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再遇前夫,生个二胎好不好?》 作者:独白的小玛丽 内容简介: 再次遇到江景程,是在五年以后。现在的周姿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周姿,任性张扬,也早就不再是周家堂堂的大小姐,现在的她,照样耀眼,是作为丰城最受欢迎节目的主持人,站在人群的中央。江景程从他的江城来了周姿的丰城。为什么来,来干什么,周姿不知道,就如五年前周姿同样看不透江景程一样,只是他一来丰城,就和另外一名女主播打得火热——周姿本来想采取不管不问的政策,一个月的婚姻,她对他还没来得及了解,就已经离婚,可是他们曾经有一个女儿,现在这个女儿,得了白血病!医生说,医治这种病,最好的方法,就是再生一个—— 第1章 我又让周小姐哭了吗? 再次遇到江景程,是在五年以后。 那天上午,周姿刚刚见了在网上“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简远东——著名的血液内科专家,之前,简医生一直在国外,周姿和他的联络都是靠网络和电话。 摩奥咖啡馆。 “周小姐,你哥哥孩子的情况,我看过他的病历报告,乐观估计,是可以治愈的。但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最好把孩子的实际情况告诉我。”简远明说到。 周姿低了一下头,“孩子的病历,我都给你看了。你只是还没有见过她本人而已!” 简远明的目光在周姿的脸上逡巡一下,笑着说,“咖啡钱我已经付过了。” 起身走了。 周姿在座位上坐了好久,莫名地心情不好。 下午回到电视台,准备看稿件。 周姿在丰城电视台主持一档节目—《商界》,本来这档节目起来的时候名不见经传,落到刚刚分来的周姿手中,风生水起,连续两年被评为五星级节目,周姿的声名也如日中天,又是二十五岁如花似玉的年龄。 不过台长大人知道,周姿的简历上,婚姻状况写的是“离异”。 这事儿,台长谁也没告诉,天知地知,他知周姿知,他没有问过周姿这事儿,加上现在,周姿风靡全城的“偶像”形象,告诉别人“离异”的事情,等于拉低节目的收视。 “周姿,听说了没有,这次台长请了一个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对大家都保密,好像要上你的商界节目。”旁边的左丹对周姿八卦。 “上我节目的,哪个不声名赫赫?”周姿不在意地反问。 台长请了一个神秘人物这事儿,她听说了,顶多就是什么重量级的大鳄,丰城最有名的新能源汽车大亨曾晋都请她吃过饭。 所以,一般的人物,是真的入不了周姿的眼,甚至都掀不起一点点波澜。 左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姿继续看材料,一边看一边转笔。 不小心,笔转到了地上,弯身去捡的时候,看到身后两双皮鞋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一个人,皮鞋锃亮,脚步很快,意气风发的模样。 后面的人,鞋子一看就知道——台长。 两个人的脚步很快走到了周姿身边,走在头里的那个人弯腰,捡起了周姿的笔,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继续往前走,等到周姿抬起腰来,他已经走过去了。 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江总,就是这里,您走过了。”台长站在周姿的办公桌前。 前面的“江总”回头,露出了颠倒众生的笑,“哦,是么?头一回来,不知道。” “周姿,给你介绍一下。江总,江氏集团的总裁,刚刚落户我们丰城,市长和省长亲自剪彩,一下子拉动了丰城的gdp,对了,江氏集团的总部在江城。”台长眼里冒光地对着周姿介绍,“江总是《商界》下一期的嘉宾,你今天给江总看一下采访大纲,让江总看看哪些问题该问,哪些不该问。” 周姿目光一直盯着“江总”,错愕惊讶,五年前的时光在她眼前倏然而过。 不过这份错愕很快被她隐藏在了眼神里。 “江总,您好!”周姿抬起手来,和“江总”握手。 江总的手触到周姿的,周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的手非常温热。 “周小姐久仰!”江总对周姿说。 周姿也露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 两个人来到了会议室,分坐在会议室的两边。 刚刚落座,周姿的手机就响起来,她把采访大纲递给江总,说到,“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关手机!江总,您先看采访大纲。” 说完,她就把手机拿过来,准备关机,关机以前看了一眼,是简远东发来的:我知道得白血病的孩子不是周小姐哥哥的,孩子是周小姐的,因为牵扯到骨髓移植,我必须知道孩子的亲人有哪些,哪些骨髓能够匹配得上,如果周小姐不实言相告的话,我恐怕帮不了你! 周姿心里特别乱,一想到婉婉要进行骨髓移植,心就绞痛得难受。 那么小的孩子,得疼成什么样?她才四岁。 想想,她的眼里就慢慢地雾气朦胧。 她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眼睑低垂。 对面的江总看完了采访大纲,把几十页的纸放在了桌子上,饶有兴趣地抱着双臂,审视周姿,周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 “怎么?我又让周小姐哭了吗?”良久以后,江总说到。 第2章 你想让我问什么问题 周姿回过神来,把眼泪逼了回去。 长久以后,周姿才后知后觉出这个“又”字来。 脑中回忆起他第一次让她哭的情形。 新婚第一次,他把她压在床上。 周姿疼哭了,蜷缩起了双腿,坐在床头,一边哭,一边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江景程侧靠在床上,看着周姿,接着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说了一句,“我让你哭了吗?” 他的眼睛,总是深不见底,那笑,也让周姿看不懂。 …… 江总已经把采访大纲弹回了周姿的面前。 周姿瞄了一眼采访大纲内容,这份采访大纲是模版,所有人都适用。 和很熟悉的人是做不了采访的,周姿现在有了深切的体会。 很多的内容,不采访她也知道:江景程,著名的商业大亨,主做电缆,业务涉及到电子商务,投资,在江城时就已经闻名了整个北方,现在他在南方丰城开了分部,还是同一个目的——赚钱。 什么赚钱做什么,除了违法乱纪的,他都做,这是他亲口说的。 新能源巨鳄曾晋,在他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江景程,城府极深。 江景程的简历她背得出来:虚岁三十,九月二十九日生日,耶鲁大学毕业。 当年北方著名的周家和江家联姻,曾经交换过生辰八字。 所以,周姿知道。 “采访大纲我看完了,周小姐就没有别的问题要问吗?听闻周小姐向来以问题犀利闻名。”江景程说到。 “您想让我问什么问题?”周姿直面回击。 “比如婚姻,年龄,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江景程用俯瞰众生的态度说道,也笑,不过那笑,淡泊疏离,拒人千里。 周姿面对他,“站在主持人的角度,我是替观众采访的,观众想知道什么,我会问什么。” 江景程又是轻笑,“难道周小姐认为我的年龄,我的长相,观众会对这些不关心?” 呵,简直自信心爆棚啊,以为观众全都是花痴。 周姿也回以礼貌而得体的微笑,“《商界》的观众,男性居多,这就是为什么台长让我主持的原因。” 江景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异性相吸,有道理。” “江总,我们的节目是下周三现场直播,到时候还请您务必准时。” “我怕到时候会有事情走不开,到时候周小姐请提醒我!”江景程又说。 “台长会提醒您!”周姿收拾了稿子,准备离开。 并未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江景程。 今天对于江景程的突然出现,周姿觉得特别奇怪。 他是如何突然出现在丰城的?他的办公室在哪?省长和市长给他剪彩,向来商业嗅觉灵敏的周姿为何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过,这对于神通广大的江景程来说,要瞒住,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周姿并没有后知后觉的懊悔感,她直觉江景程又要在丰城掀起什么风浪。 命里主角光环就盛,又加上有钱。 他极有钱! 听到周姿这句话,江景程淡漠地笑,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就像五年前那样—— 周姿回到办公室,左丹就花痴地在周姿的耳边说,“哇,江总,好帅啊,还特别有气质,估计丰城大多数的女人都会被他吸引的哦。” 周姿在整理手里的材料,“帅么?没觉得。” 左丹白了周姿一眼,“周姿,可别说你喜欢女人!” 左丹假意很害怕地抱了抱自己的手臂,往后面退去。 周姿只是迎合地笑了笑。 “新能源的曾晋追你,你不答应?” “不答应!”周姿说得斩钉截铁。 周姿和左丹是那种典型的职场“塑料姐妹花”,在办公室里,左丹看着比谁都热切,但周姿知道,她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自从周姿接手了《商界》,就把左丹主持的连续几年都是第一名的《第一娱乐》挤下去了,两年没翻过身来。 左丹心里对自己的敌意,周姿明白。 人在职场,活得就是一口气。 周姿想起刚才简远东给她发的微信,她还没回。 “简医生,孩子是我的,由于未婚,以及万众瞩目的职业,我没有公开,之前在网上一直隐瞒您,是因为并不了解您,对不起,要怎样进行骨髓移植?”周姿措辞良久,删了又改,改了又看了好多遍,终于发了出去。 “今天晚上来我别墅,我详细告诉你!”简远东说到。 周姿犹豫,去他的别墅,她一个人? 第3章 再生一个 那头,简远东又加了一句,“周小姐别误会,我和我女朋友在家。明天我又要出国,白天医院里太忙,让你来我别墅,我也考虑再三。” 周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看起来简远东也不像一个猥琐小人,挺有气质的,谦谦儒雅的君子形象。 下班后,周姿又把今天的工作内容梳理了一下,虽然是夏天,天黑得晚,但周姿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按照简远东给她发送的位置,她打车去了别墅区,可是c栋5号楼她怎么都找不到。 在路边来来回回地走着寻找。 一辆宾利车慢慢地从对面驶了过来,和正低头皱眉对照手机看别墅号的周姿打了个照面,车速放慢,几乎和走路差不多的速度。 “周小姐是来找我的?”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问到。 周次抬起头来,看到了从驾驶窗里侧出来的男人面孔。 不是江景程是谁? 道路两旁路灯很明,加上江景程的车灯,周姿本能地把手搭在了额上。 “你住这里?”她走到江景程的车旁,问到。 “你要去哪?” “c栋5号。”周姿说到。 江景程坐在车里,侧过脸来,朝着周姿笑。 江景程向来喜欢这种不达眼底的笑,看着是笑,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城府极深,笑只是皮相,和他内心的情感无关。 “看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一直往前走。路的尽头就是c栋5号了,估计这个业主是新买的这栋别墅。暴发户?”江景程侧眸又笑,对着周姿说。 周姿想说,暴发户不暴发户和你没关系! 简远东刚从国外回来,别墅是新买的无可厚非,所以位置就是最不受欢迎的路的尽头,也就是被人挑剩下的差位置。 周姿受不了江景程这副态度。 目中无人,咄咄逼人。 周姿不再搭理江景程,往前走。 可是走到路的尽头才发现,这里都用路障堵上了,根本就过不去,就算过去了,那边肯定也在施工,周姿被一口气堵着,气急败坏地往回赶。 看到江景程的宾利车还停在那里,江景程正在车里抽烟,眯着眼睛含着笑,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姿。 “周小姐回来了?”周姿从他的宾利车身边过的时候,江景程问到。 周姿拉着一张脸,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欲望,玩女人的男人,没有一个好男人。 没有自己的人格,游戏人间。 果然! 还有,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做这种游戏,有意思? “我刚才没说完,是从别墅区走到路的尽头,没说走这条路!”江景程看到周姿一张臭脸,似乎挺开心。 周姿没说话,进了别墅区,一路走到了路的尽头,才找到了简远东的家。 简医生家里果然有一个女朋友,叫安茜,人长得特别漂亮,很热情地给周姿倒水,拿水果,她好像是一个自来熟,长着一张微笑脸,一看人就特别活泼跳脱的那种。 简远东坐在沙发上,很正经地对周姿说到,“周小姐,我知道我不该询问你的私生活。不过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看到媒体对周小姐的身世挖了个底儿掉,未婚未育。如果哪天方便的话,带孩子我看看,我要给她做系统检查,碍于周小姐的身份,检查会保密。提前和周小姐说,如果有必要,您可能需要再生一个孩子,您第二个孩子的骨髓会有一部分移植给第一个孩子。” 周姿愣怔了好久,良久,她问,“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行不行?” 简远东看了周姿一眼,接着咳嗽了一声,“你说呢?” 本来那句话就是周姿侥幸说的,她也知道不可能,人的基因序列不一样,只有同父同母的孩子,才有可能,同母异父的孩子,不可能! 周姿很烦躁。 简远东是给她指明了方向,但无异于龙潭虎穴。 周姿根本不想去闯。 “试管婴儿也可以?”周姿又问。 “只要同父同母。试管婴儿也可以。”简远东又说。 周姿离开简家别墅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自己的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婉婉睡了。 她去了婉婉的房间看她。 婉婉是一个好孩子,女孩,大名周婉宁。 可能因为从小有病的缘故,性子软软的,特别体贴人。 婉婉陪周姿在美国度过了最贫穷最难熬的那段岁月。 来丰城以前,周姿带婉婉进行了体检,才知道婉婉有白血病,周姿特别内疚,可能是怀孕那时候心情特别不好,生活也拮据,知道有婉婉的时候,她都已经怀孕四个月了,那时候,她还茫然地觉得怎么好几个月都不来例假,肚子有点儿大了? 她那时候才二十岁,美国的岁月又难捱,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少不更事。 第4章 我前妻后悔了没有 下周三很快到来。 应该说,每一次嘉宾采访,周姿做得功课都很足,避免采访的时候,突然有陌生的领域会导致自己卡壳,《商界》是一档现场直播的节目,卡壳了会很难堪。 反倒是这次,采访江景程,她并没有做那么多的功课,很多的过去不想碰触,只是查了近五年来他的商业轨迹——从江城一路拓展业务,直到大洋彼岸,直到南半球,挺了不起的。 他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商业野心。 周姿今天穿得也挺好看的,一件“风华”牌子的无袖短裙,是国内知品牌赞助,这件修身短裙,显得周姿青春靓丽,后面微微的卷发如同天上的云彩,她在直播间里等了片刻,江景程便来了,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贴身裁剪,显得他的身材修长挺拔,快190了。 简单地和周姿寒暄了几句,就开始正式录播,周姿戴上了耳机。 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让嘉宾先介绍自己,周姿已经一句话带过:“今天,我们请到的是曾经在江城如雷贯耳,如今又在丰城另辟天地的江景程——江总。” 两个人的谈话算得上中规中矩,都是些商业问题,周姿在美国学的是商科,加上自己家里当年也是经商的,商业术语她并不陌生。 江景程也谈了自己的商业蓝图,虽然他说话不显山露水,可周姿还是听出来了他的勃勃野心。 “江总,人一直往前看是没错,但会不会偶尔停下来总结一下以前呢?”周姿很礼貌地问。 周姿这句话,以前从来没对别的嘉宾说过。 这是在质疑嘉宾的能力! 台长都听出来周姿话中有话了,他微皱了一下眉头。 江景程背靠着后面的椅子,双手交叉,他的眼睛盯着周姿,“自然,这么多年也反思过。” “在哪个商业决定上?” “在我前妻这个问题上!” 周姿愣住,她怕继续这个话题会收不了场,游刃有余地轻笑了一下,“江总真是会说笑。您的前妻早就是过去式了吧,您刚才说到做游乐园的设想,是怎么想的?” 这时候,周姿的耳机里传出来台长的声音,“周姿,没有多少人关心商业的,他们都想知道江总的私人问题,结婚与否,他的前妻究竟是谁!他好不容易聊起来了,你干嘛给切了?” 这时候,江景程继续说,“听说周小姐这个节目的收视率相当相当高,不知道我的前妻能不能看到,如果能看到,我想问她一个问题。” 周姿的脸色已经微变,“什么问题?” 节目这才到了高潮,刚才谈商业的问题,很多女人都是冲着江景程的脸去看的,压根儿不懂他说的内容。 现在的话题,涉及到了离婚,涉及到了前妻,大家都非常着急,原来仪表堂堂的江总曾经结过婚,不过好在离婚了,既然离婚了,还离得这么不彻底,还跟他的前妻藕断丝连,大家都屏息以待,看看江景程要问前妻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现场大家也都大气不敢喘一口,空气中的紧张,周姿能够感觉得出来。 电视台花痴江景程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见江景程的身子往周姿身前凑了凑,好像要在周姿耳边说话,不过他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用观众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到,“我想问问我前妻,离开我这么多年,她——后悔了没有?” 周姿沉默片刻,脸上始终都带着职业的温柔笑容,“江总刚才也说过,离婚很多年了,如果她后悔了,会来找您的,没有找,大概是过得很好吧。各自修行,好过在一起彼此折磨。” 江景程重复了一下周姿说的“彼此折磨”四个字,“也对!” 节目终于结束,周姿长吁一口气,准备送走这尊瘟神。 在摄像机关了以后,江景程走过周姿的身边,周姿突然问了一句,“请问江总,有没有捐精的想法?” 第5章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此时的周姿,站在桌前整理、收拾稿子。 江景程双手抄兜,正从周姿的身后走过,准备出门。 周姿的这句话,纵然见惯了大世面,江景程还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什么时候多了这种嗜好?”他对着周姿的背影发问。 其实周姿的脸已经微微地开始变红。 这句话说出来很冲动,尤其在直播间这种地方。 不过此时的周姿,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怎么着,往前一步都是死。 她要救自己的孩子,而他是唯一的解药! 她的孩子非救不行,必须要用他的精子,这个世上唯一的解药。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周姿随口答道。 “随便问男人精子的问题?”江景程又说。 周姿没再说话。 下班的时候,和江景程在一起的、曾经的一幕幕都扑面而来。 嫁给他的时候,她才二十岁,还在上学,不过周家那时候家世显赫,完全可以和江家相抗衡,婚事是两家老人提前商定好的。 周姿不知道自己何时入了江景程的眼,而她那时候,初恋的那个男朋友叫做乔正业,不知道何故,没说一句话,就去了美国,周姿年少气盛,一气之下,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嫁给了江景程。 她还在上学,每周回家一次。 周五周六的晚上,江景程会如同一匹狼一般在她身上攫取,弄得她第二天浑身青紫,无法见人,每次起床都要起到中午。 给周姿的感觉是,江景程就是一个荷尔蒙特别旺盛的人,看到了姿色不错的女人,就会是这种反应。 换了别人,他也是这种表现。 周姿对江景程,谈不上喜欢,更说不上来爱,这份婚姻,她赌气更多。 隐约记得有一次,周六的晚上,江景程把周姿抱在怀里,刚刚做完,疲乏得很,似是在喃喃自语,“以后就是江太太了,跟我姓江吧?” “我叫什么?”周姿问。 “你的名字,我的姓,以后叫江姿如何?”江景程梦呓。 周姿打车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何会想起来这些。 周姿,江姿—— 为什么想起这些的时候,反而觉得那时候自己青春懵懂,十分美好! 比起后来,的确——很美好很美好! …… 最近电视台要内部竞聘,竞聘播音部门主任。 这个职位,会在周姿和左丹中间产生。 当然,几乎所有人都看好周姿,学历比左丹好,主持起节目来旁征博引,比左丹渊博,年龄虽然比左丹小一岁,可胜在稳重。 反而是周姿本人,对这些并不计较。 她喜欢主持,当官不是本意。 虽然不是她的本意,可如果部门主任的重任落在她头上的话,她会接着。 可是中间突然出了岔子,说有人赞助了电视台五千万,要捧左丹当主任。 左丹一时间风头无两,连看周姿的眼光都带着傲视和斜睨。 得志便猖狂。 台长都给周姿发了一条歉意万分的道歉,台长老奸巨猾的,用的语音,生怕别人截屏了,抓住他的把柄:小周,你知道,五千万,相当于一年的广告费了,就为了捧一个人,我也知道大家都不服,就是个小官,你要知道,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周姿把手机放在桌上,冷冷地“切”了一声! 宣布左丹当官那天,左丹邀请了所有的部门同事,为她庆祝,还特意请了周姿。 周姿知道她想故意寒碜自己,不去是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自然要去,而且要盛装打扮。 周姿是穿着主持去年台晚会的礼服去的,在庆熙酒店的一层,左丹包下了一整层。 刚刚走了进去,便看见一个人揽着左丹的腰在跳舞,左丹一袭黑色的低胸晚礼服,也是抢尽了风头,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抱着她的那个人,周姿也认识——江景程。 如果没猜错,想必出钱捧左丹的人也是江景程吧,早就说他想来丰城搅动风云了。 左丹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周姿,身子一扭,挣开了江景程的怀抱。 “全丰城男人眼里的梦中情人到了,让你站在门口岂不是显得我礼数不周?”左丹笑。 周姿回以礼貌的笑,一边往酒店里面走。 她看到江景程侧着身子,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正在慢条斯理地喝。 他还是当年的样子,波澜不惊,不疾不徐,一切游刃有余。 当年他才二十五岁,有些年少气盛,现在沉稳好多,不过目光中那种看好戏的“戏谑”从未改变,就像他的笑,从来不到达眼底,一般人都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只是朝着周姿看了一下,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就走到旁边去了。 周姿想起简医生的话,又想起,江景程并没有捐精的想法。 也是,正常男人谁会有捐精的想法?年富力强,又有钱。 找个女人生孩子太容易了,干嘛要捐精? …… 第6章 直呼我的名字了 经过了周家的破产,经历了美国难熬的岁月,周姿早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现在知道,要想救婉婉,和江景程再上一次床是重中之重。 而且,一次还不一定能怀上。 当时她离开江家,签订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哭着和江景程的母亲发誓:这一辈子,她绝对不会再和江景程有任何瓜葛,她不要江家的一分钱,净身出户,那时候的她,恨透了他。 经过了五年的物是人非,当年的恨早就变淡,但周姿还是不想和江景程再有任何牵扯。 可是婉婉,那是她的命根子。 谁也没法了解一个母亲的心。 周姿去端了一杯红酒,往常她是不喝酒的,一边摇着杯子里的酒,目光一边追随着江景程。 和这个女人跳完了舞,再和那个跳,和当年一样——喜欢在女人堆里厮混。 周姿看了看红酒,觉得酒劲不够,她重新挑了一杯高度白酒,去了角落。 看看四下无人,她在身上,脖子上,如同喷香水一样喷了好多,顿时身上很大的酒气袭来,她又从包里拿出腮红和镜子,在自己的脸颊上擦了擦,顿时,一个喝多了女人形象呼之欲出。 她端着小半杯红酒,走到了大厅,看见江景程和左丹跳舞的身影。 江景程不知道在和左丹说什么,左丹笑得很开心。 明明前段时间,左丹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才见到江景程,现在就发展到这般如胶似漆了?可见江景程勾引女人向来极有手段。 不过,即使他有女人,对别的女人,向来也不拒绝,所以,周姿并不丧气。 睡一次而已。 江景程走到周姿面前,要请周姿跳舞的时候,周姿的杯中酒大半已经喷洒到了她的身上,酒气袭人,周姿的眼睛里向来有星星闪耀,看起来颇有几分醉意。 看到江景程过来,周姿大方地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跳舞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话比较少。 周姿目光一直左顾右盼。 “周小姐在找什么?”江景程问。 “没找什么。”周姿回。 周姿今天的衣服是低胸的,江景程个子很高,从他的角度,一眼能够看见周姿里面的风景。 刚才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低头,便看到了—— 周姿回答他话的时候,看到他笑而不语的目光,慢慢地头朝旁边侧过头去。 周姿有些恼羞成怒,呵斥了一句,“江景程,你——” 印象中,周姿和江景程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每天周姿的胸都刺痛如同二次发育,沉甸甸地痛。 周姿曾经因为这事儿抱怨过江景程,大学里体育课都没法上了,一上就疼。 “周小姐怎么直呼我的名字了?我和周小姐很熟吗?”江景程又笑言,他的笑容总是颠倒众生,却没有人看出来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心照不宣的一次际遇,被江景程这么搪塞过去。 周姿气恼,甩了江景程的手就去休息了。 可是,刚甩,她就后悔了。 她可是打算今天晚上要和他睡一场的。 周姿端着酒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随着江景程在动。 他又在和左丹跳舞。 有一个人要求和周姿跳舞,周姿站起来了。 她故意从江景程和左丹的身边走过,一股酒气飘过。 “哟,周小姐喝酒了?闻起来好像还喝了不少。”左丹说道。 周姿已经走过去了。 “她常喝酒?”江景程瞟了一眼周姿的背影。 “人家周小姐可是丰城的红人,每次都有青年才俊约,周小姐好像也来者不拒,怎么,江总想约周小姐?”左丹扬起风情万种的眼睛,对着江景程说道。 “我对人人都追的人,兴趣不大。你这种妖娆,是我的菜!”江景程低敛着眼睛,用半真半假的情话说。 这种话,他向来信口拈来。 “江总这话是在说追周小姐的人多呢?还是夸赞我的妖娆?”左丹是走风情路线的,属于风情万种的那种女人,和周姿不同,周姿刚刚褪去了稚嫩,属于非常清纯,走知性路线的那种女主播,所以,女观众喜欢周姿的不风骚,男观众喜欢她漂亮的外表,相比较,左丹的观众缘差好多。 “自然是夸奖你的妖娆!”江景程说到。 第7章 姑姑对我好得很 左丹咯咯地笑,头凑近了江景程的胳膊,他身上很强大的男子汉气场,极吸引女人的男人气息,即使左丹这样的女人,也被江景程迷得不要不要的。 说这个男人是“万人迷”一点都不过分。 酒会毕。 周姿已经走到了酒店外面,停车场,她找了好久,才找到江景程的那辆车,他换了一辆车,不是上次在别墅见到的宾利了,换了一辆布加迪,不过,因为车牌号是j,所以,周姿知道这辆车来自江城,这么豪华,她赌一把,这是江景程的车。 她蹲在他的车边吐起来,其实没什么好吐的,她不过装装样子。 江景程走过自己的车边,看到蹲在那里的周姿,问了句,“怎么了?” 周姿回答,“酒喝多了!” “没开车?” “打车来的。” 按照这种逻辑,就算是前妻,江景程此时已经发扬一下绅士风度,送她回去的。 可是,后面左丹跟上来了,说了句,“江总,今天晚上麻烦你送我回家喽!” “客气!”说着,江景程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左丹上车。 布加迪绝尘而去。 留下周姿一个人,尴尬又气恼。 回去的路上,周姿差点儿气哭。 孩子的病,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她也绝对不勾引江景程,无论花多少钱,她就算再苦再累,也能有办法撑过去。 回到家,看到孩子在床上睡了,她的额头在孩子的额头上拱了拱,说了句,“婉婉,妈妈没用!” 她给简医生发了微信,问明天如果方便的话,想带婉婉去做一下体检。 简医生的回答非常简洁:有时间,友谊医院2012科室,血液内科。 周姿知道简远东是主任医生,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又是贵族私立医院,人少。 今天周姿不上班,带着妈和婉婉去了。 一直是妈替周姿照顾孩子。 当年周家破产,爸一口气没喘上来,再加上本来血压也高,就过去了。 周姿受了很大很大的打击,那时候,她一个人在美国,刚开始幸亏有妈一直支持她,后来婉婉陪着。 简医生的科室很大,看到婉婉的时候,说了句,“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好漂亮!” “谢谢叔叔表扬!”婉婉对着简远东说。 周姿本来要带婉婉去体检的,简远东让她留下了,是周姿的妈妈——乔珂带孩子去的,乔珂才五十岁不到,当年作为赫赫有名的周家太太,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带个孩子检查自然不在话下。 “周小姐,我不清楚当时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生的这个孩子,你去我别墅的那一天,我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既然你现在的身份是未婚,而且媒体上也说,你没有男朋友,那么之前的那个男人肯定是过去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你,现在——”简远东详细说着心中的忧虑。 其实这本来不是医生该问的,不过作为和周姿在网上聊了一年的网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除了救孩子的命,还有道德的问题! 周姿自己是没有问题,她就怕江景程有女人了,这样的话,她就伤害了另外一个女人。 “没事,简医生,谢谢你提醒我。” 走出了医院,已经快中午,周姿提议在外面吃饭。 过马路的时候,正好曾晋刚刚下车,看到周姿,他就两眼放光。 等到周姿停在马路对面,曾晋热情地说到,“看,捡日不如撞日日,正好今儿碰上周小姐了!这两位是——” “这位是我妈,孩子是——” “孩子是我儿子的女儿。我儿子在榕城,是大学教授,我带自己的孙女来看自己的女儿。”乔珂首先解释。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着妈,周姿从未否认自己有孩子,但因为婉婉的身体状况,这个孩子极少极少曝光,加上周姿的年龄和未婚的情况,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她有一个孩子。 “哦,是这样。小姑娘很漂亮哦,想必爸爸很帅!”曾晋对着婉婉说道,“刚从医院出来?” “对,带孩子做了个体检!”周姿说道。 “做检查,小姑娘肯定很害怕吧,来,叔叔请你们吃饭给小姑娘压压惊。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曾静问。 “周婉宁。”婉儿钟灵毓透,外婆的话,可能听懂了,也可能没听懂。 “果然,周家的女儿个顶个的水灵。” 周姿刚要拒绝,乔珂又说话了,“既然是熟人,周姿,你也别端着了。” 周姿皱了皱眉头,很多的话,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便去了。 随意找了一家酒店,但丰城的大亨找的酒店,再随便也是豪华。 曾晋很明显地在讨乔珂和周婉宁的喜欢,一直给婉婉夹菜,还说,“婉婉,你姑姑对你好不好,如果不好,告诉叔叔。” 婉婉抬头看了周姿一眼,“姑姑对我好得很!” 周姿筷子抖了一下,心里有一阵钝痛。 第8章 曾总在干嘛 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早熟得快,可婉婉,才四岁,便懂了这么多,她懂外婆的题外话。 曾晋则一直在笑。 言归正传,曾晋说这个周五晚上,有一个慈善晚会,是他的“利泰”集团主办的慈善晚会,希望周姿来主持,问周姿答应不答应。 “本来想找一个更郑重的机会来跟周小姐说的,这不今天正好碰到了么。”曾晋说到。 周姿看了周婉宁一眼,婉婉好像很喜欢这个叔叔,她便答应了。 曾晋没想到周姿这么容易就同意,喜出望外,说婉婉是他的福星。 婉婉笑,特别没有心机的笑,笑起来眼睛里星子在闪,和某人一样。 开车回来的路上,周姿对乔珂刚才的谎言耿耿于怀,在质问妈。 “你和江景程离婚多少年了?还不准备找一个?看面相这个曾晋是个不错的人,长相帅,又是丰城的首富,你还想怎样?万一看见你有孩子了,打退堂鼓了怎么办?”乔珂毕竟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沧桑,眼睛毒辣,很人很准。 “他现在已经不是首富了。”周姿嘀咕了一句。 乔珂没说话,想必江景程已经来了丰城的事情,乔珂已经知道,她可是什么新闻都不会错过。 周五晚,周姿打扮得很知性,白衬衫,素色长裙,毕竟主持的是慈善晚会么,低调素净得好,却在后台看今天的主持人提词板的时候,看到了“江景程”的名字问,出席的重要嘉宾之一。 怎么哪儿哪儿都能见到他? 虽然心里有了数,但是上台的时候,看到江景程坐在主持人的正对面,和她的距离相聚不过八米的时候,说实话,处乱不惊的周姿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江景程坐在台下,双腿交叠,照样以过尽千帆的模样看着周姿,仿佛所有的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现在的周姿,在大风大浪的尽头,非常平静。 周姿照例的职业笑容,她的笑容给大家的感觉是——这个女孩非常诚心,这也是她极有观众缘的原因之一。 今天他们的主题是要给贫困地区建学校,学校的名字以捐赠者的名字命名,或者也可以由捐赠者自己命名。 晚会是“利泰”主办,丰城大大小小的富豪都来了,有钱人争着当那个最有钱最大方的,这事儿特别好玩,晚会不断地推向高潮,周姿主持的时候总是面带得体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 纵然主持得平淡如水,坐在第一排的江景程不经意的一个换腿的动作,从左腿换搭到右腿,轻轻歪头,又或者抬手的动作,都进了她眼睛的余光。 毕竟曾经是那么仪表堂堂的人,现在也是。 慈善晚会再次进入高潮的时候,一个妖娆的女声说道,“捐一所学校我可捐不起,不过,我会尽我所能,五十万吧。” 周姿这才看到,左丹竟然也来了,可能是江景程的光芒太盛,周姿开始竟然没注意到她。 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左丹,五十万的字样。 左丹的名字下面,是她的个人简介,字很小的,可能今天打算捐款的人,都提交了自己的个人简历。 左丹说完,看了江景程一眼,目光带着暧昧。 江景程对着旁边的人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片刻之后,助理就举牌,说,“建一座学校初步估计四百万,不过江氏集团向来做宽绰的打算,算五百万,剩下的四百五十万,是江总个人出的。另外,再以江氏集团的名字捐献另外一所学校!” 一番话下来,众人哗然。 其实江景程和左丹的关系,不说大家也都猜到了,他捧她当主任,直接压周姿一头,富豪和当家花旦的关系。 “那看起来,江总是要和我一起建学校喽?名字是江总起还是我起?”左丹没有和江景程坐在一起,江景程的位置是重中之重的第一排,左丹在第三排,江景程的左后方,如今,左丹在后面,对着江景程隔空喊话。 江景程头都没歪,对着后面扔下四个字:“女士优先。” 慈善晚会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人秀恩爱的境地,也是悲催。 大屏幕上江景程和左丹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江景程的简历就非常豪华了,写得很长,什么“江城企业家领袖”“杰出青年”等荣光加持,加上身兼的副职也比较多,哪儿的名誉顾问,哪儿的副教授之类。 “那我好好想想,总不能辱没了江总。”左丹眼神泛光,对着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坐在第一排,微笑了一下,对起名字的事情,他不放在心上。 晚会终于结束,左丹的学校名字还没想出来,不过,她想出来以后会随时向相关人员报备就好,这些无关紧要。 倒是周姿,刚刚走出会场,站在会场偌大门厅里,就被曾晋叫住。 “怎么了?曾总?”周姿转身问。 曾晋手里拿着一张卡,不知道怎么交给周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虑良久,终于开口,“我知道我送什么,周小姐都不接受,这次是慈善晚会,周小姐一分钱的费用没收,这张卡是带孩子的亲子卡,童心俱乐部的,有酒店,有游泳池,带孩子的好去处,这家俱乐部挺变态的,要求会员制,一年一百万的会员费,所以,一般去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张卡不是送给周小姐你的,是送给婉婉的,婉婉不收没关系,让她亲自告诉我!” 说着就把那张卡送到了周姿的手里。 周姿盯着那张卡,说实话,她挺心动,毕竟是带孩去玩,可是一百万的会员费—— 看到周姿迟疑的眼光,曾晋匆忙说道,“放心周小姐,不是特意办的,是我姐家的孩子以前办的,将来退费了,钱会退到她的账户。和周小姐一分钱关系都没有,顶多就是借给你卡用用,这算不上贿赂吧?” 看起来,曾晋对此早有察觉,周姿笑,很会心的笑。 曾晋也对着周姿笑。 江景程和助理从会场里出来,走过周姿和曾晋身边。 他脚步很快,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周姿手里的卡,然后笑着问了一句,“曾总在泡妞?” 第9章 学学人家,端庄优雅 没等曾晋说完,江景程就走过去了,去了停车场,要回家。 这张卡,周姿最终还是接受了。 周姿现在不太注意江景程的言辞,毕竟他的身份在那,说的什么话都是他性格的反照。 再说,她现在早就是和她无关的人了。 周姿回了家。 隔天,丰城的富豪们举行一个宴席,大概和江景程初来丰城有关,欢迎他的。 他坐在主座上,曾晋坐在他的旁边。 来参加的富豪,身边基本上都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四五十岁的人了,身边的女孩子也才二十岁出头,妖娆性感,妖艳的红唇。 想想都知道这些女孩子们是什么身份。 唯独曾晋和江景程,身边是空的,孤家寡人。 这时候,有人开始起哄,自然是起曾晋的。 “曾总,你和周小姐的八卦,可是传了一遭又一遭了。今天怎么不带她来?” 江景程毕竟是初来乍到,没有人轻易敢开他的玩笑,他默然不语。 曾晋笑着看了看其他男人身边的女孩子,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弄得周遭的那些小姑娘们下不来台。 “看起来曾总是把周小姐当成曾太太来看的,和我们这些野花天壤之别!”一个富豪自嘲地说到。 曾晋只是低头笑笑。 江景程一直在端着酒杯轻啜,面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拒人千里的笑容。 “江总和左丹小姐,啊,今天也没带来啊。”又有人开始调侃江景程。 江景程唇角微扬,说了句,“这种场合,她同样不适合!” 大家都在暗暗揣测江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承认自己和左丹的关系,毕竟以前都是大家在说,可他自己从未承认,而且听这意思,好像跟左丹不是玩玩的,也是跟曾总一样——不想带着未来的家眷来这种野花遍地的地方。 有意思了,丰城排名前两名的富豪,看上的都是丰城电视台的女主播,又是收视率前两名! 好像不是巧合。 左丹靠江景程当上了主任这事儿,就曾经一度被吵得沸沸扬扬。 不过江总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敢问,于是,就成了一个悬案。 这件事情,却传到左丹的耳朵里,左丹喜笑颜开,特别开心,女明星嫁富豪这是天经地义的选择,女主播也一样,更何况,她还是当红女主播。 这种开心表现在脸上,就忍不住炫耀。 那天,周姿刚刚主持完节目,左丹就过来了,聊家常的态度。 “能得到江总的肯定,我很开心。”左丹靠在后面的办公桌上,说到。 “哪个江总?”周姿正在低头整理材料,说话漫不经心的。 “丰城还能有几个江总?江景程啊。”左丹白了周姿一眼。 “哦,那恭喜你。”周姿说道。 左丹转移了一下话题,“不过江景程自己也说了,以前结过婚,我听人说,好像只有一个月。” 周姿的手顿了一下,“都过去好多年了,你还计较什么?再说了,一个月的婚姻,可能就是玩玩。” 左丹点了点头,“还得感谢他之前的老婆,把他的床上功夫培训出来了。” “说不定他不止一个女人!”周姿又说。 “那更好了!床上功夫不好,长得再帅也没用。我不求做他的第一个女人,只求做他的最后一个女人!”左丹自信地说到。 周姿没再说话。 然后,左丹下楼,正好撞见三五个粉丝來闹。 好像是因为上次左丹在节目里说一个明星的措辞不是特别周到,有明显的排斥倾向,这个明星的粉丝上门了,点名了要找左丹,让她在电视上跟这个明星道歉。 左丹一看,就面露反感,皇帝没急,太监急,明星没反应,粉丝就开始嚣张。 刚要转身,已经有眼尖的粉丝看到了她,一手抓住了她,左丹顿时花容失色,尖叫着“保安,保安——” 已经被人兜头一个耳光扇了下来,发展成了暴力事件。 一时间,保安都围了上来,要报警抓人。 毕竟在公开场合打女主播的脸。 就在左丹狼狈的时候,江景程走进了大厅,好像有什么事情,步子挺急的,看到被一群人围攻的左丹。 此时周姿听到了外面的喧嚷声,正和同事们快步走出办公室,看到了眼前的场面,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江景程。 就见江景程对着左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女人还是少一些跋扈,学学人家,端庄优雅!” 第10章 想你 左丹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在喜欢的男人面前露出了狼狈到家,衣服都被人扯坏了,头发被人薅到凌乱,特别下不来台。 粉丝们看到是丰城的首富江景程,下手都轻了,加上保安的斡旋,都松了手,但还是和左丹僵持着,警察也来了。 虽然江景程这句话有些讽刺的意味,但是左丹还是觉得挺受用的,因为听江景程的口气,已经把她当成自家人看待了,只是她不懂这个“人家”是指的谁。 江景程走过周姿的身边,眼睛眨都没眨,就去了台长的办公室。 江景程今天之所以来找台长,是因为他想找一个主持人,有硬性要求——懂商业,对投资信手拈来,对c2c这样的概念不陌生,甚至很熟稔。 似乎所有的要求都指向了一个人——周姿。 台长给手下打了个电话,让把周姿找来。 手下说,“周姿正在大厅里当吃瓜群众!” “都什么时候了,还当吃瓜群众,把她叫进来。”台长“啪”地挂了电话。 就看到江景程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在浅笑。 “其实这种私下的活动,江总你单独找周姿可以了,电视台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影响正常的上班时间就可以了,另外不要有抹黑台里的言辞。”台长对江景程,口气始终讨好。 “刚开始也没想到找她,这不是来让台长参谋一下!既然台长说是她,那就是她了。” 台长点了点头。 周姿进来了,看到江景程,很诧异。 台长介绍了江景程的来意,他要召开一个招商大会,自然要找一个懂商业的人来主持,台长介绍了周姿。 周姿听完,顿了片刻,“为什么要我?” 她认为的是,招商根本涉及不到多少术语,她认为,江景程应该找左丹,才能够继续为两个人的绯闻造势,这得省多少广告费? 江景程看着周姿,身子往前侧了侧,说了两个字:“想你!” 周姿再次错愕,曾经和江景程相处一个月,不是不知道他撩人的种种,可他这次是真的撩错了地方。 “对不起,江总,我没空!”周姿站起来就走。 “周姿!”身后的台长厉声说道。 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刚才两个人的只言片语,他并没有听出来什么,两个人的表情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姿不耐地又坐下了。 “周小姐可是第一个这么不给我面子的人。”江景程身子往后靠了靠,“我初来乍到丰城,便遇到了这档子事儿,我看这丰城,我都不用混下去了。” “江总说哪里话。周姿!”台长又厉声叫了一声。 周姿气愤地别过头去。 江景程便知道她无奈答应了,他站起身来走了。 走到大厅的时候,刚才的纠纷已经平息了,左丹早就恢复了妆容,算得上容光焕发,看到江景程出来,赶紧上前,问到,“江总,什么事儿啊?” “找你们台长。”江景程说到,边走边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大厅门口。 左丹没想太多,毕竟刚才她焦头烂额,被粉丝闹这件事情,让她觉得颜面大损。最终结局以今天晚上左丹在《第一娱乐》公开道歉告终,息事宁人也是台长的意思。 可后来左丹仔细想想这件事儿,她知道,江景程对她是没有什么感情的,第一反应是他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可细想想,根本不是啊。 她被打成那样,他还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目光中也没有任何波澜,还让她学学人家。 江景程初来丰城,可这几次和江景程的接触,左丹知道,江景程藏得很深。 左丹有一种女人的直觉,可能之前江景程捧她当主任,和她一起建学校,都是他故意的,故意做给某个人,可这个人是谁?左丹不知道。 如果让她知道了,她非撕烂了这个人不可! 刚刚录完节目道完歉,左丹就知晓了江景程让周姿主持招商会议的事情,这种事儿,在电视台传得特别快,她气不打一处来。 想来想去,她要去找江景程问个明白。 周姿从台长办公室离开以后,车上,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婉婉今天下午有点儿高烧。 白血病的孩子,高烧是非常敏感的,周姿特别紧张。 她火速给简医生打了电话,简医生说他今天不上班,在家,如果周姿信得过他,可以带婉婉去他家里看,如果信不过,可以直接去医院。 周姿自然选择了去简医生的家里,可能是对简医生的信任,也可能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婉婉有病这件事。 到家的时候,婉婉在床上躺着,周姿摸了一下她的头,特别烫,都有点儿昏迷了。 周姿特别紧张,赶紧带上婉婉和妈就去了简医生的家。 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左丹的车停在江景程的别墅门口。 第11章 周小姐的打扮 周姿根本无心观察这些。 到了简医生家里,简医生把婉婉放在二楼一个安静的房间里,用听诊器听,查她发烧的温度,让周姿放心,没什么问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发烧,不会引起病变,让周姿去买点退烧贴和布洛芬来,儿童药,他家里没有。 周姿让妈先在这里照顾婉婉,她去一会儿就回来。 开车就往外面的药店去。 因为简远东的别墅是d区,在最里面,要出来,必须经过江景程的a区,所以,出门的时候,她看到左丹从江景程的家里走出来,江景程身穿一身夏日休闲服,双手抄兜,站在门口,好像在送左丹。 周姿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从左丹的车旁边绝尘而过,因为此时,她心里特别着急,婉婉的病时刻牵动着她的心。 她的车,江景程认识,左丹更认识。 “江总,你说你不让我主持,你好歹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啊,让我这么下不来台。”左丹嗔怪,从驾驶窗里对着外面的江景程说到。 “我做事,还需要提前跟谁打招呼?”说完,江景程就进了自己的别墅,不拖泥带水。 他站在二楼的位置,点了根烟。 一根烟没抽完,便看到楼下周姿的车,又开了进来,停到了d栋5号楼。 简远东说他女朋友不在,既然婉婉发烧了,就别带着她回去了,舟车劳顿,省得婉婉累,母女三人就在楼上休息吧,他一个人睡楼下。 “你女朋友去哪了?”周姿问到。 “她?整天云里雾里不着调,又跟我闹别扭了!”简远东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婉婉贴了退烧贴,也给她服药了,现在看起来情况好了很多,周姿也放心了,开始询问起简远东的私人问题来,总觉得简远东有些贵族气质,挺难得的。 这种贵族气质和江景程的那种高高在上又不一样。 至少简远东平易近人,和人说话的时候,习惯放低姿态。 今天晚上,周姿,乔珂,还有周婉宁就在简远东家里睡的。 所以,直到十二点半,她的车也没从江景程的家门口过,一直安安静静地停在d栋5号楼。 周姿和孩子睡在一张床上,乔珂单独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夜半,周姿被噩梦惊醒。 “周家已经破产了,现在你和江家门不当户不对” “他在外面很多女人,刚才给你看的视频就是例子,现在你知道了,去美国找你的初恋去吧。” “江景程娶你,是为了要江周两大财团强强联合,要不然他怎么会娶只见过一次的你——闪婚也没有这么快的,反正你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走吧,你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那一天夜里,雨下得很大,周姿从江家走了出来,去父亲的坟头看了看,第二天,就和妈去了美国。 从此和江家永隔一江水,再也没有江家的消息。 …… 第二天,周姿要上班,早早地走了,她回家换了身衣服,主播,穿着是她们的第二张脸。 留下乔珂和婉婉,两个人到了快中午才走,婉婉的烧已经退了,乔珂打车,简远东今天还是在家里休息。 因为昨天江景程的要约,所以今天周姿去了江景程的公司,准备去彩排,组稿。 其实,她特别讨厌再和江景程有任何交集。 江氏集团的大厦,这是周姿第一次来,就在日常周姿回家的那一条路上,往日的时候,周姿没太注意,只看到工人在施工,然后突然一日,就见高楼起,竟然是江氏集团。 前台带着周姿去了一间小小的会议室,跟录音室差不多,办公室桌子都有,周姿在这里倒是很安静,是一个工作的好地方,甚至比她自己的办公室都要适合工作。 周姿坐下以后,前台非常客气地给她倒了水,茶,她惯喝的白茶,从在江城时就有的习惯,还把相关的稿件给了周姿,周姿熟悉内容,自己组稿。 正在认真工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江总。” 周姿的工作位置背对着桌子,不知道江景程什么时候来了。 不过,她权当不知道。 江景程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说,“周小姐的打扮,我一向是相当认可的!” 第12章 已经给你打过折了 周姿身穿一身白色的衬衣,一件半身裙,很普通的打扮,但是周姿穿衣服,向来讲究质地,这是穿十年都不会过时的那种款式,和妖娆的左丹是鲜明的对比,左丹穿衣服,向来比较花哨,看起来淘宝风浓重,带着暴发户的报复性消费。 “江总过奖了,您向来的衣品也不差!”周姿头都没抬,继续在低头组稿。 没注意到自己用了个词“向来”。 她没注意,江景程却注意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走了出去。 虽然事前做了很足的功课,可是周姿主持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 江氏族集团在丰城除了盖了一栋大楼以供集团内部使用以后,还另外盖了另外几栋大楼出租,用江景程的话说,就是“反正地便宜,一栋楼是盖,两栋楼也是盖,有钱干嘛不赚?” 多着的那几栋,今天就要招商,周姿就是来主持这个招商会的。 这次的招商采用招标的形势,即使你报名了,也不一定能中标。 毕竟地寸土寸金,毕竟又是江氏集团的楼。 周姿猜想,江景程大概喜欢热闹,所以,现在的他,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如今他是东道主,却和上次“利泰”举行慈善晚会一样的不走心又走心。 漫不经心地看周姿,漫不经心地歪头。 所有世间的一切,不过在他的俯仰之间。 周姿搞不懂他。 念到下一个投标商家的法定代表人的时候,周姿定了一下:“乔——” 这份投资名单是刚刚送来的,之前周姿并没有过目。 她停顿了很长时间,在环视会场里的人。 可是,并没有她想找的人。 会场里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周姿知道自己这样特别不专业,便念出了下面的一个名字:“乔正业。” 这几年,周姿和乔正业一直有联系,周姿知道,乔正业开的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他去美国学的也是这个,应声的却是他的助理,说乔总今天没来,他们计划包三层楼的位置。 周姿不负责决策,决策的事是江氏集团的人。 周姿主持完了以后,一直站在那里心不在焉。 这两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失误。 江景程的秘书小姐说,说江总有请周小姐,江总在会议室,刚开完会。 周姿去了。 江景程果然一个人在会议室呆着,照例漫不经心地双腿交叠着,在看材料,看到周姿进来,他把手上一个厚厚的信封推了推,“你的酬劳。” 接着又回过头去,继续看材料。 周姿没有立刻接过来,思虑良久,她说,“对不起,江总,这次,是我的失误,我很抱歉,没有主持好!” “你的确不够好!”江景程连动都没动,还是保持着刚才看资料的样子。 “所以,您的钱,我受之有愧——” “已经给你打过折了。”江景程轻轻地翻动了一页纸,微侧着头,继续看材料。 他倒是周到! 周姿想了想,拿过钱来,离开。 周姿把这叠钱放在车前面的储物格里。 说起来倒是有趣,主持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人直接给她过现金,基本都是转账。 或者是微信支付宝,或者是银行转账。 她的联系方式,江景程不知道,她在丰城的银行账号,江景程也不知道。 这个厚厚的信封,厚厚的一沓,让周姿见了,莫名想笑。 不过,也是这叠钱,提醒她,以后工作的时候,不能让莫须有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她对工作算得上严苛,这叠钱也时刻提醒她,在工作上不能三心二意。 就这样过去了一周,有一天周姿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两个人,从背影看,很像是乔正业,和另外一个人一起。 第13章 周小姐厚此薄彼的厉害 周姿特别紧张,要打方向盘跟上这两个人,可是后面的一辆大货车“滴”“滴”刺耳的声音,让周姿花容失色,本来要插到路那边去的,现在她猛打方向盘,车停在了路边,她低喘着粗气。 再看路那边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子? 周姿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这几年来,乔正业一直神秘兮兮的,从来也不告诉周姿他的联系方式,五年里第一次见到乔正业是在周姿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乔正业神秘地出现在校园里,周姿当时特别诧异,口张着却说不出来话。 他临走前,周姿跟他要联系放系,乔正业说“有缘自然会见”。 五年里,周姿每当有困难的时候,乔正业总会出手相助,周姿缺钱的时候他给,周姿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在,他就像“超人”雪中送炭一般出现在周姿身边,唯独不告诉周姿自己的联系方式。 本来他一言不发地去了美国,周姿挺恨他的,甚至做了人生最错误的一段决定——和江景程结婚。 经过岁月的蹉跎,她对乔正业应该是爱恨交织或者怨大于爱。 总之,对乔正业的情绪特别复杂,毕竟,那是她的初恋,他突然离开的怨恨,这几年不给周姿联系方式的怨恨。 第二天下午,周姿正在上班,有一个人找周姿,问周小姐知道不知道乔总在哪? 周姿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江景程招商大会那天,乔正业的全权代表。 周姿想了片刻,问,“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这个——这个——乔总在丰城谁也不认识,除了周小姐,所以,我来问问周小姐,他的手机关机,联系不上。”对方很焦灼地说到,“我们租赁的手续都办好了,就等着乔总签字呢。” 周姿说,“他的联系方式,我从来也不知道。” 那个人一头莫展加上焦灼。 周姿盯着那个人看,看起来她和乔正业认识,这个人是知道的,而且第一时间就跑到周姿这里来,可见,在这个人的心里,周姿的位置还是挺重要的。 关于自己和乔正业的关系,乔正业究竟是怎么和这个人描述的? 晚上,周姿回家,路过江氏集团盖的另外一栋楼,就是要招商的那栋,抬头看的时候,看到乔正业租的那两层楼,灯都亮着。 毕竟招商晚会是周姿主持的,所以,乔正业中标了九层和十层,周姿是知道的。 按理说,租赁合同已经办理了,现在应该是公司内部的人在收拾。 周姿不知道那个人找到乔正业没有,想上去看看,也许侥幸就能碰到他呢? 周姿上了楼,空荡荡的,还是挺吓人,不过,好像有一个房间里传出来“叮叮当当”敲击的响声。 周姿循声而去,站在了传出声响的房间门口。 看到一个人,不是乔正业,因为这个人的身影比乔正业要高一点,更伟岸一点。 灰色的衬衣掖在西裤里面,不过,显得不那么正式,因为衬衣出来了很多。 虽则出来了,但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反而觉得特别洒脱,特别平易近人。 袖子挽到了胳膊肘处,露出他健硕的小臂,看起来也是常常健身的。 他背着身子,面对墙壁,刚才声音响得很刺耳,他在用电钻往墙上砸钉子。 他一手提着电钻,一边在看两个钉子的高低,好像意识到后面有人看他,他回过头,看到周姿,轻笑了一下,“那天周小姐刚表扬过我的衣品,今天这样邋遢,实在是影响形象!” “你怎么会亲自干这种活?”周姿站在门外。 印象中,江景程就是江家的掌门人,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亲自干? 或者是另有目的也不一定,毕竟这是乔正业租的这层写字楼。 江景程又是那种不达眼底的笑,现在周姿对他这种笑多少有些反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周小姐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这种活儿,我从小就干,这栋楼是江氏集团的,我来砸一颗钉子,这不正常?”江景程已经砸完了钉子,放下电钻,走了出来,“倒是周小姐,三更半夜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别说是找我的,我不信!” 他关了房间里的灯,走到周姿身边,要和周姿一起下楼。 “我从楼下走,看见楼上灯还亮着,上来看看!”周姿说。 过了这么些年,如今竟然和自己的前夫有了这般的交集。 想起那天见到的乔正业的背影,周姿便觉得,丰城要起新的风波了。 曾经的人,都已经出现。 “来找乔正业?”江景程又问。 周姿的心倏然紧了一下,她的手掌攥了起来,“对,想请他一起吃个饭。毕竟他远来丰城嘛。” “我也远来丰城,你就没想过请我?”他双手背在身后,步子很慢,慢悠悠地问到。 语气中带着调笑。 “丰城想请您的大款太多,我可排不上号。”周姿找了个借口。 江景程又是一笑,良久以后说到,“周小姐还真是厚此薄彼的厉害。” 第14章 老公,早就不是了 周姿又想到婉婉的病,已经刻不容缓了,可是周姿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再和婉婉的亲爸上一次床。 今天只有两个人,月朗风清,他说自己没有请他吃过饭—— 周姿忽然缓和了态度,“捡日不如撞日日,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今晚我请江总吃宵夜吧?” “宵夜?”江景程淡然地拈出这两个字,“以前你可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这是周姿和江景程重逢以来,江景程第一次在言辞中间提到“从前”。 “在美国的时候经常熬夜看书,习惯了,工作以后也常常熬夜录节目,不吃就饿。没办法。”周姿说得是真心话。 “《商界》不都是下午录?”江景程口气温婉地问到。 很难得听到他温婉又真心的声音,所以这句话,在周姿听来,特别悦耳。 “那是对嘉宾,对我们内部工作人员,台长可都是当牲口。”周姿笑着说。 江景程没再说话,默认了周姿要请他吃饭的邀请。 两个人来到了一座日本餐厅,之所以来日本餐厅,因为周姿觉得日本餐厅精致,向来符合她曾经的小资情调。 江景程点的不多,碳烤三文鱼,别的没了。 周姿点了一碗乌冬面,一些凉菜,还点了一瓶日本清酒。 酒简直是女人失身的利器啊,也是良器。 江景程的目光瞥了清酒一眼,“还喝上酒了?” “对。在美国的时候学会的,我酒量还行。不会醉。”周姿笑着说道。 开始吃饭,周姿一直在吃面,并没有动酒,怀孕的话,还是不要喝酒,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江景程离开的空档,这样她才有机会把酒换成水。 江景程中途起身了一次,周姿回头看了一眼,他转过身去就不见了,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周姿火速让人把一瓶酒都换成了水。 等到江景程回来,周姿开始喝“酒”,果然如同她自己所说,酒量还行,酒品也不差! 江景程一直坐在周姿对面,默然不语。 直到周姿把一瓶“酒”全部喝完,面色潮红,开始有些不分东西南北的时候,江景程说了一句,“你喝醉了!” 周姿心说:装了这么久,你才看出来我醉了? 江景程让服务员把周姿扶到自己的车上,这里离江氏大厦不远,两个人是走着过来的,周姿没开车,现在也开不了车。 江景程一路都是柳下惠状,服务员扶着周姿上了车,他离得远远的。 上车以后,周姿就开始醉醺醺地睡,上次装醉装出水平来了,刚才还往自己的衣服上喷了酒。 开了好久,江景程问了一句,“住哪?” 周姿仿佛被人从梦中揪醒,“住——” 她拍着自己的头,假意努力在想,“我忘了,要不然你送我去酒店?” “什么酒店?” “什么酒店都行!”周姿眼睛都睁不开,马上整个人都要沉入深深的梦境。 江景程又开了一会儿,在一栋凯宾斯基酒店停了下来。 扶周姿下车,周姿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上台阶的时候,周姿呢喃了了一句“老公。” 这句话江景程应该听到了,他的步子明显地顿了一下,顿顿地回了一句,“早就不是了!” 时隔五年,周姿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不过现在,他和往日一点都不一样,以前,他对周姿算得上“攫取”,现在——敬而远之,周姿半扶半抱着他,他岿然不动。 到了酒店,他把周姿放到床上的时候,周姿顺势攀住了他的脖子,妖娆娇媚的模样,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曾经和她有过最亲密肌肤之亲的周姿。 想不到,江景程根本不为所动,拿下周姿的手,就坐到了窗边。 房间里没开灯,只亮着天花板上的小灯,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背对江景程侧着身子。 江景程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周姿说了句,“很呛。能不能把烟掐掉?” 很微弱很委屈的声音,隐约记得江景程以前不抽烟的。 江景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三番五次地勾引我,是为了什么?”江景程问。 第15章 曾爱上太过惊艳的人 周姿的脸一下子火热,手紧紧地抓了床单,他看出来了什么? 上次的伎俩,他也看出来了? “我没有!” “说话这么利落,不是醉了吗?”江景程说到。 周姿懊悔地闭了一下双眼,掉进他的陷阱了,喝醉的人,反应没有这么快的。 江景程站了起来,要走。 周姿心中有一种冲动,想告诉他:你有一个女儿,得了白血病,现在要再生一个。 可如果说出来,两个孩子了,那她和江景程之间就再也扯不清楚了。 毕竟当年,他导致周家破产,他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侵吞周家的资产。 他在外面女人无数,风流成性,确实是渣男无疑,如果不是因为婉婉,周姿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虽然周姿到现在都不爱他,可他当时既然都结婚了,对婚姻应该有起码的忠诚,他在别的城市依然有自己的情人,出差就是会情人,当时周家破产,父亲过世,周姿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他还在情人的温柔乡里。 所以现在,周姿想离这个人远远的。 江景程,开门,合上,房间里恢复了一室寂静。 周姿紧紧地攥着床单,恨恨地捶了一下子。 原以为跟江景程上床不是那么难的一个问题,怎么两次了,都失败? 周姿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崔沁。 崔沁比周姿大十二岁,他们俩在周姿十九岁那年就认识了。 那一年,周姿和乔正业已经谈了一年的恋爱。 和崔沁认识的过程周姿忘了,不过周姿很喜欢崔沁的性格,就成了朋友,十二岁的年龄差,但因为崔沁保养得相当好,所以,她和周姿站在一起,顶多就是一个青涩,一个成熟而已,现在还是这样。 周姿见到崔沁,相当开心。 周姿的事情,崔沁都知道。 少年时候和乔正业的恋爱,周家破产,和江景程的婚姻,崔沁都知道,也知道周姿和江景程的孩子——婉婉,不过她已经对周姿发了重誓,不会说出去。 崔沁和周姿的家乡都是江城,以前也是在江城认识的。 还有一点,崔沁也是江城的顶级富豪。 崔沁是继承了自己家里的事业,做纺织生意,本来周姿家里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崔沁家族就已经崭露头角,周家一破产,崔沁一下子就成为江城排名第二的富豪,仅次于江家,虽然她和江家的资产还差不少,但没办法,江景程实在是遥遥领先。 好像崔沁知道自己超不过江家,所以,不再盲目追赶。 周姿在美国的那几年,和崔沁联系不是很多,自从周姿来了丰城,崔沁好像总来,尤其是最近,说这里生意忙。 她跟着周姿去了家里,看了婉婉。 周姿把满腔的愤懑,说给了崔沁,说想跟江景程上床,可是竟然被江景程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反而让周姿像是一个上赶着的荡妇,特别下不来台。 而且,周姿的伎俩,江景程好像都看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说起这些,周姿苦笑。 “大概这几年,江景程的猎物多了,不像曾经那么——”周姿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以前的他,像是一只眼睛沾血的狼,只要看到周姿,第二天周姿必定全身酸痛,起不来床。 崔沁就笑,“也可能几年不见了,他故作神秘!” 周姿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他,就是婚姻存续期间,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么,可后来,他的所作所为——五年的时间,所有的一切,早就消失殆尽。” “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崔沁紧紧地抓住这句话。 “怎么?我没告诉你?”周姿问。 “从来没有!” 崔沁今天似乎特别开心,从周姿家里离开,她坐在自己的车上,想了想,去了江景程的家。 同是江城的富豪,知道江景程住哪不奇怪。 周姿虽然去了美国五年,但崔沁一直在江城,或者也来丰城,和江景程算得上熟悉。 江景程站在自家的酒柜前,要倒酒,看到崔沁来,问到,“哪阵风把江城大名鼎鼎的崔总吹来了?” 崔沁一笑,“都说年轻时候不能爱上太过惊艳的人,否则这一辈子无法自拔!江总这几年身边都没有什么女人,是因为惦记周姿吗?” 第16章 做饭都会伤了手 江景程的手轻颤一下,又开始拒人千里的笑,“她让你来的?” “周姿几次要和你和好,可你,总拒她千里。” “和好?”江景程似乎嘲讽的笑,“我三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我这几年有没有女人,你不知道;我来丰城,和周姿无关;如果真如你所说,是要和好,对不起,她自作多情!” 崔沁来江景程家讨了个没趣,走了。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看到左丹特别开心,现在左丹已经和周姿不是一间办公室了,毕竟升官了嘛,但是周姿感觉左丹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喜悦。 周姿没放在心上。 下午下班,周姿出门,便看到江景程的布加迪停在电视台门口,挺显眼的。 然后,左丹上了车。 路上,周姿收到了左丹的微信,带着偷偷的欢喜,也对,现在正坐在江景程的车上,确实发微信应该暗喜。 “昨天江景程让我去他家里了,剩下的,自己联想!”左丹的微信如是说。 周姿刚上了自己的车,还没发动车子,想了很久,写了句:恭喜你!你嫁入豪门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床上事,我就不联想了。 “可我还不知道他的前妻究竟是哪个,若我知道了,非要千刀万剐了她!还有,什么床上事,看起来你挺清纯的,怎么你的思想那么龌鹾啊,小鬼?”左丹一半嗔怒地回答。 周姿听到这话,莫名地周身发冷,千刀万剐,那得多疼—— 第二天,周姿才体会到不当官会有诸多的不便。 她有一份稿件,已经审核好的,需要找周姿签字,若她是部门主任,直接就签字了,可现在,需要找左丹。 可左丹不在自己的办公室。 周姿这份稿件比较着急,吃了午饭就要用,不经过上司签字是不行的。 周姿给左丹打电话,问她在哪? 听起来左丹的声音特别高兴,“我啊?你猜。” “猜不着!”周姿皱了一下眉头,“我这份稿子很急!” “我啊,我在江景程的办公室,要不然你来?他的办公室真的好大。你也来看看?我今天休息,不上班,顺便把字给你签了?”左丹坐在江景程的办公室的沙发上,侧头看了江景程一眼。 周姿沉默了一下,点头说了句,“好!” 江景程一直在看资料,仿佛根本没注意。 左丹最近春风得意的很,好像没用力,江景程就是她的了。 虽然前几天的粉丝事件,让她心里直觉江景程心里是没有她的,可那不要紧,只要她在江景程身边,并且江景程默认就好。 嫁入豪门有时候看中的不一定是爱,也可能是钱。 江景程给不了她很多很多的爱,她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只要她在江景程的身边就好! 虽然心酸! 丰城电视台的办公大楼,距离江氏集团也就十分钟的车程,要签字的稿子放在副驾驶上。 左丹和江景程在一起了,对周姿相当不利,因为她总不能去和同事的男人上床吧?这从道德上也说不过去,婉婉怎么办? 很明显,左丹让她去,是炫耀的,看看她男人能力多强。 到了江氏集团,周姿问明了江景程的办公室在几层,径自上去了。 敲门,江景程回答的“进来。” 周姿进门以后,拿着稿子直奔左丹而去,让左丹签字。 “着什么急嘛?”左丹得意忘形地说到,“坐会儿。” “周小姐不喝杯茶?”江景程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面忙碌,慢悠悠地冒出这句话。 正好秘书进来,江景程说道,“给周小姐倒杯白茶!” 秘书给周姿递水的时候,周姿好像在想什么。 她搞不懂江景程究竟是什么意思? 句句话都在挑逗她,她当年喜欢白茶,他也还记得,上次来他公司录节目,也是白茶,可见上次不是巧合。 可他又离她远远的,看起来是不想和周姿有什么瓜葛的,否则为什么和左丹上了床? 看到周姿犹豫,江景程的目光从资料中抬起来,“怎么,周小姐不喜欢白茶?” 周姿才把茶接过来,说了句,“很喜欢!” “呵,看起来,你对别人挺了解啊,怎么没见你这样了解我?”左丹对江景程嗔怒,还握了一下周姿的手。 江景程只是抬头笑笑,又低下头去,“你?一个每次做饭都会伤了手的人,我还需要了解什么?” 第17章 这么多年,恨我了没有 “呵,编排我!”左丹开始和江景程打情骂俏起来。 周姿说到,“两位在,我不方便,而且下午还有直播,左主任,你签了字,我先走了。” 左丹果然拿起笔,给周姿签了字,周姿走了。 晚上,周姿做饭的时候,莫名地脑子里闪出江景程今天说的这句话。 她有点搞不清楚,江景程今天到底是说左丹还是说她,因为在短短一个月的婚期里,周姿曾经给江景程做过三次饭,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周姿太笨,这三次,她都切了手,等江景程回来,拿着她的手,给她贴创可贴的时候,他说,“不会做饭,逞什么能?”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了,江景程肯定早就忘了。 他说的应该是左丹。 可也不对啊,左丹是烹饪高手,她亲口说过,难道是因为她在这件事情上,和江景程说了谎?为的是营造自己娇滴滴的本色? 真虚伪! 周姿已经炒好了菜,端上了桌子,在美国的岁月,她已经学会了做饭,并且做得相当好,切手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第二天,左丹过来和周姿聊天,自然是要听听周姿的吹捧和夸赞。 周姿自然顺着她的心意,夸奖了一番郎才女貌,主播和富豪是良配的言辞。 “我记得你挺会做饭啊,怎么会做饭伤了手?”周姿问。 “嗨,在喜欢的男人面前示示弱,你懂的。别给我说破哦。”左丹娇滴滴地对着周姿说。 “知道!” 等到周姿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一个不速之客——乔正业。 神秘了这几年,终于肯现身了。 周姿有孩子的事情,他知道,他也知道孩子是江景程的,因为在美国的第一次相见,周姿就挺着大肚子。 他现在在和婉婉玩闹。 看到周姿回来,乔正业说了句,“你回来了?” 周姿对乔正业没好气,走得时候神神秘秘,每回都神神秘秘,让周姿心里一口闷气没有地方出,这几年来,周姿对乔正业心怀幻想,很多次想和乔正业破镜重圆,可是想到自己带着一个有白血病的孩子,而且,乔正业每回都欲说还休,从来不给周姿开口的机会,周姿的话没有说出来。 “婉婉的病需要花钱,花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全出!”乔正业说。 “钱我有!”周姿把包挂在门上,特别没好气,“乔正业,假如我需要钱了,需要你了,可我怎么找你?世界这么大,我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去问吗?” 周姿的公寓很大,乔珂和婉婉在另外一个房间,应该听不见。 不过精明如乔珂,应该能够猜到乔正业和周姿发生了什么。 乔正业站在房间里,“你只知道我在关注你就行了!” 周姿一下子把包甩在了地上,“背后总有人盯着,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乔正业,这都几年了,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乔正业脸转向旁边,不说话。 两个人陷入了僵持状态。 一直以来,周姿都期盼跟乔正业吵一架,吵一架才痛快,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 “你是为了我,这么多年才没有再婚?”乔正业问。 “自作多情了!”周姿扭了一下头回到。 “如果你知道,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曾经被人包养了六年,你还会跟吗?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我的联系方式,是因为我不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电话来了!就这样!”乔正业突然说了一句。 淡然如水的感觉。 周姿猛然回过头来,错愕到瞠目结舌,脑子中在嗡嗡地响着。 包养?男人? 周姿觉得,这种事情特别恶心! 他知道乔正业家里一直不富裕,甚至用穷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不过周姿不在乎,那时候,那时候,钱,周家有的是,她就想要爱情。 现在的周姿,想吐的心思都有了。 “被谁?”周姿问。 乔正业苦笑,“看看你想吐的表情!我知道对我来说,这也是永远都抹不去的污点!我配不上你,永远都配不上!这个人你永远都不需要知道。” 乔正业走了,周姿还站在原地。 周姿今天晚上没睡着,心里特别乱。 第二天,她找了崔沁,要和她倾诉倾诉心里话,周姿怕一直闷在心里,自己会得病。 咖啡馆内,周姿开门见山就问了一句,“你怎么看待男人被女人包养?” 崔沁的手陡然一惊,杯子里的咖啡洒出来一些,接着,她的面色恢复如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你怎么看?”周姿很烦躁。 “也许是这个女人真心喜欢这个男人也不一定!” 周姿又垂下头去,特别不淡定,六年,也就是说,在她和乔正业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包养了?真是讽刺,怪不得一声不吭就去了美国! 周姿心里特别乱。 崔沁的电话响起来,不知道是谁,她笑着回答,“到家了?乖。” 周姿没在意崔沁跟谁说话,只觉得心烦。 她的初恋,竟然以一种这么不体面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崔沁走了,周姿也去了电视台。 却看到江景程正从外面要进电视台。 看到周姿失魂落魄的模样,江景程问了句,“想谁了?想成这样?” “没想谁。”周姿回答。 “没想谁,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江景程又问。 周姿没想的功夫,就被从电视台里面风一阵地窜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周姿和江景程站在大厦门口,那个人从旋转门出来,差点儿撞到周姿的身上。 周姿本能地一躲,一个背身,恰好和江景程面对面。 “周主播,对不起!”旁边那个人狼狈地从周姿的身旁跑过,对着周姿说到。 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江景程握着自己的胳膊肘。 周姿皱眉看着他。 “松开!”周姿说到。 江景程却丝毫没有动弹,他的眼睛玩味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周姿,他的手一直也没有松开她的胳膊,接着,他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在周姿的耳边说了句,“这么多年,恨我了没有?” 就这一句话,就让周姿的耳朵发烫,发痒! 第18章 孩子 “刚开始离开的时候,挺恨的,后来,就没感觉了!”周姿如实回答。 “那——爱过我没有?”江景程又问。 周姿心跳得厉害,爱没爱过他,他心里没数吗? 如果她还爱着他,如何这些年都没有和他联系过? “从——”周姿想如实回答“从未”的。 不过,江景程没让周姿的这句“从未”出口,打断了她,“可是,我挺恨你。” 周姿的诧异被被门口的快递员打断。 快递员的手里捧着一束花,刚从车上下来,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周姿,说到,“周小姐,您的鲜花!” 周姿每天上电视,公众人物,快递员认识她并不奇怪。 周姿赶紧挣开了江景程的钳制,“谁送给我的?” “不知道!” 江景程在周姿身边,“是姓曾的,还是姓简的,还是你的初恋?” 江景程双手往兜里抄了一下,漫不经心的模样。 虽然他凡事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这次的不正经,还是带了几分戏谑,符合他往日的性格。 “你跟踪我?” “全城都知道的事情,我还需要跟踪?” 周姿皱着眉头,侧脸皱眉看着江景程。 “从未爱过,也从未恨过,看起来我在周小姐心里的存在感为零。”江景程站在那里,笑着说道。 看起来他智商的确异乎常人,周姿没说完的“从未”,他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姿的手机响起来,是曾晋的,他说想周末请周姿带着孩子一起去游乐园玩,就是上次给周姿的那张亲子卡,三个人一起去,想听听周姿的意思。 此时的江景程,面对大厦,周姿背对大厦,周姿听到身后传来台长的声音,“江总,江总,让您久等了!” 特别谄媚。 周姿回曾晋,“我要回家和她商量一下。我说了不算。” “好,等江小姐的消息!”曾晋挂了电话。 被江景程这么一闹,周姿一时没想起来她要去哪,后来才想起来,她是来上班的,从台长和江景程的身边走过,和台长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周姿旁边的人本来是左丹的,左丹高升之后,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周姿旁边换成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凑过来跟周姿八卦,“现在不是小孩儿要开学了吗,台长要搞一台孩子的晚会,听说江总是这次的赞助商。刚才我出去倒水的时候,看到江总来了,应该就是讨论这事儿的。” 周姿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原以为江景程来是找左丹的,看起来是她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姿开始看下期嘉宾的采访资料,做功课。 半个多小时以后,看到江景程和左丹同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出左丹的办公室,要经过外面同事们的大开间。 离得比较近的时候,周姿听到左丹的声音,“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对孩子感兴趣了!” “老了!” “能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孩子有兴趣的么?”左丹又问。 “没多久。” 后面的话,渐渐地就听不清楚了。 周姿的思想有些游离——孩子! 第19章 当年另有隐情 左丹上了江景程的车以后,好像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都说现在离了婚的钻石王老五是大家争抢的对象,江总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这可是您在节目里亲口说的,您的前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景程沉着地扶着方向盘,“感兴趣?” “我对江总曾经的前妻特别感兴趣,很想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左丹又开始娇滴滴地问到。 “无可奉告!” 一句话,就把左丹跃跃欲试、要与这位前妻一较高小的心打了稀巴烂。 左丹总觉得,她和江景程之间,隔着厚厚的东西,虽然她离他很近,可其实,和别人离他一样远。 周六的时候,周姿带婉婉和曾晋去了游乐场,这好像是婉婉第一次这么开心。 她每日都脸色苍白,在曾晋看来是“瓷白瓷白的皮肤”,其实让周姿的心很伤,而且一整天,婉婉都在叫着周姿“姑姑”。 周姿曾偷偷地问婉婉为什么叫“姑姑”,不叫“妈妈”,婉婉回答,“我想有个人陪妈妈啊!我觉得曾叔叔很好很好。” 周姿觉得,有这么一个孩子,她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周一,周姿去参加台里的儿童晚会。 这次她不是节目主持人,可以坐在观众席上。 巧了,周姿的座位在江景程的一侧,左丹在另外一侧。 左丹看了看,笑着对周姿说,“你看看,本来想跟你聊聊天的,可是中间还隔着一个人。” 周姿怎么会看不出来左丹是什么意思,她说,“也对哦!” 便把座位换到了左丹那边,和江景程中间隔着左丹。 这样的距离,左丹是觉得安全的。 看到一个儿童小品,有一个小孩总是对别的小孩撒谎,大家都讨厌他。 左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江景程,笑着开口,“江总讨厌别人的什么品质呢?” “撒谎!背叛!各种有心机的套近乎。”江景程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一直手扶着下巴。 左丹觉得江景程好像有所指,便小心翼翼地试探,“您前妻?” 江景程没说话。 肯定是因为两个人之前有原因,所以才离婚的,撒谎背叛这可都是女人的特征。 所以,左丹大胆猜测,是他前妻。 观众席上,没开灯,周姿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是什么意思?在影射谁?周姿吗? 她撒谎?背叛? 天地良心,这都是谁扯得谎? 还有,有心机的套近乎是不是指的周姿想跟他上床的两次? 可他是怎么知道她有心机的? 还有,今天,他说他老了,喜欢孩子,难道婉婉的事情,他知道了? 向来喜欢搞这种半明半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周姿的脸发烫,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周姿的手机震动起来,在参加晚会,调了手机震动。 是崔沁。 她问周姿最近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吃个饭,西餐。 “我在看晚会,时间一个半小时。中饭吗?”周姿又问。 “对,最近一直在丰城忙生意,可能要在丰城住一段时间。你是我唯一的饭友,赏脸吗?”崔沁问。 “自然。” 晚会结束,周姿从会场出来,下起了小雨,她从台里借了把伞,站在台里的大厦门前等着崔沁。 一辆一辆的车从周姿眼前开过,崔沁还不来。 布加迪从周姿的面前开过,停了下来,车窗开,江景程那张漠然又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周姿的面前。 “等我?” “不是!” 这个回答似乎在江景程的预料之中,他笑了笑,似乎自嘲,“我怎么总是自作多情?” 周姿从未见过他这样高高在上的自作多情! 崔沁来了,两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厅。 崔沁说,她男朋友最近情绪不好。 周姿就笑,“你男朋友至少年龄也该比你大吧,怎么?还闹情绪?不过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带你男朋友让我见见,怕我抢了去?” 崔沁只是一笑,接着问周姿和江景程最近怎么样? “我和他?早就是过去式了,你不会指望我们俩还能破镜重圆吧?不过今天他说了好些话,我都觉得挺奇怪的。”周姿说。 “说来听听!” 周姿便把江景程今天说的“撒谎”“有心机地接触”“背叛”的话告诉崔沁了,接着说到,“别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吧?毕竟当初我扔下离婚协议来美国的时候,他在国外出差!” 第20章 第一个,是周姿 一提当年,崔沁的手哆嗦了一下,“怎么,果然想和他破镜重圆?还是,你对自己的初恋有感觉?” 周姿惨然一笑,对崔沁的话不置可否。 晚上,崔沁又去了江景程的家里。 “怎么?来过一趟还不死心?”江景程问到。 “没有!今天我只是来求你另外一件事情的。”崔沁站在江景程家的沙发前问到。 “什么?”江景程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里照例拿着一杯红酒,在晃,似乎对崔沁的话不耐烦。 “能不能求您把专利证书给了乔正业?这几年来,他一直受制于您,很不方便。如今他要开公司了,不得不租赁您的大厦,更不方便!”崔沁三十七岁了,风情万种,但是每次在江景程面前,都矮了半头,所有的风情都被按压在她的外表之下,中规中矩。 “替周姿来的?你是第二个上赶着求我的女人!”江景程站起身来,面朝窗外。 崔沁的手紧紧地握住,“第一个,是周姿?” 江景程侧了侧头,他如同雕塑般的侧颜出现在崔沁的面前。 “对!她没明说,不过,她这个人——”江景程冷笑一下,“总喜欢先给人点儿人甜头,再说自己的目的!一直这样!” 崔沁的脸惨白惨白的,“那你能不能看在周姿的面子上,把专利证书给了乔正业?” “没得商量!”说完,江景程就上楼了,留下崔沁一个人在楼下,脸惨白,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掌心。 自己被江景程冷落成这样,她知道没戏了,离开。 江景程在楼上自己的卧室里,看着窗外。 乔正业现在使用的芯片是他的专利,没错,他年轻的时候好玩,除了当总裁以外,喜欢弄点发明,一次偶然,他发明了一种特定的芯片,注册了专利,乔正业当时在美国正准备创业,偶然从杂志上看到了这种发明,他的生物科技需要这种芯片,可以说非常需要,就辗转让人联系发明人,冤家路窄,竟然是——江景程。 乔正业放弃了,可是江景程却反侦查找到了乔正业。 两个男人在咖啡馆里想见,乔正业不敢正视江景程。 江景程只问了一句话:“和我前妻过得如何?” “很好很好!江总您知道当初我和她的感情,也知道她和你结婚是逼不得已,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离开您,现在我们都在美国,还有第二种结局吗?”乔正业说。 乔正业明明听到江景程的牙咬得咯咯地响,他仍然说了句,“江总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最近周姿哥哥家的孩子来了美国了,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接着他站起身来,留下江景程一个人坐在那里。 江景程眼睛眯了眯,朝窗外看去。 不过这件事情,江景程并没有罢休,他还是让乔正业使用上了他的专利,专利费一分没要,乔正业太需要这种技术了,可以说只有这种技术才能启动他的创业,而乔正业,太需要钱—— 江景程有办法让乔正业听他的,毕竟在专利这方面,他是主动方。 让乔正业来丰城租江景程的办公楼这就是其中之一。 说江景程敲诈也好,说他不择手段也好,他就是变态地想和乔正业联系在一起。 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他大概,真的变态! 所以,如果周姿的身边出现一个孩子,江景程也一定认为这是周姿哥哥的。 毕竟这是当年乔正业先入为主地告诉江景程的。 晚饭的时候,婉婉问周姿,“妈妈,曾晋叔叔最近怎么没动静啊?” 周姿愣了一下,“你想他了?” “嗯,曾叔叔挺好的!” 乔珂也趁机加了一句,“我早说了,曾晋喜欢你,你吃不了亏,让周家破产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周姿想想也对,她才二十五,总要再嫁人的,妈说的也许确实不错,曾晋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那天,曾晋约她出去的玩的时候,她答应了。 曾晋简直喜出望外,这是周姿第一次答应他的私人邀请,他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特别大的进步。 “不带婉婉吗?”曾晋问。 “不带!她身体不好。” “上次你带婉婉去检查,婉婉身体哪里不好?” “没什么。就是身体弱。” 曾晋先带周姿去看了一场电影,要问周姿去哪里吃晚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一个牌局,大概十一点打完,问他去不去。 曾晋问周姿对打牌感不感兴趣,周姿说,可以啊。 以前她总是看江景程晚上打牌,估计光看就快学会了。 既然现在抱定了要和曾晋交往的念头,自然要融入他的生活。 下车的时候,曾晋试图牵周姿的手,周姿看了曾晋的手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是质的飞跃,曾晋自然开心。 有了孩子的女人,在选择配偶的问题上,大部分还是要看孩子的意见,就是为了孩子选后爹,孩子喜欢,女人就喜欢,自己的喜好,已经屈居为零。 曾晋拉着周姿的手去了打牌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好些人了,挺吵的。 看到曾晋拉着周姿的手进来,都带着坏笑说,“哟,前几天可是吃饭都不带周小姐的人,说那种场合不适合周小姐,怎么,今天这种场合就适合了?” 丰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曾晋的交集圈子就那么大,都是经济上差不多、爱好也相同的人。 周姿进门以后,便看见江景程一手拿着烟,一手在洗牌,一边眯着眼睛施施然地说到,“几个人联合起来准备卷我?” “哪敢啊,就算想卷,也没那个胆量!”旁边的一个人说到。 第21章 江景程的微信 江景程是背着身子的,好像对刚刚进来的周姿和曾晋丝毫没有察觉。 曾晋毕竟是丰城曾经第一,如今第二的富豪,一来就有许多人给他让座,让他坐在了牌桌上。 周姿安静地坐在了一旁,看着曾晋打牌。 有一些女眷也和周姿坐在一起,她们对于曾经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如今近在咫尺的女主播觉得特别惊喜,一直在问周姿是不是答应了曾晋了? 毕竟曾晋追周姿的事情,正如江景程所说,“全城都知道。” 周姿只能看到江景程的侧脸,烟雾笼罩,他的手出牌出得相当从容,也对,一般来说,江景程打牌什么的,从来没遇到什么对手,向来是正行里的尖子,歪行里,即使不怎么用力,也已经能够秒杀一票人。 不知道是谁出了一张牌,江景程说到,“这是准备梅开二度?还是脚踩两只船?” 这句话恰如其分地进了周姿的耳朵。 他是什么意思?又在影射谁? “梅开二度”这句术语以前在牌桌上,周姿从来没听他说过,脚踩两只船说的应该也是她,可她都踩谁了? 他对她究竟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话里话外总是带上她? 周姿纠结江景程的这两句话,所以,牌局完了以后,周姿没有立刻走。 曾晋让周姿等等他,他去开车。 恰好江景程落在了后面,周姿一声就叫住了他,“江景程!” “我记得前几天有个人刚刚叫过我老公。”江景程回头,笑挂在脸上,可是那笑,分明是嘲讽的意思。 “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要处处讽刺我?埋汰我?”周姿又问。 “你哪里都不好!”江景程说了一句。 此时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周姿本来的气愤已经变成了委屈,她转过头去,不说话。 江景程走了。 江景程开上自己的车,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回了自己的别墅。 送周姿回家的路上,曾晋挺开心的,一直说着很开心的事情,让过几天带婉婉出来玩。 周姿心不在焉地回答,今天,江景程让她心情不好。 车到了地库,周姿说她今天的稿子忘在自己的车里了,要去拿,她已经到家了,让曾晋回去。 曾晋的车旋即挑头,他一直盯着后视镜里,周姿在自己车的副驾驶座,拿稿子的身影。 周姿的稿子放在副驾驶的储物盒里,打开,江景程曾经给她的那叠钱就跃入了眼帘,周姿想了想,连同这些钱,一起拿上了楼,把这些钱放在自己的卧室里。 睡觉前一直在盯着那些钱。 第二天,台长让周姿给江景程发微信,说采访江景程的那期节目,是截止目前收视率最高的一期,那一天,几乎半个城市的人都在观看这档节目,台长开玩笑,他要加收这一期的广告费了。 “台长,江总的微信是什么?”周姿问。 毕竟她不知道江景程的联系方式。 “你还不知道他微信?” “对,不知道。”周姿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她对嘉宾可是向来都非常上心。 “我推给你。” 说完,台长拿起手就开始操作,顺便把一个链接给了周姿,是电视台专门报道这期节目的一个推送。 周姿要加江景程的验证消息上只写了两个字:周姿。 片刻以后,就通过了。 第22章 气息一下子回到五年前 周姿一句话没说,把这个推送给了江景程。 江景程一直没回答,所以,她和江景程的聊天,就停留在这个推送上。 周姿微信里的人很多,嘉宾,同事,朋友。 倒是奇怪的很,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都没有联系方式,乔正业的她到现在也没有,江景程的是刚刚才有的。 每天微信来微信去,不过两天,江景程的微信就落在最下面,周姿看不到的位置。 大概一周后有一天,江景程的微信突然亮起来,“来我办公室一趟!” 周姿就纳闷了,去他办公室干嘛? 不过她还是去了。 去的时候,江景程正在签署文件,看到周姿进来,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 签完以后,他随手把文件在办公桌上扔了一下,“给你的!你不是一直需要嘛。” 周姿纳闷地拿起文件看起来,是一个什么专利转让报告,被转让人好像是乔正业。 周姿就不明白了,两个人怎么还有这种交易? “你什么意思?”周姿拿着文件,特别纳闷地问。 “你不是一直想睡我吗?现在你需要的东西给了,什么时候睡?”江景程问。 这一问,周姿是相当下不来台,脸红到心砰砰跳。 周姿是一直都想睡他,可目的并不是这个,不过既然他误会了,并且给自己睡他的机会,周姿自然说“好。” 看到周姿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江景程坐在那里,探究的眼光看着周姿。 “这么爽快?”他问。 “还需要考虑三天吗?我想要的东西你给我了,自然要付出!”周姿把文件装到了自己的包里,既然江景程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她自然不会把婉婉的事情说出来。 “晚上八点。朗廷酒店,房间号我到时候会发给你。”江景程说。 周姿点了点头。 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头脑发昏的小女孩,约炮成功了,开始觉得忐忑不安。 下午,她刷牙洗澡,收到了江景程的微信:朗廷酒店2202房间。 周姿看了,更紧张了。 她已经五年没有男人了,这次是为了婉婉。 进到酒店的时候,江景程刚刚洗完了澡,穿着白色的睡衣。 看到周姿进来,说了句,“没爽约!” “毕竟答应你了嘛!”周姿说道。 “现在怎么不矫情了?你以前可不这样。”江景程在那边,眼睛如同流光的桃花般吸引人,让见过的女人都怦然心动。 “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的需要!以前是小女孩,扭捏也正常。”周姿回答得很自然。 江景程刚要拿烟,周姿皱眉说了一句,“能不能别抽烟了,我讨厌烟味儿!” 江景程又把烟放下了。 “你以前不抽烟的。”周姿说道。 “我以前的习惯,你还记得什么?”他问。 周姿摇了摇头,放下包,“不记得了,记得你挺风流的,好像女朋友无数!特别招女人。” 江景程苦笑,“好的不记!这几年和几个男人睡过?” “三五个吧!有的是权色交易,有的是真心喜欢,有的是纯属床上功夫好!”周姿现在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真心喜欢的是你的初恋?” “对!” “权色交易的是谁?”江景程又问。 “你不认识。” “谁的床上功夫好?” “你也不认识。”周姿懒懒地坐在沙发上。 “有我好吗?”江景程又问,他好像要拿一根烟来抽,可因为周姿不让,他又放下了。 未等周姿回答,他就横抱起了周姿,把她抱到了床上,开始吻他。 由浅入深的吻,落在周姿的面颊上,脖颈上。 周姿心跳得特别厉害,眼睛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江景程把她的头扳回来,让她回吻自己,周姿想的却是,要用怎样的姿势,受孕会比较容易? 江景程的体力比起五年前,没有丝毫的减损,反而更持久了,做个一夜都不成问题。 反而是周姿,感觉经过今夜,自己都瘦了一圈,太累了! 两个人做完的时候,江景程背靠着床后面。 “你回来怎么不和乔正业一起住?”江景程问躺在旁边的周姿。 “前两天刚刚分手,就是勾引你之前!” 周姿怀了满身的希望,希望这次能怀上。 “这次的事情,别让左丹知道,我和她同事,再说,我勾引你的时候,她还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希望多一事不是少一事!”周姿侧了侧头,说。 “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全丰城的人都知道。” 江景程冷笑了一下,接着起身,准备走了。 他去洗了澡,临走以前,又回来,在周姿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隐约记得,五年前,他早晨醒来,会在她的额上亲一下子。 江景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黑色的衬衣,笔挺的西裤,人模狗样的模样,离开。 酒店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室寂静,周姿朝着江景程刚才睡过的地方看去,枕上还是他留下的头印,被子温热,还有他的气息。 再次和他离这么近,气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第23章 本来也没喜欢他 周姿又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洗了个澡,直接回家了。 回家以后,她把江景程给她的专利转让证书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里。 她不知道怎么联系乔正业,也不知道该通过谁转给他。 去他办公室,周姿太掉身价。 想想,就这么搁着吧。 然后,她在婉婉的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婉婉,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妹妹吧,都是女孩儿,会比较像。妈妈也喜欢女孩儿。” “妈妈又要有孩子了吗?爸爸是谁?”婉婉问了一句。 这一问,让周姿没有回答上来。 挺尴尬的。 下午,周姿接到一个电话,是曾晋打来的,说是上次做的慈善活动现在有了后续,关系到学校选址的问题,凡是捐款的人最好都来出席一下,一是选址,二是签合同明确责任,第三就是还没有起好名字的,把名字起一下,实在起不出来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周姿说她没捐款,为什么去? “你虽然没捐款,可你是主持人啊,再说,你也来帮我压压场子。这次比较仓促,但好在主题不新,人你也都认识。来吧。”曾晋说。 周姿觉得,毕竟先前是她主持的,就算好人做到底,她也要去撑完全场。 稍微打扮了一下,去了曾晋的公司。 曾晋的“利泰”是做新能源汽车的,占地方相当大,本来就是地头蛇,有自己单独的会议室和会场,这次的慈善后续就在会场里举行。 周姿到的时候,刚进会场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左丹和江景程两个人坐在第一排。 周姿顿了顿,开始主持,毕竟主持是轻车熟路。 江景程这次好像有些疲乏,有些心不在焉。 周姿这次的主持不像是上次那么郑重,就是熟人聊聊天,商量一下具体的操作事宜。 “江总,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左丹对着旁边的江景程问。 “一夜没睡!”江景程淡淡地回。 周姿就站在他们旁边,本来这次主持任务就不重,都是大家自己讨论,她的位置特别轻,听到江景程这句话,周姿开始侧耳倾听,心砰砰地动。 “干什么了?出去泡妞了?”左丹带着几分醋意问。 “没有,和人聊天!” “和谁啊?”左丹不依不饶地继续问。 “我前妻!” 左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向旁边,不说话了。 这事儿,她确实没有发言权。 人家的前妻比她更早认识江景程,甚至嫁给了江景程,那时候,没有她左丹什么事儿,而且现在,即使江景程和他前妻聊天,也和她没关系! 她管不了,江景程自始至终都没有哪句话明确说过“做我女朋友吧!” 所以,左丹现在的境地挺尴尬。 所有的醋意和怨气都只能咽在肚子里。 周姿站在一边,双手在背后挽着,看着旁边。 他把做那个叫做“聊天”,也是没谁了! 这次的主持,其实就是丰城富豪间的一次朋友聚会,一次商讨。 名字定下来以后,周姿坐在椅子上拿着曾晋的苹果电脑,在记录学校的名字,这不是她份内的工作,不过谁让这次一点都不正式呢,她身兼多职也不过分。 江景程除了和左丹共同建立的那所学校外,还单独建了一所学校,刚才他就说了一个名字,不过,周姿光知道音是那两个,不知道具体的字是哪个。 “怎么写?”周姿盯着电脑,头都没歪,问到。 她的身后,簇拥了好多人,左丹也在旁边。 江景程的双臂从周姿的肩膀两侧伸过去,吓了周姿一跳,只觉得一种特别强大的男人气息俘虏了她。 她动也不敢动,生怕一抬头,会撞去江景程的怀里。 这种气息,五年前她闻过,不过那时她年纪小,很多事情,她不懂,嗅不出那种男人味儿,或者说,对那种男人味不敏感! 江景程的指甲圆润,带着健康的光泽,在敲击键盘,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打上了两个字:致真学校。 周姿不知道什么意思,可也没问。 江景程写完,双手就离开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回电视台的路上,左丹坐周姿的车,来的时候是坐江景程的车来的,回去不顺路,只能让周姿捎着。 路上,左丹一直在打量周姿,“你和曾晋睡了啊?” 周姿心里一慌,说到,“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看你唇红齿白,面犯桃花,一看就经过男人的滋润啊,不是曾晋,到底是谁?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睡了就睡了,有什么,都多大的人了!睡个把男人算什么?”左丹一边拿着小镜子在补妆,一边淡然地对着周姿说。 “真没睡!”周姿有些心慌。 左丹白了她一眼,大概觉得周姿挺矫情。 回到电视台,台长问周姿下期的嘉宾找好了没有,如果没有,他推荐一个。 下期的嘉宾,说实话,周姿心里有点儿谱了,但还没有落实,只大约看了点儿资料,也还没有通知嘉宾。 “您心里的人是谁啊?要不然说来我听听。”周姿笑着问到台长。 她和台长的关系向来不错,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亲切。 虽然左丹当上了主任,可周姿心里觉得,主任从心里就不认同,不过碍于江景程的面子。 “崔沁,江城的纺织大户,又是女人,上《商界》的女强人向来都少,这次咱们就踩一个冷门,看看会不会是爆款,你觉得呢?”台长询问周姿的意见。 周姿低头笑了笑,“好。” 其实崔沁的资料,周姿根本不太用准备,她本来就是富二代,后来凭借一己之力,生生地又让自家窜出来一个头,这种能力,不是每个女人都具备的。 不过,崔沁三十七岁,未婚,倒是急坏了一众对她有幻想的男人。 详细地做了崔沁的资料,然后,又和崔沁本人谈。 崔沁对上《商界》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上不上都无所谓,我也不是一个靠上电视博名声的女人,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周姿问。 身为主持人,关还是要把好,到时候不好收场就不好看了。 “保密!不过放心,姐姐肯定不会让你难堪就是了。”崔沁拍了拍周姿的肩膀说。 周姿笑笑,她信任崔沁。 上节目那天,崔沁化了很得体的妆容,和周姿的一问一答相当默契,毕竟是许多年的朋友么。 到了最后,崔琦说她有一个单独的请求。 周姿不知道是什么,这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她也不知道。 “我和我男朋友交往六年了,从来没谈过求婚的问题,今天我想在这档节目中向他求婚,看看他答应不答应!”说完,崔沁就低下头拿起了手机。 这种梗,周姿可是从未见过,虽然不走寻常路,可她直觉今晚会收视爆棚。 她心里都替崔沁紧张,希望他的男朋友答应她。 过了一会儿,崔沁抬起头来,很紧张的样子。 她也知道,当着万千观众的面求婚,有逼婚的意思,可她没办法。 片刻之后,她的手机响起来,崔沁看了一眼,对着周姿说,“对不起!” 周姿便知道,这次求婚又失败了! 她都替崔沁着急,当然她也想在自己的节目中能有一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 “要不要我和你的男朋友说?”周姿问。 崔沁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把手机递给了周姿。 周姿拿过手机,听到了那头低喘的呼吸。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看我们的节目,如果在看的话,我希望您能看到崔小姐的优秀,做女人,她也是出类拔萃的,如果您不好意思在电视节目中答应她的话,我替您说!”周姿特别兴奋。 毕竟,牵红线是一件好事。 那边沉默片刻,就挂了电话,让周姿好生尴尬。 不过,毕竟主持习惯了,她很会化解尴尬,“看起来崔小姐的男朋友不好意思了!也许下去就会答应你哦。” 崔沁也尴尬的笑。 节目毕。 周姿出来的时候,看到崔沁一个人站在风口,靠墙站着,在抽烟。 周姿真的觉得,商场得意的女人,情场是失意的! 周姿过去劝崔沁的时候,崔沁只说了一句,“我应得的惩罚!” 周姿就不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得到惩罚? 崔沁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周姿每天都怀着兴奋和希望的心情,但是每天都忐忑不安。 她希望怀孕,早日治愈婉婉的病,所以,每天早晨她都用试纸来试。 直到有一天,乔珂阴沉着脸对周姿说,“厕所里那么多的试纸是干什么的?” 周姿面色有些难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给婉婉治病,要再生一个,说吧,和江景程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乔珂往后面坐在了沙发上。 “这种事儿,我只要想发生,总能发生的!我找机遇,他向来对这种事情也不拒绝!”周姿说。 乔珂上上下下打量了周姿一眼,婉婉的情况,乔珂心里有数,只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和他睡出感情来,破镜重圆!当年受的伤还不够?” 周姿说了一句,“知道!我本来也没那么喜欢他!” 第24章 夸夸我 度日如年的一个月终于过去,周姿再次用试纸试的时候,结果特别让她失望——一条红线,没怀上! 绝望,难过,感觉老天爷和她对着干。 婉婉的病已经等不了了,她决定,再次不再搞什么计谋了,直接上! 当然,这一个月当中,也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前几天的时候,周姿在电视台对面的饭馆吃饭的时候,看见安茜了。 安茜这种人,见人就笑,自带喜感的女孩子,不给人留下印象是不可能的。 安茜一进饭馆的门,看见了周姿,就自来熟地坐了过去。 一直在和周姿瞎聊,说起了周姿最近主持的崔沁那一期节目,她翘了个大拇指,“不走寻常路,主持得特好!” 周姿笑了一下子,虽然周姿不怎么关心收视率,但毕竟是这个节目的主持人,随时随地都能接触到收视率的问题,她也知道,崔沁这期的收视率,迄今为止位居第二,而崔沁是名女嘉宾,冷门,爆出了这个收视率,非常可贵了,第一名还是江景程那期,大家对男色的期待高过八卦。 “哦,对了,前两天我看见崔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好像是男朋友。她男朋友坐在她车里,崔沁凑过去吻他,他男朋友朝着窗外看过去。好像挺不开心的!”安茜只在电视上见过崔沁,崔沁的爱情故事她也是从电视里听来的,不知道周姿私下和崔沁的关系。 “你见过她男朋友?”周姿问。 “嗯。” “帅吗?” “很帅!不过面色之中有些忧郁,应该是女大款挺喜欢的类型,特别惹人怜,不过,他既然不情愿,干嘛还和崔沁在一起六年?”安茜不明白。 周姿也不明白,别人的爱恨情仇,她确实不明白。 安茜走了以后,周姿想起要再和江景程上一次床的事情,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江总,什么时候有空? 那头回:怎么? “有事求你!” “来我办公室说!” 现在中午还早,上午的事情周姿早早地干完了,下午也没事,就开车去了江景程的公司,被江总的助理告知:江总在楼下吃饭。 周姿又给他发了条微信:在哪吃饭? “公司对面的酒店,正中央。” 周姿去了,看到江景程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在看文件,抬头看了周姿一眼,又低下了头,“有事?” “能不能再陪我睡一晚?”周姿开门见山。 他睡过好多个女人,估计见到这种主动求睡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 江景程的筷子顿了顿,周姿站在旁边,看不见他的表情,因为他坐着。 只见江景程拿了一张餐巾纸在擦嘴,说了三个字:“夸夸我!” “嗯?”周姿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江景程抬起头来,盯着周姿看,“没听懂吗?不是想睡我吗,夸夸我!” 这条件—— 真是让周姿难以接受。 “夸什么?”周姿问。 “我有什么优点?夸人,你这主播不会吗?”江景程打量周姿,仿佛很不满。 周姿想来想去,就是帅,另外他极有商业手段,可帅这是他的先天条件,和他个人无关,他向来不以为意,另外,有商业手段,貌似以前,他对这一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想不出来?”江景程已经结账,准备走人了。 周姿特别紧张,想夸他床上功夫好的,也算是契合了今天的主题,可是餐厅里,人来人往,江景程已经在往门口走了,看起来根本没有和周姿说话的欲望。 “想不出来就慢慢想!”江景程双手插在口袋里,就走了。 周姿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一次良机,被她白白地放跑了。 开车回电视台的路上,周姿想着江景程有什么优点,长得帅,床上功夫好,还有什么,那时候对她算得上体贴,对她不错,当然了,她对所有的女人都不错,还有—— 周姿实在想不起来更多。 回到电视台,周姿给江景程发微信:帅,床上功夫好,还有笑起来挺魅惑人的,很动人。 周姿就想到这些。 江景程过了很久才回:当面跟我说! 周姿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别人对他的吹捧还要当面,可她这吹捧的人,总觉得心虚。 “是不是我夸奖的通过了,就和我上床?”周姿又问。 “看心情!怎么上床就选了我?” “上次上了一次,你功夫好,勾起了我的瘾,我年纪到了,又刚刚分手,心情不好,女人到了这个年纪,生理也是一种需要。而且,老熟人,不需要磨合。”周姿编着。 江景程没回。 周姿很想问他,什么时候当面汇报。 可她还没来得及发,江景程晚上的时候又给她回了:后天晚上,我别墅汇报。 周姿应承。 回来的路上,周姿心想:这个人,真是自恋到厉害,而且锱铢必较,就因为上次上床的时候,他问她对他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周姿说“就记得挺风流”,他说“好的不记”,这次好了,逮住机会就让周姿认错。 可他究竟有什么优点? 回到家,才看到乔正业来了,尴尬地坐在沙发上。 妈和婉婉在里面的房间。 看到周姿回来,乔正业说,“这是我上次去加拿大,给婉婉买的药!” 可以说,所有治白血病的药,周姿几乎都烂熟于胸。 她瞟了一眼药瓶,没好气地说,“这是抵抗白血病的药,婉婉的病还有救,她要治愈的药,不需要抵抗!” 周姿知道这种药很贵,大概两三万块钱一瓶。 “我问了——”乔正业说到。 “是你了解婉婉还是我了解婉婉?婉婉是你的女儿吗?”周姿怒气回应。 “可婉婉的亲爹不是还不知道她?”乔正业说到。 “和你无关!你可以走了!”周姿指着门口说。 乔正业被人包养了这件事情,因为当年背叛了她,离开了她,现在真相大白,她生气的很。 乔正业站了起来。 “带着你的药!”周姿指着沙发。 这种药,乔正业买了一箱。 乔正业看了周姿一眼,把药拿着,走了。 第二天,周姿还在睡觉,就接到了台长的电话,说今天周姿有一个外景采访,临时决定的,这个人今天早晨才给台长打了个电话。 “直播是后天,你明天就去另外一个城市和这个嘉宾沟通一天采访的内容,摄像师明天去!”台长说。 出外景的事情,周姿不陌生,台长说周姿今天不用去台里了,收拾一下,下午就准备吃饭了,定的酒店位置,一会儿人事会给周姿发到手机上。 周姿说好,毕竟端谁的饭碗,听谁的使唤么。 周姿和婉婉还有妈一起吃了中饭,对婉婉说妈妈下午就不回来了,婉婉要听姥姥的话哦。 婉婉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情不可改变,所以忍痛答应。 周姿笑着抚摸了一下婉婉的头,这个孩子,隐忍又懂事,怎么和她爸一点都不一样? 周姿收拾东西的时候,想着,去外地,要过路费过桥费的,可她手上没现金,想起来江景程曾经给她的现金酬劳,被她放到了床头柜里,周姿便把这叠钱拿出来了,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下楼以后,看到曾晋来找她,周姿说明了自己要出差。 曾晋说他也要去,去那里的分公司看看,而且,周姿一个女人开车也不放心,不如坐他的车,到时候,她去采访,他去分公司。 周姿想想,的确是这样的,两个人约定好了回来的时间,是两天以后。 周姿除了背着一个包,还有一个小小的行李袋,不大,放在车后面。 周姿坐在副驾驶上,路上的过路费过桥费都是曾晋出的,所以,直到目的地,周姿的现金还没有拆封。 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等到两天以后回来,才想起爽了江景程的约。 可他也没提,估计是忘了。 即使江景程忘了,可周姿不能,所以回来的第一天,她就给江景程发微信:什么时候去找您?前几天我出差了,这事儿我忘了。 “夸我的话想好了吗?”那头回。 周姿懵了一下,不过随即想了想,印象当中,他虽然常笑,但是那种笑一看就不是真的,浮在面上的笑,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那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她有一种感觉,即使现在世界崩塌,也不会换来他的一笑。 那一个月的婚姻,他好像常这样笑,让周姿觉得,世界要在他的笑容里颠覆,可是再见,这种暖心的笑便没有了。 “想好了!”周姿答。 “下午有时间来我办公室!” 周姿刚刚结束了一期节目,时间比较充裕,下午,就去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江景程只是朝着周姿看了一眼,继续回过头去听下属汇报工作。 偶尔会点头,偶尔会询问下属一句,“江城的销售额?在北美的市场份额是多少?”这样的话。 周姿就一直在一边站着。 下属汇报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出去。 江景程让周姿过去。 “来找我做什么?”江景程问。 “在微信里不是都说了吗?”周姿答。 江景程仿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背朝着后面的椅子上靠去,“说吧。” “你以前笑起来挺好看的,真心笑的时候,你虽然现在也常笑,但总觉得太随心,不温暖!”周姿实话实话。 江景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所以,你这算是表扬?” 第25章 伤我心了 “当然啊,表扬你笑起来倾国倾城,颠倒众生!还有,床上功夫极好,这是我这几年对比出来的!我老想这事儿,现实中梦里都是你,别的男人都不行的!”周姿回答得好像很诚心。 “前几天我可是在家里充好了茶,切好了水果,等着你,你就这么涮我?就算是个鸭,你不来,总得让我知道,嗯?怎么补偿我?”江景程一直盯着周姿。 不知道怎的,周姿就觉得这话,莫名想笑,特别想笑,可这种场合,她又笑不出来,冲好茶,切水果这是不可能的,还把自己放到那么低的位置,谁信? 江景程是属于那种典型的高高在上的调戏。 所以是找周姿装可怜来的! 周姿想起他给自己的现金,还没有用,就拿出来,放到了江景程面前,“补偿你!” 江景程低敛着眼眸看那叠钱,信封连换都没换,“江氏集团”这几个字,他如何不认识? “这算什么?”江景程问。 “不是鸭吗?” 江景程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好好的一道送分题,被你答了个稀巴烂!” “那下次——?”周姿问到。 “都答成这样了,还有下次?”江景程呵斥的口气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走了,特别生气。 本来五年不见,命中注定没有交集了,可是现在,弄得周姿特别像是要想爬上皇帝龙床的妃子,极其下不来台,在车上想着想着,脸就莫名奇妙地红了。 过了两天,“利泰”汽车发布了一款新车,好像环保节能什么的,都是名列前茅,而且,价格也不贵,很适合工薪阶层代步,有一个庆功酒会,又请了丰城的名人,江景程自然在列。 这次的周姿不是作为主持人,而是作为曾晋身后的女人,她穿着得体地站着在和曾晋说话。 江景程也来了,和曾晋打了个招呼,就走到旁边去了。 周姿和江景程,在公众场合,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两个人之前的“往事”,可能觉得没有前路,没有空谈过去的必要。 曾晋拉住了江景程,“江总别走啊,你不给你们公司的员工定个几百辆啊,新能源可是国家大力提倡!” 江景程再次浅笑,从周姿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颜,非常俊美,让人想接近,可又拒人千里。 “好啊,那就预定一百台吧,给员工代步用!”他慢悠悠的口气。 曾晋看到江景程竟然定了一百台,心想,今天的开门红不错,首富都买了,更何况别人了。 别人都以为曾晋对江景程突然来了丰城,抢占了他排名第一地位,是颇为耿耿于怀的,如今看起来,不但没有害处,好像好处还挺大,而且看起来,曾晋也从来没把江景程的事情放在心上,商人自然有着和普通人不同的眼界和心胸,否则赚不到钱。 “不给你女朋友定一台?”曾晋又问。 周姿发现,今天晚上左丹没来。 “她?不需要!”江景程淡淡地说。 “江总您可别误会,我们公司除了这种二十来万的车,也有几十万上百万的电车,可不次于特斯拉!会配得上左小姐身份的。”曾晋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悠然地说。 江景程只是低头浅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看起来“给女朋友的车”是不买了。 发布会结束以后快傍晚了,曾晋要请周姿去他们家。 “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妈一直在电视上看过你,她觉得你挺知性的,人也漂亮,是左丹不能比的,挺喜欢的——也没提前告诉你!”曾晋坐在自己车的驾驶座上,对周姿说道。 周姿一边茫然无所措地点头,看到江景程的车从曾晋车的旁边快速经过。 “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曾经结过婚,如你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提前告诉你,婚姻只有一个月!你是我努力想爱上,也是想在一起的人!”周姿在心里措辞良久,终于把真相说出来。 曾晋特别特别震惊,脑子里一片空白,隔了许久,他才说,“为——为什么我是你努力想爱上,也想在一起的人?” “因为婉婉喜欢你,当妈的,没得选!我对你也一直颇有好感!” 颇有好感的意思就是,做朋友那是一流的,不过做恋人,总是少了那么多感觉,一切都停留在表面。 可是婉婉喜欢他,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周姿也婉转地告诉曾晋了,她是婉婉的妈。 看到曾晋错愕到没反应,周姿歪头看了他一眼,“吓到你了?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答案不迟,我先下车了!” “我送你回家!”曾晋没让周姿下车。 一路无话,到了周姿的楼下,曾晋说了句,“我挺嫉妒你前夫的!” 周姿笑了一下,下车! 江景程不过一个购车的不经意决定,第二天便传得沸沸扬扬,可见,他向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弄得别人心痒痒,不过是他不经意的一转身。 这一天,左丹走过周姿办公桌的时候,对着周姿说,“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江总斥资两三千万购入了你家曾晋的一百多辆车,啧啧,这手笔。” “什么叫我们家曾晋,我们还没开始呢。”周姿在收拾东西,不在意地说到,“江总买车的事情,我知道,我当时也在。” 左丹又两眼放光的样子,“你说这要是当江太太,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两千万,估计我得挣半辈子吧!当年的江太太是不是就承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所以离婚了?” 左丹一直对江景程“前妻”心酸又心痒,还挺记恨的。 周姿一笑,“你怎么知道他的前妻没见过这么多钱?或许在她看来,这些钱不过是毛毛雨!” 左丹不解的眼神看着周姿。 随即,她又说,“我听说江总只见了她前妻一面,就决定娶她了。” 周姿收拾东西的手定了定,“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呀,江总来了丰城,随着他来的还有他的诸多往事,要一件一件地扒出来。”左丹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说到。 周姿的手凉了几分,“只见了一面,婚姻又只有一个月,可见他是结婚是结着玩的。” “看看,你这就不了解江总了吧,江总是会随便结婚的人么?我的看法正好和你相反,肯定是他一眼就看中女方了,强取豪夺!为什么离婚,我就不晓得了。”左丹又说,“我现在,对她的前妻是越来越好奇了,总有一天,我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够一眼就把江总的魂给勾跑了!” 周姿脑子一片空白,会是左丹说得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有一点她不明白了,她究竟哪里好? 抱着这点疑问,她去吃午饭了。 电视台的人午饭一般都在楼下的餐厅吃,进去的时候,周姿看见江景程和左丹坐在一起,看到周姿,左丹热情地让她过去。 周姿坐在了江景程的斜对面。 周姿知道,左丹自从搭上江景程,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处处都想炫耀,她让周姿过去,无非想炫耀一下和江景程的关系。 江景程低头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买车的事情,是周小姐告诉左丹的?” 周姿承受了这无妄之灾,一口饭在嘴里没咽下去,“不是啊,我不是那种到处嚼舌根的人,你不——” 差点就要说出来“你不了解我吗?” 不过,她随即改成了“你的事情,不用传,全城的人都知道。” 江景程似乎根本就心知肚明,没有说破,说他吃好了,叫过服务员来结账。 服务员打量了一下饭桌,印象中江景程和左丹是一起来的,周姿是后加入的,所以他询问,“是结两位的,还是三位的都结?” “三位都结!” 周姿心想,白蹭了人家一顿饭,“谢谢江总!” “客气。”说着,江景程就递给服务员五张钞票。 服务员许久都没有过来,江景程就要走了,左丹说,“还没找你钱呢!” 她张罗了一下服务员。 服务员才跑了过来,满脸歉意地说到,“对不起江总,人太多,忘了找您钱了!” 说着,把六十多块钱放到了江总的面前。 “伤我心了!”江景程半真半假地说到。 左丹“噗嗤”就笑了出来,“你的心,那么脆弱吗?” “自然。一直这么脆弱!”说完,江景程站起来就走了。 留下周姿,在想着他的话中话。 左丹下来的早,吃完的也早,吃完了饭,她就上楼了。 左丹上楼以后,曾晋的电话就来了,说他就在电视台楼上,想见周姿一面,周姿说了自己在餐厅以后,他就进来了。 周姿知道,曾晋是来回答自己昨天晚上的问题的。 曾晋坐在她的对面,注视着在吃饭的周姿,“我想清楚了,不管你是否离过婚,有没有孩子,我喜欢你,一直不变!” “我究竟哪里好?”周姿问。 “说不上来哪点好,可能你往那里一站,让人看到的就是一段往事,一种情韵,挥之不去的念念不忘!”曾晋很当真地说到。 第26章 想我死? 周姿笑笑,“挺酸!” 然后,周姿收到了江城的朋友邀请,说是大学同学聚会。 周姿好久好久都没回江城了,江城,她又怕又怀念,可是她上学时候的好闺蜜一直在催她,说这次回去的没几个人,周姿你可是当年男生们的梦中情人,而且,现在又是远近闻名的主播,你不来,没有一点气氛,这合适吗? 周姿想想也对,自从去了美国,她就回了一趟江城,找工作的时候,直接来了离江城很远很远的丰城,几乎在祖国的一条对角线上,现在既然闺蜜不依不饶,那就去吧。 她和乔珂说了,要回江城一趟。 “不怕做噩梦,就回!”乔珂没好气地说。 “我想了,江城毕竟是我的故乡,就算我怕,也没用!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越怕越要迎接。”周姿说。 乔珂没说话,转过身去,心想,即使回去,周显荣也不在了。 丰城到江城还是有些距离的,不过坐飞机也就三个多小时,周姿打算就在江城住一晚上,第二天回丰城。 周姿订机票以前,接到崔沁的电话,要和她一起吃饭,说明天就回江城了。 “我也要回江城,参加同学聚会,不会这么巧吧,你也要回?”周姿问。 “对啊,我明天下午回,你定几点的机票,我让公司的人帮你定上。”崔沁说到。 “那好。这样能挨着,回头我把钱打给你。如果你回去没事的话,陪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吧?”周姿问,“几年不回去,还有点儿怕!多一个闺蜜没事的。” 崔沁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帮周姿定了机票。 飞机上,崔沁一直戴着眼罩蒙着双眼,周姿有些忐忑不安,她怕这次乔正业也会回去,不过想想,他没有回去的理由啊,当年一声不吭地就跑到了国外,联系方式也不跟同学说,估计应该不会回去。 周姿怕他万一回去了,同学们会开他们的玩笑。 要知道,同学们对撮合过去的恋人可是不遗余力的,因为他们还都停留在那时候的爱情中,对后来的对象既不认识,也没有感觉,即使别人结婚了,他们也要撮合从前的恋人,这不是变态,大概属于对青春的怀念吧。 下飞机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到达同学聚会的高档会所,是五点,聚会刚刚开始,同学们都在聊天,吃水果,喝饮料。 周姿拿着一把刀在削苹果,虽然沉默,但还是同学们的焦点,大家都问周姿现在和谁在一起呢,周姿说和一个做新能源的。 “哇,当年的乔正业没戏了啊?”毕竟当时周姿和乔正业当时也是校园里的一道风景,每天都看到两个人一起,周姿富家小姐,乔正业穷小子一个,当时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可乔正业不知道哪来的能量,愣是吃上了天鹅肉。 崔沁在周姿旁边。 过了一会儿,会所里面进来一个人,众人的目光都朝着看过去。 周姿也看到了,正是她抱有侥幸心理的那个人——乔正业。 大家目光看看周姿,又看看乔正业,良久以后说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崔沁一直坐在周姿身边,周姿则坐着削苹果,度日如年! 大家根本不管他们现在有没有新的恋人,反正还在开着周姿和乔正业的玩笑。 周姿根本低头削苹果不搭理。 正调侃得热闹,会所的门响了,可能已经响了很久,但被同学们的吵闹淹没了。 周姿为了缓解尴尬,慌忙站起来,“我去开门!” 门打开,江景程站在外面。 周姿错愕地说不出话,手里还拿着水果刀,保持着刀尖朝外的姿势。 江景程的眸光朝下看了刀一眼,笑着说,“想我死?” 周姿慌忙把刀收回,“没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忘了!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江景程没答反问。 “我来开同学聚会!你来找——”周姿问。 江景程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又是微笑着说,“抱歉,走错了,应该是楼上!” 说着转身离开。 房间里的同学也都看着周姿和门口的人,大多数人都认识这是当年周姿的丈夫——江景程,大名鼎鼎的富商么,谁不认识? 所有的人都认为周姿赌气嫁给江景程,后来过不下去,一个月离婚,又去美国找乔正业了,都认为江景程不过是周姿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已,乔正业才是正主儿。 “还不亲一个?别抹不开面子!”同学们又开始起哄。 “别过分啊!”周姿说到,“没有的事儿,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大家起哄起得更厉害了。 “行了啊,我可是周姿这边的人,也认识周姿的新男朋友,你们再这样,我可会告诉她男朋友,到时候引起家庭矛盾你们负责!”崔沁半开玩笑地说到。 同学们都特别扫兴,“原来带个闺蜜,是这个目的!” 总算缓解了一场尴尬,周姿和崔沁对笑了一下。 同学会结束的时候,周姿想去崔沁家里住,崔沁面露难色,“今天不行啊,今天我家里要去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谁啊?都把我往外哄?” “你不认识的。” 周姿特别失望,当年周家的豪宅现在都已经姓江了,周家所有的房子都变卖给了更有钱的江家,筹钱还债,她没有地方去了。 一个人没有房子的家乡,要去住酒店。 一辆车在路边停下来,“要不要上车?” 是江景程的声音。 有个人说话总比一个人孤独的好,周姿上车了,正好她也有好些问题要问他。 系上安全带以后,周姿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江城了?而且正好出现在我们同学聚会的会所?” 江景程看了周姿一眼,说,“很稀奇吗?我本来就是江城人,生意也是两头跑。这座会所本来就是我平常应酬的会所,碰到你,也不意外。” 周姿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去哪?回家?”江景程问。 周姿顿了顿,“在江城,我已经没有家了!” 江景程没做声,把周姿送到了江城最豪华的一座酒店,用自己的卡扣费。 “不用的,我也不是没钱。”前台,两个人在说话。 江景程侧着身子,胳膊肘靠在前台的大理石桌面上,他笑,“这不是最起码的绅士风度吗?” “你对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也是这样的吗?”周姿问。 “我以前的哪个女人?”江景程又淡然笑问。 得,话不投机半句也多,周姿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楼,今天坐飞机,又参加同学聚会,累了,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五年前周家的狼狈还历历在目。 离酒店很远很远的江家别墅,这是一栋郊外别墅。 江景程的母亲——薛明美,坐在轮椅上,用阴骛的眼神看了下平日里照顾她的小保姆,“景程呢?今天还不回来住?” “江总今天晚上又去京云会所住了!”小保姆说到。 薛明美坐在窗前,喃喃自语,“不会的——,江家光在江城的房子就不下五十套,别墅也得十来套,或许,他只是不想住在这套房子住而已,不想和我这个残疾人一起住!” 小保姆无奈的眼神看了老太太一眼,心想:何必自欺欺人呢? 第二天上午十点,周姿就准备回丰城去了。 回到家,和婉婉还有乔珂一起吃饭的时候,婉婉特别温柔特别温婉的口气说到,“妈妈,昨天晚上曾叔叔来过。” “来找我吗?”周姿不解地问到,她要回江城参加同学会的事情,已经告诉过曾晋了。 “不是,他说怕我一个人寂寞,来陪陪我,不过,妈妈,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哦。”婉婉神神秘秘地说。 “怎么?外婆也不让知道?”周姿看了乔珂一眼。 “对,我和曾叔叔约好的,谁也不告诉,不过我憋不住了,只告诉你!”婉婉对周姿招了招手,周姿的耳朵凑到了婉婉的唇边。 “曾叔叔可是问我,我爸爸是谁的哦!” 周姿脸色一变,心想,婉婉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爸爸是谁,怎么会告诉曾晋?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曾晋会知道周姿和江景程的过去。 不是周姿刻意隐瞒,而是,她和江景程的过去,她根本不想提及。 既然丰城没人知道,那就一瞒到底吧。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要去找左丹签字,想不到,左丹没在。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台长,台长说左丹出差了,可能过今天回来。 周姿点点头。 “江城和丰城,飞机也就三个小时,估计明天就回来了。”台长又说。 周姿微皱了眉头,“江城?她去江城了?” “对,这次主持有她的外景。”台长说。 周姿的眼皮却本能地跳起来,虽然说左丹是出外景,可周姿总觉得她的目的和“江景程的前妻有关”,心里挺忐忑。 在办公室里什么都干不进去,下午没什么事了,她就早回家了。 回家看到乔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姿问了句,“妈,婉婉呢?” 第27章 除非你希望我死 “崔沁带她出去吃好吃的了。我在家里打扫卫生。崔沁总不至于拐卖孩子的。”乔珂说到。 崔沁不会拐卖孩子,这点周姿也知道,可有一点,崔沁不止一次说过,要让婉婉和江景程相见,催化周姿和江景程的关系。 周姿也不晓得,崔沁对她和江景程,为什么这么看好? 不过,崔沁曾经对周姿发过重誓,不插手这件事。 周姿在家里,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崔沁还没把孩子送过来,也没给周姿打个电话。 周姿坐不住了,给崔沁打电话,崔沁手机关机,她开始不淡定了,继续打,打了十几遍,也没人接,给崔沁办公室打电话,也没有人,打她助理的电话,助理说他不知道崔总在哪。 周姿立马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她害怕,她害怕崔沁会带着婉婉去找她亲爸。 虽然现在不是下班的点,可是路上人依然挺多的,周姿不安,急促地按着喇叭,一边给崔沁打电话,看看她的手机开机了没有。 如果不是偶然没电,肯定就是她故意关机,为的就是不想让周姿知道。 周姿就不明白,自己和江景程和好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她和江景程也绝对不会和好了! 车子终于停在了江氏集团的楼下,周姿锁了车,风风火火地就往江景程的办公室里跑,周姿想好了,如果江景程不在办公室,就去他家里找,因为周姿的家离江景程的公司比较近,所以,她先来办公室看看。 她根本都没有敲门,一下子就撞开了江景程办公室的门。 江景程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和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外国人聊天。 与周姿的不从容不淡定相比,江景程面带得体的笑容,双腿交叠,用一个舒服而休闲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正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和老外讲话。 周姿没看到崔沁和孩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一下子放下了,整个人差点儿就瘫软到地上。 老外也回头看了办公室门口的周姿一眼,站起来和江景程握手,“江总有客人的话,我就先走了!这次和江总聊的很愉快,明天合同我会派人送来,到时候请江总过目!” “好,再见。”江景程目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惊慌失措的周姿。 老外走了,经过周姿身边的时候,对着她点了一下头,周姿也点了一下。 江景程又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边看着周姿,问,“怎么了?” 周姿还沉浸在孩子丢了的惊慌中,没想到该怎么回答,赶紧编谎,“我今天下午在家里睡午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周姿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梦见你死了,我赶紧来看看。上次在江城的会所,你也说‘想我死’,我觉得这不是一种好兆头,所以——来看看你。” 江景程打量着周姿,“你做梦还会梦到我?” “对。可能你最近出现在丰城了吧。” 江景程低头笑了一下,又是那种超级不走心的笑,“那我可算是求神拜佛烧高香了!” “客气!”周姿也回答得超级不走心。 “谢谢周小姐关心。不过说起来,你倒是挺旺我,你刚来,他就决定签合同了!”说完问江景程就站了起来,要走出去。 经过周姿身边的时候,江景程侧头看向周姿,说道,“对了,听说梦都是反的,你梦见我死,说明我会活得好好的,除非——” “除非什么?”周姿问。 “除非你希望我死!”说完,江景程就出去了。 周姿还是不能最后确定江景程见没见过婉婉,她也跟着出去了。 “这个老外在这里谈了一下午吗?”周姿站在江景程的侧后方,问。 “没有,两个小时。” 周姿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崔沁把婉婉接出来也才两三个小时。 江景程又歪头打量了周姿一下,却始终搞不懂她今天晚上突然闯进他办公室是为了什么。 想他? 那是不可能的。 周姿下了楼,上车以后,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多时,崔沁的电话就来了,周姿急忙接了起来。 “你在哪?”周姿很着急又有点儿生气的口吻。 “今天下午啊,我带孩子来童心俱乐部玩,带孩子么,手机没电了我也不知道,着急了吧?哦,曾晋也在,你过来吧。”崔沁说话挺歉疚的。 婉婉看到妈妈找她找得这么着急,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里叫了一句,“妈妈——” 周姿说,“等着妈妈!” 火速去了童心俱乐部。 崔沁感觉出来周姿的不高兴了,跟在周姿的后面,“你生什么气呢?我带孩子出来玩,手机没电了,我不知道,我这不也想让她跟曾晋渗透一下感情吗?” 周姿越来越生气,对着崔沁说,“你不觉得你僭越了吗?孩子要和谁培养感情,是我的事情!再说,孩子什么身体,你不清楚吗?” 说完,周姿抱起孩子就上车了。 留下崔沁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此时的江城。 左丹马不停蹄地做完了今天的外景采访,她让摄影师回了酒店,一个人来到了江家——江景程的家。 江景程住在哪里,江城人人都知道,左丹也知道江景程现在在丰城,不在江城。 走进江家的深宅大院的时候,左丹感觉到一种阴骛、久不住人的气息,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很浓很浓。 她心想:江景程的家怎么会这样? 江景程挺爱热闹的,他的家,不该这样! 走进了大厅,便有一个保姆模样的人警觉地走了过来,“你找谁?” “哦,是这样,我是丰城电视台的,之前采访过江总,今天想来采访一下她的家人。”左丹的谎言滴水不漏。 “稍等!”说着,保姆就转身,去了一个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推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左丹看这个女人,高贵又阴冷,一双眼睛如同鹰眼,让左丹在她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口。 “您是——” “江景程的母亲——薛明美,你的来意,小张都跟我说了,对不起,无可奉告!” 左丹心想,“无可奉告”这四个字倒是和江景程曾经对她说过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母子。 左丹又变了一张微笑脸,毕竟在她面前的,可能不仅仅是江景程的母亲,若然将来她要进江家,这也是一道门槛。 “是这样,江总曾经在节目中提到过他的前妻,我想问一下——” “那个女人?她早就死了!死了五年了!就这样!”说完,薛明美就让小张把她推到自己的卧室去了。 “哦,对了,这次我们是背着江总来采访您的,想给您一个惊喜,能不能拜托您不要告诉江总?”左丹在后面急促地说到。 薛明美没说话,进了自己的卧室,“砰”地关上了门。 前妻死了?可为什么听江总曾经说过的话,根本没有。 左丹特别纳闷,第二天就回了丰城。 她时间很紧迫,没有问路人甲还有大众江景程的前妻究竟是谁。 她想的是,下次一定来一个微服私访。 这次失算,没想到江景程的母亲是这样的人。 回来以后,周姿就来找她。 周姿没有签完的材料来找左丹签字,左丹神神秘秘地对周姿说,“我昨天偷偷地去见了江景程的母亲!” 周姿浑身一颤,当即脸色泛白。 “怎么了你?”左丹说到。 “没有。昨天生了一肚子气,没睡好。” “怎么了?”左丹又问。 “还不是工作上的事儿,你刚说,你见了江景程的母亲。”周姿问,她生怕左丹打听出来什么,那就真是凭空多出来事情了。 “对,他母亲说,江总的前妻早就过世了!可听江总的意思,应该没有啊。”左丹不解的口气。 周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这几天心情起伏太大,如同过山车一样。 她觉得,随着江景程来到丰城,那段往事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宁愿躲在乌龟壳里,她不想见到那一天的风霜暴雨。 “不清楚,可能是真的死了!”周姿说。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在江家人的心中,她死了也是正常。 周姿一下午都坐在办公椅上愣神,脑子里一直浮现两个字——死了。 这几天怎么老是和“死”字联系在一起? 江景程提到过“死”,而且不止一次,今天,她也被“死亡”。 不知不觉,周姿就在办公室里呆到八点多,下班的时候,突然之间的倾盆大雨,让她要去取车都寸步难行,站在电视台的门外,看着大雨倾盆,一筹莫展。 也没说要下雨啊,早知道她就拿把伞了。 江景程的车从这里经过,不知道是特意还是正好经过。 江景程看到了站在台檐下抱着胳膊瑟缩着的周姿,一筹莫展的周姿。 他的车在路边停了多久,他就看了周姿多久。 好一会儿以后,他对着前面的司机说,“去给周小姐送把伞!” “好。” 司机下车,自己撑着一把雨伞,又给周姿拿了一把伞。 第28章 我嫉妒,你不许去 比起路灯,电视台的门口,灯光更亮,所以周姿没看到江景程的车。 听到司机这样对自己说,周姿侧了侧身子,看着对面,手搭在额上,要仔细看清楚江景程的车。 不过,他们之间,隔着浓重的雨幕。 周姿拿着伞,上了自己的车,到了车上以后,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谢谢江总的伞,雨下得太突然。 那头回:夏天出门带伞,这话我说过不止十遍了! 周姿的心刹那时间揪紧了起来,又想起了以前,她出门总不带伞,每次都让他出去接。 虽然就一个月,他总共也没接过她几回。 可为什么周姿现在觉得,当时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现在的她,站在天上,看着那时候的他和她。 她忽然觉得:那时候的他们,也没那么不好,好像——还很好。 周姿在车上,心情好久都不能平静。 这段日子以来,江景程总是经意不经意地提起从前。 周姿认为,如果他是故意,可能是在提点周姿,提点她当年的两个人是有多荒唐。 周姿低头苦笑,本来么,也没奢望两个人之间还会发生什么。 哄婉婉睡着,是晚上九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周姿觉得心里特别特别平静。 印象当中,还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二十岁那年的生日,她是和乔正业过的。 过完了生日的第二天,乔正业就悄没声地去了美国,没有一点儿音讯,到现在,周姿才知道了点儿端倪,是因为他被人包养了,可能想不开,觉得没法面对周姿,所以一个人跑去了美国。 可是,他虽然穷,周姿并不嫌弃。 隐约记得,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去取了证件照,是前几天照的,要考大学英语六级,然后就去和乔正业吃饭了。 周姿靠在床上,又是苦笑,怎么最近总是沉迷往事? 她记得,那叠证件照现在还在的,总共打印了六张,考完六级,就结婚了,没等到出成绩,就出国了,又因为这版证件照和几件往事都有关系,所以她一直留着,就在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她拿了出来,怎么数都只有四张,周姿心想,她明明记得考试就用了一张啊,应该还剩下五张的,怎么会少了一张?还是让婉婉弄丢了? 以前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数过。 不过她没当回事,可能是婉婉给弄丢了,毕竟都好几年了。 周姿放下照片,想想那天她对崔沁的态度不好,当时是找孩子心切,这几天崔沁一直都没有联系她,她觉得应该给崔沁打个电话。 崔沁的声音懒懒地响起,“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对,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急躁,我生怕你带孩子去见江景程了,我怕,我这一辈子,不想和仇人再有任何交集了。”周姿站在窗前,说到。 “我懂,但和曾晋在一起,你应该不反对的?” 周姿默认了,崔沁对周姿从来没脾气,周姿一直以来都把这些归于崔沁年纪比她大十二岁的缘故。 周姿刚要说话,便听到那边传来一个男声,“我洗完了!” 声音离得远远的,听不太清,很像乔正业,不过周姿并不肯定,因为崔沁的房子很大,回声大,再说了,崔沁的男朋友也不可能是乔正业。 只听到崔琦“嘘”了一声,“亲爱的,在床上等我,我在打电话哦。乖!” 周姿说到,“果然对你的男朋友好得很!” “是不是羡慕?”崔沁声音很自然地说到。 “很羡慕!” “什么时候也让曾晋这么对你?”接着崔沁咯咯地笑起来。 周姿也笑了一下。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周姿就收到了曾晋送的东西,他派专人送过来的,是一条梵克雅宝的项链,周姿曾经出身豪门,对奢侈品并不陌生,知道这条项链差不多十万块,对以前的她来说,根本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 现在既然是他送的,周姿收下了,也表明了一种态度——我愿意和你交往。 曾晋给周姿发微信,是文字信息,不是语音:怕你又不收,我会很尴尬,所以,派人送去,即使不收,也避免了我的尴尬,很少的钱,别放在心上。 周姿回:我很喜欢。 二十岁以后,周姿就没有过过生日,既然在丰城重新开始,那生日也重新开始吧。 正在她发微信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告诉他,有人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发完,周姿才看到,原来是江景程发来的,写了几个字:生日快乐!晚上来我家拿生日礼物,我家你知道的。 周姿回:前夫给前妻过生日,这合适么? 那头回:哪里不合适?不是还有带着孩子一起过的? 周姿吓了一跳,安慰自己: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两个人有个孩子的事情,他不知道。 所以,她慌忙回答:为什么要去你家里拿? 江景程回:东西太大,搬不过来! 周姿回了句:好。 具体是什么东西她没想。 反正在和江景程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没有赶上过周姿的生日,所以,他没有给周姿过过生日,至于她的生日他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看过她的身份证吧,毕竟登记需要身份证。 可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吗? 下午周姿去了江景程的家,夏天,天黑得晚,周姿到的时候,天还有点儿亮,彩霞满天,夕阳还能看得见,很美的。 虽然路过江景程家不止一次了,可却是周姿第一次进来。 家里很豪华,低调的奢华,周姿懂行情,知道他的一张椅子都是从意大利订购的,某个毯子是从西班牙空运来的,工艺品来自肯尼亚。 江景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你的家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周姿问。 “对。怎么,想搬来一起住?”江景程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胳膊放在沙发背上。 “这怎么行?”周姿反驳,“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啊,那么不正经。经过这几年,我的心思已经变了,本来特别恨你的,但是想想,创业的人,富不过三代,这就是我们家的命运,命运决定了周家要栽在江家手里。我认命了,不恨了。最难的是放下,我做到了。” 周姿一直站在客厅中央。 隔了五年,她和他终于能够如同朋友一样聊天了。 五年前,她还太小,却做了他的妻子。 江景程轻笑,这次的笑,周姿终于看到了,是发自内心的,“说来说去,不还是恨我吗?” 周姿恍然想起来,在电视台门口,他曾经问过自己,这么多年恨不恨他的,周姿说不恨。 周姿坐在旁边一个软软的墩子上,估计这又是从土耳其弄来的。 “有一年吧,挺恨的。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周姿急了。 江景程看了看窗外,“急什么?陪我吃个饭。” “吃饭?”周姿诧异。 现在已经到了同桌吃饭的地步了吗? “对!厨师已经在做了!”江景程指了指斜后方,厨房的位置。 “你料定我会留下来陪你吃饭?”周姿有一种别人算计了的感觉。 江景程又笑,今天他的笑容一直挺真心的,“你不留下来我就自己吃。有什么?” 周姿想想也对。 厨师的菜端上来以后,周姿发现,竟然都是她爱吃的。 难得过去几年了,她的喜好他都记着。 再次同桌吃饭,周姿感觉很奇怪。 正奇怪的时候,江景程忽然说了一句,“看外面!” 绚烂的烟花升空,在天空开成了一大朵花,特别漂亮。 “你送给我的?”周姿也开怀地问到。 “我说这个礼物没法直接送给你!”江景程也放下了筷子,周姿已经跑到了窗前。 周姿也没有觉察出来,她其实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 烟花快放完的时候,江景程的电话响起来,周姿还趴在窗前看。 江景程退到客厅打电话,是左丹。 烟花放完,周姿也返回客厅,她听得出来,江景程是在和左丹说话。 周姿想起那天左丹去过江城的事情,总害怕她因此而质问江景程,江景程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那以后,周姿就难混了。 就在江景程答应了左丹的约会、挂了电话以后,周姿突然说到,“你能不能不去?” 江景程还是坐在沙发上,刚才的菜,两个人也吃了不多。 “为什么不去?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如果能说服我,我就不去!”江景程若有深意地打量周姿。 “你去了,我—我嫉妒,我看不得你每天和她来往,你可以找别人,但不能找我身边的人,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难受!”周姿口不择言,在努力营造一种“妒妇”的形象,说到这里,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江景程还是含笑看着她,“继续说。” “总之我嫉妒!你不许去!”周姿站在那里。 她还有一个目的——趁着今天晚上气氛好,如果能上床就上一次,还得十月怀胎,挺慢的。 “我不去!”江景程说。 第29章 查过黄历,宜出行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周姿说道,“忽然很想念以前的你了!” “想我什么?” “想床上的你,这几年,越来越想。” “想在这里住?” 周姿又点了点头。 江景程又轻笑了一下,“上楼吧!” 周姿听到这句话,飞快地就上楼了,洗澡,上了他的床,他的床非常大,卧室是冷色调,想起他和左丹的不明不白,周姿虽然觉得挺脏的,可是为了婉婉,没办法。 江景程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才上楼。 他洗澡的时候,周姿的心很紧张,虽然他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他浴室里的声音,可周姿的耳朵仿佛幻听一般,似乎哗哗的水声在耳边——想起他在花洒下面的身体。 没离婚以前,有一次周姿在浴室里洗澡,江景程推门进去,周姿“啊”了一声,拿浴巾挡在自己的胸前,毕竟是二十岁的小女生么,抹不开面子正常。 江景程似乎愣了一下,转身,周姿这才把浴巾拿下来,谁知道,江景程飞快地转身,把周姿抱在了怀里。 往事不知为何,又上心头。 所以,那时候和江景程的婚姻,也不是一无是处。 江景程裹着浴巾出来了,看到周姿呆呆地靠在床头上,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有一次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了。” “然后呢?”江景程上了床。 “然后,你就——”周姿朝向江景程,看到他眼睛的时候,周姿噤了口。 江景程盯着她,她也盯着江景程。 好像江景程记得。 日理万机如江景程,忙碌如江景程,也记着这些点点滴滴吗? 江景程很温柔地侧了侧头,吻上了周姿的脖颈。 “想我了,是吗?”江景程问。 周姿有些言不由衷,又被吻得意乱情迷,含糊地说了一句“嗯。” 今夜的江景程是难得的温柔。 第二天,周姿起床的时候,躺在他的臂弯里。 周姿要起床,江景程眯着眼睛说,“再陪我睡一会儿。” “我要上班了!”说着,周姿要起来。 “我替你请假!” “不用,不用!谢谢江总。”周姿慌忙摆手,灰姑娘般地逃走了。 到了车上,周姿心想,这次应该差不多吧,他那个了之后,周姿特意仰靠了一会儿,为了利于精子和她的卵子结合。 周姿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说了句,“周姿,你真不要脸!” 车子向着电视台开去。 下午的时候,简远东简医生给周姿打电话,说如果没事,晚上去他家一趟,前段时间他出国了,对婉婉的病关注得不是那么深入,这次他要详细问问婉婉的病情。 周姿去了简远东的家,经过江景程家门口的时候,车子绝尘而过。 就是不想让江景程看到,也可能他还没下班。 简远东说,现在国际上对白血病的治疗越来越高科技,这次他给婉婉从国外带了一瓶药。 接着简远东试探地问到,“那件事,进展如何?” 周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点儿困难,而且太慢!” “是太慢!我也这么想。即使你现在怀孕了,到时候你生了第二个孩子,同样是你的宝贝,你也是舍不得让她捐骨髓的。你怎么爱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就会怎么爱你的第二个孩子!”简远东比周姿年长几岁,很多人深层的情感,他非常了解,“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周姿低下头,喃喃地说了一句,“那昨晚岂不是白睡了?” “什么?”简医生问到。 “没什么!” 这时安茜轻巧地跑了下来,说道,“周姿来了?” “嗯!” “又没穿拖鞋?去,旁边罚站去!”简远东皱着眉头对安茜说到。 全然一副爸爸对女儿的态度。 周姿特别喜欢这种又甜又暖又有温度的爱情。 安茜口中不服地嘀咕着,站到旁边去了。 周姿要走了,安茜抬起一张笑脸,“以后常来玩啊!” “允许你说话了吗?”简远东回过头去训斥。 “那你刚才也没说!”安茜又低下头去,捏着自己的衣角说到。 “现在说了,不许说话!” “不许就不许么!”安茜又嘀咕。 简远东起身去送周姿。 第二天,周姿有一个外景访问,商界的人,大部分都是空中飞人,所以,这次的采访地点选择在了机场的休息室,周姿就一些简要的问题对嘉宾做一些采访,作为下次直播时候插入的内容。 周姿正在采访地很认真呢,忽然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走了过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哪儿哪儿都能看到他。 江景程带着助理,好像要去登机,来休息室休息,要经过周姿是必然的。 周姿挺害怕在公众场合见到江景程的,毕竟他声名在外,在江城的时候也是花名在外,她又是炙手可热的当红主播,要是传在一起,再被好事者挖出陈年旧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情急之下,周姿拿起桌子上一本厚厚的杂志,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周小姐?怎么了?是冷气吹得难受?”对面的嘉宾问到。 “对。有点儿!”周姿含糊其辞。 江景程已经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坐在最后排的休息椅上。 周姿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片刻之后,她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声音,“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 此时周姿的采访任务已经做完,嘉宾走了,她拿起手机来,就朝着包厢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复:你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你?怎么今天出来了?” 特别关切的语气。 “现在我的行程也开始管了?我查过黄历,今天——宜出行!” 周姿看着这句话,莫名地觉得心情很轻快,不过她已经快出了机场了,回了一条:我要走了,回聊! 晚上的时候,崔沁找周姿吃饭,两个人都爱吃榴莲披萨,约在西餐厅。 崔沁看起来心情不好,周姿自然开解,“怎么了?” “我在我男朋友的钱包里发现了他前任的照片!我想撕了,可我下不去手。”崔沁没精打采地说到。 “照片?有什么?你们俩在一起都六年了,照片可能就是他放在钱包里忘记了,要不然谁也不可能把把柄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啊。”周姿开解。 本来就是么,很多生活中的男人,都是忘了,所以还用着前任的密码,没有故意扔掉前任的东西,周姿觉得,这种漠然已然比故意忘记更可怕。 崔沁苦笑,“你不懂!” “你俩决定什么时候结婚了吗?恋爱时间长了,总不结婚,以后可就结不成了!”周姿劝道。 “结婚?我不是没提过——可他总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不说话。他对我真正的漠然,对前任是明目张胆的惦记。”崔沁说。 “那我觉得,你男朋友其实挺——”周姿在思量着这句话究竟该说不该说。 “挺什么?” “挺贱的,不仅贱,还渣!关键他前任什么态度?还和他有联系吗?” 崔沁眼睛打量着周姿的眼睛,接着说了句,“没有!” “那就好多了!” 崔沁对着周姿笑笑,但周姿觉得,苦笑更多。 周姿潜意识以为,崔沁和她男朋友之间,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周姿连她男朋友的面也没见过,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人,自然帮不上忙。 第二天,台长给周姿发了个微信的推送,链接,说是一个问卷调查,九月份台里要评比“最美主持人”、“最受欢迎主持人”“最具人气主持人”,这次台里是这样规定的,内部人员投票和观众投票合并,周姿他们这样的对话栏目是要求采访过的嘉宾给投票。 从去年九月份到今年九月份一个年度的采访嘉宾,周姿都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她挨个儿把这份调查表给人家发过去,然后措辞了统一的群发微信:xx,您好,下面是我们电视台做的调查问卷,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帮我填一下对我的评价,填了以后就直接提交系统,我们无法更改。谢谢。 措辞完了以后,周姿开始一个一个地发,把前面改成采访嘉宾的名字,某某先生,某某女士之类。 而江景程的名字,也在这群人之中,只是称呼换成了:江景程先生。 不过半日的功夫,几乎所有的嘉宾都给周姿回微信了,毕竟是电视台的操作,商人和电视台搞好关系总没有错的,这些商人心里都有数的很,唯独有一个人没有回——江景程。 周姿就特别气恼,怎么感觉他总是跟她作对? 而且,如果他现在不给她答复,等明后天她和江景程的对话框肯定落到下面,他肯定更想不起来回答了。 所以,晚饭以前,周姿提醒了一下:江总,麻烦帮我填一下调查问卷,怕你忘了! 过了好半天,那头才回:我刚回来,洗个澡的功夫,就给我这么一个下马威? 周姿挺生气的,不过随即想到:不气不气,毕竟现在有求于他,所以,她特别暖心地问到:您去哪了? 第30章 做好自己的本分 “去了趟西班牙,刚回来!” “哦,怪不得呢,倒时差是挺累。等您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帮我填一下吧,不急,这周填完就行!” 那头又没有答复了。 又过了大概半天,晚上九点了,江景程回:你这么任性,差点儿就飞扬跋扈了,我怎么给你评? 周姿的肺都要气炸了,她回:我怎么就飞扬跋扈了? “以前的时候,坐车非要做宾利或者布加迪,其他的车看都不看一眼,出门动辄就是名牌,脾气还不小,结婚一月,和我吵了得有十来次,作为前夫,实在没法不戴有色眼镜看你!”江景程回。 周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她飞快地在手机上写字:江总,我说的是现在的我,作为主持人的我。我自认为我现在做人低调,主持得也好。以前的周姿,早就死了! 那头又说:明天晚上过来说。我家。 本来要替自己争回一口气的原则,也被江景程的这番话偃旗息鼓。 第二天,周姿去了江景程的家。 这是她第二次来他家,这次的态度颇有些不大好,那么多嘉宾,只有他没给她填表了。 “江总,您要怎么样才能填表?”周姿问。 “出差好久。又想了,今天晚上来不来?”江景程问到。 周姿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他说的意思不是那种意思,所以,她轻声咳嗽了一下,“来不来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他的目光特别平静,看着周姿,似乎没有半分思想感情。 “什么?” “上.床。” 周姿头偏向了一边,距离他出差也就几天的时间,上次在机场碰见过他,到今天,可能就过去了五天,所以,他是挺有瘾的一个人。 不过周姿想想,这个月虽然有过一次,但是毕竟一次不保险,如果上次没怀上,可能就得再等一个月,这一个月一个月地拖下去,婉婉的病就—— 虽然简医生说过,会有更好的治疗手段,但是周姿毕竟要做好双重准备。 “好啊!”周姿回答。 江景程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姿一眼,说了句,“五年不见,周小姐越来越爽快了。” 周姿没说话,如同上次一样,洗了澡,在床上等他。 这次江景程的表现和上次不同,挺狠的,周姿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的他。 也可能刚刚出差回来,极需要女人。 可是凭他的德行,就算出差也可以的。 完事之后,江景程问周姿,“你现在的男朋友不是曾晋吗?你这样他不管你?” “我需要!”周姿回答。 “需要什么?” “他很矜持,可能我俩在一起的时间短,抹不开面子,也可能要保持绅士风度,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个要求,他不提,我也不能主动说,挺憋的慌!”周姿的慌撒的挺溜。 “那挺有意思的。有一个男朋友,还有一个前夫,一个陪你风花雪月,一个陪你上床,你是不是还想找一个铺床叠被,一个洗脚按摩的?”江景程在周姿的身后,抚摸着她。两个人都微微弓着身子,周姿很累,微眯着眼睛。 两个人五年前就经常这个动作,不陌生。 听到江景程这话,她倒是觉得有趣,撇嘴一笑,“如果这样,那感情好!我挺想一妻多夫的,多好。” “你初恋呢?他什么位置?” “心上的白月光,对他存有幻想!” “你还真是任性得厉害!看起来,这几年在美国,除了商科,这思想也提高了不少。”江景程声音虽低,但是周姿听得出来,他一字一句,声音有着不怒自威的力量。 周姿翻过身子来,攀住江景程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前夫,也陪你睡过了,这张表,现在就帮我填了吧?” 柔媚的小女人的架势。 江景程没说话,起来半个身子,靠在后面的床上,点了一根烟,边抽边填。 大概十分钟后,对着周姿说,“填好了!” “谢谢江总!”周姿又是柔媚地一笑。 周姿刚要拿出手机来看,就被江景程捞了过去,又是一番狂风骤雨。 “干嘛这样狠?我以为今天晚上没有了!”周姿抱怨。 想必明天身上又是青紫一块。 “我不就是陪你睡的吗,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江景程啃吻着周姿的脖颈说到。 周姿疼得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周姿五点钟就醒了,睡不踏实。 毕竟这是在江景程的家,而且简医生就住在这个别墅区,昨天周姿来的时候就没开车,怕车停在江景程家的别墅门口被别人看见,知道是她,万一被狗仔队碰上,那就更难堪了。 所以,早晨她要起个大早,趁别人还没起床上班之前,离开江景程的家。 她走的时候,不到六点,江景程已经醒了,不过,他躺在床上,没动。 周姿出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赶早班的飞机,一早从家里出发,从江景程家门口经过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曾晋的女朋友?” 他又抬腕看了一下表,“五点十五?有点儿意思。” 周姿今天去了办公室以后,也是很困,她用咖啡提神,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左丹给她发微信,让她去一趟她的办公室,神秘兮兮的。 周姿去了。 左丹说,“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周姿,上面是一张打开的页面。 “什么?”周姿问。 “打开看看。” 周姿打开了,里面也是推选主持人的那条链接,在勾选的栏里,都在评价最好的那一栏里打上了“√”,手填的那一行,写着俩字儿:很好! “怎么了?”周姿问。 “猜猜这是谁评的?” 周姿想了想,短短两个字的评价,却让左丹高兴成这样的,除了江景程还有谁? “江景程?” 左丹不置可否,“其实我的节目和他没关系的,没有必要让他来评,不过,我要看看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嘛,你要知道,他可不是随便给人家写评价的哦。” 周姿点点头,的确不随便给人家写,写一条就让人家陪睡觉,代价够高。 不过幸亏,周姿本来对他有所求,确切地说,是对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有所求,所以,一拍即合,他一提出来,她乐得接受。 周姿想起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江景程对她的评价呢,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江景程也在自己打勾的那一栏,评价最好的划了“√”,手写那一栏他写的是:周小姐专业知识极其丰富,与我讨论商业的问题没有丝毫打磕的地方,应变很机灵,可见对江氏集团的宏观战略到细节策略都研究了个透彻,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周姿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说,这个评价不可谓不中肯,可周姿怎么总觉得这么心虚呢? 至于哪里心虚,她又说不上来。 周姿今天把这一周的工作内容做了个总结,又写了写的计划,并且把新的采访人物甄选出来,提交台长,让台长审核,做了详细的资料,做完了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她给乔珂打了电话,说让婉婉先睡,她要过一会儿才回去。 刚到楼下,就接到崔沁的电话,让周姿去他们家去一趟。 “我去你们家?不怕我看见你男朋友啊?”周姿笑着问,今天从电脑上看了一天,昨夜和江景程在一起,又是几乎一夜没睡,总感觉眼前眼冒金星行,偶尔会有一片黑暗。 不过周姿心想,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是累的,明天就好了。 所以,她坚持把车开到了崔沁的楼下,上楼。 以前崔沁这个家她也来过,并不陌生,轻车熟路,但她去的时候,都是周姿男朋友不在的时候,可能是巧合,可能是崔沁故意。 防火防盗防闺蜜,这一点,周姿很懂,崔沁防着周姿。 周姿自认为,自己年轻,虽然比不上崔沁富有,但年轻能够顶一切。 上电梯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头晕,她揉了一下自己的头。 敲门,崔沁过了很久才来开门,眼圈还是红肿着的。 “怎么了?”周姿问,突然想起来今天自己还没吃饭,可能血糖低,又加上累了一天一夜,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崔沁也看出来周姿的不适了,也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嗨,累的,眼睛花,都用废了。倒是你,怎么回事?”说着,周姿就进了门,还趔趄了一下子,差点儿绊倒在门前的小台阶上。 都狼狈成什么样儿了。 崔沁的家里,看不出来一点儿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你眼睛花的话,我桌子上有从加拿大买的叶黄素,你吃一片,很快就好!我去洗脸。”说着,崔沁就进了洗手间。 周姿坐在沙发上,感觉头昏昏沉沉,问了句,“叶黄素在哪?” “就在茶几下面,你自己找一下!”崔沁不开心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来,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显然心思没在这上面,因为崔沁在想,都六年了,为什么她的男朋友还是忘不了他的初恋,她一张小小的照片,他都要视若珍宝。 她把那张照片撕了,他打了她,估计这几天又会不见人影。 第31章 怎么得罪江总了 客厅的茶几下面,有好几瓶叶黄素,周姿随便拿了一瓶,从里面拿了一个药片吞了。 过了好久,崔沁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脸洗干净了,哭痕还在。 她坐在了沙发上,眼睛盯着周姿,良久说了一句,“周姿,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周姿笑了一下,“总有一天我也会到你这个年纪,到时候估计我保养得还没你好。” “哪能啊?你这么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叶黄素吃了吗?还眼花吗?”崔沁又问。 “吃了,感觉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这个是我从加拿大买的,吃了马上——”说着,崔沁拿起周姿吃叶黄素的那个瓶子,接着又把沙发下面的几瓶叶黄素拿了出来,对比着看。 “你吃的这个?”崔沁大惊小怪地问。 周姿点了点头,心想着,崔沁刚才不还心情不好的吗?怎么感觉这会儿,坏情绪马上就离开了? “这是避孕药!”崔沁说,“我男朋友为了不让我怀孕,给我买了避孕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种加拿大的叶黄素,和避孕药长得很像,我多买了好多瓶,把避孕药放在这个瓶子里了,我想怀孕,他不让怀,让我吃避孕药,我吃的避孕药的瓶子里装的是叶黄素!不过你吃了也无所谓的,你也没有——” 周姿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眉头,“谁说没所谓!” 周姿简直怒火中烧,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可能差不多怀上江景程的种,就被这么一个乌龙给破坏了! 她和江景程上床到现在还没有超过24小时,他可是做到今天早晨。 周姿想打人的心思都有了,她每次都不要脸地找许多借口,才能再次有和他上床的机会。 而且,吃了避孕药,至少一个月都不能有的吧。 “你想害死我呀!”本来周姿是来安慰崔沁的,现在她不淡定极了。 她想把那药片吐了,可根本吐不出来。 崔沁也是一万个歉意,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可避孕药已经吃下了,根本都吐不出来。 “既然这样了,那你就多找他睡几次么!”崔沁不以为然。 “你以为找他睡觉这么容易呢?我要夸他,贬低我自己!最重要的,我真的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了,可是,一旦女人的身体属于某个男人了——”周姿双手捂脸,“整个人就开始沦陷了。” “你沦陷了?”崔沁问。 “没有!” …… 一周以后。 住在江景程别墅区的那个人,就是一早赶飞机的那个人,也就是看见了周姿一大早从江景程别墅出来的人,从外地回来了,回来了以后就和曾晋有一个商业上的联系。 两个人在一间茶室见面,喝着醇香的普洱。 谈完了正事以后,那个人对着曾晋说到,“曾总是越来越厉害了,新的研发和国家的策略不谋而合,不知道是你每天盯着国家的政策看呢,还是国家政策在顺应你?” 曾晋笑,“你这表扬人的方式这么露骨,不过,作为被表扬人,我很受用。” “哦对了,上次我从家里出来,大概早晨六点不到吧,看到周小姐从江总的家里刚刚出来,这个点——”接着这个人低下头去笑了笑。 不言而喻。 曾晋的脸色变了一下,“哪个江总?” “丰城有几个江总?能够撬动您丰城第二的人,除了第一还有谁呢?” “江景程?”曾晋此前已经猜到江景程,不过一直不敢置信,因为一直以来,周姿和江景程一直也没有什么交集。 可那个人说,“主播和富豪,需要什么交集呢?他有钱,周主播有貌!而且,江总人还那么年轻,那么帅,我可听说,他和电视台另一个主播左丹还有一腿,啧啧啧,果然是风云人物,一来就让丰城不得安宁!” 曾晋便说,“我怎么听出来点儿盲人摸象的意思?可能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至少周姿在我眼里,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信任她?” “伴侣不就应该信任吗?”曾晋游刃有余地说到。 “宠妻狂魔要上线了?”那个人问,看到曾晋这么自信的样子,心想着,也没什么热闹好看,其实,他本来挺确定周姿和江景程上床了的,但是听到曾晋这么笃定的口气,也不自信了,也对,他又没有抓奸在床。 大众想挑起绯闻看热闹的心思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 最近江景程总来电视台,每次来都要经过周姿的大开间,好像他来了丰城,就和电视台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对,和他传绯闻的左丹在电视台么,他来看看也很正常。 不过,每次他来,周姿都在埋头工作,偶尔的瞥头会看到他意气风发,目不斜视的样子,总把“高傲”两个字身体力行地演示地这么漂亮。 主要他有高傲的资本,雄厚的资金,旁人无法企及的资质,帅气难挡,极有男人气息。 他目不斜视,自然也看不见周姿。 倒是有一次,他来过以后,台长把周姿叫进了办公室。 看似同情又看似可怜的目光看着周姿,“周姿,你到底怎么得罪江总了?” 周姿不解,“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我倒要问你怎么了!江总来丰城的时间不长,和电视台的接触却是不少。明眼人看起来,他是为了左丹,可我分明觉得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是为了打击报复你?”说着,台长递给左丹一纸合同,是广告签约合同,江景程签了明年三个亿的广告。 这手笔—— “前提是让左丹在这次活动中获胜,所以,我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得罪江总了,他不惜花几个亿来治你?” “不知道!”说完周姿就走了出去。 本来同事们还在说,估计今年的主持人评选,周姿至少独占两魁,这下好了,泯然众人了。 周姿坐在凳子上,越想越生气,就算他恨她,可都过去五年了,现在突然来阻挡她的前途,有意思? 当年他错得更离谱吧! 而且,拿出三亿来和周姿玩,江景程,是挺能耐! 如果周姿上不了榜,奖金不用说,还有后续很多出境的费用,都不会高,至少不会比现在高,要知道,去年周姿是一个人独占了三魁,所以,自从江景程来了丰城,左丹开始扬眉吐气了。 相比较,周姿孩子没怀上,事业又开始走下坡路,周姿颇为生气,晚上一个人去了酒吧里喝闷酒。 反正最近一个月之内,她也不找江景程上床了,避孕药还是要防的,对孩子不好。 周姿一直手撑着头,一边在想着,以前的江景程,对她貌似真的好,真的够将就,要知道,那时候的周姿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用江景程的话来说,就是“任性,快飞扬跋扈了——” 周姿眼神有些迷离,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他还记得—— 记得很多零星的细节,她几乎都要忘掉了。 喝得差不多了,周姿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来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披着羊皮的狼! 过了好久,江景程才回:我的衣服你也脱过不止一回了,我是什么,你最清楚。 周姿眼神迷离地回:狼! 江景程回:丢了自己的羊,不算好狼! 周姿又回:你少得意! 江景程:听这话的意思,有几分跋扈任性了,难道非要宠一宠?才肯恢复昔日? 周姿说:变态。 在美国的两年,彻底把周姿身上的棱角抹平了,把昔日周家大小姐的气势和霸气都磨没了,只剩下为了学业为了孩子,打拼的周姿,落难公主周姿。 所以,谁还不想任性一把? 那头又回:看起来还真得宠一宠。 周姿又回:有你这么宠人的么? 江景程:你想要我怎么宠? 周姿本来就睡眼朦胧,现在她对江景程有些豁出去,反正暂时也不和他上床了,不需要他给个杆子,她就往上爬了,老看微信很累,索性不看了,打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倒头就睡。 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周末,不上班。 今天是周六,江景程却照例去了公司,没有去江氏集团的那栋楼,而是去了另外一栋——乔正业租住的那栋楼。 他一个人,在走廊里走着。 乔正业的办公室,门开着,可是并没有人。 乔正业不同于其他的租户,其他的租户,根本进不了江景程的眼,江景程眼皮都不需要抬一下的。 乔正业的段位比其他人高很多。 江景程走进了乔正业的办公室,看到桌面上摆着一张二寸的照片,好像是撕碎了,却又被乔正业粘帖好了。 头发是清汤挂面的直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目光灵动如水。 尽管被撕成了碎片,但掩饰不住的灵气还是喷薄而出。 很像双十年华里的某人,曾经在他身边,任性到跋扈,和他吵架,却也任性地真性情。 也确实是双十年华里的某人! 这张照片,江景程拿起来,带走了。 他知道乔正业会因为这张照片找他。 第32章 同时爆出冷门 周姿不一门心思都想和江景程上床了以后,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挺荒唐的,而且,她现在和曾晋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定下了,她觉得这样,挺对不起曾晋的,所以,她打算和曾晋说。 再说,曾晋也看出来婉婉的不正常了,虚弱,皮肤特别白,白得透亮。 这一天,她去了曾晋的办公室。 看到周姿来了自己的办公室,曾晋简直喜出望外。 “如果你现在不忙的话,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不忙。”说着,曾晋就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让周姿坐在了沙发上,他给周姿倒了白茶,周姿喜欢喝白茶的习惯,曾晋是有一次去电视台看到的。 于是,他的办公室里永远都有白茶,上好的白茶。 没想到,真的有朝一日,等来了那个喝白茶的人。 周姿口才不错,口才不好了也当不了主持人,但口才不错不代表她会翻云覆雨,把没有的事儿说出花儿来,周姿其实挺实诚一人。 她想了想,就把婉婉病了,需要骨髓治病这件事情和曾晋说了。 还有,她如果现在和自己的前夫上床,并不代表什么自己还对他有感情,只是因为她现在是一个母亲,要治愈自己的孩子! 她对自己的前夫其实没有任何感情了,如果有感情不会离婚,不会这么多年不联系。 “还有,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我,很肮脏的话,可以选择不跟我在一起。但这些,我要提前告诉你!”周姿说到,“免得到时候你知道了,说我欺骗!还有,因为身体原因,我最近可能不跟他上床,可以后,只要婉婉的病不好,我就一直会,我知道一般男人接受不了,所以,我来告诉你,让你选择。” 曾晋一直盯着周姿,说到上床的时候,他的手掌紧紧地攥了攥。 “现在的医学手段还没有办法吗?”曾晋问。 周姿摇摇头,“我一直和一个血液内科的博士联系,也查了很多很多的资料,他说没有。如果有,他会极早告诉我。” 曾晋一直盯着在低着头的周姿,想必今天来告诉他这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的,毕竟这些都是隐私,也毕竟,她可以选择瞒着他。 既然告诉,说明把他看得很重了。 “我以前以为你挺清纯的。”良久,曾晋说了一句。 周姿接着接口,“其实挺不清纯的,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孩子,现在为了孩子,又要做这种三观不正的事!五官都不正。” “不是!”曾晋今天的心情也很复杂,哪个正常男人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在和自己交往的同时,和别的男人上床? “你前夫是谁?”曾晋问。 “别问了,就一普通人!” “普通人?看孩子的年纪,你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吧?能够在你的如花岁月娶到你,你说普通人,谁信?”曾晋又说。 看到周姿一副闭口不谈前夫的样子,曾晋也不问了。 他起身去给周姿续水。 走路的过程中,想起那个合作伙伴告诉他的,说周姿在早晨六点钟从江景程家出来,难道——江景程? 江景程从江城突然来到丰城,按理说,丰城并不是江氏集团获得最大收益的最佳途径,江景程应该更加往南延伸,到和越南,老挝那些国家接壤的地界,初初听到江景程要来丰城,他还纳闷,江景程怎么把中转地点选在了丰城? 曾晋当初还觉得是江景程战略考虑错了,到现在之前,他也觉得江景程选错了。 可是现在,细思极恐! 还有,江景程和周姿的谈话,虽然平平淡淡的,可每回都略有深意。 曾晋又看了一眼周姿。 究竟两个人有过怎样的曾经? 有过一个月的婚姻? “放心,我会陪你一起走到底。”曾晋说到。 周姿抬起眼睛来打量曾晋,“真的?” “真的。” 周姿笑了笑,这是这几年以来,第一次碰到一个人,和周姿分享她的困难,周姿自然很感谢。 许是两个人还没有预料到以后会碰到怎样的困难,会有怎样心理上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种面对女朋友和前夫上床时候,摧心的感觉还没有把曾晋摧毁! 现在,他体会不到。 “我刚才从电视台出来接个人,他刚从机场回来,然后又去税务了,要个把小时,所以,我来早了,顺便找你。现在,他的时间该差不多,我先走了。”周姿笑容满面。 “好!”曾晋送走了周姿,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想起江景程来江城的点点滴滴。 他刚来,就上了《商界》栏目,问他的前妻离开他这么多年,后悔了没有? 全城的人以为是对着观众说的,其实,他只是对一个人说的,那个人近在咫尺。 曾晋长叹了一口气。 曾晋的公司离税务局挺近的,要接的那个人微信和周姿说,这次挺麻烦的,还得再等半个小时,让周姿稍等一下。 “没关系,反正我们今天不录节目,就是和您熟悉一下流程,我在对面的咖啡馆等您!”说完,周姿点了一杯咖啡,百无聊赖地翻阅一本杂志。 安茜走进了这家咖啡馆,看到周姿,说到,“缘分啊,我们竟然在这里又碰到了!” 周姿看到安茜背着包,笑嘻嘻地走过来。 周姿看到安茜一副笑脸的模样,挺开心的,有些人天生让人看了欢喜。 安茜总是一副笑模样。 “怎么总能在外面碰到你?从来都碰不到简医生?”周姿问。 “他啊?他整个跟个人陀螺似的在医院转悠,人民需要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吧,他就当空中飞人。反正他的眼里是没我的。不像我,我是丰城大学的研究生,最后一年了,时间比较清闲,所以,总能碰上你,也大概咱俩有缘。”安茜笑嘻嘻地说到。 周姿也给安茜点了一杯咖啡,“不至于,我看得出来,简医生对你很好!他可能不怎么表达,这种男人,很吸引人的。” 安茜笑了,过了会儿,安茜神秘兮兮地抬起一只手来,对着周姿说,“我刚才看见崔沁的男朋友了。好像进了税务局。” “你还挺八卦!怎么每回你都碰上她的男朋友?” “嗨,我不喜欢整天在学校呆着,没事儿就在街上逛,碰上谁也不稀奇。” 周姿眼睛看了一下税务局,崔沁的男朋友竟然还是个商务人士,真是没想到。 “周姿你今年多大?”安茜问。 “二十五。你呢?” “咱俩一样!”安茜说道,“我八月十六日生日,你呢?刚过了生日没几天。” 周姿很深切地看了安茜一眼,“我八月二十二。” “那我还比你大几天呢。狮子座,光芒四射的王者。” 周姿的手机响起来,她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因为认出来这个号码就是她要接的嘉宾,嘉宾说已经好了,来税务局吧,周姿说:马上。 付了钱,拍了拍安茜的肩膀,就走了。 上车以后,这个嘉宾一直和周姿嘀咕,说税务怎么这么严,去年的一笔账,说怎么都对不上,让他亲自来,周姿对税务的问题也不陌生,和嘉宾一问一答,颇为默契。 周姿在转弯的时候,不小心看了一下后视镜,看到乔正业从税务局出来。 他的公司刚刚开,来税务局也正常,周姿没在意。 旁边的嘉宾一直在嘀咕,“幸亏今天税务局的人少,就我一个人,办的快,要不然,且办着呢,估计今天下午都悬。” 周姿不解地问到,“就你一个人?” “哦,后来好像又进去一个,没注意。”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又进去一个?进去的是应该乔正业无疑了,因为他刚从税务局出来。 那安茜说,看到崔沁的男朋友了—— 周姿顿时浑身机灵了一下,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按照安茜的说法,应该是乔正业啊。 这怎么可能? 今天下午的采访,周姿有几分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儿。 可她一万个难以置信。 如果崔沁的男朋友真的是乔正业,那么,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姿一直抱着双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直到办公室里大部分的灯都熄灭,就留着周姿头顶的那一盏。 无论如何,她都要自己确认一下。 如何确认? 她想起了江景程曾经给他的乔正业专利转让证书。 回家的路上,周姿给崔沁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在博雅酒店等她,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吃夜宵。 崔沁说好,一般周姿的请求,她不怎么拒绝。 周姿回了家,拿上专利转让证书,提前去了,她要试探崔沁一个措手不及。 一旦崔沁反应过来了,就试探不出来了,她就是要试崔沁的第一反应。 等崔沁的过程中,周姿一直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杯子里的哈根达斯都快化掉了,一口也没吃。 她很不愿意,试探出来那种结果,她宁可蒙在鼓里。 印象中,崔沁就见了乔正业一面。 是周姿引荐的,那时候,她叫崔沁“姐姐”,“崔沁姐姐,这是我的男朋友哦,她叫乔正业。” 第33章 我是你前夫 崔沁眼神里五彩的光芒闪现,说了句,“小伙子真帅!” 和乔正业握手。 乔正业来了丰城,崔沁也来了;上次周姿回去开同学会,崔沁也去了,说是陪周姿,大概崔沁早就料到了同学会上,同学们会乱点鸳鸯的。 表面上她是替周姿挡开了,可实际上她是怕乔正业和周姿再有任何的交集。 还有照片—— 崔沁说过,乔正业还留着前女友的照片,想起自己考大学六级的照片少了一张,周姿便觉得,肯定是乔正业偷偷地拿走了,一直藏着,被崔沁发现了。 怪不得崔沁一直不让周姿见她男朋友,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也确实不能让周姿知道。 崔沁来了,风风火火地说道,“哎哟,周大小姐,大半夜的请我吃夜宵。桌子上放的是什么?又加班到现在?” 周姿的包放在旁边,压着材料,就是专利转让材料。 周姿把材料递给了崔沁。 崔沁看到后,马上喜出望外,说了句,“这么好?我一直以为无望了呢!” 看到这份材料,她一点儿都不惊讶。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眼神盯着周姿。 周姿正冷冷地看着她。 “你和乔正业就见了一面,怎么会了解他的这些?”周姿问。 “我——” “六年前,是你把他从我手里撬走了对不对?让他出国也是你的意思,因为他根本没有钱出国,你是想让我们俩分开,可你没想到,后来我的家也没落,我也去了美国,现在乔正业来了丰城,你也来了!我的照片呢,还给我!”周姿伸出手去,对着崔沁要。 她知道照片不在崔沁手里,要照片只是表明周姿的态度——要和崔沁决裂。 她原以为是好朋友,想不到这个好朋友一直在欺骗她。 欺骗了她六年。 崔沁的脸泛白地厉害,“周姿,我不是故意,我很喜欢很喜欢他——” “够了!别说了!因为你喜欢,偷偷地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就是正确了?因为你,后来我的命运改写,我不会嫁给江景程,不嫁给江景程,我的家里不会破产,我爸爸不会死,我的女儿不会有白血病——”周姿站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亲手改写她命运的人,她怨她恨。 命运是多米诺骨牌,一步错,便步步错,周姿不想那一步走错的,可是偏偏,崔沁把她推进了命运的洪流之中,从此,她绅士坎坷,她前二十年的好命都已经耗尽,现在开始历劫。 崔沁手里一直拿着那份材料,身子一直在颤抖。 她知道这件事情,早晚会爆出来,可是她没想到,会爆出来地这么被动。 她原先想的是,等周姿和江景程复合,或者和曾晋好了,对前男友就没有那么介怀了。 “周姿——”崔沁说到。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周姿冷冷地说到。 崔沁措手不及,特别难堪,一个人拎着资料走了,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周姿挺直的背。 正是因为导致了后来周姿的这些悲剧,所以,崔沁在心里,一直都没有把周姿当成“情敌”看待,虽然有时候,她也恨周姿,但是想起来周姿后来的事情,都是她导致的,她就很同情周姿。 周姿一直在那里默然了半个小时,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是曾晋,问她在哪,她说在博雅酒店吃夜宵。 “都这么晚了,如果不走,我过去陪你一下!”曾晋说。 周姿答应了,因为她想喝酒,可她开车,没法喝,曾晋来了,她就可以喝了。 曾晋来的时候,周姿已经在喝红酒,曾晋问周姿发生了什么,周姿说被一个很好很好的闺蜜伤了心,伤到她都没有面对生活的勇气了。 “这么严重?”曾晋坐在那边,笑着说,他毕竟比周姿年长七八岁,他认为只是小女孩之间的打打闹闹,不放在心上的。 “对。”周姿一边说,一边喝。 曾晋并不阻拦,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周姿自己想开了,才能真正地解决,相反,阻拦并不是解决之道。 周姿不想把乔正业被人包养的事情说出去,会丢他一个大男人的脸。 曾晋看了周姿好久,看着她的脸变成了通透的苹果的颜色。 周姿想吐,让曾晋陪她去。 周姿站立不稳,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曾晋的身上了,一边走一边哭,一边难受。 她去了女洗手间,曾晋就在外面等着。 博雅酒店的洗手间是这样的,先是男洗手间,再是女,不过出来都是在一条走廊上。 为了怕很多女人去洗手间尴尬,曾晋站在男女洗手间的中央。 好像是冤家路窄,他看到江景程了。 江景程夜里在这里和人讨论商业上的事情,无可厚非,博雅酒店本来就是很正式的场合。 看到曾晋,江景程问,“在这里干嘛?” “等人!” “周小姐?” “江总的脑子真快。” 江景程只是淡笑了一下,就进了洗手间。 站在男女洗手间中间的位置,肯定不会是等男人,男人也不需要他等。 要等的肯定是女人,而且是曾晋自己的女人。 周姿吐了,也舒坦了,洗了脸,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不过她步履不稳,曾晋扶着她的腰。 曾晋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们。 周姿的步子很慢,若是一般人,没有跟着的必要,早就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你管她做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需要的时候就用一下,不需要就算了!以后就别理她了。”这话,曾晋仿佛是对周姿说的,可又不像。 “我应该这么想。”周姿口齿不清地说到。 “去酒店门口等我,我去开车。”曾晋说,他扶着周姿到了酒店门口。 周姿醉得不成样子,蹲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 曾晋把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停车场的车已经停满了,而且路上没有路灯,周姿又喝醉了,所以,曾晋把她放在了这里,让保安留意她。 江景程的车过来了,看到周姿。 他下车,把周姿扶上了车。 保安说,“江总,对不起,周小姐在等曾先生。” 江景程连理都没理,抱着周姿就上了车。 周姿整个人都软软的,今天晚上她的醉多半是因为意冷心灰,这几年一直没有和乔正业继续是因为乔正业没有和她继续下去的欲望,可他却总来撩她。 让周姿心里剪不断,理还乱,如今又发现了这样恶心的事实,只能借酒消愁。 江景程把周姿放在副驾驶上以后,周姿的身子从座位上滑了下去。 “让你看到我邋遢的样子了。”周姿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 江景程已经拉着周姿的胳膊,把她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你更邋遢的样子,我也见过!”江景程已经开车了,车很快驶入了车水马龙的车河中。 周姿紧紧地闭着双眼,脑子不动弹。 更邋遢的样子,江景程说的应该是她二十岁那年喝醉酒的那次吧,她喝醉了,去了洗手间,怎么都吐不出来,出来就伏在了江景程的胸前。 “啊”地一下子全都吐了,都吐在了江景程的西装上。 “夫人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江景程笑着说了一句。 那次周姿是为什么喝酒,周姿已经想不起来了,毕竟是陈年旧事。 她很少喝酒,除非遇到愁事。 看起来,今年她的愁事特别多。 自从江景程来了丰城,自从乔正业和崔沁来了丰城,周姿就开始发愁,因为不断有事情冲击着周姿的底限。 如若他们不来,她会安安静静地嫁给曾晋,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可老天爷,偏偏不让! 命运怎么总是不走寻常路。 周姿歪歪地侧着身子在睡觉,江景程的电话响起来,不看他也知道是谁。 “江总,刚才我把周姿放在酒店门口了,听保安说,恰巧让江总带走了,谢谢江总,您把车停下就行,我在路边接上周姿,她今天碰到了点儿事儿,心情不好,喝醉了!”曾晋以一副“周姿家里人”的态度说到。 “巧?你认为会巧到我连一个电话也不给你打?”江景程质问。 一下子噎得曾晋没说上来话,公开挑战? 看起来,江景程的确是周姿的前夫无疑了。 周姿在车上睡着,江景程并没有回到日常的那栋别墅,而是朝市里一栋高级公寓开去。 快下车的时候,周姿醒了,还是迷糊。 看了江景程一眼,“怎么是你?” 周姿说话不利落,脑子慢半拍,但是基本的思路还是有的。 “应该是谁?”江景程还在开车,面无表情地淡然回答。 “曾晋呢?”周姿的脸特别烫,手上的温度好歹低点儿,她在拿手冰自己的脸。 “不知道!”江景程说到,“为什么该是他?” “明面上,他是我男朋友。”周姿说到,头还是很晕,但是睡了一会儿,管了大事了。 “暗地里,我是你前夫!”江景程说道。 “前夫?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前夫!咱俩离得远远的多好,可老天爷偏偏不让!”周姿在喃喃自语。 “老天为什么不让?”江景程问。 “因为,因为——”剩下的话,周姿没说。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她清楚。 第34章 没那么喜欢 周姿想起自己前几天吃的避孕药,觉得怀孕这个过程真是烦,人家夫妻天天在一起,尚且怀不上,更何况,这件事情,江景程根本都不知道,周姿想和他坦白,这样,两个人齐心协力怀孕,总比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好。 婉婉是他的亲生女儿,她不相信,他不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要去哪?”周姿问。 “去我市里的公寓!” “可我今天晚上喝了酒。”周姿的意思,喝了酒是不利于怀孕的。 江景程看向周姿,“喝酒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姿怎么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咱们有一个女儿”的话。 好像这个女儿就把曾经的五年一下子都连接起来了,两个人虽然分开了,可惜还有共同的血脉,这点血脉注定了往后两个人会交缠不清,他会来看婉婉,婉婉会看他—— 到了公寓,周姿跟在江景程身后上去了。 他的公寓很大,看起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冷清得很,没什么烟火气息,那种有钱也难买的烟火气息。 周姿蜷缩在了沙发里,沙发很大,她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江景程坐在沙发旁边的椅子上,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点了,开始吸,眯着眼睛看周姿。 她的长发很乱,被她一只手压在了脑后,她正在发微信:曾晋,我刚才在酒店门口等你的,我当时醉得不行,脑子不清醒,正好碰到了江总,他恰巧把我放到车上了,他送我到家了,很晚了,你回去吧,放心! 周姿一直牢记,曾晋并不知道她的前夫是谁! 曾晋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车正停在江景程的别墅门口。 上次听到周姿说要再生一个孩子救婉婉的时候,他的心就很痛。 现在,那种痛又加深了一次,他原以为这是一个母亲逼不得已的选择,可他现在觉得,他的心底有一种深深的醋意,如同蘸了醋的钝刀在凌迟他的心。 这是之前并未预料到的一种情绪。 江景程说了,这不是巧合,这是明明白白地向曾晋宣战了。 可见,江景程来丰城,的确是为了——周姿,他的前妻。 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前夫上床,他干涉不了。 如果干涉,那就是杀人,杀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真他妈的! 虽然周姿一直瞒着他,她的前夫就是江景程,可他知道,现在的周姿,在某个地方的某张床上,正在江景程的身下承欢。 那种画面,不能想—— 他笃定今晚江景程没有送周姿回家。 而且,江景程的反侦查好的很,知道曾晋会来别墅守株待兔,所以,换了一处住所。 周姿发完了微信,才闻到房间里又有一股烟味儿。 她抬起头来,用手轻拂了拂,皱着眉头说了句,“你那么喜欢抽烟吗?” 江景程把烟拿下来,掐灭在烟灰缸里,“没那么喜欢!” 周姿的头不耐地往旁边撇了一下,“你给我的专利证书,我给了乔正业了。” “给了就给了,不用特意跟我说!”江景程说。 “总是你给的么,要给你个交代!” “也对,把我当工具,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拿到是挺不容易的!去洗刷睡觉去。”说完,江景程就起身,进了一个房间,一直都没有出来,看起来今天晚上他是不出来了。 周姿觉得“工具”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周姿给乔珂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她不回去了,临时接到台里的任务,可能要加班一宿,乔珂没怀疑,或者,即使她怀疑了也不让周姿看出来。 第二天,周姿醒来的时候挺晚的,刚要出房间,便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江总,我公司的人跟我说了,您那天曾经去过我公司。能不能请您把拿的我的东西还给我?”乔正业的声音。 奇怪,乔正业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什么东西?”江景程冷冷的声音。 “照片。” “什么照片?” 乔正业沉默了片刻,“周姿的照片!” 江景程笑了一下,那笑里有嘲讽,有取笑,有看不起,“我前妻的照片,为什么要给你?” 周姿的心却是跳了一下,看起来,崔沁的确和乔正业是有那种关系无疑了。 心里又钝痛了一下。 “您和周姿,之前有过结婚照,为什么非要拿我手里唯一一张周姿的照片呢?”乔正业问。 周姿隐约记得,乔正业的手机好像在考试以前,被偷了,导致他一张周姿的照片也没有了,然后他就毫无征兆地出国了。 江景程一直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打量着乔正业,“我愿意,你管得着?” 的确,这话又任性又傲娇,很江景程。 乔正业看到江景程无论如何都不把照片给他了,只能转化了话题,“谢谢你把转让证书给了我。” 接着,他转身要走。 周姿上前了一步,“你等一下!” 自从那天从崔沁那里得到了真相以后,周姿第一次见到事件的男当事人,这个当事人和周姿息息相关,可以说,是乔正业直接改写了周姿的命运。 对于拨动自己命运轮盘的人,周姿想找他算一下总账,这总不过分! 周姿走到乔正业的跟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楼下,周姿问,“为什么?” 乔正业皱了皱眉头,脸朝向一边,“不为什么!” “崔沁告诉你我知道了是吗?” 乔正业还是皱眉盯着旁边,不看周姿,“是!” “你要走要留或者说,当时你告诉我,你有新的选择了,我可能当时会痛哭一场,可我绝对不会怨恨那么久!你为什么偷偷选择出国?你这几年害的我百思不得其解,对你念念不忘!”周姿极为不冷静地问到。 良久,乔正业说了句,“你当初不知道。现在也选择不知道吧。有时候,蒙在鼓里很幸福!” 说完,乔正业就要走。 周姿扬起巴掌来,一耳光就扇在了乔正业的脸上。 五个血红的手指印落在了乔正业的脸上,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捂脸。 “打够了没有?”乔正业问。 周姿看到乔正业这副视死如归,不言不语的样子,她就心想:自己当年到底看上他什么?如同着了魔一样? 乔正业看到周姿没有反应,离开了。 江景程一直从自己十八楼的窗户里看着楼下,看好戏的样子。 看到周姿扇乔正业的这一耳光,可见是用了全力了,即使他站在十八楼,也感觉到周姿的身子晃了一下,自语了一句:“越来越厉害了!” 乔正业走远了,周姿才走出了江景程的小区,走到门口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小区的名称:枫城国际。 就是前几年宣传挺厉害的那个高档住宅,周姿知道大体的位置。 出门找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电视台,毕竟工作很重要。 一天的时间,周姿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的时候,曾晋给她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 “好。”周姿说了句。 两个人一起去吃日本料理。 曾晋不断把刺身,还有三文鱼给周姿。 “不用给我夹,你自己吃不好么?就我们两个人。”周姿说到。 “那可不行,你这种倾城之姿,又是主播,我不得宣誓我的主权?你这安全系数太低。”曾晋半开玩笑地说到。 “什么叫安全系数低啊?”周姿问了句。 “昨天晚上的事情,可让很是后怕!幸亏江总把你送回家去了。”曾晋又说,“这万一要是个不法之徒,我哭都找不到地方。” 昨晚他和江景程的通话内容,想必周姿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也不揭穿。 周姿的筷子顿了片刻,说到,“是啊。我认识江总,算得上熟人,他那么高傲的人,能对一个女人做什么,你多想了。” “你和江总很熟么?印象中,你们也都是场面上的认识,私下不会有什么交情的,而且,他不是和你们台的左丹——”曾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在一起”的意思,“全城都知道啊。” “嗯,对。所以,我说啊,你吃的什么醋?”周姿故作镇定的心思。 曾晋轻笑了一下,低下头,“是,我是吃醋了!” 周姿一直在低头吃东西,曾晋说,“如果最近有时间的话,去我家陪陪我家老太太。” “你妈?”周姿问。 “对,她有阿茨海默症,又快过生日了,每年过生日之前,她总会有一段时间的情绪不稳定,特别不稳定,你去陪陪她,或许会好很多!放心,她只是在自己的情绪里,不会伤害你。而且,发病的时候很好”曾晋说,“还有,婉婉的病,我一直在想办法,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很多,只要不放弃,总有办法。” 周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可我对和老人相处,没有信心,特别没有信心。” “怎么?”曾晋问。 “以前,我和我的前婆婆,相处得特别不好。”周姿低着头,很无助很委屈地说到。 “所以呢,十年怕井绳了?”曾晋问,他努力想还原周姿和江景程当年婚姻的真相。 “有点儿。我和她相处不好,是真的特别不好。”周姿又强调了一句,“可能我不招老人喜欢吧。” 第35章 江景程的前妻 “怎么会?我妈看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去了,自然会欢喜得不得了,她的阿茨海默症很轻,毕竟才六十岁么,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曾晋又说。 周姿慢半拍地算是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记忆把周姿和薛明美在一起的画面都打捞起来,可能是年轻吧,记忆好,周姿以为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忘记,可是想来却都如此清晰,想忘都忘不掉。 薛明美一直看周姿不顺眼,从她进入江家的那一天就看不顺眼,这也是周姿不常回江家住的原因,她见了周姿就喜欢冷嘲热讽,那么高贵的一个女强人,尖酸刻薄起来是会要人命的,才二十岁的周姿很怕她。 有一次周五,江景程在开会,周姿一个人回家了,薛明美又开始对周姿冷嘲热讽,说她仗着自己一张狐媚子脸勾引男人,她每次回来,江景程即使在很遥远的外地,也都会赶回来。 从结婚第一天开始,薛明美就这样骂周姿,她的这番骂词,江景程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她从来不当着江景程的面骂,只要江景程在,薛明美对周姿还算过得去,挺体贴的,会给她盛汤,表面一片和谐。 薛明美的阴暗,周姿从来没有对江景程说过,只是一想起她来,就心烦意乱。 不过二十岁的光景,总觉得人生前路漫长,不怎么把薛明美放在心上。 看到薛明美态度不好,周姿说她去看看江景程的公司忙不忙,就打车去了江景程的公司,知道他在开会,就坐在江氏集团大厦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捧着脸在等他。 过了好久,江景程才开完会,看到周姿,问,“怎么坐这里?不凉吗?怎么突然来公司了?” “老公——”周姿转过脸去,看着江景程,她极少叫江景程老公的。 听到周姿口气中的软糯,江景程走过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想我了?” 周姿点了点头。 记忆如同潮水,随着江景程来了丰城,一波一波地涌现在周姿的心头。 不知道为何,周姿想到这段的时候,竟然莫名地有些想哭。 第二天周姿不上班,歇着,她约了简远东。 简医生是著名的大忙人,总有档期,约到他是相当不容易。 自然是为了婉婉的病情,周姿说,这次可能又没有怀上,因为不小心吃了避孕药了。 “你竟然吃避孕药?”纵然从来都波澜不惊,但是听到周姿的话,他都有点儿怀疑周姿精神分裂,和一个不爱的前夫上床,既想怀上孩子,又想打掉的心情。 “对,在朋友家,不小心!”周姿说道。 “临床还在实验,还没有特别好的方法,不过好在婉婉的病不是无法治愈的,还需要观察!我这次又给她带了几瓶药,效果不错。”简远东把药从包里拿出来,毕竟这次约会事先约好了么,简远东自然有备而来。 周姿知道这些药价值都不菲,可她若是给简远东钱,简远东肯定不会要的,心里万分感激。 今天周姿除了约简远东以外,曾晋还约了她。 因为两个人说好了,今天要去曾晋的家里,看曾晋的母亲。 曾晋进来的时候,简远东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 “这个男人一表人才的,不怕我吃错?”曾晋双手抄兜,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低下头去,就笑了,好像自从昨天说了“吃醋”以后,曾晋很喜欢用这个词。 “吃醋”,也是有地位要求的,陌生人吃的哪门子醋?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吃醋。 周姿已经默认了她和曾晋之间的情人关系,曾晋自然很喜欢。 “他是婉婉的主治医生,都有女朋友了,女研究生,挺讨人喜欢的!这次是和我讨论一下婉婉的病情,将来治愈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临床上还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吃得哪门子醋?”周姿这次凸显了一个主播的优势——口才的确好得很。 曾晋又笑了笑,“走吧!” 周姿跟着他走了,去了曾家。 曾家的别墅是市里,可见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就买下了,曾晋说,父母都喜欢这里,所以,他也住在这里。 “你见了你曾伯母,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她会很喜欢你。”曾晋说。 周姿本来略忐忑的心,又增加了点儿信心。 果然,曾母一见周姿,就非常喜欢,问她是不是电视上出现的人儿,周姿说是。 “我当时就觉得,要是我们家曾晋将来娶这么个媳妇儿,他得是前世修了多少福气?”曾母一上来就说。 的确如曾晋所说,他母亲的阿茨海默症不严重,往常情况下,看不出来什么。 周姿就笑,抬眼看看曾晋。 “您儿子在您眼里这么一文不值?” “自然!”曾母佯装不屑地歪过脸去。 周姿今天和曾母相处的非常愉快,曾经在薛明美那里受过的伤在一点一点地复原。 让周姿知道,原来,也是有老人喜欢她的。 曾经为了薛明美的事情,周姿还自卑过一段时间。 送周姿回家的路上,曾晋说要给母亲过生日,要盛大,可能以后母亲就记不住了,现在要努力让她记住。 周姿也点点头。 “我列了张名单,你看看宾客中,你有谁不喜欢的么?”说着,曾晋从车前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周姿。 周姿挨个看,看到中间,竟然看到了“江景程”的名字。 “怎么还有他?”周姿问到。 “谁啊?” 周姿慌忙说,“没谁!” 曾晋的目光往纸上瞟了一眼,知道周姿问的是江景程,“如果你不喜欢,自己划掉就是。” 周姿确实想把江景程划掉的,可是这样一划,她和江景程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就让他在上面待着吧。 曾母的生日很快到来,挺特别的一个日子。 曾晋让周姿打扮得漂亮点儿,名支持人也给他点儿助力。 “你好讨厌呢!”周姿推了曾晋一下。 曾晋就笑,他喜欢这种打情骂俏。 来的宾客很多,周姿一直在和曾晋敬酒,没看到江景程。 周姿有些累了,去了后院,听到后面传来特别优美的钢琴声。 后院有一架钢琴,现在一群人围着,听不清是谁在弹。 周姿小时候学过钢琴,毕竟是富家子弟么,但总也学不好,可能她小时候比较毛躁,又贪玩,又爱闹,学了几年,就半途而废了。 但是她听得出来,这是一首很小众的曲子,叫做《遇见那样美》,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听过。 周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拨开人群站到了钢琴前,才看到是江景程在弹。 他会弹钢琴,周姿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修长的手指娴熟地在拨弄着琴键,他抬了一下眼,看到周姿站在他身边,接着目光又落在钢琴上。 周姿以前也知道江景程的手指非常修长,看着特别引诱。 不过之前那只是偶然一瞥,没往心里去。 今天的欣赏,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因为经过这几年,再也没有碰到比江景程更好看的手。 “见家长了?”他问。 “什么?”周姿没有意会过来,接着想过来江景程是什么意思,“嗯。” 江景程的手继续弹琴,接着,淡淡地说了俩字儿,“白见!你一向喜欢这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这个吃,可是真吃。” 周姿脸红,心想着,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般露骨的话? 周姿不想继续下去,躲开了,往房间的方向去,心里想着,能够找一个对婉婉好,婉婉也喜欢的人,很难得,最关键的,这个男人的妈也喜欢周姿,这种概率真的是太难求了。 曾母的生日总算过的不错,江景程在一众宾客中举杯,吃饭,没有出什么乱子。 第二天,周姿上班以后,左丹过来了,随便和周姿聊,毕竟两个人年龄相仿,都是当红主持人么。 周姿一边站在办公桌前,一边在整理材料,回答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这时候,过来了一个人,好像是找台长的,左丹嘀咕的,说最近台里要搞什么合作。 周姿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根本都没有抬头。 却看到那个人走到了周姿对面,在皱着眉头,好像在从遥远的记忆中打捞什么。 “周小姐,啊,想起来了,”那个人特别兴奋,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那个人看起来四十几岁了。 周姿忽然想起来,这个人当年好像和父亲有过什么交集,但交集肯定不深,五六年前他估计也就是三十来岁吧,事业上还没有起步,所以,周姿对他印象不深很正常。 “江——”那个人刚刚说出了这个字,忽然被周姿打断,因为她预感到这个人下一个字要说的是“江总”,“将来有时间,我请您吃饭,我现在要准备录节目了!” “好,我先去找你们台长。”说完,那个人就走了,看起来还挺礼貌。 那个人走了,周姿的心跳得特别快。 当年和江景程的婚礼,不算隆重,是她不让隆重,所以,媒体知道的很少,几乎没有报道,加上江家和周家的财力,压住个别不听话的媒体,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有一点,周姿就不明白了,怎么左丹去了一趟江城,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就算堵住了媒体的口,可也堵不住老百姓的悠悠之口啊。 左丹警觉的目光打量周姿,“你的过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这么早就打断别人的话?” “什么?”周姿装出一副茫然地表情,仿佛刚才打断那个人不过是自己的本能反应。 左丹“切”了一声,就走了,回到办公室,她就给江景程打电话。 说今天晚上她要请人吃饭,问江景程去不去—— 周姿其实根本没有节目要录播,心里在想这个人姓什么,想起来貌似姓金,当年跟父亲有生意上的来往。 周姿下班的时候,台长给她打电话,说晚上要请她吃饭。 进电视台两年了,台长都没请周姿吃过饭,这次吃饭是什么意思?准备潜规则? “我——我晚上有事儿,台长,忙的很!”周姿找借口。 “不是我要请你,是金部长要请你,他说之前认识你,所以请你!你先去景亭大酒店,具体的房间号,等金部长告诉我了,我再跟你说。”一听,就知道台长说这话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 周姿想想,为了避免金部长乱说,她还是去的好。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的时候,周姿也从未担心过结过婚的事情被爆出来,自从江景程来了丰城,自从左丹对“江景程前妻”怀着恶毒的心思,自从她和曾晋确定了关系,周姿害怕这件事情被爆出来,害怕和现在的丰城首富染上什么关系,害怕曾晋难堪,害怕左丹的眼神,左丹一旦毒辣起来,是非常毒的。 周姿看左丹,很明朗,她是那种很能豁出去的女人。 台长说在楼上的包间,具体哪个房间,台长没说。 周姿站在二楼等着。 崔沁的电话过来。 周姿看着手机号码,根本不想接。 不过想想,这是乔正业事件爆出来以后,崔沁第一次给周姿打电话,她想看看,崔沁到底想干嘛,电话接了起来。 手机接通了,崔沁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周姿,我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你都会知道的,我想得是要自己告诉你,没想到这么被动,让我这几天像乌龟一样躲着藏着,心里不好受,有时间吗,今天晚上我和乔正业一起请你吃个饭,毕竟当年,是我们两个对不起你!” 周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笑才好,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两个人一起?恶心我?” “没有!我们俩都怀着虔诚的心思请你的,你现在也和曾晋好好的了,可能命运就是这样,离开一个人,走向另外一个人,曾晋和你很般配!”崔沁说到。 周姿觉得崔沁的话,说得特别不要脸,五年的时光,就这么抹去不提了,“当年你们为什么瞒着我?我为什么突然嫁给江景程,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好,以为是自己的家事伤害了乔正业,我几乎要跳楼自杀,我爸答应了江景程,我即使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我也嫁给他了,五年的时光,你提过一句吗?还有——” 周姿想说婉婉,可终究没有开口,婉婉是她心里的伤。 周姿不想说了,挂了电话。 这件事情,她也有错,不能全怨乔正业,既然当年就不喜欢江景程,就不应该嫁给他,说起来,倒是她伤害了江景程。 周姿坐姿椅子上。 片刻以后,有一个人从包间里出来了,是今天碰到的金先生,不晓得他现在是哪里的部长,听起来挺有派头的。 “我说呢,刚才在包间里听着就像是周小姐说话,果然!”金先生说,“过来,等你好久了。” “可台长——”周姿想说,“台长不是还没有来吗?” 刚刚走进包间,就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江景程。 他在靠近门的位置,听到周姿开门进来,他并没有转头,很漠然。 仿佛周姿进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姿心里想的是: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不是台长吗?怎么是您?”周姿问到,已经在金先生的安排下落座。 “是江总请我,我说也请台长和周姿吧。我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没和国内联络,当年也多亏周总的提携,我才有今天,去了韩国一直没和国内联系,因为前几年一直过得很差。不知道你们的事情,刚才江总才和我说。当年的江太太——哎”金先生在摇头叹息。 周姿尴尬地一笑,开始端起茶壶给大家倒水。 江景程也低了一下头,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江太太。” 周姿听到,手顿了一下。 台长大概十五分钟以后才来,一边说,“堵车,堵车,迟到了迟到了,今天江总请客,我必须要来!” 然后四个人一直在谈论商业运作问题,广告的投资问题,好像金部长要和台长合作一起搞一个栏目,江景程也要投资。 周姿真的是来陪聊的,中途会倒个水。 她给江景程倒水的时候,江景程的身子会漫不经心地向椅背上靠去,一边和别人说话,给周姿足够的空间。 台长来了以后,几个人再也没有说过江景程和周姿曾经的婚姻问题。 周姿猜测,可能江景程授意了。 饭后,江景程说他喝酒了,不能开车。 周姿手里拿着自己的车钥匙,她倒是没喝酒,一直给大家大家倒水来着。 “你送我回家怎样?”江景程眯着眼睛问周姿。 周姿心想,自己知道自己开车了,干嘛还喝酒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走吧。”周姿说道,“只能开我的车,送下你,我就直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 “就是就是,周小姐送江总回去么。”金部长在催促,他好像挺乐意见到周姿和江景程破镜重圆。 “好。”江景程并不挑剔,很爽快地答应了。 台长和金部长已经走了,江景程的身子晃了一下,周姿适时地扶住了他。 江景程上了副驾驶以后,周姿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发了一句,“去哪?” “现在就开始打表了?” 周姿先是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以后,转过头来对江景程说,“看起来您也没醉么,脑子反应这么快?” “沾酒就不能开车,这你是知道的。” 周姿心想,沾酒?和刚才的摇摇晃晃,究竟哪个是真? 估计凭借江景程的心智,沾酒才是真。 “我意思是说去枫城国际还是去您的别墅?”周姿发动了车子,问。 江景程想了想,“你想去哪?” 周姿怕去别墅的话,会让简医生认出她的车来,说到,“枫城国际?” “听周小姐的。不过枫城国际远。” “没关系的。”周姿说到。 “你这辆车,被认出来的几率是挺高的!”江景程又说。 周姿轻声咳嗽了一下,“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我怕谁认出来?” 江景程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头靠在后面的座椅上休息起来。 周姿的心思,江景程一眼能够看出来,还真是火眼金睛。 过马路的时候,周姿的车猛地一个刹车,惊醒了江景程的平静。 他睁开了双眼,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老太太在过马路。 周姿饶有兴趣地在看,好像看到了她,乔珂还有婉婉三个人。 “你说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周姿问。 “不是婆媳就是母女,猜不着!”江景程回。 “我猜他们是母女吧,应该没有哪个婆婆会对自己的儿媳妇这样的。”周姿说到。 日常过马路的时候就是这样,周姿拉着孩子的手,乔珂会拉着周姿的手,左右看,周姿想过很多很多次,如果把乔珂换成薛明美,会是什么情况?大概她只会顾着自己的后代,不管周姿的死活吧,抱着一种撞死活该的心态。 明明周姿活得好好,可她非要说周姿已经死了。 “你将来想要一个什么?”江景程突然问。 “什么?”周姿还没回过神来。 “孩子。” 周姿的心开始砰砰地跳。 江景程不止一次在周姿面前提到“孩子”,上次对左丹说他现在老了,对孩子感兴趣了,这次又直接问周姿想要什么。 “我——我还不知道。可能女孩。” 周姿的心如同紧绷的琴弦,江景程偶然的撩拨,便让周姿的心泛起不小的涟漪。 周姿甚至怀疑,江景程已经知道婉婉的存在了,只是一直在试探她。 “听说曾晋也喜欢女孩。”江景程说,目光看向窗外。 “是么?”周姿的口气一下子放松,是那种特别放松的放松,江景程都听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丰城的富二代,富一代整天在一起,讨论的可不都是商业问题,甚至商业问题根本不讨论。他们一般讨论哪个女人的胸大,谁的身材好,最想和谁共度一夜,这一夜会用什么姿势,还有,将来想要一个什么孩子。”江景程笑到。 来丰城这段时间,他已经成功融入了丰城的圈子,或者说,丰城在江景程周围,又围绕着他新建立起来一个圈子。 “好猥琐!”周姿说到。 “周小姐每日都在谈论之列!” 周姿觉得每天被这些人评头论足,简直头皮发麻。 “那曾晋会说什么?”周姿问。 “一般这时候,他会岔开话题。大家也都给他面子。”江景程回答。 身上淡淡的酒气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你呢?你会说什么?” “我?”江景程朝向周姿,笑,“周小姐也关心我的反应么?” “自然!我很期待你的反应。” “我沉默!总不能说我和你把所有的床上姿势都尝试了吧。”又笑,是那种取笑,等着周姿反应的取笑。 “你简直——无耻!”周姿的脸涨红了,怒斥。 “不是事实吗?”江景程回。 周姿早该知道,一早就掉进了他的坑里,现在想拔也拔不出来了。 到了江景程的单元楼下,江景程说,“既然当年嫁我嫁得这么勉强,车费就免了吧。 周姿没理他,离开了。 和崔沁的电话,看起来,还是被他听见了。 所以他知道,当年周姿嫁得很勉强。 之后,周姿的心思还一直在乔珂和婉婉身上,一天不见,想她们了。 回到家,婉婉已经睡了,周姿一下子抱住了妈,说到,“这几年,谢谢你,妈!” “说什么傻话!”乔珂呵斥了一句。 今天晚上,周姿有些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考虑江景程的话。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玩世不恭,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左丹趁中午休息的空儿,要和周姿去逛街。 两个人在商场里挑衣服,自然都是挑的最高档的。 “昨天想和景程一起请金部长吃饭来着,结果被景程抢先了,说他有些私事要和金部长聊聊!还有台长,我自然不方便去。”左丹一边试衣服,一边说到。 “你想请金部长吃饭?”周姿问,有几分后怕,心想,左丹肯定是因为金部长的一个“江”字已经起疑了,要试探,想不到被江景程截胡。 周姿就在想,江景程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怎么他步步都踩在点上,步步都切中要害。 “你穿这件裙子挺漂亮的。”左丹从后面看着周姿的身材。 周姿身材比较清瘦,但属于有料的那种,169的身高不算矮,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现在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短裙在照镜子。 左丹不是不嫉妒的,怎么所有的衣服,周姿一穿,就有一种不食烟火的气息? 同样的衣服,穿在周姿身上,如同是仙女下凡,她像是从青楼里走出来的。 虽然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从青楼里走出来的那种身材,可这种身材,周姿也有。 最关键,从青楼里出来的女子,上不了台面。 同样是有料的身材,周姿让人看到的,是她的头脑。 “周姿,和你共事两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哪里的?好像从美国回来就进了我们电视台了!”左丹靠着后面的衣服架子问镜子里的周姿。 这件衣服,周姿已经买下了,听到左丹的这句话,愣了一下,果然,她还是开始怀疑了。 “我啊,江城人!” “江城?”左丹疑虑。 “不过呢,你想知道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我七八年前就和我妈出国留学了,江城的房子也都卖了,以前的时候上中学,还没有进入到对某个男人花痴的年龄,所以,你想知道他的前妻,我帮不上忙。”周姿提着自己的衣裙,左右看着。 目光却一直盯着镜子中的左丹。 “呵,不会——你就是江总的前妻吧?”左丹又开玩笑又试探。 第36章 不清白 周姿愣了一下,接着笑,“如果我是江总的前妻,他来丰城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啊,这种好事儿,我怎么还不迎头赶上?还有啊,你可千万别去验证,我对江景程无感,你验证来验证去反而你自己心里难受,我没有任何损害!” “说得也是!”左丹说到。 这段时间,左丹已经体验了,作为一个“妒妇”,心里的不好受。 整日自己心里如同碎碎念一般,她却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现在都担心,到时候人家好好的什么事儿没有,她已经被妒火攻心烧死了。 “你想知道他的前妻是谁,直接问江景程不就行了吗?又不是红头文件,哪里那么多见不得人?”周姿问。 周姿想得是,左丹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甚至不惜去了一趟江城,肯定是从江景程的口中套不出来的。 “他最近出差了。”左丹说。 “是么?去哪?”周姿的动作定住,她是真不知道。 左丹很满意周姿的一脸懵逼的神情,该死的第六感告诉她,江景程和周姿不明不白,这种直觉不知道是何时有的,大概是从上次吃饭,江景程说“伤了我的心了”开始,左丹直觉那句话不是对她说的,可如果对服务员说,又不符合江景程的身份和高傲的作风,想来想去,应该是对周姿说的。 不过这次,周姿竟然不知道江景程去西班牙出差了。 如果两个人真有什么猫腻,那江总出差这种事情她应该知道的。 “那就等他回来再问。” “得半个月呢。” “时间还挺长!”周姿边付钱,边说。 最终,这件裙子周姿买下了,说挺好看。 这种裙子不支持水洗,下午的时候,周姿就穿着了。 她说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江景程来丰城,肯定是冲着我来的”,现在想想,又好像有点儿道理。 那江景程来了丰城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商业目的? 还是真的只是冲着她来的? 最近曾晋总是下了班就来接周姿下班,毕竟是刚刚开始的男女朋友么,热恋期,一切都是新鲜的,周姿也乐意,每回,曾晋都是把周姿送到楼底下。 夏天天黑的晚,有时候,两个人会去楼下的公园里走走。 说来奇怪,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拉过手,更别提拥抱接吻了。 大概曾晋真如周姿所说,“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 “最近婉婉的病有什么进展?”曾晋问。 言下之意,问周姿最近和她的前夫睡过没有。 “没有,一直没有!”周姿回答。 “以后,每一次的进展都告诉我!”曾晋说。 周姿明白他的意思,每和前夫上一次床,都告诉他。 两个人都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 诚如曾晋说会接受周姿,同样会接受她为了孩子和前夫做那事一样。 这种感觉,要慢慢地才能够体会——那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感觉。 曾晋后来想了想,江景程从他手里带走了周姿的那个晚上,那周姿喝醉了,既然周姿的目的是怀孕的话,那么她应该知道,喝酒的女人是不应该和男人那个的,所以,他侥幸觉得,两个人应该没有—— 听到周姿的“没有”说得斩钉截铁,曾晋更加自欺欺人地相信了。 两个人坐到了公园的一条长凳上,看着周遭的景色。 从美国回来,周姿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地忙碌苟且,她笑着对曾晋说“谢谢你,带我领略了不一样的人生。” 曾晋说,“谢什么,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 周姿也笑。 周姿的唇上用的是浅浅的唇彩,这种唇彩,一旦笑起来,很漂亮的,显得她漂亮娇俏,让男人很喜欢。 曾晋一直盯着她看。 他凑近了周姿,抱住了周姿的腰,要吻周姿。 情侣发展到这一步,也不过分。 周姿闭上了眼睛,曾晋的脸凑近了她。 周姿忽然就想起了她和江景程,而且现在,她还没有怀上,还要继续和江景程——,现在同时和另外一个男人这样,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淫荡。 周姿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她睁开了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知道婉婉的病以后,我和我前夫总共上过三次床,都是怀孕为目的,前几天我在我朋友家里,误吃了我朋友的避孕药,最近一直都没有——我觉得我挺淫荡的,如果你不嫌弃,等我怀孕以后,行么?我知道,这样你挺委屈的。” 曾晋攥了攥掌心,真是气愤,女朋友要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理由这么天经地义,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就是不善解人意。 天底下这种时刻该特别少吧。 曾晋说,“那我送你回家。” 路上曾晋问周姿,十一要去哪,周姿说,还没定,以前的时候十一都在家里过,就他们娘仨,哪儿哪儿都是人。 “今年带你们去国外旅游?马尔代夫?相对来说,人应该比较少。”曾晋说。 “好啊。”周姿回答,“婉婉早就想出去玩了。” “那看起来我和婉婉心灵相通。她有护照吗?” “有,婉婉是美国籍。” “那最好!明天把护照给我送去公司,我让下属给你们办手续。” “好。” 周姿笑了笑,上楼了。 上楼以后,婉婉正在玩积木,婉婉四岁了,刚上幼儿园,没上任何培训班,一来身体不好,二来,周姿怕她曝光过度,会对孩子有损害。 周姿坐在沙发上,看着婉婉的手指又细又长,想到江景程弹钢琴的手,看起来,在这一点上,婉婉是随了江景程。 “婉婉,你曾叔叔说国庆节的时候要带我们去马尔代夫,你去不去?”周姿问。 “好哇,好哇,曾叔叔最好!姥姥去吗?”婉婉问。 “我一会儿问问你姥姥,我估计她不去!” 婉婉又挺失落的。 过了一会儿,周姿说,“婉婉,你不是也想上培训班吗,妈妈想给你买一架钢琴,你在家里练钢琴吧?将来弹曲子给妈妈听,好吗?” 婉婉错愕的眼神看着周姿,接着拿起手摸妈妈的额头,“妈妈,你今天是发烧了吗?旅游,上培训班,这可是你以前都不让我干的!” 周姿觉得亏待婉婉很多,抱了抱她。 然后她就在网上发帖子,在丰城大学的音乐学院里,招收老师,要求老师钢琴十级,对小朋友极有耐心,最好是大四的学生,时间充裕,因为钢琴要勤练,将来才能有所建树。 然后留下了乔珂的电话号码。 她的电话号码一旦曝光,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最近周姿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上次的最美主持人的活动没有得第一,但周姿也安慰自己,第二也不错么,如果她年年都第一,别人怎么活?再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低调点儿好,过犹不及。 这样想着,周姿的心情又挺好了。 而且,也给婉婉买了钢琴,现在就等着找钢琴老师了。 周姿很满意,所以,愈发不把主持人大赛的事情放在心上。 金部长请他是在差不多十天以后,金部长现在是韩国一家什么公司的大中华区总裁,挺厉害的。 周姿想不通金部长为什么要请她,估计应该和前尘旧事有关。 这次的吃饭,只有她和金部长两个人。 席间,金部长说,“我出国好多年了,前几天才知道了周家的旧事,都说是江总让周家破产,可我怎么就不信?” “旧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恨谁。我只当这是周家的命,我爸的行事方式,我哥都看不上来,所以他也从来不回家,和我爸关系很差,我也看不上来,我爸凡事都做到最极端,不给人留后路,再说了,富不过三代,我只当周家命该如此!”周姿说道。 周家的赫赫资产在一夜之间倾覆殆尽,任谁看了都会惋惜,唯有她不恨谁。 “难得你想得开,你和江总就这样了?” “还能怎样?你们怎么都这么期待别人破镜重圆?”周姿傻笑,“当事人都放下了,就你们放不下!” “放下了?”金部长又问。 周姿点点头。 金部长叹了一口气,“爱也罢,恨也罢,人世间最摧心的感情莫过于——放下。旧事泛不起任何波澜,从此旧事就真的是旧事,旧人也真的是旧人了!” 周姿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着金部长的话。 感觉那是走过半生的人才有的人生感概,金玉良言一般。 莫名地听出了悲凉。 可如果她真的和江景程复合了,那才是颠覆所有人的三观。 一个家庭的好坏,应该是所有人的和睦相处,比如婆媳关系—— 嫁人不仅仅是嫁给男人,也嫁给一个家庭,周姿曾经面对过薛明美这样的婆婆,她觉得承受不来,相比较,还是曾晋的妈妈好一些,好很多,至少周姿在他们家,不心惊胆战,心情很好。 为了生个孩子再和江景程上床,周姿就觉得够难受的了。 估计也让曾晋难受,看看曾晋能撑多久吧。 有钱人,估计都撑不了太久的。 周姿不管,婉婉喜欢,她就喜欢。 然后,她就接到了江景程的微信:我明天回国,去接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为什么让我?”周姿问,“你去哪了?” “礼尚往来!前妻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帮?” 一句礼尚往来提醒了周姿,往后还要和他上床的,万一他翻脸了就不好了。 “帮帮帮,自然帮!”周姿说。 “我司机病了,明天我让他把车钥匙给你!下午五点半。” 怪不得,原来是司机病了,可他公司那么多人,干嘛非让周姿去接? 他可是连去西班牙这件事情,都没告诉周姿。 要不是上床需要,周姿才不去,一句“工作忙”就回了。 第二天,果然江景程的司机来找周姿,说这是一辆普通奔驰的车钥匙,送完了钥匙,还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周姿。 下午,周姿去接江景程的时候,车就在机场的地库停着,没出去。 机场狗仔队多,周姿不想做那种风口浪尖上的人。 在机场等着,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人,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和一群人一起走出来,戴着墨镜,虽然走起路来意气风发,可终因为他漫不经心的神色,显得略有几分浪荡公子的模样。 可就是这几分浪荡公司的模样,也坏得刚刚好。 多了就显得轻浮油腻,少了显得不够分寸。 周姿就想,一个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招女人喜欢? 江景程走过来了,周姿开了后备箱,看着他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他坐在了驾驶座上。 江景程扣安全带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 周姿这才回过身来。 怎么曾晋身上就缺少他这种坏坏的匪气? 曾晋帅是帅,深沉也深沉,好男人一个人。 好男人是做好老公的人选,但不吸引女人,不像江景程这样光芒四射。 “我不是等着你上车,我好开车吗?”周姿回了一句。 接着开车了,一路在聊,“你去西班牙干什么了?” “去见上次的西班牙人,去谈合同的执行!” “顺利吗?” “还行!” 周姿点了点头,心想着:今天晚上他应该是回别墅的,车都换了,普通的奔驰。不怕被谁认出来。 所以,上次周姿小小的“送他去枫城国际”的心思,已经被他看出来了。 周姿感觉,碰上江景程,她就一直在跳坑,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透明人儿,什么心机啊,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回别墅对不对?”周姿问。 “对。”江景程朝着车座上靠去。 一路无话,周姿回了别墅。 下车的时候,行李是他自己提进去的,开灯,周姿跟了进去。 周姿今天穿了上次和左丹一起买的裙子,挺摇曳动人的,刚才江景程上车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多打量了周姿两眼,冰肌玉骨,和五年前并没有不同。 “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周姿说完就转身了。 刚刚转身,头上的皮筋就掉下来了,一头乌黑如同缎子般的长发一下子散落开来。 周姿挺诧异的,这皮筋怎么早不断,晚不短,非这时候断? 她弯腰去捡,因为裙子是连衣裙,并且挺短的,所以,她的两条腿并拢着去捡,歪着头发,生怕头发会挡住她的视线。 江景程不知道何时,停下了放东西的脚步,一直盯着周姿。 头发偏放在一边,捡东西的样子魅惑的。 “几年不见,这欲擒故纵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他坐在了沙发上,眼睛眯着看着周姿。 “什么?”周姿已经捡好了皮筋,扔到了垃圾桶里,已经断了,不能用了。 “跟谁学的?是为了勾引谁?”他又问。 周姿有些气急败坏,他凭什么老这么说自己? “你为什么老凶我?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凶我?”周姿有些气急败坏,可她发脾气的时候,口气中又偏偏有些娇嗔。 “我以前老凶你吗?”江景程问。 周姿转过身子,片刻之后,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那肯定是你做得不好。” 周姿没理他,“江总,您几年都没来丰城,我就算勾引,也不是为了勾引你吧?对了,上次乔正业跟你要的我的照片呢?还给我。” 周姿伸出手去。 “你手里还有,要同样的照片干什么?这种两寸照片,不会一次只洗一张的。” “我没有了!”周姿执拗地歪头,“我二十岁的样子,你不是没见过。要照片干什么?” “大概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人是我前妻,我曾经有过一个月的婚姻,婚姻状况属于离异,早就不清白了,追姑娘什么的,得先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呵,他也知道自己的婚姻状况是“离异”。 不过这个“不清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说的时候没有表示,可是周姿感觉,他的意念中,是在强调“不清白”这三个字的。 周姿刚要想着措辞,乔珂的电话就打来,说今天有个男生给她打电话,叫肖全南的,是丰大的学生,各项条件都满足,乔珂说要给孩子妈妈打个电话,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和他见一下面。 第37章 孩子是我前夫的 “应该看婉——”周姿正好要把“婉婉”这个名字说出来,可是随即想到,江景程就在身边,改了,“应该看晚上的时间,我回去和你商量。” 周姿挂了电话。 “你妈?”江景程问。 “对!” “她这几年还好?” “我对我自己的妈能差到哪去?再说,我妈抗打击能力那么强,不像我爹,被江总稍微一折腾,就过世了!” 江景程听到这话,没继续说话,看着旁边沉默,眼睛眯地更厉害了,好像有些烦躁。 周姿走了。 第二天,肖全南就来了,挺大方斯文一男孩,看着特别干净。 他拿了自己的专业证书给周姿看,又给周姿弹了一首曲子,难度挺大的,弹琴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周小姐家的钢琴是新的吗?” “对,刚买了没几天!” 周姿觉得这个男孩子不错,虽然就比她小两岁,但毕竟一个工作几年了,一个还是大四的学生,总感觉有差距,婉婉也很喜欢这个哥哥。 定的是一小时两百,国庆节过后开始来上课。 夏天的尾巴迟迟不肯离开,又过了几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国庆节到来。 乔珂说了,她不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去,难得有一个人这么真诚地接纳周姿和婉婉。 婉婉一路都挺开心的,在飞机上和曾叔叔说说笑笑。 三个人坐的是头等舱,曾晋和婉婉挨着,周姿一个人坐在过道那边。 曾晋一直有一句话想和周姿说的,就是:他知道前几天江景程回来了。 可婉婉在两个人中间,周姿戴着眼罩在睡觉。 好不容易等婉婉困倦了,睡着了,周姿摘下来眼罩,在揉着太阳穴。 “最近丰城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听说江总出国回来了,他不在,感觉整个丰城都死气沉沉的!”曾晋说。 “是么?”周姿揉眼睛的手停了一下,“我没那么关心他。” 曾晋没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 有人看见那天晚上,周姿在飞机场的楼下等人了,而且等的就是江景程,江景程那么鹤立鸡群的,谁不认识?可见,周姿是知道他回来的。 现在又撒谎,所以,在出差的那天晚上,两个人有没有—— 不过这次,曾晋又在侥幸:他和周姿一早就约定,如果她和自己的前夫再有任何一次身体上的接触,都会告诉曾晋的。 这次没告诉—— 是为了什么? 是真的没有发生关系?还是不让曾晋知道她的前夫就是江景程? 带着心里的这份疑虑,三个人在马尔代夫的时候,曾晋一直挺有心事的。 周姿也并没有看出来曾晋情绪的反常,大概真如她自己所说:是因为婉婉喜欢他。 曾晋本以为这次三个人一起出来,来一个离开丰城的地方,会增强他和周姿的感情的,可是周姿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婉婉身上—— 生怕婉婉跌了,跑累了,让婉婉记得吃药。 曾晋完全成了附属品。 在马尔代夫待了五天,三个人就返回了丰城。 周姿在家睡了一天觉,准备上班。 婉婉的钢琴是每周三节课,因为幼儿园课少,她也没有别的特长培训,周姿觉得钢琴这种乐器要多练,所以,一周给她报了三节课,婉婉挺乐意的。 上了一周课以后,曾晋来了,问婉婉学的怎么样,婉婉特别开心地说,钢琴他学得特别好,非常喜欢。 曾晋捏了捏婉婉的脸蛋,“喜欢就好。小朋友最好有自己的特长!” 乔珂和周姿看到婉婉和曾晋相处融洽,也特别开心。 乔珂甚至问过周姿,什么时候办事? 周姿说,不一定。 在她的印象里,应该还早,第二个孩子还没有着落。 隔天,曾晋要去买钢琴,特意找了江景程一起。 “曾总怎么想起来找我买钢琴了?买给谁的?”江景程照例漫不经心的笑。 “买给一个小朋友的,日后这个小朋友来了我家,可能会弹钢琴,所以,我得提前备好!上次江总在我家后院一曲惊人,我自己不懂钢琴,也不会弹,想必江总是了解钢琴的,陪我去看看!”曾晋说到。 江景程应承。 江景程自己有再忙的事情,也会放下陪曾晋。 曾晋像是在故意撩江景程,很多事情,犹抱琵琶半遮面,只让江景程知道,他家里有一个孩子,可是却不告诉江景程,孩子是谁的。 而江景程,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枉费了曾晋的一番心思。 两个人在一家很高档的琴行的旗舰店里,这间店非常大,要一千多平了。 好巧不巧的,肖全南在这家店里当销售员,他是周末勤工俭学。 不过,曾晋从来没有见过肖全南,只是听说婉婉开始学钢琴了,没有问过钢琴老师的情况。 肖全南既不认识曾晋也不认识江景程。 曾晋和江景程两个人在店里浏览,肖全南在后面跟着,看到有两个人都喜欢的,就开始介绍钢琴的特点和价格。 销售员善于察言观色的本能告诉肖全南,虽然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种大富大贵之人,但江景程更像是决定的人,所以,在江景程和曾晋分开分头看以后,肖全南明智地跟上了江景程。 江景程慢慢地踱着步子,歪头看着店里的钢琴,边试音质。 肖全南的手机响起来。 他说,“先生,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无所谓!”江景程说到。 “您好,周小姐。”肖全南说到。 江景程的步子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走。 毕竟丰城那么大,姓周的人那么多。 “这周六提前一小时?提到三点?好的。周六就是明天,明天我没事!您晚上要带婉婉出去吃饭?好。”肖全南说到。 接着就关了电话。 最终,江景程和曾晋选了一台三十来万的钢琴,周末会送去曾晋家。 “明天晚上曾总没事的话,出来打一局牌怎么样?”出门的时候,江景程问。 曾晋笑,“我可没那么好命,不像江总这样悠闲,我有个约会,和周姿。” “几点的约会?”江景程好像随口问到。 “四点接她,五点去吃饭,去她家的时候就和她说了!” 江景程点了点头,蜻蜓点水的笑浮在面上。 吃饭!四点。好像也是巧合。 江景程还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曾晋回到家,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是一个自媒体的老大发给他的,说是下属拍到他和周姿去机场的照片,这不是重点,毕竟曾晋和周姿是一对,这在丰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也没什么好爆料的,最主要的,这次跟着一个孩子! 而且,是两个人牵着孩子的手。 这个自媒体的老大和曾晋是朋友,商人的交往半径向来都是很大的。 “曾总,这个孩子是谁啊?看起来可都四五岁了!不会是——啊,下属问我要不要发,我说等等你的意见!发,还是不发,这要是发了,马上就是头条。”自媒体的老大贼兮兮的语音短信。 曾晋仔细看着那张照片,是从斜对面拍的。 不过照出来竟然很好看,他和周姿分别从两边牵着孩子的手,人物很清楚。 若然真是一家三口,该是多好。 “压着,不发!”曾晋说到。 “我家拍着了,代表着别家也拍着了!”自媒体老大说。 “那就随他们去吧!”曾晋说。 …… 就在曾晋和周姿去马尔代夫的这个十一,左丹去了江城,偷偷地去的,谁也没告诉。 要翻到江景程前妻的情况,是真的不容易的,也不知道江家当年使了什么手法,让那个女人如同遁地了一样了。 本来都不抱希望了,谁知道在打车去机场的时候,司机一直在跟她说话。 就是那种整日跑车的司机,一个人无聊,就开始话唠。 “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这么穷吗?六年前,我们那片打算拆迁的,周显荣是董事长,“拆”字都写上了,后来周显荣突然过世,就没这事儿了。”司机特别怨恨地说到。 其实这话左丹也没放在心上,认为就是一个话唠,她坐在车后面没说话,不耐烦地看着窗外。 “不过周显荣家的闺女挺漂亮的,我偶然见过一回,江景程去接她。”司机开始笑了,仿佛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 “谁?”左丹皱着眉头,注意力被唤醒。 “叫什么名字来着?周——我想想啊,周显荣给他闺女起名的含义是‘姿容尊贵’,对了,周姿,江景程的老婆,周姿!”司机说道。 说得不过是一件陈年往事。 左丹的心跳却极快,果然是这样。 左丹顿时心里绷着一股气。 左丹一下子警觉起来,果然是周姿,两个人之前果然是夫妻关系。 原以为江景程一去江城就看上左丹了,可是看起来好像不是—— 她好像只是一个掩护。 左丹特别恨。 可左丹不知道,回到丰城,她的命运会有所改变! 有一个大佬来电视台,来电视台的目的是为了看看左丹,人不年轻了,四十几岁,但好在长相过得去,已婚,找左丹的目的很简单——玩玩。 或者说是找的二奶也不错,很多的主播不是都当别人的二奶吗? 主播和明星,都一样。 这个追左丹的大佬叫冯世纶,在丰城位高权重。 他刚刚从别的地方调来丰城,听说电视台在搞什么“最美主持人”的评选活动。 他曾经在一次喝醉了酒以后,信誓旦旦地跟人家说,过不了一个月,这个最美主持人就会上了他的床! 左丹是这次的“三魁”,当之无愧的最美! 电视台向来都是盛产美女的地方。 冯世纶看到左丹,就看对眼了,风情万种,眉目之间有勾引男人的气质,是一个做二奶的好女人。 …… 此时的左丹,带着满腔的愤懑和被骗了的绝望回了丰城。 正如自媒体的老大说过的那样,曾晋和周姿以及孩子去机场的照片,他们家能拍到,别家也能拍到。 果然,隔天,街头巷尾地都在传着一张照片,曾晋,周姿和婉婉。 周姿看了,非常讨厌,她不想让婉婉曝光。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这个孩子究竟是谁。 有人说:是周姿初恋的,看年龄正好和那时候对上。 有人说,周姿和曾晋已经隐婚好几年了,之所以没说结婚,是因为要保持自己清纯的玉女形象。 其实对这种新闻,周姿完全可以不理的,过几天就过去了,只要她什么都不说,保持神秘也没什么。 她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了。 可是这时候,左丹突然问周姿:“行啊,周姿,你和曾晋隐婚这么多年了,我们竟然都不知道!说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看了,孩子挺像曾晋的。” “孩子不是他的!”周姿冷着脸说。 左丹的脸开始一阵红一阵白。 上次去了一趟江城,她就感觉不妙。 现在感觉更差了! 因为左丹感觉,婉婉是江景程的亲生女儿。 不过,她确定,周姿是不会把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说出来的。 否则不会江景程来了丰城都两个月了,还没有动静。 还和别的男人谈起了恋爱。 所以,在舆论上,左丹一直说这个孩子是曾晋的。 在办公室里,也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 慢慢地,大家就真的认为孩子是曾晋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很重要。 即使大家将来知道这个孩子是江景程的,也会认为周姿死生活不检点。 崔沁曾经因为这事儿找过周姿一次,毕竟周姿的新闻,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崔沁是出现在了周姿的楼下,堵了周姿一个措手不及。 周姿歪了歪头,偏向一边。 “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人的话,乔正业愿意替你出头!”崔沁说到,特别意气,“周姿,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的!我知道当年你和乔正业很好,可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出事以后,你一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当时,是我和他说的,周姿的家庭和你的家庭,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你将来要娶周姿,要先过她父母这一关,你根本就过不了,你不如先去美国——” “够了,别说了!你们两个,一直让我恶心,特别恶心!孩子爹这种事情,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当的么?你把我当什么人?”周姿没好气地说。 面对这个改写了自己命运的人,周姿气且恼。 周姿要走,崔沁在后面说了一句,“估计这件事情,江景程也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并且周姿也决定跟江景程坦白了。 原因很明显,这件事情曝光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给她一个推力让她和江景程说。 最重要的,让江景程配合,治疗婉婉的病。 周姿心思挺平静的,一直在等这阵风过去,过几天她就去找江景程。 她是媒体人,知道人们的心理。 简远东约周姿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简远东是世外高人,不像安茜那么烟火,他并没有问八卦的事情,就问最近有什么进展没有。 周姿挺苦恼的,她说即使怀孕了,还得十月怀胎,她怕到时候婉婉的病会越来越坏,她挺怕的,这个世界上,只要婉婉喜欢的东西,她就喜欢,她不知道有一天婉婉不在了,她会变成什么样! 一个丢了自己女儿的母亲。 现在,她每天的奋斗都是为了婉婉。 如果—— 周姿哭了,一个人坐着抹眼泪。 简远东把纸巾递给她。 “婉婉的病不是先天性的,可能是跟你怀孕时候的心情有关,而且,她的病在你眼里很严重,在医生眼里,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简远东安慰周姿,“你以为我是在逼你,其实并没有,我也在想办法!” 周姿抽泣了一会儿,停住了,“我今天晚上去找我前夫!” 简远东没说话。 他不八卦。 晚上,周姿开车就去了江景程的别墅。 阿姨给周姿开门以后,正好看到江景程从楼上下来。 看到周姿,江景程略笑了一下,“稀客!怎么来的?” “开车。” “不怕被人看到了?” “不怕了!” 江景程已经走到了楼下,坐到了沙发上,“最近周小姐挺热闹的,去了一趟马尔代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一家三口吧?” “不是。”周姿说。 “那是什么?我可搞不懂了。”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手扶着自己的膝盖。 “孩子是——” 就见江景程扬起了自己的手,“别说!至少不要现在告诉我。去媒体发声。而且要去左丹的娱乐节目,叫什么来着?” “第一娱乐!”周姿的脸已经苍白。 江景程这是要让周姿臭遍丰城的决定啊。 早就说他是来搅动风云的,果然,没过两个月,平静的周姿和平静的婉婉,马上就要回到他们本来的位置。 但是,有一点,周姿不明白,这件事情,江景程知道多少? 他以前就动不动提孩子,今天,周姿来告诉他,他也一点都不惊讶。 看起来他是成竹在胸了,所以,才让周姿去电视台发声。 “婉婉有病,白血病,需要再生一个孩子,借第二个孩子的骨髓来治疗!”周姿说。 这话也暗暗地说明了,婉婉是江景程的孩子,以前的勾引,全是为了婉婉。 江景程还是没有半分的惊讶,反而面色之中有些鄙夷,“看起来,一直以来,我是周小姐的精子库?” “是我的错。我本该打掉这个孩子的,可是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我那时候年龄小,没经验,周家又刚破产,学业重,我生活也不好!”周姿惋惜那时候的自己,也痛惜差点儿打掉了婉婉。 自从有了婉婉,她就一直觉得,这个女儿,就算有病,也一直要留在她身边。 “好了,我累了!我会给台长打电话,明天做一起特别的节目,专访周小姐!” 说完,江景程就上楼了。 “台长不一定会听你的!”周姿说。 “他会听钱的。” 留下周姿,木木呆呆地站在那里。 然后,离开了。 果然,第二天,她上班的时候,左丹找她,说要录节目,是台长特意指明的。 左丹看周姿的目光已经很不同了。 本来就是塑料姐妹花,现在,眼睛里更是隔了遥远的冰山。 只是周姿没有注意。 左丹先跟现场的观众说了几句话,又说“面对最近沸沸扬扬的当红主播产女的事情,我们采访了一下当事人。” 坐在电视机前,周姿第一次被采访。 “请问周小姐,前几天您和曾晋曾总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同游马代,这个小女孩是谁啊?”左丹问。 “是我的女儿!” “是您和谁的女儿?大家都在猜,是初恋的,是曾总的,还有很多人猜是什么什么总的,猜了不下十来个,今天能跟我们透漏下一吗?”左丹故意说了十来个总的名字,不知道的以为周姿和这十几个男人都有染,这真是不着痕迹地败坏别人名声的好时机。 左丹在通过这次机会,狠狠地碾压周姿。 “不是。孩子是我前夫的!是我去美国以前怀上的。”周姿没在意这些,她的心思一直在江景程的身上。 “你前夫?叫什么的?”左丹开始皮笑肉不笑。 第38章 妈妈追上爸爸 周姿在想着,要不要把江景程的名字说出来,毕竟他是商界名人,如果说出来,会对他名声有损。 就听左丹说,“看起来周小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尊重别人的隐私。” “谢谢!”周姿感谢左丹避免了自己的尴尬。 其实左丹有自己的心思:她就是不让周姿把“江景程”的名字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周姿和江景程曾经是夫妻的事实,会公之于众,看起来,江景程来丰城,是冲着周姿来的,到时候,她要再追江景程的话,是难上加难。 所以,左丹没有让周姿把“江景程”这个名字说出来。 江景程,是周姿的前夫。 这层关系,让左丹心烦意乱。 周姿曾经上过江景程的床,曾经和江景程翻云覆雨过。 江景程是行走的荷尔蒙,左丹想想,就垂涎三尺,在他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 周姿匆匆回了自己的工作间,整天都心不在焉。 周姿觉得,江景程肯定是在故意让她难堪,今天的节目一出,日后她怎么和曾晋相处? 周姿今天无心工作,下午早早地就回家了。 本来很平静的生活,随着江景程的到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午她去婉婉的幼儿园接婉婉放学。 婉婉上的是很好的私立幼儿园,不过学费也很贵,一年十来万,周姿能够负担得起,周姿小时候上的就是私立幼儿园,如果让女儿的生活低于她曾经的生活,她会有负罪感。 这家私立幼儿园纪律很好,同学们很有序,没有人知道婉婉有白血病,这是周姿特意交代的,不想让婉婉生活在特殊的对待中。 周姿来的稍微晚了五分钟,幼儿园这种地方,晚了五分钟,孩子们就都接走了。 婉婉还不出来。 “老师,婉婉呢?”周姿焦急地问到。 “婉婉?被他爸爸接走了啊!”老师说到。 “谁?”周姿特别惊讶,第一感觉是婉婉被坏人接走了,可是不应该啊。 这个幼儿园的接人很严格的,常接孩子的人会拿着卡,如果常接孩子的人不去,必须给老师发微信,告诉老师谁会去接,然后,临时接孩子的人,要拿着授权卡才能去。 平常接送婉婉的人是周姿和乔珂,周姿根本没和老师说过要让谁去接,怎么会让爸爸接走了呢? “婉婉的爸爸,是园长亲自告诉我的,说是婉婉的爸爸江景程江先生来接的!”老师说到。 周姿懵了,心想,江景程怎么这么僭越? 虽然她和他说过了,婉婉是他的女儿,可是他这么第一时间接手婉婉,他怎么就一定知道婉婉会接受他? 而且,还用强压的方式——让园长出面。 周姿说了句“谢谢老师”,拿出手机来就给江景程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竟然是婉婉的声音,她说,“妈妈,你在哪?” “我在你学校门口啊,你在哪?” “我顺着学校门口那条路往南走了,我和爸爸在一起,爸爸说,如果你想把我要回去,就要追上他!”婉婉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婉婉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带着让人怜惜的样子,是那种少妇看了就想生个女儿的长相。 周姿挂了电话,按照婉婉说的“追上江景程”,一路在纳闷:江景程第一次见婉婉,怎么婉婉就跟她走了,而且叫爸爸还叫得还这么自然? 周姿穿着高跟鞋,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追了上去。 沿着路途的边缘,周姿的步子慢了下来,远远地看见前面,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姑娘,很动人的反差萌,两个人走得很慢,好像在说什么。 周姿的心思恍惚了一下。 “婉婉。”周姿在后面喊了一下。 婉婉回头,看到了妈妈,笑着叫,“妈妈。” 周姿又紧跑了两步,跑到了他们面前,双手掐腰,在喘着气,“好了,妈妈追上你了,跟妈妈走吧。” 周姿说到。 婉婉抬头看看爸爸。 “在周小姐看来,我江景程是那么好追的人么?”江景程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周姿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看起来江景程的意思,这个“追”应该不是表面上的“追”,不是刚才她和婉婉认为的追。 “不追上我,就想让我把孩子给你。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我怎么等不到?”江景程还攥着婉婉的手,“我今天已经告知美国那边,把孩子的姓改成江,生父改成江景程!周小姐如果要把婉婉带走,是需要经过我同意的!” “江景程,你——”周姿瞪着眼,看着江景程,“我养了婉婉四年,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是婉婉的亲生父亲!刚才也和你说了,追上我,婉婉归你!”江景程又用淡定如斯的声音是说道。 “我有男朋友了,我为什么要追你?我以什么立场追你?”周姿有些气急败坏。 她觉得江景程简直是无理取闹。 “那我就管不着了!”江景程又拉着婉婉,优哉游哉地往前面走去。 周姿在后面干着急。 怎么养了四年的女儿,关键时刻一点儿都不向着她? “我没有追过人,不知道该怎么追!”周姿没好气地说。 “没追过人,但是追周小姐的人挺多的,他们怎么追你,你如法炮制来追我,不就成了?追不追得上,那要看我的心情!走了,婉婉。”江景程牵着婉婉的手就走。 周姿在后面脑子慢半拍,心想,他给婉婉洗脑了吗?婉婉怎么那么听他的话?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婉婉的姓改了,而且,还通知了园长,告诉了园长他和婉婉的关系,江景程的效率究竟有多高?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周姿感觉,他应该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女儿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早,如果那么早知道的话,他会更快采取措施的。 周姿觉得在大街上抢孩子不好看,不想伤害婉婉。 周姿觉得心里很乱,这是第一次婉婉没有跟她回家,江景程向来深谋远虑,周姿在他面前,估计半个回合都下不来,此事要从长计议。 可有一个问题她还是不明白:江景程究竟是何时知道她有一个女儿的? 周姿那天言语当中也透露过,勾引江景程是要生一个孩子,说明了孩子是他的,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周姿有一个女儿的? 江景程和婉婉上了车,婉婉问到,“爸爸,刚才你给我看的,你和妈妈的结婚照片,那时候妈妈真的好漂亮!” 江景程已经发动了车子,“爸爸还有好多和你妈妈的照片,回去给你看!” “好啊!”婉婉回答得特别兴高采烈。 一直以来,别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有婉婉没有。 她非常失落,今天终于“爸爸”来接她了,而且,爸爸是拿着和妈妈结婚时候的影集来的,都是爸爸妈妈的合照,而且,园长也和婉婉说了,今天她爸爸会来接她,小孩儿对老师的话向来是确信不疑的,更何况,还是园长,更让小孩儿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是自己的爸爸无疑。 而且,婉婉是大长腿,所以,才四岁的小孩,在媒体眼里,是四五岁的样子,爸爸也是大长腿,婉婉确信,这就是她的爸爸。 最重要的,爸爸和妈妈都在一个城市,而且刚才,妈妈和爸爸说话,妈妈也没说这不是她的爸爸。 婉婉坐在车上,喜滋滋的,从此,她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周姿回到家,乔珂问她怎么没把婉婉接回来? 周姿含糊其辞。 “到底怎么了?”乔珂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看出来问题了。 “婉婉被江景程接走了!” 乔珂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什么意思?江景程知道了?” “我要生二胎,我有男朋友了,却老找他上床,他早晚会知道的!”周姿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 “作孽吧!当年江景程是诱导你爸贷款,最后又让他投资破产的,你不会忘了吧?他出差的时候是去找另一个情人的,你也不会忘了吧?”乔珂很气愤地说到。 “自然不会!可他的确是孩子的爸爸,这总没错!而且,现在,我需要他!”周自说。 乔珂已经无语了,去了厨房。 曾晋打来电话,说他给婉婉买了钢琴,问婉婉什么时候去他家里练琴? 周姿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她家里也有钢琴,一般情况下,在家里练就可以的。 “我这不是让孩子熟悉熟悉家里嘛,你懂得。”曾晋说。 周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晚上,周姿跟江景程视频,要看婉婉,问婉婉在爸爸家里习惯不习惯,如果不习惯,她现在就把她接回来。 婉婉说,“很习惯呢,妈妈,我今天晚上有钢琴课哦!” “妈妈知道,妈妈一会儿告诉肖老师,让他去你爸爸那里给你上课。”周姿说到。 “妈妈,你刚才也说他是我爸爸啦?”婉婉问。 周姿这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对婉婉说,她的爸爸是谁。 周姿支吾了片刻,“嗯”了一声。 这些,江景程都听到了。 周姿告诉了肖全南江景程家的地址,让她今天晚上去江景程家里给婉婉上课。 肖全南答应了。 到了江景程家,肖全南看到竟然是江景程,特别诧异。 高档钢琴店,人本来都不多,虽然不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样门可罗雀,但相对还是顾客稀少,加之江景程出色的气质,肖全南还是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是您啊,好巧!”肖全南说。 “不巧,该谢谢你!”江景程说。 肖全南不懂江景程的意思,学生的家事,他还是少过问,开始给婉婉上课。 不过江景程家里没有钢琴,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这方面的需要,肖全南就给婉婉上了一节理论课,临走还告诉江景程:如果婉婉打算长期在这里住的话,钢琴是要买的!如果短期就无所谓了。 上完课,回学校的路上,周姿的电话就打来了,问婉婉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 肖全南说,挺好的,婉婉挺有音乐天赋的。 肖全南又说,婉婉的爸爸,他见过,上次他陪另外一个人去买钢琴,正好看见了,就是上次周姿给他打电话的那次,然后今天江景程还说,谢谢他,他搞不清这里面的逻辑关系,问周姿懂不懂。 周姿想了一下,说,他可能就是这么一说,谢谢你教导婉婉。 肖全南毕竟是一个有素质的、学习艺术的男生,也没多问。 周姿挂了电话想,肯定是上次她给肖全南打电话,江景程听出了端倪,然后知道了周姿有孩子,可他是怎么笃定还是就是他的?大概因为他通过算婉婉的年龄,而且自己一直勾引他,他知道的。 周姿得出的结论是:江景程的智商,一般人都难望其项背。 江景程的微信过来了:听说曾晋为了追求你,给婉婉买了钢琴。 周姿想,这是什么意思? 想了好久,才想起今天江景程的话,要求复制别人追求的过程,才会把婉婉给她。 周姿不是没想过采取强制措施,不过,江景程的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周姿料定,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而且,就算她暂时把孩子弄回来了,凭江景程的本事,早晚还是会把孩子再弄回去。 最关键的,婉婉好像对他一点儿都不排斥,才见了第一面,就跟着他走了。 难道冥冥之中,是真的血缘在作怪吗? 周姿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天,她去肖全南的钢琴城要给孩子买一架钢琴,送去江景程家。 江景程已经在提点她了,她不能装作不知道。 肖全南不错,又是熟人,自然不会亏待周姿。 最终,周姿选了一架十一万的钢琴,家里的钢琴才六七万,本来不想买这么贵的,毕竟婉婉才初学,初学者用电钢琴就很好,可谁让江景程家的房子那么豪华呢,配一架上百万的钢琴都不为过,不过,周姿想着,意思意思就行了。 她怕万一自己不听他的,他会找自己的麻烦,可能让周姿在丰城混不下去。 周姿跟江景程说了,给婉婉买了钢琴,过几天会送去江景程的家,但时候她也会去,毕竟联系人写的是她么。 本来写联系人的时候,她想写江景程来着,可肖全南说,这是将近十万的东西,售后很严格的,还是让经手人亲自去验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补救。 周姿觉得有理,而且,她觉得,凭江景程,不大可能去做验货这样的事情。 所以,那天,送钢琴的一个她打电话,她就问江景程在家不在家,要去送货了。 “在家。”江景程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 周姿去了。 正值下午,秋天未来,夏天的热气还未褪去。 周姿开车来了江景程的家。 既然早晚有一天,她和江景程的事情会爆出来,她现在就开始破罐破摔吧,别人爱知道不知道,她不管了。 她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钢琴进门,江景程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上,没事人儿一样。 恰好,简远东从这里走,停下了车,说到,“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对,我女儿在这里,我给她买一架钢琴!”周姿含糊其辞。 “据我所知,这可是江总的家。”简远东又说了一句。 “嗯。”周姿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幸亏简远东不是那种八卦的人,看到周姿在忙,就走了。 直到工人把钢琴放到合适的位置,调试好,周姿一头大汗,看到江景程优哉优哉地吹着空调、看着她的样子,周姿问了一句,“你-你看什么?” “不错!下次还这样!你要知道我和曾晋一个圈子,有什么事情,我想知道必然会知道!如果他对你做了,你没对我做,那后果——”江景程笑了一下,“你懂的。” 周姿有一种受制于人的不自在,钢琴已经在那里了。 她问江景程,“你是怎么知道婉婉就是你的女儿的?我是说,在我告诉你之前。” “查了她的出生年月日!” “或许是别人的也不一定!”周姿说。 “凭周小姐的个性,我完全相信是别人的,不过最近爆出来崔沁和乔正业的事情,我猜不可能是他的,而且,我见了婉婉——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不是我的是谁的?”江景程似乎特别开心。 周姿一个“切”字没忍住,脱口而出,真是自恋得厉害啊。 “那我求你的事儿——”周姿自然是指:两个人合力给婉婉生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事情。 “放心,婉婉也是我的女儿,少不了你的!”说完,江景程就上楼了。 留下周姿一个人呆呆的,总觉得“少不了你的”这话不对味儿。 好像周姿是一个欲强不满的女人,死活求着江景程,江景程才施舍给周姿一样。 可虽然每次是周姿在求,但他在床上并不被动啊,相反——很主动。 可江景程说得自己好被动。 周姿回家了。 曾晋给周姿打电话,让婉婉去他家里练琴,他给婉婉买了一架钢琴。 周姿说,婉婉被她前夫接走了,可能最近都不回来。 曾晋愣了一下,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江景程—— 可周姿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前夫是江景程。 “没关系,孩子你前夫接去了,总不能不让你看吧,而且,婉婉那么喜欢曾叔叔,估计也想见我的!”曾晋说到。 万一婉婉在她亲爸的手里,时间长了可是血溶于水,曾晋感觉自己会功亏一篑。 曾晋跟周姿说,这个周末下午,想见一下婉婉,顺便去他家练琴,看看新钢琴的手感如何。 周姿跟江景程说了,最近想带婉婉出去一下。 “带着她去谈恋爱?”江景程问得特别直接,没有一点儿委婉,“也对,离了婚的女人,是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我周六中午给你送过去。” 周姿答应了。 周姿和曾晋说了,下午带婉婉过去。 “如果你没事,上午来我家,老太太可又惦记了!”曾晋说。 “好啊。我中午去把婉婉接过来。”周姿说到,反正周末她也没什么事,去找曾晋也不错。 周六早晨,江景程给婉婉好好地打扮了,还给她扎了特别漂亮的小辫子。 “婉婉,带你去曾叔叔家你去不去?”江景程问。 “好啊,好啊,我很想曾叔叔了。”婉婉很开心。 江景程的动作顿了一下,“婉婉很喜欢曾叔叔吗?” “嗯,很喜欢,曾叔叔很喜欢我妈妈,我姥姥也喜欢曾叔叔。”婉婉特别天真,搞不懂大人世界里的复杂。 “那婉婉是更喜欢曾叔叔一些,还是更喜欢爸爸一些?”江景程问。 “以前特别特别喜欢曾叔叔,因为他很喜欢我妈妈,我希望我妈妈有更多的人喜欢。不过我现在又特别喜欢爸爸!”婉婉在沉思着,更喜欢谁的问题。 “为什么喜欢爸爸?你才和爸爸待了几天!”江景程问。 “因为爸爸给我扎辫子,曾叔叔不给我扎。”婉婉说。 “乖!”江景程抚摸了一下婉婉的头。 婉婉住在江景程家的这几天,一直和江景程睡一张床,每天晚上,爸爸都给她洗澡,把她抱上床,婉婉也想妈妈,但是江景程的怀抱,让她又不想了,而且,每天上幼儿园,隔一天练琴让她很累,江景程知道她的身体,每天都让她早睡。 今天爸爸要带她去见曾叔叔,还是挺婉婉开心的。 打扮停当,坐着爸爸的布加迪去了曾晋的家。 曾晋周末不怎么出门,就在家呆着看书,这是圈子里早就有的新闻。 婉婉没想到,去了曾晋的家,竟然看到了妈妈。 江景程还在院子里的时候,周姿就看到了他拉着婉婉的手,一大一小两个人。 婉婉特别开心,特别漂亮。 周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江景程这几天总是给她难堪的?她要如何面对? 曾晋也出来了,看到江景程,心里也犯了嘀咕。 “江总,这是——”曾晋问到。 “妈妈,我好想你。”婉婉已经提前扑到了周姿的怀里。 “我女儿!”江景程对着曾晋说到,面上是一种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的笑,“听周姿说,你让婉婉来练琴,我今天带她来了!” 第39章 你挺懂 幸亏婉婉在她的怀中。 她也早就知道,江景程是她前夫的事情,早晚会爆出来,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猝不及防,如此狼狈不堪。 江景程,让她好生尴尬。 她想知道,他到底是怀的什么心思? 最开心的,只有婉婉,她的爸爸妈妈都在,曾叔叔也在—— 曾晋也是好久都没有应对上来。 看起来,江景程的确是一个厉害角色,相当厉害,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四个人当中,只有婉婉最高兴,因为这四个大人,是她的爸爸妈妈和曾叔叔,都是她喜欢的人。 婉婉兴高采烈地坐在钢琴前弹起来,弹得是一首特别动人的曲子《孤独的牧羊人》。 尴尬如同周姿,只能坐在婉婉的旁边,远离两个男人。 她不晓得江景程为什么现在会来,好像是存心找她的麻烦。 江景程和曾晋坐在沙发上说话。 “原来——原来周姿的前夫是江总,我说之前问她,她一直不说。”曾晋给江景程倒了一杯茶。 江景程侧脸看了一下周姿的背影,在看婉婉弹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江景程说到。 怎么江景程突然就知道婉婉是他的女儿了,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认下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变被动为主动——,周姿简直搞不懂江景程的逻辑。 带着自己的女儿在他面前,开始耀武扬威了。 “我之前是真不知道,”曾晋一副唏嘘不已的样子,“周姿还说——” “说什么?”江景程照样游刃有余地说到,接着侧了一下头,“婉婉,咪少弹了半拍——” 婉婉的琴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来,对着江景程说到,“爸爸,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在说着话,都听出来我弹错了,我妈一直在我身边,都没听出来!” 江景程施施然地笑了一下,“你妈?她一心二用。” 周姿当真是下不来台,她岂止是一心二用,分明她的整副心思都在两个男人的谈话上。 婉婉看了妈妈一眼,“真的吗?妈妈。” “没有啊。妈妈小时候钢琴就没有学好!听不出来对错。”周姿说。 婉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弹琴。 为何曾晋从这三个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种排外的口气?心里的急迫感更厉害了。 “周姿说她的前夫就是一个普通人,都不想提。”接着,曾晋仿佛开玩笑一般,笑着低头。 江景程目光又瞟了一眼周姿挺直的背,“是么?我不就是一个普通人么?” 婉婉弹琴的声音惊动了在楼上的曾晋妈,她下楼,看到了婉婉。 问到,“谁家的女儿?好漂亮!” 周姿今天的心情完全是在风口浪尖上啊,她站起来,刚要说孩子是她的,就被江景程打断,“我的。” “走了,婉婉,跟爸爸回家。”江景程已经起身了。 “可是爸爸——”婉婉又看了周姿一眼。 “走了。” 婉婉很懂事,跟着爸爸就走了。 周姿看着他们的背影,之后,她留在曾晋家里。 今天上午江景程来了曾晋家里,让周姿措手不及。 片刻以后,周姿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江景程发来的:我今天晚上有空。 言下之意:今天晚上去他家里,可以的。 周姿说:好。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极想极想赶紧怀上孩子,那她愿意。 因为想到今天晚上和另外一个男人,所以,今天剩下的时间,她和曾晋在一起就开始心不在焉,吃了午饭就回家了,在家睡了一觉,下午五点的时候去了江景程的家。 周姿走后,曾晋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抓狂”,什么叫“男人的嫉妒”。 就是那个男人他已经见过了,这种感觉,真的是能够摧毁一个人的。 周姿走了以后,曾晋一直坐在那里,从夕阳西下直到夜幕降临。 爱上周姿是他入了坑,可是现在,这个坑,他无法自拔。 他也想爱上一个身世简单的周姿,可是周姿来丰城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 周姿一个人走在街上。 现在时候有些早,周姿主要想去看看婉婉。 去的时候,却看到江景程正在和简远东聊天。 周姿心里想的是:江景程认识简远东? 看到周姿,简远东礼貌地说了句:“周小姐来了?我正在和孩子爸爸谈论孩子的病情。” 孩子的爸爸?简远东知道了? 然后两个男人继续说,江景程或者点头,或者目光偶然会哂一眼在旁边坐立不安的周姿。 仿佛婉婉的病,周姿插不上话。 简远东走了以后,周姿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简医生的?” “刚认识。兵贵神速!不像你。”江景程说。 “像我什么?”周姿问。 “走八百里弯路!” 周姿顿了一下,所以,上次他误会自己为了乔正业跟他上床,现在该是知道真相了。 “婉婉在楼上看插图,去看看她。”江景程命令,“一会儿阿姨要做饭,让她下来吃饭。” 周姿慢半拍地点头,上楼的过程中,她看到江景程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朝着门外看。 周姿想:婉婉跟着爸爸也不错的。 周姿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婉婉最亲切的人,可是现在,江景程好像对婉婉也不错,大概真如他所说,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爸爸。 婉婉看到周姿来了,心情很好,问妈妈今天晚上在哪里住,说今天她想跟妈妈住了,在外面住的时间也够长了。 “乖,妈妈今天在爸爸家里住。”周姿说到。 然后,她带婉婉下楼吃了饭,今天晚上江景程家里吃的是海鲜。 周姿没吃,一直在给婉婉剥虾,给她弄鱼刺,一直说“小心”“小心点儿吃”。 全程看都没看江景程一眼,来江景程家住,只是换了个地方带孩子。 吃了饭,婉婉又弹了会儿琴,周姿就陪她去睡觉了。 今天晚上,婉婉单独在隔壁的房间睡的,周姿先陪着,等孩子睡着以后,阿姨再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为什么这么安排? 周姿和江景程心照不宣! 哄婉婉睡着以后,是九点不到十点,周姿去洗了澡,就去了江景程的卧室。 可能江景程已经在周姿哄婉婉睡觉的时候洗过澡了,现在的他,靠在床头,正在翻看一本杂志。 周姿在洗手间里吹过头发,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她说了句,“来吧。” 江景程看着站在床尾的她,白色的内衣,带蕾丝的,虽然性感,但颜色不风情。 同色的内裤,四角的。 没有一点波澜的款式和颜色。 有沟,江景程看见了。 江景程说到。 周姿大眼瞪小眼的,“你——你什么意思啊?是你有兴趣重要还是婉婉的病重要?” “没性趣,起不来。力不从心。”说完,江景程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周姿一个人站在那里,尴尬异常。 “既然这样,那以后定个日子吧,要不然我白来了,如果没兴趣,那就前戏多点儿。”周姿说。 江景程的手枕在头下面,敛着眼睛看周姿,“你挺懂!” 周姿根本没回答这句话,“还没说呢,都周几做?我的意思,一周四次,日子你选,我配合。” 江景程淡淡地说。 周姿皱眉看着江景程,低吼,“江景程,你对自己女儿的病是不急吗?” “我怕自己力不从心,你会白跑,定下日子,到时候就得起来,这压力得多大?”依然是优哉优哉的口气。 “你在我面前丢人,怕什么?”周姿问。 “就是在你面前,才觉得丢人。” 周姿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她直觉江景程是在找借口,可他为什么找借口,周姿不知道,或许这方面的经验不足,而且,江景程什么时候力不从心过? 所以,起不来,根本不可能! 被拒绝,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可怜了吧? 还有啊,他没兴趣了,她今天晚上去哪? 江景程,还真是任性的要命啊! “我今天晚上在这里睡了,晚上婉婉醒了,我去给她盖被子。”周姿说着,就在床上睡过去了,睡眠好的很。 半夜婉婉果然醒了好几次,周姿蹑手蹑脚地起来给婉婉盖被子。 第二天,周姿走得不早,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她也无所谓了,怎么样? 婉婉还留在江景程家,周姿去上班了。 周姿不想等,婉婉的病,她一天也等不了。 周姿今天想了一天,也想不出来昨天江景程为何突然没了兴趣。 根据以往,他没有兴趣的时候少,几乎没有。 看到周姿闷闷不乐在思考的样子,旁边的小姑娘叫做曲然的,问她怎么了? “你说如果有人对你没有兴趣怎么办?”周姿说到。 “竟然还有人对周主播没兴趣?”小姑娘挑着眉眼问到,“那得是多没眼光。” “他眼光向来次得很。他就是对我没兴趣啊,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周姿又问。 “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不过但凡男人。”小姑娘说到。 周姿觉得,说得很对。 以前她勾引江景程的时候,是处心积虑的,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可是现在既然江景程都已经知道婉婉是他的女儿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配合? 没办法,他不配合就只能周姿配合他了。 要不是为了婉婉,她会配合他? 下班后,特别不好意思,不是没想过网购,网购不写她的名字,还有私密性,不过网购最少也得几天,她等不及。 笑眯眯地盯着周姿,“是周主播?” 周姿特别尴尬地笑笑,还是被人认出来了,特别不好意思。 “嗨,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每个女人都需要,更何况,你这么年轻漂亮,穿上多漂亮,那男人看了,啊,不得——”大姐抛了一下媚眼。 周姿更尴尬了。 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我这几天了,没时间了,今天我去你家,现在就去。 江景程回:家里阿姨在,我一会儿下班。 阿姨是江景程才请的,为了照顾婉婉,以前家里只有钟点工。 周姿去的时候,婉婉还没放学,都是纱料的,又聊胜于无,应该会很快就干。 她怕阿姨看见,晾在了江景程的房间里。 大概一个小时,就干了,楼下就传来了江景程的声音,好像是跟婉婉一起。 因为这次穿着的害羞,所以,周姿下楼的时候,对着江景程说了句,“回来了?” 江景程打量了她一眼,“嗯。” 今天晚上的安排和昨晚差不多,她哄婉婉上床以后,就去了江景程的房间。 慢慢地脱着自己的衣服,顺口叫了一句,“老公。” 江景程还是照例靠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她。 “孺子可教!”江景程沙哑着声音说了这句话。 周姿特别着急,本来的好脾气也要消失殆尽。 周姿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汗,眼皮睁不开,看看表,才知道已经十二点多了。 江景程尤甚。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 却看到婉婉站在她和江景程的房间里。 江景程好像已经醒了,靠在床头。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在婉婉的概念里,妈妈身边从来没有男人,也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是在一起睡觉。 周姿也醒来了,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婉婉,妈妈——” “爸爸妈妈就是睡在一起的,知道了,婉婉?”江景程问到。 片刻,婉婉才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接着,问到,“这是什么?爸爸和妈妈晚上做游戏了么?” “是。”江景程笑着回答。 不过看起来,江景程做得不错。 周姿起来以后就上班了。 今天没什么任务,她在随便看嘉宾的资料,却总是走神。 左丹从她的身边走过,问到,“哟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啊!”周姿随便说。 左丹进来的时候,便从大厅的反光镜里,看到江景程也进了电视台的大门,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来找台长的。 左丹现在不轻易跟江景程联络了,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当枪使。 江景程要去台长的办公室,必须要走周姿所在的开间,走过周姿的办公桌。 所以,左丹故意开玩笑开得很大声,“看我们周主播这个样子!找到正确的男人了!想必那个男人,肯定是曾晋了,你们俩的感情,可是与日俱进啊!”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女人居多,而且,女人间现在开这种玩笑,早就不过分了,反而很荣耀,没有人当成耻辱,反而觉得挺逗的。 而且,大家都认为左丹和周姿关系好,开这种玩笑无伤大雅的。 左丹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景程正好会从她的身后经过。 她就是说给江景程听的。 第40章 没够了 本来左丹在周姿的桌子旁边,遮挡了周姿的视线,周姿没有看见江景程过来的。 不过,当江景程走过的时候。 周姿看到了! 左丹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江景程从台长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周姿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看。 估计差不多江景程上车了,周姿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感觉今天要来事儿,我晚上去找你。 那头回:没够了? 周姿发:我是这个意思吗?我为了什么你不懂?例假一来就得耽误一周。我不是不知道现在怀上的可能性很低,但我也把握不了你,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头回:老时间。 晚上,周姿去了江景程的家,买好了卫生巾,以防万一。 之所以老来江景程家,也是因为婉婉在这里。 自从婉婉出生,周姿从未和婉婉分开过,现在她在自己的爸爸这里,周姿没办法。 周姿现在的确有点儿有病乱投医的感觉。 婉婉睡下以后,周姿去洗澡了,刚刚出来,就被江景程抵在了浴室门口的墙上,抱着她就亲起来。 他双手架起周姿的双腿,扯掉了她的浴巾,看着周姿的眼睛。 周姿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江景程凑在周姿耳边说话,“是我么?” 热热的口气让周姿觉得心发颤。 “左丹说你被男人滋润的,我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我?”江景程咬着周姿的耳垂到。 “江景程,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想我和你发生关系的同时,还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吧?将来孩子的爹也不知道是谁?这种荒唐事,我怎么会办?”周姿有些恼怒。 “最好!”江景程说到。 周姿一直在想,今天左丹说的话,左一个曾晋右一个曾晋,这不是诚心让江景程不痛快吗?左丹惦记江景程,周姿是知道的,可能她就是故意挑拨矛盾。 江景程刚刚说完,就进去了,周姿的脸扭曲了一下,她咬着江景程的肩膀。 完事后,周姿喘着粗气歇了一会了。 江景程抱着她,去卫生间给她洗干净。 上床以后,半夜,周姿感觉身下一阵热流涌动,她被惊醒了,赶紧拿了卫生巾,去洗手间里换。 整个过程,时间很短。 上床以后,周姿一直背对着江景程,睡不踏实。 片刻之后,就觉得江景程的手抚摸着她的小腹,轻柔地揉了起来。 这种直接的触感,他掌心的温度,贴在她冰凉的小腹上,让周姿觉得特别—— 特别温暖,特别踏实。 仿佛是暖宝宝一样。 不过,人的体温怎么是暖宝宝能比的? 暖宝宝即使再暖,也是冰凉的。 不像他的指尖,会动,会撩拨她。 周姿的脑子仿佛过电一般。 因为,她活了二十五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揉小肚子。 周姿在黑夜里,一直睁着眼,在胡思乱想,怎么都睡不着了。 婚姻期间,她只有一次,是在学校里,周日她回学校的时候才看到,周五回去的时候就没有了。 她没跟他说过,他也没问。 所以,这是第一次—— 因为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所以,周姿没想过一个问题——这两次,又白做了! 第二天,周姿起来的时候比较晚了。 江景程不在床上,他已经起来在洗手间里刮胡子了,从镜子里看到周姿,问了句,“起来了?” 周姿“嗯”了一下,可是片刻之后,脸就红了。 江景程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周姿,问,“这次脸是真红了!” “你房间里太热!”周姿说。 江景程心知肚明,什么都没说,就去楼下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周姿也一直不敢抬头看江景程,江景程一直在给婉婉夹吃的。 吃完饭,周姿就走了,反正孩子也不用她送。 到了电视台以后,曾晋问,这几天怎么样? 周姿知道他要问什么,问这几天和江景程总共上过几次床。 曾晋知道,这话他不该问,但是当时都和周姿说好了,上一次床,都要告诉他。 曾晋其实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会不断地想象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一想到就想揍人。 周姿说,她来例假了,就做了一次,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法做了。 曾晋才长吁了一口气。 曾晋觉得现在他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恋爱状态,别人都是正常地和女朋友在一起,可他仿佛一只待宰的、每天被人凌虐的羔羊一样,只要一天不受虐,他就千恩万谢。 可是不受虐的时候,他又在想,下一次受虐是什么时候? 受虐赶紧来吧,受虐了以后,他就能安心了。 他每天如此,无法自拔。 听到周姿说最近来例假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看起来,最近他能够休息几天了,不用每天都担心了。 台长叫周姿,让她去送点儿东西。 好像是发票,是上次三亿块钱的发票——江景程的,还有好多的礼品。 三亿块钱的礼品,估计价值上百万一点都不多。 台长说了,礼品太多,让周姿打个车去。 然后,司机上来给周姿搬东西,十台ipad了,十台iair,还有些苹果平板电脑。 周姿不明白,不就是送个东西吗,干嘛要让她? 然后,台长拿出了几张票据,还有合同给了周姿,说这些是给江景程的,让拿给江景程。 周姿看了几眼,这些票和大街上发放的传单不同,含金量都相当高的,有的是房子打八折的合同,还有一些大商场的上万元的购物券,还有一张,让周姿眼睛发亮,是童心俱乐部的会员卡。 曾晋可是曾经说过,这种会员卡要一百多万的。 可能台长在台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多东西,才能值得上三个亿的打赏,反正台长烧了这柱香,就不管谁受用了。 周姿不用干体力活,因为台里的司机会把东西替周姿搬下去,还有台里几个别的小伙子,周姿就是清点一下数目,主导这件事而已。 周姿要下去的时候,就还剩下一台电脑没搬。 周姿说反正电脑也不沉,她搬着就行了。 她的胳膊上还拿着自己的包,为了不让包从胳膊上掉下来,所以,她抱电脑的时候,抬高了自己的胳膊,电脑虽然不沉,但东西大,所以几乎挡住了她的大部分脸。 周姿走到大厅里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正从外面走进来。 周姿只是瞟了一眼,就走了。 官员旁边还有一个人,应该是跟班,好像多看了周姿一眼。 等到周姿出去,跟班在官员的耳边说到,“冯市长,丰城电视台这次的第二名比第一名要漂亮很多!” 冯市长面色不改,“我只要第一名!” 这次去给江景程送东西的,除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周姿,还有另外一个小伙子,两个人在聊,台长这次也太大方了。 “主要是江总有钱呗!这些钱,我估计得从公元前开始赚,到现在也不一定能赚到!”小伙子看到那么多东西,说到。 “做项目不一样的,热钱追逐的方向,就是商人逐利的目标!”周姿说到。 “我可不懂这些!就知道江景程有钱。是真的有钱。”小伙子拍了拍后面的电脑。 周姿只是笑了一下。 在路上,周姿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在么? 不过,周姿猜,台长已经跟江景程打好招呼了,毕竟那么多东西。 江景程回:怎么不叫江总了? 周姿:江总,在么? 江景程:在办公室。 周姿:台长让我给您送东西,作为三亿的赠品。 江景程没回,所以,周姿猜,这件事情,江景程肯定知道了。 到了江景程的公司,司机把东西都搬上去了,周姿留在江景程的办公室,准备和他交接,这些东西,都有清单的。 江景程并不在意,也对,赠品么。在意不在意都无所谓。 不过他不在意,不代表周姿不放在心上,清点完东西,江景程打电话找来了人事的一个人,让他看着把这些东西发给公司的人。 又看了看那些房产打折的合同和相关的票据,也送人了。 他房子多的很,不需要这种折扣,再说,江氏集团本来也有地产行业,他的房子——不花钱,不需要这种八折优惠,给了员工,员工就能少花好几十万,天大的福利了。 人事部的经理会按照绩效合理安排。 周姿坐在沙发上,挺着急,心想着:童心俱乐部的会员卡,你不用,送给我多好? 江景程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到周姿皱着眉头,问到,“周小姐有什么未尽事宜?” “那个童心俱乐部的卡,能不能给我?”周姿问到。 “不能!”江景程回答地斩钉截铁。 “为什么?” “我留给我女儿了!” 周姿差点儿忘了,他们俩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可能两个人老不在一起住的原因,所以有一瞬间,周姿没有意识到,婉婉是她和江景程共同的骨血。 “你什么时候留下的?”周姿问。 “刚才!” 江景程说完,又把电话打给了人事部经理。 周姿不知道要干什么,刚才那个人事部经理进来过,周姿觉得他长得人高马大的,看起来特别凶悍,反正看见他就觉得浑身发抖,如果再有络腮胡子,估计可以去当土匪了,打家劫舍完全不在话下的那种。 他竟然又进来了—— “你拿着我的身份证,今天去一下童心俱乐部,给我办张卡。”江景程要拿自己的身份证。 周姿上次就觉得这个童心俱乐部挺好玩的,要是婉婉经常在这里玩就好。 想不到,竟然梦想成真了。 毕竟老用曾晋的卡,心里特别不踏实。 总想着要还给他。 江景程圆了她这个梦想了。 所以,周姿心里也不明白:究竟是江景程更近呢?还是曾晋。 应该是江景程吧,毕竟都有孩子了。 可这个童心俱乐部会员准入制,必须有相关的身份证明才行,还要有收入证明。 周姿这样的身份,收入都达不到,也没法办。 台长给江景程的这张入会邀请,是童心俱乐部直接发出来的邀请函,收入证明啥的根本不需要。 看看,人和人就是有区别的。 不让你进的时候,你怎么都进不了,让你进的时候,所有的条件都是虚设。 当然,江景程的条件在那里。 “江总,”人事经理拿过江景程的身份证,“这个是家庭卡,不光是一方父母,还有——” 人事经理特别干练,不干练了也干不了人事。 江景程看了周姿一眼,对人事经理说到,“你先回去。” 人高马大的人事部经理走了。 “你怎么着啊?去不去?”江景程问周姿。 “去是可以去,但能不能别让他陪我去?”周姿心惊胆战地说到,竟然江景程派他去,周姿肯定得自己出马了,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要和人事经理一起去。 江景程看了一眼门外,“他怎么你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挺吓人的,我看了他害怕。”周姿说道。 这个理由,让江景程没想到,赵鸿儒长得是粗犷了点儿,但专业极好,好多猎头都来挖,他对江景程非常忠心,所以,江景程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嫌弃他的长相。 “周小姐还真是以貌取人得厉害。既然以貌取人,怎么没看上我?”江景程低声咳嗽了一声。 周姿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 非要把自恋进行到底吗? 周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能不能换个人陪我去?” “换了!”江景程回答。 “谁啊?” “我!” 周姿没想过他换人换的这么快,只能点了点头。 毕竟,周姿对童心俱乐部简直是垂涎三尺的,特别适合带小朋友去。 就是上次经过崔沁的事情,周姿好久没去了。 今天下午周姿没事了,和江景程一起去办理了童心俱乐部的卡。 毕竟是童心俱乐部的邀请函嘛,自然和普通人不同,办卡的小姐特别和蔼可亲。 办完以后,周姿问,“谁拿着?” “我!”说完,江景程就把卡收起来了。 周姿咬了咬牙,心想,卡都是他拿着,这是不打算把婉婉给她了。 不过,这几天,周姿反而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以前的时候,婉婉的事情都压在周姿一个人的肩膀上,让她喘不上来,压力极大,所以,整个人没有以前开朗了,再加上电视台的工作压力大,不进则退,所以,周姿这几年变了很多。 可是自从婉婉跟了江景程,江景程好像不费什么力气,给婉婉买了很贵很贵的药,而且,给她买了很多的营养品。 貌似江景程还经常和简远东见面,讨论婉婉的病情。 面对病情,江景程比起周姿,要理智得多。 周姿的抓耳挠腮,捶足顿胸,在江景程这里,不过云淡风轻。 虽然周姿是主播,收入高,但面对一瓶四万块钱的药,压力还是不小。 江景程还是有钱啊,下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办完了卡,周姿看时间还早,坐着江景程的车去接了婉婉,婉婉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来接她,特别开心。 车上,婉婉问爸爸,妈妈今天在哪住? “问问你妈。”江景程回。 江景程坐在驾驶座上。 婉婉和周姿在后面,周姿回答,“我可能把你送回你爸爸家里,我就回家去了。” 婉婉特别失望,“不是都和爸爸一起睡了吗?” 周姿拍了拍婉婉的肩膀,“你还小,长大就懂了!” 婉婉不大开心。 爸爸在虽然也很好,但如果妈妈在,更好了! 回到江景程家没多会,就有快递上门,周姿没在意,毕竟是江景程的家么,肯定是江景程的快递。 江景程打开以后,递给了周姿。 周姿看了,是现成的红糖姜茶,还有桃花胶囊,桃花面膜。 一看,周姿就知道是曾晋寄来的。 可为什么他要寄到江景程的家? 周姿对江景程说,“你今天晚上好好陪婉婉,我先走了!” 江景程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周姿回到家以后,看到曾晋在自己家里,应该是在等她。 曾晋和乔珂相处得不错,乔珂当周太太的时候,从来没有给哪个后辈主动倒过水,现在竟然在给曾晋冲茶。 看到周姿回来,乔珂就回房间了,她极有分寸。 周姿的包里拿着曾晋送给她的东西。 “你怎么寄到江景程家里去了呢?我这几天身上有事儿,不可能在他家里住的。”周姿说到。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所以来了你家里,刚开始想的是,我去他家里不方便,后来想起来这档子事儿,觉得你今天可能会回来,毕竟你去他家里是去做任务的么。不方便,就做不了,肯定得回来,是不是?”曾晋询问周姿。 周姿看着茶几上的桃花面膜。 做任务,这词儿用的—— 良久,她说,“曾晋,我们分手吧!我整天这样觉得自己像是精神分裂!” 曾晋好久没说话,好久才说,“你好好考虑考虑。给你买的这些东西是一个女下属推荐给我的,应该不错!” 说完,曾晋站起来就走了。 刚刚走出周姿的门,他就变脸了。 他怀疑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受虐狂,一天不受虐,他就难受。 而且,他掉在那个坑里,出不来了。 和周姿分不了手。 这几天,周姿一直安心地上班,乔珂问过婉婉的情况。 周姿说,江景程以迅雷不及的手段,把婉婉接到他那边去了。 乔珂就冷哼,“婉婉都四岁了,怎么他现在才出现?他的手段这么快,应该早就知道你有个女儿才对!现在出现,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周姿觉得妈说的有理,乔珂对江家的人非常愤恨,恨他们当年让周家破产,恨江景程的无情,现在又来撩拨周姿,抢女儿。 可能因为之前有过一个月的婚姻,有过未动的情愫,周姿对江景程——不恨了。 不过周姿觉得,婉婉始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应该会对自己的女儿好的。 她每天晚上都和婉婉视频,有一次和婉婉视频的时候,正好看到江景程裹着浴巾出来。 周姿看了,脸红心跳,说明天再视频。 第二天再视频的时候,特意换了个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她自己想了想,江景程好像每回洗澡都差不多在九点左右,所以她九点半视频。 这个时间点,婉婉还没睡。 可这次视频里,江景程还是在洗澡。 真是要命了,他是故意的吧? 周姿的例假彻底干净,是在一周以后。 刚刚干净,她就迫不及待地给江景程发微信:晚上我去找你。 颇有约炮的感觉。 江景程回:好。 第41章 早婚早育 显得周姿特别上赶着。 周姿到达江景程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不巧,那个让周姿害怕的赵鸿儒也来了。 江景程好像早就回家了,有孩子了,他的时间也调整了一些,很多宏观指挥的工作,都拿到家里来做了。 所以,赵鸿儒回来也不奇怪。 婉婉已经放学了,在楼上跟着肖全南学钢琴。 周姿看见赵鸿儒,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想着:江景程肯定是故意的。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好像在讨论人事任免的事情。 赵鸿儒刚才看到周姿来,点了一下头。 周姿没事,坐在旁边,削起水果来,切好了,给赵鸿儒和江景程端过去。 江景程抬头看了周姿一下。 干完了工作,赵鸿儒走了。 周姿把他送到别墅门口,还嘀咕了一句:“终于走了。” “你这么怕他么?”江景程问。 “嗯。” “当年你可没这么怕过我。”江景程说。 周姿说了一句,“妇女能顶半边天,夫为妻纲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凭什么怕你?” 江景程点点头,“说得好像也对。妻子可以不听丈夫的。” 周姿感觉,她又掉进江景程的坑里去了。 然后,金部长就来了。 那时候婉婉学完了钢琴,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她爸爸在揽着她,两个人在看画报。 周姿刚刚要从楼梯上下来,每天等着睡觉也挺煎熬的。 金部长说,“本来今天来和江总讨论一下电视台广告投放的事情,想不到打扰了一家三口的清静了。这就是您女儿?” “对。漂亮吗?”江景程问到。 “自然漂亮!您和江太太——您和周小姐的女儿,自然是很漂亮的,而且,腿也长。不过说起来,江总,您今年才三十吧,说起来,您有孩子挺早的,早婚早育。”说着,金部长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你这个孩子是多大有的?” 江景程一歪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周姿,“我多大有的?” 周姿回,“我哪知道啊?你不会算吗?” 江景程轻笑,转头说,“婉婉的生日是六月十八,我头一年九月结的婚。我二十六有了孩子?” 他歪过头来,看向周姿的方向,要征询周姿的答案。 说起来不过是昨天。 可是已经过去了五年。 周姿很不想提的过去,江景程一再提及,把她拉入往日的岁月。 好像她和江景程这五年的时光,从来没有分开,从来恩恩爱爱。 可明明不是啊! 金部长和江景程讨论到晚上八点,然后,金部长才走。 金部长走了以后,周姿哄婉婉睡觉。 今天晚上婉婉需要早睡觉,因为周姿和她爸还有事要做。 周姿回到江景程的房间,他和往常一样,还是在床头躺着。 周姿趴在了他胸前,软软地说到,“以后咱们多做两次吧?” “欲求不满?”江景程问。 “不是啊。为什么,你懂的。”周姿说。 江景程什么都没说,就把周姿压在了身下。 周姿大概有一周没有经过这番了吧,有些承受不住,一个小时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周姿上班了。 今天精神不错。 台长说要开一个会,好像是和广告投放有关。 “广告投放不是应该找广告部的人么?”周姿嘀咕。 “周姿,你不是除了主持人还当制片人吗?你们台里的节目你最清楚,什么时间插播广告,插播多少秒,你说了不算?”台长呵斥周姿。 台长对周姿,除了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有类似师生,父女的关系。 周姿不知道,这种关系是如何来的,但是一看见台长就觉得亲切,即使是训斥也觉得亲切。 台长对左丹没有这种感情,周姿感觉台长对左丹还有敬而远之的情绪。 大概不是一路人。 周姿对这种和业务无关的会议,兴趣不大,不过还是拿着笔记本去了会议室。 等了一会儿,与会人员都到齐了。 江景程竟然又来了,还有金部长—— 周姿正在笔记本电脑上看自己主持的节目,戴着耳机。 茫然地抬头看。 怎么台里的会议他又来了? 台长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给大家介绍一下——” 列席了很多的商界的大佬,很多周姿都认识,周姿一一对着他们点头。 左丹也来了,毕竟是前二的节目主持人,她和周姿一样,什么时间插播广告,要问过左丹的意见。 周姿的座位在一个角落里,江景程靠近台长的位置,两个人基本上是会议桌上最远的那条对角线。 周姿假装在开会,其实在看自己的节目,耳朵里听到台长说《商界》的时候,会抬起头来看一眼,一心二用,其实不大认真。 台长说了一条黄金栏目的广告插播,是某个航空公司的商务舱,问周姿行不行。 周姿一只耳朵戴着耳机,一只耳朵在听。 可恰好,这个档口,她听到有一节录播的不太好,想着自己以后要改改这个毛病,应该引起观众的兴趣,聚精会神地看得有些困了,抬起手来打了个哈欠。 很轻的一个哈欠,可能昨天晚上睡多了,睡的越多就越困。 台长皱了皱眉头,“周姿!” 很发怒的声音。 周姿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台长的眼睛。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周姿看去。 周姿特别尴尬。 “昨天晚上那么早就上床了,怎么还困?”这句话从江景程的方向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江景程看去。 周姿先是脑袋空空,特别诧异,这是多么正式的场合? 非要抖露出他和她的床上事? 而且,左丹还在。 江景程此话一出,左丹错愕,惊讶而且受了很大伤害的目光看着江景程,一时之间回不过劲儿来。 周姿在低着头,攥着拳头,他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一直在和周姿心照不宣地隐瞒吗? 现在不但不隐瞒了,还大张旗鼓地让丰城所有的人都知道? 所有的人,错愕的目光。 “怎么了?台长不是让你发言吗?还不说话?”江景程用特别宠溺的态度说到。 之前,大家可都是在猜,江景程到底会和谁好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和左丹不清楚,这下好了,都清楚了! 原来真正的人是周姿! 周姿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台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广告的投放上了,江景程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散会以后,周姿回到自己的直播间。 左丹没有过来,但是周姿能够感受到她冰冷的目光。 然后,周姿看到江景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周姿一眼,周姿假装没看到。 左丹回到办公室以后,接了一个电话,说让她出去一趟。 左丹没好气地说到,“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出去?” 那个人声音很沉着,很淡定,声音冰冷没有温度,“左小姐不愧是花魁,能力大,脾气也大!路边有一辆帕萨特,车牌尾号是8201,我和我的主人在车里等着左小姐。” 左丹有些气笑了,“帕萨特?一辆帕萨特也这么大的排场?当我是谁啊?” 说完,左丹就挂了电话。 不多时,她的手机又响起来了,是台长打来的,说外面有个人等她,可能是业务上的事情,让她出去。 虽然帕萨特不足以引起重视,但终究是台长授意的,所以,左丹只能出去了。 走到了电视台门口,就看到街对面有一辆帕萨特停在那里。 左丹走过去以后,司机就下车开了后面的车门。 左丹进去以后,看到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极有气度,长得也帅。 不过,左丹对这样的人没兴趣。 “找我有事啊?”左丹漫不经心的傲慢口气。 “小石,你先下去,我和左主播有话要说。”后排的人发话了。 “好的,冯市长!”司机小石说到。 “市—市长——”左丹惊呆了,支支吾吾地说到。 冯市长笑笑,“我刚调来,还没有宣布,今天晚上我在外地有一个酒局,左小姐要不要去?” 左丹想了很久很久。 早就听说丰城要新调来一位新市长,主抓丰城的经济和商业,应该和江景程等商界的大腕认识。 这是周姿第一次接触这么高的官。 她不是周姿,虽然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周姿的出身如何,但她觉得周姿向来有着宠辱不惊的本事,无论是谁,都能够不卑不亢。 左丹心里开始跳动,可又怕得罪了这位顶头上司,所以她说道,“好-好啊,我去哪找您?” “我会派人来接左小姐。” “好—好啊。”左丹的大脑已经不运转了。 冯市长的手在左丹的后背上拍了拍,“乖乖的!” 让左丹一阵脊背发凉。 看起来,这个冯市长是看上她了,如果她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肯定逃不过市长的眼。 她不知道市长是怎么看上她的? 难道因为她在主持节目的时候搔首弄姿?位高权重的老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左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要往电视台走的时候,看见曾晋远远地从那边过来了。 左丹看到曾晋,气就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追周姿的都是些正经人,追自己的就是这种? 见不得人的爱情? 即使是市长也不行。 看市长的年龄,应该结婚了吧? 想让左丹做他的情人,做他的二奶? 看到曾晋往电视台走,她说,“你们家周姿都和别人睡了,你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干什么?” 曾晋当即脸就黑了。 “你怎么知道?”曾晋哑着喉咙问。 左丹讥笑,“不光我知道啊,现在全丰城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左丹走了以后,曾晋的脚步在那里停留了好久,最终,他又回去了。 很多事,当着周姿的面,确实说不出口。 左丹上了自己的车以后,从后视镜里看到曾晋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最近的格局,让左丹很生气,周姿和江景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而她也被冯世纶纳入了眼里,这种关系,她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不过曾晋走了,她又有点儿丧气,让曾晋搅进来,这事儿就好玩了。 …… 周姿例假结束以后,恨不得天天赖在江景程的床上。 今天晚上又去了。 一番云雨之中,周姿疲惫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翻过了身子,趴在床上,头发撩在一侧。 还没怀上孩子,她着急。 “累了?”江景程问。 “嗯。” “天天这样不利于精子的活跃。”江景程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一个孩子就好。”周姿的双手叠起来压在前额下,“我最近天天来,你不烦吧?” “不烦!” “那我以后还天天来!我妈也知道我最近天天都来这里,不过她比我还疼婉婉,没办法。你也不捐精!”周姿说。 “上瘾?”江景程问。 周姿的脸埋在掌心里,竟然微微泛红。 她每次来都是想着要怀上一个孩子,深层次的意识,她并没有想过。 江景程如此一说,周姿仿佛被人揭穿了心事一般。 “没有。” 江景程靠在旁边的床头,歪头看了周姿一眼。 白皙瘦弱的肩膀,乌黑的长发拢在一边。 江景程上了周姿的身,手从她的腹部拖住了她的臀部。 这个动作,周姿倒是从未体验,心想着,多几个姿势,能够怀孕也好。 周姿是真的累了。 完事以后,她去洗手间洗脸,卸妆。 这次刚来,两个人就上床了,还没来得及洗脸卸妆。 周姿正在对着镜子摘自己的珍珠耳环。 从镜子里看到江景程裹着一条浴巾,要去洗澡。 江景程家的卫生间很大很大,周姿也在洗手间里,洗澡间是用透明的玻璃隔开的。 周姿的目光竟然不自觉地随着江景程的身影在动。 江景程进洗手间以前,就把浴巾脱在外面了。 他的全身一下子出现在周姿面前。 周姿吓得耳钉一下子就掉在地上了,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特别动听的声音,清脆悦耳。 很安静的洗手间里,江景程也听到了。 而这颗珍珠耳钉,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江景程的脚下。 周姿想等他去洗澡了以后再捡。 可他偏偏站在那里不动弹了。 周姿想,那就明天再捡。 想这些的功夫,江景程已经把她的珍珠耳钉捡了起来,站在周姿的背后,他的一只手环过周姿的身子,放到了台面上。 周姿一直低着头。 他从背后戳着她,周姿动都不敢动,低着头,在把自己的头发往后面撩着。 江景程说,“你老公把你的耳钉捡起来了,也不说谢谢?” “谢——谢谢。”周姿的声音哑在喉咙里。 若不是江景程和她的距离只有咫尺,根本就听不到。 江景程扳住她的肩膀,“洗澡前还想来一次。” “不要了——”周姿想说她很累了。 江景程从镜子里看到周姿红了的脸,好像特别满意。 江景程的手绕过周姿身体,用虎口的钳住周姿下颚的部分,让她抬起头来看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两个人,赤身裸体—— “这次的脸,是真红了!”江景程头微微仰着,看着镜子中的周姿。 有似笑非笑的口气说。 周姿说了一句,“你真的好无耻!” 江景程笑,“正常的生理活动,怎么叫无耻?” 他在取笑周姿。 周姿从镜子里看了看他,如果不是因为生孩子,周姿才不会接受他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蹂躏。 可每回她都想:如果这次怀上了怎么办?推他就等于推孩子,周姿从来不拒绝他每一次的要求。 完了以后,上床,周姿很累。 “你和曾晋最近怎么样?”江景程问。 “我单方面提出了分手,他还没答复我。”周姿说。 “跟我确实上瘾了。”江景程说。 “你胡说!我怕我精神分裂。只要怀孕了,我们就拜拜。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周姿说。 “真是对你老公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啊,我想你了怎么办?”江景程优哉游哉的口气,故意夸张了第一句话。 江景程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好像每一句话都不走心,都是浮躁的,都是场面上的话,是泡妞专用。 “你想我是假,想女人是真。我怀孕了,我就不管了。你随便。现在,我嫌脏。”周姿说到。 “江太太心好大,听起来好像我有很多女人一样,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接着,他拿起周姿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 周姿触到他小麦色皮肤的温度,特别热,和周姿这种小女人冰凉的体温不同。 热得很耀眼,周姿目光本来盯着他的,现在也不敢看了。 要抽回自己的手。 江景程好像很喜欢周姿这种挣脱却挣脱不掉的小女人样子。 他唇角微微勾起,荡出好看的弧度。 不过周姿没看到。 片刻之后,江景程开始哈哈大笑。 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做完了,江景程放了周姿,他本来侧着身子揽着周姿的,把自己放平自己,说到,“睡觉。” 第二天,周姿起床以后,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周姿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腰酸背疼,她双手扶着腰,要活动自己的腰。 江景程从楼上下来,看到周姿的动作,周姿也看到了他,她白了江景程一眼,目光瞥向一边。 婉婉,阿姨已经送去学校了。 剩下了周姿和江景程一起吃饭。 距离上次一起吃早饭,已经过去了五年。 第42章 江总,脸可是好东西 左丹参加了冯市长所说的那个酒会,是在省里的,不是官场上的人,都是商场上的人。 左丹猜想的是,如果都是官场上的人,冯市长不会带她。 这么看起来,冯市长是真的一表人才,虽然四十多岁,但是正当年,身材也好。 比起江景程,还是差了好远好远。 左丹不服气。 刚开始江景程的架势,可就是冲着她左丹来的,谁知道最后竟然当了周姿的掩护。 她觉得江景程真的是相当聪明的,刚刚来丰城,摸不着周姿的意思,所以就拿左丹当挡箭牌。 可他也的确没有哪句话和左丹说过,“做我女朋友”,甚至和她,甚至,有些冷冷的。 是左丹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电视台的一枝花,稍微一个男人就是看上她了。 可她忘记了,江景程不是稍微的男人,那是整个江城,甚至整个北方的钻石王老五。 左丹越想越气,端着酒杯站在那里愣神。 冯世纶过来了,问到,“在想什么?” “哦,没想什么,在想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等着冯市长给我介绍呢。”左丹娇柔地说到。 冯市长哈哈大笑起来,他从后面抚摸着左丹的背。 “过来我给你介绍!”带着左丹走入了一群人当中,一一介绍。 被介绍的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左丹和冯市长什么关系。 左丹天生有魅惑男人的功能,碰到不同的男人,自然会调到这个男人喜欢的频道。 她看得出来。 她表现的很好。 宴会结束以后,她坐冯市长的车回来。 一上车,她就上了副驾驶,冯市长在后面坐着。 “冯市长,您很累吗?”左丹从后视镜里看着市长。 “没有,还有,以后叫我大哥,或者叔叔!”冯市长说到。 “您这个年纪,可还没到别人叫您叔叔的年纪。”左丹说到,心里想的是,比她大了快二十岁了,叫叔叔没什么过分。 “我喜欢你叫我叔叔。”冯世纶说到。 左丹就咯咯地笑,“冯叔叔好,侄女有礼了。” 冯世纶说了一句,“乖!” 司机小石是冯世纶的心腹,人精明通透,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左丹家到了的时候,冯世纶要送她,左丹说,“不劳烦冯叔叔的大驾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冯世纶就喜欢这种小女孩的单纯和没有心机,不是欲擒故纵,好像是真的不懂。 他笑了笑,开车走了。 隔天,电视台又有活动。 反正是在很大的演播厅里的活动,特别正式的一个演出活动,所有的节目都是那种特别高大上的红色节目。 这次的女主持人由左丹和周姿共同主持,毕竟是电视台的两朵花吗。 左丹是主持娱乐节目的,主持这样的节目本来无可厚非。 但是,台长怕她的主持太过轻佻,压不住场子,所以由向来都波澜不惊的周姿和她一起主持。 周姿也早就听说,丰城要来一位新市长。 她在后台的时候,躲在幕布后面往下面看。 咦,冯市长在和江景程说话。 江景程手插在兜里,在笑,冯市长也在笑。 曾晋也在一边陪着。 周姿心想:市长刚来,怎么看起来和江景程这么熟悉呢? 不过,江景程的交际范围,从省长到市长,到什么领导人,几乎都见过,他才是真正的见惯大场面。 开始主持了。 总共有四个支持人,两男两女。 这是冯世纶第一次见到周姿。 上次他的司机小石就提醒他,说第二名的女主持人比第一名的好看。 他没放在心上,认为就算冲着名气,也要摘那朵最耀眼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有点儿错了。 周姿比左丹强了不止一百倍。 不是那种女强人的强,而是往哪里一站,给人的吸引力,笑起来婉转的样子。 他平时工作太忙,没有经常看电视,对节目和节目支持人都不熟悉。 节目完了以后,他让司机去后台去和左丹说了一声,就走了。 车上,冯世纶一直朝着窗外看。 司机觉得冯市长今天不正常,往常,总爱聊聊家常的。 “这个周姿——”半晌后,冯世纶开口。 “《商界》的周主播?”司机问到。 “应该是。就是今天晚上和左丹一起主持的那个。” 小石司机便知道市长又动心了,“周主播是江景程江总的人,前几天江总刚在一个会议上透露,应该不是虚的,而且,听说,这个周主播好像还是江总的前妻,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大家都这样传。” “江景程的人?”冯市长说到。 “嗯。” 江景程是不能随便动的,他的关系根基相当厚,冯世纶一个小小的市长根本都动不了,为了一个女人,更不值得。 于是,心里燃起来的那份对周姿的心思也灭了。 节目完了以后,周姿卸了妆,就去了江景程的家。 上床的时候,周姿问,“你和冯市长很熟吗?” “你不懂吗?”江景程说到。 “不过,我之前听说这个冯市长以前的时候,作风一般,将来万一有事,你也得小心。”周姿说到。 “怎么,替你老公担心了?”江景程问到。 周姿,“你早就不是我老公了。这是你说的。另外,我担心的不是你,是孩子的爸爸!” “我不仅仅是婉婉的爸爸,将来的孩子,我也是他的爸爸。”说完。 周姿不管那么多。 很快就是十月中旬,丰城的秋天姗姗来迟。 乔正业找到周姿,是在有一天周姿下班以后。 乔正业说要找周姿谈谈。 “去哪?”周姿对乔正业没好气。 按照金部长曾经说过的,如果无爱无恨,那是最悲凉的结局,那么周姿对乔正业,是有点儿感情的。 毕竟是最刻骨铭心的初恋。 “去丰城大学吧。”乔正业说到。 两个人没开车,坐公交车去的,是乔正业的意思。 下班的人很多,周姿只能站着,除了在美国的那几年,她几乎没坐过公交车,所以,挺不适应的。 乔正业给她找了个座,让她坐下,他站在周姿身边。 到了丰城大学,两个人去了操场。 周姿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说今天晚上不去了,有事。 江景程回:和旧情人聊天? 周姿问:你怎么知道? 江景程:随便猜。 周姿放回了手机,没再说话。 乔正业说,他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干嘛和我说?你俩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周姿说。 对当年的情况,她还是不清楚,乔正业每回都云里雾里装深沉。 “当年,崔沁跟我说,有人要陷害你们家,让你们家破产,她知道我和你谈恋爱,说如果我去美国,她会救你们家,我去美国的钱,她出。不过,我从此就是她的人了!”乔正业手抄着兜,坐在篮球架下面说到。 周姿皱眉,她明白乔正业说的就是周家破产的事情。 不就是江景程啊,还能有谁? 江景程最后接手了周家所有的产业,一下子风头无两,他本来风头也旺。 “你结婚以前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让我感激你吗?即使感激,隔了这么多年,也早就没有了! 我怨你!”周姿说完,就转身了。 乔正业在后面说,“周姿,我爱你!” 周姿身子定了一下。 爱情,值几个钱? 估计乔正业是想让她对他有点儿念想,要不然就是这么多年,憋在心里没有人说,难受。 周姿走了,回到家以后,总是睡不着,老是想起乔正业的话。 若是五年前告诉她这些,她可能会反应强烈,可是现在告诉,她就觉得隔了这么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有什么用? 可她还是睡不着,半夜起来去了好几次卫生间。 到了半夜两点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难道真如江景程所说,她上瘾了吗? 真是好丢人。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挺困。 江景程一直也没发来微信,问她今天要不要去他家。 他从不主动。 “我今天去你家。”周姿说。 “我不在。”那头回。 周姿就特别着急,“你去哪了?” “回江城,处理点儿事情。” “什么时候回来?” “处理完了就回来。” 周姿就着急啊,这又得多久啊? 她又问,“婉婉呢?” “今天阿姨接了她,送到你家。过几天再给我送回来。”江景程腔调。 周姿“哦”了一声。 今天心不在焉,非常的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因为他暂时无法给周姿提供精子的供养了,还是因为江景程这个人。 不过周姿猜,应该是因为他不在了,婉婉的病可能要耽误一段时间了,所以心情不大好。 周姿去电视台以后,台长把周姿叫进了办公室,说,以后《商界》的栏目,让周姿减少工作量。 周姿自然不服气,说,“我好好的,你凭什么减少我的工作量?” 工作是周姿,这几年来,除了婉婉,就是工作。 “没办法,拿人手短!”台长双手拢在一起,说到。 “拿谁的钱?”周姿问。 “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撼动一个电视台的台长?让一档当红栏目主持人减少工作量,你想想也知道。”台长似乎要梗着脖子和周姿说话了。 看起来,让周姿减少工作量是江景程的安排。 诚如台长所说,丰城没有几个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为什么让我减少工作量?还有,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干涉我?”周姿不服了,敲着台长的桌子说。 台长的目光瞥了一眼周姿的小腹,“他说让你安胎!” 周姿一口气没有倒上来,安胎? 她都没怀孕,安哪门子的胎? “周姿,江总是丰城的大红人,这事儿我说了真不算。你就去问他吧,我还巴不得有个人多干点儿活呢。这不是钱不让吗。”台长说到,“拿人手短,你懂的。” 周姿气鼓鼓的。 江景程回来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他来台里好像找台长有事。 周姿这几天一直在生气,等到江景程走过他身边,准备目不斜视地走进台长办公室的时候,周姿抬起头来对着他说了一句,“江景程,你凭什么减少我的工作量?” 江景程双手抄兜,似乎对周姿的问题有些想不到,问到,“怎么?有问题?” “你凭什么减少我的工作量?凭什么对电视台的栏目指手画脚?”周姿很气愤。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微微仰着头对着江景程说到。 “让你安胎,有什么问题么?”江景程说到。 “你——”周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饿,气愤地指着江景程,“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办公室里的人刚才都听到周姿要安胎的消息了。 马上就会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 江景程看到周姿生气,站在那里,双手抄兜问,“生气了?” 周姿一下子双臂推开他,说了句,“滚回家去!” 虽然周姿气的不得了,但是周姿旁边的曲然,却看出了打情骂俏的味道。 看到周姿扶着额头,要气死了,曲然赶紧上来打趣,“江总,脸可是个好东西!您可悠着点儿,免得回去跪搓衣板。” 曲然好像作为一个旁观者,挺了解江总的心思。 不像周姿,总是看不透。 江景程笑着看了周姿一眼,走进了台长的办公室。 他走了以后,周姿还在生气,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做事情从来都不和她商量一下的吗? 周姿的目光转向曲然:“我和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曲然做了个鬼脸,“基本上都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大富豪和当红主播的事情,不用费多大劲儿,可就进了我耳朵了。”曲然笑着说。 周姿以为自己的秘密藏得很好,不过别人都知道了? 还是江景程一来,她的过去就打来了一道口子,事情便势如破竹地泄露了? 江景程从台长办公室出来,走过周姿的身边,一直朝着周姿这边看。 走过去了,还歪着头看周姿,他好像很满意周姿这副生气的表情,脸上带着高深莫测又得意的笑。 周姿看到他,脸转过去,不看他。 不过周姿想想,他说的也对,虽然还没有怀孕,但是,怀孕这件事情,和普通人的怀孕又不同,关系到婉婉的命,所以周姿气消了以后,去跟台长商量了一下减少工作量的问题。 “对么,这样配合江总多好。”台长说到。 周姿心想,要不是为了孩子,谁听他的? 周姿已经想好了,等她怀孕,《商界》栏目她就暂时不做了,安心去养胎。 她想跟台长提议,让旁边的曲然主持节目,她当周姿的助手也有一段时间了,人也挺好的,不过,要先和她商量。 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曲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兴高采烈,“要安心去生江总的小娃娃啦?去去,安心去当你的小女人,江总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工作的。” “说什么呢?”周姿呵斥。 “现在整个丰城都知道你是江总的人了呀,您还害羞什么呀?”小女孩曲然,对着周姿笑嘻嘻地说到。 周姿愣住,可能大部分的观众都是这么以为的吧。 可分明不是啊,分明是因为他们有一个白血病的孩子,需要一个新的孩子来供养。 并没有那么浪漫,是赤裸裸的现实。 周姿忙了几天,随时关注肚子里的动静,不过,才两周,还看不出来什么。 江景程给周姿发微信是在四天以后,只有四个字:最近有空。 周姿回:晚上我去你家。 周姿的目的很明确——怀上孩子。 晚上,周姿工作有些晚了,走的时候都八点了,现在又是秋天,天黑的早。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江景程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坐着。 看到周姿进来,他眯着眼睛问了周姿一句,“想我没有?” “想了。要不然怎么你一回来我就来了。婉婉今天晚上息先在我妈那里住,谁让你不早告诉我。”周姿放下包。 “知道想我,还不错。”江景程说了一句。 周姿轻车熟路地上楼,“抓紧时间吧,都快九点了。” 江景程低了一下头,笑了一下。 周姿总感觉那笑有几分不同。 周姿洗澡的时候,江景程也进洗手间了。 周姿并不惊讶,一个月的婚姻,两个人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算是。”江景程回答。 却在这时,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有人找他,好像是赵鸿儒,他就在江景程的家门口等着。 “你等一下。我去给人送个东西。”江景程说。 “谁啊?送什么?”周姿微敛着眼睛看着站在床尾的江景程。 “怎么?吃醋?”江景程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周姿白了江景程一眼,目光朝着旁边看去。 然后,周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听到江景程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周姿目光迷糊地看着江景程。 他的样子好帅。 总觉得他不会轻易爱上谁。 他仿佛遥遥地站在高空中,俯瞰凡夫俗子,不过,谈恋爱——你不配。 如同上次那样,他在她耳边说话,便让周姿觉得心虚不已。 “嗯。”周姿哑着喉咙回答。 “你关心的,我偏不告诉。”江景程说到。 周姿气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问题。 第二天,周姿起床以后,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江景程醒了以后,看着周姿,问,“怎么了?” “乔正业要和崔沁结婚了。他那天晚上找我了。”周姿说到。 “还惦记他?”江景程在穿衣服,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 “是啊,我疑虑了几年,怀疑了自己几年,都是因为这个人。如今他要结婚了,我怎能做到平静?”周姿刚才呆呆地看了好久的窗外。 …… 左丹最近心情不好,每天都被一股怨气堵着。 今天晚上,冯世纶找她,在他的办公室。 左丹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熬不过去了。 就算是一枝花,可人家是市长。 左丹的步子走得很慢,不想去。 路上,她好像看到了周姿的妈妈,带着一个小女孩。 左丹认识周姿的妈妈,都在电视台么,在一次活动中,左丹曾经见过周姿的妈妈,当时对乔珂的气质叹为观止。 这个小女孩,左丹在媒体上曾经见到过——周姿的女儿,应该也是江景程的女儿,漂亮地让左丹嫉妒,明明都是该当阿姨的年龄了,却嫉妒一个小女孩儿。 左丹尾随着,到了周姿的楼下,看见曾晋出现了在了门口。 乔珂看见曾晋,说道,“周姿应该加班,你上去坐坐?” 曾晋知道周姿没有加班,而是去了江景程家。 “伯母,我带婉婉玩会儿,好么?”曾晋说。 “行,你们玩,我远远地看着。”乔珂问。 乔珂也是一个有心智的人,她猜测,曾晋可能会对周姿心有不满,对孩子下手。 上次崔沁把孩子带走了,周姿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这次,乔珂接受教训了,要远远地看着。 人么,很奇怪的,即使她对曾晋感觉很好,但很多事,不得不防。 曾晋知道乔珂的心思,不过没说破,毕竟是家长对孩子的心理么。 左丹就一直盯着曾晋,感觉很奇怪——究竟要和孩子说什么? 曾晋和婉婉坐在路边,两个人在聊天。 左丹一直在近处的墙角后面藏着,听着。 “婉婉最近想曾叔叔了没有?”曾晋问。 “嗯。很想了。” “你妈妈呢?”曾晋问。 “我妈妈每天晚上去我爸爸家,他们一起睡觉哦。”婉婉很天真地说。 曾晋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是为了给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好治你的病。” 曾晋在和婉婉说话,其实是在安慰他自己。 婉婉慢半拍地“哦”了一声,接着又说,“曾叔叔,你想跟妈妈睡吗?” 曾晋又朝着远处看了看,良久才说,“你妈妈不让。” 婉婉又和曾叔叔坐了一会儿,曾晋说,“你姥姥惦记你了,快起找你姥姥吧。” 婉婉看到曾叔叔落寞的表情,给他擦了擦眼睛,说到,“曾叔叔,是我说多了话,让你难过了吗?” “没有。”曾晋说到。 婉婉走了,朝着姥姥的方向去,还不断地回头看坐在那里的曾晋。 曾晋知道自己每次来都是找虐的,可他不找心里痒痒。 左丹听了,心里想的是,周姿和江景程在一起睡是为了生二胎?给婉婉治病? 看到曾晋呆呆地坐在那里,左丹走了,去了市政办公室。 冯世纶在看文件,看到左丹,说了句,“小左来了?” “对!”左丹听了曾晋和婉婉的对话以后,特别不踏实,心里想着,周姿应该是对江景程没有感情了的,否则不会江景程来了丰城这么久,两个人还如同不认识一样,可见在一起全是为了生孩子救老大。 左丹对今天晚上要上冯世纶的床,特别排斥。 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她还想上江景程的床。 所以她说,“冯市长,我们电视台里的花可不止我一朵。周姿,您知道吧,出了名的貌美如花。” 冯世纶一笑,“知道,听说她是江景程的人——” “嗨,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姿原来是江景程的前妻,两个人有一个女儿,大女儿病了,需要再生一个小的,用小的骨髓来救老大,两个人其实早就没有感情了。”左丹说到。 “这样?”冯世纶微皱着眉头。 这种生个小的来救大的事情,冯世纶听过,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从未遇到过。 这种事情,竟然真有,而且就发生在倾国倾城的周姿身上? 如果她和江景程仅仅是肉体关系的话,应该是没有爱情可言的。 冯世纶存了侥幸心理,今天果然就没有上左丹。 第二天下午,给周姿打电话。 说晚上要请周姿吃饭。 市长请周姿吃饭,周姿一下就明白市长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她,正在江景程的家里。 江景程问,“怎么了?” “市长要请我吃饭?不去肯定就得罪他。” “还不死心?”江景程说了一句。 周姿不明白江景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要不然你陪我去吧?”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打量周姿,“现在想起我来了?” “不是啊,有个第三人在旁,而且咱们俩的关系,他想怎么样,也得掂量掂量。”周姿说道。 来丰城两年,面对过不少这样的登徒子,不过冯世纶,是职务最高的一个,不能随便得罪。 阿姨在家里看着婉婉,一会儿肖全南会来教婉婉学钢琴,所以江景程和周姿就走了。 在车上,周姿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心惊胆战,大概是江景程在身旁吧。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心里忐忑是肯定的。 周姿悄悄地侧头看了正在开车的江景程一眼。 “你看什么?”江景程问。 “没看什么。若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会怕的。不过,这次,你在,我就不怕了。”周姿说道,口气很柔软。 “这种事情,以前遇到很多吗?”江景程问。 “嗯,不少。不过我们台长都替我挡开了,台长人不错。”周姿说。 “那得好好感谢感谢台长。”江景程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是翘着的,又是半真半假地说到,周姿实在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想的。 怎么和这个人有了这么亲密的接触,却总也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到了冯世纶约定的酒店,在包间门口,江景程拉起了周姿的手。 周姿愣了片刻,便把手放在他手里了,江景程的手非常非常温热,攥着周姿的手,给周姿很好的触感。 周姿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初恋时期。 她曾经以为,她都有孩子了,这一辈子都不再会有恋爱的感觉了。 怎么江景程一握她的手,就有了这种该死的感觉。 江景程拉着周姿的手进去了。 冯世纶看到周姿和江景程一起来的,有些惊讶。 江景程笑笑,“周姿说市长请她,她怕不知道怎么应对,就让我来了。冯市长,久违了。” 冯世纶尴尬地笑笑,“现在丰城都在传言江景程和周小姐的事情,说两个人之前是——” 江景程笑笑,“以前是我的夫人,现在是我的枕边人。” 第43章 都记得 周姿在下面用脚勾了勾江景程的腿,认为江景程太不含蓄。 “怎么?”江景程朝着周姿身子歪过来,手搭在周姿背后的椅背上,半圈住周姿,“想喝玉米汁?” 谁想喝玉米汁? “服务员,”江景程对着旁边的服务员说,“给江太太拿一杯玉米汁过来。” 周姿本来想瞪眼,可是突然想到,在市长面前,他们本来就应该扮演这种恩爱的角色,要不然,市长不死心。 “看起来,江总和周小姐很恩爱啊?当年为什么离婚?”冯世纶笑着,笑里藏刀的模样。 “误会。”江景程说到。 总算,今天冯世纶没有更过分的行为,周姿和江景程回家了。 今天江景程拯救了自己,所以,晚上的时候,周姿挺卖力迎合江景程。 江景程咬着周姿的脖颈说了句,“果然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咬满口都是水的水蜜桃。” 要周姿要得更狠了。 这时候的周姿觉得,江景程真是一匹狼。 想必第二天又会脖颈通红。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给江景程送来了请柬,周姿还没醒。 江景程送上去的时候,周姿才睁开双眼,江景程把请柬给周姿递了过去。 “什么?”周姿迷迷糊糊地说。 翻开,才看到是崔沁和乔正业的结婚请柬。 他终于还是结婚了,在和自己坦白了以后,结婚了。 周姿的请柬落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所以,请柬上的一句话她忽略了:请江景程和周姿“伉俪”。 伉俪这个词用的—— 江景程正在打领带,问了句,“去不去?” “不想去。”说着,周姿眯着眼睛说。 她睁开眼睛,看到江景程在打领带,她百无聊赖,起身了,光着脚走到江景程面前,给他打领带。 打领带的动作,她很熟悉,五年前好像就干过一回,还是江景程授意的。 “这次怎么这么主动了?”江景程问她。 周姿抬眼看了他一下,“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江景程说。 周姿的动作慢了半拍,有一种很柔软的情绪在渗透她的心。 周姿的双手还在领带上,其实根本不动作了,但因为说话,忘了拿下来。 “你害死我爸爸的事情,我也永远都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虽然不恨了,但不代表我不记得。这是我和你永远的一条鸿沟,我妈也永远不会同意。”周姿说到。 江景程的目光又朝着旁边看了一下,微皱了一下眉头。 “要不是你让我家破产,说不定咱俩就培养出来感情了。婉婉也不会有病,说不定咱俩这时候早就儿女成群了。”周姿边打领带边说,“中间隔着世仇,咱俩怎么在一起?” 江景程侧头看了一下旁边,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是不恨了吗?” “放下是真,因为没有办法。谁会轻易不恨,再说——”周姿想说,她和江景程的妈相处不好,是特别不好,但终究没说。 “可我,恨了你三年!”江景程说。 周姿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恨我?再说了,你女人那么多,和谁都是逢场作戏。你谁都不放在心上。” 江景程一下子抱紧了周姿的腰,鼻息浓重地在她耳畔说到,“也有不是逢场作戏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周姿反驳,面红耳赤。 上班以前,他在周姿的额上亲了一下。 周姿也上班了。 有一个文件要台长签字,签完字以后,周姿准备离开,台长说了句,“江总不错,好好跟他处!” 周姿就不明白了,台长上次不还说她哪里得罪江总了吗?这次怎么又——? 而且,台长怎么关心起下属的私事来了? 这件事情,周姿百思不得其解啊。 左丹这边。 冯世纶终究因为周姿和江景程的关系,而偃旗息鼓。 毕竟女人和牵一发动全身的江景程不同,孰轻孰重,冯世纶分得清楚。 女人只是玩玩。 江景程却关系到他的前程。 权衡利弊,冯世纶最终选了左丹,毕竟是他开始就放话出来的花魁,也不错么,至少配得上他的身份。 左丹还是被冯世纶约到了包间里。 左丹特别怨恨,她现在多少有些清楚了,是江景程用三亿,把周姿从第一的座位上刷了下来,让冯世纶注意上了她。 原来一切都是错觉,她原以为江景程看上的是她。 左丹在冯世纶面前脱了衣服,冯世纶所有的风度,所有的气度都敛去,他趴在了左丹的胸前,用油腻中年男人的欲望,来征服左丹年轻的躯体。 年轻女人的肉体,对于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左丹想,我就要踏着冯世纶,一步一步地报复周姿。 最好江景程能够进了她的手。 …… 秋天的早晨,蜂鸣虫叫,周姿还在睡觉。 每回在江景程家里住,第二天起来必然觉得浑身酸痛,瘫软到要命。 周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才看到江景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 周姿转过头,不说话。 “我上班去了。你下楼吃早饭。”说完,江景程就走了。 周姿去厕所,照样去查验自己怀孕了没有。 看着试纸慢慢地变成了两条红杠杠,周姿的心跳动得特别厉害。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里,激动到想哭。 等这一刻,等了那么久了。 周姿从厕所里出来,就给乔珂打电话,说自己怀孕了。 “怀孕了?那搬回家来吧。”乔珂说到,“你不想和江景程继续有瓜葛的,不想再进入那个家的。” 周姿想了想,挺对的。 本来对江景程也没什么留恋,而且,她在江景程家也没什么东西,那就收拾一下搬回家吧。 周姿特别兴奋,仿佛找到了婉婉的良药一般,收拾了一下,把东西放到了自己的车上,准备去上班,晚上直接回自己家去。 回到家以后,乔珂说,“你回来了?婉婉呢?” 周姿把自己的包放下,说道,“妈,我怀孕了,任务完成了。” 乔珂已经知道,不过周姿再次告诉她,她还是悲喜交加,婉婉的病终于有救了。 不过,知道怀孕的第三天,周姿就开始吐,孕吐反应相当强烈。 乔珂本来想把婉婉接回来的,可看到周姿离不了人的样子,也放弃了。 周姿刚刚吐完,正拿着纸巾擦嘴,她脸色蜡黄蜡黄的,“妈,不把婉婉接回来也好,你照顾我一个人,她在那边,她爸照顾也挺好。” 乔珂同意了,是不得已的同意。 周姿这几天都没去电视台,几乎要一步一吐了,根本去不了电视台。 好在工作的事情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曲然临时替代她的位置。 这一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靠着床头,在看书。 听见敲门的声音,然后听见乔珂问“谁”的声音。 之后便没了动静。 周姿没在意,认为是送快递,或者物业送单据的,一直在百无聊赖地在看书。 过了好久,她的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周姿说了句,“进来。” 便看到江景程站在她的房间门口了。 估摸着他知道了,所以今天找来了。 “你来了?”周姿问。 江景程坐在了周姿的床旁边,周姿后退了一点儿。 “你这过河拆桥起来,还挺厉害。不需要我的时候,真是绝情地吓人。”江景程目光带笑,他向来是一双桃花眼,眼中水雾氤氲,让人看了,恨不得瘫软在他的目光里。 “对啊。我怀孕了。回家让我妈照顾我。婉婉先在你那里吧。我吐得特别厉害,可能要在家休息。”周姿说到。 仿佛江景程就是一个和她无关的人,怀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所以,追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了?”江景程问。 “嗯。本来也没打算追你,谁让你不要脸,把婉婉抢走?抢走就抢走吧,让我妈照顾我!”周姿说着,又是一阵恶心,本能地身子前倾,弯腰要吐。 江景程适时地扶住了她的双肩。 周姿一直在干呕,感觉自己的胆汁还有整个胸腔里都什么没有了,就是呕得难受,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双肩被江景程扶着,头靠在他的肩上。 “夫人这还是准备肥水不流外人田吗?”江景程笑言。 周姿的心微微悸动了一下,想起来那时候,江景程算是周姿躲避薛明美的温暖的港湾。 他的怀抱向来温暖,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气息。 周姿的眼泪哗地一下早就出来了。 许久都没有离开江景程的怀抱。 周姿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接着,她从旁边抽过纸巾,说到,“吐得太难受了。” 把眼泪擦干了。 “医院我给你找好了,私立医院,医生也找好了。医院会和简医生会配合。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叫我。”江景程说。 周姿还拿着纸巾在擦嘴,“简医生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我和他都认识一年了。” 江景程唇角一弯,笑,“我的人?我只有女人,没有男人。” “对,赫赫有名的江总,女人多得很,出个差都要带着一个。”周姿反驳。 “我带谁了?”江景程反问。 “带谁你自己知道。”周姿没好气。 江景程站了起来,抚摸了周姿的头一下,“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江景程关门的声音传来,他走了以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室寂静,安静地周姿都有些受不了。 她抱着膝盖,在想当年—— 在周姿的人生中,其实男朋友一直都是缺位的,乔正业那是少年的念想,加上后来的不明不白,现在随着乔正业和周姿说清楚了,周姿对他没有一丁点儿幻想了,和江景程的婚姻太短,虽然中间有很多现在想起来犹自温暖的事情,可因为那时候周姿家庭幸福,加上她和江景程相处的时间特别特别短,这些温暖便淹没在了时光的洪流中,加上后面两个人分手时候的翻天覆地,让周姿对江景程一丁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了,一想起他,就觉得后悔,不愿意去想。 只想和江景程离得远远的。 不愿意去想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曾经有一个婆婆,和周姿半点不对付。 …… 没过几天,乔正业就结婚了。 临结婚以前,乔正业给周姿发了条短信:周姿,过去就过去了,希望你幸福。我也要结婚了。乔正业。 这是乔正业第一次给周姿发短信,也是周姿第一次知道乔正业的电话号码。 瞧,这多荒唐。 崔沁也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姿,希望你旁若无人地活得快乐。 周姿又想哭。 毕竟这些年里,崔沁对她非常不错。 当年认识是因为两家都是世家,她一直拿崔沁当姐姐看的。 周姿最近没事,就靠在床上拢一拢过去发生的事情。 江景程的微信发来,说:崔沁要和乔正业结婚了,不送礼物? 周姿回:你管那么多呢? 江景程:毕竟是伉俪么。 周姿都能够想象得出来,江景程说这话时候是多么不正经。 不正经的行走的荷尔蒙,让女人看了心痒的江景程。 “不送。”周姿没好气地说。 “把烂摊子和小情绪扔给我?”江景程问。 “不是伉俪吗?你自己看着办。”周姿回。 于是,这件事情,江景程就看着办了。 乔正业结婚那天,收到一个很大的礼金包,是用一个盒子成的,盒子很大。 上面写了:江景程周姿送。 乔正业特意瞥了一眼这个盒子。 乔正业结婚的时候,曾晋也去了,他也在众多的礼物当中,一眼瞥见了这个盒子。 也看见了刺眼的:“江景程”和“周姿”两个字。 婚礼完毕,晚上,乔正业打开了江景程送礼金的这个盒子,他皱了一下眉头,里面除了一叠礼金之外,还有一部手机。 是一部苹果4的旧手机,好几年了,早就没电了。 好像是他当年上学时候的手机。 乔正业特别诧异,都这么多年了,这部手机竟然又找到了? 第44章 看上你了 苹果的充电器不难找,乔正业找来了,充电,打开手机。 隐约记得,这里面有很多很多周姿的照片的,因为手机丢了,所以,他才偷偷拿了周姿一张两寸的照片。 可是,这个手机里,所有周姿的照片都删除得干干净净了。 要说是系统错误或者说别人重新刷机,这不可能的,因为别人的照片都在,就是少了周姿的。 这个礼金盒是江景程送来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正业不解,改天他要问问周姿。 …… 曾晋来了周姿家里,周姿的孕吐是越来越厉害了。 “怀孕了?”曾晋问周姿。 “嗯。”周姿挺不好意思的,她早就和曾晋说过分手。 曾晋觉得怀孕了也好,怀孕了以后就不会再和江景程上床了吧。 虽然她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对曾晋来说,是一种大虐,可这种大虐一旦过了,就会平稳了。 还能虐他到哪? 以后,她和江景程都没有以后了。 周姿老躺在床上很累,要下床的时候,哇地一下子都吐了出来。 这几天,她吃不下饭,吐得也都是清水。 周姿觉得在曾晋面前吐,挺丢人的。 刚要去拿拖把拖地,就见曾晋蹲下身子来,先用纸巾把周姿吐的东西都清理了,把纸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后,他又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把地拖干净了。 整个过程,他没和周姿说一句话。 仿佛这是他该干的事情。 周姿一直呆呆地看着他,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曾晋,你不用这样的,你这样,反而让我——”周姿开口。 “说什么傻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曾晋说。 周姿一直呆呆的。 曾晋让周姿心里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而且特别暖。 曾晋又陪周姿坐了一会儿,陪她喝了点儿粥。 曾晋走了。 这几天,周姿偶尔会去电视台看看,也都是打车去,自己不开车。 江景程给她送来了很多孕期的补品。 周姿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给她送这么多东西? 他答:孩子也是我的。 没错,他这么说以前,周姿一直以为孩子是自己的,从来没觉得自己和江景程是一家人。 借种繁殖,现在开花结果了,自然和他也没有关系了。 接到乔正业的电话是几天以后。 周姿看到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很不想接,这个号码,理应被周姿拉黑的。 不过乔正业从来没有给周姿打过电话,周姿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乔正业说,“周姿,我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来啊。” “我有事。我怀孕了。”周姿扬了扬头。 那头,乔正业沉默片刻,“是江总的吧?” “对。” “恭喜你们,两个孩子了。” 周姿唇角上扬,微微冷笑,真不知道有什么恭喜的,如果有选择,她才不会生第二个。 “上次我结婚的时候,江总给我送来了礼物,里面还有我很久很久以前丢的那部手机,我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想问问你,你知道吗?而且,里面你的照片也都没有了。”乔正业又问。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接着周姿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她想了想,难道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乔正业的手机恰巧被江景程捡到? 可江景程也不像是一个会捡别人东西的人啊? 又过了几天,周姿要去做产检。 她在国内没做过产检,生婉婉的时候都是在美国。 而且这个孩子还背负着“救治姐姐”的重任,所以,周姿不敢掉以轻心。 第一次产检,周姿自然非常谨慎,想起江景程曾经说过,给她找过医院,是私立医院。 周姿本来想和江景程对着干,可随即又想,江景程找的医院,想必人少。 她未婚,又怀孕了,还是去一家人少的医院好。 挂了号,去了妇产科。 妇产科的医生看了看周姿的挂号牌,和她的医保卡。 “周小姐,是这样的,江总授意了,您的产检必须是江总和你一起来做的。” “为什么?”周姿问。 “不知道,是江总亲口说的,我们整个妇产科都知道。”医生说。 “意思我每次自己来都不给我产检了?”周姿问。 “是这个意思。”医生天经地义地说到。 周姿差点儿要气炸了肺,心想,这个人可真是暴君。 周姿本来想甩开医生,潇洒地说一句“我不查了的”,可是随即想想她的身份,而且,她整个孕期都不想被人打扰。 周姿想这些的功夫,医生就给人打了电话,说周小姐来产检了,让江总过来。 周姿除了怒目而视以外,并没有别的表情。 人为刀殂,她为鱼肉。 医生打完了电话以后,说让周小姐在办公室里等等,江总说了,一会儿就过来。 周姿心想,我坐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的,多尴尬,之前又不认识。 她说不了,她去走廊里等就好。 坐在走廊里,百无聊赖,她给江景程发了条微信:你还有多久过来?我在产科的走廊里等你。 江景程就回了两个字:就来。 周姿又托着脸,愣了一会儿神,便看到那边江景程来了。 他是逆光走来的,漫不经心的神情,手插在兜里,越来越靠近周姿。 走近了,对着周姿说,“偷摸来产检?” 周姿白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孩子,我需要偷摸吗?” “也对!”江景程站在那里,头瞥向一边,唇角微微上扬。 “医院里也是你的人?”周姿又问。 “我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我是这家医院的股东。”江景程说。 周姿就觉得,江景程和这件医院的关系绝对没那么简单。 只手遮天说的就是他。 和江景程最好不要做徒劳无功的无用功,就得乖乖听他的。 否则:下有对策,上面有更狠的政策! 果然。 “前几天乔正业给我打电话,说你给送去了手机,怎么回事?谁捡到的?”周姿问。 “我在江城的司机,你认识的。他等我的时候,手机在路边的石凳上。” “然后呢?”周姿问。 “他要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失主,不小心看到了相册。” “再然后。” “他说:这妞正点。” 周姿猜,司机说的“妞”就该是周姿。 “嗯,继续。” “他给我看。”江景程说到。 周姿就笑,“你肯定会不屑一顾的,你的德行,我知道。” “挺了解我的么,”江景程说到,“我在后座闭目养神,不看。他从前座把手机拿着给我看,正好我睁了一下眼。” “后来呢?” “看上你了。” 空气一下子平静,周姿本来仰着的头,微微低了下去。 她轻声咳嗽了一声,后面的事情,不说她也能想到了。 江景程没有把手机还给乔正业,把手机里的图都导了出来。 所以,周姿青春年少里的照片,江景程都拿着。 很多的照片,周姿都想有的,那都是乔正业替她拍的,很美,和自拍不同的自然。 “去产检吧。”周姿说到。 两个人去查了血,查了孕酮。 其实孕早期根本没有那么多需要查的。 周姿很快就查完了,可她今天总有些心不在焉。 整个产检的过程都像是在走过场,江景程一直陪着她。 产检完以后,周姿说她要回家了。 江景程送她回去,周姿在路上闭目养神。 车上,周姿脑补了整个过程:江景程后来知道了这个女人叫做周姿,又调查了周姿的出身,正好和江景程庞大的野心不谋而合,于是,娶周姿是假,吞并周家的家产是真。 加上崔沁一直觊觎乔正业,恰好把乔正业这个时候弄出了国。 周姿万念俱灰,有一次从学校里回家,看见家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帅气,年轻,看到周姿进来,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睛打量她。 周姿背着包,那天穿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白衬衣和天蓝色的百褶长裙,学校里有人说她的腰很细,个子也高,很像奥黛丽赫本,那时 候追周姿的人也多,不过因为乔正业捷足先登了,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周姿对着周显荣说,“爸,家里有客人哪?” 他对着江景程点了一下头,江景程的唇角好像微微上扬,也对着周姿点了一下头。 接着,周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温习功课了。 后来,晚上吃饭的时候,爸说,“江总,来周家提亲了。” “哪个江总?我不认识。”周姿说到。 “就是今天来咱们家里的那个人,一表人才,年轻英俊,极有商业手段,年轻有为,才二十五,爸很看好他,你觉得呢?” “爸觉得好就好!”周姿不在意地说道。 周显荣没吭声,不过他觉得周姿是默认了。 周姿心里想的是,江景程是商业显贵,嫁给他肯定会有很多报道的,她就怕乔正业不知道她嫁给别人了。 可是出乎预料,江景程把周姿嫁给自己的事情降到了最低调。 甚至现在江城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江景程的前妻是谁的。 在媒体如此发达,个人隐私都泄露的情况下,江景程真的是一手遮天。 周姿在猜:是不是那时候江景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于是,从此,周姿的命运就改变了。 …… 周姿最近还是在家里办公的时间多,曲然每回都把栏目的情况向周姿汇报。 周姿每次都拿着餐巾纸,边看电脑边吐。 曲然挺尊重周姿的,要采访什么嘉宾,都是先跟周姿商量,周姿会看过这个人的资料,然后给曲然提采访建议,采访大纲周姿也看。 那天下午,曲然来了周姿家里,说要采访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这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每次建的房子都不走寻常路,而且每次的地产文案写得都特别好,颇有些文人气息,反正周姿是很喜欢。 看到周姿吐得脸都白了,还在吐,就是这样,还在坚持看,一手拿鼠标,一手拿纸巾。 看得曲然都特别心疼。 “周姿,你要是难受就别看了,我一个人也行。我知道,这档栏目将来还是你主持么,我会很用功,不会给你弄坏了的。”曲然说到。 “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想观众觉得这个节目我在和不在是一样的。”周姿又恶心了一下,想吐。 “你给江总怀个孩子这么困难啊,吓得我都不敢结婚了。”曲然看到周姿脸色苍白的脸,看起来周姿这几天都瘦了一大圈。 “我不是给他怀的,和江家没关系。” “我知道,为了婉婉么,可大家不关心那么多,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是江总的。”曲然又说。 周姿懒得回答,难受。 周姿划动鼠标,看到这个房地产老总有一个项目叫做“一江景程。” 周姿的目光顿了一下,这个名字是挺好听的。 “看到什么了?”曲然问。 这个地产老大的采访资料曲然虽然看过好多遍了,竟然没有看出来“一江景程”和“江景程”名字的关系。 周姿看完了,说这次曲然的大纲做得很好,让她好好主持。 曲然作为周姿的助理,这是第一回主持节目,挺忐忑的,听到周姿这样说,两眼放光。 曲然走了。 周姿坐在自己房间里百无聊赖,拿出来纸笔,信马由缰地写起来:一江景程。 纯属是百无聊赖才写的。 一张纸上并排着写,一直写了好多好多遍。 周姿的字本来写得也不错。 写完就去睡觉了。 她是被自己的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进来。” 江景程进来了。 周姿看了他一眼,然后朝向别处,“怎么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说着,江景程把一盒小礼包放到了周姿的桌子上。 是小礼包不是大礼包的意思就是——这次送了,下次还有,细水长流。 “你都送的什么?”周姿问,她坐在床上。 江景程也不记得了,他从礼包里拿出东西,“顶级的叶酸,顶级的钙片,顶级的——” 江景程拿着个营养品的瓶子看着说。 “除了叶酸,其他的我都不吃的。”周姿说。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送?” “我不送东西,来你家没理由。” 周姿看着江景程半真半假,面带桃花的样子,不知道他说得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站在周姿对面,靠着周姿的书柜,双臂抱着。 好在这时候,周姿又开始吐,总算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江景程走了过去,给周姿拍背。 周姿是干呕,呕完了,眼泪都出来了,“看起来,你挺懂。一看就是老手了,买什么都知道。” “我让人列的清单,我自己去买的。”江景程说到。 周姿想想,他一个单男人,可能是去孕婴店,也可能是去超市买的这些,又或者是公司有人出国,给他带的,若别人碰上他买这些,他得多难堪? “你去买这些的时候,别人看见了会笑么?”周姿问。 “周小姐多虑了!他们都用艳羡的眼光看我,或者说看你。” 周姿觉得自己真是自讨没趣,又掉进了他的坑。 “婉婉呢,还好吗?”周姿转移了话题。 “我的亲闺女,我对她能坏到哪去?” 周姿想了想,这次两个人说话,不知道是自觉还是不自觉,都引用了之前对方说的话。 周姿引用了之前江景程说得“你挺懂”,江景程引用了周姿说过的“我自己的妈,我对她能差到哪去?” 周姿不知道这是人的正常情绪还是什么,她吐完了。 江景程转身,走过周姿写字台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的纸。 他拿了起来。 周姿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他看这些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反正他的背影特别伟岸。 衬衣在西裤里面扎着,一手抄兜,一手拿纸。 接着,他把纸放下了。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不是又是你的人?起个地产项目的名字要跟你的名字一样?”她婉转地表达了“一江景程”这是个项目的名字。 和江景程无关。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的人哪有那么多。是巧合。不过也是,我的名字这么好听。觊觎的人是挺多的。”江景程又低头笑。 印象中,周姿好像记得江景程的名字是有缘故的,记得他说过,好像是“一程风景一程泥泞”。 周姿白了他一眼,说了句,“贫嘴!” 江景程今天走了以后,曾晋就来了。 这张纸,周姿还没收起来,曾晋又看到了。 这次周姿没解释,一江景程的缘故,因为“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解释越有事。 她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曾晋面色不大好看,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本来在这场竞争中,他已经输在了好几年前。 人家孩子都两个了。 周姿两天以后去了公司,这是曲然第一次主持节目,周姿自然要看着。 可是孕吐的毛病还是没有丝毫的改观。 周姿是特殊待遇,孕妇本来就不能和常人同样的待遇么,再加上江景程的“关照”,周姿现在基本上已经退居二线了。 和曲然讨论了一上午栏目的事情。 左丹看到周姿来电视台,怎么看都不顺眼。 要对付周姿的事情,左丹还没有想出来办法,也没跟冯市长提这事儿。 现在冯市长对她,正在兴头上。 她还没有跟冯市长提出过分的要求,毕竟江景程的根基那么深厚。 但是左丹看得出来,薛明美应该是非常恨周姿的,这大概也是周姿为什么和江景程离婚的原因,一个月的婚期,能有什么感情可言? 左丹这样自欺欺人地骗自己。 中午了,周姿不想下楼吃饭,她不吃饭,曲然也不下去,陪着周姿。 曲然打电话叫了楼下,让把饭送到电视台来。 曲然打电话的时候,江景程来了。 反正是有钱人,电视台就快姓“江”了,他来也正常。 从周姿身边走过,理都没理周姿。 曲然一直盯着江景程,看看江景程,又看看周姿。 曲然打完了电话,盯着江景程的背影说,说到,“太过分!” 江景程去台长办公室的空儿,周姿的外卖也来了。 菜还不错,有一个蔬菜水果沙拉,还有一个京酱肉丝,她现在虽然吐得厉害,但是还特别爱吃肉,还有一个宫保鸡丁。 但可能外面的饭做的,油太大,周姿看见了,就想吐,又怕影响别的同事。 憋的难受。 这时候,后面有个声音传来,“以后外面的饭吃不惯,让家里的阿姨给你做!” 周姿正拿着纸巾擦嘴的,听到江景程的声音,她歪过头来,看到江景程从她身边走过去。 周姿愣了一会儿,想的是:江景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45章 看不出来么,我吃醋了 周姿家里没有阿姨,江景程去过两次应该知道,那说的阿姨就应该是江景程家里的阿姨? 她给江景程发微信: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上班啊,你就让阿姨给我做饭? 江景程回:所以,以后你的行程要告诉我。 周姿看到这条微信,轻笑了一下,怎么又掉进了他的坑呀? 周姿估计到生,到给孩子喂完奶,都处于一段清闲的阶段。 但是清闲不代表她每天不上班。 偶尔感觉孕吐症状轻的时候,她还是会来上班的。 会来给商界栏目把把关,会和曲然讨论一下细节的问题。 那天,周姿来电视台上班以后,中午,江景程家的阿姨给周姿送来了一个食盒。 里面有清淡的紫菜汤,西红柿炒鸡蛋,还有酱牛肉,都不腻。 周姿问阿姨,“我今天又没跟江景程说我来上班,他怎么知道的?” 阿姨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个我不知道,反正电视台人这么多,江总随便问个人都知道的啊。内奸,内奸。” 阿姨一副撇清了的样子,一切都与她无关。 周姿点了点头,但还是把饭吃了,她对阿姨又没有意见,总不能让她回去交不了差的。 下午,台长找周姿,说有一个拍卖会要主持,问问周姿要不要参加,台里现在主持人欠缺,来台里找,台长给他们一个金牌主持人,他们不得烧香拜佛啊? 周姿正好闲得无聊,恰好今天呕吐的症状轻点儿,可能中午吃了清淡饭菜的缘故。 周姿答应了,主持人老不主持,会憋坏的,也当熟练一下自己的业务。 台长把台词稿给了周姿,让她熟悉一下。 下午三点正式开始,主持的地方离电视台不远,到时候主办方会派人来接。 周姿去了,尽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这次拍卖的东西是明朝的文物和古董,拍卖的东西都特别顶级。 有一副《万历百子图》,还有什么郑和下西洋时候穿的衣服,还有几件古董,件件都价值连城。 今天来的都是丰城以及附近城市的著名商人,很多的周姿都不陌生,大家也都认识周姿,所以,开场白不错。 周姿没想到,江景程也来了。 他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气定神闲地听着,看着。 江景程向来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周姿五年前就知道,他尤其对明朝的古董,很感兴趣。 反正他什么都感兴趣,做到现在的这种资产状况,跟闹着玩一样。 不过,刚开始江景程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动静。 到了最后拍卖的是那副《万历百子图》,画的特别生动栩栩如生,反正周姿挺喜欢的。 起拍价是五百万,慢慢地就到了一千三百万。 江景程是最后出价的,拍卖师一锤子敲了下去,“两千万!” 周姿一直站在旁边,这次主持她的主持任务根本不重,基本就是说一个开场白,介绍一下文物的历史和价值。 然后就站在一边,看着拍卖时候激烈的竞拍场面。 也就是说,江景程在倒数第二的竞拍价基础上,一下子涨了七百万,这种涨法,自然没有人跟竞拍了。 这副《万历百子图》自然就是江景程的了。 所有展品拍卖完毕,拍卖师让登记,交定金,几天之后来取货。 江景程的助理去交定金了,江景程还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的这幅图送给周小姐了。”江景程坐在椅子上,说到。 周姿慢了半拍,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的脸上看过来。 “江景程,我和你,不可能了。”周姿说了一句。 两个人一个人站在主席台的一侧,一个坐在众人席里,隔空喊话。 江景程面色未改,笑着说道,“我知道,不要紧!” 并未改变这幅画要送给周姿的决定。 所有人都以为,周姿怀了江景程的孩子,都俩孩子了,两个人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情,认为这是两个人的打情骂俏。 女人么,就是要追的,追追就能追上。 周姿并不喜欢江景程这么的高调,她向来都是比较低调的,讨厌众人的眼光。 当然,她工作上做到这样万众瞩目是她努力的结果,这种不劳而获,甚至通过不正常手段获得的关注,她觉得如芒在背。 周姿走了,在路上,周姿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我不喜欢这么高调。 江景程回:那我以后低调些。 周姿今天回电视台没事情了,回家了。 下午的时候,乔珂说想婉婉了,让周姿把婉婉接回来。 周姿给江景程发了条微信,说乔珂想婉婉了,今天要把婉婉接回来。 江景程回答得特别爽快:好。 周姿让乔珂下午去幼儿园接。 乔珂看现在时间还早,说去一下外面给周姿买点儿补品,然后去接婉婉。 周姿答应了。 乔珂走了以后,曾晋就来了,说看周姿这两天好多了。 周姿笑了笑,有句话她一直要跟曾晋说,正好今天乔珂不在,周姿就说了,“曾晋,其实以你的条件,不用吊在我身上,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你能找到更好的。”“我知道有更好的。” “那以后咱们还做朋友吧?”周姿以为他答应了,说到,“我和江景程的事情,全城都知道了,你再追我,不利于你自己的名声,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没必要为了我掉链子。” “可我办的就是这种掉链子的事儿,上来了,就再也下不去了。”曾晋说到。 他看着周姿。 周姿觉得挺对不起周晋的,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周晋,为什么还要和他同游马代呢? 乔珂的电话打回来,说她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是周五,要提前一个小时接婉婉的,她忘了,还照着平时的时间来算的,现在赶不回来,问周姿能不能去接她一下。 周姿也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五,好久没接孩子了,都忘了星期几了。 曾晋说,“我去吧,你跟老师说一声。” 周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单独跟婉婉的老师说了一声,说今天婉婉的曾叔叔去接她。 还拍了一张曾晋的照片给老师发过去。 拍照的时候,曾晋站在那里,特别正经的模样。 周姿想笑。 “你想笑就笑,别憋着。” “我怎么觉得你跟受刑一样啊?”周姿看到平常特别斯文的曾晋这副样子,说到。 “谁说不是呢?”曾晋说。 给老师发了曾晋的照片以后,曾晋就走了。 婉婉接回来以后,她特别想妈妈,抱着妈妈就亲,姥姥回来以后,还跟姥姥亲了又亲。 婉婉说她在爸爸家里,每天都抱着自己的小熊睡觉的。 周姿说,那你改天去了爸爸家里,可以照样抱着你的小熊睡觉啊。 “可是妈妈,我感觉我换了床,睡不着了。”婉婉说。 周姿心里就在想着,江景程究竟给婉婉吃了什么安魂药,怎么在这里住了几年的床,去了一趟江景程家,回来就睡不着了。 周姿只能继续给江景程发微信:婉婉说她的小熊放在你家里了,她睡不着,要抱着小熊才能睡着,你如果在家,我去拿。 江景程说:阿姨应该在家,我派司机来接你。 周姿回:不用,我自己去。 江景程没再回。 曾晋说他刚好要走,送周姿去,周姿答应了。 而且,周姿看江景程微信里的意思,他应该不在家。 如果在家,他不会说:阿姨“应该”在家,会说:在家。 可能还没有下班,现在才四点,估计还在公司。 周姿坐着曾晋的车去了江景程的家。 路上,江景程的电话过来了,“阿姨不在家,你直接来我办公室拿钥匙吧。” “怎么不在家呢?”周姿问。 “我刚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外面,家里没人。来我办公室拿。”江景程说到。 “谁啊?”周姿打电话的时候,曾晋问了一句。 周姿看了曾晋一眼,没回答。 曾晋便明白,周姿在跟谁打电话了。 “你在总裁办公室吗?”周姿问。 “不是,会议室。我在开会。”江景程说。 周姿“嗯”了一声,车子直奔江氏集团而去。 周姿到了江景程的会议室门口,看到里面很多人。 周姿进去的时候,江景程正在听着别人汇报,靠在后面的椅子上,一手抚摸着下巴,看着汇报的人。 看到周姿,他的眼睛哂了她一下。 汇报的人停了下来,江景程说了一句,“继续。” 那个人继续说。 周姿走到江景程跟前,问到,“钥匙。” 江景程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汇报的内容上,根本没看周姿一眼,因为思绪被打扰,他掏钥匙的手很缓慢,拿出钥匙,放到了周姿手里。 周姿走了,江景程也没看她。 大概两分钟以后,江景程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像坐累了。 他走到了窗户边上,看了一眼窗外,曾晋的车刚刚走。 晚上,婉婉在床上,周姿和乔珂刚刚给她洗了澡。 江景程的视频过来,要和婉婉聊天。 婉婉说,“爸爸,我好想你了。” “爸爸也想婉婉,什么时候回来?”江景程问。 “不知道啊,可能周一吧。”婉婉回答,她又仰着头对着坐在写字台旁边的周姿说了一句,“妈妈,爸爸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周一可以吗?” “嗯,到时候看看吧。”周姿说。 “妈妈说到时候看看!” “把手机给你妈,我和她说。”江景程说到。 周姿也刚刚洗了澡,在擦头发,江景程在视频里问到,“什么时候把婉婉给我送回来?” “我多和婉婉呆几天吧。”周姿边梳头边说,“你一个人多自在。” “也对。作为一个废弃的精子库,我是应该自在。”江景程说到。 此时的他,坐在沙发上,大概是用ipad和周姿视频,能够看到他的全身,双腿交叠,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特别休闲的样子。 周姿忍不住笑了,“说的什么话。改天吧,改天我把婉婉给你送回去。” 挂了视频。 …… 此时的左丹在冯世纶的床上,两个人的肉体早就达到了配合默契的程度。 左丹说周姿总在电视台和她做对,上次的花魁竞选,周姿让她吃尽了苦头。 “你能不能替我治治她啊?”左丹在利用美人计,她天生就有这种技能,利用得自然非常不错。 “周姿啊?”冯世纶含糊其辞地说道,“你没听说,最近江景程在公开追周姿吗, 而且,两个人,关系——江景程不能随便得罪,他的背影很深的。” 左丹“哼”了一声。 …… 周一,乔珂把婉婉送去了幼儿园,下午就是江景程家的阿姨接了。 白天周姿去了一趟电视台,是吃了午饭去的,外面的饭,她现在看到,就想吐,所以是吃了午饭去的电视台。 江景程虽然说过,让家里的阿姨给她做饭,但周姿懒得应对,也懒得在别人的目光中吃饭。 左丹走过周姿面前的时候,神采飞扬的,不过看起来她对周姿介怀很深,蔑视的目光看了周姿一眼,还盯着周姿的小腹看了好久。 江景程的种。 曲然在周姿旁边。 左丹毕竟是两个人的顶头上司么,曲然不回应也不好,她说道,“左主任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自然。”左丹说了这两个字,就进了她的办公室了,没说别的。 “看起来神采飞扬的,不知道找哪个男人鬼混去了!”曲然鄙夷地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拍了一下曲然的头,“你挺懂啊。” 曲然嘻嘻地笑了笑。 周姿又想,怎么现在她说谁也都说“你挺懂啊”了?怎么回事?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想起来,她还拿着江景程家里的钥匙没还给他。 她忘了,江景程也没提。 她给江景程发了条微信:你家里的钥匙我还拿着,这两天你出门都不带钥匙的么? 过了一会儿,江景程回:一直在家,不需要钥匙。 周姿就想:这是间接说这两天他没出去鬼混。 那左丹是和谁出去了? 左丹说这话的时候,周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和江景程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左丹和江景程串通好了呢,还是巧合,江景程的回答竟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周姿回:我现在怀孕了,你去哪无所谓,不用顾及我。我下午会把要是给你送去。 江景程说:我派司机去接你。 周姿:不用,我自己打车去,我也想到处溜达溜达。整天在家很难受。 江景程没再回。 周姿打车去了江氏集团,快到地方的时候,她看见了崔沁和乔正业的身影。 乔正业在前面走着,崔沁在后面,追了两步,追上了,她挽住了乔正业的胳膊。 想起安茜所说,乔正业好像对自己的媳妇儿,没有一点儿感觉。 周姿在车里坐着,心想:就算是块冰,六年的时间也该融化了吧? 她又替崔沁不值,毕竟崔沁曾经是她的好朋友,有六年的时间,崔沁可以说对周姿无微不至了。 她和乔正业,在一起只有一年不到。 周姿想要下车,可是想想,自己凭什么身份管人家夫妻的事情? 以前任的身份管别人,究竟是什么立场? 周姿让车开过去了。 因为乔正业租的是江景程的大厦,两栋大厦就是a座和b座的关系,离的很近,很快就到了江景程的楼下。 周姿下车以后,忽然就想起乔正业对自己的好来,去食堂给她买饭,每回都是笑着的,陪周姿上自习,周姿认真看书,他也认真看书;自己没钱交学费,周姿用自己的零用钱给他交,他背过身子去。 当时的周姿还没有体会到什么叫“男人的自尊心”。 到现在也不知道。 就是想起这些年少的往事,很想哭,很想哭。 也可能是怀孕了,多愁善感。 她很心疼年少的自己和年少的乔正业。 又想起自己和崔沁的友情,曾经深厚无比,如今已经薄如蝉翼,人和人的关系真的说不清楚。 快到江景程办公室的时候,周姿的眼睛就湿润了。 她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走进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走到江景程的办公桌前,把钥匙给他了。 江景程一直仔细抬头观察着周姿,片刻以后,说到,“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哭哭啼啼起来了?怎么了?” 周姿不清楚,她要找自己算什么账? “我怎么了呀?”周姿问。 “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当一回司机?”江景程说。 周姿恍然想起来,周五的时候,是曾晋开车带她来的江景程公司,让江景程看见了。 江景程这又是在提点周姿,她和曾晋的事情,他看到了。 估摸着这会儿,等周姿道歉呢。 “好啊,如果你不怕孕妇开车有危险,尽管来坐我的车。反正我不怕!”周姿说到。 江景程一下揽过周姿的腰,周姿的身子本能地往前挺了一下,靠在了江景程的腿上。 “准备和我同归于尽,还是一家三口都丧命?”江景程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周姿。 周姿咬着唇说道,“你怎么不盼一点儿好?” “你看不出么?”江景程问到。 “什么?” “我吃醋了!”江景程歪了一下头,露出属于他的标志性笑容,似真非真,让周姿猜不透的,是嫉妒的笑容。 周姿才不把他说的“吃醋”的话放在心上。 忍不住想起了曾晋说的吃醋,那是一种自卑的,让人看了心生怜悯的那种。 江景程不同,他即使说吃醋,也让人想——究竟是不是真的吃醋?还是“吃醋”只是一个噱头,他展示的是:他在用这种言语施舍他对你的情感。 周姿自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说了句,“你有病吧?江景程?” 江景程笑着问:“谁惹你了?怎么哭了?” “没有谁惹我,就是刚才在楼下看到乔正业了,想到了很多年少的往事。”周姿说。 江景程又看了她两眼,“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周姿没反驳,“那让他直接把我送回家吧。我是从电视台来的。” “好。”江景程开始给司机打电话。 司机的车在楼下等了,江景程告诉周姿,周姿离开。 江景程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待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去了另外一栋楼——乔正业租住办公室的那栋。 恰好乔正业在,坐在办公室的后面,崔沁在乔正业旁边站着。 看到单手抄兜走进来的江景程,乔正业还是蛮意外的。 他站了起来,叫了一句,“江总。” “以后少在周姿面前出现。”江景程冷冷地说到。 “怎么?”乔正业一脸懵。 “不怎么,以后少和你老婆在周姿面前出现,就这样!”说完,江景程就走了。 乔正业就不懂了,和周姿有什么关系? 江景程这副“警告”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沁也不懂。 第46章 梁子算是结下了 “当初江景程让我来江氏大厦租房子,就是为了时刻知道我的行踪,万一我离得他远了,他就不方便掌握我了!”乔正业苦笑。 “周姿现在又怀孕了,为了给婉婉治病。”崔沁说。 乔正业没说话,周姿怀孕的事情,他如何不知? 孩子是江景程的,他又如何不知? 江景程的司机把周姿送回家,正好开始播出《商界》栏目。 这档栏目是新闻之前播出,算不上是顶级的黄金档,但是周姿前两年愣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做到了黄金档的收视率,很了不起的。 今天她特意掐着点,要看看曲然主持得如何。 这个“一江景程”的老板,貌似挺有气质的,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曲然虽然很青涩,但也不错。 周姿不求这个节目收视率会看涨,只要不跌就好,或者跌一点点问题也不大。 刚刚看完了栏目,曲然的电话就过来,说要和周姿出去庆祝一下。 “你和一个吐到肝肠寸断的孕妇庆祝,这合适么?”周姿问。 “你说我除了我的顶头上司庆祝,我还和庆祝?和左丹庆祝,这合适吗?”曲然说到。 “节目不错。恭喜你。去哪庆祝啊?”周姿问。 “我上回去你家,看见你家附近有一个挺有情调的酒吧,叫‘阿伦故事’的,估计是一个文艺人开的,你去了就喝果汁不就行了?我请。”曲然说。 周姿虽然吐得厉害,但老在家吐也特别无聊,再加上婉婉最近也不在,基本就是天黑就睡觉的节奏,她同意了。 去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天刚刚擦黑。 这家酒吧确实不错,挺有文艺范儿,周姿以前没发现。 曲然坐在靠墙的一座圆形沙发上,左丹坐在她对面,听着悠扬的民歌,周姿觉得这地方不不错的,文艺范儿特浓。 “怎么?特意把我约出来?”周姿问。 曲然两眼放光,“我觉得那个一江景程挺帅的。” 周姿一听“一江景程”这四个字,就莫名地想起江景程,毕竟当初她是因为江景程的名字才注意到这四个字的,也是因为这个,她才在纸上写了“一江景程”,并且,江景程也看到了—— 所以,在周姿的脑子里,“一江景程”代表的是江景程。 所以,曲然一说“一江景程”长得帅,她觉得怪怪的。 “能不能换个称呼?”周姿问到。 “嗯,陆老板,陆总,挺帅的,四十,离婚了!”曲然最后两句话是捂着嘴对周姿说。 周姿一口果汁差点儿喷出来,虽然看过采访,但她没注意陆老板什么样。 “你口味还挺重。”周姿笑着说了一句。 “多沉稳,多帅。”曲然还在花痴着。 “最好不要和嘉宾产生感情。”周姿兜头给曲然扣了一盆凉水,“这是我们的职业素养!” 曲然说,“那你和江总,他不也是你的嘉宾吗?” “不一样。我是他前妻。”周姿说,“认识好久了。” 曲然正在想该不该对陆总下手的时候,她忽然间满脸桃花地对周姿说道,“不好了,怎么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然后,她突然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脸颊,深深地埋下头去。 周姿没觉得她和曲然年龄差那么多啊,怎么感觉这个代沟怎么也过不去? 她茫然地回头,看到了那天电视上出现的“陆总”,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周姿的眼睛错愕地瞪了一下——江景程?怎么哪儿都遇见他? 真是该死不死,死又死不透。 江景程坐在了陆总的对面,正对着周姿的背。 周姿赶紧回过头来,心慌慌的。 好像他刚才看到周姿,还挺得意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微仰着自己的眼,用猜不透的眼神看了周姿一眼,好像在说,“挺有缘的。” 周姿回过头来,再也回不到和曲然的聊天话题上了,心里七上八下。 总觉得如芒在背。 后来酒吧里震天的音乐响起来,周姿嫌吵,捂上了耳朵。 自从怀孕,她对这些噪音就非常反感,虽然说腹中的胎儿应该适应一下嘈杂的环境,但嘈杂不代表噪音。 曲然听到这么大动静,拉着周姿就出去了。 “可惜了了,和帅哥这么擦肩而过,刚我好像看到江总了,你家江总。”曲然说到。 “什么叫我们家江总?”周姿驳斥。 两个人慢慢地走到了曲然停车的地方,曲然要送周姿回家,周姿说她家就在附近,走走就回去了,老在家里她也烦。 走了片刻的功夫,忽然后面一辆车慢慢地跟上了她。 “周小姐这么漂亮倾城的,又怀了孕,不怕流氓吗?”江景程一边慢慢地在周姿身边开车一边说。 “不怕,”周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我在丰城好歹是有点儿声名的人,还有点儿威望,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景程点了点头,“也对!” “你今天怎么跟陆总一起去酒吧了?”周姿问。 “你不是说哪儿都是我的人了,我不发展发展,实在对不起周小姐的谬赞。”江景程笑着说。 秋天了,但是天气还不凉,周姿穿了一身宽松的毛衣,包臀的,腿上一条紧身的九分裤,头发在后面松散着,不像上班时候,职业装加持,凭空多了几分凌厉。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 周姿问,“你一个大总裁,晚上不回家,来这种地方鬼混什么?” 周姿一边走,一边伸展胳膊。 “你一个孕妇可以来,我就不可以了?怎么属手电筒的,光照别人,不照自己,还跟当年一样!” 江景程说,声音中有几分笑意。 周姿不想提当年,和这个“废弃的精子库”没什么可说的,转过了头,抄了河边的一条小路回家了。 这条小路,人少,穿过一条小桥,就是周姿家所在的小区。 是一座木质的拱桥,周姿站到了桥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看着小桥流水,想到已经秋天了,挺感概的。 天色渐晚,周姿刚要离开,身子忽然被一个人环住,周姿歪头,竟然是江景程。 “你无耻,好色,没品——”周姿气急败坏地骂到。 江景程弯着身子,头靠在周姿的肩膀上,“除了这些,还会骂别的吗?” 周姿更加气了。 江景程的手已经从周姿的毛衣里面,轻车熟路地放到了周姿的小葡萄上,另外一只手又往下。 周姿浑身战栗不止,抖了抖肩膀,想要甩掉江景程这个登徒子,可怎么都甩不掉。 “睡都睡过了,还在乎这点儿?”江景程问。 他口气温热,从后面咬着周姿的耳垂。 他又在撩拨人,周姿知道,撩拨的周姿火烧火燎。 “我知道你忍不住,你要忍不住可以去外面找女人,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不管你。”周姿说到。 江景程已经在硬硬地顶着周姿,轻柔地、痒痒的吻落在周姿的脸上。 周姿知道,江景程是撩妹高手,非弄得你上不来下不去才满意。 就像一只发情的猫。 他是公猫,她不是母猫。 “我就是想抱抱你,没想怎样,反而是你,想怎么样?”江景程在她背后,用笑着的口吻说到。 “你——”周姿气急了,脸已经火烧火燎,周身被他弄得特别不舒坦,“我要回家了,你要想见我妈,你就跟着。” “当我不敢?”江景程用那种所有女人都会着迷的声音说到。 “我知道你敢,你怕过谁来?我要回家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周姿在江景程的怀中转过来身子。 她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即使不爱江景程,可这种撩拨,她也是受不了。 火烧火燎的。 刚刚转过头来,就被江景程吻住了。 这好像是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两个人的第一次亲吻,以前也没有。 以前两个人也是除了床上,几乎别的地方都没有去过。 周姿的身子靠在桥上,腰被江景程抱着,整个人的身子朝后面仰过去。 直到把周姿的唇吻肿了,周姿才推开他,说到,“我回家了。” 小碎步地跑开了。 江景程在她的身后,站在桥上,看着她,抄兜笑得得意。 周姿想:这么一个荷尔蒙旺盛的人,都要往外溢了,过去的五年,得和多少女人上过床啊? 想想,周姿觉得挺脏的,可没办法,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周姿回到家,曾晋竟然在。 看到周姿脸红着跑回家来,曾晋挺奇怪的。 他能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可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周姿进来的时候,一直拿宽大的毛衣袖挡着自己的嘴唇,看到曾晋来,一句话都没说,就进了洗手间。 过了好久,才出来,可能刚从外面来到温度比较高的家里,周姿的脸越来越红,最后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曾晋问,“怎么了?” 周姿回:“可能怀孕了,体温高吧。” 说完,她坐在了沙发上,缩在角落里,抬起手,手放在嘴上,心不在焉地想江景程。 “你以前可是说过,婉婉喜欢谁,就跟谁的。”曾晋忽然笑着问到。 那笑,那么勉强。 “嗯?”周姿茫然,“对,是说过。” 可婉婉现在明明喜欢的是她的爸爸呀,这不是让周姿打自己的脸吗? “是,周姿是这么说过,不过即使婉婉跟了她爸爸,周姿也不会跟江景程的。”乔珂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着乔珂。 曾晋一看一家之主发话了,笑着问周姿,“刚才去哪了?” “曲然,就是我的助理,现在在代主持《商界》这个栏目,今天反响不错,请我去酒吧,就是我家附近的‘阿伦故事’。我这不刚回来吗。”周姿心虚地解释,解释地特别详细。 曾晋释然了。 “喝酒了?”乔珂站在一旁,周姿了眉头。 “没有啊妈,您管得这么严,我怎么会喝酒?再说了,我自己心里没数嘛。”周姿有些嗔怪。 “那脸红成这样?” “外面天冷,我刚刚进了家,脸红不正常?”周姿又解释。 乔珂这是替曾晋问的,周姿回答完了,她满意的眼神偷看了曾晋一眼。 乔珂知道曾晋心里在芥蒂这个,他不问,她就替她问。 省得她憋在心里难受。 乔珂是一个聪明人,玲珑剔透。 曾晋果然开朗了许多,刚才的猜忌都荡然无存。 晚上,江景程有一个聚会,和丰城的富二代和富一代们,总之,都是那些“不谈论正事”的人。 不是江景程做东,不过大家都自动得凑成一桌,打牌。 今天晚上曾晋也来了,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和周姿好事将近,他不怎么来了的,可是今天晚上,出乎预料,他来了。 而且,乔正业和崔沁也来了。 他们两个受邀请的是崔沁,乔正业是随从。 江景程靠在沙发扶手上抽烟,看到乔正业和崔沁,眼神一眯,说道,“不是说让你们离得远远的吗?” 乔正业一直在紧紧地咬着牙齿,一副受辱了的样子。 本来女富豪就少,崔沁又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乔正业就够憋屈的了,现在又被江景程这么一说,自然下不来台。 崔沁看到乔正业这副样子,说到,“江总,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弄成阶级敌人这么严重呢?再说了,周姿也没来啊。” 江景程没理崔沁,看向旁边,懒得搭理他们。 现在大家没有人敢随便开周姿的玩笑了,本来她是丰城的的富人圈讨论的对象。 可自从怀了江景程的孩子,大家没人聊她了,没人想找这份儿死。 江景程入牌局之前,就有人说,今天晚上谁输了,就把自己女人的三围爆出来的。 谁都没想到江景程突然就坐在牌桌上了。 开始打牌了,曾晋身为第二的富豪,自然要和江景程打对头。 现场的人,一下子都冷汗淋淋,心想:这下可踩了雷了。 反正不是江景程输,就是曾晋输,万一输了一个,都爆出来周姿的三围,那可就热闹了。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高潮这一刻的来临。 眼看着没有人说话,有个人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对着江景程说,“江总,您今天可来晚了啊,去哪了?” “和陆总去酒吧喝了点儿酒。”江景程说到,随意地抽牌。 漫不经心地打牌,漫不经心地说到。 “哟,江总去哪家酒吧来着?赶明儿在报纸上一登,包管全丰城的女孩子把这家酒吧挤爆。”那个人又在开玩笑。 江景程打了一张牌,随口说了一句,“阿伦故事。不是什么名酒吧。” 就见曾晋的手哆嗦了一下。 阿伦故事,今天周姿也刚刚去了,都是晚上。 江景程觉察出来曾晋的反常了,“怎么了?曾总,出牌。” 曾晋才恢复正常,不过心思已经不在牌上了。 江景程打牌向来举重若轻,他把烟蒂熄灭在了烟灰缸里,打牌的同时,还和旁边的人插科打趣,曾晋比较意志力集中。 这次,曾晋见江景程,没有江景程买车那次的淡定和从容了,他心里憋着一股气。 即使曾晋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下打牌,江景程还是输了。 史无前例地输了。 要知道平时,他可从来都是所向披靡。 不管是走心不走心,只要他在,别人都不会赢的主儿。 江景程放下牌,说了句,“马失前蹄!刚才赌注是什么来着?” “爆你女人的三围。”旁边有好事者说。 因为来这里的富豪,很多都除了女朋友,还有二奶,还有好多人有好多女朋友,他们只要随便爆一个就可以的。 “我女人的三围当赌注?这赌注可有点儿下作。发钱吧,要多少?”说完,江景程拿出自己的手机,要给众人发红包。 这些富人除了平时聚会,还有一个群。 江景程在群里发了两万的红包,发了仨个。 不过这些富豪们,也都不缺钱,虽然想亲口听到江景程说出来“他女人的三围”,但碍于江景程的地位,而且碍于曾晋在场,大家都没有人问。 就见曾晋一直在看牌。 下一局开始,江景程一边摸牌,一边笑着说,“看起来手气不错。” 果然从开始就开局不错,势如破竹,到最后,很轻松地拿下了这一局。 曾晋输了。 大家的呼吸都紧张到了极致,都想听曾晋怎么说自己的女人,想看看曾晋说了周姿的三围以后,江景程的反应。 两个富豪同时和一个女人有纠葛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曾晋说到,“我女人的三围,不方便说,我也给大家发红包吧。” 说完,他就拿起了手机。 江景程没拿,一直在洗牌摸牌,不动声色。 不过眉目间的表情,却写着:不在意。 今天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得沸沸扬扬。 这一天,周姿十点钟才来上班,在家里吐过了才来的,早晨吃的饭全都吐光了。 胃里轻松了,她来和曲然讨论节目。 就见左丹从她的身边走过,悄悄说了句,“周主播,我可听说,昨晚你的三围被人爆了。” “怎么?”周姿不解地问到。 “我听说昨天晚上富豪们聚会,输牌的人爆自己女人的三围,你自己想想。”左丹拍了拍周姿的肩膀。 左丹故意没有说是谁爆料的,就是想看看,周姿是要找曾晋算账,还是找江景程。 本来对于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左丹就特别看不上眼。 要知道,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女朋友的三围,这是特别不尊重人的一件事儿。 周姿知道左丹可能想看热闹,可她不知道她看热闹的点儿在哪儿。 她第一时间就拿起手机问江景程:你爆我三围了? 过了良久,江景程才回:赌注是爆自己女人的三围,我没爆你的。 周姿错愕良久,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自己又掉进江景程的坑了? 怎么回回都掉进他的坑? 还有,周姿想知道,他没爆她的,爆的是谁的? 自始至终周姿就没想过曾晋也参见过牌局。 因为江景程爱热闹,喜欢这种盛况,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还有,还有,她又怀了江景程的孩子,自然而然地以为—— 可江景程竟然不是爆的她的?是左丹的? 周姿没多想,今天她要在办公室里待一天,吐是肯定的了,不过电视台也有别的怀孕的女员工,大家都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只有左丹,看见周姿去洗手间里吐,气就不打一处来,而且她还总吐,这也是她暂时不再主持《商界》的原因,《商界》是现场直播,总不能主持着电视节目,她吐吧。 中午的时候,曲然说了句,“中午吃什么呀?” “不知道,点外卖。”周姿说到。 “你怎么不让你妈给你做好饭带过来?”曲然问。 “我妈做饭水平一般。”周姿边拨弄鼠标的下滑键盘边说。 的确,乔珂是周太太的时候,没做过饭,做饭是在周姿去美国的时候学的,水平确实一般,而且也没有做饭的天分,甚至被周姿后来者居上。 周姿怀孕了以后,特别娇气,闻不得油烟味,一进厨房吐得更厉害。 所以,不能吃妈做的饭,外卖也是将就着吃。 曲然刚要给楼下打电话,就见江景程家的阿姨提着饭盒进来了。 曲然一下子两眼放光,“我估计她又做了不少,我可沾点儿光。” 周姿“嗯”了一声。 今天阿姨做的是糯米丸子,波菜炒猪肝,还有几道轻淡的小菜。 目测周姿和曲然两个人吃没问题。 “糯米丸子啊?”周姿皱着眉头说到。 “怎么了?”曲然问到。 “我不吃葱姜,糯米丸子肯定有葱姜,而且,我吃不习惯藕片的味道。这糯米丸子下面垫着藕片,肯定会有藕的味道,我吃不习惯。”周姿说。 曲然诧异的目光盯着周姿,她刚在吃清炒木耳,接着仿佛是矢口地问到,“周姿,你好刁钻!简直是刻薄了。” “你也这么说?”周姿问。 “嗯,不是刁钻吗?谁还这么说过?” 谁?那个人呗。 隐约记起那个人也曾经这么说过她,眼睛眯着打量着坐在他身边的她,“毛病真多!刁钻。把菜撤了!” 好像是在训斥周姿。 那时候周姿刚刚嫁给江景程才一周吧,周六的中午,江家的阿姨做了这道菜。 周姿那时候是周家的大小姐,从小不吃葱姜,吃了就吐,她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江景程—— 江景程又让阿姨做了别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不吃葱姜这是常态,周家都知道她的这个习惯,她从未觉得这个习惯有什么不妥,很多人都有不吃的东西,怎么到了江景程那里就变成“刁钻”了呢? 而且,以前出去吃饭,周姿从未说过自己不吃葱姜,会默默点那种没有葱姜的饭。 所以,曲然不知道周姿的这个“刁钻”习惯。 现在,周姿又看到了这道糯米丸子,刚要推到曲然那边。 江景程家的阿姨就说,“周小姐,这道菜是用特殊材料做的,您尝尝看。” 周姿半信半疑地盯着阿姨,“不就是糯米丸子么,还能用什么特殊材料?” “您尝尝看啊,保证让您尝不出来葱姜的味道。” 周姿尝了一小点儿,好像——果然—— 挺对周姿胃口的。 “怎么做的?用什么做的?”周姿问。 阿姨一笑,“这可是秘密!” 虽然周姿和江景程家里的阿姨说过,以后不用给她送饭了,可阿姨来的时候也不告诉她,到底电视台里谁是内奸,周姿也不知道啊,应该不是曲然,曲然心思浅,装不了这么像,不会装着去订外卖的。 左丹看到周姿在办公室里吃小灶,特别生气。 下午两点,她把周姿叫进了办公室,毕竟现在人家官高一级啊。 左丹说,“怀孕了是应该特殊,不过把阿姨叫到台里来,总不好的,以后注意一下。” 态度还是挺可亲的。 周姿觉得对,点了点头。 然后,左丹又说,“还有啊,这次采访陆总的收视率降了很多,虽然曲然是主持人,可你毕竟是制片人,你在后面把关的,写个检查吧。三千字。” 周姿愣愣的,检查? 她从小到大可是第一次听说,更别提写过了。 左丹纯属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姿知道,借机整周姿。 周姿知道,反驳无用,所以说“好。” 三千字,估计得写两天吧。 晚上,周姿还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碌,江景程的视频过来了,说婉婉要和妈妈视频。 周姿和婉婉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今天在幼儿园的情况,婉婉挺开心的,的确跟着江景程是不错。 周姿觉得,江景程肯定是给女儿吃了迷魂药,不知道为什么婉婉这么黏他。 才视频了十分钟,又看到江景程裹着浴巾从镜头里走,周姿脸又是一红,“婉婉,妈妈不跟你聊了,妈妈要写检查。” “什么是检查啊?妈妈?”婉婉问到。 “检查就是犯了错,要检讨自己的错误,好了婉婉,再见。” 那头,江景程已经把手机拿了过来,“写什么检查?” “不说了,我要赶紧写了。”说完,周姿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左丹就接到了电话,江景程让她去一趟自己的住处。 左丹心花怒放,止不住地雀跃,心想着,就算成了冯市长的人也没什么的,只要江景程喜欢,她也喜欢,晚上去他的住处并没有什么的。 冯市长可以仗着权势包养她,她也可以和别的男人来往,谁也不对谁负责。 左丹打扮了一番,来到了江景程的住处。 江景程正坐在沙发上,婉婉在楼上睡着了。 左丹兴高采烈地进门,就听到江景程说,“左小姐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么?不过冯市长的女人,应该不会为了钱发愁;为了什么呢?” 江景程悠悠然的口气传来。 左丹愣了,她和冯世纶的事情,江景程是怎么知道的? 左丹的脸瞬间变了绯红。 江景程知道了,那么从此左丹在江景程这里,通行证简直是为零了,她和冯世纶的事情,成了她的耻辱。 谁会要一个和市长上过床的女人?就算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会啊。 “你是说什么?” “如果再有第二次,你当时怎么爬上来的,还会怎么下去!”江景程说到,“我说的什么,你该知道。” 左丹茫然加气愤——周姿写检讨。 就这么点儿事,她就跟江景程说了? 而且,江景程全程没提过周姿的名字,所以,左丹根本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江景程城府简直深死了。 还有,左丹现在明白了江景程捧她的原因,因为只有在这个位置上,左丹有什么作为,江景程才好制约。 她若没有权力,江景程怎么制衡她?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江景程永远都不怕左丹的位置有多高! 原来如此! 左丹走了。 本来今天看到周姿在吃江景程家的私房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气更甚了。 周姿—— 过了两天,曲然电话约周姿,说有个大公司有活动,问周姿参加不参加。 不过曲然先问了周姿写检讨的事情。 “检讨写好没有啊?有没有给左主任看?”曲然问到,说“左主任”的时候,用了嘲讽的口气。 “给了。写得一般。不过左丹也没什么反应,没下文了。大概知道写检讨也不是我强项,我的强项是写自己的工作经验总结,做榜样我行,写检查实在一般。”周姿说到。 挺不谦虚的。 “这个左丹就是针对你啊、,别说咱的收视率用不着写检讨,就算写,也用不着你啊,你还是个孕妇。这是挑衅你啊,为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你别搭理她了,让她跟跳梁小丑一样蹦哒吧。”曲然说。 周姿“嗯”了一句,左丹为了什么,她自然知道,为了江景程呗。 曲然又开始说活动的事儿,曲然二十四,比周姿小一岁,天天爱玩爱闹。 “我这个样子怎么参加啊?”周姿在家里,抱着一本书在看。 偶尔去电视台,任务是真的不重。 “什么样儿啊?你以为你以后的样子会好么?是挺着大肚子好,还是奶娃好?现在趁着肚子没起来,该出去活动就出去活动,别老在家里憋着。”曲然说到。 曲然这么一说,周姿差点儿吓了一身冷汗。 二十五岁的年龄,还是妙龄,本来这个问题周姿没想过的,可是被曲然这么一说,周姿顿时觉得自己进入了中年妇女的行列,马上就是更年期了。 让周姿觉得,现在是她能抓住的最好的时期了,所以答应了曲然的要求。 “说定了啊,下午我来接你。”曲然说。 周姿答应了。 下午四点钟,曲然在楼下等着周姿。 因为那个集团的活动是四点半开始,然后聚餐的,弄一晚上。 车上,周姿问,“什么集团的活动。” “嗨,我表哥的,他们公司的活动,一般人可不容易参加,我是报了你的大名以后,给我开的绿灯,你可是一般人都请不动也不敢请的。”曲然说到。 “你表哥?” “嗯,对,我姨家的表哥。公司特别大。”曲然说。 车子一直往前看。 周姿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是往江氏集团那条路上开。 “你表哥是谁?”周姿又问。 “姓赵。” “赵谁?”周姿又问。 曲然看了周姿一眼,“干嘛,查户口?” “我认识姓赵的不多,倒是有一个,凶——” “凶神恶煞”还没说出来,就被曲然截住了,“不跟你卖关子了,赵鸿儒。” 真是要命了,幸亏没把“凶神恶煞”说出来。 周姿已经萌生退意。 肯定去的是江景程的公司啊。 本来在床上就上赶着他,床下也上赶着他? 周姿问,“你是不是江景程的内奸啊?” 这会儿,周姿反过味儿来了,怎么每回他去公司,江景程都知道? 肯定是曲然透露的。 曲然已经下车了,走到副驾驶座旁边,给周姿开了车门,“什么内奸不内奸的,干嘛说的这么难听,而且,出卖别人的事情,我可不干!我看活动快开始了。走吧。” 走到江氏大厦的门口,周姿才看到门口的横幅,说是江氏集团在丰城正式开始。 感情以前都是试营业,现在才刚刚开始。 试营业期间,江景程就签了十来个亿的合同,这要是正式开始了,不得天上地下唯他独尊啊? 也是除了江景程没谁了。 周姿挺不乐意的。 不想来。 去了主会场,吃瓜子的吃瓜子,扎气球的扎气球,一片喜气洋洋。 周姿坐在了一个角落里,不想看到江景程。 曲然去找自己表哥了,周姿更不想看到赵鸿儒。 总之,今天周姿来错了。 周姿想去洗手间,怀孕以后总想去洗手间,也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的尴尬。 洗完手以后,她又洗了把脸,出了洗手间的门。 却看到前面有一个人,穿着白衬衣,在走着。 不是江景程是谁? 怎么哪儿哪儿都看到他啊? 世界太小。 不过也对,是周姿主动来看人家的,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周姿穿着平跟鞋,比较软的,走路轻,心想,千万别吵到他,只要他转过弯去,就看不见他了,现在两个人在同一条走廊上,危险系数等于在裸奔。 周姿甩着手上的水,在慢吞吞地走着。 江景程果然是个该死没死透的,他忽然间回过头来,朝着周姿看了一眼,露出了深不见底的笑,接着又转过头去。 周姿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神? 等到周姿回到自己的角落里坐好,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就坐,江景程也坐在主座上了。 今天是由赵鸿儒主持的,周姿目光不经意地瞥了江景程一眼,会发现江景程会慢半拍地朝着她看过来,然后,他会抱着双臂,脸上全都是那种高深莫测的笑。 笑什么笑? 但是这次江景程的笑,好像特别真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江景程的笑真心了,周姿心里就踏实了。 以前他的笑老是浮在脸上的时候,周姿心里特别不踏实。 赵鸿儒虽然长得蛮横,但他的主持能力确实好的很,组织能力也不错,组织了好几个游戏,都是掌声雷动。 果然江景程的眼光不错,能够透过外表看本质,跟周姿的“以貌取人”不一样。 下面一个游戏,赵鸿儒说了,是接力笔的游戏,就是大家排成一对,用鼻子和嘴夹着一只笔,传到下一个的嘴里,笔掉了就算输。 本来周姿来是当看客的,但是曲然特别兴奋,对这个游戏简直跃跃欲试,并且她非拉着周姿参加,周姿才不去。 赵鸿儒说,要十个人才能围成一个圈,还差两个。 曲然看了,她周围的两个人都是女的,男的们在一起,男女相接的地方,好像是两对恋人,估计他们巴不得笔掉下来。 “周姿来呀。”曲然在会场中央喊着。 大家的目光都朝着周姿看来。 周姿受不了大家的注视,心想,反正都是女人,无所谓了,总比成为大家注视的目标好,就上去。 “还差一个。”赵鸿儒站在一圈人中间,当裁判,“总裁,你一个游戏也没参加,不与民同乐吗?来吧。” 周姿愣了,这是故意的吧? 不过如果说故意的,就可能太高估自己了。 江景程走了过来。 “总裁您坐这两位美女中间好了。”赵鸿儒指着周姿和曲然的中间。 周姿一直在咬着牙,瞪着赵鸿儒。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吧? 第47章 不许我有小情绪么? 赵鸿儒也看见周姿了,他马上转移了目光,说道,“男人太少,我也参加一个。” 说着,他就坐在了江景程另外一边,把曲然挤到了旁边。 本来曲然还在担心,万一笔掉了,那她和江总就尴尬了。 这下好了,估计表哥是来替自己解围的。 所以,这下,江景程的两侧分别是周姿和赵鸿儒。 周姿骑虎难下,想不参加也来不及了。 传笔的时候,好在笔够长,一个人衔着一端,另外一个人接另外一端,这样距离不会太近,而且,周姿看别人接笔接的挺容易的,估计她也能够接住。 笔是从江景程的方向传到周姿的方向,江景程衔着笔过来的时候,周姿和他隔着侧脸对视,周姿刚刚要衔住,江景程就松了口,周姿本能地往前要衔住,身子前倾,唇就落到了江景程的脸上。 众人惊。 大家都知道周主播怀了江景程的孩子了,但是两个人之间一直隔着一条冰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江景程的手顺势落在周姿的背上,“怎么办?周主播,笔掉了!” 周姿的脸瞬间通红。 早就说他该死没死透,这下更是该死死不了了! 周姿瞪着他,刚才她的半边脸都贴到江景程的脸上。 周姿刚要去捡笔,江景程便弯下了身子,去把笔捡了起来,手扶着周姿的身子。 好像是本能,好像是不在意。 大家都在嘀咕,平时江总这么逗过谁来? 见公司的员工都是冷冷淡淡,不过他和赵鸿儒的关系很好。 也有人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在刚才江总和赵鸿儒衔笔时候的基情满满上。 而且,赵鸿儒刚才看到总裁上来了,主动上来参加的。 他可是主持人加裁判的,突然加入了游戏队伍,这信息量——太大。 继续开始游戏,好像周姿有惩罚,要表演一个节目,这是赵鸿儒规定的,不是单独规定的周姿。 不过既然是总裁的人,赵鸿儒也没说什么,周姿的事情这样不了了之。 今天来了江景程的公司,周姿本来就不怎么开心,晚上早早地回去了。 周姿和婉婉视频的时候,江景程正在洗澡,老洗澡,周姿也免疫了。 婉婉偷偷地对妈妈说,“妈妈,告诉你一件事儿啊,那天晚上,我睡了以后,有一个阿姨来家里了,爸爸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从床上爬起来,从楼梯上看到了。” “婉婉!”江景程应该刚洗完澡出来。 婉婉看到爸爸的声音,好像有些发怒,便不吱声了。 有女人去江景程家里,周姿早就料到了,不过她不关心。 周姿这次和婉婉视频,是要找江景程,说过几天她要回江城去,婉婉的外公忌日快到了,要去祭拜一下。 江景程同意了。 第二天,江景程家的阿姨把婉婉送到了周姿的家里。 没过几天,是周显荣的忌日。 周姿和乔珂都准备回江城去。 尤其是乔珂,整个人心思都特别重,不想回江城,可是心里又对江城念念不忘。 乔珂在江城,还有一套老房子,是她结婚以前自己买的,特别老了,嫁给了声名赫赫的周显荣,她从来没有回去住过,上次周姿回江城,都忘了这事儿了。 这次,母女三人就住在这套小房子里。 周仰说他也要回来看看,本来打算住酒店的,既然都在乔珂的房子里,就回来挤挤吧。 婉婉听说舅舅也要回来,特别开心。 周仰曾经是江城女人趋之若鹜的一个人,不过因为他当年早早地考学去了外地,一直在外地工作,在外地开公司,所以,江城从此就是江景程一个人的天下了。 周仰也是为了周显荣的忌日,才回来的。 周姿怀孕的事情,哥哥也知道。 “什么打算?”周仰问周姿。 “没什么,”周姿看了婉婉一眼,“别的我没想,先给婉婉治病最重要。” 周仰一表人才,个子和江景程也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不过,他不喜欢打领带,就喜欢衬衣直接套西装,也曾经迷倒了一众女人。 现在在他教书的大学,工作的地方,估计还是一样的被女人追。 周仰看了婉婉一眼,“婉婉过来。” 婉婉走到了舅舅的跟前,叫到“舅舅。” 周仰抚摸了一下婉婉的头,“你那个初恋,叫什么来着?嫁给崔沁了?” “什么叫嫁?是娶了。”周姿说到。 “都一样。男人没钱,寸步难行。想娶你,也是枉然。”周仰当年就不同意周姿和乔正业在一起,倒更看好江景程。 对周家和江家的事情,他也不关心。 周仰谱挺大。 四口人去了周显荣的墓前。 奇怪的是,周显荣的墓碑换新了。 周姿在美国三年没回来过,去年回来的时候还是旧的。 周姿以为这是哥前段时间换的,在爸爸的墓碑前没提这事儿,回来了又忘了。 周仰第二天就走了,纵然对周显荣意见再大,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周姿的时间比较充裕,她现在又不怎么上班,就在江城多待了一天,有孩子了也不用那么赶。 第二天,她又去了父亲的墓碑前,有很多话想单独跟父亲说。 不过下起雨来,她没拿伞。 “爸爸,你最疼我,当年你做主把我嫁给江景程,可我还是和他离婚了,因为当时白纸黑字的内容都是他签的字,同意接手周家所有的财产,周家的破产申请是他签的字,之所以他签字,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他和我结婚了。现在,婉婉病了,我和他——其实这一辈子都不想见他了。”周姿在蒙蒙细雨中说到。 旁边过来了一个人,周姿的头顶没有雨了。 周姿侧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曾晋。 “你怎么来了?”周姿问到。 “正好来江城出差。” 周姿想问的是,他怎么突然来了爸爸的墓地,墓地位置什么的,他不应该知道。 肯定是乔珂告诉他的,家里出了叛徒,就容易坏事儿。 “我下午要走了,最后来看看爸爸,我哥昨天就走了。”周姿说。 “嗯。” 周姿本来还想跟爸爸说很多话的,曾晋来了,想说的欲望戛然而止。 在爸爸的墓前也不够尊敬。 “回去吧。”周姿说到。 “下午怎么回去?”曾晋问。 “飞机吧。”周姿说到。 刚要一走,脚下一滑,差点滑到草窝里面去。 曾晋适时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周姿惊慌失措,特别后怕,生怕这个孩子掉了,再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吓得没有立刻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怕万一有问题。 等到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才对曾晋说,“谢谢你。” 曾晋说,“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吗?谢什么?” 周姿走了以后,又有一个人来到了周显荣的墓前。 确切地说,是两个人。 薛明美坐在轮椅上,小张推着她。 薛明美什么都没说,和周显荣认识几十年,很多话不用说。 又或者说她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不愿意多说。 只在心里对自己说:周家的破产是我弄的,我对周姿说,是景程弄破产的,景程知道了真相,已经不理我了,两年没有回来住过。周姿也是我激将出的国,我跟景程说,她惦记自己的初恋,和景程过不下去,走了。 显荣,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恶毒的女人? 我就是恶毒。 我讨厌乔珂,也讨厌你的女儿,讨厌她整天在我面前晃。 五年前,想到她以后日日都要在我面前,我就难受。 我就是自私。 …… “刚才的照片照下来了?”薛明美问到后面的小张。 “照下来了。” “发给景程。” “好。” 江景程不在家住,回江城从来不回家,两年来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过。 她知道她挑拨不了什么,但图不是p的,江景程应该看得出来。 周姿要回丰城去了,下午的时候,曾晋开车把母女三人送到机场,说他们到了有人会去接她们,不用费心打车了。 周姿本来不同意,乔珂抢先说,“还是曾晋体贴。” 乔珂左看右看都觉得曾晋是好女婿的人选。 周姿回到丰城,果然曾晋的人来接的她。 回到家以后,她给江景程发微信,说婉婉回来了,是否明天就要给他送过去。 周姿是吃饭以前发的,吃完饭洗完碗,他还没回。 周姿就疑虑,不应该啊,这是怎么了? 一晚上都没回,婉婉睡了以后,周姿跟他视频,响了很久,对方没响应。 周姿偃旗息鼓了。 也没听说过江景程发生过什么事情,死了不应该。 周姿给曲然发微信,问问曲然能不能找她表哥问问江景程现在什么情况。 曲然说,“你自己直接问不就成了吗?搞这么麻烦?” 周姿被堵得没话了,我要自己能问得着,我需要你吗? 第二天,把婉婉送去幼儿园以后,周姿想了想,去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进总裁办公室的门,一路都有人在看她。 大概和上次的“衔笔游戏”有关。 周姿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说了一句“进来”,是江景程的声音。 周姿的心这下稳稳地落在了肚子里,一直以为他出事了。 走进办公室以后,看到他正在和赵鸿儒谈笑风生。 赵鸿儒站在办公桌的那边,站在江景程身边,两个人不知道说到什么,笑得挺开心的。 周姿觉得她好像打扰了两个人的清静—— 好像传言也不是假的,这俩人! 而且赵鸿儒好像还说了一句,“有事吗?周小姐。” 典型的对外人的排斥,好像周姿确实打扰了两个人的时光。 刚才周姿进来的时候,江景程抬头看了一眼,不过,她进来以后,江景程又低下头去,看刚才他和赵鸿儒笑的内容了。 周姿就纳闷了,究竟是什么?着迷成这样? “我想问问你,婉婉回来了,是把她送到你家,还是在我家多呆一阵子?”周姿问。 “随你。”江景程低着头看东西,说了一句。 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赵鸿儒说,“我出去一下。” 一手抄兜就走出去了,浑然不把站在他面前的周姿放在眼里。 周姿站在那里,略显尴尬,心想:我招谁惹谁了?这脾气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啊?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 江景程关上门以后,赵鸿儒还站在那里,周姿踮着脚往那边看,特别好奇。 “周小姐看什么?”赵鸿儒问到。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看的什么。”周姿说到,笑成那样。 赵鸿儒轻声一笑,“周小姐好奇心还挺重。没什么,就是今年的应届大学生投递的简历。” 周姿“哦”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她在想,莫不是看上什么女学生了? 周姿离开,既然江景程随她,那她就不把婉婉送回去了,在家里多呆几天吧。 不过,又是周姿产检的日子。 周姿想了好久,得给江景程发一条微信,毕竟这家医院,如果他不去,周姿做不了产检,周姿可以换医院,但毕竟在这家医院建档了,而且,这家医院的水平确实高的很,设施服务都很好,周姿没换。 江景程说:几时? 一贯的他回微信的简略口吻。 “明天下午三点,有空吗?”周姿问。 那头回:好。 产检那天,周姿早早地就去了医院,在上次等江景程的地方等着他。 他从走廊那头抄着一只手走过来,周姿一直盯着他。 他走过来以后,说了一句,“不是要检查?” 周姿看着江景程,她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抬手拉了拉江景程的衣袖,“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对我?” 江景程启齿,“周小姐还关心我的情绪吗?” “就算是路人,我也纳闷,更何况是你呢。”周姿说。 “何况我怎么了?我是周小姐的什么人?” “你不是我孩子的爸爸么?” “那该怎么对你才正确?还不许我有小情绪吗?”江景程一手插兜,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特别想笑,但是江景程现在情绪不高,她笑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 江景程有小情绪?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堂堂国际企业的总裁,一个翻云覆雨手就能够赚到许多许多钱,这不仅需要超高的智商,也需要极好的情商。 江景程整日看似云淡风轻,但是孰轻孰重,他分得相当清楚,工作就算是玩着也能干。 所以,他说自己有小情绪,谁信? 和江景程对望了片刻,周姿说,“我该进去查血了,可能这次要查b超了。” 查b超的时候,因为江景程是“关系户”,毕竟是医院的股东嘛,所以,他也跟着进去了。 医生掀开了周姿的肚子,拿清凉的润滑剂在周姿的肚子上涂抹,一边照一边看图像。 周姿的心跳很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孩子,还只是一颗小小的黄豆吧。 周姿在床上躺着,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江景程,他很认真地看着那颗小黄豆。 估计是第一次见吧。 “爸爸把妈妈的肚子擦干净。”医生拿了一张纸巾,对着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一句话不说,拿过纸来,就给周姿擦。 周姿感觉到他轻柔地按压,心跳竟然又不自觉地加速了。 检查完毕以后,两个人分开,周姿回家了。 回家以后,曾晋在她家楼下抽烟。 周姿远远地看到了,特别不忍心。 曾晋一开始是追她不假,她没答应,后来婉婉喜欢曾晋,并且曾晋一直没嫌弃周姿,周姿要考虑考虑,可她今天刚刚检查回来,曾晋就在这里,让周姿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她觉得挺对不起曾晋的。 “来了,怎么不上去找婉婉玩?”周姿问。 “去了,她说妈妈不在家,我就在楼下等你了。” “嗯,有事吗?”周姿问。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这次去江城,我知道了你和江景程的过去,我知道你们俩这一辈子应该不可能了。只要不可能,我就还有希望,是不是?”曾晋问。 黑暗中,周姿没说话。 她觉得可能会误了曾晋的一生,上次同游马代,更是让曾晋信心爆棚。 她俩孩子了,不想耽误丰城的第二富。 “我和他是不可能了,可我觉得——” “只要你没有新的对象出现,我就有可能的是不是?”曾晋问。 周姿又没有回答上来,她觉得是她让曾晋走火入魔了。 刚才曾晋也说了,如果没有新的对象出现,周姿心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想法——那就有一个新的对象出现吧,至少打消曾晋的念头。 这样下去,周姿的负罪感会越来越重的。 “好了,很晚了,回去吧。”周姿说。 “那你上楼小心。”曾晋回。 周姿按了电梯,刚进电梯,她就接到一个人的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好,她是到自己的那一层,才把电话接起来的,是金部长。 金部长说要请周姿还有乔珂吃饭,主要是请乔珂。 第48章 摸惯了,不当回事 金部长说当年他和周显荣做生意的时候,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周总不嫌弃他,给了他第一桶金,在韩国的时候,他日夜拼命,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吃水不忘挖井人,周总不在了,请乔珂吃饭也是应该。 周姿和乔珂说了,说金部长人不错,既然人家邀请,让妈给人家一个面子,乔珂答应了。 三个人约在了第二天中午,婉婉在上幼儿园,不回来。 很大的包间,很安静。 提起当年,金部长感慨万千。 周姿今天中午特别能吃,她也插不上话,一直在吃。 反正怀孕以后,胃口反复无常,有时候看见吃的想吐,而有时候,看见同样的东西,和高尔基趴在书籍上没有两样。 金部长话题转移到了周姿身上,“周家小姐真的和江总没有可能了?怎么会呢?孩子都两个了。” 乔珂的脸色马上变了苍白,“不可能了!” 周姿吃东西的嘴慢了半拍。 “金叔叔,你要有合适的人,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周姿说。 “什么?你什么意思?”金部长说。 “有一个人啊,我想打消他追我的念头,想让他看到我相亲的场面,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能比较俗,可我在男女关系方面,向来没什么经验。”周姿说到,“到时候麻烦您跟他说清楚,产生了误会就不好了。” “谁啊?”乔珂看着旁边的周姿,皱着眉头说。 乔珂本能地以为是曾晋,不过追周姿的人向来多的很。 “妈,你不认识。”周姿说到。 因为当着金部长的面,乔珂没多问。 周姿要是把曾晋这条关系断了,那有她的好果子吃,妈不会绕过她。 “行啊,我认识一个人,单身,我会和他说清楚你的目的,什么时候?”金部长问。 周姿想了想,曾晋公司对面有一个很高档很安静的咖啡馆,每天中午曾晋都会出来吃饭的,到时候她坐在窗户旁边,想必曾晋会看到。 周姿便和金部长说了,金部长说好。 第二天,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周姿等在了曾晋对面的咖啡厅,抬腕看了看表,和那个人约的是十一点五十,估计差不多了,曾晋每天十二点从他的办公楼下来吃饭。 周姿点了一杯热牛奶,一边喝,一边翻看手边的一本杂志,娱乐杂志,咖啡馆免费提供的,上面有左丹的消息,左丹最近上位是越来越快了,人也越来越漂亮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渠道,在周姿事业停步不前的时候,左丹蹭蹭地上。 可能是命运如此。 耳边的一缕碎发掉下来,周姿撩了起来,露出了一半的脸庞。 有阴影打在了周姿的杂志上,周姿慢半拍地抬头,然后,她看到了江景程。 周姿错愕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今天她可是来相亲的。 周姿往外看了看曾晋的办公室大楼,江景程也顺着看了一眼。 “周小姐。”江景程伸出手来,要和周姿握手,“金成泽介绍我来的,希望我没认错人。” 说完,他便洒脱地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周姿还是没明白,金部长口中的“朋友”指的就是江景程?是他昨天就想好了的? “我的条件,不知道周小姐能考虑吗?”江景程很正经地说到。 周姿拿着牛奶,朝着窗外看,“说说看,你什么条件?” 江景程的目光随着周姿看过去。 “身高一米八六,体重78kg,家事过得去,离过婚,有一个女儿。相貌——”江景程顿了顿,说,“你看得到。” 周姿根本没在意,这些硬件的条件,周姿知道,有些心不在焉,心想着,曾晋怎么还不出来? “你前妻呢?”周姿随口问。 既然江景程假装不认识她的,她也装作第一次来吧。 “跑了。跟人跑了!” 周姿没憋住,一口气把牛奶喷了出来。 自从上次,江景程一直阴风阳气地对待周姿,周姿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 现在好了,又出了这种幺蛾子,假装相亲来了。 看起来江景程很闲,特别闲。 “跟谁跑了?”周姿问。 “跟初恋!”江景程盯着周姿的眼睛说,“结了婚一直惦记,后来出走的理由就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周姿皱着眉头,可明明不对啊,她走的时候没说过她要跟乔正业去哪儿啊? 江景程是如何得出来的结论? 也怪不得他会恨她了。 江景程说得自己跟多可怜似的。 也对,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人被甩了。 周姿看向窗外,曾晋已经出来了。 周姿赶紧转过头来,和江景程聊天,笑容满面,忘了刚才聊的是啥来。 “看起来江总很闲,”周姿笑容可掬地说到。 江景程目光朝外面哂了一下,“你要打消他追你的积极性?” 周姿“嗯”了一声,看到曾晋站在原地不动了,她赶紧面带笑容地继续回过头来和江景程聊天,咬着牙齿对江景程说,“说话呀,逗我笑!” 因为说话的样子难受,周姿有一滴牛奶掉在了胸襟上。 江景程好像一个笑容憋在唇角,却怎么都不笑出来,片刻之后,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转到了周姿的旁边,弯下了身子,一手扶住周姿的肩膀,拿着餐巾纸开始擦周姿的胸前,周姿觉得自己的胸软下去,又起来,软下去,又起来。 江景程是不会猥琐到做小动作的,好像他特别自然。 可周姿特别不自然。 周姿瞪着他,毕竟曾晋在外面,不好发作。 “周小姐,别忘了,咱们两个是第一天认识!” 周姿说,“第一天认识,你就随便摸我的胸,这合适么?” “摸惯了,不当回事。”江景程说到。 周姿心想:怎么能有人不要脸成这样? 曾晋在原地站着,看着周姿和江景程这副亲昵的样子。 就在江景程擦的时候,周姿忽然间恶心,特别想吐。 她又本能地扶住了江景程的肩膀,江景程弯着腰,任她抱着自己的肩膀。 此时的周姿是背着窗户的,难受的早就忘了这是一场给曾晋做的戏。 江景程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周晋,拍着周姿的背说,“不舒服么?我抱你出去。” “不用。我很快就好!”周姿说道。 可好像周姿说的没用,她不但没有“很快就好”,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吐得整张脸都白了,眼泪都出来了。 她紧紧抓着江景程的肩膀,江景程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拍着她的背。 本来江景程是在看着外面的曾晋的,现在轻轻安抚着周姿的背,“没事,没事。” “都怪你!”周姿口中有软软的口气,对着江景程说了一句。 “怪我,怪我。”江景程重复。 周姿不过说的是气话,怀孩子是情势所逼,是为了婉婉的病情,也是她自己一个人上赶着江景程怀上的,现在怀上了,她又倒打一耙,不过是因为怀孕的感觉太难受了。 而且,细想想,为了这个孩子,她耽误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 虽然不后悔,但还是难受。 如果要把这句“怪你”引申出更深刻的意思,那就是——当年,江景程对周姿太过刻薄,让周姿远走他乡,生活不好,简医生都说了,这是后天造成。 引申到更早,就是——江景程根本不该让周姿怀上这个孩子,或者,两个人根本不能有交集。 既然早晚是错过,何苦开始? 周姿这一吐,吐出了很多的人生真谛。 周姿慢慢地缓了缓,终于好了。 江景程还是站在周姿的边上,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清水,让周姿漱口。 看到周姿眼里还有眼泪,江景程说笑着说,“这种样子,好几年没看到了。” 周姿白了他一眼。 周姿再看外面,曾晋已经走了。 周姿长吁了一口气。 江景程的目光从外面收进来,“你要打消念头的人是他?” 周姿拿着纸巾在擦嘴,“嗯。怎么?” “我以为是我。” 周姿白了他一眼,心想:金部长也是内奸,不用问了。 肯定是昨天她和金部长说的时候,金部长第一时间就想到江景程了,然后告诉了江景程,江景程就来了——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内奸? 生活在白色恐怖之下,人的压力多大? “行了,现在目的达到了。”江景程说,“想吃点儿什么?” 周姿是真的饿的不行了,早晨想吐,吃不下,这会儿饿了。 不过吃糕点的话,她不会吐。 江景程给她点了好多糕点,周姿吃起来狼吞虎咽的。 看到江景程一直在看她,她赶紧侧了侧身子。 吃完饭,周姿要去电视台,整天不去不像话,而且周姿的责任心很强,去电视台是有事情惦记着。 她要和曲然选一下下一期的嘉宾。 丰城就那么多人,基本上重量级的周姿都采访得差不多了,车上,她让江景程给她推荐一两个人,她参考一下,江景程毕竟是丰城首富么,想必推荐的人也有分量。 “赵鸿儒!” 周姿轻声咳嗽了一下,目光深远地看着江景程,“为什么是他?” 江景程应该知道周姿觉得赵鸿儒长得很吓人的。 她又联想起那些传言——,觉得好像不是空穴来风。 “赵鸿儒是墨尔本管理学的hr,专业是人力资源,回国就来了江氏集团,跟了我好几年了,很多大公司挖,他没去,还都告诉我,当然了,别的公司也挖不了他去!”江景程口气好像有点儿得意。 “为什么?” “待遇。” 周姿点了点头,还真是,江氏的待遇好,那可是赫赫闻名的。 不过,既然人家想挖走赵鸿儒,肯定会出一个更高的价钱当噱头,赵鸿儒竟然都不为所动,还告诉了江景程,可见这个人应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现在这种真心,可是难能可贵了。 赵鸿儒还真是一个可圈可点的人物。 江氏集团的hr,上《商界》,效果应该会不错的。 而且,他还是曲然的表哥,曲然也应该同意。 江景程的车到了电视台楼下,周姿下车,说了句“谢谢江总今天陪我演戏”。 江景程只“嗯”了一声,没有应答。 左丹正好从自己办公室的窗户里,看到周姿从江景程的车里下来了。 她朱红的手指甲攥了攥自己的掌心。 周姿一边走一边想的是:自从和江景程离婚,从未想过这一辈子会再见到他,如今见到了,还能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好说。 从来看不透人生的走向。 纵然聪明如周姿,也在命运的轮盘里,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去向哪里! 不过周姿的脑子忽然顿了一下,想起那天在江景程办公室里,看到江景程和赵鸿儒谈笑风生的样子,她去了以后,江景程立马拉下来的脸,还有,人家出多高的价钱,赵鸿儒都不为所动,还有传言—— 周姿真的觉得这事儿细思极恐了,看起来也不光是一颗金子般的心。 那个词,周姿可不敢想。 周姿去了办公室以后,神秘兮兮地对着曲然说了一句,“你鸿儒哥哥的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吗?” 曲然看周姿看了好半天,“你不是一向业务第一的吗?怎么也开始关心这种问题了?” “没有,就是好奇心。我想让赵鸿儒上咱们下一期的节目。”周姿说。 “真的啊?”曲然问。 “嗯。” 周姿不是不知道,江景程让赵鸿儒上节目,对江氏集团来说,能省多大的一笔广告费。 但这是双赢的策略,周姿也知道,电视台也需要一个术业有专攻的人。 这是第一个hr上商界,而且赵鸿儒的长相还这么——与众不同,应该算是很出人意料了。 曲然和赵鸿儒说了录节目的事情,两个人同意,台长也答应了。 赵鸿儒去跟江景程汇报这事儿,是签字的时候顺便去的。 人家赵鸿儒从来不浪费时间,统筹方法学得特别好。 说曲然和他说了让他上商界的事情,问问总裁的看法。 “我知道,是我向他们提议的,你去。”江景程正在看资料,随口说了一句。 “江总——”赵鸿儒很明显的意犹未尽,这句话显得优柔寡断。 在赵鸿儒的生涯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江景程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端倪。 江景程抬起头来,“怎么了?” “今天曲然问我的性取向问题,是周主播让问的。”赵鸿儒说。 “哦?”江景程放下了手中的笔,双手交叉起来,饶有兴趣,“你怎么说?” “我猜跟那天的传言有关系,另外,那天周主播看到我们俩在那里看东西——您对她的态度和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还有今天,您刚说的,您推荐我上《商界》。我表妹特意来问我的性取向。” “那你怎么回答?”江景程问。 “我没回答。” “那就不要回答。”江景程说,“吊着她。” “可如果这样,总裁,那我的名声——”赵鸿儒说到。 “我的名声不也一样?”江景程反问。 周姿怀疑的肯定是江景程和赵鸿儒,江景程心里有数。 赵鸿儒是这周来录节目的。 他和曲然本来就是亲戚,曲然给她看过了大纲,两个人沟通很快。 赵鸿儒的执行力相当强,一夜的功夫就准备好了。 录播的这一天傍晚,恰好周姿也在,她在演播室里看着采访的情况。 不过这次,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曲然的身上,她可不想再写一次检讨。 挺不错的。 赵鸿儒说起话来,井井有条,特别有内涵。 这次节目没出什么纰漏,周姿很放心。 赵鸿儒离开电视台。 他离开的时候,周姿正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赵鸿儒还特意多看了周姿两眼。 周姿就不明白了,看什么? 他的性取向,曲然也没问出子丑寅卯来,不过,周姿看他的身形,应该不是。 嗯,身形。 周姿看的是身形。 不过这种的生活证据都指向了,他和江景程之间——不明不白。 看周姿是看情敌来了? 晚上是曲然送周姿回家的。 曾晋又在周姿的家,和婉婉在玩。 看到周姿,他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盯着录完节目才走。” “你过来,我和你说一句话。”曾晋说到,说着把周姿拉进了她的房间。 “你那天是什么意思?故意和江景程恶心我?”曾晋把周姿抵在门上,恶狠狠地说。 他双手举着周姿的胳膊,压在门上。 周姿想着,想找一个别人来着,没想到江景程会去。 不过江景程去了,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万一是旁人,曾晋可能不会往男女朋友上考虑,毕竟之前,周姿作为主播,也经常约嘉宾。 江景程一去,这出戏越来越真了。 对曾晋的刺激很大。 周姿被他钳制着,很难受。 曾晋二话不说,就在周姿的脖子啃起来。 周姿的声音哑在喉咙里,低声尖叫。 “为什么?我本来心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曾晋脸上的青筋暴起,对着周姿恶狠狠地说,“爱一个人就要得到这种惩罚吗?我爱你,我有什么错?你为什么惩罚我?” 周姿觉得,曾晋的话,有道理! 曾晋的眼睛中似乎雾气飘渺,“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说。为什么演这么一场戏来骗我?你自己是痛快了,我呢?还是你仗着我喜欢你,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认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对不起,曾晋,我早说了,咱们两个不合适,分手,可你不听!我怕我会耽误了你,你不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周姿抬头看着他。 “你以为我想喜欢你吗?我想喜欢一个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吗?我也不想——可我陷进去了,有什么办法?”曾晋痛苦地说到。 周姿低着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 “你也没错。爱情里谁都没错,谁都错了!”曾晋说完,转过身去,抹了一下眼睛的位置。 他大约,哭了吧。 曾晋值得更好的,周姿不值得。 片刻之后,曾晋拉开门走了。 周姿呆呆地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连婉婉叫她出去吃饭都没有听见。 饭后,婉婉是跟着外婆睡的。 周姿梦里总是浮现出今天晚上的情景,曾晋,是一个深情的人,无奈所付非人。 周姿不想拖累他,孩子的事情还早,她不想让曾晋蒙羞。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姿又梦见了曾晋,他在马尔代夫对着周姿笑,对婉婉很耐心,不因为周姿的婚史有丝毫的刻薄。 又梦到晚上的一幕,他咬自己的脖子。 没醒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很痛,醒了,照镜子,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都已经青了,特别重的那种青紫,估计要好得好几天。 很大的一块,她看出来曾晋的气愤了。 因为曾晋,周姿心情很沉重。 到电视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看材料,看上次赵鸿儒采访的反馈,材料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曲然“哇”了一声,对着周姿大惊小怪,吓了周姿一跳。 周姿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江景程给你咬的吧?看看,都紫黑紫黑地成了这个样子了,看着都疼!他有多爱你!”曲然把周姿脖子上的丝巾往下拨弄了拨弄。 刚才周姿在专心看材料,“伤痕”露出来了也不知道。 曲然这乍然一叫,可把周姿弄得特别炯。 “你别瞎说。我和他早就结束了,我怀上孩子就结束。我们俩没有关系了。”周姿很正经地说到。 曲然更加诧异了,瞪着眼睛说,“那你这意思,你除了江总,还有别的男人?” “我——”周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懒得理你。” 恰好左丹从周姿的旁边经过。 这一幕也看到了,看到了周姿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的颜色。 很大的一片。 的确如同曲然所说,江景程是有多爱她? 左丹的心里在泛酸水,因为江景程而起的酸水。 嫉妒让她心里心酸,心涩,特别不冷静。 晚上去冯世纶给她买的住处的时候,左丹也狠狠地咬冯世纶的脖子。 冯世纶不是丰城人,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他的原配在外地工作,大概知道冯世纶的人品吧,也知道这种人一旦成事了,权色交易找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的夫人一直都没有跟过来。 不过,在需要的时候,会营造一种恩爱的形象,各取所需的婚姻嘛。 今天晚上的左丹,让冯世纶觉得很过瘾。 “你这把我的脖子咬了,明天我怎么见人啊?”冯世纶说到。 “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计较呢。”左丹在床上,如同一条蛇一样。 “这个人可不一样,他地位不同。”冯世纶说。 “谁啊?”左丹问。 “江景程。” 左丹的动作慢了一下。 江景程,左丹现在对他又爱又恨,恨他把周姿的脖子咬成那样,为什么不是自己? 左丹的动作更深入了,“我也去如何?反正我是你的人的事,他也知道了。” “我听说,丰城惦记江景程的女人挺多的,你确定要去?”冯世纶问。 左丹笑,“说得跟我也惦记他一样。” 心里想得却是:像我这样惦记他,惦记到心里痒痒、痛到要死的人,该是没有吧?反正他的心系之人并不把他放在心上。 第49章 老公来一个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不过我还没有约他,估计约他也不会出来,明天我让工作人员把他叫到我的办公室来。下午下班的时候。”冯世纶说。 “好,明天下午我下了班就过去。” 第二天下午,江景程交代了自己的副总一下,说他要去市政厅一趟。 去了冯世纶的办公室,左丹也在。 江景程说,“有事?冯市长?” “想请江总吃顿饭,怕打电话你不去,怎么约你都不去,只能狐假虎威了!市政厅这只大老虎可比我的权力大多了。”冯世纶说到。 江景程高深莫测地笑笑,“我一个商人,和您吃饭,大家都以为咱俩官商勾结。” “不让人看见不就成了?”冯世纶笑。 “举头三尺有神灵。冯市长的心意我领了,”江景程说着,一直在想着找个什么别的话题掩盖过去,忽然看见了冯世纶的脖子上的吻痕,桃色新闻最好,和政治无关,又能褒奖冯市长的魅力。 江景程笑笑,“冯市长艳福不浅啊,被谁咬成这样?你这个样子,得算工伤了吧?” 江景程启齿笑起来的模样,特别勾人,刚才左丹一直在看的,江景程和冯世纶说完话,目光还瞥了左丹一眼。 左丹自始至终都站在冯世纶的身后,冯世纶笑着低下头,拍了拍左丹的手。 “对啊,我们电视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被咬的,就是咬人的。”左丹冷嘲热讽的态度。 江景程没在意。 其实心里是在意的。 她知道左丹的话中有话,电视台能够让左丹注意的只有周姿。 左丹心想,好像没有刺激江景程成功。 冯世纶看到怎么刺激江景程,他的心仿佛铁打的一样,不为所动,都不去吃饭。 江景程一直在避免和市长沾上关系。 冯世纶最终偃旗息鼓。 江景程回家的路上,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今天把婉婉给我送过来。 周姿收到的时候,刚刚到家,心想:抽风吗? “能不能明天?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周姿回。 “不能!想婉婉了,如果不送,我去你家楼下接她。不过要到十一点了,我今天加班。” “你家阿姨呢?”周姿的意思,想让阿姨来接,毕竟,这么晚了,她一个孕妇不好到处去,乔珂又不知道江景程家住哪,而且,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去。 “她有事,还没回家。我派司机去接你!”江景程说。 最终,周姿说了一个“好”。 不过,周姿从字里行间感觉出来江景程今天晚上有点儿怒气,为什么发怒,她不知道。 司机来了,周姿和乔珂说了一声,要把婉婉送去她爸爸家。 乔珂黑着脸,没说话。 周姿去了,才八点,不过天已经黑了。 到的时候,江景程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惯常的双腿交叠的情况。 不是要加班吗?怎么回来了? 婉婉看到爸爸,很高兴,大概好久不见了。 江景程抱了婉婉好久,周姿就一直在旁边站着。 婉婉被阿姨带上楼去洗澡,楼下就剩下周姿和江景程两个人。 “婉婉送到了,我走了啊。”周姿说道。 “把丝巾摘下来!”江景程说。 周姿一下子愣住,怎么感觉江景程是有备而来? “我要走了,不多待,不用摘了。”周姿说到,转身要走。 “司机已经走了。” 周姿又愣了片刻,“我打车可以的。” “我一会儿送你回去!”江景程还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要让周姿走的意思。 “那现在走吧,我妈等着我。”周姿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却听到后面似乎天翻地覆的声音,惊诧之下,回头才看到江景程已经到了她身边了。 她是怎么过来的?刚才一脚踩在茶几上过来的? 是几乎顷刻之间,周姿的丝巾就被江景程扯了下来。 周姿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脖子。 江景程把周姿的手拿开,眯着眼睛自己看。 “好像真是让人亲的,谁啊?”他问。 “是婉婉啊,那天晚上她和我玩来着。”周姿信口雌黄。 “婉婉——”江景程朝着楼上喊道。 周姿的脸当即就变了,“你叫婉婉干什么?她在洗澡。” “不是婉婉咬的吗?对质都不敢了?”江景程问。 周姿现在被江景程家架在火架子上烤着,难受,又下不来。 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只能气急败坏,脸红心跳。 “江景程——”周姿只是气愤地说了一句。 “不是别人怎么追你的,你就怎么追我吗?来。”周姿听得出来,江景程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发怒之前的平静。 “你有病!病得还不轻。”周姿留下这句话,转身要离开。 手一下子被江景程拉住,下一步,周姿就落入了江景程的怀抱,他低着头,狠狠地吻她,咬她的唇。 把周姿的唇咬的出了血珠,周姿痛得紧紧地皱着眉头,手紧紧地抓着江景程的衣角,脸苍白苍白的。 周姿感觉到她的周身都在抽搐,江景程这个混蛋! 吻了好久好久,周姿的身体都在发抖。 她痛得推开了江景程。 江景程眼睛眯着,看着她。 周姿歪着头,恨意十足地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好久。 不是怀孕了,江景程早就把她按在沙发上做开了,他的德行和水准,周姿知道,五年前曾经体验过。 反正他浑身都是荷尔蒙,释放不出去。 上次婉婉说有阿姨来爸爸家里,周姿猜,可能就是江景程招的女人。 周姿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围巾,走了。 江景程坐在了沙发上,扶着自己的下巴,生了好一会儿气。 不多时,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说,“跟上周小姐,送她回家!” 司机说了声,“好的,江总!” 江景程的司机跟上了周姿,周姿还没出别墅小区的门口。 刚才司机一直停在一边,不像江景程说的那样——走了。 周姿觉得,她怀孕了,置气没用,可能会把她和孩子置于很危险的境地,上了司机的车。 她也气。 江景程的司机,一路都没和周姿说一句话,临下车的时候说道,“周小姐,总裁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千万别生气!” “知道。”说完,周姿就下车了,看着司机挑头了,她才往自己楼上走。 上楼梯的时候,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得挺疼的,估计膝盖都碰青了。 周姿第一时间是用手捂着肚子,感觉肚子应该没有异样,她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下。 周姿睡觉以前,看了看自己的膝盖,确实磕青了。 又照了照镜子,嘴唇上的血珠都结痂了。 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啊,周姿在笑自己,流年不利,浑身都是伤。 周姿睡觉了,第二天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内裤上有红色的血迹。 周姿第一时间就慌了,着急忙慌地叫道,“妈,妈,你快来看——” 她是真的慌了,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 乔珂第一时间就进来了,一边走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周姿满脸苍白的样子,她说,“别慌,先兆流产。” “流产?”周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婉婉怎么办?” “别慌,不会流产,妈怀你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这种情况很普遍,要休养,另外去开点儿药。”乔珂说,“你这一个月卧床休息,我伺候你,没事!很快就好。” 乔珂以一个母亲的冷静对着周姿说。 “可要去拿药啊,我得去江景程的医院,我的情况他肯定知道了,我怕他会怪我,怪我没保护好孩子。”周姿特别着急地说到。 “别急。江城我认识个医生,最近转到丰城来了,妇产科的专家了。我让她来家里给你看。”乔珂说到,“省得你舟车劳顿。” 周姿点了点头,遵照母亲的嘱托,上床休息。 这一胎,周姿看的比命都重。 然后听到母亲在打电话。 周姿开始给台长撰写病假条,最近身体不适,为了保胎,要卧床休息,申请病假一个月。 台长自然知道周姿这一胎的重要性,加上有江景程的关系,所以,即使周姿没有病假条,台长也同意了。 最重要的,周姿以前工作勤奋,把电视台当家,台长知道她不是为了偷懒,是真的有事情了。 乔珂介绍的妇产科医生来了周姿的家,给周姿看了看,让周姿放心,很多女人都遇到这种情况,她简单给周姿开一些中药,是药三分毒,还是要少吃药,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第二天就给周姿拿了一些保胎丸之类的,和世面上的西药有区别。 周姿的心这才放下去一半。 周姿和曲然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最近就不去电视台了。 曲然说,“怎么了啊?我去看看你。” “怀孕初期,要好好休养。我这段时间卧床休息。” “那改天我去看看你。” 周姿答应了。 江景程来到电视台,是在周姿请假一周以后。 周姿不在座位上,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 江景程的脸沉了沉,他去了台长的办公室。 左丹看到江景程来了,舔着脸说了句,“江总来了?” 江景程没搭理。 在台长办公室的时候,江景程透过台长办公室的玻璃门,目光会经意不经意地落在周姿的桌上。 “秋天了,很多人都请假,病的病,卧床的卧床。”台长给江景程倒水的时候说到,“江总喝茶。” “是么?”江景程说到。 曲然去了周姿家里,周姿说,“我的事儿你没告诉你表哥吧?” “没有。我哪有那么八卦,女人的事情我告诉我表哥?”曲然自己在剥香蕉。 这是她买了送给周姿的,可是周姿现在什么都不敢吃,医生说香蕉血糖高,怕会引起孕妇血糖的问题,不让她吃。 周姿点了点头,“我怕你表哥又把这事儿告诉江景程了,怕他会怪我,我之前自己摔了一跤,是我不小心。” “不会的。江总好几年都没有见你,疼还疼不过来,怎么会怪你?”曲然说。 疼?他疼自己么? 周姿怎么没看出来呢? 曲然走了以后,周姿就睡觉了。 整天卧床,除了吃就是睡觉。 乔珂的厨艺这几天好像突飞猛进,会给周姿做皮蛋瘦肉粥,还有各种清淡的小菜。 但是乔珂的肉食做得很不怎么样。 周姿很想吃素淡的小菜,外卖,她看一眼就想吐,乔珂说找一个阿姨给周姿做,周姿说算了。 估计她的胃口的确够“刁钻”,一般人也伺候不了,可能就是孕期的事情太多。 睡了一觉,周姿醒了。 看到江景程坐在她的床前。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坐了多久。 周姿心有愧疚,身子往床里面靠了靠,“你——你来了啊?” “对。”江景程坐在床上,说到。 “我——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孩子。”周姿挺愧疚的。 “没事。” 江景程侧了侧头,看到了周姿脖子上的吻痕,都一周了,竟然还没有消退,可见当初吻得有多狠了。 江景程右手的手臂从周姿的衣襟里伸进去,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周姿看着他,没反驳。 他的左手从周姿的后脑勺穿过,放在了周姿的头下。 弯下身子,要吻周姿。 周姿本能地偏头。 江景程的头在距离周姿的头五公分的地方。 “吻也不可以了吗?”江景程问。 那天晚上的阴影还在,周姿侧过头去。 “我病了。”周姿说。 “许别人吻,不许我?”江景程又说。 周姿咬了咬牙,怎么感觉江景程的话说得这么心酸? 大概两个人一直在说话,没有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一会儿周姿的门上也响起了敲门声。 江景程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说了一声“进来”。 周姿瞪了他一眼,凭什么他说了算? 她的房间,他说“进来”? 曾晋推门,便看到了这暧昧的一幕。 江景程一手放在周姿的小腹上,一手放在周姿的脑后,低头要吻她。 江景程根本没歪头,眼睛的余光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对着周姿说,“老公亲一个。” 接着就压在了周姿的唇上。 周姿没反驳。 周姿想着,既然曾晋无论如何都不放过她,让他看到也不错。 周姿的双臂攀住了江景程的脖子,和他亲吻起来。 阳光洒下来,周姿好多好多年没有这么亲过人了,阳光照得她暖暖的,懒洋洋的,阳光在眼前跳跃。 曾晋看了,关上了门。 乔珂刚刚从厨房出来,看到曾晋要走,说,“怎么要走了?吃了饭再走啊。” “不吃了。”说完,曾晋就走了出去。 曾晋并没有关严周姿的门,生气的很,脸色铁青。 乔珂从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两个人——暧昧非常。 乔珂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 周姿听到曾晋走了,推开了江景程。 江景程也缓缓地从周姿的身上起来。 “还真是绝情,工具利用完了,就踢到一边去了。”江景程咬牙切齿的模样。 但是周姿看的出来,他咬牙切齿的根本不是这句话。 而是要把周姿吞进肚子里的那份心情。 “你清楚最好!”周姿转了一下头,朝着旁边。 乔珂把做好的饭菜给周姿端过去,西兰花炒虾仁,还有一个汤。 进来以后,理都没理江景程,把饭菜端到桌子上以后,就走了。 周姿坐起身子,江景程要喂她。 周姿说“吃不下。” “重新给你雇个阿姨?”江景程问。 周姿白了他一眼,“我妈的水平不错的。” 江景程高深莫测地笑笑。 江景程从周姿的卧室里走了出来,临走以前,看到乔珂的目光,她坐在沙发上。 那种目光,仿佛是数九寒天里的冰碴子,能把江景程的心射成筛子。 江景程没理。 所以,第二天,赵鸿儒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总裁的电话,让下班后去他别墅一趟。 赵鸿儒到了江景程的家里,看到江景程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食盒。 “把这些给周小姐送去!”江景程说。 “好的,总裁。为什么让我?” “你有话题感。” 赵鸿儒没有问这个“话题感”是什么意思,总之总裁让他干,他干就是了。 小心翼翼地把食盒放到了自己的车后备箱里,一路开得很慢,来到了周姿的家。 乔珂正在为晚饭吃什么发愁,看到赵鸿儒竟然送了这么多吃的,很诧异。 “谁让送来的?”乔珂问。 “总裁。” 乔珂嗤之以鼻,不过饭菜也不是给她的,而且周姿确实需要,所以,乔珂没有撵人。 赵鸿儒把饭菜端到了周姿的房间里,周姿看了——红参鸡汤,红烧羊排,蛤蜊蒸蛋,还有一道葱烧鲫鱼,看起来都特别清淡,看到这些,周姿一下子胃口大开。 周姿从床上起来,要去客厅吃饭,这么多菜,她一个人吃不了,要和妈吃。 乔珂紧紧地皱着眉头说,“我不吃!” 周姿一个人吃上了。 周姿吃饭的时候,赵鸿儒一直盯着周姿,看着周姿吃得这么开心,赵鸿儒略感欣慰。 总比他拿了来,周姿不吃的强。 “这是谁做的饭?江景程家的阿姨吗?”周姿问。 “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周姿点了点头,这个菜和上次吃的糯米丸子口味都差不多,很清淡,汤特别有味道,估计是同一人之手,怪不得婉婉整天在她爸爸家里不想回来了,原来每天都有好吃的。 赵鸿儒一直盯着周姿,冷不丁地,赵鸿儒问了一句,“周小姐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爱好?”周姿一边吃一边想,“没怀孕的时候,喜欢周末游泳,打球,看看书。” 赵鸿儒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样!” 周姿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赵鸿儒问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第50章 我—公 周姿抬头看了赵鸿儒一眼,深沉的目光看不出来什么思想感情。 赵鸿儒走了以后,周姿考虑,好像赵鸿儒和江景程这事儿,不像是假的—— 本来周姿就这么一想,可是各种事实数据考证下来,更像了。 乔珂看到周姿一边吃饭,一边愣神,不满地问到,“他家里的饭做得那么好吃?”“主要是你做得饭太差——”周姿忽然说秃噜嘴了,一下子改了口,“差-强-人-意。嗯,差强人意。” 乔珂白了周姿一眼。 “五年前是为了周家的财产娶你,这下子呢,又是为了什么?”乔珂自己嘀咕了一句。 周姿在心里也疑虑了一下子。 第二天,赵鸿儒回到了江氏集团。 快中午的时候,他拿着文件让江总签,顺便给了江景程几张卡。 “这是什么?”江景程问。 “这是我办的图书馆的借阅卡,游泳池的卡,还有保龄球馆的卡。”赵鸿儒说到。 “办这些干什么?”江景程左右翻着卡,“我看来看去,这些都是半径在鸿坤曦望山一里以内的卡,说说吧,什么目的?”江景程抬头看了赵鸿儒一眼。 “聪明如江总!我那天问了,周小姐有这些爱好,你送给他。”赵鸿儒特别正经特别正经地说到。 “不送!”江景程说道。 “为什么不送?” “没有送人东西的嗜好!” “那我送给她!”赵鸿儒往前走了两步,把卡收起来了,“这是上个月的绩效考核,您看一下,签字。” 江景程果然在看,不过总觉得眼神集中不到看的文件上。 签完字,赵鸿儒要走了,他说,“等下次您让我给她送饭的时候,我给她送去!” “能赶紧滚吗?”江景程不耐地说了仨字儿。 赵鸿儒把他江景程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掉了。 江景程毕竟才三十岁,是心高气傲的三十岁。 有些事情,还是不想让人家知道,可他的做派,又明明希望全天下都知道。 这次江景程让赵鸿儒送饭送的比较快,第二天。 还是在江景程家的茶几上,这饭究竟是谁做的,赵鸿儒不知道,也没问。 又给周姿送去了,还把办的卡送给她了。 周姿问,“这是谁送的?” “总裁,我。”赵鸿儒说道。 周姿简直惊诧莫名,“什么意思?” “我就是总裁,总裁就是我。”赵鸿儒特别实诚。 周姿错愕的眼神看着赵鸿儒,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是怎么个意思?主动承认了? 周姿刚刚从床上坐到了客厅里,“我—我知道了——那个,你回去吧。” 赵鸿儒想想,这话他说的没错。 意思卡是他办的,但他代表的是总裁的心意,饭呢,是总裁做的。 应该没有什么误会的地方吧? 在门口磨蹭了两秒钟,开门走了。 打死周姿也不敢相信啊! 看江景程,也不像啊,不过五年不见,又是有钱人,什么都可能。 周姿吃起饭来。 周姿的先兆流产在乔珂找的医生的精心调养下,慢慢地好起来,后来她还总是担心会出血,可再也没有过。 而且时间越长,孩子就越稳当。 都两个多月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乔珂找的那位女医生说,她现在在市里的医院,但既然周姿以前在私立医院建档的话,还是继续去那里产检好了,阳光明基医院是一所贵族医院,医疗设施应该比公立医院好,如果周姿有什么不方便去医院的时候,随时找她。 周姿答应了。 一个多月不去电视台了,周姿挺想回去工作的。 这一个月当中,赵鸿儒给她送了六七回饭,都很好吃,以至于到后来,周姿都盼望赵鸿儒的到了。 后来,周姿在床上也呆烦了,病也好了,就来电视台上班了。 上班的第一天,曲然就告诉她,说过不了几天,电视台有一个舞会,很多的嘉宾,还有电视台的主持人都去,曲然问周姿去吗? 周姿反问:“你看我这副样子像是能去的吗?” 曲然周身打量了一下周姿,脚上是平跟鞋,而且还怀孕了,的确不像是能去的。 “不过,你不去,左丹可是会去的。”曲然说。 “她去就去,再说了,我嫉妒主任干什么?”周姿说到,边看桌子上的材料。 商界自从曲然主持以后,收视率略有下降,不过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那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到时候我陪你。好像是一个下午,估计偌大一个电视台,就咱们两个人了。”曲然说到。 “那更好了,多安静。” 看起来,周姿对这种舞会是真的很不感兴趣啊。 很快,舞会的那天下午就来。 正如预料,电视台就剩下周姿曲然还有角落里几个存在感为零的人,以及——保洁阿姨。 这次的舞会,左丹去了,江景城去了,台长也去了。 冯世纶没去。 本来就不是一个政治和商业牵扯到一起的舞会,纯属是商界人员自己的一场狂欢。 另外,说电视台借机给自己打打广告,也不为过,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虽然都卖出去了,但早晨,凌晨的广告几乎无人问津。 赵鸿儒也来了。 作为江景程的宠臣! 嗯,是宠臣。 曲然跟赵鸿儒说了周姿今天不会来。 “早预料到了。”江景程说。 一身铁灰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没打领带,却把他的身子勾勒得特别修长挺拔,气定神闲的说话方式,磁性婉转的嗓音,让多少女人为他着迷都不为过。 席间,左丹请江景程跳舞。 江景程应了。 整个跳舞的过程中,左丹一直朝着江景程的脸在看,间或说一句,“江总,没人告诉你长得很帅么?” 江景程轻轻启开自己的唇角,“不用人告诉,我自己知道。” 左丹一直和江景程跳舞,跳了一支又一支。 赵鸿儒的微信发给了曲然:总裁在和左丹跳舞。 曲然轻声咳嗽了一声,跟周姿说,“听说江总现在在和左丹跳舞。” “你怎么知道?”周姿在看文件,颇有些心不在焉。 “会场里那么多人,不许我知道啊?” “嗯。”周姿随意“嗯”了一声,蛮不在意的神情。 曲然在心里干着急,就给赵鸿儒发了条微信:周姿很淡定,听了跟没听一样。 赵鸿儒走到了江景程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周主播相当淡定,根本没有半点吃醋的样子。 江景程呵斥的目光盯着赵鸿儒,“谁让你告诉她的?” “我以为您故意和姓左的跳舞,不就是想让周主播知道么。”赵鸿儒特别正经。 江景程竟无言以对,转而说到,“她不吃醋么?不吃就不吃吧,我能拿她怎么样?” 这边。 曲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神秘兮兮地对周姿说,“对了,听说左丹是冯世纶的女人,你知道吧?” “谁?”周姿皱着眉头转过头来看着曲然。 “冯世纶。” “市长?” “嘘——”曲然让周姿小声点儿。 周姿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坐不住了,她去了化妆间。 她在电视台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礼服,还有化妆的设施一应俱全。 曲然一直跟着她。 “怎么了?” 周姿正在描眼影,“跟我去一趟舞会。” “好嘞。你问问江景程现在是不是还在跟左丹跳舞?”周姿问。 片刻之后,就有了回应:是。 周姿让曲然快点儿。 不多时,身穿高贵黑色晚礼服的周姿便出现在了江景程的面前。 很多商界的人士,已经许久未见周主播的面了,电视上见不到,生活中更是难得见到。 如今看到周主播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走了进来。 刚刚进门就有一种目空一切的气度,好像是朝着谁来的。 周姿一直盯着江景程,和左丹跳得正欢。 她站到了江景程的身边,说道,“江总,请您跳支舞如何?” 这可是周主播第一次主动邀请一位男士跳舞。 吃瓜群众可就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这是周主播看到江总和左丹跳舞,吃醋了? 一群好事者都心里清楚,默然不语。 “可以!”江景程说道,“等我和左小姐跳完这支舞如何?” 周姿浅笑,“不好!就现在!” 左丹看到周姿来了,本来就气鼓鼓的,还“就现在”! 她凭什么“就现在”! 不过想想,左丹又有点气馁:他们孩子都有两个了。 江景程随即松开了左丹的手,“我如果不同意,是不是太不给周小姐面子了?周小姐这么虔诚。” 左丹离开了,一直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周姿和江景程。 看到左丹离开,周姿附在江景程的耳边说,“左丹是冯世纶的女人,你可知道?” 江景程说,“知道。” 周姿有几分诧异,“白白害我担心了一场。以为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再说一遍。” “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上一句。” “白白害我——”周姿知道江景程又在套她的话,仰着头,挺高傲地说了一句,“不说了。” 江景程看着周姿就笑,“原来周小姐也会担心我。在下实在受宠若惊。” 周姿从江景程的肩膀看向别处,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没说话。 “又回到飞扬跋扈的样子了。”江景程笑。 当年,周姿就是这么高傲的样子,大小姐脾气,和江景程任性,吵吵闹闹了一个月。 可是当时的吵闹,为何现在想来,都如此——甜蜜? “晚上还有一个酒局。”江景程看着周姿说到,“要不要陪我去?” “左丹去不去?”周姿问。 “自然,今天舞会的人都去。” “那我也去。我坐在你旁边,你旁边的位置,如果我不坐,想必她又会贴上来。不过我操的是什么心呢?你对女人向来也来者不拒。”周姿说到。 江景程往旁边侧了侧脸,“谁说的?” “桃花眼。还有啊,你上次去出差的时候,不就是去找你在a市的那个情人么?”周姿说。 江景程又是微皱了一下眉头,“伤心了?”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可你把我家弄成这样,我爸也死了,亲夫如此,我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我本来——打算和你过一辈子的。”周姿说道,想到那时候,她的天仿佛塌了一般,每天哭,薛明美也不待见她,她觉得周姿和江景程的婚姻就是错误,赞成两个人分手,于是,周姿签了离婚协议。 “哦,对了,江总,有一件小事想问您一下,不方便回答就算了。”周姿说。 “什么?” “您,是攻还是受?”周姿问,“纯属好奇,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江景程唇角上扬,”没什么不方便回答的。我—公。“ 周姿盯着他,错愕良久。 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也不是什么脸上贴金的事情。 如果是周姿,肯定是羞死了,果然,人和人的脸皮是不一样的。 舞会结束,江景程拉着周姿的手去了酒会,今天的包间特别大,估计得有三十多个人,周姿坐在江景程身边,目光一直打量着左丹。 左丹对周姿一直怒目而视。 台长是主宾,江景程的位置很重要,但不是主陪,他一直在和别人谈论商业上的事情,好像说到某家公司上市的事情,江景程一边说着这件事情,等到菜转过来,他随手给周姿夹了一个丸子,放到了周姿的盘子里。 动作利落,不过随手。 周姿正在低头吃饭,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左丹嗤之以鼻的样子。 江景程终于结束了谈话,他的身子侧过头来,对着周姿说,“我想上你了,今天晚上!” 那种属于江景程的倾国倾城的笑容,带着桃花眼的不正经。 这是饭桌上,他怎么就说这种话? “我说了,我怀孕了,咱俩也没有婚姻关系,我不管你,你找女人我也不管。婉婉上次不是说,你家里有女人吗,再说了,我怀孕了,还不到三个月。还早。”因为话题的隐秘性,所以,周姿的头靠近了江景程的头,看起来,两个人的头是拱在一起的。 “江太太的意思是,三个月后可以?”江景程又说。 “我没说!”周姿气的脸涨红,“我说你可以上别的女人。” “我这么专情的人,怎么会干那种事?”江景程一直在饭桌上和周姿说话,“我只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感兴趣。” “贫嘴。”周姿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饭局结束之后,周姿说他要先回电视台,换了礼服。 江景程的身子又凑过来,似乎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要回电视台卸妆,换衣服,让曲然送我回家就行。江总,再见。”说完,周姿提着自己的裙摆就走了。 江景程一直在背后看着,脸上是朦胧的笑。 左丹也从饭局上下来了,今天晚上,周姿和江景程暧昧的样子还在她眼前浮现。 江景程凑在周姿面前,那种哄溺和讨好,周姿却不屑一顾的样子,让左丹很生气。 虽然已经吃了晚饭,但是,对所有的人来说,夜,才刚刚开始。 左丹对周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可是,今天晚上,冯世纶还找她。 在冯世纶买的私宅,是在左丹名下的私宅。 市长的名下,实在不宜有那么多的房产。 左丹打开门,看到了玄关处的鞋子,她知道冯世纶回来了。 好像在卧室里窃窃私语。 左丹走近了,才听到里面穿出来“周姿”的名字,左丹凑在门上仔细听。 “市长,现在知道了,江景程花了三亿,就是让周姿从第一的位置上下来,把左丹捧上去,您上了江景程的当了!我知道你对周姿不死心。但她已经怀孕了,还是江景程的孩子!”说话的是司机小石。 左丹在外面听着,更恨了。 原来,冯世纶找左丹,是因为这个? 在江景程那里,她敌不过周姿,在冯世纶这里,她不过是一个阴差阳错的替身! 左丹委屈到死,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她悄悄地走到了门外,假装从来没有回来。 去了楼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给酒店打了个电话,定了一间总统套房。 还给周姿打了个电话,问她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能不能去一趟博雅酒店,给她取一些东西。 周姿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下了曲然的车,曲然走了,周姿站在自己的楼下。 她知道左丹有诈,取东西这件事情,不让一个正常人去,却让怀孕了的周姿去,虽然她离博雅酒店不远,但不合常理。 可是不去,她心里又痒痒,总要知道知她是什么政策,她才好想对策。 博雅酒店她是不会去的。 左丹打完了电话,就上楼了,上楼的时候,小石刚刚出来,看到左丹,说了句,“左小姐回来了?” 左丹“嗯”了一声。 见到冯世纶,假装吃醋地说道,“真是的,人家今天吃醋了!” “怎么了?”冯世纶问。 “有人今天给我递话了,说看上你了。”左丹说道。 “谁啊?”冯世纶简直受宠若惊,作为这个年纪的中年油腻男,虽然是市长,但一般都是他看上别人,别人主动看上他的少,自然有些心痒痒。 “周姿啊,我们电视台的。今天晚上舞会的时候说的。” “别骗我。”冯世纶假装镇定,没点儿肚量当不了市长。 “谁骗你啊,我和她打赌,我问她都怀了江总的孩子了,怎么还惦记着冯市长,她说,她和江景程纯属是为了救孩子才怀的孕,现在孩子三个月不到,江景程不敢动她,生怕孩子有闪失,这样他们的老大也没救了。她难受——加上之前她就看上你了,所以,今天晚上她去了博雅酒店了,让我给你递话儿。” 这是左丹前思后想想出来的。 她就是要让冯世纶上了周姿,一来孩子会不安全,让周姿竹篮打水一场空,老二完了,老大自然也就没救了,一下子掉了两个孩子,任凭是多么亲密的关系,都会分道扬镳,到时候江景程会怨死周姿,周姿会自责到死。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冯世纶没有上周姿,但是只要左丹握住了冯世纶曾经和周姿在一起的把柄,想必周姿想要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瓜田李下,她说不清楚。 更何况,冯世纶本来就对周姿有意思,江景程是知道的。 “可别骗我!”冯世纶说到,“有年轻女孩子喜欢,我这个年纪是挺开心的,可是,你要知道——,她怀孕了。” 左丹妖媚地笑笑,“骗不骗你,你去了酒店不就知道了。怀孕的女人最有味儿,孕味儿,男人都爱这个!” 经过左丹这么一说,冯世纶的心里就痒痒的不得了。 孕味儿,他想了很久很久的周姿。 “去不去啊?你去我不会拦着你的,之所以不拦着,因为我想让周姿跟我一样了,免得她整天在电视台高高在上的。”左丹说。 “真的不介意?”冯世纶一揽左丹的腰,左丹的胸往冯世纶的身前挺了一下子。 “自然不的,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一个城市都有几十个情人,与其不知道那些情人是谁,还不如让自己清楚清楚。更何况,输给周姿,我输的心服口服。”左丹的右手手指轻点了一下冯世纶的脸。 冯世纶笑着弹了一下左丹的脸,“你最懂事!” 这个“最”,让左丹惊讶地知悉,冯世纶在这个城市,还真是有别的女人的。 其实,她刚才不过这么一说。 她心里对冯世纶的恨又加深了很多。 “快去吧。周姿和我约的是十点。”左丹说到,一副体贴丈夫的“大房”形象。 “那你呢?” “人家这两天身上要来事儿了,不能好好服侍你。”左丹说。 冯世纶又捏了一下左丹的脸,就下楼了。 下楼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的真伪。 第51章 说了三遍了,是 冯世纶虽然玩女人,但是在玩女人这件事情——不马虎。 很多人都栽在女人手里,所以,他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石走了,他又把小石叫了回来,去了车里。 “去博雅酒店!”冯市长说。 小石没说话,直接往博雅酒店开去。 路上,他给酒店打了个电话,问某个房间是谁开的。 前台回答:是左小姐开的。 “几点开的?” “刚才。” 冯世纶冷笑着说了一句,“耍我?” 一个区区的女主播想耍他?是不是还嫩点儿? 冯世纶不知道左丹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他如了左丹的愿,明日他可能会丢了乌纱。 毕竟,江景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所以,冯世纶给江景程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详详细细地都说了。 为的就是在江景程面前卖自己一个不沾染周姿的人情。 这个人情,卖得比起中了左丹那个贱人的计要强很多。 他身边的女人,竟然算计他。 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景程正在家里给婉婉洗澡,他的袖子撸着,在和婉婉聊天。 给孩子洗澡这件事情,江景程从来不假手于人。 听到电话声,他没接。 等到给孩子把澡洗完了,给婉婉换上睡衣,他才去拿过手机。 是冯世纶打来的。 江景程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冯世纶这时候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回过去的时候,冯世纶已经在博雅酒店门口。 “江总干嘛了?怎么不接我电话?”冯世纶堆着笑容问到。 “给女儿洗澡。冯市长找我有事?” “是这样,左丹要设计让我和周小姐上床,我想来想去,这事儿都不能做。周小姐好歹是江总的人,是不是——” “在哪家酒店?她呢?”江景程问。 “在博雅酒店。周小姐,现在应该还没有去。”冯世纶说到。 “我知道了。”江景程挂了电话。 然后,他开上车就去了博雅酒店。 周姿本来打算不理会这事儿了,可她回了家以后,想了很久。 如果不去,就显得不讲信用,她明明知道左丹有诡计,就这么放开了,左丹肯定会对她更加怀恨在心的,以后肯定会用更狠毒的计策对付她。 周姿已经猜到了左丹的用心,肯定是要找一个别的人和周姿那个,到时候周姿就百口莫辩—— 可左丹会找谁和周姿做那事儿呢? 周姿给酒店打了个电话,说订房的人是——江景程。 竟然是江景程? 如果左丹让周姿跟江景程上床,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左丹要把江景程置于政治的漩涡中,毕竟左丹身后的男人是冯世纶,让江景程解释都解释不清。 周姿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江景程正在车上。 他看到了周姿的电话号码,笑了一下。 没接。 刚才的订房人是他改的。 到达了酒店。 …… 周姿的心越来越紧张。 她在家里坐不住了,简单跟乔珂说了句,“我要出去一下。” 就往博雅酒店去。 博雅酒店就在她家过了一个路口的地方,很近。 刚才左丹之所以找她,也是因为周姿离得近,左丹说她今天在那里采访一个嘉宾,把大纲忘在那里了。 很多的明星在这个城市,只住酒店,左丹也经常去酒店采访,这并不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如果是普通人,知道另外一个人怀孕了,是不好意思指使孕妇干这干那的,左丹完全可以找助理干。 可是,今天这里订房的嘉宾竟是江景程,这很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左丹要陷害江景程。 周姿赶过去的时候,敲了敲门。 江景程一句如同流水般的“进来”,让周姿紧张的心倏然平静了下来。 周姿推开门,看到江景程正在系腰带,睡衣的腰带。 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好像周姿来,他并不吃惊。 周姿觉得掉进了他的坑一样。 电视在响着,没有音乐,但是里面传出来很接地气的声音,“先放葱花呛一下锅,再放油,把鱼炸至金黄色——” 说实在的,在这种房间里看这个——挺煞风景的。 关键是,江景程这种段位的人,看的不应该是财经或者商界栏目吗? “你怎么看这个?”周姿问。 似乎觉得周姿的问题很奇怪,江景程转过身来,看了电视一眼,又看周姿,“有问题么?” “为什么看这个?” “为了婉婉。要留住她,总得付出点儿什么。” “日常都是你给婉婉做饭?” “对。白天在幼儿园吃了,晚上还得再加点夜宵。” “你做?” “说了三遍了,是!” 周姿就想,是不是周姿的饭,也是江景程给做的? 可是她料定,江景程不会回答的,肯定又会是一副调戏人的模样。 “你今晚怎么在这里?”周姿问。 “冯市长让我来的。” “冯市长?”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周姿猜,肯定是左丹想让冯市长和自己,但冯市长终究老谋深算,把这个机会给了江景程。 左丹和江景程,孰轻孰重,商业和女人,孰轻孰重,冯市长分得很清,这也是他的官运一直比较顺德缘故。 可周姿总感觉,未来,他不会好。 所以,今晚她这算是—— 自投罗网? “周小姐此次来是因为——担心我?”江景程问。 “多虑了。我是不想看到你成为政治牺牲的工具,这种人,很惨。你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江景程恍然大悟地点了一下头,“哦,谢谢周小姐。” “婉婉呢?” “洗了澡睡觉了。” 周姿慢半拍地“哦”了一声,“既然没有事情,我放心了,我先走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天晚上说过什么?”江景程问。 “什么?” “我说我今天晚上要上你了。好久了,我控制不住。想你。”江景程这话说得平静如流水,没有半分的沉不住气或者眼神有半分的猥琐。 要上女人,也是堂堂正正,仿佛周姿欠他的一般。 周姿的脸却早就一阵红一阵白的,“你—你简直无耻。” 江景程低头浅笑,“谁说不是呢。你也不是不了解我。” 周姿转身要开门,江景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了身前,把门锁上了。 “江景程,我是孕妇!孕妇!你敢!”周姿气急败坏。 “我知道,还有,没什么不敢。”江景程坐在了沙发上。 总统套房,隔音好得很。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打量周姿。 “今天景色不错,没有人打扰,也不用害怕婉婉醒来。多好。”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你这个变态,你就是一个性瘾症患者!” “我好久没有女人了,找别人对不起你。难受。面对送上门的猎物,我怎么会轻易放跑?”江景程说到。 周姿走到床头的电话机旁边,就要给前台打电话,告江景程的性骚扰。 还没走到电话前,腰已经被江景程抱住了。 江景程从后面咬着周姿的耳朵,用温热、磁性的荷尔蒙的声音说道,“投诉我,你忍心?” 周姿刚要喊“救命啊”,就被江景程转了一下身,吻住了。 周姿被吻的脸红心跳,红晕渐渐地袭上她的脸庞。 江景程抱着周姿上床了。 周姿忍不住想起两个人日日上床的日子来,那段时间,的确两个人之间好像因为荷尔蒙的吸引,关系就比较亲近,好像那一个月的婚姻。 周姿一直在挣扎,扭捏的样子更加刺激了江景程。 江景程的胡茬让周姿觉得很难受。 因为她感觉到江景程吻的地方是上次曾晋给她留下烙印的地方。 江景程这个人,在这方面,心眼小得很。 江景程不知道何时,已经关了灯,他撩拨得周姿火烧火燎。 如同往日任何时候一样。 周姿都快哭了,“人家说孕初期的女人,不要随意动情的,对胎儿不好。” 江景程才不管。 “喜欢我么?”江景程一边吻周姿,一边惩罚性地问到。 对曾晋的吻,他好像不能够原谅。 这就好比周姿把自己的私密展示给他看。 而他,偏偏要吻。 “不吧,不知道。”周姿带着哭腔问到。 江景程的吻更用力了,周姿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挣脱不过,她告饶了,“喜欢,喜欢,我喜欢你。” 旋即吻的力道变轻,江景程又问,“爱我么?” 那种从鼻息里出来的低沉的,荷尔蒙的声音,让周姿违心地说了句,“啊——很爱。” 江景程吻她的力度更重了。 周姿在想,究竟是自己哪里泄了底?让他知道了周姿说的是违心的话。 真的,周姿算不上爱江景程,只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爸爸。 所以凡事,周姿想的是,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 江景程是她男人,这件事情,她从未想过。 一直以来,周姿对自己的定位都是“独身女人”,她从未把自己的命运和某个成年人联系起来,她不是谁的谁,她就只是她自己。 江景程手在解着周姿的腰带。 周姿慌忙按住,“江景程,你饶了我,你知道现在做的话,对孩子不好,很不好,我怕,将来婉婉——” 江景程并不听,继续解。 周姿在他的身下,真的已经哭了。 “我吻你,还不成吗?你别这样。” “不成!”周姿现在和江景程,已经赤诚相见。 周姿还未反应过来,就呻吟了一声。 他并不重。 让周姿感受到他的失控。 “江景程,你有点儿数!”周姿的声音很急,又很可怜。 只能听到江景程粗重的喘息声。 这次只做了一次,周姿已经感受到了不能承受之重。 她很累。 江景程从周姿的身上下来,从侧面抱着周姿,抚摸着她,“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周姿已经累得快睡着了。 第52章 昨天晚上不喜欢? 周姿回头看了一眼江景程,他闭着双眼,一副餍足的样子。 男人都是这样,把女人当成是发泄的工具。 工具坏了,可以扔,可以换。 周姿不知道过去的五年,江景程是如何过来的。 看他的状态,没有女人,是过不下来的。 看他才一两个月没有而已,就已经这样了。 第二天,周姿醒来已经是十点了,晚上的时候,她给乔珂发了一条微信,说在江景程的家里,不回去了。 这样说,是为了让乔珂放心。 只有跟江景程在一起,乔珂才会又气恼,又烦躁,却没有任何阻碍的理由。 乔珂了解周姿,也了解江景程个大概。 看江景程的面相,乔珂就知道他是一个特别强悍的男人,如果结婚了,会天天和老婆在床上腻歪的那种人。 当年,乔珂就不怎么看好江景程,现在隔了五年之后,乔珂更加不看好了,并且强烈反对。 当年周姿离婚,就和女人有一部分关系,现在隔了五年,更加不知道隔了多少女人了。 虽然说两个孩子了,但是为什么要有第二个孩子,周姿和江景程都清楚。 乔珂不希望周姿陷入和无数女人争风吃醋的过程中。 所以,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乔珂还是更看好曾晋。 很难得的追周姿的人,沉稳,一心一意地对周姿好。 最关键,是好老公的人选。 不像江景程,只是一个谈恋爱的,风月场里的高手。 周姿一个连门都不入的人,根本就不是江景程对的手。 乔珂决定,等周姿回来,找她谈谈。 今晚的周姿,觉得有一种特别的气氛在她和江景程之间蔓延。 就好比一个人,突然之间,宇宙的能量就集聚她身一样。 总觉得欲说还休。 江景程在她身上,时而温柔,时而狂野。 周姿身体一直在退缩,但在江景程的温度下,慢慢地就融化了。 周姿觉得今晚的江景程和她很亲近,她是他的人。 不过,她不过是他在少女人的时候,他发泄的工具罢了。 周姿攀住了江景程的肩膀。 “你和别的女人,也这样吗?”她问。 “我到底有几个女人?我几个,你心里没数吗?”江景程说,声音有几分闷闷地。 可周姿,是真的没数啊。 之后,江景程睡了,周姿久久不能入睡。 望着旁边睡着了的江景程,微微的鼾声很动听。 好像周姿还从未跟一个人如此亲密过。 也好像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开始认识到这种亲密的不同了,不止是为了怀上孩子。 江景程翻了个身,抱住了周姿。 周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比较晚了,睁眼便看到江景程站在床头,正在扣衬衣的扣子。 周姿没来由地动气,拿起他的枕头就往他的身上砸去。 江景程眼疾手快,虽然侧着身子看不见,但他眼疾手快,竟然躲过去了。 枕头落到了门上。 江景程已经穿好了衣服,“几个意思?” 周姿又侧躺在了床上,不回话,微微眯上了眼睛。 江景程再次上了周姿的身,“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周姿不回答。 “如果不回答,我当你喜欢了。” “才不。”周姿嘴硬。 “你要不要起床?我送你回家。”江景程问。 周姿“嗯”了一声,起身了。 穿衣服的时候,江景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姿穿衣服。 周姿盯着他,说了句,“讨厌!” 江景程笑着歪了一下头,重又回过头来,问到,“我究竟哪里讨厌?” 周姿不答话,起身了,穿鞋,梳头。 江景程不着急,一直等着她。 “你让我觉得我是一个红杏出墙的荡妇。”周姿梳头的时候抱怨。 “是么?不过听说偷情的感觉最好。很刺激。”江景程说。 周姿觉得他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因为的确如他所说,他对周姿勾唇说话的样子,充满了诱惑和刺激。 周姿心里一直砰砰地跳。 去了楼下的地库,周姿上了江景程的车。 出了地库,周姿才发现今天好大的雾。 “我先送你回家。”江景程说。 周姿“嗯”了一声。 雾很大,十米开外就看不清了,江景程开了车灯,开得很慢。 “你上次说,离婚的时候,我曾经说过,我去美国是找乔正业的?”周姿问。 “怎么?没说过?”江景程一边慢慢地开车,一边说。 “没说过。我出国和他无关。如果想跟着他,我当时就出国了,怎么还会嫁给你?” 江景程又说,“是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周姿没再说话,心想:江景程什么时候记错过事情?他也说过为此恨了周姿三年,仅仅是因为一句记错的话?这不可能啊。 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他接了,“嗯”了一声,又说了句,“我马上来。” 旋即挑头,朝着反方向开去。 “我要去一趟南城,那里有一个新闻发布会。不回家,介意?”江景程问。 “不—不怎么介意。”周姿说,“反正我是无业游民。” “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江景程又问。 低沉的嗓音,魅惑人的声音,在这个雾气缭绕的早晨,显得特别亲近。 两个人坐在车里,仿佛周围的周遭什么都看不见了。 全世界只有两个人。 在昨晚周姿刚刚误会过,江景程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密的人以后。 今天又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不介意。”周姿说。 “如果不介意,跟我去新闻发布会!” 一路上,两个人无话,直接到了南城一座很豪华的大酒店。 “你在车里等着,我去一会儿就出来。”江景程说到。 周姿“嗯”了一声,恰好她也不想参加这样的公共场合。 周姿在车上玩了好一会儿手机,他才出来,上车以后,他对着周姿说了句,“等极了?” 周姿总觉得这话,暧昧而且极易产生联想。 在哪儿等极了? 周姿目光盯着江景程,江景程再次用高深莫测的笑,来表达了“心照不宣。” “有些玩笑,只属于情侣。”他说。 今天周姿这是怎么了? 怎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如一个小锤子,敲打在周姿如同鼓面的心上。 只消一声,她的心便泛起波纹,荡出层层的涟漪。 周姿很反感这种心情,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好脆弱。 这种脆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景程的车朝着周姿的家里开去。 江景程的车挑头走了以后,周姿转过身来。 浓雾在渐渐散去,但周姿还是看不见江景程的影子了。 忽然觉得很寂寞。 上楼以后,乔珂在等着她。 “回来了?” “嗯。” “和江景程去过夜了?” 周姿去了洗手间,不想面对乔珂睿智的眼神,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你和江景程为什么生第二个孩子,你们都是知道的。将来第二个孩子的骨髓会给婉婉,你现在觉得生第二个孩子没什么,但我知道,到时候你肯定会舍不得!打死你也舍不得。如果你对江景程有感情了,你会更舍不得第二个孩子。还有,江景程曾经害死你的父亲,以恶劣的手段让周家在江城消失,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说完,乔珂就进屋去了。 乔珂所说,正是周姿心里所想,她只说,“我知道。” 周姿最近没有事情做,就在家里看书,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也看一些文学名著。 偶尔会去游泳,练瑜伽,生活无聊得紧。 那天,曲然找她有事,周姿便跟着去了,好像是曲然同学的茶艺馆开业,曲然去捧场来着。 下午,两个人一起吃了饭,曲然要去江氏集团。 “怎么又去江氏集团?”周姿皱着眉头问。 “我表哥在江氏集团啊,这次给我同学随份子,我表哥也随了,我总得人家的回礼给我表哥送过去吧。再说了,现在都下班了,想必,江大总裁也走了,你担心什么?”曲然在车上,发动了车子,“我问问我哥。” 接着,她语音跟赵鸿儒问了句,“你们总裁走了没?” 那头就回了一句,“总裁回家带孩子了。” “听见了?江总回家带孩子了。现在可以去了。” 周姿放心了。 “真是奇怪,你是从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见到江总的?以前可没有。”曲然说。 “我——”周姿突然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到了赵鸿儒的办公室,赵鸿儒看到周姿竟然来了,挺意外的。 怪不得刚才曲然问总裁走了没有。 赵鸿儒并没有表现得很过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这让周姿踏实不少。 赵鸿儒的办公室挺大的,毕竟是hr么,而且是江氏集团的hr,待遇也比别人好很多。 曲然和赵鸿儒在说这次茶艺馆开业的盛况,顺便把回礼给了表哥。 “这点儿东西,你还给我送回来?”赵鸿儒说。 “礼是不重,但这总是你的,这不是趁机来找你玩玩嘛,尤其周姿,整天在家里,闷都闷死了。” 周姿插不上话,老坐着难受,便站起身来,看赵鸿儒书橱里的书。 有一本是江氏集团杂志的内刊,好在封面不是江景程。 周姿随手翻开,要死了,封面第一页就是他去国外参观的照片。 周姿赶紧合上了。 又挑书看。 她看到有一本《我的弥留之际》,抽了出来。 这本书可是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 她的眼光朝着赵鸿儒看了一眼,当真得刮目相看了。 可见江景程的眼光确实是不错的。 周姿看了两眼,对着赵鸿儒说,“这本书,你现在看吗?你如果不看的话,我可以借来看看?” “可以。我现在整体工作忙得团团转,没空看,这些书都是摆设。如果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赵鸿儒说道。 “好啊。我有一个习惯,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动笔墨不读书,若是别人的书,我肯定不好意思的!”周姿说着,就坐在旁边看书了。 “没关系,这本书是你的了。”赵鸿儒说道。 好在今天没有碰到江景程,没有什么意外,周姿的心潮没有起伏。 这几天,她一直在家里看书。 那日,赵鸿儒去了江景程的办公室,说道,“总裁,最近怎么不去给周小姐送饭么?我这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您叫我。” 江景程正在收拾桌子,“最近没空。婉婉学校布置了任务,做风筝,还得做个几天。” “没空?”赵鸿儒不解地问到,“饭都是您做的?” 江景程的手定了一下,眼睛哂了赵鸿儒一下,“对!” 赵鸿儒才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不过周小姐最近是特别无聊,前几天跟曲然来我办公室玩的,前提是知道您下班了。”赵鸿儒透露。 “来你办公室?趁着我下班?”江景程问。 “嗯。” 江景程“啪”地把一本书扔在了桌子上了,“她来干什么了?” “没什么,主要是我和曲然聊家事,她特别无聊。找书看,我把书送给她了。”赵鸿儒继续汇报。 “什么书?” “《我的弥留之际》。” “跟她要回来!”江景程说到。 “总—总裁,我都说送给她了。” “要回来!” “那我说您让要的?” “不需要。” 赵鸿儒就犯难了,意思就是恶人要他当了。 所以,这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他要怎么往回收? 本来想让曲然往回要的,可是,一旦问了曲然,周姿就有了防备,很多总裁想看的内容就看不到了。 赵鸿儒记得周姿曾经说过,她看书有在书上做笔记的习惯的。 所以这一日,赵鸿儒来到了周姿家里,理由是告诉周姿最近可能不给她送饭了。 这个理由,牵强到似。 然后,赵鸿儒说,“能不能请周小姐把书还给我?” “书?”周姿诧异。 “对。就是上次周小姐从我这里借走的书。我还没看完,今天想顺便拿回去。”赵鸿儒说到。 周姿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都送给她了? 这又要回去,算是什么? 周姿还打算送她一个车上的颈枕的,作为还礼的。 不过人家来要东西了,她岂有不还的道理? 周姿只能把书拿出来,“我画了很多内容,没关系吧?” “没有。”赵鸿儒今儿已经不要脸了。 把书拿了回去,周姿给他的颈枕,也送给他了,毕竟这本书她都快看完了。 赵鸿儒把书拿给了江景程。 没过几天,周姿去台里,台长说南都有一个企业邀请会,台长说这个企业是做弱电了,极有前景,让周姿去,今年剩下的几个月,可能要和这个企业合作。 这个企业要远到江城,做巡回展出和演说,台长让周姿跟着。 为将来合作做基础。 也不算出差,台里派车的话,车程也就四十五分钟。 去江城的话,开车有四五个小时。 去江城,周姿感觉既兴奋又忐忑。 周姿现在孕吐没那么厉害了,台长说,这家企业管饭,伙食不错,让周姿放心去,,台里的司机一路跟着周姿,让周姿放心。 周姿同意了,毕竟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先是去了南都,在大厅里等待,人很多,周姿好像看见了江景程,就在大厅里。 猝不及防的相仿,让周姿想起那强取豪夺的一夜。 让周姿心里发痒发热。 第53章 江景程的9号 江景程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朝周姿看过来,带着春风满面的笑,不经意的笑,倾倒众生的笑。 他正在和一个同样高大帅气的人在谈笑风生,和周姿只有几步之遥。 周姿看过这家企业的资料,从照片上看过这个人,是总裁吧,姓梁,叫梁展。 “江总,好久了,也不提九号?”那个梁总说道。 梁总应该是一个眼界朝天的人,普通的人,他都看不上,所以,对于代表电视台的周姿,他也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九号?”江景程神秘一笑。 周姿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九号可能是日子。 这个高大帅气的人,看起来很斯文,和乔正业属于同一种气质。 周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喜欢这种长相。 女人么,总有自己比较喜欢的男人类型,当初选中乔正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怀孕了,但周姿还是忍不住花痴地多看了这个人几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邀请会开始的时候,周姿要进门,被江景程叫住。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小姐帮我占一下地方。”江景程把邀请函还有这个企业发的笔记本,给了周姿。 “你去哪?” “我去挪车,占地方了。” 周姿“哦”了一声,没想太多。 到了会场里头,周姿把江景程的东西放到了旁边。 不多时,江景程就进来了,坐在周姿身边,专心地听。 周姿偷看了他一眼,他抱着双臂,很认真的样子。 突然,他侧过来头,对着周姿说,“梁总这种长相,是周小姐心仪的?和乔正业一款。” 周姿突然间面红耳赤,这是少女的秘密,他如何知晓? “不知道。”周姿转过头来,深埋着头,笔在手里紧紧地握着。 她在想,江景程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她想起了书。 《我的弥留之际》中有一段描写青年公子的话,说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此人高高的个子,长相斯文,极有礼貌,面色清秀。 周姿把这段话划了出来,写上了四个字:心仪之人! 怪不得她觉得赵鸿儒跟她要书要得这么无厘头,感情是江景程撺掇的。 周姿一生气,把笔扔出去了,抱着双臂冷着一张脸。 如果没记错,她还在书上写过:想起了过去了的五年;想起了我的爸爸;想起了他——他,指的是江景程。 这无异于,无异于——周姿的内裤被他剥掉了,在周姿极不情愿的情况下。 虽然这种情况常有。 下午,去参观,坐公司的大巴。 周姿坐在前排的座位,她的旁边还没有人。 也没见江景程,周姿想,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坐这种车,应该是自己开车去。 想着的时候,江景程就上车了。 周姿愣了一下,江景程坐在了她的身边。 “周小姐在找什么?是找梁总呢?还是江总?” 简直是自作多情的厉害,不过,周姿的脸却慢慢地变红了。 “没找什么!”周姿说道。 江景程好像中途有事,所以下车了,下车的时候,还朝着周姿看了一眼,周姿参观了梁总的橡胶园,还有很多新型设备的工厂。 下午,她要去江城。 这次参观,要延续几天,不过周姿全程都有电视台的司机陪同,如同她累了,可以躺在车后面休息。 所以,台长对周姿还算是不错。 江景程给周姿发了条微信,说他提前回丰城去了。 周姿没回。 这次来的还是梁总的公司,这个梁总,能量挺大的,到处都有公司,快和江景程发展的差不多了。 江城的公司,是一栋老楼,五层楼,要爬楼梯,周姿在最高层。 这对周姿来说是一个挑战,不过无所谓,怀孕了也得锻炼身体不是? 上了楼,和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商讨了一下午合同的细节,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负责人要请她吃饭,她说不了,司机还在下面等她。 周姿拿着起草的合同条款下楼,下楼的时候,心就很慌。 天黑了,已经亮起了灯,不过是那种老式的声控灯,只要没动静,就会自己熄灭的那种。 周姿心里的害怕就是突然一瞬间起来的,心特别不安定。 不过她想,就五层楼,很快就下去了。 她穿着咖啡色的呢子大衣,手扶着栏杆,慢慢地往下走。 甚至,中途她还回了一下头,没有人,一定是她自己在吓自己。 周姿壮了壮胆子,继续往下走。 快走到三层的时候,忽然有人推了一下周姿,推得非常非常猛。 周姿惊慌失措,从楼上摔下去。 刚开始她步子趔趄,可是快到楼下的时候,一个念头攫住了她:一定不能让孩子有事,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周姿不知道那一刻,她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力气和机灵的想法。 所以,即使本能是整个人要倒下去,可是周姿还是抓住了最后的一丝理智:用呢子大衣的下摆在楼梯上甩了一下,加大了阻力,所以,她摔下去的速度缓和了很多。 可是后面想让她摔倒的人,想必看到没有达到目的,不会善罢甘休吧。 所以,周姿又有一个本能的反应:应该做个样子,给这个人看。 想必这个人应该知道周姿怀孕了,她也应该知道把周姿推下去,孩子没了,婉婉也会没救了。 而且,对周姿的行踪了解得如此透彻,周姿很容易想到一个人:左丹。 周姿落下楼的时候,假装很重很重地摔了下去,然后捂着肚子,开始呻吟起来。 她马上开始给司机打电话。 抬头看楼梯上的时候,没有看见人影,只能听见高跟鞋“得得得得”的声音,从周姿的角度,能够看到一抹红色的呢子裙子的影子。 左丹从来不穿红色。 虽然这一跤摔的,周姿几乎是用了一秒的条件发射,扭转了战局。 但是摔在地下,还是蛮痛的。 她也怕,万一真的把孩子丢了。 周姿似乎痛的呻吟了好久好久,给司机打电话,司机也没有在楼下。 周姿想,肯定不是巧合。 不知道是谁把司机支开了。 这种能力,除了左丹,还真没有人。 司机说她马上过来,周姿在电话里把事情夸大了。 就要给那个推她的人,造成一种错觉——周姿确实流产了。 司机来了,很紧张地扶着周姿上车,说了句,“周小姐,没事吧?” “送我去医院!”周姿说到。 可去了医院,医院拒收周姿。 去了另外一家,也拒收。 周姿的脸色逐渐变了冰冷的朦胧。 五年了,从未来江城看过病,想不到,江城的医院,也不欢迎她了。 这个就应该是薛明美的功劳了吧? 可见,推她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她在江城就医无门,所以才在这里下狠手。 “周主播,要不要给台长打电话?”司机问。 “不用,谁也不用告诉。继续跑医院,今天晚上把所有的医院都跑遍。”周姿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周姿硬着的一张脸,没再说话。 恰好,这时候,崔沁给周姿打电话,说给周姿打座机,旁人接的,说周姿来了江城了。 周姿的心软了一下。 崔沁之所以给周姿打座机,因为知道打周姿的手机她不会接的,座机不显示那头的号码,所以,崔沁打的座机。 这是自卑到什么程度? 所以这次周姿的态度缓和了。 “周姿,你在江城吗?我和乔正业也在,来我们家玩吧?”崔沁说。 “好。反正我现在没地方去了。”眼泪在周姿的眼睛里打转转。 周姿知道崔沁的家,以前经常去,上次回来参加同学会,周姿要去,崔沁不让。 “怎么了?你现在在哪?我接你。”崔沁说。 周姿看了看窗外,对着司机说,“我有一个朋友,她在江城认识人,她带我去医院,你跟着我跑了好几天了,先去酒店休息,还有,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 司机不放心地走了,所以,到最后,司机也不知道周姿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周姿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崔沁的车就来了。 崔沁开车,周姿坐在了后面,乔正业坐在副驾驶上。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看到周姿一直捂着肚子,崔沁说,“你怎么了?” 周姿便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和崔沁说了。 原来,在周姿心里,崔沁一直是很亲密的人,周姿想都没想,就和盘托出。 乔正业歪过头来,很关切地问,“没事吧?” “应该没有。不过我放出风去,我有事!我可能要在你家里呆几天了,麻烦你们!”周姿说。 “不麻烦,不麻烦!我给你炖鸡汤,在家里安心住着就好。”崔沁很温和地说到,“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觉得没事,应该没事。我的孩子,哪那么容易有事。”周姿说道,她笃定,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让她一下掉了两个孩子。 崔沁的家非常豪华,毕竟是女富豪么,周姿住下以后,乔正业就出去给周姿买鸡,崔沁在家里陪着周姿。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崔沁说。 “嗯。” 乔正业买回来食材,炖了鸡汤以后,端到周姿面前,“喝吧,我炖的。” 有一瞬间,记忆就要铺天盖地而来,乔正业给周姿买饭,冬天给她暖手—— 可是一下子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初恋只有一次。 这个男人早就是别人的人了。 周姿希望时间重来,可如果时间重来,她要如何选择? 周姿端起来喝了,暖暖的。 第二天,崔沁对着周姿说,“姿,有个女人说是来看你的,我不认识。” 周姿疑惑,“谁啊?” “好像是京云会所的老板娘。” 周姿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京云会所的老板娘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到周姿疑惑地样子,崔沁说,“就是上次你们同学聚会的那次,我们就是在京云会所。” 周姿恍然大悟了片刻,但她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娘,更不知道她为何会来看她。 抱着这种好奇的心里,周姿让老板娘进来了。 这是周姿第一次见京云的老板娘,水样的模样,窈窕的身段,能够媚死男人的瓜子脸和相貌,大概也就二十八九岁。 她手里拿了好多好多的礼品。 “可能周小姐不认识我,但我认识周小姐。因为我一直认识景程。” 周姿愣了片刻,景程?很熟悉么? “你认识他?” “是啊,自从和你离婚以后,他一直在我的会所住!我十九岁的时候,进了夜总会,景程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从此,他每到夜总会,就会点‘9号’,我为他守身如玉,京云会所是景程出钱给我买的。我这样说,周小姐清楚我和景程的关系了吧?” 周姿错愕良久,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手指在紧紧地攥着。 也就是说,可能在认识周姿之前,江景程就和这个女人暗度陈仓,周姿就说么,一个男人,五年哪有那么容易过来?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或许,江景程也曾经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冲刺,发泄,如同对待她那样。 又或许,比对她更狠。 毕竟,她勾引男人的本事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高明。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周姿的目光一直愣愣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江城?”良久以后,周姿问。 “周小姐的司机昨夜带着周小姐几乎跑遍了全城。我知道并不奇怪。还有,我叫江离,以前的名字,还有在夜总会的名字,江总不让我叫了,让我跟他姓,以后,您就叫我阿离吧。“离人泪”,这是他说的。”阿离说到。 原来给女人起名字,也是他的嗜好。 “离人泪”,江离,多美妙。 似乎比起江姿,要动人很多很多。 “我和江景程在一起,只是为了要怀个孩子,你不要多想!孩子怀上了,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他还是你的景程,好了,我累了!”周姿说到。 “我知道周小姐是这个目的,上次他回江城的时候,和我说过。对了,周小姐的孩子没有事情吧?我就是来看你孩子的。我懂一个母亲的心情。”阿离说到。 周姿一直在想,看她的样子,难道曾经怀过江景程的孩子?所以才懂一个母亲的心? “你懂?”周姿问,“我的孩子—大概凶多吉少。” 阿离低了一下头,“如果这样,是不是还要继续和景程怀?” 周姿简直哭笑不得,你想做小妾,我可不想做大房。 “自然。”周姿说了一句,扬了扬头,略骄傲。 “我只是江总的小妾,是他背后的情人,如果他知道我来见过你,肯定会骂死我的,周小姐能不能行行好?我今天来,只是看看你,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别告诉他我来过,周小姐一看就是个很善良的人。”言下之意,知道你孩子没丢,就不用和景程睡了。 一句一个景程,一句一个景程,叫得周姿很反胃。 周姿讨厌女人之间如同旧时的小妾一样,为了抢男人,诡计百出。 这个阿离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假。 可总不会无中生有的,而且,九号的事情,周姿前几天也亲耳听到过梁总和江景程提起过。 梁总问江景程最近有没有找过“9号。” 9号。 原本周姿很喜欢怕9这个数字的。 可是现在一想到9,她开始心中充满了酸涩,在江景程对她一夜的强取豪夺之后,在她莫名奇妙地对江景程产生了好感以后。 周姿一直呆呆地坐在崔沁家的窗户前。 在她呆坐的同时,乔正业去了江家,找了薛明美。 第一句话就是:“你为何歹毒至此?周姿有孕在身,你连医院的门都不让她进?” 薛明美转过轮椅,“有错么?这条规定我不是针对她,是五年之前定下的,为的是不让周显荣进医院,就为了让他来求我。只要是周家的人,都不许进医院。她来江城了?” 乔正业没说话,“当年你要收买我,让我和周姿在一起,让江景程抓奸,我真的想不明白,一个母亲怎么会歹毒至此。” 这也是当年乔正业出国的理由之一,留在江城,只会让周姿更难过。 “不明白么?那就永远不要明白。周姿呢?”薛明美问。 乔正业“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阿离走了以后,周姿已经给司机打电话了,说她情况很不好,估计要在医院呆一阵子了,让司机先回丰城去。 周姿这么做,只是想要麻痹敌人。 “严重吗?要不要我告诉台长?”司机问。 “不用。你什么都不要说。”周姿说了一声。 又在江城住了两天,去了父亲的墓地。 这次看到父亲,什么都没说,然后回丰城去了,一直没回电视台。 奇怪的是,关于她的事情,丰城竟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她收到了江景程的一条微信:回丰城了? 周姿回:对,回来了,很累,在家里休息。 赵鸿儒的饭是下午送来的,看到周姿,好像很开心。 赵鸿儒此人,向来波澜不惊,也可能神经如同计算机一样,冰冷,又或者是他反射弧很长,很难在他脸上看到半分的喜怒哀乐。 好像他的感官器官向来比别人慢半拍。 “我不吃。”周姿说。 “怎么不吃呢?”赵鸿儒问。 “吃腻了,想吃我妈做的饭了。你拿回去吧。”周姿坐在自己的窗户前说到。 这是第一次,周姿拒绝了赵鸿儒,赵鸿儒不知道拿回去,江总会不会宰了他? 可人家不吃,他也没办法。 他拿回去了。 拿回去的时候,江景程正在抚摸着婉婉的头发,哄婉婉吃饭。 “不吃?”江景程问,“为什么?” “不知道,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好。” “我知道了。放下吧。”江景程说。 赵鸿儒走了以后,江景程拍了一下婉婉的头,“婉婉,看你喽。” “嗯,懂。” 改天,周姿去电视台的时候,脸上特意面无表情。 曲然看到周姿终于回来了,说道,“这几天怎样啊?想死你了。” “挺好。”周姿不动声色。 左丹走了过来,满面春色的样子,看到周姿,说了句,“哟,最近几天怎样?” “挺好的。”周姿抬头看着左丹。 左丹先是狐疑了一下,接着盯了一下周姿的小腹。 周姿正好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然后,左丹面色难堪地走了。 周姿确认,在江城的人是左丹无疑了,可能不是她本人,是她指使的人。 周姿回丰城以后,曾经问过那个司机,司机说当时台里的一个同事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买点儿江城当地的特产。 周姿知道这个同事平日里和左丹关系比较好,周姿没去问那个同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不会打草惊蛇。 这件事情,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会提点左丹,让左丹小心点儿。 周姿下班的时候,收到了江景程的微信,说让周姿去江景程家里。 周姿说不去。 “是婉婉找你。”江景程说到。 周姿的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了,去了江景程家。 到的时候,婉婉特别热情地抱着周姿,“妈妈。” 周姿也抚摸了一下婉婉的头,“乖。” 婉婉要吃饭,江景程坐在一边看报纸,好像吃完饭了,特别休闲的样子。 周姿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反正这会儿,她看什么都饿了。 虽然要摆出一副对江景程“不理不睬不配合”的样子,无奈,胃实在不配合。 “谁惹周小姐了?摆这副脸孔给谁看?”江景程看报纸,目光并未从报纸上摘下来。 周姿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很想知道,九号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54章 老二 “妈妈也饿了吧?你要不吃,婉婉也不吃饭哦!”婉婉放下了筷子,说到。 周姿自己打量婉婉,好像是真胖了,应该和江家的伙食分不开的,小孩子么,很容易满足的,好吃的,好玩的,婉婉乐不思蜀也是有道理了。 虽然周姿看不上来江景程玩世不恭的做派,但是对婉婉,周姿实在舍不得。 她拿起筷子,吃起来。 想掉眼泪来着,但想到婉婉在身边,让她以为自己有心事,就不好了。 “去了趟江城,有没有意外?”江景程问,“挺狠心的,这几天不主动跟婉婉视频。” 周姿埋头吃饭,不抬头。 吃了饭,周姿哄婉婉睡下,就走了。 她以为江景程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可是下楼,才发现他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我送你回家!”江景程说。 “不需要!” “不需要?周小姐确定要一个独身女人回去?出点儿问题,你负得起责任?”江景程说。 周姿没再说话。 这几天,她的肚子里一直被一股气憋着,憋得她挤不出一个笑脸给江景程。 在车上也是一路都朝着玻璃窗外看去,不和江景程说一句话。 “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又怎么着你了?”等红灯的时候,江景程不经意地问到,“可别让我误会。” “你误会什么?”周姿朝着江景程。 江景程也朝向周姿,“误会?误会你吃醋!” 周姿迅速扭转过头来,“我——没有。” 红灯过了,江景程发动了车子,没再说话。 到了周姿的家里,江景程特意下车,送周姿到了电梯门口,送她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直到乔珂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江景程。 乔珂先是愣怔,接着微皱起眉头。 江景程离开了,连门都没进。 周姿在家里想了很久,都觉得在江城的事情,憋在心里难受。 而且,这件事情,她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她便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乔珂说了,连同所有的医院不收她这件事情,她都觉得心寒。 所以,对江景程的不理不睬,不全是因为那个女人,也因为她在江城受到了冷遇。 想到这里的时候,周姿心里愣了片刻,难道真是因为吃醋? 乔珂听了,也微皱了眉头。 “放宽心,这件事情,我找左丹去谈!”乔珂说道,“宫斗这事儿,她还差点儿火候,至于周家破产,怪我当年不插手你爸商业上的事情,遇到这种事儿就无力招架。” “你?”周姿诧异地说。 “对。你妈我。” 周姿觉得,确实该找左丹说开这事儿,只要说开了,左丹就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以后她要再想和自己斗,也要掂量掂量。 乔珂和左丹约在一家咖啡馆里。 乔珂向来气质逼人,左丹看到都要后退三分。 乔珂的话简单利落,“在江城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左小姐想让我女儿周姿丢了孩子,两个孩子的命都没有了,她和江景程就没有未来了。我想让左小姐看清楚,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和周姿不是笨蛋,故意伤害罪是要坐牢的,就算你身后的人多位高权重,他应该也不会为了你,丢了自己的前程!还有,周姿向来就没把江景程看在眼里,和他只是生孩子,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江景程了。 如果你想继续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那就继续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吧,一个孩子不成,那就两个,两个不成,那就三个——不过我猜,可能等不到那么多次,左小姐就不会逃避牢狱之灾了,还有,感情,是越睡越有的。” 乔珂不等左丹说完话,放下二百块钱的咖啡钱,就走了。 左丹却冷汗涔涔,乔珂说的对,的确,一个孩子没有了,他们会继续睡,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那左丹怎么受得了? 她现在每天晚上做梦都是江景程。 想江景程想得深入骨髓。 每回和冯世纶做,都是把冯世纶想象成江景程才有激情,想他年轻有魄力的肌肤,想他浑身男性荷尔蒙的劲儿。 只有这样,她才能度过一夜又一夜的床第之欢。 想到他和周姿这样,就如同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左丹的心。 左丹心里的火气,对周姿的恨又加深了一层。 陷害周姿的事情,自然不能够说出去的。 不过,江景程作为“精子库”这件事情,她会不遗余力地替周姿传播。 反正周姿也是这么想的么,没冤枉他什么。 丰城的富人圈就那么大,江景程又爱热闹,所以,这种言论,传到江景程的耳朵里并不奇怪。 加上左丹看热闹不嫌事儿,自然夸大其词。 传到江景程的耳朵里,他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别人说的时候都是窃窃私语,就是这种窃窃私语,所以,惹怒了江景程。 然后,那天,他知道了周姿差点儿流产的事情,听谁说的,不言而喻——阿离。 虽然信息时代发达,可周姿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媒体报道,要从江城传到万里之外的丰城,还是挺难的。 所以,只能是听说。 阿离不动声色地说,听说前几天有个女人,在江城差点儿流产,去了医院,都不收,特别可怜,阿离猜应该是周姿,阿离没说她去看周姿的事情,她估计周姿也应该不会说。 江景程问明了周姿在哪,周姿说在电视台和曲然讨论明天的节目。 “中午请你吃饭!”江景程说。 周姿愣了一下,说“好!” 周姿下来,上了江景程的以后,江景程问了一句,“在江城遇到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孩子差点儿丢了。左丹干的,我找她了,想必她以后不敢了。”周姿说到。 这几天,她脸上的笑很少很少,不是不想笑,是确实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江景程问,盯了周姿的小腹一眼。 毕竟是孕妇,毕竟怀得是他的种。 周姿想的是,肯定是阿离告诉他的啊。 司机的嘴很严,周姿说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他肯定不会说的。 事情闹大了,左丹不但不会收敛,可能还会变本加厉! 所以啊,只有阿离。 顿时,醋劲儿上涌。 周姿又扬了扬头,“江总,您自己什么身份您自己不清楚吗?” “什么身份? “精子库!怀上了孩子,我自然和你没有关系了,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如果孩子真掉了,我自然会再去找你怀!所以,这件事情,您还是少管吧。”周姿转身就要拉车门,江景程要请她吃饭,见鬼去吧。 却已经被江景程锁了车门。 “回来!”江景程说了一句,“带你去吃饭。” 接着,车子就绝尘而去。 这像是带别人去吃饭嘛?分明是土匪。 车子没有走寻常的大路,而是走街串巷,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江景程停下车。 给周姿开了车门。 下车以后,周姿抬头看到一家装修古色古香的平房,门口写着两个字:姿容。 “不是来吃饭嘛?”周姿问。 “难道不是来吃饭?”江景程反问。 周姿走了进去,两个人坐在小院子里。 老板娘看到江景程来了,从里面走了出来,“江总来了?” 周姿一看这位老板娘,就联想起9号阿离来。 这个老板娘和阿离有某种程度的相像,都是那种纤细妖娆的身子,瓜子脸,可能江景程就是喜欢这一款的,软软的,柔媚的。 女老板娘俯下身来,不知道在江景程面前说了句什么。 估计江景程对这种程度的男女接触根本都无感了。 江景程点了点头,说,“给做几道孕妇能吃的菜,用橄榄油炒,不用炝锅,清淡,汤多几个。” 看起来江景程很熟悉做饭的流程。 他会不会做饭,周姿不知道,不过,结婚期间的一个月,他没做过饭。 看不出来端倪。 给周姿上了好多道菜,其中有一道猪脚汤。 “猪脚是下奶的!”周姿嘀咕了一句。 “是么?那现在就开始准备下奶吧。”江景程说到。 他的一只手笔扶着后面的椅背,好像根本没打算吃饭。 虽然那么多东西,周姿根本就吃不了。 周姿低头,用勺子咬了点儿山药排骨汤,脸慢慢地红到了脖子根,嘀咕了一句,“流氓。” 不过这里饭的味道,和赵鸿儒给周姿送的饭,味道很像。 想必都是江景程从这里定的吧。 也对,面对那么一个娇滴滴的老板娘。 江景程一直坐在椅子对面看着周姿吃饭,还说了一句,“多吃点儿!” 周姿吃猪脚汤的时候,一直在戳着猪蹄子,男人啊,大猪蹄子。 可周姿听出来,他今天好像挺生气,虽然口吻是软的,可多少有些置气的味道。 周姿没说话,“一会儿我吃了饭,去电视台你,你送我回去。” “好。”江景程说。 送周姿回了电视台以后,江景程给冯世纶打电话。 说今天下午请他和左丹吃饭。 冯世纶好久都没有答话,“我没听错?江总要请我?” “对,带上左丹。不知道冯市长肯不肯赏脸?”江景程问答。 “我即使没时间,也得挤出来时间啊,您江总赏脸,真是——”冯世纶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盛况。 江景程定好了酒店,是特别高雅,特别适合宴请政界人士吃饭的“友谊饭店”,刚建国的时候,这个饭店就存在的,中规中矩,五星级。 左丹简直诚惶诚恐,江景程竟然在这里请她和冯世纶吃饭。 不知道周姿会不会去? 当左丹挽着冯世纶的胳膊出现在偌大的包间里的时候,还是被这里低调的奢华所震撼,每一寸瓷砖都写着“正经”的高贵影子。 冯世纶坐在了江景程的旁边,左丹坐得离得比较远。 这是冯世纶第一次和江景程吃饭。 有些心里慌慌的反而是冯世纶。 两个人谈了很多丰城的政策,对商业的影响,冯世纶跟江景程说了以后避重就轻的点,其实根本没有明说,只是话里话外地蜻蜓点水地提及了。 聪明机警如江景程,都听懂了。 冯世纶酒酣处,让左丹给江景程敬酒。 左丹拿着一杯酒妖娆地走过来了。 “江总——”她轻启朱唇,对着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看了看杯中的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捏住了左丹的下巴,“左小姐对我家老二动手动脚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左丹紧紧地皱着眉头,不知道江景程这是突然怎么了? 她也没想过,江景程说的“我们家老二”是谁。 今天晚上左丹是抱着雀跃的心情来的,没想到会有这一遭。 过了好久,左丹才意会过来,江景程说的“老二”指的是周姿肚子里怀着的那个。 江景程怎么知道的? 乔珂已经找过她了,看起来周姿已经知道,肯定是周姿告诉江景程的。 “我没有!”左丹说。 江景程还没有松开她的下巴,“没有!梁总是我的人,他们公司里稍微的风吹草动以为我不知道吗?” 左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冯世纶。 冯世纶这次是放开了喝的,毕竟是第一次江景程主动约他吃饭么,看见江景程如此这般弄左丹,他也尴尬。 但是自从上次,左丹要算计他和周姿之后,冯世纶就觉得这个女人小心思太多。 虽然左丹并没有告诉冯世纶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冯世纶从江景程的话语中已经获悉:应该是左丹在江城的时候,害的周姿差点儿流产。 这种后宫女人才用的龌龊而狭隘的手段,也就只有这个女人能够用得出来。 智商简直低得可以。 高官身边,最害怕这种心思太多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翻船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冯世纶其实已经在想着要甩了这个女人了,以后她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可怕。 “江总——”左丹开始悲悲戚戚的样子,想用女人的温柔感化江景程。 “以后不仅我家老二不能动,老大婉婉——江婉宁你更不能动,还有,我孩子的妈,你也不能动,懂了?”江景程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可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斩钉截铁。 左丹点了点头,“懂了。” 江景程推开了周姿,继续和冯世纶喝酒,“今天晚上喝多了。冯市长,您的女人可不太听话,往后您就多费点儿心。万一惹出事来,可就收不了场了。” 冯世纶狠狠地瞪了左丹一眼。 惹出事来,这也真是冯世纶担心的,这个女人的小九九太多。 江景程没吃什么,和冯世纶喝完了酒,站起来就走了。 最近江氏集团很忙,周姿电视台也很忙,她电视台的工作算得上平静。 左丹也没来找她的茬。 很快,周姿就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 肚子微微起来一点儿。 本来她注意不到的,是乔珂发现的,那天周姿裹着浴巾出来,乔珂说周姿的肚子起来了。 周姿只是略低头看了一眼,“是么?” 周姿要去做唐筛,和江景程说了。 江景程和她一起去检查的,医生说问题不大。 因为阿离,周姿自觉对江景程心里起了隔阂,这次的周姿感觉和江景程没话说,就是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心里软了一下子。 江景程看见周姿,很自然地用手揽住她的肩膀。 产检完,医生说,问题不大,让周姿安心等结果。 检查完了以后,江景程回江城了。 回去以前,他和周姿说了,如果有事,就打他的电话。 周姿说知道。 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周姿坐在长椅上,江景程靠那边的墙站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周姿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江景程上前,捏了捏周姿的脸,“我怎么觉得这么不情愿呢?” 周姿一下子打开了他。 江景程盯着周姿,看到她的小腹,问到,“肚子起来了?” 周姿“嗯”了一声,头发落下来,周姿把耳边的头发塞到了耳后。 “很柔美了,和五年前不一样了。”江景程站在对面,打量着她。 这句话,好像是发自肺腑,周姿听来,暖暖的。 周姿低了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江景程回江城去了,去了京云会所。 9号阿离正在等着他。 第55章 痛不痛? 偌大一个套间里,江景程拿着一根烟,在抽,吐出来的烟气,雾气朦胧。 “周姿上次来医院,听说没有医院肯收她。”阿离说。 “我知道。” “你妈和周姿这个样子,以后也难。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我也是听说。” 阿离没说她曾去看过周姿的事情,她手下的人神通广大,一听说周姿要进医院,就有人跟上了。 而且这事儿,阿离估计周姿也不会说。 她一看周姿就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这种人,不会拿这种事情嚼舌根。 “你在我这里,已经快五年了,你的心路历程,我都知道。我也可怜周姿,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阿离说道,给江景程泡了一杯茶。 “不说了,你的老公呢,还没找着?”江景程又问。 阿离摇了摇头。 江景程稍微笑了一下,笑得魅惑倾城,“说起来,也是有缘,跟我同姓。” 正好今天会所有一个舞会,会所这种地方,都是有钱人来的,舞会常有。 “景程,我好几年没有跟你跳个舞来,要不要?” 江景程同意了,刚才他躺在阳台上在晒太阳来着。 两个人去了二楼的舞厅。 跳舞的时候,阿离说,“我看江总是越来越帅了,周小姐真是好福气。” “她长得也不差。甚至很好。” 江景程的电话响起来,他对着阿离说了句,“稍等。” 阿离就耐心地等着了,说了句,“您忙。我知道您日理万机。” 江景程去了旁边接电话。 是阳光明基医院打来的,医生说周小姐的唐筛过了,没问题。 “告诉她了么?”江景程问。 “还没有。” “告诉她。”江景程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阿离看到江景程打电话的时候,唇角上扬,他过来了便问,“什么开心的事儿?” “没什么!” “是周小姐很好嘛?”阿离又问。 “是。” …… 周姿收到了唐筛的报告,说一切正常。 她长吁了一口气,产检的过程就像是万里长征,不到目的地,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步会出问题。 走一步算一步了。 简远东给周姿打了电话,问她唐筛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周姿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简远东让周姿去一趟他的医院,最好检查一次骨髓的配型问题,确保将来万无一失。 否则,婉婉等不得。 周姿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必要。 简医生好久都没有和周姿联系过,可是婉婉的病情一直很稳定,所以,周姿信得过简医生。 简远东问,让不让江景程知道。 周姿咬了咬牙:不需要! 他去江城了。 周姿想到江城,就想起对她没有半分欢迎,甚至对她充满了排斥的家乡,心里酸楚地要命。 江景程,回去干嘛了? 是想阿离了吧。 周姿去了简远东的医院。 简远东的医院是一所很高级的公立医院,区别于周姿日常去产检的私立医院。 但水平也很好。 简医生已经提前给周姿打过预防针了,打针,抽取部分孩子的细胞。 周姿很担心,“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问题不大。而且这个孩子出生是有任务的,我知道这很残忍,可这是事实,我必须要说。”简医生说。 周姿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子,她最害怕别人当面提起这句话,可简医生还是提起了。 “会很疼吗?”周姿问。 她怕疼,她从小怕疼,一疼就受不了的那种。 简医生笑笑,“或许有点儿疼,但作为一个母亲,我想,你能忍。” 周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答应了,她谁也没叫,也没跟曲然说。 就是一个人在简医生的安排下,来了医院。 负责给周姿操针的人,是妇产科的一名医生,简医生在旁边看着。 穿上白大褂的简医生,玉树临风,帅气逼人。 不过周姿没有空看这些,因为实在忐忑不安,她蜷缩在了床上。 甚至这件事情,她都没有告诉乔珂。 乔珂虽然在外面的事情上心智坚定,可和周姿一样,对自身的病痛,都很恐惧。 周姿是为了不让乔珂担心,一个人来了医院。 针是从肚皮插进去的,周姿甚至听到了针穿透肚皮的声音,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满脸苍白,头上豆大的汗珠落到了床上。 简远东看到周姿这副隐忍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她在床上弓着,手紧紧地抓着床单,脸色愈来愈白。 周姿现在很希望江景程在她身边。 告诉他,她怕疼,想靠着他。 可惜他回江城了,可能又去京云会所了。 她和江景程所有在床上发生的性爱,周姿全都加诸到了阿离的身上。 阿离比她更会勾引人,比她会讨人欢心。 周姿的眼泪和汗顺着脸颊落在了床单上,她紧紧的咬着牙。 其实也怨不得谁,是她自己跟江景程说,只要自己怀上,就和他无关了。 抽完针以后,周姿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 简医生给周姿拿了一叠纸巾,扶她起来。 周姿整个人身上,都是凉飕飕的,坐起来了,仍然缓不过来劲儿,整个人都在发抖。 “没事吧,周小姐?”简医生问。 “没事。”周姿摇了摇头。 “你是我见过最脆弱也最坚强的女孩子。晚上我送你回家。” 周姿点了点头,她现在的样子,的确连回家都困难了。 周姿随即笑了笑,“安茜不这样吗?” “她?事情还没发生呢,她就一惊一乍地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简医生笑着说道。 周姿很难得看见简医生笑。 周姿也笑了,想起安茜,她就觉得生活很美好。 简远东把周姿送回了家。 简远东和江景程住在同一所别墅区,经过江景程别墅区的时候,发现江家房间里,灯还黑着,简远东想,应该还没有回来。 又过了几天,简远东经过的时候,看见江家灯亮着。 简远东把自己的车停在了边上,走了进去。 江景程看到简远东,“简医生?稀客。” “江总刚回来?” “对,回了趟江城。” “周姿前几天去我医院里,抽取胎儿的羊水细胞,判断将来是用脐带血还是骨髓,这个过程相当相当疼,周姿疼得流了满枕头的汗,眼泪也跟着,我想这件事情,江总应该是知道的。这是很重要的一步,给婉婉移植骨髓的事情,可能要提上日程了。”说完,简远东就走了。 可是,这件事情,江景程不知。 周姿没有告诉他。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从太阳很高,坐到了黄昏,什么都看不见了。 …… 周姿做完了这个治疗以后,在床上躺了两天。 那天,婉婉说要来看看她。 周姿就不明白了,婉婉为什么用“看看”这个词? 她之前并没有告诉婉婉她发生了什么。 周姿是做完了以后,才告诉乔珂这件事情的。 乔珂心疼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总觉得周姿和江景程的结合是一种虐缘,命中注定要受很多苦的。 要知道周姿小时候,连打防疫针都要哭鼻子,长大了,能吃药的时候,尽量不打针。 周姿没说针头有多粗,但乔珂能够想象,刺穿肚皮的针,乔珂甚至能够听到肚皮被扎破的声音,声音很响,乔珂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别告诉婉婉!”周姿特意叮嘱。 乔珂疼女儿,更疼外孙女,绝对不会让婉婉担心的。 婉婉和江景程一起来的,给妈妈带了燕窝,还有很名贵的补品,周姿猜测,应该是简远东告诉江景程了。 毕竟江景程和简远东邻居,婉婉让妈妈吃。 江景程一直靠着周姿的写字台站着,双臂抱着,看着周姿。 这次不像往日那般玩世不恭了,目光很深沉。 江景程给周姿买的是现成可以吃的那种碗燕,婉婉捧着,给周姿。 周姿看到婉婉这么懂事,和婉婉碰了碰头,“婉婉——” “妈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婉婉说到,“希望妈妈能够答应。” “什么?”周姿看到婉婉,就笑了。 “你搬到爸爸家里住吧?我每天见不到你,不开心!”婉婉说到。 周姿抬头看了江景程一眼。 江景程没说话,头微微扬了扬,饶有兴趣地等着周姿的答案。 周姿想着这件事情应该是江景程授意的,不过周姿又觉得,可能婉婉就是这么一说,也许不是江景程授意。 “妈妈不会去的,如果你想我了,就让你爸爸送你过来。你外婆也不让我去。”周姿说到。 “可是——”婉婉还不死心。 “没有可是了,就这样。”周姿说到。 江景程和婉婉走了。 走了以后,乔珂就进来对着周姿说,“你疼成这样,为了孩子,你几乎把自己的整条命都搭上了,别人怀孕是幸福,你却是痛苦的开始,想到将来这个孩子,我都心疼,可是江景程都出什么了?一颗精子?不痛不痒的燕窝?” 乔珂说这些话,周姿不愿意听,说她累了,想休息。 回去的路上,婉婉对爸爸说,“失败了。” 江景程说,“没关系。” 周姿又在家里歇了几天,就上班了。 曲然说,最近左丹的《第一娱乐》栏目收视率下降很快,明眼人都看出来左丹的心不在焉。 “跟我无关!” “是跟你无关!但应该跟那位有关。”曲然指了指头顶。 意思是——冯市长。 周姿早知道一旦成为市长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随心所欲。 她自己也避免和市长有什么样的关系,还有江景程,一旦沾染上,将来有了经济往来,想扯都扯不下来,那是动辄几十年的牢狱之灾。 没有事情还好,一旦有事,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以,周姿不想让江景程和冯市长有任何的瓜葛。 一码归一码,他去江城是一码,和冯市长的关系又是一码事。 虽然周姿以为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但台长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让周姿去劝劝左丹,让她把心思用到工作上来。 “为什么让我?”周姿问。 “左丹的身份很敏感,我去太官僚,而且容易给冯市长造成不好的印象,你以前好歹和她朋友一场,别的不说,就说说收视率的事情。”台长说。 周姿觉得,她领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以前是塑料姐妹花,现在斗争已经从地下转到地上了。 不过,领了任务就得完成。 周姿在一个安静的下午,进了左丹的办公室。 周姿想了,只有办公室比较适合两个人。 左丹看到周姿,抬了抬眼睛,说了句,“有事啊?” “左主任你的收视率每况愈下,台长让我找你谈谈。”周姿说到,“能跟我说一下原因吗?” 左丹冷笑,“冯世纶最近和我很好,但再好我也看得出来,他想甩了我,他一旦甩了我,我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我知道他很多的黑幕。我整天筹谋这事儿,没法好好工作。” 周姿心想,果然是官场上的通病。 “你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出来的女孩子,考到电视台,不容易,工作是安身立命之本,如果你的节目好,自己的名气大,每日在电视上出现,他就是要动你,也要考虑考虑,反之,你自己知道的。”周姿说到,“还有,上次在江城,你害我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我不追究。” 左丹恨恨地看着周姿,“就你脑子好用吗?” “不是,我是想说,你的伎俩,自己觉得费尽了心思,但是别人很容易识破。所以,以后,不要老想着害别人。” “好啊,那你把江景程让给我,我从冯世纶那里,顺利过度到江景程的怀抱,有江景程护着,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姿低头笑了一下,好像在笑左丹的幼稚,“男人不是东西,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说完,周姿就走了出去。 想了想,自己的话,句句都在点子上,该提点的提点了,该警告的也都警告了,台长的任务也都达到了。 曲然问周姿的时候,她也这么说了。 “小心左丹报复你!小人报仇的方法可是千奇百怪。”曲然说到。 “那你说怎么办?”周姿问,根本没当回事。 “搬到江总家里。”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了曲然一眼,“串通好了吧?” “和谁串通?为什么要串通?真的,这是一个计策,你想想,你单元门口的台阶,上次,你摔跤了,左丹可能会故意绊你;又或者,你家里只有你和你妈在,万一有什么,不好行动,君子不与小人斗,你整日防来防去,自己都成了神经病了。”曲然说,“好好想想。” 她拍了一下周姿的肩膀。 周姿竟然觉得特别有理,她竟无言以对。 江景程家里,下午刚刚到来,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阿离坐在江景程的家里,旁边放着江景程手机上的耳机。 “怎么了?不过把耳机忘在江城了,便劳你的大驾,给我送回来?”江景程一边脱自己的西装,一边说到。 “自然。这可是您的东西。”阿离说到,“好了,东西送到了,我要走了。” 恰好婉婉放学回来,看到了阿离。 婉婉一看见阿离,就是一副敌对的眼光。 “这就是婉婉?”阿离低下头去,对着婉婉说到。 “对。老大,江婉宁。”江景程说。 “老二也很快就要有了,是么?恭喜您,江总,而立之年,就俩孩子了。”阿离面上浮现着得体的笑容,对着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笑了一下,这可是他值得夸耀的事情,尽管事业很好,可他不放在心上,他认为事业上的成功,唾手可得。 孩子,可不是人人都有。 他转过身来,对着婉婉说,“叫阿姨。” 婉婉说到,“阿姨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叫阿姨吧。” “我叫做阿离,婉婉以后就叫我阿离阿姨,好不好?”阿离蹲下身子去,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婉婉听了以后,随口说了一声“阿离阿姨”,接着步子飞快地窜上了楼。 到了楼上,就给周姿打电话。 楼上有电话的分机。 “妈妈,又有阿姨来找爸爸,这次来找他的人叫做阿离。以送耳机为借口。妈妈,你快来吧,你要是再不来,婉婉马上就要有后妈了!”婉婉说得特别着急。 上次她跟周姿说有一个阿姨来找江景程的时候,不知道那个阿姨叫什么名字,跟妈妈说也说不明白,估计妈妈现在还在怪她呢。 婉婉不知道的是,江景程此时握着楼下的听筒在听。 从婉婉问阿离叫什么名字开始,他就知道婉婉想干什么! 知女莫若父。 所以,阿离说“要走”的时候,江景程也没在意,只是略点了点头。 阿离特别失望,以为江景程至少会留她住一夜。 可是没有。 阿离走了,回去的机票还没有定。 本来这次,送耳机只是个借口,在江景程家里住一晚才是真的。 周姿听了婉婉的电话,左思右想,心里烦躁。 想来想去,她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江景程,我今天晚上去你家里住。以后也去!” “周小姐突然来我家里住,可堵不住丰城的悠悠之口。周小姐想清楚了,和令堂商量好。”江景程说,口中“请君入瓮”的口气甚浓。 “我妈我自然会和她说!”周姿说到。 说完,周姿就挂了电话。 周姿和乔珂分解了一下事态,把台长让她找左丹谈话,以及曲然的话糅合了一下,刚柔并济。 如果乔珂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肯定会同意。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去了江景程的家里住,这一辈子,你就别想嫁出去了,你的命就和江景程拴在一起了。”乔珂说到。 “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周姿说。 江景程说周姿来他们家,除了几件衣服以外,什么都不用拿,司机七点钟去接她。 周姿同意了。 很意外,江景程没有来。 车上,周姿在想,为什么要搬去江景程家呢? 以前从未动过这个念头。 可能是婉婉挑起了这个头,然后呢,曲然又添油加醋,最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阿离。 好吧,周姿承认,她嫉妒。 她嫉妒另外这个姓江的“离人泪。” 到了江景程的家,婉婉今天兴奋地还没有睡觉。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姿。 “来。”江景程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周姿的东西不多,司机已经给拎到楼上去了,并且人也走了。 “是想跟我睡一张床,还是自己单独睡一张?”江景程一边上楼,一边问。 “自己。”周姿说到。 “我猜也是。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毕竟这次的目的和上次不同了。”江景程说到。 周姿抬眼看了江景程一下,她每次来都是有目的的吗? 江景程开了楼上一间卧室的房门,这间卧室和江景程的卧室挨着。 周姿走了进去,婉婉从卧室里出来,抱着周姿就说,“我就知道妈妈舍不得婉婉。” 周姿拍了拍婉婉的背,“乖。” 周姿的房间,非常漂亮,玩偶,书,床也特别温馨,比周姿家里的床好多了。 “我和爸爸给你收拾了一晚上呢。”婉婉说到。 “谢谢婉婉。”周姿又拍了拍婉婉的头,“好了,收拾完了,该去睡觉了,明天要早起上学。” 婉婉不舍地和妈妈告别,回了自己的房间,江景程也回了。 周姿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 自从怀孕以后,呼吸比以前重了,她总要长喘一口气。 刚铺好被子要睡觉,就响起了敲门声,猜,应该是江景程。 周姿开门。 江景程进门以后,就把周姿抱上了床。 刚才他顺手关了灯。 周姿躺在床上,他的手抚摸着周姿微微隆起的小腹。 孩子四岁了,他还从未抚摸过女人的小腹,如此性感,如此温柔。 他亲吻着周姿的耳朵,让周姿耳朵痒痒的,周姿本能地想躲开。 “痛不痛?”他问。 “什么?”周姿问。 “去简医生的医院,痛不痛?” “有点儿。”周姿的声音哑在喉咙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告诉。” 江景程吻周姿的耳朵,吻得更重了。 “以后这种事,告诉我,至少我的办法比你多。”江景程的声音。 “我即使告诉了你,疼得还是我。” 江景程没说话,确实,很多事情事情他帮不上忙。 江景程今天晚上没回自己的房间睡,抱着周姿睡的。 周姿今天晚上睡的特别踏实,第二天,她醒得挺晚的,江景程已经不在身边。 她下了楼,看到江景程和婉婉正在吃饭。 “婉婉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吃饭?”周姿问。 “学校里的饭没家里的饭好吃,再说妈妈你不是过来了嘛,我总得和你吃了饭再走啊。”婉婉说。 周姿总觉得,婉婉搬来了江景程的家里以后,鬼心眼变多了。 还是精灵剔透,不过古灵精怪。 周姿坐下来,江景程还是坐在对面看报纸,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了?” “嗯。”周姿开始拿着小笼包吃,“阿离是谁?” 江景程的目光从报纸上移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姿,“对她感兴趣?” “我对你身边的女人没兴趣,不过你要想给婉婉找后妈,我怎么着,也得判断一下人品吧!”周姿一边喝粥,一说说。 “阿离?人品很好。”江景程双臂放在桌子上,盯着周姿。 周姿的脸色变了变,“我要约法一章。” “说来听听。” “不能随便和女人搞暧昧,我在家里住,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的脸没地方放。”周姿不看江景程,一直盯着手里的东西。 江景程好久都不说话,“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 “那不一定。等我搬走了,你就自由了!”周姿说,“答应不答应吧?” “答应!” 周姿的心放松了一下子,她就这样在江景程的家里住了下来。 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没有告诉江景程,她想狐假虎威来着。 当周姿把搬到江景程家里这件事情告诉曲然以后,曲然说,“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对江总有幻想啊?” “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左丹确实是隐忧,我怕早晚有一天她会生事,防不胜防,在江景程家,至少我能够狐假虎威,左丹也有所忌惮!江景程的实力特别厉害,几年前我就知道。”周姿说到。 曲然似乎不太敢相信地盯着周姿,“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这么势力的人了?” “不敢相信吗?”周姿问。 赵鸿儒一直在和曲然讨论这个问题,即:周姿为什么突然搬到了江景程家?反正凭曲然的三言两句,周姿肯定不会被打动的。 今天曲然把原因告诉赵鸿儒了,赵鸿儒又告诉江景程了。 江景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重新念叨了一下“狐假虎威”这四个字。 第56章 要高升 “狐假虎威还敢给我定规矩,胆子真不小。”江景程说到。 周姿下午去接了婉婉,就回家了,等江景程一起回家吃饭。 晚上周姿要睡觉得时候,江景程进来了。 周姿这一生,只经历过江景程。 第二天,周姿没看到江景程,婉婉好像也去上学了,可能是阿姨送的,也可能是江景程。 周姿如同一个刚刚嫁人的小媳妇一样,坐在沙发上。 很快就是元旦,台里要举办元旦晚会。 周姿竟然再次成为主持人,按理说,她这个月份,不该主持了,左丹会成为主持人的。 可是破天荒的,这次主持人中的选拔中,没有左丹。 主持人的高低升降,在每年的元旦、春节晚会主持中都能看得到端倪。 这次元旦晚会没有左丹,估计春节的时候还是没有。 元旦和春节晚会的主持人都差不多。 左丹的位置上,这次换上了曲然。 《商界》的两名主持人同时都上了,一时间风头无两。 周姿四个多月的身孕,只要穿衣服得体,不会看出来的。 而且,就算看出来也没什么,全城人民都知道周姿有了“老二”了。 这次的元旦晚会,周姿特意和造型师商议了衣服的款式,鞋跟的高度,以及不用太浓的妆。 曲然很兴奋,毕竟第一次主持这种大型晚会么,说很紧张,周姿说,“没事,忘词了我会给你圆。” 这种盛世,自然也邀请江景程了,就坐在第二排的位置,看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他和那个梁总挨着,两个人经常窃窃私语,看出来关系不一般了。 此时的周姿正站在舞台的旁边,看节目。 梁总凑在江景程的耳边说,“这肚子是看出来了,几个月了?” “四个月。”江景程也朝着周姿那边看去。 她有良好的仪态,站得很美,江景程知道她小时候学过舞蹈,身姿窈窕,她的双手随意地放在身前,交叉着,侧面很恬静,看着舞台上的节目微笑。 “不错啊,你来丰城不过才几个月,这孩子就几个月了,你能力不错。”梁总说到,调侃江景程。 江景程会意,一直盯着舞台上的周姿,说了句,“承蒙表扬!” 晚会结束,周姿没和江景程一起走,江景程先走的,和梁总一起出去。 周姿要稍晚一会儿,电视台后续的卸妆,完善还是挺多的。 周姿从电视台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上午她睡的多,不是很困。 到家,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就是元旦,放假三天。 江景程没上班,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 婉婉坐在餐桌边上,很开心地等着江景程和周姿。 周姿坐在了江景程边上,对婉婉说了句,“婉婉,新年快乐!” 婉婉坐在周姿和江景程对面,也抬脸说了句,“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周姿笑了笑,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就觉得江景程的腿好像一直在勾她的,可是江景程的面上,依然云淡风轻,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姿觉得,这种泡妞的姿势,他可能多的很,现在不过是随手。 周姿懊恼,腿朝那边放。 江景程对着婉婉说了句,“婉婉吃饭!” 婉婉“嗯”了一声。 婉吃过饭,很多人来给江景程送礼物,毕竟是元旦么,加上,江景程不同寻常的身份。 周姿一直在那边看着,江景程坐在沙发上,和来的人聊天应对。 周姿觉得这种场面非常陌生,五年前她没和江景程一起过过元旦,后来的情况,周姿也不知道,江景程应对这样的场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派。 江景程气度十足,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周姿托着脸看。 周姿想起了往年,自己在周家时候的情况,逢年过节,家里门庭若市。 应付这些的时候,江景程的目光时而会瞟过周姿的脸。 然后又来了一个人,今天是阿姨开的门,阿姨今天也喜气洋洋的,刚才在下面的儿童房里和婉婉在玩。 进来的人是曾晋,周姿慌了一下。 江景程目光也看了周姿一眼,并不起身离开。 周姿搬来江景程家住的事情,现在全城皆知,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曾晋沉寂了好久,痛苦了好久,还是决定来看看周姿。 江景程从桌子上摸了一根烟,点了,抽起来。 朦胧的烟雾让他面色朦胧,饶有兴趣地打量周姿和曾晋。 曾晋和江景程打了个招呼,就把礼物送给了周姿。 周姿一看,是元旦礼包,有送给周姿的,有送给婉婉的,都是些日常用的东西,不贵,周姿看了看,推给了曾晋,说到,“我不要!” 曾晋说,“都是些日常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周姿面露难色,眼睛的余光看向江景程。 实在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崔沁和乔正业又上门了。 崔沁趁着上次在江城的热乎劲儿,要和周姿恢复以前的关系。 乔正业看了江景程一眼。 曾晋随手把东西放到了旁边,走了,临走时和江景程打了招呼。 两个人面上是挺正常的。 崔沁也送给周姿一条围巾,牌子的,崔沁向来知道周姿对穿的要求比较高。 这次,周姿收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江家的别墅终于安静下来。 周姿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江景程坐在沙发上。 “看起来周小姐魅力不小。”江景程说了一句。 刚才曾晋来的时候,他点了一根烟,现在已经熄灭了。 “怎么了?”周姿不解地问到。 “结了婚的不嫌弃周小姐已经怀孕的身份,没结婚的也不嫌弃,你这种魅力,一般人还真是没有!”江景程说到。 “你想对他们怎么样啊?”周姿不服气的样子。 “以后要是再勾引我们家周姿,就把他们剥皮抽筋,扔到荒郊野外喂狗如何?”江景程淡然地说到。 周姿特别不服气。 片刻以后,梁总又来了,坐在沙发上,和江景程嘀咕什么,估计这个人的确是江景程的“狐朋狗友”,江景程面上总是露出很会心的笑容,好像两个人总在讨论什么。 果然,江景程是一个性取向不正常的人。 周姿看到两个人聊的热络,便上楼去了。 梁总看到周姿上楼以后,说了句,“怎么?搬来一起住了?艳福不浅。” 江景程又高深莫测地笑笑,“怀孕了。” “意思是生了以后,还分开?” 江景程又笑笑,没说话,很多事,他心里有数。 梁总什么时候走的,周姿并不知道。 周姿在家里陪了三天婉婉,又在家里待了一天,就上班了。 这三天里,江景程有时候会自己开车出去,周姿并不问他是去干什么的,有时候赵鸿儒会来,问问总裁下一步的计划。 每当周姿用惊讶地眼神看赵鸿儒的时候,赵鸿儒会用正经而天真的眼神看周姿。 江景程总是高深莫测地笑。 周姿上班了,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很震惊的事情。 上班第一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情,懒懒的,还在讨论着元旦去哪儿玩了,更有甚至,更有人讨论起过年去哪儿玩了。 周姿在看材料,曲然在和她说话,兴高采烈的,说她元旦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了“一江景程”的陆总了,陆总还跟她说话了,曲然简直兴高采烈。 “他可比你大了十六岁!”周姿提示。 “没关系!我就喜欢大叔。” 曲然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一个气质极好的女人,走进了电视台的门,提着一个很昂贵的包,好像是爱马仕,个子很高,气质非常好,甚至气质都胜过乔珂。 周姿的目光忍不住被这个女人吸引。 但是这个女人冰冷着一张脸,生气的样子,冷傲的脸,更是吸引人。 她径自朝着电视台里面走,走过周姿的办公室左边,直奔左丹的办公室而去。 接着,就听到左丹的办公室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是扔东西的声音,肉体的声音,清脆的耳光,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尤其是曲然,最喜欢看这种八卦新闻,尤其是左丹的八卦,她更是不会放过。 接着,这个气质好的女人,揪着左丹的头发,就把左丹从她的办公室弄了出来。 左丹弯着腰,头发被弄的特别乱,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办公室门框,就是不出来。 气质好的女人,对着全办公室的人说到,“大家看到了,这个女人,是个小三,勾引我老公不成,要用美人计不让我老公上升,这样的小三,简直比蛀虫还可恨,你们有这样的同事,简直是你们的耻辱。” 周姿便知道,这个人是冯世纶的老婆了。 台长闻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了,他微皱了一下眉头,上前把市长的老婆拉开了。 左丹飞快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用力一关自己办公室的门。 好气质的女人对着台长说,“这种人渣,你们电视台还要用吗?” 台长说,“对不起,您说的事情我不清楚。” 好气质的女人冷哼了一声,离开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她走了以后,周姿开始从网上查冯世纶夫人的名字,根据刚才她的说辞,应该是冯世纶的老婆,叫叶安宁,是一名女律师,专门打离婚、财产分割的诉讼官司,不在丰城,但是在她的城市小有名气。 看照片,google显示是这个女人穿着职业装的照片,相当严肃。 周姿并不知道她此次突然来打左丹是什么目的。 曲然幸灾乐祸地在周姿的耳边说到,“活该,贱人自有天来收,我怎么觉得这个打人的女人,帅气到爆?” 周姿微皱着眉头。 元旦晚会的时候,左丹就没有出席,这次更被挨打了。 以周姿的估算,左丹的状态反应的是冯世纶的状态。 虽然左丹现在处处受窘,可周姿估算的是冯世纶应该要高升。 说不上来为什么,周姿就是有这种直觉。 下班的时候,周姿走到最后,比较安静。 第57章 叫我什么? 左丹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走过周姿身边的时候,极其怨恨又极其恶毒地对周姿说,“如果不是当初江景程花了三亿,把你从第一的位置上买下来,今天是冯世纶女人的人,应该是你!” 说完,左丹就走了。 周姿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看起来,福兮祸兮没有人知道。 当初左丹得了“三魁”,可是兴高采烈的。 周姿虽然看淡名利,但也垂头丧气了许久。 也许江景程早就知道市长的癖好,又或许是冯市长跟他说过。 但确实是江景程把她给救了,周姿现在才体会出台长说得那句,“好好和江总处”是什么意思。 台长能力有限,能够提点周姿的,提点的不错了。 等到办公室里黑了,周姿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出来。 她挺感谢江景程的。 周姿回到家的时候,阿姨说江景程不在。 周姿问去哪了,阿姨支支吾吾地不说。 婉婉特别天真地说到,“刚才爸爸打电话,我好像听到爸爸说,去夜总会了。” 周姿皱了一下眉头,“去什么夜总会了?” 婉婉不知道夜总会是什么地方,所以,说起来特别天真,特别没有包袱。 可她不知道爸爸去了哪家夜总会。 周姿给赵鸿儒打了电话,赵鸿儒也不知道。 “但我会给周小姐查江总的日志,一般上班时间的日程安排,总裁都会有记录的。”赵鸿儒说到。 片刻之后,赵鸿儒给周姿回了回了电话:“总裁今天去了名流夜总会。” 周姿记下了,心想:果然去夜总会了。 受不了煎熬么? 周姿打车去了,因为她觉得,这种时候,很有可能冯世纶会有什么动向。 她觉得,这个时候,所有的商人都应该平心静气,等待结果,而不是迎风而动。 周姿挺有政治敏感度的。 到了名流的门前,保安不让她进,嫌她是个女人。 周姿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阻止女人进的场所,男人能在里面干什么? 周姿想想就知道,心中就特别不忿。 可能在发泄吧?还让婉婉知道了。 周姿不听保安的话,径自走进了大厅。 保安看到是周主播,而且,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一看到是电视台的人,保安本能地排斥,以为扫黄打非的又来了。 保安越是组织,周姿越是气恼。 她站在大厅中央,说到,“滚开,把江景程给我叫出来。” 此时的江景程,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听到楼下尖利的女声,应该是周姿。 他趴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从上面饶有兴趣地往下看。 看到保安要对周姿动手,江景程发话了,“我的人,也敢动么?你敢动一个试试。” 果然保安恭恭敬敬经地不敢动弹了。 周姿抬头,看到了江景程。 “这就开始查岗了?”江景程从上到下地问到。 周姿说到,“江景程,你赶紧给我滚下来!” 江景程似乎对周姿的这句话很受用。 要知道若是换了别的男人,肯定以为这是女人不给男人面子。 江景程恰恰相反,他的面子不是周姿给的,是他自己赚的。 周姿这句话,恰好挠到了他的心坎上。 江景程往下走,到了楼下,周姿已经走了。 出门,也没看见周姿的身影。 他开上车,赶紧往家走。 阿姨在家,江景程问,“周小姐呢?” “江先生,周小姐哭了。”阿姨说到。 “哭了?牛奶喝了吗?”江景程问。 “没。回来就上楼了。婉婉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 江景程说了句“我知道了”,就直奔楼上而去。 敲周姿的门,周姿已经锁门了。 江景程去了楼下,直接拿了钥匙,用钥匙开了周姿的门。 进去的时候,没开灯,他用胳膊肘撑着自己,半躺在床上,看着昏暗中的周姿。 “哭了?”他问,手已经抚摸上了周姿的小腹。 似乎又高了一些。 “你以前可不爱哭。”江景程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年纪大了,有孩子了,容易敏感了!”周姿盖着被子。 “今天晚上——是——”江景程顿了顿,“吃醋了?” “是!我就是吃醋了。江景程,你混蛋。”周姿说。 “我是陪梁展去,他看上里面一个姑娘。”江景程笑言,言辞中全是那种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 周姿就想,所以,你和他是夜总会的友情,他陪你看九号,你陪他玩姑娘。 周姿淡淡地说了句,“我累了,江总请出去。” “今晚上我在这张床上睡。” “不许。” 江景程才不管,不消几下的功夫,就把周姿的双臂钳住,周姿的反抗都梗在喉咙里,沙哑的,还有她自己听不出来的——欲擒故纵。 江景程已经把周姿吻在了身下。 周姿瘫软了。 纵然女人多怨恨男人,在床上一闹,做一通,也就好了。 两个人的心中似乎都有蓄势待发的情绪。 周姿的手捶打在江景程的胸前,很小女人的那种捶打。 这种差别,江景程觉出来了,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激励一样,动作更猛烈了。 做的时候,周姿很兴奋,可又很担心,怕孩子有问题。 “我怕。”周姿说,“怕孩子丢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江景程这种时候,特别男子汉气概,让女人臣服在他的身下无法自拔。 周姿觉得,现在的心态,又和五年前一样了,不同的是,现在她,更柔软了,更小女人了。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是江景程去送的。 送到了楼下。 “要不要下午我来接你?”江景程问。 “不一定,也许下午我早早就忙完了,要早走。” 江景程的车挑头而去。 周姿在电视台门口站着的时候,看见电视台旁边的早餐点上,有个人特别显眼。 这个人周姿认识,昨天刚刚来过电视台,教训过小三。 叶安宁。 叶安宁买完了早餐,转了一下身子,似乎也看到了周姿。 她提着豆浆和小笼包朝着周姿走来,周姿竟然没有走。 叶安宁走到了周姿面前,“看见你怎么觉得这么面熟呢?” 周姿微笑,“我主持商界的,怀孕了,好久没主持了,在电视上出现过,可能你觉得不面生,但熟绝对谈不上。” “叫什么名字?”叶安宁问。 “周姿。” 叶安宁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周姿又低头,她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媒体上,听说过也不奇怪。 周姿刚要说她要上班去,就听到叶安宁说,“我记得有一桩经济官司的案子,事主叫做周显荣的,和你什么关系?” 周姿脸色微变,“是我父亲。您不是不在这个城市工作吗?怎么来了丰城了?” “调来了丰城。准备成立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叶安宁说完,就走了。 周姿愣愣的,工作的时候,很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天,她一直关注着冯世纶的消息。 她觉得按照他打压左丹的速度来看,升职就在这几天。 一个人要想高升,必须要甩掉给自己拖后腿的女人。 可能左丹在对付周姿这件事情上,显示了自己的低智商,让冯世纶觉得这个女人在身边,是障碍。 最近市里要召开什么大会。 召开大会以前,周姿就得到小道消息,说冯世纶任市长的同时,兼任市委书记。 周姿觉得,叶安宁到来不是偶然。 周姿下午还收到了阿离的电话,是用公共电话打的。 周姿本来以为是广告,可是接起来以后,她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有目的的。 阿离说,知道周姿回丰城去了,问问周姿的病情怎样? 周姿沉默了片刻,说道,“挺好啊。” 接着,周姿对着旁边叫了一声,“老公,我累了,你和她说句话。” 曲然特别愣,以为周姿发烧了。 她诧异地点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周姿“嘘”了一声,让曲然别说话。 那头,阿离的声音气短了,“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完,阿离就挂了电话。 周姿心想:她在心虚什么?为什么这么早挂电话? 看起来“老公”俩字儿还是有点儿用。 周姿打完电话以后,曲然问周姿怎么了? 周姿说,有一个人喜欢江景程,给周姿打电话,可能想给周姿营造一种恐怖的氛围,让周姿的孩子活不好,或者说活不下去,或者让周姿的心里产生障碍,不愿意和江景程在一起。 “然后呢?”曲然问。 “我哪能如她所愿?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周姿说到。 曲然竖了一个大拇指,“佩服!我听过好多大房被小三气到流产的事情。” 周姿淡定地笑了一下,为了婉婉,绝对不能。 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态放平。 阿离打完电话以后,周姿就开始安心工作了。 曲然悄悄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鸿儒。 毕竟曲然和江景程级别不对等,不能直接和江景程对话。 赵鸿儒心里一直想着“老公”这个词,所以,去找江景程签字的时候,说了一句,“老公,签字。” 说了以后,才后悔莫及。 江景程已经抬起头来,“叫我什么?” 第58章 她想他啦 赵鸿儒心里略后悔,但是面上并没有体现,他不是虚伪,而是赵鸿儒并没有很多的小心思,在很多的小事情上,脑回路比旁人慢半拍,所以,他的表情很正经。 “我刚才叫错了,是曲然告诉我的,说今天周小姐佯装老公在身边,成功地打击了一个女人的积极性。”赵鸿儒说到。 “哦?”江景程的双手握起来,饶有兴趣的模样,“说说看,怎么回事?” 赵鸿儒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所以,下午,江景程去电视台接周姿了。 好在周姿早早地就下班了,没有让江景程等。 周姿上车以后,江景程说了句,“不是该叫老公么?” 周姿一想,就知道曲然又把今天的事情透露给赵鸿儒,赵鸿儒又和江景程说了。 心想:自己的生活完全透明了。 “缺个证。”周姿边系安全带,边说。 “好办,去办一个!”江景程发动了车子。 周姿头往窗外看过去,怎么每回都中了他的计? 不着痕迹地就给她挖坑? 可笑就可笑在,她每回都觉得自己赢得挺漂亮,就被他压到性的一句话,就输了彻底。 阿离和江景程的事情,周姿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她不急。 想必如果她不急,阿离就会急,就会乱。 江景程今天很开心,“学会借着老公的势头,打击敌人了?狐假虎威?” “这是我自保的手段。我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周姿说。 说出来才发现,其实这话——挺违心的。 她在叫出“老公”的那一刻,心里是甜蜜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周姿知道。 这种感觉,江景程这么容易就给她了。 曾经的乔正业还有追她的曾晋都没有做到。 周姿不知道爱一个男人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和初恋时候那种心花怒放的感觉不一样了,应该就是看见他就觉得心安吧。 周姿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 再次碰到叶安宁,是在公司的楼下。 那天周姿如同往常一样去上班,左丹在周姿的前面,走路特别女强人,不是怀孕的周姿能比的,步子大,健步如飞,她并不知道周姿在自己后面。 左丹看到叶安宁,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灰溜溜地走了。 她可能又以为叶安宁是来找她的。 想不到,叶安宁见到周姿,说了句,“有事吗?没事聊聊。” 周姿不知道叶安宁找她干什么,她和冯世纶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现在怀孕了,叶安宁找她,实在是找错了人。 周姿去了,两个人在对面的一座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 “今天我问了原来律所的那个同事,就是当年周氏律师团的律师之一,他给我看了当年的资料和视频,有些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周小姐看。”叶安宁说。 周姿有一瞬间的细思极恐,好像叶安宁是冲着她来的。 左丹看似闹的动静挺大,其实左丹是一个牺牲品,真正的目的是——周姿。 “你既然这样说,不就是想给我看吗?”周姿说。 叶安宁笑笑,“周小姐果然聪明爽快!” 说完,叶安宁就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周姿,让她看。 周姿在视频里,又见到了周家久违的客厅,还是熟悉的摆设,以及上面摆着的如同小公主一般的周姿的照片。 周姿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时间都去哪了。 她又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才五十几岁,很健康。 周姿看到这里,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爸爸的视频。 “爸爸——”周姿哽咽了一声。 叶安宁一直很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周姿的表情。 然后,视频里出现了江景程的声音,可是并没有出现江景程的图像。 “周家,这些豪华的家具,偌大的产业,从此就改姓江了。还有,你的女儿,也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本来想让你看到,她心甘情愿地为了我——亲手把她的父亲逼上绝路的人生儿育女,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周显荣,别怪我,当年你把我妈逼成那样,应该想到今天的境地。江家和周家,势同水火,你的女儿,我此生会折磨死她,每日都让她生不如死。”最后两句话,江景程说的恶狠狠的。 周姿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手指一直含在自己的口中,很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看。 “这是令尊临终前最后的影像。好了,周小姐知道就好了,我来丰城的时间不长,不过听说周小姐已经和江景程住在一起了,这种情况——”叶安宁似乎嗤之以鼻的一下,不过这种嗤之以鼻的样子,倒是符合叶安宁的身份。 意思就是:和逼死自己父亲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江景程的车开过这条街,他的车上坐着梁展。 看到灯火通明的咖啡店里,周姿和一个女人在说话。 “周小姐在和谁说话?”梁展问。 江景程瞥了一眼,“如果没看错,应该是冯世纶的夫人。现夫人。” “你不去看看?”梁展问。 “不需要,再说了,我去了打草惊蛇。” 梁展看了江景程一眼,“怎么感觉你和周姿两个人隔着什么?” 江景程的车已经开了过去,“隔了什么?” “不知道。不是普通情侣那种交心的感觉,却又住在一起。反正我觉得周姿挺难对付的。”梁展说,“比起我那夜总会的妞儿,难多了。话说9号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感觉?” “没感觉。不过她办事好用,也会说让人顺心的话,还不错。” …… 叶安宁走了,把手机也拿走了。 周姿本来让叶安宁把手机留下的,可是叶安宁深沉而诡异地笑了笑,沉默。 此时的沉默等于拒绝。 周姿没再要求。 这可能是她从别的律师那里拷来的,内部资料不好外借,又涉及到当年的案子,周姿理解。 她又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一会儿。 很多的事情,周姿慢慢地在脑子里过。 然后,她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我今天晚上要回自己家住,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江景程回:怎么了?是我招待不周? 周姿:动手动脚招人烦。 江景程:我可没看出来你烦,挺配合。 周姿面上有一瞬间的火热,接着回:我想我妈了,回去看看她,我打车回去。 周姿回了自己的家。 乔珂看到她,说了句:还知道回来? 口气中谴责的语气挺重。 “我去他家住,不也是为了婉婉吗?婉婉让我去,再说了,只有住在他家,才是最安全的,左丹要搞什么小东西,才会忌惮。”周姿说。 乔珂没应声,心想着,别人怀个孩子,顺顺利利就生下来了,你倒好,担心被人害。 吃饭的时候,周姿一边喝汤,一边问乔珂:妈,当年你、我爸和江家有什么瓜葛吗? 乔珂的脸色变了变,“问这些干嘛?” “就是想知道,我最近想了想,可能江家要搞垮我们家,不单单是为了我们家有钱。”周姿说到。 乔珂顿了顿,“瞒着你也没意思,江景程他妈当年是富家小姐,你爸在他家里打工,她看上你爸了,你爸没看上她,看上了中产阶级的我,就是这么恶俗的桥段,都是江城人么,这种事情很常见。” 周姿点了点头,怪不得,她刚进江家的门,薛明美就那般看不上她,处处刁难她。 看起来,当年薛明美对爸爸是情根深种,还有啊—— 上次阿离说,江景程住在京云会所,这么长时间了,江景程从未给薛明美打过电话,至少周姿知道的,从未。 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段视频,可能要牵扯出一个更大的阴谋,周姿知道。 周姿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大概五天以后吧,她跟乔珂说,她要回一趟江城。 乔珂说,你怀孕了,去江城不方便,万一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呢?实在不行,让江景程的司机陪你去。 周姿心想: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呢。 她说,“妈,我去了江城的事情,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江景程的人,曲然来找我,也不要告诉曲然!我坐飞机去江城。” 乔珂问,“你究竟去干嘛的?” “想我爸了,去看看。”周姿说到。 乔珂终究没有拦住周姿,周姿走了。 来到了江城,爸爸的墓地。 叶安宁视频里的一幕一幕都在周姿的脑子里回放。 “爸,你都过世几年了,怎么还有人拿当年的事情做文章?我怕我要进入一个很大的阴谋了。女儿要怎么办?”周姿问着周显荣。 视频上的内容,周姿从来没有怀疑过真假,因为本来——就是假的。 可竟然是叶安宁拿给她,这就奇怪了。 这的确是周显荣当年过世时的真相,但是,江景程的话,不是真的。 是他说的,但他没在父亲临终前说过这话。 因为当时——周姿在。 江景程出差了,那天是周五,周姿放了学不想回江家,就回了自己的家,回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她上楼睡觉去了。 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父亲捂着自己的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周姿飞快地跑了下楼,看到几个人刚刚离开。 这群人里——没有江景程。 周姿特意把这群人的背影记了个清楚。 按照江景程在视频上说话的时间推算,江景程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出门。 可是,整个视频,都没有江景程。 所以,现在,周姿怀疑,当年父亲的死,和江景程——无关。 叶安宁一伙人想用当年的事情来陷害江景程,却拿了假的证据,所以,周姿开始怀疑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薛明美当年解释江景程出差的事情是,他表面上出差,实际上悄悄地接收了周家的财产。 周姿现在不相信,当年她深信不疑。 当年虽然她也聪明,但毕竟深陷其中。 过了这几年,又主持了两年的商界,加之,这段时间对江景程的了解—— 好像自始至终,她对江景程的了解都不够,很不够。 即使一起住了这段时间,除了知道他荷尔蒙泛滥,饭做得比较好以外,周姿对他了解的实在乏善可陈。 周姿去了江家。 几年不曾踏足的江家,刚刚走到门口,就觉得心跳特别快,仿佛刚刚跑完了八百的。 她知道此时的家里,江景程不在,可越是他不在,周姿越觉得害怕。 小张和薛明美说了,少奶奶回来了。 薛明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问,“景程呢?也一起回来了吗?” “没有。” 薛明美冷笑,“她来干什么?” 周姿走了进去,看到整个江家肃杀地要命,和昔日她在的时候已经判若两宅。 薛明美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周姿略吃惊,当年气质惊人的薛明美,怎么坐上轮椅了? “很奇怪么?”薛明美问,“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她又盯了盯周姿的小腹,“景程的?” “您不知道吗?”周姿问。 薛明美又是冷笑,“我不关心!”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您,最近有人给我看了一段视频,重放了一下当年的事情。我了解了,知道了。”说完,周姿就走了。 没有看清楚后面薛明美的表情,阴狠的,诡计得逞的。 晚上周姿一个人在自家的老房子住,说实话,还是挺害怕的。 害怕的时候,她就给婉婉打电话。 婉婉跟他讲电话的时候,周姿听到江景程的声音,应该是和婉婉离的不远,江景程的声音响起来,“阿姨,明天晚点儿叫婉婉起床。” 就是这一句话,和周姿无关的一句话,让周姿热泪盈眶。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脆弱,很有一种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接下来江景程的声音,周姿还是能够听见,但说得什么,就听不见了。 很磁性的声音,很低沉的声音,在周姿耳边响着。 周姿想起那无数个夜,他咬着自己的耳垂说话,低沉地说着情话。 只是当时周姿,并不觉得这是说的情话。 比如他说,“头发长了”,手指会绕着周姿的头发; 比如他说,“脸圆润点儿了,比以前更好看了,是女人最美的年纪” 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情话,可是此时的周姿想起他说这话时深沉的声音,应该——算是情话吧? 婉婉看到周姿好久都没有回答,叫了句,“妈妈?你在干什么?” 周姿晃了一下神,为了自己的走神抱憾。 最终,周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寂寞的声音入耳,周姿觉得心里难受地要命。 因为,周姿发现,她想他啦! 第59章 她是顺毛驴 本来周姿还想去阿离的会所看看的,阿离说自从离婚,江景程一直住在她那里。 顺便她也想“狐假虎威”一把,给阿离点儿颜色看看。 可是想到阿离可能会向江景程透露自己的行踪,所以,周姿没去。 回了江城。 一路上想着她的做法,按理说没有纰漏。 而且,她感觉,江景程不在江家住,也不和薛明美联系,难道是为了当年的事情? 江景程恨薛明美? 不过也是,自己的妈,江景程没有办法,毕竟是自己的家丑,所以,周姿几次提起,江景程只能自己扛下来了。 周姿觉得此次的江城之行,应该是按照对方的剧本演的。 她这么做,不过是要麻痹对方。 刚刚下飞机,便看到丰城的新闻——冯世纶成为了丰城的市委书记,兼任市长。 这个消息,周姿不惊讶,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再说也有了小道消息了,想必江景程也应该知道吧。 周姿先回了自己家一趟,然后又去了江景程家。 到的时候,是下午,周姿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手扶着自己的肚子。 江景程回来以后,看到周姿坐在沙发上。 从江城的一夜,周姿对江景程无比挂念之后,如今看到了真人,感慨万千。 那一瞬间,周姿盯着江景程看。 江景程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想我了?” “嗯,很想很想。”周姿很由衷地回答。 江景程走过来,捏了捏周姿的脸蛋,“真会哄你老公开心。” 周姿之前,已经让叶安宁把那段视频中,江景程说的话,给录下来了。 “我最近收到了一段视频,你要不要听听?关于当年我爸爸的死。”周姿说。 江景程果然正色了几分,“当年的事情,你不是知道了?有什么新的收获?” 他坐在了沙发上。 “你知道我最近去哪儿了吗?”周姿问。 “去哪儿?”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周姿去过江城。 看起来和薛明美没有通过气。 看起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江景程和薛明美的关系,已经接近冰点。 周姿把手机拿了出来,放了一段,接着就把音频给关了。 “说吧,什么条件?”江景程问。 周姿笑笑,“江总真是聪明人啊,我还没说,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同床共枕,负距离接触,不了解你,实在是谈不上。”他坐在了沙发上,头往周姿这里侧了侧。 他往这边侧,周姿就正襟危坐,一动都不敢动了。 她轻声咳嗽了一下,“第一,从今天开始,不准动我;第二,我要搬回家去住。” “搬回家去?这个可以商量。不准动你,这可就难了。”江景程挨近了周姿的身边,轻挑着周姿的一缕头发,他从侧面盯着周姿,“这个‘动’都包括什么?不准摸你,不准碰你?还是说,不能做,总得有个界限。要不然,我很难做。” 周姿面红耳赤地盯着江景程,说了句,“你别不要脸。” 江景程又笑,笑起来特别爽朗,“一旦做开了,以后继续,就很自然了,你这个要求——”接着,他又做出了一个“很难做到”的神情。 周姿气急败坏,“不准做!” “不准做?”江景程恍然大悟,“我试试,尽量。不一定能做到。” “你还想不想让我放内容?”周姿问。 “那就别放了,内容我都明了了。你想干什么,随便。”说完,江景程就上楼去了。 剩下周姿,一头雾水。 他是几个意思? 难道不想听吗? 不想听听别人是怎么陷害他的吗? 周姿今天晚上搬回了乔珂家。 之所以今天搬回去,她想给让她跳坑的人,做出一种假象,她受到了视频影响,和江景程分开了,已经中了对方的挑拨离间之计。 她想看看对方的下一步是什么,背后那个人是谁。 至于不准做,全是因为替孩子考虑。 周姿马上就五个月了,孕中期,每天在自己的小区里,吃了饭和乔珂散步。 至于去电视台,则有江景程的司机专程接送,这是江景程说好的。 周姿觉得也好,免得出乱子。 经常见到江景程的司机,却是见不到江景程,不过偶尔会从司机的口中得到江景程的只言片语——今天他和赵鸿儒一起去哪了,明天和梁展一起去哪了。 果然——性取向挺值得商榷的。 不过,最近阿离没有给周姿打电话,也没有动不动地敲周姿的心鼓,让她的心七上八下,心绪不宁,总之,周姿在家里过了一周,很平静。 这一周当中,她每晚和婉婉视频,都说的是幼儿园的事情,江景程极少插话说他自己,周姿有时候看见他的背影,会觉得心痒痒。 周姿再一次的体检很快到来,总要时时关注孩子的动向。 她和江景程说了要去产检。 “是我接你,还是司机?” “司机吧,他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习惯了,明天早晨十点,你别太早了,也别太晚了。”周姿说。 江景程答应了。 第二天,周姿在医院的走廊里走动的时候,看见江景程从那边走过来。 还是如同上次那样,背光走在晨光里,特别伟岸,一手插兜。 再见到江景程,周姿的心里竟然如同小兔撞鹿一般砰砰地跳。 差不多才十天不见。 可是,她又想他啦。 这种暗生的情愫不知道是如何在心里发芽的,可是一旦长成了种子,就让周姿觉得好害怕好害怕,所有的情愫都在一个人身上,不可控,亦不能控。 江景程走近了周姿,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眼,“肚子又大了?” “嗯,可能。今天就是例行体检,查查胎心什么的,应该简单。”周姿说。 江景程过来,很自然地扶住了周姿的一只胳膊,周姿身上的大部分力量,都到了江景程的身上。 本来丈夫对妻子做这种事儿,没什么的。 可周姿怀婉婉的时候,和江景程没有任何联系,几乎忘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次,竟然有了男女初恋的那种战栗和冲动。 可能周姿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男女间的接触吧,很心动。 周姿算是一个特例,怀着二胎,有了初恋的感觉。 产检完了以后,周姿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休息,江景程坐在她身边。 江景程如同往日的霸道一样,一样是双腿交叠,一样是手搭在周姿身后的椅背上。 他看着周姿。 周姿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其实我不想让老二出来的,想想,我就觉得很难受。”周姿的声音有些可怜。 随着孩子的长大,周姿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原以为不过是一块肉,可是时间渐长,她就越发舍不得,周姿低着头,哭了。 乔珂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就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江景程揽过她的肩膀,周姿的哭声很大。 “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婉婉的感情,在美国的日子里,她是我的依靠,她在,所以我才在美国熬过了两年,老二,什么错都没有,无辜的孩子,却要——我心很疼。你体会不了。”周姿说。 “我怎么体会不了?”江景程说。 周姿想,大概是能体会吧。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么。 到了医院门口,周姿要回家,江景程要送她。 周姿心情特别不好,低着头。 “怎么了?”江景程问她。 “没什么,以后可能会每来一次医院,就难过一次!没怀上的时候,盼着怀上,现在——”周姿很不开心。 腰却一下被江景程搂住,接着,她的下唇瓣就被江景程含住。 这次,他没咬她。 周姿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他正低垂着眼睑,笑眼看着周姿,接着他的眼睛闭上了。 江景程吻周姿吻得很深入,不疼,很舒服的那种。 周姿在经过了孩子的一番坏心情之后,被江景程的这个吻吻得意乱情迷。 周姿也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越来越沉迷于江景程的怀抱,沉迷在他的吻里。 女人都一样,慢慢地中了男人的毒,却不知道,这种毒,他对多少女人用过。 周姿一旦动情,就是深情,可能江景程动情,就是本能。 周姿怕这样下去,早晚会欲火焚身而死,她推开了江景程。 她皱着眉头问他,“干什么呢?” “我记得你只说过不做的,可没说不吻。” “你——”周姿被他气的一句话反驳不上来。 “做了吗?在这里?”江景程双手插到了兜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周姿瞪着他,不说话,上了车。 江景程送周姿回了家。 之后,江景程约了梁展,两个人漫不经心地说起来周姿拿到了音频这件事情。 “有人想陷害你?谁啊?周姿信吗?”梁展问。 “她应该不信,如果信的话,不会拿来要挟我,而且,这两天的态度,好像还有所缓和。”江景程说。 “几个意思?既然她一直认定是你干的,音频应该变本加厉才对啊。”梁展又说。 “可能哪里让她看出了破绽。” “周小姐这么聪明?”梁展问。 “她比你想象得还要聪明。《商界》当年只是一个相当爆冷的节目,充数的节目,让她一手做起来的,她在丰城没有任何资源。”江景程说到,“想想看,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不靠色相,全凭自己的本事——” “所以,你的态度——“ “她不光是个拗性子,还是一个顺毛驴,信哄不信呛的。”江景程微笑了一下,说到,脑海中浮现出周姿的模样。 “蛔虫。”梁展说。 周姿回来的第二天,曲然找她,说郊区有一个活动,篝火晚会,都是认识的人和朋友,问周姿要不要去。 “你鸿儒哥哥去不去?”周姿问。 “他啊?不去,怎么了?”曲然问,“你要去,我肯定开车带你,晚上十点就在酒店住下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看看那里的日出,看看风景,对小孩也好。去不去?” 周姿挺心动的,而且,就是去玩一个晚上,也不是通宵。 曲然这几次来周姿家里,乔珂看出来了,知道她会把周姿照顾得好好的,加上周姿自己心里也有数,乔珂也同意了。 周姿有一条要求,“千万别跟赵鸿儒说。” “你不就是怕江总知道吗,知道了,不说。” 傍晚,周姿在家里吃了晚饭,曲然就带她去了。 篝火晚会确实不错,周姿穿得很厚,羽绒服的帽子特别大,戴在头上,显得她很可爱,曲然在她身边。 不过参加这种活动,周姿向来就想当观众,不想参与其中唱歌什么的节目。 “看见他了没有?”曲然在周姿的耳边说到。 “谁啊?”周姿问。 “陆旭成啊。陆总。”曲然神神秘秘地说。 对上过商界的嘉宾,周姿都能够叫得出来名字,并且一点都不陌生。 听这个名字,周姿就知道说的是“一江景程”那个项目的陆总——曲然对人家有点儿意思的,现在看起来,意思还不小。 周姿现在已经看出来,自己就是个幌子来,曲然为了避免自己“上赶着”陆总的尴尬,拉着周姿来,伪装“邂逅”。 也对,篝火晚会,这样浪漫的场合。 周姿目光略过篝火看过去。 陆总盘腿在那边坐着,很沉稳的样子,篝火恍惚中,周姿仿佛看清楚了,陆旭成的旁边,和他说笑的是曾晋。 周姿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旁边曲然,“你知道曾晋来?” “天地良心,不知道啊。绝对不知道。” 周姿猜曲然也不知道,她就是剃头挑子,冲着陆旭成来的。 再往那边看时,曾晋也朝着周姿看过来,还对着周姿点了一下头。 周姿也礼貌了回应了。 晚上,周姿在酒店的走廊上,又碰到了曾晋。 这里是郊外,只有这一座酒店很正常。 看到周姿,曾晋说了句,“久违了。” “对,好久不见。”周姿也说。 其实也没多久。 “听说你从江总的家里搬出来了,为什么?”曾晋问。 周姿低头,想了想,接着,把一缕头发往耳后放了放,“女人这时候,要控制的,他要的太多。” 说完,周姿就走了。 留下曾晋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拒绝得毫不留情。 第60章 那年那夜的大雪 曲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想来想去还得给赵鸿儒发个微信,说是赵鸿儒发,其实曲然是为了告诉江景程,毕竟在这里突然遇到曾晋的事情,她没有预料到,万一发生了什么,她好及时撇清自己的责任。 不过她发过去的时候,赵鸿儒已经睡觉了。 赵鸿儒收到了微信向来不怎么回复,尤其是陈述性的话语,他不怎么回。 他向来只做好自己复印机的工作,所以,曲然也没有多想。 赵鸿儒是第二天早晨才发给江景程的,截图。 江景程刚刚送婉婉去了幼儿园。 本来要去公司的,车头一挑,就去了周姿的家。 周姿和曲然先是一大早起来就去了山上,爬山,接着回酒店吃了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周姿看到曾晋和陆旭成在边吃边说,没做声。 本来曲然是来看陆旭成的,可因为曾晋在,曲然总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 特别悻悻。 早晨八点,两个人准时从郊外往市里赶。 曲然的车到了周姿楼下,又把周姿送上电梯,曲然就走了。 周姿很困,严重感觉昨天睡眠不足。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江景程正在她家里,坐在她家的沙发上,乔珂在厨房里忙碌。 两个人,貌似谁也不理睬谁。 看到周姿回来,江景程就跟着周姿去了她的房间。 江景程坐在了周姿卧室的沙发上。 “学会夜不归宿了?”江景程问。 不用想,周姿也知道是曲然说的,不讲信用,把周姿的话当耳旁风。 “兴师问罪来了?我也没出去和男人过夜,去哪儿还需要跟你汇报?”周姿一边收拾自己的床,准备睡个回笼觉。 “碰上曾晋了?”江景程又问。 “嗯。他问我为什么搬出来了,我说你欲望太强,天天要,我受不了,就搬出来了!”周姿一边铺被子,一边说,“我昨天和曲然睡一张床,酒店的被子不软,一动就响,我自从怀孕后,睡眠不好,现在想睡觉了。” 说完,周姿就上了床,穿着里面的衣服。 江景程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周姿的身边,靠着她,“说我天天要?你给了没啊?” 周姿躺着,双手紧紧地拉着被子,“所以,我怕你,搬出来了!” “现在呢,我来了,还怕么?”江景程的双手撑在周姿肩膀的两侧,用那种荷尔蒙爆棚的口气和周姿说话。 无论听他说过多少次话,周姿还是免不了脸红心跳。 “怕!我怕你!” 江景程的手已经从周姿的被子伸进去,摸到了她的小腹上。 自从周姿怀孕,江景程很喜欢摸她的小腹,他觉得这样的周姿特别性感,怀着他的种。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 周姿看着他,从未觉得他如此亲近。 从未觉得他在自己身边,如此美好。 “你坐在那里,不怕我妈?”周姿问。 “我不像你,我不怕人的。”江景程说。 周姿侧过头去就笑,好像是憋不住的笑。 江景程也笑,他在周姿的脸上弹了一下,接着他说自己要上班了。 周姿在家睡了一觉。 下午的手,周姿收到曲然的微信,说是明天市长要来视察,刚才台长和她说了,让通知周姿明天也去。 周姿在房间里走着,心略有不安。 这是冯世纶上任市委书记以来,第一次以官方的身份视察电视台。 不知道此次会有什么样的微动? 第二天,周姿特意穿了一件韩版的衣服,衣服比较宽大又新潮的那种,挡住了自己的身孕。 看起来,她就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子,头发在后面散着,很有主播的知性和魅力。 台长特别变态,让这一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排队在电视台前迎接台长。 周姿特意看了看左丹的脸,这是官方活动,纵然左丹再跋扈,可这种活动,她绝对不能缺席。 周姿和曲然挨着,曲然特别胆怯,一直在说,“一会儿我见了市长,该说什么?” “我教了你,估计你一会儿也忘了。实在想不起来,你到时候叫笑,就说‘冯书记’好。”周姿很淡然地说到。 “为什么叫冯书记不叫冯市长?” “都愿意叫职位高的,尤其这种层次的人,更甚。”周姿说到。 曲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冯书记来了,座驾奥迪,来了先和台长握手,下面的人,他只是统一打了个招呼,就在台长的引领下,进到电视台。 周姿长吁了一口气。 这么看,确实看不出来他和左丹有什么,也可能他在故意撇清。 毕竟冯世纶这个层次的人,那城府,都是相当相当深。 左丹整个人,有一种被人打压了的消沉,有一种不想服气,却不得不服的感觉。 冯世纶在电视台参观了好久,要走的时候,经过周姿的办公桌。 周姿站起来欢送领导,不小心,把自己的书掉在了桌子上。 冯世纶弯下身去,捡起来了。 周姿诚惶诚恐。 虽然以前也和冯世纶吃过饭,但那次,江景程陪着,周姿并没有觉得什么,反而这次,周姿的心一直提着,不敢放下来。 冯世纶捡起周姿的书看了看,说了句,“周主播最近表现不错!” 天知道,周姿都多久没有主持节目了,能够获得市长的这番肯定,简直是—— 周姿心里极其不踏实。 冯世纶走了,总算送走了这门神。 周姿一直在自己的椅子上,想着冯世纶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叶安宁和冯世纶,应该是一伙的。 …… 晚上,冯世纶的住处,叶安宁来了。 “视频给周姿了?”冯世纶问。 “照您冯大书记的话做了,现在周姿从江景程的家里搬出来,看起来,她应该是中计了,本来就和江景程有世仇,现在更是缓解不了了,雪上加霜!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打了左丹,让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假装和周姿才认识,把视频给她。什么时候离婚?”叶安宁说到。 “不急。”冯世纶说,“好人总要做到底么。以前我是让着江景程,因为我手上没有那么大的权力,现在——一来,左丹我还要看她的表现,光给我添乱了,要挟我。我也得拿点儿把柄要挟她才行,还有,我现在,想换一个女人了,手里也有点儿权力了。” 冯世纶坐在沙发上说到。 他抬眼看了叶安宁一眼,“离婚的事儿,别急,有时候还需要用到这张结婚证。” …… 元旦到过年,只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 周姿有四五天没见到江景程了,不过每天都和婉婉视频。 视频和见到真人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过年前的几天,周姿特别心慌,因为又要产检了。 这次的产检,要做四维彩超,看看肚子里宝宝的情况,现在月份也大了。 她很紧张,每次产检都会紧张。 而且,冬天,家家户户都飘着饺子的香味儿,周姿这几天跟着了魔一样,特别想吃三鲜馅儿的素饺子,鸡蛋木耳海米虾仁—— 想想都觉得口舌生津,特别特别想吃。 而且,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不住,常常走来走去。 乔珂不会包三鲜馅儿的饺子,往年的春节,三个人都是去饭店吃饺子。 周姿现在又怀孕了,不想动。 外面的速冻饺子,根本都尝不到三鲜馅儿的味儿。 那种鲜味儿—— 周姿以前不是很喜欢三鲜馅儿的饺子的,可能是因为怀了这个孩子了,所以口味有所改变。 她和乔珂说,自己想吃了。 “能怎么吃?我给你定份外卖?”乔珂说。 “外卖没味道!”周姿几乎都要馋哭了。 她忽然间想起来江景程,他曾经跟周姿说过,遇到什么事情,要告诉他,至少他比周姿有办法。 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干什么都方便,家里也有阿姨—— 周姿给他发了条微信:我想吃饺子了,三鲜馅儿的,鸡蛋木耳海米虾仁,可我妈不会包,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送点儿来? 那头,江景程收到以后,回了一条:毛病是挺多。 周姿有些不服气。 怀孕这么久了,不就这一回吗? “有还是没有?”周姿问。 “一个小时以后。” 周姿喜出望外,果然江景程的办法,比她多好多。 一个小时候,江景程就来了,给周姿带来了香喷喷的饺子。 周姿在自家的客厅里吃起来,几乎算得上是狼吞虎咽了。 江景程一直坐在对面,双腿交叠,看着周姿吃。 乔珂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孩子爸爸给孩子妈妈送吃的,即使两家有天大的仇怨,她也阻挡不了。 周姿已经完全顾不得吃相了。 “下雪了!”忽然,江景程说到。 “嗯?”周姿不解,抬起头来问到,眼睛里的茫然,显得她特别天真。 江景程对着窗外扬了扬头。 “快过年了,下大雪了。”江景程对着窗外,又说了一句。 周姿坐在沙发上,背着墙,背着窗户,也背着突然下起来的鹅毛大雪。 她慢半拍地朝着身后看去,果然下大雪了啊,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周姿很开心。 “你以前是不是挺喜欢下雪的?”江景程问。 周姿在看雪,心思没在江景程的问话上,“嗯,喜欢。每年都期盼下雪。可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婚姻一场,也没实现这个愿望。”江景程说。 乍听这话,周姿突然有些伤感。 “结婚的时候不是秋天吗?秋天哪有下雪的时候。”周姿的口气软了软。 “那年冬天,我在雪里站了整整一夜,想替你看清楚江城的雪景和夜景,那是江城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我在雪里站了一夜,也没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以为你会在那个大雪夜,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哪怕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雪呢!说是为了乔正业,你嫁都嫁了,突然出走,不像你。”江景程似乎在自己对自己说话。 周姿的心忽然之间揪起来,难受地想哭。 幸亏,她背对江景程,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周姿的心思,这下不在雪上了。 第61章 会涨! 江景程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整日玩世不恭的人,突然说这种话,真的让人受不了。 他突然就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了。 周姿低头掐自己的手掌心。 “我当年没有跟你说,你妈说,我们家的破产是你一手造成,我当时并没有怀疑,全江城除了你,没有人有这种能力。我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你妈会那么说我。我没那么说过。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周姿说道。 如果时间重来,再给她选择一次的机会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毕竟那时候,她没有爱上江景程。 她陷在年少的青春恋爱里,无法自拔。 周姿在沙发上跪了好久,看了好久的雪,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她才惊觉回头,却已经看不到江景程的影子了。 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他听到了没有。 周姿继续坐下来吃饺子,现在有点儿撑了,她靠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饺子。 饺子是用饭盒装的,饭盒用一个很精美的包装袋提着。 刚开始周姿是太饿了,所以江景程刚来的时候,她没有仔细看。 现在仔细看了,包装袋上,写着:姿容。 看到这里,周姿的气就突然又迸发出来了。 刚刚在心里产生的小资少女,文艺女青年的气息全都跑走,现在的她,变成了怨妇。 想到姿容,她就想到那个老板娘在江景程的耳边窃窃私语。 好烦人。 第二天,周姿要去产检。 下了一夜的雪,雪还没有化。 早晨九点,周姿给江景程打电话,说,“今天晚点儿去产检行不行啊?” 周姿不知道,江景程此时正在开会。 要知道,周姿以前很少给江景程打电话,会发微信的。 发微信的人,总觉得是有隔阂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 所以,今天,江景程也不大了解为什么,周姿突然给他打电话了。 “可以,我上午开会。估计中午的时候,路才会清理出来,我一会儿约医生。”江景程背往后面的椅子上靠了靠。 办公室里一众人都在听。 “嗯,好啊,那我先睡一会儿,然后我去找你?”周姿又问,“从你的公司直接去医院,会比较近。” “可以。”江景程抬腕看了看表,“我几点让司机去接你?” “中午十二点半?”周姿问,“我去你公司楼下吃了饭,然后一起去产检。” “一起吃饭,一起产检?”江景程问。 在生命中,貌似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一起。” 所以啊,开会的人,大家都知道江总是在和谁打电话了。 即使“一起吃饭”听不出来,但“一起产检”总知道是谁的。 周小姐。 周姿在家里睡了好久的觉,本来觉得睡个回笼觉,个把小时就会起来了,可她一觉睡到了十二点。 着急忙慌地看手机,才看到手机上十来个未接电话。 是司机打来的,这个司机以前曾经送过周姿,所以,周姿知道他的号。 周姿赶紧给他回过去,说自己睡过头了。 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到江景程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刚刚进江景程办公室那层楼的走廊,就见江景程一手抄兜地朝着周姿走过来。 有人走过江景程身边,会问一句,“江总,不是跟人约好了去吃饭的吗?” 江景程会低声咳嗽一下,说到,“就去了!” 赵鸿儒也走过江景程的身边,问到,“江总,不是和周小姐去吃饭了吗?” 江景程的脸黑了一下。 全世界都知道他要跟周小姐吃饭了,可是周小姐放了他的鸽子。 看到周姿从那边走过来,江景程也迎了过来。 周姿很歉然。 “周小姐今年几岁了?”江景程双手抄兜,微颦着眉头问周姿。 周姿不解,“我?二—二十五啊,怎么了?” “二十五了,还是当红主播,说话不算话?” 周姿笑了一下,“我也不是故意的,怀孕了。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不是陪你一起看了吗?大雪。我本来想多看一会儿的。可惜啊,你走了。”周姿伸出手去,拉江景程的手。 “你意思,不想我走?” 周姿摇摇头,“不想。” 江景程反握住周姿的手,两个人就去了楼下吃饭。 吃完饭,产检,这次是四维彩超,孩子的样子,周姿很清晰地看到了,那一刻周姿才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孩子的连接,孩子的动态,不仅周姿看到了,江景程也看到了。 医生告诉周姿了,这是个男孩。 产检完了,江景程让周姿起来。 周姿说,“给你儿子起个名字啊。” “得我起好了告诉你。”江景程说。 周姿答应了。 江景程送周姿回了家。 江景程再去周姿家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周姿正在睡觉,江景程来到她家的时候,周姿侧躺着,怀孕了么,而且现在都四个多月了。 江景程去的时候,周姿还在睡,然后身子晃动了一下,醒过来了。 周姿睁眼,看到江景程,问到,“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东西。”江景程说,把一个包装袋给了周姿。 周姿打开,发现里面是内衣,好像是哺乳内衣,孕妇也能穿的,还是好几个。 周姿再抬头看江景程的时候,面色讪讪,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送给周姿内衣,虽然这个男人不是外人,可周姿还是觉得—— 她拿出来看,c是她现在的号,还有d的,竟然还有e的。 周姿问江景程,“怎么号都不一样?我能穿得了e的吗?” 江景程靠着周姿的写字台,抱着双臂,良久,说了句,“会涨。” 周姿一下子明白了江景程是什么意思,把内衣扔到江景程那边,有些恼羞成怒,说了句,“流氓。” 江景程又侧身闪开了,他一个大步迈到了周姿身边,把她的双手钳制在身后,“难道不会涨吗?” 目光和周姿对视,周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每个孕期女人都会遇到的正常问题,为何到了江景程这里,变得如此色情。 周姿低着头,不去看江景程。 江景程还是双手钳着周姿的手,在她的额上落下了轻轻地一吻。 周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周姿的肚子动了一下,她对着江景程说,“你儿子又动了,动得我心神不宁。” “等他出来,我揍他。”江景程说到。 周姿嗔怪地看了江景程一眼。 天色渐晚,随着孕期的不断推移,周姿睡的越来越不安稳。 晚上,她不想让江景程走了。 “你别走了,今晚。”周姿说。 江景程饶有深意地玩味着这句话。 “不让我走了?意思是要和我睡一张床?”江景程笑,目光中哂笑的神情很明显。 “对,晚上我总是睡不着,很不踏实!” “我干什么你才踏实?” 周姿盯着江景程,盯了好久,“非要让我把话说出来嘛?” “不是不让?” “现在让了。” 晚上七点的时候,周姿去了客厅,和乔珂说了,今天晚上江景程不走了。 乔珂只是白了周姿一眼,没说话。 乔珂的反对意见没有那么大,至少比起薛明美,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加上周姿家的房子也大,四室两厅,本来两个人住就很冷清,突然有了个男人,便不那么冷清了。 江景程和婉婉说了,今天晚上在妈妈家里住。 婉婉挺不开心的,但是又有些新奇,“爸爸,你去住,姥姥不反对吗?” 江景程说,“没关系,你爸脸皮厚。” 周姿捶了江景程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景程的手揉摸周姿,周姿呼吸渐喘。 “是不是大了?”江景程在周姿的头顶上问。 “我没摸过,不知道。”周姿说,脸滚烫。 幸而房间里已经关了灯,江景程看不见。 但是周姿声音的颤抖,他是听出来了,手上的力度更大了。 周姿攀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江景程亲吻起周姿来。 周姿的家里很安静,和在江景程家里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婉婉睡觉很沉,所以,在江景程家里的时候,不担心吵醒她,但是在乔珂家里—— 想必乔珂的听觉要比婉婉明敏很多,所以,这次,特别有一种偷情的快感。 周姿的声音都哑在嗓子里,出不来。 因为怀孕了肚子沉,所以,晚上,周姿在外面睡,江景程在里面。 周姿觉得,这次两个人的睡觉方式很微妙。 有一种江景程已经是她的男人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婉婉的视频就来了。 周姿还没有起床。 婉婉气呼呼地对爸爸说,“我看看妈妈。” 江景程把镜头转向了周姿,周姿还在睡觉,微眯着双眼,肩膀都露在外面。 “看见了?”江景程问。 “嗯,你好好照顾妈妈还有小弟弟。”婉婉说。 江景程笑,“知道了。” 周姿睡觉的时候,侧了一下身子,抱住了江景程,江景程回转过身子,把周姿的大部分身子都抱在怀里。 江景程要起床上班,周姿懒懒地在床上躺着,看着他穿衣服,打领带。 他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腕表带上。 周姿仔细看了两眼,“我送给你的?” 江景程也抬眼看了一下,“对,当年的结婚礼物。” “你还留着?”周姿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下,侧着身子,慵懒地观察江景程,有些娇媚小女人的样子,很舒适,这在女主播周姿身上,很不容易看到。 “留着,换着戴。”江景程扬了扬手腕,表已经在他的腕上了。 周姿细细打量这块表,百达翡丽的,当年她花了上百万,上百万对当年的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不过九牛一毛,现在她不会那么任性了。 主要那时候家里有钱。 周家破产,如同一道分水岭,敛去了周姿身上任性,嚣张的个性,让她变得低调而节省。 江景程看到周姿呆呆的样子,问,“戒指呢?” “什么?” “当年结婚送给你的戒指。” “卖了。在美国的时候缺钱,交学费,租房子,生孩子——好在那枚戒指价值不菲,差不多供了我两年。”周姿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想起美国那段在地狱的日子。 “卖的时候,估计什么也没想吧。”江景程又问。 “能想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那时候缺钱,没想风花雪月。再说,那时候,你也就是我赌气的一个出口。”周姿实话实话。 “现在呢?”江景程又问。 被江景程这么一问,周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江景程坐在周姿的床边,盯着她,周姿也看着他。 “我——”周姿眉毛敛了一下,“你和阿离不是挺好的嘛?” “是不错。”江景程看到周姿故意转移话题,没在继续问,没吃早饭,就上班去了。 江景程走了以后,周姿家里又恢复了入耳的寂静,这种寂静很难耐。 周姿在家,偶尔会和台长商量一下商界的事情,偶尔会和曲然说一下注意事项。 乔珂今天都没和周姿说话,就是把饭做好了端到周姿面前。 今年母女俩的矛盾,可是比往年都多。 全都是因为江景程来了丰城,搅乱了丰城的平静。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周姿看到新闻里播放,新任市委书记的新年讲话。 最近电视台总是在重播这个,周姿每次播放都看。 周姿在认真地听着,在想此时的左丹在干什么? 冯世纶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特别气派,讲话内容也凸显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含蓄和涵养还是有的。 冯世纶除了当上市委书记以外,还当了省里的什么代表。 总之,一步高升。 之后,冯世纶去了江城一趟。 刚去了几天。 江景程就收到了薛明美的微信,说江城所有的医院,都对周姿开放了。 “民不与官斗,丰城的书记来了一趟江城,江城就变了天。可见周姿,是牵动了多少男人的心!这还怀着孕。”薛明美说到。 这条微信,江景程收到了,也看到了。 医院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上次他回江城,已经把这事儿弄好了,让阿离出面搞好的,如果他出面,薛明美肯定又会有第二波的动静。 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 至于冯世纶此次,就是明面儿上的弄。 不过看起来,官大了,翅膀硬了,开始动手了。 江景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想到。 …… 周姿最近要参加一个《孕妈妈》的节目,是电视台的一档网络节目,受众比较小。 周姿应邀去当嘉宾,毕竟是台里面的事情么,加上周姿本来的名气和威望,所以请她去当嘉宾,也是台长同意过的。 其中主持人问到周姿,是不是产检什么的,都是爸爸陪着。 周姿说:是。 仅仅回答了一个“是”,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说的时候,刻意压住了心里的情绪。 周姿双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两只手在扶着自己的肚子。 这个时候的她,的确别有风情。 虽然做过很久的对话节目了,也不陌生,但当嘉宾还是第一次。 周姿的谈话游刃有余,很坦诚,但面相给人的感觉就是,稳重,靠谱。 冯世纶也在单位看这档节目,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从电脑上找东西,弹幕自动出来的,说著名女主播做客《孕妈妈》栏目。 他点开了,一直在看周姿。 她的笑容,那么恬淡,那么知性,怀孕的女人,更加性感,这一点,左丹曾经说过。 现在,冯世纶才真正体会到。 他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看一档孕妇的节目,竟然看了四十分钟,从开始直播,到直播结束。 还有二十分钟的观众提问时间。 周姿都笑着回答了。 冯世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特别紧张,他用自己的网名:飞翔的小鸟,他还在后面用括号写上了(孕五个月),因为别的妈妈提问的时候,基本都是这样。 这个节目受众小,基本都观看的人都是孕妇。 大家看节目,找找共鸣,给孩子吃米粉的牌子什么的。 飞翔的小鸟提的问题比较重口:周主播都怀孕五个月了,还和老公爱爱吗?感觉是什么?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周姿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比较脸红。 主持人念的时候,也轻声咳嗽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比较敏感——” 周姿想了很久,说,“我和他不在一起住,所以,基本上没有。以前也很少。” 冯世纶看到这句回答,放心了不少。 隔了几天,就快过年了,台长说,市委书记要来视察。 周姿心想:怎么又来? 台长看出了周姿的疑虑,说到,“电视台是他主管,以后他来是常事!” 周姿但愿自己是杞人忧天,但她隐约感觉到台长应该是冲着她的。 因为左丹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如果冯世纶升职了,她应该表现的更加嚣张才是,可是没有,可见她最近和冯世纶关系紧张。 冯世纶来的时候,周姿很恭敬,冯世纶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正常。 官场上的人,终究和曾晋不同,城府极深。 第二天,台长说有一个活动——抽奖活动,奖品有三万元现金大奖,有背投,有组合家具,有的是三万块钱的商场的抵用券,还有的是意外惊喜。 总之人人有奖,不会落空。 算是一种福利。 有的人问台长:这算是奖金吗? 台长不耐烦地回答:这是抽奖。奖金有这么少? 问的人,吐了吐舌头。 毕竟都快过年了,电视台虽然过年也不休息,但终究是一个节日,大家心里都痒痒。 抽奖的时候,是台长派人拿着箱子让大家抽的奖。 周姿抽了8号。 台长说晚上才开奖。 周姿又觉得不对,冯世纶昨天才来过,今天就开始抽奖,而且,周姿一直在想这个意外惊喜是什么。 虽然奖品都不错,但是周姿还是不想要这个8号了。 因为她觉得,可能台长在知道了大家的抽奖号以后,再去制定奖品的,要不然为什么当场不开奖,非要等下午?今天下午的时间干嘛? 别的抽奖可都是当场再开奖的。 周姿觉得,很可能与冯世纶有关。 她想和左丹把这个奖品换了,因为只有左丹,和冯世纶有染,和她换应该没什么。 周姿今天一直坐在椅子上想这件事情,曲然特别兴奋,希望抽到三万块钱的现金,她要去马尔代夫玩。 曲然问周姿想抽到什么。 “抽到三万块钱的商场抵用券吧。实用。”周姿说。 “不想要那个意外惊喜?” “不想。” 如果这个意外惊喜和冯世纶联系上,周姿是一万个不愿意。 周姿看到左丹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快到她办公桌前的时候,周姿抓奖的小球假意掉了下来,左丹跟上了这个小球,从地上捡了起来。 她对着这颗小球左看右看,对着周姿说到,“周主播真是好运气啊,8这个数字可真是大吉大利。怪不得周主播今年的运气这么好呢?” 周姿笑了一下,她早料定了左丹会这么说,估计下一步要说换球的事情了吧。 “要不然咱俩换换吧,反正都有奖品,也不存在谁吃亏谁占便宜的事情。我也用这个8号转转运。”左丹问。 “你官高一级,我不同意岂不是不同意你的指挥?好啊。反正我也不知道奖品是什么。”周姿说到。 左丹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拿着8号的小球,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把3号小球给了周姿了。 周姿看着这个3号小球,心想:希望自己的估算没有算。 快下班的时候,开奖。 数字对应的奖品在办公室的电脑上,还有大背投上,都公布出来了,轮番播放。 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台长说了,奖品不能换,就是同事之间不能相互换。 拿到以后,换的人很少,毕竟奖品价值都不菲吗。 周姿的三号是三万块钱的商场购物券,她特意看了八号的奖品:意外惊喜(今天去山顶的餐厅,有人在等你)。 周姿心里有些后怕,果然是冲着她来的,而且,肯定是知道她的8号以后,另外现做的这个奖品名单,幸亏幸亏,她早一步换了。 不用说,这个山顶餐厅等着的人是冯世纶了。 毕竟昨天才来过。 那天周姿上《孕妈妈》节目,那个“飞翔的小鸟”的id,周姿也特意让技术部的同事在查了。 因为一般的孕妈妈,一般没有人会问这种问题的,都会问孕期的一些营养问题,大家现在全身心的精力都在孩子身上,谁会关注老公? 可见这个“飞翔的小鸟”居心叵测! 左丹拿着自己的中奖牌,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和周姿的换了。 周姿看着自己手中的三号中奖牌,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换了,总算踏实了。 技术部的同事打内线电话让周姿过去一下,周姿去了。 这个同事和周姿关系挺好,她指着id地址说,“看看,id是市委的,而且是那个人的专线!他盯上你了?” 周姿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这事儿别告诉别人。” “知道。” 周姿心里一直不踏实。 开奖了以后,左丹一直盯着手中的中奖牌看,看起来这场开奖这是为了周姿举行的,就是为了让她见那个人,可这个人是谁,左丹并不知道。 但左丹是一个好奇心重、爱冒险的人,虽然在冯世纶那里受了挫折,但是这一点,并不会改。 奖品今天下班以前就兑现了,周姿喜滋滋地拿到了三万块钱的商场购物券,准备去买年货,曲然虽然没有中旅游的奖品,但也不错,拿了很多化妆品还有衣服的购物券,她准备自己买一些,剩下的和别人兑换现金。 左丹今天下午打扮得非常靓丽,去了山顶的餐厅。 第62章 周小姐来抢人了? 早就听说山顶的餐厅挺贵的,环境好,都是从北海道空运过来的海鲜。 她外面穿着毛呢大衣,里面穿着红色的长裙,即使那个人想干什么,估计也干不成。 如同周姿以为这次意外惊喜的人是冯世纶一样,左丹也这么以为。 山顶的餐厅里,一座玻璃房子,好像就是意外惊喜的地点。 左丹站在外面的时候,就惊喜地发现,里面江景程在看山下的夜景。 左丹惊喜异常,竟然真的是江景程。 她推开门进去。 江景程听到后面开门的声音,回过头,接着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你?”江景程问。 左丹算是知道这次中奖是什么阴谋了,为了周姿。 江景程本来就知道中奖的人是谁,所以,看到她才问“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江总期望是谁?”左丹说到,妖娆地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这是一座玻璃房子,山下的人看不到山上,但是左丹和江景程却能够看到山下。 “没谁。终归中奖是个意外么!”江景程说完,就坐下了,“左小姐吃饭吧。” “好久了。”左丹说。 “什么?”江景程已经手起刀落,在叉牛排。 左丹的椅子和他靠得很近。 “好久没有和江总这样吃过饭了,江总刚来丰城的时候,可是和我关系很亲密了,可后来就不理人家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人说江总拿我当成投石问路的石子,我想着,我应该没有那么惨是不是?”左丹故意往江景程身上蹭。 “你怎么拿到这个号的?”江景程问。 “江总果然是明察秋毫,电视台啊,有个人拿到这个号了,好像她猜到了什么,故意不想来,而且设计让我跟她换了,想想,这个人真是好深的心机。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左丹说到。 明里暗里透露了这个人就是周姿。 “是么?”江景程一边淡然地吃饭,一边说到。 周姿这边,她在跟乔珂在商场里买东西,反正这东西都是捡来的,不花白不花,而且,还有时间限制,过了今年就花不了了。 她购物购得特别开心,和乔珂一人买了件外套,花了一万多,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又买了一套精美的餐具,期间周仰打来了电话,说今年过年他有可能来丰城过年。 周姿自然热切欢迎,乔珂也非常高兴。 她并不知道,自己购物的时候,江景程在窝火地吃饭。 刚要走的时候,周姿又接到了电话,是梁展打来的。 周姿愣了一下,自己以前从未和这个梁总通过话,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 梁展说,他要和周姿谈一下商界的合作问题。 梁展是商界下一步的重点合作嘉宾,周姿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趁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周姿让妈先把东西带回家,梁展在商场门口等着周姿。 周姿上了他的车。 上车后,梁展发动车子,“冯世纶这次去江城,主要是招商引资,他主管商业么,还去医院办了一件事情,打通了周小姐看病的通道,之前不是没有医院收周小姐吗!” “嗯。”周姿说到,“又怎样?” “可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景程之前已经给周小姐做过了!冯世纶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还有,他去江城引来的人——是我。” 周姿看着梁展的侧面,看了好久,至今她都不知道江景程和这个梁展是什么关系,梁展应该是这几年江城的后起之秀,周姿不知道,她刚刚认识梁展,现在看起来,两个人好像有着过命的交情。 这除了赵鸿儒,就是梁展的,周姿真的是对江景程越来越迷惑了。 周姿默默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最近有人在说“三巨头”的话。 可能江景程,梁展,加上曾晋,随着梁展的到来,形成了商业上的“三巨头”,至少在周姿看来,梁展和江景程是一头的。 但还有一件事情,周姿没问——梁展要带她去哪? 车在一栋相当豪华的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梁展把一套房卡递给了周姿,说到,“2309,等待周小姐的是你的前程,去看看。” 周姿侧头看了一眼大酒店,又犹豫的眼神看了一眼梁展。 “信不过我么?”梁展笑了笑。 的确倾国倾城,的确是周姿“心仪之人”的类型。 周姿竟然莫名地产生了信任,毕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公子么。 她心想,都到了这里了,不如上去看看吧,最多再打110。 周姿拿着房卡上去了,江景程又穿着白色的浴袍出来。 对江景程每回洗澡出场,周姿略反感,每回都洗澡,好像对自己的身材有着无限的自信。 周姿看到了,打开门要走。 “你把中奖号码和左丹换了?”江景程坐到了沙发上,问到周姿。 周姿沉吟了两秒钟,才想起来,今天的事情应该是江景程安排的,不是冯世纶。 冯世纶老谋深算,会放长线钓大鱼的,不会做这种高调的事情。 但冯世纶做梦也想不到,周姿查了他的id地址了,他的一举一动,周姿一直防着。 “嗯,对,想比见个人,我还是觉得钱比较吸引人,正好领了三万块的购物券。”周姿说到。 江景程今天晚上看到左丹以后,已经猜到了周姿的思想动向,所以才让梁展去找了周姿,并且告知了冯世纶的动向。 “你今天晚上不是和左丹在一起了吗?怎么还约我?”周姿问。 “的确,万山大酒店那边吃住一条龙,我是刚刚下来。”江景程说到。 吃住一条龙? 周姿转身要走,被江景程拦着,问都没问,一下子抱起周姿放到床上,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周姿没反抗。 “你不是和一直仰慕你的人过了吗?”周姿有些置气的声音。 “这个孩子不像婉婉那么好命。”周姿说。 “怎么?” “受到你这么多的折腾。”周姿往旁边歪了一下头,说到。 做完了以后,周姿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说要回家。 “我送你?”江景程说。 “嗯。” 下楼的时候,周姿直觉背后前台服务员的目光朝着他们看过来,刚来的时候,周姿就觉得别人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像她这样,怀着孩子出来和江景程开房的,真是少见。 所以,周姿受不了别人的目光。 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江景程的身子凑过来,对着周姿问,“偷情的感觉如何?” “不喜欢。” 周姿言不由衷。 到了周姿家里,下车以前,江景程很深很深地吻她,临了,用磁性到死的声音问,“今年过年,要和我一起么?” 那么温柔,周姿差点儿就要陷入这种温柔当中无法自拔。 “我看看,问问我妈的意见。另外,我哥今年要来。” “大舅子要来?”江景程说。 “自作多情。”周姿说了一句,就上楼了。 上楼的过程中,今天晚上和江景程的一幕一幕又上心头,那种让她浑身燥热的情绪弥漫全身,非常温柔的。 周仰来是在过年前十天,这十天当中,周姿几乎没出门,天天觉得累,就在家歇着,赵鸿儒偶尔会来给她送饭。 周仰来是有事情的,他在自己的城市开了一家新公司,非常大,所以,他现在除了大学教授的身份,还是一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的负责人,听说最近冯世纶在招商引资,周仰想把自己生物科技公司的一部分挪到丰城来。 论实力,论人脉,自然是丰城更加适合。 其实周仰的公司特别有实力。 他是来和周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上一下商界。 现在的商界,不仅仅是商人发挥才能的地方,更是做广告的好地方,权威,不用任何广告费,所以,要上商界,也必须要相当雄厚的实力,没有一定的关系根本进不来。 周仰作为外来户,对丰城的情况不够熟悉,不得其门而入。 这种实力,周仰已经具备,只是和周姿的关系,生怕有“裙带关系”之嫌,所以,他找周姿不是搭关系,而是撇清关系。 为了怕给自己的妹妹拖后腿,周仰特意来和周姿商量一下。 周姿说要给台长打报告。 台长看了相关的文件,说如果没问题,可以,只是要去公司考察一下,毕竟《商界》是一档相当严峻而且相当严肃的节目。 考察的事情,由周姿和曲然共同完成。 周姿五个多月,坐车是没有问题的,一路上有曲然和哥照顾,哥的车是非常豪华的越野车,周姿在里面坐着不憋屈,加上曲然一路说笑,就这么到了哥所在的城市——桐城。 桐城和丰城离的不远,离江城非常远。 这是当年周仰选择离开父亲的城市,离的远远的。 周姿和曲然看了哥的生物科技公司,好像比起乔正业的,要大很多很多,而且看起来非常正规,其实周姿有一句话想问哥:想没想过和乔正业合作? 不过周姿知道哥向来看不起乔正业,也就没说。 不想这一天,恰好冯世纶来桐城考察,又不巧的时候,正好和周仰的公司在同一栋大厦。 周姿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冯世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对面走出来。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正想着该怎么应对。 冯世纶已经走了过来,对着周姿说,“缘分么?还是世界太小,正好在这里碰上周小姐?” 周姿说,“这家科技公司是我哥哥的产业,我来看一下。” 周姿还在为那天自己的算计耿耿于怀,虽然每次她算计来算计去,都把自己算计近了江景程的怀抱。 她和江景程才是真的孽缘。 周仰并没有出来,他让周姿和曲然先下去,他要在公司里处理点儿事情再走,让周姿和曲然下下楼,在车上等他。 所以,陪着周姿和曲然是周仰公司的副总,文质彬彬,看起来人也不错。 “周小姐,一起走吧。”冯世纶说。 “我们和市长一起走,不太好。”曲然说。 冯世纶笑笑,“没事,不过是一次私访,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倒是你们,别把我的行踪说出去是真!” 接着他笑起来。 乘坐电梯的时候,冯世纶一直盯着周姿的肚子,说到,“孕妇优先!” 主动让周姿站到了前面,特别有绅士风度。 到了楼下,周姿抬眼,却看到一个人,倚着车在抽烟。 周姿愣了,站在了那里。 锃亮高端的布加迪,他挺括而帅气的大衣,显得他又严肃,又不正经,帅又纨绔。 周姿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车吧,周小姐。”江景程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不正经的样子。 周仰公司的副总问,“周小姐认识?” 江景程垂眸笑,笑得颠倒众生,他根本都没看冯世纶,说到,“赫赫有名的周小姐,我怎么会认识,恰逢碰上,周小姐肯不肯赏个脸?” 说完,他打开了车门。 周姿想了想,冯世纶就在旁边,便拉着曲然的手,要上车。 周仰公司的副总,在后面皱了一下眉,“不是不认识么?” “没办法!”江景程笑言。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长得帅。 还看了一下旁边的冯世纶。 冯世纶很想知道,江景程是怎么知道他在桐城,周姿也在桐城的? 还有,江景程是否知道,他这次是恰好和周姿相遇。 冯世纶突然觉得,江景程好可怕。 他本以为他官高一级了—— 周姿和曲然上了江景程的车以后,两个人都坐在后排。 周姿一直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着冯世纶的情况,他根本头都没有朝着周姿这边看。 周姿的心安定了片刻,她本来想低调低调再低调,想看看冯世纶到底有什么阴谋,她好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江景程,和她的做法完全相反,一直在高调再高调。 周姿微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江景程的电话响起来,周姿听到他回答的声音很温和,一直“嗯”“好”“过年?”“来。” 周姿不知道谁给他打电话。 不过,他挂电话的时候,周姿从后面瞥了一眼,看到了两个字——阿离。 周姿的心瞬间紧张起来。 “把我们放在路边就好,免得我哥找不到我们。”周姿说到。 江景程这次听了周姿的,把他们放在了路边。 “在车里等着,我给大舅哥打个电话。”说完,江景程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给周仰打电话,一边找周仰的电话,一边问,“他的号码没换吧?” “没换。”周姿说到。 今天的心又像是过山车,先是碰见了冯世纶,又听到江景程和阿离的电话,周姿的气不打一处来。 江景程给周仰打电话的时候,也叫了一声,“哥。” 如同五年前周姿嫁给江景程的时候,一样的口气。 江景程说他这次桐城出差,想不到周姿竟然在这里,看到她从楼下下来,所以,就顺路把她接走了。 这话周姿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可能是他恰巧好吗,周姿感觉分明是故意。 片刻之后,周仰的车就来了,江景程下车,和周仰握手。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曲然和周姿就下车了,江景程的车绝尘而去。 两个人又换了车,“我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过会儿和你一起回丰城过年。好久了!” 周姿明白哥的意思,好久没有这么合家团聚了。 桐城到丰城的路程不远,两个小时。 周仰先送曲然回了家,又回了周姿的家。 还有三天过年,周姿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忙着贴对子。 有一次,周姿和乔珂包饺子的时候,周仰忽然问,“冯世纶对你有意思?” 吓得周姿的包子皮差点儿掉了,“你怎么知道?” 所以,周姿觉得,上次江景程去桐城,可能根本早就和哥串通好了。 至于为什么串通,周姿就不清楚了,还有串通了为什么不让周姿知道,她也不清楚。 当年江景程和哥的关系就不错。 可能考虑到周姿怀孕了,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那天,周姿和婉婉通电话,婉婉说,阿离阿姨要来和爸爸过年。 周姿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上次在桐城,阿离打电话,是和江景程讨论来过年的事情? 既然他有了阿离了,为什么还要和周姿来这么一套暧昧不清? 周姿很生气,可这么贸然去江景程家,又不合时宜,所以,她想撺掇着周仰去。 让周仰去看看婉婉。 “等大年三十去不行?你想看婉婉,就直接去。”周仰对周姿的话,根本不放在心里。 “可是婉婉想你了啊。”周姿说到。 周仰打量了周姿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走吧。你看你的人。” 周姿没明白哥这句“你的人”究竟指的是谁?婉婉还是那个人? 乔珂看到两兄妹都走了,而且去的是江景程的家,心里自然气不过。 到了江景程家。 周姿看到阿离和阿姨正在楼下包饺子,看起来今年是准备在这里过年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这做派是要留下了。 江景程从楼下走下来,正在挽着自己的袖口。 周姿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阿离看到周姿,站起来说到,“周小姐来了?” “对,来看我女儿。”周姿说完就坐在沙发上了。 江景程来楼下看了一眼包饺子的情况,和周仰说了一下最近商业的前景,准备上楼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姿一下子拉住了江景程的袖子。 江景程回头,看了一下周姿欲说还休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大过年的,周小姐来抢人了?” “去我家里过年!”周姿说到。 她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江景程,目光如水,又略有焦灼。 周仰在旁边只是低着头,仿佛这一幕他不该看。 “这是我哥的意思。哥——”周次对着旁边说到。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哦,对对,我是跟周姿说过。”周仰说到。 看到江景程不为所动的样子,周姿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不松开。 江景程朝着阿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还在低头包饺子,已经是满脸苍白,被人欺负了的模样,手都在抖。 “家里有客人。”江景程朝着周姿说到。 一副软死了的口吻,对周姿软。 “我不管。我从来没有和你一起过过年。今年,必须一起。”周姿说到。 “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江景程低敛着眉头问周姿。 周姿刚才委屈而焦灼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晃了晃江景程的衣袖,又软软地松了手,好像不甘心似的,又加了一句,“我要你!” “我安排一下。你先回去。”江景程说。 周姿抬眼看了阿离一眼,和周仰走了。 路上,周仰问周姿,“不是向来不强求吗?这次怎么强求开了?” “我什么时候强求了?我就是看不起阿离这副嘴脸,温水煮青蛙,想给我挖坑!”周姿朝着窗外,说到。 还不知道江景程今天要不要来,周姿因而心中忐忑。 江景程来到周家是大年二十九的下午,和婉婉一起来的。 婉婉别提多高兴了,从来没有亲人这么全的时候,爸爸妈妈,舅舅和外婆都在。 江景程来的时候,周姿的态度已经不像在他家的时候那么强势了,反而有几分心虚。 从几何时,周姿的心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因为一个男人而跳动。 江景程带来的东西不多。 他来以前,周仰就给乔珂做了思想工作,很简单:让孩子在一个爸爸妈妈都在的环境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乔珂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自然同意了。 江景程来了以后,脱了外面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灰色的衬衣,扎在西裤里,周姿就觉得有一种男人的伟岸和雄性气息。 江景程一直在和周仰谈笑风生。 周姿在一边和婉婉说话,耳朵却一直在听着他们说什么,好像说什么生物科技的事情,这件事情,周姿清楚。 晚上的时候,江景程在周姿的房间睡的,很明显。 今天下午,江景程一直对周姿明显的不上心,在和周仰说得热闹。 晚上的时候,面对江景程滚烫的身体,周姿不大主动。 “这不是你让我来的?我来了,你又这副样子,难道你的热情都是装出来的?”江景程问,一边啃咬着周姿的脖颈。 “对,我故意做给阿离看!整日吓唬我,我也吓唬吓唬她。”周姿说。 “你怎么吓唬?我和你,是真有事儿的。和她——”江景程不说话了。 勾得周姿心痒痒,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今天晚上的她,不怎么配合。 周姿的家是四室两厅的,足够大,往常只有她和妈住一套这么大的房子,不免空虚,有时候,寂寞的声音入耳。 自从江景程来了,哥来了,这所房子一下就满了。 周姿今天晚上睡得很甜。 第二天周姿起来的时候,江景程已经不在身边。 周姿心慌了一下,起来了,出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江景程穿着自己的衬衣,在和周仰摆弄家里的家具,毕竟要过年嘛。 江景程背着周姿,周仰和周姿面对面。 看到周仰的眼神朝后面看去,江景程的身子也转了一下,看向周姿。 接着转过脸去,说到,“起来了?” 跟谁说话? “嗯。”周姿说到。 江景程继续和周仰说摆弄家具的事情。 家里倒是不用打扫,钟点工会定期来打扫,今天是大年三十,阿姨也会过来。 中午前后,乔珂开始忙包饺子的事情,她擀皮,周仰负责包。 周姿刚要把袖子挽起来,就听到江景程说,“你别包了,去歇着。给我把袖子挽起来。” 周姿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给他挽袖子,也把他的腕表摘了下来,不知道江景程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又戴着周姿给他买的那块百达翡丽,周姿小心翼翼给他摘下来,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江景程和哥开始包饺子的时候,周姿和婉婉坐在一旁,馅儿是江景程调的,周姿竟然没发现,他有调馅儿的手艺,而且调得还是上次周姿狼吞虎咽的馅儿,三鲜的,看到这种馅儿,周姿就想起“姿容”的那个老板娘。 “还有想吃的别的么?”江景程问周姿。 周姿正好一口气上不上,说了句,“没了。” “上次的饺子是你买的还是自己包的?”周姿问。 “我不会包,买的。”江景程已经在包饺子了。 “可你现在不是会吗?” “刚学的。这两天。”他说。 周姿没再说话。 有一股暖流在她的心里。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也好,是真实的也好。 江景程用了几天的时间,学会了调馅,学会了包饺子——为了她。 因为她爱吃饺子,因为她在吃饺子的那天,丰城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雪,那场雪是他和周姿一起看的。 周姿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儿湿润。 不过,她随即就开始和婉婉说话了,要转移注意力。 江景程,周仰还有乔珂三个人就开始包了。 周姿发现两个人大男人,撸起袖子,包开饺子了,竟然很像是居家男人,手臂上很有力量,江景程捏的饺子很像样,应该说很好看。 他的手很修长,略略翘着小拇指,包起饺子来,竟然很有美感。 周姿的眼睛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看他的手。 他总是在放饺子的时候,抬头看一眼周姿。 周姿会不自觉地把目光瞥向一边。 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他的手轻拂了一下手上的面,对着周姿说,“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周姿拿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阿离。 第63章 惦记谁啊? 周姿把手机递给了江景程,脸上的表情不是故意的,却是本能地拉着脸。 江景程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接过手机,转身去了阳台。 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阿离说,她的老公找不到了,可能暂时都不会有自己老公的消息。 所以,当年周家破产的真相,可能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了。 这是五年来,阿离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江景程说话。 “过了年我回江城再说。”说完,江景程就挂了电话。 去洗了手,继续包饺子。 周仰看了周姿一眼,看她的面部表情有些落寞。 “周姿,你惦记的男人喜欢什么馅儿的饺子?”周仰问。 周仰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周姿差点儿乱了手脚。 “哥,你说什么呢?”周姿问,“孩子在呢。” “孩子在你不也没结婚么。”周仰安安稳稳地把一个饺子放下。 “我——”周姿哑口,她并不知道周仰指的是哪个人。 “哦?她惦记谁啊?”江景程还在不动声色地包着饺子,看都不看周姿一眼,仿佛开玩笑一般地说到。 “行了,别有的没的说这么多。”乔珂发了命令。 “妈说话了,不敢说话了。”周仰笑道。 所以,周姿惦记谁,这成了一个悬案。 吃完饭,又玩了好一会儿,乔珂哄着婉婉睡觉了,周仰周姿还有江景程三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电视。 周姿的手机响起来。 是一条短信,她收到了今年的奖金——二十万。 “收到奖金了。”周姿挺开心地说到。 “多少?”江景程问。 周姿开心地伸了两个指头。 “二百万?” 周姿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二十万。” “哦。”江景程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估计二十万,就够江景程去吃一顿饭的吧。 但是,对现在的周姿来说,这真的一笔巨款了,虽然以前她送江景程一块表就一百多万,并且她还不怎么看在眼里。 “这些钱准备怎么花?”他双臂抱着,在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 周仰站起来准备去睡觉了。 周姿想了想,“攒起来给婉婉,当嫁妆。” “那这嫁妆可有点儿少。”江景程说。 周姿气不过,明摆着看不起人。 周姿怒视他的侧脸。 “不是还有你吗?你这么有钱,应该不会亏待婉婉的吧?”周姿问。 “自然不会。” 今天晚上,周姿周仰都睡得很晚了,起码得十二点了,要守岁么,婉婉早就睡了。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烟火时而绚烂,时而昏暗。 窗帘没关,照着周姿和江景程的脸,那么微妙。 在一个新年,在绚烂的烟花中,看到一张久违的脸,这种感觉,让周姿觉得好新奇。 “惦记谁啊?”江景程扶着周姿的腰问到。 “我不知道我哥指的是谁啊。”周姿特别无辜。 “还惦记许多人?”江景程。 “没有。我哪知道我哥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我惦记谁,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以前惦记乔正业,直到前段时间还惦记——我——”周姿要说。 烟花照着周姿的脸,忽明忽暗。 这么浪漫的时刻,他非要这样。 周姿觉得这个新年很圆满。 …… 大年三十的下午,左丹刚刚进行完了节目的录播,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着。 如同周姿所说,左丹出身工薪阶层,她的家不是这个城市,小时候在家里当混混当习惯了,而且,家乡关于她作风不好的传言很多,所以,左丹每年都不回家去。 而且,她这个年纪,回家大家都会问:“有对象了没有?” 然后开始一番介绍对象的工作。 左丹很烦,她眼界很高,认为自己未来的老公至少应该是个高富帅。 说起高富帅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出江景程的影子。 正好冯世纶的车从这条路上走,看到了左丹。 冯世纶和叶安宁的婚姻早就形同虚设,如今没离婚不过各取所需。 叶安宁回了原来的城市过年去了,孩子在那里。 冯世纶过年也在这个城市,说是为了安抚市民的心。 的确,他的好市长,好公仆的形象树立得不错。 冯世纶的车在前面的拐角处停下了,他换了个手机给左丹打电话。 这个手机是他的私人电话,一般约女人会用这个手机。 上次给周姿提问用了“飞翔的小鸟”的昵称,他事后想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欠考虑,很容易查到他的id地址的,当时是随机看到的,没想那么多。 而且,到现在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周姿不会那么聪明想到的,会认为不过就是一个网友而已。 一个不知名的网友,可能周姿还会认为是一个孕妇。 就是觉得—— 想知道。 左丹上车以后,看到了冯世纶,始终毕恭毕敬,不过娇媚的女人气还是外露。 冯世纶一句话没说,让司机小石带着两个人去了日常的房子。 虽然冯世纶让叶安宁找过左丹的麻烦,但是权势之下,左丹没有任何的抱怨。 之后,两个人累了。 冯世纶说,“帮我一个忙,我许你当电视台的副台长。” “什么忙?”左丹问。 “帮我把周姿搞定,虽然她是江景程的女人,不过时移世易么——”冯世纶说到。 对自己有许多女人的事情,已然不再隐瞒。 “好,我明天就问她。”左丹知道,市长大人的事情,不能过夜。 不过今天是大年三十。 第二天,左丹醒来,先给周姿发了条微信:周姿,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周姿刚醒。 江景程已经起床了,听到外面很大的声音,人声鼎沸的。 周姿穿着睡衣出去看了一眼,外面全都是来找江景程的,大概都是给他拜年的。 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赵鸿儒。 周姿心里紧了一下子,赶紧退了进来。 不过好些人都看到她了。 江景程也真是,干嘛告诉这么多人,他在周姿家过得年? 乔珂一向爱清静,这不是让妈烦了吗? 周姿坐下来看手机,就看到了左丹发的那条微信,莫名奇妙的。 周姿在自己的房间里走动,忽然想到,这句话可能是左丹替冯世纶说的。 冯世纶这个阶层的人,有几十个情人不算多,钱多情人就多。 周姿觉得,就假装中了她的圈套吧,她回:有钱有势的。 没说年龄,也没说长相。 左丹收到了,告诉了冯世纶,把手机拿给冯世纶看。 冯世纶看这条微信看了好久,喃喃自语了一句:“有钱有势!这说的是谁?” 江景程在周姿家里待了三天,初四的时候回了江家的别墅。 不像以前那样,眼高于顶,这种事情,她觉得羞耻。 那天晚上,两个人站在房间里,周姿的手攀着江景程的肩膀,就那么盯着他。 “这几年,周小姐确实变了不少,以前的时候,可是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的。”“我现在也眼高于顶。”周姿答。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被周小姐看上了?” “我觉得你高兴得太早了。” …… 上班后没几天。 是左丹电视台有一个活动,她来给江景程送东西。 江景程看东西的时候,左丹说了句,“江总不愧是周姿看上的男人啊,有钱有势。” “什么?” “周姿喜欢的男人啊,有钱有势。您不就是吗?”左丹又加上一句,说完就走了。 江景程重新念叨了一句“有势”? 好像不是他。 …… 刚刚开年,冯世纶就约了一个医学博士,刚从美国回来,叫程为林的,是血液内科的博士。 他是冯世纶的远房亲戚,农村出身。 想找找自己的市长亲戚,分进好点儿的医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冯世纶只是“嗯”了一句,表示了自己的不在意。 杜为林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事情不好。 后来想了一下,又和家里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说程为林是书呆子,市里的一把手,既然解决不了一个博士生的就业问题,肯定是礼没送到位。 程为林拿了两万块钱来找冯世纶了。 第一次来,冯世纶没收,程为林不放弃,一周之内登了三次门。 后来,在冯世纶日常住的家里,他接待了程为林。 “医生的工作都有编制的,不好找啊,你想去哪?”冯世纶说。 “现在别说博士了,博士后都找不到工作,不都是有关系的人么?我这家里就有您这个叔是市里的一把手,我想我这工作也应该不愁。”所以,程为林挺市井的。 冯世纶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样的人,最能够被人利用。 “友谊医院怎么样?”冯世纶问。 “友谊医院?”程为林双眼放光,友谊医院可是血液内科的权威,不仅在全市,乃至在全省也是最厉害的,甚至在全中国也能排的上号,外地人常常慕名而来。 “对。” “可——可以啊。”程为林心想,果然是市长啊,去个别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地方,跟玩一样。 “我跟院长打个招呼,回头你去找他签合同。”冯世纶说得特别轻松,马上就打电话。 第二天程为林就去签合同了,整个过程,程为林都跟在梦里一样。 天上掉馅饼也没有这么快的。 他很快就去了医院,但是合同还没有正式签,人事说,签合同的事情,得再过几天,程为林想,可能程序上就是这样,他被分到了简远东的那组。 简远东的声望可是赫赫有名。 程为林一直在感叹,果然上面有人好办事。 …… 周姿这边,开年后,她的肚子更大了,但她不能够闲着。 主播这种事情,一旦你从原来的位子上下来,要想再回到原来的盛况,是很难的。 刚开始观众可能会惦记你,可是慢慢地熟悉了新人,你就永远地过气了。 观众很绝情的,你退下了,就永远地退下吧,除非你永远保持话题。 可周姿不想要那种用自己的名声换来的话题。 如果不是为了婉婉,她不会做这种急流勇退的事情。 所以,她在想一档新的栏目,到时候孩子一生,她就上岗。 她今年周岁还不到二十六岁,事业才刚刚开始。 而且,商界的大鳄,也的确都采访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新意了。 她最近没事,观察了很多国内国外的电视节目,觉得做一档介绍旅游的栏目不错,去到当地,介绍当地的人文美食。 因为她不想和明星有瓜葛,所以不想做真人秀的节目。 她详详细细地写了一档策划案,交给了台长。 说这档节目,等她生了孩子以后主持,保证会和商界一样。 “可这旅游节目——”台长皱眉。 “我不是说了么。我有秘诀。商界当初还不如现在呢。”周姿说到。 台长想想也对,可能周姿天生就是当主持人的料,台长也在想,周姿生了孩子干什么,曲然已经在商界上干的不错了,到时候再换回来,不现实。 现在好了,她自己都想好了,不用操心了。 不过周姿和台长签订了合同,这档节目,由她亲自来主持。 是单位的盖章,不是台长个人的盖章。 因为左丹那天既然那么问她,肯定是被冯世纶重新启用了。 冯世纶过了自己的风险期,因为某些原因,左丹被重用,也可能因为他现在地位稳固了,所以,又重新用开左丹了。 放松警惕了。 周姿觉得,冯世纶放松警惕是好事。 可是现在,周姿在电视台的地位有些危险,左丹如果再次靠上冯世纶,她必须为自己寻找出路。 江景程来电视台的时候,周姿正在翻看一些旅游资料。 这件事情,周姿已经跟台长打好招呼了,谁也不说。 所以,曲然问周姿在干什么的时候,周姿说,“想出去旅游,提前做做攻略。” 江景程看到周姿桌子上的书了,问这是干什么的,怀孕的想了哪儿旅游? 周姿抬起眼睛来,看着江景程,“江总关心的怎么这么多呢?我工作上的事儿你也管?” 江景程弯下身子,在周姿的耳边说到,“周小姐,我为了我的孩子。” 周姿没说话,低下头继续看书。 不过江景程刚才说的这句话,还是让周姿心里挠得慌。 她又有一周没有见到江景程了。 听说他前段时间去了趟江城,也不知道回去干什么了。 肯定是去跟那个阿离道歉了,为了过年,把这个“客人”赶走的事情。 江景程这种人,周姿一看不见,就特别不放心,不踏实。 他不是属于老公的那种很踏实的人选,是属于情人的那种,危险指数非常高。 桃花眼,唇薄而撩人,女人看了最受不了。 更何况,惦记他的女人也多。 周姿现在对她和江景程的未来并不信任,甚至根本没想过两个人的未来。 江景程一句废话都没有,走了。 周姿看着他的背影,伟岸而踏实,就想起大年三十的晚上来。 她忽然发觉,江景程走了,自己的心酸楚地难受。 心里怨气难平,拿起手机来给江景程拍了段小视频。 江景程走出去了,周姿才切断视频。 然后她把这段视频做了处理,把周围的景物都做了虚化处理,把江景程走路带风的样子做成了一个表情包,表情包上的文字写着:你装什么有钱人,我才是有钱人。 第64章 二总表情包 然后有一天,周姿和曲然聊天的时候,曲然问周姿发了多少钱的奖金,奖金的数目一般来说都挺敏感的,周姿不想随便告诉别人,万一曲然发的少了,得多难受。 虽然周姿知道,曲然发的肯定少,毕竟有工作能力和工作年限的差距么。 但是,周姿又不好意思说,于是给曲然发了这个表情。 曲然看了半天,才凑过来对周姿说到,“这不是江总吗?你敢拿他做表情包?” “有什么不敢的?”周姿正在电脑上处理一个数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也对啊,你这都是他孩子的妈了,不过,你这表情包的字体还挺漂亮的。”曲然说到,“你怎么没做一套啊?” 周姿想了想,“有道理!我可以做一套‘我是有钱人系列。’” 就是以前的时候,周姿很少拍江景程的视频,甚至他的照片拍得都少。 想来想去,“我是有钱人”系列确实不错,她准备做十二张。 于是,这段时间,周姿动不动就约江景程出来,甚至有时候,出来的理由都千奇百怪,江景程有时候会皱眉,他知道周姿有别的意思,但是别的什么意思,他还真是不知道。 有时候是一起吃牛排,有时候是去酒店开房。 开房,也是周姿的意思。 正如江景程所说,“偷情的感觉最好。” 她觉得在家里还有在江景程家里,都人多,没有在酒店里自在。 在酒店里,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江景程在前台刷卡的时候,周姿会拍下来。 有时候江景程感觉到周姿在拍自己,但她要干什么,江景程不知道。 而且,周姿大概心里有愧,所以,在床上的时候,就特别特别迎合江景程,甚至还挺主动。 给了江景程无比的快感。 孕妇,肚子这么大了。 江景程在周姿这里感受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成就感。 所以,她拍就拍吧,反正江景程也不吃亏。 周姿每回都腰酸背疼,基本上做完了以后,都得在酒店睡一晚上才走。 第二天,她或者回家,或者回电视台,再去做表情包。 她做的特别细致,每一个字都是从江景程的口中说出来的,而且,配合他的口型。 周姿做完了以后,就不怎么约江景程了。 这样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吧,周姿总算把江景程的视频收集完了。 她把这套表情包发给了曲然。 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笑了好一会儿。 左丹看了比较生气。 她最近又成了冯世纶的女人了,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冯世纶随时都会把她踢了,左丹每天都心情不好。 地下的情人,高官的情人,得担多大的风险。 所以,看到周姿和曲然笑,她就冷哼了一下鼻子,心想着,什么时候让周姿做冯世纶的女人啊? 别人的女人,江景程肯定不会再要了,而且,还能顶了左丹的位子,让左丹每天不这么提心吊胆。 有一次曲然和赵鸿儒说话的时候,挺大谱的,用微信说的。 曲然正在干活,心不在焉,面对赵鸿儒“周末要不要去姨家吃”饭的问题的时候,曲然有些不耐烦,随便回了一句:随便吧。 赵鸿儒说,“跟表哥说话,这么不耐烦?” 曲然想都没想,就发了一个表情给他:江景程在酒店前台,特别大谱地掏出自己的卡,让人家刷,周姿配的文字也很陪江景程的口型:就是这个派。 赵鸿儒看了半天,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家老板。 眼睛看了半天。 他估计这事儿,江景程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拿着江景程开涮? 如同自家的上司隐私被暴露了一样,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江氏集团哪个人敢这样? 江景程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资料。 赵鸿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去以后,江景程说,“谁扒你家祖坟了?” “这事儿比扒我家祖坟还重要,总—总裁大人,有人拿你开涮,把你的视频做成了表情包了。” 说完,赵鸿儒就把表情包递了过去。 此时,曲然和周姿正在给这套表情包起名字。 曲然说叫“江总表情包。” 周姿说,“江总太严肃,景程么?也严肃,要不然叫二总表情包得了。” 曲然郑重地说,“有道理。” 于是“二总”表情包就这么定下了。 直到有一天,周姿下班,被江景程堵在了电视台门口。 “请周小姐吃顿饭。”江景程透过下拉下来的车玻璃,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不知道这套表情包,江景程已经收到了,就上了车。 前段时间,两个人也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开房的么,主要她没多想什么。 吃完了饭,江景程把卡往桌子上一放,“吃了饭开房去吧?” 周姿看了看周姿,“小点儿声行吗?” 别人看见周姿大肚子,和江景程去开房,肯定以为周姿搞婚外情啊。 “以前也不是没开过,怕什么?”江景程的身子,靠着后面,一副痞痞的样子。 和江景程说的“二总”很像。 “可以啊,但你能说得小声点儿吗?”周姿还没吃完,继续低下头把饭吃完。 上车以后,江景程打电话订房。 到了房间,差不多八点半,冬天还没有完全离开,还冷,八点半,天已经黑了。 江景程把周姿压在床上,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他的衣服,自己已经解了个差不多。 “捉弄我?”江景程说到。 “什—什么?没有啊。”周姿回答。 “拿我做表情包?” 周姿想笑,又笑不出来,头偏向一边。 江景程看到周姿这个样子,前戏也没有,直接就进去了。 周姿在捶打他的肩膀,一边说着,“疼,很疼,江景程,你轻点儿——” “这种事情,是江太太才能做的,你是吗?”江景程质问,带着点儿置气的质问。 果然,周姿无语了。 只能听见房间里的冲撞声和水声。 周姿很水。 这是当年江景程说的,当时周姿很想大骂江景程来着。 她觉得当年江景程说出来这话,真的好流氓。 现在,她好像不觉得怎样了—— 这套表情包,很快就流传开来,但也总是在私下里流传,周姿和曲然用的比较多,更多的时候,大家好像是故意用这套表情包。 在赵鸿儒的宣传下,江氏集团的人也有好多人开始用这套表情包。 不过都是在同级之间流传,没有人不怕死地对着江景程用,那是往枪口上撞。 有一次,江景程在公司群里发布了一条策略,有一个下属错发了这个表情,本来想表达一个欢呼雀跃的意思的,却不小心用了江景程吃饭时候笑着的表情。 发了以后,当即撤回。 江景程已经看到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手抚着自己的下巴。 他总不能把所有下属的表情都没收了。 就算他权利通天,也无法限制别人的言论自由。 只是把这笔帐悉数算到了周姿的头上。 周姿很快就六个月了。 简医生和周姿说了,用脐带血来救婉婉。 不过,他最近让周姿签一份合同,大概的意思就是,医院会尽全力救治,如果救不好,不是医院的责任,请周姿悉知,也请周姿签字。 周姿看到这份合同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周小姐,医院例行公事,还请你体谅。主治医生是我,我会尽全力。不过,总有意外。”简医生说到。 一个“意外”,让周姿的心又到了谷底。 周姿也知道医生的职责是什么,但她多么希望简医生来宽慰一下她的心。 纵然心如铁人,也扛不住了。 “我知道了,简医生,这个不着急吧?”周姿问。 “不着急。你慢慢看,有三个月的斟酌期,我提前把合同拿给你,让你早作打算,或者去国外,或者在我们医院。”说完,简医生就走了。 这次是在周姿的家里,简医生特意给周姿送来的。 周姿对着窗外看了好久好久。 想来想去,她觉得这事儿,要跟江景程商量一下,她一个人承受不了这么多。 今天她没上班,在家里待着,吃了午饭,睡了一会儿,就下去遛弯了。 医生说孩子这么大,多活动。 周姿在小区旁边的小桥旁边走了很久,最终决定去找江景程。 有一个人替她分担,她的担心总会少一些的么。 去之前没有特意跟他说,怕他有事,心想,如果碰上就碰上,碰不上她就回来,权当遛弯了。 周姿走了一阵,累了,就打了个车,去了江景程的公司。 却在他办公室那一层的走廊上,看到他和赵鸿儒正从那边走过来。 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 江景程双手抄兜,好像两个人说到什么开心的地方,江景程把手拿出来,用一根手指戳了赵鸿儒的胸口一下。 挠痒痒的那种戳,撩拨人的那种戳。 周姿的步子站住了,盯着江景程。 江景程回过头来以后,看到了周姿,他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周姿的胳膊。 “来找我?有事?”江景程问。 “嗯,有事要和你商量。”周姿说。 “进来说。”江景程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但是周姿坐在了沙发上以后,才发现没有拿合同。 只能凭记忆和江景程说了合同的大部分条款。 赵鸿儒在旁边看着,“周小姐好记忆。” 周姿苦笑一下,“我只是把合同看了好多好多遍。” 江景程说,“把合同拿来我看看,我签。” 周姿点了点头,说实话,这样的合同,她是真的下不去手签字。 周姿今天没什么心情,她心情不好。 快下午的时候,周姿要回家。 江景程送她回去。 到了周姿家的楼下,解了安全带,周姿却发现,门打不开。 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江景程,江景程悠悠然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开锁了。” “可我打不开。” 江景程的身子朝着周姿这边过来,头几乎贴着周姿隆起的的肚子了。 江景程开车门的动作很慢,几乎都是慢动作了。 已然快冬去春来,春天的脚步已经慢慢地近了,空气中能够闻到春天的气息了。 这是让人心生希望的季节,傍晚时分,车外暖暖的春风洋溢。 “我——”周姿想说什么,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你什么?”江景程还在开车门,问到周姿。 这个“我”字就是一句话,一言万语,周姿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了。”江景程已经开了车门。 周姿下车,上楼以前,还特意回头说了一句,“我走了?” “嗯。”江景程回答。 江景程看着周姿进了电梯,他才离开。 搬出江家,非周姿的本意,是她不想节外生枝,顺应某人的意思,让某个人把对她、对江景程的伤害减到最小。 她知道江景程背景深厚,可民与官斗,或多或少都会吃亏。 周姿不希望江景程懂这些。 不过,周姿猜,江景程很懂。 随着周姿肚子的不断增大,她有时候会很烦躁,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新栏目的事情,她已经策划得差不多,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明白,也跟台长特意要了个人。 上次“飞翔的小鸟”的id,以及这个号发的那个问题,周姿已经让技术部的那个同事,给截图了下来。 新栏目,周姿向台长要了这个同事,有些人,只有围绕在自己身边,关系才会越来越好,别的人选,她也想好了,就等生了孩子,就干起来。 周姿也有难受的时候。 肚子越大,越难受。 有一天半夜,周姿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就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干嘛? 周姿失眠,怀孕以后经常失眠。 孕期越大,失眠就越严重。 她看了看表,才两点半。 这个时候,想必江景程还在睡觉吧? 所以,她发这条微信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跟小姐打电话问房客需要不需要特殊服务一样。 周姿觉得,自己真是太闲了。 于是,周姿又把这条微信撤回了。 江景程看到周姿的微信动了一下,是第二天的事情。 不过看到的是一条撤回的信息,时间是半夜两点半。 江景程一边穿衬衣,一边想着,周姿这个时候给他发微信究竟是几个意思? 发的是什么? 第二天,周姿去了电视台。 不多时,看到江景程也来了,进了台长的办公室。 根本没搭理周姿,周姿觉得,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过了一会儿,台长打内线找周姿。 周姿不知道干什么,刚刚走进台长室,台长就出去了。 周姿纳闷,台长不是找她有事吗?这走了算什么? 就见江景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周姿走来。 “你干嘛?”周姿问。 江景程已经把周姿压到了墙上,不过因为肚子的关系,所以江景程弯着腰,一手撑着墙。 “昨天晚上给我发的什么?”江景程问。 “昨天晚上?就是我没睡着,想和你聊聊天来着。” “聊什么?”江景程的脸再次靠近了周姿的头,那种撩人的荷尔蒙气息再次让周姿脸红心跳。 但是想到这是台长的办公室,她和江景程在这里这样,台长一步跨进来,那就难堪了。 “聊什么,没想好,就是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周姿眼睛很天真,很惶恐地盯着江景程,“可能会聊聊孩子。” “找个男人聊聊?不聊聊咱俩吗?” “咱俩?有什么好聊的。”周姿已经在推着江景程的肩膀了,她怕呀,万一台长一步跨进来,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咱俩的未来。还是你半夜有需要了,想找个男人,想到我了?”江景程一下子握住了周姿的柔软。 周姿措手不及,想甩掉江景程,无奈江景程的手臂压在墙上,不让周姿动弹。 在台长的办公室里,周姿又不敢高声说话。 江景程在掀周姿的裙子,春天了,周姿换上了裙子。 “不是痒了嘛!”江景程说到,接着就开始亲吻周姿的脖颈。 周姿知道他的痒是什么意思,流氓死了。 不过半夜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就知道周姿是什么意思。 而且是一条撤回了的微信。 他从后面弄住周姿,周姿在拒绝的空儿,他就进去了。 “江景程,这是在台长的办公室。”周姿说到,面红心跳,“你走人了,我还得在这里工作呢!” 周姿是真的急了。 “他暂时不会上来!” “你确定你‘暂时’做的完?”周姿反问。 江景程亲吻周姿的脸顿了顿,停下来说话,“这事儿,我想长就长,想短就短,不是么?” 而且,他好像知道台长来去的时间,在掌握着节奏。 周姿眼睛里眼泪都快出来。 被他逼急了。 完了以后,他给周姿整理了一下衣服,周姿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也不知道电视台里有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刚才她一直咬着下唇来着。 周姿回自己座位的时候,才看见台长从楼下上来,看到周姿,他的步子顿了一下,接着轻声咳嗽了一下,问周姿,“没事吧?” 周姿怒从心起,这是什么意思? 台长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知道了还纵容,这不是拉皮条吗? 还有啊,周姿到现在才发现,台长是最大的内奸,大内奸! 从此,周姿就记着台长的仇了。 江景程从台长的办公室离开,是五分钟以后的事情,经过周姿办公桌的时候,又用那种坏笑看周姿,还一直回头看。 周姿眼泪汪汪地瞪着他,撇过头去,看着曲然那边。 第65章 嫂子 当程为林喜滋滋地去医院拿了合同,准备签的时候,医院的人事没有立即同意,说还有一项协议没签。 程为林不知道是什么协议,跑去问冯市长。 冯世纶说,“小程啊,我给你安排的可是简远东的助理,简远东那可是全国赫赫有名。” “我知道,谢谢冯市长。” “不过么,我让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程为林算是知道了,冯世纶是要挟他。 不过也对,相互利用是人之根本么,要不然,冯世纶凭什么帮这个远房亲戚? 两万块钱的贿赂,冯世纶根本都没要,又给程为林退回去了,估计给人家提鞋都不够。 “简远东的病人当中,有一个叫周姿的,你仔细看好她。我让你到时候,她生了二胎以后,她的脐带血或者骨髓要给她患了白血病的大女儿用,我让你到时候动动手脚,让老大产生排异反应,老二会因为被抽了脐带血,无法适应,嘴唇发紫,死亡,又或者麻药注射过量死亡。这些医学道理,你比我更明白。”冯世纶的话是悄悄地说的。 程为林吓得脸都白了,“草菅人命?” “顶多算是医疗事故。而且,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可是简远东——” “简远东到时候会被外派出国!”冯世纶说。 程为林是学医的,知道排异反应代表什么,代表这个周姿的大女儿早晚会离开人世。 既然早晚要离开人世,为什么还要让二胎来世上走一遭? 程为林也听说过周姿是著名的女主播,她怀孕的事儿,程为林不是很清楚,毕竟以前也没关注过她么。 程为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敢,可面对友谊医院、简远东助手这样从天上掉下里的offer,程为林觉得,他是应该付出点儿代价的。 …… 那天下了班以后,周姿想去附近的大商场买点儿东西,曲然开车把周姿带到了商场,说她一会儿回来,让周姿一个人先逛着。 周姿现在肚子还行,再说怀孕了也需要走走,并且,她总是会想起来还没给孩子买这个,还没给孩子买那个,上次的三万也没买完,隔尿垫,温奶锅都还没有。 这次顺便逛逛,一次买了,看见好看的小衣服,还是忍不住想买。 这家商场挺高端的,在电视台和江景程公司的中间,离得都不远。 周姿在三层,卖婴儿用品和男士衣服的那一层,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着。 这家商场很大,环境不错,周姿走的很慢,再说,女人也喜欢逛街么。 却看到对面,江景程迎面走来。 经过上次在电视台,江景程对周姿的强取豪夺,周姿对江景程有些抵触。 也不知道他抽了哪根筋,来逛街。 他本来在看店里的东西的,看到对面走来的周姿,手抄着兜,慢慢地朝周姿走过来,漫不经心又得意在心里的样子。 目光泛着桃花,一副强取豪夺、势在必得。 周姿反感他这副样子。 作势要去旁边的店里,躲开他的目光。 江景程已经朝周姿走了过来。 当时,周姿正在给孩子挑隔尿垫,低头看着货架子上的东西。 江景程在她的旁边站着了。 周姿感觉到自己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她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我今天下午要出差,临时想起来,买点儿东西。”江景程说。 “你买什么?”周姿问。 “嗯。一次性内裤,牙膏牙刷之类,用完就扔了,你在就好。”江景程在周姿耳边说话。 周姿的脸已经刷地就红了,她问道,“为什么我在就好?” “你买!” 怎么每回江景程都能让周姿没来由地生一顿气,“我今天是给孩子买东西的。” “顺便也帮我看看。” “你不会自己买吗?” “买不好。” 周姿知道他在装。 她已经从刚才的店里出来了,万一店员听见两个人在说一次性内裤的话,会比较尴尬。 江景程走在周姿的旁边,比她高了一头。 前面的地面,保洁阿姨刚刚打扫了地面,地面上全都是水,保洁阿姨在用烘干机把地面烘干。 周姿怀孕了,看到前面,望而却步,生怕有闪失。 这里不是一楼,一楼的地面大,可以躲着点儿走,这里是三楼,中间的地方是悬着的,只有那一条路能走。 周姿犹豫了一秒钟,就觉得整个人被江景程抱了起来,周姿还“啊”地叫了一声。 江景程大步从这里迈过去了,一边还跟周姿说,“跟不跟我买?” “你休想。”周姿紧紧地攀着江景程的脖子。 江景程一笑,没说什么。 直到拖了的地面过去好久了,江景程还不放周姿下来,就一直抱着她。 “你放我下来!”周姿说。 “不是不答应么?”江景程说。 “我答应了!”周姿慌忙说到。 心想,如果他还不放自己下来,估计明天她就是头版头条了。 江景程抱着大肚子的周姿在商场里,这不是挑动冯世纶吗? 江景程把周姿放下,周姿很累,江景程又很自然地扶住了周姿的手。 江景程的东西,周姿五年前知道,是不怎么从超市买平价商品的,都得从专柜。 周姿去了一家挺高端的店,看着手里的一次性内裤。 “你要什么颜色的啊?”周姿随手拿了一条,看质量,还本能地低头看了江景程的胯间一眼。 “你看什么?”江景程问。 “我——”周姿词穷。 “我什么颜色的,你不知道吗?” 周姿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啊,问什么不好,让他非把自己弄得这般尴尬? 灰色或者黑色,他向来喜欢。 “号呢?xxl的吗?” “得考虑弹性!” 周姿的脸一红,恨不得放下内裤,赶紧离开,偷眼看了店员一下,幸亏店员离得远,也可能是故意躲远。 “出差几天啊?”周姿又问。 “可能一天。” “那就买这种两条一包的好了!”说完,周姿就拿着了,“再去买剃须刀,还要买牙刷。” 说完,周姿往前走。 买完了以后,周姿和江景程就离开了。 江景程说,“我今天下午就走,你今天去我家里住,看着婉婉。” “让婉婉去我家住也一样。”周姿回,“我现在要回家,曲然一会儿来接我,顺便去接婉婉。” “阿姨已经在家给婉婉做饭了,好吃的。而且,我不在,你怕什么?”江景程要发动车子,对着站在外面的周姿说到。 周姿语塞,的确,江景程不在,她怕什么? 上了江景程的车,去了他的家,路上周姿给曲然打了个电话。 曲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跟小时候取笑谈恋爱的男女同学一样的口吻。 东西阿姨已经给江景程收拾好了,也给司机打了电话了,一会儿司机会来接他。 “我走了。”江景程说。 “嗯。”周姿答。 江景程拿着自己的行李,“我走了。” “知道了。”周姿回答。 一会儿阿姨会自己去幼儿园接婉婉,周姿就上楼了,刚才逛商场逛得很累,她想上去休息一会儿。 楼上应该还有她的房间。 周姿上楼以后,刚要关门,门又被江景程推开。 周姿吓了一跳,问到,“你怎么还不走?” 江景程推门就进来,把周姿抱到了床上,一边扯自己的衬衣,“今天下午,我要不干了你,估计我今天晚上都下不去!” 说着,就往周姿的身上扑去。 他啃吻周姿的脖颈,动作有些粗野。 他的话说的很粗,但周姿莫名地心里痒痒,很喜欢。 周姿的动作虽然被动,但一直在欲擒故纵。 江景程走的时候,神情是餍足的,他把面巾纸扔到了地上,“一会儿让阿姨来收拾了。” “让阿姨知道?”周姿面色潮红,问他。 “你以为她不知道?” 周姿认为这种事情,阿姨即使知道,也有一层遮羞布的,就是大家都知道,谁也不问。 “不行,你收拾了。太难堪。”周姿说道。 江景程在系自己的衬衣扣子,上面的两颗还没有扣上,很凌乱,有点儿荷尔蒙的狂野。 江景程没说话,接着弯腰去把纸巾收拾了,放到了垃圾桶里。 楼下司机已经在按喇叭了,这是司机和江景程的暗号,只要到了就按喇叭。 江景程临走以前,没再说话。 估计这次是真走了。 周姿背着身子,躺在床上,露着光裸的肩膀,头发很凌乱,面色潮红。 她的手在不自觉地抠旁边的枕头,面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笑容淡淡的,但是很幸福。 他身上很热,周姿一触到他,就觉得像是接触到了火炉一样。 周姿身子温度低,他走了,被子里渐渐地没那么热了,已经是周姿的体温了。 阿姨去接婉婉了,偌大的别墅,就剩下周姿一个人。 比在自己家里,呈现出一种更加难耐的空虚寂寞。 在他离开的十五分钟里,她又想他啦! 婉婉回来了,吃饭的时候特意问,“爸爸去哪了?” 周姿说,“爸爸出差了,爸爸让你早睡觉。” 婉婉特别失落地“哦”了一声,“那妈妈晚上你给我讲故事吧。” 周姿“嗯”了一声。 虽然周姿应承了这个任务,可是办起来有点儿困难,晚上,婉婉很是心不在焉。 一直在问,“妈妈,爸爸明天真的能回来吗?”“明天爸爸能给我洗澡吗?” …… 有些问题,周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往常婉婉九点钟就能睡着了,今天晚上愣是十点才睡着。 估计第二天早晨阿姨叫她应该很难叫,周姿不知道。 因为她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给江景程发微信,江景程没回。 周姿不确定他今天能回来,所以,也不敢回自己的家。 中午在他们家吃了午饭,睡了一会儿,又去了楼下的沙发上躺着。 江景程回来了。 看到周姿懒散的样子,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婉婉上学了?” “嗯。” 江景程回来以后就给赵鸿儒打电话,发微信,坐在沙发那头,很忙碌的样子。 周姿半躺在沙发的这头。 “你很忙吗?”周姿问。 “对。”他头都没抬。 “怎么?” “没什么。我以为你出差就是应酬一下——” 江景程侧头看了周姿一眼,笑了一下,“我没周小姐这么好命。” 周姿看着他的侧颜,如同雕塑一般,他手指修长,发微信,手动起来非常好看,或者中间用语音。 他好像忘记了昨天对周姿的强取豪夺,变成了专心致志的另外一个人。 终于忙完了一阵,他对着周姿说,“我在飞机上把儿子的名字想出来了。” “叫什么?” “江延东怎样?”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周姿问。 “没什么,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还有,也有简远东的功劳,算作纪念。怎样?孩儿他妈?”江景程问。 “你说了算,我都喜欢。”说完,周姿站起来,说了句,“我回家了!” 从茶几和江景程的腿中间的空档要走过去,江景程拉住了周姿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周姿心情不好。 关于第二个孩子,她不愿意想太多,甚至名字都不想参与太多,她不想在孩子还没有出生之际,就对这个孩子投入过多的感情,感情越深,将来会越痛心。 江景程一拉周姿的手,周姿落到了江景程的怀抱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景程双臂环住了她,也环住了他们的孩儿。 “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因为这个名字?”江景程又问。 “不想现在对孩子产生太多的感情。”周姿悲悲戚戚地说到。 她一直认为,这个孩子无辜,可是出来就带着任务,周姿很难过。 说着说着,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的手攥在江景程的掌心里,周姿低下头,看着江景程温热掌心里的自己的手。 江景程轻捏了一下周姿的脸蛋,“有我呢,你到底在怕什么?” 周姿又笑了点了一下头,“也对。合同你看完了吗?如果看完了,我想再拿回去看看。” “你不是都背过了?”江景程问。 周姿的眼神黯了一下,“想再看看。” 江景程把合同拿给了她。 她起身要离开,江景程要送她,她说不用,他刚回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应该挺累的,让司机送她行了。 江景程的司机当然在门外等着,毕竟刚把江景程从机场接回来。 周姿在路上,一直在想这个孩子的名字——江延东。 其实也不怎么好听么,江景程可能就是随便那么一起。 周姿回了家,在自己的写字台前愣了很久很久的神。 想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悲从中来,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 就算简医生医术再高明,可这个孩子终究那么小。 周姿很累,要工作了。 集中了好久的精力也没集中到工作上来,她在写新栏目详细的策划。 没开电脑,她就用笔写的,列个草稿。 孕妇老对着电脑也不好。 写到十点的时候,想看看江景程在干什么,便给江景程发了条微信:还在忙吗? 那头回:对。你早休息。 周姿回: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写策划案。你陪我吧。 江景程回:我在工作。 难得,这么不正经的人也在工作。 周姿又说:今天我要多看一会儿,你陪我好吗? 那头回了一个字:嗯。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江景程发来消息:去睡觉。 周姿回:嗯,就睡了。 周姿也做得差不多了,去洗刷以后,就上床了。 在床上的时候,周姿的手偶然地触过自己的身体,恍然想起江景程对她做的一切,面上一热,心里也一热。 周姿翻了个身子,朝着里面睡觉了,但,她的眼睛睁着,怎么都睡不着呢。 现在的周姿,仿佛变成了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女。 稍微的情丝,都能让她的心里泛起涟漪。 已然冬去春来,开始褪去冬天厚厚的衣服,穿上春天的毛衣了,周姿那天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看那份孩子手术的合同,明知道这份合同早晚得签,可她就是下不去手。 手里握着笔,看来看去,还是那份冰冷的合同,医院的免责责任做的也非常清晰。 一副手术成功了是运气,不成功听天由命的感觉。 周姿心疼老二,眼里不由得雾气朦胧。 敲门声响起,江景程进来了,周姿手托着下巴,侧过脸去,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眼泪擦干了。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江景程说,“你来了啊?” “对。”江景程一只手臂撑在写字台上,另外一只手扶着周姿的肩膀。 “我看合同。”周姿说。 “我看到了。”江景程回,“如果你下定不了决心,我来签。” “不着急的。手术以前签就好,简医生只是让我心里有个数。”周姿说,一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笔。 “早签晚签不都一样?”江景程回。 “嗯。”周姿点了点头。 “我签。愿意不愿意?”江景程的手从周姿的肩膀上抬起来,摸到了她的那半边脸,手动了一下,扭动了她的头,周姿被迫朝着江景程看。 周姿看着他。 曾经以为只有一个人为了孩子难过,伤心的,纵然乔珂也心疼婉婉,可终究隔靴搔痒,外婆能够干的事情,终究有限,能够和她感同身受的终究只有这一个人。 周姿抱住江景程的腰,呜呜地就哭起来,说多舍不得这个孩子,对孩子多么不公平。 江景程拍着周姿的背,“我知道!” 周姿抱了江景程好久好久,最终,松开了他。 江景程拿过笔来,在下面签上了“父:江景程”四个字,以及一个标点符号。 看到这四个字,周姿觉得很心安。 江景程走了以后,周姿又把合同看了一遍,开始做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大概傍晚的时候,周姿收到了一条微信请求,打开,才看到是梁展的好友申请。 周姿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梁展要加上她。 不过她猜,可能是因为下面要和商界合作的事情,通过了,一问,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儿。 周姿说现在商界由曲然来负责,周姿只是做一些幕后的工作,让梁展加上曲然。 片刻后,梁展说:已经加上。 接着,梁展把周姿拉进了一个群里,叫“盛荣基金”的群里,还在后面写了个括号,上面写着:(商界栏目)。 可见是为了商界栏目拉起来的这个群,梁展应该是挺重视的。 周姿知道,这种什么基金都是相当有钱的,梁展的公司还做风投业务,上次开会的时候,周姿听得很认真。 梁展陆陆续续拉了十几个人进来,好像还拉了江景程进来。 梁展艾特了一下全体人,让把自己的昵称改成自己的姓名和自己的职务,还特意括号了一下——周主播和曲主播除外,大家都认识你们俩,就是让二位认识认识群里的人。 周姿在看自己写的详细策划,没继续看。 曲然好像发了个表情,剩下的事情,周姿就不知道了。 看了半天策划案以后,发现有人艾特她,周姿打开了,才发现是曲然和梁展分别艾特她,让她抢红包,不过刚才周姿没注意。 好像刚刚才下过一阵红包雨,周姿没抢上。 看起来是一个人发了一个,还都给周姿留了一个。 这波红包抢得比较绅士。 一波下来,周姿抢了三千多。 来而不往非礼也,周姿想着大家都发了,她也要发一个。 周姿刚要发红包,就见梁展艾特了江景程一下,江景程也真是,进群以后,对梁展的要求置若罔闻,我行我素,还是叫他的微博名字:江之景程。 梁展艾特了“江之景程”之后,说,“不发么?” 江景程什么话都没说,就发了两万块钱的红包。 果然是有钱任性啊。 可周姿觉得,这分明是梁展让江景程替她发的么。 江景程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来? 周姿只是笑了笑,既然他替自己发了,那她就不用发了。 第二天,天气很热,春日的天气已经稳了,寒冷的天气不会卷土重来。 周姿把冬天的衣服都收起来了。 今天下午,吃了晚饭以后,天色还早,江景程要来看看她,说已经把合同给了简医生了。 周姿说好。 正好周姿吃完了饭,天气也越来越热,周姿在家里坐不住,想出去散散步。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医生说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左右,现在孩子已经长成了。 周姿让江景程在楼下等着,她下去,一起散步。 江景程倚靠在自己的车旁边,刚才在抽烟,看到周姿下来,他把烟蒂熄灭,走到了周姿身边。 周姿今天穿了一条孕妇裤,铅笔裤,腿上很瘦,就是一条收口的腰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外面罩了一件很长的开衫毛衣。 “去小区后面的小桥那里散步吧。”周姿边走边说,顺便把开衫毛衣裹了裹,春捂秋冻么。 江景程走在周姿身边,周姿说不用扶她。 “梁展为什么把你拉进群里?”周姿问。 “不知道。”江景程双手抄兜,慢慢地配合周姿的步子。 慢慢地走出了小区,走到了小桥那条路上。 这里白天没人,晚上也没有路灯,几乎没有人来,是属于“野区”。 江景程虽然走得不快,但慢慢地还是走到了前面。 周姿在后面走得累了,双手撑住膝盖,“江景程,你等我一下。” 江景程回过头来,看到周姿落在了后面两米的地方。 他走回来,伸出来一只手,周姿握着他的手站起来了,喘着粗气。 江景程一个用力,周姿就在他的双臂的臂弯里了。 周姿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说到,“怀孕后,走两步就喘得厉害。” 轻轻的少女的声音,伴随着和煦的春风,一下子让江景程心神荡漾。 这种话语,比起五年前,少了跋扈和任性的气息,那么温婉,还有点儿无助。 “然后呢——”江景程忽然凑近了周姿的耳朵,咬着她的耳朵说话。 周姿的耳朵瞬间又开始发热,“然后——然后就累啊!往常都是我妈和我一起散步的。” 天色已经渐渐黑暗,周围已经看不见了。 整座丰城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又和煦的黑暗里。 周姿要从江景程的怀里出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腰间一松,肯定是收口的腰带开了。 周姿要系。 “怎么了?”江景程问她。 “我腰带开了。”周姿的手要从江景程的肩膀上拿下来。 江景程却收紧了自己的胳膊,不让周姿动。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向江景程。 “我来!”江景程说。 说完,江景程低下头去,一只手抽起一边的腰绳,开始系,两只手的动作很娴熟。 周姿觉得腰上紧了,可是随即,江景程的手动作渐渐地慢下来,腰带又松了。 他的手伸向了周姿的裤子里面。 周姿浑身一阵战栗,攀江景程的胳膊收紧了,“你干嘛?” “荒郊野外的勾引我?嗯?”江景程口气,浓重的磁性,带着蓬勃而出的荷尔蒙气息。 “我没有。我哪里知道——”周姿抢白。 江景程的唇已经落在了周姿的唇上,手在解着周姿的腰带。 “江景程,你别无耻——”周姿的身子被江景程紧紧地箍着,动弹不得,浑身都在动也丝毫动摇不了江景程。 “还有别的骂人的话没有?你每回就这一句?我怎么觉得是欲擒故纵?”江景程戏虐的口气。 连周姿都听得出来,他口中的玩味和对周姿话语的毫不在意。 周姿紧紧地抓着江景程的头发。 江景程已经弯下身子,衔住了周姿的小草莓。 她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 这里虽然没有路灯,但不代表不会没人,尤其春天,周姿很怕很怕。 “这五年,你都和谁这样过?”周姿问。 问的时候,声音飘忽在和煦的春风中。 嫉妒又辛酸的口气。 “搞过——不少。”江景程说道。 周姿更恨了,使劲儿地捶打着他的头。 江景程好像受到了振奋一般,一下子把周姿抱了起来。 刚才他把周姿的吊带抹到胸部以上了,裤子也褪了下来。 周姿慌忙把自己的吊带拉了下来,惊慌失措,都快哭了。 “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周姿带着恨意的嫉妒说到。 江景程又笑,那种取笑,调笑,站在高处的笑,他把周姿放了下来,在周姿的耳边说到,“以后多学点儿骂人的话。我和你,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 这些话,江景程又是在周姿耳边说的。 周姿的脸慢慢地红了,如果江景程指的是床上的那些粗话,野话,周姿这一辈子都不是他的拳击手,她也学不会。 不像他,在不同的女人身上,练成“老司机”。 周姿转身回家去。 自认为江景程不是一个好老公的人选,却是一个好情人的人选。 可也因为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野战”,周姿觉得很难忘。 她也不是处女了,也不那么矫情。 因为这五年里他搞过不少的女人,心酸难过。 不过,这五年,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怨谁呢? 总之事情经历的时候,觉得又害怕又害羞。 但是当孩子无恙,周姿躺在床上想的时候,反而觉得这件事情挺刺激的。 过了两天,曲然因为梁展节目的事情找周姿,说梁展公司的事物很复杂,上次他们公司的宣讲会曲然也没去,让周姿帮帮她,还问周姿这期的节目能不能周姿来主持? 周姿初初听到,是打退堂鼓的,她都八个月了。 “你坐在那里,衣服穿的得体,前面还有台子挡着,不会看出什么来的,再说,观众老看我支持,肯定也想你了,给他们换换口味。估计很多观众都期待你。”曲然的说客功夫做得不错。 周姿开始跃跃欲试了,毕竟主持是她安身立命之本。 所以,她今天下午约好了梁展,要碰一下采访大纲的事情。 梁展说他现在在外地开会,中午会回去。 下午他肯定去不了电视台的,因为很忙,到时候去哪,再通知周姿,他知道周姿的情况,会让司机去接周姿。 周姿答应了。 下午两点,周姿做完了采访大纲,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肯定回答以前,周姿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周姿现在这种状况。 “梁展?他不会的,放心去就是。话说周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江景程饶有兴趣地问到。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只是以前你没发现而已。”周姿反驳。 对那天的事情,她还是耿耿于怀。 自从那天,她没见江景程,不过电话微信不少。 “也对。周小姐心里的小九九,向来也不跟我汇报。”江景程说到。 周姿无语,他的意思就是,这次她心里的小九九向江景程汇报了是吗? 真是自作多情的厉害啊! 周姿刚才给司机的答复是,她要看看今天电视台的时间安排。 现在给司机回复说:可以,让他来接。 周姿上了车以后,一直在看采访大纲的内容,一页一页的内容翻过去,也没看到车往哪里去。 等到到了目的地,才惊觉,竟然是江氏集团。 “江氏集团?”周姿问。 “对,我家梁总和江总是好朋友,今天下午他在这里。”司机得体地说到。 周姿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可她终究和梁展不是那么熟,不能随意放鸽子。 所以,周姿进入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却看见江景程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他的身边分别站着赵鸿儒和梁展。 本来江景程的性取向就不是那么明朗,这下,周姿心里犯了嘀咕——他的东西宫? 江景程不过是用他的桃花眼抬眼看了周姿一下,又带着笑意,侧头对着旁边的梁展说到,“你嫂子来了。” 嫂子这个称呼,还是让周姿红了脸。 第66章 人生的三岔口 “哦,对,对,嫂子是来找我的。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梁展一拍自己的头。 赵鸿儒还是站在旁边,一副听不大懂的意思,的确是反射弧很长。 “嫂子,我们去旁边的会议室谈吗?”梁展问到。 上次小桥旁边的事情,现在还让周姿耿耿于怀,因此,她没跟江景程说话,就走了。 在旁边跟梁展说采访的时候,周姿很认真,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心不在焉,梁展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嫂子在想什么?” “你比江景程小吗?”周姿问。 “我和他同年。”梁展双臂抱着,坐在会议室的那头。 “那你为什么叫我嫂子?” 梁展仿佛很不解,“我叫你嫂子和景程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是因为他才——”周姿停住了,蓦地发现她又掉入了梁展的坑。 这些人,没事都喜欢给别人挖坑玩吗? 周姿自投罗网! 梁展在那边,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周姿低下头,转了一下自己的笔,“对采访内容吧。” 和梁展的采访内容对的很顺利,周姿毕竟有经验了,知道该怎么提问,怎么引导,周姿特意提点了几点直播时候录的情况,梁展都一一记下了。 对完了稿子,周姿准备走,梁展给司机打了电话,要送周姿回家。 在走廊里,碰到江景程正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周姿不想跟他打招呼,江景程好像也无所谓,让周姿从身边走过去了。 只是,他脸上始终都漾着笑意。 仿佛一个站在高处的人,心知肚明地看着站在下面的周姿在笑,笑的周姿心虚,还莫名奇妙。 周姿回了电视台,跟台长说了这次梁展的直播,由她来主持的事情,她从三个月的时候,就不吐了,肚子大,穿衣服可以遮挡,前面有桌台,不会看出来的,曲然也同意了。 台长同意。 这毕竟是一期新的宣传点:大家喜爱的主持人回归,而且采访的还是刚刚来了丰城的梁展,台长觉得这一期的收视率也会爆棚的。 主持那天,周姿穿了一身旗袍,蓝底的,很沉稳的颜色,肚子的地方做了特殊处理,周姿虽然怀孕了,但是除了肚子,别的地方并没有变化,所以,看不出来,她的头发在后面编起来,很好看。 因为一直在学习,所以,周姿并没有落下什么,还是原来的主持风格,娓娓道来,深入浅出。 万众瞩目的周姿主持,大家自然屏息期待。 左丹也看着自己办公室里的背投,冷冷地挑了眉头。 当时的周姿站在人生的三岔口,眼见风云千樯,还以为是生命中很普通的一天。 她不知道,这一天的直播,冯世纶也看了。 看着周姿穿旗袍的样子,面容温婉而温存,知性又性感,轻启笑容,冯世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世界上竟然有这般知性而娇媚的女人,这样勾着他的心。 让他的心一直在颤抖。 他的身子颤抖了好几下。 他都四十多岁的人,甚至忍不住对着周姿打了好几下飞机。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周姿的采访,江景程也看了,在他的办公室里看的。 他抽着烟,眯着眼睛看周姿。 五年了,的确是成长了,从原来的含苞欲放到现在开得正盛,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虽然以前惦记的人就挺多。 周姿主持完今天的节目以后,有点儿发烧,开始流鼻涕。 症状蔓延的很快,出了直播间就开始流鼻涕。 梁展走的时候,周姿正拿着纸巾擦鼻涕。 “周主播感冒了?”梁展问到。 “可能刚才直播厅里暖气很热,现在又冷,冻了一下子。”周姿说到,“不要紧的,今天的录播很成功。” 梁展微皱着眉头,“周主播可是孕妇,感冒非同小可,一定穿暖和了!要不然我送周小姐回家去?” 周姿顿了一下,心有点儿慌,她也怕病毒会影响胎儿,影响了胎儿也就影响了婉婉的病情,刚才她已经把外套穿上了,“不用了,我要把后续的工作做完,中午的时候,我再回家。” 曲然也一直在劝周姿,说后续的工作她来做,让周姿赶紧回家休息。 “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曲然很郑重地命令。 中午时分,曲然开车把周姿送回了家,周姿很困,跟妈说了今天的情况以后,就开始睡觉,醒了,才看到江景程坐在她的床边。 想必是梁展把今天的情况告诉江景程了。 因为生病,所以,忍不住委屈,刚才睡了一觉,感觉头上又有点儿发烧了。 “你怎么才来?”周姿忍住眼泪说到。 “晚了?” “自然晚了。” “把药喝了。我找人给你开的中药,对胎儿不影响。刚才你妈已经给你熬好了。”江景程说着,站起身来,把一碗汤药端了过来,还冒着热气。 他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周姿,“还没凉,赶紧喝了。” 周姿的身子被江景程扶了起来,喝药。 快喝完的时候,江景程给她晃了晃碗底的药渣。 周姿皱了皱眉头,“这么苦,都不给我放点儿蜂蜜?” 刚才喝的大都是汤药,现在全都是精华,虽然是精华,可——更苦。 “苦么?”他自己又端着碗,喝了丁点儿,“小姐脾气!没那么苦。喝了。” 周姿没伸手端碗,江景程要喂她,周姿一边还问,“真没那么苦吗?” “真没有!” 周姿皱着眉头把药喝了。 江景程把碗放下了,给周姿倒了一碗白开水,周姿喝了,又睡了。 江景程什么时候走的,周姿并不知道。 三天以后,她在家无聊,上午十点来钟,去找简医生说手术的情况,离手术的日子越近,周姿越焦躁,和简医生聊聊手术的情况,心里好有个底。 简远东看到周姿的合同上,江景程已经签字了,“按理说,我这是违规操作。一般都是在情况危及的时候给病人看的,但那时候,病人一般不会仔细看。” “我明白!简医生是信得过我,也信得过自己,知道您主刀,肯定没问题的。”周姿坐在简医生的办公桌前。 简远东笑笑,“周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这时候,进来一个人,给简远东送材料。 简远东低头看着材料,周姿一边跟他说话,说孩子的情况,前几天发了一次烧, 江景程给她吃了中药,问简远东有没有事? 简远东笑,“当时没事,可能后面也没事。而且,江总么——” 后面的话,简远东没说,大概意思周姿猜的出来,江总做事么,总是很让人放心的。 也的确是,如果不放心,周姿不会连问都没问是什么药,就直接喝了。 这时候,周姿看到简远东的助手反应挺奇怪的,他侧过头来看了周姿一眼,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微妙的情绪,周姿注意到了,毕竟是做主播的么,很擅长察言观色。 程为林走了以后,周姿就问,这个人是谁? 简远东人比较高贵也高傲,对这些俗事不怎么关心,只说是刚刚分配来的一个人,叫程为林,做他的助手,他本来想找自己的学生做助手的,上面硬塞下来,没办法,只能接着。 周姿心想,以简远东的权威,谁会强塞一个人给他? “对了,我动手术的时候,他是我的助手。”简远东说到。 片刻之后,周姿才“嗯”了一声。 回来的时候,她一直从网上查这个程为林的材料,博士么,从哪里毕业,很容易查到,湛江医科大学的血液内科博士,获得过什么奖学金,都说清楚了,而且,程为林的家乡,周姿也知道了。 一个挺偏远的山村。 周姿记得冯世纶也是这里的人,反正离这里不远,市委书记的简历么,周姿都背过了。 周姿心里骇了一下,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冯世纶已经开始动手了。 冯世纶和曾晋最终不同,冯世纶的心思太深,太深,从慢慢地铺垫,放长线钓大鱼,到不达目的不罢休。 周姿就不明白了,她究竟何德何能,被冯世纶这么层层铺垫地设计? 周姿觉得,冯世纶的目的和上次左丹的目的一样,找一个卧底,让她的孩子在治疗的过程中有风险,这样两个孩子就都没有了。 周姿岂会如了他的意? 婉婉和江延东,这两个孩子,只要其中的一个有问题,周姿就不活了。 所以,周姿要千万小心谨慎。 很多不怀好意的人都在盯着她的肚子。 …… 江城。 肃杀的江家别墅,即使已经冬去春来,可是江家别墅的院子里,仍然是肃杀的气息,仿佛阴气太重,春光还没有照到院子里,就被江家的阴气阻挡了回去。 薛明美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听说少奶奶快生了。”小张说。 薛明美冷哼一声。 “我看生了孩子,两个人早晚还是要在一起了,都两个孩子了。”小张又说。 薛明美又冷哼一声,再在一起? 怎么可能? 如果再在一起,这几年她和景程的反目成仇岂不是白反了? 如果再在一起,她和景程之间的隔阂还是不会少,等于江景程这个儿子就丢了。 “把司机叫来,我要去丰城!”薛明美说到。 “丰城?为何?”小张错愕,这几年,太太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突然要去遥远的丰城? “正如你所说,她的孩子快生了!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在一起了,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薛明美说到。 小张马上给管家打电话,让定机票,头等舱,要靠窗的座位,另外还有小张的座位。 薛明美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丰城这座都市,看看它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让江景程流连至此,忘了回家。 看来看去,也没什么不同,都是国际化大都市,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人不同吧。 丰城有周姿,而江城,曾经有,现在没有了! 薛明美是在周姿的楼下给周姿打的电话,要找周姿聊聊。 周姿一听到薛明美的电话,就觉得不寒而栗。 也是在那一刻,周姿一下子觉得,她快生孩子了,冯世纶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薛明美也不远万里从江城赶来了丰城。 上次叶安宁给周姿的视频,周姿知道有猫腻,周姿隐约觉得,冯世纶和薛明美是认识的,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不让周姿和江景程在一起。 冯世纶的目的,从刚开始的对江景程的忌惮,到现在的暗礁涌动,周姿很敏感,感觉得出来。 周姿不想去,并且跟乔珂说,“那个人来了。让我去楼下聊聊,不用问,我去了肯定给我气受。” “哪个人?”乔珂说到。 “我前婆婆。”周姿说。 乔珂的脸色也变了一下,“你不去不是显得怕了?再说了,她不远万里从江城到丰城,就是为了看你,这个面子,你总得给的。就是她的话,你得放到风口上呛扬呛扬,别盲目信。你选在我们家楼下,我从窗口看着。她敢动你,我给你录视频,跟她说开,她也好有所忌惮。” 周姿笑了笑,答应了。 她和薛明美说她怀孕了,只能走到楼下,不想走太远,让薛明美过来。 小张推着薛明美走的时候,薛明美一直盯着周姿的肚子。 又大了不少,眼看就要瓜熟落地。 “肚子很大了。”薛明美说到。 “说起来,这个孩子跟伯母您还有血缘关系,您这样赶尽杀绝,我觉得没有必要。”周姿护着自己的肚子说到。 “血缘关系?”薛明美讥讽地笑道,“一个病胎,一个药引子。这样的孩子,我巴不得离的远点儿。” 周姿的头一下“嗡嗡”地火热火热的。 第67章 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以前大家都是护着婉婉的,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婉婉的自尊心,就连学校,同学们也都不知道,老师从来不说。 纵然婉婉有病,可在周姿的眼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好孩子。 周姿哭了,转身要回自己的家。 “周小姐是怎么想的?”薛明美在后面说到。 周姿一直在抬头看着自己的窗户,说,“我妈还在楼上等我吃饭,你特意找我出来,就是问我的思想感情的吗?走一步看一步。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她说话已经很没有好气了。 薛明美看到周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说,“既然周小姐认为我是没事找事,那就直奔主题好了,景程和你离婚后,给江离,也就是阿离买了京云会所,花了一个亿,他每日住在阿离的地方,日日和阿离在一起。至于阿离为什么没怀上,我不知道。总之那时候,他很宠阿离,几乎要宠上了天!阿离要天上的星星,景程不给月亮的主儿,景程一旦宠起一个人来,周小姐是知道的。之前你俩没离婚的时候,他对你的宠,和阿离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周姿手放在身后,这是家后面的一片待开发的地方,还没有修路。 周姿用脚踢着一块小泥块,“你是以为我喜欢上江景程了?我不过为了生个孩子而已。” “那最好!我怕周小姐会受伤。景程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可能知道周小姐在丰城,又这般风华绝代的模样,当年你离开他,他不甘心,要算当年的帐罢了,毕竟以前都是他甩别人,被人甩了,还是自己的前妻,总有些不甘心,计较也是当然,女人从来入不了景程的心。即使表面上再宠溺。所以,周小姐不必当真。”薛明美说到。 “我不当真!” 说完,薛明美就走了,已经让小张给定了回去的机票。 就为了和周姿说这几句话。 周姿低着头,脚一直在拨弄那块泥块,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虽然说薛明美的话不能全信,可她的话,却句句正戳中的周姿心里最疑惑的地方。 江景程和阿离。 阿离是一个弱女子,男人见了都喜欢,楚楚可怜的风情。 周姿最近都没和江景程联系,倒是江景程给周姿发了条微信,问她最近在干什么? “臣很忙!” “少了个字!”江景程回。 “我不是你的东宫西宫。”周姿想起他身边站着的赵鸿儒和梁展。 还有让周姿心里厌恶的阿离。 总之,阿离就是那种小时候让所有女生都讨厌的女人,但是偏偏男生都喜欢。 “我说的微臣。”江景程回。 周姿脸上火辣辣的,说了句,“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先睡觉。” 周姿睡觉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象着江景程的样子,不在意的,那就是那样一个人。 睡不着,她又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江景程什么都没回。 真不是一个好老公的人选啊,不懂体贴! 周姿的预产期是六月二十八号,五月二十八号的时候,简远东收到上面通知,让他出国。 这事儿,简远东特意和周姿说了,他说这件事情很奇怪,因为他手上负责的是周姿孩子的手术,医院知道,为什么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让他出国? 这一点,其实周姿也料到了。 不过这一切不是她左右的,可都在她的预料,如果不出意外,简远东的助手,叫做程为林的,会有很重要的作用。 周姿绝对不会让冯世纶得逞。 一下子丢了两个孩子,周姿直接去跳楼。 “你能推荐一个信得过的医生给我孩子动手术吗?并且水平不在您之下的。”周姿说道。 “我恰好要说这件事儿,我有个同学,在国外,下个月要来我们医院交换半年,恰好和我出国的时间一样长。我一直在考虑这事儿,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简远东也觉出来这件事情的奇怪了,突然让他出国,在周姿临产以前。 “医院里知道你和你同学的关系吗?”周姿问。 “不知道!” “太好了!简医生。谢谢,还得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周姿说到。 “什么?” 周姿看到四下无人,对着简远东说到。 其实,在周姿的认识里,简远东应该对这些勾心斗角不屑一顾的吧,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因为有人想置这个孩子于死地,甚至是她的两个孩子于死地,所以,周姿必须想办法。 别人要治我,我没办法,只能奋起反击。 这就是周姿现在的打算。 周姿跟简远东说完了以后,简远东说了句,“好,这个忙,我一定帮周小姐。至于,江总那边,要周小姐去说了,毕竟是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 周姿答应了。 下了楼回家,没想到,崔沁在家里等着她。 周姿挺惊讶,上次在江城的相遇,她对自己的救援,以及一直以来对周姿的好,让周姿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次,崔沁是和乔正业一起来的,好像很郑重的样子。 “你们一起来是——”周姿问。 “周姿,我和乔正业可能要出国了。去美国。”崔沁说到。 周姿乍然听到,有些接受不了。 乔正业在突然抛弃她一次以后,再次准备离开。 周姿木然地看看崔沁又看看乔正业。 青春期里最美好的两个人,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相知相爱的男朋友,如今都要离她而去。 周姿接受不了。 也曾经闹过,也曾经怨过,她和这两个人的关系奇怪又复杂,可是不能怀疑,崔沁和乔正业牵动了她的心这么多年。 尤其在她要临产之际。 周姿想哭。 “哭什么呢?你现在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工作也很好,你心智坚定,未来可期!”乔正业说到。 周姿本来没有哭出来的,可是这下,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乔正业以前和她说话就很少的,每句话都很暖心,当年周姿看上他,也是因为他对别人话很少,对自己却很暖的那种暖男。 前段时间,这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现在,终于又回来了。 乔珂刚才看到周姿回来了,出门买菜了。 周姿沉默良久,说到,“什么时候走?” “签证正在办,国内的公司,我准备让人给我管理,我定期回来分红。乔正业的公司,准备撤了,总在江总的手底下,也不是个事儿。我俩就在美国了。”崔沁说到。 所以,两个人去美国,和江景程让两个人离周姿远点儿的告诫是分不开的。 周姿又沉默良久,说到,“或许,过段时间,我会请你们帮一个大忙!当然,这是我最不想的办法,可万一有人把我逼急了,我会这么办的!” “什么忙?” “到时候如果需要,我会告诉你的。”周姿说到。 崔沁和乔正业走了。 虽然崔沁和乔正业在的时候,周姿一直觉得心里别扭,可因为他们在那里,填补了周姿心里许多许多的空白,周姿觉得人生不空虚,是复杂的,是饱满的。 周姿坐在床上,靠墙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泪。 感觉从此,自己的心里空了。 周姿主持了梁展那一期的节目以后,没什么事了,而且快临产了,她也没什么工作。 第二天十点的时候,她想去找江景程,告诉他整件事情她的想法,以及最坏的打算。 打车去了江景程的公司。 就是溜达着玩玩,因此去以前没和江景程说,万一说了就看不见那种“东西两宫”的盛况了。 所谓东西两宫,其实周姿想想,是不靠谱的,周姿觉得自己可能太闲了,所以无中生有了这些。 在走廊里的时候,周姿都是笑着的,想到呱呱坠地的孩子,想到婉婉的病马上就会好。 周姿敲了敲门,江景程说“进来”的时候,是慢了半拍的,可能在忙。 周姿推门而入,抬眼处,看到阿离坐在江景程的腿上,她攀着江景程的脖子,江景程抱着她,两个人好像在说笑什么,旁若无人的样子。 周姿的脸上,马上尴尬,伤心,绝望,头脑一下子就“嗡”了起来。 大概阿离深知。 也正如江景程所说! 江景程本来的目光在阿离身上的,许久才看向门的方向。 周姿握着门把手,正站在那里。 阿离站在一边,仿佛自己造次了一般,低垂着头,咬着唇。 就是这副样子,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周姿看了,无比讨厌。 江景程看到周姿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周姿说,“来了?” 周姿觉得现在离开,显得她太没有风度,也太缺乏涵养了,而且也太把江景程——放在心上了。 所以,她走进了江景程的办公室,坐在了沙发上。 “昨天简医生和我说了手术的情况,我预产期过后,大概生孩子的当天,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周姿本来还想说乔正业和崔沁离开的事情,不过算了,崔沁和乔正业都是自己的朋友,终究都是和江景程无关的旁人。 “我知道了。”江景程说到。 “既然知道了,那我走了,到我生孩子那一天,我会告诉江总。”说完,周姿就走了。 到了楼下,打了一辆车,回家。 车上,周姿以为自己的眼泪会如六月的大雨滂沱,可是没有,她内心十分平静,和知道崔沁乔正业要走时候的心情截然不同。 周姿回了家,跟妈提了一个要求,妈同意了,然后,妈一直在打电话。 这一周以内,周姿一直在家,江景程来了一次,周姿表情很漠然,一直在说婉婉的事情。 周姿在想为什么自己这次的反应这么漠然呢? 当时她去江景程家里拉他来过年的时候,她可是比较强势的。 后来想了想,她觉得应该是那时候,她已经是江景程的人了,至少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她全心对他,他也应该全心对她才是。对他有着说一不二的发言权,至少在自己的眼里,她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这种地位,可能是江景程给她的错觉,她就要在阿离面前宣布江景程是她的男人。 可是现在,她亲眼所见了。 这是看见的,看不见的时候呢? 不过周姿和江景程早就离婚了,所以,无所谓。 只是觉得心凉了。 看起来薛明美也没有说错,终究是一个花花公子。 所以,周姿心里的很多话,都不想跟江景程说了。 包括孩子的事情,一系列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想说。 和江景程本来越来越近的心,现在隔了几层。 周姿马上就要进医院了,她白天散步,争取多活动活动,好顺产。 傍晚十分,吃了晚饭,就在床上躺着了。 江景程来是在一个傍晚,应该是他刚刚下班。 快夏天了,周姿躺在床上,拿着丝帕在扇。 听到江景程来了,她只是侧了一下头,然后转回来,继续扇。 江景程过来了,坐到了周姿的床前,看到周姿睁着眼,却不搭理他。 那天的事情,他不想提。 周姿微微闭上了眼睛,有一种无所谓的神情。 “不跟我说话?”江景程一边揉,一边问。 “很热,说话也累。”周姿还在扇。 “我一周以后会去医院。先去私立医院生孩子,剩下的事情,再和简医生商量。”周姿说。 “我已经安排好了。” 周姿没说话。 江景程走了以后,周姿又收到了阿离发来的一条短信:对不起周小姐,我不是故意让您生气的,明知道您现在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可我实在没忍住,他也没有。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表示道歉。 周姿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眯着眼睛。 道歉道歉,软刀子杀人吧。 周姿努力去想,孩子生了,没有他的任何事情了。 一刀两断。 的确如薛明美所说,花花公子一个,不值得人的寄托。 终究不是周姿的良人,她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十天以后,周姿进了私立医院,一周以前,简远东出国。 简远东出国的事情,是江景程后来知道的,毕竟简远东和江景程一个小区么。 周姿生下来一个男孩,按照江景程曾经起的名字——江延东。 简医生给周姿制定了两种方案,除了取脐带血以外,还要取部分脊髓,以防万一。 周姿同意。 生孩子的过程中,乔珂上次给周姿找的那个治疗先兆流产的女医生一直在旁边看着,周姿已经和江景程打好招呼了,让他这个股东安排一个人进去。 对于周姿的这点要求,江景程同意。 而且,周姿没让江景程进去,说她是顺产,怕他看了有心理阴影。 江景程只是低头笑了一下,心理阴影,看不到,却胡思乱想才更可怕。 生孩子毕竟是人生大事,找一个懂行的人盯着,这是人之常情。 说实话,江景程已经掌握了周姿的心思,不过,他乐意配合! 江景程也怕自己进去了,周姿起了心理上的烦感,到时候没给江景程阴影,反而给周姿自己造成了自卑的阴影,于是江景程也没有进去。 周姿是顺产。 周姿生孩子那一天,江景程在她身边,孩子生出来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孩子,而是握着周姿的手,什么也没说。 “辛苦你了”也没说。 他把周姿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周姿看着他,但是心里很平静。 没有寻常人家有了孩子的那种喜悦,因为周姿知道这个孩子的命运。 之后,江延东被转移到了友谊医院,婉婉已经在友谊医院等着了。 周姿要回家坐月子,没有一起去,医院里人早就安排好了,乔珂会掌握。 周姿不想去看,可是她知道,这个环节肯定会出问题,而她一直想将计就计,她不想江景程破坏了她将计就计的计划,再加上阿离的事情,周姿心里对江景程一直抵触。 动手术的过程,周姿不去看,她也拉着江景程不去。 她说简医生同学动手术,肯定信得过,你去干什么? 再说,这种场面,她不想看到,她希望再看到孩子们的时候,他们都好好的。 于是,江景程也没去。 周姿这时候是产妇,这种时候不出门正常。 医院那边,是赵鸿儒,曲然还有梁展在盯着。 周姿在家里,心情特别紧张。 她知道这是她和冯世纶博弈的第一局,以后怎样,命运不知道怎样安排。 而且,冯世纶竟然敢这样对待她的孩子,周姿肯定不能放过。 周姿要让冯世纶死的很难看,这个狗官。 如果她不假意中计,冯世纶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 她不想和冯世纶硬碰硬。 如果不是有阿离这一档子事儿,周姿或许会让江景程帮忙的,毕竟是他的儿子么。 阿离的事情一出,周姿也有惩罚江景程的意思。 她一直握着手机,想听医院那边的人,告诉她婉婉和江延东的情况。 手术就是今天,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的确是简医生的同学给婉婉和江延东动的手术,程为林是副手,整个过程,程为林都没有插上手。 给婉婉缝合的任务,理应是由程为林来做的,可是,简医生的同学没有同意,让另外一个人缝合的,这个人,是简医生同学从国外带来的助手,但是之前,简医生的同学并没有给大家介绍这个助手,程为林看了也是一脸懵,感觉相当被动。 婉婉被缝合以后,被照看的相当好。 程为林只能从江延东的身上动手了,否则他完不成冯世纶交代的任务。 他会被从医院请出去。 抽取骨髓的手术,还有婉婉的手术,都非常成功,进行了十二个小时。 婉婉和江延东情况都稳定,大家也比较放心,曲然跟周姿说了,周姿知道,这是第一步,下面的才是最重要的。 江延东在护士的病房里,被曲然和乔珂照看着,还有护士。 毕竟是江景程的孩子么,条件自然是一流。 程为林说要看看孩子,给孩子例行查看病情,让曲然和乔珂都出去。 曲然并不知道里面的计谋,乔珂却深知,她拉着曲然出去了。 程为林看了看孩子,想给孩子注射过量的多卡因,现在孩子的麻醉药还没有过。 再给孩子打一针,不会看出来的。 这个孩子即使将来不死,也是残废。 拿针筒,注射药物,注射。 然后程为林走了。 他走了以后,又有一个医生来检查了孩子,看不出来什么。 操作的时候胆战心惊,可是操作完了,程为林挺满意的。 残废的孩子,可比死了更让人心痛。 曲然和乔珂进来,并没有看到孩子有什么不同。 之后,第二天,周姿来了医院。 第68章 可我,喜欢你 江景程看到周姿,问,还没出月子,怎么来医院了? “今天孩子动完手术了?我来看看孩子,不放心。”周姿说到。 她先去看了婉婉,婉婉刚刚醒来,非常开心,一直在问周姿,“妈妈,以后我就和常人一样了吗?” “对!”周姿也很开心,她的头抵着婉婉的头。 “弟弟呢?”婉婉又问。 “你弟弟?他可能会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周姿说到,很难过。 为了婉婉,周姿才走了这一遭,都值了。 然后,周姿去了看了江延东,可是江延东,那天的情况非常非常不好,唇发青,浑身僵硬。 周姿抱着孩子让医院看,医院说应该是孩子的麻药尚未褪去,医生还翻看了孩子的眼皮,两眼无神,应该是麻药中毒后的晕厥,孩子太小,没有抗住。 周姿眼看着江延东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地变凉,看着这个孩子死去。 那一刻,江景程就在她身边。 周姿眼泪都没有流,就是跪在低下,绝望到死的神情,说,“孩子,对不起!让你来世上走一遭,真的让你当了药引子了。” 江景程一直没说话,在旁边,铁青着脸,紧紧地咬着牙齿。 他去找医院算账的,可是这种时候,医院往往不会说是自己的责任,而且有冯世纶打过招呼了,让江景程息事宁人。 周姿在医院里守了这个孩子一天,回家了,孩子进行了火化处理。 婉婉一直在江景程的家里,江景程让周姿去他家里,周姿说她要一个人冷静冷静,而且身体也还没好利索,发虚。 她让乔珂好好照顾照顾自己。 周家。 “想想这出戏演的,真是惊心动魄,我怎么感觉江景程不怎么信呢?感觉他和医院理论的时候,没有用全力。”乔珂问。 “爱信不信吧。我也不是演给他看的。”周姿说到。 她已经非常非常想念那个小宝宝了——江延东。 可是生下来,她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冯世纶,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天伦之乐,寻常人家很常见的感情,可在周姿这里,却怎么都做不到。 阿离又给周姿发来短信:节哀顺变,好在婉婉好了。 周姿冷笑,怎么看阿离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婉婉好了,周姿终于可以不用陪江景程睡了,她和江景程的关系终于结束。 周姿的事情,整个电视台都知道了。 周姿去上班,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别的女人生了孩子都胖,周姿却瘦了一大圈。 左丹已经受了冯世纶的意思,来找周姿理论。 程为林医院的事情,冯世纶一直关注,医院并没有处理程为林。 毕竟一个医生给孩子打过量麻药的事情,医院很容易查出来。 程为林也知道很容易查出来,不过,他知道上面有冯世纶给他撑腰,所以,他有恃无恐。 江景程好久都没去上班,一直在家里照顾婉婉,还请了专门的看护。 左丹那天经过周姿的办公桌,对着周姿说,“医院这些人啊,简直无法无天,这种时候,有钱也白搭,还是有势的好!” 明里暗里挑明了这种时候,江景程是不行的,还是冯世纶有办法。 并且,这时候,市里下了通知,左丹升任台里的副台长。 台长为了这件事情,恼火了很久很久,台长和副台长,差距不大,他台长的权限受到了很大的掣肘。 周姿知道,这又是冯世纶故意的,只有周姿攀上冯世纶这个后台,才能不受气。 这是明里暗里在给周姿使绊子。 周姿在庆幸,看起来江延东这件事情,她没有办错,否则真是后患无穷。 那天,她去了江景程的家里,看婉婉的病情。 江景程正在家里抽烟,看到周姿来,眯着眼睛看她。 周姿走过沙发的时候,江景程说了句,“老二呢?” “哪个老二?”周姿问。 “连我这个亲爹也瞒着?你以为你买通了私立医院的人,让你的人抱一个生命垂危的孩子进去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一个没结婚的傻子生的,傻子难产死了,孩子生下来就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活不过一天,你那个妇产科的医生很容易找到这么个孩子,你找人捡了来,在孩子奄奄一息的时候,程为林注射了麻药!程为林手术的时候,根本没有插上手,没注意到孩子的模样,注射麻药的时候又紧张,没仔细看孩子的情况。他没注意到,我这个亲爹却注意到了,虎头虎脑的,顺产的时候不让我进去,想连我也瞒着。每一步,你都算的如此精细!我真是自叹不如!”江景程双腿交叠,“听说冯世纶让左丹当了副台长,冲着你来的,你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这就不劳江总操心了!”周姿的身材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曼妙和窈窕,终究没有喂奶。 “过来。”江景程说到。 “我上去看婉婉。”周姿说到。 江景程起身一把把周姿拉了过来,周姿的身子歪倒在了江景程的身体上。 江景程在轻柔地抚摸着周姿的头发,“求我!” 江景程低头对着周姿,柔声说道。 “我的事情,我能处理得了,不需要江总,为什么要求你?”周姿冷声说道。 “你是觉得我对付不了他?还有,你把我这当爹的置于何地?” “可你为了我,不值得。我只是将计就计,没有任何损耗。你和他硬碰硬,没有好结果。”周姿正了正身子。 “周小姐这般冰雪聪明,处处防患于未然,能够一下子看透他的阴谋,不知道换了我,周小姐会如何对付?”江景程在旁边,抚摸着周姿富含胶原蛋白的脸。 “你?我可能会剥削抽筋,大卸八块吧。我讨厌冯世纶,还不及你!”周姿的眼睛盯着江景程,说到。 “周小姐为何讨厌我?”江景程问。 “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不是早就说了,孩子生了,咱俩就结束了!包括咱们俩的床上关系。我讨厌你,一直讨厌。”周姿这次也在江景程的耳边说话。 撩他,却不给他。 她是真的讨厌他。 讨厌他把自己的心撩起来以后,那么狠狠地伤害。 江景程收紧了箍着周姿腰身的手,低头看向怀中如同小猫的她,“可我,喜欢你!” 周姿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江总这话都跟谁说过?不止我一个人吧?” “就你!”江景程说。 周姿又咯咯地笑,她挣开江景程的手,上楼去了。 周姿看到婉婉,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个小朋友从此和常人无异。 周姿走的时候,看了江景程一眼,江景程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还在抽着烟。 谁也没跟谁说话,周姿就走了。 周姿开始专心弄专业上的事情,想赶紧把这档旅游节目做起来。 之前和台长签订了合同,现在台长要拿出来宣布了,可是,左丹却提了反对意见。 说去年签的合同,今年就要履行,也没有经过论证,什么都没有经过,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这种困难,周姿也想到了。 这肯定是冯世纶的意思啊,左丹给周姿施加压力,电视台是市长直接管辖的,所以,周姿要想翻身,必须求助冯世纶。 冯世纶真是打得如意算盘啊。 这次论证会议,以左丹的趾高气扬结束。 周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双臂抱着。 左丹走了过来,说道,“周姿,你痛失爱子,悲痛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电视台终究是电视台,不能让全国人民来承受你的悲痛吧。” 周姿不说话。 旁边的曲然看不下去了,说到,“真是小人得志!上了冯世纶的床,现在姿态可是相当高了。” 曲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鸿儒,赵鸿儒当即就汇报给江景程了。 上次,阿离刚刚从江城来了丰城,说她的老公有点儿眉目了,上次好像给阿离发了条短信,虽然阿离没有他老公的号码,但是阿离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他。 赵鸿儒汇报的时候,阿离正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有这事儿?”江景程问到。 “嗯。” “周小姐?”阿离说到,“景程你这么疼她,买一个电视台给她好了?” 似乎是开玩笑的语气。 “怎么说到我心里去了?”江景程说到,口气挺不正经的。 赵鸿儒多看了阿离两眼,总觉得这个阿离和江景程说话的口气很不一样。 “那就买啊!”阿离说到。 赵鸿儒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和曲然说了阿离和江景程的谈话。 上次阿离来江氏集团,赵鸿儒知道,可江景程抱着阿离的情况,赵鸿儒不知道。 周姿从来也不多说什么,不会把自己的苦难炫耀到天下皆知。 曲然告诉周姿了,说阿离撺掇江总要给你买一个电视台。 周姿差点儿就笑出来,买电视台?他是真听话啊! 是开玩笑的吗? 可周姿不知道,江景程早就开始操作了,从冯世纶升官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准备把旅游卫视开起来,就在乔正业的那栋办公楼上。 乔正业去美国了,公司也不开了,房子腾出来了,电视台现在正在招人。 周姿下班的时候,开上车,又收到了阿离的一条短信:周小姐,工作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很正常,我理解你的心情,孩子刚刚丢了么,不过我已经和景程说过了,让他给你买一所电视台。 周姿看了,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是什么? 对周姿的提点? 提点周姿,买电视台这样几千万几亿的事情,她阿离随口一说,江景程就答应? 看起来这条短信娓娓道来,可分明,带着赤裸裸的炫耀。 和旧时的小妾没有半点儿区别,一肚子坏水! 周姿开车的时候,差点儿和一辆车追尾。 现在对江景程的心情,终究和去年不一样了。 去年有点儿无所谓,到有所谓,到今年的大大地伤了心。 她想自己的孩子,更被阿离伤得体无完肤。 冯世纶再次来台里视察是一周以后的事情,这一周,周姿很忙。 旅游节目的事情,台长一直在和左丹斡旋,给周姿争取,周姿亲自出面,终究不大好。 然后,冯世纶来了一趟,台长汇报了这个情况了。 冯世纶让周姿来办公室一趟,台长等人都出去。 周姿皱了皱眉头,感觉大事不好。 忍不住又想起上次,在办公室里,江景程对她的强取豪夺。 台长真的成了拉皮条的了。 周姿去了。 冯世纶从办公桌那边走了过来,周姿对冯世纶恨的牙痒痒。 “孩子去了?”冯世纶问。 “对。” “既然孩子去了,就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旅游节目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办好了,下周开播,别辜负我!”说完,冯世纶拍了一下周姿的肩膀。 别辜负他? 这档节目是他提议的?还是他策划的?不过因为他自己的翻云覆雨手,和左丹来了一场黑红脸,所以,周姿就不要辜负他? 怎么这么可笑? “对了,晚上我请电视台的人吃饭,打扮漂亮点儿。”说完,冯世纶就走了。 周姿站在那里。 先让叶安宁搅乱了她和江景程的关系,继而害死自己的孩子,幸亏周姿棋高一着,处处都有了提防,所以,他才没有得手。 不过,在冯世纶的眼睛里,大概把周姿当成左丹一样的女人了。 他认为,周姿已经上了他的当,还把他当好人。 晚上的时候,周姿自然去了,而且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既然冯世纶认为她上当了,那她就佯装上当了吧。 这次,冯世纶是在上次博雅酒店请大家吃饭,很大的一桌,很豪华的包间。 周姿来晚了,她是故意的,往往姗姗来迟的才是重点人物么。 她在对着镜子抹口红,又补了一点儿妆,最后才走进了包间。 人都到齐了,就等周姿了。 众人都在椅子上落座,唯有冯世纶旁边的位子空着。 周姿环视一周,不仅看到了江景程,还看到曾晋,梁展。 江景程也看到了周姿,他坐在冯世纶旁边的旁边的,抱住自己的双臂,目光打量着周姿,那种眼神,很正经,甚至有点儿严厉。 是周姿从未见过的目光,没有玩世不恭,没有哂笑。 冯世纶的另外一边坐得是台长,也就是说台长是今晚的主宾。 其他人,是按照位置排序的,很说明问题。 冯世纶回头看到周姿刚刚进来,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过来。” 江景程对着旁边的服务员说,“给我旁边搬一把椅子!” 服务员搬过来了,江景程旁边的人还特意往旁边靠了靠。 他对着周姿说,“坐过来。坐到市长身边,成何体统?” 大家都在看周姿会如何选择,大家也都看出来,冯世纶对周姿的心了。 第69章 她狠狠地咬了他 左丹坐在空座位的旁边,笑着说道,“江总,那可不一定哦!” 周姿看了一眼两个座位,便坐到了冯世纶的旁边。 冯世纶很满意。 今天晚上,这既是他给周姿设的局,周姿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也对,孩子都没了,她和江景程还有什么感情? 而且周姿这样做,是为了麻痹冯世纶。 “今天请的都是丰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周姿年龄还小,不懂事,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冯世纶说到。 今天的的确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曲然都没有来,台里的人只有台长,左丹还有周姿,商业上的人,周姿比较熟悉的是丰城的三巨头,还有一些,基本都上过商界,周姿也都认识,能够叫得出来名字。 冯世纶自己上位很快,在公共场合把周姿介绍了出去。 言下之意,周姿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这让周姿相当被动。 “谢谢冯书记,不过是一档旅游的栏目,被您这么一说,弄得我好像——”周姿手拿着筷子。 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一来告诉左丹,旅游的节目,冯世纶亲自批准了。 另外是想告诉江景程,她并没有想和冯世纶怎么样。 刚才江景程的动作,分明是想让周姿分出来一个亲疏。 可在冯世纶面前,她要和江景程表现得不是那么亲密。 冯世纶给周姿夹菜,周姿非常不自在。 他夹的菜,周姿一口没吃。 饭毕,冯世纶要送周姿回家,周姿开玩笑说,“我今天晚上坐在冯书记身边,大家就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了,这要是您送我回去,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是九月,周姿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很低调的,可不管她穿什么衣服,冯世纶都觉得,她气质出尘,十个左丹也比不上。 周姿走了,去了地下车库。 在地下车库的时候,碰到了曾晋。 周姿感觉曾晋,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你怎么在这里?”周姿问。 周姿的墨绿色是一身连衣裙,有点儿像大衣的那种款式,她的腰本来就细,现在,她一手提包,一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非常洋气。 根本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头发在后面,随意地飘动。 “你这么年轻漂亮,大好前程,跟他,没必要。你不跟我也就算了。可江景程,也要比冯世纶强一百倍!”曾晋说到。 周姿笑了一下,“你想多了。” 开了自己的车门,就走了,经过曾晋的时候,曾晋还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周姿是关着车窗的,可是这句话,她听见了。 车子绝尘地出了地库,来到了家。 在周姿家地库出口的地方,江景程站在那里。 晚上,地库很冷。 周姿都有些冻得哆嗦。 江景程站在地库开门的那边,周姿站在这边。 这里远离停车的地方,是大家进出小区单元的地方,所以,没有任何车停在这里,晚上了,人也少,几乎没人,又冷得骇人。 江景程一直在地库抽烟。 “地库不准抽烟!”周姿白了江景程一眼。 江景程笑了,“忘了。” 说着把烟蒂捻了,扔了。 “你这样,有必要么?”江景程问,“为了我抱过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对我?” 周姿笑,“你真是自作多情得厉害。” “你没必要这样!”江景程又说。 “我为什么这样,你心里不清楚?”周姿问。 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和江景程讨论。 本来没事,非要弄出事情来不行。 周姿的身体却被江景程拦住了,抬臂拦住了她。 周姿微皱着眉头,“你和阿离上过床没有?” 江景程没说话,过了好久才说,“没有!” “那你这些年有没有过别的女人?”周姿又问。 “很多。” 以前的时候,江景程曾经说过,他女人不少的,不过,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怎么当真。 他不当真,周姿也不当真,其实是当真的,但是存了侥幸。 纵然性欲如他,也不会的。 多少有点儿言情小说里,女主角对痴情男主角的期待。 可是现在,他说的很当真,于是,周姿的腿软了。 知道自己的幻想破灭。 她继续朝前走,却走不过江景程的手臂。 周姿恨得低下头去,就在江景程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起来。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即使透过布咬,估计也把江景程的手咬青了。 按照周姿心里的恨意,是想把他的胳膊咬断的。 江景程侧歪着头,盯着周姿看。 周姿也恨恨地目光盯着江景程,目光中泪光点点,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如果她早点儿知道她有很多女人,在她心里还没有他的时候,至少她会做很多的心理建设。 周姿咬了江景程足足有五分钟,一直侧着头,执拗而委屈悲愤的样子。 江景程一直没有缩回自己的手臂,一直盯着周姿。 周姿咬了多久,就看了多久的江景程。 眼神复杂。 最终,周姿松开了江景程,说了句,“从此,两不相欠!” 说完,按了自家电梯的层数,上楼。 江景程又在安静如同阴间的地下室里待了好久,才去了地库开自己的车。 车水马龙中,江景程感觉自己的胳膊又痛又痒,他拉起自己的袖子,才看到自己几乎肿了一条胳膊,她的牙印,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胳膊上,有些地方,还渗着血,这种伤口,在江景程的身上,从来看不见。 和他高贵的外表根本不搭配,和一百多万的百达翡丽表也不搭配。 可是偏偏,这种伤口就是上了他的身。 那时候,他整日在夜总会这种地方过夜,喝得酩酊大醉,玩女人。 整个人都废了。 或许女人搞多了,她会吃醋,会嫉妒,会回来。 因为他对她曾经做过的事情,现在正对别的女人做。 二十岁时候的周姿,嫉妒心也挺强的,爱吃醋,爱和江景程发脾气。 可大概年轻吧,即使生气,也是娇嗔。 江景程犯贱,偏偏爱极了她的这种娇嗔,仰着头和他发脾气的模样。 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眼泪都落到了枕头上,口中叫的是,“周姿,周姿,江姿——” 是对自己的心疼,是对那个女人的恨。 一天,她不回来。 一周,她没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 两年过去了,她杳无音信。 江景程对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了半点兴趣,他整个人都废了。 直到两年前,他知道她来了丰城。 成了丰城著名的女主播。 那时候,江景程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周姿心里完全没有他,他不过是她赌气气的一个接口。 于她而言,他就是路人甲。 …… 江景程回了家,阿姨说婉婉已经睡了。 家里的人现在很多,还有照顾婉婉的特护。 江景程脱了外面的衬衣,要去洗澡。 衬衣已经和自己的皮肉连在一起了,血肉模糊。 阿姨看了吓了一跳,“江先生,我去给您拿碘酒。” “不用。”江景程说得斩钉截铁。 然后,他微微靠在了沙发上,微眯着双眼,想着周姿咬他时,看他的眼神。 江景程的电视台最终还是办下来了,这件事情,江景程早就开始操作了,冯世纶开始有升职的苗头的时候,他就开始办了,冯世纶升职这件事情,他知道的比所有的小道消息都早。 电视台占了两层楼,就是昔日乔正业公司的两层楼。 乔正业也没做什么,就跟着女富豪去美国了。 江景程的这个台叫做“旅游卫视”,旅游相关比较多,人不用他亲自招,有负责干这个的。 然后,有一天,周姿收到了一张非常非常精美的offer,是旅游卫视发来了,顺丰快递到周姿家的,邀请周姿去做一档旅游节目。 下面签字的人写的是:江景程。 挖墙脚挖得还这么明目张胆。 周姿看着这份邀请函,看了好久。 她又开车去了一趟电视台,车在楼下停着,周姿抬眼看着电视台的这栋高楼。 她二十三岁,从美国回来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到现在虽然三年不到,可是她对商界,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热情,每一档栏目,她都做得非常细心,做到极致。 当然,也有台长的原因,台长当时没有因为她是毕业生而拒绝她,一上来就对她委以重任,就算为了这份信任,她也要做的好好的。 去一个新地方,她不知道怎么样,而且是在江景程的手底下工作。 在电视台,至少她习惯了。 她很委婉地回了江景程,说新栏目已经启动了,都是她策划的,请江总另请高明。 周姿很快就开始做第一期栏目——美国。 她本人也要去美国。 做完了这一期的节目以后,趁晚上的时间,她和同事说,要出去走走。 去了乔正业和崔沁的家,那里,一个小娃儿在等着她——江延东。 崔沁看到周姿来了,说到,“宝宝,看看你妈妈来看你了。” 当时情况紧迫,为了躲开冯世纶的迫害,周姿甚至连这个小娃儿都没有看清楚。 “辛苦你们了!”周姿说。 “辛苦什么?我可能避孕药吃多了,怀不了自己的孩子了,至少暂时是不会有的。这个孩子,我当我的亲儿子。”崔沁说到,“孩子叫我oy,叫乔正业daddy,当然了,你和江景程是名正言顺的父母。 崔沁除了在乔正业这件事情上,做得不地道以外,对周姿相当相当好。 周姿看着江延东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欣慰,眉目之间真的有些他爸爸的风采了。 “三年,最多三年。我会把孩子接回去。”周姿说到。 “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把他接走。”崔沁说到。 周姿抱着孩子,叫了句,“延东——” 现在听起来,延东这个名字是真的好听。 江景程听说周姿在电视台的第一次行程安排是美国。 他问赵鸿儒,“乔正业和崔沁移民去哪国了?” “美国。” “美国?”江景程沉思,“帮我查一下乔正业在美国的电话。” “好!” 下午的时候,赵鸿儒便告诉了江景程,乔正业的电话。 江景程用自己办公桌上的座机拨打了这个号码,国际长途,有延时,片刻之后,那头传来乔正业的声音,“您好。” “我是江延东的爸爸,谢谢你照顾延东,下次我去美国看看他。”江景程说到。 乔正业愣怔片刻,并未反应过来周姿有没有告诉江景程。 周姿之所以把孩子让乔正业和崔沁带来美国,完全是为了防止冯世纶的迫害,并未不是为了防着江景程,而且,周姿生孩子的时候,江景程也在医院的。 “客气了!”乔正业说了一句。 江景程沉默片刻,果然孩子被带去美国了。 他挂了电话,心里有数有成了。 冯世纶开始正式请周姿吃饭。 对周姿,冯世纶采取了“徐徐图之”的策略,终究周姿和左丹很不同。 周姿不想去的,可她想看看冯书记找她干什么,尤其,周姿觉得,冯世纶以害死她的两个孩子为代价,就是为了得到周姿,即使这次她不出去,肯定还有下次。 所以,周姿去了。 不过,周姿选的是开放的地方,也没有选包间。 在她的眼里,冯世纶能够对着两个孩子下手,可见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什么下作的事情,都能干,在包间,不安全。 西餐厅内,周姿坐在靠窗户的地方,冯世纶坐在对面。 “周小姐喜欢吃什么,自己点?我年纪大了,离婚以后,也很少出来吃饭。”冯世纶在那边淡然地说到。 周姿翻菜单的手定了一下,冯世纶这是在告诉周姿,他离婚了? “北海道鱼子酱,海胆,海参粥。”说完,周姿就合上了菜单。 “周小姐很会点菜,这家西餐的鱼子酱很好吃。”冯世纶说到。 周姿略笑了一下。 江景程的车从这里经过,看到周姿和冯世纶。 这次是司机开着车,他冷冷地看着窗户里面,周姿的身影。 “亲自进狼窝了!”说完,江景程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江景程回了公司以后,手机在自己的手里握着,最终,给冯世纶打了个电话,约冯世纶一起吃饭。 若是以前,冯世纶必然诚惶诚恐,毕竟那时候他官阶还没有达到他自认为的高度。 现在,他认为,已经达到了。 他也知道,每次江景程请他吃饭,都是有目的的,上次是为了教训左丹,这次,又是为了谁? 如果没猜错,是周姿吧? 冯世纶去了,两个人在一所包间里,江景程还点了冯世纶爱喝的龙井。 “江总很客气么,还记得我爱喝龙井。”冯世纶说到。 江景程眼睛哂了一眼那把壶一眼,“什么人什么爱好,什么时间爱上这个爱好的,我都一一记得!” 这话说得,让冯世纶不寒而栗。 江景程肯定不是说龙井茶这点,冯世纶知道。 “言归正传吧,如果冯书记想怎样,就别怪我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周显荣知道当年身为区委书记的你,纵容一家纸厂,恶意排污,造成有人死亡以后,你收了纸厂的黑钱,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周显荣想举报你,你怕夜长梦多,和一个人商量好了,置周显荣于死地,那个人并不知道你的恶意,因为她也想让周家破产,你之所以找这个人,是因为她的儿子和周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只有他的儿子有这种能力让周家破产!你们一拍即合,周显荣被活活气死,你还让另外一个人,模仿我的字迹,在破产说明书上签字,在接收书上签字,那个人,现在仿佛遁地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说起来,这件事情,我的确抓不住你什么把柄,那家纸厂现在倒闭了,也没法告你。而且,你现在在丰城万人之上,正在营造一个好公仆的形象。” 江景程轻叩着手里的打火机。 口气轻微,却让冯世纶不寒而栗。 两个人,现在已经撕破脸了。 冯世纶现在知道,为什么江景程在他面前有恃无恐了。 上次当着他的面就敢收拾左丹。 冯世纶好歹有些城府,“正如你所说,没有证据!” 江景程笑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害死我孩子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要不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冯世纶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还是那句话,证据!你要知道我是学法律的!” “我也还是那句话,要搞你,也容易!之所以现在还没动你,是因为你还有用。你要敢怎样,我也敢怎样。”说完,江景程就走了。 冯世纶却冷汗岑岑。 他知道江景程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敢动周姿一根毫毛,那他的乌纱就别要了。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样威胁市委书记兼市长。 丰城的商人,哪个见了他冯世纶,不都得点头哈腰? 江景程回办公室的路上,收到了阿离的电话。 阿离在电话里抽泣,她向来都是温婉的模样。 “怎么了?”江景程问到。 “我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阿离说到。 “说吧。” 第70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明天我要去你的办公室。”阿离说到。 “上午十点。”江景程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阿离来了,眼圈红红的。 “怎么了?”江景程问到。 “我——我——”阿离捏着自己的衣角说到,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招人疼。 “到底怎么了?” “我怀孕了。”阿离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对着江景程说到,有一些小女子的楚楚可怜,男人一见就会软的目光。 “谁的?”江景程问。 “他的。他又强奸了我。” “江唯仁的?”江景程又问,他坐在自己的办公以上,背靠着自己的椅子,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他在哪?你一直知道他在哪?” 阿离低下头去,咬着自己的唇,受了委屈却不说的样子。 “他又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阿离说到。 “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江景程问。 “我现在怀孕了,之前流了好几个,子宫壁很薄,这次我不想再流了,可别人问起来,我不知道说谁的孩子,一旦大家知道他回来了,估计性命都保不住了,我怕——”阿离说到。 “所以呢?” “我能不能说孩子是你的?” 江景程盯着阿离,片刻之后,说到,“爹这种事儿,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的,更何况,我俩孩子了。” “不是一个么?”阿离问到。 “有过俩。”江景程淡然说到。 阿离有些被拒之后的茫然,手足无措,“我不敢回江城去,害怕别人的目光!这个孩子,我想留下。上次他走的时候,揍了我一顿,我觉得肚子有点儿疼,不知道孩子有没有问题,我想去查查。” “我跟医生说,你去阳光明基。”说完,江景程就给医生发微信。 “谢谢江总。”阿离说道。 阿离走了。 她暂时并没有去医院,偷偷地观察了周姿好几天,她上下班的时候,经过的路线。 那天,周姿开车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阿离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周姿差点儿撞到她。 等到回过神来,周姿才看清楚,原来是阿离。 看到阿离,周姿心里就觉得堵得难受,不知道她突然来丰城干什么。 周姿下车,问阿离有没有事情。 阿离本能地护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可能没事。” 周姿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想起了自己怀孕的时候,她犹疑的眼睛盯着周姿。 “可能没事?还是去医院看看,要不然将来有事了,谁也说不清。”周姿说到,让阿离上了车。 她可不想被阿离讹上,一辈子都说不清。 “去旁边的市立医院怎样?”周姿问到,她对程为林排斥,而且现在简医生不在医院,人在国外,不想去友谊医院。 阿离低着头,好像不愿意去。 不过思考许久,她还是上车了。 周姿不懂她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吞吞吐吐是为了什么。 周姿反感女人这副样子,欲说还休,又极挑逗。 男人吃这一套,她可不吃。 “到底怎么了?说。”周姿口气有些不耐烦,她本来就对阿离偏见极大。 这种女人,极讨男人欢心的。 “去阳光明基医院吧。我,刚才摔了一跤,我怕我孩子——”阿离说到。 似乎眼睛里欲哭无泪。 阳光明基医院,周姿经常去那里产检的医院。 周姿开车的脚,猛然踩了一下刹车,她两眼木然地盯着前方,“谁的?” “还用问么。”阿离问。 “姓江的?”周姿这个“江”字,几乎说不出口。 阿离点了点头,“我之前大概流过五六个孩子了,都是他喝醉了之后的结果,这次,他没有喝酒,我想留下。对不起,周小姐!” 周姿简直要苦笑。 对不起? “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周姿说到。 她送阿离去了阳光明基医院,带她去做b超,毕竟周姿是肇事者,不能随便离开,万一离开,将来可就被讹上了。 医生看到周小姐带着一位女士来检查,略感诧异,不过因为阿离这位当事人在,医生没说什么。 看到b超里那颗黄豆般大小的小生命的时候,周姿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又回过头来。 医生说,孩子很好没事。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还要赶着上班。”说完,周姿抬腕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就离开了。 剩下阿离一个人,在b超室里,在穿衣服。 周姿去了电视台以后,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左丹从她的办公桌前经过,白了她一眼。 周姿觉得现在自己腹背受敌。 江景程的事情,本来与她无关了,他亲口对自己说了,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唯独没有睡过阿离。 本来周姿深信不疑的,可是现在,血淋淋的事实在打江景程的脸。 怀了六七个—— 六七个—— 周姿怀一个孩子,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六七个,至少得三四年吧。 曲然问周姿怎么了? 周姿说没事,在想栏目的事情。 她本来想给周仰发一条微信,问问江景程这几年,在江城什么表现。 可刚发出去,又删除了。 江景程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不过想了好久,她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江景程经常去夜总会,阿离是某个夜总会的9号,因为江景程常去,一来二去,生了情,所以,阿离不接别人了,只接江景程,因为江景程做这个的时候,没有戴套的习惯,这点,周姿知道,也可能因为和周姿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戴套的必要,所以,阿离怀了六七次孕,都是江景程酒后,毕竟是夜总会那种地方么,然后这次,又怀孕了。 不知道是哪天怀上的,又或许,做得太多了,怀上是必然。 之所以那天江景程和周姿说没和阿离上床,大概是因为别的女人都是一个概念,而阿离是现实存在的,那天他还抱过阿离,如果江景程说实话,大概会让周姿心里膈应,反正和他上床的人那么多了,不在乎一个阿离,就说没和阿离上过床。 可就是这个阿离,让周姿觉得,心里像是吃了苍蝇。 周姿不想那么多了,想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对付冯世纶上。 周姿的第一步,当然是要先想个办法对付程为林,这种跳梁小丑,周姿想让他哑巴吃黄连,不过是一个傀儡小人。 周姿想给这个程为林安排一个医疗事故,构思得都差不多了。 不过这件事情,不像上次那么容易,毕竟她没有内应,和简医生的同学也不是很熟,不好操作。 谁知道,过了几天,竟然传出来程为林失手给人输错了血,造成了血崩,病人意外离世,病人家属大闹医院,这在友谊医院声名赫赫的名声下,是绝无仅有的,因此非常不利于程为林。。 程为林面临被解雇的情况,毕竟上次,周姿的孩子,加上这一次,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医院袒护程为林,是因为有人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个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这次,那个人没管。 医院给冯书记打电话的时候,冯世纶想了一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纵然周姿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冯世纶要做出自己的一个态度。 再说,冯世纶也看出来程为林是一个猥琐小人了,如果在这个位置上,可能日后会讹冯世纶。 医院便按照渎职处理了程为林,开除。 程为林又来找冯世纶的时候,冯世纶闭门不见。 程为林气的牙根疼,最终,他去了别的城市。 他已经看出来冯世纶的过河拆桥了! 周姿也看出来了,虽然对冯世纶的处理,算不上满意,但总比冯世纶在友谊医院占着这个坑,坑害别人的强。 周姿孩子的事情,别人还不知道,包括曲然。 可能也包括赵鸿儒。 不过,赵鸿儒和江景程的关系,周姿不敢猜测。 程为林的事情一出,倒是省得周姿动弹了。 事情难道是巧合么?周姿在怀疑。 周姿觉得,现在她的生活,跌宕起伏,如过山车。 就是从江景程来了丰城,他开始暗地里搅动丰城的风云。 下午回家的时候,周姿停了车,看到自己的单元门口站着一个人,是赵鸿儒。 自从周姿生了孩子,赵鸿儒已经很久没来周姿家了。 周姿手里提着包,一手拿着车钥匙,又恢复到了昔日的白领丽人。 “周小姐,今天江总请你去一趟。”赵鸿儒说到。 非常郑重地样子,还特别严肃。 在周姿的印象里,倘若江景程死了,估计赵鸿儒也就是这副表情。 “怎么了?”周姿问。 “不知道!”赵鸿儒微微低着头,“江总让我务必请到周小姐!” 周姿心里一慌,别是婉婉出事了吧? 简医生的同学说婉婉病情没事了,很稳定,不会出现排异反应,周姿也很少去江景程家了,去他家的时候,也是偶尔他不在的时候。 周姿转身就上了赵鸿儒的车,“是婉婉么?” 周姿刚要给江景程打电话,赵鸿儒便说,“周小姐在干什么?江总说了,不许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 “他忙着。” 周姿呆呆地看着前面的车灯照出来的亮白的路面,周姿心越来越慌。 为了婉婉,她孩子也生了,又因为冯世纶,被迫把孩子送去了美国。 周姿就在想,江景程此时正在忙什么? 还是他算到了什么? 周姿的手机在掌心里握着,一直在不停地敲打。 希望赵鸿儒的车快点儿开。 终于到了江景程家里。 周姿开了门,就蹭蹭地往楼上跑,完全无视在楼下喝红酒的江景程。 到了楼上,看到婉婉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现在和婉婉在一间房间里睡的,变成了特护,不是阿姨了。 周姿小声地问特护婉婉现在的情况,特护说很好。 周姿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下,又看了婉婉很久,给婉婉掖了掖被角,看到特护要睡觉,周姿下楼去了。 整个人是一种极度放松了的状态。 楼下传来赵鸿儒和江景程告别的情况,江景程坐在沙发上,赵鸿儒站在那里,随即转身。 周姿也从客厅走过,准备走人。 “听说有人败坏我名声,而且,有些人还信了!”江景程说到,特别优哉游哉的口气,摇着手中的红酒。 周姿的心思还在婉婉身上,没有想通这是怎么回事。 “谁败坏你名声?跟我什么关系?”周姿停在客厅中央,歪头看着江景程那副样子。 江景程现在的状态,和刚才面对赵鸿儒的样子,简直成反比。 “听说我除了婉婉和延东以外,又多了一个孩子?”江景程说到,还是双腿交叠,特别不在意的样子。 原来他是说这事儿,肯定是阳光明基医院的人,告诉江景程了。 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他的人啊! “自己做的,什么叫听说?”周姿说到,手插在了口袋里。 “周小姐不是向来明察秋毫的吗?难道一恋爱智商就低了?”江景程已经站了起来,站在周姿的对面。 喝了酒的酒气,掺杂荷尔蒙的气息,让周姿心绪难平。 “谁恋爱了?”周姿反驳。 “难道不是你?她一碰瓷儿,带你去了医院,你就中计!你不是挺能筹谋的吗?”江景程抬起手来,中指翘着,似乎要弹周姿的头,却慢慢地放在了她的头上,抚摸了周姿的头发一下。 周姿一下子打开了江景程的手,走了。 回家路上的时候,周姿猛然想起来,忘了问问江景程,程为林的事情,是不是他弄的。 等红灯的时候,周姿低下头去,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程为林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周姿的车开了,江景程还没有回过来,过了好久,才回过来,是打的字:弄他也是你的想法?实在对不起,我抢了周小姐的先了,大概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吧。 周姿脸上猛然一热,什么叫夫妻同心? 周姿讨厌男人的不检点。 而江景程,恰恰是那个不检点的人! 不过,程为林的事情,竟然真是他做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病人,估计应该和周姿的手段差不多吧。 不过,通过这几次的较量,周姿觉得,他,实在比自己高明得多! 周姿竟然莫名地笑了一下,好像去了江景程家一趟,心就莫名地踏实了。 所以,对江景程的话,她从来都深信不疑,不是么? 江延东去了美国,可能暂时回不来,婉婉江景程在照看,所以,周姿现在把自己的全副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 九月份,台里组织团建。 周姿的工作总算上了正轨,现在去团建,正好放松放松精神。 本来要去日本的,可是电视台的工作,向来是“地球不停止,我们不休息”的工种,几乎每天都要有人值班的,所以,不能去很远的地方。 台长还特意和周姿说了,“说是团建,其实是因为你前段时间心情不好,工作又刚开始,需要放松放松。” “谢谢台长!”周姿挺感动的。 一台大概去了几十个人,还有一大波在台里值班的。 上了大巴,去的是一座有海的城市,离丰城很近,是一个很靠近天堂的城市。 有海,有酒店,有商场,几乎吃住一条龙,仿佛是一个无人的小岛。 周姿对玩没什么兴趣,和曲然去了商场,两个人一边逛,一边说着电视台的事情,曲然说商界,周姿说旅行的栏目,下一个国家准备去哪。 “你这准备全世界转了啊?”曲然说着。 “不好吗?咱俩这工作真该换换,你应该去环游全世界。命运向来弄人,谁知道呢?”周姿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 “你说的对,的确是这样。”曲然跟着周姿。 周姿本能地进了一家选择婴儿服装的店里,进门就去了挑选小男孩服装的地方,挑了好几件衣服。 当妈的么,出来给孩子看衣服已经是本能。 曲然特别诧异,以为周姿思念孩子病了,“你是给谁买衣服?” 周姿也愣了一下,一下子恍然,心里想着,虽然她知道孩子在美国,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周姿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突兀了。 好在是曲然看见,无妨。 还没把衣服放下,就听到有人说,“哟,周主播这是给谁买的衣服啊?” 盯着周姿手里的袋子,很明显,这里的衣服是给一岁以下婴儿的,不是买给婉婉的。 周姿说,“我买给朋友的孩子的。不许么?” 左丹双臂抱着,“许。周主播想干什么,我可管不着,就是你出外团建,想的却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事儿,我觉得有点儿奇怪!” 阴阳怪气的。 周姿没理她,本来想放下衣服,最终没有,拿起来就走了。 路上,曲然问她买给谁的,周姿说,“买给一个同学的孩子,在美国!” 曲然点了点头,“在美国?你从中国买了衣服给他寄过去,确实很怪啊!” 周姿是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并没有考虑事情奇怪在哪儿,哪个当妈的都是怕自己的孩子穿不暖啊,他远在美国,可是,周姿惦记他。 团建不过一天,傍晚十分,一行人坐大巴回去了。 周姿又给孩子买了些日用品,问崔沁还需要什么。 崔沁说,我又不缺钱,你给我买这些做什么呢? 周姿看着这堆孩子的衣服,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和周姿待过一天,周姿想想当时,觉得惊心动魄,觉得总算躲过一劫,可是事后如同剥丝抽茧一般的思念痛彻心扉。 周姿好反感冯世纶,她希望冯世纶赶紧下台! 她和崔沁许下愿望了,最多三年,接孩子回国。 最终,周姿还是把快递寄出去了。 又是一天,金部长要请周姿吃饭。 金部长的面子,周姿还是要给的,周姿对金部长印象向来不错,而且,金部长曾经帮过周姿的忙么。 周姿还不知道的是,左丹已经把周姿去团建的时候,买了小男孩的衣服这件事情,告诉冯世纶了,让冯世纶定夺,冯世纶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心。 “有这事儿?”他问。 “是啊。我估计,她就是买给自己儿子的,她的儿子根本没死!我觉得周姿肯定把她的孩子调包了!”左丹在给冯世纶吹枕边风。 冯世纶在想,如果真的是调包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如果这样,不仅周姿知道了他的伎俩,而且很成功地躲过了,还抓住了他的把柄。 冯世纶很惶恐,加上上次江景程曾经那么说过他,他曾经升职找到的自信,在周姿和江景程的轮番打击下,已经大打了折扣。 好像他魔高了一尺,江景程道高了一丈。 无论如何,都死死地拿捏住他。 恰好,金部长要请他吃饭。 就是私底下的小聚,听说还请了江景程,冯世纶想看看江景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周姿不知道金部长都请了谁,这次来完全是冲着金部长个人的面子,想不到,竟然又碰到了江景程和金部长。 这次周姿为难了。 本来人就不多,一张桌子根本就占不满,江景程的身边和冯世纶的身边都空着,周姿坐到金部长身边更不合适,金部长是主陪,她做到金部长身边,就是主宾了。 冯世纶在,这种喧宾夺主的事情,周姿不会干的。 她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江景程的身边。 江景程满意地笑了笑。 这次周姿之所以坐在了江景程的身边,是想麻痹冯世纶,不让冯世纶看出来她真正的想法,就是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 金部长,冯书记还有江景程说起来商业上的事情,地皮的规划,还有很多新兴商业的建设,周姿听着,没插上话。 冯世纶突然说到,“现在卖婴儿用品挺赚钱的!” 周姿的筷子定了一下,左丹的嘴真快,肯定在冯世纶面前摆弄是非了。 可如果让冯世纶知道,江延东还活着,在美国虎头虎脑活得很好,那是自找麻烦。 “是啊,前几天给同学的孩子买了几件衣服,七八百块钱,真的好贵!从来没买过小男孩衣服。以后送他孩子点儿别的。”周姿不在意地说到。 江景程转头看她,“给孩子买衣服?我还以为你要再给我生一个!” 周姿的脸瞬间通红。 第71章 我美? 江景程的话也算是把周姿的话圆了,告诉冯世纶,他们现在没有孩子。 这句话,用“再”这一个字就圆过去了。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句话,江景程也带着对周姿赤裸裸的调戏? “没有!工作为重。”周姿低头吃饭。 江景程的手放在周姿的椅背上,一直在抚摸她的头发。 冯世纶看到这一幕,以前脸早就黑了,现在得收敛。 江景程已经告诉过他,周姿,他动不得! 也就是,即使他官阶又长了,可和江景程的这一局,他还是败下阵来! 周姿之所以这次不坐在冯世纶的旁边,一来因为有足够的位置,二来,她好像再次发现了江景程和冯市长的势均力敌——从江景程的眼中。 吃饭的时候,江景程一直在说某块地的审批情况,冯市长说话信手拈来。 终究有这个位置的人该有的派头。 这次吃饭,没有发生什么。 饭后,周姿告辞,到了楼下,开自己的车门,怎么都开不开。 反正不是钥匙没电了,就是车的电瓶没电了。 恰好江景程从旁边走,看到周姿,说了句,“周小姐上我的车,怎么样?” 周姿一个侧身,便看到冯世纶从后面走来,在和金部长聊着什么。 周姿上了车。 车上,谁也没说什么。 到了护城河畔,江景程说,“我下来抽根烟。” 就下了车,站在河边的桥上,周姿看着他的背影,点烟,开始抽,吐着烟雾。 周姿在车上一句话也没说,过了好久,他还不走,仿佛忘了还坐在车里的周姿。 周姿敲了敲车窗,江景程回头看了一眼。 车里开车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周姿皱着眉头的模样。 他好像说了一句,“等会儿”,看口型是这样,周姿没听见。 好久以后,他还不走,周姿在车上闷得难受,下车了,走到了他身边。 “你还误会我和阿离?”江景程问。 “什么叫误会?”周姿微皱着眉头,“我很忙,没空想这些!” 看到江景程还对着河面抽烟,江面上星星点点,丰城的灯光都落在河里。 竟然很美。 “阿离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她男人的,她男人叫江唯仁。你家破产的事情,是他签的字,模仿我,估计盯了我很久了,只要阿离在我手里,他应该会有所忌惮。这个人最近几年如同遁地了一般。”江景程说到。 周姿愣愣地看着他,果然当年自家的破产和他无关,是薛明美处心积虑的结果。 “所以,你就用美人计?”周姿问。 江景程笑,“我有这么猥琐?再说,我美?” 不知怎么,明明这句如同“小受”般的话语,从江景程的口中说出来,却让周姿对他刮目相看。 惊艳了整个丰城。 这句话,他翘着唇角说的,那笑,再多一分油腻,少一分薄凉。 就那么恰到好处,落在周姿心里的某个角落,不偏不倚。 周姿怀疑他,是不是对着镜子练过怎么笑,笑到什么程度,才会勾引女人,让女人对他倾心不已。 凭他众里难寻的外貌,周姿觉得,他肯定做得出来。 可是凭他的个性,周姿又觉得他太傲。 以前周姿不觉得,现在他觉得江景程有些“陌生人如玉,公司世无双”的感觉了。 高贵的,拒人千里的,带着淡淡的微笑。 很真诚的笑容。 周姿愣了片刻。 她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看到江景程点的烟,第二根又快抽完了,这是五分钟一根烟的节奏,她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你走了以后!”江景程说了句。 接着把烟蒂踩灭在脚底下了,上车了。 车上,周姿怎么想都觉得江景程是在施展美人计,他想把阿离的老公钓出来,又开始博取周姿的同情,说“她走了以后他开始抽烟”。 诚然,一般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势必心里绞痛。 可为什么周姿一下子就听出来江景程这是在装可怜? 她走了以后,他抽烟,玩女人,认识了夜总会的9号阿离。 好像在有意无意地提示着周姿的“不该走”。 要不然就是为自己的放纵找借口。 这么说起来,阿离是真在说谎了? 送周姿到了楼下,周姿上楼。 本来周姿都转过身子,忽然又转过身来,对江景程说,“以后少抽烟!” 江景程笑了一下。 上电梯的过程中,周姿一直觉得江景程今天晚上一直假装软弱,以为他软弱,周姿就会同情他? 想得真美啊!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又碰到了阿离,就是在上次碰到她的那条路上。 看起来她是在丰城住下了,准备温柔地攻入周姿的心,让周姿缴械投降。 也就是说,把江景程拱手让给她。 她和江景程简直是能配一脸啊! 都这么——不要脸。 阿离还是走路,就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子,周姿从后视镜里,看到阿离的身影。 上班的时候,周姿已经做好了栏目的详细策划,下一期的节目是去墨西哥,周姿在做出境准备,把签证交给公司的人事,过几天准备出国。 出国以前,她跟曲然说了阿离的事情。 “有这事儿?这种女人,典型的绿茶婊,不要脸!”曲然一听说到。 “我要是一直这么被她这么压着,她会越来越得意,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本来我应该惯着她,她会得意忘形,到时候,让她九个月的时候流产!可我,心软!”周姿说到。 她这几天心情不错。 鬼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跟她解释了那么多? “依我看,这种女人应该让她浸猪笼!”曲然说到。 两个人商量好了计策,曲然先出动。 医院那边,周姿已经打好了招呼,就是周姿生江延东的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的那位中年女医生。 是曲然不小心开车,差点儿又撞了阿离。 阿离最近的路线,周姿已经知道了,反正是周姿从哪条路上班,她就在哪条路上出现,每天跟鬼魅一样。 阿离坐在地上,情绪特别不好。 当然了,阿离不认识曲然,曲然没有周姿那么高的知名度,再说,阿离也不怎么看商界,看也看不懂。 曲然却显得特别惶恐,因为阿离穿着防辐射服,所以曲然假意才看出来她是孕妇。 非要带着阿离去医院,医院就是那位中年女医生所在的医院。 在医院,曲然一直扶着阿离,特别惶恐的样子,说到,“这要是小宝宝有事,我就罪过了!孩子爸爸呢?让他来看看,确认没有事情,我才能再走啊。你柔柔弱弱的弱女子一枚,知道我的姓名了,万一孩子他爸将来说是我撞的,可就说不清楚了。” 阿离的脸色便很苍白,说,“他不在。” 曲然看了看自己的表,说到,“我下午还有个栏目要录播,我让我同事来。放心,我绝对不赖账!我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压在这里,等我同事来了我再走。” “是不是还要等一段时间啊?医生?”曲然问。 “对!” “那我真来不及了!”说完曲然给周姿打电话,没说自己的同事叫什么名字,还特意跟周姿说,“你一定给孩子爸爸打个电话,确认平安,我看这个阿离姐姐柔柔弱弱的,看起来也做不了主。” 十五分钟后,周姿就来了,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到是阿离。 阿离看到周姿,脸已经白了。 “我给孩子的爹打电话!我知道他号码。”说完,周姿就给江景程来一下,说“你的孩子有点儿事,你来一下市立妇产医院。” 江景程接到电话,就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哪个孩子?婉婉不是上幼儿园吗? 周姿已经挂了电话。 江景程二话没多问,来了市立医院。 看到曲然和阿离坐在那里,周姿说到,“我同事不小心撞了阿离一下,和她来检查。想和孩子的爸爸确认孩子没事,免得日后算旧账,说不清楚,所以,就把孩子的爹,也就是江总叫来了!江总,孩子是真的没事啊。” 周姿抱着双臂,站在一边。 江景程恨得牙痒痒。 阿离一直坐在医生的诊疗台前,面色苍白。 “捣什么乱?”江景程咬着牙,对周姿怒斥。 “阿离说,孩子是你的啊,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不关心呢?”周姿又说。 “胡闹!孩子有乱认得么!”江景程转身就走。 “江总,别走啊,这位阿离说是你的啊,难道她除了你,还有别的男人?”周姿从后面撤着身子,拉着江景程的衣袖。 阿离已经羞愤难当,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江景程对着周姿说,“闹够了?” “江总,你可搞反了,是她每天出现在我上班的路上,让我堵心,让我闹心!每天都扶着肚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周姿搞了阿离,心情不错。 反正现在她的两个孩子都挺好的,她有时间和让她不痛快的人闹。 “你为何堵心?为何闹心?”江景程问。 “我——”周姿没有回答上来。 “喜欢我?”在医院的走廊上,江景程一挑周姿的下巴。 周姿心里荡漾了片刻,说到,“没有,你和她,是真的配一脸!你也就能配得上她。” 说完,周姿就走了。 江景程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周姿去了墨西哥,她不想面对江景程,她讨厌他。 曾经在心里所起的波澜有多大,现在就有多恨他。 而且,比喜欢还要恨好几个层次。 周姿生平,并未恨过什么人的。 躺在墨西哥的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周姿想着,阿离这种女人,如同眼镜蛇一样。 看起来身姿柔弱,极讨男人喜欢,但是一旦发起威来,十个男人都扛不住。 周姿觉得,阿离吃了这一场亏,让周姿以为她的孩子是江景程的幻想破灭,她一定会卷土重来,用更毒的计害周姿的,周姿作为电视台的主播,可没空和她搞这些宫心计。 而且,电视台里有左丹。 左丹一直想让周姿成为冯世纶的情妇。 周姿微眯着双眼,沐浴着阳光,这要是她们两个人能够打起来就好了。 都转移了注意力,就没周姿什么事儿。 好像这种办法,还真有。 周姿拿出手机,给曲然打了个电话。 曲然接了。 周姿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和曲然说了。 “每回都让我为虎作伥?”曲然说到。 “为虎作伥你不也挺痛快吗?”周姿说到,“我在国外,id地址大家很容易想到是我,目标太大,你在国内,找一间网吧。” “好嘞,整天工作也没什么事,干点儿这种事儿换换心情,我就借着阿离去医院的这个劲儿,推波助澜!不过,江总真的没事么?”曲然问。 她还有点儿顾及江总的。 “他?我的目标也不是他,搞他就是顺手。再说,也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周姿说到。 “我晚上就去搞!” 今天晚上,就在本城的各大论坛上出现了一条帖子,说阿离的孩子是江景程的,阿离本名叫江离,江景程在江城花一个亿给她买了会所,让她经营,她是江景程的大后方,是江景程的红颜知己,她才是江景程背后藏的最深的女人。 而且,还附上了阿离的b超通知单。 上次曲然不是因为一次车祸弄到阿离了,为了确保日后,阿离不会卷土重来,她复印了一份阿离孩子很好的b超单。 此帖子一出,马上激起了千层浪。 墨西哥那边比中国晚十四个小时,周姿刚刚收工回来。 在酒店的电脑上,她抚着下巴,看到了这条帖子,又有点儿心软,这样对待一个孕妇,好像不厚道。 可周姿随即想,阿离碰瓷,每回故意发生车祸,应该也没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她好像挺盼着这个孩子流产的。 所以,周姿的心又定了定,恶人自有天来收。 这条消息,左丹也看到了。 她就不明白了,江景程和周姿断了吗? 好像是断了,他们的老二死了,周姿性子刚烈,应该和江景程断了,再说,周姿也曾经说过,江景程就是她的精子库。 没有联系的理由。 整日看起来,周姿也不把江景程放在心上。 而且,周姿那么心高气傲的,没有理由去吃回头草啊! 阿离,江离,名字中都带着个江字,肯定不是巧合。 冯世纶现在对左丹,可有可无,床上关系很少,都是找她办事。 如果周姿和江景程断了,那就好办了。 左丹很想看看江景程的“新宠”,这个叫做阿离的女人。 要打听她住在哪里,并不难,住酒店,最近一直住酒店。 至于为什么不住在江景程的家,左丹猜测,可能跟婉婉有关。 毕竟婉婉大病初愈,江景程是亲爹,不会让一个怀孕的后妈来住的。 左丹想通了,便去了阿离住的酒店,当时阿离刚刚起床,穿着自己的吊带睡裙,还是真丝的,特别妩媚动人,头发都在一边拢着。 特别小女人,和周姿的知性妩媚和高贵不同。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勾引男人的坯子。 让女人一看就胸中生气的那种女人。 左丹盯着阿离的小腹看。 “怀孕了?江景程的?”左丹笑得特别诡异。 刚刚周姿的孩子掉了,又来了一个,江景程真是好能力。 看样子,应该是在周姿怀孕期间和阿离搞上的,看起来,江景程也不那么爱周姿。 若是爱,怎么会让周姿离开五年? 又在会在周姿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乱搞? 昨天发的那个帖子,正对了阿离的心口,她来丰城,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怀了江景程的孩子,本来被周姿打击得毫无信心了,想着另外搞一出计谋呢,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做,大家都知道这个孩子是江景程的了。 她和江景程不明不白,大家都知道了,周姿误会,现在江景程要想甩掉阿离,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她的手上还有杀手锏——江唯仁。 阿离扶了扶自己的肚子,“对啊,在江城那边和他离得太远了,就过来了!” 阿离这副妩媚的样子,连在床上以妩媚著称的左丹都有些愤恨。 她恨不能撕烂阿离的这张嘴。 尤其当阿离扶着自己的肚子,特别无辜地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还冒着星子。 左丹“啪”地一耳光扇了上去,不是故意扇人,是真的没忍住。 阿离无辜受了这么一下,提前没有准备。 她朝着床那边碰过去,好像是故意的,她的肚子撞在了床上。 她瞬时间头发凌乱,她手捂着肚子,“好痛!好痛!” 左丹才不计较。 如果是周姿,左丹要掂量掂量的,不过这个野女人,左丹才不怕。 毕竟,给她撑腰的可是冯世纶。 阿离开始打电话,她嘴角有血。 左丹心想,反正已经做了,索性做得更彻底一点儿。 她伸过手去,打飞了阿离的手机,让她叫救护车去吧。 干完这些,左丹走了,特别趾高气扬的样子。 阿离挣扎着身体的疼痛,去了那边,把手机拿过来,才拨打了120。 拨打之前,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身下的一滩血。 这个孩子,早就该死,江唯仁的种,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没有打击到周姿,可就是没有打击到周姿,她也要拉上左丹这个垫背的。 这个孩子来了世上一一遭,总算,有点儿作用。 120来了,在酒店服务员的搀扶下,阿离上了车。 酒店的服务员马上给江景程打电话。 大家都知道阿离的这个孩子是江景程的。 江景程紧紧地皱着眉头。 周姿让曲然发帖子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也知道周姿什么目的,让他们互相残杀。 这一招,的确够狠。 江景程没去医院,给江城那边打了电话,说放出风去,阿离的孩子掉了。 他想把江唯仁钓出来。 阿离的孩子丢了,也是周姿始料不及的事情,毕竟阿离是和江景程联系在一起的女人么,孩子丢了,自然传的很快。 周姿从墨西哥回来。 她觉得这事儿,阿离应该有故意的成分,可能不想怀那个所谓江唯仁的孩子。 回来的第二天,周姿例行在家休息,倒时差,正好是周末么。 接到了婉婉的电话,婉婉说让周姿去爸爸家里一趟。 “怎么了?”周姿躺在床上,她是一万个不想去江景程的家。 “爸爸病了。”婉婉可怜兮兮地说。 “病了?家里不是有看护吗?我去也治不了他的病。” “妈妈,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爸爸病了,没有人看着婉婉了啊!”婉婉说道。 周姿自问,她是铁石心肠的人么?连婉婉都这么说? 拗不过婉婉,周姿从床上起来,开车去了江景程的家。 客厅里没人,刚要上楼梯,就看到江景程从楼梯上下来。 他衬衣上面的扣子没扣,站在那里,却仍然熠熠生光的。 周姿现在发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应该是他。 乔正业和梁展是是主角出来之前的配角,让周姿一叶障目,没看见这座真神。 “来了?”看到周姿正要上楼,江景程抬腕,在自己的嘴边,轻声咳嗽了一下。 看这个症状,似乎是感冒。 “对,来看婉婉。” “婉婉不是让你来看我?” 周姿语塞。 江景程讥讽地说了一句,“还真是铁石心肠!” 周姿心想,看起来婉婉给她打电话的内容,江景程都听到了。 “婉婉在楼上睡着了,等等去看她。”江景程说完,继续往下走。 走过周姿的时候,顺势抚了一下她的背,于是周姿跟着江景程下楼了。 听楼上,很安静,婉婉应该是睡着了。 “你怎么病了?”周姿问。 “被人算计病了!某个人的手段简直让我脊背发凉!”说完,江景程就坐在了沙发上。 周姿顿了一下步子,感情今天这是找她秋后算账来了。 江景程歪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周姿,“怎么不过来?我能吃了你?” 周姿心想,她怕什么?打死不承认就算了。 不过,凭江景程的明察秋毫,必然猜到事情的经过了,而且曲然还附上了阿离的b超,虽然做了处理,但江景程曾经去医院看过,应该知道。 不过周姿又想,曲然应该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赵鸿儒了,江景程知道不奇怪。 “你之前知道不知道?”周姿问。 “知道!”江景程天经地义地说到。 “那你还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周姿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江景程的胳臂忽然抬起来,放在周姿背后的沙发上,侧着脸对周姿暧昧不明地说到,“我想看看我的女人能厉害到什么地步,我想纵容她一下!” 第72章 不跟你说再见? 周姿又是哑口无言,“你的两个女人打起来了,你找我干什么?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江景程又低头笑了一下,笑得特别倾国倾城,摇曳生姿,如他说过——很美。 “也罢。我的作风,现在在丰城,,周小姐,这该怎么办?”江景程双腿交叠了一下,根本看不到半分生病的样子。 “你的作风就是一张纸,不往东歪,就往西歪!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身不,难道就好么?你的作风是你自己做出来,和我无关。”周姿说的很气愤。 江景程正色了自己的目光,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还计较这事儿?” “我没计较!我也早说了,从此和江总路归路,桥归桥!”因为江景程说过的这句“计较”,周姿的心颤了一下。 她的确计较。 周姿走了。 崔沁说ethan最近有些发烧,问问周姿要紧不要紧。 周姿没有意会过来ethan是谁。 “就是延东啊,在美国,总得起一个英文名字,是不是?”崔沁说到。 “发烧了?”周姿在自己的家里,踱着步子。 此刻的她,很不冷静,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美国,可是延东发烧,她只能干着急。 此时,她更恨冯世纶,如果不是他,孩子会在她身边好好的。 “你等一下,我问问简医生。”周姿挂了电话,才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湿湿的。 简医生现在应该还在国外,周姿坐在了椅子上,给他发微信,说延东感冒了,要紧不要紧。 简医生回答:“我刚下飞机,才到丰城,要回友谊医院一趟,可能到的时候要晚上了,你让孩子的养母给我拍一张孩子的照片!” 简医生的话,让周姿心安了不少,而且,简医生要回来了,周姿觉得心里稳稳的。 简医生会给人家的感觉,让人觉得特别踏实。 周姿先是和崔沁视了个频,然后让崔沁拍了几张孩子的照片。 周姿给简医生发了过去,简医生说应该没事,就是正常的小孩发烧,让带去医院看看。 周姿如此跟崔沁说了,周姿说还想去找简医生聊聊,好久没见简医生了,而且,孩子不在身边,她心里不踏实。 简远东说,那来吧,我到了医院可能得九点多了,有一个病患,我要去研究一下方案。 晚上九点,周姿去了,简医生的办公室里,安茜也在,不过安茜气呼呼的,和周姿打了个招呼,就走出去了,临走以前还说了句,“简远东,你没时间陪我,整天出国,就别怪有别人疼我!” 说完就走出去了。 简远东的面色很难看。 周姿想问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不过简远东很快就恢复了泰然自若。 简医生又跟周姿说了婉婉应该注意什么,江延东应该注意什么,很多的注意事项。 “简医生,上次的事情,真的要谢谢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您安排的,分毫不错!”周姿说到。 简医生走的时候,事情还是没有开始,周姿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所以没有谢。 现在周姿有时间了,当面感谢简远东,也是应该,还说延东这个名字是为了感谢简远东。 简远东笑笑,“等将来,我当延东的干爹可还好?” “可以,不过他干妈可是刚刚被气跑了。”周姿说。 “别理她。小孩儿脾气。”简远东说,“我明天中午还要出国,长话短说。” 简远东继续说婉婉和延东的事情,周姿又少不得一番感谢。 “其实,你也不能光谢谢我,这事儿,也得谢谢江总。” “他?” “对。我走以前,去过他家,他说,如果有事,就往他身上推,他会担着。”简远东说,“我当时还没有意会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来想想,那时的他,可能都掌握了你的计划了。可能不是那么具体,可是,他知道。” 周姿愣了一下,江景程有这么聪明?还是她对他了解不够? 不过,当时真的是惊心动魄,要演这场戏,也不容易。 十一点,周姿走了。 刚刚走到了停车场,忽然间,脖子就被一只手勒住。 周姿心里凛然了一下,心想,碰上劫匪了。 “阿离在哪?”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找阿离? 这个人是—— “江唯仁?”周姿不太敢确认,“你找阿离干什么?” “阿离被一个恶女人推得流产了,孩子是我的,我不该来看看吗?”江唯仁声音压在嗓子里。 周姿心想,如果江唯仁知道,这件事情,她才是始作俑者,还不知道怎么对待周姿。 “说不说?”周姿感觉到自己的腰部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阿离在哪个病房?说不说?” 周姿觉得,阿离的老公,是不是当年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 “你可知道我是谁啊?”周姿问。 “我知道,当年周家的千金。当年江景程心尖上的人,为了你,他不和薛明美联系了,搬出了江家,自己住在阿离的京云会所,后来么,人就变了,变成了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不知道是你,我还不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去看阿离了?她怎么样?”江唯仁一口气把这些都说完。 周姿又愣了一下,觉得心是在颤着的。 她曾经是江景程心尖上的人么? 不过也是曾经了。 花花公子? 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十足的。 又看起来,周姿没猜错,江景程果然不和薛明美联系了。 “江唯仁!当年你害的我们家破产,我远走美国,我没钱,生活不好,孩子生下来就有白血病,为了救她,我又生了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又死了!被注射了过量的麻药!你让我的人生命运改写!你的阿离,孩子丢了;我也丢了孩子了!当年你害死了我爸爸,现在又准备害死我吗?”周姿没有回答江唯仁的话,变被动为主动。 果然,江唯仁的刀子开始松动。 “我没去看阿离!她到处都和人说,孩子是江景程的,我这么喜欢江景程,我怎么会去看情敌的孩子?今天我知道了,孩子是你的!”周姿又说。 江唯仁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到处跟人家说,孩子是江景程的?” “对!如果不这样,她的孩子也许还不会丢。” 江唯仁冷笑,“江景程的,什么都是江景程的——” 江唯仁一下子推开了周姿。 这时候,赵鸿儒带着几个人从那边冲了过来,江唯仁看到了,慌忙跑开了。 大概江唯仁躲习惯了,所以速度比赵鸿儒等人快好多。 他跳上一辆车,就不见了。 “周小姐,你没事吧?”赵鸿儒问周姿。 “没事!”周姿咳嗽了一下,刚才脖子被勒得难受。 周姿看着赵鸿儒,“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面部有表情!” 赵鸿儒面色挺羞愧的,“周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我现在给总裁打电话,让他来,可能总裁要问您好多话,您得等等。江总找这个人找了好几年了。” 周姿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她确实得等着。 江景程来是十五分钟以后,刚下车就问赵鸿儒,“他人呢?” “跑了!” “跑了?没用!”江景程咬着牙说了一句。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姿,周姿正站在车旁边,看到江景程,白了他一眼。 花花公子! 江景程走到了周姿身边,刚才对着赵鸿儒咬牙的样子,现在已经不是那副表情了,云淡风轻的。 “没事?”江景程问。 “没事!” “我猜周小姐这么冰雪聪明的人,冯世纶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更何况是一个小喽啰。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江景程问,说话间,拿过周姿的手。 周姿的手冰凉。 “她问我阿离的病房在哪。” “然后呢?” “我说我不知道。我没去看阿离。我为什么要去看她?”风吹来,吹起了周姿的头发。 “那你为什么没去看她?”江景程问周姿。 周姿看着江景程,她刚才就说了这一句话,江景程脑补出了什么? 她说她很喜欢江景程,不过是情势所逼,权宜之计罢了! 怎么江景程跟亲眼所见一样? 是她对他了解不够,不知道他聪明成这样? “这句话,他没问!”周姿停顿了片刻,才回答江景程。 江景程又开始笑,是那种特别真心的笑,笑得很灿烂,很美,很倾国倾城。 “周小姐不准备报恩吗?”他对着周姿说。 “报什么恩?”周姿说到,“你也说过了,他不过一个小喽啰,怎会是我的对手?” “如果不是我的人来了,他可能没这么容易放手。”江景程说。 “哦,那要怎么报?”周姿假意问到。 “陪睡吧,我也没有别的嗜好。”江景程说。 就听到旁边的赵鸿儒还有几个人,一本正经地站在旁边,咳嗽了几声。 赵鸿儒反射弧向来长得很,反倒是旁边的一个人说,“什么都没听见!” 江景程没等周姿回答,就要进医院。 “你去干嘛?”周姿在后面问。 “看看阿离。” 周姿心里有一股气,她也跟上了。 江景程在周姿的身边说到,“要不要报恩?” “不报!” 江景程没说什么,进了医院。 阿离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点滴,旁边的是一个姑娘,应该是京云会所,她的人。 看到江景程和周姿一起进来,阿离羞愤难当。 先是让江景程当爹不成,现在又混到这步田地。 她羞于见江景程。 看周姿的目光,多了好多的恶毒。 盯得周姿浑身发冷,阿离的孩子掉了,这是周姿始料未及的,她的本意就是想让左丹教训一下阿离,阿离整天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蛇蝎心肠,周姿看了就烦。 就是左丹太狠。 她看自己的目光,周姿觉出来,肯定后面还有更毒的计策等着她。 冤冤相报何时了。 “景程。”阿离叫到,柔柔弱弱的样子。 “怎么了?”江景程走到了阿离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 周姿站在一边,偷偏向一边。 果然是女人多了,和女人的这种接触都不放在心上了。 “放开!”江景程说。 “我不放开。孩子丢了,我好难受,景程——”阿离梨花带雨地说到。 “当着周姿的面,你这样做合适?”周姿,不合适。 仿佛周姿不过是一个外人。 大概意思是,不当着周姿的面,就合适了。 “有什么不合适?我当着她的面,都坐过你大腿。再说了,她也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过!我一直爱你,你不知道么?”阿离哭得特别可怜。 江景程已经挣开了阿离,“医药费会从京云会所里扣,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个的。” 说完,江景程就转身要走。 周姿在后面跟着,拳头攥得紧紧的。 刚才看到这一幕时候,那种心酸的感觉还在。 到了医院楼下,周姿说,“我要回家了,江总。” 刚要走过去,手却被江景程拉住。 接着,周姿就被江景程抱了起来。 “江景程,你放我下来!”周姿说到,她要哭了。 刚才的委屈,花花公子的称呼,现在江景程对她态度的对比,这种情绪的冲撞,让周姿很想打死江景程。 可女子力弱,周姿始终不是江景程的对手。 “不是说了,让你多学几句骂人的话?” 周姿微皱着眉头,“我刚生完孩子。” 江景程说,“三个多月了,还不行?” 许久许久。 “一句话都不说?”现在的江景程。 “不是报恩么,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周姿不耐的口吻。 他坐在旁边看着周姿穿。 还有,那两年里,他有过那么多的女人,这些女人肯定会迷得五迷三道的。 周姿咬了咬牙,心里有一种特别酸特别酸的情绪。 周姿拉车门,要下车。 “不跟你男人说再见?”江景程问。 本来周姿也不是愿意上车,不理他。 最后,周姿推开了他。 江景程也没有强硬。 周姿要下车,还是不说话。 周姿忽然回过头来,满脸泪水地对着江景程说,“我能说什么?我不过是你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我宁愿当年根本没有嫁给你!” 说完,周姿就下车了。 留下江景程一个人,坐在车里。 他开了后面的车灯,从前排座椅中间的储物盒里拿了一个烟,抽起来。 从车外面,能看到他赤裸着上身抽烟的样子。 周姿下车以后,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看到他靠着座椅,仰靠座椅抽烟的样子。 很颓废。 周姿心里竟然生出一阵心疼,很疼很疼。 仿佛一根针刺穿了她的心。 第73章 他算计她的心 周姿刚刚到家,曾晋就上门了。 周姿已经很久没和曾晋联系了,不知道他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又因为刚刚和江景程在车上的暧昧旖旎,以及江景程的强取豪夺,让周姿觉得面上发热。 曾晋始终都是追过周姿的人,周姿觉得心里惶恐。 “你怎么来了?”周姿问。 乔珂倒是对曾晋挺欢迎的,还问他怎么这么久不来。 “来求你一件事儿。”曾晋说。 “什么事儿?” “能去你房间说吗?” 通过上次冯世纶的事情,周姿觉得曾晋是好人一个,加上之前周姿怀孕的时候,还帮周姿擦地,周姿让曾晋进来了。 “最近谈了一个女朋友,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最近说想见见你。”曾晋说。 “见我?”周姿特别诧异。 “咱俩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非要见你。”曾晋又说,“我说了,你百分之九十可能不去,可她不听,如果你不去,就不跟我谈了。” 周姿挺诧异的,虽然她和曾晋没有正式开始,但曾经共赴马代,应该有点儿关系的,周姿不知道曾晋的这个现女友是要自己找虐还是要见见在电视节目里的周姿,想走走曾晋的关系,看看私下里的周姿到底长什么样。 搞不清楚。 “帮我这个忙?”曾晋问。 “好啊。”周姿说到,“什么时候?” 曾晋很深刻地凝视周姿。 那一刻,周姿明白了,曾晋这是试探她的意思,试探她对他有了女朋友这事儿,她怎么看,很显然,周姿的反应,让曾晋失望了。 “曾晋,你有了女朋友,我很开心很开心!”周姿说到。 曾晋苦笑了一下,“我明白!” 第二天,周姿跟曾晋去了,让周姿没想到的是,曾晋的那个女朋友,竟然是安茜。 周姿想起上次去见简医生的时候,安茜对简易生的抱怨。 又想安茜这是搞的什么鬼? 不过随即,周姿就想明白了安茜的聪明之处,这个女孩儿,实在太聪明。 必然是气不过简医生不陪她,现在简医生又出了国,故意找男朋友气简医生,可又怕人家真看上她,所以,她让曾晋带来了他的前女友。 因为安茜知道之前曾晋和周姿的事情,周姿知道她的事情,必然会告诫曾晋不要追安茜。 这样,安茜既气到了简医生,还不会让自己身陷泥沼。 周姿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怎么都个顶个的聪明? 除了左丹。 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曾晋一直在看着周姿的反应。 然后,安茜说她刚刚开始实习,要迟到了,就走了。 “这个人,你不能追!”周姿说。 “为什么?”曾晋脸上似乎有些开心,至少不是那么绷着脸了。 “就是不能追!”周姿没说安茜和简医生的关系。 怕败坏了安茜的人品。 “说说理由。” “没理由。不能追。”周姿都有些急了。 …… 赵鸿儒去了一趟人才中心,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曾晋和周姿在一起吃饭的身影了。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回去就告诉了江景程。 所以,周姿和曾晋谈论完毕,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恰好江景程的车从这里开过。 江景程从车里探出来头,对着周姿吹了一下口哨。 周姿刚才被曾晋的牛脾气气红了脸,周姿非不说,他非让周姿说,周姿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曾晋一厢情愿地认为周姿对他还余情未了,所以不让他谈女朋友。 江景程的口哨被周姿认为是轻佻。 江景程朝着咖啡馆里看了一眼,“请周小姐去吃饭?” 周姿转身就上了江景程的车,不是余情未了嘛,那就和江景程余情未了一个给你看看。 “想吃什么?鱼翅鲍鱼,还是鱼子酱?”江景程问到。 “我吃过饭了。” “也对。情敌已经请你吃过了,你的确是不想吃。”说着江景程的车就开往了一座挺雅致的海鲜馆,周姿从未来过,也从未见过。 周姿落座以后,江景程给她点了一道鱼子酱,还有一个刺身。 周姿虽然刚才吃过,但是现在还在低头吃,被气死了啊。 周姿忽然想起来什么,“为什么江唯仁也姓江?” 江景程背靠着后面,“家丑,还是不说的好。” 周姿特别诧异地又盯了江景程半天,“私生子?” “不得不佩服周小姐明察秋毫的洞察力。”江景程说,明明特别不正经。 “你都说了是家丑,你姓江,他也姓江,不很容易猜到吗?”周姿低头吃刺身。 “你好像不惊讶?”江景程一直不吃饭,看着对面的周姿吃。 “有钱人么,这种事儿不是常有?我以前就总听说某某某家有几房姨太太,有几个私生子,这种事儿,我司空见惯。发生在有钱人身上,都不新鲜。”周姿说。 “是么?可我没有,我就只有一儿一女。”江景程又说。 周姿没说话,私生子私生子,就是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呗,江景程这意思,就是说周姿是他里面的女人了? 可他女人那么多,周姿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周姿要回家,江景程强行送。 周姿知道,如果她不依,可能又会发生上次在医院那种事儿,于是便同意了。 一上他的车,周姿似乎闻到了那晚的味道。 萎靡的,荷尔蒙的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周姿身上的味道。 想到这些,周姿便脸热,头朝着窗外看去。 江景程侧头看了她一眼,“又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也不是故意!” “因为不是故意,所以,是强奸!”周姿恨恨地说。 “那非要我故意,才能摆脱罪名?真不是故意,是情不自禁!”江景程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对周姿说到。 即使周姿不看,也能想到他说这话时候,那种游刃有余,高高在上调侃的样子。 就仿佛每回在床上,说了算的都是他。 “你很讨厌,每回都不戴套!”周姿说。 “下回我戴。”江景程又说。 “没有下回了。” 周姿回家了,连头都没回,就上楼了。 在玄关换衣服的时候,周姿问乔珂,“妈,听说江景程还有一个私生子兄弟,这事儿你知道吗?” 周姿正好在冲茶,杯子一下子掉了下来。 周姿看到了,说了句,“妈,不会是你的吧?” “瞎说,我和你爸一辈子恩爱,怎么会发生这么狗血的事情?也就是江家人,一辈子没有一个感情专一的,他妈不专一,为了报复才嫁给他爸,他爸在外面有私生子,所以,江家人,嫁不得。”乔珂很顺利地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周姿换鞋的动作滞了一下,想起江景程不断找女人的事情,周姿想,妈是对的。 花心,风流,也是会遗传的。 本来就不是好老公的人选,这下,更不是。 周姿最近的墨西哥旅游节目播出以后,收到了很好的好评,收视率极高。 台长也很满意,看起来周姿说过的,会让这档栏目起来的话,并不是虚言,她的确有这种本事。 相比较,江景程的旅游卫视,类似的同一档栏目,就很差了,其实本来也没那么差的,但是和周姿的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都是墨西哥,为什么周姿能找到那些好玩好吃的地方,旅游卫视的这档栏目一直大而空? “江总,这是上个月旅游卫视的收视率,《走进墨西哥》和同期周姿的节目相比,可以说是爆冷了!”赵鸿儒把手里的文件交给江景程。 “爆冷就爆冷吧,也不指望这个升官发财!我们做的不行,你尝试去把做得行的人挖过来不就是了?”江景程眉头都不挑一下地说到。 赵鸿儒愣了半天,江总这是什么意思? 挖周姿? 江景程上次给周姿发了offer,都没有成功,更遑论他了! “江总,您是说真的吗?” “真的。” 这对赵鸿儒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大坑。 赵鸿儒明里暗里地找曲然,找周姿,可是周姿的态度非常明确,也非常强硬:不会离开电视台。 但是她在电视台,又处处受到左丹的制约。 上次阿离流产,左丹自然是没有事的,这点事儿,冯世纶还是做得了主的。 冯世纶还是在众多女人之中摇摆。 周姿知道,他早晚有一天要出事,男人都顶不住美色,明明知道会撞南墙,可是偏偏存了侥幸。 虽然现在左丹的主要矛头不在周姿身上了,但毕竟,对付周姿,她对付习惯了。 赵鸿儒挖周姿这件事情弄的动静挺大,被冯世纶知道了。 冯世纶约周姿。 周姿不想去,一想到他,就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周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在电视台的处境,就是请你吃个饭。”冯世纶说到。 周姿想想,不去显得矫情,说不定会让冯世纶动了杀机。 这种人的日子都是倒数的,你不知道哪天他会做出来让人大跌眼球的事情来。 去了,之前还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因为她想来想去,万一发生了危险,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江景程。 江景程收到了,问了饭店的名称。 周姿一一回答了。 “这次挺乖的。”江景程回。 隔着屏幕,周姿都能体会到江景程的那番调侃。 不过情势所逼,周姿没说什么。 在饭店的包间里,冯世纶说,如果周姿在电视台觉得受约束,他可以给周姿升到副台长的职位,第一副台长,左丹现在还是第二副台长。 第一要比第二有职权得多。 周姿知道要想从冯世纶这里拿到什么,必然会付出不是一般的代价,她说,“冯书记,我就是一尊小佛,从您这里拿的佛珠,都是带着金光的,我怕会闪了一般人的眼,所以,我不敢接啊。” “周小姐意思是不接?” 周姿轻笑着,摇了摇头。 冯世纶无奈,他现在尚且不敢对周姿怎么样。 原本他想着,他不强制,只要周姿主动上了他的床,江景程就奈何不了他。 周姿走了。 江景程正在酒店两百米的拐角处等她。 周姿惊慌未定,拍了拍胸口。 “原来周小姐也会怕。”江景程身子朝向周姿,“他许了你什么官职了?” 周姿目光朝向江景程,特别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猜的?怎么感觉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这是第一次,周姿面对江景程,感觉很迷惑,她搞不懂江景程。 他的笑,隔着人心。 “我也不是神仙。周小姐过奖了!”江景程又笑笑,颠倒众生的样子。 “你不是神仙,但你算计人心!” “我算计谁了?” “我!” “你的心,我能算计来?周小姐实在是高估我了。”江景程发动了车子,又笑。 车子在走,周姿一直在盯着江景程看。 “你向来这么游刃有余,凡事都如同亲眼所见吗?”周姿问。 心里竟然一下子莫名地踏实了起来。 “这是你看到的时候,也有你看不到的时候!”车子拐了一个弯,江景程打方向盘的动作,简直帅呆了。 周姿心想,看不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车里抽烟的时候吗? 周姿隐约记得,那天,他皱眉来着。 到了一个路边,江景程把车停下。 周姿正纳闷,江景程说,“我去买包烟。” 他下了车,周姿没下。 然后,周姿看到他从店里拿了一包烟出来,站在旁边的树底下抽起来。 他抽烟的样子,特别销魂,浓重的雾气在他的眼前漂浮。 隐约记得他不抽烟的时候,二十五岁,意气风发的青年,每日脸上都有笑容,天上地下,谁他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周姿还是隐隐能感觉到那份锐气,不过棱角已浅,俨然隐藏在了他看似沉稳的外表之下。 岁月真是个好东西! 五年不见,更沉稳了,更有魅力了,更让女人着迷了。 周姿一直盯着他看,就连他抽烟的样子,也如此帅气。 不疾不徐,不深不浅、 让周姿的心一抽一抽地抽疼得难受。 江景程说,他抽烟是在周姿走了以后,也就是——就这几年。 就这几年,烟瘾便如此大了。 周姿下车,走到了江景程旁边。 “你买烟,还需要从路边买吗?全国乃至全世界那么多的奢侈品店,还需要从这里买?”周姿问,这次,轮到她调侃江景程了。 “烟瘾上来了,没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江景程淡然地说到。 “跟你的性欲一样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也随时都能拉来一个姑娘?”周姿又调侃。 江景程环视了四周一眼,又开始对着周姿笑,“我现在来了,要不要在这里?” 第74章 陪我睡一觉 本来周姿是调侃他,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感觉所有的人,在江景程眼里,都那么弱智? 周姿觉得自己智商也不低,至少和左丹比起来,是强一些。 江景程抽完了一根烟,说了句“走了。” 步子大步朝前迈,周姿在后面跟着。 上车以后,江景程又朝着周姿这边看了一眼,说到,“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估计也没有,有人警告过他。” “谁啊?” “我。” 周姿愣愣地看了江景程几秒钟。 江景程的车子朝着江氏集团开去,周姿纳闷,问,“去你们公司干什么?” “我们公司有人找你。” “谁啊?” “我!” 又是他。 “干什么啊?” “到了再说。” 周姿心想,反正在他的车上,哪也去不了,就去了江景程的公司。 到了办公室,就有工作人员来给周姿倒水,沏茶,特别殷勤,看起来是一个助理之类的姑娘,连江景程都奇怪,“怎么这么殷勤?” “江总,是赵总安排的,说周小姐来了,一定殷勤对待,还说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就是江总的心上人。我们怎么能怠慢了周小姐?”助理直言不讳。 “哦?”江景程的唇边又漾开了笑容,“我宠妻宠得这么明显了么?都看出来了?” 周姿厉声说了一句“江景程”,江景程回答,“有何吩咐?” 却看到红晕慢慢地爬上了周姿的脸。 江景程大概怕她尴尬,便转过头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办公桌,手轻轻地扣着办公桌的桌面。 然后,在周姿满脸通红的时候,他突然看向周姿,说到,“脸红什么?一会儿让你这个学霸给我培训一下新人。” “什么新人?” “我的旅游卫视,被周小姐秒杀的一个都不剩,咱俩这关系,不帮忙?” “估计你也不指望电视台赚钱吧?”周姿又问。 “是不指望,但在我名下,毕竟不好看。”江景程说到。 周姿想了想,说,“我们台和你们是竞争关系,我如果要给你们培训,要做准备,其次我还要跟我们台长打招呼。就这样,我先走了。” 周姿走了,她怕再待下去,迟早会被江景程的男色吸引,又或者,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自己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到时候,周姿哭都没有地方。 这可是他的办公室,又大又宽敞,他可以——为所欲为。 回到家,崔沁给周姿视频,让她看看江延东。 周姿看着视频里的小男孩,特别欣喜,心也被揪得疼。 崔沁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得把上次那件事儿说出来,就是江景程突然给乔正业打电话,说他是孩子的爸爸,过几天会来看看延东。 崔沁觉得这是江景程在诈乔正业,乔正业老实,和江景程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被他诈出来了。 “姿,这件事情,想想,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是不是一直没告诉江景程孩子在我这里啊?”崔沁说到。 “没。”周姿回。 刚开始是因为阿离,后来因为他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女人。 已经是一个脏男人,已经是一个渣男人了。 不过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延东在美国了,应该去看看的。 听崔沁说,这件事发生差不多十天了。 周姿想了想,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既然知道你儿子在美国了,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江景程回:崔沁跟你说了?我猜不是乔正业。 这时候再感叹他睿智的头脑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周姿激动地心情了。 “你现在不是该问孩子怎么样吗?你为什么那么沉得住气?是真的绝情吗?”周姿问。 如果是周姿,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美国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就扑过去的,不会像江景程这么冷静,虽然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但周姿希望爸爸和妈妈的爱都在! “哪里绝情?” “对你妈,对你的孩子,你还不够绝情?”周姿问。 “也有例外!”江景程回。 “哪里例外了?就算你妈做的再不对,你几年都不回去;就算你对孩子再不亲,毕竟是你亲生的,例外在哪?”周姿都有些抓狂了。 “你!”他又回。 周姿每回被江景程调戏,都有一种自己在他心里的感觉。 而且,每次他调戏完,周姿每次都脸上火辣辣。 虽然他玩过很多女人,可每次都让周姿觉得自己是他的唯一。 这种错觉,真该死。 周姿捧着脸,在遐想,真的是如同恋爱中智商低了的少女一般。 江景程在办公室里,周姿不回复了,他也放下了手机。 赵鸿儒进了他的办公室,江景程忽然问到,“我很绝情吗?” 赵鸿儒不懂为何江总有此一问,他愣怔片刻,说,“不绝情,很多情!” 江景程盯着赵鸿儒,看了良久,说到,“我的美国绿卡申请下来没有?” “那个即使申请了,也不能立刻获得美国国籍,美国这方面的手续还相当麻烦,要想延东到您的名下,还需要时间。不过,亲父子,大家也都知道。无所谓!你要把关系挑明了吗?”赵鸿儒问。 “对。有人嫌我绝情!”说完,江景程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周小姐?” “除了她还有谁?” “您要去美国吗?”赵鸿儒问。 “看看冯世纶最近有没有官方活动?如果有,和他一起。”江景程说。 赵鸿儒很快就打探到了,一周以后,冯世纶有一次商务出访,同行的还有丰城的曾晋,梁展和江景程,作为商务考察,考察一下纽约的电子商务还有诸如投资之类。 江景程本来在纽约就有分公司,很大的分公司,也在纽约。 这次和冯世纶一起出去,两个人心照不宣,他和冯世纶只是相互看了一眼。 江景程是所有的野心都压在笑容之下,冯世纶则是心虚的笑,虽然是市里的一把手。 相比较,江景程更嚣张。 周姿知道江景程要去美国考察,走之前,她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一路顺风! 江景程回:“还嫌我?” 周姿的脸上又是一热,回:没有。 丰城三巨头和冯世纶去了美国,一路考察。 说是考察,其实不过就是找个由头出去旅游一下,大家心知肚明,不过为了配合电视台,会做一些面子上的功夫。 这次跟着的是丰城电视台的新闻栏目组,周姿并不在新闻组的人员名单里。 那天,配合电视台录制了一天,下午没有录播节目了,日程安排是——全体休息。 江景程向冯世纶告假,说自己还有个会要开,分公司那边。 “江总可真是大忙人,不过,不能耽误赚钱。”冯世纶说到。 江景程又对着旁边的梁展说,“你去不去?” “大哥去,我自然跟着,反正今天下午休息,我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再熬个三五夜也妨事,去就去!”梁展抄着兜,漫不经心的样子。 现在,他们下榻在大使馆安排的酒店里,这些都是政府安排的,不需要操心。 一行人刚刚吃了午饭。 冯世纶身边,就剩下曾晋一个。 曾晋觉得把他放在市长身边,好像他是市长的跟班一样,不好,虽然跟着江景程也特别不明智,但他还是跟着去了,总比在政界的人身边强。 不都说了么,谁都能相信,就不是要相信政界的人。 虽然商界的人不纯洁,但至少性情真,跟着冯世纶,那就要戴上面具了。 江景程分公司的人来接的他,加长悍马。 美国分公司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江景程颓废过来以后开始成立的。 到了公司,江景程在会议桌首席的位置上开会,曾晋和梁展在旁听。 曾晋偶尔还会记记笔记,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么,经商的渠道什么的,都是可以学习的。 赵鸿儒这次没在,他在国内,严格地掐着时间,到时候给乔正业打电话。 江总说了,一定要打给乔正业,崔沁不行! 于是,在江景程开会的时候,乔正业抱着一个小娃儿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江总,您的儿子!”乔正业说到。 乔正业见了江景程,还是有点儿心虚,毕竟乔正业的前任和江景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有的人见了,也都特别诧异,江总的——儿子? 不是已经—— 这件事情早就从中国传到美国来了。 江景程抱起江延东,那个小娃儿长得虎头虎脑的,非常精神,看着就相当聪明。 江景程坐在椅子上,抱着怀中的人儿,说了句,“好儿子,长得果然像你爹!” 从江延东生下来,江景程就没有见过,就被周姿调包了! 江景程看着这个孩子,好像越看越开心。 乔正业也在旁边说到,“江总,已经交给您了!您的计划我都知道了,希望您能好好对这个孩子。” 江景程瞥过头来,“我自己的亲儿子,我能不好好对待?” 乔正业方才察觉出来自己说错话了,慌忙说到,“对,是的,只是,崔沁很伤心。” “伤心自己生!”江景程抱着江延东,有些得意忘形。 可能先前对乔正业和崔沁“偷情”的印象不怎么好,所以,江景程的态度也不好,对乔正业极为不尊重。 又或许,在内心深处,是为了乔正业在他之前—— 对于乔正业丢了手机的事情,他很少去想,从没有想过如果乔正业没有丢手机,他不会认识某个人。 所以,当嫉妒充满了一个人的心,其他的情绪便都看不见了。 乔正业走了,是赵鸿儒给乔正业打的电话,这次,赵鸿儒没用任何计谋,就说这次江景程想去美国,高调带回江延东,让孩子堂堂正正地活着,堂堂正正地做他江景程的儿子。 还让乔正业不要告诉周姿,因为周姿可能会不答应,但江总会有办法。 赵鸿儒毕竟是墨尔本大学的博士生,这时候才显现出他缜密的逻辑和超强的、四两拨千斤的能力,其中有一句话让乔正业印象深刻:既然周小姐因为冯世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孩子送出去,那么江总就要在冯世纶的眼皮底下,在全世界的瞩目中,把孩子要回去,而且,冯世纶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算以后他也不能对孩子怎么样,因为利用这个孩子挑起矛盾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再迫害这个孩子,就是画蛇添足。冯世纶去美国考察的机会不多,能够和江总一起考察的机会更不多,能够有电视台跟着,更是少之又少,而孩子长大只有一次。 因为这些话,乔正业答应了。 毕竟,乔正业是一个正直本分的良人。 而且,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乔正业是慢慢回味的:江景程让乔正业把孩子交给他,意思是,曾经周姿交给他了,现在孩子也交给他。 江景程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赢家,而乔正业,什么都没赢。 崔沁也答应了,乔正业回到家,只能安慰正在哭的崔沁。 毕竟孩子走了,她舍不得。 这里最吃惊地,莫过于曾晋,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景程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儿子。 和美国分公司的人一样! 梁展并不意外。 江景程抱着江延东回到住的地方,碰到了冯世纶,冯世纶看到江景程抱着一个小娃儿,愣了,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是抱的谁?”冯世纶问。 江景程看了冯世纶一眼,“我儿子!” 冯世纶脑袋兜头一盆凉水,江景程的儿子,儿子,不是已经火化了吗? 怎么又在美国出现? 还是江景程和另外的女人生的? 看起来江景程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抱着孩子就去了自己的房间,让酒店的服务员配备一些婴儿用品。 第二天,一行人回国,江景程抱着自己的儿子。 一路上,冯世纶都没敢说什么。 他搞不懂,这个孩子究竟是谁?是不是周姿生的那个? 周姿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下子满头都是雾水,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在江景程回到国内以前,这一切国内已经都报道了,说江总去了趟美国,顺便带回来一个儿子,至于孩子的妈是谁,没有人知道。 周姿也知道,她本来就是电视台,消息自然比旁人灵通。 本来她这几天就有些失落。 似乎和那个人一分别,心里陡然起了相思。 周姿讨厌这种情绪,被那个人带着走。 这样一个渣男—— 这样一个脏男人—— 从来让周姿看不清,周姿不放任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去想他。 看到他带着孩子回国的照片,他一只手抱着孩子在肩膀上的照片,周姿一看就知道,是江延东,周姿的心情又跳了起来。 她是说过他绝情,可没说让他带回来呀。 这么带回来,周姿心里还是有点儿顾虑了。 如果冯世纶知道这个孩子是她的,那么她曾经的算计就昭然于天下了。 也不知道江景程是怎么想的。 所以,她提前一天就下班了,刚要去江景程的别墅,忽然想起来,今天的别墅应该有很多的记者蹲守,他会不会面对记者呢? 周姿第一的想法是他可能去了枫城国际,可是继而一想,他应该不会,他应该会让这个孩子更多的面对媒体,因为媒体报道得越多,孩子就越安全。 所以,周姿朝着别墅来了。 不过,竟然没有记者,让周姿很奇怪。 刚刚进家门,便看到婉婉在逗弄江延东玩。 江景程坐在一边,怕江延东从沙发上掉下来,看到周姿来,江景程只是抬眼看了一眼。 “今天不是应该有很多记者吗?”周姿一边说,一边就抱过了江延东,把他靠在了自己的后背上,“让妈妈抱抱,坐飞机飞怕不怕?爸爸把你从美国接回来,你害怕了没有?” 想起江延东来到世间的任务,已经受到的这些,周姿就悲从中来,忍不住掉起眼泪来。 也是很想很想这个孩子了! “婉婉上楼去。”江景程知会婉婉。 婉婉很懂事,叫了声“妈妈”就上楼去了。 江景程好久都没有说话。 好久以后,等到周姿情绪稳定了,才说,“不是说我薄情么?” “我说的是‘绝情’。你就为了这两个字,把他抱回来了?”周姿问。 “要不然呢?”江景程反问。 周姿一直抱着孩子不松开。 今天,她的心里很软很软。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听自己的话了? …… 江城。 阿离回了江城。 她知道了,江景程从美国抱回了孩子,他说是他的亲儿子。 估计整个人的心思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眼里根本没她,所以,阿离回江城了。 进攻无望,那就退而守城,再次伺机而动。 毕竟流了一次产,阿离的身体很虚弱。 没去会所,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刚刚进家门,刚要伸手开灯,身子就被一个人抱住,那个人口中用愤恨而磁性的声音说到,“阿离,阿离”。 手在阿离的身上乱摸,嘴在阿离的身上亲吻着,胡茬子让阿离的脸很痛。 “放开我!”阿离说到。 “你不是想疯了我哥吗?只要是我哥的东西,我都会变成自己的!东西是,人也一样。” “江唯仁,你放开,你这次要还搞上次的事情,你可小心。”阿离说道。 “让你怀上孩子吗?你都怀了我六七个了,孩子死了就死了,我也不稀罕孩子!” 好像阿离的身体对江唯仁有着致命的诱惑,江唯仁一见她,就开始荷尔蒙泛滥。 “你再这样,我告诉你哥你我这里了!”阿离说到。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的,你要吊着他,一直吊着,告诉了他,你对他就没有任何用了,阿离,阿离——”江唯仁把阿离压倒在了沙发上,脱着阿离的衣衫,“我你知道,你喜欢他,你有多喜欢他!” 江唯仁刚要进,阿离就说,“你哥已经把他的亲儿子从美国接回来了,我猜测这是周姿的调包计,周姿心眼多得很,我差点儿着了她的道儿,我上次流产,就是她在后面下得绊子,否则,孩子还好好的。说起来,周姿才是你哥的人,虽然我一直不承担,但确实是这样。” “周姿?” “对!” “不是前几年是,现在早就不是了?” “谁知道呢!说是为了救老大,才怀上的老二,可我看,这两个人要旧情复燃。” 阿离喜欢说江景程是江唯仁的哥哥,因为弟媳兄恭,这多么刺激,又是多么自然。 江景程知道她是江唯仁的女人,可是暗暗的偷情,这才刺激,才爽。 背着弟弟偷情,而且是和阿离第一眼就看上的男人,多好。 可是,江景程那个男人,就是不上自己的床啊。 “江景程想知道我是哪个女人的孩子,想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他想知道的,答案我都有,包括当年他和十几个女人上床的事情,我也有!不就是一个周姿吗?不过,周姿对我可有很大很大的用处,她是取之不尽的财源滚滚。”江唯仁说到,“到时候,我就给周姿看,把周姿抢到手。” “你最好把她抢过来,周姿很有味儿。看看你哥多喜欢她,就知道了。”阿离说到。 “我要追上她,可也不会放过你。”江景程继续亲吻阿离。 江景程的别墅。 江景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了,说了句,“我累了,上去休息。” 接着就上楼了,周姿抱着孩子,在下面看着他的步子上了楼。 时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把孩子抱回来的过程中,就算他聪明绝顶,也需要动脑筋。 周姿抱着孩子,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周姿又笑了。 以后来江景程家看孩子可比去美国要容易,而且方便得多了。 周姿上楼,想去看看江景程。 她把孩子给了阿姨,上楼了,去了江景程的卧室,江景程刚好在脱衣服。 周姿进来后,他只是侧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回过头去。 “过来,陪我睡一觉。”他说。 说得特别正经,仿佛陪睡只是周姿的工作。 第75章 我的号,你拿不准! 周姿觉得,江景程和冯世纶这么过了一次招,想必挺不容易的。 周姿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背上,“为了我,谢谢你了。” 江景程的动作似乎滞了一下,“早就安排了。” 旋即转身,把周姿抱上了床。 白天没有灯光,周姿也觉得挺害羞的,一直微眯着双眼。 “看着我!”江景程说到。 周姿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体上方的他,脸上没有一丝赘肉,面容如同刀削。 周姿又闭上了眼睛,脸上雾蒙蒙的。 那一刻,周姿在心里刻下一个名字:江景程。 任岁月更迭,这三个字,都挥之不去。 之前曾经做过的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消失殆尽。 “来我身边工作吧,江姿?” 江景程说。 这是第一次,他没用那么客套的,拒人千里的、调侃和嘲讽并存的“周小姐”。 而是用了“江姿”,他曾经给她起的名字,用他的姓,周姿的名。 “我,不好!我要在电视台。” 江景程知道周姿的执拗性子,不会改,至少暂时不会改。 “周姿,姿——” 这个名字,以前的时候,他叫过数千遍,上万遍。 可总是所叫非人。 “以前——”周姿问。 “怎么?”他轻轻地说到。 “以前有没有女人怀过你的孩子?”周姿又问。 既然阿离的不是,他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怀过他的孩子么? 江景程哑声说了两个字:“别问!” 周姿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听这意思,应该是有过! 上次知道了他有过很多女人,这次又知道了,他曾经有过好多孩子。 周姿瞬间觉得自己所托非人! 她想咬死他! 周姿今天晚上本来打算在江景程家里住一晚上的,好陪陪江延东,毕竟还从未在一起住过,可发生过这事儿以后,周姿不想在这里住了,她不想看见江景程。 晚上七点多,照顾好孩子睡觉,她就回家去了,这里有特护,还有江景程请的月嫂,应该会照顾好孩子的,周姿走了。 江景程也知道她为什么走。 不过这事儿,他没有发言权。 回去的路上,周姿一直在想,江景程对别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和她是一样的么? 让哪个女人怀上过孩子? 曾经江景程调戏她的时候让她产生的“她是唯一”的错觉已经离她远去。 她连他的东宫西宫都算不上,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晚上,周姿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觉。 这种小女子的冲动抵消了孩子回来的那种喜悦。 第二天上班,有些心不在焉,周姿看了好多本旅游杂志和旅游攻略。 其中有一本《埃及时尚》的杂志,是简医生从国外给她寄来的,简医生知道周姿做旅游节目,寄这本旅游杂志,是特意谢谢周姿“没让安茜把事情闹大”,让简医生少丢了面子。 周姿在想,简医生是怎么知道的?猜的? 安茜肯定不能告诉他,或许会明里暗里说自己和曾晋怎么样,但不可能告诉简医生曾晋带周姿去过。 周姿还给曾晋打了电话,问和安茜怎么样了,曾晋说,“上次件简远东直接给我打电话了,我都知道了。” 周姿心想,简医生好霸道啊,从外貌是看不出来啊。 怪不得让安茜又爱又恨呢。 不过,简医生这种人,在国外,可能不会让安茜担心的。 好老公的人选,嫁人就该嫁简远东这种。 周姿这样想着,杂志停留在一页上,许久都没有翻动。 江景程来了电视台,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来电视台了。 从周姿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种沁人心脾的男人气息让周姿醉了心怀。 “江总来了!”曲然歪头对周姿说到。 “嗯。” 周姿开始翻杂志。 江景程这种人,妈说的很对,实在是她不能嫁。 不值得,将来吃亏了,会很难受。 他只会让周姿心痒痒,动了念想。 江景程这次来,是挖人的,挖周姿。 赵鸿儒上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撬动。 上次江景程之所以没有出面,是为了试探冯世纶真正的动机。 现在,他亲自出面了,想必只要江景程出面,没有谁是挖不动的。 就如即使他不亲自出面,也没有人能够挖走赵鸿儒一样。 “可以这么说,周姿代表了我们电视台百分之四十的gdp,江总算算好了。”台长这么说。 王牌主持人代表的是什么,谁都知道。 她在哪里,哪里就能够起的来。 周姿天生有这种气场,不是节目成就她,是她成就了节目! “想不到,我亲自出马,竟然也有挖不到的人,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江景程低头,淡然地笑笑。 “我知道江总想让自己的旅游卫视起来,可电视台,也需要人才啊!” “我江景程,要挖一个人,竟然没挖到?”江景程低头笑。 那是胸有成竹的一种笑。 和江景程认识快一年了,台长知道。 “是。” 江景程离开台长办公室,走过周姿办公室的时候,周姿的杂志刚好翻到一页广告页,一个金发红唇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站了整整的一夜广告纸。 周姿侧头看着这一页,挺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 胸俏,还挺,特别美。 曲然看到周姿看这个,椅子也过来了,“想买啊?” “嗯,想买。好看。” “穿了给谁看?”曲然又问。 “自己。” 曲然神秘地笑笑,“给江总看的吧。” “别提他。”刚说完这句话,江景程的步子就从后面过来的,眼睛只是瞟了一下这页广告纸,就走了。 周姿看到他。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的确无情。 周姿回到家以后,收到了一个快递,从江城寄来的,是一个u盘。 周姿的第一反应是薛明美寄来的,挑拨关系的。 周姿连打开没打开,想着,打开都是浪费时间。 不过后来,周姿想了想,既然给她寄来了,她不看,薛明美也以为她看了。 她何必拗着自己的心不去看呢? 周姿插在电脑上了,是在自己的电脑上插的,在自己的房间里。 好像是视频,有十来条吧。 那个男人起身,靠在了后面的床头上,拿出一根烟来,点了。 旁边的女人,说了句,“江总——” 是没有声音的,应该是人为地消了音,但是周姿能够从口型判断出来这个女人,说的是什么。 裸着上身,对着江景程娇媚地笑。 江景程头朝着旁边偏了一下,好像对着这个女人说了句什么,转过头去。 从江景程的背影出现在周姿的眼睛里,周姿的眼泪便湿了眼眶,拿着鼠标的手一直在颤抖。 原来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里的视频有十几个,是他与不同的女人。 原来,这种心理冲击的力度这样大。 周姿趴在自己的床上就哭了,不管是谁发来的,但视频是真的。 也不管发的人是什么目的,确实气到她了。 她的手捶打着枕头。 她不管这是过去还是现在,这种事实,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江景程曾经有十几个女人的事实。 周姿晚饭也没吃,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木木呆呆的样子。 凌晨十分的时候,周姿的脑子和昨天不一样了,都是孩子父母了,为什么还保持着一颗少女心? 他和她是孩子的父母,不爱,就是为了孩子又如何? 周姿告诫自己,以后见到江景程,心里不能再起波澜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 只是没想到很快又见到。 是婉婉打电话,说想妈妈了,让周姿去看看姐弟俩。 周姿去了,刚刚走到江景程家的大门口,就看到江景程和赵鸿儒在楼下说话。 前因后果说得什么,周姿不知道,不过,却听到江景程说了一句,“你心里有我,我知道;我不在某个人的心上,我也知道。” 这话是对赵鸿儒说的。 周姿没理,径自上了楼,去逗江延东玩了。 延东非常可爱,相当聪明,可又有沉着的气度,不像婉婉那么活泼,可是自有一种高贵的劲儿,这种高贵,和他爹又不同,有一种皇家贵胄的天庭范儿,冷静,沉稳。 一般人见了,都要忍不住赞叹的。 他爹是高贵中带了两分的调侃和不正经,延东则是很正经。 周姿走神,不知道延东将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看了孩子好久好久,江景程进了孩子的房间,周姿也不知道。 “你来一下。”江景程在门口说到。 周姿出去了,跟着江景程去了他的房间。 “我要挖你,为什么不过来?不愿意在我身边?赵鸿儒挖你的时候,你不过来,我以为你是要顺冯世纶的计,然后将计就计。现在呢?我亲自出马了,还不动心?”江景程坐在了沙发上,双腿交叠,问到站在对面的周姿。 “我在电视台习惯了,对电视台有感情了。”周姿说。 “那倒是,周小姐不是一个轻易动感情的人,心是冰山做的。”周姿目光深远地注视着周姿。 “对。是。一般我不会对什么人动感情,这辈子就动了一次,乔正业,阴差阳错。”周姿说到。 江景程要拿打火机的手定了一下。 “给你买了东西,在柜子里,拿出来看看。”江景程说到。 周姿没动,“我的号,你摸不准。” 江景程突然就笑了,又是那种隔着冰山的笑,“我摸不准?” “你?”周姿瞪眼看着江景程。 他应该明知道,她的“摸”是“估摸,估计”的意思,这次被曲解的如此天经地义。 周姿不是一个喜欢逢迎的人,不想搭理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笑脸迎人。 她不想继续和江景程掰扯下去,说了句,“我走了。” 就朝门那边走去。 江景程站起身来。 还是那少女的盈盈细腰,腰细而修长。 江景程站在那里,“什么时候,我的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周姿低着头,不想和江景程有过多的交涉,在挣脱着江景程,挣不脱,越来越紧,“江景程,你别不要脸!” “还就是不要脸了,怎样?”江景程看向怀中的她。 恼羞成怒,周姿的脸变了颜色。 挣脱不开他,周姿抬起脸来的时候,满脸泪水地看着江景程,“我是江总的第二十二号女人?还是二十三号?还是没来得及和我用,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周姿泪眼朦胧地看着江景程。 可能这不是全部! “谁告诉你的?”江景程低吼着问到,咬牙切齿的模样。 “是不是真的?”周姿又抬头看他。 江景程的表情很正经。 看起来是真的。 妈说的对,花心是关心,即使现在追女人,追的很用劲,可一旦新鲜劲儿过了,还是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始终是一个花花公子! 原本,周姿以为,江景程说玩过,她觉得那时候江景程是忏悔的,既然是忏悔,肯定对自己的错误有些夸大,她以为的三个五个就是极限了。 一二十个,他曾经有过十来个女人。 想必对周姿早就免疫了吧! 周姿走了,又有十来天没见江景程,估计哪个女人,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想见男人吧。 这十几天里,周姿去了趟埃及,下一个工作地点是去——悉尼。 周姿对悉尼向往已久,去了。 恰好这段时间,江景程参加了电视台的一个栏目,介绍做饭的,叫做《鹦鹉厨房》。 这个栏目也是每期都请一个很厉害的嘉宾,戴着围裙,现场给观众做一道好吃又滋补的食品。 这档栏目,江景程参加的是周姿的市电视台的节目,没上自己的旅游卫视。 江景程穿着白衬衣,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揉面,放糖,貌似他这次要做的是给小朋友吃的芝麻糖饼。 一个将近190的高富帅男人,一旦穿上围裙,就特别像那么回事。 进厨房的男人,总是让人和“暖男”联系起来,想必江景程此举又为他圈粉不少。 就是周姿不知道他上这档栏目的意义何在? 凸显他的厨艺吗? 他和面的时候,手非常修长,很好看,摘腕表的时候,从容而洒脱。 打鸡蛋,放糖—— 如同大年夜包饺子那样,非常流畅的动作。 他好像加糖的时候,错拿了盐,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到,“江总,这是盐,拿错了。” 江景程微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从糖瓶子里取了一烧糖,放到了面里。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种bug,按理说,电视台会掐掉的呀。 还是他们觉得江景程这种人物,把糖拿成了盐这样的生活错误,会显得他很亲民? 周姿猜可能是这样。 江景程说,这款小甜品是给小朋友吃的,他家里的两个小朋友,老大经常吃他做的饭,老二估计也很快了。 因为这样,很多女人会觉得,和高高在上的江景程有了更贴近的渠道,江景程也是食烟火的么,尤其他给小朋友做饭,简直是暖男中的暖男。 周姿觉得,江景程正在形成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网,把周姿网络其中,他自己什么都不说,可是舆论会说。 到时候,周姿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全都是周姿的错! 江景程的心机,简直比海深多了! 就是周姿觉得他那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究竟是指的什么? 难道—— 他又要让周姿自作多情了。 第二天,周姿出门的时候,突然之间天降大雨。 周姿没拿伞,匆忙才跑到悉尼大剧院下面躲雨。 躲雨的过程中,周姿一直盯着雨幕看。 很出神很出神的样子。 同事很入神看着她,“怎么了?姿?” “想起了一件事儿。” “什么?” “有一年,我和一个人,在路上走,也是这样,突然下起了雨,我俩找了一个屋檐躲雨。他把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下来,顶在了我头上。”周姿说到。 最近怎么总是想起过去呢? “然后呢?” “秋天了,他还只穿一件衬衣,然后,他把衬衣脱给我,他上身就什么都没有了。” “嗯,衬衣那么薄,他给你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照样淋湿了?”同事又问。 “我也这样说。”周姿笑了一下。 “他怎么说?” “他当时捧着我的脸,把衬衣盖在了我头上,他说,他要给的不是衬衣,是他的心。他的整颗心,都给我了。没有任何防守地给我了,如同现在的他,如果我要伤他,他无处可躲。”周姿说。 同事好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说,“好浪漫啊!” “你这么觉得吗?”周姿问。 “嗯。” “我好像一下子看到了他的一颗心。那个人是江总吗?”同事又问。 良久,周姿点了点头。 同事能够看到江景程的一颗心,可周姿,当时什么都没看出来。 现在周姿说出来,才觉得是有点儿浪漫的。 第76章 他哭了,他哭了,他哭了 当时的周姿,整个人心在乔正业身上,并未看到江景程的这一点,眼高于顶,不会注意身边的人,更不会注意到江景程的点滴。 所以,后来的几年,她对江景程的印象,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如果他不主动出现,周姿几乎都忘了这个人,除了他是婉婉的爸爸。 回酒店以后,周姿想想,自己当年离家出走对不对,负气而走。 好像是不对的。 她伤了他,改写了两个人的命运。 所以,江景程从未对事情和周姿道歉,用上《鹦鹉厨房》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便说出来,他知错了;他也从未和周姿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的话,却从此驻扎在周姿的心里走不了。 他怎么那么大谱啊? 用极致的自我肯定,告诉周姿,也告诉周围的人——这个女人是我的人。 乔正业不行,冯世纶不行,曾晋更不行—— 因为这些人,和他江景程比起来,是真的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所以,江景程从来不着急,一直高高在上,不疾不徐,他有时间和周姿猫捉老鼠。 周姿在悉尼给延东和婉婉买了些玩具,就回国去了。 去了江景程的家。 周姿想过了,过去了毕竟都过去了,她打算和江景程和好。 毕竟这事儿,做生不如做熟吗,都俩孩子了,就算是为了孩子,周姿也得和他和好啊。 刚去,便看到姿容的老板娘在那里。 两个孩子好像都在楼上,江景程慵懒地斜歪在沙发上,靠着扶手。 看到周姿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包东西。 “人家来了,你也不起来迎接一下?”姿容的老板娘说到。 “她也不是来看我的。” “也对,周小姐工作忙。这看孩子的工作都是你的了,别人都是男主外,女主外。你们家刚好反了。”姿容的老板娘说。 周姿一句话没说,就听这两个人一唱一和。 “我们家老二小,几乎没见过他妈的面。”江景程又说。 “现在老二回来了,要给周小姐做点儿餐回回奶吗?”老 她刚刚出差回来,就被人这么一通打量,自然受不了。 江景程也转过头来,盯着周姿的胸,“回不了就回不了吧,反正我们家周姿老得出国,老二吃奶粉也吃习惯了。” “不过你这当爹的,做的也挺够格,前段时间学习包饺子,最近学习包馄饨,我给你点赞!”姿容老板娘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谢梅姐表扬!”江景程说到。 原来姿容的老板娘叫“梅姐”。 “周姿,你过来一下。”江景程命令。 周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景程开始对她直呼其名了。 不过,比起他阴阳怪气的“周小姐”来,要动听多了。 周姿不明就里,走了过去。 江景程一直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看到周姿走过去了,他抬起一只手就搂过周姿的脖子,周姿被迫蹲下,她原先以为他有悄悄话要跟她说的,谁知道,他来这一套。 她偷眼看了一下梅姐,梅姐在旁边说到,“没看见啊,当我不存在。” 周姿在窒息以前推开了他。 她恨意十足地看着江景程。 江景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反着看周姿,“周小姐是烦我,还是烦我的吻?还是两者都烦?” 明明是一副大谱的样子,非要说这种话。 因为他如此说,周姿的心又软了软。 周姿上楼了,她怀疑,两个人根本就是故意,当着周姿的面来这么一通。 不过听起来,江景程好像跟梅姐挺熟的,而且,关系还不错,跟阿离,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周姿的包饺子都是跟梅姐学的。 周姿上楼以后,把玩具还有小孩儿的衣服给婉婉和延东放下,坐在延东的床边看延东睡觉。 岁月静好,周姿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以前,这么看延东睡觉,也是一种奢侈。 曾经想着要三年接回延东的,现在才几个月。 周姿看着江延东的侧面,觉得那个小孩儿怎么那么可爱。 门口有脚步声,周姿的眉毛只是抬了一下,就落下去了。 她知道是江景程。 “我已经通过阿离告诉江唯仁了,他给你看那个,别怪我不客气!”江景程说。 “你做了还不许别人发?”周姿回,挺生气的。 “不许!”江景程说到,“你看别人的老公也看够了,出来一下。” 江景程口中的“别人的老公”指的是江延东。 早说了,看到是另外一回事,要做很多的心理建设。 尽管周姿已经决定要和他和好了。 周姿没去问江景程是如何知道,江唯仁给她发快递的,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谁给她发的,江景程就知道? 拉着周姿就去了厨房。 “来厨房干嘛?教我做芝麻糖饼吗?”周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看了?”江景程问,“你可是在悉尼,竟然这么容易就看了我的节目了?” 周姿更是羞愤难当,好像她多关注他似的。 周姿真是要恨死江景程了。 周姿讨厌这么会说情话的男人。 周姿中了江景程的毒,无可救药。 回去的路上,周姿想了想,貌似真是这样,孩子都是江景程在管,她并没有尽到一个当妈的责任,可这是情势所逼,再说了,江景程都学了那么多的儿童餐了,那就继续让他做吧。 周姿也才想起来这次除了给延东送礼物,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江景程商量的,快到周显荣的忌日了,周姿想带婉婉回江城去一趟。 乔珂这几天有些感冒,咳嗽的厉害。 周姿说妈的身体,感染了风寒很难好,所以不让乔珂去了。 乔珂眼神黯淡了一下,说到,“好。” 最终周姿给江景程发了微信,让他把婉婉送过来,周姿和婉婉两个人回了江城。 同时,江唯仁来了丰城,他是来找冯世纶的。 可是冯世纶不认识江唯仁。 江唯仁说,“我是江景程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签字的人就是我。” 江唯仁站在冯世纶的门前,玩世不恭的模样,特别明显。 冯世纶心里又恨了几分,看起来,当年的事情,现在愈发地浮出水面。 先是江景程威胁过他,现在江唯仁又来了。 他本以为随着周显荣的过世,一切早就掩埋于黄土了。 “进来!”冯世纶哑声说到,他不知道江唯仁这次是来干嘛的,敲诈是肯定的,敲诈多少?怎么个敲诈法? 江唯仁跟着冯世纶进了房间。 江唯仁环视了一下整间房子,“果然是人民公仆的形象!” 冯世纶说,“你和江景程长得很像。” “像么?”江唯仁说,他的手不正经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胡子拉碴的,“我如果换换这副妆容,是不是就能是他?” 冯世纶盯了江唯仁好久,“不会。人的气质,不好说。” 江唯仁厚脸皮地低头笑,“今天我来找冯市长是有事情的,当年薛明美也就是我的大妈,找到我,给了我五千万,让我签字,从此我便握住了你的把柄了!我甚至比你们所有人都了解事情的真相,也知道周显荣给周姿留了二十个亿的遗产。周显荣很奇怪,要江景程和周姿的婚姻存续五年以后,不离婚,然后,江景程签字,才能拿到这笔钱。这件事儿,你知道吧?” “不知道!”冯世纶已然目瞪口呆,更不明白周显荣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现在周姿和江景程离婚了,钱是拿不到了,就要启动第二条遗产的内容,如果周姿有了新的恋情,周姿会在婚前把钱提出来,作为婚前财产!”江唯仁又说。 “乔珂不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一来,乔珂对钱财什么的不感冒,二来,周显荣没想到自己那么短命。这是我偷听的。他和律师谈好了!也看出来,周显荣是多么看好江景程了。”江唯仁说到。 作为政治界的人,冯世纶想了很久,才明白周显荣这么做的意思,如果周姿和江景程两个人好好的,会作为两个人的婚后财产,如果离婚了,这笔钱让周姿提出来,作为她的婚前财产,也就是嫁妆,免得将来吃亏。 可见周显荣是费了心思的。 二十个亿啊! 不少的一笔钱了! “你什么意思?”冯世纶说。 “我想追周姿!听说冯市长对周姿有意思,我想让冯市长先收敛收敛,我在江城欠了好几个亿的债,而且,这些钱,少不了冯市长的!要当人民公仆,要活动,少不了钱的。”江唯仁说到。 冯世纶咬了咬牙,他为了周姿,隐忍了很久了,先是江景程,现在又是江唯仁。 “我为何要忍?”冯世纶说到。 “如果你不忍,我就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作为当事人,我有证据!如果冯市长配合,还有几个亿的好处。” 冯世纶咬了咬牙,果然不能把柄落在小人手里。 他想要的女人,叶安宁瞒不了他。 江唯仁回了江城。 今天周仰也回来了,不过过了周显荣的忌日又走了。 周姿和婉婉住在妈妈的那套房子里。 那日,周姿带着婉婉去郊外玩,两个人准备在江城停留几日,明天就回丰城了。 这是婉婉病好以后,周姿第一次带她来江城,很有纪念意义。 自从上次在悉尼,那次躲雨的经历莫名地进入了周姿的心,周姿便很想再来一趟江城,来一趟他和她曾经相逢的地方走一走,找一找很多生活的盲点。 周姿动心了,确实动心了。 她不希望她动心的时候,他却放了手。 有钱人,放手很容易的。 周姿在和婉婉说爸爸当年的事情。 婉婉很认真地听着。 两个人手牵手慢慢地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一棵树上,站着一个人。 是一棵木槿树。 周姿看到那个人站在树上,在遥遥地够一朵花,特别吓人。 周姿本能地说了一句,“小心。” 却看到那个人朝着周姿这边看了一眼,好像不小心,一下子从树上跌落了下来。 周姿心里愣了一下子,心想:这下可罪过了。 赶紧和婉婉跑了过去,那个人跌在了草地上,扶着自己的腿。 好像骨折了。 走近了,那个人对着周姿说了句,“周小姐?” 周姿抬起头来仔细看这个人,吃了一惊,好像江景程啊。 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江唯仁劫持她的事情来,心里生了退意。 他好像新刮的胡子,胡茬很新。 江唯仁看了周姿一眼,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那朵木槿花送给了旁边的婉婉,“希望小姑娘愉快!” 婉婉抬头看了周姿一眼。 知道这个人长得很想爸爸,可是这种话说出来是容易产生误会的,所以,婉婉没说。 那天晚上本来就黑灯瞎火的,加上,江唯仁一直在周姿的身后,周姿没看清江唯仁长什么样。 直到今天,有些像江景程的外貌,让周姿在心里对江唯仁放松了警惕。 而且,江唯仁说话,彬彬有礼,和江景程都有一种特质——撩。 让女人受不了的撩。 这两个人虽然长得像,但气质还是千差万别。 江景程是万人之上的高贵,贵到所有人都移不开眼。 江唯仁是万人之侧的痞。 “我帮你叫辆车,好像崴脚了。送你去医院。”周姿说。 “不用,周小姐。我去了医院,出来的时候可能就被大卸八块了,我在江城的行踪不能让人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江城于我,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所在,那天实在对不起,我急了。”江唯仁说到。 “那你想怎样?”若不是周姿的一句“小心”,可能江唯仁也不会摔断腿。 “你扶我去一个地方,这几天要麻烦周小姐了。” 周姿想了想,去他的地方,不如去自己的地方安全,边说,“你去我家吧,但我只能照顾你一天!晚上不许过夜。我给你上了药,你自行离开。” “好!” 周姿找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江唯仁回家了,路上还给江唯仁买了一些药,以及夹板。 周姿一直在想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想给江景程发条微信的,可是想想,即使通知了江景程,可他远隔千里,没有江唯仁行动快。 她希望自己这次不要引狼入室,之所以要让他来自己的家,因为周姿有件事情要问江唯仁。 在乔珂自己的小房子里,周姿在给江唯仁上药的时候,忍不住纳闷,明明有着激烈冲突的两个人,周姿现在怎么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排斥? 因为他长得有些像那个人吗? 因为像,周姿便对曾经针锋相对的这个人起了这绵绵的恻隐之心。 “当时为什么是你签字?其实随便一个人签字都无所谓的。”周姿一边给江唯仁上药,一边拿板子固定着,一边低头说。 “是无所谓。是薛明美为了确定我究竟是不是江景程的亲兄弟,她骗我只有做了亲子鉴定,这个字才能签,我只有签了字,才能拿到她的五千万,她设法取了江景程他爸、也就是我爸的细胞,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让她大失所望,我的确是私生子,但还是给我钱了。我爸一直没认我,对我出言不逊,他一直认为江景程才是他的亲儿子,什么都给了他,包括,最好的婚姻,也给了他。”江唯仁说到。 周姿在撕扯纱布的手,撕偏了。 江唯仁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婉婉还在旁边站着。 江唯仁盯着周姿的脸,面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他的身子起了一下,一个吻就落在了周姿的额头上。 周姿如同触电般地躲开了,可还是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湿湿的。 因为婉婉在旁边,周姿没有挑起冲突,而是等婉婉睡了午觉以后,周姿对江唯仁说,“请你出去!” “要我走?”江唯仁那种不要脸的调笑。 和江景程一样一样的。 不同的是,江景程的更高级,更能撩拨人。 “是,我让你走!”说完,周姿开始打电话找出租车,“一会儿出租车司机会上来拉你!” 说完,周姿就去了另外一个客厅。 她对今天的事情,后悔不已,她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一个什么大当,正在入一个圈套。 江唯仁走了以后,周姿也和婉婉收拾东西,准备回丰城去了。 飞机上,周姿措辞了好久,才和婉婉说,“婉婉,我们碰见这个叔叔的事情,回去不要和爸爸说好不好?” 婉婉想了良久,“好吧!” 可婉婉毕竟没有守信用。 第二天早晨,婉婉就若有所思的样子,江景程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爸爸!” “怎么了?”江景程问。 “那天在江城,我和妈妈遇到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长得有点儿像你,但绝对没爸爸帅,也没有爸爸你这么美,他的腿摔断了,妈妈把弄到家里,给他治好了,然后,那个叔叔还亲了妈妈!”婉婉说完,就低头继续吃饭了。 妈妈不让她说的事情,她还是说了。 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她隐约觉得,妈妈要隐瞒的事情,和爸爸妈妈的关系有关。 她怕爸爸被蒙在鼓里,会吃了亏。 所以,婉婉说了。 江景程吃饭的手顿时停住。 “亲你妈了?” “嗯,是。” 江景程的牙紧紧地闭着。 去公司的路上他,他给赵鸿儒打了个电话,说,“扯断周姿所有的后路,让她务必来旅游卫视!” “可你我各种方法都用过了,没用啊。”赵鸿儒说到。 “现在,各种方法都用,无耻的,一个目的,把她挖过来,左丹打击她,不要管!还有,让她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江景程说到。 赵鸿儒心想,真是江总的心,海底的针,怎么都摸不透。 可用什么借口呢? 赵鸿儒想了想,用了一个瞒天过海的理由:旅游卫视招募到了曾经周姿的同学,lda,此人曾经上学时候就专门和周姿做对,现在来了旅游卫视了,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周姿。 lda的名头确实不小,和周姿两个人当年都是学霸来着,竞争几乎白热化。 周姿对lda又爱又恨,两年不见,竟然还很想。 听赵鸿儒说,lda要见她,她一想,就去吧。 曾经相爱相杀的对手。 赵鸿儒说lda在总裁办公室里,正在谈合作事宜。 周姿步子很快地进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却没看到lda,只看见江景程坐在那里。 周姿四处也没找到lda。 “人呢?”周姿纳闷地问到,“不会这么速度,已经谈完走了吧?” “谁?”江景程抬眸问到。 “lda。” “走了。她有个问题要问你。”江景程已经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站到了周姿的身旁。 “什么?” “她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江景程一步一步地把 “看上谁了啊?”周姿不解,整个人都已经退到了墙上。 看到江景程血气方刚的模样,似乎要来脾气,周姿的双手撑在了江景程肩头的位置,“你们姓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姓江的?都谁啊?”江景程又问。 “学会拈花惹草了?”江景程说到,“惹的还是姓江的?我告诉过你,这个人,你惹不得!” 周姿算是明白了,婉婉告诉她爸了。 可见已经当了叛徒了。 “我惹他怎么了?他就只有阿离一个女人!总比你三五十个女人的好!”周姿说到。 声音中,莫名悲凉。 她睁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看了许久,才看见江景程——哭了。 他的泪痕都落在了周姿的脸上。 他哭个什么劲儿? 是要装可怜吗? 周姿可不吃这一套! 周姿本来想留下一叠钱。 可是,心软了—— 因为江景程一哭,周姿心软了。 周姿还听到他鼻子的声音,大概哭了,气息不畅吧。 生生地让周姿又动了自己的一颗恻隐之心! 这个人,前辈子一定是周姿的克星! 第77章 晚上是我的人,白天也是 然后他倏然从周姿的脸上移开,走到了窗边。 周姿估计,现在跟他说话,他也没什么心思,所以,周姿走了,临走以前,她猜想,说lda要见她,肯定是江景程的借口。 周姿接到旅游局开会的电话,是在几天以后。 她现在毕竟在做旅游节目么,很多国家的旅游禁忌,办签证的事情,她都要去开会,她除了是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以外,还是制片人。 她的车这几天送去保养了,打车去的旅游局。 到了旅游局,周姿的位置在第三排。 她朝前面看了一眼,好像江景程在前面。 应该是替旅游卫视来开。 可这种会议,不是应该主持人,制片人或者导演来开的么? 这些人和江景程之间,官阶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江景程来开,周姿不清楚。 周姿听讲的时候,偶尔会看江景程,他一直面朝着前方。 会议结束后,周姿正在整理会议内容,江景程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周姿说,“你也来了?” “嗯。我替我们栏目组来。”周姿说到,“你怎么来了呢?你们旅游卫视的人很多吧,怎么都轮不到你来,赵鸿儒来,都有点儿太屈才了,何况是你?” 周姿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放进了包里,出了座位,和江景程一起往外面走。 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应该是司机打来的。 “去哪?”江景程问周姿。 “回电视台。我要打车,没开车!” 江景程就笑,笑得若有深意。 周姿想了一下,不会以为江景程以为她故意没开车,让江景程送的吧? 她真没有这种意思! 不过她不辩白,上了江景程的车。 她和江景程都坐在车后面。 江景程一直闭目养神,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亲自来开会吗?旅游卫视人才凋零,我来开会是被逼的!”江景程叹了一口气。 这种可怜兮兮的口气,让周姿的心一颤一颤的。 周姿有一种感觉,从那天,他吻她开始,他似乎在改变自己的策略,由请君入瓮,变成了示弱卖萌,有时候,男人示弱,会让女人疼的。 可周姿不确定,他究竟是使的这种套路,还是他本来就真这么招人疼。 相处一个月,周姿始终不够了解他。 他靠着后面的椅背,头发微微有几分凌乱。 周姿觉得,再强硬的男人,也有可怜的时候啊。 “你们不是找lda了吗?听说lda之前在美国主持一档很有名的商界栏目,能挖到她,不就成了吗?一个人带动一个电视台,这种事情常有。”周姿说到。 “要价太高!”江景程说。 “她要多少钱啊?” “三百万,不连奖金加分成!我还在考虑!”江景程照例说到。 “多少?”周姿不敢置信,皱着眉头问。 “三百万。有问题吗?”江景程睁开了眼睛,侧头看着周姿。 周姿的眼睛瞪得特别大,她在电视台,一年加起来所有的,还不到一百万。 人家要价竟然三百万,还不加奖金和分成,这得四五百万啊。 江景程还在考虑,但保守估计两百五十万是能够出的起的。 都是在一起学习的同学,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周姿肯定,某些方面,lda还不如自己,凭什么她的薪水这么高? 谁不想多要钱? 周姿在心里骂了lda的资本家特色。 也骂了一万遍江景程。 凭什么—— 凭什么昔日的同学,薪水比她高这么多。 当然,中美差异是有的,但她来到中国竟然还要这么多? 这是要气死谁啊? 因为之前周姿根本就没有跳槽的这个意思,所以,赵鸿儒根本都没说薪资的事情。 所以,周姿对旅游卫视的薪水没有任何概念。 周姿动心了,完全因为这个数字动心了。 而且,在电视台,左丹老给她小鞋穿,总想算计她。 在电视台的唯一考虑就是台长。 江景程早也没告诉她薪水的问题,早告诉她,她早就考虑了。 一直到电视台,周姿都木木呆呆的,甚至都忘了下车。 连江景程一句“陪他睡过没有”,周姿都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谁不爱钱啊?现在的周姿和五年前比起来,简直是捉襟见肘。 左丹走过周姿身边的时候,又开始冷嘲热讽,若是以前,周姿就忍了,可是现在,她不想忍了。 反正有下家了! 这个下家可是挖过她好几回,不知道现在还挖不挖。 周姿给赵鸿儒发了一条微信,没给江景程发,“请问,我现在要去贵司的旅游卫视的话,贵司还需要么?” 这条微信,赵鸿儒给江景程看了。 江景程说了句,“果然钱的魅力比我的魅力大多了。吊着她!” 赵鸿儒给周姿发了条:“周小姐,因为最近我们在和lda谈,都说一山难容二虎,我怕您来了,会有冲突,我估计她够呛能来,钱谈不拢。到时候您再来好吗?” 所以,周姿上赶着要去旅游卫视,旅游卫视的人现在已经在薪水上压周姿了。 跳槽这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件事情,周姿没跟好节奏。 关键,江景程也没早说啊。 周姿看到这条微信就觉得不舒服,lda不去,才让她去! 怎么整个江氏集团的人都和江景程一样啊,大谱得要命? 周姿因为这件事情,心里特别窝火。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也对台长很感激,但是左丹一直打压,再说了,听说了三百万的工作以后,她这一百万的工作,还怎么干下去? 都没有动力了啊! 还有,她怎么感觉江景程一开始就把左丹抬起来,让她在电视台寸步难行。 所以,江景程一开始就设下了一张莆铺天大网,等周姿来钻? 可周姿想想,有点儿自作多情。 她也和曲然说了,她想辞职。 “要辞职啊?去哪?”曲然问。 “和你表哥做同事,在你表哥手底下工作!”周姿说到。 “你在电视台不是工作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换地方?” “钱啊。我现在两个孩子了,将来得给老二买房子,婉婉也不能亏待了。男人什么的,都靠不住,钱最实在!”周姿说到。 内心深处,她真是这么想的。 二十六岁,应该有点儿积蓄了。 再说,他那么爱玩,万一都把钱玩没了怎么办? 不过,周姿心里有一种直觉,江景程无论如何都不会把钱玩没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赵鸿儒给周姿发微信是一周以后:周小姐,和lda确实没谈拢,周小姐哪天有空,来面试一下吧。 周姿说:我现在还没有辞职,能不能保密? 赵鸿儒回答:可以。 毕竟一个主播要跳槽,不是件小事儿。 尤其是一个很有名的女主播。 周姿去面试那天,非常慎重。 穿着特别得体,就在乔正业工作的那栋办公楼。 给周姿面试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领导吧,还有赵鸿儒,江景程坐在一边,双腿交叠,看着周姿。 颇有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游刃有余,眼睛也一直眯着,盯着周姿。 明明他的目光看起来不在意,可在周姿看来,那么睿智。 让周姿无处遁形。 在看似一切无所谓的外表下,他怀揣着明镜。 明明乱玩女人的人是他,为何周姿每回看到他,都觉得低他一等? 江景程究竟是如何做到这样? 周姿不明白。 问了好多问题,周姿的毕业院校,学的专业,获得的奖励。 周姿都一一回答了。 “我看周小姐当年在国内上学上的好好的,突然跑到美国是什么意思?”江景程拿起手上一张纸,那是周姿的简历,“婚姻状况写的是离异,那么年轻就结婚了?” 江景程是什么意思? 结没结婚他心里没数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姿怎么回答? “我家里破产了,在国内呆不下去了!”周姿回答。 “破产了?破产了应该辍学才对,怎么又去了美国了呢?那里的花销可更贵!”江景程问到。 他非要周姿在这里说出来,她卖了他送给的戒指的事情吗? 还有,非要把当年夫妻决裂的事情说出来嘛? 江景程简直睚眦必报,这些年受的委屈要全都还回来! “对不起,这些是私事,而且,都过去了,我不想说。”周姿说到。 江景程这才放下了周姿的简历。 面试完以后,赵鸿儒说让周姿等一下,可能还要试着主持一档节目。 你看看,上赶着人家了,人家的毛病那是贼多贼多的,要是挖,肯定不需要的。 也就是说,旅游卫视这边还没有信儿。 不过,周姿估计应该差不多。 她做的节目质量在那里,估计去了得是王牌主持人吧,还是曾经旅游卫视挖的人。 就是周姿没想好,要怎么跟台长说。 台长是她的知遇之人,周姿很感激。 很快就是八月十五,台里要聚餐,唱歌,吃饭。 台长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又请了江景程。 江景程现在可是竞争对手,台长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 一大桌电视台的人,周姿在低头吃饭,应对着旁边曲然的话。 忽然江景程对着周姿说了句,“周小姐的辞职手续办好了没有?” 周姿一下子呆住了,口中饭都忘了吃。 他就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几个意思? 是装傻还是在给周姿下套? 这么敏感的事情,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周—周姿要辞职?”台长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没说吗?”江景程笑着说道,瞄了周姿一眼,“是我造次了!” 周姿觉得江景程分明不是造次,更不是随意说的,他是要断周姿的后路。 看起来,周姿辞职的事情已成定局。 不辞也得辞了! 一切都在江景程的掐算之中。 现在,周姿觉得,上辈子肯定欠了他的。 饭后,台长找周姿谈了话,问好不容易都到了这个位置了,为什么要辞职? 周姿没说钱的事情,电视台是事业单位,就算是薪水长的再高,也高不过去一年一百二十万,和私立的旅游卫视不可同日而语,更和日进斗金的江景程没法比,用这件事情来说这是周姿辞职的理由,无疑显得周姿太没人情味儿了。 “我们俩两个孩子了,在一起工作,也给孩子们营造一种好的环境。婉婉四年没见她爸。”周姿说到。 台长彻底被打败了,他承认,这个理由,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 他批复了周姿的辞职申请,不过要交接一个月,等下个月,周姿才能正式离职。 这一个月当中,旅游卫视的offer下来了,年薪280万,奖金和分红另算。 周姿去赵鸿儒那里签合同的时候,感慨万千。 怎么弄来弄去,又在他手底下工作了呢? 赵鸿儒看了周姿签的合同,然后给江景程打了电话。 江景程让周姿把劳动合同拿上去,他签字,赵鸿儒已经签了。 按理说,找总裁签字这件事情应该是赵鸿儒来干的,周姿光把表交上就行了。 可能江景程有话要对周姿说吧。 去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江景程拿过来,边看合同边说,“不错!现在,晚上是我的人,白天也是我的人了!” 第78章 老婆 周姿头却撇过去,不理他。 一码归一码,他是给的钱多,可他让周姿在台长面前下不来台的事情,周姿并没有忘,周姿来完全是冲着这多出来的一百多万,差不多二百万。 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江景程在一步一步地蚕食周姿! 现在他这副胸中有丘壑的样子,是真的忘了他曾经每夜御一女的洒脱劲儿了吗? 简直过分! 周姿来到了新公司上班,不得不说,新公司的配备,午后茶点,简直是老电视台不能比的,仿佛一个社会主义,一个资本主义。 赵鸿儒和周姿说,让周姿主持一档商界的栏目。 “为什么不让我做旅游呢?”周姿很纳闷地问。 “田忌赛马的故事周小姐应该听过,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电视台,周小姐只要做老本行,肯定能压现在高高在上的电视台一个头!”赵鸿儒说。 周姿觉得很对。 这么高明的主义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周姿来了电视台以后,很少能见到江景程,有什么命令基本都是赵鸿儒传达。 她有一周没见到江景程的面。 甚好。 有一天下午,周姿下班的时候,去地库开车。 江氏集团的大厦,虽然有好几栋,但地库都是连在一起的。 周姿是和电视台的另外一个姑娘一起走的。 两个人刚要上车,便看到江景程的车一下子开了过去。 好像是司机开的,他坐在后面。 他的头微微地靠着后面的座椅,整个人靠右边坐着。 特别高贵,不染尘埃的样子。 周姿看到,心竟然又是微动了一下子。 刚转身,要去开自己的车,旁边的姑娘就说了,“总裁,江总,认识吧?” “嗯,认识。”周姿一边走一边说。 “没结婚呢。有俩孩子,不过有钱人呢,有孩子不算什么,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这么有钱!”旁边的姑娘转过脸过,看着江景程绝尘而去的车子。 “你暗恋他么?”周姿问。 “岂止是我啊,要去给孩子当后妈的人不计其数!”旁边的姑娘说到。 真真是花痴的厉害啊! 周姿笑了一下。 “你没这份心思啊?”姑娘继续问。 “自然有。”周姿说。 她是想给孩子当亲妈的。 周姿和江景程的事情,虽然几乎无人不知了,但总有一些人,初来乍到,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第二天周姿上班,快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江景程的微信:晚上来我家。 周姿看这条微信很了许久:晚上,去他家,干什么? 周姿回:江总,我来旅游卫视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你! 江景程:我的地位,我知道。 周姿又回:很多人都在暗恋你,你可知道? 江景程回:我的相貌,我知道,我很有钱,我也知道。 周姿心里冷哼了一声,很美是吗? 周姿放下了手机。 江景程也知道今天周姿不会来,毕竟刚刚成为了他的下属,和上司在一起,不太好。 就是这么一问,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所料。 他今天晚上有个应酬。 在远郊,商人么,应酬向来都多的很。 房间里暖气太热,江景程把衣服袖子撩了起来。 腕上只带着一块表。 他夹菜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人说,“哟,江总这么高高在上的人,胳膊也受过伤,看起来可不轻。” 江景程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咬的。” 那个人皱起了眉头,“谁啊?把江总咬成这样?怎么也得剥皮抽筋的。” “老婆!” 众人先是愣怔了片刻,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周小姐啊?” “对。”江景程说到。 “没想到周小姐这么厉害!” 大家哈哈大笑。 江景程没笑。 回来的路上,他开车,抬起胳膊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放下去。 也没笑。 周姿今天晚上也回了自己的家。 刚刚到了家门口,胳膊刚要拿钥匙敲门,马上被一个人拉走,周姿正在惊慌未定的时候,才看清前面拉着她的那个人原来是——江唯仁。 在周姿的印象里,江唯仁有些亡命之徒的外化特征,可她知道,他应该不是那么坏的。 也可能因为江唯仁是江景程的弟弟,所以在心里,周姿对江唯仁的抵触少了很多。 江唯仁拉着周姿到了楼顶,楼顶正在放烟花。 周姿不明白江唯仁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和阿离好吗? 为什么突然又来追自己? 放烟火这种行为,一看就知道是少男追少女的行为啊。 看着烟花慢慢地腾空,升起,周姿忍不住想到曾经江景程给她过生日。 可他什么都不说,始终让周姿看不清楚他的心。 “好看吗?周姿?”江唯仁笑着问。 周姿发现,他笑起来了,也不是那么像江景程,就是第一眼的印象很像,气质什么的,都不怎么像。 “好看!视频是你寄给我的?”周姿问。 江唯仁还拉着周姿的手,听到周姿这样问,江唯仁说,“是啊,让你看清楚江景程是什么人,夜总会么,这种地方,有监控无所谓的,江景程可能也不在意。他搞过的女人也多。” 周姿没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江景程这么多年,突然来了丰城,突然又和你纠缠在一起么?”江唯仁又问。 “为什么?” “为了你爸的遗产!二十亿,本来这笔钱你爸是想捐给尘肺病人的,后来他看到事情不好,于是留给了你。不过要你和江景程的婚姻不破,他签字,才能够取到!”你看看,这就是江景程的阴谋,为了二十亿。” 周姿诧异极了,周显荣给她留下遗产了?为什么她和妈都不知道,只有这个不相关的人知道? 周姿疑惑地眼神看着江唯仁,“是不是还有下文?” 遗产的设定必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内容,光在婚姻存续期间不行,还有离婚的状况,这是基本的常识,周姿知道。 江唯仁看着周姿,愣怔了片刻,说到,“周小姐好聪明。如果你和江景程的离婚了,这笔钱会作为你的婚前财产,你自己提出来!免得将来受压迫。” 周姿已经明了。 这笔钱肯定存在,就是爸没来得及告诉她,江唯仁之所以不遗余力找周姿,是为了后面的话——他想追上周姿,分一点儿财产。 他想得也很美啊。 即使一个亿,也够他花一辈子的了。 “我爸的遗产,我会努力找。你既然知道江景程乱搞女人的事情,该知道他有没有让别的女人怀上孕吧?” “怀了。有三五个吧。他每次都是去夜总会找那种新人,雏儿,他有的是钱,老板娘自然会给他介绍最好的。也有那种没有经验的雏儿,会怀上孕,他都看着人家把避孕药吃了!而且吃的都是过量的!江景程这种人,死不足惜!”江唯仁说到。 周姿的心再次掉落了下去,果然是的。 他的非婚生子女看起来是很多的。 周姿在天台上坐了好久好久,江唯仁一直看着周姿,木木呆呆的神情。 “你来到丰城,不怕他抓住你吗?还有,江景程一直抓你是要干什么?”周姿问。 “大概因为知道我手里有他的把柄吧。”江唯仁说到,“这些把柄可都是真的。” 周姿何尝不知道,这都是真的。 江景程也曾经默认了。 “走吧。”江唯仁拉了周姿的手,要下去。 周姿慌忙摆脱了江唯仁。 让所有的人追上,也不能让江唯仁追上。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在查看江景程的资料,看看他身家几何。 他上商界的时候,周姿曾经粗粗核算了一下,外界的身家,加起来快有几百亿了,可能实际更多。 所以,周姿就在想,一个身价几百亿的人,会为了二十亿故意追周姿? 这不可能! 自己的青春付出了追周姿? 肯定是江唯仁故意丑化江景程,还有二十亿在江唯仁的眼睛里,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可他没想过,这些钱,在江景程的眼睛里,不过尔尔,高傲如同江景程,如何会为了这些钱去追周姿? 不可能的。 周姿现在的办公室很大了,不是和在电视台一样的大开间了,环境非常好。 那天和周姿逗趣的小姑娘用微信给周姿发来消息:早晨我又看见江总了,好帅! 周姿发了一个无语的神情。 那边又发来:不过么,如果你跟江总,我不会有意见的,若是旁人,我会嫉妒死了的。 周姿回:为什么? 那头说:因为只有你是女神的样子啊,你跟了江总,这是顶配!两个人都在我触及不到的远处,我羡慕,不嫉妒。 周姿笑了笑,没说什么。 周姿第一期的《对话》栏目,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视率。 也是主持的商界的相关栏目,名字改了,叫《对话》。 一来,这是周姿跳槽之后的首次主持,二来,昔日的女主播生了孩子之后,第一次复出,大家自然都想看看周姿水平降了没有。 一下子超过电视台的《商界》栏目好远好远。 曲然发来微信祝贺周姿,说“恭喜你啊,我终于离你越来越远了,如果江总的电视台还请人,别忘了带带我。” 周姿回:好。 《对话》是周姿新栏目的名字,这次的新栏目,时长增加了,而且这次的商业精英的采访,增加了更多的人文内容,周姿把控的很好。 因为这一炮,旅游卫视才真正打响。 以前江景程买电视台,就是充门面的,现在周姿是真当自己的事业来做的,而且一开始就做的爆表了。 江氏集团要开个庆功会也是常理。 不过周姿不明白的是:这种小事情,电视台内部乐乐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集团开?显得江氏多嚣张? 不过这是上层的安排,周姿管不着。 开酒会那天,周姿穿了很得体又很低调的礼服。 碰到江景程,他刚刚和梁展在说话的。 周姿看到他,连个称呼都没有,就说,“你身家多少?” 江景程好像搞不清楚周姿为何会有此一问,他朝旁边看了一眼,说到,“你现在挺爱钱的,怎么,打听清楚了,准备嫁过来?” 周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便说昨天晚上江唯仁去找他了,告诉了她爸遗产的事情。 周姿觉得江景程不会为了二十万去追她的,肯定是江唯仁的小人心肠。 “周小姐挺了解我的么。我现在身家?九百六十八亿。他找你了?”江景程说到。 “对!”周姿说到,“昨天晚上。” “怎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江景程又淡淡地问,好像逮住江唯仁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紧急。 “第一时间?没想到你。”说完,周姿就走了。 背影如同女王一样,脊背挺直。 她没告诉江景程昨天晚上江唯仁说的话,他找处女让人家吃避孕药的事情。 周姿知道那是真的。 他伤了她的心了,是真的伤了。 周姿正端着酒杯,回着头和人说话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江景程的声音,“改天有有个广告商要找我谈广告植入的事情,你主谈!” 周姿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让我?” “人家是冲着你来的。” “那你呢?”周姿不解地问到。 “我不懂。作陪!”江景程说完,就走了。 周姿还在愣愣地,虽然见过猪跑,但绝对没吃过猪肉。 江景程竟然不懂? 投放广告就是一项很简单的业务,他不懂? 他不懂,他的968个亿是怎么来的? 周姿想了很久,可是看起来,他并不容自己有质疑的余地,因为人都已经走了。 周姿发现,来了江氏集团工作以后,周姿的操心事少了很多。 不用整天面对左丹了,而且,冯世纶的权力也直接管不到这里来。 薪水高了,还开心了。 仿佛跳槽是没错的。 投桃报李,周姿觉得,帮帮江景程也是应该的,而且,这算是她的分内之事吧。 毕竟周姿现在是旅游卫视的台柱子。 周姿想了想,还是问了问台长谈广告合作的很多事宜,毕竟之前就是这个行业里的人么,并不陌生。 倒是台长,对周姿辞职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原本周姿以为,自己辞职,台长会不放自己的,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放了。 这次台长也把这件事情说开了,是用语音说的,免得被人截了屏,抓住他的把柄。 “周姿,你在电视台,上有冯世纶,下有左丹,整天受这些窝囊气,不如去一个能够发挥你特长的地方,良禽择木而栖,我都不想干了,更何况你呢!再说了,江总,他小心翼翼地呵护你的孩子气,多好!” 最后这句话,当真让周姿愣了一下,台长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叫小心呵护周姿的孩子气? 周姿想想,从江景程来了丰城,她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当时,他花了三亿,让左丹成为了电视台首屈一指的人物,也上了冯世纶的床。 当时自己对他还挺不理解的。 这次台长说的孩子气,又是什么? 周姿不知道。 不过第三天,周姿就和江景程去谈判了。 周姿还是职业装,她穿上职业装,就特别精神,化了淡妆,相当吸引人的气场。 和江景程约在了江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对方会来这里谈。 周姿坐在主谈判桌上,看手里的材料,一边转着笔。 上学的时候,就有转笔的习惯。 江景程坐在她侧面下首的椅子上。 其实这种情况下,江景程完全可以坐在主席位子上的,可周姿一来,就坐到那里了。 江景程只能屈居坐在旁边。 “你一直喜欢转笔?”江景程坐在一边,抱着双臂,看着周姿。 周姿从材料中抬起头来,“有—有问题么?” “别转了。”江景程说着,从偏向门口的位置,人已经进来了。 江景程还是保持先前的坐姿不变,周姿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人家了。 和对方礼貌地握手,然后,开始了唇枪舌战。 是对方唇枪舌战,周姿向来春风化雨。 毕竟是学商业的,毕竟曾经自己家里是经商的,又毕竟在电视台待了这几年,个中的门道都总结出来了。 对方和旅游卫视的这次广告投放谈的很愉快,走了。 周姿要离开的时候,江景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嘴上,轻声咳嗽了一下。 “你不走么?”周姿问。 “你先走。”江景程又咳嗽了一声。 周姿本来想说几句关切的话,可又开不了口。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咳嗽声已经很厉害了。 周姿想了想,头也没回,回了另外一栋办公楼,旅游卫视,自己的工位上。 下午下班的时候,和同事吃了顿火锅,挺开心的。 晚上回到家,接到了赵鸿儒的电话,说,江总病了,病的还挺严重,在阳光明基医院,肺炎。 周姿心里咯噔了一下,看起来今天下午不是装的。 周姿原本以为,他乱搞女人,没理了,所以就以退为进,装可怜。 原本是个男儿郎,现在偏偏要做个美娇娘,楚楚可怜地让人忘记他日日和女人睡的事情。 可好像不是,今天开会的时候,他话就很少。 应该是真病了。 仿佛细细密密的针扎在了周姿的心上。 周姿半夜开了火,去熬了冰糖雪蛤。 开火的时候,乔珂听到了,问周姿在干嘛,周姿说,有个人病了,肺炎,去看看。 乔珂仔细看看周姿,“江景程吧?” 周姿沉思片刻,“对。他赚钱,一个人带孩子,我今天下午还刚和同事吃了火锅,说不过去!” “开始可怜他了?我怎么没觉得他哪里可怜?”乔珂说到。 “我毕竟是孩子的妈么。”周姿边搅动砂锅,边说。 乔珂没管,她毕竟没那么强势。 周姿一边低头熬汤,一边在想,其实江景程没什么不好,对孩子上心,大家都说,对孩子上心的男人错不了,虽然他对周姿的态度忽冷忽热,可两个人在性爱当中,他的表现应该是真实的吧,周姿现在后知后觉,江景程对她,好像很怕失去,很怕她离开,每次都要命地啃吻她。 要每次把周姿的身上,打上他的烙印才甘心。 是不是因为怕周姿再次离开,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对待周姿呢? 不敢太热,太热了怕她会离开。 亦不会太冷! 周姿觉得,江景程看起来不正经,其实是一个心细之人啊。 所以,他没什么不好。 除了过去那一段,他真的没什么不好。 周姿就怕他老毛病又犯了。 周姿开车去了医院,进医院的时候,才发现江景程的病房里,好多人,过年般热闹,根本不像是医院。 有那个姿容的老板娘梅姐,梁展,赵鸿儒,这是他的东西二宫,不用说了。 还有好多江氏的人。 好像周姿来晚了。 “周小姐吃完火锅了?”赵鸿儒问到。 “嗯。”周姿含糊回答,赵鸿儒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是要在江景程把周姿的形象拉下来,他好争宠么? 大家看到周姿进来,都让开了一条路,让周姿坐在了江景程的床前。 江景程靠床坐着,脸略有些苍白。 第79章 入戏的只有我一个人 周姿把冰糖雪蛤倒了一碗出来,给江景程。 “你病了也不早说,早说我早就来了。”周姿说到。 “真是难为周小姐,大半夜的熬汤。”江景程说到。 怎么听起来江景程这话冷冷的,又让周姿的心揪着疼,把周姿的心一点一点地揪起来,再凌迟,那种感觉太难受。 周姿低着头,把头发撩到了一边,“我也不是故意吃火锅,我不知道你病了。” “现在知错了?”江景程问。 周姿抿着双唇,点了点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孩子们没有爸爸了,我也失去了一片天。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你别以为你生病了,我放任你不管!是我不知道,”明知道自己的解释是多余无力,周姿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 周姿把冰糖雪蛤端给江景程,江景程说了俩字儿,“手抖!” 周姿愣了片刻,这是让周姿喂的意思啊。 可她不明白,肺炎和手抖有什么关系? 周姿只能一勺一勺地喂他喝,一边喂一边说,“你伤我心了!” 言辞中,委屈巴巴。 “你没伤过我的心?”江景程反问。 周姿觉得,江景程说的伤了他的心,应该就是她突然离开吧。 可周姿并不是故意伤他,是那时候,他确实不在她的心上。 对于一个根本不在心上的人,谈何伤心? 想必实话说出来,更伤人吧。 周姿今天晚上陪了江景程一晚上,在旁边的床上睡的。 本来就是单间病房,再加上江景程又是股东,待遇自然可想而知。 早晨,护士开门,开始给江景程注射,说了句,“家属,起床了。” 周姿方才知道,叫的是她。 不过“家属”这个称呼还是让周姿有些不大适应。 就算是五年前,也没有人称呼她为家属啊。 看着江景程打上针,赵鸿儒来了,周姿就走了,说今天还要上班。 拿了别人的钱,自然要十二分的精神对待自己的工作。 江景程同意。 赵鸿儒来了以后,江景程说,“给你一天时间,抓住江唯仁!” “怎么抓?” “他在丰城,你时刻注意周姿,可能江唯仁知道我现在病了,会降低警惕,抓到了,直接给我送到枫城国际来,我下午可能出院。”江景程手上打着点滴,目光炯炯。 和周姿在时全然不同的目光。 所以,说他在套路周姿,也不为过。 “好。我会安排!” 下午六点的时候,江景程收拾东西出院,本来还不是出院的恰好时候。 周姿来的时候,看到江景程已经起身了,吓了一跳。 “别人肺炎起码要住一个星期的院,这才几天,你就要出院?”周姿手里拿着熬的粥,特意给江景程熬得小米山药枸杞粥,对肺炎病人有好处的。 “我身体素质好。这点你知道。熬粥了?拿来我喝。”说完江景程就从周姿的手里接过保温桶,自己盛了一碗。 喝粥的时候,翘着自己的小拇指。 特别美的性感,挺骚气。 喝完粥,他对周姿说,不送她回去了,他有要紧事。 “你忙。”周姿还在木木呆呆的,她还在想,江景程说他的身体素质好,周姿知道,是不是别有深意?还是就那么一说? 不过以周姿对江景程了解,应该一语双关的可能性比较大。 江景程拿着自己的行李,开车去了枫城国际。 如果他给赵鸿儒指明了方向,赵鸿儒还办不到的话,不用在他手底下混了。 江唯仁是在周姿回家的路上被赵鸿儒等人抓到的。 抓住以后,根本没废话,就送上了一辆车,送到了枫城国际。 江景程正在那里等着,他坐在沙发上,手搭在后面的沙发背上。 江唯仁被几个人掐着胳膊。 江景程仔细看了看江唯仁,又抬头看了看赵鸿儒。 赵鸿儒点了点头。 这句无声的交流的意思是:和我像吗? 赵鸿儒的意思:有点儿像。 “凭着和我有点儿像,就冒充我弟弟,世界上什么都不缺,就缺你这种没心眼的。亲子鉴定怎么回事?还有,周显荣的遗嘱怎么回事?”江景程问到。 他对待敌人,和对待周姿,完全是两种态度。 在周姿那里,他多少有点儿装着。 装可怜的装。 江唯仁不说。 “打。”江景程说到。 下手的是除赵鸿儒之外的其他人,这种事儿,赵鸿儒自然是不能亲自上场的。 就见江唯仁嘴里开始吐血,还掉了一个颗牙。 “江景程,你够狠!”江唯仁说,口气中好多的怨恨。 “我的作风,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还不说?”江景程手悠闲地抚摸下巴,他对着江唯仁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刚要打,江唯仁就说,“亲子鉴定是假的,为了骗五千万!至于周显荣的遗产,我是在律师那里偷听的,就是周显荣公司的首席律师,解冻遗产需要他,不过你现在已经和周姿离婚了——” “我和周姿的事情,你没资格问,更没资格管!当年把阿离从夜总会弄出来,让她姓江,让她勾引我,设法和江家掺上关系,这都是你搞的,为了钱,你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想追周姿,也没称称自己的斤两。”江景程看着江唯仁,说到。 江景程面对周姿时,偶尔做出来的楚楚可怜已经全然不见。 “你和周姿已经离婚了——” “那就不需要你费心了!把他放在江城显眼的地方,通知江唯仁所有的债主,他回来了!”说完,江景程就进了卧室。 下午,一辆车带着江唯仁朝着江城方向开去。 这件事情,周姿还蒙在鼓里。 就是知道,第二天,集团有大会,所有旅游卫视的人都去了,周姿自然也在其列。 江景程大病初愈,开会也是正常。 不过这是周姿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会,很新奇。 尤其让周姿诧异的是,江景程带了一条蚕丝样式的领带,像是领带,但又像是飘带,特别飘逸。 他穿一件黑色的衬衣,搭上这条黑蚕丝的飘带,竟然出奇地好看,又飘逸,又动人。 最关键的,毫无违和感,反而把他的帅气显得特别特别高贵,不染尘埃的高贵。 这是周姿第一次看见男人穿这种飘带,一般男人要么太粗犷,驾驭不了,要么太阴柔,穿成了“娘娘腔”。 唯有他,传出来贵气凛然。 开会的时候,江景程一直在说话,周姿托着下巴在看着他。 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妖孽啊?妖孽到极点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很美! 原先周姿以为,这个美,不过是他开玩笑的。 可越来越发现,美就是他。 一个男人,很美! 江景程的目光朝着周姿那边瞄了两眼,然后他低下头去看材料的时候,似乎不经意地说了句,“周小姐盯着我看什么?” 一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周姿看过去。 想必她刚才的样子和花痴差不多吧! 周姿才低下了头,本来想转一下笔来转移一下自己的尴尬的,可是想起来他说不让转笔的,再加上会议场合,转笔毕竟不够稳重,所以不转了。 开完会以后,江景程对赵鸿儒说,最近要去一趟江城。 “总裁,去江城干嘛?”赵鸿儒问。 “签个文件。” “这边的事情,需要我做什么?”赵鸿儒又问。 “不用。我四五天就回来。” 赵鸿儒给江景程定了机票,第二天,江景程就飞了。 江景程去了江城这件事情,周姿并不知道。 只是旁边的姑娘说,“好久都没见总裁了,没秀色,怎么餐啊?” “不是前天才开了会吗?”周姿问。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江景程不在,周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可能就是贱吧。 周姿刚刚想完了这些,就收到了江景程的微信:我在江城,需要带什么东西? 周姿想了想,上次她曾经把江唯仁带回家,现在想想,不明智,特别不明智,江唯仁知道自己的住处了,而且她家里还是好式锁,可能江唯仁已经偷偷配了她家的钥匙了。 所以,周姿想把自己的锁换了。 周姿说:我妈在江城还有一套小房子,上次我带江唯仁回去过,心里不踏实,如果你有空,能不能替我把锁换了,换成d级别的,老房子了,锁都不结实,你到我家的时候,我会给你师傅打电话。 江景程回:好。 周姿心想,换了锁,至少让自己的心里安慰安慰。 下午的时候,江景程便把已经换了锁的门照片给周姿发了过来。 果然是总裁啊,办事利落。 “多少钱,我打给你?”周姿问。 请人办事终究是请人办事,周姿知道江景程不会要,他不要是不要,周姿不说,那就是她的错了。 “贵。” “多少钱?” “要你的人!” 周姿的脸“蹭”地又红了。 接着,江景程又给周姿发过来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都是周姿当年写的日记。 破产之前的很多东西,周姿都丢了,那时候,她是富豪之家,钱财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唯一这本日记,记载了很多的少女心事,便都搬到妈的这栋房子里来了。 江景程给周姿发了十来张照片,包括百达翡丽表的来历。 仿佛一个豆蔻少女的心事被江景程翻了出来,那时候粉红色的小心事,江景程都知道了。 周姿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时候周姿的日记,满页满页写的都是她和乔正业,那时候乔正业是她的全部。 正所谓少女不识愁滋味。 江景程给周姿发的是:周姿买给乔正业买百达翡丽表的那几页日记。 她说一直想送给乔正业点儿什么东西,又怕造次了,他看出来价钱,所以,周姿想了很久,决定送给乔正业一块百达翡丽。 乔正业不认识牌子,表上的钻石,他也不认识,不会看出来价格。 那块表,周姿是花一百二十万买的。 一百二十万对当时的周姿来说,不过毛毛雨。 想送给乔正业的时候,才发现,乔正业出国了。 这块表连包装都没拆。 然后江景程用文字写了:我手上这块百达翡丽,是你当时买给他的? 周姿的脸一下子火辣辣的,的确是。 结婚的时候,周显荣说,要送男方礼物,周姿想了想,反正那块表也没有人戴,就送给江景程吧,新的,他也不会知道。 周姿天生不会说谎,只能回了一个字:是。 江景程又回:我送你的戒指,你卖了,你送我的表,看起来是新的,其实也是二手货,究竟是谁伤了谁的心? 周姿一直盯着这条短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不清楚,江景程去乔珂的房子里翻什么?能翻到陈年宝藏吗? 周姿理解不了江景程,也没有辩驳。 江景程一直回江城回了好几天,周姿心里愈发发慌。 走得时候不会和自己说一声,估计回来也不会想到告诉她的吧。 最近周姿有一个文件,要总裁签字。 每回给上级递上去,上级就说,“总裁还没回来,等等吧。” 慢慢地,周姿找总裁签字变成了一种试探。 因为日记和百达翡丽的事情,周姿心里一直沉不住气。 想听听江景程是什么看法。 他不签字就是还没有回来。 就这样过去了四五天。 那天晚上,周姿鼓了鼓勇气,拿着文件去了江景程所在的大厦。 周姿的步子在江景程的办公室门外徘徊。 握了握门把手,没人。 他应该还没有回来。 周姿咬了咬下唇,便听到后面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周姿火速回头,看到江景程从后面走了过来。 一时间,周姿的心里仿佛灯火般绚烂,她甚至都忘了拿文件。 “找我?”江景程问,随后拿出钥匙开门。 他开门的时候,周姿本能地看向他的手,才发现他手上的百达翡丽摘下来了。 以前,周姿每次见他,他都戴着的,这次,摘了。 “对,文件,好几天了,你没签字,我今天打算碰碰运气的。”周姿说到。 江景程已经开了门,周姿跟着他进来了。 江景程看了看文件,签了字,然后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双手扶着自己椅子的扶手。 周姿抱着文件。 这时候她应该离开的,甩江景程一个背影,可此时,她的身体仿佛不属于她了一样。 “日记的事情,你都看了?”周姿问。 “看了。”江景程双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哦。”周姿仿佛脑子被人抽空了一般,慢半拍地回答。 “都看了?”她又问。 “对。” 周姿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深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无力感。 这本日记上写了她和乔正业的第一次亲吻—— 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江景程怎么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好奇心? “你很累么?”她问。 “嗯。”他淡声回答,他双眸微眯着,“过来给我按摩一下。” 周姿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过去了。 周姿的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对江景程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周姿从头顶上看着江景程极好的发质,乌黑发亮。 江景程忽然抬起一只手来,抓住了周姿的手。 周姿本能地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的,可劲儿始终没有江景程大。 江景程拉着周姿的手,摸入他的胸口。 渐渐摸到了他的胸,摸到了凸起。 周姿的手一直在颤抖,本来手也不热,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就恨不得要躲开。 他的手一直把周姿的手按在他的左胸前,那也是心的位置。 周姿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的健硕,平稳,有力。 这颗心,是江景程当年要给周姿的那颗心吗? 周姿觉得——是。 可是他的心,错付了人。 “你——你回江城干嘛了?”周姿为了摆脱静的瘆人的气氛,说到。 “处理了点儿事情,省得老有人惦记。”江景程随口说。 周姿没往自己身上想,因为确实,她在江城什么都没有了! 周姿的手在江景程的胸上放了好久,直到右边的那只手,体温明显比起左边的那只手高了许多。 周姿才把手从江景程的胸前抽出来。 江景程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子贴着周姿的脸。 一股动人的男子气息直扑周姿的面门。 周姿觉得,完了,男色动人。 可这个男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 周姿似乎很冲动,看到江景程站起来,她踮起脚尖,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如同蜻蜓点水,带着十二分的歉意。 本来他偷看了她的日记,应该他向她道歉才对啊。 怎么周姿觉得万般对不起他。 江景程愣了一下。 看到周姿还站在那里不动弹,江景程说,“不走吗?” 周姿才跟到了他身后,差点儿贴到江景程的背上。 “我病还没完全好,传染。”江景程突然说了一句。 周姿突然就有一种辩白无力的冤屈感,说他病没好,传染,好像是阻挡周姿的借口。 可周姿什么都没说啊,什么也没表现! 还是他自作多情到以为每个女人见了他,身上的雌性激素都会被挑逗起来。 他不给,就上赶着。 怎么看他都是个当鸭子的料。 “那个——那个延东怎么样了?”周姿转了话题。 “我走的这段时间,你没去看他?”江景程转过头来问。 “没!”周姿不是故意不去,新栏目起来,需要耗费很多的心力,她天天加班,吃饭都没时间了。 反正延东就在江景程家,又不是整年都见不到,周姿心里踏实了,所以没去。 “你这个妈当的可不称职。”江景程已经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周姿在他旁边,边走边说,“你这个当爸的称职不就行了吗?你哪天有空,我去看看延东?” 江景程的步子停下了,他盯着周姿说,“你去看他,为什么非要我在?” 周姿愣了片刻,对啊,她去看延东,为什么非要江景程在? 到了楼下,周姿拿着文件,就上车了,这几天她是真的很忙,不是找借口。 所以,她看延东和婉婉的时间,就安排在了周六,上午。 两个孩子都在,提前给江景程发微信了,江景程没回。 周姿到的时候,看见延东就抱着,特别亲热,阿姨说江总在给婉婉洗澡。 过了好一会儿了,江景程抱着婉婉出来了。 婉婉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身上,穿着那种软软的小孩儿穿的毛巾睡衣,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和妈妈打招呼。 江景程赤裸着上身,下身就穿一条短裤。 周姿目瞪口呆,曾经给婉婉洗澡的事情,是她和乔珂的事情,从来没有男人给婉婉这么洗过。 周姿不知道这样究竟对不对,还有哇—— 小女孩的私处? 江景程是怎么洗的? 婉婉可都五岁了。 “你给她洗的?”周姿问。 “怎么?当爹的给自己的闺女洗澡,犯法?”江景程问,他拿起了自己的衬衣穿上。 那一刻,周姿有一种被排外的感觉。 虽然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但因为周姿从来没有和江景程一起生活过,而且,他的心思一直是雾中花,水中月,周姿搞不懂他的心思。 所以,看到婉婉和他亲密成这样,周姿心里感觉到了一种不适应。 特别不适应。 看到周姿慢慢沉下去的脸色,江景程捏了一下周姿的脸蛋,“吃醋了?吃自己女儿的醋?” “我没有!” 周姿正要辩驳,电话响了,是安茜打来的。 安茜和周姿一样的年纪,上次两个人互留了电话。 安茜声音淡淡的,和昔日不同,问周姿现在说话方便吗? 周姿说:“你等等,我下楼。” 两个孩子都在楼上,江景程也在,阿姨也在,人多,吵,自然是不方便的。 周姿下了楼,安茜说,“周姿,我要结婚了。” 周姿皱了一下眉头,“结婚?和谁啊?” “曾晋。” 周姿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上次安茜和曾晋相亲都是赌气的,为了气简医生。 “你结婚也是为了气简医生吧?”周姿问。 “不是。我想得很明白了,上次我妈住院,生命垂危,我给简远东打电话,打了五个小时,他一直关机。我给曾晋打电话,他第一时间就来了,给我妈垫付了医药费,以前我是觉得简医生没时间陪我,可没时间也是有限度的。有事找不上,他不是一个好老公的人选。”安茜在那头,絮絮叨叨的模样。 周姿站在江景程别墅的家门口,从这里,看不到简医生的别墅。 他现在还在国外,周姿猜,当时他肯定在动手术吧。 动了次手术,把自己的女朋友丢了,不知道在简医生看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周姿不知道该怎么劝安茜。 简医生工作忙的事情,安茜肯定知道,不过安茜身在其中,不能如同周姿这个局外人这样理解简医生罢了。 毕竟,简医生安心在工作上,和周姿个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反而觉得他救死扶伤,很好很好。 “我之前和江景程的婚姻,你知道吧?”周姿问,“都是赌气的结果,千万别这样。” “没赌气啊,那天我真的觉得曾晋挺好的。”安茜说。 周姿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不希望安茜拉着曾晋不幸福,毕竟曾晋在周姿的眼里,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江景程来之前,还是首富。 周姿想给曾晋打一个电话,毕竟很多话,她对曾晋说起来,比对安茜更容易。 和曾晋更熟悉。 曾晋的声音很沉稳,他说结婚不是一时冲动,周姿和江景程在一起了,他不是痴情种子,不可能一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安茜挺好,刚刚研究生毕业,家里也说的过去,至于她的过去,谁还没个过去? 周姿觉得自己枉做小人了,随意评判别人的事情。 周姿挂了电话以后,若有所思地去了楼上。 江景程已经穿好衣服了,衬衣上面的第一颗扣子开着,没扣。 周姿不知道他每次故意弄这副狂傲不羁的样子,还是怎么回事。 反正周姿每次看他,都觉得想低下头,觉得羞得睁不开眼睛。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可能是周姿心里有鬼,也可能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太重。 江景程懒懒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靠着一侧,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极度休闲的模样。 看到周姿的样子,淡淡地问了句,“怎么了?” “曾晋要和安茜结婚了。”周姿说到,不是听到婚礼喜气洋洋的感觉,而是心事重重。 江景程唇角上扬,露出一个邪魅又懒懒的笑容,日常他笑就是这个样子。 “人家结婚,你这副表情干什么?”江景程问。 “安茜肯定是因为和简医生赌气啊,这样的婚姻,注定不幸福的。”周姿坐在了江景程旁边的沙发上。 江景程又笑,“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曾晋。” “我替曾晋难过,也替简医生难过。为患者付出那么多,却得不到自己女朋友的理解!赌气结婚什么结果,你不知道吗?和我们当年一样。”周姿说到,总觉得曾晋和安茜结婚这事儿,不是水到渠成的,是逆着所有人的心理来的,不是那么让人心服口服。 “和我们俩不一样!”江景程又说。 他的手一直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用不达眼底的目光看周姿。 “哪里不一样?”周姿问。 “曾晋喜欢安茜,不像我喜欢你那么深!入戏的只有我一个人。”江景程说到。 周姿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是的。 第80章 她的心,开始疼 周姿赌气嫁给他,然后毫无思想感情地离开了,对乔正业而言,江景程不过是一个接收了周姿的男人。 入戏的真的只有江景程一个人么? 周姿隐约觉得,结婚的一个月中,他每天都是笑着的,特别开心,意气风发的模样。 周姿也觉出来,再见他,他真的变了很多很多。 周姿觉得很对不起他。 两个人正在谈论的时候,门响了。 阿姨开门,是简医生。 周姿看到简医生,两眼放光。 “你回来了,简医生。”周姿想的是,简医生肯定是知道安茜要结婚的消息,所以回来了,风尘仆仆地从国外回来的。 简远东和江景程打了招呼,说了句,“延东呢?” “他在楼上,我去把他抱下来。”说着,周姿就蹭蹭蹭地上楼了,去抱孩子的了。 周姿对简远东,敬仰又尊重,如果不是简远东缜密的思维,可能没有江延东的今天。 “简医生什么时候回国的?”江景程问到。 “刚刚放下行李,来看看延东,说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个孩子。”简远东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江景程还没说话,周姿就抱着孩子下来了,递给了简远东,说到,“延东,这是你干爹哦。” 简远东接了过去,“乖。这个小娃儿,长得很像你。” 周姿笑了一下。 江景程偏过头去,骗鬼呢?明明江延东是他小时候的翻版。 “简医生这意思,是说我和周姿长得很像?”江景程问。 简远东方才笑着说,“对啊,江总和周小姐是夫妻相么。” 江景程才作罢。 周姿以为简远东是来说安茜的事情的,可是简远东一个字都没提。 可是他突然从国外回来,应该和安茜有关。 他不提,周姿就主动提吧。 “简医生,安茜的事情,你知道了?”周姿问得小心翼翼。 简远东已经把孩子给了江景程,江景程在沙发上哄孩子。 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家里是一副女主外男主内的情形。 “知道了,听天由命。大概我不是老公的人选吧。”简远东笑了一下。 明明是苦笑。 “简医生你开什么玩笑?反正我不这么认为。”周姿反驳,“你不想想办法吗?” “想不出来。找一个富翁,能时刻关注她家里,也很好,我放手了。既然做不到她想要的日日陪伴,就放手吧。”简远东说。 周姿心里一阵苦楚,忽然间有一种悲情,男女间最悲凉的词语,莫过于:我放手了。 从此,天地之大,你我再无关联。 爱过的人,都随风而去。 曾经周姿以为,他赌气,乔正业就会回来。 可终究,她成了和乔正业无关的人。 “简医生,别这样!”周姿说。 简远东又在江景程家里坐了一会儿,简远东给江延东做套一个粗略的例行检查,看看舌苔,眼睛,听了听心跳,简远东走了。 江景程让周姿上楼去。 周姿都打算走了,不知道江景程找她有什么事。 上楼以后,江景程把孩子交给了阿姨。 “来我卧室。”江景程说。 周姿顿了一下,不过她心想,大白天的,阿姨还在隔壁,江景程应该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她现在已经怕了江景程了。 进了卧室以后,江景程开始脱自己的衬衣,一边问,“在你眼里,好老公都应该有哪些品质?” 周姿看到他在说话,以为他是要换掉自己的这件衬衣,因为他现在打开了柜子。 江景程的皮带很靠下,特别男人,特别性感。 反正周姿不敢看他。 “沉稳,踏实,不要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还有,作为男人不要那么性感。”周姿说到。 江景程开橱门的动作定了一下,“你是在说我?像我这种的,不是好老公的人选?” 周姿心说:你性感你知道啊?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厉害。 江景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扔到了床上,“你的,穿给我看。” “什么?”周姿问。 “上次给你买的,内衣!” 周姿就特别下不来台,内衣为什么要穿给他看? 江景程已经坐在了床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双臂抱着,盯着周姿看。 周姿特别尴尬,“谢谢你啊,我拿了,改天穿给你看。” 说着,就过去拿内衣,刚刚走到床边,周姿就被江景程拉了过去,周姿跌跌撞撞地落入了江景程的怀中。 他看着怀中的她,手在解周姿的衣服扣。 周姿没有反驳出来,已经被她压倒在了床上。 他很强悍,密不透风地压着周姿,舌吻周姿。 他很喜欢舌吻她,技巧纯熟而热烈,让周姿的身子软软的,瘫着。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女人,才练就出来的。 因为怕隔壁的阿姨听到,所以,周姿不出声,只能听到房间里沉重的肉体声音和水声。 秋天了,天冷。 不过所有的寒冷都被关在了窗外,房间里只有暖暖的阳光。 周姿的脸晒得很红,也可能被他弄得,周姿的心跳很快。 他把周姿从床上弄起来,从后面。 周姿觉得大白天的这样,简直淫荡至极,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完事以后,周姿躺在了床上,心跳得特别厉害,阳光还是照她。 江景程手抚弄着她。 “要不要穿给我看?”他问。 许久未曾说话,这话一出,他的嗓子是沙哑着的,因为沙哑,所以性感。 “我累。”周姿说。 心里还在为他纯熟的技巧而心酸。 不过周姿又想,既然接受他了,这些就不要去想了。 可每回和他做一次,自己的心里就芥蒂一次,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周姿手抠着旁边的床单。 她一直有用手抠床单这个小动作,五年前就有。 每回在床上做完了,必然会这样。 好像在发泄心里的尴尬。 这个小动作,在江景程的眼里,可爱至极。 周姿知道,江景程在蛊惑自己,一次一次地挑起周姿,让周姿倒追他。 他就是这个目的,特别贱。 而周姿,更贱。 生生地上了他的贼船。 周姿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江景程把内衣给她穿上,丰满而圆润而白皙。 江景程弹了一下子,周姿似乎是生气地打开了他的手。 “怎么?不让?”江景程似是笑着说了一句,“和我也做习惯了吧?这才到哪?” 周姿低着头扣胸罩的扣子,不理他。 傍晚,天擦黑的时候,周姿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她要回家收拾收拾。 一晚上都在做梦,梦见江景程。 梦见江景程在床上的样子,这算是起了对他的相思吗? 心跳依旧很快,不是害羞的那种快,而是生理原因,真的很快。 整个过程,刺激而震撼,刺激着周姿心底最羞耻的那根线。 江景程—— 江景程—— 为什么比现在早五年的时候,周姿不曾发现他这般撩拨人? 撩拨人的顶级了! 这种男人,是个女人见了都想睡的。 第二天,周姿上班的时候,在努力工作。 旁边的小姑娘凑过来跟周姿说话。 这个小姑娘叫佟欣,和周姿差不多年龄。 可能因为在电视台工作的缘故,周姿一直工作属于那种很拔尖的,所以,一般看到别人,都喜欢叫人家“小姑娘”,年龄相仿的也叫人家小姑娘。 “周姿,今天早晨我看见江总了。”佟欣说。 怎么又是他了? “嗯,怎样?”周姿问。 “我猜他昨天晚上肯定和人做了?”佟欣说到,“你不晓得我看到他那种样子的时候,心里在滴血啊!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啊。” 佟欣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到。 “做什么?”周姿问。 “做什么你都看不出来?爱啊!”佟欣似乎在取笑周姿的后知后觉和慢半拍。 “你怎么知道?”周姿吓了一跳,问到。 “我看出来的呗,总之就是有种感觉了。看他今天去停车的样子,以及走路的样子,这得需要长期的功夫,你还需要练,啊,需要练。”说完,佟欣拍了拍周姿的肩膀。 周姿目瞪口呆的。 连这都能看出来,那不就等于裸体上街了? 周姿发现,佟欣比曲然可是色多了。 特别色。 曲然至少正派。 还有,江景程做了和没做,究竟有什么区别?周姿不知道。 周姿心想: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也做了吗? 周姿现在一想到江景程,心里就酸怨十足,常常会想起江唯仁给她的那些视频,会想到他会那么多花样—— 心里酸得不得了,怨得不得了! 不几天,江氏集团又有酒会。 大集团就是事情多,动不动这个酒会,那个酒会的,电视台的人也跟着。 这种大集团就是通过这种酒会来联络感情的。 周姿在一个角落里,远远地看见江景程手擎着酒杯,在轻轻晃着。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别人在跟他说话,他偶尔点头,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腰,中间或者会笑笑。 江景程这个样子,让周姿想到了那天下午,在阳光下,他对她的冲撞。 比现在有力度的多,比现在快得多。 如此想着,脸便慢慢地红了。 周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心里一万只蚂蚁在啃着她的心,如同那天江景程的吻,密不透风,让她痒痒的。 她又用牙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江景程好像跟周姿有心灵感应一样,头转到了周姿的方向,穿过酒会上所有人的目光,只冲着周姿而来。 恰逢周姿刚刚抬起头,面上还是一副“求而不得”的神情。 看到江景程看她,慌忙转过脸去,目光无措而慌乱。 江景程目色深沉地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和别人说话。 周姿心里有一种怎么都得不到这个人的感觉,心里很慌。 又感觉,这个人即使暂时是她的,将来也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周姿彻底陷入了二十五六岁小女人的恋爱当中,揪心的,磨人的情绪时刻吞噬着她的心,让她夜不能寐,从一个万人遥不可及的女主播,到了一个为爱困扰的小女孩! 酒会结束以后,周姿去了酒店的化妆间,换了衣服,刚好看到江景程在前面走。 他回头看到了周姿,放慢了脚步。 周姿从后面看他走路带风的样子,就莫名奇妙地想起了他曾经的很多女人。 周姿小跑着后面跟上了他。 “当时你和那么多女人上床,你都说什么了?”周姿现在突然想起来,他做完了以后是说话的,可因为句子太长,周姿不知道是什么句子的口型,她也没学过哑语,不懂。 江景程的步子忽然顿住,“你不知道?” “不知道。被消音了。”周姿说到。 江景程又走动起来,“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怕你听了受刺激。” 周姿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不就是一些女人的叫声么?有什么稀奇。” 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姿现在想起来江景程的那些女人,竟然可以谈笑风生了,这些女人现在在周姿的心里,如同心里长了茧子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江景程谈论了。 “你也叫过,确实不稀奇,叫得比她们更淫荡。”江景程说到。 此时的周姿,很想骂人的。 不过女主播的修养么,没骂出口。 而且他说的是“她们”,就是这两个字,又让周姿的心里无比酸楚。 只是瞪着江景程,哑口无言的样子。 江景程看到周姿这副样子,笑着走了。 周姿想了好久,江景程的表情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做完以后,他那种惹人心疼的样子,久久皱不开的眉头,和别的女人说话时心不在焉的样子,抽烟时候酸楚的表情。 江景程曾经说过,周姿走了以后他开始抽烟的—— 那么酸楚的样子,又是为了谁? 周姿的心开始疼。 第81章 发错人了? 最近周姿一直在想“被消音的视频”这件事儿,工作的时候都在想。 恰好,工作关系,她要出差一趟,江城,大概四五天的时间。 这几日阿离来找过江景程,哭哭啼啼的,说江唯仁在江城被人打骨折了,阿离的孩子也掉了,现在江唯仁躺在她家里。 虽然阿离对江唯仁没有感情,但家里毕竟躺了一个大活人啊。 阿离说这话的时候,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样。 她来求江景程高抬贵手,“反正你也找到他了,也教训过他了,停手吧,好不好?他要是死我手里,我还得给他收尸是不是?你让人回江城说一声,让那些人停止找江唯仁吧?” 她跪在江景程的脚下,双手扶着江景程的膝盖,抬着一双泪眼,一副寡居少妇的模样,那眼泪,仿佛天上星,眼泪是一颗一颗地掉到江景程的膝盖上的。 这种可怜的样子,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 阿离这次来丰城找江景程的目的很简单,找个借口,和江景程见一面。 自从江景程来了丰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见一面还要坐飞机。 江景程说江唯仁的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 阿离怎么求,江景程就一句话:他控制不了,他也堵不住江城人的悠悠之口。 阿离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她来也不是真为了江唯仁求情,她真正的目的是见江景程一面。 阿离哭哭啼啼地走了。 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疯传。 毕竟阿离很美,毕竟阿离是一个让所有男人看了都起保护欲望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起绯闻的。 哭哭啼啼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她和江景程有什么绯闻。 这件事情也传到周姿的耳朵里去了。 周姿攥了攥掌心,反正她要去江城。 周姿觉得,江景程既然那时候总去夜总会,肯定就是阿离昔日所在的地方。 周姿不知道视频中发生的地方在哪,这次去江城,她就是要找出来。 她想看看,江唯仁处心积虑要隐瞒她的究竟是什么。 周姿去江城以后,工作完了,去了“京云会所”。 晚上八九点钟,京云会所正是热闹的时候。 周姿并不知道江唯仁的事情,不知道他被打了。 是阿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上来就对着周姿说,“你也为了江唯仁而来?”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懂什么意思。 不懂不要紧,不懂装懂也容易。 “对,我给他送点儿钱。”周姿说。 “江景程让送的?”阿离问。 “不是,是我自己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你不缺钱,你以前在那种地方工作,少赚不了钱的,肯定钱很多,现在,又开京云会所,肯定钱也少不了。我来,江景程不知道。”周姿说。 阿离已经有些恼羞成怒,这是周姿意料之中的。 毕竟曾经干这个的,都怕被人提及洗白之前的经历么。 “我在夜阑珊工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阿离已经有些不淡定了。 原来叫夜阑珊夜总会。 “不知道多少,不过想想也知道,干这个的么,来钱快!”周姿说到。 说完,周姿留下一叠钱就走了。 她不知道江唯仁和江景程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江景程找到江唯仁了。 怎么找到的? 出租车上,周姿查夜阑珊的信息。 可怜她在江城生活了二十年,竟然还不知道有座夜总会叫做“夜阑珊”,这般赫赫有名,富二代和富一代们都喜欢去的地方。 去了前台,周姿直接报了自己的姓名。 几个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周姿。 周姿觉得,自己的名字并不陌生。 周姿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错一步,就被人赶出去。 “我是江景程的老婆,昔日江景程日日来这里玩女人,我现在找他算总账。”周姿说到。 江景程这么大名鼎鼎的人,想必夜总会的人都认识吧。 即使过了几年了。 有几个人面面相觑,好像有口难言。 美女即使摆出泼妇的样子,也不像,瞪着眼睛挺可爱的。 “来的人是谁啊?”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女人,听到了前台喧闹,走了出来。 “江景程的老婆。”周姿看到了这个女人,“江景程这个混蛋,出轨!小心我把你们夜总会拆了。” “跟我来吧。”那个女人说到。 周姿跟着这个女人走进了一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 “我和江景程睡过。”女人说到。 周姿又咬了咬牙,又是一个和他睡过的女人。 心里又泛起一阵醋意。 “不过,说起来,江景程是真的混蛋!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叫周姿的名字,一边做一边掉泪,做完了就躺在床头说什么,周姿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以为夜总会这么多有钱有势的人,我就记住他了啊?还不是因为他的表现和别人不一样?一个大男人的,哭哭哭,成什么样子!你知道他心里惦记着你就行了,别继续把事情闹大了。” “你可别想为了怕我把你们夜总会拆了,故意编的借口,故意替他开脱?”周姿说到。 那个女人弹了一下烟灰,“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江景程的心不在我们身上,发泄,他只是发泄。” 周姿怎么出的夜总会的门口,她不知道。 怎么回的乔珂在江城的家,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她趴在桌子上哭的时候,手捶着桌子,把手都捶疼了。 怪不得他说,她和江景程的婚姻,入戏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会哭,他曾经在她面前哭过。让周姿心疼到掉眼泪。 周姿现在知道为什么,江唯仁要把视频消音,因为江景程的话,那才是重点。 隐约记得,江景程曾经说,周姿走的那一年,他在雪中站了一夜,他以为周姿会回来,哪怕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雪呢—— 那么多那么多的盲点,一一在周姿面前呈现。 周姿一直以为,出国的几年,成就了她。 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出国,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怪不得他说恨周姿,也怪不得,他说过,“你就没有伤过我的心?” 她的确伤过,伤的那么彻底。 周姿后悔了。 如果时光倒退五年,如果她对江景程多一分用心的话,不会盲目到一走了之。 或许,他让自家破产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不过因为她想去乔正业所在的国家。 周姿,你真是个混蛋啊! 彻头彻尾的混蛋! 周姿哭得眼睛都肿了,她侧过头来,看着写字台旁边的日记。 上面的内容,点点滴滴,都是关于乔正业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看到了,又该伤心成什么样? 用五年的时间,周姿才看清楚了一个人。 晚上,周姿躺在床上,眼睛肿成了核桃。 她的手又抠着床单。 别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曾经那么花心,让女人想离婚、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为什么,江景程玩女人这件事情,不但没给他减分,反而给他加了好多好多分? 人精中的人精啊! 周姿拿过手机来,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过了好久,江景程才回:发错人了? 周姿又恨恨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骚贱浪! 白让周姿为了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第二天,周姿要回丰城。 这一天,江氏集团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要和江景程合作。 赵鸿儒把战略合作意向书给江景程送来了。 “很好。”江景程说完,就把意向书放在桌子上了。 “江总,这个客户,你刚开始挺上心的,后来慢慢地就不上心了,现在要和我们合作,您为什么说很好呢?”赵鸿儒问。 “我上心,别人不上心没用。我得让别人上赶着我。”江景程说到。 过了良久,江景程又加上一句,“心甘情愿地上赶着我!倒追的人,不值钱。” “那您现在是——” “夯实合作基础,一辈子和我们合作。” 赵鸿儒似乎慢半拍地说,“哦,知道了。” 晚上九点,江景程又加了一会儿班,加完了班才准备走。 刚刚走出办公室的门,腰便被一个人抱住。 江景程愣了片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物件,带包装的,劳力士的限量版。 “什么意思?”江景程问。 后面的周姿还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比不上我爸在的时候,百达翡丽我现在买不起,买一块劳力士还在我承受的范围内。”周姿贴着江景程的背说道。 “薪水那么高,买不起?”江景程问。 “薪水高,老板也没发给我。等我发钱了,再给你买更好的。收下吧,江总,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人,第一次主动抱人。”周姿在后面,语气是发在内心的。 “以前没抱过别人?” “没有。都是——” “都是什么?” “都是别人主动抱我。”周姿说到,本来不愿意在江景程面前提起这个的。 可是他问,她总得回答不是? 江景程没答话,他把表拿了过来,打开,表盘是绿色,表盘很大,很好看。 在十来万的表里,这算是很不错的,但是和百达翡丽比起来,还有点儿差距。 可能还有点儿配不上他的身价。 “我收下了。谢谢。”江景程说完,就走了。 留下周姿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的。 怎么又感觉,她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了呢? 不过第二天,可了不得了—— 一上班,佟欣就大惊小怪地凑到周姿的身边,“听说了没有?有人主动追总裁了,这个女人胆子好大!” “谁啊?”周姿也吃惊。 “不知道谁,才好奇啊。”佟欣说,“大晚上的,竟敢直接抱总裁的腰。啧啧啧,这胆子——脸还要不要?” 周姿愣了片刻,好像说的是她? “你怎么知道?” “总裁那层有监控啊,不过监控在走廊的头上,没拍到那个女人的脸,应该拍一拍,让全公司的人都唾弃她。”佟欣说到。 周姿没说话。 以后的时间,周姿能够见到江景程的时间很少。 或是开集团大会,或是江景程来视察,都是公共场合见面。 好像江景程这段时间也很忙,总出差。 忙了总比闲着强。 周姿一看到江景程忙,心里就特别踏实。 她觉得自己挺狭隘的,好比妻子看到丈夫整天忙忙碌碌,便知道他把心放在事业上一般,日子会越过越好。 就是有一次,周姿在地库看到江景程,她好像刚从楼上下来,要开车。 周姿也要开自己的车门,看到他走过,周姿刚要打个招呼,腰身一把被江景程捞了过去,就在周姿的面上亲吻起来。 很用力的那种吻,似乎要把周姿整个人吸进去。 周姿仰着头,回应着他的吻。 江景程向来喜欢啃吻周姿,这次亦是。 周姿受到上次摄像头的“恐吓”,眼睛本能地在四处盯着。 感受到周姿的不专心,江景程终于吻完了她,对着她说,“你在看什么?” 江景程的头和周姿的头抵着,两个人这个模样,特别亲密,特别暧昧。 “没看什么,我怕又发生上次摄像头的事情,我可不想再搞得沸沸扬扬。”周姿说到,想了想,问到,“有监控的事儿,你是不是一直知道?” “我的公司,哪里有监控,我会不知道?”江景程答曰。 周姿怨恨地看着他,怪不得那天,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如果没监控,你会干什么?” “我?可能会干死你。”江景程说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丝毫没有躲闪的情绪? “江景程你——”周姿的脸被一个“干”字弄得通红。 江景程轻笑一下,“你怕什么?最近怎么样?” 周姿也抬眼对着他笑,“秋日胜春朝,自然是好的。” “意思现在很快乐?” “有你在,自然。”周姿也说,“最近很忙吗?” “很忙。刚有一个客户,说起来,这个客户和你很像。”江景程说。 “像?哪里像?”周姿问。 江景程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总之,种种。别问了。” 周姿就不明白了,江景程的这个客户是个人啊还是个公司啊,为什么会和她像呢? 看到江景程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周姿便不问了。 周姿说,“我要赶着回家,我妈在家里等我呢。” 说完,周姿便上了自己的车,回家去了。 路上,周姿等红灯的时候,会不断地照镜子,或者浅笑。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总是最低。 不过却是最美。 又过了一个月以后,周姿去江景程家里看婉婉。 江景程应该是在家的,因为周姿和他说了,说今天下午会来,具体没说几点。 江景程不在楼下,看起来好像不在家,周姿去了楼上,刚要去婉婉的房间,便听到房间里传出来一个细细而温婉的女声,“反正江唯仁和我说了,上个月的某一天,他去了某个地方,和一个女人上床,可能也是强奸,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也可能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比如说钱啊,还是什么,可能都是男人的思维,认为这个女人的身体是自己的了,心也是自己的了!” “你来就是特意和我说这个?”江景程问,“微信说不就行了?或者电话。” “哎呀,景程,人家想见你一面嘛!这你都看不出来?”阿离说。 “别人玩过的女人,我没兴趣。” “呵,江总,你可真是直男思维啊,只许你玩别的女人,而且,玩的都是处,那人家那些女人上哪儿说理去啊?再说了,你的女人也未必别人没玩过啊。不过人家不告诉你罢了。这种事儿,谁傻乎乎地告诉别人啊。”阿离指桑骂槐的口气。 周姿本来只是在听着,可是听到这里,她听不下去了,现在才意会过来,阿离分明在影射她么。 在江景程面前搬弄是非,一个月前,她去江城出差过。 她还瞒着单位的工作人员回了一趟家。 那晚的事情,她百口莫辩。 所以,她在江城的时候,阿离一直盯着她? 早知道她去江城就不该找阿离,打草惊蛇。 周姿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周姿心中憋了一口闷气,她想都没想,推开了江景程的家门。 看到阿离这副嘴脸,周姿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走上前,啪就甩了阿离一个耳光。 阿离马上眼睛里含着泪珠,对着周姿怒视着。 “周小姐为什么打我?”看起来委委屈屈又梨花带雨。 “你想影射谁?说江唯仁和我吗?你盯着盯得挺紧的。从江城来丰城的机票很便宜吗?你日日来?”周姿气愤地说到。 此时的她,背对江景程,江景程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阿离透过周姿的肩膀,能看到江景程。 “我没有盯你,是江唯仁回来告诉我的。我需要盯你吗?”阿离似乎在挣扎。 周姿是真的被气急了,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江唯仁告诉她的—— 真是可笑。 听到背后没有传来江景程的一句话,周姿拿着自己的包就走了,也忘了自己是来看延东和婉婉的。 “周姿——”江景程在后面喊。 周姿不听,下楼的速度更快了。 江景程从自己的房间里追出来的时候,周姿已经上了自己的车。 拿钥匙的手都在颤抖,看到江景程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了,周姿开上车就走。 一路风驰电掣,超车。 周姿一生富贵,平生最受不了别人污蔑,更何况是这般作风的脏水,周姿如何能够受得了? 江景程一言不发,又是为了什么? 周姿刚才没看清到他的表情! 在周姿的眼里,江景程和阿离欲说还休,这么多年,保持的暧昧,周姿从来没有问过。 江景程应该是向着阿离的吧。 阿离这种女人,挑拨离间,最可恨。 而且还是用江唯仁那种男人。 周姿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正好红灯,她侧眼看了看后视镜,江景程在后面,马上就跟上来。 周姿不想看到江景程,她使劲儿地按了按喇叭。 终于绿灯了,她一脚油门就出去了,却没有看到对面的一辆大货车。 等她看到的时候,大货车已经在强烈地按着喇叭了。 第82章 他又哭了,又哭了 周姿本能地向右边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朝着路旁的一棵参天大树就撞了上去。 周姿的头碰在了方向盘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面的江景程紧紧地咬了咬牙齿,火速到了周姿的车前。 把周姿从车里抱出来。 恰好出车祸的地方,就在友谊医院的路边上。 江景程连想都没想,抱着周姿就进了友谊医院。 他一边喊,“简医生,简远东——” 已经有护士上来了。 当江景程把周姿放在病床上的时候,江景程发现周姿的裤子那里全都是血。 他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周姿进了手术室。 江景程在外面等着。 刚才护士对简远东说了,有人在下面叫他,他从楼上下来了。 他问江景程,周姿怎么了。 江景程说出车祸了。 “周小姐开车这么稳的人,怎么会出车祸?”简远东问。 “不知道。”江景程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烦躁地拿出一根烟。 “江总,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江景程把烟扔进了垃圾箱里。 阿离也来了,看到了江景程,慌忙问到,“景程,我听说了周小姐的事情,她没事吧?” “滚。”江景程对着阿离低吼了一句。 阿离看到江景程的眉头皱得很深很深,只有在周姿刚刚去美国的那些日子里,他的眉头曾经这样过,最近已经很好了,甚至很好很好了。 “景程——”阿离又说。 阿离来找江景程,江景程每回都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可是先前,他用阿离气周姿。 至于为什么,大概因为他从来进不了周姿的心吧。 他的一切,周姿都不放在眼里。 如同那场婚姻一样,周姿不过是赌气,入戏的只有他一个人。 而刚才,他不过想让周姿出出气。 谁知道,周姿转身就走。 阿离看了看周姿正在动手术,看到江景程脾气这么大,转身走了。 转过身来,她的面上就浮现了一个阴狠的微笑。 江景程,她得不到,周姿也休想得到。 周姿五年前是江景程的妻,现在,还是江景程的心上人。 心尖上的人,心头肉—— 想到这几个词,阿离心里就暗算浮动。 周姿—— 希望你这次死了才好。 医生很久很久以后才出来,对着江景程说了一句,“病人只是皮外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孩子没了。” 江景程紧紧地咬了咬牙,孩子没了? 她怀孕了她知道吗? 简远东也皱了皱眉头,旁边的医生看了简医生一眼,尊敬地说了一声,“简医生。” “我进去看看病人。” “好的,手术还在进行,主要是清宫,病人家属还不能进去。”医生又看了江景程一眼。 “江总,我进去替你看看她。” 江景程没作声。 简远东进去以后,看到周姿躺在病床上。 还是苍白一片的脸,忍不住想起上次,她怀着孕来医院里给孩子抽羊水细胞。 都痛。 但都一语不发。 医生的托盘里,有一团小小的肉,医生给简远东看了一眼。 简远东心想:又怀孕了。 忍不住看着病床上这个小小的女孩,剥去女主播这层外衣,周姿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 才二十六啊。 刚才来找江景程的那个阿离,简远东一眼就看出来她眼睛里的内容。 周姿受苦了。 周姿醒来是半天以后,江景程在近旁。 但周姿看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 周姿看到病床的床单上印着的“友谊”二字的时候,周姿说了句,“我要见简医生。” 周姿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见简医生,大概心底对简医生的那份信赖吧。 至于江景程,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周姿如何会想见他? “他上去一趟,一会儿就下来。”江景程说。 周姿的头又偏过去,不想搭理江景程。 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不知道怎么了。 简医生进来了,周姿一看见简医生进来,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 她不是故意掉的,是真的看见简医生,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样的感觉,很心酸,很想掉泪。 “简医生——”周姿哽咽着说。 “我在。你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简医生说。 周姿的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周姿有感觉,眼睛的余光能看见。 “可为什么我的小腹会痛?”周姿又问。 简远东看了江景程一眼,果然周姿不知道。 “你—你怀孕了,流产了。”简医生很平静的口气。 周姿怨恨的目光再次看向江景程。 她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刚刚跳槽来了新单位,刚刚开始主持一档新栏目,现在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而且,他做事从来不戴套,是对女人多不负责任? 忍不住又想起他曾经逼别的女人吃避孕药的情形,过量的避孕药。 周姿心里对江景程从江城油然而起的好感,在这一刻,又回归到了零。 “我知道了,谢谢简医生。流产了,挺好。”周姿说到,“我很累了,能不能请两位出去?” 简远东临出去以前,看了看江景程的目光。 江景程纵然有千言万语,现在也不能说。 江景程去了医院外面,点了一根烟。 简远东在他身边,一直没说话。 简远东这个人,似乎能洞察所有人的心机,所以,他才能够把周姿要调包孩子的计策,安排得滴水不露。 “我知道孩子没了,江总不开心,也心疼周姿,你想用孩子拴住周姿,可周姿现在的心思,不在生孩子。”简远东说到。 江景程看了简远东一眼,烟气已经开始朦胧,“你挺懂。” 江景程的口吻中有一些酸。 不过想想,好像除了孩子,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拴住周姿。 财,当年周姿见过家里的大风大浪。 色,主持商界的,见过的帅哥更是不少,梁展就是帅哥一个,曾晋——还有很多。 她自己的亲哥哥,周仰,更是帅得万人迷。 大概周姿从小就对男色免疫了。 简远东看了看远处,“不是懂不懂,比江总痴长几岁而已,我也是看别人看得清楚,自己的事情做不好,如果看得懂,女朋友还会跟了别人?情这个字,是世上最难的。” 江景程瞟了他一眼,接着转过头去,继续吐眼圈。 乔珂来了,她手里提着保温桶,进大楼的时候,看了江景程一眼。 恨恨的表情。 也对,让人家的闺女怀上,又流产了么,他就是罪魁祸首。 乔珂本来就不看好江景程,以前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江景程已经彻底挑战到乔珂的底限了。 江景程打了个电话,给赵鸿儒。 简远东看到江景程打电话,离开了。 江景程说,让把京云会所收回来,这套会所在他名下经营,现在理所当然要收回来,和阿离清算财产,让阿离离开。 之后,江景程一直靠着墙角抽烟。 脚下很快就是一堆烟蒂。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到乔珂从病房里出来,走了。 乔珂是一个心很大的女人,一般的打击,她从来不哭。 只是,从周显荣过世,她的心——越来越硬。 不会轻易接纳任何人。 江景程又回了周姿的病房。 周姿正在闭着眼睛养神,似睡非睡的样子。 看见江景程进来,她好像发了疯一样,把被子,自己的枕头都朝着江景程扔过来。 喉咙中一直带有哭腔,却是脸上带泪,有哭相。 却是坚强地把不哭的样子让江景程看到。 江景程把她扔过来的东西都抓住,放到了床上,重重地把周姿拥在了怀里。 周姿动弹不了了。 她的头靠在江景程的肩膀上,开始放声大哭。 江景程一句话不说,所以,周姿不知道——他哭了。 他又哭了! 他紧紧地拥着周姿,周姿在他的肩头哭了个稀里哗啦,他也在哭。 江景程的手摸进周姿的小腹,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她软软的小腹。 “痛不痛?”他问。 周姿点了点头。 良久,江景程又问了一句,“这个孩子,你想不想要?” “不想。”周姿回答得斩钉截铁,“你呢?” “随你。” 周姿又想,他肯定是想要的吧,要不然,从来不戴套? 不戴套就该想到,就这么一天的。 周姿又在狠狠地捶打着江景程的肩膀,她挺恨江景程的,特别恨。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怀上孩子,如果不是他追她,她又怎么会发生车祸? 他一来到丰城,就和周姿的生命交错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周姿很怀念一个人时候的那种清新,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时候。 可也因为他来了,周姿心潮起伏,又增添了许多的乐趣。 “暂时别上班了,放你的假。”江景程还抱着周姿,口气无比正经。 特别深沉,周姿竟然生生地听到心疼。 可这时候,让人觉得心疼的不应该是周姿吗? 周姿狠狠地捶了江景程的肩胛骨好几下,发泄心中的恨意。 这种恨有好几个意思,本来怀了孩子她不知道,她也不想要,可用这种方式把孩子掉了,肯定是伤身体的,她恨他;他竟然还听阿离的话,周姿也恨他。 现在,周姿恨透了江景程。 周姿哭了很久,加上刚刚动完手术,身子虚,她累了。 周姿躺在了床上,侧翻过身子,“我累了,你出去。” “我再待会儿。” “出去。” 江景程在周姿的床前又站了一会儿。 周姿说到,“出去!” 江景程转身走了。 周姿在医院住了一周。 这一周当中,江景程家的阿姨每天都来给周姿送吃的,变着花样做饭,汤居多。 江景程很少来。 周姿每当吃饭的时候,会想起江景程。 不过好像心照不宣似的,阿姨不提江景程这个名字,周姿也不提。 一周以后,周姿出院。 除了丢了这个孩子,周姿的伤势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额头上,有一条细细的疤痕。 周姿毕竟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子,很爱美。 本来又是主播,容貌看得自然很重要。 出院以后,她就上班了。 现在的流产医术都非常高明的,不会有任何的损害。 除了那些血迹,还有晚上偶尔的梦境以外,她从没想过那个孩子。 周姿觉得自己挺心狠的。 上班以后,她的办公桌上摆了一面小镜子,其中一面是正常的,另外一面是放大的,周姿经常经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疤痕,颇有些“女为悦己者容”的架势。 这事儿,江景程自然知道。 以前在电视台,曲然是他的耳目,台长也是他的耳目。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是他的耳目。 他让赵鸿儒给周姿送了一瓶雪蛤霜,小小的一瓶,特别特别小。 周姿知道,这个牌子是丹麦的,供不应求,市场上根本没有。 既然他雪中送炭,周姿自然收下了。 她为什么要和江景程置气?让自己做一个丑八怪? 上次和旅游卫视谈广告合作的那家公司给江景程送了好些礼品。 虽然是和旅游卫视合作,但礼品是给江景程的。 赵鸿儒看着那么多的燕窝,还有女人的化妆品,都特别高档的,皱了皱眉头,“这要是一拿出去,肯定就被抢光了。送谁好呢?” “送到电视台吧。”江景程眉毛都没抬,说到。 赵鸿儒觉得,总裁最近有了些变化,至于哪里变了也看不出来。 总是在忙碌,很少笑。 自从周小姐流了产,江景程就是这副表情。 全世界都欠了他。 “江总,您是怕周小姐吗?”赵鸿儒问。 “怎么这么说?”江景程的手抖了一下。 “要不然雪蛤霜还有这些东西,您完全可以自己送去。”赵鸿儒说到。 江景程没说话,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赵鸿儒走了。 江景程怕周姿吗? 一直怕吧。 怕哪里不对她的心意,她越走越远。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她。 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所有的心情都是调侃和强取豪夺。 所以,周姿不反感。 他怕,再进一步,周姿就会离开。 …… 赵鸿儒走在走廊里。 他觉得自家总裁受欺负了。 虽然以前他也觉得江景程追周姿追得不太热烈,但看到总裁受欺负,比剜他的心还难受。 虽然周小姐流产了,赵鸿儒很难受。 可是江景程一伤心,赵鸿儒更难受。 本来两个人势均力敌的情况,随着周姿的流产,出现了大大的失衡。 五年前,江景程天平的那边,好似空气,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周姿占了绝对的优势。 五年以后,江景程卷土重来,一步一步地蚕食周姿,周姿的心已经向他靠近了。 可这次周姿流产,周姿那边的砝码又生生地高出来一个头。 江景程,不敢轻易造次了。 或者真如赵鸿儒所说,江景程的确怕了周姿。 赵鸿儒想替总裁雪耻。 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的赵鸿儒,想着怎么雪耻。 本来对情情爱爱的事情,他就不擅长。 现在好了,要费尽心思了。 苦思冥想良久,赵鸿儒决定——给总裁征婚,省得总裁这么可怜。 说干就干。 赵鸿儒写了总裁的身家和单身的情况,写的挺夸张的。 他就是故意气周姿。 他自然也知道,周姿刚刚流产,这样打击她是不对。 可他更不忍心让总裁伤心。 伤到总裁就伤到赵鸿儒的底线了! 他忍受不了! 赵鸿儒一鼓作气,就写好了,发在了网上。 还故意截了个图,发到了公司论坛里。 让大家看看,总裁征婚了。 这事儿周姿自然知道的,不是她故意看的,是佟欣告诉她的。 她用不可置信的口吻说道,“征婚哎,总裁征婚哎,我去吧?” 周姿才注意看论坛,看到了江景程的征婚启事。 写的既骚气又撩人。 周姿看了,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外冒。 她流产,他征婚!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姿紧紧地咬着下唇,忍着眼泪没掉下来。 只是觉得心寒得不得了。 她的手攥得紧紧的。 如果这一页征婚启事是一页纸的话,周姿会拿过来就撕个稀巴烂的,还要扔到垃圾桶里。 如果不是因为电脑是公司财产,她早就一下子扫到地上了! 江景程,混蛋—— 大混蛋。 这条征婚信息,江景程也知道了。 他不看论坛的,消息是他办公室的小姑娘告诉他的。 “总裁,我们公司马上就门庭若市喽。”小姑娘神神秘秘地说到。 “怎么了?”江景程很茫然。 “您征婚啊,您一征婚,这来应征的人自然踏破门槛啊。”小姑娘说到。 “征婚?谁征婚?”江景程微皱着眉头。 “自然是总裁您啊,全公司都知道了!您看看论坛。” 江景程打开了论坛,便看到了那条消息,不长,却都是金句:江氏集团总裁,忙于事业,疏于感情管理,年过而立,尚未婚配,种种原因,与前妻有一子一女,现找一年轻女子,不求你貌美如花,亦不求你闻达,但愿你能与我携手,夫妻同心。 对女方几乎没有要求了。 而且,即使写的不好,也没有关系,要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就是:江氏集团的总裁江景程要征婚了,要征婚了—— 平地一声雷,给许多女子干涸的心,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可大家都知道,江氏集团总裁征婚,没要求也是有要求。 普通人都知道自己配不上江景程,自然也不敢造次。 能够来的人,除了白富美就是高大上的女强人。 “胡闹。把赵鸿儒给我叫进来。”江景程皱着眉头说到。 赵鸿儒进来了。 江景程没等他说话,就把办公桌上的一本书扔了过去,“你整天怎么不出些好主意,净出些想都想不出来的馊主意?想让我犯法?” 赵鸿儒不懂,“犯什么法?” 江景程知道自己对牛弹琴,对着赵鸿儒说了句,“胡闹!撤了!” 赵鸿儒只能走了。 周姿这几天心情明显不好,每天都加班到很晚,休了一周的假了么。 那天,晚上九点了,她还在办公室里拼命,总结今天的采访失误,看下一期的采访内容。 江景程进来了。 周姿不过抬了一眼的功夫,就看到了江景程。 江景程正走到周姿的办公室来。 这次周姿的动作和江景程朝着赵鸿儒摔书的动作如出一辙。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就朝着江景程扔了过去。 按照这个力度,完全要摔江景程个“生活不能自理”的。 江景程眼疾手快,躲过了。 江景程似乎受到了刺激一般,快步走到了周姿面前,把周姿从办公椅上拉起来就按压在了墙上。 周姿的双手被江景程按压到了墙上。 “几个意思?”江景程咬着牙,恶狠狠地对周姿说。 两个人面部相距不过咫尺。 “我几个意思,你心里明白。”周姿比起江景程,矮了一头,她仰着头,眼睛恨恨地看着江景程,“想必江总征婚,上门的人得成百上千吧?” “对,没错!门槛都踏破了。”江景程用下身抵着周姿的腰,双手攥住她的手。 “江总看中哪个了?” “哪个也没看中!我等的那个人,她没来。” 周姿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接着又说,“你等谁?等阿离吧?你可小心,我让她生不如死。” “性子这么般烈,你老公怎么受得了你!”江景程暧昧而温热的口吻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又扭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老公受不受得了,和你无关!” 江景程就笑开了,“和我无关?” 周姿想了想,自己流了这个孩子,都是阿离害的,如果不是阿离,她不会和江景程反目,更不会丢了孩子,便说,“你的阿离,让我丢了孩子,我要把她千刀万剐!你这个当情夫的,可千万别心疼。” “是么?”江景程又轻笑,他抬眼看了看周姿额上的伤疤,好像没那么严重了,伤痕从刚开始的红色,慢慢地变白,估计很快能好,什么都看不出来,“口口声声说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呢,又要把她千刀万剐,江姿,你到底矛盾不矛盾?” “你——”周姿扬起脸来,脸气到涨红,她盯着江景程,“我不叫江姿。” 江景程又笑,笑得碧波荡漾,“早晚也少不了!” 周姿生气,江景程趁机吻上了她。 周姿千方百计地要摆脱江景程,整个人却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周姿渐渐在他的吻里迷失了自我,脾气愈发地柔和,身子也要瘫软了。 江景程的唇离开她的那一刻,周姿才得以喘息,“江景程,你不要脸!” 江景程吻她的节奏只是慢了片刻,又重重地吻上了她。 周姿想了想,“我要把曲然调来电视台,还有我昔日的一个同事,做技术处理的!一周之内,她们的关系必须转过来。” “我没这么大本事,也没动力!”江景程说到。 “如果不行,我辞职,同意不同意?”周姿又问。 这是唯一一次江景程把柄落在她手里,周姿这次要敲诈死江景程。 “同意。”江景程的口气终于软了。 周姿心里的气缓和了不少。 第83章 所以,来套路我? 江景程让她下楼,她不下,说加完班,待会儿自己走。 江景程猛地把周姿横抱了起来,就往楼下走去。 上了他的车,周姿一路没反驳,没挣扎,就是不看江景程。 “你生什么气?征婚启事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下属出的馊主意。我已经让他撤了。”江景程说到。 周姿愣愣地盯着他,所以,她生了半天气,却所怪非人?又掉入了他的圈套? 自己吃醋的样子,却让江景程这么明显地看出来了。 周姿觉得,江景程每次都套路她,要不然,为什么不是他发的征婚启事,为什么跟她不提前说明白?非要等周姿闹上一阵别扭以后? 周姿侧过身子来,就在江景程的肩膀捶打起来。 江景程把周姿的头一压,便压到了自己的双腿中间,特别温和特别温和地抚摸着周姿的头发。 周姿听到了江景程很爽朗很爽朗的笑声。 这种笑声,好久好久都听不见了。 五年前,她常常听见。 周姿在江景程的车上,一直朝着窗外看,不和江景程说话。 很快就到了周姿的家,周姿下车了。 曲然的关系大概是十天以后拖拽到江氏集团的。 另外一个找到“飞翔的小鸟”这个id的同事,可能要慢一些,但来旅游卫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江景程果然手眼通天,让一个栏目的女主持十天就离开,牵扯到对观众的交代。 江景程竟然这么快就办成了。 江景程对曲然的安排是:来了旅游卫视主持一档旅游节目。 这次曲然和周姿是彻底归位了,两个人都在主持自己喜欢的领域。 曲然在周姿身边,周姿心里就踏实多了。 市里有一个文艺工作者会议,曲然和周姿都参加。 参加那天,她们在会议厅外碰到了左丹。 左丹看到周姿和曲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周姿整个人比在电视台的时候,气质更好了,曲然又在周姿身边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 周姿看见左丹,没说话,进了会议厅。 开会的是冯世纶,讲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朝着周姿这边看来。 江唯仁和他说过了,周姿的遗产已经提出来了。 至于是谁提出来的,周显荣的律师没有告诉江唯仁。 而且,江唯仁什么目的,周姿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以,江唯仁追周姿这条路,看起来是行不通了。 冯世纶看到周姿,心里就痒痒。 越是得不到,他越是心痒痒。 得不到的时间越长,他心里痒痒的时间越长。 不过偶然的一瞥,便看到周姿白皙的面庞,低垂的目光,微卷的长发。 坐在那里,就是一道很美丽很美丽的风景。 冯世纶的脚动了一下。 冯世纶和左丹还保持着很暧昧的床上关系,高官的情人那种。 左丹和冯世纶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了些当高官情人的经验,再加上最近周姿也不在电视台了,想要对付周姿,就要对付江景程,不过江景程,冯世纶尚且对付不了,何况她呢? 反正人生这么长,她就盯着周姿了。 周姿不可能一辈子一帆风顺,一旦她开始走霉运,左丹就会落井下石,让周姿永无翻身之日。 哪怕不是为了江景程,是为了一个同行的竞争对手呢! 开完会,周姿就走了。 左丹最近对周姿,采取了放任的策略。 …… 江城。 一栋一室一厅的老房子里。 阴暗的灯光下,赤身裸体的两个人。 阿离坐在江唯仁的身上,在动。 阿离在京云会所没有任何职务了,也没分到多少钱,从此以后坐吃山空。 江城还有很多的债主,在追江唯仁,好像不把他砍死,他们誓不罢休。 江唯仁的命是和阿里拴在一起了。 当年在夜阑珊的时候就拴在一起了。 江唯仁是阿离的第一个男人,那时候的阿离,才二十岁出头,嫩得能掐出水来。 不过出身农村,父母早逝,兄嫂对她特别不好,她出来打工,因为长得好,常常被厂里的登徒子调戏,这种事情,大家都会说女的作风有问题,尤其是在工厂这种文化知识相对较低的地方。 久而久之,阿离就被厂子里的人指指点点,戳她的脊梁骨。 阿离觉得,反正这种名声已经背了,索性就做到底吧。 一气之下来了“夜阑珊”夜总会,钱还多。 第一个男人,就是江唯仁。 阿离本姓姓梁,叫梁离。 第一次见阿离的时候,江唯仁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看到了她眼中的胆怯,却不屈服,和要胜好强的心,以及——那极美的容貌。 江唯仁当时就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他对阿离挺粗野的。 阿离盯着天花板,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男人。 江唯仁在阿离的耳畔说,“以后,你是我的人,只接待我。” “我怕我说了不算。”阿离说。 在夜总会这种地方,阿离也希望能够只接待一个人。 省得碰到那种变态的男人,减小自己染病的可能。 “我很快就会有钱的。有钱了,我会跟妈妈说的。”江唯仁已经在揉阿离的柔软了。 不大,却很饱满。 江唯仁的动作,一看就是老手了。 最近一直有人说,说他和江景程长得很像。 江景程是江城的首富,鼎鼎有名的人物。 江唯仁也见过,似乎真的有些像。 他已经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听说江景程的父亲住院了,奄奄一息。 他最近在敲诈薛明美,如果成了,会有很大一笔钱。 后来,果然成了。 江唯仁也依诺对妈妈说了,不让阿离接别的客人。 所以,阿离从开包到现在,一直都是江唯仁一个人的。 江唯仁每次来,都点九号。 阿离就是九号。 夜总会的人,开始说阿离是江唯仁的老婆,江唯仁是阿离的老公。 有一次,江唯仁拿来了江景程的照片,半身照,近照,非常清晰的。 “这是谁?”阿离拿起来照片看。 那一刻,她的心怦然而动,从未有过的剧烈跳跃。 江景程这个男人,如同一团火焰,气质逼人,一下子照亮了阿离的心。 点燃了阿离心中早就死去的爱情,她开始觉得生活有希望了。 “江城的江景程,不认识吗?”江唯仁说到,“我的一切都是拜江景程所赐。” 阿离看着照片上的江景程,动了少女心思。 “以后,我跟你姓江吧,反正我和我家里已经断绝关系了,梁这个姓,我早就不想要了。”阿离说到。 “姓江?好。”江唯仁说到。 江唯仁因为好赌,欠了好多好多的赌债,开始躲藏,好久都不来夜总会。 后来,阿离听说,江景程来了夜总会了,开了许多小姐的包。 可是,江景程就是不上阿离—— 那时候,阿离听到隔壁江景程的声音,他叫着“周姿”的名字。 阿离坐在床上,靠墙听着。 夜总会的门,总是不隔音。 阿离想,江景程如果干死她,她也认了。 可他偏偏不—— 后来,江景程进了阿离的房间。 阿离心花怒放,以为终于等到他了。 可他来,是询问江唯仁的消息—— 顿时一盆凉水浇到了阿离的心上。 那时候,江唯仁已经跑得谁都找不到,如同遁地了一般。 江景程给阿离开了京云会所,把她从夜总会里接了出来。 阿离刚开始特别单纯,人也挺单纯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时候,江景程没有对她这么排斥。 阿离第一次嫉妒,是知道了周姿和江景程的事情以后。 心态变了,人也变了。 最开始,她只是想跟着江景程。 当小妾也好,红颜知己也罢。 …… 此刻,江唯仁把自己深埋在阿离的身体里。 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亡命夫妻的感觉。 阿离和江唯仁的周身都是汗。 “阿离,我们是不是两个不相爱却一起走夜路的人?我们目的不同,路径却相同,是不是挺奇怪?”江唯仁问。 江唯仁是属于那种猛男。 “是很奇怪,别人都是殊途同归,我们是殊归同途。”阿离说到。 “我迷恋你的身体,你喜欢江景程的人,而且,听说,周姿的二十亿遗产已经提出来了。不可能是江景程提的,他们早就离婚了。很可能是周姿自己提的,所以,我追周姿的事情,还得继续。”江唯仁说。 阿离说,“好啊!我去刺激刺激周姿。” 反正阿离现在也不工作了,坐吃山空。 加上江唯仁身份特殊,所以,原来的那套房子卖了,正在办理手续,他们在郊区又重新租了一套房子,又破又旧。 第二天,阿离就去了江城。 她要去江景程办公室的时候,在楼下就被保安拦住了,死活不让阿离进。 阿离特别生气,问为什么这么多人能进,就她不能进? 保安笑笑,“总裁发话了,您就是不能进。” 阿离气急败坏。 不让进,她就去挑拨周姿。 在周姿的家里,阿离见到了刚刚下班的周姿。 周姿一看到阿离,气就不打一出来。 让自己掉了孩子,她还敢来? 可江景程也没说得也对,既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丢了不是正好? 当时江景程这么问她的时候,她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她的孩子,即使死亡,也绝对不能假手于人,尤其不能假手阿离。 周姿恨阿离,很讨厌很讨厌。 周姿压根儿没搭理阿离,就要从边上走过去。 “周小姐,听说您的遗产已经提出来了。”阿离说。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提出来了?去哪了? 她没想过遗产的事情。 “是,怎样?”周姿说到,不动声色的样子,“又想和江唯仁出什么馊主意啊?追上我,分我的钱?女人的钱这么好骗?” 阿离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不是,主要上次,我害周小姐的孩子又丢了,我很难过。” 周姿白了她一眼,耗子给猫拜年,没安好心。 周姿没搭理她,径自上楼了。 阿离看着周姿的背影,一波一波的自卑感袭来。 周姿的身材,从背面看很高挑,从前面看很妖娆那种,是个男人就喜欢的,属于那种很高贵的。 不像阿离,男人看了,就想到两个字——肉欲。 她出身贫穷的农村,周姿出身江城的大富豪之家。 周姿和江景程,的确门当户对。 所以,江景程这么多年,一直痴迷周姿。 可能周姿身在其中,不懂得感受江景程的爱。 这种门当户对和江景程对周姿的爱,烧疼了阿离的内心,已然如同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周姿的背影很挺拔,个子很高,很纤细,看起来从小就学跳舞。 这种仪态,阿离一辈子都学不来。 周姿上楼的过程中,一直在想遗产的事儿。 江唯仁曾经说过,如果她和江景程的婚姻存续,江景程签字提出来,如果离婚了,周姿自己提出来。 遗产已经提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 反正以前周姿就没见过父亲的律师。 如果江唯仁没有撒谎,没有遗漏的话,能提遗产的人,只有周姿和江景程。 可周姿没提,是谁提的? 周姿觉得细思极恐。 江景程前几天刚回了江城,他说省得有些东西被人惦记。 当年,她留下了离婚协议一走了之,不会,江景程根本没去办理离婚吧? 如果两个人还没离婚,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她想试探一下江景程。 听完了市里的会议,都要写报告的。 周姿很认真地写完了,连同曲然的,送去给江景程。 其实—— 其实不必要非周姿亲自来交—— 不过周姿要试探一下江景程么。 给江景程把材料放到桌子上以后,江景程只看了一眼,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说了句,“放着吧。” 周姿想了想,“我最近要开一个单身证明。” “为何?”江景程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看什么材料,和周姿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有一个青年联谊会,这是入会资格,我有孩子了,必须证明我独身。”周姿说到。 “不急。”江景程说到。 “怎么不急呢?”周姿问。 江景程慢半拍地从书上抬起头来,“以谈恋爱为目的的?” “不知道,是有这条规定。”周姿说到,“哦,对了,你的情妇阿离啊,她又来找我了。” “又说什么了?”江景程正色了一下,问。 “还是那套,挑拨关系!你身边的女人,有事没事总找我干嘛?”周姿似乎挺气愤地。 说完,转身就走了。 刚刚转过头,头上就挨了一下,好像是小学时候老师用粉笔头弹她的感觉。 虽然不疼,但是挨了一下弹,周姿有些恼羞成怒。 她摸着后脑勺,回过头来,朝向江景程,“江景程,你用什么弹的我?” 周姿和江景程之间的距离还挺远的,也不知道他的准头怎么这么好? “丘比特之箭!”江景程抱着双臂,背靠在了椅子上。 周姿更恼怒了,什么丘比特之箭? “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宁可去参加什么联谊会,也不考虑考虑我?”江景程悠闲地说到。 “不考虑!不正经的男人。”周姿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才看到地上有一颗类似塑料小瓶子模样的东西,很小很小,好像是盛药片的。 “好歹为也是你孩子的爹不是?”他又说,“做生不如做熟,老客户。” 按照周姿对江景程的了解,江景程的“做”肯定是和爱联系在一起的。 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 “你这个是盛什么的瓶子?看起来是盛药的,很昂贵的药。”周姿已经看清楚了。 “伟哥。”江景程又回。 “江景程!”周姿是真的被江景程气懵了,瞪着眼睛只叫出了他的名字。 周姿又纳闷了,伟哥的瓶子她见过,在广告上见过,不是这样的。 “这张单身介绍过几天来拿。”江景程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了。 可两个人到底离婚没离婚啊? 听阿离的意思,应该没离婚,可江景程的意思,分明离了。 周姿刚要往外走,赵鸿儒便走了进来。 周姿一看到赵鸿儒,便想起来他是和江景程穿一条裤子的,特别没好气。 “我要出门。”周姿对着挡在门前的赵鸿儒说到。 “周小姐这是怎么了?”赵鸿儒问。 周姿还扶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们不高兴,别惹我们不开心了。”江景程在周姿身后说到。 周姿也不知道他说的我们到底是谁,是周姿吗?还是他和周姿? 要说得是周姿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凭什么当周姿的代言人,替周姿说话? 谁给他这个权利? 谁给他了? 他凭什么? 周姿出去了。 周姿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工作。 闲暇的时候,想起来这个药瓶子。 周姿上网查,可她没有实物图,查起来很难,只能在网上随便碰了,看看能不能碰到。 查来查去,怎么也没有查到。 问佟欣,佟欣也不知道。 所以,江景程的这个小瓶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只能暂时是一个悬案了。 没过几天,赵鸿儒给周姿打电话,说证明开好了,让她去总裁办公室拿。 周姿知道,离婚没离婚这件事,她直接问江景程,江景程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 要告诉早告诉了。 所以,只能试—— 可毕竟那是她爸的遗产。 周姿决定,如果这次江景程给她开的确实是单身证明,她就直接问离婚的事情。 去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江景程好像在看什么。 周姿每回来他办公室,看到他都好像是在看杂志一样,特别悠闲。 “开好了,拿走。”江景程的头努了努桌角的位置。 周姿拿起来看,开的内容是:兹证明我公司工作人员周姿的单身身份。 就这一句话。 不过后面的落款可了不得,龙飞凤舞地写着:江景程。 还盖着一个大红印章,是江氏集团的。 光这个签字和盖章就得值万金。 “回头再让你们电视台的领导另外盖一个小的,或者不盖也可以。”江景程说到。 那看起来离婚的事情是真的了。 所以,周姿说到,“江总,言归正传吧,我想知道咱俩到底离没离婚?如果离婚了,为什么我爸的遗产你提出来了?” 江景程才从看的内容上抬起头来,“所以,来套路我?我给你开证明,可是花了十二分的用心。” 第84章 我不愁,我找上了 “我自己什么身份,我总得清楚吧?”周姿说到。 “如果离婚了怎么样?如果没离婚怎么样?”江景程问到。 “如果离婚就算了,我比较关心,你是怎么把钱提出来的,二十亿,我们两个有了财产纠纷了;如果没离婚,现在去离!”周姿说到。 “离婚了。我让你爸的首席律师把这笔钱去给你做了信托和基金。明白了?”江景程说到。 周姿懂了,可江景程这么关心她财产的处理干什么?还有,她和爸的首席律师不是很熟悉,不好直接去找。 周姿走了。 虽然开单身证明是假,但她要去参加那个青年联谊却是真。 这是哥的意思,周仰上次偶然提到过一次青年联谊会,说这个名字起的不怎么好,但里面的人,都是青年才俊,还有很多的女强人,和周姿水平都差不多。 让周姿多参加一些这种活动,认识一些人,对她的主持也有好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么。 联谊会并没有规定非要开单身证明,是周姿自己想出来的。 周姿去联谊会的那天,是一个上午,周六上午十点。 有一个“高端理财沙龙”的活动,周姿知道信托和基金,但是自己没做过,不太清楚。 却在沙龙里看到了简医生。 简医生竟然也在这种地方? 周姿简直喜出望外。 简医生看到周姿,也很开心。 原来真是一个高端青年来的地方。 周姿和简医生聊了很多理财和医学的事情,周姿受益匪浅。 有一点,周姿一直没提,那就是,今天好像是安茜和曾晋结婚的大喜日子。 而且,接亲的路线,必然要从青年联谊沙龙的外面走。 所以,简医生来青年联谊会是认真的吗? 中午十一点,青年沙龙的活动结束,周姿和简医生出来。 刚刚出来,便看到街上很多的车辆,一看就是迎亲的。 曾晋结婚,周姿心里没感觉。 可安茜结婚,简医生心里肯定是有感觉的吧? 周姿看到阳光下,简医生微颦的眉头和眼中的深沉愁绪,特别不忍心。 “也不知道是谁结婚?排场挺大的。”周姿假意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结婚吗?”简远东问。 周姿低着头,笑了一下,说谎被人看破了,挺尴尬。 “其实有什么呢,人间何处无芳草,是不是,简医生?”周姿说到。 “是。”简远东说到。 周姿就和简远东一起走开了,在路上,两个人的步子很慢。 周姿不知道,江景程也在迎亲的车上。 她和简远东一起走的画面,江景程看到了。 毕竟江景程和曾晋在丰城的地位,曾晋和梁展都参加了。 曾晋本来让江景程当伴郎的,可江景程说,他不习惯参加这种场合,让梁展来吧。 江景程只是一起迎亲的。 这次的婚礼,几乎轰动全城了。 安茜也打算请周姿的,可怕周姿见了曾晋尴尬,说回头单独请她。 其实周姿没什么好尴尬的。 不过,对他们的婚礼细节,周姿了解得很详细,除了不知道江景程会参加婚礼外。 晚上八点,周姿回到家。 今天下午,周姿又和曲然去跟踪了一下陆总。 曲然对陆总还挺长情的,不过向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陆总一直对曲然冷冰冰的。 不过周姿隐约感觉,陆总对曲然是有意思的,因为碍于自己的年龄,怕耽误了曲然,所以,挺拒绝的。 在背楼的那面,有一个人影,高高的个子,在抽烟。 周姿走了过去,是江景程。 周姿不清楚他为什么来了,就走了过去。 刚刚走过去,整个人就被江景程揽入了怀中。 “你在这里干什么?”周姿问,整个人在江景程的怀中,已经挣扎不动。 因为两个人距离太近,所以,周姿只能高高地仰着头看他。 “来看看你!”江景程看着怀中的人儿,说到,“原来去参加青年联谊会只是为了和简远东在一起,我早该看出来,你和他的不清不白。” 周姿受不了这种冤枉气,“什么叫不明不白?你和阿离就那么清白吗?” 江景程用那种磁性的嗓音说,“我和她就是不清白,所以,你想怎样?” “浸猪笼吧。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都送进去。”周姿仰着头说到。 江景程唇角有一丝微笑,手已经从周姿的衣襟里伸了进去。 周姿颤抖了一下,“我可是刚流过产。” “我也没想怎么样。”江景程说,手已经在揉玩周姿。 周姿感觉到疼,狰狞了一下。 江景程这么一弄,她感觉到身体起了一阵燥热。 “江景程,你——”周姿现在整个身体还被江景程箍着,密不透风。 “想不想?”江景程问。 “我不能。” “我知道,就问你想不想?”江景程又问。 “不想。”周姿说到。 江景程笑了一下,笑得邪魅狂狷,他又把周姿揽得紧紧。 低头开始吻她,周姿攀住了江景程的脖子,也开始回吻他。 周姿闭着眼睛,明明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的,可周姿分明觉得,今天晚上星光灿烂,满天的繁星都在闪烁。 周姿的双腿还夹着江景程的腿。 被吻到快要窒息,周姿从江景程的唇上离开,眼神迷离,妩媚多姿地看着他。 他真是好看啊,那么高贵,又那么会挑逗人,吻如罂粟,让人尝了就不想离开,这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了。 周姿说了句,“我要回家了。” 便小跑着上楼去了。 一路上,心都跳得特别快。 如果不是江景程花花肠子太多,可能两个人现在早就—— 可如果他没有这些花花肠子,周姿还会那么喜欢他么? 让周姿的心一直贴着他的心。 男人如果太正经了,也无趣啊。 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晚上,周姿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手又抚摸他刚才抚摸过的地方,热热的,心跳得厉害。 真的好羞人啊。 江景程总这样,要把周姿最后的一层遮羞布扯掉。 周姿想着,唇角忍不住有一个笑。 第二天,周姿上班了。 佟欣说,“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我知道那个瓶子是盛什么的瓶子了。” “盛什么的?”周姿慌忙问。 “前几天我爷爷找了个中医,他有严重的失眠,中医自己给他配的中药,好像有什么当归,远志,茯苓,柏子仁,这些组成,自己把药弄好了,弄成药丸,这可是治疗严重失眠的,你上次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个瓶子啊,这个人可是苦死了,我爷爷整日整日地睡不着觉,所以,配了这种药,当然啊,世界上的药这么多,也不见得。”佟欣说到,“不过我猜,八九不离十。” 周姿愣了一下,他也整日整日地睡不着吗? 什么时候? 周姿记得和他一起睡的时候,他的睡眠很好的。 会是几年前吗? 可几年前他的办公室根本不在丰城,没有必要为了把那时候吃的药瓶子拿过来。 所以,他现在失眠? 周姿心里又起了恻隐之心。 每次在他那么嚣张地挑逗过她以后,总能有什么契机,迅速扭转他的形象。 让周姿对他又爱又恨。 正如佟欣说的,“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他得吃多少苦啊?” 周姿的心再次被悬了起来。 回到家以后,周姿问乔珂,有什么东西有利于睡眠? 乔珂想了想,说,“用桂圆,红枣,粳米,熬粥就好了。” 周姿多看了乔珂两眼,“你一个饭都做不好的人,挺懂啊。” 乔珂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事,朝着外面说了句,“你爸当年失眠,我给他熬粥熬了一年——” 周姿不说话。 父母爱情,她一直看在眼里的。 一直很好很好。 周姿一直怀疑,不知道周显荣走了以后,乔珂能不能熬过来。 妈好像过得很好。 周姿开始去超市采购商品,买了大枣,干桂圆,带皮的那种。 本来想着买现成的桂圆的,剥皮去核的那种的,可周姿想了想,又觉得不卫生,所以,她买的不带皮的,要回去一个一个剥。 周姿回到家,在厨房里,一颗一颗地剥桂圆。 虽然皮薄,不难剥,但她的手也很娇嫩,还是被薄皮弄到了自己的手指,破了,流了一点儿血。 周姿去把血洗干净了,用创可贴包上,继续剥。 乔珂走过厨房,看到周姿安静地坐在厨房里,一颗一颗剥桂圆的情形,微皱了一下眉头。 从一个小仙女下降到洗手做汤羹,是为了什么,乔珂明白——江景程。 乔珂微皱了一下眉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看起来周姿和江景程之间是扯不断,理还乱了。 周姿给江景程熬好了粥。 本来想直接给他送去的。 可因为阿离的事情,周姿不想这么快就上赶着去给他送粥。 所以,就给赵鸿儒打了电话,说给江景程熬了粥,让赵鸿儒给江景程送去。 赵鸿儒因为上次征婚启事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周小姐,自己冲动了。 所以,周姿一打电话,赵鸿儒就来了。 赵鸿儒到的时候,周姿的粥刚刚熬出来。 上次征婚的事情,江景程只说不是他做的,具体谁做的,没说。 所以,周姿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挺自然的。 “周小姐,反正您现在也没事了,为什么不亲自给总裁送去呢?”赵鸿儒问到。 “我不想见他。”周姿实话实话。 赵鸿儒良久以后,说了句“哦”。 挺慢热的。 赵鸿儒把保温桶里的粥送去了江景程家。 对于周姿为什么给他送粥,江景程百思不得其解。 粥就像一个贴心人,让人看到就心情极好。 尤其看着飘着的红枣和桂圆的时候,江景程心情更好了。 虽然,他今年烹饪学得很不错,但是粥,不怎么做。 “她说什么了?”江景程问。 “没说什么。” 江景程看着里面的枸杞,又没说什么,自己又不送来。 想起那天她夹住自己的腿,那么饥渴的样子。 难道—— 江景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这是明目张胆地让自己的男人提高性能力啊。 这个女人,还真是——。 江景程喝了。 赵鸿儒和周姿汇报了,说总裁喝了。 周姿心想,失眠是一种慢性病,必须得天天喝。 周姿就一直熬,熬了差不多得有半个多月吧。 距离她流产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她一直没去给江景程送粥,都是赵鸿儒代劳。 偶尔在地库看到江景程,江景程会用欲说还休的口气,会说话的眼神,对着周姿笑。 周姿以为那是感激的眼神。 他的眼神里向来带着坏笑的,周姿没放在心上。 两个人还因为阿离的事情别扭着。 这一日,周姿来看婉婉和延东。 恰好这一日江景程也在家。 周姿要上楼的时候,江景程刚好从楼上下来。 “喝了粥感觉怎样?”周姿问。 “还好。估计一夜不睡觉也没问题。”江景程回答。 周姿心想,怎么一夜不睡觉都没问题? 那这失眠是越来越严重了啊,是妈没跟自己说正确吗? 周姿纳闷地上楼了。 到了楼上,和婉婉还有延东玩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婉婉都看出来了,特意问到,“妈妈是不喜欢我们了吗?” 周姿回过神来,“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那妈妈好不容易来看我们一趟,在想什么?”婉婉问。 “我在想你们爸爸。” “哦,那看起来妈妈是喜欢爸爸,胜过喜欢我们了。”婉婉撅着嘴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怎么婉婉自从跟着江景程,也学会狡辩了? 周姿竟无言以对。 周姿觉得,江景程睡不着,可能有两层意思,一是自己的粥没做好,二是,时期还不到,还得继续做。 回到家,周姿详细查了这几种东西的功效,以及合在一起的功效,的确是治疗失眠的,没毛病。 周姿觉得,可能是时间短,多做做就好。 那天周六,她做完了粥,觉得老麻烦赵鸿儒也不好,再说,时间长了,自己也不那么生气了,正好要去看婉婉和延东,就把粥自己提去了。 恰好这一天,梁展也来了江景程家。 看到周姿给江景程倒在碗里的粥,梁展说道,“嫂子好手艺啊,还这么贤惠。” 周姿正在茶几前给江景程盛粥。 梁展看了一下,“哟,好像挺适合我喝的,嫂子介意不介意赏我一碗?” “好啊,反正做的也多。” 周姿给梁展盛了一碗。 梁展说,“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家里人常常给我熬这种粥,自从来到丰城,也没人给我熬了。” 周姿不解了,“你也失眠吗?” “谁还失眠?”梁展问。 周姿的目光看了江景程一眼。 江景程也诧异。 周姿又问江景程,“你不失眠?” “谁说我失眠?”江景程问。 周姿这么久都以为他失眠? “那你上次那个药瓶子——弹我的那个——”周姿问。 “药瓶子?”江景程看了梁展一下,“你放我桌上的?” “有吗?忘了。可能某次吃了药随手放在桌上的。”梁展说到。 “江景程——”周姿咬牙切齿的样子。 梁展看到好像发生了什么误会,“又看到周姿这副样子,知道他在这里呆下去,没有好果子吃,跑了,粥也没喝完。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江景程问茶几那边的周姿。 “我——” “不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你——” “我还以为给我做粥是要提高我的性能力,因为你欲望太强,一个多月了,忍受不了!”江景程不管不顾周姿已经气急败坏的脸。 “江——” “原来是怕我失眠。有心了!上来一趟。”江景程说。 上去? 他以为周姿不知道他让她上去干什么? 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周姿自然不去。 江景程回头看了一下楼上,然后站起身来,一脚就跳到了周姿身边。 周姿“啊”了一下,整个人已经被江景程箍住。 江景程在地毯上,“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你不是一直嫌我性能力不行吗。我早跟你说了是盛伟哥的,又给我做枸杞,我怎么想?” “我什么时候嫌你了?”周姿反驳,“还有,你一个林黛玉似的人,整天花花肠子怎么这么多?” 周姿怕两个人在地毯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故意说着话。 江景程此时侧躺在地毯上,手撑着头,看着周姿,周姿坐在地毯上。 “谁是林黛玉?”江景程问。 “你啊,心思细腻,又敏感”周姿边想边说,心思细腻这是那天周姿流产的时候她总结出来的,他抱着周姿在哭,“还有啊,整天哭,不是林黛玉是谁?” “周姿——”这次,轮到江景程咬牙切齿了。 这是周姿第一次在口舌上逞了快,要想在江景程这里赢上一句,可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事。 “梁展为什么睡不着觉?”周姿问。 “不知道,可能有忧心的事情。”江景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 两个人之间一番岁月静好。 “他有钱有闲的,忧心什么?”周姿在整理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江景程说话。 “不知道,可能愁娶不上媳妇儿。”江景程回。 周姿看着江景程,他不懂“正经”俩字儿是什么意思吗? 有钱有闲的,还总去夜总会,怎么会娶不上媳妇儿? “他愁你就不愁吗?”周姿问。 江景程就笑了,笑得特别媚。 “我不愁,我找上了。”江景程说。 第85章 哪里痛? “就算你找上了我,那不也是过去的事情吗?”周姿又问。 “就算过去,也代表我有那种能力,而且找得还是倾国倾城的大富豪的女儿。是不是?”他抬起身子来,从周姿的背后,侧脸对着周姿说。 说得周姿耳朵又红了,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 如果不是此时阿姨从楼上走下来了,周姿可能又会遭遇一番。 周姿知道,这笔帐,在江景程那里存着了。 江景程心思这般细腻,心眼又小,睚眦必报,定然不会放过她。 阿姨下来,是找周姿的,说延东今天一直在找妈妈。 周姿便跟着阿姨的这个借口上楼了。 延东看见妈妈抱,一直笑,笑得特别开心的样子。 妈妈想回家的时候,他就拉着妈妈的衣服,不让妈妈走。 周姿也没有办法,一直在哄延东。 马上就晚上了,周姿在江景程家里吃了饭。 阿姨说,“周小姐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吧,你也是孩子的亲妈,你不是回去也没事吗,明天早晨和总裁一起去上班。” 周姿没说话,只能答应。 晚上侧躺在江延东的床上,延东已经睡着了。 周姿毫无困意。 江景程进来了。 进来以后就躺到了周姿的身旁,手抚周姿。 “嗯,别。”周姿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被逗弄的感觉。 “你不是想了?”江景程问。 周姿想起那天,便觉得好羞耻。 江延东已经睡着了。 江景程把周姿的身子翻过来,周姿不愿意。 江景程已经在啃咬周姿的耳朵,让周姿心里痒痒的。 “戴套了。”江景程在周姿耳边说了这三个字,软软的磁性的三个字,带着对周姿的哄和他的低声下气。 周姿迷蒙着双眼,江景程进了。 说实话,戴套和不戴套,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能江景程会觉得不舒服。 周姿的手指在江景程的胸前用力抓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江景程心里心痒难耐。 他把周姿的手放在了头顶。 情到深处,江景程把周姿抱去了自己的卧室。 两个人在一起交缠,恨不能融为一体。 这一次,两个人又搞了半夜。 周姿觉得,江景程的情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最真切的。 猛烈进攻周姿,周姿处于不能承受的地位。 有时候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她会皱着眉头说一句“痛。” 江景程会停下来,啃咬周姿的耳朵,让周姿本来就处于上升的体温,再次沸腾。 “哪里痛?”他会问。 “哪里,你不清楚吗?”两个人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 江景程似乎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说给我听。” 周姿捶他的肩膀,江景程更使劲地箍紧了周姿,让她动弹不得。 周姿早晨醒来的时候,是朝着江景程的。 不过,她悄悄地翻了个身子,心想,看起来他也没有失眠的症状,害自己白做了那么久的粥,还把自己也搭进来了。 吃了饭,周姿本来要开自己的车去上班,不跟江景程一起,江景程没说什么。 周姿一路上都在想着阿离的事情。 阿离一直在搞她,她必须提前把阿离罩住,让她动弹不得。 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会卷土重来,露出她的毒舌牙齿。 周姿之所以要搞阿离,因为阿离让她掉了孩子。 为了气周姿,她故意在周姿面前,和江景程这么亲热。 恰好这段时间,江城电视台那边要做一个节目,采访性工作者,类似法制节目,意在提高社会风气,让女孩子们警醒。 周姿在江城电视台那边认识人,经常一起开会或者去学习么。 那个制片人和周姿也相熟,就告诉周姿了。 “认识什么人,跟我说一下啊。”那个制片人说到,不过她随即又笑,“周小姐当年的大家闺秀,现在又是万人之上的主播,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周姿在微信里顿了一下,要打字的手怎么都敲不出来。 “我认识一个,她挺特殊的。”周姿说到。 “哦?稀奇。”那个制片人说到。 周姿便把阿离的姓名还有电话告诉那个制片人了。 制片人给阿离打电话,阿离的第一反应是要拒绝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当年的丑事被人挖出来了,这让她恼羞成怒。 阿离是一个脑子很好用的人,她在想,她都离开几年了,当年在夜总会,她也默默无闻,就等江唯仁一个人,更多的时候,是对江景程的空等,电视台是怎么知道? “您是怎么知道我的?”阿离问。 “听一个朋友说的。” “朋友?什么朋友?” 曾经做这种事的女人,在这方面很敏感,制片人知道。 所以,她这么问,制片人也不芥蒂,“一个同行。” “同行?”阿离又问。 她觉得虽然是周姿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毕竟周姿曾经就是江城人么。 “会打码吗?”阿离问。 “自然,声音也会处理。” 阿离同意了。 虽然现在她的情况,非常不适合上电视,因为她背后还有一个人人都在寻找的江唯仁。 但是打码还有做声音处理,阿离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如果是周姿想要搞她的话,那她就说一些周姿“爱听”的话。 制片人告诉周姿,说那个人同意了。 周姿知道这样也不能对阿离有什么损害,但她就是不能让阿离那么嚣张。 每回都来挑拨离间。 那天周姿去江景程的办公室里签字送材料。 江景程看到她,想笑却又憋回去的样子。 “我要搞阿离了。”周姿说到。 她烦江景程和周姿曾经的暧昧。 “你也会搞人么?怎么搞?我以为只有我搞你!”江景程特别不正经。 周姿又有些气急败坏,“我要弄垮你的情妇。你这个当情夫的千万别心疼。” 江景程把材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情夫?我的情妇不是她。 周姿恨恨地看着江景程,每回他都这么贱贱的模样。 “那你是谁的情夫?”周姿又问。 “谁跟我睡过,我是谁的情夫。”江景程说到,“我的情妇,她该有数吧?” “我没数!”周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说完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又掉到江景程的坑里去了。 这不就是承认她是江景程的情妇了吗? 江景程一下子揽过周姿的腰,周姿的身子往前挺着。 “情妇都该做些什么,你有数吧?”江景程在周姿的耳边说到。 极其低沉,极其有磁性,让周姿脸红心跳。 周姿感觉,光听他说话,她就要泄了。 情妇的职责就是在床上取悦情夫,像左丹对冯世纶做的那样。 周姿的身子软了一下,江景程及时扶住了周姿,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子。 周姿嘀咕了一句“没正经”就走了。 转过身来,听到江景程在身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特别爽朗。 阿离的这档节目做完了,制片人传给周姿看。 说明天晚上就会播出。 周姿开始看,给她看的内容,是还没有经过后期制作的,没有打码,也没有做声音处理。 所以,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阿离,在电视里看,她的脸很小,很上镜。 周姿的五指紧紧地握了握,阿离详述了那段时间在夜总会的时候,每天就等一个人,因为她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他来了以后,阿离会坐在他的腿上,跟他说话。 阿离说,“我知道他找我是有目的的,可我就想吊着他,我喜欢坐在他的腿上,攀着他的脖子。” “为了他不接别的客人了吗?”记者问。 “对,不接了,他跟夜总会说好了。” 周姿关了视频。 阿离段位真高啊,本来为了让阿离丢人。 阿离好像是故意的,轻易地就气到周姿了。 看起来阿离坐在他的腿上是坐习惯了,所以,江景程才不当一回事! 周姿好恨,心里对江景程那种又酸又怨的感觉,特别重。 周姿把这个短片发给江景程。 她想让江城电视台撤掉这个片子的,但是她能力有限,左右不了人家已经排好了的节目。 良久以后,江景程回过来一句话:中午一起吃饭! 江景程从未和周姿一起吃过饭,至少来了新公司以后,从来没有。 他们吃饭的地方,周围也有很多集团的人。 知道的,都知道总裁和周小姐的关系,不闻不问。 只有佟欣,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姿。 要知道,对佟欣来说,跟总裁说一句话,那都需要破天的胆量。 周姿坐在江景程的对面,埋头吃饭。 “发给我什么意思?”江景程问。 周姿是想让江景程动用自己的关系,把这段视频让电视台撤了的。 “你都看了?”周姿问。 “看了。” 周姿一直在吃饭,眼泪就落到了碗里。 人家都说痴心男子负心汉的,周姿算是体会到了。 “她一直在等你,坐你腿上!你和夜总会说好了,她只接待你一个人。你也每次都固定去找她。”周姿的眼泪含在眼里,不让江景程看见。 江景程从那边,五指扣住周姿的前额,把她的头抬了起来。 周姿被迫和江景程对视。 不过是一瞥之间,周姿就看到江景程目光非常柔和,好像昔日,像五年前—— “吃醋了?”他问。 周姿的眼睛垂下去,她不看江景程。 江景程的五指还放在她的前额。 “我是吃醋了,两个女人为了你争风吃醋,你是不是觉得挺荣耀的?你就一直拿捏着我们,你坐收作为一个男人的成就感,是不是挺好?你小心哪天,我也要让你尝试这种感觉!”周姿说完,头往后撤了一下子,继续吃碗里的饭。 “没有!他等的人不是我。是江唯仁。江也是跟江唯仁姓的,不是我。我去的时候是为了找江唯仁。”江景程说得很正经。 周姿不说话。 所以,坐大腿的事情,江景程就这么避重就轻了! 没和周姿解释一个字。 周姿吃完了饭,要站起来回自己的办公室。 经过江景程的时候,身子一下子被江景程揽了过去。 周姿被迫坐在了江景程腿上。 这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 江景程压着周姿就开始吻,一只手拿着她的手,摸在他左胸口的位置。 周姿又听到了那颗砰砰跳的心。 周姿被他压得不行,吻得不行。 佟欣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江景程把周姿的身子收了收,让她的胸,贴着江景程的。 周姿因为是在公众场合,所以推开了江景程。 江景程一只手环住周姿的腰,另外一只手还拿着她的手,摸向他胸口的位置。 “都过去了,你生什么气?非要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江景程说。 周姿的另外一只手在江景程的衬衣上乱动,不说话。 江景程的另外一只手把周姿的这只手也拿起来。 所以,周姿的双手,都在江景程的手里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周姿说这么真心的话。 上楼以后,佟欣一直在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了?”周姿问。 声音挺温柔的,毕竟刚才她才被某个人温柔以待。 “你和总裁,怎么回事啊?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整个跟个傻子一样,天天在你面前总裁长总裁短的,你没告诉他吧?”佟欣说到。 “没有。” “没有就好。你和总裁怎么回事?”佟欣趴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等着周姿的答复。 看样子,是要听故事的状态。 周姿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说了一句,“他的两个孩子,是我生的。” 佟欣更是生气了。 看起来两个人早就开始了。 那看起来那天晚上总裁走廊里发生的事情,周姿也是女主人了。 佟欣被蒙在鼓里好半天。 “我是他前妻。”周姿又说。 说完了“前妻”两个字,周姿又有点儿心虚。 因为现在,连她都不确定她自己是不是江景程的“前妻”了。 抑或,她是他的“妻”? 究竟有没有离婚? 周姿不晓得。 而且,她隐约觉得,江景程一直在瞒着她这件事情,刻意不告诉她。 就算告诉,也是云山雾罩的。 改天她得去趟民政局,江城民政局问问。 日子很快过去,元旦终究还是要来了。 去年元旦,周姿心里挂念婉婉的病情,心情不好,又怕江延东不能顺利生下来,总之,糟心事很多。 今年好了,儿女双全,婉婉的病也好了。 快元旦了,公司也要召开大会,集团大会。 都是高层管理人员。 周姿作为电视台为数不多的高薪挖来的人员,自然在高层的行列。 不过电视台和整个江氏集团比起来,还是很小,不像周姿在事业单位的时候。 这次电视台参加会议的只有台长,周姿还有曲然,总共三个人。 正如江景程所说,“电视台人才凋零”,纵然高薪,也都是新手,尽管如日中天,也是在起步阶段,和市电视台没法比,毕竟都几十年了。 和别的江氏集团的高管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江景程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环视偌大的会议厅。 这间会议厅相当相当大,估计能盛百十个人,但这次实际,只有五六十个人。 周姿是穿着外套从电视台的那栋大楼走到这栋大楼的。 走进了会议厅,才觉得好冷。 这是大会议室,平时不怎么用,人少,自然就冷。 即使开着地暖,也冷。 “好冷。”周姿坐在了末尾的椅子上,和曲然挨着。 电视台的人,只配坐在这个位置。 而这个位置,正好和后门挨着,若是有人进出,嗖嗖地进风。 “忍忍吧,估计也开不长,业务都不挨着,估计总裁就说说大体内容,不过话说出来,江总当了我的顶头上司,我感觉还挺奇妙的,你呢?”曲然问周姿。 “没感觉。”周姿的手缩在袖子里,瑟缩在桌子上。 上次江景程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周姿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周姿虽然屈居在集团下面电视台的主播位子上,但毕竟身份不同。 嗯,身份! 得看周姿后面的男人是谁。 人很快到齐,江景程开始开会。 他好像不冷,把自己的外套搭到椅子后面了。 “今年江氏集团不错,大概盈利了4000多个亿。”江景程的第一句话。 周姿的眼睛瞪得特别圆,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景程。 四千多个亿?这是个什么概念。 反正周姿知道,周显荣在的时候,最多的时候一年才盈利600个亿。 那时候,家里就有花不完的钱了。 四千多个亿?是什么概念? 江景程要花到什么时候? 估计他这种情况,生百十来个孩子,也能养得起吧。 赵鸿儒在江景程身边,悄声说了一句,“总裁,别炫。” 江景程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什么叫炫?上市公司财务公开透明,不知道?” 赵鸿儒只能低下头,估计要是夏天,要抹一把汗了。 江景程公司的盈利情况,还是要吓了周姿一大跳。 江景程环视了一下周遭人员的情况,在赵鸿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鸿儒开始低头发微信。 片刻之后,进来一个工作人员。 手里拿着遥控。 好像在调空调的温度。 周姿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人员自己进来的。 可调高了温度也没用,空调温度都调到二十七八度了,还是冷,可能房间大的原因。 工作人员走了以后,空调温度是高了,可周姿还是觉得冷,瑟缩着。 就见江景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呢子外套,转过开会的众人,来到了周姿身后。 他一边走一边说话,说明年的宏观计划。 然后,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周姿披在肩膀上了。 众人都看见了,但都当没看见的,低着头,也有的在咳嗽。 周姿一下子红了脸,抬起头看江景程,江景程已经往回走了。 他双手插兜,就穿一件黑色的衬衣,和一件灰色的羊毛坎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姿不敢造次,动都不敢动了。 曲然在周姿的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周姿的胳膊。 周姿也低着头,回捅了曲然一下。 小女孩之间的小心思,大家都懂。 江景程的外套,竟然出奇地暖和,好像刚刚从他身上脱下来一样。 周姿忍不住想起他身上如同太阳般的温度,经常让周姿冰冷的身子,发热发烫。 江景程若无其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开会。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会上的内容,关于电视台的不多,周姿只觉得会议期间,她的脸滚烫。 如同在床上,他的身体把她的身体暖热一样。 一披上他的衣服,周姿就觉得身体注入了一股暖流。 终于熬到开完了会。 赵鸿儒凑在江景程身边,好像有事汇报,又好想要问江景程事情。 周姿远远地等着。 第86章 自讨没趣 赵鸿儒看见周姿以后,他自行离开。 不然自讨没趣。 周姿从自己的座位走到江景程身边,好像有好远的路。 这一路,江景程一直盯着她。 看什么看? 周姿把江景程的外套递给了江景程。 “不是冷吗?怎么不穿着?”江景程坐在椅子上,问到。 “开完会了,我要回电视台了。”周姿说到。 “回电视台也可以穿着。” “我穿了,你穿什么?”周姿又问。 “我办公室有衣服。” 周姿想了想,“那我穿着了,天是真的冷。” “不用解释!” 周姿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说什么“天真冷”的话,简直此地无银! 江景程就四个字“不用解释”,就羞得周姿无地自容。 周姿披着江景程这件衣服回了电视台。 一路上都有人盯着她。 周姿知道,现在,她在狐假虎威。 这身衣服才是真的值钱。 周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他的衣服放在了椅子上。 佟欣一直看着这件衣服,目光特别凄凉。 “你看什么?”周姿问。 “看总裁的衣服。” “就一件衣服,有什么好看?”周姿问。 “总裁的衣服是什么味儿?”佟欣又问。 “你闻闻不就知道了?”周姿觉得佟欣太把江景程当回事了。 看起来特别高大上,其实就一个普通人。 反正在周姿的眼里,他就是是一个普通人儿。 佟欣把衣服拿起来闻了,沁人心脾,冷冽高贵的。 让佟欣好一阵心疼。 她可是一直暗恋总裁,虽然是那种仰望的暗恋,还有周姿今天拿回来的这件衣服,已经让佟欣彻底死心了。 她很想大哭一场。 虽然她曾经说过,周姿跟了总裁,她不会吃醋,可这连想都不敢想的一刻来了,她才觉出来,自己的心里是真的好难过啊。 少女时代终结了,悲剧! 江景程这身衣服,往椅子这里一挂,就仿佛悬挂了一把尚方宝剑一般。 一般人都不敢碰周姿的椅子了,连曲然,以前来周姿这里,都是滑着自己的椅子过来,过来就把周姿的椅子弄歪的人,现在也不敢碰了。 江景程的这件外套,一下子成了烫手的山芋。 周姿肯定不敢拿回家去的,乔珂肯定要说。 放在这里,更不行了,久而久之,同事们会离周姿越来越远。 想了想,周姿还是决定给江景程送回去。 她准备周六的时候。 恰好,崔沁从美国回来了,给周姿打了个电话,说想看看延东。 周姿同意了,可又隐隐有些不舍。 因为周姿知道崔沁对孩子的感情,怕她看了不会放下,周姿说周六的时候,她陪崔沁去江景程家里看,顺便给江景程送衣服。 周六,周姿从电视台拿了衣服,去机场接了崔沁,直奔江景程家。 周姿总觉得这次崔沁回来,她很不踏实。 到了江景程家,崔沁抱起江延东就哭。 周姿看了,都觉得不忍心。 她下楼去了,和江景程说话。 江景程本来也不待见崔沁和乔正业,现在,照样不待见。 即使崔沁和乔正业帮了他的大忙,也不待见! 周姿把衣服给江景程放到了沙发上。 “不穿了?”江景程问。 “嗯。” “嫌我?”江景程侧坐在沙发上,挑逗着周姿。 一个“嫌我”,带着自卑的字眼,虽然江景程说的时候,未必有任何自卑的意思,可这话一说出来,就特别让人心疼。 江景程究竟是从哪儿学到的这套技术?让女人心疼! “我一个女人,整天穿男人的衣服像什么样子?同事都不敢靠近我了!”周姿说到。 江景程把衣服放到旁边了。 阿姨走了过来,问江景程,要不要把这身衣服拿去洗一下。 “不必。”江景程说到。 说完了这句“不必”以后,又用挑逗的目光看了看周姿,笑了一下。 简直是妖孽! 崔沁抱着江延东哭了好久,跟他说了好久的话,说oy想你了,延东,需要什么?在爸爸家里过得好不好之类。 喃喃自语,絮絮叨叨。 婉婉一直在旁边看着。 过了一会儿,婉婉下来了,跟周姿说刚才崔沁跟江延东说的话。 原原本本的,婉婉的记性也很好,随江景程了。 周姿点了点头,知道了。 崔沁看完了江延东,不想在江景程家里多待,便走了。 同为女人,周姿理解她的情绪,没勉强。 崔沁一边哭,一边在路上走着,这时候,后面有一辆车跟上了她。 里面有一个女人探出头来,说到,“好巧,崔小姐,去哪?我送你。” 是左丹。 “没什么,我回来看一下自己的公司。”崔沁抹了一把眼泪,说到,“我的公司在美国只有办事处,工厂在这边。” “崔小姐别装了,来看孩子就来看孩子么,要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你哭什么呢?走吧,我送崔小姐一程。”左丹说到。 崔沁看到左丹看穿了她的心事,不免胆战心惊,她才刚回来,左丹怎么就知道了? 崔沁怎么也得弄个水落石出不是? 上车了。 左丹的车一路朝着冯世纶的公寓开,就是他给左丹买的那套。 崔沁问这是去哪? “崔小姐想得到江延东吗?如果想得到这个孩子,我给你指一条通天大道!”左丹说到。 崔沁不是不知道是有阴谋的,但是这个诱惑实在太大。 就如同中年妇女看见能够让人一夜之间重回十八岁的化妆品一样,满心都是希望。 到了冯世纶的家,左丹就坐在床上了,冯世纶在。 “崔小姐,我想问一下,你这次看的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周姿怀着的那个?江景程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也是?那个孩子根本没死?”冯世纶问道。 崔沁愣了,如果说了,这无异于出卖周姿。 看到崔沁的犹疑,冯世纶很明白。 “如果我知道了真相,我会把这个孩子替崔小姐夺下来的,我用市委书记兼市长的身份跟你发誓。”冯世纶说到。 “周姿的具体计划,我不清楚,但这个孩子,确实是周姿曾经怀着的那个孩子!是江景程和周姿的亲生儿子。”崔沁说。 说完了,她又觉得特别心虚,特别后悔。 这无异于把周姿的底牌端了。 “好的,谢谢崔小姐。我不会让你吃亏,现在,先请您回美国去,静候佳音。”冯世纶! 崔沁很不安。 出来冯世纶的家门,崔沁本来想去弄一下公司的事情的,可她害怕,冯世纶知道了,一定会采取措施的,到时候,她害怕周姿。 所以,崔沁回美国去了。 飞机起飞前,崔沁心里特别乱,七上八下的,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自私。 可是看起来,冯世纶早就猜到了,只是从崔沁这里验证罢了。 崔沁想给周姿打电话,又怕。 她承认是自己是一个小人,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一个为了孩子可以出卖朋友的女人,虽然这个孩子是她朋友的。 冯世纶果然开始采取行动了。 他的司机在周姿下班的路上,接上了周姿。 周姿知道,冯世纶找她,没好事。 但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到了冯世纶的住处。 “周小姐,恶意和医院的人勾结,提前结束了一个孩子的性命,这可是要坐牢的!”冯世纶说到。 周姿心里一凉,冯世纶知道了? 和崔沁有关? 周姿就说,崔沁怎么走得这么匆忙。 崔沁回了美国的事情,今天周姿刚知道,崔沁给她打的电话,说到了美国了,太过伤心。 “冯市长在说什么?我不懂。”周姿笑到。 她想过了,这件事情,她死不承认,就不会有她的事情,而且动手的人是程为林。 程为林不是和她一伙的,他是和冯世纶一伙,到时候程为林要攀咬谁还不一定。 “周小姐现在的孩子,不就是曾经怀的孩子么?可这个孩子不是死了吗?既然没死,那在医院死的人是谁啊?你要知道,这个孩子即使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即使必死无疑,可和别人存心害死,是有本质区别的!这点,还需要我说吗?”冯世纶凑近了周姿的近旁。 冯世纶顿时嫉妒了江景程一下。 “冯市长在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让我坐牢?那就看看冯市长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周姿说到。 说完了这句话,周姿就走了。 周姿的底牌是亮出来了,死不赖账。 她觉得这种大事,要和江景程商量。 于是,她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那头江景程回:找我办事,需要代价。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是这般不正经? “好。我现在去找你。”周姿说到。 该怎么说呢? 这个又美又猛的妖孽。 周姿整个人的眼睛蒙着,快晕过去了。 江景程靠在了床头,打开了床头灯,“找谁?” “程为林!” “惦记的男人是真不少!”江景程说到。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抽根烟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的。 不过,现在,他侧头看着周姿。 江景程侧了头俯视她,笑,“这辈子?” “对。”周姿这句话好像是不经意的,说完了,头又侧趴到了那边。 的确是累得很。 “和乔正业也没有?”江景程又问。 “没有,我那时候年纪小。这些不懂。他也没试图教过我。”周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懂了?”江景程又问。 “跟了你之后,开始懂了。”周姿睁开眼睛。 周姿睡着了。 第87章 换来了你的狼心狗肺? 周姿也忘了今天要让江景程干什么了。 赌资已经付出去了,可因为赌得时间太长,导致周姿忘了是为什么堵了。 周姿睡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第二天起来,看了看江延东,然后回家了。 路上,她接到了崔沁的电话。 崔沁说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然后原原本本地和周姿说了。 周姿戴着耳机听着。 就说呢,肯定冯世纶得到了什么信息,要不然不可能早不找她,晚不找她,偏偏崔沁回来的时候找周姿。 周姿也怀疑,肯定是崔沁透露了什么了。 “我不怪你。”周姿说到。 可能因为上次,崔沁把乔正业从周姿的手里抢走,并且瞒了周姿好几年。 周姿的心就彻底凉了,这次比起上次的伤害,好像还小一点儿。 周姿的心已经彻底免疫了,对崔沁,她彻底免疫了。 毕竟好歹,崔沁曾经带过江延东那么久。 上次让她和乔正业带走江延东,完全是迫不得已,因为,内心深处,她信任乔正业。 终究是一个善良而本分的人。 自己当年看上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周姿,回来我跟乔正业说了,他让我给你打电话。”崔沁说到。 “没事,冯世纶位高权重,总能找到理由。”周姿挂了电话。 在想崔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敢做却不敢当,性格懦弱,但不是坏人,对周姿怀有赤子之心。 崔沁没说冯世纶对她的承诺,把江延东搞到手。 周姿突然想起来昨天找江景程干什么。 因为开着车,所以,她给江景程打的电话。 刚刚接通,那头便传来懒懒而磁性的声音,“想我了?” “我让你找程为林,昨天忘了说了。” “也对。昨天做得是很投入,忘了也是人之常情。” 周姿听着,不觉面红耳赤。 “把他给我找出来,该说什么,你这么睿智,肯定懂的。”周姿说到。 “谢谢表扬。” 周姿挂了电话。 江景程拿着手机玩弄了一会儿,给冯世纶打了电话。 冯世纶一看是江景程的电话,有些不敢接。 江景程恰好这时候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冯世纶知道。 他接了,江景程说道,“冯书记最近很闲么?有个人给一个生命垂危的孩子打了过量的麻醉药,提前结束了这个孩子的生命,可是这个杀人的人是谁找的,冯书记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程为林离开友谊医院,想必对冯书记是怨恨的,我现在若是出钱,不知道他会帮谁呢?” 就是这一段话,让冯世纶冷汗涔涔。 的确,江景程没说错,这件事情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程为林。 就算江景程不追究这件事情,程为林也是冯世纶的隐患。 当时为什么没有考虑到。 冯世纶的心里动了杂念。 心想狠一下—— 可是,杀人的事情,他一个市长,从来没干过。 江景程! 冯世纶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他堂堂的市委书记,竟然斗不过一个商人。 而且,江景程好像手眼通天,什么时候都瞒不过他,当年的事情,现在的事情—— 江景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培植了多少耳目? 周姿把找程为林的事情告诉了江景程,心里就放心了好多。 周姿有一种下意识的感觉,这种事情,找了江景程,完全可以放心的。 江景程可以做好。 最近周姿在做青年联谊会的事情,这个联谊会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否则不会吸引到简医生这样的顶级人才。 上次说了,要做一个ppt,分享未来资金的走向,旅游的胜地,或者分享各个地方好喝的咖啡厅,总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活动的,反正集思广益,有益于青年就好。 周姿这次做了一个咖啡厅的分析,因为她总是采访别人,所以,对咖啡厅比较了解。 这次简医生也来了。 简医生好像是安茜嫁给曾晋以后,才参加的这个活动。 想必以前,总和安茜在一起吧。 简医生现在坐在角落里,目光深沉地看着台上讲话的人,目色好像有些游离。 周姿有些心疼。 正好中午,周姿请简医生吃饭。 两个人在一家很安静的馆子里。 这次是周姿请客,周姿无法表达对简远东的感激之情。 而且,上次江延东的事情,或多或少也连累到简远东了。 虽然周姿小心翼翼地为简远东避开了所有的责任,可周姿还是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而且,她从未正式感激过简远东,简远东好像也不在乎这个。 很有些江湖之远的感觉。 周姿喜欢简医生的这种气质。 周姿点了一道银耳羹,很普通的。 “你也爱喝银耳羹吗?”简远东问。 “对,您也喜欢吗?”周姿喜出望外,原来简远东也识人间烟火。 简远东只是低头笑了笑,“对。曾经有个人,经常给我熬。” 周姿很难过,又挑动了简远东的伤心事。 周姿没话说,只好低下头继续吃饭。 她觉得下身有一阵灼热,似乎有热流涌动。 周姿心想:坏了,来了。 自从流产,还没来过一次例假,害得她天天带着卫生巾,以备不时之需。 此事不能等,周姿站起来,对着简远东说到,“简医生,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了卫生间,才看到,内裤几乎都湿透了,还好,她拿了卫生巾。 看起来只能吃完了饭,回家想办法了。 周姿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仓皇。 她端起来手边的茶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菊花茶已经换了,换成了热乎乎的鸡汤,上面还飘着枸杞和香菇,看起来就特别好喝。 “菊花茶怎么换了?”周姿问。 “是么?不是刚才点的么?”简远东端着一杯菊花茶在轻啜。 “没点啊。我叫服务员问问。”周姿诧异。 “顺便也给我点一碗。我来叫,”简远东说到,叫过来服务员,“这种鸡汤,也给我来一碗。” “好。”服务员答完,就走了。 周姿怎么觉得这对话很奇怪? 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 恰好,梁展也来这家饭店吃饭,看到周姿和简远东在一起吃饭,好像很合拍。 他赶紧跑了。 抓住点儿周姿的把柄。 吃完饭,简远东结了账,两个人走出去了。 走路的时候,简远东一直站在周姿的侧后方,双手放在后面。 直到看到周姿上了车,他才离开。 周姿一路上都觉得,简远东简直太有绅士风度了。 这种绅士风度,让周姿如沐春风,特别舒服。 周姿回到家,就先处理自己。 脱自己裤子的时候,才发现裤子上也已经染红了。 周姿才后知后觉出来,简远东的用心。 不仅仅是绅士风度了,是非常细心和贴心。 明明是他让服务员把周姿的菊花茶换成的鸡汤,周姿要叫服务员了,他很从容地遮掩过去了,说自己也要一碗,周姿就没有办法询问她的那碗鸡汤是怎么来的了。 还有啊,周姿出门的时候,简远东走在周姿的侧后方,怕更多的人,看到她的裤子都染红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 这么细心又贴心的男人,安茜为什么不要? 看着红色的血迹,周姿笑了一下。 这种糗事,让简远东看到了,实在是难堪。 不过,梁展已经去江景程那里,挑拨离间去了。 江景程正背着身子,在自家的酒柜前倒酒。 “景程,了不得了,周姿去撩男人去了。”梁展说到,进门就喝了一口水。 “撩谁?”江景程淡然地转过身来。 仿佛梁展说得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撩男人啊。”梁展说到,“你怎么不着急?不管么?” “嘴长在她身上,我管不了。我也不能把她拴在我裤腰带上。”江景程端着一杯酒,坐在了梁展的身边,很淡然的模样。 目光却是深沉又胸有成竹。 “撩那个简远东。我一直就觉得周姿和简远东两个人之间惺惺相惜,仿佛星星之火,随着安茜的结婚,开始燎原!”梁展说到,“真不管么?” “不管。不过,有东西能管得了。”江景程说到。 梁展诧异地盯着江景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一天,是一个周六。 江景程让简远东来家里给江延东做一个例行体检。 简远东来了,他在楼上,给江延东做了很久的体检。 之后,一直在和阿姨说照顾江延东的注意事项。 周姿来了,看到江景程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 周姿要上楼。 “别上去。”江景程说到。 “怎么?”周姿问。 “简医生在上面。”江景程悠然地说到。 “真的啊?”周姿对简远东有几分仰视,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自然流露出崇拜,和对简远东的期待。 “可我为什么不能上去呢。” “他在楼上上厕所。”江景程说到。 周姿听了,心想,那自己是不该上去。 周姿坐在了楼下的沙发上。 心想着,这男神一般的人物,也上厕所吗?上厕所是什么样子? 周姿在想了,好久了,简远东还不下来。 “还不好吗?”周姿问江景程。 “没出来呢,估计便秘。”江景程又说。 周姿惊呆了。 简远东在周姿的心里,地位可是相当高高在上的。 一个男人,倘若有这种毛病,那形象可是真的大打折扣啊。 蹲厕所,便秘—— 周姿想想,便觉得特别影响形象。 简远东给江延东检查完了,从楼上走了下来。 周姿看到简远东,虽然还是很崇拜,可是一看到简远东,就想到“便秘”两个字,再也不能正视简远东的男神形象了。 而且这种事,周姿自然是不能问的。 简远东在楼梯上的时候,看到周姿来了,说了句,“周小姐来了?” “对。” “延东怎样?” “很好。”简远东说完,又说,“既然周小姐来了,那我先走了。” 好像有几分欲说还休的口气,等他走出了门外,周姿想的是,简远东可能关心的是她的例假问题。 毕竟上次周姿回家的时候,裤子还是湿透了的。 可如同现在周姿已经了解了简远东的便秘一样,也不知道同样了解了周姿私事的简远东,会做何感想? 果然人与人只能保持距离,才能产生美吗? 简医生从周姿身边走过,周姿竟然产生了一股很接地气的失落感。 本来简远东在她心里的地位,一下子就跌到地上了。 简远东对她如同再生父母,周姿也不想这样子的—— 可女人的直觉如此感性,不过是一瞬间,不过败给了“便秘”两个字。 这种事情,周姿自然是不能够直接问简远东的。 简远东从周姿身边走过,周姿一直垂着自己的眼睑。 直到门口响起了一声门响。 周姿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直到江景程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电话,应该是打给赵鸿儒的。 他说他已经警告过冯世纶了,估计冯世纶要开始行动了,江景程自己找冯世纶不容易,但是跟着冯世纶的人,应该很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姿听得愣愣的。 “你‘警告’冯世纶?怎么警告?”周姿走近了一步江景程。 她很想知道,江景程是如何警告一市之长的。 “想知道么?”江景程问。 “想。” “脱衣服。” 周姿马上瞪着江景程,希望他说的是玩笑话。 这两个人在客厅里,也不可能啊。 脱衣服干什么? 再说了,她身上也来事儿了,他能干什么? “江景程!”周姿怒吼了一句。 江景程猛地站起来,把周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周姿站立不稳,跌落在江景程的怀抱里。 因为江景程坐的是单人沙发,所以,抱着周姿不费力,周姿的背靠着沙发的扶手。 两个人都陷落在软软的沙发里。 “想不想知道?”周姿问。 一只手开始解周姿胸前的纽扣。 周姿挡住了纽扣,不过哪里是江景程对手。 “江景程,这是在客厅!”周姿严声说到。 “意思是,不在客厅可以?” “江景程!” 周姿每回碰上江景程,他都这副样子,周姿多么希望他是一个特别贴心的人,如同简医生那样。 可他不是,性格就决定了他不是。 江景程已经把周姿的外套剥了下来,抬手就扔到了门口的位置。 扔得特别有仪式感,是扔给周姿看的。 “听说你挺会撩男人的,怎么不撩撩我?”江景程说道。 已经在解周姿的开衫和她的衬衣。 他究竟是要干嘛? 周姿不知道,刚才她和简医生之间那种微妙的情感,江景程看出来了。 他把周姿的开衫扔了,也扔到了门口的位置,离沙发挺远,扔得也特别有仪式感。 然后,一颗一颗的解开周姿衬衣的纽扣,也扔了。 只剩下胸罩。 周姿的双臂抱在胸前。 “你简直禽兽,简直猪狗不如!”周姿开始骂。 就觉得胸罩一下子就崩开,胸前变得空落落的。 江景程把她的肩带拿下来,也扔到了门口。 他随手从旁边拿过一条毯子,递给了周姿。 周姿赶紧把自己的上身遮住了。 江景程又开始解周姿的腰带。 周姿可就是穿了一条裤子,里面什么都没穿。 裤子也被江景程脱了,又扔到了门口。 周姿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条内裤,内裤里面还粘着卫生巾。 周姿现在开始后悔说江景程是林黛玉了,林黛玉不会这么野蛮。 周姿只能紧紧地裹了裹毯子,欲哭无泪。 江景程一只胳膊扶着他的后背,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江景程,你不是人,你是禽兽——”周姿一边骂。 无奈,骂词有限。 “对我,你怎么总是虐的多,撩得少?几乎从来没撩过,这么厚此薄彼,我不吃醋?我把心都掏给你了,换来了你的狼心狗肺?”江景程抚摸着下巴,特别不正经地说到。 “江景程,你真是不要脸,不要脸之最。” “男人么,要脸没用,要脸也追不着老婆。”江景程又淡然说到。 不要脸地这般天经地义。 周姿是看出来了,江景程好像在吃醋。 可她和简医生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薄薄的毯子下,裹着周姿玲珑有致的身材,方便了坐在她身边的江景程。 江景程的一只手揽着周姿的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要不要跟我认错?”江景程问到。 周姿猛地把头偏到了那边,不理江景程。 江景程又把她的头扳过来,朝着他。 “和简远东的事情,在一在二不在三四!”江景程朝着周姿说到。 “我和简医生有什么事情?”周姿反驳,“你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周姿已经在喊了。 “自己明白!”江景程又说了一句。 不生气,很沉着,好像周姿不过是他逗弄的一条宠物。 周姿有千种计策,他有万种对策,轻而易举地就把周姿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以为刚才她看简远东的眼神,他看不出来么? “改不改?”江景程又问了一遍。 周姿不想说“改”,说“改”就代表她输了。 可她的衣服都被他扔到了那么远。 就算是为了衣服—— “改,我改,我以后不和简医生一起吃饭了!求求你把衣服给我拿过来。”周姿说到。 江景程又深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姿。 慢慢地起身,去把周姿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都捡了起来。 最后手里拿着的是周姿的胸罩。 一个大男人,拿着这件东西,挺显眼的。 第88章 我很喜欢我老婆 周姿眼泪汪汪地穿上了,快穿到外套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看着江景程,“让你狂!” 江景程已经又坐回到了沙发上,周姿坐在扶手上。 江景程的手还是和刚才一样。 江景程看着周姿就笑! 周姿瞪着江景程。 楼上,婉婉好像要下楼。 江景程站了起来,把周姿挡在了身后。 “爸爸,妈妈在干什么?”婉婉问。 “你妈在换衣服!”江景程朝着楼上说到。 “妈妈换衣服为什么让你看,不让我看?”婉婉又问。 以前妈妈换衣服,可都不怎么避讳婉婉的。 周姿的衣服已经穿完了,她拨弄开江景程,对婉婉说,“过来啊,婉婉下来!” 婉婉下来了。 今天江景程让周姿不痛快。 周姿很快就走了。 又有一天,梁展来了江景程家。 问江景程,上次周姿和简远东的事情,他处理了没有。 江景程淡定地说到,“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秘密!” “没用杀手锏?” “杀鸡焉用牛刀。” “周姿还不知道你有杀手锏?”梁展又问。 “问题太多。拒绝回答。”江景程回。 周姿被江景程“修理”得不开心。 五年前,他对自己可是特别好,特别就将的,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自己。 周姿在江景程面前没脸了。 所以,每逢让江景程签字啊,这种事情,她也不亲自去了。 都是让上司去。 她有几天都没见江景程。 江景程太嚣张。 周姿和曲然最近去参加电视台的主持人培训活动。 很不巧的,又碰上了左丹。 培训就是半天,走走形式的那种,写写感想。 周姿,曲然和左丹在一排。 曲然在和周姿说旅游的事情,说她最近借着采访的契机在环游世界。 她还让周姿也去环游世界。 “我可没钱。”周姿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在半认真半调侃地记着。 “你没钱?”曲然不服,诧异。 周姿被挖来的薪水,曲然可是有数。 周姿刚要说,年薪还没发,就被左丹阴阳怪气地截了话头。 “没钱还生生生,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不还是嫁不进豪门么?”左丹也已经知道江延东是周姿亲生的孩子了。 口气中酸气很重。 这是周姿生平第一次被人嘲笑“穷”。 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 曲然坐在周姿和左丹的中间。 她们也不想这么坐,不过后面姓名都已经贴好了。 曲然笑着说道,“孩子不用周姿养,人家孩子的爹有钱!” 左丹又阴阳怪气,“那也名不正言不顺!” 周姿捅了捅曲然的胳膊,意思别和左丹费口舌了。 曲然果然不说话,不过还是气不过。 于是,她把这件事情告诉赵鸿儒,原原本本地说了。 赵鸿儒当时正在跟江景程汇报别的情况,微信响,他拿出来看了。 因为自己要把曲然写的内容措辞,有点儿麻烦,所以,他直接拿着曲然的微信念的。 “有这事儿?”江景程问。 “嗯,正在发生。” 江景程抬腕看了看表,“他们培训到几点?在哪?问清楚了给我发微信。” 说完,他已经站起来走了。 赵鸿儒又不知道总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景程到达广电培训大厦的时候,是在楼下等着的。 曲然和周姿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他,他就倚着车门在抽烟。 左丹也跟在周姿和曲然的后面。 每回看到江景程,左丹都两眼放光。 周姿还因为上次的事情不理他。 江景程朝着周姿吹口哨。 周姿不理他,要走过去。 “这位小姐,如果没意见,我以后可叫你江太太了,反正也叫过。” 阳光下,江景程朝着周姿笑,笑得真是倾国倾城,无比好看。 周姿一下子就明了了,这又是曲然告诉江景程的,江景程特意过来给左丹一个下马威。 所以,他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吃? 这个混蛋男人。 “还有,江城咱们有七八十套房子,丰城还有十套,哪些需要租出去,得你点头才行。”江景程又说。 周姿还是不理他,拉着曲然就去吃饭了。 就是左丹,在身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曲然拉了拉周姿的手,“别这样对总裁吗,他也可怜。他这么高冷的人,来配合你演这一场戏——我看着都心疼。” 周姿诧异的目光盯着曲然,“他高冷?他哪儿高冷?” “就是很高冷啊,平时都不苟言笑的,看着就吓人。” 周姿苦笑了一下,高冷? 她半点都没觉得。 那看起来,不对的都是她喽? 回到办公室,周姿接到了一个采访计划,去美国。 因为对方是丰城的华裔,在美国事业做得相当好。 这次出差得有差不多十天的时间。 周姿也想出去看看,老在中国呆着,很是无聊。 不过,这次出国的机票,她让人事定的是从江城走。 从丰城去江城的机票,她自己出。 周姿想去江城民政局。 她比同组的人员提前一晚上走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江城民政局。 她询问了一个工作人员,“请问身份证为xxxx的周姿离婚了没有?” 说完,她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自亮身份。 工作人员特别诧异地看着周姿。 她的疑惑,周姿知道,怎么还有人连自己离婚没离婚都不知道? 工作人员查了,说道,“离了。” 周姿才长吁了一口气,甩了这个包袱,她总算自由了一些。 下午,周姿就坐飞机去了美国,和同事会和。 民政局已经把周姿来问过她是否离婚的事情告诉了薛明美。 毕竟江家在江城一手遮天,有人告诉薛明美也在情理之中。 …… 江家。 薛明美在江家的别墅。 这几年如一日地穿着黑色的衣服。 “少奶奶今天早晨去民政局了,问她的婚姻状况了。” 薛明美阴冷地笑了一下,“她在幻想什么?还以为自己和景程没有离婚?真是可笑。” “我觉得少奶奶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小张回答。 五年前的一幕幕还在薛明美面前晃来晃去: 这几年总让她夜不能寐。 江景程回家看到离婚协议,咬了咬牙,问她在家里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婚? 薛明美说,“她心里一直惦记自己的初恋,她的初恋去美国了,她自然也跟着。你出差正好是一个契机,再说,她家里破产了,可能出去换换心情,可能现在已经跟她的初恋双宿双飞了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江景程咬了咬牙,铁青着一张脸。 拿着离婚协议就去了民政局。 他一天都没有回来。 梁展是他的发小,梁展跟薛明美说,景程今天在夜阑珊,喝了个酩酊大醉。 之后的几天,江景程每天都出去,公司也没去。 薛明美以为他是暂时的,毕竟那么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小妻子,突然离开了,他心里自然难过。 可她没想到,这一沉沦,就是两年。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这件事情。 然后,他跟薛明美断了关系。 梁展说,“跟伯母断了关系,这在法律上是不承认的,即使你登报了也白搭。为什么非要和她断了关系呢?” “我就是要做给她看。她不喜欢我老婆,我很喜欢!不喜欢我老婆的人,就是这种下场,助纣为虐的人,更是!”江景程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迷蒙着双眼在抽烟。 那时候,他已经从江家搬出来了,着手在丰城开新建筑,把公司业务搬到丰城来。 因为他知道,那时候的周姿来了丰城。 几天以前,江景程曾经去过美国一次,见了乔正业,铩羽而归。 江景程有的是办法—— 他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接受了,周姿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事实。 嫁他只是赌气,可以是阿猫阿狗。 可周姿偏偏嫁给了江景程。 这多很伤人! …… 起风了,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 “其实少奶奶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她是那两个人的女儿——” 薛明美瞪了小张一眼。 周姿去了美国,这次要采访的是一个很顶级的人物,大概四十多岁了,在美国的事业相当成功,名字叫richard,中文名字余世中。 采访这个人,没让市里的电视台抢了先。 周姿要把这个人物采访,做成一起典型,好好地做一个范例。 采访是第二天,周姿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持人,竟然有些紧张。 她去了街上,看着橱窗,慢慢地看着。 这时候,纽约时代广场开始播放一起采访栏目。 主持人相当干练,采访也相当精彩。 周姿发现,这位主持人的发型的齐耳的短发,跟国内很多主持人的一样。 周姿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微卷。 好像跟高大上的商界《对话》栏目,不怎么搭,倒像是主持一档美容节目的。 周姿想把自己的头发剪掉。 毕竟这次的采访,是要采访国际上赫赫有名的richard,商人的典范,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而且,总是微卷的长发,她也倦了。 不过女主播是不能随便换发型的,所以,周姿和自己旅游卫视的造型师沟通了一下,给她发过去自己相中的发型,说这次主持需要,她想换成这种。 造型师看了,说:可以。 去了理发店,要剪的时候,还特别舍不得,毕竟头发都养了这么多年了,她发质又好,乌黑发亮。 不过还是决心剪掉了。 因为烫发都是烫的发梢,发根没有影响,所以,剪了以后,看起来她的头发非常漂亮,齐耳的,很干练,也很漂亮。 周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很陌生。 回酒店又去整理了一下的采访资料,做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建设,睡觉了。 周姿之前曾经和余世中碰过采访大纲,结论是:越高层的人就越彬彬有礼。 这个人给周姿的就是这种感觉。 周姿心里曾经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江景程,在别人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他对别人彬彬有礼吗? 周姿不知道。 周姿睡觉得时候,江景程刚刚上班。 刚进办公室,他就拿了一根烟点起来,总觉得今天很多人都没来上班,心里空落落的。 赵鸿儒问了一句,“想周小姐了?” “我有这么明显?”江景程问到。 江景程几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不住,总是出去,出去了又回来。 …… 第二天,周姿的采访很顺利。 采访以前,richard还说了一句,“周小姐换发型了,是要和过去告别吗?” 周姿想想,“只是想做一名更入戏的主播而已。” 采访非常愉快,播出的轰动,周姿也已经预料到了。 不过经过这次,周姿和余世中成为了好朋友,忘年交的那种。 毕竟做了这几年的主播了,无论是感觉还是什么,都很到位。 richard彬彬有礼,非常配合。 《对话》和《商界》一样,都是现场直播。 这期的《对话》栏目,江景程没看。 是故意避开看的,还是怎么着,没人知道。 节目播出的那天,他正在开会。 不过也没看重播。 以前周姿的节目,他也不怎么看。 这一期的节目,冯世纶看了。 可是江景程的口吻,显然已经拿住他了。 他不敢造次。 周姿的新发型虽然很干练。 周姿在美国待了一周左右,很快就回国了。 说实话,异国他乡的风景,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 当年念书的时候也没什么钱。 现在,没时间。 周姿回了电视台。 那天,她不在自己的座位,去和导演商量下一期的采访嘉宾了。 旅游卫视的办公格局和市电视台不一样。 市电视台是大开间,旅游卫视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 周姿、曲然和佟欣在一个办公室,导演在另外一个办公室。 这样子工作,谁也不影响谁,很高端。 那天,江景程来办公室视察。 就是周姿出差回来的第一天。 周姿不在自己的办公桌,江景程微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都没问,就走了出去。 经过导演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和导演在说话。 门都是玻璃门,不过是那种不间断磨砂的那种,就是一节透明,一节磨砂那种,从外面看不真切,加上江景程的步子也快,那个短头发的女子背着身子,他没有看出来异样。 所以,江景程没注意,走了出去。 周姿和导演聊完,从导演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走到门口,扶着门把手,看到江景程正走过去。 江景程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也回过头来。 周姿站在导演办公室的门口和他对视。 江景程双手抽兜,侧着身子看周姿。 “回来了?” 他的声音竟然出奇地温柔。 “嗯。” “剪头发了?”周姿又问。 周姿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笑着说,“好看吗?” “好看。”江景程说话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的。 江景程走了,回了自己的那栋大楼。 周姿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想想江景程今天的表现,特别诧异,完全不像他。 他要不处处作妖,要不处处让钳制着周姿,总之不会是今天这样。 吃错药了? 江景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鸿儒进来了。 “总裁,听说周小姐剪短发了,也没跟你说。”赵鸿儒说到。 江景程抬起头来,看了赵鸿儒一眼,“她需要跟我说吗?” “自然,您首先是她的上司,其次,您还是她的——”剩下的话,赵鸿儒没说。 “是她的什么?”江景程问。 “您不明白?”赵鸿儒又说。 “不怎么明白。”江景程靠着后面的椅子,一副慵懒要和赵鸿儒干到底的架势。 “您不明白,我说了也白说。听说周小姐去美国以前,去了一趟江城,查她的婚姻状况了。”赵鸿儒又说。 “查吧,她会得到她想要的答复。”江景程回。 这期的节目,江景程虽然没看,但很多人都看了。 毕竟这是《对话》栏目第一次走出国门的一次采访么,而且采访的还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人物——richard,此人四十岁的年纪,正是最后招女人的年纪,而且那么成功。 自然引起了轰动。 因为和江景程离得非常非常近,所以,周姿并不把江景程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地位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的心里,江景程就是一个身边人,和国际上吹捧的高冷和高大上有天壤之别。 好像美国那边也引入了周姿采访的这档节目。 这些后续的效应,周姿根本没想,也没想到。 她只想把这期节目做好。 这档节目,左丹看了。 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的。 看的时候,一直憋着一口气。 同作为主持人,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契机,周姿很快会飞黄腾达了。 瑕不掩瑜,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自己“非池中物”的本质。 周姿就不是池中物。 即使她曾经在市电视台压了周姿一头。 阿离也看了,在和江唯仁的房子里看的。 现在,她和江唯仁两个人在家,都没有工作。 江唯仁想要追周姿拿到一笔钱的,现在看起来,难上加难。 周姿不是菜鸟,她足智多谋,并不是随便想骗就骗的。 而且,现在阿离每天伺候他,他有点儿抽大烟的感觉,不知今夕何夕了。 日子得过且过吧。 现在,阿离已经坠入了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也怪不得那个人整日念叨着“周姿,姿”这个名字。 她值得—— 可为什么阿离一看见周姿,就浑身难受呢? 如同周姿看见她就浑身难受一样。 她不能让周姿那么容易就得逞了。 上次去找周姿的事情,她回来已经和江唯仁说了,周姿说遗产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阿离的心里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不会的,五年了,江景程不会还没有离婚。 就算痴情,也不可能。 如果江景程真没有领离婚证,那他真算是痴情种子了。 “我不想让周姿和江景程在一起。”阿离在江唯仁的身上说到。 “我也不想,我如蝼蚁般在地狱里生活,我不能让他们这么痛快,一直被江景程压着。”江唯仁说到。 “想办法让他们分开吧?”阿离每当想到周姿和江景程在偌大的江家别墅,也在做她和江唯仁做的这些事情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浑身难受。 她不能让周姿得逞,绝对不能。 就算她得不到江景程,也不成。 周姿这次的节目,不仅让旅游卫视收获了很多,也让她个人收获良多。 有一家湘江电台的中文台找来了。 他们需要周姿这样一个懂中文,懂英文,懂商业的女主播。 现在的女主播,漂亮得多,千篇一律的多,有趣的灵魂少。 他们开始私下接洽周姿,甚至要请周姿的这家湘江中文台的副台长亲自来了丰城,就是为了见周姿一面。 果然,一见面,落落大方,相当有气质。 对方很满意,给周姿开出了很好的条件。 有房有车,薪水自然也比在旅游卫视的多。 非常诱人的。 周姿很犹豫。 她把这件事情和乔珂说了,乔珂自然一万个同意。 乔珂说她年轻的时候喜欢玩,很想到处走走,不过那时候忙,没空,如果周姿要去,她跟着,她要去看看维多利亚港。 乔珂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得特别迫切,因为她不想看到周姿和江景程继续纠缠下去。 江景程又让自己女儿流产了这件事情,乔珂永远都不会原谅江景程。 副台长找周姿这件事情,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第89章 为什么要找我 很多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包括冯世纶。 冯世纶一直在算计周姿。 如今看起来,只他一个人算计是不行了,他必须再找一个帮手。 他给崔沁打了个电话,说了说周姿被中文台挖的事情。 “去哪里是周姿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找我?”崔沁就知道。 她一旦答应了对方提出的把江延东给自己,对方会源源不断地提条件。 崔沁恨和冯世纶合作,可她已经上了船。 “让周姿和江景程分开,这是第一步,你可以利用闺蜜的身份,给周姿敲敲边鼓么。”冯世纶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说到。 崔沁想了好一会儿,“我想要的是孩子,没想让周姿和江景程分开!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冯世纶一笑,心想:不笨啊。 “你要的是结果。我提的条件和你说的结果没有关系,可你要想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吧。想想江延东。” 崔沁又沉默了。 江延东和她一起生活了几个月。 周姿本来说的是三年,现在就要回去了,她就一个如同丢了孩子的母亲,失落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她甚至觉得她才是孩子的母亲,周姿根本不够格。 本来对孩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迫切的,可是江延东这个小宝儿—— 她也可以重新抱养一个孩子,但所有的孩子都不是江延东。 “什么条件?”崔沁说到。 “具体的我还没想出来,想出来我会告诉你的。但这件事情,你要敲边鼓。”冯世纶说。 崔沁没说什么,佯装答应。 她知道她说什么,周姿都不会答应,周姿心里有自己的数,会自己权衡所有。 周姿的事情,电视台也有了不同的声音—— 曲然最矛盾,她舍不得周姿,可那毕竟是周姿的前途。 佟欣的回答就比较“二”了,“好哇,好哇,总裁可算是看看我吧,我会把总裁抢过来的哦。” 周姿相当矛盾。 跳槽这种事情,最不能的就是让自己的老板知道。 可偏偏那个人是自己的老板。 周姿还没有最后决定。 不过,江景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赵鸿儒说的。 小范围内传得沸沸扬扬了。 “总裁,怎么办?”赵鸿儒说到。 江景程没回答。 已经快下班了,江景程站起身来。 “总裁,您要干什么?”赵鸿儒问。 “你看我要干什么?” “我看您要耍一出美人计。”赵鸿儒说到。 江景程没理赵鸿儒,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江景程给孩子们做好了饭,给周姿发了条微信:你女儿让你来看看她,今天受到老师表扬了。 周姿也刚刚吃了饭,正好在家里没事,想着跳槽的事情呢。 看到江景程的微信,什么也没说,就去了。 周姿的心事,乔珂明白得很。 看女儿只是个理由,可能心里有些事情,要和江景程商量一下。 还用问么? 江景程自然是不会让她走的。 距离那么远,不像现在这样,天天见,方便。 周姿到江景程家的时候,江家已经吃完饭了,婉婉在楼上陪弟弟玩。 周姿陪了他们好一会儿,都快九点了。 江景程一直不在。 周姿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若是以前,周姿辞职也就辞职了,跳槽也就跳槽了,不需要和谁商量。 不过现在—— 因为她心里念着那个人。 所以,跳槽跳得拖泥带水。 终于哄婉婉和江延东睡下了,周姿从楼上走下来。 刚走到楼梯上,便闻到好呛人的一股烟味儿。 周姿咳嗽了一下。 应该是从楼下传上来的。 影影绰绰中,她看到江景程坐在单人沙发上在抽烟。 好像很烦心很烦心的样子。 周姿走到了楼下,转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她问。 “别问。”他说。 周姿想了想,要不要把跳槽的事情跟他说说,听听他的意见? “我——”周姿说。 “有人要收购电视台,如果我把电视台卖了,有损江氏的声誉,商场上,声誉就是一切,这些你懂的。”江景程似乎真是有心事,特别忧虑。 而他忧虑起来,是让人心疼的。 这话说出来,无端又让周姿心疼得不得了。 “为什么要收购电视台呢?”周姿很忧虑的样子。 难道屋漏又逢连夜雨吗? 她自己有心事,还没来得及说,江景程又碰上这事儿。 “电视台人才凋零,不景气,没赚钱,总赔钱。” “今年不是赢利了几千个亿么?”周姿问。 她可是记得,他说赢利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 “如果齐头并进最好,如果不能齐头并进,只能——”江景程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剩下的话,周姿明白,如果不能,只能卖掉了,壮士断腕,好过拖累全身。 周姿很愧疚,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想着要跳槽的事情。 应该和他把电视台做起来啊。 毕竟电视台的很多事情,他不懂的。 周姿站起身来,想了很久很久。 跳槽不跳槽,决定就是在那一刻决定,她不想跳了。 人生地不熟的,她都有孩子的人了,不能离孩子那么远。 看到周姿站起来,江景程以为她要走。 “帮帮我,好不好?姿?” 周姿的心,这下子是彻底软了。 江景程的手握着周姿的两只小手,“我一个人,真忙不过来。” “好啊。”周姿说。 江景程笑了一下,那种笑很宽容。 最近江景程的表情,很容易让周姿回到五年前。 江景程的额头抵着周姿的。 不过那时候,她没有用心去感受。 周姿在笑,很温柔地笑。 他也在笑。 江景程以为经过这番,周姿不会再走了。 周姿是一个对自己的言行很负责任的人。 说他作妖也好,说他演戏也好。 他以退为进,顺利把周姿重新纳入了麾下。 周姿这个人,信哄不信呛,如果江景程硬来,她肯定不会同意。 戏是演的。 所以第二天,赵鸿儒问总裁戏演得怎么样的时候,江景程回答,“我出马,何曾失手?” “也对。”赵鸿儒说到。 自从上次,江景程和赵鸿儒说过“犯法”的事情以后,江景程便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赵鸿儒了。 现在,赵鸿儒和梁展一样,都了解得透彻。 像上次那样,盲目替总裁征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周姿会稳稳地待在旅游卫视了。 谁知道,发生了一件事情——richard最近新添了一个小儿子,邀请周姿去美国。 毕竟上次,richard就和周姿成为忘年交了,周姿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当中,为数不多的气质还有智商都远超常人的。 周姿很开心,答应了。 和电视台请了假,去了美国。 richard上面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老大都上高中了,本来老婆这次抱着生女儿的心思去的,谁知道,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是多余的,所以,名字连想都没想,就叫了——余添。 richard姓余。 余添倒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宝宝,很惹人喜爱。 周姿忍不住想到江延东。 周姿给了孩子很丰厚的礼金。 以为来美国最多两天就回去的,周姿周五请了半天假来的,准备周日晚上走。 可是谁承想,崔沁给她打电话,说乔正业病了,很严重,好像是心脏瓣膜出问题了。 周姿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乔正业的身体不太好,不能够做对抗性运动,乔正业所有的运动都是一个人在进行的,所以,这让他显得有点儿孤独和惹人怜,有一种名伶的气质。 所以,乔正业和江景程,究竟谁才是林黛玉? 周姿笑笑。 反正他知道,江景程是装的。 如果周姿没来美国也就罢了,可现在来了美国了,并且也知道乔正业病了,不能装不知道的。 崔沁已经把乔正业的病房号告诉周姿了。 周姿来了。 来的那一天,下了大雨。 窗户上雨水淅淅沥沥。 这样安静滴雨的日子,让人很容易想起初恋。 周姿安静地坐在乔正业的病房前。 乔正业躺在枕头上,看到周姿来,很诧异。 “你特意来的美国?”他问。 他手上打着点滴。 “不是,一个很好、很熟悉的客户喜添贵子,我来送礼金,听崔沁说你病了,来看看你。”周姿抬眼看了一下点滴。 “richard?”乔正业问。 “嗯。你怎么知道?” “你上次不是采访他么。所以,我知道。” 周姿低了一下头,浅笑了一下,好像她的每期节目,乔正业都看。 不知道他看的时候,是让崔沁知道呢,还是背着崔沁? “你——”周姿刚刚开口,乔正业也开口,“你——” “你先说。”周姿说,“病人优先。” 在周姿的生命里,乔正业一直是需要照顾的角色。 所以,她让着他,理所应当。 “女人优先。” 周姿又低头笑了一下,“你和崔沁过得怎样?” “就那样,还能怎样?” 乔正业的回答,类似于一个从良了的女子,说婚后生活,没得选择,只能和那个赎自己的女人过。 “你呢?和江总怎样?” “挺好的。” 乔正业点了点头,“那就好。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就是三年前,他曾经来找过我,问我和你过得怎样,我随口说和你一起住,你的孩子是你哥哥的,所以,他可能一直没有在意孩子的事情。” 听到江景程曾经找过自己,周姿略诧异,不过随即恢复平静,“孩子现在他养着了,无所谓的,都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 乔正业点点头,总算安心了。 崔沁现在一直在路上。 刚才她回家,去熬鸡汤,给乔正业。 乔正业和自己的初恋在一起,她就不应该离开的。 可这是冯世纶告诉她的,离间江景程和周姿,趁机让周姿离开旅游卫视。 冯世纶的算盘打得也非常好,只要周姿去了,他就方便了。 那家电视台,有冯世纶的一个老同学,当高官。 在这个人的手底下工作,总比在旅游卫视,要方便太多。 离冯世纶得到周姿的路又近了一大步。 崔沁答应了。 可她觉得六年前她曾经算计过周姿一次,现在再算计她,特别对不起她。 为了乔正业的事情,她就已经很负罪了。 可乔正业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江延东也是——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是崔沁的命。 如今,放任周姿在病房里和乔正业说话,崔沁就够难受的了,想想,还要算计周姿,她更难受了。 她的车停在医院下面,手在狠狠地捶打着方向盘。 她也在骂自己不是东西,干这种狼心狗肺的事情。 可是延东,ethan,可爱的小人儿—— 估计她这一辈子也不能生了。 也不是没想过去领养一个,可延东已经在她的心里了。 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上楼去了,去了乔正业的病房。 看到周姿正在和乔正业说话,两个人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那么开心。 崔沁拿出手机来,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江总,我老公病了,周姿可能要晚回去一天,她在照顾我老公。 这条微信,江景程看了。 是真的无疑! 可为什么周姿没给他发微信? 还是说周姿认为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必要向他汇报? 当然了,她也不必要事事向他汇报。 她向来也没有这种习惯。 江景程想了想,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周一开会,能不能赶回来参加? 周姿又耽误了半天,回去估计得周一下午,会议一般是周一上午,刚上班的时候,她肯定回不去了。 她说:不回去了,乔正—— 刚刚写了“乔正”两个字,便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这种事儿,哪能让他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删了,重新写了一条:在美国多呆半日,回去要下午,会议参加不上了,抱歉。 很严格的请假格式,是跟上司请假的格式。 江景程看着这条微信,手抚摸自己的下巴。 照顾昔日的情人。 第90章 请假 周姿在乔正业的病房里呆了半日,回去的时候,是周一的中午,她打车就去了公司。 同事刚刚吃完饭回来,大厅里,还有走廊里人很多。 周姿要先到江氏集团的人事处销假,毕竟没想请这半天假。 远远地却看见了江景程。 江景程好像刚刚吃完饭回来,在和赵鸿儒说笑。 一瞥之间,他看见了周姿。 不过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一样,又好像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从周姿的身边走了过去。 根本都没有搭理周姿。 经过周姿身边的时候,好像还特意侧了侧身子。 周姿站在原地,愣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不过三天没见,她就成了透明人? 全是小心眼儿。 让周姿跟着他的脚步,稍有不如意,就作,让周姿猜。 周姿忙的很,偏偏不想猜。 周姿销假,吃午饭,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周姿有很多文件,要总裁签字。 她照例交给上司,让上司去代签。 不过上司回来,又把材料交给了周姿,说总裁让她亲自去签。 周姿想想,江景程可能又要作妖,这次回来,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估计所有的火气,就要今天下午发。 去就去,周姿盖上笔帽就去了。 刚进江景程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一下。 她没在意,江景程把手机放下,说了句,“看看手机。” 周姿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是江景程发给他的,是两张截图。 其中一条是崔沁发给江景程的那条信息。 一条是周姿发给江景程的。 前后不过差了十五分钟。 周姿的脑子很乱。 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阴谋。 江景程也知道这是个阴谋,可周姿去看乔正业,还悄悄地,这是真的。 崔沁上次给周姿打电话,说受了冯世纶的威胁。 看起来她让周姿去看乔正业,也是在崔沁的掌控之中了,为的就是和江景程说这句话,挑拨周姿和江景程的关系。 这次冯世纶又是什么?周姿不知道。 “作为同学,顺便去看看他,小事一桩。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周姿说到,“我文件,你什么时候签字?” 江景程的背本来靠在椅子上的,他挪了一下,刚要给周姿签字,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对我不在意?” “没那么喜欢你。”周姿说。 “没-那-么-喜-欢!”江景程一字一顿地说重复了着五个字,“可我偏偏挺想强求的。” 周姿抬了一下自己的睫毛,“怎么强求?” “给我写情书吧,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咱俩的关系。”江景程似乎在想着。 “写了以后呢?”周姿问。 “在公司的公告栏里张贴,让全公司都知道,还有,大庭广众之下,和为保持亲密。”江景程又说。 “上次全公司的人,不是都知道了?”周姿说到。 “那是我,你没表示。”江景程扶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和周姿谈判。 手一直放在自己的下巴上,不拿下来。 挺不正经的模样。 看起来江景程为了周姿去美国看乔正业的事情,刻意在报复周姿。 “什么时候签字?”周姿的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等你情书写完了,我满意了。” “这个文件有时间限制。” “我看了,五天的时间。你的才情,五天情书写不出来?”江景程问。 周姿转身走了, 心情颇为失落,不是因为江景程,是因为崔沁。 崔沁在背叛了周姿以后,又一次背叛。 她一次一次地挑战着周姿的心理底线,背叛友情。 至于江景程,周姿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子。 她挺喜欢男女之间的这种小把戏,应该说,江景程这个人,、但是——不匠气,乐趣还挺多。 比起当年的乔正业。 所以,江景程比起乔正业要立体得多。 他也有缺点,但优点更多。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把自己的优点放在心上。 所以,周姿在江景程面前,有些吃力,因为她看不到他的本心。 不像乔正业,一眼能够看穿。 周姿今天晚上回了家,坐在写字台前,很认真地写“情书”。 她从未写过情书,乔正业主动追她,她没有必要。 也不知道情书该如何写,为此,她还翻阅了一下《傅雷家书》,因为没有相关的参照版本。 想起了第一次见江景程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家里。 看到周姿回来,他目色光若有光彩,但他那个程度的人的城府,不是周姿能够看得出来的。 所以,周姿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江景程极有气度,极帅。 看起来是一个寻常人不能够染指的人。 不过那时候的周姿因为家事好,所以不怕他。 后来就嫁给江景程了。 周姿想这些的时候,忍不住唇角泛出了笑意,眼睛里开始雾气朦胧。 现在回去看,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如昨,江景程给了她这五年里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当时她不懂。 周姿开始写了,写见江景程第一面的情景,写他们两个吵架的情形,江景程总是包容她,让着她,知道她喜欢某个牌子的进口酸奶,而这种酸奶,周姿和乔正业在一起的时候,乔正业是不怎么给她买的,上百块钱一罐,周姿知道乔正业的家庭情况,也不让他买,都是自己买,但每次,心里都酸酸的。 结婚后,不知道江景程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了,一次给周姿买了十罐。 周姿看到的时候,有了一种感觉:她是江景程的宝了。 不过那时候的她,只认为他有钱。 周姿写了一页,有自己的真情实感,也有夸大煽情的部分。 第二天,她就交给江景程了。 江景程上班以前,直接放到他办公室的。 回来以后,周姿的心思怎么也回不到工作上了。 想想,好像是情书这件事情,搅得她心身不宁。 江景程看到这封情书的时候,是一个小时以后,他刚上班。 周姿说了很多从前的事情。 从前,又是从前—— 从前和现在,已经隔了五年。 江景程看的神情越来越正经,看到最后,竟然落下来一滴泪。 他落泪的时候,正好赵鸿儒进来。 赵鸿儒看到此番景象,吓了一跳,惶恐不安,怎么做都不是。 “总—总裁,没事吧?”赵鸿儒问。 “没事。”江景程顺势把周姿写的那封情书挡在了脸上,再拿开的时候,脸上就什么表情也没了。 中午,周姿去吃饭,碰上江景程了。 江景程正好从她吃饭的地方走,顺势就坐在她对面了。 江景程点餐,周姿写了情书以后,一直没得到他的答复,有些惴惴不安。 “写得怎样?”周姿问。 “很好。我很满意。”江景程说。 “那文件——” “全是为了让我签字才给我写的?”江景程问。 “不是,我自己也觉得这几年对不住你,现在想想更对不住,所以,就给你写了。写的时候,又想起来酸奶的事情。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周姿问。 “去你们学校问过。”江景程回答。 周姿吃饭的手慢了半拍,心脏漏跳了半拍。 “一个一个问的?怎么我不知道?” “我说我要娶周姿了,想知道她的很多爱好,周姿脸皮薄,别让她知道,就这样。”江景程又说。 周姿的饭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眼泪已经朦胧了双眼。 好多好多事,她都不知道。 看起来,江景程不止是有钱—— 他是用买酸奶告诉周姿,她是他的宝贝,乔正业做不到的,他能够做到,并且能够做得很好很好。 可是那时候周姿,她没有体会江景程的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姿又问。 “没必要。” 好不容易把盘子里的寿司吃完了,周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在这个餐厅吃饭的江氏集团的人都看到了。 周姿吻完了江景程,走了。 周姿原本以为,她在江景程的旅游卫视安安稳稳,一年拿个三百万就可以了。 直到richard给她打电话,说希望她去中文台。 周姿沉默片刻,她可都已经决定好了留在旅游卫视了。 “为什么您也劝我去?”周姿问。 “第一,你才二十六岁,潜龙入深渊;第二,这个中文台比起旅游卫视,相当厉害,江总很厉害,在国际上很有威望,我知道,可这个旅游卫视,他是在玩票,不够专业。第三,周小姐将来可以采访更多的国际商界的人士,眼界会不一样。这是我对周小姐的意见。因为我跟副台长很熟悉,他让我劝劝周小姐。”richard说到。 周姿确实动心了。 之前她也动心了,不过因为江景程而心软了。 而且,这件事情,冯世纶好像也参与了,他让崔沁搞这一套大概是想离间周姿和江景程,如果周姿在江景程的旅游卫视的话,她怕会连累江景程。 虽然在旅游卫视,在江景程的庇护下,她无风也无雨。 但是周姿知道,这些平静都是暂时的,只要冯世纶不被双规,很多的事情,江景程就得替周姿担着。 江景程是搞商业的,冯世纶主管商业。 周姿不想这样。 她远去了,冯世纶管不着她了。 江景程也少了很多负担。 richard作为一个商界人士,眼光不错,而且,采访国际上的名人,这是周姿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且,richard说得很对,她才二十六岁,还有一大把的未来。 将来婉婉和延东的妈,也总不能一辈子都在他们爸爸的手底下工作的。 周姿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 周姿想走。 而且副台长已经承诺了,只要周姿去,会把周姿的户籍办理了。 相当诱惑。 周姿跟乔珂说了,乔珂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周姿特别诧异,“妈,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走呢,你就收拾好东西了?” “我的女儿,不会屈居丰城!你一毕业,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乔珂说到。 周姿也是没办法了。 可她在丰城,还有一儿一女。 这是她最舍不得的。 虽然在丰城,她也不能常常见到自己的儿女,可她知道他们就在那里,她一抬脚,就能见到,现在,没那么容易了。 那天,周姿去了江景程的家里,看着婉婉和延东在玩。 周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延东越来越像一个大孩子了,眉目之间贵气逼人,但是看起来,绝对没他爹那么不正经。 “婉婉,如果妈妈去工作,你会开心么?”周姿问。 “妈妈,你要去啊?”婉婉问。 婉婉大了,而且是女孩子,懂事早,钟灵毓秀的模样。 她坐在了周姿身边,“妈妈要去?” “有这个想法,女人么,不能光依附男人,要有自己的是事业,还得做得很精彩。你妈才二十六。如果我在旅游卫视,等五六十岁了,也就这样了——”周姿抚摸着婉婉的头说。 “妈妈,我同意你去港。”婉婉说。 周姿特别诧异。 “为什么?” “因为爸爸有的是钱。去就一两个小时,很快,我们去看妈妈可能比在丰城还要方便哦。”婉婉说。 周姿想想,婉婉说得很对哦。 周姿来看婉婉和江延东的时候,江景程并不在。 江景程回来,婉婉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江景程了。 “她跟你说的?”江景程问。 “对。妈还没告诉你吗?” 江景程把外套放在了沙发上,是说过一次,不过这个念头已经熄灭了。 现在不知道怎么又卷土重来了。 江景程便知道,这个念头从未在周姿的心里断了。 他分量的确不够。 下午,周姿来了,她是和江景程说要去的事情,毕竟工作和家庭都要和他商量。 是等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以后。 周姿去了江景程的卧室。 她知道今天晚上,要和他睡。 毕竟要分开了。 江景程也知道,自己这次劝不住。 周姿的心,不是一个小女人,他一直知道。 “要去?” “对,我才二十六。”周姿说,“我想在事业上更近一步,我不能总依附男人。” “你依附谁了?”江景程问。 “你。” 此时的两个人,周姿坐在沙发上,江景程靠床头坐着,在抽烟。 “你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和我无关。” “但钱是你发的。我想站在更高的地方。”周姿说,“这样才能——” “才能什么?” 周姿没说,大概这样,才能够配的上江景程吧。 这次出国,周姿知道了江景程的地位。 和richard不相上下。 只是之前,她离他很近,以为他就是一个经商的。 周姿不希望自己只是他手下的员工。 “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周姿说。 “去了就能?” “至少让孩子的眼界开阔。”周姿说。 “什么时候走?”江景程问。 “不知道,等那边通知,如果你同意了,很快,可能年前。” “我不同意呢?” 周姿愣了片刻,“你不会不同意,你也知道你的旅游卫视是玩票的,我的未来不能耽误在这上面。” 江景程眯了一下眼睛。 的确是玩票。 至于周姿想到的冯世纶的话,周姿没说,因为她怕她说了,江景程会说,“有我在,怕什么?” 他是不怕,可周姿就害怕他不怕。 他若是不怕,冯世纶这种心记小人会想更多的办法。 “同意不同意?”周姿问。 “你过来。”江景程说到。 周姿走了过去。 江景程的烟蒂掐灭。 周姿也舍不得江景程。 她知道他喜欢她,可他的性格,她把握不准,现在也有可能—— 以前她可以忍受,但是如果现在他还这样的话,周姿不确定,她会怎样。 很多女人一辈子婚姻没有问题,因为不敢去试。 周姿不想这样,她不想一辈子活得没有底气,她敢试。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你多担待。”周姿说。 “你也不是一个好老婆。”江景程说。 周姿低了低头,“确实!” “你心怎么这么狠?”江景程又问。 周姿很汗颜,“对不起。之前说过要留在电视台的,不能帮你了。曲然在,她也越来越厉害了。” “我只要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很自私!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这样!”周姿说。 周姿感觉到江景程的泪又落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次,周姿没有任何揶揄的心思,她很心酸。 “你在家里,照顾好两个孩子,我每周都回来,行么?”周姿问。 怎么都有一种周姿主外,他主内的感觉。 “别管了。”他说。 所以,这是同意了。 天亮的时候,周姿的双眼眯着,脑子里像是灌了浆糊一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才发现已经下午一点了。 周姿给电视台的副台长打了电话,说同意过去了,现在就去办手续。 副台长本来以为这件事情黄了,如今竟然有了这种转折,他自然喜出望外,说争取年前让周姿过来。 周姿去了电视台,去办理辞职手续。 从人事办理完辞职手续,人事说要找总裁签字。 总裁—— 周姿今天凌晨四点刚刚见过总裁—— 说实话,今天明明是大晴的天,可在周姿看来,乌云密布。 她心里也惦记江景程,惦记孩子。 去是权衡利弊的最终决定。 看到江景程正在办公室,一边抽烟,一边看文件,眼前一片雾气朦胧。 周姿把辞职申请放到了江景程的桌子上。 江景程抬头看了一眼,“我去找笔。” 左右开自己的抽屉,一直在翻找。 周姿就那么盯着他看,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无序。 好久以后,他还没有找着,周姿说,“不是在你手上么?” 江景程才发现,笔就在自己的手边。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在最下面的位置,签上了“江景程”。 这三个字一签,周姿和江景程之间,没有任何业务上的联系了。 “去财务处领薪水。”江景程说话的时候,喉咙是哑的。 周姿走了。 刚刚走出他的办公室,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周姿去了电视台,和曲然还有佟欣告别,就回家了。 乔珂早就收拾好东西了。 周姿一看到整理箱已经在那里了,心里就冒火。 可她知道,妈没错。 周姿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哭了起来。 有些取舍,身不由己。 江景程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了好久好久。 三天以后,周姿就买了机票。 她想让江景程来送她,可江景程没来送。 至于为什么,周姿不知道。 周姿落地以后,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说:我到了,很好。勿念。 江景程只回了一个字:好。 的确,好的很,尤其比起丰城的寒冷来说,这里天气很暖和,周姿觉得很舒爽。 是电视台的人来接的周姿,办理了入职手续,给了周姿房子的钥匙,和车钥匙。 她的户口,要到一年之后才能够引入。 户口的事情,周姿暂时没有考虑。 毕竟是挖来的人么,和自己求职的人,是本质的区别对待。 这里房子不是很大,却很干净,而且,大理石的瓷砖特别有质感,她和乔珂两个人住正好。 从房子里,能够一眼看见维多利亚港。 周姿觉得,好像实现了一个年少的梦。 所以,丰城的一切,暂时抛诸脑后。 周姿在主持的是一档商业文化的节目,也是做采访,看到上级给周姿的安排,周姿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规模真是想都不敢想,很多的偶像,这下子,周姿都要采访到了。 周姿很忙,非常非常忙,分身乏术,因为不想落后。 电视台每个月都会淘汰掉排名倒数的三个节目,薪水是很高,压力也很大。 周姿的压力,从来不在面上表现出来,但在她心里。 所以,来这的第一周,她没回丰城。 第二周,她碰上了安茜。 周姿刚刚下班,从电视台出来,很晚了,下班去吃了一碗面,就想回家。 离得也不远,周姿想看看这的风土人情,因此选在了路边大排档。 她就看到安茜在那里吃饭。 他乡遇故知,周姿和安茜都非常非常开心。 两个年龄一样的女孩子,吃了起来。 安茜说,她这次出来是学习的,刚刚毕业了么,分到了这来实习。 “曾晋不想你吗?”周姿笑着问。 “想啊,我也想他,不过很快就回去了,实习么,没办法。”安茜说到。 周姿点了点头,她很想说简医生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上次婚礼,周姿就想问的。 “想问什么就问呗,周姿你又不是外人。”安茜一边低头吃鱼丸,一边笑嘻嘻的和周姿说话,“是不是想问简远东啊?” 周姿点了点头。 “简远东是好人,可不是好丈夫的人选。以前他是属于病人的,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他谈恋爱的,觉得他好高大上,对他崇拜的不得了,后来,他是我的男朋友了,可我发现,他还是属于病人的。”安茜说,“他不是一个好老公的人选。” 可周姿分明记得,简医生那般体贴。 “简医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么?”周姿又问。 “没有!绝对没有!他吃喝拉撒都绝对正常,男神级别的人物。只是我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太忙了。”安茜说到。 周姿心想,不对啊,江景程不是说他便秘吗? 还是江景程在撒谎? “你们现在还联系吗?”周姿又问。 “联系啊,好朋友。哦,过了,过几天他要取道去英国,要来看看我。”安茜又说。 “曾晋知道吗?” “知道啊,不过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到时候我也让简医生看看你啊。他不是还没有见过你吗?”安茜说。 “对。”周姿听说简医生要来,也很开心。 隔天,周姿正在工作,非常忙碌,前台说有人在楼下等她。 “男的还是女的?”周姿问。 “男。” 周姿想,肯定是简医生到了。 她飞快地下楼,才发现下了雨。 有一个男人,撑着一把很大的黑伞,靠着楼前的栏杆站着。 黑色的伞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身子,只能看到他的大长腿。 “简医生?”周姿在后面叫了一句。 撑黑伞的人轻轻回头,“想他了?” 竟然是江景程。 第91章 我是她老公 周姿愣怔片刻,心想,这么浪漫,带着这么多花花肠子的主意,想必也不是简医生想出来的。 明明来了,还不给周姿打电话,要把电话往前台打,而且来了,也不上去,在楼下等着周姿。 周姿差不多有两周没见江景程了。 说了每周都回家的,可终究因为忙,没有做到。 “你怎么来了?”周姿问。 “不想我来?”江景程还站在刚才的栏杆旁,撑着伞,“还是你准备在这里,不想让我知道?” 这还是周姿第一次见雨中江景程撑伞的模样,那么从容镇定,仿佛打伞不过是装饰,所有的雨滴都不会上了他身的感觉。 周姿站在廊檐下,雨不会淋着她,她也没打伞。 江景程一来,就说这种话,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周姿知道,他不是真的恨,他要表达的不过是许久没见周姿的那种心情——。 好像周姿做什么,都对不起他。 的确,大房的痴念怨,她都有了。 “我今天还要工作一下午,你上去等等我?”周姿问。 江景程收了伞,拿着伞上楼了。 江景程的步子很大,意气风发地走在前面,周姿觉得他在自己的电视台轻车熟路的。 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周姿擦肩而过,叫了一声,“周主播。” 周姿“嗯”了一声,那个小伙子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江景程。 周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去了周姿的办公室。 周姿很忙,在刚刚见到江景程的心潮澎拜过去以后,她开始投入到了工作上。 周姿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 跳槽了上升的不仅仅是薪水,还有地位。 江景程似乎不以为然地打量了一下周姿的办公室,但就房间来说,确实比旅游卫视好很多,毕竟人家是专业做这个的么,不像他。 江景程一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周姿工作。 周姿特别认真的样子,江景程饶有兴趣地看了几分钟。 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特别专注。 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是导演,让周姿看一下这一期的节目安排。 周姿看了,说好。 导演回头,看到了坐在周姿对面的江景程。 气质高贵到让导演不敢轻易跟他答话,可他的样子,又轻佻地不想让人跟他说话。 他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盯着周姿在看。 “这位是——?”导演问。 “哦,他是我的——”周姿刚要介绍。 就被江景程打断,“老公。” 生生地把周姿“朋友”的话,堵了回去。 可都是挺八卦的。 周姿想尽量把八卦谈资缩到最小的。 导演回头看了周姿一眼,这一眼,什么意思,很明显——结婚了也不告诉我? 周姿慌忙摆手,导演意会。 现在,男女朋友都称“老公”“老婆”的。 导演走了,周姿又工作了一下午,和江景程回家了。 雨已经停了。 天色暗,空气中有些凉。 周姿在前面走着,江景程在后面跟着。 “去哪?”江景程问。 “我家。” “不去了。” “你妈呢?”江景程问。 “去英国旅游了。怎么了?问她干嘛?” “还是不让你妈知道的好。”江景程淡然说道。 “在丰城的时候,怎么不出门旅游?”江景程又问。 周姿没回答。 周姿很想很想江景程了。 周姿心跳特别快。 第二天周姿起床,江景程还没醒。 周姿随手从手边拿起一件睡裙穿上了,去厨房里给江景程做饭。 做得也简单,煎鸡蛋,面包,火腿,热了热,又弄好了生菜,放在了大理石的餐桌上,就等江景程起来吃饭了。 周姿坐在了餐桌旁,手托腮,等江景程起来。 江景程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衬衣上的纽扣没扣,在系着自己的皮带。 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江景程洗刷完,坐在了餐桌前。 这还是周姿第一次给他做早餐。 是两个人第一次在没有别人的环境下一起吃早餐。 江景程坐到了周姿的那边。 周姿半长不短的头发落下来,挡住了半边脸,特别勾人。 周姿低下头去。 一个对所有人都不低头的女子,对着自己的男人低头了。 江景程看着周姿,脸上带着淡淡的,真心的轻笑。 “吃饭吧。”周姿说到。 江景程站起来,绕到了周姿对面的桌子上。 江景程不嫌弃周姿做的饭简单,其实也真的不难吃,他吃起来津津有味。 “难得的二人世界。”江景程对着周姿调笑了一句,“怎么着啊?以后就这么两地分居?某人说要回去看孩子的,也没去。” “这不是没办法?我工作忙。”周姿说到。 周姿在撕着面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景程只是笑笑,没说话,那种笑,倾国倾城,醉了周姿的心。 “江景程。”周姿叫他。 “嗯。” “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我不希望有以后,行吗?”周姿说。 江景程夹三明治的手顿了一下,又轻笑,“意思是?” 周姿在埋头吃饭,明明以前都是他的污点,这么说起来,他好像半分悔改的心都没有,又让周姿跳入了他的坑。 “是这个意思。” “真够霸道的。”江景程低头说了一句。 周姿一边吃饭,一边想: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你什么时候回丰城?”周姿问。 “可能后天。” “今天去哪?” “分公司。“ 周姿抬起头来,诧异地问到,“这也有分公司么?” “有你的地方,就有分公司。”江景程回。 江景程今天去了分公司。 分公司的副总说到,“往年分公司不都是一年才来一次的么,您也不是特别重视?” “以后可能会常来。” “为何?” “家事。” 晚上,江景程又回了周姿家一趟。 第二天一早,江景程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周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上班也没劲。 她没去送他,他不让。 周姿哭了。 江景程走了以后,周姿就给崔沁打电话了,说她已经在这两周了。 还是这更适合她,她有飞鸟入林的感觉,特别舒畅。 崔沁说,“真的么?” 周姿说:是。 心里想的却是:看看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是为了乔正业,这次估计是为了江延东吧。 周姿不知道上辈子她欠了崔沁什么,这辈子她一直披着羊皮的狼来抢不属于她的东西。 周姿放下电话,又开始想江景程。 江景程从这走了以后,简远东来看周姿。 两个人如同好多好多年的好朋友那样,聊了很多。 简远东说,他是知道安茜离开了以后,才特意来的。 周姿笑了笑,“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怕见了她难过,不见,又显得你不够大度,所以,来晚了,是最好的借口。”周姿说到。 简远东笑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着简远东的远去英国,周姿在这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开始安茜在,接着江景程,接着简远东。 这三个人,在她的生命中,都占了很重要很重要的部分。 所以,周姿不孤单。 没过几天,乔珂从英国回来。 风尘仆仆地刚刚进门,她便皱起了眉头,“江景程来过?” 周姿也皱了皱眉头,心想,妈是不是就有佟欣说的那种本事? “没啊,没有啊,我这么忙。” “你忙他不忙啊,他可以来。”乔珂注视着周姿。 “没有,妈,您想多了。”周姿说到。 乔珂终于坐下来,和周姿说在英国的经历,挺好的,等老了以后挺想去英国的。 周姿便笑,觉得乔珂真是一个老少女。 没过几天,听说冯世纶来湘江了。 这次他是以个人的名义来的电视台,听说电视台里有他的熟人。 周姿心想,电视台里有他的熟人,她怎么早不知道? 冯世纶来电视台参观了,毕竟是市长一名么,即使以私人身份来访,挺重视的。 这里,只有周姿曾经和冯世纶有过很多渊源,自然和又旁人不同。 冯世纶站在周姿的办公室里,看着墙上周姿和为数不多的商界名人的合照,毕竟才开始主持么,点头,“不愧是从我们丰城走出来的人么,很厉害,很好。” 她还特意拍了拍周姿的肩膀。 让周姿感觉到无比恶心。 周姿很想知道叶安宁去哪了。 好像自从和冯世纶离婚,周姿家里的梗爆出来以后,这个人就没什么用了,退出了冯世纶的舞台,也退出了周姿的视线。 周姿一直低着头。 晚上周姿回家了,心里有一种想法:如果他敢乱来,周姿就跟他鱼死网破。 当然,她这条鱼最好不死。 冯世纶今天晚上和副台长聊了天,酒至半酣的时候,说惦记周姿许久许久了。 他现在离婚,单身,娶周姿也不在话下,国内不少有很多的主播,嫁给了二婚的市长,二婚的富豪了么。 副台长一直在听着,心想:今天这是让他当说客来了。 “前几天,国内的江景程江总来看周姿了,说他是周姿的老公,有这么回事?”副台长问,“就算不是老公,也是男女朋友关系。” “没有的事儿,两个人五年前就离婚了!来看,大概是以前夫的身份,还能以什么身份?”冯世纶身上很浓的酒气。 副台长一直在敲着桌面,想着什么。 “既然这么喜欢周姿?女人么,都这样,你要不好意思,我给你把她约出来。”副台长说,他又给冯世纶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酒。 68度的高度酒。 今天晚上,冯世纶一直和副台长喝的这种高度酒。 之后,冯世纶住进了副台长为他安排的酒店,五星级的。 把冯世纶安排下以后,副台长说,“我给你约周姿了,她来了,怎么可能斗得过你,而且,还是在这。” 天高皇帝远,没人管。 副台长给周姿打了电话,让让她来xx酒店一趟。 周姿说,我的车送去保养了。 副台长一听就知道是借口,新车,开了三周不到,就去保养? “周姿,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我去接你。” 周姿沉默,听副台长的话,好像话里有话。 最终,周姿说了句,“您来吧。” 这最近总是多雨,好像人的心情一样,如同很多很多的少女心事,欲说还休。 第92章 我既当爹又当妈 副台长车在楼下的时候,让周姿下楼。 说实话,除了周姿是副台长挖来的以外,她对副台长并不是很了解。 副台长除了有丰城电视台台长的城府以外,好像还有一层故意遮掩别人的东西,让周姿怎么都看不清楚他。 周姿上车以后,副台长给周姿分析形势,跟周姿说,她有两条路走,一条是硬碰硬,一条是服软。 “你选哪条?”副台长问。 周姿想了很久,“我选后者。” “知道!”周姿说到。 周姿到达冯世纶酒店的时候,冯世纶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 周姿说,“我先去洗个澡。” 进了洗手间,把门锁上。 安定了自己的情绪很久很久。 这种时候,她还是怕的。 …… 第二天早晨,冯世纶醒来的时候,周姿还在洗澡。 他重重地摇了摇脑袋。 看了看旁边,周姿的衣服。 难道昨天晚上,真的——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醉了呢? 周姿从洗手间里出来,已经穿好衣服了,出来吹头发的时候,边说,“冯市长,我,您已经得到了,别告诉江景程,我不想你和他起矛盾,另外,我希望冯市长保密,毕竟我是公众人物。” 说完,周姿就走了,从玄关处换好了鞋子。 剩下冯世纶,一头雾水。 他侧头看了看。 冯世纶拍了拍头,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周姿打车去了电视台,到了电视台,看见副台长。 两个人点了一下头,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昨天晚上,副台长的话还历历在目:周姿,你是个聪明人,冯世纶虽然是我的老同学,但他的作风,我也知道,助纣为虐的事情,我是不做的,但他一直惦记你,如果你一直不给他,他会一直惦记,想各种幺蛾子,他在明,你在暗,你斗不过他,你不能老吊着他,你与其这样小心翼翼地躲避,不如索性给他,今天晚上我把他灌醉了,68度的高度酒,今晚估计也够呛。两条路任你选:你洗澡以后,把他的样子拍下来,作为将来的证据,这是硬办法,不过,他是小人,这种人,最好不惹,第二,假装,他今天喝多了,估计该困了,毕竟年纪不饶人,让他的脑子混乱,第二天,他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这样,他认为你是他的人了,自然不会对付你了。 副台长不知道。 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头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周姿觉得,经过这次,冯世纶的目的该达到了。 暂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至于以后—— 走一步说一步吧。 周姿觉得副台长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明哲保身的好办法。 这个办法,无异于釜底抽薪,既灭了崔沁的非分之想,也让周姿暂时安全了。 周姿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但好在,帮她的人也很多。 副台长说一看周姿,钟灵毓秀,目中有光,就知道将来是有作为的人,更何况她现在,是副台长的手下,更不能便宜冯世纶了,不过江景程江总么—— “江总怎样?”周姿问。 “还可以——考虑。” 因为这件事,周姿和副台长的关系很近了。 每当台里又什么重要的事情,副台长必然对周姿委以重任。 快年底了,周姿很忙很忙,分身乏术。 这次周姿来了,崔沁觉得,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且,快过年了,她想延东了。 想起延东,就想起他那双眼睛,仿佛什么都进不了他的心。 周姿给冯世纶打电话,问孩子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结果。 冯世纶含含糊糊。 跟崔沁,他就是随便一说,根本没想过要兑现的。 周姿他已经得到了,得罪江景程这没有必要。 崔沁一听冯世纶的口气,便知道没戏了。 整日坐在床上,以泪洗面。 乔正业看到崔沁这副样子,不心疼,神烦。 他不晓得究竟哪里烦崔沁,就是各种烦。 可能她看似柔弱,其实阴嗖嗖、还自以为是的感觉,让乔正业不寒而栗。 “我想去看看延东。”崔沁说到。 “那是别人的孩子,你一趟一趟地跑,至于吗?” “至于,我抚养了延东三四个月,从他没见过他爸妈开始,我就是他的妈妈了。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崔沁说的委委屈屈的。 乔正业没理她。 反正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最爱的人不是他的了,而且周姿的格局,他也自觉配不上。 崔沁买了回丰城的机票。 周姿不在家。 想必男家长对孩子,应该没有女家长那么上心的。 她坐在飞机上,想着延东拿着她的手逗弄的样子。 想必,周姿都没有这样对过孩子吧。 这几天,江景程有很多活动,年底了嘛,他很忙。 他见了冯世纶一次。 冯世纶多了江景程几眼。 这几眼带着哂笑,带着暗搓搓的较量的目光,被江景程捕捉到了。 他在想,冯世纶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上次,崔沁给他发乔正业和周姿的照片,他知道是什么目的了。 崔沁是什么段位,江景程会看不出来? 江景程也已经觉出来冯世纶和崔沁之间有什么勾当了。 上次发生的事情,也太巧合了。 所以,江景程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有人想搞他,那还欠好多好多火候。 只有周姿能够搞得了—— 恰好这一天,阿离也来了丰城。 她没有工作,听说某个剧组要招演员,她来应聘,女三还是女四。 这次真不是故意来丰城的,不过这个剧组的筹备组在丰城。 是之前她认识的一个客户介绍的。 恰好这个客户认识筹备组的人,她来试镜。 总没有工作也不是办法,江唯仁一直和她住,坐吃山空不行。 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没有什么人脉,她觉得做演员还行。 她二十七八岁,演不了女主角,演个女二女三也行。 今天她试镜完了,就来了江景程的家里。 这一天,恰好崔沁也来了。 崔沁在楼上抱着孩子,一直哭。 延东已经大了,不再是那个小婴儿了。 婉婉一直盯着崔沁阿姨。 看着崔沁阿姨哭。 江景程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 崔沁抱着延东下去的时候,阿离正好进门。 阿离知道现在周姿不在丰城。 仿佛江景程是周姿的肉,现在周姿暂时离开了。 阿离有一种感觉,只要周姿一离开,她就可以对江景程为所欲为了。 女人不在的男人,对别的女人都是欲拒还迎的。 崔沁抱着江延东走下了楼,对着江景程说,“江总,现在周姿不在家,你还有婉婉要带,我先把延东抱去美国呆几天行吗?我很想很想延东了。” 崔沁还掉了几滴眼泪。 “不行。”江景程回答得斩钉截铁。 “可周姿不在,这孩子的妈不在——” “我既当爹又当妈!”江景程似乎抬高了几分声音,颇有些不耐烦。 阿离看到江景程的反应,知道他有点儿发怒了。 “就是啊,景程可是延东的亲爹,哪有因为你喜欢孩子,就把孩子借给你的道理?没听说过!你有老公,喜欢孩子不会自己生一个啊,生不了,做个试管婴儿也好啊。你想想也知道景程不会借给你啊,还在这里做无用功。”阿离阴阳怪气地对崔沁说。 说完,阿离就坐在了旁边。 崔沁认识阿离,上次周姿在江城差点儿流产,阿离就是知道了崔沁的住处,去找的周姿。 崔沁在江城也是小有名气。 “也对,你这个女人,估计是不能生了。”阿离说到。 阿离知道崔沁的老公是乔正业,她也是借“乔正业”这句话,来点评周姿的审美,周姿曾经看上的人。 江景程眯着眼睛看了阿离一眼。 崔沁被说得下不来台,阿离的嘴厉害。 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江延东,便走了。 和延东离得好远啊。 崔沁走了以后,江景程对着阿离说,“想说什么?我和乔正业一样?” 毕竟都是周姿的人么。 “不是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离慌忙摆手。 “我既然不是,你总来找我干吗?”江景程又问。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阿离此地无银地说到,“我今天去《美人如雪》电视剧组面试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行,景程,你认识相关的人吗?” “和影视界的人不熟。”江景程坐在椅子上,在逗着江延东。 有一搭没一搭的。 “这样啊,我还想着你认识的人多,让你帮忙看看来。”阿离又说。 江景程没说话。 “江唯仁死了没有?”江景程问。 “没——没有。”阿离说。 “和你住一起?” 阿离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对,是。” 他们就是两个生活在一起,目的不同,也不相互喜欢。 只不过,同命相连。 阿离看到江景程不想搭理她,走了。 阿离走了以后,江景程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崔沁是来抢孩子的,阿离是来抢他的,这些人,目的都不同,还有,他这几天见了冯世纶,觉得他有一种小人得逞的感觉,也不知道他究竟得逞了什么。 这些话,江景程是写给周姿的,没用语音。 江景程不知道,他发这条微信以前,崔沁给周姿发了条微信,说她在江景程家里,碰到阿离了,阿离好像在明里暗里地在和江景程说,她是来抢孩子的,崔沁说,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姿,你还不了解我么? 周姿特别特别忙。 崔沁说的这些,周姿心里都有数。 而且,这些事情和她的工作比起来,真的好让她心烦。 既然崔沁这样说了,那说明孩子肯定没有被夺走。 就是阿离又去找江景程了,这件事情,在她的预料之外。 周姿心凉了一下,继续工作了。 然后,江景程的微信就来了。 周姿在忙工作的事情,处理后期,和台长商量很多事,做采访大纲。 比在旅游卫视的时候忙多了,比在电视台的时候都忙。 而且,周姿处处要强,不想被别人比下去,工作起来特别拼命。 看到江景程发的这些微信,加上,今天崔沁跟她说的,周姿特别心烦。 她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我在忙新年嘉宾采访的事情,这次我们栏目要做一个众多嘉宾的采访,我要权衡,要请嘉宾,以后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别来找我。 周姿觉得自己后宫要着火了。 第93章 我老婆回来了 周姿觉得她把握不住江景程,她又远在,不可能什么时候都盯着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不过,周姿拿笔的手,有些发抖,很慌乱。 她可一直都是处乱不惊的。 快过年了。 周姿的节目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和十位商界名人在一起过年,会展中心,说了企业的展望,以及很多商业上很专业的术语。 屏幕中,周姿穿着一身大红的套装,因为要过年么,主持人也都穿上了应景的衣服。 周姿穿着这身红衣服,齐耳的短发,更加衬托得她很柔弱,很妩媚动人,更加知性。 的确是更适合周姿的地方。 在这里,她得到了更加长足的发展。 这十位商界名人中,不乏赫赫有名的人物,更不乏很赏识周姿的青年才俊。 但是看见周姿,对她的尊重之情大过于很多信手可以追的女明星。 毕竟周姿有才情,不是花瓶。 周姿组织得井井有条,特别有序。 主持上,她从来都没有无序的情况。 江景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电视。 周姿在旅游卫视的时候,江景程极少看她主持的节目。 他每期都看。 赵鸿儒实在理解不了总裁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 江景程在办公室里抽烟看节目的时候,赵鸿儒也走了进来。 不过看到总裁一副“非诚勿扰”的模样,赵鸿儒安静地站在了旁边,省得挡住总裁的视线。 周姿极有气度,落落大方,半分不染风尘,很知性,又让人觉得很想亲近。 这是一种主持的天赋,一般人做不到。 周姿时而低头,时而轻笑,魅力无限,气场全开。 “周小姐是越来越厉害了。”赵鸿儒发自肺腑的一句称赞。 “是越来越厉害了,管不了。本来也管不了,现在翻天了。”江景程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那是您不舍得管。”赵鸿儒说道。 是江景程不舍得管? 好像不是。 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是不舍得管。 而是—— 他真的管不了。 “对了总裁,美国的《bsess》节目要采访您,这次采访您的是上次我们编的人——lda。您要不要去?”赵鸿儒说。 “去。”江景程回答既干脆,又利落。 “这么干脆?以前您可不怎么上节目。” “她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说完,江景程就站起来出去了。 周姿这次的采访耗费了她好多的心力,做完了,就觉得很累。 年前没有直播节目了。 周姿非常努力,不录播节目的时候,她会看各种节目,看主持的切入契机,看前沿话题。 lda的节目,她常看。 毕竟两个人从上学时候就是对手,既惺惺相惜,又相互竞争,如果不是同行,她们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只可惜,两个人都入了主持这一行。 周姿还记得上学的时候,lda帮她怼污蔑周姿的同学。 lda吵架是一把好手。 那次lda虽然帮了周姿,但事后lda对周姿说,“chow,打击对手是打击,咱俩该怎么竞争怎么竞争。” 毕竟周姿是一个极好的竞争对手,上天赐给lda的。 后来,周姿入旅游卫视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lda。 当然了,后来周姿反过味儿来了,她觉得旅游卫视根本就没和lda接洽过,lda就是江景程让周姿来旅游卫视的一个跳板。 不过,lda的性格,江景程好像挺了解的。 lda是从小在美国的华裔,不会中文,长得也挺漂亮。 这期lda采访的嘉宾竟然是——江景程。 周姿注视着办公室里的背投。 江景程一身黑色的西装,一条同色的领带,灰色的衬衣,往那里一坐,便贵气逼人,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说起话来,也很让人敬佩,是属于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说到最近的经济形势,说起财务形势,江氏集团地产涉猎,和国际眼光,头头是道。 若不是周姿学了几年的商科,根本听不懂的。 江景程微笑的样子,也很好看。 不是美,是很帅。 让人不敢直视的帅。 国外的主持人,都挺开放的,说江景程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大概追他的人,特别特别多吧,江景程说,“我结婚了!” 周姿知道,这句“结婚了”可能就是个借口。 征个婚都会踏破门槛的。 lda还问了江景程电视台的事情,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把电视台办起来。 江景程说,“头脑一热。将来可能独立出去,成为独立的机构。” lda不了解江景程的思路,也没细问。 周姿也没多想,毕竟离开旅游卫视了么。 lda和江景程谈笑风生,颇为愉快。 周姿目不转睛地看完,直到节目结束的音乐响起来,周姿才在桌子上,低着头,脸却慢慢地红了。 脸为什么红,她不知道。 江景程,江景程—— 和五年前突然离开他已经不同了。 现在的江景程,已经在周姿的心里生根发芽,她做不到淡定了。 而且,江景程那种人—— 让周姿心乱。 做完了这期的节目,周姿就要放假了,这次不用她值班,下一期节目是八天以后。 所以,周姿有五天的假期。 周姿给孩子们买了礼物,回去了江景程的家,乔珂没回。 周姿去的时候,江景程还没回家。 延东长得很快,婉婉长得也很快,已经上一年级了。 周姿给孩子们试衣服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门外。 门响,应该是江景程回来了。 周姿继续给婉婉试衣服。 江景程看到了周姿,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候的两个人,其实有一种分隔两地的“怨恨”。 只是,这种怨恨,他们都没有体会出来。 江景程细细地看着周姿给孩子们换衣服,旁边还摆着好多玩具,小女孩玩的芭比娃娃,小男孩的乐高,很多很多—— 江景程坐在周姿背着的那个单人沙发上。 “没给我买点东西?”江景程问。 “我不知道江总需要什么。” “不知道不会问?”江景程又问,声音提高了几度,好像带着怒气。 “你在丰城,不是挺快活的么,和阿离夫妻同心,挤走了崔沁,和lda也谈笑风生。我不知道我需要给你买什么。”周姿突然站起身子来,面向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目光在周姿脸上逡巡。 良久,说道,“吃醋了?” “没有!江总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气度不凡,风度翩翩,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不配吃江总的醋。”周姿侧了一下身子,说到。 江景程又看了婉婉一眼,对她说,“带弟弟去楼上。” 婉婉犹疑的眼神看了周姿和江景程一眼,阿姨抱着江延东,两个人去了楼上。 江景程和周姿在楼下。 周姿保持着刚才的站姿,站了很久,谁也没跟谁说话。 “在意我的,对不对?”江景程问。 很正经的神情。 他不正经惯了,突然正经了,让周姿还觉得不踏实。 周姿不回答,一直在那里站着,“你和阿离又怎么回事?”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怎么不吵架了?以前只要谁威胁到你江太太的地位了,不是总喜欢和我吵架吗?” 周姿没说话。 她觉得那时候的她,幼稚得很,如今隔了五年的时光,隔了那么多的人和事。 周姿转身又上楼去看婉婉和延东了。 江景程在楼下,想起周姿说过他和阿离夫妻同心,忍不住想笑。 这股醋意。 周姿和乔珂曾经在丰城的房子租出去了,所以回来就是回江景程的家。 其实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大的矛盾,就是很久不见的怨恨。 吃了饭,周姿刚刚起身,江景程说,“不回你家?” 周姿瞪着他,气到想哭。 江景程只是笑了一下。 周姿要回她往日睡觉得房间,到门口的时候,手一下子被江景程拉住,就拉去了他的房间。 周姿没有推诿。 “想我了是吗?”江景程问。 周姿点点头。 她想他,他还说让她回家那种话。 本来后院起火,周姿期望他解释一下的。 可他跟没事人一样。 江景程没有留意,被周姿推到了旁边。 “不舒服?”江景程问。 “很舒服。可我现在不想怀孕。” “你一直也不想怀孕。”江景程说。 最后,周姿伏在江景程的怀里,哭了。 当初走的时候,也是信誓旦旦,意气风发的,可是没想到走了,心里会这样难过。 总是忙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现在,她觉得离开了孩子,离开了江景程,自己不对了。 江景程一直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周姿。 这样如同小猫一般的她,他极少见到。 周姿累了,睡着了。 早晨醒了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几点。 黑暗之中只能听到江景程在打电话。 周姿才发现,经过一夜,她现在已经背对江景程了。 她眯着眼睛,在听着。 “对。我老婆回来了。”江景程懒懒的声音。 不是那种挑逗的,上扬的声音,是懒懒的,陈述一件事情的口气。 听到老婆这个词,周姿忍不住一阵脸红,不都离婚了吗? 直到现在,周姿也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江景程现在的身份,和别人介绍的时候,就说是孩子的爸爸。 江景程这么说,大概还停留在五年前。 “自然。”江景程又笑。 周姿猜,可能在和梁展打电话,只有这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才会这般不正经。 江景程翻了个身子,侧到了周姿的这边,手抚摸着她的短发。 好像是注意力在说话的内容上,因此手停留在周姿的头发上了。 江景程打完了电话,把手机放起来了。 周姿假装刚刚被吵醒,“谁啊?” “梁展,快过年了。他要在丰城搞聚会,让我们去。要不要去?”江景程问。 周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要不然,改天我们把证领了吧?” 江景程仔细看着周姿,她还背着身子。 “怎么想的?”他问。 “有孩子了,再说,咱俩在一起,总偷腥也不是个事儿,再者,我——我身边也没有别的男人,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吗?”周姿问。 “没有。”江景程回答。 “那要不然去领了?年前领了,初二我就上班了。”周姿又说。 “结婚的理由好像不是那么充分。”江景程又说,“再说几条。” “我很忙,没打算费时间费精力来谈一段新恋爱了,很周折,很磨人。”周姿说。 “再等等。”江景程说,“你这我可高攀不上。” 接着,江景程起床了。 周姿的眼睛一直睁着,特别下不来台的感觉。 干嘛说这话呢? 她第一次求婚,被拒了。 关键是,她的底牌露给他了,以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拿捏周姿了。 在江景程面前,周姿确实还缺点火候。 不像周姿这么沉不住气。 江景程下楼以后,周姿才起床,穿衣服。 闷闷不乐地下楼。 在楼梯上,周姿看到楼下江景程在给孩子们穿衣服。 他好像感觉到周姿在下楼,抬头看了她一下,轻笑,继续给孩子们穿衣服。 这一笑,让周姿心里挺没底的。 江景程一直让她觉得很没底。 人家说,“水至清则无鱼”,看起来还是有城府的好。 可周姿觉得,江景程的城府,她看不清。 江景程耍得她团团转。 “要不要去?”周姿下楼的时候,江景程问。 “好啊,什么时候?”周姿问。 “一会儿,孩子在家,就我和你。” 周姿点了点头。 吃了饭,两个人就去了江景程所说的梁展聚会的地方。 周姿一句话没说。 倒是江景程,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看周姿,再笑。 到了聚会的地方,梁展亲自出来迎接的。 “景程,嫂子,来了?人都到齐了,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好,嫂子又是大忙人,能来不容易,让她们好好招待。”梁展一直对周姿称呼“嫂子”。 这是一家酒店的顶层,梁展全包了,年前狂欢。 顶层彩带飘着,很多的气球,特别热闹,规模好像很大。 周姿穿了一身毛呢的裙子,挺漂亮的。 “嫂子,给你引荐一个人。”梁展过来对着周姿说。 周姿挺诧异的,不知道梁展要引荐谁。 她对江景程说,先失陪一会儿。 原来梁展给周姿引荐的人是lda。 自从毕业,两个人都没有见过,但都关注着彼此的消息,所以,在对方的眼里,他们根本不陌生,媒体人,消息很容易知道的。 lda和周姿见了,有些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也有一些嫉妒。 两个人上学的时候争成绩,不过过去了几年,棱角也都少了很多。 虽然周姿曾经对江景程说过,他在栏目中和lda谈笑风生的话,但周姿知道,那是一个主持人的素养,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因为想和江景程置气,因为许久没有见他,她把握不住他。 周姿和lda一人拿着一杯红酒,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说话,说了很多,都是主持人么,话题自然不少。 “江景程是你男人?”lda问。 周姿沉吟片刻,“嗯,是。” “很不错,chow你眼光不错,很不错。”lda说到,重复了好几遍“很不错”。 周姿笑了笑,真不错么? 这次的聚会,阿离也来了。 她不在梁展的邀请名单里。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美人如雪》的女三号了,演女主的姐姐,恶毒的女配。 她的长相和这个角色很贴合。 她是跟着导演来的,同来的还有女二号和女一号,都是冲着梁展来的。 阿离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江景程,兴奋异常。 江景程今天穿得特别帅气。 阿离一看见江景程就两眼放光,她跟导演说认识江景程,要去跟他说几句话。 “你还认识江总?”导演问。 “嗯。老相识了。”阿离回,好像挺荣耀的。 阿离走到了江景程后面,说到,“景程。” 江景程回头,看到了阿离。 “你怎么来了?”江景程问。 “我和剧组的人一起来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阿离说。 “选上了?” “嗯。”阿离很兴奋,当演员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个梦。 阿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没有,我适合这个角色。” “什么样的角色?说说。”江景程手握着红酒在轻啜,目光环视了整个会场一样,没看见周姿。 “女三,我刚出道,得到这个角色挺不错了,我不挑。” “我说性格。”江景程说。 “性格?”阿离的神色有几分游离,“性格很立体,表面上对自己的妹妹很好,其实一直想报仇——” “本色出演?”江景程问。 阿离的脸上更难看了。 这时候,周姿和lda已经聊完了,两个人走了回来。 周姿看到阿离,面色一变。 周姿觉得自己挺悲哀的,她不想和阿离这种层次的人斗,可是却少不了。 也不知道江景程是怎么想的。 周姿走到了江景程的面前。 她刚才已经把酒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在干什么?”周姿对着江景程问到。 “和她聊聊。”江景程用了一个排外的字眼“她”。 “聊什么?”周姿又问。 “聊我角色的事情——”阿离在后面说。 “我问你了吗?”周姿微微侧着头,对着后面的阿离轻斥,又对着江景程说,“我问你,你说。” “聊角色。”江景程。 周姿就五天的假期,第一天,大概就不是很愉快。 周姿也确实觉得不愉快。 “chow,你每天在国内都和这种人斗?怪不得你要远去!这种人是什么段位?要是我,我早就离开了!”lda从后面走过来,看了阿离一眼,她在和周姿说话。 这种关系,lda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我遇人不淑!把自己限于这种矛盾之中。”周姿这句话是在江景程的耳边说的,却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 遇人不淑,自然是说的江景程。 接着,又去旁边和lda说话了。 不过阿离,一直在她的眼睛里浮现。 阿离经过周姿和lda身边的时候,lda好像故意抬高了声音说,“chow,你就算要斗,段位也得我这样的才行,和一些不知来路的女人斗什么?” “也对。最关键,斗的那个人——不值得。”周姿说到。 因为她已经看见江景程过来了。 这话江景程听见了——他不值得。 阿离想离开了,毕竟被别人这样说,还是两个在走在上层的女人。 阿离是女人,也有尊严。 这一辈子,她虽然进过夜总会,可她只把自己给过江唯仁一个人。 可能江唯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除了他,阿离没有别的男人了。 也可能,后来阿离心里惦记江景程了,为了江景程守身,是她能够做到的。 是他不了解她。 阿离冷哼了一声,“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那个人没结婚,不是谁都有权利?” 周姿又咬了咬牙,今天早晨,她可是刚刚求婚失败。 阿离恰好说到了她的痛处。 周姿以前看阿离,是看见就烦,看见就生气,现在,在两地分居的怨恨上,她更烦阿离,也因为江景程对阿离的不拒绝,把这种怨恨迁怒到了江景程的身上。 埋怨的眼神。 这种眼神,江景程从未见过。 以前的周姿是飞扬跋扈的,眼睛里除了怒气冲冲就是委婉。 现在,是怨恨—— 两个人在对视的时候,就听到一耳光。 特别响,几乎整个会场里的人都听到了。 周姿诧异地转头,看到阿离挨了一耳光,站在那里。 打她的人是lda。 早前的时候,周姿也打过阿离一回,这次阿离又挨打了—— “我最烦了,知道吗?人家明明结婚了,却死缠着不放,脸皮要厚到什么程度?”lda气急败坏。 尤其是阿离这种长相的,估计所有人都烦。 江景程结婚了,这可是他在电视节目上亲口对lda说的。 但lda说的是英语,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中国人,不会说中文。 周姿翻译的,不过,翻译到“结婚”的时候,她改了一下,改成“人家明明有女朋友”了。 阿离只顾着手捂着脸了,通红通红的脸,接着气急败坏地走了。 确实没脸了。 周姿回过头来,看着江景程。 “心疼了?”周姿微微仰着头,问他。 江景程“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我心疼什么。” lda对着周姿说,“chow,我先离开了。” 临走还瞥了江景程一眼,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周姿很明白,大概是说江景程明明已经结婚了,却和阿离说没结婚。 从此江景程在lda眼里的好声誉没有了。 “那你心疼谁?”周姿问。 “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谁?”周姿又问,这句话,问出来。 “我喜欢谁,我以为那个人一直知道。”江景程。 “我不知道。”周姿说。 “这事儿天下尽人皆知。”江景程往后撤了撤身子,“原来我喜欢的那个人,竟然不知道。” “别说你喜欢我。”周姿侧了侧脸,不看江景程。 “不巧,还就是喜欢你。” 第94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周姿没说话,所以,这么多年—— “阿离走了,还不去追么?”周姿又说。 “我喜欢的人在我身上,我去追她干嘛?我想放长线钓大鱼。”江景程说。 “什么长线?” “江离,她是我的长线。”江景程说到。 因为今天晚上江景程的一席话,周姿的心如同过年的烟火般绚烂,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江景程一直在说笑话,周姿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心情无比轻快。 她就是想要他的一句话,这句话,她得到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 程为林现在在a市,作血液内科的医生,普通医生。 不过在一次和别的医生聊天的时候,泄露了他和冯世纶认识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程为林曾经在丰城市长的庇护下,曾经在著名的简远东手底下工作过。 都觉得特别羡慕程为林。 而程为林,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荣耀。 他并没有预料到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祸患。 他并不知道冯世纶正在派人盯着他。 周姿的话,提醒了冯世纶,的确,杀孩子的事情,和周姿没有关系,程为林下手,是程为林的错,周姿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她和程为林没有任何的交集,见死不救没有任何法律责任。 所以,他根本没有可能让周姿坐牢。 唯一的可能是,程为林能让他坐牢。 可见,周姿这个女人,相当厉害的。 这让冯世纶坐不住了,相当不淡定。 所以,他在派人找程为林。 程为林很容易找,因为他并没有刻意躲藏。 再说,程为林多少有些知识分子的孤傲和盲目自信,认为冯世纶不会对他怎么样。 程为林离开丰城之后,根本没想过冯世纶。 冯世纶想找一个可靠的、有前科的人,把程为林处理了。 冯世纶越想,眼皮跳得越快。 他想到了一个人——江唯仁。 江唯仁虽然没有犯罪前科,但他好赌,伤人,曾经敲诈薛明美,已经一直脚站在牢狱门口了。 冯世纶觉得,找他不错。 冯世纶是在一个深夜给江唯仁打电话的,让他去丰城一趟。 江唯仁正在搂着阿离睡觉,两个人都吵醒了。 “谁啊?”阿离问。 “冯世纶。” “干什么?” “没说。” 江唯仁皱着眉头,冯世纶刚才说,这件事情,对江唯仁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明天不是要去丰城拍戏?一起去吧?我现在订票?”江唯仁说。 阿离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好啊。”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去了丰城。 冯世纶在自己家里接待的江唯仁。 冯世纶看了江唯仁两眼,把要除掉程为林的计划详细和江唯仁说了。 江唯仁很诧异,也特别害怕。 “我没杀过人。” “凡事都有第一次。这是五百万。”冯世纶把一包现金推到对面的茶几上。 好大的一包。 江唯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现金。 市长这种一把手的钱,除了去瑞士银行洗的,都是现金。 江唯仁的眼皮在跳。 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能干,可现金告诉他: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干。 江唯仁在和自己挣扎。 “程为林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你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警方不会怀疑你,你做完了拿钱就走,另外的一千万我会汇入你的账户。”冯世纶又说。 江唯仁彻底懵了,一千五百万。 虽然比不上周姿的二十亿,但他现在穷的很,根本没有入,只有出,阿离的收入估计只有几万块,新人么,不好出头。 一千五百万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 “但是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还有,如果你被抓住了,也和我没有关系!”冯世纶又说。 江唯仁心想,即使抓住了,他供出冯世纶来,他也是一个死。 他点了点头。 冯世纶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答应了。 江唯仁拿着这些钱不知道去哪,还有,让不让阿离知道? 这么多钱,肯定瞒不过她。 “如果你信得过我,找几个户头,我分批给你存起来。”冯世纶说。 昔日在赌界非常有名的江唯仁,在这么多钱面前,失了分寸。 “这件事情尽快,别拖泥带水。”冯世纶又说。 江唯仁当日就去了a市,踩了几天的点。 那日,程为林下班后,照样走在下班的路上。 他这条路,比较偏僻,路上也没有摄像头,江唯仁早就考察好了。 程为林只觉得心口处一凉,一痛。 当他回过头来看到江唯仁的样子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江唯仁随后把刀子还有自己外面穿着的衣服放进了垃圾桶里。 开着摩托车回了江城,回了和阿离的住处。 他躺在被窝里,浑身都在哆嗦,当时做的时候,没这么害怕,怎么现在害怕成这样? 江唯仁不知道的是,他这些行为,早就被人拍了下来——江景程的人。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 那日,江景程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为什么起的这么晚,不言而喻。 周姿还在楼上睡着。 赵鸿儒一大早就来汇报了,说,“总裁,您预料的事情成真了!” 赵鸿儒还在惊叹江景程的聪明绝顶,好像事事都在他的预料。 他的人已经在程为林的身边埋伏了好久了,守株待兔。 都守得没有信心了。 “录下来了?”江景程又问。 “咱们的人一直在路边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好像是拉垃圾的,虽然灯光暗,但特别把江唯仁的样子拍下来了。” “交给警方了?” “交了。” 江景程刚才下楼的时候,就站在酒柜边倒酒。 现在已经在喝了。 “估计这个年,他是过不了了!”江景程轻啜着红酒,“不过么,冯世纶这么狡猾,这次不一定能扳倒他,没事,慢慢来。死得越慢,死得越惨!” 接着,江景程轻笑一下。 周姿醒了,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江景程坐在楼下,和赵鸿儒在说话,赵鸿儒一副后怕的模样。 周姿特别诧异。 “怎么了?”她问。 “醒了?”江景程说。 “嗯。”周姿说着,就坐在了江景程的身旁。 “没什么,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江景程说着。 不过,终究没有躲开,还是落在了江景程的手里。 江景程得逞地笑了笑,对着赵鸿儒说,“你可以走了。” 赵鸿儒早就觉得不得劲儿,就等这句话呢。 赵鸿儒走了,周姿就自在多了。 江景程想亲周姿,周姿觉得家里人多,挺抵触的。 “你可不是这样。”江景程说。 周姿说,“你整天一副离了女人不能活的样儿,我还有两三天就走了。” “别提这事儿。”一提起周姿要走,江景程就烦躁。 “你说你整天这样对我,你不在,我天天想你怎么办?”周姿特别疲惫,眼睛都睁不开。 江景程坐在床上,侧歪了一下头,“想我?” 江景程就是让周姿去,他不在身边,她夜不能寐,饱受相思之苦。 真是用心险恶。 …… 江唯仁回了江城以后,害怕,每天缩在被窝里。 心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洞,他整日心惊胆战。 他没有亲人,他想起了自己的枕边人——阿离。 他给阿离打电话,说想她了。 阿离正在拍戏。 这是江唯仁第一次说想她。 感觉挺奇怪的。 阿离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 阿离继续拍戏,本来也没那么关注江唯仁。 不过是两个相互取暖的人。 江唯仁很快收到了新的护照、新身份证,还有机票,让他出国的,去哪个国家都行,最好去一些小国家。 他知道这些是冯世纶寄来的。 江唯仁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阿离了,去了机场。 刚到机场,便被警方控制住了。 江唯仁震惊,害怕,警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不可能啊。 很快阿离也知道了,警方通知的,让她送被褥和枕头。 江唯仁抵制不住警方的心里煎熬,对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至于杀人动机,他不说,死活不说。 他知道冯世纶能够轻易摆脱,到时候剩下他自己,说都说不清。 阿离来给他送东西的时候,问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和冯世纶有关?去了一趟丰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别问了。”江唯仁耷拉着脑袋,沮丧到家。 他可能这辈子就是个死。 江唯仁坐了牢,说实话,阿离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而觉得挺轻松的,除了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 江唯仁的坐牢,让她这个年也没有过好。 …… 周姿要回湘江。 回江城几天,人瘦了一圈,却更精神了,眼神里水波荡漾。 “照顾好孩子。”周姿一边收行李,一边说。 “没人照顾我。”江景程斜斜地坐在沙发上。 “阿姨照顾你。将来孩子也会照顾你。”周姿说到。 “那谁知道?”周姿又要走了,心里怨气又很重。 虽然这次江景程说了那句话了,让周姿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可他的表现—— 怎么都不是一个经济适用男,贴心又踏实的那种。 总让周姿的心悬着。 周姿上了飞机,是江景程送她去的,周姿没拒绝,没让婉婉和江延东跟着。 周姿害怕离别的场面。 周姿刚走,阿离就来了。 这次好像天塌了一般,阿离跪在地上让江景程救江唯仁。 “怎么了?”江景程深知阿离的目的。 救江唯仁是假,泡他是真。 阿离眼泪汪汪地说了说江唯仁的事情,还说她觉得肯定是冯世纶指使的,因为江唯仁就来了一趟丰城,回去就有了牢狱之灾,肯定和冯世纶拖不了关系。 “这样?我去看看江唯仁。”江景程说到。 阿离没想到江景程答应得这么爽快,又这么漫不经心。 满脸泪水的样子特别惹人怜,她觉得自己魅力无限,让江景程没有招架住。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人?”江景程说到。 阿离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江景程这副哄人的样子了。 阿离觉得,江景程一哄,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一笔勾销。 这个男人,向来有这种能力。 哄得女人团团转。 阿离想,可能周姿走了,江景程身边需要女人了。 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江景程说完,就让司机来家里,他要去看江唯仁。 阿离笑了。 只要江景程肯听她的就好。 江景程去了关押江唯仁的地方,见了江唯仁。 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 江景程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唯仁。 江唯仁也看着江景程,长得有点儿像,但是前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女人来求我了。让我给你求求情。”江景程双手轻轻地扣在一起,中间是一个镂空的圆形。 “诈我么,江总?”显然江唯仁对江景程的话嗤之以鼻。 “既然她让来,我就来看看你,你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你能如实地把后面的人供出来,想必会减轻你的罪行!死刑会减成无期,无期会变成二十年。”江景程说得特别不当回事。 江唯仁皱了一下眉头,“事情的经过,你都知道?” “猜也猜个差不多。毕竟这件事情,和我也有关系。”江景程说到。 毕竟程为林要杀的人是江延东,现在周姿不在,收拾摊子的变成江景程了。 江唯仁没说话,江景程一副等着别人跳他坑的模样,让江唯仁不敢相信。 江唯仁没再搭理江景程,走了进去。 阿离来看江唯仁的时候,也说让江唯仁坦白从宽,二十年也比死了强啊。 阿离虽然对江唯仁没有感情,但是毕竟习惯了,习惯枕边有个人了。 于是,警察下次提审江唯仁的时候,江唯仁把冯世纶的大名说了出来。 三个警察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情,好像有人通知冯世纶了,冯世纶不知道怎么搞的,压下来了。 反正是一个死刑犯,不可能再拖累一个市长。 冯世纶转了个身,还是好人一个。 冯世纶并没有降级,眼看着还有升职的可能。 那天,在一次聚会上,冯世纶碰见了江景程。 冯世纶非常聪明,这次警察的反应出乎冯世纶的预料,他便知道肯定是江景程的事儿,能够一手遮天,瞒天过海地操纵这么大的场面的,除了江景程,也没有别人了。 冯世纶和江景程的斗争从此白热化。 冯世纶在江景程的耳边说,“江总,没有如您的愿,这不过是个小案子,没有影响到我。” 江景程也笑,“那祝冯书记宏图大展,千万别折了腰。” 冯世纶又笑,这次他笑得特别得意。 剩下的话,冯世纶没有说,大有“请君自己体会”的意思,好像后面的话,江景程不适合听到。 江景程紧紧地咬了咬牙。 不知道事情的真伪。 不过,冯世纶没必要拿这件事开玩笑。 无论怎么说,他是一市之长。 第95章忙碌的工作 周姿回了香港以后,就进入了忙碌的工作。 那天,她正在和节目组的人召开不算正式的圆桌会议,大家都讨论得热火朝天。 周姿也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忽然,导演推了推周姿的胳膊,说道,“你老公来了。” 周姿诧异,抬头,看到江景程站在门口,双手抄兜。 她才来了香港不过三五天的时间,怎么江景程现在就来了? 周姿费解。 “来一下。”江景程站在门口,对着周姿说。 周姿走了出去。 江景程在前面走,插着兜,意气风发的模样,周姿在后面跟着。 进了周姿的办公室。 刚刚进门,周姿就被江景程抵在门上,亲了起来。 因为是在办公室,所以,周姿极力躲闪。 “你和冯世纶,有过一夜?”江景程问到。 周姿心想,江景程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是副台长说的。 难道是冯世纶说的。 周姿很气愤。 “你和几十个女人上床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去问过你,现在,你不过捕风捉影,就从丰城跑到香港来质问我,你觉得你有理 了?”江景程亲吻周姿脖颈的时候,周姿咬牙切齿地说到,“你要直男到什么程度?你把女人置于何地?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 江景程没说话,使劲儿咬着周姿的脖颈和她的耳垂。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请江总在这里等等。”说完,周姿就把江景程推倒在了沙发上。 玩女人,已经成了他一生的污点,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周姿工作完以后,在办公室里没看见江景程。 准备下楼开车的时候,才看见江景程的车在楼下。 他香港也有分公司,弄几辆豪华的车不奇怪。 车是他自己开的。 并没有往周姿的住处开。 “去哪?”周姿问。 “酒店。给你妈打电话,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江景程说到。 周姿这次听话给给乔珂打电话,说她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江景程来了。 乔珂沉默片刻。 周姿挂了电话。 “怎么不跟你妈说加班了?”江景程问。 “我妈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在说谎,会猜测,我直接告诉她实话多好。”周姿今天也被江景程弄的有一股气。 到了酒店,江景程在门口就把周姿放到了床上,开始蹂躏,特别用力。 周姿的脸因为挣扎,特别红。 “你从丰城到香港,就是为了这个?”周姿问。 “这样说,也没什么,的确是因为这个。”江景程啃吻着周姿的脖颈和胸,咬她的耳垂。 是真的少了女人就不能活的那种。 他进周姿的时候,周姿觉得是特别猛烈的那种,要把周姿弄死的怒气。 “到底有没有过?”他问。 “有!”周姿回,“算是你玩女人的代价!” 江景程更狠命了,是对周姿,更是对曾经的自己。 怒气冲冲。 周姿第一次发现他不冷静成这样。 周姿的骨头又被江景程啃碎,而且今天他没戴套。 第二天,周姿要上班,忍着困倦早早地就起来了。 江景程大概知道今天周姿要上班,会早起,所以,她也睡不着了。 房间里窗帘已经拉上,又是早晨,天色比较暗。 周姿已经穿好衣服了,坐在那里化妆。 她肤质本来也很好,属于那种发光发亮的那种,底子特别好。 这里不是她的化妆台,很多的化妆品都没有的,但是主播,随时都带着化妆包,BB霜,粉,口红,睫毛,周姿很快就上好 妆了。 江景程坐在床头用打火机点着一根烟的时候,周姿已经轻抿自己的唇,把口红的颜色弄匀。 江景程眯着眼睛在看她。 “女孩子都喜欢化妆么?”江景程问到。 这句话,不过是江景程随口说说。 不过落在周姿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曾经看过多少女孩儿化妆? 她知道夜总会的女人都必须化妆的,化浓妆,特别妖艳的那种。 周姿化的是裸妆,很淡的,提亮肤色的。 周姿站起身来,“我不是女孩了。” 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走。 “也对,我的女人。”江景程对着周姿哂笑。 周姿没说话,拿起外套,踩着高跟鞋走了,背影特别妖娆,身体极其修长,腰还是很细。 不过今天,对江景程,打击很大。 江景程抽完了一根烟,给赵鸿儒打了个电话,让把证据准备好,举报冯世纶。 “是不是早一点儿。”赵鸿儒说。 “不早。” 本来是早,不过现在,不早了。 “可是还有一样东西没有证据,江唯仁杀人这件事情,肯定和冯世纶脱不了关系,金钱,现在的问题是,江唯仁的钱都存在 哪儿了。杀人越货,杀人越货,没货,为什么杀人?现在这些钱不知道在哪。”赵鸿儒说到。 其他的诸如冯世纶女人的住所,情妇的名字,受贿的数目,赵鸿儒都有。 虽然即使没有这些钱也能让他一辈子都在牢里出不来,但毕竟江唯仁的事情也很重要。 “等我回去再说。” 江景程起床了,去了分公司,检查分公司的账目和销售。 分公司的经理觉得自己做的不错,一副邀功的卖乖神情。 “就这样也叫好?”江景程一下把账本扔在了桌子上。 “不——不好吗?”经理特别诧异的情况。 以前总裁可从未检查过分公司的情况。 还没说完,江景程就走了。 赵鸿儒已经给他定好了机票,来分公司不过因为飞机还没到点。 他来转转。 就在江景程来香港的时候,江唯仁找了阿离。 说实话,阿离有些不耐烦。 就算曾经是性伴侣,可现在早就不是了。 因为江唯仁知道自己就算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人生之路早就尽了。 阿离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人。 虽然不是最可靠的人,但毕竟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 阿离不耐烦。 江唯仁看出来阿离的不耐烦了,他对着阿离说,“我还有五百万,卡在租的房子的抽油烟机顶上,密码是XXXXXX。” 阿离挺吃惊的。 “冯世纶这个王八蛋,还有一千万没给我。现在也不用给了,五百万,够你花一阵子了。”江唯仁歪头看了看旁边的狱警。 阿离特别吃惊,这五百万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她自然连声说到,“好好,其实你进来我也不愿意,你是我男人,是我的依靠!” 江唯仁看着阿离。 有些感情,假作真时真亦假。 阿离走了,去了江城,果然卡在抽油烟机顶上。 去银行看了,钱不多不少。 江唯仁这个傻瓜一分都没有花。 阿离自然很兴奋。 这个时候,江景程刚刚从香港回来。 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早晚要靠阿离。 这次阿离,没想那么多。 反倒是在片场的时候,碰见江景程了。 阿离简直喜出望外。 江景程好像在和他们的制片人说什么。 阿离的戏份完了,她下来,对着江景程说,“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我来找制片人,和他认识。”江景程手插在兜里,环视了一圈片场。 “你们聊,我还有事。”制片人说到。 阿离抬头看着江景程,真是勾引女人的长相,帅到妖孽。 “哦,对了,江唯仁有一笔钱,你知道在哪儿吗?”江景程仿佛不在意地说到。 阿离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知道江景程今天是来找她的。 找制片人只是个借口。 阿离笑得特别灿烂,“江总有求于我?” “是么?我没看出来。”江景程双手往口袋里一插,说到。 “要不然这样,晚上?我白天戏的事情很多,这里也很乱,再说,钱的事情,也不便于在大庭广众下说。”阿离说。 “晚上,你定个酒店。”江景程说。 阿离一听说去酒店,便知道江景程软了,有求于他的事情,他自然得付出点儿什么。 “我会给江总发的。”阿离说完,妖娆地转身走了。 江景程也离开了。 到了公司,赵鸿儒问,“总裁,事情怎么样了?” “切入口在阿离,阿离想睡我!”江景程点了一根烟,“啪”地把打火机放在桌子上,看着赵鸿儒。 赵鸿儒反应慢半拍,说到,“哦!” “我怎么办?” “我替你去?” “她能看上你吗?”江景程问。 “那没办法了,人家想要的是你!” 片刻之后,阿离的微信就发来了,在江景程的微信上,说了某某酒店的房间号。 这家酒店挺豪华的。 “瓮都准备好了,就等我跳了。”江景程捏着手机,对着赵鸿儒扬了扬。 “去吧。我相信总裁。” 江景程也不知道赵鸿儒说的相信指得是什么。 能力还是性能力? 江景程先去的,阿离后去的。 阿离去的时候,江景程就在洗澡了,在洗手间里。 阿离也脱了自己外面的衣服,只穿了里面一件打底的吊带长裙。 江景程好久都没有出来,他的手机响起来。 响了好久,好像看到没有接,又继续打的第二次。 阿离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阿离看了洗手间一眼,替江景程接了起来。 “你好。”阿离说。 “你好,您是江总的夫人?”那头问到。 一句“江总的夫人”让阿离心神荡漾。 “嗯?嗯。他在洗澡。”她含含糊糊地回答。 “是这样,我一会儿要开一个会,时间很紧,您是江总的夫人,江总也说过他的夫人知道的,很谅解他。是这样,我上次给 江总的苄星青霉素,让他明天过来做一下皮试,还要口服四环素,大概明天下午两点。好了,我的会议时间到了。”说完,那边 就挂了电话。 阿离一头雾水,刚才这个医生说了一个什么霉素,名字很拗口,她没有记住。 四环素她知道,抗生素,专门抗菌的,可江景程要困的是什么菌,阿离不知道。 江景程从洗手间里出来,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 性感的腹肌进了阿离的眼,阿离心神荡漾。 江景程看到阿离拿着他的手机,微皱了一下眉头。 “有人给我打电话?”他问。 手拿着浴巾擦头。 “嗯,好像是说药的事情,电话一直响,你也不出来,我就自作主张,替你接了。”阿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 江景程拿过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拨了回去。 然后,他去了阳台,把阳台的门也关上。 阿离很想听江景程到底说的是什么,因为看江景程的神色特别凝重。 她假装走了过去,听到了几个词,“梅毒”“苄星青霉素”“四环素”还有“周姿知道,去了香港。” 阿离吃了一惊。 江景程有梅毒? 周姿因为这个才去的香港? 阿离赶紧来到了床边,坐立不安,江景程早些年玩女人,挺拼命的,染上梅毒不奇怪,周姿知道了,肯定和江景程大闹, 远去了香港。 要不然,她在旅游卫视干的好好的,干嘛突然去了香港? 江景程虽然帅,但这种病传染性很强的—— 阿离已经打了退堂鼓。 不能因为江景程帅,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阿离爱男色,更爱自己的命。 江景程从阳台进来,烦躁地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阿离一直看着他。 抽完了以后,他问阿离,“不是要睡我吗?睡吗?” 阿离说到,“你说的卡的问题,都在这里,开户行我查了,是工行,卡给你,但我挂失了。” 说着,她把卡交给了江景程。 江景程眯着眼睛看这些卡,“不做了?” 手机响起来,江景程接了起来,竟然是周姿。 周姿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左眼皮老跳。 她觉得很可能是江景程有事。 刚才她已经给江家打过电话了,阿姨说两个孩子很好。 江景程说,“怎么了?” 周姿说没事。 “没事给我打电话?怕我睡别的女人。你不让睡,不许我有这颗心?”江景程又说。 周姿觉得江景程挺奇怪的,挺害怕江景程办出来什么不理智的事儿。 毕竟,更不理智的事情,他曾经办过。 两个人还为了上次在香港的事情闹别扭。 周姿挂了电话,心里很生气。 “没事!老婆来查岗。”江景程对阿离说。 果然,周姿不让睡。 应该是她知道了江景程有梅毒以后,不让他睡的。 “哦哦。”阿离说到,“景程,我今天身上有事,改天行吗?” 江景程似乎有些不满,阿离已经拿着包走了。 江景程看着手上的卡。 第二天,冯世纶所有的证据都被举报了,这些证据,冯世纶不死也得脱层皮。 受贿,几千万,玩女人,权色交易—— 直接交给了纪检委。 匿名举报,连同阿离给江景程的卡。 三天以后,冯世纶被双规,没有人知道关到了哪里。 江景程松了一口气。 江唯仁被冯世纶收买的事情再次旧事重提,阿离也被叫了进来,询问卡的去向。 阿离这才反过味儿,江景程这是生生地把她套进去了。 另外一个被牵扯进去的女人是——左丹。 江景程好大的手笔,一盘就把所有的人全端了! 江景程—— 这件事情中,冯世纶并没有察觉,或者他有所察觉,但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而且,自从冯世纶被抓进去,江景程也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没必要。 不过将死之人。 只有阿离,她觉得江景程格局特别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冯世纶掀翻了。 这里面的事情,阿离并不是很清楚。 干完了这件事以后,江景程给婉婉买了一只猫——苏格兰折耳猫。 婉婉特别喜欢,之前一直要,江景程就给她买了。 不过婉婉整天上学,反而是江景程看猫的时候多。 他还给猫起了个名字——姿姿。 转眼,距离过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抚摸着猫,特别悠闲地模样。 “陆总最近想跟您做一下融资的事情。”赵鸿儒汇报。 “嗯。” 江景程的手特别修长,特别高贵,和苏格兰折耳猫相得益彰。 “周小姐回来过没有?” “回来过两次。” “对冯世纶的事情,她不震惊?” “有点儿。不过人家见过大世面了,个把市长的倒台,可能早在预料之中。”江景程说道。 “周小姐确实是一个格局很大的人。” “对,没错。”江景程低头又抚摸了一下猫,把猫捧起来,和猫平视,“是不是,姿姿?” 周姿看到冯世纶的倒台,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残酷又利落。 回了趟丰城,才知道竟然是江景程的手笔,连周姿都觉得他相当厉害。 左丹也有波及,不过左丹毕竟没有深入其中,并且还举报了很多冯世纶贪污受贿的事情,所以没有任何事情,电视台的职 位撤了,让她回家反思三个月。 阿离暂时也没有动静了,江唯仁坐牢。 只有江景程,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做的?”周姿问。 “对。” “为何?我以为冯世纶至少还有个一两年呢。” “没错,不过,他惹了我的女人了,就别想了!”江景程说。 周姿把手机扔了过去,让他看上面的视频。 江景程看完了以后,轻笑,“我的女人,果然聪明绝顶,机关算尽,不过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值得?” “在一段关系当中,我只信任我自己!”周姿随口说了一句。 可能是早先家里破产,几年来,周姿依靠自己已经习惯了,什么人都靠不上。 所以,打击冯世纶这件事情,她必须让自己明哲保身,进狼窝,也不能让自己有伤亡。 至于让江景程,她从来没想过—— 所有的事情,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靠山山倒,靠水水尽,靠男人,那更靠不住—— 这是周姿一直以来的形势原则。 虽然内心并没有这么想,但她的行事方式就是这样。 所以,她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没有CP感,因为她内心从来不依赖任何人,包括江景程。 “对我不信任?”江景程问。 “可能许多年来的许多经历,让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关键事情上,谁都靠不住。”周姿随口说到。 江景程看完了视频,改了话题,说到,“冲动了。不想这么快一网打尽的。” “你早就想好了吧?”周姿问。 江景程揽过周姿的腰,“不算想,不过顺便。” 周姿以前就知道江景程城府深的很,没想到一个市长不过在他的一个抬手之间。 江景程贴近了周姿的脸,想亲她。 周姿要躲,躲不开。 被江景程逮住了。 周姿这次回来,心里挺痛快的,因为江景程终于处理了阿离。 好像阿离一直就是江景程的“长线”。 他对自己,才是真的。 周姿低头浅笑了一下。 就这这一笑,让江景程欲罢不能。 周姿这是一个对自己男人的笑,很妩媚的。 江景程一下子把周姿抱去了床上。 知道周姿现在不想怀孕,江景程妥协了,每次都戴套。 周姿这次特别配合江景程。 江景程做得很爽,男性低吼的声音,让周姿觉得特别性感。 这次两个人都比较将就对方。 自从上次周姿求婚被拒以后,她不提了。 女性的矜持和薄脸皮让她没再提这事儿。 她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事业上。 周姿走了以后,江景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日,赵鸿儒看见江景程,说,“江总,周小姐老在香港,这也不是个办法,虽然说距离产生美,但距离更容易产生深渊。 ” “我知道。所以,我下面——” “准备怎么办?” “把她扒光了。”江景程说。 “总裁,话题太火热了!”赵鸿儒脸都红了。 江景程看了赵鸿儒一眼,“你在想什么?猥琐。” “不是床上事?” “床上事我对你说?”江景程说。 不是床上事,那还能在哪里才能把周小姐扒光? 这个,赵鸿儒就不懂了。 第96章 我的心,也给你了 江唯仁的监狱牢里,薛明美来看了他。 她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你不是他的私生子,我错怪他了。” 薛明美也知道江唯仁关进来和江景程脱不了关系,但更多的,她没想。 虽然是她的亲儿子,可毕竟都已经两年没联系了。 也不知道江景程有多恨她。 江景程不见她。 面都见不着。 …… 丰城的一座酒店里。 “一江景程”的陆总陆旭成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甩着刚刚洗过的手。 刚出男洗手间的门,就有一块热毛巾递了上来。 吓了陆总一跳。 又是曲然。 曲然是什么心思,陆总自然知道。 他四十岁的人了,什么人什么心思,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低声咳嗽了一下,“这是男厕所。” “我也不进去。”曲然睁大了眼睛,特别天真地说。 说实话,曲然特别特别感激江景程。 因为江景程把她弄来了旅游卫视,不在电视台干了。 所以,以前对陆总的暗恋,变成了明恋。 不过,即使以前,陆总怎么不知道? 陆总擦干了手,就往前面去了。 曲然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陆总的步子停下,“你老跟着我干嘛?” 曲然委委屈屈地说到,“我跟着你干嘛,你都看不出来,我要怎么说啊?” 二十五岁的女孩子,机敏的眼神,吹弹可破的肌肤,这话说出来,特别惹人怜。 陆总心软了一下,“我一会儿见江总。” 曲然又两眼放光,“江总?哪个江总?我老板?” “对!”陆总说到。 “那我赶紧走吧?”曲然诚惶诚恐的模样。 “晚了。”陆总说道,他面朝大堂,大堂里,江景程正双手抄兜,大踏步地朝着陆总走来,看见陆总了,打了个招呼。 曲然面色扭曲了一下,用手挡着自己的半边脸。 这只是掩耳盗铃,对江景程没用,曲然也知道没用。 “走吧,陆总,我定好房间了,一起去谈。”江景程看了陆总,盯了一下陆总身后的曲然。 没说话。 曲然现在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只能尾随着两个人进了房间。 江景程在和陆总说话,曲然只能跟个服务员似的,站在一旁。 “那个谁,陆总的跟班,给我倒杯水。”江总说到。 曲然又特别感激江总。 她觉得江总真是善解人意啊,看到她在一边站得尴尬,安排她点儿事情做。 她先给江总倒了,然后给陆总倒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江景程和陆总谈完了正事,这次是两个人要共同入主一家机器人公司。 机器人是未来的前途,谈了入主的金额还有股份,两个人的股份加起来,持股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了。 江景程和陆总一样,都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将来有事儿,两个人可以其中一个卖给另外一个股份,这样能够说了算。 商人的眼界啊,啧啧啧,曲然不得不佩服。 “陆总是不是还没有心上人啊?”江景程突然问到陆总。 陆总轻声咳嗽了一下,“对!” 江景程什么意思,陆总心里跟明镜一样。 “你别自己的事情还没弄好,就来关心我。”陆总低声说了一句。 声音特别磁性,曲然都醉了。 “我的?我就止步于此了。”江景程说,“人家天天在湘江,也不惦记我,可能早就有了别的心上人了。” “周姿不是这样的人!”曲然替周姿反驳了一句。 “距离产生深渊。”陆总说到。 “根本没有!”曲然又反驳了一句。 陆总抬头看她,曲然好像真的生气了。 江景程心想,这都第几个人跟他说距离产生深渊了? 江总聊完了以后,看到曲然站在陆总身后,没话说的样子。 江景程说了一句,“还不走?” 曲然跟着江景程走了。 曲然追了陆总这么久,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今天,江景程替她问了,她特别开心。 好像前面纵有再多的阻挡,她也能克服。 看到曲然坐在车上,信誓旦旦的样子。 江景程想起周姿,心想:什么时候,你也能上赶着我? 江景程把曲然送到了楼下,曲然的家在什么小区,江景程知道,毕竟是赵鸿儒的表妹么。 江景程回家以后,又逗弄起猫来。 “姿姿”他叫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 周姿,周五的时候,想回家。 在机场,恰好碰见简远东转机。 这种万里挑一的几率让周姿和简远东赶上了。 两个人都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正好广播里响起登机的声音,周姿一歪头,恰好看到简远东也在歪头。 他乡遇故知,这种事情,的确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简医生?”周姿不可置信地说到。 “周姿?我从英国刚回来,回丰城。” “我也是。我回去看孩子。” 而且两个人还是同一班飞机。 都是头等舱,虽然座位不挨着,但头等舱本来也不大,能够看到。 下飞机的时候,周姿和简远东一起走的。 一路上,周姿和简远东说起丰城的风云,没提江景程对冯世纶的算计,没提江景程的心思,因为这种事儿,万一被人知道,那是无事找事。 两个人都是职场上的人,步子都很快。 周姿一边说,简远东一边“嗯”,其实,他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关心。 因为周姿说话的时候,抑扬顿挫,非常悦耳。 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简远东一边走一边笑。 周姿和简远东说说笑笑地从机场出来,旁若无人地聊了五分钟。 这些,江景程都看到了。 周姿没跟他说今天要回来。 不过,他给电视台打了电话,前台说,今天周五,周小姐今天不加班了。 果然,见得多了,心也野了。 开始重新选择男人了。 周姿和简远东差点儿走过江景程。 声名赫赫的江景程,往那里一场,气场能够逼退所有的人。 可在周姿面前,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周姿。”江景程抱着双臂,叫了一句。 周姿回头,才看到江景程。 “你怎么来了?”周姿问,特别诧异。 “来接你。” “哦,我在机场碰到简医生了,简医生刚从英国回来,竟然碰见了。”周姿还在感叹这种几率,特别有些此地无银。 江景程揽过周姿的肩膀,边走边说,“简医生,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了,不打扰你们。在机场碰到周小姐就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说完,简远东走了。 江景程和周姿回了家。 孩子们都不在。 “怎么这么配合?”江景程问周姿。 “年纪大了。还有——”周姿说得颇为冷静。 “还有什么?” “还有,也挺喜欢你的,是那种把握不住的喜欢,那种对吸引女人的男人的喜欢。你是万人迷。”周姿说。 江景程笑了一下,“你和简远东,真是在机场碰到的?” “不然呢?一起回来的?”周姿问。 她很讨厌江景程的这种质问,带着不信任。 “没有。”江景程说。 他闭着眼睛,在机场里那一幕,还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 江景程对这种事情,特别介意。 说他心眼小也罢,没有容人之心也罢。 他还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的手段,瞒天过海,我叹为观止!”周姿说到,“过慧早夭,你不知道?” “那你是希望我夭还是不希望?”江景程问,手扣住周姿的额头,问到。 周姿看了江景程一眼,说道,“我不知道!” “如果我夭了,你要怎么办?”江景程问周姿。 “不知道,看年龄吧。如果三四十岁,大概还要找一个,如果六七十岁了,就没有必要了。”周姿说。 “如果我三四十岁就夭了,你想找什么样的?”江景程问。 周姿把脸埋在枕头里,良久才说,“不知道。反正不找你这样的。可能会找一个更踏实的人。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找一个你这样的!”江景程平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睛。 周姿不过不经意的侧眼,便看到江景程的手搭在额上,眼泪顺着他的眼角落到了枕上。 周姿一看到江景程这种样子,顿失分寸,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好。 男人默默流泪的样子,用手挡着不让人看见,让周姿特别被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次不是江景程故意演的,是真的。 为何落泪,江景程也不知道。 就是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凄凉。 很凄凉。 周姿在家待了两天,陪孩子去商场买衣服。 因为无法给孩子更多的陪伴,所以,弥补孩子的方式就是花钱。 江景程,周姿陪江延东去商场买衣服。 江景程曾经偶尔说过一次,他觉得最美好的画面,就是他抱着孩子,周姿给孩子挑衣服。 好像不是现在说的,应该是五年前。 是某个吃饭的不经意的瞬间,可这话,周姿偏偏记住了。 为了补偿江景程昨天晚上的掉眼泪,所以,周姿今天特意重现了这种画面。 都说女人一滴泪,是天上的一颗星。 江景程的一行泪,便让周姿不知道怎么对他才好! 真是比女人的眼泪还金贵。 他怎么这样? 周姿还是走了,是她工作的地方。 走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 最近,周姿工作上遇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有一个挺有名的人,她想采访,可人家不接待。 这个人可是赫赫有名的。 无论周姿以个人的名义去请,还是用节目的名义去请,人家都不接待。 说周姿的节目不够分量,那是开玩笑,这可是最有名的关于商界的栏目。 说周姿自己不够分量,那也应该不是,毕竟能主持这么重量级的节目。 周姿也不清楚。 反正这个人姓梁,脾气倔,低调得很,轻易不上节目。 周姿拜帖了三次,人家都拒绝。 周姿找了很多人,包括美国的richard,都没有做通。 这个人,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周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挺苦恼的样子,手在转着笔,一筹莫展。 想起江景程曾经说过的话,不要转笔,于是周姿停止了。 实在没有办法,周姿给江景程打电话,问他认识不认识梁某某。 “认识。怎么了?”江景程好像在开车。 周姿便详细说了这件事情,说梁某某不接受她的采访。 “我去。”江景程说到。 “什么?”周姿问。 “我去!”江景程又重复了一遍。 周姿答应。 周姿心想,江景程城府极深,听他的意思,应该能办好这件事情。 就在周姿抱有希望的时候,简远东的电话来了,问周姿江婉宁的健康体检表在哪,他现在就在在社区,没找到。 简远东好久没回来,回来了要检查一下江延东和江婉宁的身体,他在社区服务站,没找到,刚才给江总打电话,他手机占线,反正这事儿也不需要本人来,他就给周姿打电话了。 周姿说,让简远东找祁医生好了,祁医生负责延东和婉宁。 这时候,有人来递交梁某某的资料,放下的时候,说了句,“周主播,这是梁世明的资料,您看一下。” “放在这里。”周姿捂着电话说了句。 “谁?”那头,简远东问到。 “一个很倔的大咖,不接受我的采访!”周姿随口说了一句。 周姿要看姓梁的资料。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姓梁的就给周姿打电话了,说接受周姿的采访。 周姿特别吃惊。 姓梁的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主动给周姿打电话,要接受周姿的采访。 周姿心想,江景程果然厉害啊,就一个电话,就让姓梁的接受采访了。 周姿赶紧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江景程好像刚从地库出来,信号不是很好。 周姿说,“谢谢你啊,江景程,帮了我大忙了。” “什么?”江景程在走路,问她。 “就是姓梁的啊,刚才主动给我打电话,要接受采访了。”周姿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还没去,不是我。”江景程如实说。 “不是你?那是谁?”周姿微皱着眉头,想到刚才简远东的话,她说,“难道是——” “难道什么?”江景程问。 “没什么。”周姿挂了电话。 她坐在椅子上,想刚才的事情,早就听说这位姓梁的得过病,大难不死,才有今天,想必简远东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刚才简远东的表现也听得出来,他是认识姓梁的。 简医生真是好人,做了好事不留名。 周姿又给简远东打了电话,谢谢他。 “谢什么?小事而已。”简远东并不放在心上。 就是这副不把好事总挂在嘴上的样子,所以才更加难能可贵。 江景程来是晚上,他在楼下等着周姿。 周姿刚刚下楼,便看见那个人了。 他坐在车的驾驶室里,正在抽烟。 从侧面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好帅啊,特别冷峻,特别迷人的样子。 周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江景程侧过头来,看到了周姿。 “我给梁世明打电话了,他说他曾经的救命恩人给他打了电话,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言听计从,所以给你打电话了,你知道他的救命恩人是谁吗?”江景程发动了车子,随口问着。 “知道,简远东。”周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 “简远东要调来工作一段时间,可能半年,知道么?”江景程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周姿侧过头来,诧异地盯着江景程,“真的?” “这还有假?他刚才去家里给婉婉送药的时候说的。婉婉的药药换了,比较轻度的。”江景程看了周姿一眼。 “挺好。”周姿说到。 “什么挺好?是婉婉的病好还是简远东要来好?”江景程又问。 “都好。” 好歹她有了事情,可以有人商量一下。 “采访的事情,既然简远东已经搞好了,我就不做什么了。”江景程闭了闭唇,说到,“采访完了,我和梁世明打局高尔夫球就走。” 周姿答应了。 这次的采访很顺利,梁世明相当配合。 收视率也很高,毕竟梁世明是不世出的高人么。 采访完了,江景程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周姿送出去了。 “采访完了?”江景程热络地问周姿。 “嗯。” “江总认识周小姐?”梁世明回头看了周姿一眼。 “对,我老婆。”江景程浅笑了一声,回答。 周姿微微有些脸红。 的确,都俩孩子了说女朋友是挺矫情的。 可明明都离婚了,她求婚他没同意。 不过,碍于和梁世明并不是很熟,所以,周姿没说什么,转身要回电视台。 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早说是尊夫人啊,这采访我早就接受了。” 江景程只是笑笑,看了看周姿的背影。 看起来江景程和梁世明交情匪浅,可能比简远东的关系还要深。 江景程打完了高尔夫,就回丰城去了。 周姿再回丰城,是两天以后的周五。 这次两个人见面,就隔了两天。 周姿回去是想看简远东给婉婉换了什么药。 婉婉的药还要吃一阵子。 她每个药瓶都检查过了。 江景程问,“简远东给配的药,你有什么不放心?” 口气很古怪,周姿听得出来。 “总得心里有数,用法与用量。”周姿说到,低头看药的用法与用量。 “我照顾了婉婉这么久,你也没有这么不放心?”江景程坐在了周姿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对周姿说。 “你是她亲爹么。”周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你。” 江景程没说话。 时间很晚了,周姿刚刚赶飞机,很累,没洗澡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起晚了。 起来的时候,江景程已经不在身边。 周姿到处没看见他,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澡。 隐约听见有孩子尖叫了一声,周姿裹着浴巾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孩子们没在楼上,她下楼梯,一边走一边叫,“婉婉——” 走了一半的楼梯,才发现简远东坐在楼下,和江景程说话。 简远东不经意的一抬头,也看见周姿了。 江景程随后回头,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周姿说道,“上楼去换衣服。” 她慌忙转身,去了楼上。 换了衣服,去吹头发,没有立刻下楼去。 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周姿知道,简远东走了。 吹头发的时候,是用的弱风,很小很小的弱风。 吹完了头发,她才下楼,问道,“简医生走了?” “对。我今天要去趟公司,可能很晚才回来。”江景程说道。 “嗯,怎么我刚来就要走?”周姿有些埋怨。 “明天不是还有一天吗?”江景程反问。 说完话,司机就开车来了。 因为江景程走了,周姿今天很有些心不在焉。 很想他。 带婉婉和延东玩的时候,又想起他来。 外面下雨了,周姿愣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们爸爸也没拿伞,我去给他送伞吧。” 婉婉说,“爸爸坐车,不会淋着的。” 周姿“嗯”了一声,还是失神。 片刻之后,她站起来,让阿姨照顾好婉婉和延东,她自己出去了,拿着伞。 那年下雨的情景,总是在她眼前浮现。 周姿很快到了江氏集团的楼下。 刚刚下车,便看到江景程从楼上走下来。 远远地看到周姿过来,他站在那里不动了。 雨越下越大。 周姿快步走了过去,撑着伞。 江景程站在那里,等着她过来。 周姿把伞撑在了江景程的头上,“你出来也没拿伞。” “特意来给我送伞的?”江景程问。 “嗯。”周姿和江景程坐在廊檐下,看着瓢泼大雨。 今天下雨的场景,又放大了那日的浪漫。 “江景程。”周姿突然说。 “嗯。”江景程没说话,抄兜站在廊檐下,周姿拿着伞。 “上次在江城,你把心给我了,这次,我也想把我的心给你了。”周姿盯着朦胧的雨雾说,“不知道你的心有没有过期?” 第97章 五年前 江景程侧头看了周姿一眼,轻笑了一下,“怎么想起来说这个的?” “就是今天下雨,想到你在外面,心神不宁。大概日久生情吧。”周姿双手握着伞柄。 “咱俩可还没结婚。”江景程说。 “嗯,我知道。”周姿说。 撑着伞和江景程上了车,路上两个人一句话没说。 周姿现在很不想去了,每当想到,心便如撕裂般地难受。 不像以前,想到,很兴奋,踌躇满志的。 晚上,周姿开始落泪,她的脸埋在江景程的心口窝里,说她不想去了。 “不想去就不去,养得起你。”江景程说。 “身为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必然是自己先放弃了自己,男人才会放弃你。再说,我喜欢我的事业。”周姿说到。 江景程没说什么,第二天送周姿去了机场,周姿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能是冯世纶倒台了吧。 在这场博弈中,所以的反面角色都已经落幕。 让周姿感觉站在舞台上有些寂寞,开始寻找现在还站在舞台上的另外一个人——江景程。 也可能因为江景程对阿离的态度,江景程已经说清楚了,所以,周姿开始放开自己的心,接纳江景程了。 她把她的心给他了,等于她所有的底牌都亮给他。 她就是喜欢他,离不开他。 坏男人更容易博得女人的青睐。 尤其坏男人在坏的时候,不经意的瞬间表现出来的深情。 周姿也不是矫情的人,都俩孩子了,她分得清。 周姿转身。 江景程看着她的背影,说了句,“不知道属刺猬的还是属乌龟的。壳硬得很。” 周姿回了以后,便有酒会。 周姿长吁一口气,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总算休息休息。 所以,周姿来了以后,体重清减了不少。 快下班的时候,副台长来了,说明天下午有个半正式的主持人的会议,让台里的主持人都准备一下。 “还有啊,周姿,你的老同学lda也来。”副台长说。 自从上次lda打了阿离,周姿对阿离的印象一直就不错。 毕竟两个人离开学校已久,那种剑拔弩张的硝烟已经散尽。 都在社会上打拼这么久了,身上的棱角已经被磨去,反而当年的同窗情谊很让人怀念。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周姿睡了个懒觉,今天不用早起打卡,休息一下算是福利。 中午,她坐着化妆,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想起江景程曾经说过的“女孩子都喜欢化妆”的话,手慢了半拍。 打面霜的手,停顿了片刻。 不见他,日日想他。 乔珂看出来周姿的不正常了,问周姿在想什么。 周姿说,“没想什么。” 动作开始平复。 晚上,lda果然去了。 周姿和lda聊的挺好。 “这么多男人,你不去找找你的意中人么?据我说知,你可是还没有男朋友。”周姿笑着说。 “俗不可耐!都很庸俗——”lda对着所有的男人,都嗤之以鼻,“不过,chow,你的江景程是不错,到底结婚了没有?” 按照周姿从民政局取得的消息,两个人确实应该离婚了。 可江景程到处都叫她“老婆,老婆”的,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周姿想嫁给别人,首先就得摆脱这个名声问题。 “结了。”周姿想起江景程曾经对lda说的“结婚了”的话,为了不打江景程脸,所以这么说。 “结婚了他和那个女人?”lda又是嗤之以鼻。 “他有难言之隐。不过现在那个难言之隐已经解决了。”周姿替江景程说话。 lda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姿,“所以说呢,两口子吵架,外人是不能插嘴的。我又当坏人了不是?” 周姿又笑。 lda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位置。 周姿顺着lda的位置看过去,竟然是简医生。 周姿心想,简医生怎么会来这里? 不过看到简医生前面的梁世明的时候,周姿明白了。 肯定是台里邀请梁世明,梁世明邀请的简医生。 简医生是梁世明的救命恩人,面对恩人的热情相邀,简远东自然不能拒绝。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错啊。从外往里看,一眼就看出来很不错。极品。你认识么?”lda问周姿。 “嗯?不认识。怎么着啊?”周姿问。 “很绅士,又儒雅,手指又修长,目光锐利又懂收敛。很像医生啊。”lda又说。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着lda,看男人的眼光确实不错啊。 简远东在这里好像不认识人,想去坐下,却不想一眼看到了周姿。 他径自朝着周姿走了过来。 “周小姐,我猜在这里就能碰到你。果然不出所料。”简远东一身黑色的西装,加上人也挺拔,特别帅气。 lda诧异的目光看着周姿。 她已经看出来周姿和这个帅气的男人认识。 不过智商在周姿和lda这个层次的女人,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因为lda也已经瞬间明白了周姿说不认识简远东的意思——套套lda对简远东是什么印象。 这种思考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因为lda想都没想,这个问题就在脑子里pass了。 周姿也顺势介绍,“我在美国时候的同窗,美国bess节目的主持人lda小姐,简远东,著名的血液内科专家,很有名哦。” 简远东很客气地和lda握手。 若是普通女人,目光中这时候应该流露出攫取的光的,但是lda没有,她很平静。 不过是那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周姿轻笑了一下,低头离开。 把下面的时间留给了简远东和lda。 周姿曾经不止一次想过,简医生和安茜分手了,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现在看起来,lda好像真的不错。 她有一种做媒人的自豪感,今天晚上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本来只是红酒,微醺而已的。 可越喝越多,又是后劲儿大的红酒。 偶然的一个瞥眼,便看到lda和简远东在相谈甚欢。 简远东在安静地说话,lda带着热切的眼神在听。 也对,这种场合,简远东也没个熟人,只能和lda聊了。 简医生以前也有在美国的经历,自然有的聊。 梁世明过来和周姿说话,问周姿,江景程江总现在怎么样? “他啊?很好。”周姿说道,“对了,您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来话长了,改天有时间我跟周小姐详说。” 周姿更好奇了,不知道江景程竟然还认识这种人物。 酒会结束。 周姿离开。 刚刚走到会场外面要打车,便被后面的声音抓住了。 “简医生,都不肯说家的位置的么?”是lda。 一口动听的美语。 周姿忍不住想笑,这让人家简医生这么斯文的人儿怎么想? 简医生要继续走,袖口却被lda拉住了,“干嘛这么躲着我啊?” 竟然是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的口气。 简医生已经不是那么好脾气了,他看见站在前面、回头看他们的周姿,说了声,皱眉说了句,“周小姐,你也不管管么?” 周姿忍不住想笑,“简医生,我管不了哇。” 简医生咬了咬牙。 以前他和周姿的相处都比较斯文,中间好像隔着一层什么。 现在好了,有了lda,周姿第一次看到简远东这么失了分寸的样子。 失了分寸的样子才是人的真性情。 真性情的人才可爱。 好像简医生和安茜在一起,脸上的那一层高冷,从来就没有卸下来过。 以前周姿觉得,简医生人虽然温和,但是人高高在上,有一些高傲,所以和周姿的相处也循规蹈矩。 周姿走了。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周姿的酒劲儿上涌,头有些发涨。 她在想,简医生和lda怎么样。 按照简医生的个性,是不可能是lda。 周姿脸发红,头发热,在车上,有些想吐。 她打开了车窗户,风一吹,冷热交替,更加难受。 她关上了车窗。 今天心情不错。 到了楼下,周姿忍不住了,想吐。 她去了路边的灌木丛边的垃圾桶里。 弯着腰就吐了出来。 背上却传来拍她背的响动,尾随而来,还有一声“唉”。 这声“唉”,充满了对周姿的怜惜和心疼,尾音拉的很长。 “唉”地周姿心都要碎了。 周姿侧抬起头来,才看到江景程。 “怎么喝成这样?”江景程问到周姿。 “没什么,高兴,多喝了几杯。”周姿站起身来。 江景程抱着她。 周姿很想哭。 很久了,她想要这么一个怀抱,在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抱着她。 “你一个人在,你不知道?”江景程软软地说话。 周姿很少听到江景程这样说话,那种一下子就说到别人心里去的感觉。 从未有过。 “我知道。” “知道还喝这么多?”江景程又问。 “高兴么。”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周姿笑着说道,“保密,成么?回头再告诉你。” 周姿是被江景程横抱上楼的。 敲开门以后,乔珂站在那里。 乔珂和江景程之间有许多的心照不宣。 不需要恶言恶语相向,但什么意思,江景程这种城府的人,怎会不明白? 碍于周姿在,乔珂没说什么。 没有什么比爱自己的女儿更重要的。 即使对江景程有意见,乔珂也不说。 她只是冷冷地打开门,让江景程进门了。 江景程轻车熟路地把周姿抱进了她的卧室。 周姿又想吐,去了洗手间。 乔珂在外面想跟着的,但是看到江景程跟着了,便没说什么。 周姿把胃里都吐干净了,洗刷了,去睡觉。 床上,她一直双手抱着江景程,江景程半靠在床头,看着她。 头发很软很光滑,是一个娇小的女子。 周姿似睡非睡的样子。 “江景程,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心掏给我?”周姿呢喃,“你一直说把心给我了,可我没看到。” “一直以来,就你。”江景程说。 周姿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眼睛都没有睁开。 乔珂刚刚洗刷完毕,去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刚刚阖上眼睛。 以前这种声音,从未听过。 以前在丰城的时候,她和周姿的卧室中间隔着厨房,隔着卫生间。 可湘江的这个家,很不巧,两个卧室挨着,可能她和周姿睡觉的床只有一墙之隔。 乔珂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了。 江景程,前段时间才让自己的女儿流了产。 现在,从丰城跑到这来。 乔珂不是没看见,周姿刚才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的样子。 乔珂眼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二天,周姿起床的时候是兴高采烈的,她抱着江景程的脖子醒来。 江景程早就醒了,在客厅里。 乔珂在和江景程谈话。 “江总,我和你,神交已久,咱俩对对方的态度,心照不宣。让我家破产的事情就不说了,让周姿一个人抚养女儿五年,回来后,就把婉婉夺回去,改姓江;还有,前段时间,让周姿怀孕,又流产,这就是你作为总裁的手段?”乔珂言辞呵斥。 态度相当明确。 她也觉得,果然女儿大了,不中留。 “我会负责!”江景程说。 “你怎么负责?周姿一个人,大好的前程,大好的职业,请江总放心,周姿不需要你负责!”乔珂说道,“我希望江总心里有数。” 今天早晨,她都没给周姿做早饭。 周姿醒了,看到江景程在和乔珂谈话,很诧异。 印象中,江景程和乔珂向来神情的交流大过言语的交流。 刚才乔珂和江景程在讲话,周姿挺心虚。 周姿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乔珂没做饭,便知道乔珂有意见。 对着江景程说,“走吧,去外面吃早饭。” 挽着江景程的胳膊就走了。 乔珂在家里气得不得了。 周姿和江景程去了早茶店。 周姿打开了手机新闻,边吃饭边听着。 “你每天都听?”江景程问。 “对,我没起床的时候,我妈就给放开音响,放财经栏目,商界栏目。”周姿边吃边说,饭吃起来,没有一点儿动静,很快很安静。 典型的大家闺秀。 “那看起来以后家里还得专门派一个人,专门给你放这个。”江景程饭已经吃好了。 拿着纸巾在擦嘴,边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周姿拿汤匙的手定了一下,心思有一瞬间的涟漪。 “我一会儿就去上班了,你呢?”周姿问。 “去机场,回丰城。”江景程说。 “那我不去送你了。照顾好两个孩子。”周姿又说。 “知道了。” 吃完饭,周姿和江景程一个向东去了电视台,一个向西去了机场。 路上,江景程接到lda的电话。 “谢谢你,江总,果然那次见到简远东了,好帅,好有风度,而且——”下面lda就笑嘻嘻的了。 江景程快到机场了,看着前面的路,只简单说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lda今天好像挺兴奋的,又给周姿打了电话,“姿,昨天晚上我成了。” 周姿正在开车,“什么成了?” “我和简医生啊,成了。” “哪里成了?”周姿在等红灯,红灯还不变,她很着急。 lda说到。 周姿被吓得不轻,“怎么可能?简医生做事情那么高冷的人,怎么会?” “再高冷,也抵不住啊,我算计他。——”lda嘻嘻地笑了。 周姿心想,lda都能看出来,这功力可比佟欣说的还要厉害很多。 lda说,昨天晚上,周姿走了以后,她假意醉了,让简医生送她回酒店。 去酒店以后,lda说想喝水。 她歪歪地躺在枕头上,让简医生给她倒杯水。 简医生倒了以后,lda说太烫了,热水把她的手烫到水杯撒了。 她颐指气使地让简医生再给她倒一杯,桌子上就有一个杯子。 简医生打电话让服务员来收拾碎片的时候,lda把药下在杯子里了。 她让简医生用这个杯子倒上点儿尝尝,如果不热,她再喝。 简医生尝了,说不热。 他又另外给lda倒了一杯水。 喝完了,简远东才知道中计了。 “算计我!”简医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简远东是怎么也没想到啊,周小姐那么斯文的人,竟然有这么——野蛮的朋友。 第一次见男人,就下药,这胆量—— 让简远东恨透了。 可也绝对没想到。 lda还跟刚才一样,斜靠在枕头上,“谁让我看上你了?先成了我的人再说!” …… 早晨,因为lda的这番话,让周姿心情不错。 再等红灯的时候,周姿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 周姿心里也不平衡。 凭什么lda一个这么适合当老公的人? 又输给lda了。 江景程在飞机上。 这条微信是到了丰城才看到的。 周姿一直在电视台忙碌,所以江景程回了微信她也没看到。 看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周姿准备吃午饭。 看到了江景程的消息:你也睡过。 周姿看到这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周姿说:你心里没数吗?什么时候? 江景程回:五年前。我。 第98章 现在呢 五年前,她不喜欢他,他是不是,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时候,他竟然是? 周姿笑了一下,继续回到工作上。 丰城。 江景程和陆旭成投资的公司叫做“锦鸿”机器人,总裁叶锦鸿。 两个人去投资那天,是在“锦鸿”的会议室。 恰好叶锦鸿的女儿叶维臻也去了,她看到了江景程。 叶维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和安茜是同学,刚刚实习,在自己父亲的公司,财务部。 一般亲近的人都任职财务部。 不过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为不过是刚刚毕业的女研究生。 叶维臻非常勤奋,在公司里人缘很好。 就算在此之前,她的名字在丰城也是尽人皆知的。 名字是尽人皆知,但没有人认识她本人。 毕竟叶锦鸿的千金,独生女。 他是来找叶锦鸿签字的,叶锦鸿不在办公室,所以,她找到了会议室。 不过是偶然的一瞥眼,便看到了江景程风流倜傥,又高贵无尘的样子。 心便如小兔撞鹿一般。 签完了字,她便出去了。 临出门以前,还转了一下身,回头看了一眼背着身子和叶锦鸿说话的江景程。 陆旭成人都四十多岁了,虽然帅,但比起江景程,还是差了好多好多。 叶维臻走了。 叶维臻走了以后,江景程和陆旭成也走了。 叶锦鸿把叶维臻叫进了办公室,说刚才江景程的文件没拿,让给他送去。 叶维臻兴高采烈的样子,跟了出去。 刚好江景程的车要走,叶维臻在门口招手。 江景程和陆旭成坐在车后面,江景程的玻璃缓缓地落下。 “什么事?”江景程问。 “江总,您的文件没没拿。”叶维臻笑着说道。 她笑起来,向来灿烂。 “谢谢叶小姐。”江景程已经合上了窗户。 茶色的玻璃缓缓上升,挡住了江景程的脸。 叶维臻很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姓叶呢? 她从小到大,算得上低调。 莫不是—— 莫不是江景程一直关注着自己吧? 叶维臻喜滋滋的,很开心,兴高采烈地回了办公室。 车是江景程的,先送陆旭成回他的公司,然后江景程再回公司。 路上,陆旭成问江景程,“景程,您怎么知道这个女孩子姓叶?” 江景程高深莫测地笑笑,“猜的。” 他又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材料。 文件?其实多此一举! 下次给他也一样。 为什么现在给他? 而且,刚才他叫“叶小姐”,叶维臻也没有反驳。 叶维臻以为江景程是真知道,其实江景程是真试探。 叶锦鸿有女儿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不过从来没见过。 到达陆旭成公司的时候,江景程眼尖,一眼便看见曲然在公司楼下等着。 江景程抬腕看了一下表,下午六点,下班了。 曲然也看出来是江景程的车了,拿手挡着自己的脸。 掩耳盗铃! 江景程的车走了。 陆旭成经过曲然身边的时候,没说话。 这个女孩子,改天他要找江景程说说。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情,陆旭成觉得,江景程好像助纣为虐。 “怎么着啊?又想请我吃饭?”陆旭成说。 “嗯,对啊。”曲然说道,蹦蹦跳跳的模样。 “没空。有事。”陆旭成的步子很快,曲然在后面跟得很吃力。 “你每回都说有事,我猜这次也是骗我。”曲然还在调笑。 “没有。今天晚上,和前妻吃饭。”陆旭成说。 半晌之后,曲然“哦”了一声,声音和声调都低了下去。 陆旭成再看她时,曲然半低着头,特别沮丧特别沮丧的样子。 竟然让陆旭成有些不忍心。 曲然转身走了,竟然落下泪来。 两个人反方向走着,陆旭成走着走着,步子忍不住慢下来,回头看曲然。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勇气可嘉,可是没有一点儿追人的策略。 不像他的前妻,制造偶遇,在他面前装柔弱,知道他喜欢什么,也假装自己很喜欢……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前妻很好。 现在,年纪大了,看法便改变了。 他还是更喜欢单纯点的女孩子,至于为什么拒绝曲然,大概因为年龄吧。 他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 …… 江唯仁的案子审判是在四月份。 检察院向法院提起了公诉。 因为有些事情,是和冯世纶有关系的,所以,某些部分,合并审理。 主要指的是当年冯世纶和薛明美联合害死周显荣的事情。 周姿说她要回江城,因为这件事情的案发地在江城,所以在江城审理。 乔珂坐在窗户前,好像在思索什么。 “你去吧。”乔珂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周姿很不放心,便问乔珂,究竟怎么了? 乔珂说,“有些事情,终究会大白于天下。隐瞒没用的。” 周姿不知道乔珂想说的是什么,不过她想,乔珂最近心情不错,还经常旅游。 所以,没放在心上。 周姿先回了丰城。 回了丰城,便听说,左丹回到电视台了,还是主持原来的节目,不过已经从副台长的位子上下去了。 周姿回江景程家以前,去了一趟电视台。 看见台长,感慨万千。 台长把周姿让进了办公室,和周姿说了很多丰城最近的事情。 也说了江景程要投资“锦鸿”机器人的事情。 周姿在点头,也说了左丹。 周姿很替左丹惋惜。 “惋惜什么呢?一个人的命运,刚开始就写就了。你的命运,左丹的命运,都和你们的性格有关。我喜欢你不屈不挠往上爬的性格,不信邪,走得正,只要打定了主意,便没有什么能左右你。”台长说到。 原来,周姿一直以来在台长的眼里,是这种印象。 周姿很感慨,同时,她也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替左丹惋惜,但是左丹不知道。 甚至周姿从左丹身旁走的时候,左丹白了周姿一下。 人生的境遇,真的很难说。 周姿回了江景程家。 江景程已经在家了。 看到周姿回来,对阿姨说了句,“开饭。” 周姿感觉很累。 虽然一直在努力建立信任,可江景程的为人,还有五年的时间空白,以及江景程曾经那么多女人的事实,始终不能让周姿放心。 “你以后不要负我,好不好?”周姿今天很累。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要负你?”江景程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调侃的态度。 周姿很累,闭上了眼睛。 毕竟生江延东的时候,周姿对江景程没有什么感情。 “昨天晚上怎么允许了?”江景程问。 “多生一个孩子吧。毕竟生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我对你没有感情。”周姿说。 “现在呢?”这三个字出来,是浓重而嘶哑的。 “有了。” “有多少?”他又问。 江景程似乎满意地笑了。 周姿觉得江景程真的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以前就觉出来。 只要周姿说对他没有感情,他必然变着法儿的折磨周姿。 直到周姿说出他满意的答案。 而且,这种答案必须是发自肺腑的,否则,他听得出来。 他就是一面魔镜,知道周姿心里在想什么,深谙周姿的心理。 她低头看了一眼,抱怨了一句。 江景程已经听到了,“说得什么?” “没说什么?” 下楼的时候,周姿觉得腰酸背疼。 “要不要我背你?”江景程说到。 “不需要。”周姿说。 骄傲如周姿,也不例外。 吃了饭,两个人准备飞去江城。 飞机的头等舱,周姿头落在江景程的肩膀。 周姿看到他左手的无名指,有一圈泛白的印记。 她知道那是戴戒指留下的。 可一个月的婚姻,怎么手白成这样? 以前周姿也不曾注意过。 “你的手?”周姿问。 “戴戒指戴的,看不出来么?”江景程在闭目养神,不经意地说到。 “戴了多久?” “三年!” 江景程是见了乔正业以后,才把戒指摘下来的。 周姿觉得自己更愧疚了。 周姿觉得,江景程这种人,是不应该身上有任何伤痕的,之所以伤痕现在一直没有下去,可能永远都下不去,是因为江景程不想让伤痕消失。 到了江城。 这次两个人是住酒店。 即使江景程在江城有四五十套房子,可是今天俩人还是住的酒店。 审判是周一。 周姿和江景程在江城走了走,去了江城大学,周姿的母校。 周姿一直跟着他。 周一,审判开始。 这次冯世纶没有出庭,具体的事情,检察院都已经查清楚了,冯世纶的口供都签过字的。 让江唯仁口述。 江唯仁已经从座位里环视了一圈坐着的人,看见周姿了。 他开始说当年,薛明美误以为他是江景程父亲江明仁的儿子,用这个借口让他提供亲子鉴定。 “薛明美不知道这件事情还另有隐情,但这件事的隐情冯世纶很清楚,当年,乔珂怀着孩子嫁给了周显荣,让周显荣接盘,后来,周显荣知道了,想治那个人于死地,于是举报了他,要不然,周显荣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举报?”江唯仁说,“举报的事情,让冯世纶知道了,自然不能让周显荣得逞,恰好此时,薛明美也想搞周显荣,因为当年的情债——” 剩下的是,江唯仁还在说。 可是周姿,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周姿的脑子里只闪现着那句话,“乔珂怀着孩子”“怀着孩子”。 周姿想问,乔珂怀的孩子是哪个孩子? 是—— 她吗?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姿愣愣的,目光看了江景程一眼。 “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因为她看到江景程不吃惊地表情了。 “当年?当年的什么事情?”江景程问。 周姿很茫然,茫然地看着江景程。 目光中有疑惑,更有许多的不可置信。 他什么都知道! 直到走出审判室的门,周姿依然不敢相信。 她喘不过气来,靠在墙上,始终不敢置信。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慌。 她到底是不是周显荣的女儿? 如果不是,那—— “你回去问问你妈不就知道了?”江景程站在她的对面,双手抄兜,看着周姿越发泛白的脸。 周姿看着江景程。 周姿定的是今天下午回湘江的机票。 所以,她不能跟随江景程回丰城了。 江景程送周姿去了机场,一路上,周姿头痛欲裂,特别想哭。 她看了一眼江景程。 江景程没歪头都知道她在看他,便说,“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周姿很茫然。 去了机场的路上,江景程一直陪着她。 周姿上飞机以后,lda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 lda最近总是给周姿打电话,恋爱这事儿,总要有人分享才会更快乐。 周姿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lda说她现在对简远东是势在必得,虽然简远东不把她放在心上,并且还因为上次lda,感觉耿耿于怀,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指着lda说,“敢给我下药?” “哦?这样,有本事你去告我呀?”说完,lda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了,临走还对简远东说了一句,“别随便看别的女人,我会生气哦。” lda给周姿打电话就是让周姿,好好看着点儿简远东,万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告诉她。 “让我看着,你不怕,防火防盗防闺蜜,让我看?我工作这么忙,我怎么看?”周姿埋怨。 “不会。你都有江总了。说起来,我碰上简远东这事儿,我还得感谢你家江景程。”lda说到,“如果没有他,也没有这次美丽的遇见。” 飞机要起飞了,乘务员让关机。 周姿在想,这句“没有他,就没有美丽的遇见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江景程让lda和简远东相遇的? 好像是,毕竟江景程也认识梁世明,和梁世明关系也不错。 周姿想起,她和简远东一起坐飞机,曾经说过“夭”的话,周姿想另外找一个的—— 让简远东和lda相遇。 lda的性格向来不拖泥带水。 江景程对lda的性格应该早有了解。 不得不说,江景程思想及远见在周姿以上好多好多,周姿也许一辈子都搞不明白他。 如同今天的事情,如果lda不是说漏了嘴,周姿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江景程—— 周姿刚刚和他分别,心里已然起了相思。 加上周姿心里一直觉得把握不住江景程的那种感觉袭来,周姿恨不得现在回到丰城。 他这样算计周姿,玩弄周姿于股掌之中。 周姿觉得心烦意乱。 第99章 我结婚了 在周姿坐在审判室里的时候,薛明美来了,约了乔珂。 著名主播的住处,很容易查到。 再加上,之前薛明美一直关注周姿。 薛明美是什么都有的人,压根不介意随便来一趟。 即使她的腿残缺了。 当时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若不是江景程离开,她的腿能够治愈,可她就是执拗地以为自己的儿子会怜惜自己,可是没有,她为了那个女人,根本不看自己的母亲一眼。 江景程转身的背影那般决绝,从此没有再回过江家的别墅,住进了会所。 薛明美为什么约乔珂,乔珂心里清楚。 薛明美面对乔珂,笑着说道,“果然恶人自有天来收,当年的事情,你以为瞒得过所有的人,可是现在,还是爆出来了。而且,全审判室的人都知道了,估计很快整个丰城都会知道,还有整个江城。还准备隐瞒多久?” 乔珂笑笑,“不远千里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看我的笑话?” “没错。当年,你以怀孕之身,还带着一个儿子!我是薛家的大小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凭什么争不过你?不过,没想到吧。”薛明美说到。 “薛女士,请你注意用词,我的,充其量,只能叫前任!” 薛明美哈哈大笑,“不管什么,周姿的这种身份,怎么和景程在一起?” “我的女儿,你以为我想她和你儿子在一起?是你们家江景程,不罢休。让周姿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不过这种感情,要断也容易。”乔珂有一种女王的阵势。 这种阵势,让身体残缺的薛明美有几分势弱。 “我不想让景程和一个私生女在一起。”乔珂又说。 乔珂笑,“别说你做不了江景程的主,就算作了,我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花花公子一个。眼睛范桃花的。” 说完,乔珂就转身离去了。 气的薛明美胸口一阵闷,给她顺气。 一般人根本气不了乔珂。 薛明美回了江城。 又进入了死气沉沉的世界末日中。 丰城。 江景程和陆旭成两个人去“锦鸿”签合同。 两个人的持股比例加起来才百分之四十多。 叶锦鸿很放心。 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叶锦鸿懂,陆旭成懂,江景程更懂。 但商业上的事情,不止只有甲方,还有乙方。 两个人都懂的事情,叶锦鸿更懂。 所以,他绝对不让两个人的份额超过百分之五十一,这可是大忌。 一旦有事,他会直接被踢出股东会。 江景程或者陆旭成会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他二十几年的辛苦会毁于一旦。 所以,江、陆二人的股份还差百分之七才到百分之五十一,不过,这些股份,不难弄。 江景程希望这只是简单的投资,如果真到了争取话语权的那一步,他绝对不会手软。 冯世纶一市之长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只是普通商人的叶锦鸿。 签完了合同以后,江景程和叶锦鸿从楼上下来。 看到大厅里有一个女孩子,穿着很高的高跟鞋,一下子摔倒了,手里还拿着文件。 江景程和陆旭成的步子很快。 按常理,这时候江景程和陆旭成是应该停下来扶人的。 可,江景程的眸光转回来。 “老陆,去扶。”江景程说到。 “不方便。”陆旭成一直在目不斜视地走路。 眼看就要走过故意摔倒的叶维臻了。 “你哪里不方便?你连个心上人也没有。说不定就成就一段佳话了。”江景程似乎笑着说道。 “说了,不方便。倒是你,钻石王老五,怎么也不去扶?”陆旭成问到。 两个男人说笑着,步子特别快,即使刚才看到这个女孩子摔倒了,步子也没有放慢,走过去了。 叶维臻咬了咬下唇,怎么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啊? “我?我更加不方便,我结婚了。”江景程说。 “人家不知道,全城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不等于没结?” 江景程莫测高深地笑笑。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走出了大厅的旋转门。 …… 周姿正坐在窗前,想私生子的事情。 她问乔珂了,是不是在周显荣之前,她还有过一段情,她的哥哥和她是同母异父,周姿也是乔珂前任的孩子? 想不到乔珂供认不讳,说她的确不是周显荣的孩子。 还说薛明美来找过她了,挑拨江景程和周姿的关系。 乔珂也说了,她也不想让周姿和江景程在一起。 周姿很烦躁。 不过内心深处,她觉得乔珂是真厉害啊,临危不惧,处乱不惊,带着一个孩子,还带着怀孕之身竟然就嫁给了周显荣? 这得需要怎样的情商? 就是有过这么一段家丑,周姿芥蒂也好,怎么样也罢,已经发生了。 周姿很抓狂。 这种家事—— 周姿看了窗外好久好久,她给江景程发微信:我心里很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江景程正在开车,看到周姿的这条微信,他回:你的身世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 周姿:不知道自己来路的人,我妈说了,我不是周显荣的女儿。 江景程说:和你没关系。 周姿有些抓狂了,她说:怎么没有关系?你妈来找我妈了,嘲笑我的身世。 江景程:她和你也没有关系。 周姿简直被江景程的这套“关系论”转晕了。 其实周姿一直想问一句话:如果我不是江城声名赫赫的周显荣的女儿,你还会看上我么? 周姿回:你什么时候有时候? 江景程回:最快晚上。 周姿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候,她最希望他在自己身边了。 下午,周姿上班的时候,收到江景程的微信:丽思卡尔顿酒店,到了前台,报我的名,他们会带你上来。 周姿心想:怎么又定酒店? 不过想想也对,今天晚上,两个人必然有很多话要说的。 再说了,乔珂和江景程也相互不待见。 周姿给乔珂发了条微信:妈,今天晚上他要来,我不回去了。 乔珂看着这条微信:他要来! 他是谁? 乔珂放下手机。 几十年前的旧事扑面而来。 她出身小资家庭,二十几出头的年纪,懵懵懂懂地开始和“季康”化工厂的杨季康厂长谈恋爱,就是尝试着谈恋爱,她并没有尝到书中写的“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和杨季康上床也是没有预谋的,她半推半就,他迷迷糊糊,稀里荒唐地就睡了一夜。 然后就有了孩子——周仰。 杨季康不让乔珂打掉,他一直认为两个人很快会结婚。 虽然杨季康的父母并不同意,他们都认为杨季康应该找一个什么都能够帮上自己儿子的女人,应该是个富二代,或者是富一代。 很明显,乔珂进不了他们的眼。 这种情况延续了三年,转眼,周仰已经三岁了。 两个人还没有结婚。 在这三年之中,两个人常常因为结婚的事情摩擦,恋爱时候的新鲜感早就不在,见面就吵,乔珂未婚先孕,受到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若不是乔珂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一般人跳楼自杀的心思都会有。 这三年当中,杨季康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有钱,和乔珂的差距越来越大,娶乔珂只成了一句话。 某个机缘,乔珂认识了销售员周显荣。 看到周显荣的那一刻,乔珂才懂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和杨季康从来没有过的一眼万年。 就是看到他的那一刻,乔珂的心思很犹疑,很慌张,总是拿错东西。 周显荣很体贴地把东西递给她,周显荣笑起来也很好看。 乔珂找到了小鹿撞兔的感觉。 很明显,周显荣也喜欢乔珂,一见钟情的两个人。 两个人时候,乔珂总是呕吐,杨季康也发现了。 乔珂去医院,才发现又怀孕了。 可那时候,周显荣已经对乔珂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抵挡不住,乔珂很快沦陷。 她对杨季康说她爱上别人了,要分手。 “孩子呢?”杨季康猩红着双眼问乔珂。 “孩子?孩子也不是爱情的结晶,我已经打掉了。”乔珂说到。 其实,她进了好几次医院,都因为害怕,不敢,二来,也是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有点儿不忍心,反正都有了一个孩子了,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乔珂是在和周显荣登记了以后,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才告诉周显荣事情的经过,包括和杨季康的重重,包括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告诉周显荣了。 还有——周仰。 乔珂说周仰一直在家里,乔珂的父母负责看。 周显荣特别受伤。 乔珂在这段感情里,确实用了很多的计谋。 她很爱周显荣,她也不打算让他接盘。 可她已经是这样的乔珂,能怎么办? 所以,她不早不晚,是在登记以后。 乔珂的确是一个理智、冷静到不正常的人,爱情要,孩子她也要—— “现在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办?嗯?”周显荣捧着乔珂的脸。 “我……我想打掉,可我,害怕,显荣,你陪我去好不好?”乔珂问。 那时候的乔珂真年轻啊,才二十四岁,怀上周仰的时候才二十岁。 和周姿一样的年龄。 即使现在,她五十几岁了,看起来也才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很显年轻。 “真的不喜欢他了?”周显荣问。 乔珂摇头,“我只喜欢你,婚后我会好好待你。” 周显荣答应了,虽然那天晚上他有些黑脸,但是第二天,在亲朋好友面前,他仍然给足了乔珂面子,乔珂相当感激他。 因为乔珂看出来,周显荣不是装的,是真的这么宠溺乔珂。 婚后的第一个周末,周显荣陪乔珂把孩子打掉了,然后,他们怀了自己的孩子——周姿。 至于周显荣为何对付杨季康,乔珂猜,可能是因为周显荣要替乔珂出气。 不过,乔珂要感谢当年杨季康的不娶之恩。 至于周显荣给周姿的二十亿,瞒着乔珂,乔珂明白。 毕竟周姿才是周显荣嫡亲的闺女,周显荣可能怕乔珂心里有想法,所以背着乔珂。 前尘往事—— 乔珂眼里有泪花。 显荣,终究是不在。 怀孕嫁给周显荣这件事情,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薛明美那么认为,就那么认为吧。 之所以乔珂不把真相告诉周姿,是因为,她害怕周姿犯自己当年犯的错。 很多的女儿,都拿母亲的话不以为然,殊不知自己在走母亲当年的老路。 周姿和江景程生第一个孩子的年龄,和乔珂一样,无论是心智还是各方面,那时候的周姿都不是江景程对手,甚至现在,周姿还不是江景程的对手,两个人年纪相差五岁,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 这和乔珂和周显荣又不一样。 周姿虽然聪明、独立,有计谋,可她终究是个孩子。 乔珂害怕,周姿有一天会碰上另外一个人,会碰上另外一个周显荣。 人生那么长,很多的事情,谁会知道? 乔珂认为,女人即使带着孩子,也能找到好归宿。 找不到的,是女人的手段不行。 杨季康人本来是个好人,可因为时间让两个人没有了感情,只有争吵,所以,乔珂果断选择了别人,这种事情也常有。 可江景程,在乔珂眼里,是一个赤裸裸的花花公子。 眼睛和动作都是,还有那副长相。 这样的男人,和杨季康比起来,分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在一个段位。 江景程这样的男人,更招女人喜欢,更招别人恨。 周姿去到酒店的时候,江景程已经洗完澡了。 天色将晚,估计今天晚上他不出门了。 “吃饭没有?”江景程把遥控器放到床上,问周姿。 “还没有。”周姿放下包。 “饿不饿?”江景程又问。 “嗯,很饿。”周姿说。 往常这时候,若是下了班,周姿早就回家了,乔珂做好饭了,或者加班的话,也已经吃好饭了。 江景程打电话让酒店把吃的送到这里来。 挂了电话以后,他双手插在睡衣上的兜,看着周姿一脸落寞的样子,问,“怎么了?” “还是上次那件事,我一直心不平。”周姿说。 江景程靠在了床头,“我没放在心上,你有什么好不平的?” “如果我不是周显荣的女儿,你还会喜欢我么?”周姿问。 周姿知道,江景程当年娶自己,和周显荣有很大的关系。 “你这个问题——”江景程笑笑,仿佛周姿问的不过是一个小孩儿的问题。 “怎么?”周姿问。 “吃饭。”江景程说。 江景程笑得高深莫测,周姿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两个人一起吃饭,江景程给周姿夹菜,周姿吃得没什么胃口。 “怎么不吃?”江景程问。 “没有胃口。” “你过来。”江景程和周姿分坐在餐桌的两边。 周姿乖乖地过去了。 “有人当着我的面,竟然没胃口,让我情可以堪?”江景程,“我特意从丰城跑来,就是为了安慰一个人,可惜那个人见了我没胃口。” 始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 可能他这种个性习惯了,一般人都看不出来江景程在想什么。 周姿基本上有了自己见解了,一般江景程这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的时候,是因为事情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周姿感觉,如果有什么触及到他的底线,他大概—— 会哭的吧? 前几天两个人在床上说“过慧早夭”事情的时候,江景程哭了。 那是他真情流露的时刻。 这种时刻,很少,可是,有。 江景程说,“你先去洗澡,我让服务员打扫卫生。” 周姿心情变好了很多,她去洗澡了。 热热的水烫的她的肌肤发红,面色也发红。 今天周姿比较放松,因此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心情比较好。 江景程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周姿上班以后,江景程就回丰城去了。 回去以后,江景程和陆旭成去参加“锦鸿”机器人的会议。 只有三个人的会议,主要是叶锦鸿说锦鸿投资的资金状况。 叶维臻站在叶锦鸿的身后,是一副工作人员的样子。 叶锦鸿一句话没问过叶维臻对江景程的意思,不过好像父女连心,叶锦鸿知道。 “听说江总有两个孩子。又听说,江总自己说自己有梅毒,也就是那种小女人,不会想问题,可能当时被‘梅毒’俩字儿吓怕了,江总怎么会有梅毒?是不是,江总。”叶锦鸿问到,“不过江总非常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江景程略笑了一下。 陆旭成歪头看了江景程一眼,“这些不过是小伎俩,江总怎么会得那种症状,我们的江总,首富——” 剩下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江景程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叶维臻一眼,说道,“不过,我结婚了。” 叶锦鸿似乎愣了一下,“你看看,这股东协议上也没写婚姻状况,如果写了,我就知道江总肯定是在开玩笑的。” “没开玩笑。” 叶锦鸿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似乎是下意识地看了叶维臻一眼。 叶维臻咬着下唇。 “我可不信啊,全丰城的人,都知道江总虽然有两个孩子,虽然和前妻也——但离婚了,离婚证肯定是有的。”叶锦鸿一直在套。 他套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什么心思,他看得出来。 “离婚证没有,结婚证倒有。要不要看看?正好我今天打算回江城一趟,办些手续。”说完,江景程就从旁边的手包里拿出两本结婚证,拍在了桌子上。 第100章 果然别扭 叶维臻眼圈更红了,叶锦鸿刚要把结婚证拿过来。 “叶总,内容就别看了。”江景程说到。 叶锦鸿本着尊重别人隐私的原则,没拿。 江景程把结婚证又收起来了。 “该走了江总。”陆旭成对着江景程说到。 两个人起身走了。 走远了,叶维臻就在办公室里哭了起来,特别难过。 “怎么回事啊?他不是早就离婚了?六年前就离婚了?当后妈我也认了,可他这样——真伤我的心啊!”叶维臻在抱怨。 这个男人,真的好招人恨。 可也真的好招人喜欢啊。 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城府特别深,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维臻咬了咬嘴唇。 “说不定他根本没结婚,结婚证只是花钱办了个假的,可能桃花太多,他用来挡桃花的。他根本没有梅毒,还跟别人说自己有梅毒,看起来是追他的女人太多了,这借口也都不一样。这是多么恶毒的借口啊?要不然,结婚证他都不让我看呢,说不定里面的内容就是空白。”叶锦鸿说到,“你想想是不是?” 叶维臻双手叠在桌子上,想了好久,“也对。” 陆旭成坐在办公桌前,想起那天对曲然的态度。 他都四十岁的人了,竟然开始犯贱。 想起曲然每日都跟着他,竟然让他找到了存在感。 这几日,她没来。 陆旭成竟然有些——不大适应。 想给曲然打个电话,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曲然的电话号码。 他想了想,打给江景程吧。 他跟江景程说了想要曲然的电话。 江景程正在办公室里,低头看材料。 “铁树开花了?准备怀春?”江景程取笑陆旭成。 “既然这样,你跟曲然说一下,晚上我请她吃饭,中餐。”陆旭成又说。 “这么接地气?”江景程问。 “总之,你通知不通知呢?”陆旭成又问。 江景程让陆旭成下不来台。 “马上。” 江景程给曲然打电话的时候,曲然挺被动的。 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竟然惊动总裁了。 要不然总裁心眼小,还记着她说他“不要脸”的事? 当时谁承想有一天曲然会在他手底下工作啊? “怎—怎么?总裁?”曲然小心翼翼地问到,脸色泛白。 江景程听出来她口气中的胆怯了,说到,“怎么?主动追人的勇气有,接电话的勇气没有?陆总请你吃饭。” 曲然有好几分钟都不敢相信,停顿了两秒,说到,“真—真的呀?他也没亲自告诉我啊,不是您在耍我吧?” “我耍你?有必要?” 曲然想想确实没必要,江景程让她给陆旭成打个电话,具体的位置他不知道。 曲然打了,两个人约了。 佟欣看到曲然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说了句,“真是的,女追男,没点尊严!” 曲然正在对着镜子梳妆,“女追男,可是隔层纱。” 晚上,曲然到了酒店,和陆旭成分坐在桌子的两边,她比较局促。 追的时候也挺大胆的,一旦人家答应了,就不知道怎么好了。 “想吃什么?”陆旭成拿着菜单在点菜。 “烤—烤鸭吧,薄薄的一层小薄饼,再加上一层甜面酱,再加上黄瓜和葱——”曲然说着,忍不住伸出舌头,笑了起来。 陆旭成心里说了一句,“吃货!” 点了烤鸭,两个人开始说话。 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讨论起他们都认识人——江景程来。 “最近叶小姐在追你家江总。”陆旭成手拿筷子,看着曲然。 曲然已经放下了筷子,在拿小卷饼卷鸭肉,“真的呀?” 特别吃惊地模样。 “真的。” “到什么程度了?”曲然往前探了探身子,问到。 “没说出来,不过看起来攻势很猛,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家事也好,长得也漂亮,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我看——”陆总一副看好的样子,“不过,好在,你们家江总拿出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口,这事儿不能让周姿知道的。 “不过什么?” “没什么。”陆旭成说到。 曲然心里就开始替周姿着急了,那么远,再说了,江总的过去—— 也的确让人不大信任。 陆旭成送曲然回去的路上,曲然挺忐忑的。 “怎么?我那么无趣么?连句话都不说?”陆旭成问到。 “不是啊,我在想江总和周姿的事情。” 陆旭成没说话,只是唇角撇了撇。 曲然想了好久,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周姿呢? 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吧,毕竟她和江总远距离,两地分居万一被人当成了傻子,她就是最后一个蒙在鼓里的人。 周姿正在办公室加班。 曲然说她刚才网上查了这个叶锦鸿女儿的名字了,叫叶维臻,耶鲁大学毕业的,好像江总毕业的时候,她刚入学,现在在锦鸿机器人做基层,不过这种富二代,继承家业是迟早的事情。 周姿看原片的手凉了半截。 怎么刚刚爆出来她不是周显荣的亲生女儿,就有一个实打实的富家千金上赶着了? 最关键,她和江景程两地分居。 而叶维臻和她在一个城市,还经常共事。 周姿心情很不好。 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埋头工作。 放下工作的时候,她给江景程发了一条微信:江景程,你好,你好的很! 五年前的事情,让周姿心惊肉跳。 说句实话,周姿信不过。 不是她不想信,而是,谁愿意要一个有过二十几个女人的男人? 这种行为,就不值得信任。 如同吸毒的人,只要风吹草动,就会复吸一样。 江景程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你心里明白。我最讨厌糟蹋女人真心的男人!” 江景程就不明白了,她说的真是什么? 忽然想起来陆旭成和曲然的约会,想必是两个人把叶维臻追他的事情说了,可能添油加醋,这事儿就严重了。 江景程让赵鸿儒给他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恰好第二天,是梁世明的生日,又是周末,梁世明邀请了周姿。 毫无意外,在这里遇到了简医生。 “简医生来了?”梁世明看到简医生,喜出望外的很。 周姿站在简医生的后面。 “呵,我男朋友也来了。”后面一个上挑着的声音传来。 英语,不过英语也属正常,都能听懂。 说着,lda就挽住了简远东的胳膊。 简远东侧头看着lda,很苦恼的样子,一副被鬼附身、又甩不掉的表情。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又对着后面的周姿恶狠狠地相向。 这可是向来斯文的简医生,第一次对周姿露出这种表情。 周姿心想,简远东是把让lda上了的那种埋怨悉数都发在她身上了。 更何况一直洁身自好的简医生。 周姿心想,如果江景程这么洁身自好多好? 梁世明的生日,觥筹交错,很多人都不认识,lda一直挽着简远东的胳膊,怎么都不松开。 “陈果小姐,能不能松开?我就在这里,跑不了!”简远东简直恨透了。 直呼lda的中文名字。 lda也觉得有些累了,松开了简远东,用手指点着他,“不跑,那最好!” lda笑着,挺嚣张的样子。 周姿觉得lda这种追人的方式,挺爽的。 可是江景程的这招,不适合。 周姿在大厅里站了很久,有些累了,便和lda去了旁边的一间偏厅里。 临走前,lda点着简远东的面,“别给我拈花惹草。” 简远东瞪了lda一眼。 周姿此时也应该给江景程说一句:不许拈花惹草。 两个人在偏厅里,坐着喝茶。 lda说起她有一个客户。 “哇,你是没见过,个个堪比明星!”lda啧啧地说到。 “没有,我见过。若是以前,不过现在么,简医生,你懂的—”lda嘻嘻地笑着,“倒是你,要不要去玩玩?”lda问到,“江景程这种男人,和阿离那种女人纠缠不清,确实该付出代价!” 想起江景程的曾经,想起他的现在,周姿气就不打一处来。 气话,纯粹是气话。 却不想,lda的眼神看着后面,有点儿惊恐。 周姿是背着门的,她顺着lda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江景程走了过来,他一下子捏住了周姿的下巴,很痛,“等我老了,现在,不行!” 他脸色铁青,盯着周姿。 好像周姿触动了他的什么心事。 周姿心想,你倒是有理了! 你拈花惹草,还有理了? 说完,江景程就出去了。 周姿愣了好久。 直到下巴上传来阵阵痛意,周姿才回过神来,刚才好像是真的说到他的痛处了。 他曾经去夜总会的事情,估计现在是他最不想提起的曾经。 lda刚才一直呆呆地盯着江景程,不得不说,铁青着脸的江景程,样子蛮酷蛮帅的,也挺正经。 周姿才想起来,今天是梁世明的生日,必然请了江景程了。 江景程和梁世明也认识,周姿差点儿就忘记了。 周姿和lda又在偏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片刻,就回到住客厅去了。 人声鼎沸中,周姿看到江景程一身黑色的西装,端着酒杯,一手抄兜,站在梁世明身边,还有简远东,江景程得体的笑容下,看了周姿一眼,周姿把脸偏向别处。 周姿要走的时候,和梁世明告别,江景程也在后面说,“告辞!” 梁世明笑笑,“也对,内人要走了。” 江景程一把从后面拉过周姿的手,周姿被动地跟着江景程往前面走去。 上车以后,周姿看着窗外。 周姿想起lda所说,有些气恼地问,“你为何给简医生介绍lda?” 江景程似乎搞不懂了,“我为何不能?我觉得他俩合适!” 周姿没把江景程的居心说出来,江景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时候介绍不好,非要她和简医生同回丰城以后—— 江景程的心思,是以为周姿看不出来? “还是你认为简医生有更合适的人,谁?说出来我听听。”江景程又是那种不大眼底的笑。 良久,周姿说了一句“没有!” 江景程的车向着一栋豪华的酒店开去。 反正他每次来,都是住酒店,周姿也没反驳。 进酒店的时候,江景程的反应和往日不同,没有把周姿抵在门上就亲,而是,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精美的小盒子。 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周姿离得他比较远,没看清是什么。 “给你的,要么?”江景程看着站在远处的周姿。 周姿猜可能是手镯之类的东西,早年的时候,她也见惯奢侈品了,现在对奢侈品也不陌生。 “不要。”周姿偏了一下头。 “过来。”江景程又说。 周姿始终没有过去。 江景程似是冷笑了一下,“女人,果然别扭!” “你还看过哪些别扭的女人?”周姿反驳。 江景程没说话。 不过他万花丛中过的本质早就暴露出来,好像女人所有的性格,他拿捏的刚刚好。 江景程往前走了一步,拉着周姿就过来了。 把盒子里的手镯拿了出来,戴在了她的手上。 是一个铂金的手镯,不粗不细,镶了一圈的钻石,收口的地方,用的是很名贵的钻,非常简约,也非常美。 买铂金手镯,人家还送了一把小螺丝刀,江景程强行把手镯的收口用螺丝刀给上好了,然后把螺丝刀从楼下扔了下去。 周姿慌了一下,才意会到,他把螺丝刀扔了,以后这个手镯就卸不下来了。 他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姿看出来这个镯子的价值非常贵,差不多要四五百万。 不愧是丰城的首富,不愧是当年江城的首富,追个女人要这么大的手笔。 曾晋曾经送给周姿一条手链,十来万,周姿就觉得很贵了。 四五百万—— 江景程对女人,向来大方得很。 周姿的手腕本来就细,戴上很漂亮。 周姿想摘下来。 “干什么?不收我的,想收谁的?简医生已经有主儿了!!”江景程咬着牙说。 这是得恶毒成什么样? 周姿什么话都没说。 “你给叶维臻也买了吧?近水楼台!” “是,买了!还想怎样?我总共有过三十几个女人,都买了!你满意了?” 周姿盯着他,眼里泪水在汹涌,就是不掉下来。 心里瞬间已经被一股醋意浇铸,很心痛,很心酸。 怨毒的眼神。 她的手还落在江景程的手里,五指被轻轻地捏着。 周姿抽了回来。 江景程一步一步地逼近周姿。 周姿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你身边向来围绕着这么多女人吗?”周姿问。 因为分割两地,她的性格又不像lda那样,直接对简远东说“不准拈花惹草”,可能简远东和lda现在关系还浅,还没有发展到周姿和江景程这般,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心里的弦波动,让心里共振地疼,江景程也不是简远东,他游刃有余,手段多的很,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对。向来这么多。”江景程一步一步地往后逼着周姿。 “要怎么办,才能少?”周姿问。 “我不知道!我想问问我老婆,她为什么让我身边有什么多女人?若是她嫉妒的名声出去了,想必我身边有她的气场护佑,别人不敢近身的!”江景程一手插在兜里。 周姿倒退到了墙上。 怎么周姿说他如果夭了,她会另外找一个,是周姿的错。 他身边女人多,也是周姿的错了! “是你拈花惹草!”周次的双手推着江景程的肩膀。 “就这副长相。” “我说的不是长相,是你说话,声音,你的气质,太招人了。” “那要怎样?废了我?” “我做不到。”周姿的头侧向一边。 第101章 患得患失 感情到了这种地步,周姿有些患得患失。 以前曾经做表情包调戏江景程的,可是现在她害怕,别的女人会捷足先登。 尤其在那个女人的条件比她好的情况下。 周姿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女”。 这件事情以后,周姿心情一直不好,很不好! 富豪的女儿,年纪和她差不多大,近水楼台,总能接触—— 周姿很想哭,第一次为了自己选择而后悔。 她已经没有任何调侃江景程的心情了。 两个人吃了早饭,江景程的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 江景程上了车以后,从后车窗里看周姿,说道,“我走了?” “嗯。” “干嘛哭丧着一张脸?我要走了,不开心?”江景程又在调笑。 “没有。”周姿说到。 女人的矜持还有她现在被动的地位,让她说“没有。” “干嘛老实话实话?你骗骗我,多好?”说完,江景程便让司机开车,直奔机场而去。 周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越走越远。 心里空落落的厉害。 为什么曾经让她觉得意气风发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归属感? 不过周姿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自己的工作。 她把全副的心思都收回到了工作上。 那天她在上班,有两个穿便装的人去了周姿的办公室。 周姿不知道是谁。 关上门以后,两个人对周姿说,“周小姐,我们是冯世纶专案组的人员,有些事情,想请周小姐配合一下,电视台,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周姿很冷静,不惊讶。 从她设计录冯世纶视频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周姿本来想给江景程打个电话的,可没有,怕两个工作人员疑心。 冯世纶的审判地在江城,所以,周姿去了江城。 周姿把视频交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冯世纶想见见周姿。 周姿这次来,纯属配合,——要一个一个地排除嫌疑。 周姿想,也该见见冯世纶了。 会面室里,冯世纶左右打量周姿。 “风尘仆仆的,可是未减损周小姐半分风华绝代的风度。”冯世纶说道,“我记忆犹新。” 周姿看着冯世纶,说,“你记忆犹新,要不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姿把手机递给了冯世纶。 冯世纶垂眸看着手机。 “何必呢?我心里一直存着这种幻想!”冯世纶说。 周姿了愣了一下,原来发生了什么,冯世纶心里都明白。 或者,他当时不明白,可是后来想想,就明白了。 “就这么结束我的生涯,我多遗憾!”冯世纶又说。 “你参与害死我爸爸的事情,你好意思说?你要脸不要脸?”周姿说道,身子往前倾了倾。 冯世纶转了一下头,没说话。 接着转身回去了。 周姿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一代枭雄从此落幕。 其实,冯世纶根本不算是枭雄。 heroes是不会die的,所以,归根结底,冯世纶根本不是“雄”,英雄不是,枭雄也是。 可能,只是做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渣而已。 周姿从看守室出来,感觉外面的阳光好强烈。 她感觉阳光这么好,这么难得,她大口地呼吸着。 她的手机响起来,是从美国来的,周姿知道,是崔沁的号。 周姿不想接,可还是接了起来。 “姿,乔正业要跟我离婚了!”崔沁在那头哭哭啼啼。 这一辈子,有两件事情对崔沁非常重要,一是乔正业,一是ethan。 周姿沉默良久,说了句,“离婚么?那就离了吧!” “姿——”崔沁用不可置信的口气说到,她可是来寻求安慰的。 “那就离婚啊!对于一个曾经觊觎我男朋友,现在又想抢我儿子的女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有脸来找我寻求安慰的!”周姿说到。 她的步子走得很快。 “姿——”崔沁再次用不可置信的口气问周姿。 周姿挂了电话。 本想去机场的。 可是看到路边一对大学生男女,女孩在吃冰淇凌,男孩在旁边站着。 周姿的步子忽然就慢了下来。 曾经呼啸而过的青春,周姿很怀念。 有人说,如果大学里不谈恋爱,大学是白上了。 周姿看了看表,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回去了快半夜了。 周姿想去一趟江城大学。 前几天,她曾经和江景程来过的江城大学。 这里离江城大学并不远。 周姿走着过去的。 她在这里只呆过一年。 可能大学是每个人心中的执念吧,所以,周姿觉得即使一年,也很难忘。 周姿看着三三两两的同学从食堂出来,应该是刚刚吃了饭。 在一棵梧桐树下,有一条长凳,是用老树根做成。 周姿很久很久都没有坐在这里了。 以前,她和乔正业经常坐在这里的。 春天了,枝繁叶茂。 周姿抬头去看这棵法国梧桐。 忽然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 周姿低下头,才看到,竟然是——乔正业。 周姿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来了?” “没有为什么,想来就来了!”乔正业双手抄兜,坐在了周姿的身边。 “你和崔沁要离婚?”周姿问。 “对!” “为何?”周姿歪着头问乔正业。 “没什么。” “周姿说你出轨,可我不信。” 乔正业苦笑了一下。 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周姿手上的手镯。 乔正业这几年也有了很多的见识,知道这个手镯的价值。 “江总送你的?”他问。 周姿抬起手来,才看到这个让她无奈的手镯——卸不下来了啊! “他对你很好。”乔正业说。 “我没看出来。他是有钱。” “有钱也要有心。”乔正业又说。 乔正业转过头,又想起他和崔沁离婚的原因。 真实的原因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崔沁对ethan如同得了魔怔一样,总想着要从江景程的手里抢过来,尤其冯世纶倒台了以后,崔沁觉得大势已去,江景程如同铜墙铁壁,根本无迹可寻。 她甚至让乔正业想办法。 乔正业觉得她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 出轨只是个借口,其实乔正业是真的想离婚了。 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爱过崔沁。 只要离了婚,崔沁的收养条件不够,应该对ethan没有那么强烈的执念了,即使他把孩子抢了来,也没有办法抚养。 乔正业的胳臂撑着背后的椅子,说到,“多么希望一觉醒来,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梦,我还是那个大学男生,虽然穷,但是我爱着一个女孩,她也爱我,她所给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周姿听到这句话,莫名伤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吃饭了没有?我还饿,要不要去食堂吃饭?”乔正业问周姿。 不说周姿不觉得,他这么一说,周姿才想起来,她也没吃饭。 两个人去了食堂。 周姿在座位上等着。 因为两个人不是学生了,没有饭卡,乔正业用的别人的饭卡,给了别人钱。 两个人花了一百多。 虽然这一百多块钱,在外面是真的算很少,可对学生食堂来说,这就是巨款了。 “你吃得这么奢侈,差点儿要把我花穷了。”乔正业说到。 周姿笑笑,印象中,乔正业以前从未说过这种话。 吃了饭以后,两个人在操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下午坐着的凳子上。 周姿订票,订的是后半夜的,还有四个小时才飞。 “我要再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呢?”周姿说。 “我陪你。” 乔正业和周姿说了说这几年他的轨迹,江景程曾经来找过他。 周姿一直点头,聊了很久,也不知道聊到几点了,也不困。 聊天的兴致一直很高。 路上已经没有学生了。 “谁在这儿?”一束很亮的手电筒照了过来。 周姿和乔正业本能地把手抬起来,挡在了脸上。 应该是学校的后勤,检查学校纪律的。 周姿还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听到那个人说,“江总,是周小姐。” 周姿以为她是幻听,大半夜的,江景程来江城大学干什么? 周姿努力想看清手电筒后面的人,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就听到一个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传来,“是么?周小姐?我不认识。” 接着,周姿听到转身就走的动静。 周姿半夜有点儿冷,她在身后喊了一句,“江景程!” 可那个背影始终没有回头,走得很快。 周姿拿出手机来看,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抬腕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登机。 她不知道江景程突然抽得什么疯,为什么突然不认识她了。 周姿要打车去机场,她匆忙和乔正业告别,就走了。 在机场冲了一点儿电,把手机打开了,才看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江景程打来。 想必,江景程是知道周姿来了江城了,可她的手机关机了,所以,来江城大学找的。 可找到的时候,她和乔正业在一起—— 周姿想给江景程打个电话,又怕电话解释不清楚,所以,要等周五。 好在今天已经周三了。 周五,刚刚下班,周姿便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丰城。 同事看到了都说,“周主播,这么迫不及待地回家团圆啊?” “嗯。对。”周姿说。 上了飞机。 回到了江景程的别墅。 才看到江景程正坐在沙发上陪婉婉玩。 周姿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那天回江城,因为冯世纶的案子,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人家不让打电话。我临时起意,想去江城大学,没想到碰上乔正业了,乔正业要和崔沁离婚——我定了机票,一直在大学里等着来着。你怎么突然回江城去了?”周姿迫不及待地交代。 江景程让婉婉上楼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点头。 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 他没有回答他为什么突然去江城这个问题,在岔开话题。 “离了婚准备和你鸳梦重温了?还是破镜重圆?现在要计划好了,双宿双飞?在培养感情?”江景程仿佛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周姿的脸色很难看。 “倒是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周姿又问。 “被戴了绿帽子,我得傻成什么样,才会主动承认,眼前人是我的心上人,心上人正在和她的意中人约会?”江景程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他不是我的心上人。”周姿说到,她还想,你装作不认识我,人家也知道你认识我,掩耳盗铃有意思么? “哦?聊天聊到半夜两点,还不是心上人?那是什么关系?说来听听。还有,你的心上人是谁啊?”江景程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副审视周姿的态度。 “你—”周姿说完了这个字,又顿了顿,“我的心上人是你。” 江景程似乎笑了笑,让周姿看不出来他的心情。 接着江景程上楼去了。 周姿心想:明明是你的错,我跟你解释是怕你误会,你倒是拽上了。 究竟是凭什么拽? 床上的时候,江景程也是不冷不热,没有一点儿热情。 当真是一个心眼小到不能再小的男人啊。 第二天,周姿还没起床,便接到了副台长的电话,说是让她采访叶锦鸿。 叶锦鸿就在丰城,周姿这两天做做功课,下周三开始准备采访,让周姿不用着急回去了。 采访叶锦鸿?周姿的心里膈应了一下! 她歪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景程:你和叶维臻的事情,你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江景程问周姿。 “副台长让我这次采访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丰城,不让我着急回去。”周姿说。 “很好。”江景程回。 周姿没想,不知道他说的“很好”是哪里很好? 周姿周末一直在做功课,看叶锦鸿的资料。 看叶锦鸿,的确,叶维臻是不可避免的,周姿自然看了看。 周姿给叶锦鸿打电话,说要采访。 想不到,叶锦鸿拒绝了。 挂电话的声音,让周姿很下不来台。 周姿心想:叶锦鸿怎么这么大谱,也不是什么大财团的负责人,就是科技新贵,因为新鲜,所以才炙手可热,其实论财力积累,在周姿曾经采访过的人里面,他根本算不得什么。 连richard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江景程和richard财力相当,自然也比不过江景程。 不过,周姿对叶锦鸿的口气还是礼貌而客气的,毕竟修养在。 叶锦鸿家。 拒绝的电话挂了以后,叶维臻问,“谁啊?爸?” “周姿。” 叶维臻听到周姿,本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态度变了正经,“江景程的前妻?” “对。” “你为什么不接受采访?周姿不是在湘江?为什么要采访大陆的人?”叶维臻又问。 “不知道啊,就因为她是江景程的前妻,所以,爸才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我叶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还有,江景程的结婚证肯定是假的,里面的内容,你我都没有看到,他糊弄谁呢?估计就是要糊弄你。”叶锦鸿又说。 叶维臻好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心里对周姿的气莫名地又多了几分。 的确,前妻,两个孩子,总让叶维臻心里别扭。 叶锦鸿想了想,把周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江景程了,他想听听江景程的意见。 特意点名了他拒绝了周姿采访的事情。 江景程正在办公室里,梁展在沙发上坐着,赵鸿儒在让他签文件。 江景程接电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热络和拒人千里的冰冷。 “江总,我觉得我拒绝了周姿这件事情,您觉得呢?”叶锦鸿问。 江景程一只手敲击着桌面,说道,“这是你叶总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随便你怎么处理!” 叶锦鸿在那头哈哈大笑起来,“江总果然爽快!” 江景程挂了电话以后,梁展问:“真不管?嫂子可是马失前蹄,估计以前没遇到这种事儿。” “怎么没遇到?”江景程随口说。 “遇到了?你知道?你怎么处理的?”梁展问。 “我?”江景程想起这件事情来,就有些心塞,“我把那个人处理了。” 梁展不懂江景程说的人都是简远东,感觉一头雾水。 “江总,我觉得您这样做,太绝情了!”赵鸿儒说了一句。 江景程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周姿马失前蹄,生平第二次,遇到了嘉宾拒绝。 不过丰城,离的近,周姿直接上门去堵叶锦鸿了。 当时叶锦鸿刚刚要出门。 看见周姿站在门外,十分纳闷。 叶锦鸿以前也看过丰城电视台的商界,认识周姿。 不过电视下面的周姿,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气质绝佳。 “叶总身为科技新贵,曾经让锦鸿机器人的资本两年翻番,也正是叶总的这股气势,所以,今年吸引来了更多的投资,江总和陆总之所以注资给您,想必也是因为这个,机器人作为新兴产业,理应多宣传。我不明白叶总是很低调还是什么?这样一次宣传机器人的机会都要错过。在湘江这种电视台上,宣传大陆机器人,不应该是叶总这种优秀的企业家应该做的的么?”周姿没等叶锦鸿说话,就说了一通。 竟然让叶锦鸿无话可说。 诚然,周姿说得话句句都戳他的心。 诚然,周姿每句话都在点子上。 而叶锦鸿刚开始拒绝周姿,不过要替女儿出气,还有要试探江景程。 江景程的态度,他自然是满意的。 为了儿女私情,做得这个决定,确实欠考虑! “什么时候彩排?”叶锦鸿黑着脸问。 周姿很开心,不过再开心也就是唇边的一笑,“明天周二彩排,周三正式录播!” 叶锦鸿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他本来想给周姿一个下马威的。 没想到下马威没立住,还让周姿来了这么一顿。 周姿确实不是花瓶。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姿没说话。 “明天干什么?”江景程问。 “彩排,和叶总对采访大纲。”周姿埋头吃饭。 “他同意你采访了?”江景程问。 “你怎么知道?”周姿诧异。 “他给我打过电话。”江景程淡定地说到。 周姿抬头看了江景程一眼,这么说起来,叶锦鸿拒绝她的事情他也知道? 所以,他不闻不问? “江景程,我和乔正业早就过去了!不过因为我俩说了点儿话,就被你这样猜忌,报复!你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说完,周姿就上楼了。 江景程狠狠地咬了咬牙。 周姿—— 这是属刺猬的,一不痛快,就扎他。 江景程咬牙切齿的。 “不是没有人随便让你喜怒哀乐吗?你每日的笑容虚情假意!我恨透了你。”周姿咬着牙说。 眼泪也顺着眼角,落到了枕头上。 她在丰城就待几天,她努力想缓和和江景程的关系,以带走长期分离带来的怨恨。 江景程就这样对他。 “他现在知道你的厉害了?”江景程问。 “什么?” “你不是上门堵他了?他知道你的厉害了?我如果替你说话,他怎么说你?日后还会尊重你?叶维臻又怎么看你?以为你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花瓶!”江景程咬牙切齿地说到。 第102章 有结婚证也不便宜么? 周姿方才对江景程的用心有几分了解,可她的头偏到了一边,不理江景程。 诚然江景程说的很快,可周姿还是下不来台。 江景程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怎么就对自己的男人这么狠心?” 周姿有几分脸红。 那是一种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小女孩的害羞,从去了后,就再也没有过。 “自己的男人”这五个字,让周姿心神荡漾。 第二天是彩排,周姿去了叶锦鸿的住处。 早就说好了,采访在叶锦鸿的书房进行。 那天,周姿也看到了叶维臻。 一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女孩子,很漂亮的,也很清纯,一看就没有什么狼狈不堪的过去,也不像周姿这样,有过美国艰苦的岁月,一个人养育了一个孩子。 彩排的时候,叶维臻一直站在叶锦鸿身后,面带微笑的样子。 采访很愉快,周姿向来有这种本事,让所有的嘉宾都认为她的问题犀利,而她本人没有攻击性。 江氏集团。 江景程在开会。 这次开会,江景程的表现和往日很不一样。 他总是抬腕看表,微皱了一下眉头。 让汇报情况的下属,尽量长话短说。 赵鸿儒看了江景程一眼。 “总裁,有事儿吗?什么?” 以前的时候,江景程从来没有这么不从容的时候,他向来是游刃有余的。 “对,很重要的事儿。”江景程又抬腕看了一下表。 周姿的彩排在很愉快的情况下结束,完事之后,叶锦鸿说,“周小姐采访相当犀利,问题都非常非常尖锐。结婚了没有?” 周姿的手定了一下,她便知道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随口问问的,而是蓄谋已久。 “我结婚了,又离了,和前夫有两个孩子。”周姿回答。 她在收拾采访的东西,没看到身后叶维臻目光中的笑意。 周姿走了以后,叶锦鸿对叶维臻说,“我就说么,两个人早就离婚了,可能江景程就是虚张声势。” 叶维臻满怀希望。 周姿刚刚走到叶家的别墅门外,便看到门口有一辆布加迪,是江景程的车。 周姿不知道江景程来,是接她的还是因为公事。 就见后面的车玻璃缓缓地落下,江景程在后座上,对着周姿说,“上车。” 周姿让同事们先离开,她上了江景程的车。 刚刚上车,江景程就在她的头上落下一吻,手揽过她的肩膀。 这种架势,周姿是真的搞不懂了。 叶家的阿姨看到这一幕了,她回去跟叶锦鸿还有叶维臻说了,说江总来接的周小姐。 叶维臻的脸瞬间又惨白了一下,她是真的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 听说周姿回来也是住在江景程家,是住一张床么?还是只是看孩子? “他问你离婚的事了?”江景程问。 周姿诧异地看着江景程,他怎么知道的? “你装窃听器了?”周姿问。 “真问了?你怎么回答?”江景程又问。 “实话实说!”周姿说到。 离婚了就是离婚了,有什么好遮掩的? 江景程没说话,司机继续开车往前走。 叶家和江家的距离还有些远,叶家住在郊区,江景程的别墅在市里。 有一段很短的高速路要过。 入高速的时候,司机领了卡。 十几分钟要出高速,高速费大概五块钱。 司机刚要交钱,就听到江景程说了句,“等一下。” 司机没敢交钱。 江景程探出头去,对着告诉高速路的收费人员说,“有结婚证,也不便宜点儿?” 司机低下头,轻声咳嗽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看了周姿一眼。 收费人员用诧异和惊讶的目光看着江景程,如果不是车太高级,如果不是江景程衣冠楚楚,收费人员要骂“神经病”的。 “不便宜!”收费人员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司机只能交了五块钱。 周姿刚听到江景程说结婚这句话的时候,头往窗户外面偏了一下,心想:这个人,真是病得厉害!国家哪条规定说结婚了,高速费就可以减半的? 可是,周姿随即一想,江景程结婚了—— 和谁? 上了高速,周姿诧异的眼神看着江景程,“你结婚了?和谁?” 江景程在低头弹自己西装上面的灰尘,其实他的西装纤尘不染,他可能就是装装样子。 每日都这样虚张声势,不累吗? “我天天和你,若和别人结婚,岂不是实锤?这种赔本的买卖我可不能干!”江景程云淡风轻地说到。 周姿眼睛一直特别诧异,盯着江景程,唇微微张着。 这怎么可能? 她去民政局问过了。 “哦,民政局里有我的人,只要你去问,都是离婚。”江景程似乎根本都不用看,就知道周姿心里在想什么。 也就是说,和他结婚的人是周姿?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在,你怎么和我结的婚?”周姿还未曾从诧异的情感中解脱出来,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周姿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 “根本没离。江太太。”江景程缓缓地抬头,目光盯着周姿。 周姿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么说来,是她误会了自己的婚姻状况好几年的时间? 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她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回到家,周姿要看结婚证。 江景程把结婚证放到了桌子上,双腿交叠,哂着周姿。 周姿迫不及待地把结婚证拿过去,上面的两个人,那么熟悉,曾经双十年华里的她,曾经二十五岁的江景程。 她那么年轻,那么飞扬跋扈。 江景程意气风发。 周姿还记得,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是非常非常不情愿的,所以,面上没有半点笑容。 怪不得,她求婚,江景程拒绝。 还是夫妻关系,她求得哪门子婚? 不过,江景程这么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让周姿觉得自己被耍了。 “江景程——”周姿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三个字。 “约法三章吧。”江景程说道。 “嗯?”周姿的眉头扭曲了一下。 “咱俩分隔两地,你有你的鸿鹄之志,我这只燕雀也理解。但要保证对婚姻的忠诚,以后简医生,乔正业之类的,还是少来往,咱们约法三章,第一,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暧昧,给孩子们树立父母恩爱的榜样,对他们以后的家庭健康有利;做父母的不能太自私;第二,每周至少回来两天;第三,每次回来都和我睡,履行妻子的义务!”江景程说到。 周姿紧紧地咬着牙,说了一句,“江景程!” 她本来要和江景程吵架的,可又被江景程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占了先机。 这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拿捏周姿拿捏得死死的。 周姿在楼下,又拿起结婚证来看。 六年了,还跟新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磨损。 照片也像是昨天才照的,但是结婚的日期,是六年前。 周姿的手抵在额头上,很想哭。 时光倏忽而过,她好像又看到了六年前的江景程。 看到结婚证,周姿生气又窝心,感情很复杂。 “为什么不离婚?”周姿问。 “舍不得!” 这三个字,江景程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哑哑的嗓音,还有些委屈。 周姿换位思考一下,那时候的他,是很委屈的。 娶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人眼里没有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他背了天大的黑锅,该是委屈成什么样? 委屈成这样,他也没舍得把婚离了。 只是夜夜去夜总会消遣—— 所以,再次见到周姿,他是如何不自信。 只是用强势的外表掩盖自己的不自信。 可能怕周姿又和他离婚,所以,结婚的事情,他一直不说。 这个男人—— 怎么某些时候如同一个孩童一样,一个怕父母要丢弃他的孩童? “我不会了!”周姿说。 “不会什么?” “不会不顾你的感受随便离婚了。” 江景程咬周姿 第二天,周姿就返回。 回到台里的第二天,周姿的户籍就下来了。 周姿的户籍办理时按照“优才”计划,办理的户籍。 副台长亲自把户籍给周姿送来的。 周姿迫不及待地把户籍拿了过去。 副台长就说,“周姿,你这么一个清高的人,看不出来,还这么看中这个户口问题。” 周姿一直在看的是自己的婚姻状况:已婚。配偶:江景程。 果然没有离婚! 江景程可能猜测最近周姿的户籍要改了,所以,他为了避免被动,提前把结婚证拿出来了! 老狐狸! 果然民政局里有人好办事,包括撒谎! 户籍应该不会作假。 看到配偶是江景程的时候,周姿的心莫名奇妙地觉得很踏实,很踏实。 她和他,终于是有关系的两个人。 她不再是他可有可无的人,她是他的配偶。 周姿笑了一下。 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周姿这几天节目主持得非常不错,笑容也比平时温婉了很多很多。 …… 第103章 看看我老婆有没有空 崔沁这几日在美国,终日以泪洗面。 她想ethan,因为这事儿把乔正业也得罪了。 乔正业好像回国了,至于去哪了,她不知道。 一个女人,孩子怀不上,男人根本不想跟她生。 她的人生,从把乔正业据为己有的那一刻,就错了。 错得特别离谱。 崔沁有些魔怔了。 这些年,乔正业对她,怨恨大过喜欢,可能和她结婚是因为周姿的面子。 周姿,都是周姿—— 崔沁想回国,一方面去看看ethan,一方面,想去找找乔正业。 崔沁先去了江景程家。 阿姨一看到崔沁来,马上给江景程打了电话,说上次来的崔小姐又来了,让江景程赶紧回来。 江景程在办公室里,接到电话马上起身,步子飞快,让司机马上在楼下等他。 司机听了,在楼下等着江景程。 路上,江景程一直用手敲击着自己的膝盖。 到家的时候,他上楼的步子也是飞快。 到了楼上,看到崔沁正在给ethan试衣服。 ethan现在已经会叫“爸爸”了。 很少见的,会叫“爸爸”比会叫“妈妈”早的孩子。 甚至,ethan看到周姿,有时候还会觉得陌生。 江景程听到崔沁说到,“ethan,oy不来看你,你是不是怨恨oy?oy在美国,现在又和你daddy闹别扭。oy也有苦衷啊,ethan,想不想oy啊?” 江延东现在已经有点儿懂事了,他点了点头。 “那ethan想不想跟oy回美国呢?”崔沁听到ethan也想她,喜出望外。 看起来这个小人儿,是没有白养活。 江延东似乎没想好怎么回答,大概觉得去美国的话,就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崔小姐,跟乔正业闹别扭了?怎么了?” 刚才,江景程一直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他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江景程只是上次在江城大学看见过乔正业,他知道乔正业来了中国。 “崔小姐又来看我家孩子?”江景程说到。 崔沁没答话,“乔正业要和我离婚,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人,回国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没看江景程,一直在注意江延东。 江景程手抚摸着下巴,考虑着崔沁话里的真假。 崔沁看到江景程回来了,知道江景程已经起了提防心,这次是办不到了,她也知道江景程不欢迎她,走了。 崔沁走了以后,江景程对着江延东说,“延东,你只有一个妈妈!知道了?” 江延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最近江景程的工地有很多业务。 他要去视察。 房地产不是他的主要业务,但也做。 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江景程戴着安全帽,在参观自己的项目。 在一条逼仄的通道里,有一个工人风风火火地从后面跑了过来,大概有什么紧急的业务。 那个工人不认识江景程,江景程本能地往旁边的墙上一靠,那个工人就过去了。 “江总,您没事吧?”赵鸿儒问到。 江景程手拿起来看了看,在还没有上石灰石的生砖上磨的,好多道青色的口子,道道都是血淋淋的,有的还起了皮。 看起来挺严重的。 “今天周几?”江景程问赵鸿儒。 “周几和您的伤有关系吗?”赵鸿儒要带江景程去医院。 “周几?”江景程对赵鸿儒的答非所问不耐烦。 “周四。” “不用去医院!” 赵鸿儒就懂了,江总可能是想用苦肉计,可用的着吗? 赵鸿儒把江景程送回了家。 路上,江景程一直脸朝着窗外,好像沉浸在往事里,不能自拔。 赵鸿儒不知道江景程想起了什么。 周五,周姿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她看到了江景程的手触目惊心的模样。 乍看到,她“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江景程问。 “你的手。”周姿指着江景程的手背说。 “无妨,在工地伤的。” 周姿看到江景程的手背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你过来,我给你敷一下!”周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她从药箱里拿了碘酒,云南白药,纱布和棉签。 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周姿小心地给江景程擦着手。 擦完了,又用纱布把江景程的手都包起来了。 周姿还一直小心翼翼的。 “你这样?”江景程说得跟真的似的。 周姿一边给江景程包手,一边说到。 “我问的什么?”江景程问。 周姿抬头看了江景程一眼,脸刷地通红。 “你脑子考虑得倒是不慢!”周姿已经把纱布包好了,江景程抬起手来看。 包得特别紧,生怕包松了,表达不出来她的心意。 一层一层的纱布,缠得特别多。 手的确是一点儿力都用不上,劲儿都被束缚在纱布里面了。 周姿推了江景程一下。 他向来这样。 周六晚上,江景程还是如周五晚上一样。 “咱们这不太好吧?对着江景程说到。 周姿一想,确实是这样,平常他们是见不到的。 有时候,周姿忙起来,周五也不回家。 两周才有。 第二天,周姿给江景程换纱布,刚刚把纱布打开,周姿就吓了一跳。 手好像化脓了,可能是云南白药用多了,也可能是碘酒用多了。 周姿手足无措,手放在自己的嘴里,小心翼翼地看了江景程一眼,“怎—怎么办?” “能怎么办?”江景程说到。 周姿的眼神如同受惊的小猫一样,看着江景程。 江景程好像目光若有深意地看着周姿,然后,又低头看了她一眼,“想起来了?” 记忆如同潮水,扑面而来。 昔日周姿也曾在学校里伤过手,二十岁的女孩子么,活泼好动,伤了手也是正常。 那次,周姿也如同江景程这次,手背擦伤了,同样都是右手,同样的位置。 那时候江景程和周姿已经结婚了。 江景程去学校里看周姿,看到周姿的手伤成这样,江景程说了句,“胡闹!成什么样子?” 接着,就离开学校了。 周姿后来的手包扎好了,是同学帮她包扎的。 周姿并不知道药是江景程买的,送来的时候,周姿已经上课了,江景程让宿管阿姨送到了周姿的宿舍。 周姿回来,以为药是同学给她买的,也没多想,因为她随口问了同学一句:你给我买的药?那个同学戴着耳机正在听音乐,也随口回了句:嗯。 可能没听清周姿问的是什么。 “是你买的?”周姿问。 “不是我是谁?”江景程随便说到,站起身来,“你把我的手弄成这样,胳膊弄成这样?是几个意思?” 周姿低着头,还在包扎,“任你处置。” 江景程微笑了一下,“任他处置”这四个字含义好深。 “我现在想处置了,怎么办?” 周姿看着他,“那就处置吧。” 周姿并不知道,自己在一段感情里,这样犯贱地表达着自己对不对。 上赶着的女人,男人是不会珍惜的。 可周姿就是喜欢他,能怎么办?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楼下的阿姨正要上楼梯,看见周姿从楼下走下来,阿姨叫了一声,“周小姐。” 江景程的步子停了下来,“以后叫江太太。” 阿姨诧异了片刻,终究没问出来,什么时候成为的江太太。 “一直也是。”江景程看出来阿姨在疑惑什么了,说。 周姿眼睛里浮动着水波,两个人去了楼下。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结婚了的事情,又为什么瞒着我?”周姿问他。 “时候差不多了。”江景程一边吃饭,一边说到。 “什么差不多了?” “做得差不了!” 周姿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儿就要喷出来,这两个字,这么正经地说出来,不怕被阿姨笑话? “这个无关。” “有关。”说完,江景程就低头吃饭另外。 周姿埋头吃饭,想为什么是做这个到了一定程度,所以就说了呢? 难道是因为两个人在日日的耳鬓厮磨中,在日日负距离的接触中,日久生情? 就像阿离和江唯仁那样,建立起来了身体的联系,分不开了,所以心也近了? 江景程说她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周姿点了点头。 晚上,周姿带着孩子们吃饭,阿姨一口一个“太太”,询问周姿的意见,吃什么,味道轻还是重,小心翼翼的。 周姿特别不适应。 晚上,别人让江景程在外面喝酒,江景程说,“老婆不让!” “周小姐不让?周小姐不是不怎么管你吗?”一众人都说。 “周小姐是不管。江太太管。”江景程说到。 “什么时候办事了啊?”众人取笑。 “很早了。”江景程说到。 “为什么不喝酒啊?”别人又问。 “要孩子。” “您不是都两个孩子了?” “不嫌多。” 简远东在医院里忙碌,lda来了。 趴在门框上,敲了敲门,对着简远东说,“医生,看病!” 简远东眼睛都没抬,就知道来人是谁。 “去挂号!”简远东说到。 “挂了,轮到人家了!”说完,lda就走了进来。 简远东无奈地拿着病历,“什么症状?” “血热,沸腾的厉害!” 简远东刚要开单子,让lda去验血,lda就开始说了,“可能不用查血。这要怎么办呢?医生?” “对不起。”简远东低着头说到,他一直在写着什么东西。 可是,lda发现,简远东的耳朵红了。 lda调戏成功了。 “可是我去了,人家说没毛病,就是——”lda站起来,身子往前凑着,在简远东的耳边说到。 “缺就去找。我是专家号,别的病人都等着。” 简远东所言不虚,他的专家号基本要一千块钱的挂号费。 “我正在找!可那个男人——假正经!”lda又凑向了简远东的面部,说到。 lda自然不缺这区区几千块钱,成何体统? 简远东拿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打。 “干什么?” “叫保安。轰人。”简远东一边拨号,一边说到。 “哎哟,如果你叫保安了,这事情可就闹大了,整个医院都知道简医生的未婚妻是神经病了,这可如何是好?”lda抱着双臂,她笃定简远东不敢怎么样。 简远东地挂了电话,“陈果,究竟想怎样?” lda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生气了啊?从来波澜不惊的简医生生气了啊?” 她仰头看着简远东,满眼都是明媚,让简远东在这种明媚下,有几分自惭形秽。 他从小就是学霸,一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敌手,十七岁上了医科大学,之后出国,读博,lda的人设就该是那种学渣,总是不走寻常路—— 简远东确实招架不住。 lda最近在休假,她来了香港。 为什么来,不言而喻。 简远东简直烦不胜烦,他给周姿打了电话,要一起去吃饭。 “简医生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印象中,简远东从未为了私事给周姿打过电话,而且,听简医生的口气,挺不淡定的。 周姿和简远东约在了一家小酒馆,很安静,跟日本的居酒屋差不多。 “怎么了?简医生?”周姿问。 “lda,那个lda,手段令人发指,你们在学校学的吗?”简远东已经有些抓狂了。 周姿才明白,原来简远东约周姿是这个目的。 周姿端起茶杯来,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她才不想管这个闲事,她现在觉得安茜和lda比起来,自然是lda更适合简医生。 简医生的生活就是白开水,他是一个当好老公的人选,但是却应该是lda的好恋人。 “人的个性啊,我可管不了,她对着你说什么直白的话了”周姿双臂平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问到,但是表情却正经的很。 “周姿!”简远东恶狠狠地看了周姿一眼,“你也要学吗?难以启齿!” 周姿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让简远东恨成这样? 和简远东分手以后,周姿又约了lda,她就是好奇,lda到底说什么,把简远东恨成这样? 都是女人,周姿直言不讳地问了。 “想知道啊?这个还真不用特意学,都是发自肺腑的,你过来,我告诉你。”lda凑在周姿的耳边说到。 那一瞬间,周姿觉得,她和简远东是一类人,注定被江景程和lda调戏。 周姿听了lda的话,她很想回家。 两个人分开以后,周姿继续工作了。 回到丰城,安茜先邀请了周姿一回。 在一家火锅店吃的。 安茜一直埋头吃饭。 和昔日周姿所见的那个聪明活泼的女孩有点儿不同。 也可能安茜的活泼和lda根本不是一个段位,所以,周姿现在觉得,安茜的活泼并不出彩,反而lda肆意张扬。 “听说他有女朋友了。”安茜闷头吃饭,说道,挺不开心的样子。 “是。女朋友是美国华裔,主播,很优秀的,人也漂亮。不能你结婚了,不许人家有女朋友吧?” 因为看过lda,所以,周姿现在有点儿不大喜欢安茜。 不喜欢一个人,怎么都装不出来喜欢。 安茜的手攥了攥,面色苍白,“他的确值得更好的。” “你们俩都找了更好的。” 安茜没说话。 安茜和周姿吃饭的时候,lda给江景程打了电话。 说周姿跟她学了露骨的话了,也不知道是伺候谁的。 “哦?还有这种喜事?”江景程淡淡地笑了下,“都学习什么了?” “那我可不能告诉你,再说了,我说出来和她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让她亲自告诉你,那多好。”lda卖了个关子,挂了电话。 今天是周五,周姿刚从香港回来,就接到了安茜的邀请,还没有回家。 她的行程已经和江景程说了,江景程估计现在饭已经吃完了,就给周姿打电话,接通之后只有两个字:在哪? “我要走了,在松山小屋,”松山小屋是火锅店的名字,“你要来接我吗?” “好。” 说完,江景程就挂了电话。 周姿收拾了东西,匆匆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她不知道,她走了以后,安茜自己要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喝到哭。 周姿上了江景程的车以后。 江景程先是轻声咳嗽了一下,接着说,“听说有个人学习床上话了,都学什么了,说给我听听。” 周姿呆呆盯着窗玻璃前面,舔了舔嘴唇,说到,“我就是随便问问她。简医生无地自容了!” 江景程又笑一下,“晚上说给我听。” 周姿不知道该怎么学给江景程听。 江景程洗完了澡,顺手关了灯。 虽然周五周六是没完没了,可确实是一周都没有。 周姿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求求你——” 周姿说的干巴巴的。 可即使再怎么干巴巴的,毕竟是一个妙龄女子说出来,对江景程,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起来的时候,江景程并不在身边。 刚刚醒了,在床上发呆,阿姨便在外面敲门。 “太太,先生去公司了,他说让您起来先吃饭。” 周姿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周姿反胃,不想吃饭,便开车去了江景程的公司。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不在,周姿想,可能在别的办公室。 周姿刚想坐下,便听到外面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叶小姐,总裁一会儿就回来!”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叶维臻? 江景程星期六来办公室,就是为了见叶维臻? 周姿搞不清楚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她左看右看,看到了落地窗帘,江景程的玻璃是凸出去的那种,所以,窗帘后面有足够的空间让周姿站。 周姿急忙站到了窗帘后面。 叶维臻进来了,脚步声,落座的声音,周姿特别紧张。 门口又有说话的声音,是江景程。 周姿害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江景程开门的声音。 他好像在门口站了片刻,然后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总,您回来了?”叶维臻说道。 “对。有事?”江景程问。 “我们总裁邀请您下周五晚上有一个晚会,江总您要不要去?”说完,叶维臻就把一封请柬放到了江景程的办公桌上。 叶维臻送请柬的时候,挺小鸟依人的,偷眼看了江景程一下。 挺小女子的。 江景程看了时间,晚上七点。 “我要给我老婆打电话,看看她能不能参加。”江景程说完,就把手机拿出来开始打电话。 叶维臻面色变了一下,很不好看了。 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叫“老婆”叫的这么顺口? 他和周姿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景程开始拨电话。 不多时,周姿的手机铃声在窗帘后面响了起来。 第104章 跟我要名分来了 周姿狠狠地咬了咬牙,自己太不适应自己还是他老婆的事情,所以,刚刚听到这句话,竟然没有引起警惕,没有关机。 铃声响起来,这就尴尬了。 江景程听到了手机铃声,他循着声音看过去,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一边在听着手机,盯着窗帘的位置走了过去。 然后他站在了周姿的对面,挂了电话。 周姿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被抓了“偷听”的现行,这确实不光彩。 江景程抬着胳膊挑动窗帘。 叶维臻一直在沙发上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周姿还是站在窗帘后面,只能看到江景程侧着身子,扶着窗帘。 叶维臻只好伸长了脖子,努力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偏不倚,正好是媳妇儿。怎么在这儿?”江景程说道。 周姿的脑袋又低了几分,“赶—赶巧了。” “赶巧了藏在我的窗帘后头?”江景程又问。 周姿没说话,她知道叶维臻还没走。 江景程又侧头看了叶维臻一眼,“他爸举办舞会,那天七点以前能不能从赶回来?” “我—我尽量。”周姿还用手扶着挡着自己的额头,对着江景程说。 “同意了?”江景程又问。 “嗯。”周姿理亏,毕竟藏在他的办公室偷听,让他看见了,她又重申了一遍,“嗯。” 江景程又侧过头来,对着叶维臻说,“她同意了。一起去。” 叶维臻面色惨白,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她一直没有看清楚窗帘后面的人是谁,说话又吞吞吐吐的,说话声音像是蚊子哼哼,和昔日说话干脆利落落地有声的周姿判若两人。 传闻中,江景程可是一直跟周姿好的。 不过“老婆”“媳妇儿”这些字眼,还是让叶维臻很受伤。 “嗯,我知道了。”叶维臻有些失魂落魄,走了。 回到家,叶维臻和叶锦鸿讨论,“江景程确实和周姿离婚了,前几天周姿自己也承认说离婚了,为什么江景程一直说老婆呢?他老婆究竟是谁?” “前段时间,传言江景程和电视台的左丹不明不白来着,难道是她?”叶锦鸿也在狐疑,“你怎么不等她露面以后你再走?” “我根本呆不下去了。”叶维臻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有些烦气。 …… 周姿听到叶维臻离开了,才从窗帘后面出来。 “等我签完字,一起离开。”江景程说到,转身往自己的座椅上去。 周姿没有正面回答,她坐在了沙发上。 看江景程签了好久的字,他签字的时候,目光专注,写起字来的样子也很潇洒,特别让周姿着迷。 周姿想了想江景程刚才的表现,又从她这个角度看向窗帘的位置。 沙发和门的方向是一样的,从周姿的角度,能够看到敞亮的窗帘,想必如果她站在后面的话,肯定会有阴影的吧? 怪不得,江景程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在门口顿了一下步子。 他肯定知道她在了,故意给她打电话,让她出丑。 “江景程。”周姿抬高了声音味道,再也不是刚才吞吞吐吐的小女子。 “嗯。”江景程在低头写字,回答的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 “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在后面藏着,所以故意给我打电话?”周姿问。 江景程抬眸看了周姿一眼,又淡淡地回答,“对。怎么,宠你还宠出毛病来了?” 周姿面色有些泛红,“你为什么让我出丑?” “很多事,懒得解释!” 江景程继续低头写字。 下班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回的家。 周姿一直在想“宠你”这两个字。 左丹也接到叶锦鸿的邀请了。 让她周五去舞会。 自从冯世纶倒台,自从左丹在电视台的地位一落千丈,几乎没有人邀请她干什么了。 左丹相当失落。 果然“旧雨来而新雨不来”,早就门可罗雀,世态炎凉。 她认识叶锦鸿,自然很开心地接受了邀约。 周五,周姿早早地下班,回了大陆。 有人要问,“周主播,赶回去和先生约会啊?” 周姿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嗯。” 周姿回来的时候,江景程已经收拾好了,在等着周姿。 周姿打扮停当,上了他的车。 两个人到了叶锦鸿的家。 叶维臻看到江景程和是周姿一起来的,很不好看。 江景程介绍的时候,也跟别人介绍的:我夫人。 每当听到这句话,周姿就有些脸红,下不来台。 这一点,江景程注意到了。 想不到,跳舞的时候,周姿看到左丹也来了。 都是主播,周姿并没有多想。 只是看到叶维臻挽着叶锦鸿的胳膊。 周姿心里很不好受。 曾经,她也这么挽着周显荣的胳膊,她是周显荣的掌上明珠。 周姿的眼神黯然了不少。 左丹过来了,对着周姿说了一句,“哟,你的身世全丰城的人可都知道了。私生子。” 周姿的气一下子就涌到了脑门。 周姿站在那里,下不来台。 “没爸爸,我们有老公疼。”江景程从后面揽过周姿的肩膀,说到。 周姿侧眼看了江景程一下。 好像是挺护着她的。 周姿和江景程的情形,叶维臻已经看到了,看起来,那天江景程说的老婆,果然是周姿。 她气得不得了。 回来的路上,周姿好像有话要对江景程说。 “想说什么?”江景程问。 “你这样介绍我,全丰城的人都觉得挺奇怪的。”周姿说。 江景程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哦,跟我要名分来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周姿急不可待地要撇清自己。 “本来没离婚,如果再举行一次婚礼,显得跟离婚了一样,这事儿,倒是真难弄。”江景程又说。 周姿挺有些下不来台的,盯着窗外。 晚上,江景程对周姿,霸道中有温柔,温柔中带着很多霸道。 “电视台现在已经是独立的机构了,你要不要回来?未来的前途,不次于你的电视台。”江景程啃咬着周姿的脖颈,说到。 周姿的心思定了定。 “我回来的话,当什么?”周姿问。 “电视台是你的,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江景程说到。 周姿的脸又红了一下。 “老夫老妻了,总红脸干什么?”江景程问。 “哪有?新婚。”周姿说。 “五年算小别?”江景程又问。 第二天,周姿在家,江景程要打麻将。 可是,人手不够。 江景程又打电话叫了两个人——陆旭成和曲然。 四个人正好凑一桌。 周姿一般不怎么打麻将的。 麻将桌上,周姿和江景程坐对头。 周姿的手气不行。 江景程给她递了好几张牌,周姿也胡不了。 江景程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 江景程一边码自己的牌,一边说到。 周姿瞬间脸红。 陆旭成也看了曲然一眼,曲然也看向陆旭成。 “某人反应挺快的。”江景程又说了一句,“这脸红的——” 接着,他又说道,“姿姿,过来。” 周姿纳闷,以前江景程没有这么叫过她。 周姿气急败坏。 江景程看了周姿一眼,笑容漾在唇角。 麻将打完,陆旭成和曲然走了。 路上,陆旭成对着曲然说了一句,“其实你该找一个更年轻点儿的。” “为什么?”曲然在系安全带,不解地问到。 陆旭成说到。 这种话,陆旭成以前从未跟曲然说话,曲然把安全带扣好。 “自然。” “哪?” “酒店。” 这次,算是开了一个新头。 起因是,周姿逼问为什么江景程把那只猫也叫做姿姿。 以前她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江景程有一只猫,可她现在才知道名字,叫姿姿。 “为何叫姿姿?”周姿躲在两面墙的墙角里,问到。 “为何?一腔相思无处发,自然这么叫它。” “那你以后搂着它睡觉好了。”周姿反驳。 “不行。”江景程。 家里没人,婉婉上学了,江延东让阿姨带出去了。 “以后——”江景程 “什么?”周姿问。 “以后努力做好江太太,我负责照顾好两个孩子,当然,也不一定是两个孩子,可能三个,四个,五个——名字我想好了——” “你想得倒挺长远——”周姿。 副台长特别惋惜。 周姿跟妈说她和江景程根本没离婚的事情,说她和江景程很好的事情。 乔珂一直转脸望着窗外。 大势已去,终究没有挡住。 “你一个人回丰城去吧。丰城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我在香港住。”乔珂说。 周姿不大清楚妈为什么这样,可是看起来,妈的背影非常决绝。 周姿只能说,“妈,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再来接您。” 周姿上飞机以前,收到了乔珂的一条微信:你是我和周显荣的亲生女儿,我和杨季康除了周仰,还有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已经打掉了,显荣和我去打掉的。 周姿看到,感概万千。 她也看出来,乔珂这样,是要阻拦她和江景程了。 乔珂和薛明美都不看好她和江景程。 可他们,在分开五年后,还是在一起了。 周姿回了丰城,最开心的莫过于婉婉了,延东也很开心。 他还小,很多的事情,不是很懂,但是,以前总见不到妈妈,现在能整日见到了。 周姿在江景程的旅游卫视,以一己之力,便把电视台做到了很靠前的位置。 最终当了旅游卫视的台长,从江景程的江氏集团独立出来了。 那天,周姿看着延东,有些入神。 不知道江景程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样子吗? 不过,周姿觉得,江景程比起江延东,要不正经很多很多。 江景程走了进来,抱起他儿子,问到,“儿子,将来爹的业务都交给你好不好?” “那你干什么?”周姿问。 “我?环游世界,分你电视台的红利。”江景程又说。 周姿白了江景程一眼,侧过头去。 江景程把一个沙发垫子扔到了周姿那边。 “不信么?不信那就二十年以后看看吧?”江景程又说了一句。 …… 时光倏忽而过,转眼就过了三十年。 简弘亦作为江氏集团的总经理,每日列席公司的会议,主持正常的公司活动。 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写的是:江延东。 江延东日常不在公司,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简弘亦才跟江延东汇报,江延东签字,做最终的裁决。 …… 埃森猎头公司最近在招聘管理培训生,负责猎人的。 这次埃森猎头招聘了十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简历都是杠杠的,除了博士就是海归。 二十一岁的余掌珠在这十个人当中。 刚从哈佛毕业,颜值顶尖,初生牛犊。 埃森这次给培训生出了一个新的题目:谁能猎到江氏集团的简弘亦,直升业务部的总经理。 对众多的大学生来说,是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 可是这个龙门,却不是那么好跳,甚至根本不可能跳过。 如果跳不过,就当历练。 简弘亦,可是空手套白狼,让江氏集团三年之内资本翻两番的人。 外界只知道简弘亦,根本不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延东。 简弘亦很不好挖,可埃森猎头给出的评价却是:江氏集团是当年江景程的,只要公司不是自己家的,简弘亦总会对江氏集团有二心,培训生要发现这种嫌隙,要和简弘亦接触,要把他挖出来。 只要把简弘亦挖出来,以后埃森猎头估计就可以在业界横着走了,现在也是老大的位置。 十个培训生,其中有九个,开始对简弘亦进行了分析,准备找他的心里弱点,击破。 余掌珠托着腮在自己的家里,心想:大家都走的路子,肯定走不通,她不如另辟蹊径。 而且,几个人对简弘亦围追堵截,肯定简弘亦会警觉的。 余掌珠觉得,他们这种菜鸟,是斗不过简弘亦的。 而且,普通的猎头给简弘亦打电话,人家根本都不接。 连人都见不到,挖什么? 她又查了江延东的资料,可是除了她是法定代表人以外,什么都没有。 照片没有,简历更没有,跟傀儡一样。 外面说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焉知他不是一个富二代? 要不然为什么公司的事情,什么都不管? 余掌珠想了很久,同事们都从简弘亦下手,那她得从江延东下手。 可是江延东,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在哪啊—— 余掌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无奈之下,给她的三哥打了电话,三哥应该有点儿渠道,知道江延东在哪。 电话里,三哥说了,江延东在江家潮白河的别墅里,住了十来天了。 余掌珠就想,一个人在别墅里,住了十来天,病患?还是—— 这段时间,公司给了余掌珠他们十天的假期,前提是:能够拿下简弘亦,如果拿下,时间可以继续拉长,如果拿不下来,立即上班。 挺残酷的。 潮白河别墅还挺远,余掌珠收拾了一下,便去了。 江延东的别墅位置,三哥也给余掌珠发了。 潮白河畔的别墅,可都是寸土寸金,这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余掌珠看了一下手里的纸条,找到了江延东别墅的家。 她按门铃,可是没有人接。 白来了? 余掌珠失望了片刻,沿着潮白河畔走起来。 河边都是大理石地面,还有汉白玉的扶栏。 余掌珠走了好久,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在钓鱼。 钓具特别高大上,以余掌珠有限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千川牌的。 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穿着探险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估计钓鱼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反正余掌珠看到这个人的感觉是:时间都停止了。 感觉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老年人,可是,看侧面的身材,又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身材很健硕,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优哉游哉地在那里钓鱼。 余掌珠百无聊赖地走了过去,蹲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手里拿着小石子,一颗一颗地往水里投过去。 “老伯,您道江延东江总去哪了吗?”余掌珠看着水里泛起的涟漪,问到。 潮白河畔人口不多,就只有几栋别墅。 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都认识,更何况大名鼎鼎的江总,虽然在外界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可邻居,应该认识。 眼光的余光告诉余掌珠,那个老伯转过头来,气定神闲地问了一句,“我很老么?” 声音磁性动听,抑扬顿挫,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游刃有余。 第105章 谁的掌上明珠? 余掌珠转过头去,才看到,那张脸,冷峻,贵气逼人,仿佛俗事根本进不了他的心。 因为阳光,所以余掌珠半眯了眼睛看对面的这个男人。 简直要被这个男人吸引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神态却如同天神一般。 余掌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哦,哦,没有,没有——因为,钓鱼这不是老年人的活动嘛,我本能地以为,可刚才看了您的面相,我又觉得——”余掌珠还是半蹲着,看着水面,在想着措辞。 “又觉得怎样?”对面的人说到。 “又觉得这个老伯我叫早了,叫您老伯,起码得四十年以后?”余掌珠上扬的声音,带着询问。 旁边的男人转过头去,“鱼都被你吓跑了。” “也对哦。”余掌珠微微皱着眉头,说到,“都怪我。” “你刚才问谁?”旁边的男人又问。 “江延东。”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又问,“公事还是私事?” “嗯—半公半私。听您的口气,好像认识他,您知道他去哪了么?”余掌珠又问。 “不知道。”说完,旁边的那个男人眯了眼睛,靠在躺椅的靠背上,任由鱼竿在水里飘着,也任由鱼儿不上钩。 余掌珠撇了撇嘴,整日没事在这里晒太阳,钓鱼,长相再高贵,估计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不过,这个男人的面相是真好看啊,过目难忘,带着对所有俗事的不在意和漠不关心,淡漠疏离,已经刻在了余掌珠的脑子里。 “ethan,ethan,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余掌珠眼回头,看着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好像是找旁边的男人的。 余掌珠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 “找你的?”余掌珠又问。 现在,她看清了背后的那个女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当然了,只是看起来,应该是中年了。 旁边的人已经站起身来,收了鱼竿。 余掌珠发现,他好高啊,比余掌珠高了一头还要多,肩膀很宽很平,身材特别—— 特别让余掌珠心动。 后面的女人一下子抱住了男人的腰,一边楚楚可怜地掉眼泪。 好像对这位叫ethan的男子,无限依恋。 “你明天是要走吗?ethan?”女人一边在ethan的背后抹眼泪,一边说到。 ethan一边收鱼竿,一边说,“是,很多事情要处理。” “可是,你走了,我要怎么办?这个世界上,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女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说到。 “我会尽快找一个保姆。”ethan微皱着眉头,一边收拾东西。 “保姆不是你。ethan,我只要你。” 余掌珠听了这话,有些莫名地想起鸡皮疙瘩,怎么感觉这个中年女人喜欢这个叫做ethan的男人啊。 可他们,年龄明显错着辈分呢。 还是这是余掌珠的错觉? 不过,余掌珠心思很快,她动了一下脑子,对着ethan说,“要不然这样,我要找工作,我临时照顾阿姨几天,等过几天你回来,就找到合适的阿姨了,好不好?” “你?”ethan侧过头来,低头看着余掌珠。 “对啊,我。怎么样?”余掌珠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说到。 “缺乏起码的信任。”说完,ethan就拿着渔具,在前面走着了。 后面那个女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是缺乏信任,可信任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余掌珠边说边拿出自己的简历,“我的简历,我一个哈佛大学的毕业生,照顾她,绰绰有余了吧。” ethan回头看了余掌珠一眼,好像对余掌珠的话不以为然,因此,她的简历连看也没看。 余掌珠是这么想的,反正江延东住在潮白河畔,她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来,一来好等他,二来,她比较八卦,她想探究这个ethan和这个中年妇女是不是“贤者之爱”。 看起来这个中年妇女的精神不怎么正常。 打定了主意,余掌珠跟着两个人走了。 走了大概三分钟,ethan回过头来,问到,“还跟着?” “反正江延东现在也不在,我要在这里等他,这潮白河畔也没有酒店,我怎么也得找个住的地方。”余掌珠说。 余掌珠越走越惊奇,因为这个ethan要回的地方,恰好就是江延东的家。 她刚才拍过门的。 她诧异的神色打量ethan,他正在开门。 “江延东—总?”余掌珠小心翼翼探究的口气,半天之后,才在后面加了一个“总”字,显尊敬。 她的脸色已经泛白,江延东,他不在江湖,江湖却有他的传说。 不过种种传说,都不关乎具体事态,只和他的为人神秘有关。 可这传说里头,并不包括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 江延东贵气逼人,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平常人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余掌珠自问自己见多识广,可在江延东的面前,她仍然有见天神的感觉。 ethan看了她一眼,“叫我ethan。找我什么事?” 果然是江延东! 余掌珠几乎要晕倒了。 找你什么事,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你了。 “哦,是这样——”余掌珠在想编一个什么借口,“我想过几天去应聘江氏集团的总裁助理,可我刚毕业,没经验,肯定被刷下来啊,直接找简总呢,应聘他的助理,却走他的后门,没这种事儿,所以,我就想找找江总。” “我不管!”江延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让余掌珠特别下不来台。 别的甭问了,什么都是不知道。 果然是一个纨绔子弟啊。 真是徒有其表。 余掌珠为了不让话题尴尬,便说道,“您觉得简总的职业素养怎样?” “可以!”江延东说到。 听口气,也就差强人意。 可余掌珠心里有句话一直没说出来,“再差估计也比你强!” 余掌珠跟着进门了,到了江延东的家。 一水儿的黑白色家具,低调奢华,这好像还不是他日常住的地方。 “ethan,回来了就不要走了。”那个女人抚摸着江延东的胸口说到。 “我今下午有事,三点钟要离开。”江延东抬腕看了看表,“让她照顾你一下午。” 余掌珠点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简直受宠若惊。 刚才他不是不同意? “她?ethan,我只让你照顾我。好不好,ethan?”旁边的那个女人又说。 特别像古代大房的媳妇儿,比自己的老公大了好多好多岁,相公要远行了,她怎么都把握不住自己的老公了,不舍,依恋,不安定—— 可相公对她特别冷冰冰。 让余掌珠对他俩的关系更加八卦了。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会不会做饭?” “会。” “打扫呢?” “也容易。” “照顾她一天,明天中午我回来。”江延东说到。 眼看着这个任务砸下来,余掌珠只有接下的份儿。 “您要不要看我的简历?”余掌珠又说。 之所以不让他看自己的身份证,是因为余掌珠没有身份证。 “做这些不需要哈佛的简历。好了。另外,家里有监控。”言下之意,余掌珠别想干半点儿出格的事儿。 刚才她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别墅区的顶头,就有一个派出所的派出单位。 这防护措施,确实不用担心。 说完,江延东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接着,余掌珠看到一辆锃亮的布加迪从别墅门前开过,应该就是江延东的车。 江延东走了以后,余掌珠开始打扫,努力想和这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搞好关系。 这个疯女人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口里叫着,“ethan,ethan。” 真的如同得了魔怔一般。 “阿姨,你叫什么名字?”余掌珠双手扶膝,盯着阿姨问。 “崔,崔沁。”半晌,她才说。 余掌珠口中念叨了一遍,“崔-沁。” 晚上,余掌珠从冰箱里拿了食材,给崔沁做了稀饭,又做了几道清淡的菜。 做完饭,余掌珠反而感觉没胃口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着身子问到,“崔阿姨,您和江总是什么关系?” “江总?”崔沁小心翼翼地问到。 “对,就是ethan,江延东。” “他——他是我的——”崔沁用手比量了一个动作,接着“哇”地哭起来。 越哭动静越大,哭到后来,余掌珠有些招架不住了。 崔沁开始摔东西,把桌子上面的盘子,碗,都拿起来就摔了下去。 有一个盘子,擦着余掌珠的面颊过去的。 果然是秀才遇到兵。 虽然当时没感觉,但余光告诉余掌珠,脸上冒血珠子了。 怪不得要找一个保姆。 如果崔沁一个人在这里,非天下大乱不可! 余掌珠东翻西找地找了创可贴,才把自己的额头的伤遮住了。 她还用刘海把伤口盖了盖,万一被人看见,那有损她的尊容。 余掌珠特意对着镜子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总算看不出来了。 江延东去了江氏集团,今天是江氏集团半年一次的股东大会,所有的股东都到齐了。 简弘亦在总裁办公室门外迎接了简远东,“财神爷,您怎么才出现?马上就开始了。” “处理了点儿事情。” “股东大会多重要?” “不是有你?”江延东反问了一句。 已经到了偌大的会议室。 今年,江氏集团已经新加了很多领域的项目,高管自然多。 江延东根本没拿会议纪要,会上,他的话很少。 但是没有一个下属敢欺瞒他,他脸上就带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尽收眼底”的样子,来汇报不过是走个程序。 果然,有下属汇报的时候,微小到一个很小的百分比的数字,江延东也指出来了。 让在座的各位捏了一把冷汗。 开完会,股东都走了。 “最近很多猎头挖你?”人都走光了以后,会议室里,江延东问简弘亦。 “这话说得,挖我的人,从大年初一到年三十,一直也没停过,最近埃森好像也蠢蠢欲动了,不过他们派出的都是一些嘴上没长毛的家伙,我根本不看在眼里的。他们貌似要把我挖到一家挺有名的外企,做大中华区总裁。”简弘亦说。 “你最好不为所动。”江延东说。 “你这话说的,我就算想动,也不敢了!”简弘亦说道。 江延东从会议室里出来,两个人又去定了个蛋糕,今天江景程生日,晚上聚会。 周姿在电视台忙,江景程整日无所事事,认为周姿忽略了他。 就连晚饭的时候,周姿也是最后一个去的。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如初般年轻,漂亮,知性。 简远东和旅游卫视的副台长陈果也来了。 每次聚会都是小范围的,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可每次即使小范围的聚会,人也很多,足足得有几十口子。 江婉宁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来了。 江景程有——六个孩子—— 年龄最大的是江婉宁和江延东,相差四岁,相差最小的——同岁。 一个年头生日,一个年末生日。 可见生孩子是挺密集的。 这次生日是江延远——江景程的三儿子组织的。 江延东说了祝福的话。 “怎么每年都是这些话?不能有新词儿?”江景程皱眉问到。 “要什么新话?祝您早生贵子?”江延东反问。 一桌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二哥,你这公司的事情,什么也不管,整天光在后面做幕后工作,让所有的人,都只知简弘亦,不知江延东,你可小心弘亦哥篡权。”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看了简弘亦一眼,“你问问他敢不敢?” 简弘亦慌忙摆着双手说了句,“不敢,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我爹妈在这儿呢。” 简弘亦的目光转向陈果。 陈果好像根本没听见简弘亦说话,她一直在低头跟旁边的简远东说话。 简远东特别正经的样子,就见陈果往简远东那边坐了坐,简远东往那边靠了靠。 陈果再往那边坐,简远东再靠—— 眼看着简远东就要掉下去了,他厉声说了句,“陈果,究竟想怎样?都被你欺负了一辈子了,还不罢休。” 陈果好像比较满意,得意地笑笑,特别嚣张。 简弘亦要问两个人意见的,现在也偃旗息鼓,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妈一辈子的心思都在爸身上,爸一辈子都在防着妈古灵精怪的暗算,反正两个人互为中心,没他什么事儿。 江景程过完了生日,江延东回他在丰城的别墅洗了个澡,第二天处理了一下公司文件,然后给简弘亦打了电话,让他来拿签过字的文件。 顺便让简弘亦给他招聘三个人:看护,厨师,和保安。 “这可难!”简弘亦说。 “多给钱。”江延东说了一句。 世界上再复杂的事情,如果不是钱不到位,那就是人太次。 中午十一点,他开车去了潮白河。 去了别墅,余掌珠正在刷碗,崔沁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半躺着。 看到江延东回来,崔沁马上两眼放光,手放在江延东的胸口,“你回来了?” “对。今天怎么样?” “那个女人啊——”崔沁指着余掌珠,“讨厌!” 余掌珠诧异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简直哭笑不得。 我讨厌,我还不伺候了呢。 “吃饭了?去睡觉。”江延东命令崔沁。 崔沁仿佛一个小孩子一般,乖乖的去了。 崔沁睡着了以后,余掌珠背上包,要走了。 “您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余掌珠仰着脸说。 “要多少?”江延东拿出自己的皮夹子,要拿钱。 余掌珠鄙夷了一下,以为人人都爱钱么? 余掌珠伸了一个手指头,意思是:一千! 不要钱显得太虚伪,要太多也不好,自己还伤了。 江延东面对余掌珠,刚要说话,顿住了,“你的头怎么了?伤了?” 余掌珠慌忙捂了自己的头,不让他看见。 包着的伤口让他看见,就好比美人脸上的一只苍蝇,简直有损余掌珠的颜面。 江延东走了过来,抚了以下余掌珠的刘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伤口。 “疼不疼?”江延东问。 “刚伤的时候有点儿。” 江延东把手拿下来,从钱包里拿钱,“一万够不够?” 余掌珠心想:原来是要鉴定工伤。 她随手把钱拿了过来,“够,自然够。以后有这种活儿,还找我。一天一万呢!”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可以走了。” 让余掌珠特别下不来台,仿佛刚才不过自己的自说自话。 有钱了不起? 目中无人! 余掌珠拿着厚厚的一沓钱,就走了。 江延东在余掌珠的心里没留下好印象,太高傲,寻常人等根本进不了他的眼。 她心想着:要怎么摆江延东一道才好。 余掌珠去了江氏集团,偷偷溜进去的,她跟在一个人后面偷偷溜进去的,假装已经预约了。 直接去了简弘亦的办公室。 敲门。 简弘亦“进来”的声音。 余掌珠走了进去。 简弘亦的办公室相当大了,所有的设备都相当齐全,也非常先进。 余掌珠进去的时候,简弘亦正在弯腰接水,看到余掌珠,说了句,“预约了?我不认识你。” 余掌珠舔着笑容说道,“我?预约我也预约不上啊,要见您这种天神一样的人物,得前世修来好多的福气。” 简弘亦多看了余掌珠几眼,巴掌大的笑脸,特别灵动,个子挺高,身材挺苗条的,也——挺有料的,看得出来。 “姓名,找我干什么?我很忙。”简弘亦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 听起来没有任何思想感情。 余掌珠不知道,这话,简弘亦比起对待旁人,已经温和了不少。 “哦,我是埃森猎头的,想问问您对工作有没有更高的要求,或者对薪水,有没有更高的要求。”余掌珠自来熟地坐到了沙发上,问到简弘亦。 简弘亦高深莫测地笑笑。 开始余掌珠觉得莫名奇妙,后来想想,江氏集团是江城最好的企业,薪水恐怕也是最高的,余掌珠这么问,肯定不能够触动简弘亦的心。 余掌珠攥了攥掌心,“或许别的公司的老板更重视简总也说不定哦。” 简弘亦写字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打量余掌珠。 “你见过延东?”他问。 刚才余掌珠特意强调了“更”。 猎头行业,是不能打击所猎对象所在的单位的,可余掌珠不是对江延东有偏见了么,高傲,看不起人。 而且,丰城别的公司还有薪水对简弘亦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是上级的不信任,这得让简弘亦的心里大打折扣吧? 余掌珠沾沾自喜,“嗯,见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简总有什么想法,打我电话,打电话哦!” 她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放在耳边。 简弘亦说了一句,“好。” 余掌珠走了,简弘亦拿着她的名片看。 余掌珠,管理培训生,直接叫“菜鸟”多好。 初出牛犊的菜鸟。 简弘亦的电话打给了江延东,问,“你见过一个叫余掌珠的女孩儿?挺年轻漂亮的。” “不认识。”江延东正坐在潮白河的别墅上看电视,双腿交叠,挺休闲的样子。 “埃森猎头的。” “不认识!”江延东又重申了一遍。 挂了电话,江延东忽然就想起昨天那个女孩儿,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难道就是她? 怪不得来了就问他对简弘亦的印象。 想必她拿着这话当“矛”,去攻简远东的“盾”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 “掌珠?”简远东又轻轻念叨这个名字,“谁的掌上明珠?” 第106章 他从未和女人这样接触 余掌珠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写成了报告,向公司汇报。 即使挖不到简弘亦,也不能让公司以为她什么都没做。 万一将来谁也没有挖到简弘亦,好歹看在她做得与众不同的份上,酌情处理,所以她特意交代了自己曾经去过潮白河别墅,见到江延东的事情,做了详细叙述。 余掌珠喜滋滋地想着,然后就写了报告。 第二天,公司的副总打电话让余掌珠去公司。 余掌珠忐忑不安地去了。 公司副总第一句话就问,“你见到江总了?” “嗯。”余掌珠说到。 副总仿佛不认识余掌珠似的,江总的行踪一般人都见不到,余掌珠是怎么见到的? “江总长得怎么样?”副总又问。 “嗯,”余掌珠抬起头来想着,“嗯,很好,特别特别好。”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副总又问。 余掌珠思量了片刻,以江延东的面相来说,这样的人,一般都胸中有丘壑,之所以把公司业务交给简弘亦,可能这些业务,对他来说,太毛毛雨了,他根本懒得动手。 “他很厉害,相当相当厉害。您想啊,一个什么都不管的人,有人替他操心,这还不是很厉害?”余掌珠说到。 副总若有所思地看了余掌珠一眼,看起来这个小女生挺有见地的。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副总又问。 这个问题有些匪夷所思。 “有关系吗?”副总问。 “没关系。你可以不回答。” “哦,”余掌珠假意甩了一下额上的汗,“那我就放心了。” 余掌珠走了以后,副总陷入了沉思,余掌珠的心思倒是和公司总裁路子昂一模一样。 余掌珠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闺蜜的电话。 是她在哈佛的同学——代玮要来旁边的城市乌市旅游,问余掌珠周末有没有时间去见她。 余掌珠算了算时间,说,“我周六去,周日回来。” “得令,我定的是水岸花汀酒店的2202号房。”余掌珠记住了。 这个周六,她又完成了几个小单子,成功“策反”了几个嫌薪酬低的普通公司高管离职,择木高栖。 她想好了,反正简弘亦这事儿,她觉得悬,在所有的同事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余掌珠得努力做好外围的工作,到时候,谁也策反不了简弘亦,别的工作也没做好—— 那可就危险了。 余掌珠简直为了自己的小算盘沾沾自喜。 周六下午十二点十五,她到了水岸花汀。 代玮让余掌珠直接在酒店里等她。 酒店里关着门,余掌珠说来找人的,让服务员给开了门。 她进去了。 这是一套豪华的总统套房,刚进去,余掌珠便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放着男人的衣服。 她不解了,代玮的房间,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衣服都特别特别高档,都是私人定制的那种,logo就看得看出来,有的还是从迪拜定制的,牌子她认识。 是代玮的男朋友? 在洗鸳鸯浴? 代玮可真是开放啊,带着男朋友来开房,还让余掌珠来? 余掌珠累了,在床上,在那套男人衣服旁边躺了下来,睡着了。 她准备抓个现行。 不知道躺了多久,隐约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余小姐是跟踪我来的?还睡到我的床上了?心可真够大的。” 余掌珠愣怔了片刻,微皱了眉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在这里又碰到他? “江延东—总?”余掌珠又问了一遍,直呼江延东不礼貌,又慢半拍地在后面加上了一个“总”。 和上次一样。 “这么健忘?”江延东身上就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他健硕的身材和腹肌让余掌珠印象特别深刻,她一直盯着他的下半身看来着。 江延东顺着余掌珠的目光看过去,“余小姐看到男人光身,不脸红吗?一直盯着男人的这里看,是你的习惯?” “你不是也没光身吗?”余掌珠说到,盯着她看。 “让我全脱光了?”江延东说到,他刚才在擦自己的头。 余掌珠忽然想起来,上次她并没有告诉江延东她的姓名,现在,他直呼她“余小姐”,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是简弘亦? 两个人曾经就她的事情通过气? 该死! 她就知道简弘亦和江延东关系不一般,这样铜墙铁壁的关系谁还能把简弘亦挖来? 幸亏余掌珠没有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时还搞了别的人。 “出去,我换衣服!”江延东对着余掌珠说。 余掌珠口中嘀咕了一句,“我同学定的房间,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知道这里是两点钟退房?”江延东说道。 余掌珠眼睛恍然大悟了一下,有的酒店的确是两点钟退房的。 代玮定的是今天的房间,江延东应该还没有退房。 江延东换完了衣服,就走了。 余掌珠走到楼下,才看到代玮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 刚见余掌珠,就说,“早来了?等等姐姐。怎么了?珠儿?” “别提了,我以为你睡了男人了呢?” 代玮瞬间两眼放光,“我睡了谁啊?睡了谁?帅不帅?” 余掌珠没说。 和代玮在一起玩了一天,周末,余掌珠又回了丰城。 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一室一厅,一个月租金三千,毕竟是寸土寸金的丰城么。 房子里的装修,很有小资风格,是余掌珠自己找人装的,一个人住的地方么,一定得舒服。 晚上,三哥给他打了个电话,劝她回家。 余掌珠说,“哥,我不回去,他能那样对我,我心早就凉了!” “掌珠。你逃婚逃到中国去,以为那个人就没有办法?”三哥说到,“他看上你了,这没办法。这事儿,我也帮你瞒不了多久。” 余掌珠一提这事儿,就心烦,“别提他。”挂了电话。 第二天,余掌珠去上班。 埃森猎头的大中华区总裁路子昂让副总找几个智商不掉链子、说话赶点儿的猎头顾问去见识见识,看一下高端的会议室什么样子。 副总自然推荐了余掌珠,说他顶着极大的风险让余掌珠去参加这个会议,毕竟余掌珠的身份还是管理培训生么。 余掌珠站在那里,笑容可掬,一口一个“谢谢副总”“谢谢副总”。 晚上七点,余掌珠去了晚会,同来的还有埃森猎头的几个同事,都是正式员工。 只有余掌珠的身份比较特殊——管理培训生。 她的穿着很得体,既低调又算得上奢华,连副总都说,“掌珠,孺子可教。” 余掌珠又笑容可掬地说,“谢谢副总提携。” 副总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儿,是个人见了就喜欢,更何况长得还这么漂亮,机灵,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像还贵气十足。 即使用低三分的语气和副总说话,也难掩她的贵气。 余掌珠在酒会当中看到了一个人,她一下子两眼放光,走了过去。 正好简弘亦回过头来,看到了余掌珠。 “掌珠?”简弘亦对余掌珠莫名地觉得亲切。 “简总,”余掌珠也笑,接着,她拿起一只手,挡在自己的唇边,对着简弘亦说,“简总,我上次你跟您说的事情,您好好考虑。” 自然是说让简弘亦跳槽的事情。 虽然现在余掌珠知道希望渺茫,可也要努力一把。 简弘亦哈哈大笑起来,“好,我考虑。” 在简弘亦的眼里,余掌珠漂亮又可爱,理应给她颗糖吃。 忽然间,简弘亦看到余掌珠的脸色苍白,好像老鼠碰见了猫一样。 简弘亦顺着余掌珠的目光看过去,再回来,问了句“怎么了?” 就发现余掌珠早就没了身影。 余掌珠猫着腰,在人群里穿梭。 从后门猫着腰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去了哪,一路跟掩耳盗铃一样,她弯着腰,看不见别人了,当然了,别人也看不清楚她,除了觉得她这个人有点儿奇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心有余悸,不离得远点儿,她不死心。 头却一下子碰到了什么人的腰。 余掌珠赶紧摸着自己的头顶,直起腰来。 好像碰到了这个人的皮带的金属扣上。 真是倒霉。 抬起头来,余掌珠才发现那个人是——江延东。 怎么又是他? 江延东也才看见是余掌珠。 看到她,江延东似笑非笑的口吻,“余小姐没完没了?这是要制造多少偶遇?刚刚看过我光身,又要看我上厕所?” 余掌珠的脸瞬间通红。 等他看清楚了,才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男洗手间! 刚刚大概江延东在洗手。 江延东似乎刚刚转过身来,就碰到了余掌珠。 “我——我——”余掌珠有些气急败坏,“你——你真自作多情。” “我?”江延东在反问,“但愿是我自做多情,当然,我也不介意你现在在男厕所。” 说着,他就要从余掌珠的身边走过去。 余掌珠想了想,赶紧回身,拉住了江延东的胳膊,“能不能带我离开?” “你是没长腿?” 余掌珠还拉着江延东的胳膊,在晃悠着,“不不,有难言之隐。求求你,一万块,怎么样?” 江延东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声咳嗽了一下。 他和她之间,一万块钱的梗,要用到什么时候? “走吧。”江延东说到。 他打算来洗手间一下,然后就离开酒会了。 这次的酒会是很顶端的,他没有拗过简弘亦,来了。 代表江氏集团来了,接着就要走。 余掌珠喜滋滋地跟在江延东的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很多人都和江延东打招呼,仿佛都在迎接天神的降临。 江延东只是轻点一下头。 酒会不到点,是不能出去的,余掌珠只是一个小角色,跟在江延东身后,那就不一样了。 狐假虎威还是比较好的。 余掌珠简直要夸自己聪明绝顶了。 临出酒会大厅的时候,余掌珠回头看了一眼,单哲端着酒杯在跟别人碰杯。 单哲,美国著名的沃跃公司的掌门人。 想不到这次,竟然来了中国。 余掌珠本来想着,在中国,离他就远了,虽然都是猎头行业,圈子小,他也可能知道自己,可余掌珠没想到这么快,他这么快就来了中国。 到了楼下,余掌珠惊慌未定。 “不是要付出代价?”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慢半拍地“哦”了一声,要拿钱。 “钱不必,只要你以后别打简弘亦的主意。”江延东拿车钥匙,准备开车走人。 江延东的背影是真的好帅,特别挺拔,走在夜里,仿佛是行走在夜色里的王,所有的鬼魅看到他,都吓得退缩回去。 所以,即使夜晚,余掌珠也不觉得害怕。 也可能是江延东带给她的那种妥妥的安全感。 但是,安全感这个词语,并没有进入到余掌珠的心里。 因为,她年纪还小,很多的事情,并没有意识到。 余掌珠的唇上下开合着,不知道说什么。 她该说什么? 除了想脱口而出一句,“江延东好帅啊,贵气逼人。” 这话说出来,肯定是不妥的。 所以,她换了一句: “我都脱光了,你跟我说没有衣服?”余掌珠提高了声音。 言下之意,如果江延东早说代价是这个的话,她就不跟他来了。 弄得她骑虎难下。 现在她来了,他说代价是这个。 江延东上下打量了余掌珠一眼,“脱了么?身材看起来不错。” 外界传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延东,就是这种货色? 色狼一个! “你的要求——我—不—同—意!我现在就走,看看你能怎么样?”余掌珠说走就走。 走到了路那边,就消失不见了。 余掌珠不知道的是,单哲已经看见她了。 同一个行业的人,即使余掌珠在中国,他也很容易找到她。 单哲对着埃森猎头的总裁说到,“最近,著名的奥美咨询要入驻中国,想从丰城猎一名顶级的职业经理人。奥美在国际上的地位,你是知道的。怎样?” 埃森总裁路子昂脸色难看了一下,奥美咨询这样的公司,想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在丰城是难上加难。 单哲已经看出来路子昂的心思了,“这个单我也接了,看看谁能够做成吧?” 路子昂心想,一旦沃跃猎聘进入丰城市场,那他就不好做了。 单哲这是摆明了要向路子昂挑战啊。 单哲端着酒杯走了,有点儿得意和目中无人。 路子昂本来要放弃这个单子的,可是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江延东。 江延东在外人眼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路子昂知道江延东的厉害。 江延东曾经在简弘亦刚刚接手江氏集团的时候,有段时间出国了,不在国内。 眼看着在一次上市操作中,简弘亦就要败下阵来。 江延东回国以后,亲自上阵操盘,硬生生地把败局扭转,那一刻起,江氏集团在资本市场上圈钱,流水翻了三番。 比江景程时期更加让人不敢小觑。 到现在,路子昂还记着江延东当时的情形,他刚刚回国,风尘仆仆的模样,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旁边的操盘手说,“我来。” 脱掉了西装,里面只穿一件黑色的衬衣,帅得—啧啧啧,星辰炸裂—— 连路子昂一个男人,都被江延东迷住了,那一刻,他希望被人掰弯—— 这件事情,发生过好几年了,以至于现在别人只知道简弘亦,不知道江延东。 从此江氏集团资产扩充了三倍,走上了康庄大道! 反正现在江氏集团的事情,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简弘亦一个人可以了。 要不然,给江延东找个副业吧。 他们公司那个小妞儿—— 余掌珠,见过江延东。 副总跟路子昂说了。 反正只要沃跃猎聘参与了这件事情,埃森猎头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了。 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路子昂找了埃森的副总,让他劝劝余掌珠。 第二天,江延东的手机就不断接到电话,问他有没有意向兼职一下奥美咨询的老总。 江延东有两部手机,一部是业务联系,一部是私人电话。 私人电话只有家里人有。 此时的他,躺在潮白河别墅的沙发上。 他很喜欢这套房,以前只有他一个人。 闲来无事,他去钓鱼,没事,他就一个人看电影,清闲的很,他讨厌喧闹,讨厌叽叽喳喳,喜欢安静,交际圈子也很小。 前几天,美国那边传来消息,说崔沁因为病的严重,要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他把她接了来。 只要江延东在家,崔沁就特别安静。 此刻,她拿了一张毯子,盖在ethan的身上。 她坐着,安静地看着他。 看到他微颦的眉头,她会皱眉,看到他眉头抚开,她很开心。 小时候,崔沁魔怔地以为他对江延东,是母亲对孩子—— 尽管好久都见不到延东,可是心心念念。 后来,乔正业离开,乔正业失踪。 再看到江延东的时候,他已经是哈佛的高材生了。 崔沁心里不承认,她神经也有些不正常,不懂得她对江延东的感情里,混杂了母子,男女,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的占有欲联系在一起。 睡梦中的江延东想起来什么,给简弘亦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简弘亦的声音传来,“延东?” “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江延东说。 “保姆和厨子找到了,看护不容易,毕竟是精神病人。要不然,让这两个人先去?”简弘亦问。 “最迟后天。还有,我们俩是上了什么排行榜吗?怎么猎头除了挖你,就是挖我?江氏集团这么 旺人?”江延东问。 “二哥,能挖你的人,估计也得有点儿胆量才行,我听说现在沃跃投资在丰城活动得挺频繁,估计是为了你。”简弘亦说。 简远东和陈果只有一个孩子,就是简弘亦。 简弘亦比江家的老三江延远还小一岁。 私底下,江家常常把他也算进排行,算老四。 “你怎么考虑?”简弘亦问。 “我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我喜欢清闲。” “是因为一般的公司进不了你的眼,缺乏挑战。”简弘亦说到。 某些方面,他是江延东肚子里的蛔虫。 江延东挂了电话。 埃森猎头那边。 余掌珠被副总软磨硬泡地接手了挖江延东的任务。 副总说,这个任务是上头硬派下来的,接也得接,不接手也得接手,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余掌珠明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没那么容易。 江延东,看起来心智特别坚定,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说动的。 他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 这事儿,难办。 不过,她好歹去走一趟吧,就算到了最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硬着头皮去了潮白河别墅。 副总说了,这次没有任何时间限制。 余掌珠去的时候,江延东家的保姆和厨子已经到了。 保姆开的门,余掌珠点头哈腰地说找江总。 保姆刚来,很多事情不懂,让余掌珠进去了。 江延东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余掌珠悄悄地走了过去。 江延东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眼,看到是余掌珠,他多看了她两眼,“又来了?” 余掌珠讪笑着:“是啊,不像江总这样,整天享清福。” 她来干什么,江延东不想也知道。 所有的商机脉络,江延东也不想也知道。 他仿佛站在高处,看着山下的凡夫俗子,来来去去,都逃不过他的掌心。 余掌珠弯下腰,凑在江景程的耳边说到,“江总,您有没有兴趣管理一个新行业啊?” 细细的口气,带着紫罗兰的清新,淡淡的,传入了江延东的鼻息,还有他的耳膜。 江延东,从未跟女人这样接触过。 第107章 我也不是武大郎 “没兴趣。”江延东回答得懒懒的,同时,他的头向一侧偏过去。 江延东的态度,余掌珠早就想到了。 “别介啊,江总,所有的丰城人都期待您出山呢,您总这样,躲在幕后,知道的呢,以为您是世外高人,不知道的呢,真以为您是一残废。”余掌珠说着说着,为了配合江延东的高度,余掌珠蹲跪在了江延东的旁边。 顺手就给江延东捶起腿来。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腿本能地缩了一下,“干什么?” “给您捶腿呀?您不是累了吗?”余掌珠说得特别天真,“还有啊,江总,我家庭条件不好,好不容易从山里考上大学,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我爸妈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弟弟靠我养着,因为上次我见过您一次,所以,这次公司派我来了。如果我拿不下您,我就要走人了,您可能不知道,找工作多不容易;”余掌珠轻轻地捶着江延东的腿,用可怜兮兮的口气说到,“江总,叔——” 叔都叫上了。 江延东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 “他们也知道我肯定拿不下您,就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开了我,他们也没损失,您就帮帮我吧,我问了,奥美的合约是一年,如果您不同意,完全可以到时候不续约就是了!”余掌珠的眼睛上,挂着一滴泪珠,怎么都不掉下来。 那滴泪珠圆圆的,特别纯洁。 江延东一直盯着那滴泪珠。 “这样?”江延东问。 “嗯。” 江延东看了看崔沁的卧室,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江延东慢悠悠地说到。 在十一以后的秋日天气里,特别应景,声音非常有磁性,抑扬顿挫。 “真的呀?不过什么?”余掌珠简直欢呼雀跃,那滴泪珠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江延东看着她的表情变得那么快,顿时有点儿后悔。 “我可以去奥美,不过,你的人,归我。”江延东说到。 “啊?”余掌珠说到,不解,“我的人,什么意思?” “家里缺一个看护,你在这里,直到新的看护来,如何?”江延东问到。 余掌珠心里的小算盘“啪啦啪啦”地算着。 这真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从此以后,余掌珠在业界的地位会和江延东捆绑在一起,蹭蹭地上涨啊。 没猎到简弘亦算什么? 她猎到鼎鼎大名的江延东啊。 江延东,可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人。 想必根本都没有人敢来猎。 江湖上之所以没有他的传说,大概所有的人都存了仰望和嫉妒之心。 这买卖—— 江延东说了,看护在找,但是很难找到人,也就是说,这个工作不是长期的。 余掌珠自然点头如捣蒜。 江延东要做奥美大中华总裁的事情,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江湖上已经很久没有江延东的传说了。 一有传说,就是能够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 都在传说,是猎头把他挖来的。 于是,所有人都在猜测:是哪个猎头猎到的江延东? 埃森猎头这次扬眉吐气了一把。 路子昂在暗暗惊喜,总算自己没有赌错。 对付江延东这样的老江湖,就得不走寻常路。 果然—— 江延东被初出茅庐、嘴上毛还没褪干净的余掌珠拿下了。 都说江延东不近女色,可这次拿下他的又偏偏是个女人。 所有人都在说,追江延东的女人,每日前赴后继,可他仍然高高地站在冰山之上,心就是冰做的,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他连看女人的心思都没有,寻常人,根本进不了他的心。 江延东,让女人无限敬仰,又无限恨意的江延东啊。 沃跃猎聘的单哲也知道这件事情,特别出乎他的预料。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猎到江延东。 他要把这个猎头挖过来。 他并不知道,猎到江延东的人,正是他的——未婚妻。 江延东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很快就和奥美签订了合同。 直到“江延东”这三个字落在合约上,奥美总部的人还不敢相信。 他们正眼都不敢瞧江延东。 这个人,光芒万丈。 埃森投资因为靠着江延东这个订单,在国际上的声望有些远超沃跃了。 这是非常少有的,凭借一个人就扭转败局的案例之一。 江延东相当有个人魅力。 路子昂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作为合作方,路子昂自然要让余掌珠和江景程一起上电视。 余掌珠从此也不是以前的余掌珠了。 “要上电视么?”余掌珠在电话里紧张地问到。 “原则上是这样,江总所到之处么——”这次是路子昂亲自给余掌珠打的电话。 这可是一般的管理培训生从来没有的待遇。 “不行,不行,我有事,再说了,我要是上了电视,肯定会有别的猎头公司来猎我的,我还想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不行,不行。”余掌珠一口说不出十个不行来。 路子昂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余掌珠可是他们的公司的宝。 路子昂也许了余掌珠,以后当业务经理的要求。 彼时,余掌珠在江延东潮白河的别墅里。 路子昂告诉江延东,说余掌珠不来了。 江延东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他以为余掌珠在照看崔沁,走不开。 其实江延东之所以接受这份邀请,不全是因为余掌珠。 是因为——他没有地方住了。 昔日最爱潮白河别墅,因为崔沁在,他没有地方住了。 回到丰城,要找点儿事情做,正好余掌珠上门,这事儿一拍即合了。 奥美咨询和江延东的协议里规定,公司配房配车,另外一年八百万薪资,不加分红。 这还只是兼职。 奥美给江延东配了一套四室两厅的别墅,还有一辆顶配的宾利。 江延东自己又从丰城市里买了一套中式别墅,叫做芳甸堂中式别墅。 潮白河以后尽量少去,就住芳甸堂。 这一切都办好之后,是三天以后的事情。 简弘亦给他打电话,说看护找到了,女的,三四十岁,病人发起疯来,也有办法。 让江延东看一下,女看护今天下午到潮白河,公司的司机送她去。 中午,江延东返回了潮白河。 没看到余掌珠。 他径自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他的房间是朝阳的,太阳照着他的眼睛,暖洋洋的。 他本来微微睁着眼睛的。 听到门响,他闭上眼睛了。 他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就听见窗帘“刷”地一下就拉上了。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看见余掌珠走了过来。 江延东的手放在脑后,说了句,“对我有非分之想?” 余掌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您没睡着啊?我还怕阳光晒了你眼睛,所以,把窗帘给您拉上了。我是来打扫的,想不到您回来了。” “不是有保姆了?”江延东又微微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仿佛又和床产生了共振,特别悦耳。 “她?她打扫的我不满意,桌面从侧面要如同镜面,床单必须没有一丁点儿褶皱。”余掌珠用手比量了一下,那种微小的差距。 江延东饶有兴趣地看着余掌珠,又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虽然往日他的房间也很干净,但是,这次,好像干净又高了几分,倒是更符合他爱干净的特点了。 “为什么讨好我?”江延东问。 余掌珠就笑开了,笑得特别灿烂,“这还用问吗?我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我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自然得好好感激您啦。倒是您,这个房间是整栋别墅里位置最好的,您为什么不把房间让给崔沁呢?”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对她好啊,什么东西都给她最好的,我猜,房间自然也是。”余掌珠主要是从江延东招聘的三个人觉出来的,要三个人照顾一个人,算是很高的规格了。 “钱能做到的,就不需要我!我没那么高尚。”江延东说了句。 余掌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果然差了辈分,余掌珠的心思单纯,没有江延东想得那么多。 余掌珠还如同上次一样,跪坐在江延东的床边上,手托腮,在和江延东说话。 “怎么不上床来坐?”江延东问到。 余掌珠诧异的眼神看着江延东。 “江总,想不到您是这种人!您好猥琐。”眼睛滴溜溜地圆。 “哪种人?” “做什么啊?我可是良家女子!我报恩也是有底线的。”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便知道她误会什么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说了一个字:“坐。” 余掌珠错愕地张着嘴,特别尴尬,她拽着衣角灰溜溜地为下楼去了。 小小年纪,懂的是真不少! 余掌珠走了以后,江延东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下午,看护来了,余掌珠就走了。 余掌珠不知道的是,江延东平时,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追他的女人不少,但是都是仰望的那种,明明知道这辈子都遥不可及,所以,在离江延东十米远的地方,都自动望而却步,生怕被江延东的光芒万丈灼伤。 加上,江延东一个人清静惯了,对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漠不关心,看起来清心寡欲。 余掌珠,在江延东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站在了离江延东半径一米以内的地方,并且一直保持着这种距离,江延东没有觉得怎样,余掌珠也觉得很平常。 余掌珠回去,继续上班,直升了业务部经理,薪金水平连升三档。 要不然,她要被别的公司挖走了。 上班起来更起劲了,工作起来,不亦乐乎。 期间,简弘亦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他很想知道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根本不为外界所动的江延东,是怎么被余掌珠说动的。 他相当相当好奇。 余掌珠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天真,“肯定是江总有自己的考虑,我正好去了,他顺水推舟而已,而且,奥美在国际上也很有地位。” 简弘亦从余掌珠这里找不出来原因,自然就从江延东那里找。 给江延东打电话的时候,江延东正在奥美位于三十层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刚刚接手,自然忙碌。 处理完了,就有些头疼,可能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 下雨了,也可能出门的时候外面下雨了,他没拿伞,又淋了点儿小雨。 所以,上车以后,头痛欲裂。 “二哥,你是怎么突然决定要去奥美工作的?”简弘亦一副挖八卦的口气。 “别那么八卦。”江延东声音哑在嗓子里,不太有说话的欲望。 “余掌珠可是挺年轻漂亮的,又比你小十岁,挺符合你的口味。”简弘亦又说。 “我什么口味,你怎么知道?”江延东开了车里的蓝牙,此时,他在倒车,本想回父母家,但他感觉,下一秒就会晕倒。 这身体,突然成了林黛玉。 “你对那些俗脂庸粉可是连看都不看,不说敬而远之,是她们根本进不了你的眼。余掌珠,可是挺清新脱俗的,啊——”简弘亦又八卦。 江延东索性挂了电话,不想多说。 他在想着要去哪,头疼,又饿了,想吃点儿东西,可想起饭店里做的饭,便觉得反胃。 现在,他只想喝一碗小米粥。 没有哪家饭店的小米粥熬得好。 周姿现在肯定还在电视台,要说做饭,肯定是江景程做的好,可离得太远。 偌大一个丰城,找不到一个可以吃饭的地方。 此时的余掌珠,在家里接电话,刚刚接到路子昂的一个电话。 路子昂说让她问问江延东,看看在新工作单位工作如何,做一个回访特别重要,尤其是对江延东这个层次的人物。 余掌珠觉得很对。 给江延东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占线。 余掌珠便挂了电话,恰好有一个电话进来。 是章哲。 余掌珠一看到这个电话号码,便面露恐慌之色。 “喂,”她解接起电话来。 “掌珠,我有那么讨厌吗?我记得你十六岁的时候跟我去日本,我刚刚离开,你就哭了,十九岁的时候,过生日,我不在,你就哇哇大哭,这可都不是我编的。”章哲说,“如果你心里没我,为什么找一个行业和我一样,你究竟是想让我找到你,还是不想?” 余掌珠一时被这些措辞搞得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 “我是在积累经验,我学的也是猎头相关,和你有关系吗?”余掌珠问。 “是么?当时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难道也和我无关吗?”章哲又问。 余掌珠回,“我当时实在不知道报什么专业好,矬子里选将军,我自然选了这个,别以为我对你很痴情。” 那头笑了一下,说了句,“掌珠啊——” 就挂了电话。 没头没尾的结尾,让余掌珠摸不着头脑。 只是想起两个人去日本的情景,忍不住脸红心跳。 江延东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余掌珠接了。 “找我?”那天,江延东说到。 在潮白河别墅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电话号码,江延东告诉余掌珠的自然是自己的工作号。 “嗯。”余掌珠还沉浸在两个人在日本游玩的情形,有几分小女子的下不来台。 这个“嗯”软软绵绵的,让江延东想到了那日,余掌珠身上紫罗兰的香气,软绵绵的,任人蹂躏的感觉。 “江总,叔啊,您现在工作怎样?”余掌珠又问。 “很好。会不会熬小米粥?”江延东问。 “不是很容易吗?您病了吗?听起来您好像不怎么舒服。要我去哪儿熬小米粥?”余掌珠问到。 “你住哪?” “我?我在桃源东街10号,您呢?” 江延东看了看,“就隔了一条街,我五分钟以后过去。” “您还想吃什么?” “不知道,就想喝粥。” 看起来是病得特别严重,余掌珠挂了电话,给江延东发了自己家的位置,就开始做饭。 小米刚刚开锅,江延东就到了,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余掌珠把火调小,就去开门了。 江延东站在门口,好像很累的样子。 余掌珠问他怎么了,就把他扶了进来。 的确,是扶进来的。 “您这身体怎么回事?林黛玉啊?我可算知道您为什么整天不上班了。”余掌珠嘀咕了一句。 江延东坐在了沙发上,日常他的身体很好的,每日健身,今天实在是因为受不了突然下雨的寒冷。 被认为是一个“病秧子”,江延东并没有反驳什么。 他从不做无谓的反驳。 余掌珠的家里,收拾得相当利落,相当整齐,不敢落脚的感觉。 余掌珠去厨房看了一眼小米粥,出来说了句,“家可是我的心腹之地,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人。” 江延东正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他随口问了句,“进你哪里?” “家啊?”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还是低头揉着额头,没作声。 仿佛刚才不过一句随口的话。 余掌珠想了很久,才想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红着脸,抬高了声音,“叔,我可是把你当叔——” 言下之意,这个叔太不正经了。 而且,不正经地这么天经地义,光明正大,调戏人的手段,还这么娴熟。 也不知道以前如此这般调戏过多少女人? 余掌珠看了看小米粥快好了,她又放上枸杞,放上了黄冰糖。 放黄冰糖的时候,她心想:若是砒霜多好。 省得他顶着一张高贵无端的高级脸,说这这般的下流话。 粥好了以后,她给江延东盛了一碗。 晚上,余掌珠是不吃晚饭的,他看着江延东吃。 他似乎看了余掌珠家的勺子一眼,然后开始吃饭。 “刚才想起您说的话啊,我就想,要是把冰糖变成砒霜多好。”余掌珠笑着说,“谁让您那么不正经!” “这么恶毒的想法?我也不是武大郎!”江延东开始吃饭。 余掌珠“哼”了一声,怎么又被他绕进去了? 江延东拿勺子的样子也特别高贵,余掌珠坐在他对面吃饭,也觉得好享受。 “吃了饭,你别走了吧?”余掌珠挽留,因为他觉得江延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可以。”江延东没推辞,说了两个字,他的身体状况他知道。 余掌珠看出来江延东的身体状况了,饭后,她主动把沙发撑开,弄成了一张床。 让江延东睡了她的卧室。 做完了这一切,她觉得好奇怪啊,第一次有男人睡她的卧室呢。 她竟然不反感。 余掌珠的被子,是软绵的蚕丝被,特别高端的那种,和江延东日常睡的被子一个档次,外面还套着纯棉的被罩,很香很软,有她专属的紫罗兰的香气。 虽然外面下着雨,但江延东似乎闻到阳光的味道。 余掌珠的小手在江延东的额头上试了试,软软的小手,很修长。 江延东一直闭着眼睛。 “不烧,如果是我,明天能好。不过你这个病秧子么——”余掌珠撇了撇嘴,“那就不一定了,力弱,估计抵抗力也差。” 江延东已经睡着了,今天实在是太难受,太累。 第二天,他的头就不疼了,恢复如初。 早晨,在余掌珠家喝了热牛奶,吃了余掌珠做的堪称“贵族”的三明治,便离开余掌珠家,去了公司。 刚刚出小区门口,他那辆在他众多的车中算得上扎眼的迈巴赫,驶入了车流。 后面一辆法拉利很快跟上了这辆车。 不大一会儿,宽阔的马路两辆车在并行。 法拉利的车窗放下来,速度放慢,对着同样放慢速度的迈巴赫说,“二哥,这是去哪了?我记得你在丰城的住处可是闻名全国的芳甸堂别墅,还有公寓无数,但并不包括这个普通小区的,你昨晚在这里住的?” 迈巴赫本来以为法拉利有正事,所以才放下来车窗,这会儿,车窗又上去了,说了句,“多嘴!” “多嘴?”法拉利的主人江延远在车里嘀咕,“千年的铁树要开花?” 江延东在车里,简弘亦向他汇报了这几天重要的事情。 他挂了电话。 第108章 就他了 病好,他又变成了光芒万丈的江延东,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江延东。 江氏集团运转了几十年,简弘亦玩着也能转。 江延东总得做点儿兼职。 再说余掌珠这边,因为做到了业务经理,路子昂亲自授意让她写业务报告。 重点写写江景程这个案例。 估计这个案例就算再过一百年,也堪称经典。 可说实话,余掌珠这个案例做下来,自己也有些稀里糊涂,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江延东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而且答应地这么爽快? 难道仅仅因为他缺一个看护,而余掌珠恰好顶上了,这么巧? 余掌珠觉得不可能,江延东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这个地位的人。 这事儿还不能含糊,要在全公司面前作报告的,如果她写不好,岂不是徒有其表?这业务经理当得也不能服众。 想来想去,余掌珠决定给江延东打个电话,问问他真正的想法。 她低声下气地给江延东打了电话以后,被江延东的“我没空”三个字就弄到气结,没想法。 然后江延东说了句,“我挂电话了!” 特别斩钉截铁。 余掌珠把手机拿下来,手机放在手里,她用另外一直手点着手机:没想法,过河拆桥!病秧子,宰了你! 因为太生气,没有意识到手机的通话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显示通话时间! “说谁呢?”那头似乎是咬着牙说了一句。 余掌珠才意识到,江延东还没有挂电话,她所有的咒骂他都听见了。 她慌忙换上了一张笑脸,对着江延东说了句,“江总,我没说您,我说——狗,我脚底下有只狗——” 说着,余掌珠还做出了踢脚的动作,说了句,“走开,走开。”又讪笑着对江延东说,“我在上班路上,一只流浪狗。” 狗?还是流浪狗! 好,很好! “下午,我在家,芳甸堂中式别墅号。”江延东说道。 “哦哦,好,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别墅,江总您好眼光。” 江延东没听她的溜须拍马,挂了电话。 路上,余掌珠又接到了章哲的电话。 章哲说,“掌珠,你在哪,我可是知道。你最好乖乖地回我身边来,等我去抓你,那就麻烦喽。” 余掌珠小时候,挺喜欢章哲哥哥的,也只是喜欢。 所以,家里人都开玩笑,说她和章哲青梅竹马,长大了就在一起得了。 甚至大学报志愿的时候,都是参照章哲的行业。 余掌珠越大,越想离章哲远点儿。 去日本那次,余掌珠是和三个哥哥一起去的,只有三哥,他一旦不看到章哲和余掌珠,就会余掌珠后面跟着。 章哲跟在余掌珠身后。 京都的樱花在余掌珠身后翩翩落下,像极了飘雪的日子。 余掌珠穿着和服,章哲在她身后说了句,“樱花的味道很好闻,很像情人香甜的吻,我好像也闻到了一种处女香。” 最后这句话,他是凑在余掌珠的耳边说的。 余掌珠此前,对章哲印象极好的,甚至还有点儿朦朦胧胧的男女之情。 自从“处女香”这三个字在余掌珠的耳边响起,连带着章哲在余掌珠的心里,也是一个很猥琐的人了。 对别人的印象,从来都这么脆弱。 余掌珠没想过,章哲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这么不堪一击。 从此,余掌珠只要一想起章哲,就觉得好反胃,还有那让她反胃的“处女香”三个字。 大家没有人注意到余掌珠细微的情节变化,还以为余掌珠见到章哲,就是一副娇羞的神情,甚至还半开玩笑地给两个人定了婚约。 但是,所有的人看余掌珠和章哲,都是带着cp的眼光去看的。 这让余掌珠十分不适应,所以,她离开了。 余掌珠说,“章哲,咱们俩一没有婚约,二没有名分,你凭什么来抓我?” 章哲就笑,“我记得你十六岁那年,樱花树下的处女香。” 又是这三个字,让余掌珠听了就反胃的三个字。 章哲可能还觉得自己特别能撩人,听到余掌珠沉默,觉得余掌珠是娇羞,他便又在那头提起了。 余掌珠挂了电话,心想,章哲是不是有病啊? 他想说她是处女,可她偏偏不想自己是。 说余掌珠赌气也好,不想再听到“处女香”这三个字也好。 反正,她很想很想自己破处。 日后,若是章哲再提起处女香这三个字,她好骄傲地回。 看起来章哲挺想找一个处女的。 是男人都想。 更何况地位那么高的章哲。 封建社会的余孽! 可是,自己破—— 应该挺痛的吧。 最好找一个男人。 找谁呢? 这个男人一定得比章哲强很多才行。 余掌珠这样想着。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荒诞的,可也挺现实的。 下午,余掌珠去了江延东的别墅。 走到江延东的门口,看着芳甸堂中式别墅的门口,低调而大气,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院子。 而江延东,就是那个大院深处的当家人。 不,他的形象,不是当家人,而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王爷,所有的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至于皇上,那是简弘亦,只是个傀儡而已。 这天下,是江延东的天下。 不当皇上,是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 这样想着,余掌珠便觉得江延东真是好厉害。 她进去了。 江延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好像刚刚去健身了,他的别墅里,有自己的健身房。 余掌珠到的时候,他正在穿衣服。 腹肌非常明显,看这个样子,根本和病秧子无关。 余掌珠就想:到底怎么证明他是个病秧子还是不是个病秧子? 难题! “写的内容呢?”江延东正在穿衣服。 “什么?” 江延东微皱着眉头看了余掌珠一眼,好像在对余掌珠的朽木不可雕感觉到恨铁不成钢。 也可能他从未见过这种掉链子的下属,感觉沟通障碍。 江延东日常接触的下属一般是简弘亦,沟通从未如同余掌珠这么困难。 “不是要写内容?在哪?”江延东又问。 “哦哦,”余掌珠好像恍然大悟,“您早也没说,我存在手机的邮箱里了,我也没有邮箱,您看一下。” 说着,余掌珠拿着自己的手机,坐到了江延东的身边。 余掌珠呼吸跟别人不一样,像小孩子,她自己并未察觉,可是江延东察觉了。 那种如同小猪般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紫罗兰香气。 余掌珠一个不经意的瞥眼,便看到了江延东的双腿之间—— 她的脑子冷不丁的短路了一下子。 又想起章哲。 余掌珠看了江延东一下。 “你看什么?”江延东还在低头翻看余掌珠写的东西,翻得特别粗略,好像这些东西,根本不配给他看,“就你写的这样,也拿给我看?” 若是平常,余掌珠定然会反驳的。 可因为心里有了这些小九九,她没有任何反驳的心思,只是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经过这段时间和余掌珠的接触,江延东也大体了解了余掌珠的性格了。 “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江延东问。 “没有,绝对没有。”余掌珠矢口说到,眼睛还盯了江延东的裆部一眼。 江延东知道她想的什么,小小年纪,性欲这么强? “写的不行,可以走人了!”说完,江延东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对着余掌珠说。 他好像痛恨余掌珠的行为不端。 余掌珠又在江延东这里弄了个没脸,关键这个没脸还跟“色”沾上边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就走了,临走前还嘀咕了一句。 临走以前,余掌珠还嘀咕了一句,说的什么,江延东没听到,不过他猜余掌珠也说不出来什么清纯的话 “余掌珠!”江延东在后面狠狠地咬着牙,白长得这么清纯。 余掌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突发奇想说出来这句话的,反正说出来觉得,挺痛快的。 可能她的潜意识里,对江延东有许多的欲望,可这种欲望无法做出来,所以,她就挺想说。 回去的路上,余掌珠想来想去,都觉得江延东是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 一来,江延东比章哲的地位高很多很多。 光奥美集团就比章哲的那个什么沃跃投资强太多,更何况还有声名遐迩的江氏集团。 如果是她和江延东睡了,她保证,章哲不敢有一句怨言。 这还只是余掌珠自己私底下的想法。 因为睡江延东——谈何容易? 一般女人根本都进不了他的眼,更何况他的心? 如果他心里没你,要怎么上? 余掌珠觉得,这比证明他是不是病秧子更难。 余掌珠回了公司,继续写材料。 可江延东并未给她任何指点,还把她的材料扔了,说她写的东西是垃圾。 真有那么垃圾吗? 余掌珠开始从头到尾看。 好像—确实有点儿—— 这时候,副总来找余掌珠,余掌珠以为副总是要材料的,慌忙说到,“副总,我还没写完,稍等啊。” “不是这事儿。你是不是认识沃跃总裁章哲?”副总问。 余掌珠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心想,章哲开始找她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副总问。 “她是我的一个——哥哥。嗯,哥哥。”余掌珠开始斡旋,她害怕呀,害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公司。 “他说五天以后来找你。”副总说。 余掌珠懵了,五天。 余掌珠知道章哲是什意思,他还让副总通知她,显得这条通知比较“官方”。 章哲这个混蛋! 余掌珠也不知道因为气的还是怎样,突然之间,灵感爆发,很快就写完了报告。 就连江延东的想法,她也比较高屋建瓴地揣摩了,认为江延东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找一个兼职。 现在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在江延东身上。 她认识的男人有限,看来看去,江延东相当符合。 就他了。 下午,余掌珠去买了熏香,刺激情欲的,最强的那种,她还买了两盘。 然后,她给江延东打电话。 江延东刚好下班,正在开车。 第109章 叔,掌珠喜欢您 上次江延东也发现了,奥美和芳甸堂之间,他每次下班,都要经过余掌珠的小区。 江延东的手机响起来,是余掌珠。 余掌珠好像声音特别弱。 刚叫了一个“叔”字,眼泪就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没错,是啪啦啪啦,掉在地上能把水泥地砸个坑。 “怎么了?”江延东声音突然温和下来。 “叔,我感冒了,浑身没劲儿,起不来,我没法去买药,我是从山里来的,我爸妈都不在,这个城市,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叔——”余掌珠哭起来。 “想干什么?”江延东莫名地有些烦躁。 “您能不能从楼下给我买几包药?我浑身发虚,下不去楼。这个城市,我就认识叔叔您一个人了,谢谢,钱上来我再给您。”接着,余掌珠好像也受不了自己这般可怜的样儿,又嚎啕大哭起来。 江延东下班也没事,去药店买了感冒药,去了余掌珠家。 刚刚进家门,便想起来,她说的他是第一个进她这里来的人。 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刚刚进房间,边有一种暖暖的熏香扑面而来。 江延东猜,可能是她病了,用熏香驱赶病毒的。 余掌珠在自己的卧室,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毛巾,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儿。 看起来特别可怜,又是刚二十出头。 “叔,帮我倒杯水。”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 余掌珠坐起身子来,江延东才看到她只穿了白色的吊带,头发散着,以前上班她偶尔会化点儿妆的,可是现在,没有,唇色也苍白,零污染,就是特别可怜。 “真把我当亲叔了?”江延东问。 “对啊。”余掌珠低头看看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正在江延东面前,她穿得这样,她不觉得什么。 如果是章哲,她就如临大敌了,虽然章哲和江延东年龄也没差多少。 江延东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很燥热,有种莫名的燥热,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外面冷而里面热导致的。 直到他觉得看到余掌珠好像有别的情绪,他才意会过来,这香,和情欲有关。 余掌珠,好大的胆子。 余掌珠看到江延东要走,哪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合适,长得还帅的猎物。 她拉住江延东的胳膊,就躺到了江延东的怀里。 “叔,我喜欢你,可喜欢可喜欢了。今天,我把自己交给你?”滴溜溜带着雾气的眼睛看着江延东。 江延东又恨恨地咬了咬牙,可是所有的动作都不受控制。 她也觉得自己已经睁不开眼了,又累又困。 反正到最后,她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掌珠看了看墙上的表,都快一点了。 又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是江延东,他在穿衣服。 裤子,衬衣,他丝毫都没有狼狈的样子,不像余掌珠这般,昏死过去。 余掌珠的双腿都并不上了。 “你要走啊?”余掌珠有气无力地问到。 “被你摆了一道,不走等着继续跳陷阱?”江延东哂了余掌珠一眼,说到,西装已经穿好。 “我没有。” “看你套人的本事,轻车熟路,不过在床上么——”江延东冷笑了一下,“一个人在家里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勾引了多少?怎么技术还没练出来?” “我没有!”余掌珠说到。 没有? 谁信? 正当年的小姑娘,一个人住,难免寂寞,可能不断地钓男人。 甚至连江延东也被她钓上了。 被她的年龄和外表所迷惑了。 江延东上了车,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第一次,着了别人的道儿。 余掌珠,以后能滚多远滚多余,最好别让他看到她。 等红灯的时候,江延东的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余掌珠的好身材。 江延东打开了车里的音乐,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余掌珠还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并没有休息过来。 她的双腿根本合不上,还累,还困。 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一点半了。 她实在渴得要命,从床上起来了。 临离开床的时候,她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看床单,在不起眼的地方,的确有血迹,可能床单颜色深,江延东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根本没有注意。 余掌珠的心情和别的丢了第一次的女人很不相同。 别的女人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的,可她没有。 她有一种诡计得逞的感觉,并没有任何失落。 她觉得下体不舒服,明天得去医院看看。 顺便让医院给她开一张外阴类型是“已婚”的证明,如果章哲再提“处女香”这三个字,她会“啪”地把这张诊单扔到他的脸上,去找你的处女。 第二天,余掌珠去医院诊断。 外阴类型:已婚型,言下之意,她不是处女了。 外阴撕裂。 余掌珠就心想:他有了多少力?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医生给余掌珠开了些消炎药,涂抹患处的。 最重要的,余掌珠拿到了那张诊单。 女人这种的私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说的。 除非章哲逼她。 五天以后,埃森猎头有同行访问。 副总早就知道是章哲,也知道他的目的在余掌珠。 但副总搞不清楚余掌珠和章哲是什么关系。 副总带着章哲在办公室里参观的时候,章哲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装作没看见的。 参观完了以后,余掌珠收到了微信:许久未见,今天晚上,我在你们公司的大酒店1902房间。 若是往常,余掌珠也就啐他一口,根本不去。 不过今晚,余掌珠要他好看。 余掌珠拿着自己的病历本呢。 晚上,她去了。 章哲正在自己的套房里喝红酒。 看到余掌珠,喜色便飞上眉梢。 “来了掌珠?”章哲喜欢看到余掌珠这副小女子的样子。 喜庆,清纯,又特别温存。 “对啊,哥哥让我来,我就来了。”余掌珠说着。 “掌珠过来!”章哲拉了余掌珠的手。 余掌珠走过去了,章哲拉着她的手。 她的手温温热热,很软很软。 章哲看见她就笑,看到余掌珠就莫名奇妙地想起三个字——处女香,清新的紫罗兰的香气,沁人心脾。 “掌珠口袋里装的什么?”章哲问道。 余掌珠脸色似乎变了一下子,慌忙要把自己的手房放进手袋里,把东西往里塞。 章哲看到余掌珠想藏,偏不让她藏,他一下子从口袋里把东西拿出来。 接着,他脸色大变,狠狠地扼住了余掌珠的手腕,“谁啊?那个男人是谁啊?” 余掌珠就知道章哲是这副反应,她的遮羞布被扯下来了。 余掌珠最烦这种男人,封建社会的余孽,别看在资本主义国家,其实就是旧社会的老封建。 余掌珠还特意把日期改了改,改成了今天中午的。 免得让章哲以为她处心积虑地算计他。 “我和谁在一起,还需要和你汇报吗?我愿意。”余掌珠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狮子,在发怒。 “他是谁啊?”章哲也问。 “我余掌珠是谁?找的男人也不能差了!倒是你,以后别整日以我的未婚夫自居,免得有一天被人说你戴了绿帽子,还自觉其美!好了,再见!”说完,余掌珠就走了,“砰”地关了章哲的门。 章哲呆呆地坐在床上。 最好别让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余掌珠想的也是,幸亏她这次找的这个男人,比章哲强很多很多,要是一般人,估计章哲少给人家穿不了小鞋。 现在和章哲的关系,总算撕破脸了,省得每日说话,他都以为是余掌珠在矫揉造作,故作姿态,在勾引他。 第二日,余掌珠要去江氏集团。 毕竟简弘亦跳槽的事情,还没有搞定。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也是徒劳,但余掌珠还是觉得,做了总比没做强。 简弘亦对余掌珠印象极好。 仿佛她不是一个猎头,就是一个关系极近的邻家妹妹。 可余掌珠进了简弘亦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愣了一下,因为江延东坐在办公室里。 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再见江延东,余掌珠心里的情绪挺复杂的。 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但她一点儿都不怨恨他,毕竟是她算计了他,她为了自己的私心。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继续侧过头去和简弘亦说话,说江氏最近的发展策略。 仿佛根本没看到余掌珠这个人。 也仿佛那场发生了五个小时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余掌珠看到简弘亦的东家在这里,自然不能说要挖人家跳槽的事情,只能随便扯了个话题,聊起来。 江延东要走,他已经站起身来。 余掌珠心想,简弘亦刚刚和自己的东家聊过,这时候肯定没有心思聊跳槽的事情,而且,余掌珠也挺想跟江延东说话的,至于说什么,还没想清楚,就是单纯地想跟他说话。 大概小女子,有过那一夜,心里对那个男人便是不一样的心情了。 只是她自己没觉得异常罢了。 余掌珠上了电梯,按了一层。 江氏集团总共有四部电梯,余掌珠看着电梯从高往低,心里很急。 到了一层,电梯打开。 恰好对面的那部电梯也打开了。 余掌珠好像本能地,眼睛变成了黑夜里璀璨的一颗明珠,笑起来特别灿烂。 江延东抬眸,似是明亮的星辰闪烁,那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余掌珠的身上。 他看到她了。 江延东大步走出了电梯。 余掌珠双手背在身后,跟在江延东三十公分以后,一直跟着他。 直到江延东到了停车场,他回头,问余掌珠,“跟着我干嘛?” 余掌珠眼睛特别璀璨,“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该跟着你。” 江延东没搭理,拿遥控开车门。 余掌珠说了句,“等一下!叔,你等一下。” 接着,她转身跑开。 江延东在原地想了两秒,要不要等她? 最终决定,看看她有什么幺蛾子。 余掌珠跑的过程中,看到江延东站在原地,满意地笑了。 余掌珠跑进了江氏集团旁边的一栋商场,十分钟以后出来了。 她还是挡在江延东的车门旁边,不让他上车,气喘吁吁地说到,“叔,给你的。” 拿出一只笔,是万宝龙的,最贵的那种。 “这算什么?”江延东低头看了一眼钢笔。 余掌珠还是气喘吁吁的模样,“叔,您的身份,应该给您买一只rso5的,不过,太着急了,这个商场又太次,所以,叔,我的心意。给你。” 江延东歪头看了一下刚才余掌珠去的那家商场。 江氏集团本来就在寸土寸金的城中心,这座大厦,更是江城人购物很顶级的地方。 虽然这座商厦,江延东很少很少去,但简弘亦常去。 次,一点儿都谈不上,相当高档。 余掌珠一直在递那支笔,江延东一直不接。 “为了那一夜?不必了。”江延东问。 “可叔您毕竟被我算计了么。想必心里不好受。”余掌珠眼神里是期待的光。 好像江延东不接,余掌珠眼睛里的小火焰,马上就会熄灭。 又好像那一夜,是她强了他。 江延东接了。 余掌珠和江延东面对面,余掌珠眼神里的光辉,璀璨动人。 不过一个不经意的瞥眼,余掌珠看到,江延东的斜后方,远远地站着一个人。 是章哲。 余掌珠眼睛不近视,不会看错。 余掌珠双手便抱住了江延东的腰。 江延东皱了一下眉头,对着余掌珠说了三个字,“别玩火!” 余掌珠很天真地笑了笑,“叔,掌珠喜欢您,玩火又怎样?” 她抱着江延东的要,头顶在江延东的下巴上磨蹭。 让江延东心痒痒,他手里,还拿着余掌珠送给他的钢笔,是一个很小的包装袋子。 为什么接受,江延东想不出来。 余掌珠在磨蹭着江延东的下巴,远远地,看到章哲走开了,余掌珠才松开江延东,转身跑了。 江延东上车,随手把钢笔放在了车后座上。 回了家。 这次回的是江景程的家,江延东说他要回江城。 “回江城干嘛?”江景程问。 “收拾你当年的烂摊子。”江延东说。 江景程没作声。 当年和周姿没离婚的事儿,一来他是防着周姿跟他闹离婚,二来,怕薛明美如果知道了,会弄更多的幺蛾子,毕竟当时那么多人跟他做对。 后来,薛明美知道他没和周姿离婚,气了个半死,还住院了半年,中风了。 江景程给她雇了四五个人,在医院照顾她。 江延东长到十来岁的时候,第一次回江城看过薛明美,薛明美看到他,很感慨,后来,江延东每年回去一次,十几岁就一个人坐飞机回江城,慢慢地,和薛明美建立起来联系。 简弘亦知道了江延东要回江城事情,打电话约他吃日本料理,在著名的俊彦,日本的厨师开的,很地道,很高端。 江延东答应了。 晚上,江延东和简弘亦去吃日料。 “你爸妈最近怎么样?”江延东说到。 “他俩?活宝,每天打打闹闹,我妈还是动不动就调戏我爸,我爸脾气再好,也忍不了,闹着闹着就恼了,吵起来。我爸的性格已经越来越像我妈了。”简弘亦低头无奈地笑笑,“倒是你,上次我听三哥说,你从一个——” 江延东喝了一口清茶,冷哼了一声,“断章取义!” “那你是去干什么了?”简弘亦问。 “去看个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住在普通小区,让您亲自去看?”简弘亦又问。 “查户口?”江延东抬起头来,目光对着简弘亦的问。 “哪敢啊?反正我可是知道二哥你是美国绿卡,跟着伯父的。”简弘亦说。 江延东侧了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跪坐在榻榻米的一个隔间里,一墙之隔,就是余掌珠和章哲。 余掌珠并不是故意,是章哲约她来的。 第110章 怕了? 余掌珠知道章哲肯定是为了上次在停车场,她和江延东的事情。 章哲之所以请余掌珠吃日本料理,也不过想提醒余掌珠三个字:处女香。 两个人的很多交往都和日本有关。 简直是无耻! “掌珠,我想了想,一张纸不足以说明什么,可能你是自己去医院看的,也可能是——啊,你懂得,要不然哪个女人会把这种私事儿往外说。”章哲说道。 余掌珠气了个半死,“你还真是给我提了个醒,怪我年轻不懂,等以后碰到这种事儿,我就知道去医院开一张证明,就不需要我亲自实践了。” “你那个奸夫是谁啊?江延东?你可找了个好靠山哪。我不能对他怎么样,我自然不能够问他这种问题,要是个普通人,我捉来打一顿,也就说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掌珠?”章哲说到。 “非要捉奸在床才肯罢休?”余掌珠问,“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让你捉奸在床?” “我自然不是你的什么人,不过你的行踪,我很快就会告诉你爸,你以为你还能在中国待很久吗?”章哲问到。 “算你狠!”余掌珠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江延东和简弘亦从自己的隔间里出来,走过余掌珠和章哲的房间。 恰好余掌珠的隔间里,服务员要上菜,日本的服务生,都微微弓着身子。 不经意的一瞥,江延东便看到里面的余掌珠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江延东回过头来,继续和简弘亦说话。 江延东说,他明天就回江城去了,下午的机票。 “掌珠,你这小小年纪,以前这些都不会的,突然就栽在了江延东的手里,这不奇怪,可丰城根本没你俩的传说,再说了,江延东——再高贵的女人,都不敢动手,”章哲随即看了余掌珠一眼,“不过,你余掌珠除外,毕竟是最亮的那颗掌上明珠么。” “真想看啊?要不然,我就让你看?”余掌珠说。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章哲根本不信。 他根本就不信,余掌珠上了江延东的床。 “一言为定,我都布置好了,给你发消息。”余掌珠拿起水来,喝了一口。 章哲结了账,站起来走了。 剩下余掌珠一个人在那里。 这比证明江延东是不是病秧子,证明她不是处女了,更难啊—— 余掌珠给她三哥打了个电话,让他问问江延东这几天的行踪。 她虽然也在丰城,可正如章哲所说,这种事情,她即使问,江延东也不会告诉她。 毕竟是普通人啊,江延东的行踪,不需要跟谁汇报。 三哥说他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晚上余掌珠回去的时候告诉余掌珠。 余掌珠答应了,离开了俊彦日本料理。 回去的时候,三哥跟余掌珠说了,明天,江城,半岛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江延东常年在那里定的房间,他走了房子也空着。 余掌珠当即定了去江城的机票。 第二天,江城医院。 薛明美现在住在养护病房,医院为家。 江家所有的产业,包括所有的房子,都卖了。 是周姿的意思,她想回丰城去,更不想在这里有产业。 江延东除了在半岛酒店定了一间长期住的总统套房外,并没有任何的住处了。 当然,昔日乔珂的那套小房子没有卖。 医院里,薛明美攥着江延东的手。 本来江延东是为了给江婉宁治病才生的,薛明美没见的时候,觉得又是病秧子一个,可是见了以后,再也放不下了,高高大大的江延东,并不想讨好什么人,可她就是忘不了。 “东,年纪也不小了,没个中意的姑娘?”三十年以后,薛明美比当年更老了。比当年伛偻了,人看起来小了一个号。 “没有。” “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你有女朋友的那天?”薛明美又问。 “不知道。” 薛明美就叹了一口气,毕竟隔代亲,这辈子,和江景程是没有更多的话说了,只是和江延东关系不错。 “赶紧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薛明美说完,就歪过头去,睡着了。 江延东又看了薛明美一会儿,回酒店去了。 在半岛的顶层吃了点儿晚餐,这里的晚餐差强人意,勉强能入得了江延东的胃。 他的手放在大理石桌面上,手竟然不自觉地握了握。 大概是那天揉摸余掌珠,竟然形成了习惯。 触感无比的好。 他远在江城,根本没想起余掌珠这个人,竟然就想起来她身体的感觉。 他又在半岛顶层看了一下江城的夜景,去了酒店洗澡。 刚刚穿着白色的睡衣出来,酒店的电话就响起来。 “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一个女声响起来。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谁的房间吗?知道吗?” 以前江延东的房间,从未接过这种电话。 “我?我刚来了一周,不知道!”那头说。 江延东又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很像紫罗兰,余掌珠? 江延东本来要挂电话的,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说,“上来。” 不大一会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化着淡妆,穿着黑色的蕾丝短裙,出现在了江延东的眼里。 “你干这个?”江延东问。 余掌珠也好像特别诧异的样子,说道,“江总,怎么是你?” “不巧,碰上了!” “既然您让我上来了,就做了再走吧,最近生意冷清得很,好久都没人。”余掌珠说,特别无所谓的态度。 “痒了?”江延东关了门,转身,声音中,莫名有些怒气,“为什么来江城?” “瞧您说的,总不能在自己工作的城市啊,万一碰上熟人,多尴尬!”余掌珠说到,神情略尴尬。 “很缺钱?”江延东又问。 “嗯,我不是从山里出来的吗,我弟弟靠我养活。这个,来钱快,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打折。别人五千,您三千。要吗?”余掌珠说道。 “不要!”江延东去了饮水机前,倒了一杯冰水。 “可我已经来了,再说了,都做过一次了,再做第二次,有区别吗?”余掌珠问。 “被多少人上过了?”江延东又问。 “没几个,除了您,还有两个。”余掌珠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上一个被很多人上过的女人?”江延东在喝水。 声音特别平淡,平稳。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来试试。这不看见熟人了吗?”余掌珠已经在脱衣服了。 她脱了衣服,就抱住了江延东穿着睡衣的身体。 “我就不相信,我暖不了你,是不是,叔?”余掌珠像是一尾八爪鱼,整个人贴在了江延东的身上,手从他的睡衣之间摸了进去,整个人相当清香,不是那种庸脂俗粉味儿,而是很高贵的那种香气。 江延东忍不住想起,今天晚上,在天台,曾经想起触摸她的感觉。 该死的荷尔蒙。 更何况这个女人,是送上门来的。 江延东转身就把余掌珠抱到了床上,俯身开始亲吻她。 隐约记得,上次,他没有亲吻她,只记得,他中了很重的熏香,一直咬她的脖子来着。 现在,他靠她很近,细细看,还能看到那些细细的咬伤的痕迹,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她怀中的香气,耸动的少女气息,让江延东欲罢不能。 说实话,他要进的时候,余掌珠挺紧张的,生怕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 反正章哲要看的只是一个结果,不是过程,只要她进了江延东的房间就赢了。 “要不然,不——”余掌珠犹豫的口气。 和她往日的口气很不相同,往日她都是跳跃着的,从来不拖泥带水的声音的。 “怕了?”江延东还在咬她的脖子。 “谁怕?我只是有点儿困了。”余掌珠说。 “不怕?”江延东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了。 余掌珠委屈又很痛的表情。 “不是做这个的吗?现在你不是应该挺享受?”江延东在余掌珠的耳边,问到。 余掌珠开始低声呻吟起来,“你做完了,千万别忘了给钱。” “忘不了。”江延东身上的动作更猛了。 大概两个小时吧,江延东从皮夹子拿出一叠钱,放到了桌子上,“两万。” 接着,去了洗手间去洗澡。 他洗澡的时候,章哲敲开门,余掌珠去开的,她也知道是章哲。 刚才余掌珠通知章哲了。 余掌珠一副成竹在握的样子,她的声音比较小,“怎样?” 章哲咬牙切齿地模样,因为他看到余掌珠额上汗津津的,头发都打湿了,面色潮红,脸上面若桃花。 “信了吧?”余掌珠挑了挑眉,问到。 “这里常年都江延东的包房。是他?” 余掌珠不置可否地笑笑,“刚刚做完,他洗澡去了。” 章哲也知道,以江延东的为人,是不允许随便让女人进他的房间的。 肯定江延东和余掌珠之间有什么。 其实有什么也不用问,发生关系了。 余掌珠也知道,江延东不会随意让她进门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伪装自己,并且故意让江延东听出来她的声音,江延东可能会出于好奇,让她上楼,如果不让—— 她还有后招。 当然,这些,章哲自然不知道。 等到江延东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余掌珠已经不在。 只在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写着:叔,我走了,看起来,您并不是病秧子。 江延东随手把纸条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有猫腻,世上根本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来了江城,她也来了江城,那么多的酒店不去,恰恰就来了这个,那么多的客房不打,偏偏打了这个从未有过这方面需要的江延东的电话。 江延东只知道余掌珠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多了,他懒得去想。 他只是知道,他再一次被她算计了。 这次,没人给他下药,他也没中熏香,可他还是中计了,心甘情愿地中计的。 真是该死! 他偶尔的一瞥眼,便看到床上狼狈的样子。 看到她落下来的长发。 江延东重新躺在床上。 可是闭上眼,就是她在床上,痛苦又害怕的样子,却装得比谁都大胆。 丰城最大最奢侈的商场,在她眼里都嫌次的人,会为了钱做这个? 破绽百出! 所以,她在骗谁? 三番五次地算计他,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种算计,江延东并不排斥。 成年男人,有这方面的需要。 更何况,她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虽然技术生涩,但懂配合,一点就通。 江延东回了丰城。 最近很忙,奥美的会议,江氏集团的会议,这边签字,那边签字。 果然江延东一出山,到处又是他的传说了。 不过传说更多的是,江延东还没有女朋友。 也没人给江延东介绍女朋友,都认为他这种层次的人,不会缺女朋友。 女人也不敢随意上赶着,都怕成为炮灰。 却说这一天,埃森猎头的总裁路子昂要买房。 是开完了会以后,随口跟副总说的,问问副总哪里的别墅比较好。 副总住得是高档公寓,对别墅缺乏了解,说不知道。 余掌珠正坐在下面,收拾材料。 路子昂挺喜欢余掌珠的,觉得她特别灵气,又加上江延东的事情,所以,也随口问了句,“掌珠,对别墅有了解吗?” 余掌珠正在整理手上的材料,随口说了一句,“别墅的话,我就知道芳甸堂别墅,别的我不知道,芳甸堂里面装修算得上豪华,总裁您可以考虑。” 路子昂和副总对视了一眼。 芳甸堂?那可是全国顶级的中式别墅,起码得几个亿。 路子昂根本买不起,他也知道芳甸堂,但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路子昂和副总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疑问:余掌珠究竟是去过芳甸堂谁的家? 副总心里有点儿犹豫,可能是去过江延东的家。 可他不肯定。 路子昂看了好多别墅,都不是很满意。 他咬了咬牙,去看了芳甸堂,种种设置,都做到了他心里。 那叫一个熨帖,让路子昂看了直啧啧。 正好他去看房子的时候,在别墅的大门口看到了江延东。 毕竟江延东去奥美工作是路子昂手下的余掌珠挖来的么,所以,两个人还算有点儿交情。 “路总怎么来这里了?”江延东问。 “来看看这里的房子。”路子昂见了江延东,就本能地有几分低声下气。 “想买?” “嗯,对,房子是真好,可是这价格也是真贵。” 江延东在自己的车里,司机开车,他是从车后座里和路子昂说话。 “喜欢就买,便宜的是能买得起,买了便宜的,心里肯定惦记贵的,不如一次到位。这里刚开盘,还没有全部卖出去,如果你想买,我跟物业说一声,给你留一套好的,钱不够,可以贷款,或者,我借给你。”江延东说到。 路子昂对江延东千恩万谢。 本来就挺纠结的,让江延东说的,他特别想买了。 如果不买,显得他做事太面,没有商人果决的气势,在江延东面前就丢了人。 其实,如果把路子昂位于别的城市的一套别墅卖了的话,这里的房子,还是能买的起的。 所以,他咬了咬牙,“好。” “等会儿,我出来,和你办手续。”江延东刚从公司回来,要回家去换衣服。 江延东的车过去以后,路子昂心有点儿滴血。 不过,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路子昂交了定金,把房子占下了。 然后,路子昂又说,“江总,好些需要的文件,在我公司,毕竟财务要用,我回公司拿一趟,江总,您要不要跟我的车一起,还要去银行,有您在,我心里踏实。” 江延东同意了,今天下午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是谁推荐你买芳甸堂的别墅的?”路上,江延东问起来。 “哦,我公司的小姑娘,余掌珠,对了,您认识她。”路子昂在前面开车。 江延东坐在后面。 “认识。”江延东头转向窗外。 又是她? 动机! 路子昂给自己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说让余掌珠把他的材料从柜子里拿出来,送到楼下,他车上有贵客,就不下车了。 至于为什么叫余掌珠,因为路子昂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江延东和余掌珠之间有点儿不寻常。 要不然,江延东从来不出山的人,余掌珠一出手,他就出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刚才路子昂说“余掌珠”三个字的时候,特意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江延东的神情,好像有点儿反常。 而余掌珠推荐他买芳甸堂的别墅,莫不是为了能和江延东偶遇,有个很好的良机? 余掌珠拿了材料,从楼上下来了。 她隔着玻璃把材料递给路子昂。 “掌珠,我要去银行,你跟着,好多手续我忙不过来,你帮我弄弄。”路子昂说。 余掌珠“嗯”了一声,便上车了,刚上车,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江延东。 她多看了两眼,确实是江延东。 她微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掌珠啊,你说过江总住在芳甸堂,让我也买芳甸堂的房子,莫不是为了以后去我家里送材料什么的,好跟江总来个偶遇?”路子昂开玩笑。 “我——”余掌珠简直是百口莫辩。 她可没说,让总裁买芳甸堂的房子是因为江延东住在芳甸堂。 而且,她的动机,绝对也是路子昂揣测的。 “你何必拆穿人家小姑娘的心思?”江延东半开玩笑地说道。 江延东的反应,大大出乎路子昂的意料。 以前,可是从来没有人开过江延东的玩笑的,没人愿意找这份儿死啊。 可是这次,他竟然跟着开起玩笑了。 余掌珠侧头看了江延东一眼。 她有江延东的手机号码,然后,加上了江延东的微信。 江延东很久以后才拿出来看,通过了余掌珠的验证。 “您怎么来了?”余掌珠问。 她直觉有什么猫腻。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来,让你看看。”江延东写完了,头便转向了窗外,不看余掌珠。 余掌珠也不发了。 她的头也转向窗外,本来她也不怎么喜欢江延东,太闷骚,没意思,她比较喜欢那种性格活泼,幽默的人,之所以选择和他上床,因为他合适。 如果有机会,她才不跟他谈恋爱,闷死人。 再说了,就上了两次床,她根本也没放在心上。 她是为了对付章哲的权宜之计。 去银行办完了手续,余掌珠便和江延东分道扬镳。 章哲已经把余掌珠有男人了这件事情,告诉了余掌珠的大哥了。 余掌珠的大哥和三哥不一样,大哥比较看好章哲。 而且,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有男人了?有意思了,才多大?那个男人是谁?”余掌珠的大哥问。 章哲自然不会傻到把江延东说出来,他怕万一说是江延东,就连老大都不敢对付了。只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当时余掌珠的三哥也在场。 余掌珠和江延东上床了这件事情,余掌珠的三哥并不知道。 章哲走了以后,三哥给余掌珠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有男人了。 余掌珠小心翼翼地问,“章哲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你有男人了,找大哥告状。掌珠,那个男人是谁啊?”三哥问,“你一直打听江延东的动向,是他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怎么会看上江延东那种人呢,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余掌珠矢口否认。 “不是?” “绝对不是!” 余掌珠心想,不喜欢人家,又强上了人家两次,好像有点儿不大厚道。 可她随即又想,她是女的,主动送货上门,江延东应该不吃亏吧? 而且,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掌珠喜欢你”改变了。 这不可能的。 他从来都面无表情。 余掌珠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可能。 第111章 余掌珠的身世 三哥挂了电话以后,给陈果阿姨打了个电话,说他要给一个小姑娘介绍个男朋友,这个小姑娘是她妹妹的同学。 然后他把余掌珠的照片发给了陈果。 “这么机灵的小姑娘,给弘亦介绍不错啊!”陈果举着照片给简远东看。 简远东已经换了睡衣了,躺在床上看书。 “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当我们的儿媳妇怎么样啊?”陈果一下子就上了床,摇晃着简远东的肩膀就开始说话,她指着照片对简远东说。 简远东被摇晃得不耐烦,回了句,“可以。” 陈果问了余掌珠三哥这个姑娘的情况。 余掌珠的三哥特意隐瞒了余掌珠的背景和身世,就说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普通就普通呗,我们也不嫌贫爱富,只要人好,漂亮就行。这个女孩子,一看就灵气十足。挺好的。”陈果说道。 想来想去,陈果就把余掌珠的情况告诉简弘亦了。 这是陈果第一次给简弘亦介绍对象,简弘亦纵然再反对,也碍于母亲的压力,要去。 他只知道女孩子的名字叫做:jase。 陈果也只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叫做jase。 但是陈果没给简弘亦看姑娘的照片,怕他挑三拣四,一眼就相不中人家,肯定就没戏了,这事儿就没有下文了。 这个姑娘的长相,陈果是一眼就相中了。 陈果也跟余掌珠的三哥说了,给这个女孩子介绍男朋友是自己的儿子,叫简弘亦。 余掌珠的三哥说要给余掌珠介绍一个男朋友,大体情况说了一下,因为余掌珠认识简弘亦,三哥是知道的,当初去找江延东,就是为了要挖简弘亦么,所以,三哥隐去了很多很多简弘亦的情况。 简弘亦二十八岁,虽然比jase大了七八岁,但会照顾人。 余掌珠的三哥说好。 毕竟两个人之前都是工作上的接触,即使有好感,也不好说。 如果把他们放在相亲的环境里,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余掌珠三哥的目的是要看看余掌珠到底有没有男人。 看看章哲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如果他敢污蔑掌珠,别怪三哥不客气。 简弘亦把这事儿当做笑料告诉江延东了。 “要脱单了?”江延东问。 “八字没一撇,我是碍于母亲大人的压力!去一趟看看,要不然你也跟我去,帮我长长眼?” “万一女方看上我了怎么办?” “看上你不正好了?省得我对付了。”简弘亦又说,“去不去?你晚上也没有佳人在侧,孤家寡人一个,跟我去吧。” 江延东竟然没反驳。 三哥说给余掌珠介绍的这个人,是一个商界精英,长得不错,让余掌珠去看看。 余掌珠知道三哥的意思,他可能正想着给余掌珠介绍对象,反正三哥不喜欢章哲,也可能想试探一下余掌珠究竟有没有男人,如果有,她是不会去相亲的。 余掌珠为了告诉三哥,自己没男人,去了。 余掌珠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去的。 对方约在了一个包间里,对方姓什么,三哥也没告诉余掌珠,只是告诉了余掌珠确切的房间号。 余掌珠推开门,看到简弘亦和江延东坐在那里。 余掌珠没有注意到,江延东微微皱了的眉头。 余掌珠愣了片刻,说到,“对不起,走错地方了。” 关门的那一刻,她想的是,三哥给她介绍的是江延东还是简弘亦? 连个名字都不带告诉的。 “jase。”后面一个声音传来。 “yes”余掌珠本来的英文名字就叫jase,别人一叫,答应只是本能。 简弘亦很开心,“原来相亲对象是你!” 余掌珠看了简弘亦一眼,目光又看向江延东。 就见江延东目光中有十足的冷色,余掌珠突然觉得心里好愧疚。 为什么愧疚,她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 她走进了包间,这个包间很大。 刚才听简弘亦的话,也听出来了,相亲对象是他。 至于江延东为什么跟他来,大概是来把关的。 余掌珠坐到了两个男人的对面,如坐针毡。 她低头转着手里的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简弘亦的话。 余光告诉她,江延东一直盯着她,可是她,始终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江延东在,余掌珠这亲要怎么相? 余掌珠这次来,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给三哥一个面子,简弘亦和江延东竟然都来了,她自己没有半点儿兴趣了。 不过,简弘亦却对余掌珠挺有意思的。 一直问余掌珠很多事情,毕竟以前两个人是工作关系,现在不一样了,变成相亲关系了。 余掌珠说她在哈佛念的大学,然后来了国内。 没谈过恋爱。 说到没谈过恋爱的时候,余掌珠的目光瞥了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的目光看向一旁。 余掌珠坐立不安,找了个借口,说要先走了,明里暗里表达了对相亲对象的不满意。 “我看余掌珠这眼光还挺高,我都没看上,也不知道能看上谁。”简弘亦半真半假地说到。 江延东没说话,去了地库,开车。 简弘亦的车开走了,江延东刚要发动车子,忽然发现后视镜里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不是余掌珠是谁? 江延东没理,要发动车子,继续走,余掌珠就跑到了江延东的车旁,拦住了,接着,她上了江延东车的副驾驶。 江延东的副驾驶并没有锁上。 “干什么?”江延东面无表情地问到。 “叔—”余掌珠说到,叔的尾音拉得特别长。 “怎么?”江延东发动了车子,她在车上就在吧。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当着您的面,跟别的男人相亲,我始料未及是简弘亦,更不知道您会来。”余掌珠委委屈屈地说到,“您不知道,我的家庭情况特别复杂,我在其中,也不容易。” “山里的家庭,哪里不容易?不就缺钱?”江延东拐上了地库的大弯,上了地上。 顿时,城里的灯火通明进了余掌珠的眼睛。 “不是,我那是骗您的。就是第二次——” “第二次什么?”江延东问。 余掌珠心想,您何必明知故问呢? “就是在江城那一次啊,我说我的身份,其实我是骗您的,我的家庭特别乌龙,我也不做那种事,反正我的家庭特别复杂,争财产,有一个男人,老是追我,到处说和我有婚约,我总得让他知难而退,躲在您后面,最安全了。我上次伤口撕裂,诊断报告我已经扔给他了,他不信,说我随便找找人开的。我就只能让他看看,我和你睡了,就这么简单。对不起。”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继续开车,车子在车河里走得不快。 “哪里撕裂了?”江延东又问。 “就是——”余掌珠不相信江延东那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出来。 可江延东这次是真不知道。 江延东歪头看了余掌珠一眼,看到她欲说还休的神情,江延东明白了。 那晚他是很用力。 “以前和几个男人睡过?”江延东又问。 很随口的样子,不过是找一个话题。 “就您一个。要是睡得人多了,这就不是资本了啊,他整天在我面前提起‘处女香’,我烦死他了,他就是特别特别猥琐,我就是要破了,免得他对我有幻想。”余掌珠气哄哄地说。 江延东没再说话,只是唇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江城,为什么编借口?”江延东又问。 “在江城的时候,我想睡你,又怕您拒绝,只能找理由了,说我是做那个的,你心理压力会小。”余掌珠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睡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江延东又问。 “可您最后还是睡了啊!”余掌珠说道,诧异的眼神,特别认真。 江延东这次,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余掌珠的小区到了,她下了车,下车的时候,她对着江延东说,“别生气了啊。” “想多了,没生气。没想和你怎么样。” 说完,江延东的车绝尘而去。 感情是余掌珠自己自作多情。 没过几天,路子昂要签订买卖别墅的合同,江延东跟着。 路子昂不知道因为什么,自己也叫了余掌珠。 余掌珠负责拿着上次给路子昂弄的材料。 芳甸堂高档的售楼处,江延东坐在那里,路子昂在签字。 江延东是来帮助路子昂贷款的,江延东在,银行利率比较低。 这种人情,可是相当大。 一来一去可就是几十万。 售楼处的服务员给大家倒水,问大家喝什么。 路子昂没有喝水的心情,随口说了句,“龙井,谢谢。” 问余掌珠喝什么,余掌珠说,“金骏眉。”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 茶水上来以后,余掌珠喝水的时候,呛了一下,于是,那杯水,放在那里,再没有喝过。 江延东要的是白开水。 他知道外面的茶叶,都不怎么好喝,纵然是芳甸堂这样全国顶级的售楼中心,也不行。 白开水,差强人意。 路子昂签订了购房合同,一行人便离开了。 江延东上车的时候,余掌珠特意把手挡在了车顶,让江延东上车。 点头哈腰的模样。 路子昂对着江延东说,“我们公司的小姑娘对您,可是情有独钟,我可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体贴过。” 路子昂是司机。 路子昂送江延东去奥美上班,余掌珠自己打车去公司。 上车以后,路子昂对着江延东说,“江总对掌珠印象如何?” 江延东看着车窗外,说了句,“一般。” 路子昂抬了抬眉头,怎么一般呢? 以前江延东和女人从来不离这么近的。 江延东回到奥美以后,章哲上门了。 章哲的沃跃猎聘之前倒是一直让江延东来奥美的,不过这个单子已经被余掌珠拿下了,埃森猎头已经占了先机。 江延东不知道,章哲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江总,有没有跳槽的想法?”章哲面对江延东,有些唯唯诺诺讨好的样子。 毕竟位置有差距。 “没有。” 今天章哲来奥美,没有预约。 “哦,说实在的,当时知道掌珠也接了这个单子,我不应该来的,可是我——”章哲好像有几分很懊恼的神情。 “掌珠?”江延东问。 “多新鲜呢,他是我未婚妻。”章哲说道。 “未婚妻?” “是啊。这可是她大哥亲自许给我的,我真的不应该来,挖掌珠的墙角。”章哲又说。 章哲站在那里,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她大哥是谁?” “哦,算了,我不说了。掌珠可说要低调的。”章哲说到。 江延东说了句,“我要忙了。出去。” 反正章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和掌珠上了床的男人,已经知道余掌珠和章哲的关系了。 想必以江延东的身份,不应该再和余掌珠纠缠了吧。 江延东也知道章哲是什么目的,余掌珠曾经告诉过他,有一个男人追她,想必就是章哲了。 章哲走了以后,江延东的情绪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继续工作。 今天,周姿让她江延东回家一趟。 回家以后,周姿问,“我今天听说挖你的人是余掌珠,是不是这样?” “不过这一点儿小事,您也知道了?”江延东笑。 “你可知道余掌珠是谁啊?”周姿问。 “不过一个猎头,我需要知道她是谁吗?” 周姿看了江延东一眼,“今天她三哥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照顾照顾他妹妹。我问了她妹妹的名字,余掌珠。” 今天江延东先是从章哲的口中知道了余掌珠有一个大哥,如今又有一个三哥。 “她三哥又是谁?” “美国的余添。余掌珠是余世中五十多岁的时候得来的老来女,上面只有三个儿子,这个女儿,余世中捧在手里怕化了,那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所以,她的名字叫做掌珠。”周姿说到。 今天余添想来想去,妹妹一个人在中国,怕她受委屈,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所以,就跟周姿阿姨说了。 余添也考虑上次余掌珠曾经和简弘亦相过亲,而且,简弘亦是家里的独生子,掌珠去的话,不是很方便,所以,这次,是让周姿阿姨帮忙。 前几年余世中身体好的时候,周姿阿姨常去美国,后来,余世中年纪大了,周姿阿姨当了台长,一直不怎么联系了,和陈果也都是电话联系,毕竟陈果当年也在美国么。 “是么。”江延东心思淡淡的。 他早看出来,她不是寻常人。 周姿忽然笑起来,“说起来有意思,这个女儿出生以后,我从来没见过,好看吗?余添可把他妹妹说得倾国倾城。” 江延东想了好久,说了两个字:“好看。” 第112章 二哥 “现在余家,三个儿子争家产争得厉害,世亨集团现在还在余世中的手里,三个儿子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产业,现在他们都在盼着余世中一命归西,好继承世亨集团,倒是难为了掌珠了,初次见父母,父母都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她才二十岁出头,父亲就已经七十多了,母亲也过世了,过两天,我去美国看一下余世中。余世中不走运,他们家怎么就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能力高到所有的人都没脾气,想跟你争的胆量都没有。”周姿叹了一口气,又拍了一下江延东的肩膀。 江延东手里还端着杯子。 “哦,对了,余添说,他妹妹一个人在中国租房子,我想让她来咱们家住,延远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一个婉盈,和掌珠一样大,两个人应该能够相处得来的,延东,你觉得怎样?”周姿问。 “很好。”江延东说道。 周姿给余掌珠打电话的时候,余掌珠是拒绝的。 一来她从未见过周姿阿姨,二来,她好多的生活习惯,一个人住都习惯了,乍住到别人家里,多不适应。 最关键的,多影响江总和周主播恩爱。 周姿让江延东劝劝余掌珠。 周姿本来以为这种女人间的事情,江延东会拒绝的,可是谁承想,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江延东是下班以后经过余掌珠家的时候,问她在不在。 微信问的。 从余掌珠回微信的态度上,都看得出来她的吞吞吐吐,“在啊,怎么了?” 犹豫,带着不信任。 “去你家。” “江总,我利用了你,是我不对。现在,我不报你的恩,你要找我报仇了?”余掌珠问到。 突然间洁身自好起来了。 在江城时候,那个求着江延东要她的人又是谁? “有事。正经事。” 余掌珠想了想,让江延东上去了。 余掌珠正在家里喝茶,用得是特别考究的英国骨瓷器,喝得是金骏眉的茶。 这种茶叶江延东也常喝,所以,认识。 “什么事啊?”余掌珠端着茶杯,微微仰起头来,看江延东。 “常常对我撒谎,怎么脸不红心不跳?”江延东问。 余掌珠脸又微红了,她在低头轻轻地喝茶,缓解自己的尴尬。 印象中,余掌珠在江延东这里所有的谎,她都澄清了,唯一的就是上次在停车场,她抱着江延东的腰,说喜欢他的事情。 “上次在停车场,说喜欢你,也是因为我看到追我的那个男人,站在后面不远处,我不这样说,无法和你亲密,这是我撒过的最后一个谎言了,不信算了。我只是希望躲在你的身后,让他知难而退。”余掌珠很委屈的声音,低着头。 江延东沉默片刻,说道,“richard是你的什么人?” 果然,余掌珠脸色泛白,她抬起头来,对着江延东说,“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他的三儿子,拜托周姿照顾他妹妹,周姿想请这个姑娘去自己家里住。”江延东又说。 这句话太绕了,余掌珠想了很久,才想清楚,是让她去周姿家里住。 余掌珠也突然才想起来,江延东是周姿的二儿子。 这么说起来,她是richard女儿的事情,江延东也知道了? 信息时代,什么都保不住。 周姿毕竟是人人都知道的女主播么,现在旅游卫视的台长,她的家庭情况,余掌珠听说过,也认识周姿,就是从来没见过。 “我不去啊,我一个人习惯了。” “大富大贵人家的掌上明珠,一个人住,万一出什么事儿,你周姿阿姨负不起这个责任!”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又低了低头,“你都知道了啊?我来中国是为了逃开我大哥和我二哥,我家里并不和睦,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他们都想把我嫁给他们自己中意的人。我很讨厌。我的婚姻已经马上要成为他们的牺牲品。只有三哥对我最好。” 说起家里的事情,余掌珠忍不住想哭。 很想哭。 “为何要把你嫁给他们中意的人?”江延东问。 “这——这个,你就不要问了,还有啊,你不许笑我。”余掌珠真哭了,许久许久了,都没有跟人倾诉过家里的事情。 泪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不笑。” 余掌珠那一刻,很想很想抱着江延东哭一顿的,可是,自从那一夜过去,从此她和他之间,就清清白白,再无瓜葛了。 其实算起来,根本就不算清白。 她是他第一个男人的事情,无论如何,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了。 纵然余掌珠努力想忘了他,也做不到。 “去不去住?”江延东问,“如果你不去,估计你周姿阿姨要亲自来请你了。” “我没见过周姿阿姨,怕和她相处不来。” “她是女强人,对生活俗事不关心,你可以随心所欲。” 余掌珠点了点头,又问,“还有什么人?” “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江婉盈,排行第六,和你一样大。小孩一个。” 余掌珠听到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妹妹,来了兴趣,问到江延东,“我在你眼里也是小孩吗?” 江延东没想到她有此一问,“你?不是。女人。” 余掌珠的脸瞬间红了,也是,那一夜,在这个家里,实质上,她变成了他的女人。 她随即转移了话题,“家离的远不远?” “有点儿。不过有车无妨。” “我没买车。” “我给你买。” 余掌珠抬起眼睛来,看了江延东一眼,嘀咕,“你给我买算怎么回事?” “只是一辆车,和r50比起来,差不多的价钱。”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点了点头,她天生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因为家里内讧,她跑来了中国,瞒为父亲,瞒着大哥二哥,只有三哥知道。 “能不能不让周姿阿姨告诉我爸,我在中国?”余掌珠又抬起眼睛来,问。 很天真的表情。 “不说。” 于是,这一天余掌珠同意去江景程家的别墅了。 江延东也准备给她买车了。 对江延东来说,买一辆车不过毛毛雨的事情。 看余掌珠的性格特点,应该是大红色的跑车比较适合她。 江延东问了江婉盈,江婉盈说,余掌珠现在还在工作,并且在公司特别低调,别弄太好的车吧。 买车的事情,江延东并没告诉余掌珠。 但是江延东买车的事情,简弘亦已经知道了。 他特意为了这个大红色调侃江延东,“二哥有老婆了啊?第一次给女人买东西,买的还是大红色。谁啊?” 江延东只是唇角略微提了一下,没说给谁。 这件事情,成了简弘亦心里的一根刺,特别神秘。 余掌珠住进江景程别墅的那一刻,车已经在这个家里了。 “你二哥亲自给你买的车。”周姿看到richard的女儿住进了自己家,一直感叹人生的奇妙,几十年前,她并未曾有此远见。 江延东从此就是余掌珠的二哥了,这多奇妙。 在周姿眼里,这个掌珠确实很漂亮,看性格,和老三延远挺合适。 虽然延远比她大了不少,在周姿眼里,男女之间相差五岁就是最大了。 延远比她大了八岁。 余掌珠终于住在了有人气的房子里,很开心,而且,周姿把楼上最大的一间卧室给她了。 江家的六个孩子,除了最小的江婉盈,其他都有自己的地方,就算婉盈,也不常回来。 江延东不用说,江婉宁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江延远有自己的公司,虽然规模比不上江氏集团,但江延远的身家还是进了丰城的富豪排行榜。 江延东更不用说了,江景程时代就是首富,现在更是拉了第二名将近十倍的距离。 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有四个人,江景程,周姿,江婉盈还有余掌珠。 余掌珠初来乍到,还在摸索和一家人的相处方式。 但她和江婉盈已经相处得不错了。 而且,余掌珠不像一般的富家小姐那样,她很有教养,会干活,不懒。 周姿心想着,什么时候江延远回来啊,他估计还没见过余掌珠。 余掌珠在家里住的事情,家里还没有人告诉他。 江延远回来是一个傍晚。 周姿正在客厅里摆碗筷,侧着身子。 她身材极好的,很高挑,腰很细。 穿了一件秋天白色的衣裙,特别漂亮。 江延远的步子放慢,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小美女,只能看到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漂亮,看起来长得又高贵,又洋气,也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染指的,也特别入江延远的心。 江延远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余掌珠的身后,“啊”了一声。 余掌珠一吓,筷子就掉到了地上。 她刚刚弯腰去捡,江延远已经弯下了身子。 “三哥?你吓死我。”余掌珠说到。 江延远还蹲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哥?或许我是四哥五哥也不一定。” 余掌珠的头对着墙努了努。 江延远从地上站起来,“好聪明的女孩儿。” 不过一眼,就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儿。 周姿从楼上下来,看到江延远,问“都认识了,今天你二哥三哥也回来吃饭。婉盈今天在学校吃,不回来了。” 江婉盈在丰城大学上研究生,回来只是偶尔,大部分时间不回来。 余掌珠“嗯”了一声,心里默念了一句,“二哥。” 是她二哥了呢。 余掌珠看了看江景程身边的座位,这就是江延东的座位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谁家的妹妹?”江延远看着余掌珠,他目光中含着很灿烂的桃花光芒,问到。 “你美国richard伯父家的小女儿。在中国待一段时间。”周姿说到。 余掌珠的行踪,周姿还没告诉richard,richard家里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不少。 只能说,有什么样的财富,就要有什么样的代价。 经过这些年,richard的财富肯定超过了江景程不少,更何况,他的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虽然三个人之间勾心斗角,但才能都和江延远差不多。 要不然,财富排行榜上,这三个人都挨着,虽然都落后richard一截,但假以时日,都不可小觑。 “他呢?”余掌珠问江延远。 “谁啊?”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快了吧。” 说话间,江延东就已经进门了。 余掌珠赶紧回过头来,继续摆碗筷。 江延东和江延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说最近丰城的新鲜事。 余掌珠能够感觉到,江延远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江延东的,她没感觉到。 吃饭的时候,江景程坐在主人的位置。 那边是江延东和江延远,这边坐着周姿和余掌珠。 “我看院子里多了一辆宝马,红色,肯定不是妈的,是掌珠的吧,谁给挑的?”江延远问到。 “你二哥给掌珠买的。”周姿说到。 余掌珠一直在低头吃饭。 “是个好二哥啊。”江延远对着江延东开玩笑。 吃了饭,江延东和江延远要离开,余掌珠去送他们。 江延东不知道为何,落后了几步,余掌珠看到他,略尴尬。 “走好啊,二—二哥。”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嗯”了一声。 上楼的时候,周姿和余掌珠说,周姿住的这个房间,原来是江延东的。 “是么?”余掌珠问。 “对。” 晚上,余掌珠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了半晌,除了找到了几本书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看起来江延东搬出去好多年了。 余掌珠躺在床上。 为什么感觉现在见到的江延东,和昔日的江延东有点儿不同呢? 总感觉今天晚上,他不怎么说话,和单独跟余掌珠在一起的时候不同。 倒是江延远,这几天总回来。 来了,就找乐子逗掌珠,余掌珠年轻,又是一个很爱热闹的人,所以,江延远的笑话,她就笑,笑起来挺开心的。 周姿看在眼里。 周姿知道江延远回来干什么,以前这个家对他并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三天以后,江景程做了水晶丸子。 这种东西,以前余掌珠没吃过,她觉得这真是人间美味啊,吃多了。 是晚上做的,余掌珠特意留了一碗,放在冰箱里。 用一个精美的小碗盛了,上面还用一层保鲜膜盖着。 周姿开冰箱的时候,看到这个小碗里的珍珠丸子,问是不是江景程留起来的? “我留起来给谁吃?你想吃,我随时就给你做了。问问掌珠。”江景程说到。 周姿就把这碗丸子端出来了,吃饭的时候,余掌珠看到了,问“阿姨,您怎么端出来了啊?” “掌珠给谁留的?”周姿侧着头,饶有兴趣地问到掌珠。 看起来倒是不用给她介绍了。 “我——我是给——给三哥留的。”余掌珠弄着碗里的米饭,说到。 “给你三哥?他想吃的时候,你叔叔就随时给他做了,他不是你,想吃个丸子也这么不容易,是不是,掌珠?”周姿问。 余掌珠点了点头,“嗯,三哥很幸福。” “做我们家的孩子都很幸福。”周姿说道,笑容满面的模样。 眼看着一棵好白菜,就让自家的老三给拱了一样。 周四的时候,江延东和江延远要来家里吃饭。 吃饭的时候,周姿就把这件事情当笑料给老二和老三讲了。 说起掌珠的天真和她的赤子之心。 她觉得掌珠非常非常可爱。 “掌珠,真是留给我的啊?”饭桌上,江延远往前探了探身子,问到。 余掌珠也缩了缩身子,“嗯。” 第二天周五,余掌珠上完班以后,兴高采烈地下楼来了。 明天可是周末了啊。 刚刚下车,便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锃亮的玛莎拉蒂。 余掌珠没放在心上,刚要走过去,车窗放下来,一个磁性沙哑的声音传来,“上车。” 竟然是江延东。 余掌珠自从开车上班以后,总是把车停得很远,免得同事见了,在背后嘀咕她。 她从未跟公司里的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家事,觉得就算是开上一辆宝马,公司的同事也得嘀嘀咕咕,她可不想处在舆论的中心,能低调就低调。 所以余掌珠没开自己的车,上了江延东的车。 “去哪?”余掌珠上车以后,侧头问了一眼江延东。 “回家。” 余掌珠点了点头。 反正她自己每天也是回江景程叔叔家么。 可是,车子并没有朝着江景程家开去,好像在去往江延东的家。 “回哪个家?”余掌珠问到。 “我家。” 余掌珠想了想,又问,“去你家干什么?” 江延东没作声,一直在开车。 车很快就在芳甸堂别墅停了下来。 余掌珠以为,他是回来拿东西的,拿了东西再去江景程家。 可是,进屋以后,江延东没有继续要走的动作,而是坐在了沙发上。 “给你周姿阿姨打电话,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江延东声音仿佛从冰冷的地下传来,不带温度。 “我不回去,去哪?” “随便。说来了我这里也无妨。”江延东说到。 “你到底让我来干嘛?”余掌珠又问。 “给我做水晶丸子,或者——陪我睡一觉。” 余掌珠跺了一下脚,“这两件,哪件也办不到。” “怎么办不到?” “水晶丸子我第一次吃,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陪你睡我更做不到了,我来例假了。”余掌珠口气特别着急,眼看就要哭了。 江延东抚摸着下巴,盯着她,“第一次吃,知道珍贵,所以知道留给别人。” 余掌珠侧了一下身子,转向别处。 自己的小心思,江延东根本都不知道。 “不会做也不勉强,陪我睡。” 余掌珠又跺了一下脚,“我又不是陪睡的,我凭什么陪你睡啊?” “生理需要!” “生理需要,你不会找别人?丰城上赶着你的不是多的是?”余掌珠简直气急了。 “别人我嫌脏。”江延东说到。 “我也脏。” “和你做习惯了。” “可我不习惯。” “那就学着习惯。如果不睡,今天晚上你休想走。”说完,江延东去厨房做饭了。 气的余掌珠想落泪,今天,本来就生理痛。 以前,余掌珠还从未见过他做饭。 他出来的时候,炒了两道青菜,放在了餐桌上。 余掌珠,还在因为他的军阀作风而怨恨他。 吃饭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吃了饭,余掌珠要去刷碗。 “把牛奶喝了。”江延东随口说了一句,端着碗,去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好像给钟点工打了个电话。 钟点工来的时候,余掌珠躲到里面的房间里看电脑去了。 她准备等钟点工走了,她再出来。 怎么现在跟江延东的相处,好像偷偷摸摸的感觉了。 晚上,江延东洗完澡以后,余掌珠已经上床了,快睡着了。 不是让陪他睡么,她就光睡,省得他折磨她。 这还是余掌珠第一次在他的卧室里睡觉。 软软的蚕丝床单和被子,余掌珠盖得特别适应。 江延东上床以后,余掌珠就往他怀里缩。 江延东从背后抚直了余掌珠的身子,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 他灼烫的身体,温暖着她身体的冰凉。 余掌珠面朝江延东,闭着眼睛。 余掌珠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江延东。 江延东低下头去,看着怀中的她,脸色苍白。 “痛不痛?”他问。 她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像是呻吟,又像是呢喃。 第113章 八岁,很大吗?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从睡梦中惊醒,刚刚醒来,她就翻身看身下的床单。 不好,给他弄脏了。 余掌珠特别忐忑,他还在睡觉,好像还没醒。 余掌珠想赶紧把床单清洗了,可他还在睡觉,想把床单抽下来是不可能的。 她去洗手间,端了一盆水,又找了一块毛巾,放了点儿洗衣液,跪在床边就擦起来,至少让江延东起来的时候,不要看到。 正在擦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道光在盯着她。 余掌珠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躺着,微侧着身子看余掌珠。 余掌珠没说话,低下头去继续擦。 “不用擦了,我找人洗。”江延东说。 “不用。”余掌珠执拗地说到,“昨天我跟周姿阿姨说,我昨天晚上回我租的房子去住了,其实,我并没有回去。我今天想回去了。” “回去周末你不也没事干?”江延东说,“陪我去个地方。” “哪?”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余掌珠想了想,“不去了。” “不勉强。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江延东要起床。 他还没起来,便觉得右边的胳膊麻得很,想必是昨天晚上让她压的。 “不必了!”余掌珠擦完了床单,站起来便跑了,打车去了周姿家里。 周姿家里,江延远在那里。 看到掌珠刚回来,问了句,“回来了,掌珠?你的房子为什么不退了?还要回去住?” “我好多东西都在那里,东西太多,我昨天去拿点儿东西。”余掌珠说道。 接着,她坐在了餐桌旁边,两手托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又因为撒谎,有些心虚。 她在想,昨天晚上她为什么那么听江延东的话? 虽然昨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可是赤裸相对了一晚上,也足以说明什么了。 江延远给余掌珠变魔术,弄着一个海绵的红心,一会儿又变成了无数个小红心,余掌珠并没有什么心思。 总觉得心中忐忑,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怎么了呢?掌珠?”江延远手臂平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余掌珠。 仿佛余掌珠真是那颗放在贝壳里的珍珠,谁都不能染指。 “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一样。”余掌珠说到,淡淡的不开心。 “有什么事情,告诉哥哥,哥哥会替你摆平的。”江延远看着周姿,眼里光芒璀璨。 余掌珠没说什么。 不多时,余掌珠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床,在翻一本书。 不多时,江延远也上来了。 余掌珠还在翻着书,随便说了句,“你怎么也上来了?” “下面没人陪我聊天了,在下面无聊,所以上来了。”江延远双手抄兜,慢吞吞地走在余掌珠的房间里。 “曾经这是我二哥的房间,被你一住,变得娇滴滴的女儿味儿了,挺好闻的,有一种紫罗兰的香气。”江延远说到。 “紫罗兰?”余掌珠问。 “是啊,你身上的香气,你自己不知道吗?”江延远问。 “不知道。”余掌珠说了句。 有点儿生理痛,余掌珠的手本能地抚向自己小腹的位置,一边看书。 江延远看到这个动作,半蹲在了余掌珠的身边,悄声说道,“来事儿了?掌珠?” 余掌珠大囧,方才意会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让他看出来了。 “没有。我只是手没有地方放。”余掌珠一条腿伸着,另外一条靠床的腿蜷着,的确手放在小腹是最舒服的位置。 江延远坏笑了一下,“骗谁呢?掌珠。” 余掌珠的书怎么都看不下去了,脸慢慢地红到了脖子根。 就在江延远上来余掌珠房间的时候,江延东回来了。 周姿在下面,对着江延东说道,“掌珠刚刚上楼,老三就跟上去了。” 接着还笑了一下。 “是么?”江延东也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余掌珠的房间关着。 “我本来也觉得老三和掌珠合适,虽然老三比掌珠年龄大很多。”周姿和江延东坐在桌子前,笑着说这一桩美事。 “八岁?很大吗?”江延东问。 “还不大?你爸比我大五岁,我都觉得有代沟了。”周姿说到。 “和谁有代沟?”江景程好像是刚从厨房出来的。 周姿不耐地看了江景程一眼,“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我是你男人,我不该在这里吗?”江景程继续说。 周姿翘起唇角,好像笑了笑,继续说,“男人大太多,真的不好。掌珠这种性格,大概需要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整日陪她玩,你觉得呢,延东?” “不觉得。你怎么整天光想着老三,不想着给我介绍一个?”江延东又说。 周姿好像诧异地往后撤了一下身子,“你还需要介绍吗?你想要谁,马上告诉她,保证她乖乖地跪到你面前。” 江延东唇角似乎略带讥讽地扬了扬,“是么?” “自然。” 江延东不这么觉得。 余掌珠因为一个人和江延远在房间里,太过憋闷,刚才的情绪又太过暧昧,所以,她起身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余掌珠的脸还是红的,因为刚才江延远说了让她很难为情的事情,燥热的情绪一时之间退却不了。 她反常的情绪,周姿已经看出来了,不过,周姿什么也没问。 余掌珠看到江延东,目光正盯着她,慌忙说了句,“来了啊?二哥?” “是。” 余掌珠从来没觉得自己如今天这样,是一个多余的人,走哪儿都觉得有目光盯着她,让她周身不得劲儿。 吃饭的时候,余掌珠一直低头吃饭。 大家闺秀的礼仪她还是遵循得特别好,吃饭不出声,喝汤的时候汤匙不碰出响声。 喝丸子汤的时候,她比较喜欢吃江景程做的汆丸子,可是在舀一个汆丸子的时候,江延东的勺子也刚要盛这个丸子。 自从上次发生了丸子事件,江景程开始注意多做丸子了,毕竟掌珠爱吃。 余掌珠的勺子赶紧躲开了。 江延东盛起了这个丸子,放到余掌珠面前的空碗里。 “二哥,你吃就好,干嘛给我?”余掌珠问。 “你也不是别人。” 江景程却看出来什么。 江延东用的是“别人”,不是用得“外人”。 别人和外人差别可大。 现在余掌珠住在家里,对所有人来说,自然都不是外人。 可不是别人—— 这话—— 江景程目光若有深意地看着江延东。 江延东也知道江景程在看他。 可很多话,他和江景程心照不宣。 这件小事,周姿并没有介意。 江延远虽然觉得二哥这句话说的,哪里好像不对劲,可他也没有多想。 周一,余掌珠的部门里安排进一个新人——乔诗语,比余掌珠还大四岁,二十五了。 毕竟余掌珠这种通过江延东直升部门经理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乔诗语长得挺漂亮的,有一种江南小城的清秀之美,额前有着碎刘海,温婉动人的模样。 她来跟余掌珠报道的时候,余掌珠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里,好像深奥的大海,里面的内容深不见底,又好像她是一个极有韧性的人。 总之,那种“不见黄河心不死”的目光,还是让余掌珠吓了一跳。 出生在大名鼎鼎的余家,从小见过的人和世面,不计其数,余掌珠自认,自己看人还是很准。 不过,经过三天,余掌珠发现,乔诗语在工作上相当卖命,拼尽全力往上爬的感觉。 这种人,余掌珠看到,都会觉得脊背发冷,看起来,前几天自己莫名地心情不好,也不是空穴来风你,是预感。 下午的时候,余掌珠刚刚走出办公大楼,江延远便来接余掌珠。 江延远的车本来就拉风,再说他人长得也极招人,是属于特别吸引女人的那种,挺桃花的。 自然引起了一众人的注意。 余掌珠不想这么高调,说不用了,她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你开车不是也回江家?我也回,两个人一辆车,多省油。上车。”江延远的车子发动着,旁边坐着被他生拉硬拽来的余掌珠。 后面,一群女人都在花痴江延远。 乔诗语也和一群女同事跟在后面。 “这是谁啊?”她问。 “这你都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江家的三公子,尚动科技的总裁——江延远。话说回来,他怎么会追我们的掌珠呢?两个人也不在一个阶层啊。”一个女同事盯着江延远,花痴地说到。 “掌珠漂亮啊。而且年轻,豪门公子都喜欢这一款的。” 乔诗语咬了咬牙齿。 第二天早晨,公司便有了余掌珠的传言,说她和江家勾搭上了。 她现在每日上班,都开着一辆红色宝马,7系的,一百多万。 在普通工薪阶层和白领当中,一百多万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余掌珠和江延远好上了。 余掌珠靠着自己的年轻和漂亮,勾引了江延远,江延远给她买了这辆车。 这种传言,江延东自然知道了,毕竟上次他帮助路子昂买别墅,路子昂现在已经把江延东当成知己了,什么事儿都跟江延东说。 江延东在电话里淡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第二日,余掌珠上班的时候,刚好看到江延东后面还跟着路子昂,一行人从路子昂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江延东一副众星捧月的样子,走在最前面。 余掌珠本来要去给路子昂送材料的,看到此,赶紧找了一面墙,躲到了墙后面。 怎么在这里碰上他了呢? 江延东的身份,不应该到这里来的。 她以为她躲得快,不过,江延东已经看到她了。 走过这面墙的时候,江延东的步子顿住了,后面的一众人,也都顿住了。 “掌珠过来。”江延东说到。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余掌珠。 余掌珠把材料盖在自己的脸上,讪笑了一下,走了过来。 “躲什么?我也不能吃了你。”江延东问。 “没—没躲什么,给领导让路。” “车的事情,我已经和你路总说了,以后谁要是再就这事儿大作话题,有她好看。”江延东说,“以后不用把车停到远处,就放到停车场。” 余掌珠心想,为了这事儿,他跑一趟公司?多划不来? “二哥,其实——不用的。”余掌珠不好意思地说到。 “只要是你的事情,用。”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后面还尾随着一群人。 余掌珠愣愣地站在原地。 余掌珠想知道,江延东这是什么意思? 江延东走了以后,余掌珠想了很久,才给江延东发了一条微信:二哥,其实上次的珍珠丸子,我是留给你和三哥的,你们都不在,我就替你们留着了。但我不好意思说,就说是留给三哥的。 江延东已经上了车,坐在他布加迪的后面:为什么不好意思? 余掌珠说:大概心虚吧,反正不好意思。 江延东回:我一把年纪了,不会和你们计较这些。 余掌珠回:其实您的年纪也不大,我大哥,比你大十岁,他比我大了二十岁。 江延东看了这条微信,没回,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开车。 司机的车绝尘而去。 江延东目光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刚过了中秋,再有不久,就是冬天。 日子很快的。 他很喜欢冬天。 自从江延东来过余掌珠的公司,从此余掌珠停车也不偷偷摸摸地停到远处了。 就停到下面的停车场。 反正已经有人从上面发声了,谁要是乱说话,就要她好看,所以,余掌珠怕什么? 江延远来是五天以后,他直接找了埃森投资的路子昂。 “为了掌珠的事情,惊动了江总,又惊动您这位小江总,掌珠到底是什么来历?”路子昂都惊讶,回应都诚惶诚恐的。 江延远略诧异,“我二哥来过?” “来过,全公司的人刚刚送走这位天神。” 江延远不想多想,便说,“也对,毕竟车是我二哥买的么,他来息事宁人最好。以后,你们公司最好少有掌珠的传言,否则,我决不轻饶!掌珠呢?” “掌珠在上班。”路子昂说。 “我在这里等她中午一起吃饭。”说着,江延远就走了出去。 “江总,您要等掌珠的话,在我办公室等她多好?” “在你办公室?我多狐假虎威?”江延远笑了一下子,就走了出去。 坐在了埃森猎头偌大办公室的中央走廊里。 埃森猎头的办公环境很不错,毕竟是全球有名的公司么,整个办公室是圆形的,中间是休息的地方,四周是办公区域。 现在离中午下班,还有一段时间的距离,余掌珠正在办公室里焦头烂额。 刚刚接了一个大case,有人要挖一致传媒的陈永飞陈总。 给的薪水不低。 余掌珠知道,陈永飞不是那么容易挖走的,他在一致传媒已经工作了二十五年了,兢兢业业,从业务员一路走到了总裁的位置,这样的人,钱财必然不会打动。 余掌珠想要自己建立业绩。 上次挖到江延东,纯属运气,可能江延东正好动了想活动活动筋骨的念头,也可能,余掌珠去的时候,正好江延东不想在潮白河别墅住了,余掌珠只是顺水推舟,把他推到了丰城市里。 谁知道呢,反正江延东的城府,她永远也搞不懂。 他那么高冷的人—— 将来也不知道娶谁?谁才能和他有共同语言! 第一次挖到江延东,就把余掌珠推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现在想下也下不来了。 如果不做出点儿业绩来,她就等着被下属们看笑话吧。 年龄不服众,能力——也不服众。 余掌珠一直在查这个陈永飞的各种情况,上挖他的几辈祖坟,下看他儿子在哪所中学上学。 乔诗语工作上非常拼命,她常常给余掌珠出谋献策。 和余掌珠讨论了个遍。 “对了,乔乔,你去一趟总裁办公室,把这些材料送去。”余掌珠说。 虽然余掌珠年龄不大,但是做官像模像样。 乔诗语去了。 经过办公区域中间的地方,一个人突然冷不丁的伸了一下腿,乔诗语侧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挺帅的男人坐在那里,她上次见过,但是在后面,没太看清楚,她不太肯定是江延远。 他好像在低头看手机,因为刚才不经意的换交叠的双腿,不小心踢了从旁边走的乔诗语。 “对不起。”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没关系。”乔诗语从地上捡起文件,走了。 到了路子昂的办公室,路子昂问,“江延远还在不在?” “江延远?” “对,就是在办公区中央坐着的那个。” “在。”乔诗语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路子昂低头笑着说了一句,“真够痴情的。”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 乔诗语的样子,挺像是一棵无公害蔬菜,长得也不像乡下人,看着娇滴滴的,其实,她从小是在山里土生土长的。 不过,她的这些过往,没有人知道。 她自以为隐瞒得很好。 中午下班了,余掌珠走出了办公室,看到江延远等在那里。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了句,“请你吃饭?” “无功不受禄,为什么请我吃饭?”余掌珠不为所动,她想去楼下吃饭,快。 “我等了你好久。” 言下之意,不和他吃饭,对不起他的等,他好歹也是日进斗金的总裁。 余掌珠想想,便去了。 下楼,上了江延远的车。 “去哪吃饭?”余掌珠问。 “我们常去的一家饭店。”江延远说。 余掌珠有点儿后悔了,中午时间本来就短,去饭店吃饭,还不知道要多久。 她抬腕看了一下表。 很快便到了,果然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挺有格调的。 余掌珠没要包间,就在大堂里吃的,还是那个字——快。 她点了菜。 离她们大概五米的地方,江延东和一致传媒的陈永飞刚好在这里吃饭。 第114章 从我手里截胡的人真不少 江延东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江延远和余掌珠,所以,他应付着陈永飞的时候,谈笑自如。 “一致传媒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这个坎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江总是做咨询的,能不能给出个建议?能够请到江总吃饭,实属不易。”陈永飞战战兢兢地说到。 “这里离家近,小时候,我们一家人常常在这里吃饭。”江延东看了一眼窗外。 “江总家里好像很幸福。周主播的家么。”陈永飞说到。 江延东很快换了话题,不再继续在私人话题上。 结账的时候,陈永飞抢着要结账,江延东说,“不用,不光结我们的。” 陈永飞就纳闷了,还结谁的? 江延东对着服务员说,“江延远的那桌,我一起结了。” 即使陈永飞不认识江延远,也没看到江延远,但是听这个名字,陈永飞就明白江延东和江延远的关系。 “哦,兄弟情深。”陈永飞说到。 江延东结完帐就走了。 所以,江延远要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结了。 “谁结的啊?”江延远问到。 “江氏集团的总裁。” 余掌珠本来还在小口喝汤的,听到这句话,乍然抬起头来,四处打量着。 “小姐,江总已经走了。” 余掌珠心思却忐忑得很。 她既没看到江延东,也没看到和江延东一起吃饭的陈永飞。 回去的路上,余掌珠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怕江延东会再用上次那种办法来对付她,所以,对江延远的话,她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 回去以后,余掌珠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觉得心跳得特别快。 江延东怎么回事啊,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一般,别人看不见他,他能够看见别人,即使他人不在,也让余掌珠心神不宁。 江延东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只是替自己的亲兄弟结账。 可在余掌珠的心里,并不是这么回事。 想来想去,她给江延东发了条微信:二哥,中午我和三哥吃饭,谢谢您结了账。 江延东正坐在车上闭幕养神,今天他要回潮白河别墅一趟。 想念潮白河一个人无人叨扰的时光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信息:嗯。 余掌珠心想,是自己想多了? 单纯的兄弟情谊? 余掌珠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今天晚上,您要去哪? 半晌后,江延东回:我不在家,要回潮白河。 余掌珠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上次,他让她去他家,可知道余掌珠回到周姿阿姨家,多么尴尬? 他不在家,估计今天晚上就没事了。 自己的心如同过山车,他可知道? 在长吁了一口气以后,余掌珠又问:二哥,掌珠怕您了。 江延东回:怕什么?怕又让你睡? 看着这条微信,余掌珠的脸慢慢变红,想了想,不回了,反正他也说了,今天不在家。 那余掌珠还担心什么? 江延东在潮白河住了两天,闲时就去钓鱼,累了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歇着。 江延东不喜热闹,比较喜欢一个人的时光。 他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看着天下的芸芸众生走来走去。 他自岿然不动。 不过随意的一瞥眼,便看到了余掌珠。 这几天余掌珠一直在弄陈永飞的事情。 她发现陈永飞这个人怕老婆,对自己的老婆很尊敬。 而他老婆,是一个购物狂,经常去江氏集团旁边的大厦去购物,家庭主妇么,没事就花钱。 余掌珠想从他老婆身上入手。 余掌珠长得本来就喜庆,讨人喜欢,她接近陈永飞老婆的时候,直接就说了,是来挖陈总的。 陈永飞的老婆并不排斥薪水更高的人来和自己接触,当时她刚刚下楼,要去购物。 “上我的车吧,陈太太,您要买什么,我也去给您长长眼。”余掌珠说到。 陈永飞的老婆看到余掌珠年纪轻轻的,开的竟然宝马,上了她的车。 路上,陈永飞的老婆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问,“余小姐这辆车很好啊,自己买的么?” 余掌珠说,“家里买的,这是最次的一辆。” “最次?” “嗯,我爸爸还给我买了兰博基尼跑车,还有法拉利,我的车十来一辆,档次都差不多。”余掌珠说的是实话,并没有吹嘘。 倒是陈永飞的老婆,目瞪口呆,心想着,这么一个富家小姐来挖陈永飞,陈永飞竟然不接受?想必余掌珠要挖陈永飞去的地方,肯定更加有钱吧。 陈永飞的老婆,在余掌珠的车上,一口气没倒上来。 到了商厦,陈永飞的老婆要买包,lv的,余掌珠说,“这个lv的包,要看凸起的间隔大小是否均匀,如果您喜欢,我给您买一个,或者我给您买一个香奈尔的流浪包,又或者,我送您一只爱马仕,爱马仕的包包,有的很便宜。” “不用,这倒不用。”陈永飞的老婆虽然爱小便宜,但是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 如果她拿了,陈永飞这工作不换也得换了。 她就是觉得,自己和余掌珠的差距好大。 余掌珠适时地提出了让陈永飞跳槽的事情,说那边的薪水是这边的差不多两倍,分红也要高很多,钱不是问题,陈永飞现在对老公司只是情怀,有时候情怀什么都算不上。 陈永飞的老婆,逛街的过程中,脚一直都是飘的。 和余掌珠的差距,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字——钱。 晚上,陈永飞回来,她对着陈永飞就开始咆哮,说他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赚钱多,死活逼着陈永飞跳槽。 陈永飞无奈,约了余掌珠,要看对方给出的条件。 余掌珠把对方的条件说了,还说如果陈永飞有什么条件,她去跟对方谈。 陈永飞本来对现在的公司就有些感觉乏力了,他找江延东咨询,也是因为这事儿,他感觉现在的公司,他好像带不动了,有一种很力不从心的感觉。 余掌珠这么一说,他就顺水推舟,和对方签了合同,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老婆也因为钱的事情,和他翻脸了。 陈永飞签了合同以后,余掌珠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觉得这是运气,一定又是她的运气—— 因为以前有一次,richard——她的爸爸,想给自己的公司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可是那个职业经理人和这个陈永飞是一样的情况,水平很好,人家也不肯轻易跳槽,当时,妈妈就是这样把那个职业经理人搞定的。 妈妈—— 余掌珠十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 这个案子做下来,余掌珠并没有那么开心,毕竟又想起了陈年旧事。 这个案子,她没让别人跟,自己全力跟下来的,毕竟没有人对奢侈品了解比她更透彻。 路子昂拍了拍余掌珠的肩膀,“掌珠,前途不可限量。” 这件事情前后也不过五天,乔诗语看到余掌珠又拿下了一个单子,紧紧地咬了咬唇。 内心,她特别嫉妒,余掌珠年龄比她小好几岁,又是业务经理,好像每个单子拿得都这么顺手。 而且,她和江家,还保持着欲说还休的关系。 余掌珠—— 但是表面上,乔诗语还是给余掌珠出谋划策,是余掌珠的左膀右臂。 陈永飞从原来的公司辞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毕竟在原来的公司都工作了二十几年了。 这件事情下来,余掌珠拿了将近十万块的提成,所有的人都在替她欢呼雀跃。 只有余掌珠不是那么开心,她几乎是复制了当年妈妈的做法,不算她的独创。 江延东从潮白河已经回来有几天了。 陈永飞辞职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陈永飞还特意请了他,说上次要咨询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毕竟他不在原来的公司了。 “都怪家里有一个小市民拖后腿,看见有钱人,心理特别不平衡——哎,不过,这也让我下定了离开的决心。”陈永飞又说。 “哪个有钱人?” “余掌珠,跟我老婆说起奢侈品来头头是道,我老婆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和钱还有不小的差距——年纪轻轻的。”陈永飞又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供得起她这般消耗。一般的人,还真是娶不起,听我老婆说,她爸爸光给她买车就买了十来辆,还都是兰博基尼级别的。” 江延东只是唇角上扬了一下,“既然这样,随遇而安吧。” 今天,江景程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大餐,庆祝余掌珠又拿下了一个案子。 只有余掌珠心里闷闷不乐。 吃饭的时候,江延远最兴奋了,一直在和掌珠说话。 掌珠问一句答一句。 江延远更来劲了,坐到余掌珠的旁边。 “掌珠伤好了没有?”江延东问。 余掌珠抬起头来,“什么伤?” 江延东低头吃饭,没说话。 余掌珠才想起来是哪里的伤,又弄了她一个大脸红。 江延东刚开始可是不懂的,可是后来,竟然懂了? “掌珠怎么了?”江延远在余掌珠的身边问。 “上次手伤了。”余掌珠说到。 余掌珠心情一直不好。 江延东走的时候,她去送他。 江延东要上车,两个人在别墅门口的暗影里。 “你为什么这样捉弄我?”余掌珠站在那里,双手站在那里,口气特别委屈,还有些怨恨。 “捉弄你?”江延东手里玩弄着钥匙。 “我想我妈妈了,我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可你,在饭桌上这样捉弄我。”余掌珠眼睛里含着眼泪,就是不掉下来,在月光下,眼睛特别清亮。 江延东站了一会儿,“要怎么补偿你?” “没想过要补偿。” 江延东走了过来,把余掌珠抱在了怀里,余掌珠顿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春天的感觉。 他轻轻地拍着余掌珠的背,一下一下的,“抱抱算不算补偿?” 余掌珠觉得,根本就不算。 江延东随即就松开了余掌珠,上了车就绝尘而去,没再看余掌珠一眼。 反而余掌珠,觉得很失落。 可能那种温暖很久都没有了,所以,让她的心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自从江延东这么抱过余掌珠之后,余掌珠这几天总是梦见江延东。 可能睡的是他以前的房间,也可能是那个怀抱让余掌珠产生了非分之想。 其实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和个把男人发生关系,算不了什么,余掌珠的同学,都有好几个男人的。 余掌珠决定,要把和江延东的床上事都忘了。 这样想着,余掌珠便不再做和江延东有关的梦了。 那天,她去一家会所,找一个人,猎头么,自然找的各个公司出类拔萃的高管,只有出类拔萃,才能入得了更高级公司人的眼。 余掌珠和人谈完了以后,在大厅的座位上等着,一会儿泊车小弟会把车给她开过来。 “掌珠?”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余掌珠看清楚了,才看到是简弘亦。 “好久不见,简总。” “掌珠好久不见。”简弘亦插兜走了过来,“要去哪?” “我来见个人,一会儿就走了,小弟去给我开车了。”余掌珠说到,一边和简弘亦一起往门口走。 余掌珠手里拿着手机,“上次的事情,请简总多多原谅,是我三哥自作主张,并不是真的要——” 说的自然是相亲的事情。 余掌珠的家事,江延东从来没对简弘亦说过,倒是江延远和简弘亦提起过。 简弘亦才知道,余掌珠原来就是richard家里的四小姐,一个人在中国,倒真是难为她了,娇滴滴的掌上明珠,能吃得了这种苦? 江延远和简弘亦说起余掌珠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所以,简弘亦知道,江延远对余掌珠有意思。 简弘亦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到了门口,小弟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你的车?”简弘亦问。 “对啊,二哥买给我的。” “我知道。” 这台车,简弘亦见过,只是今天才知道,是江延东买给余掌珠的。 不过一台车,江延东不会放在眼里,想必,余掌珠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什么都见过的人。 估计她如同接受了一个笔记本那么简单。 回到公司,简弘亦问今天来公司的江延东,“你的车是买给掌珠的?” “是。” “她可是和我相过亲的人。”简弘亦笑笑。 江延东看了简弘亦一眼,“想从我手里截胡的人还真不少。” 什么意思,简弘亦懂了。 陈果曾经问过好几次简弘亦对那个相亲的女孩子什么感情,简弘亦便把那个女孩子是余掌珠的事情说了,连同余掌珠现在在周姿家里住也说了,包括江延远对余掌珠的感情。 至于江延东的,简弘亦很谨慎,江延东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绯闻,就算有这种绯闻,估计也必须经过他本人同意,江延东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深沉的很,简弘亦并不敢随意造次。 “延远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你也可以追啊,这种事情,又不是先来后到,看谁追得起劲,才是谁的!”陈果信誓旦旦地说到。 “怎么追?跟你当年追爸似的那样?下药?在爸回家以前,以女朋友的身份去爷爷奶奶家里干家务活,先把女朋友的名头耗下?让爸有口难言?我是男人!”简弘亦说道,气哄哄地说到。 “你是男人不会想法子?要我是你,就算是余掌珠,我肯定也能追得上。”陈果不以为然地说到。 简弘亦简直对陈果的这一套有些嗤之以鼻。 陈果的目光又瞥了一眼简远东,简远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身子赶紧朝那边撇了一下,敬而远之的模样。 倒是陈果,一副餍足的神情。 陈果觉得,他要是简弘亦,绝对不会像简弘亦这么沉默的,她还能再战五十年。 简弘亦不是他妈,他不想趟江家的这一趟浑水,所以决定,此后默默无闻。 又是一个周末,江延东和江延远都要回江景程家里来吃饭。 以前的时候,江延远每次不是有这种事儿,就有那种事儿,根本不像现在,动不动就问周姿,爸最近有没有做好吃的。 周姿知道江延远是什么目的,不过,周姿没问余掌珠。 当时,余掌珠正在厨房里和阿姨切菜,不小心切了手。 江延远先回了家,他进来厨房找吃的。 看到余掌珠拿着自己的手,他走过去,问到,“怎么了?” “不小心切了。”余掌珠说道,看起来挺痛的,刚才她在切辣椒,现在辣椒通过她很深的伤口让她觉得痛入心扉。 余掌珠脸色苍白。 江延远连冰箱门都没关,拿起余掌珠的手就在水龙头下面冲了起来。 余掌珠的手还是在流血,流得特别急。 “阿姨,去拿创可贴。”江延远很紧张地看着余掌珠。 阿姨赶紧去拿来了创可贴。 江延远慌忙拿过来,给余掌珠贴到手上。 “疼不疼?”他问。 “还有点儿。”余掌珠说到,脸上的表情还是狰狞。 余掌珠抬眼看他,江延远长得很俊朗,和江延东的冷酷高贵不同,江延远就比较平易近人了,有一种吸引着别人和他相处的感觉,接地气的帅。 江延远把胶布缠完了,顺手拉着余掌珠的手来到了客厅,“厨房里灯光暗,过来我给你收拾一下。” 余掌珠乖乖地跟着江延远来到了客厅里,因为疼,她一直皱着眉。 江延东一步跨进了客厅的大门,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余掌珠和江延远身上,江延远很认真的样子,余掌珠靠着他坐。 “回来了?”江景程从厨房出来,看到了江延东,他也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江延远和余掌珠。 “对。”江延东从未有一日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这种感觉,真差。 听到江延东的声音,余掌珠仿佛碰到瘟疫似的,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说到,“二—二哥来了?” “对,手怎么了?”江延东走了过来,拿起余掌珠的手,看到包得很好的创可贴,他说道,“把伤口包起来,是想发炎?嗯?” 他拿过余掌珠的手指,就给余掌珠往下弄创可贴。 尽管小心翼翼了,可余掌珠还是疼,刚贴上去的,撕下来的时候,扯了余掌珠汗毛。 小姑娘家家的,细嫩的很。 余掌珠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手本能地捏住了江延东的腰部。 “二哥,我疼。”余掌珠喊了一句。 江延东知道她疼,可除了手上的力度放松了点儿,表情上并没有缓和。 他侧过头来看余掌珠,看到她痛苦狰狞的表情。 他好像在报复她。 余掌珠看他的眼神也略带委屈。 “二哥,你能不能对掌珠温柔点儿?”江延远说着,把余掌珠的手从二哥手里拿了过来,仿佛一个孩童般,给余掌珠吹着,“妈就说么,代沟,代沟,你可比掌珠大十岁呢,可别拿对待你女儿的那一套对掌珠。是不是,掌珠?” 江延远抬起眼睛来,对着余掌珠笑,余掌珠看到他的眼睛里,是闪耀着的小星星。 余掌珠的心微动了一下。 小女孩的心思么,很容易被简单的东西打动的。 或许打动她们的不是和某个人的某次床第之欢,而是男人眼睛里如同少男般的一种光辉。 余掌珠衷心地笑开了,特别灿烂的那种笑。 江延远吃饭的时候,有些得寸进尺,给掌珠夹菜,座位也从余掌珠的对面,换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掌珠的手伤了,吃了饭也没干活,都是阿姨干的,其实平时也用不着她干活,只是她觉得,寄人篱下,还是多做事的好。 吃过饭,江延东说有事,先走了。 “你还不走?”临走以前,江延东对着江延远说。 “掌珠手伤了,我再待会儿。”江延远说。 江延东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余掌珠今天很困了,早早地便上楼睡觉了。 临睡前,她还想起江延远眼中的小星星,想起江延东不说话、却恼怒的模样。 余掌珠觉得,她是红颜祸水。 第115章 让给你 第二天,江延远早早地就回来了,要带余掌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余掌珠问。 “别问,到了告诉你。”江延远说到。 “告诉我么,三哥!”余掌珠很少撒娇,可还是对江延远撒了。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江延远又说。 不等余掌珠思考过来,江延远拉着余掌珠就上车了。 好像去了丰城大学。 丰城大学,江婉盈正在等着三哥。 刚到了教学楼的走廊里,江婉盈就火急火燎地对着江延远说,“三哥,掌珠,你们干嘛呢?课马上就开始了。” 余掌珠特别诧异,不知道江延远毕业都这么多年了,听得哪门子课。 她已经被江延远拉着进入了教室。 果然人满为患。 好在江婉盈已经给两个人占了座位,所以,三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不多时,就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走上讲台。 看模样,也就二十五六岁,清秀的面容,气质也特别高贵出尘,最关键的,没有一点儿知识分子的匠气,整个人特别灵动。 “怎样?我眼光不错吧?”江婉盈说到。 “不错。还行。”江延远说到。 余掌珠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一头雾水。 美女开始讲课了,讲的好像是美学的内容,深入浅出,有时候又通俗易懂,就连余掌珠这样的外行人,都觉得这个女老师特别聪明的。 慕名来听这个女老师讲课的人也非常多,阶梯教室里水泄不通。 “斯坦福的女博士,还在博士后工作站工作,整个丰城,独此一份,家庭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是教授。”江婉盈在江延远耳边说到。 “不错,很好。” 江延远只听了一半,就拉着余掌珠走了。 还不是下课时间,所以,学校里人不多。 江延远走得很快,余掌珠有些跟不上,“三哥,能不能慢点儿啊?” 余掌珠在后面说。 江延远转过身子,手扶着腰,“掌珠喜不喜欢三哥?” 余掌珠没多想,“嗯,挺喜欢的,年轻,有活力。” 上车以后,余掌珠一直问,今天来这里是干吗的。 江延远说晚上告诉余掌珠。 今天晚上是周五,江延东,江延远都回来了。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气喘吁吁的模样,问到,“去哪了?” “和三哥去丰城大学了。”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去丰城大学?” “对啊,二哥,给你看了一下女朋友,邱宁,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现在在博士后工作站,这条件,那是相当好,估计和二哥你能聊的来。”江延远说道。 余掌珠诧异的目光盯着江延远,今天下午是去给江延东相女朋友的? 可江延远提前也没和自己说一声啊。 而且,这事儿,江婉盈也知道,肯定是串通好了的,就瞒着余掌珠了。 “怎样?二哥?要不要看看照片?”江延远说着,把手机递到了江延东手里。 江延东瞥了余掌珠一眼,开始笑,那是冷眼的笑,笑容怎么都到达不了眼底。 他拿过江延远的手机看得很认真,放大了又看。 “怎样啊,二哥?我们仨的眼光不错吧?” “你们仨?” “对,我,婉盈,掌珠,我们三个给你长的眼。” “我很满意。我什么时候去相亲?”江延东的声音,在江景程的客厅里,仿佛是从地窖传出来的一般,冷得能够结成冰。 余掌珠感觉到一股彻底的寒意! “相亲?婉盈和她老师说好了,随时都能去,二哥,相亲,你可是头一回。”江延远很开心地说到。 “是。”江延东坐在沙发上,低低地就回了这一个字。 余掌珠坐在江延东身边,略尴尬。 早知道是去给江延东相女朋友,她要斟酌斟酌的。 邱宁这边,她从上高中时期,就知道已经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江延东。 那时候,他刚从国外回来。 就是上次江延东在背后一出手,就让上市的资金翻了三番的事情。 以讹传讹,在江湖上,简直把江延东夸成了神,寻常人染指不了的神。 邱宁曾经见过一次江延东,是在电视台附近。 江延东开着他的车,去找周姿。 当时在电视台的楼下,邱宁见到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江延东。 一眼万年。 这些年来,江延东在她的心上,从未离去。 这几年江延东极少出现,大概一个人清闲惯了。 他的传说,不像往日那么神乎其神了,可是,最近他又接掌了奥美集团,每天都有江延东的传说。 江延东永远不知道,他曾经怎样暗暗地挑动了一颗少女的心思。 邱宁考上了大学,考上了博士,见到的男生,男人,个个都面目可憎,比不过江延东。 有一种感情,随着岁月流逝,或者越来越淡,或者如邱宁这般,越来越深。 博士毕业,邱宁又回到了丰城,而且偶然间知道了江延东的妹妹江婉盈就在丰城大学。 于是,她主动申请了江婉盈所在的这个班级,教西方美学。 又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江婉盈下课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巧撞到了拿着书本的邱宁。 被江婉盈一撞,恰好邱宁的书掉了下来。 恰好就掉出了江延东的一张照片,好像是什么杂志上的。 江婉盈愣了一下子,心里叫了一声“二哥”。 邱宁慌慌张张地把照片捡起来了。 江婉盈当时挺得意的,心想着,二哥这是什么时候惹得桃花债? 邱宁在学校里,知名度很高的,人长得漂亮,同学们都喜欢,很多高年级的男生都暗恋的对象。 没想到啊,邱宁和二哥没见过面,竟然—— 于是,江婉盈把这件事情和三哥说了,两个人打算给江延东介绍个女朋友。 想不到,江延东挺满意。 简直出乎江婉盈的预料。 她以为二哥高冷得谁也看不上的,除非有个人自动进了江延东的心。 既然江延东同意了,江婉盈就放心了。 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 余掌珠也略开心。 她随手从旁边拿过书来看,这几天,她是不用去厨房了,毕竟手伤了。 以前,她的书,看到哪一页,都用书签标记出来的。 一张长长的长方形塑料书签,里面是叶子的标本,很漂亮的。 本来书签是竖着放的,可是现在,变成了横的了。 江延远一直在余掌珠面前走着,双手抄兜,一边看余掌珠,好像有什么妙事。 余掌珠莫名奇妙地打开了书,书签标记的那一段正好是男女主定情的一段。 在阳光下,男孩子在吻女孩子—— 余掌珠抬头看了江延远一眼,他唇角带笑,没看余掌珠。 余掌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周姿走过来,看到两个人的神情,说了句,“两个人怎么了?打什么哑谜?” “掌珠懂。”江延远说到,看了一眼坐着的余掌珠。 但是江延远和余掌珠,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这让旁边坐着的江延东,真的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江婉盈过来了,说,“二哥,我跟我老师说好了,后天晚上。” “好。”江延东说到,“我先走了!” 余掌珠看了江延东一眼,拿着自己的书上楼去了。 她刚刚上去,江延远就跟上去了。 余掌珠本来要给江延东发一条微信的,可江延远一去,就被打乱了,没发。 江延远在楼上待了很久,一会儿在掌珠背后说话,一会儿在掌珠耳边,撩得掌珠脸上发烧。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下去吃饭。 下去的时候,江延东已经走了。 “二哥真逗,不是回来吃饭的么?”江延远说到。 “你二哥有事,走了。”江景程说到。 江延东的车在丰城的车水马龙里行驶着。 他喜欢一个人开车时候安静的心情,大概喜欢安静惯了,不过今天晚上,他心不静。 拿过手机来,给余掌珠发了一条微信。 刚刚发过去,恰好也收到了余掌珠的一条。 余掌珠说的是:二哥,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章哲很讨厌,头两次的事情,我也非常草率,只想找一个厉害的人,让他以后不要再有非分之想。想让他离我远一点,是我不好。我忘了,也希望你忘了。 江延东发的微信是:后天陪我去相亲。 两个人这条微信是同时发出来的,前后不差两秒。 他发的同时,也收到了。 不过还是有几个字进了江延东的眼,“草率”“过去了”。 的确是过去了。 那头,余掌珠又回:为何我陪你去? 不过,因为江延东答应要去相亲了,所以,余掌珠心里踏实了不少,看起来,他也应该没放在心上,不是吗? 如果放在心上,肯定不会随便跟别人去相亲的啊。 可能就是男人随随便便被一个女人调戏了,上床了,余掌珠破处了,他其实也没吃亏。 那头,江延东只回了一个字:怕! 余掌珠看着这个字,忍不住想笑,怕什么? 从来什么都进入不了江延东的眼的人,眼界比什么都高,会怕? “您相亲,我跟着,不合适。”余掌珠回。 “有什么不合适?我说是我妹妹。” 余掌珠便说了一句:好。 那天的下午,江延东下班以后,去余掌珠的公司,接上她。 余掌珠今天特意穿得特别朴素,努力做出一副妹妹的样子。 上车后,江延东问她,“怎么没打扮一下?” “我打扮了,抢了她的风头,不好。” 江延东没再说话。 很快到了和邱宁相亲的地方。 是一个挺安静的咖啡厅,在靠窗的位置。 邱宁见到了心仪多年的偶像,目光如水波荡漾,尽显温柔。 余掌珠坐在江延东的身边,刚才她已经自我介绍了,是江延东的妹妹。 邱宁见两个人的岁数相差不止一星半点儿,所以,放下心来。 因为江延东太过高冷,所以,邱宁的心一直跳的很厉害,在和余掌珠说话,说她这些年求学的一些事情,余掌珠挺感兴趣的,托着脸听得很认真,还频频点头。 大概在佩服邱宁的才情吧。 也可能江延东把余掌珠叫来,也是这个目的,他太过高冷,找个人接一下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免得冷场。 还是江延东考虑周到啊。 两个人说了好久,余掌珠觉得不好,二哥都没跟人家说过话,所以,她拉了拉江延东的衣角。 刚才邱宁已经自己报过自己的信息了。 “刚才邱小姐说今年多大?”江延东问。 看到江延东开始跟自己说话了,邱宁诚惶诚恐地说道,“今年二十六。” “我本意是想找一个年龄更小的。”江延东手里拿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敲在桌面上。 余掌珠目瞪口呆的模样。 邱宁的年龄,他早该知道了吧,都说了博士毕业,至少也得二十五了啊。 邱宁面色非常尴尬,她把头发往后面撩了一下,“可我的年龄,也改不了了啊。” “所以——”江延东站了起来,“走了,掌珠。” 邱宁一个人坐在那里,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这都是多少年的偶像了啊? 就一句话,就被江延东否定了? 已经华灯初上了,余掌珠心想着,果然是有钱的男人啊,都喜欢年龄小的。 “二哥你是不喜欢邱宁?可她的眼神里,分明爱意很浓啊。”掌珠问。 “不喜欢。”江延东的车,开在车水马龙里。 开得不快,很安静。 “可是年纪小的——我觉得您的性格——”余掌珠好像有话不好说。 “我的性格怎么了?” “可能真的有差距。”余掌珠又说。 太闷骚。 年纪小的都爱玩,他又不爱玩,极其自律。 自律到让人觉得可怕,也能够成大事。 一个人在潮白河别墅就能住好久,钓鱼就能钓半天。 人家肯定和他闹腾啊。 “嫌我满足不了?我能不能满足得了,你心里没数?”他淡淡地问到。 丰城夜色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车相当高档,没有一点儿噪音。 加上磁性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口气,这个夜晚,显得如此美妙,与众不同。 余掌珠的脸略红了一下,她不说话,看着窗外,今天晚上和邱宁的聊天,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在想什么?”江延东问。 “我在想,我要是多读点儿书多好,我挺喜欢读书的,可我本科毕业,我大哥就让我回来嫁人,还给我找了条件远远比不过我们家的章哲。”余掌珠又说,想起了心里的凄凉事。 “为什么?”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低了低头,没说什么。 江延东知道,肯定和她家的财产有关。 这种家庭,都很复杂。 财产太多,争得人也多,各方面权衡。 于是,余掌珠成了牺牲品。 车没有朝着江景程家开去,而是朝着江延东的芳甸堂开去。 余掌珠神经凛了一下,摆着手说,“我不去。我不去你家。” 去干什么,余掌珠知道。 他缺女人了,只把余掌珠当个女人用,满足他的生理需要。 三十岁的男人,如狼似虎的。 现在找一个年纪小的女朋友还可以,将来,他力不从心的时候多了去了。 江延东根本没说话,车子照样开在去芳甸堂的路上。 余掌珠快急哭了。 “要哭吗?”他问。 余掌珠偏过头去,不说话。 “我知道,你喜欢年龄小的女孩子,是喜欢她们躯体,因为他们能满足你。”余掌珠恨恨地说到。 “说得没错。” 余掌珠暗暗叫苦,果然,每回去他家,就是干这个的。 可江延远现在在追余掌珠,余掌珠和两兄弟这样,她觉得自己像荡妇。 到了家,余掌珠跳下车门,就要往回跑。 可不知道江延东什么时间,已经从车后面转了过来。 余掌珠一下子就撞到了江延东的身上。 江延东顺势就把余掌珠抱了起来。 别墅里连灯都没开,他把余掌珠抱到了他的床上,开始吻她。 余掌珠开始哭。 “早知道我不招惹你!” “你已经招惹了。”江延东说到,他在啃吻余掌珠的脖颈,他迷恋她身上的紫罗兰的香气。 余掌珠觉得,可能因为今天晚上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惹怒了他。 可他怒了,早也没表现出来。 他是什么人? 怎么会随随便便去相别人给他看好的对象。 他只是不想谈,却不会去看别人给介绍好的对象。 去只是要给自己一个借口,折磨余掌珠。 而且,他忍耐性极好极好。 早没让余掌珠看出来,他已经怒了。 江延东已经进了余掌珠。 余掌珠头上全都是汗。 “我很快是你亲兄弟的女朋友,你这样对我——” 江延东似乎顿了一下,继续下面的动作。 “喜欢他么?喜欢他什么?”他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在余掌珠耳边响着。 “我喜欢他眼中的星星,喜欢他的情调,喜欢他陪我玩,喜欢他很多,我喜欢的,你都没有!你暴虐,你阴骛,不通人情,只知道下半身的快乐,你——” 完事以后,余掌珠的头发都粘在头上,整个人衣衫不整,特别凌乱。 余掌珠狼狈地躺在床的一边,浑身无力,整个人狼狈不堪。 江延东躺在另外一边,手搭在额上。 余掌珠离他很远。 余掌珠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来看,是江延远。 “掌珠,今天又不回来了?”江延远问。 “嗯。”刚刚说完,余掌珠就大哭了起来,哇哇地哭得特别厉害。 “怎么了?掌珠?一个人害怕?”江延远的声音,仿佛阳光大男孩。 余掌珠一直哭。 “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余掌珠哭得更严重了。 江延东一直在旁边,紧紧地咬着牙。 从小,他和延远的关系最好,两个人差两岁,延远什么都听他的,是他最爱的那个弟弟。 他现在还记得,延远曾经和他开得一个玩笑,那时候,延远十八岁,两个人都在美国上学。 “二哥,将来万一我看上一个女孩,你也看上了,你说他会喜欢谁?”那时候, “你。” “为什么是我?” “你性格好,高调,招摇,暖心。女孩子都喜欢。” “可女孩子喜欢你这种高冷性格的也不一定。到时候,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怎么办?”江延远又问。 “让给你!” “让给你!”三个字还在江延东的耳边回荡。 如此清晰。 “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余掌珠说,“我刚刚睡觉了,醒了,看见了一只老鼠。很怕。” 江延东听到余掌珠撒的谎,苦笑了一下,脸转向了旁边。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江延远说到,“要不要给我你打上车。哦,对了,二哥不是让你跟他去相亲了吗?怎么样?” “他回家去了,可能没看中。”余掌珠又说。 谎话撒得特别溜。 “我去接你?”江延远又问。 “不用了,我已经找了一辆车了,马上回来。” 余掌珠挂了电话,刚刚从床上下来,双腿便趔趄在了床边,她挣扎着起来,穿好了衣服。 找了辆滴滴打车,输入了“芳甸堂别墅”到江景程的别墅位置。 距离不近,得四十块钱的车程。 经过今天的事情,余掌珠一直都想着江延远的好,想着他的笑—— 很暖心很暖心。 他眼睛里的小星星,像极了周姿阿姨,明亮又闪烁。 江延东,仿佛天神一般,影子投下来,便让余掌珠觉得无处可逃。 她碰上他,的确无处可逃。 到家以后,余掌珠在车上支付了车钱。 “怎么眼睛红?”江延远问。 “有么?你肯定看错了。”余掌珠说到。 她径自往别墅里面走。 江延远在后面盯着她。 “掌珠——”江延远说道。 “嗯。”余掌珠回头。 “回头,就是一会儿,我妈有话要跟你说。”江延远说到,“我走了。” 说完,江延远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从在江延东那里遭遇了一回,她就觉得江延远特别亲切。 第116章 被截胡成功 果然,上楼以后,周姿去了余掌珠的房间。 余掌珠刚刚在整理东西。 “掌珠,有事忙着吗?”周姿敲了敲门,问到。 “不忙啊。阿姨有事就说吧。” “你觉得你三哥怎么样?” “挺好的。”余掌珠说,“人有趣,又好玩。还挺帅。” “如果做你男朋友呢?”周姿又问。 余掌珠愣了半晌,怪不得刚才江延远说,周姿阿姨有话要对她说。 原来是这个。 余掌珠愣愣的,愣了好半天。 如果周姿换一个时辰问,如果余掌珠不是刚刚受了江延东的欺凌,或许她会说,“我再考虑考虑。” 可是,这会儿,周姿问她,她回答,“三哥?挺好的,做男朋友,也应该挺好吧。” “真的啊?”周姿眼中有小星星在闪耀,让余掌珠想到了江延远眼中的小星星。 很温暖的小星星。 “是啊。” “我看你俩玩得也挺好的,掌珠你这种性格,确实需要一个能陪你玩的,延远就很合适。”周姿又说,“如果你同意了,我跟你爸爸说一声,延远的身家,可能比你差一点儿,能不能将就?” “能啊。”余掌珠又说,接着仿佛肯定一般地说到,“能。还有,别告诉我爸啊,告诉了我爸,他不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吗,知道了我肯定在中国呆不住了啊。” “怎么会呆不住?”周姿问。 余掌珠吞吐了一会儿,没回答上来。 周姿没再问。 周姿又笑了,“你三哥,哦,不对,现在应该说延远了,延远怕他自己问,你会抹不开面子,拒绝了他呢,他又抹不开面子,就让我问。你要是同意了,我就告诉他了?” 余掌珠“嗯”了一声。 周姿拍了拍余掌珠的背,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她是相当相当满意啊。 家事不必说,个性好,人也漂亮,不懒,会干活,虽然性格有点儿闹腾,但还挺爱学习的,挺上进。 挺好。 周姿下去就给江延远打电话了,说掌珠同意了。 “那我是不是要在全城放烟火?”那头,江延远开心的声音传来。 “恋爱不容易的,你好好把握,别得罪了掌珠。”周姿说到。 “知道了,妈,我会把她当成掌心里的宝。” 周姿笑了一下。 第二天,周姿特意让一家人都回来吃饭,说有好消息宣布。 江延东眼皮老跳,可能不是好兆头。 下午忙完了奥美的事情,他就回江景程家去了,江延远还没有回家。 余掌珠下班回来以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延东,没说话,上楼了。 江延远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进门以后,对着沙发上的江延东说了一句,“二哥,回来了?” 根本不等江延东回答,他就径自上楼去了余掌珠的房间。 “掌珠,送给你。”江延远说到。 “给我的?” “对,小女朋友。”江延远说到。 余掌珠才意会到,她现在是江延远的女朋友了。 她收下了,去刷了一个水瓶,把花插在了水瓶里。 “喜不喜欢?”江延远问。 “挺喜欢的。” 余掌珠看着花,她觉得女人就该如同花儿一样,不能被欺凌,也不能被暴虐,不能如同那个人一样,应给被捧在掌心里。 楼下,江婉盈也回来了。 她也特别高兴,周姿已经提前告诉她了。 江延东在揉着太阳穴。 周姿喊了一声,“延远掌珠,下来吃饭。” 余掌珠和江延远两个人下楼去了。 余掌珠今天的面色一直红红的。 看到大家都在,她便知道今天周姿要宣布这件事情,可她不想这么高调的。 周姿神神秘秘又按压不住的兴奋口气说道,“今天把大家都叫回来呢,因为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掌珠呢,还有延远,两个人——成了男女朋友了。” 江婉盈热烈鼓掌。 “从三哥拉着掌珠去学校那天,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婉盈说到。 江景程一边吃饭,眸光一边看了江延东一眼,江延东微皱着眉头,在夹菜。 看起来,心里烦躁。 往日,他可是轻易不喜怒形于色的。 甚至,江景程就没看到他表情变过。 江延远似乎想跟余掌珠有点儿亲密动作,但是看到余掌珠一直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吃饭,便打消了念头。 仿佛她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他一染指,便造次了。 于是,本来想亲余掌珠一下的江延远,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余掌珠的长发,说道,“我们家掌珠——” 掌珠从此是他们家的了! “怎么了?”余掌珠侧过头来,问江延远,很天真的样子。 江延东一直在吃饭。 “很好很好。”江延远凑近了余掌珠的头,很开心地说道。 关系提升了一步,往后两个人就可以—— 江延东很快吃完了饭,说还有事,要走了。 后面传来江婉盈的声音,“那我以后该叫三嫂啊,还是叫掌珠。” “自然是三嫂。”江延远的声音。 余掌珠一直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若有所思的样子。 “掌珠不开心么?”江延远问到。 “没有啊,只是觉得不大适应。”余掌珠回。 三个人又玩闹了一通,非要打扑克,余掌珠倒是会打扑克,可能江延远让着,所以赚了不少。 江延远是一个好男朋友的人选,挺暖心的,也挺体贴人,还会玩,会闹,有情调。 看到余掌珠困了,便说,“今天我在家里住了。” “那可不行。”余掌珠大惊失色。 “看看我们家掌珠这副样子,怕什么,我也没说睡你的房间。”江延远又说。 江延远不说,余掌珠差点儿都忘了这是江延远的家了,肯定有他的房间的。 江延远看到余掌珠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便想:之前肯定没经历过男人吧,这副花容失色的样子,看得比什么都贵重。 夜色晚了,江延远回家了。 这之后,江延东好久都没有回家,周姿打电话,他说工作忙得走不开,要经常出差。 “出差?以前可从来没忙成这样。从来都是一副万人嫉妒的闲人模样。”周姿说道,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又想,以前光是江氏集团,现在还有奥美,奥美的事情,可能需要出差。 余掌珠大概有十天没见江延东了。 那天,余掌珠下班,江延远日常接她下班。 经过这段时间,江延远和余掌珠的事情,小范围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江延远也不是那种低调的人。 “二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江延远在车上嘀咕了一句。 “他?不是很忙吗?”余掌珠说了一句。 “一会儿经过奥美,看看二哥在不在。”江延远说了句。 余掌珠心跳很快,“你去吧,我就不上去了。我今天跑了一天,很累。” “要不然不去看二哥了,直接回家?” “你想去看就去吧,毕竟是你二哥么。”余掌珠说道。 “只是二哥?”江延远问到。 余掌珠以为江延远知道了什么,有些小紧张地问到,“还是什么?” 江延远看了余掌珠一眼,“我的意思,他不仅是我的二哥,将来也是你的二哥。对不对?” 余掌珠点了点头,“对。” 到了奥美楼下,江延远把车停在了路边,余掌珠说她不上去了,让江延远快下来。 江延远弹了余掌珠的头一下,上楼去了。 余掌珠一个人在车上闭目养神。 江延东看到江延远来,略惊讶。 “二哥你这好久也不回家。又得赚了一栋别墅出来吧?”江延远问。 “你二哥给人家打工,没办法。”江延东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看手里的材料。 江延远笑笑,说道,“二哥,你真是——” 言下之意,江延东的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估计说出来,连江延东自己都不相信。 谁不知道,现在的奥美都是二哥一个人说了算,江氏集团基本上都是简弘亦在管。 “二哥,你好像瘦点儿了?”江延远又说。 “是么?可能健身的原因。” “行了,知道二哥你好就好,我要走了,你弟妹还在楼下等我。”江延远进来,连坐都没有坐下。 “谁?”江延东抬起头来,不解。 江延远就笑,“你弟妹啊,掌珠。” 江延东低下头去,继续看材料,良久,“嗯”了一声。 江延远上车以后,对余掌珠说,二哥挺好的,可能最近就是忙。 余掌珠也“嗯”了一声,别的关于江延东的事情,她一句话没问。 第二天晚上,江延东说要回家去吃饭,许久没回家,家里人都注意了。 傍晚的时候,江延远正在调戏余掌珠。 余掌珠刚刚从楼上下来,就被江延远逼到了角落里。 他的手撑在墙上,不让余掌珠走。 余掌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今天我看了部电视剧,女主生了九个孩子。”江延远说。 余掌珠忍不住想起了周姿阿姨,便说,“你家快跟上了。”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么?你将来给我生几个?”江延远说。 余掌珠一下子脸红,“江延远,你少来!我还早。我怎么也得再有个七八年才生!” 江延远附在余掌珠的耳边说到,“再过七八年,我就快四十了,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再说,什么时候生,也不是你说了算!” 余掌珠瞪眼,“江延远!” “在。” 江延远头凑到余掌珠的脸旁,在她的腮边吹气,让她的脸上痒痒的。 江延远看到调戏成功,笑了一下。 “掌珠,我亲一下?”他说。 唇刚刚要落到余掌珠的脸上,江延东就进了门。 江延远被后面的声音惊到,回头,说了句,“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行?” “扰了你的好戏了?”江延东说到。 口气中不似往日那般高高在上看热闹,总之有一种情绪,江延远并没有听出来。 余掌珠看到江延东回来,又上楼去了。 吃饭的时候才下来。 今天江婉盈没回来,吃饭的只有五口人。 余掌珠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掌珠去开门!”江延远说到。 “延远!”周姿呵斥了江延远一句,“你敢这样?” “妈,没你的事儿。让掌珠去。”江延远在吃米饭,好像在卖什么关子。 余掌珠站起身来开门,是送货的,地上摆着一个好大好大的箱子。 “什么?”余掌珠特别诧异。 “余掌珠小姐么?” “是。” “签收。” 余掌珠一头雾水地签收了,快递员把那个大箱子给余掌珠拉了进来,打开了。 里面是好大好大一束玫瑰花。 虽然江景程家的客厅足够大了,可这束花还是占了好大好大的位置。 余掌珠错愕的眼神看着江延远。 她从未想过这种浪漫。 周姿看了一眼,笑着说,“够浪漫,延远。” 江延远说到,“这才到哪儿?是不是掌珠?过来我抱。” “吃饭呢!”余掌珠说。 余掌珠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飘忽,每个女孩子都需要那种被人宠成公主的感觉。 江延远给了她这种感觉。 江景程又看了江延东一眼,果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兄弟—— 吃过饭,江延东早早地便走了,江延远一直想在家里住,余掌珠不让。 江延东开车经过樱花东路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昔日余掌珠住的房子,已经空空如也。 江延远最近情场得意,商场也得意,又拿下了几个大项目,用他的话说,用不了半年,他就可以让掌珠进门了。 掌珠觉得他的话说得太过直白,在叔叔阿姨面前太露骨。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周姿笑着说。 那日,余掌珠接了一个单子,挖一个高管,是某个公司的ceo,挺难的。 余掌珠电话里跟这个人说了,要见见他。 余掌珠不知道,这个人,和章哲认识。 余掌珠成为了江延远女朋友的事情,章哲早就知道了,恨的牙痒痒。 章哲给这个ceo出了个主意,让他给余掌珠下套。 这个ceo碍于章哲的身份,同意了。 于是,ceo说他现在在包间里和人吃饭,让余掌珠去。 余掌珠心想,可能快吃完了,要不然,不会让她去的。 饭店也挺高档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就算有事儿,谁敢拿她余掌珠怎么样? 实在不行,她就把她爸的名头亮出来。 余掌珠上去以后,看到了这个ceo,同时也看到了坐在主座位置上的江延东。 余掌珠没想到,这么大一桌子人,顿时感觉,这个ceo居心不良,可能让她在一群人面前出丑。 江延东仿佛上次在埃森猎头一般,众星捧月的气质,冷冽的神情,高高在上的样子,目空一切的气质,他的外套在后面,服务员给他包在了椅背上,现在,他只穿一件黑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系,冷傲又高贵,高贵中又透露出一丝丝的不羁。 好像今天晚上一桌子是请他的。 他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可那笑容,无论如何,反应的也不是他的心。 就是那么蜻蜓点水的一笑,礼貌客套,也拒人千里。 “坐啊,小余。”丰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余掌珠的身世。 只以为她是平平常常的草根一族,开了一辆宝马,有些人知道是江延东给她买的,也有很多人不知道。 至少这个姓李的ceo不知道。 江延东的目光,只是在余掌珠进来的那一刻,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眸光抬起来,又去应付别人了。 “今天,小余要找我谈点事儿,我喝了酒要去夜总会,总不能让人家小余姑娘家家的,跟我去那种地方吧,这也不合适。”说完,那个ceo就哈哈大笑起来。 余掌珠就知道,那个人没安好心,说话给她听。 但是现在,她骑虎难下。 “服务员,给小余拿一个杯子!” 余掌珠坐在了这个ceo的旁边,她不是来吃饭的,是来谈事情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提要挖人的事情? 看起来这个ceo根本就没有要跳槽的念头,就是涮余掌珠。 别人在说话,那个ceo让余掌珠喝杯酒,余掌珠心想,既然来了,喝一杯就喝一杯吧,好在,她也不是不能喝的人,端起来喝了。 光喝酒胃里烧得难受,余掌珠随手夹了一口菜。 别人有的在和江延东说话,有的在窃窃私语,余掌珠悄悄地对着这个ceo说,“李总,我的身份,之前电话里已经说了,今天我酒也喝了,行不行的,您给个痛苦话!” “看不出来啊,小余,年纪轻轻的,说话挺有分量,跳槽这事儿,我想痛快,可痛快不了啊,在这里好歹几百万呢,去了那边,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他们那里的人,也不知道具体的待遇,是不是?”李总说到。 “那边的待遇,我可以给您担保,他们跟我们签过合同的。”余掌珠在桌子上,悄声说道。 “好歹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啊,一杯酒,可什么都算不上。”李总说到。 端起酒来,就要敬余掌珠,大有喝了这杯酒,才能继续往下谈的架势。 余掌珠狠狠地咬了咬牙。 降我? 不过,工作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余掌珠小小年纪,却很明白。 这种尴尬,将来在工作上少不了。 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李总,怎么开始欺负起来我们家掌珠了?” “你们家掌珠?”李总看到江延东发话了。 他坐在那里,面色不是冰冷,三月的春风拂面,说不出来的暖意融融。 这个问题,江延东没有回答,端着酒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余掌珠的椅子后面,扶着余掌珠的椅子。 “不是要喝酒吗?我替掌珠喝了。”说完,江延东碰了李总的酒杯一下,一杯酒就没影了。 酒量倒是好的很。 江延东站在余掌珠的身边,那种让人心里凛然的男人气息传来。 余掌珠有些眩晕。 感觉好久都没有见他了。 不是那种蜻蜓点水的见,而是——见到他心的见。 江延东喝完酒,就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掌珠找你干什么?”江延东问。 “埃森猎头找我,自然是挖人的。”李总笑了笑。 “李总这个ceo也当了好多年了,不想换一换?说不定柳暗花明。”江延东声音平稳,带着游刃有余的口气,依然是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对俗世人的调侃。 “嗯,我刚才和掌珠说了,会考虑。”李总几乎要甩额上的汗了。 “大好机遇,还考虑什么?这么一个好机会在眼前摆着?我现在给你的出资人打电话——”说着,江延东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来,作势要打。 余掌珠这才发现,桌子上他摆着两部手机。 她只知道他一个号。 “不,不,江总,不用了,我亲自跟我们出资人说。”李总说到,接着又转向于余掌珠,“明天下午三点,去我公司,拿合同。” 余掌珠眼睛发亮,“真的呀?” 李总偷摸地看了江延东一眼,“自然是真—真的。” 余掌珠说,“那说定了!我就走了。” 余掌珠走出了酒店门口,可是刚走出去,就觉得浑身难受,好像要过敏。 她也没记着吃什么引起过敏的东西? 就吃了几口菜。 江延东对着满桌子的人说,“失陪!” 关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不知道余掌珠是江延东的弟媳妇啊?你真是,想在这里耍人家,人家有靠山的。” 这个李总也吃了哑巴亏,本来还没想好要跳槽的,对着江延东立下军令状了,不跳也得跳了。 余掌珠走到酒店门口,很想吐,招手拦车的时候,江延东的车停在了她跟前。 “上车。”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皱眉。 江延东的胳膊靠在车玻璃放下去的窗户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余掌珠心想也对,但凡不是禽兽,都不会对自己亲弟弟的女朋友做出什么来的,如果做了,那就真的猪狗不如了。 余掌珠难受,加上这里风吹得又冷,她上车了。 江延东喝了酒,车上有很大的酒气,余掌珠有些沉醉的感觉。 为了避开查酒驾的就警察,江延东走的小路。 余掌珠坐在车上,感觉浑身痒,想吐,没憋住,“啊”了一声。 “酒喝多了?”江延东问。 “不是酒的事儿,我喝酒没事儿。”余掌珠说到,她在琢磨着自己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不是?那是什么?”沉默片刻,江延东问。 余掌珠捂着嘴,说了句,“停车!” 第117章 被虐得体无完肤 江延东的车在路边戛然停住,余掌珠捂着嘴就到了路边,吐起来。 吐得特别厉害。 江延东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余掌珠。 余掌珠蹲在路边漱口的时候,他站在车边。 余掌珠吐完了以后,舒服多了,上车,感觉还是浑身不舒服,浑浑噩噩的想睡觉。 没到江延东的家,就开始发烧。 江延东要把她抱到床上,余掌珠坚持自己走。 江延东没坚持,余掌珠上了床,倒头就睡。 余掌珠身下的床单都湿透了,不过她发起烧来,挺乖的,躺着,不乱说话。 江延东一直在床边坐着,看着她。 第二天,余掌珠醒了,没看到江延东。 却看到江延远一步从外面跨进来,进门就摸着余掌珠的额头,问她怎么了,余掌珠说,可能过敏了,她小时候吃笋过敏过一次,特别严重,几乎要晕过去,可她记得昨天晚上没吃笋啊。 “可能笋做得不像笋!也不是笋味儿。” 毕竟江延远从小在中国长大,中餐的花样吃的也多,自然比余掌珠更加了解。 余掌珠点了点头。 想必是江延东给江延远打电话,让他来的。 两个人沉默的片刻,余掌珠才看到江延东从另外一个卧室里出来。 余掌珠放了心,总算,他没有和余掌珠在一张床上。 余掌珠就说么,但凡为人,总要有点儿人伦底线。 两个人,总算过去了。 江延东看到江延远,说了句,“延远来了?” “嗯,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就来了。”江延远握着余掌珠的手。 江延东不过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他现在走近,也是造次了。 江延东洗刷,去厨房。 后面传来余掌珠和江延远的声音。 “想想昨天晚上真的后怕。”余掌珠说到。 “怕什么?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不剥了他们的皮。” “可剥皮也没用啊,都发生了。” “以后,提前把我的名头说出去,省得他们打你的主意。我的壳借给你用。”江延远说道。 “你的壳给我了,你用什么?”余掌珠问。 “我?我就没壳了。我的壳给了我的兔兔了。” 说完,江延远抵着余掌珠的额头,两个人笑起来。 江延东做好了早饭,江延远和余掌珠在一起吃的。 余掌珠经过昨晚,今天已经好多了,还阳的感觉。 “二哥,估计我和掌珠是唯一吃过你做的早饭的人吧?你这高冷的身份给我们做早饭?”江延远吃着三明治,边说。 “什么叫唯一?你和掌珠是一个人吗?”江延东坐在餐桌的对面,问到。 余掌珠脸色还有些泛白,说了句,“谢谢二哥!” 此时的二哥绝不仅仅是一个和三哥那样的称呼了,而是真的“二哥”。 两个人吃完,便走了。 江延远拉着余掌珠的手。 “昨天晚上得谢谢二哥了,照顾你。” “嗯,对,而且,我昨天去找那个李总的时候,也碰上二哥了,如果不是二哥给那个李总压力,这个单子我可能拿不下。然后我就过敏了。”余掌珠很心虚地跟江延远汇报。 江延远点着头,一边开着车。 “吃笋过敏吗?”江延远问。 “嗯。” “记下了。” 余掌珠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已经没有小红疙瘩了。 可能昨天吃的少,过敏的症状已经没有了。 江延远把余掌珠送到了她的公司,开车走了。 余掌珠看了看今天的工作日程,下午三点的时候,还得去找李总签合同。 刚在看材料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江延远邀请他进“江山如画”这个群。 余掌珠不知道是什么群,进去了,才看到是江家的家庭群,怪不得叫“江”山如画呢。 余掌珠发现这个群里还不到十个人,除了周姿,全都是“江”,还有就是一个“余”——她。 余掌珠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江家的几个孩子的姓名:江婉宁,江延东,江延远,江延民,江延成,江婉盈,另外除了两位父母大人以外,就是余掌珠了。 这次余掌珠发现了江延东的私人号,和她有的那个微信号不一样。 可见,这个私人号,他不轻易示人的。 也没有给过余掌珠。 江景程看到余掌珠进来了,给大家发了一个两万的红包,写的是:欢迎新人。 总共发了八了,他不抢,都是留给别人抢的。 余掌珠抢红包手速挺快的,不过就是抢的快,所以,第一个红包抢的是最少的,才二百多。 江延远艾特了一下余掌珠,发了一个抚摸她头的表情。 余掌珠发了一个很委屈的表情。 江延东没抢,过了好久也没有抢。 江景程好像看到有个红包没人抢,也好像为了缓解尴尬,抢了自己的红包。 往常江景程发红包,从来不自己抢自己的,别人的红包,他也很少抢。 余掌珠发现这次的运气王是周姿。 余掌珠说,“哇,叔叔的红包,阿姨抢了运气王,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啊。” 绝对不是吹捧得意思,是真心实意的,发自肺腑的。 江延民说,“没见过三嫂本人,不过听说过三嫂的大名,哈佛的墙上,现在还贴着三嫂的照片哦。” 一说起上学,余掌珠就有些不想提这事儿,谁说富家小姐有自由? 她就没有啊。 “掌珠这次抢的少,我再发一个!”江延远说到。 又有个人说了:沾了三嫂的福气了。 江延远发了四个,余掌珠是最后一个抢的,竟然还是最少的那一个。 运气王是江婉盈。 江婉盈喜滋滋地谢谢三哥。 余掌珠又发了个委屈的表情,表示:和钱无缘。 江延远之所以发红包,也是想验证刚才余掌珠说得对不对,是否老公的红包,老婆抢的最多。 好像挺不对的。 江婉宁早就嫁给了隔壁城市的一个大户人家,也是这个市里的首富,有一儿一女,她最幸福了。 “弟弟妹妹们都发了这么多红包,我不发,是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看江婉宁说话,都能体会出来她的幸福。 是。 是。 是。 大家都在下面说。 江婉宁发了一个两万的,发了两回。 余掌珠今天手气的确不好,两回才抢了三千多。 毛毛雨。 余掌珠开始认真工作了。 下午的时候,去了李总的办公室签合同。 李总好像挺不服气的样子,觉得这次根本就是被动辞职。 余掌珠毕竟是江延东的弟媳妇,他迫于江延东的压力。 要是换个埃森猎头的别人试试看,他会不会辞职? 他要是能让埃森猎头拿下这个单子,才怪! 余掌珠又拿下了这个单子。 路子昂自然又拍着余掌珠的肩膀说到,“很不错哦,掌珠,快升职了。” 江延东在江氏集团的办公室里。 简弘亦走了进来,要和江延东聊天。 江延东的手放在鼻子上,吸了一下。 “感冒了?怎么感冒的?你这身体竟然感冒了?”简弘亦问。 “对。被虐得体无完肤。”江延东刚才正在看手机。 “是被感冒?”简弘亦又问。 “差不多。”江延东说,他在盯着手机,私人号那个。 “你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对手机这么感兴趣了?”简弘亦又问。 “家里人在发红包。” “你不是对抢红包从来不感兴趣?” “看别人抢。” 简弘亦就不明白了,谁抢红包让江延东这么有兴趣。 “窥屏什么意思,有本事你也发一个?”简弘亦说。 江延东没说话。 江景程发话了:“延东,你不发一个?咱家你最有钱,新人进群了,你不欢迎?” 江延东想了想,也发了一个两万的,发了八个红包。 他自己不抢,群里一人一个,发红包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 他发红包和江景程一个套路,都是自己不抢,群里一个人一个。 以前在群里就不怎么说话,现在更沉默了。 余掌珠刚刚从李总手里拿回来这份合同,交给财务处,让盖章,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群里消息又刷屏了,大家都在“谢谢二哥”。 余掌珠向上翻,看到了江延东发的一个红包。 她点了一下,竟然领了五千多,好大的包。 然后,显示了,她是运气王。 余掌珠挺惊讶的,第一次抢红包抢到这么多。 余掌珠也写了句:谢谢二哥。 江延民似乎说了句:三嫂当了二哥的运气王。 余掌珠没说什么,她现在非常后悔,她想把她之前说的那句,老婆抢了老公的红包,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夫妻给删了。 希望江延东没有看到吧,他那么高冷的人,余掌珠从未见过他盯着手机超过一分钟。 不多时,江延民就发了一张挺漂亮的美女照。 余掌珠仔细看,竟然是她。 感觉好久远了。 照片上的女孩子,眉目如画,五官清秀,洋气又大方的模样,年轻又骄傲,还有些女孩子的心事,是一张两寸证件照,余掌珠穿了一身很昂贵的白色运动服,冷静自持的模样,那是她刚刚考上哈佛。 “从哪弄到的照片?”余掌珠问。 “哈佛啊,说起来,三嫂你比我还小几岁。” “快把我的照片撤了,好丢人啊,不施脂粉,没法见人。” 大家都不同意,余掌珠就觉得脸火辣辣的。 以为躲在手机后面很安全的,可是,现在,人家把她的照片都搞到手了。 “这么好看,还撤?”江延民问。 “撤了撤了。”余掌珠发话。 下午下班回家的时候,家里竟然没有人。 阿姨出去买菜的了,江景程大概去电视台接周姿了,江婉盈经常不回来,在学校住。 就余掌珠一个人。 然后就下开大雨了。 下得特别大。 江延远说他快回来了,没拿雨伞,让掌珠出门接他一下,要不然这雨,一会儿就淋湿了。 余掌珠拿着伞去门口等着了,左等江延远不来,右等也不来。 却等来了江延东的布加迪。 江延东把车放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回头要拿后面的雨伞。 一回头,便看到余掌珠站在身后,冻得哆哆嗦嗦的。 江延东要拿雨伞的手放下了,什么也没拿,就开了车门。 果然雨水特别大,而且下的雨特别特别斜,都落在江延东的身上。 余掌珠赶紧过来了,冻得牙齿直哆嗦,“二哥也没拿伞吗?” 一个“也”字,江延东便明白了,她是出来接江延远的,只是江延东先来了。 “对,没拿。” 余掌珠把伞撑在江延东的头上,两个人往别墅里面走。 余掌珠尽量把伞往江延东身上靠,自己离得他远远的。 “想避嫌?”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 “没啊——”余掌珠仿佛心事被人揭穿了一般,有些要弹跳的感觉。 “我终究是他的二哥,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能避到哪儿?”江延东步子本来很快的,可余掌珠跟不上,所以,他的步子放慢了。 余掌珠没做声,只是上下牙齿冻得咯咯地响。 “冷不会多穿点儿?”江延东好像在训斥。 “没想到这么冷。我本来想在门口站一会儿了的,他就来了的,怎么还不来?”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往余掌珠那边靠了靠,这样,伞也撑着她了。 两个人进了别墅。 “二哥,你先坐,我去接延远。”说完,余掌珠又要出去。 “别去了。”江延东说到。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江延远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我刚要去接你。”余掌珠说到。 “幸亏你没去,今天堵车严重。天还特别冷,你要是冻着了,我可心疼。”江延远满身都是雨。 余掌珠笑了笑,“那你们先坐着,我上楼去换件衣服,冻死我了。” 余掌珠上楼去换衣服的时候,江景程和周姿回来了,片刻以后阿姨也回来了。 家里又热闹起来。 看到江延东和江延远的样子,说了句,“兄弟俩一起回来了?怎么延东还是衣冠楚楚,你就成了落汤鸡?” “掌珠本来要接他的,我先回来了。”江延东说了句。 江景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余掌珠下来了,换了衣服。 一件白色的毛茸茸的高领毛衣,下身是很休闲的运动裤,头发大概刚才在楼上也吹过了,现在很蓬松,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她下来以后,坐在沙发上吃零食,拿了一块焦糖饼干,一咬,饼干屑都落到了白毛衣上,她低头看了一眼,用手抚自己的胸前,把饼干屑都弄到地下去了。 以为没有人注意她,可她抬起眼来的时候,发现江延东的目光正离开。 所以,刚才他看见了? 余掌珠顿时觉得好寸啊,怎么这种时候让他看见了呢? 果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想避嫌也不成了吗? 余掌珠去厨房,拿了扫帚,把东西都扫起来了。 扫地的时候,头发落到了耳边,余掌珠又把头发放到了耳后。 不多时,就开饭了。 这次的饭桌上,有一道菜,是笋,先是干炸了,再油焖。 余掌珠看了,就是这道菜,那天晚上就是这道菜,当时她喝酒急了,所以吃了一口菜,没想到过敏了一晚上。 “笋?爸,你怎么做笋了呢?”江延远说到。 “笋招你惹你了?”江景程问。 “掌珠吃笋过敏,很严重,以后能不能不做了?”江延远抗议。 “不用,这么多菜,我不吃这道菜不就成了?”余掌珠有些急。 “是么掌珠?”江景程又问。 “是,您不用特意,将来您也不用伺候我,该是我伺候您。”余掌珠穿了一件白毛衣,本来就特别乖巧,现在说起话来也动听,有点儿藏着掖着的乖巧。 “是么?”江景程略笑,“你伺候我,我怕某人不愿意!” 接着,江景程看了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一直在吃饭,没理会。 “我是挺不乐意的。”江延远说到。 吃了饭,简远东陈果一家人就来了,还有简弘亦。 曲然和陆旭成一家也来了,他们的孩子和江景程的孩子一样,都在美国上学。 下雨天,没地方去,来江景程家里打麻将。 陈果和曲然一来,感觉来了五千只鸭子。 麻将桌她自然要上,余掌珠也会打麻将,从小看她爸打麻将习惯了。 陈果看到余掌珠,心就痒痒,她可是和简弘亦相过亲的。 余掌珠在牌桌上可热闹,特别活泼,和陈果挺对付的。 这次上麻将桌的人分别是余掌珠,江延远,简弘亦和陈果。 “人家都说,儿媳妇的脾气跟婆婆像,我看我和掌珠像,掌珠应该是我的儿媳妇。延远,让给我们吧。”陈果说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气。 中途被江延远截胡,陈果可没有想到,而且,余掌珠还住在了江景程家,摆明了近水楼台的样子,而且,掌珠家的财产,一般人可都不敢觊觎。 “那可不成。”江延远一边搓牌,一边说到。 “我看现在啊,就应该实行一个一妻多夫制,谁伺候得好,掌珠就多宠幸那个男人,如果伺候的不好,那对不起,进冷宫吧。今儿我看延远伺候的就不好。”陈果向来口无遮拦习惯了。 “陈果。”简远东厉声说道。 余掌珠来了兴趣,她把牌放倒,说了句,“胡了!拿钱来,拿钱来。陈果阿姨这个主意好,特别好。谁伺候的我好,我就宠幸谁。” “就是么,这个我想了多少年了,可惜一直都实现不了,掌珠和我看法一样,哦?”陈果说到,“是不是曲然,你同意不同意这个看法?” “我举双手同意,所有的女同胞估计都同意。”曲然发自肺腑地说,“凭什么男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女人就不行?我第一个不服!” “曲然!”陆旭成毕竟比曲然大了二十岁,现在也偶尔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了。 曲然这么说,不等于在众人面前说他的性能力? 曲然也突然意识到了,说到,“我没说你,你老当益壮!” 陆旭成狠狠地瞪了曲然一眼,意思很明白,回去再收拾你! “陈果!”简远东显然也怒了。 陈果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简远东一眼,“怎么?实现不了痛快痛快嘴都不行啊?” “你有没有点儿为人长辈的样子?”简远东又说。 “和孩子们成为朋友,有错吗?”陈果一脸无辜的样子。 简远东竟然语塞。 简远东和江延东坐在沙发上。 “干爹消消气,干妈就这个脾气,你也不是头一天才知道。”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歪过头来,对着简远东说到。 就听到那边又说了,“今天掌珠准备进谁的被窝?” 这话题,越扯越跑偏了。 余掌珠的脸这次是红了,本来只是说说的。 陈果阿姨的话题一点儿都没有底线。 “谁的也不进。没人伺候得好。”余掌珠低头摸牌。 “要说伺候,还是延东——”陈果说到,忽然发现,自己真有点儿口无遮拦了。 她没说简弘亦,简弘亦既然不想提这件事儿,她就给他个面儿,不把他的心思说破了。 延东,那是她干儿子,也应该没事。 可是想了想,不对,这是挑起兄弟之间的矛盾。 幸亏延东对掌珠没有这份心思,如果有,那还真是—— 第118章 延东,掌珠的福星 陈果想说的是,延东给掌珠买了一百多万的车,还让她当上了业务经理,这真是天大的恩德啊,余掌珠都不知恩图报吗? 自然应该进江延东的被窝,多宠幸宠幸江延东。 “延东”两个字出来,余掌珠心里吓了一跳。 她坐的位置和江延东对着,江延东坐在沙发上。 不过两个人之间有陈果挡住。 现在余掌珠侧了侧头,偷偷地去看江延东。 却看到他手抚摸着下巴,正盯着她看。 余掌珠慌不迭失地转过头来,继续看手上的牌。 可是这一把,她的手气差的很,竟然输了,把赢来的钱,拱手送给了别人。 而且,心情还不好。 都是陈果阿姨闹的。 众人打牌打到很晚了。 江延远有事,明天去签合同,他回家要让秘书把合同给他发过来,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江延远起身的时候,手扶着余掌珠的肩膀,很自然地偏过头来,在余掌珠的前额上吻了一下。 余掌珠轻笑了一下,继续打牌。 搓牌的时候,便感觉有眼光在盯着她。 “延东要不要回去?”江景程刚刚从楼上下来,便看到江延远要走出去。 “我晚些回去。留下没地方住,我的房间已经被人占了。” 余掌珠搓牌的手顿了一下。 十一点半了,掌珠开始打哈欠。 简弘亦也困了,大家都要走了。 江延东一直坐在沙发上,靠着扶手,双腿交叠。 余掌珠收拾了麻将以后,快速上楼去洗刷了。 在床上的时候,心跳得很快。 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好像听到楼下有人说话。 余掌珠特别害怕,一个人住的时候就很容易害怕,之所以搬来江景程的家,答应得这么痛快,也是因为她一个人害怕。 好像是两个男人。 她没穿鞋,只穿着白色袜子,身上穿了一身毛巾睡衣,上衣和短裤,睡衣上还有一只泰迪熊,余掌珠的腿特别好看,瘦,白,虽然瘦,但是有肉,看着挺带劲儿的。 她头发也没梳,披散着头发,下了楼。 好像看到江景程在和江延东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心事,两个人在笑。 从余掌珠的角度,只能看到江延东的背影,很宽很平,他侧着脸,朝着江景程笑。 余掌珠发现,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与她往日看到的那个冷得不近人心的江延东不同,笑起来简直倾国倾城。 余掌珠扶着楼梯,有些看呆了的模样,有几分失神。 江延东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侧头看了一眼,便看到站在楼梯上的余掌珠。 披散着头发,光着小腿,穿着一双白袜子,很有一些少女的清香和娇俏。 余掌珠头上还戴着帽子,就是毛巾睡衣上的连帽。 余掌珠慢半拍地看到江延东在看她,慌忙转身往楼上跑。 可能跑得急了点儿,腿一下子磕在了楼梯上。 她“哎哟”一声,又往后看了一眼。 江延东好像唇角的笑意怎么都下不去了。 余掌珠出丑,被他看见了。 余掌珠上楼去了,回了自己的床上,摸着自己的腿。 都磕红了啊。 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笑自己这身衣服么?哪里好笑? 穿这种睡衣的人多了去了好不好? 余掌珠不想了,关灯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第二天了。 掌珠又穿着睡衣下去一趟,看了看,江景程和江延东已经不在沙发上。 想必江延东已经走了。 刚刚转过身来,便吓了一跳,江延东站在她的身后,好像也是刚从楼上下来。 说花容失色这时候完全应该的,如果不是后面的沙发背挡着,余掌珠差点儿就要吓到地上。 “找谁?”江延东问。 “没——没找谁啊,”余掌珠的一根手指放在手里,特别惊诧的样子,“我每天早晨起来,例行来楼下喝水,不行吗?” “水呢?” “我——”余掌珠低头看了看空空的手,“我马上去喝。” 余掌珠拿了自己的玻璃杯,去倒水喝了,水里还放了点儿中东蜂蜜,这都是在美国买的,在中国买不到。 余掌珠坐在桌子旁边,用细细的勺子搅着蜂蜜,开始喝水。 还是昨天晚上那副打扮,无端可爱。 喝完水,她就上楼去了。 江延东走了。 余掌珠就不明白了,昨天晚上他在家里睡的?在哪睡的? 余掌珠吃完了饭,就上班去了。 回来的时候,来例假了。 特别疼。 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江延远来了以后,没看到余掌珠,便上楼去了。 看到余掌珠又坐在地下看书,手捂着肚子,算算时间,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 应该是差不多了。 掌珠看书看得挺认真的,不过,牙齿还是轻咬着下唇,有一种少女的不服气和性感。 “又来了?”江延远问她。 余掌珠抬起头来,看了江延远一眼,“嗯。” “我去给你做姜汤?”江延远问。 余掌珠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 江延远下楼去了。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远以前从未下过厨房。 楼上太安静,余掌珠也下去了。 她坐在沙发上,上次江延东坐过的位置,腿放在沙发上,懒懒地靠在沙发下面看书。 一页一页的书翻过,特别认真的样子。 看着看着,竟然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江延东一步跨进来,余掌珠还在睡。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又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延远在干什么?”江延东朝着厨房里看去。 “给掌珠做的。”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不过一个瞥眼的功夫,便看到余掌珠睡得很安然。 在沙发角落里缩着身子,睫毛长长的,头发很乱,很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江延远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接起来,好像挺着急的样子,在厨房里喊,“掌珠,掌珠。” 余掌珠没动静。 “睡着了。”江延东说到。 江延远快步端着那碗姜汤出来,放到了余掌珠旁边的小茶几上。 一边解围裙一边对江延东说,“二哥,有个客户本来说不来了,这突然要去机场,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要签合同,我得去签了,等他从外地回来,我估计夜长梦多,你盯着掌珠喝了,我先走了。” 说完,江延远拿着车钥匙,快步走出了家门。 江延东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盯着余掌珠看了一会儿,又拿过她的书,看得好像还是本世界名著,他很想知道上次余掌珠和江延远心照不宣看得究竟是那一页,可现在,余掌珠的书签插在一页无关的地方,看不出来。 江延东又把她的书放下了。 余掌珠好久才醒来,醒过来的时候,揉着眼睛,没看到江延远,问了句,“二哥?延远呢?” “他工作上有事,先走了。”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自己的书,江延东应该是翻阅了。 随后目光又看到小几上的一碗姜汤,皱了眉头。 “延远让你喝了。”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没说什么,端起来开始喝。 身子还蜷缩在沙发里。 “你毛病怎么这么多?”江延东问。 “哪多啊?”余掌珠已经喝完了,拿纸巾擦着嘴,在反驳江延东的话。 刚要站起来去刷碗,江延东已经叫了阿姨,让把碗刷了。 余掌珠没推辞,她正好也不想站起来,浑身难受。 “三心二意,痛经,过敏厉害,做ai的时候,会晕过去,中看不中用。”江延东说。 余掌珠脸挺红的。 “我没三心二意!以前我是被逼的,以后不会了!”余掌珠反驳。 言下之意,之前和江延东做的都只是游戏,现在才进入正题。 是因为年龄小,不懂么? 还是真的把江延东当成了炮友? “还有,以后,在这个家里,能不能不提这事儿了?总之,我没有三心二意。如果对您造成了损害,我赔偿,对不起!我烦章哲,他是我的噩梦。我的命运一直是被人推着走的,我想自己做主一回,不行吗?”余掌珠好像挺生气。 说完,就上楼去了,躺着了。 她的确是想和江延东撇清关系的,可是一个屋檐下,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撇清。 江延远的小情调,也的确让她很心动,很心动。 也不知道江延东什么时候走了,反正余掌珠下楼的时候,他不在了。 第二天,余掌珠去公司的时候,路子昂又拍着掌珠的肩膀说,“掌珠啊,你再这么下去,你们副总的地位都要受到威胁了!你也太厉害了,一连拿下了好几个大单子。” 余掌珠想想,都是托了江延东的福,她才把丰城好几个凤毛麟角给拿下了。 路子昂现在看余掌珠,简直比自己的亲闺女都亲。 前几天余掌珠又拿下了李总,钱那边已经打过来了。 路子昂一直在想给掌珠升一个什么职位,才不辱没了她的才华。 路子昂不是不知道余掌珠之所以拿下这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单子,和江延东的关系密不可分,可谁管呢? 只有有钱,谁管她是怎么拿下来的? 江延东是余掌珠的人脉,做生意,人脉很重要。 只要余掌珠在他们公司,这支人脉就少不了。 每次余掌珠拿下单子,乔诗语心里就抽搐几分。 余掌珠的光芒越盛,她心里就越难过。 妈妈的话还在耳边,“老三江延远是江景程和周姿在一起以后,生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江婉宁那样的偶然,也不是为了治疗老大的病生的,是完完全全爱情的结晶,估计也是江景程和周姿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个孩子,你要报仇,就找江延远。是江景程和周姿把我们家弄成这样子——” 虽然报复余掌珠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是现在,江延远是余掌珠的男朋友! 而且,余掌珠年龄那么小,长相又娇滴滴的模样,也让自己的下属乔诗语嫉妒。 今天余掌珠在埃森又看见章哲了。 在中央大厅里,章哲也看见余掌珠了。 章哲斜眼看了余掌珠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余掌珠想了想,才知道章哲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章哲知道她曾经和江延东上过床,现在又和江延远在一起,余掌珠知道,凭章哲的小人心思,肯定会把这件事情捅破的。 至于什么时候捅破,可能他要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余掌珠很怕,她打章哲的电话,章哲刚刚到了楼下,上车。 他不接,他知道余掌珠是为了什么。 刚刚挂断电话,路子昂的电话又追过来,他说,“跟谁打电话呢?江总让你去一趟。” 章哲皱眉,“哪个江总?” “江氏集团总裁江延东,他现在在奥美!” 章哲又皱了皱眉头,本来不想去,可江延东既然让路子昂给他打电话,肯定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而且,他也不知道江延东的电话。 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敲开了江延东办公室门的时候,江延东正在给别人签字。 “江总找我?”章哲说道。 “你先出去。”江延东对着来签字的人说。 那个人走了以后,把门也关上了。 江延东目光盯着章哲,“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该知道吧?” 章哲瞠目,这正是他用来要挟余掌珠的理由,竟然被江延东知道了? 是刚才余掌珠给江延东打的电话? 既然还和哥哥扯不清楚,为什么又和弟弟是男女朋友? “知道!”章哲说道。 章哲也知道,江延东是为了兄弟情谊,若是旁人,他估计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和余掌珠上过床才好吧? “很好!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很快会尝到倾家荡产是什么滋味!”江延东说道。 章哲已经汗涔涔的,他不是江延东的对手,永远都不是。 “我知道。有些话,我会烂在肚子里。”章哲说道,刚刚要转身,又被江延东叫住。 “怎么了?江总?” “掌珠的大哥为何要把掌珠嫁给你?”江延东又问。 一直以来,余掌珠吞吞吐吐。 “这个——这个——关系到掌珠家的财产秘密,我不好说。”章哲又说。 看起来说的不像是假话,江延东让他走了。 江延东最近偶尔会回家,但和余掌珠两个人的交集很少,谁也没再提那件事。 仿佛不过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余掌珠和江延远的关系越来越好。 那日,江延远去接余掌珠下班,余掌珠正在路子昂的办公室,没看到江延远的微信。 江延远打了好几个电话她也没接。 江延远上来找她的时候,余掌珠刚好下楼去了。 路子昂都说不上来她去了哪,反正,余掌珠一下楼就下了好久。 江延远很生气,认为掌珠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都说了,今天下午要来接她的,她有事不会和他说一声? 等到余掌珠从楼下忙完了回来,才看到江延远的一条微信:我生气了,先走了! 余掌珠这几天是真的忙疯了,要不然不会忘记的。 她心惊胆战地开车回了家,可是站在家门口,怎么都不敢进去。 她在门口站了好久。 这可是江延远第一次和她生气。 以前,可都是捧在手里怕化了的。 江延东回来了,看到余掌珠站在门口,问了句,“怎么不进去?” “犯错了!”余掌珠站在那里,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 “犯了什么错?”江延东又问。 “惹延远生气!” 江延东皱了皱眉头,没再问。 江延东进了客厅以后,对着江延远说,“掌珠在外面,说惹你生气了,不敢进来。” 江延远笑了一下,“她还当真?” 接着,他双手插兜,走了出去,余掌珠果然站在外面,看到江延远,她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延远~~” 软软糯糯的声音。 江延远本来现在想原谅余掌珠的,可是,他想看看她为了求情会做出来什么事。 所以,他绷着脸说,“进来。” 江延远坐到了沙发上,别人都在吃饭了。 余掌珠跪到了江延远身前的地板上,手轻轻扶着他的膝盖。 她不是故意跪,而是为了和江延远的高度保持平衡。 “对不起么,延远,我工作起来,忙忘了,以后不会了,好不好?给我笑一个?”余掌珠说到。 江延远才不笑。 这是第一次,余掌珠这么软软糯糯求和的动静,以前对别人,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光说不算。”江延远说到。 余掌珠马上举起手来,“我发誓,以后不会了!” “保证我一发微信,就响应?”江延远又说。 “嗯。” “去吃饭。” 江延东始终没看这一幕,他背着身子一直在吃饭。 江景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和江延东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江延东向来有一种本事,自己说话的时候,别人的话,也源源不断地进了他的耳朵。 她软糯的态度,求饶的样子,像小猫一样的动作—— 余掌珠吃饭的时候,眼睛也只看江延远。 这次吃了饭以后,江延东很久很久都没有来。 余掌珠没见到他,甚至都忘记了有这个二哥。 她和江延远一直挺好的,但因为她每天都在江景程家里住,江延远留下住,她不好意思,所以,从来没有留下过,谈恋爱的地点也都在家。 已经冬天。 那天,江延东有一个应酬,他刚刚出差回来。 回来以后,又去潮白河住了几天,所以,今天的应酬,他有些迟到了。 刚从电梯出来,穿了一件挺括的大衣,步子很快,眸光中难掩疲惫之色,好像还有些风尘仆仆。 刚要敲包间的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听说江总给他的弟媳妇买了一辆宝马,可是一百多万呢,这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个声音说,“都多久了?不过一辆车,对于江总来说,实在是如同一个笔记本一样。” “我的意思,尚动科技那个小江总——”剩下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意思是,尚动科技的小江总是不是戴了绿帽子? 上面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大伯哥? 而且这媳妇也是水葱一样的小媳妇,娇滴滴的,仿佛嫩芽上的露珠。 嫩得很。 “我可是听说,江总曾经说过,他喜欢年龄小的,老三的女朋友,恰好符合他的审美。”一群人开始八卦。 “江总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非抢自己弟弟女朋友?他俩从小关系就特别好。小江总一直是江总最爱的那个弟弟。” 江延东推门进去了,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事儿,江延东根本没提。 第二日,他便给江延远买了一辆三百多万的玛莎拉蒂。 之前他没有告诉江延远,是开到了江景程的别墅,看到江延远才说的。 云淡风轻的模样。 “延远,二哥给你买了一辆车,看看喜欢不喜欢?”江延东一边脱自己的大衣一边说到。 正好余掌珠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感觉都半个世纪没看到江延东了。 江延东的目光抬了一下,也看到了她。 余掌珠还站在楼梯上。 江延远说了句,“我就说么,还是二哥疼我。从小我和二哥的关系最好。” 江延东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抽烟。 余掌珠以前从没看他抽过烟。 她从楼梯上下来,说道,“二哥,您什么时候也抽上烟了?” 江延东把烟蒂掐灭在了烟灰缸里,“一直抽烟!” “那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到?” “你见我见得少。” 余掌珠想想,的确,她见江延东是见的挺少了。 她甚至根本都不了解苗盈东,她和他之间,就只有那三次。 而且,她都快忘了,都是有目的的。 就是上了三次床而已,那有那么多曾经沧海? 最后一次,不是她情愿的,她很不情愿。 就是偶然发生了关系的大伯哥。 得有一个月没见他了吧? 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这次见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江延远进来,挺兴奋的样子,“二哥就是二哥,给掌珠买了一辆,也给我买了一辆,看出来是亲哥了!” 余掌珠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这辆车,另有深意。 江延东给江延远送下车就走了,一周都没来。 这一周当中,余掌珠开了一次会。 现在她大大小小也是个领导,开会自然有她。 路子昂说这次的会议精神是:埃森猎头的美国总部,新增加了一个出资人,这个出资人是美国商界的大鳄,他一投资,马上就成为第二大股东,过几天,他要来视察。 名字没说,可能路子昂都不知道出资人叫什么名字。 不过余掌珠觉得这和她没有关系。 那是上上层的事情,她就想拿点儿奖金,拿点儿提成,攒点儿资历,将来好—— 那天,余掌珠在上班,路子昂在群里说,“大家好好工作,我一会儿去接出资人来,都给我精神点儿,拿出点儿精气神来。” 路子昂在门口迎接了出资人。 看起来也就六十几岁,精神特别好,而且,目光如鹰隼,特别锐利,看到路子昂,就说了一句:“你是大中华区总裁?” “是。” 出资人大踏步地走进了办公室,看办公环境。 又去了路子昂的办公室,肯定是检验成绩来了。 路子昂早准备好了,拿出了这一季度的业绩给出资人看。 出资人看得很仔细。 不多时,路子昂的手机上便收到美国总部那边发来的出资人信息:richard,七十岁,世亨集团掌门人。 世亨集团,那可是享誉国际。 埃森猎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路子昂不禁汗涔涔了一把。 这个richard为何会投资一个不起眼的猎头公司,这就不知道了。 埃森其实挺有地位的,但是和世亨集团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richard一直在翻阅本季度的业绩报告。 “这么说起来,本季度的明星是余掌珠?”richard问到。 “是,后生可畏,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但说话很有分量,能一下扼住客户的咽喉。”路子昂在适时地替余掌珠吹嘘。 也算不上吹嘘,拿下江延东,就等于拿下了整个丰城了。 “有这么厉害?”richard又问了一句。 “对,很厉害。” “我去业务部视察一下。”richard又说。 “好。” richard在路子昂的陪同下,去了业务部。 大家都站了起来,余掌珠站起来以后,无比错愕的神情。 路子昂走过余掌珠的时候,给richard介绍,“这就是余掌珠。” 余掌珠的办公室是单独的。 乔诗语在外面,看到出资人进了余掌珠的办公室里,紧紧地握了握余掌珠的手掌。 余掌珠的能力,肯定会受到出资人的嘉奖,将来去美国,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和她一比,简直—— richard问了余掌珠一句,“小余是如何拿下江延东的?” 余掌珠从诧异的表情中回过神来,“阴差阳错,别人挖简弘亦的时候,我找了江延东,简弘亦的案子没成,恰好奥美来华,要挖江延东,这时候,我和轻易不出山的江延东已经认识了,他大概正好想从潮白河别墅搬出来住,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他顺势就下来了。还有,之后的几个案子,或多或少都有江延东的帮忙。” 余掌珠汇报的言简意赅。 “这么说起来,江延东是你的福星?”richard又问。 “严格来说,是的!”余掌珠回答。 如果richard知道余掌珠背后和江延东的纠葛,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richard出了余掌珠的办公室,去外面视察。 经过乔诗语的时候,尽管乔诗语努力想表现自己,richard都面无表情。 乔诗语紧紧咬了咬牙,在出资人面前表现的机会也错过了。 下午,余掌珠回家以前,江景程家里已经动了起来。 周姿安排的,让江延东,江延远,江婉盈三个孩子都回来,说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客人要来。 江延东本来今天不回来的,可还是被周姿生拉硬拽了回来。 江婉盈也回来了。 今天richard来了周姿的家。 余掌珠还不知道。 但是周姿已经猜到,richard知道余掌珠在江景程家里住了。 世界在richard的眼里,很小很小,更何况,还关系到他的宝贝女儿。 周姿给三个孩子介绍,“你们美国的richard伯父。” richard第一眼就看见了江延东。 这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目空一切的气质,就该属于江氏集团的掌门人。 “延东?”richard面露微笑,看着江延东。 那是王者看见王者的惺惺相惜,两个人都懂。 “是。”江延东回答。 “不错。掌珠的福星。”richard又说。 第119章 准备娶掌珠 “这是老三,江延远。老大婉宁是个女儿,已经嫁人了。”周姿一一给介绍了。 “延远?”richard又问。 “姓江。”周姿适时地补充。 “我知道!”richard朝着周姿瞪了一下眼,好像在怪她的多此一举。 他能不知道江景程的儿子姓江? 周姿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 “很帅。也不错。” 江婉盈是一个小女孩儿,和掌珠一般大。 richard对婉盈感觉也不错。 而此时,江景程在厨房做饭。 现在,江景程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厨子。 江氏集团不管了,每日就在家,研究吃的,也算是术业有专攻,经常上个美食栏目什么的。 而且,江景程对richard有偏见,当年,若不是richard怂恿,周姿不会去湘江。 如果不是看在掌珠的面子上,他连饭都不给他richard做,让他们出去吃,他找个理由不跟着,就说身体不舒服。 这不是有掌珠么,而且将来,两家的关系可能更近—— 余掌珠回来了,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愣了。 看到众人都在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她在周姿阿姨家住的消息。 richard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richard看着自己的乖女儿,对着她招了招手,说了句,“过来。” 特别宠溺自己女儿的感觉。 毕竟两个人差了五十岁,老来女。 余掌珠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richard好久不见余掌珠,自己的女儿又成长得这么好,自然很欣慰。 那种父亲见到自己掌上明珠的感觉,在richard眼中表现得特别明显。 他抚摸了一下掌珠的头发,说了句,“长大了。” 好像眼睛里有泪水。 “爸爸。”余掌珠叫了richard一句。 “一个人偷偷跑来中国,偷偷找了工作,你那两个蠢货哥哥,为了侵吞我的财产,要把你嫁给章哲,我的女儿受苦了。不过看起来吃的不错,没瘦。”richard说到,捏了一下余掌珠的脸,“跟我回美国吧,我亲自来接你了。” 余掌珠一直低着头,变身成为了那个最乖巧的女儿。 江延远听到让掌珠回美国的消息,很紧张。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也皱了一下眉头。 richard说今天晚上要出去住酒店,明天一早就走了。 余掌珠想了想,她有件事要和richard说。 她上楼去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对着江延远咳嗽了一声。 江延远也上楼去了,进了余掌珠的房间。 “要不要把我们的事情,跟爸爸说说啊?”余掌珠说,“我的事情,必须跟我爸爸汇报的。” “可以啊。我没意见!”江延远巴不得让未来的岳父知道自己。 余掌珠下楼去了,趁着richard还没走。 余掌珠站在沙发前面,对着richard说道,“爸爸,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您。” “什么?”richard坐在沙发上,江延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周姿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江景程在做饭,江婉盈坐在后面“配角”的椅子上,在吃苹果。 余掌珠让江延远过来,两个人十指相扣。 “爸爸,我和延远,我们——”余掌珠说道。 richard皱了一下眉头,“谈恋爱了?” “嗯。” “延远公司市值多少?”richard问。 江延远愣了一下,头一回听说谈恋爱还要问公司市值的,而且问的如此直白,如此露骨。 江延东也很奇怪,周姿同样很奇怪。 江景程从厨房出来,听到richard如此问,特别鄙夷。 不过没办法,既然周姿和他关系不错,认为richard对她有知遇之恩,江景程不能说什么。 “我公司?总市值500多个亿。”江延远很诚恳地回答。 “五百多?”richard低声重复了一边,微皱着眉头。 接着他歪过头来,问江延东,“延东呢?公司市值多少?” “四千个亿多点儿。”江延东也回到。 “可以。”richard说到,“延东结婚了吗?” richard的兴趣马上转移到了江延东的身上。 “没有。” “有女朋友了吗?”richard又问。 “没有。” “爸爸,您什么意思?”余掌珠一看这架势,急了,今天她是给爸爸介绍自己男朋友,怎么爸爸净问些不着调的问题,跟个老财迷似的。 好像江延东和她有什么关系一样! 就算有什么关系也是以前了。 richard看到江景程已经做好饭了,说了句,“吃饭!” 既没有余掌珠想象中的兴高采烈,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且,公司市值这个问题问过去以后,也没有下文了,不知道余世中做的什么打算。 好像江延远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richard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和江延东谈论商业上的事情,对余掌珠的恋情压根儿没关注。 余掌珠特别不开心。 richard又拍了一下江延东的肩膀,“不错,后生可畏!” 然后,richard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余掌珠一直私底下追问她和江延远的事情,微信聊的。 richard说到,“看情况。如果掌珠你实在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年轻人,今天一个主意,明天一个主意的,说不定后天你就改了,我看你对江延远也没那么爱得死去活来的。” “爸——你懂不懂爱情?”余掌珠气急了,“我要订婚!” 余掌珠觉得爸爸是势利眼,不用点儿措施,引不起爸爸的注意。 “订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得跟你三个哥哥说说?”richard又说。 余掌珠简直气急了,反正这几天闷闷不乐。 过了几天,richard回了美国,没几天,说病重,让余掌珠也回去。 余掌珠只好请假,回美国了。 回国的时候,江延远可是万分舍不得。 而且,richard也没有就余掌珠和他的事情有个明确的答案。 江延远去送的余掌珠,让她跟他爸好好说说。 余掌珠答应了。 余掌珠一走,江延东感觉像是少了一圈人。 回美国以后,richard好好的,根本没病,就是骗掌珠回国。 “掌珠,我的财产情况你知道吧,世亨集团将来是要交给你的,你那俩个哥哥,都在觊觎,而且,我曾经白纸黑字地写过,将来掌珠的夫婿如果能够注资世亨集团,至少一千亿,那你还能得到你妈妈的全部财产,一下子甩开那俩蠢货,掌珠,我看你也挺有能力的,如果你未来的老公不能注资,你就只能分得我四分之一的财产,你妈妈的财产也只能分得四分之一,你手上就这么点儿钱,早晚不得让你那俩蠢货哥哥都骗光了?掌珠,爸爸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和你妈妈多疼你,你没数吗?大家庭,有钱的大家庭,永远没那么和睦。没钱,没法生存!”余世中说到。 “那您是什么意思?”余掌珠不解。 “我看江家,那个延远,水平次点儿,老二还行,一般人比不了,你俩蠢货哥哥也比不了,又有城府,又有钱。很得你爸我的喜欢。”余世中又说。 “爸,您别乱点鸳鸯谱!” “我看你和那个延远也就是闹闹玩玩的,到了正事上可不能糊涂!嫁人还是要擦亮眼睛的,现在你是喜欢江延远,将来贫贱的时候,那可难受,而且,光老公有钱还不行,必须本人有钱,最好超过老公一头,你觉得呢?掌珠?”余世中在劝哄着余掌珠。 余掌珠气哄哄地不理余世中。 “你还是在美国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再回中国去。爸爸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陪陪爸爸?”余世中又说。 余掌珠的叛逆情绪已经被余世中激起来了。 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余掌珠大学毕业后,大哥直接让掌珠回家了,掌珠本来就气愤,现在又让她嫁人,还让她嫁给能给她带来财富的男人,简直让余掌珠义愤填膺。 现在,她和延远的恋爱谈得好好的,非要拆散。 她是一点儿自由都没有的。 丰城这边。 余掌珠请了几天的假期。 乔诗语心里的不忿已经越来越严重。 妈一辈子受气,最后郁郁而终,都是爸的错,爸一辈子惦记那个叫做周姿的女子,对妈冷落了一辈子。 尤其,看到余掌珠已经攀上江家的高枝了,乔诗语更加不忿。 她不能让余掌珠和江延远好了,如果好了,余掌珠此后会更加嚣张,江家的仇也报不了。 乔诗语决定,这几天趁着余掌珠不在,把江延远拖下水。 毕竟江延远的出生,直接促成了爸爸妈妈的结婚,促成了妈一辈子的悲剧。 乔诗语打听好了江延远的公司是干什么的,然后以一个客户的身份给江延远打电话,说要找他谈谈,看看是在他的办公室还是在哪。 江延远说了在他的办公室以后,对方说,两边的距离有点儿远,要不然选一个中间的地方? 本来余掌珠这几天不在,江延远就特别无聊,有客户找,他就去吧。 去了酒店的大厅,对方也说了,这边她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这一座标志性的酒店,挺有名的。 江延远没多想,去了。 打扮得妩媚动人的乔诗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怎么看你长得这么面熟?”江延远问。 昔日总去埃森猎头去接掌珠,看到面熟也不惊讶。 “是么?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吧。” 江延远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除了掌珠,所有女人对江延远来说,都差不多。 “怎么回事?”江延远问到。 “哦,是这样,我是我们公司广告部的人,最近要投放一批广告,在户外的大广告屏上,我来是——”乔诗语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她好像刚刚注意到江延远的水放在那里没动,便说,“喝水啊,江总,您不喝水,看着您,我都渴了。” 说完,给江延远推过来杯子。 江延远随意端起来喝了几口。 水里,乔诗语可是下了过量的药。 看到江延远面色不好看,乔诗语慌忙说到,“怎么了?江总?我开间房您休息一下。” 直到此时,江延远还是没多想。 乔诗语开了一楼的房间。 “你是谁?为何这样陷害我?究竟为了什么?” 乔诗语一副执拗的神情,“我是谁?我是余掌珠的同事,我嫉妒她,得到了江家这么好的资源。我不想让你们俩在一起,就这么简单!我和你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录下来,哪天我发给余掌珠看看?” 江延远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他被算计了。 被算计得特别狠! 在掌珠已经把两个人的事情告诉了准岳父之后,在掌珠回了美国的关键时间点上。 这个女人,如同蛇一样,又毒又狠,咬了江延远。 江延远觉得,他和掌珠的未来,完了。 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即使他永远不说,可是这个女人会说,到时候,掌珠心里肯定膈应。 掌珠那么娇滴滴的人,哪能忍受得了这种事情,分手是必然。 乔诗语的脸色发青,她的肩膀很瘦弱,锁骨很明显。 “你要是敢,你小心点儿!”江延远恶狠狠地说到。 “我见江总在掌珠面前,表现得总是如同和煦的春风一般,怎么对我这样狠?”乔诗语笑着说到,占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小心我让你在丰城呆不下去!”江延远说到。 “那我就提前把视频给了掌珠吧?” 江延远穿上衣服,离开。 长这么大,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美国。 掌珠的大哥今天又来了一趟,因为他听说余掌珠回来了。 只要余掌珠一回来,他就提心吊胆,感觉钱都飞走了。 余掌珠也越来越讨厌大哥了,还有大嫂,假得很。 两个人走了以后,余世中对着余掌珠说,“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是想将来要所有的钱呢?还是要四分之一?要四分之一等于拱手送给他们。送给他们以后,你大哥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手上的钱骗走,掌珠啊——人有钱了会越来越有钱,越穷了会越来越穷,你想有钱继续过现在的生活,还是想过小市民的生活,斤斤计较?不是说延远没有钱,但是他的钱,达不到启动资金的程度。” 余掌珠心里也开始紧张。 “到我退休的那天,大概还有两年的时间,我要求你的老公注资一千亿,即使江延远的公司发展得再快,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江延东,倒是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娶你!他这种人,高冷得很,结婚又是大事,必须让你大哥绝了这种念头。懂?”余世中说到。 “懂!”余掌珠点了点头。 豪门的恩怨,她懂。 可因此让她嫁给江延东,这太儿戏了。 江延远此时正在江延东的芳甸堂别墅。 江延东回来以后,江延远目光沉痛地看着江延东,说了句,“二哥,我被人算计了!” “怎么了?”江延东问。 江延远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没想到,绝对没想到。 江延东问。 “嗯。我这辈子没脸和掌珠在一起了。” 此时,江延远的电话响起来,是余掌珠从美国打来的。 掌珠问,“延远,你愿意不愿意娶我?” 若是以前,江延远肯定会说,“一百个愿意的。” 可是现在,江延远刚刚失身——,他只能咬着牙说了句,“掌珠——” 余掌珠听出来江延远犹豫的神情了。 余掌珠特别诧异,江延远竟然不愿意娶她,犹犹豫豫的神情。 余掌珠咬了咬唇,便挂了电话,在床上坐着。 她很想和江延远赌气,既然他不娶,她还就是不嫁了,嫁给别人! 她一个女孩子主动求婚,他竟然吞吞吐吐的。 富家小姐的脾气上来了。 江延远挂了电话以后,江延东问他谁打的电话。 江延远说,掌珠问愿意不愿意娶她? 江延东沉默了片刻,说到,“你呢?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这是一辈子的污点。” 此时余世中给江景程打了电话,虽然他和周姿认识,但江景程毕竟是一家之主。 余世中第一句话就问,“景程,我想让延东娶掌珠,你同意不同意?” 江景程听了,说了句,“你当我家是菜市场么?我的儿子任你挑?要是娶,你什么嫁妆?” 余世中听了以后,心里纳闷,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啊? “到底是同意不同意?” “同意!” “只是你的意见!延东的意见呢?” “我替他同意。嫁妆呢?你给什么?” “嫁妆你想要什么给什么,车房不是问题,钱更不是问题。我的要求是,掌珠嫁给去以后,我马上让两个人离婚!”余世中说。 “掌珠突然回了趟美国,你就做了这么大的变动,是为什么?延远怎么办?”江景程又问。 “延远?我让他来美国,接手我一家公司。一来,让两个人分开。二来,培养延远,这样可好?”余世中说到,“这只是附加条件,不是嫁妆里面的,好不好?” “我要跟延东商量!”江景程挂了电话。 余世中挂了电话以后,心里就想,什么时候,他余世中的女儿也需要这么卖力推销了? 江延东的电话响起来,是江景程的,只有几个字:“准备娶掌珠。今年,最好这个月!” “这是谁的意思?”江延东问。 “余世中的,刚打完电话!我猜跟余掌珠接手他的财产有关系,他必须找一个实力强的,延远资格不够,余世中看上你了。商业姻缘。同意不同意?”江景程又问。 “同意!” 江延东挂了电话以后,江延远问他,“怎么了?” “余世中让我娶他女儿。” 江延远彻底愣了,他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掌珠给他打电话,他犹豫什么? 人家余世中亲自出马了,这桩姻缘好像改变不了了。 而且,他自己也没脸,就算他心里犹豫,有千万种理由,可他刚刚上了乔诗语,他心里对余掌珠无限愧疚,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娇滴滴的掌珠,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简直脏极了。 天意弄人,他和掌珠,有缘无份。 “哥,二哥——你娶了掌珠,我怎么办?”江延远喃喃地问到,目光呆滞。 江延东什么也没说。 他想成全延远的,毕竟是他最爱的那个弟弟,而且,掌珠也喜欢延远,眼看着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 可事实是,命运不由人。 事情的发展,简直出乎他的预料。 …… 余掌珠靠在沙发上不乐意,说她不喜欢江延东。 如果之前还有点儿浅浅的喜欢,可自从那一夜以后,她就不怎么喜欢了。 她讨厌他的强迫,讨厌他暴虐她的样子。 不暖。 让掌珠害怕。 余掌珠喜欢暖男,不喜欢这种高冷范儿。 余世中倒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让他长吁了一口气。 只要江延东同意娶掌珠,那事情就解决了三分之二了。 剩下的,要看余掌珠怎么哄得江延东出资了。 “掌珠啊,你和江延东结婚的目的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来,得千方百计地哄他出资,这是当初我为了安抚你大哥二哥,不得已定下的,照我的意思,我的财产就都给你了,还有你妈的,也都给你。千万别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当时你周姿阿姨要从湘江卫视离开,我就不同意,不过没办法,她执意。要是爱情赌输了怎么办?一辈子那么长,连自己都担保不了,你能担保另外一个人?还是钱最实在。怎么?不喜欢江延东?”余世中问。 “嗯。” “感情慢慢培养么,将来说不定你俩就很好了呢。” “我有预感,不会好。我和他隔着延远。”余掌珠反驳。 “行了,婚礼的事情,到时候再通知你大哥二哥,省得夜长梦多,他们找麻烦。” 余掌珠一句话不说。 晚上,回到房间,她就拟定了契约,这张契约,要江延东同意才行。 因为商量婚礼的事情,江延东来了美国,和江景程一起。 江景程临走以前,周姿特别诧异。 “让掌珠嫁给延东,延东乐意?掌珠本来是他的弟媳妇?” 江景程正在打领带,“你怎么知道他不乐意?” “掌珠愿意?” “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正主意,她和延远在一起,就是玩,再说了,落到延东手里——”剩下的话,他没说,只是笑了笑。 江景程早就知道江延远搞不定余掌珠。 他一直期待,原来命运在这里出现了转机。 第120章 媳妇儿来拿钥匙 开往美国的飞机上。 “让你做这种牺牲品,我也不愿意。延东,将就点儿。我看掌珠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江景程不动声色地说到。 “好。” “结婚以后住哪儿?”江景程又问。 “看她了。可能芳甸堂。” 江景程只是面朝着飞机窗外,笑了一下。 余掌珠见到江延东的那一刻,脸色就不太好看。 江景程和余世中两个人在外面商量婚礼细节。 余掌珠把江延东拉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契约。 念以前,余掌珠先是问了句,“延远呢?” 这几天,她给江延远打电话,江延远一直没接。 江延东眸光一抬,冷冽的眸子看着余掌珠,“想他了?既然想他叫我来干什么?” 余掌珠语塞,也是,江延东这么高冷的人,能够来美国,实属不易。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第一,婚礼的事情,保密!” “为何?” “我本来和延远是男女朋友,现在又嫁给了你,大家肯定说我作风不检点,不得低调点儿?这点我爸会和叔叔说的,我爸也同意。你同意不同意?”余掌珠又问。 “同意。” 江延东和余掌珠分坐在桌子两旁,谈判的姿势。 余家在美国是一套相当豪华的别墅,能够看出来这户人家的气度和曾经。 江延东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抬头环视了一圈。 “第二,”余掌珠偷眼看了江延东一眼,“上次那件事情,我怕了,对你也没有好印象,以后不能那么对我,一个月一次!” 江延东侧头看了墙一眼,“把契约拿过来。” 余掌珠不解地递给江延东。 江延东连看也没看,盯着余掌珠,把契约给撕了。 余掌珠看着特别气愤,“你什么意思?我提的条件不同意?毁约?” “想嫁给我,又提这么多条件,你嫁给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江延东把撕碎的纸条扔到了旁边。 余掌珠慌忙摆着手说,“没有,绝对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做一对正常夫妻。我不是延远,什么都听你的。”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根本没有听下面的内容。 余掌珠就知道,她根本拿不住江延东。 婚还没结呢,他就这样! 余世中在和江景程讨论婚礼的细节。 在美国进行,只有小范围的亲人参加。 当然了,余家和江家的人都参加,婚礼就在这个月底,余世中决定一切都搞好了再告诉那两个蠢货儿子,至于老三,看情况再说。 江延东回家去准备的了。 江延远最近心情特别差。 眼看着曾经的心上人,变成了自己的二嫂,可他连个不字都不能说。 他都不知道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余世中突然要把掌珠嫁给二哥。 可他连问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做一只缩头乌龟。 乔诗语,这个女人,江延远想把她碎尸万段。 没过几天,江景程说美国那边有个公司,让他接管,江延远便去了。 自从败在了乔诗语手上,江延远整个人也不是那么阳光了。 他去埃森猎头查过乔诗语,知道了她的名字。 那天,乔诗语也看见他了,仰着头,特别骄傲的样子,意思:你奈我何? 他的确奈何不了乔诗语,就是恨得牙痒痒。 乔诗语终结了他的幸福。 让他和掌珠在余世中来中国的时候,情断这一刻。 乔诗语就是余掌珠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把那件事情说出来,婚前出轨—— 掌珠肯定接受不了,他不想让掌珠知道他的这件不体面,所以不说,自己默默承受。 至于二哥和掌珠的婚礼,他一直就认为是余世中自己的意思,找一个条件更好的。 这一点,他服气,二哥的确比他强很多。 江延远特别苦恼。 江延东回家准备婚礼,余掌珠说了,在美国结,反正他是美国国籍,两个人注册容易,又是简简单单地办理,他觉得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余掌珠也不开心,总觉得此次婚礼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婚礼,恋爱都没好好谈。 江延东和她想象中的那个人还有点儿差距。 周姿曾经担心地问江景程,这老三的女朋友,突然变成二嫂了,别人会怎么说? “延东会解决!”江景程就说了这一句。 周姿还是将信将疑。 江延东提前去了美国,和余掌珠去注册结婚了,直到看到两个人照片的那一刻,余掌珠还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成了她的丈夫了。 婚礼上,江延东见到了余掌珠的大哥余威、余元,以及年纪和他相仿的余添。 余威和余元都曾经听说过江延东的名头,对余掌珠的婚礼如临大敌。 余掌珠嫁给了江延东,将来这是要分走几乎所有的财产。 所以,他们两个和江延东握手的时候,也别有深意。 他们盼望着江延东和余掌珠赶紧离婚,在老爷子把权利交出来以前赶紧离婚。 或者,他们使使手段,让他们俩离婚。 要不然,让江延东别出资。 余世中此举,真是一举好几得,一来,让掌珠找一个衣食无忧的丈夫,二来,考验丈夫的真心,还能堵住两个哥哥的嘴。 姜还是老的辣。 余添和江延东年纪相仿,他对掌珠很好,他也知道老爷子把余掌珠嫁给江延东的目的——商业为主,让掌珠继承家产,爱不爱的,倒是其次,但是都没有人说破。 余掌珠的婚纱很漂亮,年轻么,身材自然很好,婚纱衬得她的皮肤特别白。 是在教堂举行的婚礼。 江延东说那句“ido”的时候,余掌珠有一瞬间的愣神,听起来特别真心。 余掌珠甚至还歪头看了江延东一眼,余掌珠挽着江延东的胳膊,一直在感叹命运弄人。 怎么就和这个人成为夫妻了呢? 曾经阴差阳错和他上了床。 余掌珠说“ido”的时候,声音有些犹疑。 是江延民当的伴郎,世亨集团的一个女秘书当的伴娘。 这个伴娘挺能闹的,气氛搞得不错。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远为什么没来,可能前任结婚了,他来下不来台吧。 这也好理解。 结婚后,余掌珠就跟着江延东回了丰城,回了芳甸堂。 正式开始夫妻生活! 在美国的时候,江延东曾经和余掌珠在床上睡了几宿,但是两个人相敬如宾。 中间都隔着距离。 两个人回中国去的时候,江延远来了美国。 延远自觉对不起掌珠,没脸见掌珠,处处躲着他。 而且,现在她又成了他的二嫂。 是余掌珠的爸爸亲自做主把余掌珠嫁过来的。 江延远和余掌珠之间已经无望。 这关系—— 余掌珠住进了江延东的芳甸堂,第一天晚上有些失眠,看了看睡在床外侧的江延东,他已经睡着,呼吸很平静。 第二天,江延东醒来的时候,余掌珠睡得正熟,整个人侧趴在他身上,腿搭在他的腿上,手抚着他的胸膛,看起来,两个人像是睡了一辈子那样,特别熟稔。 江延东起来做早饭。 余掌珠还是穿着那身毛巾睡衣出来的,双手抄着上衣的兜。 她有好多套毛巾睡衣,今天又换了一身粉红的,帽子上还带着两个兔耳朵。 特别可爱。 江延东多看了这套睡衣几眼。 “看不顺眼?”余掌珠坐在了桌前。 为了钱,嫁给江延东,她就莫名地动气。 而且,她一回来,延远就不见了,这让她心里很疑惑。 江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使出这一套狸猫换太子的计策? 而且,延远突然不接她的电话,她觉得肯定是江延东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再不顺眼,也是我老婆!”江延东慢吞吞地吃饭,说到。 “老婆”这个词,还是挺让余掌珠诧异的,她才二十岁出头啊,怎么就成了别人的老婆了呢? 她坐下来吃饭。 一边喝粥一边问,“以后我怎么称呼你?二哥?延东?还是——” “只是个称呼,无所谓。可以叫ethan,延东,或者——老公。”江延东边吃饭,边慢悠悠地说到。 余掌珠又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老公这个称呼这么别扭? 想得可真美,还老公! 吃了饭,余掌珠便去上班了。 自己结婚了的事情,谁也没有告诉。 她脸上也没有任何喜庆,就是普普通通度了个假。 结婚的时候,她是有事请的年假。 按理说,工作第一年是没有年假的,不过掌珠是路子昂的红人,年假假条是路子昂特批的。 乔诗语看了一眼余掌珠的样子,认为她是和江延远感情发展不顺利。 又听说,江延远远走美国了。 所以两个人的手这是分定了。 乔诗语心里挺痛快的,总算因为自己,让江延远觉得没脸见人了。 中午余掌珠去路子昂的办公室签字的时候,又看见江延东后面跟着一群人,众星捧月的样子,刚从电梯出来。 余掌珠本能地用材料遮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 “掌珠是怎么了?”江延东经过的时候,似乎含着笑问到余掌珠。 “去找总裁签字。” 如今的余掌珠,已经是“已婚妇女”的身份,多少有些心虚。 她和江延东,这算是隐婚吧? 余掌珠已经进了路子昂的办公室,恰好江延东也进去了。 江延东今天来是办理手续的。 路子昂一看到江延东进来,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把“红人”余掌珠晾到了一边。 余掌珠只能在那里干巴巴地等着。 “我岳父大人把他在埃森的出资份额让给我了,今天我来视察一下。”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错愕地张着嘴,把股份转给他了? 她怎么不知道? 路子昂同样诧异。 “岳父大人?江总,几天不见,您—您结婚了?成了世亨集团的乘龙快婿?”路子昂问到,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延东低头笑笑,眸光扫过余掌珠,“是!” “我听说,世亨集团很不太平啊,三子夺嫡——richard先生还有个女儿?没听说啊。”路子昂又说。 “是。很任性。”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狠狠地白了江延东一眼。 她,任性? “总裁,签字。”余掌珠赶紧把文件拿到了路子昂面前。 看起来,世亨的事情,知道的人,还真不少。 路子昂赶紧给余掌珠签了字,让她走了。 路子昂现在想听听江延东的八卦,不过,余掌珠走了以后,江延东也没有多待。 今天的事情,余掌珠的心里已经很不平静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江延东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一个人盛了一碗南瓜粥。 自从两个人从美国回来,江延东便雇了阿姨,负责做饭和打扫。 江延东一步跨进家门,说道,“就一碗?没我的?” “自己盛。” “是不是只要你生气了,我就是这种待遇?”江延东洗了手,坐到了余掌珠对面。 “对。” “那我明天是不是没饭吃了?”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不解的眼神看了江延东一眼,歪了歪头,没明白。 吃了饭以后,余掌珠刷碗,又看了会儿书。 余掌珠现在发现,江延东的别墅里竟然有一个很大的书房,以前她没注意看。 里面有很多的世界名著。 估计他也没看过,书架,就是个摆设,显得他比较有品味。 不过很对余掌珠的胃口。 余掌珠洗澡上床以后,趴在床上看书。 江延东关了灯。 上床,从后面抱住了余掌珠,余掌珠落到了他的手里。 原来吃饭的时候,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今天晚上,他要得罪她,明天他会没有饭吃。 余掌珠的心倏然跳了起来,她知道他要干嘛。 她不陌生。 江延东在她的面上亲吻起来,余掌珠的心跳得很快。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胡茬。 和江延远的青涩有所不同,江延东很成熟。 虽然只有两岁的差距,可江延东的成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深沉的魅力。 richard的话又在余掌珠的耳边回响,“掌珠,你要哄好江延东,这样他才能出资,你得学会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候钱到手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财产分配已经进入法律程序了,我自己不好更改。你有钱了,到时候,就算离婚也没人能拦得住你,前提是,你得哄好他。你知道到时候,你继承了世亨集团还有你妈的遗产,你会多有钱吗?我余世中的女儿,不愁嫁。” 想到这句话,余掌珠的手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乖巧地叫了一声,“老公!” 江延东的动作顿了一下,“再叫一声。” “老公~”余掌珠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句。 江延东至今记得,她和江延远认错撒娇时候的软糯口气,可他从未听过。 现在,她终于说了。 虽然,对延远,是真心的,对他,是有目的的。 她很任性,她也很乖张,有着有钱人家小姐的那种识时务。 可就是这种乖张,让江延东觉得无法把握。 “乖了——”江延东吻着余掌珠的耳垂,说了一句,是那种很真心的。 前戏做的很好,进的时候,余掌珠就不痛,前几次的撕心裂肺已经过去了。 做完以后,余掌珠说去洗手间洗一下。 洗手间的柜子里,有一瓶避孕药,从美国买的,余掌珠已经把药都放到了一个保健品的瓶子里,即使江延东问起来,她也有话说。 他从来不戴套,她能怎么办? 她可不想将来生了孩子,将来带着一个小累赘。 洗完以后,余掌珠上床睡着了。 第二天,江延东上班的时候,余掌珠还没有起床,今天不用去公司,直接去见一个客户,十一点左右,余掌珠还有时间睡。 江延东捏了一下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 临走以前,江延东看到余掌珠家里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江延东拿走了。 余掌珠起来以后,没找到自己的钥匙,以为可能是落在公司了。 可不对啊,落在公司昨天是她开的门啊,肯定是放在家里某个角落找不到。 眼看和客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余掌珠还没有找到,便从外面撞上门,开车走了。 说实话,住在芳甸堂,她怕总有一天要和路子昂狭路相逢,到时候,她的身份可就保不住了。 所以,出小区门口的时候,余掌珠多踩了几脚油门,绝尘而去。 余掌珠会见客户的时候,收到了代玮的微信,说她来了丰城工作,因为掌珠在丰城,她要和掌珠一起租房子。 代玮也是富家小姐,租房子就是体验生活。 余掌珠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在江家住啊,我哥让我去的。” “这样啊。那我一个人租吧。江家就是江景程江总的家吗?”代玮又问。 “嗯。是。” 代玮就不问了,给余掌珠发了她工作的地址,让余掌珠没事的时候找她玩。 余掌珠说,“好,凑几个同学,一起玩。热闹。” 代玮说,“就等你这句话!” …… 江延东今天来了江氏集团。 简弘亦进了总裁办公室。 “结婚了,二哥?”简弘亦问。 “对。” 江延东已经结婚的消息,对外虽然是保密的,其实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余掌珠非要求。 但简家,还有陆家,都是自己人,都知道的。 还都帮忙了。 “二哥,我一直不明白,你是为什么娶了掌珠——哦,不对,应该是为什么娶了二嫂,照你的性子,你如果不喜欢,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应该不会娶啊。这可不像你。” “不像么?”江延东抬起头来问到。 “不像。” “不像已经做了,就这样,今天下午四点,召开全部门大会。让大家做好两三个小时的汇报准备,去吧。”江延东说。 “延东,你是新婚受虐了吗?突然开这样的大会,谁准备的好?俩小时呢?”简弘亦简直要疯了。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去!” 简弘亦无法,让人事通知了各位高管。 简弘亦很想知道,这位余掌珠小姐,究竟给了延东怎样的气受。 余掌珠中午和客户吃了个饭,下午去公司报个了道,和副总汇报了一下见客户的情况,就准备回家了。 可是想到没有钥匙—— 她给江延东发微信:我家里的钥匙找不到了,你几点回家? 江延东许久才回信息:在江氏集团开会,几点结束不知道。 余掌珠有几分气馁,又回:那我现在下班了,去找你拿钥匙? 江延东回:好。我关机了。 余掌珠盯着手机屏幕,心想:他是不是未卜先知? 余掌珠刚刚想起来,他开会的话应该是在会议室,她去会议室不方便,想让他把钥匙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的,好么,关机了。 而且,现在,余掌珠也只知道他的工作号。 他的私人号,她不知道。 不知道她也不问。 她就看看他有没有主动告诉她的觉悟。 这机,关得可真是时候。 余掌珠无法,开车去了江氏集团。 整个人如同做贼似的,去了他的办公室,果然办公室里没人,钥匙也没在桌子上,看起来她没说,他就真没有给她留。 余掌珠想了想,就去会议室找他。 她站在门口,小声地咳嗽。 可江延东好像根本没听见,任凭她怎么咳嗽,他也没回应。 余掌珠急了,心想,有你好看! 简弘亦看到她了,对着江延东说,“总裁,外面。” 江延东好像在自己的话题里,暂时没出来,他摸出自己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余掌珠心想:都不给我送出来?这是多大的谱? 看他忙成这样,算了,自己进去吧。 余掌珠进去以后,什么也没说,拿起钥匙就走。 简弘亦问了一句,“这是干什么?演哑剧?” “媳妇儿来拿钥匙。”江延东从会议内容上停顿,随口说了句。 第121章 你没够吗? 江氏集团的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总裁结婚了——” “总裁结婚了?媳妇儿还是余掌珠?” “这是怎么回事?” 简弘亦悄悄地凑在了江延东的耳边说到,“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是主语错了?还是谓语错了?还是宾语错了?”江延东反问。 “没错,都没错。我现在知道你突然召开会议是几个意思了!掌珠想算计你,还差点儿。”说完,简弘亦就回过去身子,他打赌,会后不超过半个小时,整个江氏集团都会知道总裁结婚的消息,妻子是余掌珠。 江延东不动声色地就把余掌珠套住了。 余掌珠拿了钥匙,正准备走,整个人如芒在背。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江延东设计好的。 敢算计她,好哇,能耐了。 余掌珠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 上车的时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有你好看!” 余掌珠想了想,反正他不在家,她一个人回了家不热闹,于是就跟代玮商量着晚上去唱歌,多叫几个人,热闹。 代玮多配合的一人啊,家也不搬,也得先来凑热闹。 不多会的功夫,就告诉余掌珠叫了六个人,四男两女,加上她和余掌珠,正好四对。 让余掌珠看看,这四个男人里,余掌珠要是有看上的,挑走就是了,千万别客气。 把位置也发给余掌珠了,余掌珠拿着江延东的钥匙,驱车就去了。 果然是四个帅哥,四个帅哥看到余掌珠也都眼睛发亮。 少男少女们,很容易看上某个长相漂亮,又灵动的女孩子。 余掌珠会唱时下很多的歌,点了零食,还点了小火锅。 唱到九点的时候,余掌珠已经忘乎所以了。 江延东开完会以后,回家。 看到家里竟然还锁着门。 虽然她的钥匙他拿着,但一旦他开门,就露底了。 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江延东的眉头越皱越严重。 他以为她是认识他的这个工作号,所以不接。 江延东换了自己的私人号,给她打了七八遍,还是不接。 余掌珠唱完了歌,休息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看,两个号给她打的,除了他的工作号,另外一个估计就是他的私人号。 余掌珠假装不知道,回拨了他的私人号。 她今天喝了点儿酒,但是余掌珠喝酒真是没事儿,一点儿事都没有,除了包厢里挺乱,动静听不到以外。 她假装不知道那边是谁。 “我听不见——我?我在ktv,名字?”余掌珠问了旁边的一个男生,“这家ktv什么名字?” “黑眼睛。” “黑眼睛ktv。丰城里最大的,很容易找到。” 不等他问房间号,余掌珠就挂了电话,说了句,“想跟我斗!斗不死你!” 唱了一晚上,又喝了一晚上的酒,余掌珠的脸红扑扑的。 一个帅哥在余掌珠的身边坐着,给她扇扇子。 “看掌珠热的。” 江延东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拿着麦的人也不唱了。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半躺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样子,旁边还有个帅哥给她扇扇子。 江延东铁青着脸,走到她面前,说了句,“有没有已婚妇女的样子?” 大家都惊呆了,尤其代玮,特别吃惊。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这么面熟啊?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按理说这么帅这么有型的男人不应该忘了啊。 掌珠坐在沙发上,不起来。 江延东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 代玮还在喊着,“喂,你是谁?抱走掌珠干什么?人贩子啊?” 江延东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余掌珠在江延东的怀里,悄悄地睁开眼睛看他。 好像她过火了,把他惹毛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处置自己。 “没喝醉就睁开眼,不用偷偷摸摸。”江延东说话的口气都很生气。 余掌珠睁开眼睛,舔了舔嘴唇。 到了楼下,余掌珠说到,“放我下来,江延东,你放我下来。” 江延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把她放下来了。 余掌珠死死地拽住门框。 “干什么?”江延东瞪眼。 “回去你要是打我,我就死给你看;你要是骂我,我今天就吊死在门框上,不走了。”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 江延东又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绝对没想到,自己不过偷拿了她的钥匙,就扫出来这些雷。 好么,以后跟她在一起,乐趣可多了。 “不打不骂,走!”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松开了门框,跟在江延东的身后,上了车。 上车以后,余掌珠气愤地说,“也就是你,要是延远,他绝对不会这么对我!” 江延东发动车子,淡然地说到,“他那么好,怎么不跟他?” “我是被我爸逼的没办法,才不得已——”余掌珠气急败坏,慌忙意识到这些话不能让江延东知道,闭了口,看向窗外。 江延东咬了咬牙,好一个“被逼得没办法”。 “我钥匙呢?”江延东问到,一张脸如同冰山那般。 余掌珠开始翻自己的包,自己的口袋,都没有找到。 “可能落在ktv”的话,还没说出口,江延东就已经挑头了。 余掌珠多看了他几眼,真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怎么就知道她钥匙丢了,落在ktv了? 江延东的车开到ktv门口,说了句,“在这里等着!” 自己下了车,去了楼上,走进了包厢,看到代玮正拿着钥匙,要给掌珠打电话。 江延东进来,燥热的包厢里,空气瞬间降低了好几度,本来唱歌的也不唱了。 “您是掌珠的——?”代玮问到,刚才江延东抱着余掌珠出去的,代玮便知道这两个人之间不寻常,而且,刚才江延东也说了,余掌珠是“已婚妇女”。 “老公!”江延东接过钥匙,环视了一眼那四个帅哥。 “是真的老公还是说着玩的?”代玮又问。 江延东只是看了代玮一眼。 所以,他的模样,像是说着玩的人吗? “掌珠结婚了啊?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代玮又说。 江延东走了。 开车。 回到家,就把余掌珠推倒在床上。 今天晚上他动了好大的气,只是想拿走她的钥匙,没想到竟然多了这么多的后续。 这些后续的料,好,很好。 “江延东,你放开我——”余掌珠喊。 上次就是因为他这样,所以,她才恨上他的,现在他又这样。 余掌珠再次如同上次那般,差点儿昏死过去。 若是换成别人,这个问题他就早问延远了,开玩笑的口气居多。 因为是她,所以,他从来没问过。 第二天早晨十点多,余掌珠还在睡,江延东醒了。 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泪痕未干,可能昨天哭了一夜。 …… 一大早,陈果就在说江家的事情。 弟弟的女朋友嫁给了哥哥,本来就够让人瞩目的了。 她比较八卦,一直在问。 简弘亦的回答是:商业联姻,延东和延远都没有办法,余掌珠比较识时务。 “看起来我一语成谶,掌珠真的进了延东的被窝了。” 简远东又看了陈果一眼,特别无奈的样子。 那是两个物种相遇无奈的眼神。 简远东已经退休,前半生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医疗事业上。 认识陈果以后,简远东忽然就觉得,事业其实没那么重要了,跟陈果斗才最重要。 就这样,和她斗了一辈子。 简远东有时候觉得,陈果是一个恶魔。 把他带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后半生光知道玩了。 不过她好像什么都没耽误。 简弘亦给江延东打电话,余掌珠都没被吵醒,可能太累。 简弘亦说一会儿要来跟他汇报一下财务情况,两个人做一下明年的财务预算。 “好。”江延东说道,声音略有点儿哑。 “怎么?还没起?这都几点了?这可不像你。”简弘亦在开车来江延东家的路上,都快到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也对,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美事之一么。” 江延东起床,穿衣服,又变成了衣冠楚楚的江延东。 门铃响起来,江延东去开,一边系着衬衣的第二颗扣子。 简弘亦一进门,看到江延东这副神情,说到,“果然洞房花烛夜。二嫂呢?” “还没起!来我书房谈。” 江延东说完这句话,从包里把她的钥匙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下面,也进了书房。 “昨天得做到天亮吧,起这么晚,这可不像你。”简弘亦说着,已经走进了书房。 看到江延东的书柜里,突然增加了很多的书,世界名著居多,便问,“怎么?准备考文学博士啊?” “有话说话!”江延东命令。 两个人便讨论起明年的预算来。 余掌珠醒了以后,感觉双腿酸楚地疼,特别难受。 她咬着牙动了一下,别墅里已经不见江延东的影子。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生了很久的气。 穿着吊带就起来了,穿着拖鞋去看看江延东在哪。 听到书房有动静,她凑过去听。 好像是他和简弘亦在谈论财务。 余掌珠使劲儿地趴在门上听,她嫁给他就是为了他的钱么,自然要听听财务状况。 可是隔音太好,只能听见声音,说得什么,实在听不到。 她使劲往门上凑,一不留神,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都怪他,让她的腿都酸得用不上劲儿了。 简弘亦和江延东说话的声音顿住了。 余掌珠一听,赶紧跑。 可是拖鞋不给力,跑的过程中,拖鞋掉了。 “去看看。”江延东知道她在偷听,可能想知道他的财产状况。 简弘亦开门,只能看到一个穿吊带和睡裤的小女孩背影,在狼狈逃跑的过程中,穿那只掉了的拖鞋。 简弘亦一笑,对着江延东说,“你这么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鸡飞狗跳的?” 江延东面色没有任何改变,“继续说。” 余掌珠回了卧室,心想着,总得听听江延东的钱都花到哪儿,一千亿可不是个小数目,到时候,他不给她可怎么办? 那她不是白嫁了? 而且,四千多亿是他公司的市值,他手上有多少钱啊? 余掌珠不希望这事儿夜长梦多,万一婚白结了,她好早点儿找退路。 余掌珠去冲了茶,用托盘端了,走了进去。 刚才她已经穿好衣服了,头发也梳好了,也是衣冠楚楚的体面人。 她走进了书房,对着江延东和简弘亦说到,“喝茶,不知道您来,没准备!” 简弘亦说道,“看不出来,二嫂这么客套。” 余掌珠笑着说,“您别叫我二嫂了,我听着难受。” “我不叫二嫂,二哥恐怕不让。”简弘亦说到。 江延东继续说话,“这几年的分红,买了房,投资了几十家公司,放在股市里,手上只有几个亿。” 余掌珠一听,两眼一黑,完了,看起来这事儿暂时是不行了。 还得哄他哄到什么时候? 整日和这么一个无趣的人在一起,那不得累死? 心情不好,出去把托盘放到了茶几上,想着的空儿,发现了她家里的钥匙在桌子底下。 余掌珠钻进去,拿了出来。 “二哥,你和二嫂,何必呢?”简弘亦说到,“开始有意识地撒谎了!” “好了,我今天还有事。”江延东说到。 从书房走出来,看到余掌珠坐在客厅里,一看到他,头就偏过去,她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怨恨他,在余掌珠的思想里。 “今天回家。”江延东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回哪个家?”余掌珠问。 “你公婆家。” “公婆”“老婆”这样象征着余掌珠已经是别人家的人的字眼,让余掌珠还挺不适应的。 余掌珠上了江延东的车,一路上,她头朝外,江延东也没说什么。 婆婆不在,只有公公在。 余掌珠竟然很难得地在江景程的脸上看到了笑容,她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特别神奇。 看到延东和余掌珠回来,江景程要去做饭。 江景程家里有两个人干活的,一个在厨房,另外一个负责打扫整体卫生。 在厨房里干活的这个人,是一个男厨师,国家一级厨师,江景程一个月五万块雇来的。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负责厨房,应该没有他的事情了才是。 可江景程不,他每日都在厨房里做饭,让一级厨师给他配菜。 好像在和一级厨师较量,究竟是谁的功夫好。 又好像让一级厨师看着他做饭,心里痒痒,厨师却只能配菜,他心里才痛快。 对这点,周姿无言以对。 江景程做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江景程在厨房里,问了厨师一句,“冰箱里还有笋吗?” “还有。” “做了。” “上次老三不是说不做了?” “老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改朝换代了,做。” 厨师只能做了。 中午在家吃饭的只有江景程,江延东和余掌珠。 菜不多,笋,余掌珠没吃。 江延东把这道菜端到自己跟前去了。 江景程笑了笑。 果然,即使兄弟,也是不同的。 余掌珠一直离这道菜很远,没吃。 江延东既没说不让江景程不做这道菜,又照顾了掌珠。 江延东和江景程之间的心照不宣,余掌珠并不知道。 江景程很满意。 吃完了午饭,江景程和余掌珠去睡午觉。 两个人去的是昔日余掌珠的房间,也就是江延东的房间。 江延东脱了外面的衣服,在床外面,余掌珠睡在里面。 不过一个翻身,余掌珠便看到江延东合着眼睛睡觉的样子,特别酷。 偶然看见他笑过一回,不过不笑的时候更多。 年龄比余掌珠大十岁,很多时候,余掌珠觉得了解不了他,和他隔着心。 余掌珠侧躺着看他,不自觉地就睡着。 做了一个梦,竟然梦见延远了。 现在,家里没有一个人提起延远,余掌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去了美国。 没人说,她也不问,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她侧面对着他,他看得很清楚。 余掌珠醒了,看到对着的人竟然是江延东,吓了一跳。 怎么梦见江延远,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江延东? “做什么梦?”江延东问余掌珠。 “没,没什么。”余掌珠赶紧翻身朝着墙那边。 昨天晚上,让她觉也没睡好。 余掌珠本来就特别气愤,现在他又这样。 江延东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余掌珠推他,推不动。 江延东进去了。 余掌珠的声音哑在嗓子里,“你没够吗?家里有人。” 江延东的呼吸在余掌珠的耳边想着,“是没够!” 大中午的。 江延东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江景程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延东,隔音不太好。”江景程说。 “是么?你和我妈的那事儿,我就不说了。” 江景程狠狠地瞪了江延东一眼,本想调侃他的,竟然被反调侃了。 江景程这辈子可是没吃过这种亏。 今天晚上回家以后,余掌珠上床就睡着了。 再说,她累了。 第122章 不让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江延东先走了,余掌珠走的时候,差点儿又要撞上一个雷——她看到路子昂的车开过。 余掌珠心想,这样可不行。 这样迟早有一天非穿帮了不可。 倒不是怕她的婚姻被人知道,反正江氏集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爆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而是,如果路子昂知道和江延东结婚的人是她,那路子昂就知道她是richard的女儿了。 也不知道江延东多的什么嘴,非说娶了richard的女儿。 如果路子昂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在埃森工作就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路子昂肯定见了她不自在,而且,现在江延东又是埃森的出资人。 那大中华区的所有人员见了她,不都得点头哈腰啊? 余掌珠不喜欢这样。 路子昂很得意地叫她:掌珠啊—— 会拍她的肩膀,把她当成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却有不可小觑的实力。 这种感觉,余掌珠简直太喜欢了。 从小就很少有这种感觉。 如果路子昂知道她是richard的女儿,那就没这么好了。 这种关系真是要命了。 幸亏余掌珠眼疾手快。 看到路子昂的车,她的车在花园里饶了一圈,跟在了路子昂的后面,来了公司。 余掌珠今天任务不重,他们猎头的身份跟销售差不多,销售是卖产品的,她们是卖“人”的,任务不平均,时轻时重。 今天余掌珠一直在愣神——她想搬家。 爸爸在丰城还给她买了一套公寓,四室两厅的,装修好了,随时就能去。 爸爸要给她买车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和江景程谈的,竟然没买,还有啊,所有嫁妆的钱,都给了江景程。 余掌珠很想知道,江景程是凭什么做到这么空手套白狼的? 爸爸就不怕余掌珠吃亏吗? 所以,余掌珠现在手上除了一辆宝马,还是江延东给她买的。 什么都没有! 路子昂认识她的车,如果她要换车,没钱,不如换地方住,这事儿得和江延东商量。 想想江延东,她觉得好头疼。 代玮发来微信,问她在干什么。 余掌珠说在想问题。 “什么问题?” “求江延东一个问题,可我猜他肯定不会同意,怎么办?” “你老公?” 余掌珠顿了顿,回了一个字:嗯。 “那还不容易,提前求他,在她面前乖乖的,实在不行,拿出杀手锏,不给他吃。” “饭吗?”余掌珠问。 “你是真傻还是假正经?晚上啊,男人啊,不懂吗?”代玮是个老司机。 余掌珠才懂了。 就这么定了。 乔诗语去找余掌珠签字的时候,看到余掌珠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猜跟她的情事有关,江延远去了美国了,两个人面临分手。 签字的时候,她也有些心不在焉。 乔诗语很得意。 晚上,余掌珠和客户在外面吃了饭,回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刚刚拉开洗手间的门要洗手,便看到磨砂玻璃门后面。 他在洗澡? 怪不得余掌珠回来,看到他的车在,家里的灯也开着,就是没看见这座“真神”,原来在洗澡。 芳甸堂的洗手间很大,洗澡间和洗手池离得也很远。 磨砂玻璃微微拉来了一点,“把门关上,冷。” 余掌珠看了看洗手间的门,确实没关。 余掌珠“哦”了一声,关上了。 想起代玮的话,要讨好他。 江延东的脸上全是水,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没见过?” “没!” “把门关上。”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关上门了。 玻璃房内,顿时雾气氤氲。 “老公,我给你搓背吧?” 这句“老公”叫得如此自然,余掌珠自己都有点儿不适应。 “好!” 江延东一直低头看着她。 他要看看,她今天晚上这么卑躬屈膝,究竟是为了什么。 余掌珠换了话题,“老公啊,我爸爸不是之前还给我们买了套房子吗?四室两厅的,我想搬到那里去住。” 余掌珠这话说出来,江延东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为什么?” “我怕路子昂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多不好,是不是,老公?”余掌珠在地上蹲着。 “看情况。我在芳甸堂住习惯了,不喜欢公寓。” 余掌珠的手顿了一下,不同意? 不同意她还有后招,今天晚上不给吃。 余掌珠刚刚站起来,却已经被江延东适时地抓住。 她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 她心里怎么想,他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可难办了! 余掌珠抬着头,像极了一只讨好主人的波斯猫。 江延东微眯着双眼,“过几天。” 余掌珠眼神发亮,“真的啊?” 她抬起头来,看着江延东。 这个人城府这么深,余掌珠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真的。” 余掌珠很开心。 看起来,他只要满足了,提个要求还是挺容易的。 第二天,余掌珠去公司的时候,路子昂有点事儿要跟余掌珠说。 说过两天,有一个去美国交流学习的机会,问余掌珠去不去,去的还是richard手下的投资公司,看看他们公司对人力资源的要求,大概学习得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把学习的照片给国内发回来,两边沟通一下,路子昂说任务不重,让余掌珠也去美国玩玩。 余掌珠心想,还是让别人去吧,她爸的公司,她有什么好学习的? 而且,过两天她得搬家。 她怕她万一不在的话,江延东变卦了,她得极早把这件事情夯实。 “我不去,您让别人去吧。” 路子昂一下子把脸拉了下来,“掌珠,去美国公司的事情,这种好事儿我可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你,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真不想去。”余掌珠又说,“让那个谁,乔诗语去吧。她特别上进,替我去。” “掌珠,这个机会,我可是给过你了。”路子昂说。 “嗯。谢谢总裁,不过我总得提拔新人是不是,乔诗语一直憋着一口气,给她个机会。”余掌珠说。 路子昂遗憾地点了点头,“掌珠,可不许后悔。” “不后悔。” 路子昂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乔诗语。 乔诗语特别心动,她还没去过美国。 路子昂还说,这个机会本来是余掌珠的,她不去,让给乔诗语了。 “谢谢公司。谢谢总裁。”乔诗语站在那里。 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激之情,她觉得这一切她早该得到。 现在只是顺理成章地落到她手里而已。 她从余掌珠的门口看了余掌珠一眼,余掌珠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必是受到情伤了。 乔诗语去了美国的投资公司,richard手底下的。 不过是中国公司来一个人,这种事情根本惊动不了richard的,也根本惊动不了投资公司的总裁。 乔诗语并不知道,这个总裁是谁。 刚开始去的时候,她特别勤奋,见了人很有礼貌,人也勤快,虽然在美国,对这一套不怎么看重,获得了多数人的喜欢。 那天,她刚刚上班,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竟然是江延远。 他没看见乔诗语,但是乔诗语看见他了。 乔诗语问同事这个男人是谁,同事很惊讶地盯着乔诗语,“总裁啊,你连总裁都不认识吗?” 乔诗语就不懂了,怎么江延远成了这家公司的总裁了? 不过,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他,真是缘分。 乔诗语找了个机会,去江延远的办公室签字。 江延远看到她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 签完字,乔诗语又笑了一下。 “怎么?江总又碰见我,不开心么?”乔诗语说道。 江延远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捏住了乔诗语的下巴,“滚!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少在我面前出现!你突然来了美国,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了美国,埃森总裁让来,我就来了,没想到又碰到了你,江总。”乔诗语扬了扬头,和江延远杠上了的样子。 “上次的事情,是我没有提防,你要敢告诉掌珠,小心点儿。” “自然不说,这是我的把柄,只要余掌珠不得罪我,我永远也不说,还有你,乖乖的——和余掌珠分手了?”乔诗语一个职场菜鸟,在威胁总裁。 并且威胁地有理有据。 江延远看到,她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瓜子脸,这张脸,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清秀,可就是这张清秀的脸,心机无限。 “我马上给你们总裁打电话,让你滚回中国去。” “那可不好,我要现在回去了,马上就告诉掌珠。” 江延远捏她下巴的手变成了掐脖子,他简直恨死她了,乔诗语半点儿都不害怕。 乔诗语走了。 她最近在做报告,过几天要和中国开视频会议。 乔诗语在想怎么把她和江延远在一起的照片给余掌珠看。 余掌珠不是伤心吗,那就更伤心吧,让江延远和余掌珠都伤心死,那才好。 江延远不是周姿和江景程最疼爱的儿子吗? 余掌珠不是江延远心尖上的人么! 不过看起来,江延远和他阿拍照是不怎么可能了。 乔诗语想着,既然现拍不可能,那就把上次拍的视频截图吧,这样余掌珠该死心了吧。 乔诗语开始翻看那天的视频,找了一个角度,上面有她也有江延远的正面。 这种会议,余掌珠自然参加。 乔诗语也知道她参加。 公司里参加这个视频会议的只有十几个人。 乔诗语出现在了视频里,她说了最近学习的情况,以及做的报告,她的报告做得数字详尽,功底扎实,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功夫的。 路子昂很满意,旁边会有乔诗语的视频解说,说这段时间学到了什么。 突然,她在上面放了一张照片,就是她截图的那张,照片上,她和江延远的面目清晰可见,因为视频是从侧面录的,所以,照片能够看得出来是江延远。 乔诗语估计余掌珠差不多看清楚了,才把照片撤回。 “对不起大家。上错照片了。”乔诗语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特别狼狈不堪的模样。 赶紧换上了报告的照片。 不过这张照片,却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知道江延远是余掌珠的男朋友。 乔诗语这样做算什么? 乔诗语也思考过这样做的可行性,会不会总裁开了她? 她想了想,不会的,一来,余掌珠并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就是做了几个单子,业务突出点儿,还有就是江延远的关系;如果把乔诗语和江延远的关系放出来,那路子昂会高看谁一眼,还不一定,而且,她平时兢兢业业,工作上很上进,不会的,肯定不会。 倒是余掌珠,肯定会心里吃了苍蝇。 余掌珠果然坐在那里,错愕,吃惊,被骗的眼神,脑子里嗡嗡的。 延远—— 她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她结婚前还是她结婚后? 乔诗语是怎么和延远好上的? 路子昂也看了余掌珠一眼,知道她的心思已经不在会议上了,余掌珠还在继续报告。 余掌珠也从视频里看到余掌珠错愕惊讶地表情了。 等到会议开完了,路子昂拍了余掌珠的肩膀一下,“掌珠,看点儿。这些富家子弟——” 余掌珠机械地回了办公室,木然地看着前方。 她想给延远打电话,可想到那边现在是半夜。 而且,她以什么身份打给他? 前女友还是二嫂? 就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余掌珠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她差点儿和别人的车追尾。 来到了芳甸堂的门口,余掌珠怎么都不想进去。 她不知道江延东回来没有,但她坐在车上,坐了很久。 下车以后,也不想进去,蹲在别墅门口。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去世,她还从未这样过。 即使被大哥从学校里弄出来,让她嫁给章哲,她也没有这样过。 和大哥好歹是同胞,即使他让自己出来,也是为了他的利益,余掌珠能理解。 妈妈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今天,延远的行为,让她不解,失望,难过,以及那种一去不回的无力感。 余掌珠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江延东刚刚回家,车开到门口,便看到一个小女子蹲在家门口的暗影里,一语不发,想躲藏自己,如同乌龟那样,藏在壳里不出来。 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江延东坐在车里,看了她很久。 看到她拿手在地上画小人,看到车灯照过去,也丝毫没有反应;看到当车灯照过去的那一瞬,她眼睛上掉下来的眼泪。 江延东没有下车,开车去外面转了一圈。 打电话给了路子昂,问今天余掌珠发生了什么? “咦,您怎么知道这件事儿?”路子昂奇怪。 江延东差点儿忘了,路子昂并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余掌珠的事情,也不知道余掌珠已经结婚了,他只知道江延东娶的是richard的女儿。 “她住在江家。” 路子昂一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忘了。你家小江总怎么回事?,今天公司的十几个人都看到了,掌珠特别伤心。” 江延东皱了皱眉头,“处理了这个女人!” “什么?” “乔诗语,你们公司的。开除这个女人!我以出资人的身份要求。”江延东冷静平静的语气,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冷。 “您怎么知道她叫乔诗语?”路子昂又问。 感觉什么都瞒不过江总,这太瘆人了。 “延远和我说过。” 路子昂也怪自己的多嘴,其实除了这方面,乔诗语在各方面还是个不错的员工。 “好。她从美国回来我办。” “她去美国了?” “是。去了richard的公司学习。” 江延东挂了电话,看起来这个乔诗语是缠上延远了。 他给江延远打电话。 美国正是凌晨,天还没亮,江延远接电话声音也迷迷糊糊的。 “二哥,怎么了?” “你红了。”江延东的声音平淡无奇。 江延远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攥了攥掌心。 “掌珠看到了?” “你二嫂看到了。” “二嫂”这个词语,提醒江延远,已经今非昔比。 江延远的心凉了一下子。 “她是不是很伤心?”江延远顿了顿,又问。 江延东沉默片刻,用冷静而不慌不忙的声音说,“延远,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江延远半晌都没说话。 是没意义了。 是他不愿意娶掌珠,掌珠才嫁给二哥的。 而江延东也是余世中看中的人。 他和掌珠,此生再无交集。 掌珠已经是二哥的人,为了他伤心,不合适。 江延远仿佛精气神都跑光一般,说了句,“我知道了,二哥。” 挂了江延远的电话以后,江延东又给一个手下打了个电话,让查查乔诗语的家事。 她不可能无缘无缘地睡江延远的。 都安排好了,江延东才回家。 她已经不在门口。 余掌珠已经开门回家了,看到江延东不在,家里又大又空,她才住进来,很害怕。 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就窝在沙发上看书了。 可看到的字是字,却进不了她的脑子,怎么看的,又怎么出来了。 她想不明白,江延远那么专情那么阳光的人? 可现在,她连问的立场也没有了。 看到余掌珠像只波斯猫那样在沙发上看书,江延东脱了自己的西装。 摘领带的时候,坐在了余掌珠的旁边,说了句,“明天去给我买一条领带。” “嗯?怎么了?”余掌珠把书合上,问他。 江延东把领带递给余掌珠看。 第123章 我老公好忙啊 余掌珠左看右看,“是该换了,可这条领导你是怎么弄破的呢?” “不知道。” 余掌珠想想也对,要是知道怎么弄破的,也就不会弄破了。 “可你的衣服——”余掌珠跪坐在沙发上,江延东的身后,翻看他衬衣的商标,又拿起他的西装,看他的西装商标,还有领带的商标,都是同一个牌子,这个牌子余掌珠不陌生,是从迪拜定做的,高级定制,一条领带也要个把月。 余掌珠又去他的衣柜里,查看他其他的衣服。 “你还挺专情。”余掌珠说了一句。 “怎么?” “衣服都是一个牌子。” “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就是说你专情呗,你这迪拜定制的领带,我上哪儿给你买?你搭别的不就成了?”余掌珠又坐在了沙发上。 “我现在——不专情了。想换个别的牌子。明天去商场给我买。”江延东转过身子,看着余掌珠。 “可我没钱!”余掌珠撇了撇嘴,又伸出手,要钱的姿势,显得挺势力。 她是真没钱,以前就花埃森的工资,再说就她一个人,足够了。 后来,不知道公公江景程给她爸下了什么蛊,嫁妆一个子都没有落到她手里。 她知道江延东衣服昂贵,她手里的钱的确不够,再做两个案子提成都不够。 江延东把自己的皮夹拿过来,把副卡给了她。 “密码是我的生日。” 余掌珠看着这张卡,问了句,“你的生日是哪天?” 江延东深吸了一口气,结婚办过各种手续,他的生日说了一遍又一遍。 她竟然,没记住? 是心有多大? “5月25。前面两个零,后面0525。” 余掌珠默念了半天,“哦”了一声。 记住了。 他是双子座,情商极高,而且极为闷骚的双子座。 余掌珠开始渐渐了解这位被称为“她老公”的男人。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在各种购物软件上看领带的款式,又在想衣柜里他的领带颜色,还有衬衣的颜色,好像深颜色多一些,花里胡哨的根本没有,暗色条纹的偏多。 不是余掌珠多想。 而是领带是一个男人的脸面,她很清楚,尤其对于江延东这种男人,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而且还是用他的钱买的,买不好,显得她的水平太次。 给男人买领带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干过。 看了好久,下午下班的时候,就开车去了江氏集团旁边的大商场。 估计也就这里的东西,他还勉强能够看上。 余掌珠在五层男装部看了好久。 恰好碰上简弘亦了。 余掌珠觉得简弘亦这点儿挺好,爱逛商场。 “二嫂,出来买东西?”简弘亦问。 “嗯,给延东买领带,昨天,他的领带不知道怎么刮破了。让我给他买。”余掌珠仿佛看见救星一样。 因为她觉得,简弘亦比她更了解江延东。 “刮破了?延东的衣服会刮破?”简弘亦吃惊不小。 “嗯,对啊。不知道怎么刮破的。快帮我看看,我觉得这个牌子的还行,别的我没看,就光看价格,全商场最贵的一条。他应该能相中吧?”余掌珠拿着那条标价5999的领带。 “这条?”简弘亦拿起来看,“我觉得延东不会喜欢的。” “为什么呢?” “银色的格子,他不喜欢这种高调的颜色。他的昂贵都在骨子里。” 余掌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闷骚么。 她的确没有简弘亦了解江延东。 可让她退而求其次,再给他买一条呢?那可办不到。 全场的领带,余掌珠就相中了这条。 “要不然,我给他发条微信问问?”余掌珠有几分犹疑。 “别了,这会儿他在奥美开会呢。” “开会?”余掌珠又问。 “你不知道?” 他们上班时间基本不怎么通话,微信和电话都没有。 她怎么知道? 余掌珠抬腕看看表,都六点半了。 他还在开会。 “我老公好忙啊。”余掌珠打量着这条领带,说了句。 简弘亦只是笑了下。 “要不介意,我帮你看看?” “那最好。” 两个人逛遍了商场,终于看中了一条蓝底黑条纹的领带,标价也是5999。 “我觉得这条,延东应该会喜欢的。”简弘亦说。 “嗯,晚上回去看看。” 余掌珠刷了他的信用卡。 当时江延东就知道了,知道她刚刚给他买了领带。 余掌珠拿着回家了。 因为今天她一直忙着在给江延东挑领带,竟然没想江延远和乔诗语的不痛快。 简弘亦在车上给江延东打电话,说今天下午碰上余掌珠了。 江延东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怎么说?”江延东问。 “他说她老公好忙啊,连看看领带图片的时间都没有。她本来打算让你看看能不能看中的。”简弘亦说到。 “她这么说的?”江延东的声音似乎缓和了几分。 “嗯,就说,她老公好忙。” 回到家,余掌珠献宝似的拿出领带,给江延东试。 江延东好像挺满意。 余掌珠就说,“还是简弘亦了解你,知道这条你会喜欢。” “不是你挑的?” “嗯,对啊,他挑的,简弘亦说我挑的那条你相不中,我俩就给你挑了这条。”余掌珠边手法娴熟地给江延东打领带,边说。 其实—— 江延东很想要余掌珠先前挑中的那条领带的。 他想看看,她能不了解他到什么样儿。 简弘亦,多管什么闲事?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对了,我明天出差。” “出差?去哪儿?这么个大房子,我害怕。”余掌珠环视了别墅一眼,不光楼上楼下,还有很多个房间,她压根没去过,害怕得很。 “后天就回来。” 余掌珠想了想,就是明天晚上一晚上,可她还是害怕。 “带我去好不好?”余掌珠攀着江延东的脖子问。 “不好。” 余掌珠“哼”了一声,松开了江延东的脖子,“就知道你不带。” “你老公很忙。明天行程很紧。”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还没有意会过来这句“你老公很忙”是简弘亦传话传的。 就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会想我?”江延东转过头来问余掌珠。 “会害怕。” 余掌珠说到,接着就转过头去。 可能明天江延东要走了,所以,今天他要掌珠要得特别狠,掌珠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第二天起不来,他走的时候,她还起不来。 怪不得,当初他撕了余掌珠的契约,说,做一对正常夫妻的。 正常的夫妻就是这样的—— 表面上高冷冷静,脱了衣服,他就不是他,变身为禽兽。 他是衣冠禽兽。 外人只看到他衣冠楚楚的一面,大概都以为他性冷淡。 可余掌珠心里有事,这样,迟早会怀上孩子的,总吃避孕药也不是个事儿,他也从来不戴套。 在余掌珠的概念里,和江延东的这份婚姻,她就是临时工,什么时候他拿钱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就可以抽身走人。 说她幼稚也好,说她不负责任也好,她就是这样想的。 才二十一岁,还不曾有把自己扎根到某人身上的觉悟。 她总觉得世界那么大,将来有一天,她要走很远,绝不会只在丰城。 余掌珠早晨起床的时候从手机上看了,觉得上环不错,能长期避孕,还没什么副作用,她年轻,能很快适应。 早晨余掌珠到公司的时候,正好碰上路子昂。 “掌珠,昨天偷了什么财宝了?”路子昂问。 “什么?” “看你累成这样,却又满脸红润的样子,不是偷了财宝了?” 余掌珠笑笑,“才没有。” 上午,余掌珠和一家私立医院预约了,中午就去把环上了,除了腰稍微酸点儿,并没有什么不适,她做的可是最贵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就把卫生间里那一瓶避孕药扔了。 看着四下无人的别墅,余掌珠确实害怕得很,想了想,她去了江景程的家里。 她还还没到的时候,江景程正在打电话,跟江延东打的。 江延东问江景程,今天余掌珠去没去? 恰好余掌珠推门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让她来的?”江景程问。 “不是。” “那你猜的不错。刚进门。” 余掌珠听到江景程这句话,便知道是江延东和江景程在打电话。 心想,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什么都能够猜到? 江延东打完了这个电话以后,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行程的确很紧,不适合女人跟着。 晚上也不适合干那事儿。 他打完了这个电话,便又有电话过来,是查乔诗语的人的电话。 说乔诗语是从山里来的,父亲好像是当年去支教的老师,母亲是山区一个很清秀的女子,土生土长的,两个人生了孩子,就是乔诗语,乔诗语的母亲去年刚刚过世,父亲已经不知所踪,知道乔诗语母亲的名字,却不知道他父亲的名字。 “乔诗语随母姓?” “不是,随父。她母亲姓杨。他父亲生了她,过了几年就消失了,当地也没有人知道他父亲的真实姓名,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都叫他乔老师。” “乔老师——”江延东念叨了一句。 这个人是谁? 悬念一定在这个人身上。 得回去问问江景程了。 今天晚上,余掌珠躺在昔日自己的床上,睡不着了。 总是想起那天中午江延东对自己做的事情,感觉这张床挺罪恶的。 躺着睡,侧着睡,都睡不着。 她是想那件事了—— 还是想那个人了呢? 她不知道。 总之,今天做梦,都梦见的是那天和江延东在一起的事情。 余掌珠把蚕丝被子往身上盖了盖。 突然觉得夜很长。 第二天,余掌珠问江延东今天回来不回来。 江延东说,回,可能晚点儿。 余掌珠下班以后,就去了江景程家了。 他要是回来到晚上,她一个人回去太无聊。 跟江延东说了,她去公公家,等江延东回去了她再回去,或者,让江延东接她回去。 今天婉盈回来了,余掌珠吃了晚饭,没事干,就和婉盈两个人在沙发上玩牌。 余掌珠侧着身子,背对着门的方向。 所以,江延东进门的时候,余掌珠还在打牌。 江景程看了江延东一眼,风尘仆仆的模样,进门目光就看向余掌珠。 余掌珠好像也感觉到后面有人,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他在看着她。 江景程也在看着两个人,弄得余掌珠挺不好意思的。 “二嫂,我二哥回来了。”婉盈看着江延东,打趣余掌珠。 “嗯。”余掌珠的头低得更厉害了,看着特别害羞的样子。 江延东走到余掌珠身边,拉着她的手,“走了。” “二哥,你刚回来,都不坐坐,这就走?”婉盈在后面打趣。 “回家还有事。”江延东说到。 有事? 什么事儿? 余掌珠上了车以后,有些赧然。 才两天不见,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你出差吃的好吗?”她问。 “好。”他答。 “累吗?” “有点儿。” “睡不好吗?”余掌珠又问。 “对。” 余掌珠问完了这句话以后,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把自己往里套吗? 刚刚到家,灯还没有开,江延东就把余掌珠压到了墙上,开始亲她。 说实话,余掌珠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接吻经验,和江延远的,就是牙齿碰牙齿,有点儿像小孩过家家,倒是他和那个女人的接吻,更有感觉吧。 反而江延东,让余掌珠有一种上天入地的眩晕感。 这种感觉,又霸道,又让余掌珠欲罢不能。 他把余掌珠抱到床上,余掌珠想到她刚刚上了环,便说,“能不能过几天啊?我这几天有些痛,挺痛的,可能有炎症,等过两天行吗?” 江延东的唇在余掌珠的耳边逡巡,“怎么会痛?” “不知道啊,可能是上次的撕裂伤,很重了,你每次都这样,就有炎症吧。”黑暗中,余掌珠说到。 和江延东的口气,照例是软软糯糯的,江延东很喜欢的这种口气。 细细的嗓音,软绵绵的口吻,告饶的口吻,让江延东的心软软的。 江延东在上下抚摸着她,然后上下亲吻她。 …… 美国。 余威和余元在商量。 余威四十岁,正当年,人长得也帅,作为大企业的掌门人,也是威风凛凛。 余元比他小几岁,但是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油腻。 没有江延东那般如同骄阳般的骄傲,也没有江延远那般星辰耀眼。 两个人在商量着怎么阻断余掌珠和江延东的婚姻。 “江延东能看上一个人,那概率可是相当小。几乎没有,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没和谁传过绯闻,不过这个人,相当厉害啊。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娶不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或者说,没有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江景程一说和掌珠联姻,他就同意了。江景程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和余家联姻,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当然同意。掌珠小,墙头草,被老爷子一逼,自然嫁过去了,他们俩的婚姻,没有任何基础么,所以,还有救。”余元说到。 “怎么救?”余威问。 余威有一般家庭里老大的软糯和没主见,以及极其容易被忽视的特点。 这点在他身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余元,是家里的老二,往往是最精明的那个。 这一点,在余元的身上也体现得很好。 “之前有一个斯坦福的女博士,曾经在我们公司实习过,跟我关系还过得去,前几天她跟我说,曾经跟江延东相过亲,我觉得,可以从她身上入手。让掌珠看到,他男人也是那种花天酒地的男人,她所嫁非人,这个年龄的小姑娘,都相信风花雪月,她不相信江延东了,两个人自然会产生嫌隙。估计老爷子还没跟江延东说出资一千亿,就能让掌珠得到世亨集团和妈的财产——。嫌隙产生了,江延东自然不会出钱,就算掌珠得到了所有,也和他无关,掌珠也不会把世亨集团给他,更何况,掌珠也得不到,要是将来世亨集团姓了江,咱俩可就等着被人笑话死吧。话说,咱爸怎么这么偏心?就向着掌珠?”余元在筹谋着。 为了财产,算计自己的妹妹,这在豪门里并不少见,对簿公堂的也不在少数。 余威也皱了一下眉头,“谁知道呢。一直盼女儿,盼女儿,终于盼来了,自然是掌上明珠,名字就能听得出来啊。” 余元和邱宁说了。 自然没说江延东已经结婚的消息,免得这位女博士忌讳“第三者”的名头。 余元这毕竟是邱宁在美国的实习老板,对邱宁有知遇之恩。 而且,要求约会的对象还是江延东,那个她心心念念了大半生的人。 可怎么约出来,邱宁需要筹谋。 余元也给了邱宁很小的发挥空间,让很多的人看见她和江延东在一起,找一个合适的名头。 光这个名头,邱宁就找了半天。 邱宁其实挺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但确实,余元在美国的时候,对她相当照顾,算是有知遇之恩,而且,对方说的也是,为了让撮合邱宁和江延东。 自从上次相亲,邱宁再也没见过江延东,根本没机会,也没勇气。 这次,邱宁拿着江婉盈的成绩单。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借口了。 想必这个借口,江延东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司马昭之心吧。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这次帮了余元,就不一定就下次了。 而且,能见见江延东也不错啊。 之前邱宁打了江氏集团的电话,说了自己的目的,前台说总裁正在开会。 邱宁想,开会正好啊,让很多的人看到。 也正符合了余元的目的。 于是,她敲门,进了会议室。 满目的目光都看向邱宁。 虽然邱宁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但是现在,竟然有几分怯场。 江延东也侧头看着她,对于她要来,江延东并不知道。 “有事吗?”凭江延东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记得邱宁。 “哦,对,江总,我来送江婉盈的成绩单。”说着,邱宁从包里掏出来。 江延东既没有问什么问题,也没对邱宁单独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成绩单,然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把成绩单放在桌子上,继续开会。 邱宁站在那里没意思,就走了。 这次就是看了江延东一眼,看他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侃侃而谈的风度。 那种不看俗世人的感觉和清傲,让邱宁的心里又痒痒。 不过,今天这事儿,有人已经告诉余掌珠了。 简弘亦说的。 邱宁和江延东的关系,余掌珠自然知道,毕竟当初她陪他相亲的么。 余掌珠正在开车,去见客户。 “这样?我知道了。”余掌珠说到。 人家邱宁什么都没说,就是给送成绩单,虽然送到总裁办公室去,有些此地无银。 但是,想到以后,余掌珠觉得,有个这样的女的喜欢他,也挺好。 说不定日后,两个人就成了呢! 女知识分子配总裁,简直绝配啊! 第124章 就生 江延东把成绩单给了江婉盈。 在江景程家给的,江延东下班以后,先去的江景程家。 江婉盈正在吃苹果,挺奇怪的,为什么自己的成绩单给了二哥。 “邱宁估计是暗恋你,思念成疾。”江婉盈说。 “明天告诉她,我结婚了!” “二哥,你别这么残忍好不好?”江婉盈说到,“我可是挺喜欢这个老师的。” “事实就这么残忍。” 江婉盈没招了。 江延东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江景程,“你当年是不是有个姓乔的情敌?” 江景程的神色果然正经下来,“乔?乔正业?” “真有这么个情敌?”江延东又问。 这个乔诗语既然设计延远,肯定是上一代的恩怨,江延东只是这么猜猜,想不到竟然猜准了。 江景程嗤之以鼻,“他也算情敌?顶多长了副情敌的样子,不,情敌的样子也算不上,又土又穷,眼光还次。” “能看上我妈,这眼光可不次。”江延东反驳。 “没有主见一男人,心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别跟我提他。”江景程摆了摆手,仿佛对乔正业嗤之以鼻。 江景程并没有说,他是从乔正业的手里把周姿抢来的。 江延东也知道,乔诗语是报复来了。 当时父亲没有得逞,女儿继续报复江家。 她已经把江延远拖下水了。 而且这个女人暗设心机,跟毒蛇一样,满满的全都是心机。 他不出手,好像不行了。 “乔正业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姓乔的?怎么知道他的?”江景程也起了疑心,“延远为什么这么容易放弃掌珠?” 江景程突然回过神来。 当时是余世中给他打电话,让余掌珠嫁给江延东,江景程也顺势把这件事情做了。 延远驾驭不了掌珠,掌珠家的财产的确该有延东管理更合适。 而且,延东对掌珠,欲说还休的感情。 可是按照江延远的性格,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他应该大闹,找江景程说理。 默默地接受,这根本不像他。 因为他平日里,是一个特别阳光的人,为什么江景程一说让他出国,他就同意了? 江景程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江延东的婚事,和余世中讨论,竟然忽略了延远的情绪。 江景程本来以为延远吃了一个哑巴亏,余世中钦点的江延东,没他的事儿,他闹也白闹,所以,远走美国。 看起来,不是—— “我?我今天在公司里听人说的,简弘亦说起来当年的事情。”江延东说到。 延远被人算计了的事儿,绝对不能让江景程知道。 不过,即使江延东这样说,江景程还是起了疑心。 如果简弘亦随便说说,按照延东的个性,不会特意来问的。 江延东也知道江景程起了疑心。 江延东起身,回家了。 …… 邱宁送成绩单,在江延东这里受了冷落,心情特别不好。 看起来,江延东也不搭理她,不冷不热的。 邱宁觉得自己好歹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又是博士,这种有钱人家不就是喜欢能给自己家里带来书香气息的知识分子吗? 是江延东真的对她不动心呢,还是她追的不够? 她希望江延东能够看到她的内秀。 想来想去,她回去就给江延东写了一封信。 说了江延东一直是她偶像的事情,她对他的仰望,对他的敬仰。 这是第一次,一个女人主动追男人。 江延东是邱宁第一个追的男人。 邱宁追江延东,很有小女孩初恋的气息,很文艺很清新。 这封信写了足足有十来页。 可怎么给他,是个问题。 本来想让江婉盈给他的,可她不好意思的,江婉盈毕竟是江延东的亲妹妹。 若让江婉盈知道自己的老师给她的亲二哥写这个,那她的脸别要了。 邱宁想到了上次,江延东和邱宁相亲时候带着的那个小姑娘。 她觉得可以给她,让她送给江延东。 可怎么找到那个姑娘,是个问题。 邱宁想想,算了,还是直接寄到邮局吧,又怕邮局寄丢了。 总之因为暗恋江延东,邱宁二十五六的人了,一颗心,按耐不住,又起伏不定。 …… 这几天,按照余掌珠的要求,江延东的家搬入了余世中给买的别墅。 余掌珠别提多痛快了,没有同事住在这里,而且,又是她爸爸买的房子,心理上就有一种挺霸道的情绪。 房子里什么都有,两个人根本不需要搬家,就是人过来就好。 余掌珠看着,心里特别敞亮,说了句,“现在终于感觉你是我的人了。” “以前呢?你是我的人?”江延东反问。 余掌珠抬眼看着江延东,“那我嫁给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了么!” 江延东看了她一眼,“以后日常就在这里住了。我偶尔回芳甸堂。” 余掌珠“嗯”了一声。 这座小区名字叫做美墅公馆,算得上丰城最顶尖的小区了。 余掌珠说今天下午晚点回来,要和代玮去逛街。 江延东同意了。 下午,她和代玮在路上走着,一边吃着冰淇凌。 “掌珠,你老公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代玮问。 “嗯,上次你去另一个城市,那个酒店叫什么名字来着,就是他先去住的,那个酒店两点钟退房,我不知道,结果提前去了,碰到他了。后来他离开的时候,你可能看了他一眼。”余掌珠说到。 代玮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啊?” “嗯,很早了。” “看你问的。”余掌珠的脸红了,意思就是默认了。 “是你搬到江家以前上的,还是之后上的?”代玮又问。 “之——之前吧。” “一见钟情?还是——”代玮又问。 “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我有目的的,章哲你不是知道吗,我为了告诉他,我有男人了,就这样。”余掌珠说道。 后来住进江家,和江延远好的事情,她没说。 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冰淇凌,一边逛街。 正好江延东的迈巴赫从这条街上,远远地便看到了余掌珠。 这条街很窄,主要走行人,两边都是店铺。 这次是江延东的司机开车,他坐在后面。 先是司机看见了掌珠,“江总,好像是太太。” 余掌珠背影窈窕,很容易认出来。 “看见了。”江延东说到。 走过余掌珠身边的时候,江延东的车窗放下来,说了句,“又吃冰淇凌?” 余掌珠侧头才看到江延东,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吃最后一个!”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江延东又问。 “不要。我的车停在街头。你今天怎么从这里走?知道我在这里逛街吗?”余掌珠弯着身子和江延东说话。 “猜的。早点儿回家。要不要回家去吃饭?” “不要了,我和代玮在外面吃火锅。”余掌珠说。 江延东的车玻璃放上去,开车走了。 他的车走了一阵子,经过同样走着的邱宁的时候,邱宁正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走路,没看见。 再说,江延东车多,邱宁并不知道他有什么车,也不认识他的车。 江延东只是看了邱宁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心想着,邱宁和余掌珠走了个对面,会不会碰上? 十分钟以后,邱宁果然和余掌珠碰上了。 余掌珠很诧异。 邱宁很兴奋。 邱宁心想着,怎么自己想什么,就碰上什么了啊? 她就想让这个姑娘把情书送给江延东的,果然碰上了。 邱宁走到余掌珠跟前,说了句,“姑娘,这封信,是我写给江延东的,能不能请你转交给他?” 余掌珠一摸,挺厚。 余掌珠知道这是上次和江延东相亲的邱宁。 自然知道这是情书。 真是有意思了。 暗恋者让老婆把情书送给自己的老公。 余掌珠很想看看这知识分子写出来的情书是什么模样。 代玮更是跃跃欲试,要看看。 吃火锅的时候,余掌珠没顶住代玮的撺掇,两个人把信放在火锅边上,把信封上的胶烤开了,然后看了。 不得不说,邱宁好文采啊,这情书写的,让余掌珠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余掌珠这才知道,邱宁打小就喜欢江延东,喜欢了这么多年了。 余掌珠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占了别人位置的感觉,委屈邱宁了。 饭后,两个人又把信封粘好了。 回到家,余掌珠把信递给江延东。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的样子。 余掌珠站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 江延东左右翻看,“怎么有股火锅味儿?” “我不是去吃火锅了么,正常。”余掌珠回答。 江延东拿出来,一目十行,面无表情。 看完了,就把信放在那里了。 到到余掌珠站在那里,几分失落的样子,江延东促狭的目光,问,“怎么?吃醋了?” “怎么会?我怕追你的人这么多,将来有人往我脸上泼硫酸,我这花容月貌可就毁了。”余掌珠又说。 “信偷看过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对着太阳光看了一眼,说什么,从小就暗恋你,看见你,心就砰砰地跳——” “都晚上了,哪来的太阳?”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方才知道,自己没打草稿就撒谎,撒错了,“我说的是日光灯,火锅店的日光灯——” “你也学学。” “学什么?” “学学别人怎么写情书。学习一下感情怎么发自肺腑。”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顿了一下,坏了,让他看出来了。 余掌珠刚要转身,就被江延东抓住。 “大姐让我们明天去她家。”江延东俯下身子。 “去她家?干嘛?” “她要请一下他的弟媳妇。” “那我明天,要请假?” “如果你不请的话,我亲自告诉路子昂。” “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领了,真不用了。”余掌珠又对着江延东讪笑了几下。 特别心虚。 和路子昂请假的时候,路子昂说,“掌珠,你虽然做出了点儿成绩,可千万别骄傲,你最近这事情怎么这么多?总请假?” “我——”余掌珠语塞,还不是怪他?亲戚这么多? “好了,好了,去去,给你一天假。” 余掌珠千恩万谢。 若路子昂知道她是richard的女儿,那可就无趣多了。 第一天在美墅公馆住,别提余掌珠的心里多痛快了。 第二天余掌珠还没睡醒,便被江延东弄醒。 余掌珠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很想骂人,吃了江延东做的早餐,上了车,还迷迷糊糊。 江婉宁她就见过一回,婚礼上见的,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么多人,她认识都费劲。 不过倒是听说,江婉宁小时候有白血病,江延东的出生是因为这个。 江家在丰城何其有名? 这些事情当年整个丰城都知道,到现在也还有影响。 余掌珠也是偶尔有一次听说的,说江延远是江景程和周姿两个人好了以后的第一个孩子。 “你的出生是因为大姐,你的骨髓给大姐了,你现在会不会有后遗症?”余掌珠侧头问到旁边的江延东。 江延东唇角上扬了一下,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不影响。” “不影响什么?”余掌珠问到。 “不影响。” 余掌珠的唇角动了几下,果然自己又挖坑把自己埋了。 一路上,她都没再和江延东说话,到了江婉宁的家。 江婉宁的家果然气派非常,不愧是本城的首富。 江婉宁的两个孩子看到余掌珠,都叫“小舅妈。” 叫江延东叫的是“大舅。” 江婉宁是一个明媚而且和气的女子,三十岁出头,不过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 她的工作是设计,听说夫家的厂房,办公室都是她设计的,在本市也非常有名。 江婉宁见到余掌珠也觉得特别喜欢她,一直说,“不愧是掌上明珠。” 余掌珠和江婉宁的两个孩子玩的特别好。 江婉宁说,“掌珠既然喜欢,就自己生一个。或者,生六个。” 余掌珠的脸红了一下,她偷眼看向江延东,好在江延东并未注意到他,他在给孩子们讲解一份说明书。 回去的路上,余掌珠说到,“你信用卡的副卡,还在我这里,要不然以后就给我吧?” 江延东看着余掌珠,一副对钱无限渴望的样子,像是一个财迷,压根不像一个出身富贵的小姐,也对,她所有的钱,江景程都给管起来了么。 “好。随便刷。” 余掌珠就笑,笑得特别谄媚,“看起来商业联姻还是有点儿好处的。” “不准备生一个吗?”江延东又问。 一说这事儿,余掌珠更加心虚了,生—— 看起来,大姐说的话,他听到了。 “我现在年纪小。再说了,怀不上得上,也不是我说了算,那是你的事。” “就生。” “嗯,”余掌珠沉思片刻 江延东沉思了片刻。 到家以后,余掌珠睡觉了,江延东还没有。 他坐在沙发上,好像在想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余掌珠听到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响了很久。 余掌知道,江延东在找什么。 证据这种东西,余掌珠哪能那么容易让他找到? 她早就扔了,在芳甸堂的时候,她就扔了。 江延东进房间的时候,余掌珠问他,“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明天开会用的文件。” 呵呵,他也以为余掌珠不了解他。 开会用的文件,他什么时候丢失过? 从来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问了句,“还不成?” “嗯,后天?”余掌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 第二天,余掌珠上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姓孙的客户。 余掌珠现在是业务经理,大部分的业务都是她亲自接手的。 这个姓孙的客户提出的要求是:把江延远挖到他们公司,做兼职传媒顾问。 “而且,余小姐和小江总不是——那种关系么,应该容易。” 余掌珠盯着这个姓孙的,觉得他是来嘲讽自己的,江延远和乔诗语睡了的事情,虽然只有小范围内知晓,可姓孙的一旦说起来江延远,就仿佛在啪啪地打余掌珠的脸。 自从结婚,她从未和江延远联系过。 余掌珠说:对不起,江总现在在美国。不方便。 起身就来开了。 “你这个姑娘,就这么对待客户的?什么态度?还业务经理?埃森猎头让你当业务经理简直是瞎了眼。”姓孙的在后面破口大骂。 这个姓孙的也是余元的人,不过他们公司要找一个兼职传媒顾问是真的,想找江延远,也知道是难如登天,江延远这种人,是不可能为了钱屈就的。 不过余元坚持,让他在余掌珠面前,提江延远。 最好让江延东和江延远兄弟内讧,搅黄江延东和余掌珠的婚姻是最终目的。 余掌珠拒绝了孙总这件事情惊动了路子昂,路子昂出来当和事佬,说延远最近去美国,不过他们公司有一个人在美国,要不然让这个人做做江延远的工作? 姓孙的同意了。 余掌珠心情特别不好。 感觉这个姓孙的是来挑衅的。 又挑起了她的伤心事。 江延远是余掌珠的初恋。 初恋无论如何,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余掌珠心伤。 虽然她之前也曾经和江延东上过床,但那是在认识江延远之前。 她和江延远,是认真的,虽然有些小孩过家家的意思,但因为这样,才轻松,也难忘。 江延远和乔诗语的事情,她一直憋在心里,不敢问。 而且已婚了的身份,也让她没法问。 晚上,余掌珠没吃饭。 以前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今晚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江延东上床的时候,余掌珠已经睡着了。 余掌珠从噩梦中醒来,口中叫了一句,“延远——” 胸口还跳得厉害。 她侧头看了看旁边还在睡着的江延东。 好像还没醒,可据余掌珠这么久的了解所知,江延东的睡眠没有这么深。 她躺下,背对着江延东,继续睡了。 第125章 我老婆刺儿头,事多 黑暗中,余掌珠盯着天花板,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很过分。 嫁给他了,还问别的男人,任是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啊。 纵然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余掌珠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不问了,以后绝对不问了。 她的手在床上摸索着他的手。 等到摸到了,手被他反手握住,和她五指相扣。 过了片刻,江延东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背着余掌珠睡了。 余掌珠却很晚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江延东已经走了。 从seven-eleven买了份早餐,余掌珠上楼了。 今儿她一直在想着怎么让江延东开心。 他可是轻易不动气,轻易不喜怒形于色的。 而且,嫁给他,是为了他的钱,如果他因此生气了,得不偿失。 真是白嫁了。 快中午的时候,余掌珠给她他发微信:老公,今天中午吃什么?我今天特别无聊,要不然我陪你去吃? 江延东正在奥美开会,一瞥之间就看到了她发的这条微信。 带着讨好的口吻。 估计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财神爷。 她拎得清,也识时务。 江延东暂时没回。 特别乖张,跟一只狐狸一样。 尽管余掌珠后面还跟了一个卖萌的表情。 江延东没回,余掌珠便知道他还在生气。 余掌珠又回:你要不吃,那我自己吃了? 江延东还是没回。 过了五分钟,才发了一条:奥美楼下,威尔斯西餐厅。 余掌珠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看不透江延东,就跟江延东看她跟明镜一样。 驱车来到了威尔斯西餐厅。 他正坐在窗边吃饭,余掌珠觉得他吃饭的动作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了。 手起刀落,超然物外的洒脱,特别美。 这个人,是她老公哎。 她亲亲的老公。 她可是他老婆。 “小姐,几位?”服务员问到。 “我约了人了,那位。”余掌珠指了一下。 服务员看了一下江延东,“哦,江总。” 余掌珠走了过去。 “想吃什么?”江延东重新拿过菜单。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来一份一样的。”余掌珠眼睛发亮,看着江延东。 今天再看江延东,总觉得他某些地方的不一样,有些冷冷的拒人千里。 “挺会撩人的。”江延东说。 余掌珠讪笑了一下。 不大一会儿,服务员过来送餐的时候,余掌珠对着服务员说,“我老公。” 这句话说得挺多此一举得。 服务员诧异的神色看了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并没说什么。 吃了饭,是江延东结账,然后,他就上楼了。 余掌珠回了单位,想想她跟神经病似的跟别人介绍江延东是她老公,就觉得好好笑。 余掌珠并不知道,她和江延东结婚了的事情,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奥美。 江延东也知道,余掌珠的这句“我老公”是谄媚讨好他的话。 她应该绝对没想到,这句话起到的作用。 奥美的副总下午就去跟江延东要糖吃了。 若是平常,就算借副总十个胆子,副总也不敢有这番作为啊,不过今天,副总有点儿敢捋老虎的须子了,因为他去要糖的时候,江延东并没有多大的反感,也没有拒人千里,反而唇角上扬,说了句,“要多少?” 副总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这门亲事,江延东应该是满意的。 下午,余掌珠接了一个订单,让余掌珠挖一个人,一个财务部经理,挺厉害的,这个财务部经理在业内一直享有极高的赞誉。 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余掌珠的肩上。 余掌珠很好奇,是谁要挖这么一个人。 “是江氏集团要挖她,简弘亦说了,不惜一切代价,要把这个人拿下,能做到吗?掌珠?”路子昂问。 余掌珠摇了摇头,“这个财务不仅在这家企业,而且还和这家企业的老总有亲戚关系,怎么挖?” “那就要看你了,你不是猎头吗?”路子昂说。 余掌珠就知道,上司一般是交代任务还有收获成功的,他们都只问收获,不问耕耘。 简弘亦的电话打过来,问余掌珠收没收到他们公司的case。 余掌珠说,“收到了。” “掌珠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姓董的cfo,除了是现任公司的嫡系还有亲属外,还是延东的同学。” “啊?”余掌珠吃惊,“既然是他的同学,为什么他自己不去挖?还显得他礼贤下士。多好。他们同学,都知根知底的。” “这件事情,延东不知道,就是挖个人,惊动总裁就没意思了,而且,我猜,这种事儿,延东也不会做。除非操盘逆转败局这种事情,一般的,他基本不做。”简弘亦说。 余掌珠在心里说了一句:不知道是真的心大还是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 她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这个姓董的含金量的确很高的,余掌珠觉得自己的分量不够,即使她穿上再成熟的衣服,还是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这个姓董的,余掌珠看过她的资料,三十岁,未婚,高级金领一枚。 余掌珠觉得,这个案子,她和江延东一起做最好。 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赏这个脸啊。 余掌珠晚上回到家,江延东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双腿交叠在看资料。 余掌珠放下包,坐到江延东的身边,亲昵地攀着他的胳膊,礼让三分的样子。 “老公你在看什么?”余掌珠看着他手里的材料,是什么奥美给一家高分子科技公司的策划案。 “老公”这个词儿,余掌珠算是叫着比较顺口了。 而且,余掌珠是真心觉得,江延东特别厉害,连高分子的咨询都懂,市场细分啊,分子式啊,都在策划案上有。 这些,余掌珠可都不懂啊。 顿时,她用敬佩的目光盯着江延东。 江延东翻了一页纸,问到,“看什么?” “老公,你好厉害啊。”余掌珠的腮在江延东的胳膊上蹭了蹭。 “是不是有事儿求我?”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轻轻地吐了吐舌头,她的心思这么浅?怎么江延东一下子就知道。 “那个什么,我最近接了江氏集团的一个案子,让我挖姓董的cfo,老公,你知道的,这种女强人,都特烦人,看不起人,还高傲,我听说她是你的同学,你能不能帮我出席一下?”余掌珠问到。 “要挖董杉?”江延东不动声色地问到。 “嗯。”余掌珠慌忙点头,特别赞同的样子。 江延东对她的这种乖张情绪,有时候喜欢,有时候厌恶,尤其在她存了心思讨好他的时候。 他看不到她的真心。 “简弘亦也说了,她是你同学,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老公帮帮老婆么?”余掌珠开始拉着江延东的手摇晃。 娇嗔,憨癫,让人欲罢不能。 “你给她打电话。”江延东说到。 “真的呀?”余掌珠简直喜出望外。 江延东点了点头。 余掌珠站起来开始打电话了,态度挺客气的。 对方自然拒绝,余掌珠已经想到了,所以,她的“杀手锏”没拿出来。 最后,她才说,“江总也去。” “哪个江总?”董杉问。 “还有哪个江总啊,江氏集团总裁江延东啊。他和我一起去。”余掌珠沾沾自喜地把江延东这个“噱头”抛出去,因为余掌珠猜测,凭江延东这股劲儿,当年暗恋他的女人估计得从中国排到法国,这个董杉只要是女人,也应该有这方面的心思,所以,当董杉问,余掌珠和江延东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余掌珠说到,“亲戚,我和他亲戚关系,再说,他们公司要挖人,他不亲自出面么?” 对方竟然答应了,可能就是看江延东的面子答应了。 余掌珠觉得,江延东的名号真是一块金字招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余掌珠在成功把江延东卖了以后,再回头看江延东,他已经不在那里坐着了,只剩下策划案,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余掌珠不懂,他去哪了? 余掌珠去房间了看了一眼,他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余掌珠觉得,他背对她的样子,是对他态度的不认可。 晚上是江延东和余掌珠一起去的酒店,包间。 余掌珠毕竟是这次酒局的发起人么,看到董杉只盯着江延东看,便心想,这事儿有门儿。 谁不愿意在自己暗恋的人手底下干活? “对了,江总,我上个月去奥美开过一次会,因为咨询的事儿,怎么不见你?”董杉笑着说道。 “上个月?上个月我去美国结婚了,你可能是那几天去的。”江延东不动声色地说到。 余掌珠的酒杯“啪”地掉在桌子上。 干嘛这么早说出来? 人家对他没幻想了,还怎么来江氏? “怎么了?”江延东侧过头来问余掌珠。 “哦哦,没事,没事,对了,董总,这次简总给的薪水是相当高的,股份给的也很多,关于小孩上学的事情,江氏也有专门的幼儿园,初中高中都是引进的重点中学,也有私立中学,在孩子上学这个问题上,很有优势,而且,江总——”余掌珠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延东一眼,“江总也挺好。” 董杉刚才听到江延东结婚了的消息,还没有回过神来,“结婚了?娶的谁?” “董总,这次简总让我一定把您挖到——”余掌珠继续说。 董杉显然不想理余掌珠,总感觉小女孩一个。 “我老婆,刺儿头,事情多。”江延东说。 说她刺儿头?事情多? 这是表扬还是批评? 幸亏江延东没说余掌珠就是他老婆。 万一说了,这次董杉肯定挖不到了,夫妻二人给人家设套,她肯定不来。 董杉说这件事情,她还要考虑一下,毕竟辞职也不是那么容易。 回去的路上,余掌珠嘀咕了一句,“干嘛把结婚的事情说出去?” “情势所逼。”江延东不动声色地开车,一边说到。 余掌珠不以为然的模样,什么情势所逼?她觉得他说出去开心的很。 “拿下这个案子不好吗?我又有提成了。”余掌珠说。 “我呢?把身价几千亿的人卖了,拿几万的提成?你这是算的哪门子帐?把你老公介绍给暗恋他的人,你就这么得意?”江延东的声音始终淡淡的。 果然,董杉暗恋他。 估计暗恋他的人不少。 可能他这几天因为这事儿心里不舒服呢。 余掌珠的确没想把他卖了,他这样想,那没有办法。 手机响起来,余掌珠看了一眼,是江婉盈发来的:二嫂,我三哥明天要回来,我提前告诉你一声。 余掌珠看着这一行字,错愕惊讶又紧张了半晌。 他回来—— 她要如何和他相处? 她想问问他和乔诗语是如何上床的,什么时候上的。 就算没有意义了,可是这件事情,一直在余掌珠的心里,如同一粒沙子一样搅动着余掌珠的心。 她既想见他,又不敢见他。 因为心里有这件事儿,余掌珠一晚上都没再跟江延东说话。 晚上的时候,江延东又挺狠的,余掌珠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 除了她最后她的喊叫。 江延东拍了拍她的脸,“为何这么心不在焉?” “我困了。” 江延东捞过余掌珠的身子,便睡了。 第二天余掌珠上班的时候,给代玮发了条微信,问她今晚上有空没有,如果有空,一起去唱歌吃饭吧。 想必如果江延远回来,肯定要找一家人吃饭的。 代玮说,她就是一个二世祖,吃喝玩乐可比工作重要的多,去哪,我奉陪。 余掌珠没心思选吃喝玩乐的地方,便说:你选吧。 选好了位置以后,余掌珠给江延东发微信:老公,今天我不回去吃饭了,我要和代玮去喝酒唱歌。 江景程正在给江延东打电话,说昨天晚上延远来电话,今天下午要回来一起吃饭,让江延东看着办。 没说带不带余掌珠,就让江延东看着办。 江延东说好。 挂了电话,才看到余掌珠的微信,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很巧! 他回来了,她不回来。 江延东给江婉盈发了条微信,问,为何把延远回来的事情告诉掌珠? 婉盈心虚地回了一句:二哥,你知道了啊? 果然,是婉盈悄悄地跟掌珠说了。 所以,她昨天晚上才心不在焉。 江延东给余掌珠发了条微信:延远回来了。 余掌珠盯着这条微信,看了好久,最终说:那我都跟人家代玮约好了啊,人家代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延远什么时候走啊? 余掌珠的意思是,如果延远不着急走的话,细水长流,吃饭不急在一时。 余掌珠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延远了。 江延东就回了两个字:后天。 后天就走。 余掌珠的心开始绞痛。 可能延远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类型,并且延远很阳光,加上结婚的误会,让余掌珠觉得亏欠他很多,又许久未见,所以她心中有一份情一直在发酵,发酵。 现在,她害怕看见延远。 余掌珠说不去了,晚上,就只有江延东一个人去了江景程家。 是江延远去开的门。 看到二哥站在门外,江延远的头往他身后看了看。 江延东知道他在看谁。 但是江延东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江婉盈,看到只有二哥来了,觉得心里很愧疚,毕竟三哥的事情,是她提前告诉二嫂的,只是想让二嫂心里有个数,没想到二嫂根本没来。 吃饭的时候,江延东一直在问江延远在美国如何,说着说着就说起风投的问题,以及江延远什么时候回国的事情,江延远说,回国的话,可能要明年年底,一年的时间。 说了好久的话,江延远才问,“二嫂怎么没来呢?” “她和她同学出去玩了,年纪小,爱玩。”江延东说。 江延远笑笑,“是。她是这样。” 江景程和周姿面对这个问题,一句话都没说。 周姿一直以为江延远忍痛割爱—— 可割爱的心理,她弄不明白。 江景程知道,这两个儿子,迟早要得罪一个,所以他也不发言。 其实在他的概念里,掌珠和延东应该是最合适的—— 那就得罪延远吧。 不过,今天,余掌珠因为和同学玩,不回家吃饭,江延远心里还是挺凉的。 两个人,总归好过。 为了和同学吃喝玩乐,都不回来吃饭,可看出来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了。 江延东今天在奥美出席了一个比较正式的会议,所以,今天他穿的是很正式的西装,打着余掌珠给他买的领带。 吃饭的时候,他也没脱—— “二哥,你新买的这条领带吗?怎么跟往日你的风格不一样?”江延远又问。 “掌珠买的。” 良久,江延远“嗯”了一声。 可能真的是,跟了二哥了,成了二哥的人,心里也便向着二哥了。 江延远无话可说,他已经认命了,这辈子,他和余掌珠有缘无份。 吃了饭,江延东便要回家去。 “二哥,吃饭连衣服都不换,现在又着急走?”婉盈问到,“三哥刚刚回来,你也不多待会儿?” “改天我会去美国。掌珠没回来,我回去看看。”江延东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江延东走了以后,江延远坐在那里,特别失落特别失落。 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想看看掌珠好不好,就算知道她是二嫂也好。 只要看着她好就好了。 江景程把江延远叫进了书房。 “把门关上。”江延东问到。 江延远关上门了,好像江景程有很重要的话。 第126章 小母猪 “你和姓乔的发生了什么?”江景程开门见山。 “爸,您怎么知道?”江延远愣神了片刻,问到。 上次江延东曾经问过他是不是有一个情敌姓乔,江景程便猜测,不可能是乔正业,乔正业都消失那么多年了,再说,乔正业那么佛系的人,不可能掀起什么浪来,可能是乔正业的儿子或者女儿,根据江景程的猜测,女儿的可能性居多。 如果乔正业是个儿子,那有麻烦的该是自己的女儿。 江景程甚至不知道乔正业的女儿叫什么,他在试探,试问,等着江延远告诉他。 否则,延远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掌珠。 肯定是摊上大麻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爸,谁要敢欺负我姓江的,等着瞧。”江景程说到。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江延远心里的一个阴影,被爸这么一说,他觉得特别难以启齿。 “爸,您别问了,您儿子被人算计了!”江延远说到,眼看着眼眶都要红了。 江景程便知道,江延远受委屈了。 “说出来,爸替你出气!乔正业当年就不是我的对手,在我面前一个回合都下不来,他的女儿能斗得过你?笑话。反了他了!”江景程坐在了椅子上,“说。” 江延远,沉默片刻,原原本本地说了,临了,还说自己没有抗住考验。 “她给你下了药,你抗什么抗?她在明处,铁了心的要找我们的茬儿,你在暗处,防不胜防,不怪你!爸把掌珠嫁给你二哥,不怪我吧?商业上的事情,你我都懂,我的目的是最好延东能够接管世亨集团,你的实力还差点儿,正好余世中给了这个机会,你二哥有这个能力,就是委屈你了,延远。”江景程拍了拍江延远的肩膀。 “不委屈。我想过了,是命运把掌珠推给二哥的。”江延远说。 心里蓦然想起掌珠问愿不愿意娶她时候的情景。 江景程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解决,放心就好。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心里有压力,还是上赶着的女人,不用放在心上。” “可我当时正在和掌珠谈恋爱。” “无妨。”江景程又说。 经过江景程的一番开解,江延远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说出来了,心情就好多了。 这次回来是想见见掌珠的,也知道他现在见她,不合时宜,可他就是想见见她,想知道她嫁给二哥以后好不好。 天意弄人,没见上。 也许是她故意。 ktv里,余掌珠有些心不在焉,光听代玮在唱了。 代玮问余掌珠怎么了,是不是来事儿了。 “有心事儿。”余掌珠说到。 唱到十一点,余掌珠回家。 她以为江延东已经睡了,所以,她开灯以后,看到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时候,特别惊讶。 “你还没睡?”她问。 “没有。过来。” 余掌珠今天晚上步子一直很沉重,她走了过去。 她很想问问今天晚上延远都说什么了,可是她怕江延东误会,什么都没问。 就是觉得很累很累。 余掌珠躺在床上,她觉出来今天晚上江延东的不痛快了。 她比较乖巧,靠在江延东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余掌珠就上班了,想不到今天,江延远来了她的公司。 他其实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很久没见掌珠,想她了。 直接来了余掌珠的办公楼上,碰见路子昂,路子昂说,“小江总回来了?” “嗯。” “来看掌珠?” “嗯。” 路子昂拍了拍江延远的肩膀,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 江延远并不知道,路子昂还不知道余掌珠已经嫁给二哥了。 江延远去了余掌珠的办公室。 幸亏余掌珠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要不然,众人的眼光能把江延远看死。 他也知道他现在在别人面前是一种什么形象。 乔诗语的行为,二哥已经和他说了。 余掌珠看到江延远,很惊讶。 以为这次不会见到他了。 她不自觉地就从自己的椅子上坐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江延远抄了一下兜,低头苦笑,又抬头。 昔日只是两个过家家的孩子,可是经过掌珠结婚,经过了长久的分离,经过了乔诗语事件,已经有些什么不相同了。 余掌珠手里的笔不知道放哪,说道,“要不然——” “司机送我去机场的,顺路来看看你,下午的飞机,还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江延远说。 “好啊。”恰好余掌珠也觉得办公室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他们。 两个人去了楼下一间不大不小却别致的中餐馆。 点的菜也都清淡。 余掌珠想起曾经两个人如同阳光般的日子,便觉得很想哭。 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江延远微笑着点了菜,都是掌珠爱吃的。 “掌—现在该叫你二嫂了。” 余掌珠也低头笑了一下,“前几天,我开会的时候,看到乔诗语发的照片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疑问。” 江延远低着头,在想着怎么措辞。 长了二十八年,从未如今天这样犹疑,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了想,他还是把乔诗语设计他的事情说了。 原原本本的。 “我这么脏,配不上掌珠了——,我和二哥说的时候,爸正好打电话,让二哥娶你,我也就——放手了。好了,敬你一杯吧。昨天晚上没见到,今天见见我的——二嫂。”江延远端起酒杯来。 直到此时,余掌珠方才知道,江延远被人算计了。 延远那么可怜—— 乔诗语那么可恨。 那一刻,她很想告诉江延远,曾经在认识延远之前,没有他想的那么纯洁,是她配不上他才是。 余掌珠很想冲动地拉住江延远的手,可她还是克制住自己了。 江延远吃了饭,对着余掌珠说,“我走了,二嫂!” “何时回来?”余掌珠问。 “可能明年。” 看着延远走出了她的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掌珠很想大哭一场,她恨死乔诗语了。 不过听说,再有两天,她就回来了。 其实心里想着的是——延远。 想到乔诗语那么算计了延远,延远不敢娶她了。 她也感叹命运的不公,最终和江延远失之交臂。 江延东会拍拍她的脸,问,“怎么了?” “没什么。这几天工作有点儿忙,想工作上的事儿。”余掌珠在搪塞。 江延东抱着她睡了。 …… 乔诗语从美国一回来,还没上楼,就在楼下被一辆布加迪截住了。 布加迪里的人,根本没有出自己车门,就坐在车后面和乔诗语说话。 他整个人,威风凛凛,浑然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感觉。 “乔小姐可认识我?” 乔诗语纳闷地摇了摇头,这是第一辆找她的豪华车。 “竟然连仇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那报的什么仇?”江景程咀嚼着这几个字,玩味的,举重若轻的口吻。 乔诗语的脑子恍然了一下,才知道此人原来是江景程。 声名赫赫的江景程,让乔正业一辈子不得志,让妈伤心了一辈子的那个人。 “你设计延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个把女人而已,无所谓的。如果乔小姐要威胁延远的话,那对不起,我好歹是当爹的,总不能看我儿子这样被人欺凌!延远现在告诉我了,表示他对这件事情已经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你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再有,当年你爹没追上周姿,怨他本事不行,怨他太穷。怨不得旁人,愿赌服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报的什么仇?再有,既然要报仇,为什么不杀人,陷害?非要睡了他?延远失去了什么,你也失去了。所以,你不要喜欢延远才是!开车。”江景程冷冷靜靜地说完了这些话,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留下乔诗语一个人,站在那里,在咀嚼江景程的话。 好像有点儿道理,可是,她一个小姑娘,要如何和丰城的世家公子斗? 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录视频,威胁江延远,让他臭名远扬,让他不和余掌珠那么嚣张。 现在余掌珠也知道了—— 后面的路要怎么走,乔诗语忽然之间懵了。 上了楼,路子昂并没有如同迎接功臣那样迎接乔诗语,反而乔诗语接到了辞退通知。 这对于乔诗语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不用问,肯定是江家下的手。 她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可是现在,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的确,这种事情,吃亏的总是女人。 所以,她算的是什么帐? 路子昂给她的辞退理由也很冠冕堂皇:美国那边反映你不是很适合这份工作,而且作报告的时候—— 剩下的话,路子昂就算不说,乔诗语也明白了。 “公司会给你一笔补偿费。从明天起,就不要来上班了。” 今天的确是乔诗语的水逆日,太背了。 去找余掌珠签字的时候,余掌珠一下子从对面走了过来,提住了乔诗语的衣领:“陷害延远!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这头披着羊皮的狼!” 乔诗语绝对没想到,柔柔弱弱的余掌珠会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可见她对这件事情很介意了。 乔诗语没脸没皮地笑了笑。 余掌珠气得脸都通红了。 并不知道江延东曾经做过工作。 乔诗语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靠着墙,哭了起来。 仿佛一下子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般。 路子昂给江延东打电话,说乔诗语回来,离职手续已经办好了。 “话说刚才你家小江总来公司找掌珠了,态度还不错,两个人还一起吃了饭。男人就该这样么。掌珠也别老揪着过去不放。”路子昂说。 “他俩一起吃饭了?”江延东问。 “对,在楼下吃的,掌珠回来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估计两个人是说开了。快和好了!” “我知道了。”江延东挂了电话。 下午余掌珠怀着心事回了家,回到家的时候,江延东正在家里喝茶。 精美的茶具,摆在茶几上,江延东手端着一个很薄很透的玻璃杯在喝茶,那种样子,像极了旧日的贵族。 “回来了?”江延东问。 “嗯。” “吃饭了?” “嗯。”余掌珠把包挂好。 “过来陪我喝茶。”江延东盯着余掌珠说。 “我怕我喝了晚上睡不着觉。”余掌珠说。 “睡不着?有什么心事?”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才惊觉差点儿就让江延东看出来了,她慌忙说到,“没有啊,没有心事。” “那过来陪我喝茶!” 余掌珠过去了,余掌珠刚刚过去。 余掌珠似乎是不自觉地从喉咙地出来了两个字:“老公。” “嗯。”江延东回答。 “我——”余掌珠整个人如同喝醉了一般,很有些微醺的感觉。 “怎么?醉了?小母猪?”江延东问她。 “才没有。” 江延东给余掌珠倒了一杯,余掌珠在江延东的怀里喝了,还抬头看了江延东一眼。 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今天中午的事情,告诉江延东,想了想,还是算了。 “马上元旦了,元旦我想去美国,看看延远。”江延东说。 余掌珠抓着江延东衣服的手收紧了,她自己没有觉察,可是江延东感受到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 “那我不想去美国,去了美国我爸,我哥又找我。我烦。”余掌珠说到。 “去看延远。不去你们家。” “那我们住哪?”余掌珠又问。 “酒店。” 其实余掌珠根本不想去美国,谁知道为什么江延东一说,她就同意去了呢? 大概心虚吧,怕推诿显得她心里有鬼。 元旦很快到来,江延东定了两张去美国的头等舱。 这是婚后她第一次和江延东一起出门。 一路上,余掌珠除了睡觉,就是看他,看到他在闭目养神,心情平静得不得了。 余掌珠抓住他的手,被江延东反握住了。 美国和中国的时差,到达美国的时候是早晨,这时候在中国,余掌珠正在睡觉。 酒店也是江延东定好的,总统套房。 余掌珠,对即将到来的和延远见面心生忐忑,可她也要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她问延远什么时候来,江延东说可能下午,他现在公司忙,让二哥二嫂倒时差。 余掌珠刚要睡觉。 之后,都穿上了纯白的睡衣,余掌珠在洗手间里,正要吹头发,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余掌珠以为是客房服务。 是江延东去开的门,接着余掌珠听到了江延东说了句,“延远?这么早就来了?” “对,二哥。”江延远在门口说道。 余掌珠的吹风机从手里划落,幸好吹风机是挂在墙上的,有一根绳子,即使划落,还有绳子的牵引,不会掉到地上的。 余掌珠重新又拿起了吹风机,可是发现,手里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江延远走进了房间。 “掌珠,延远来了,别吹头发了。”江延东对着洗手间里说到。 余掌珠走了出来,和江延远打照面的那一刻,她心里是凌乱的。 这是她当着江延东的面,第一次见延远,她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延远。 江延远看着她,她头发没吹,湿漉漉的,在滴水。 “二嫂,头发没吹干,会感冒。”江延远很专注地盯着余掌珠,这句话,说出来特别特别机械,目光深情,却有种种的无奈和遗憾。 他知道,他应该叫余掌珠“二嫂”。 “我知道,我现在去吹——”余掌珠也盯着江延远,一边捡,一边特别想哭。 这样对延远,很残忍很残忍。 她一直以为延远下午来。 她不知道江延东是刻意这么做,还是真的赶巧了。 江延东的城府,她看不懂。 余掌珠把衣服都收起来,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去洗。 江延远和江延东已经坐在外面说话了,可余掌珠总感觉如芒在背,好像有人盯着她。 江延东谈笑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的平静声音,问江延远在美国这段时间如何,什么时候回国,江延远一一回答了。 江延远对自己的二哥很尊敬。 余掌珠手忙脚乱。 此时的江景程,回了江城,去看薛明美。 “你也知道来看我?”薛明美说,“周姿呢?她为什么不来?” “她忙。再说,你当年那么对她,她有情绪也正常。” 江景程坐在薛明美的床边,双腿交叠,一副惯看云淡风轻的模样。 薛明美歪过头去,“我知道你是来气我的,你可以走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你才八十几岁,怎么开始赌气了?我走了,以后可就是来一次少一次。”江景程笑,“不过延东经常来看你。” “你丈母娘呢?” “她疯她的,你病你的,一把年纪了,少点儿戾气。” 薛明美又转过身去,不理江景程。 “对了,延东结婚了,要不要看看你的孙媳妇儿?”江景程又问。 薛明美诧异又生气失望的眼神转过来,“延东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现在哪里还有力气?” “那可不一样,当年你以残疾的身躯,搞的风声鹤唳,我可还记着。”谈起当年,江景程颇有几分笑模样,毕竟当年都过去了。 而且,母子二人说话像是带着笑模样的谈判对弈一样。 “隔代亲隔代亲,改天让延东带他媳妇儿来看看我。”薛明美说到。 江景程站起来就走了。 “你听见没有?”薛明美在后面大叫。 江景程摆弄了一个“ok”的手势。 此时的江延东和余掌珠,正在美国。 他们已经换了衣服,江延远要请吃饭。 去的是一家特别顶级的西餐厅。 余掌珠照例和江延东坐在一边,江延远自己单独坐在一边。 江延东把菜单给了余掌珠,让她先点。 “还是牛排?鹅肝?”江延东侧过头去,看了余掌珠一眼。 两个人不止一次吃过饭,自然知道。 余掌珠一直不敢抬头看江延远,只是点了点头。 江延远看到对面两个人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块。 每当这时候,他就更加恨乔诗语。 “二哥,要不要喝点儿酒?你远道而来?”江延远问。 “来一瓶威士忌。” 余掌珠吃饭的时候,一直没说话,听着两个男人之间在谈投资的方向,还有别的商业问题。 吃完饭后,江延东有几分微醺。 “二哥,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江延远问。 “没事。有掌珠。”江延东侧头垂眸看着余掌珠,“是不是掌珠?” “嗯,是。”余掌珠回答。 江延远这次看到掌珠,心已经伤到谷底了,她和二哥很好。 其实,他也希望掌珠和二哥很好的,这样才不枉他狼狈退出。 江延东和余掌珠在前面走着,江延东似乎一个站立不稳,余掌珠扶住了他,手插在江延东的腰间。 “干嘛喝那么多酒?你一个人几乎喝了一瓶了。”余掌珠嘀咕。 江延东只是笑了笑。 看到他笑得那么意味深长的样子,余掌珠想到了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延东和余掌珠总共在美国待了三天,回来以后,江景程说让他们去一趟江城,看看薛明美。 余掌珠便皱了眉头,“又要请假?” “请假很麻烦?”江景程问了余掌珠一句。 “自然。” 江延东揽过余掌珠的肩膀。 是定在周五下午去看薛明美,所以,周五余掌珠要请半天假。 中午的时候,江延东给路子昂打了电话,说余掌珠要回江城一趟。 路子昂说,“好说好说,江总亲自请假么,不过,你带掌珠回去么?” “对。” “怎么是你?”路子昂不解,江延远已经去了美国了,去老家难道也要大伯带着弟媳妇回吗?这说不通啊。 “怎么不是我?老公带老婆回家,有问题吗?”江延东的布加迪停在埃森猎头的楼下,他从车窗里对着路子昂说。 第127章 我来了,还哭? 路子昂还是没想过来,想了好久,用不可置信的口气说,“您是说——掌珠是您的——” “太太。” “掌珠是richard的女儿?”路子昂才想通这层关系。 “有问题?” 路子昂已经吃了一大惊,“没问题,没问题。” 他在后怕,后怕曾经跟江延东说过的余掌珠中午和江延远见面的事情。 余掌珠从楼下下来,上了江延东的车。 路子昂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头,这都是干的什么乌龙事儿? 路子昂赶紧给余掌珠发微信:我早就说么,掌珠长得特别洋气,一副上层人范儿,怎么会是随便打工的。 “掌珠,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您就是richard先生的女儿,也不知道你是江总的内人,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后有事,假随便请。”路子昂赔着笑脸说到,发个微信表情也不敢放松。 余掌珠皱了皱眉头,她和江延东的事情,江延东告诉路子昂了? 除了江延东,余掌珠还想不出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旦知道了余掌珠的事情,路子昂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能正确看待自己以及埃森猎头的位置了,richard的女儿在这里呢。 这几天,路子昂一直保持低调,不知道该怎么和公司的员工说,生怕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和余掌珠相处,又怕大家见了掌珠,不知道说什么,怕掌珠尴尬。 这件事情,真的好犯难啊! 却说,乔诗语那边。 被开了本来就不服气,找工作又难,加上江景程和她说的话,她觉得好像自己先前的功夫白费了,又懊恼又煎熬。 她不能这样,反正她现在已经被公司开除了,就算开除,她也要和余掌珠鱼死网破。 余掌珠不行了,江延远肯定会很难过。 江延远难过,周姿和江景程也过不好。 这一天,乔诗语来了公司,去了副总的办公室。 她的位置,直接和路子昂接触,还差着官衔。 前段时间,孙总不是来公司,让余掌珠挖江延远了么,别有心机的样子。 路子昂当和事佬说他们在美国有人,让那个人撮合撮合。 路子昂说得“那个人”就是乔诗语。 乔诗语曾经和江延远提过这事儿,不出她所料,江延远拒绝,并且拒绝地挺狠的,“你的业务?你说我会给你这么面子么?我怎么这么贱?” “知道江总你也不答应。公司给我的活儿,我干了就成了,我会把你的态度汇报给公司的。”乔诗语在江延远面前,向来高傲而没脸没皮。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在江延远面前这样表现,总之,人的感情特别微妙。 江延远讥讽的口气看了乔诗语一眼,根本不理她。 他不理她,也看不起她。 他的态度,乔诗语自然知道。 这次乔诗语来了公司,把所有的责任,都嫁祸到了余掌珠的身上。 她说余掌珠为了不让她出业绩,亲自跑到美国和江延远睡了一觉,为的就是把乔诗语踩在脚底下。 此时的余掌珠,已经和江延东回了江城。 这些事情,并不知道。 “乔诗语,真的还是假的?以余掌珠的地位,她做这些可没有必要。”副总半信半疑地说到。 “自然是真的,江总都答应我要接手这个工作了。”乔诗语继续撒谎。 “你出来单子,余掌珠是你的顶头上司,她脸上也有光,为何不让你出单子?”副总又问。 “不知道,大概她排挤我。不想我在公司干了。” 副总盯着乔诗语,无法判断事情的真伪。 但是乔诗语作为一个已经离职了的员工,这种话—— 可是想到前段时间,乔诗语传过来的那些照片,她和余掌珠产生了嫌隙并不是不可能。 还是要谨慎对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都离职了,副总想不出来她有撒谎的理由。 这是余掌珠的工作态度问题,副总当然要和路子昂汇报。 路子昂听了,一下子把书都扔到了地上,“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我们公司怎么会有乔诗语这样的人?搬弄是非,搅动黑白!让她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总裁,您都没调查一下,怎么就知道——”副总不解地问。 “我要调查什么?我还需要调查什么?调查余掌珠的身份吗?余掌珠的身份用得着干这种事儿?她已婚妇女跑到美国去睡别的男人!乔诗语这个人,心思简直阴暗。让她滚,赶紧让她滚。”路子昂把书扔了以后,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想想乔诗语曾经在公司工作了那么久,就觉得不寒而栗。 曾经是他的下属! 副总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乔诗语摆了摆手,意思是:走吧。 乔诗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和副总一样懵懂,不知道余掌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余掌珠已经嫁给了江延东。 看到自己的挑拨并没有任何波澜,乔诗语更气。 但是,江家,不会这么完了的。 余掌珠,也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总有一天,她要挑得他们家鸡飞狗跳。 此时的余掌珠和江延东,到了薛明美的医院。 薛明美看到余掌珠,露出了笑容,比看到周姿,心情可就爽朗多了。 她当即把自己手上的一只镯子摘了下来,戴在了余掌珠的腕上。 晶莹剔透,水种特别好的那种。 玉的品质,余掌珠不陌生。 “掌珠啊,准备什么时候给延东生个孩子啊?”薛明美摸着余掌珠的手问到。 “嗯。不晓得,随缘,什么时候怀上,就要啊。”余掌珠说到。 “快点儿。” 这是薛明美第一次露出这么爽朗的笑容,江延东也是第一次看到。 倒是难得,有人能够让薛明美笑成这样。 回来的路上,余掌珠坐在飞机上,一直盯着镯子看,“怎么也得值个百八十万吧?” “你打得什么主意?”江延东问到。 “我能打什么主意,都摘不下来了。”余掌珠说到。 很奇怪,和江延东结婚一个多月了,余掌珠还是没有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 总觉得,她还是她,在他面前,她没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感觉,也没有任何羞红了脸的时刻,所以,归根结底,余掌珠觉得——自己不爱他。 不爱也好。 万一将来她回了美国,总是惦记他。 两地分居,那得多难受? 余掌珠在家里睡了一下午,第二天早晨就去上班了。 刚到公司,副总就找她,把乔诗语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余掌珠本来就因为江延远的事情,痛恨乔诗语,听到乔诗语又来公司里挑拨。 余掌珠年轻,火气大,差点儿就要破口大骂了。 她气得在副总的办公室里,说副总只听一面之词,不问青红皂白。 气的脸红脖子粗。 副总被骂了狗血喷头。 副总也生气,不知道是生余掌珠的气,还是生乔诗语的气。 余掌珠气急了,一下子就哭了,乔诗语竟然说她跑到美国去睡延远,这是得多阴暗的心思,才能说出来这种话? 还有,乔诗语究竟把她余掌珠说成什么样的人了?为了工作睡别人? 在副总的办公室里,掉泪,哭。 路子昂被惊动了,慌忙来了副总办公室,看到掌珠在哭,慌忙说到,“谁欺负掌珠了?” 余掌珠哭得更厉害了。 女人哭起来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路子昂生怕得罪了这位千金小姐,慌忙给江延东打电话,说到,“江总,您太太现在情绪不好,能不能过来一下?” “怎么了?”江延东问。 “哭起来了。”路子昂的手机里,余掌珠的哭声,不断传到江延东的耳朵里。 “我马上到。” 副总听了路子昂的电话,惊得不得了。 余掌珠是—— 江延东是十分钟以后到达公司的,他步子很快,上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模样。 看到余掌珠还在哭,微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递给余掌珠一张纸巾,“我来了?还哭?” 余掌珠跺了一下脚,头转向江延东的方向,还是在哭,不过头抵在了江延东的肩膀上。 江延东顺手揽过余掌珠的腰,对着路子昂说,“我把人交给你,你就这样?你来一下。” 本来是揽着余掌珠肩膀的,现在变成了拉着她的手,走进了路子昂的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江延东就坐在了路子昂的位置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余掌珠站在江延东的身后,扶着江延东的肩膀。 给她撑腰的人来了。 副总没进来,他级别不够。 所以,办公室里就剩下哭哭啼啼的余掌珠,一手遮天的江延东还有唯唯诺诺的路子昂。 这阵势—— 江延东顺手一揽,余掌珠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余掌珠的双手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直哭。 仿佛为了博取同情,故意哭得很大声。 江延东轻拍着余掌珠。 路子昂看了,便知道,俩人这默契,大概是余掌珠和江延远永远都做不到的吧。 至少延远护不了掌珠,不会护得这么不留情面——不给别人留情面。 总之,掌珠是一粒珍珠,江延东是盛放这颗珍珠的蚌,一开一合,他护着她,她也不自觉地让他护。 这种感情,竟然如此美妙。 副总也特别不靠谱,他打电话叫来了乔诗语。 他想的是,万一江延东追问起来,他们空口白牙的都说不明白,当了垫背的,被江延东迁怒就不好了。 反正这事儿,谁放的雷谁顶着,既然是乔诗语的责任,自然让她来顶。 反正乔诗语离职了,她说什么是她的事,和埃森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到时候江延东是打是骂那都是乔诗语的事情了。 副总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啊。 乔诗语来了公司以后,来到了路子昂的办公室。 正好上次她还没有骂痛快。 看到余掌珠正趴在江延东的肩膀上抽泣,乔诗语搞不明白了,不是和江延远好吗,怎么又和江延东搞这一套?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是兄弟二人追一个女人啊,那好,不是兄弟两个人追一个女人么,那她她就挑起来双方的斗争。 “掌珠,你装什么蒜啊,你因为延远的事情,拉着我衣领子要让我偿命的厉害劲儿哪儿去了?”乔诗语颇有心机地说到。 余掌珠回头一看,看见了乔诗语,哭得更厉害了。 路子昂也在旁边着急。 他在四处看,究竟是谁把乔诗语弄来的,是谁? 他非把乔诗语碎尸万段不行,息事宁人还解决不了呢,又来一个添油加醋的。 江延东双手扶着余掌珠的双肩,把她从自己的肩膀上弄下来,余掌珠死活不起来。 她没脸见人了,让乔诗语这么一说,她没脸见人了。 还因为延远—— 江延东会怎么想? “还学会打人了?怎么打的?我看看。”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愣了片刻,脸上全都是泪痕,又哭得特别厉害。 “我家掌珠柔柔弱弱一小女孩,怎么会打人?”江延东对着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气急败坏,余掌珠成了他们家的了? 她多少有点儿理清楚这个关系了,应该是最后余掌珠和江延东成了,所以江延远才去了美国。 “呵,那天,她可是抓着我的衣服领子来着,不信么?”乔诗语还在惹火。 “乔诗语小姐,你已经被我们公司开除了,能不能请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路子昂一看,事情越来越烈,眼看这火他都要扑不灭了。 就见余掌珠从江延东的腿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乔诗语的跟前,一手抓住她的衣服领子,一手“啪”“啪”地甩了乔诗语两个耳光。 特别响亮。 登时,乔诗语的脸上就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掌印。 乔诗语懵了,没想到余掌珠会来这套,她以为余掌珠会没脸见人的。 余掌珠又回到了江延东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就是这么打的。” 先前,她并没有扇乔诗语的耳光,这次,她借题发挥。 余掌珠也感觉出来了,江延东就是让她借题发挥。 路子昂心想着,这俩人,配合地这般默契,他都想扇乔诗语一个耳光了。 嘴碎,乱嚼舌根,讨厌的女人。 江延东又拍了拍余掌珠的背,余掌珠还在抽泣。 乔诗语已经捂着脸跑了。 明明挑起两兄弟的矛盾,江延东应该生气才对啊,应该迁怒余掌珠才对啊。 为什么她算错了啊? 江延东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安抚了一下余掌珠的情绪。 以前时候,江延东是没发现,不过现在,他看出来了,余掌珠还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受不了委屈,一委屈就哭。 不过这哭得倒是真性情。 为了延远——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江延东问。 “嗯。”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揽着余掌珠的肩膀,下了楼。 刚刚下楼,江延东就松开了余掌珠。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街边的橱窗。 余掌珠在江延东的后面,从玻璃窗里看他。 真是帅啊,高高的个子,不苟言笑的表情。 大概直觉感到余掌珠在看他,所以,江延东也从玻璃里看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赶紧把眼光闪开,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起来他真是一副遮风挡雨的样子呢。 余掌珠在想为什么江延东不揽她了,忽然想起来了,肯定是因为江延东听乔诗语说,她为了延远打了乔诗语,生气啊。 呵,这个男人不但闷骚还小心眼儿。 江延东走到了楼下一家西餐厅里。 余掌珠刚要落座,江延东就厉声说了一句,“在旁边站着!” 余掌珠从小没受过这种屈,尤其他吃饭,她看着,像什么样? 江延东果然也只点了自己的一份菜,牛排,鱼子酱还有三文鱼汤。 余掌珠本来就饿了,现在更是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 看着江延东吃,馋都不得了不得了。 “你刚才那么护着我,现在又这样对我?”余掌珠眼里含着泪珠,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背后训妻,你不知道?”江延东手起刀落,在吃牛排。 路子昂也下来吃饭了。 这家餐厅比较高档,专为这栋大楼的高管所开,价格也比较贵,一般员工的确吃不起。 看到余掌珠在旁边站着,江延东在慢悠悠地吃饭的样子,路子昂便知道,这是开始算总账来了。 “我吃完饭,跟我汇报,哪里做错了。”江延东又说。 不就是为了延远那点儿事儿吗?至于吗? 让她罚站,不让她吃饭。 “我打她是因为她睡了延远,算计了延远,对这种女人,我自然不手软!你今天不也让我收拾了她一顿吗?”余掌珠忍着肚子里的叫声,仰着头说。 挺执拗的。 和往日的乖张不同。 “你还有理了?”江延东左刀右叉,抬起手来对余掌珠说到。 “我本来就有理!”余掌珠说道。 “有理也不能吃饭。”江延东继续低头吃饭。 余掌珠气馁了,她饿呀。 而且,江延东真的是好狠的心,心肠比蛇蝎还毒。 他吃完了,就准备走人。 “我呢?”余掌珠问。 “没你的。” “那我打包带走。”余掌珠急了。 “不许!”江延东说了一句。 仍旧是不动情的冷凝声音,可余掌珠听了就是无端害怕。 就见江延东走倒了路子昂身边,对着他嘀咕了几句。 路子昂在连连点头。 片刻之后,路子昂站起来,对余掌珠说,“掌珠,走了,上去开会。” 江延东根本没理余掌珠,自顾自地走了,特别洒脱的模样。 肯定刚才他跟路子昂说好了,吃了饭就叫着她上班,根本不给余掌珠一点儿吃饭的时间。 真狠呀! 算是得罪他了! 余掌珠上楼以后,路子昂今天下午一直在开会。 余掌珠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和自己做对,人饿的时候,总会想吃一样东西,此时的余掌珠,想的是江景程做的珍珠丸子,下面配上点儿蔬菜,那是真好吃。 开着开着会,都要流口水了。 她给江景程发微信:爸,今天晚上做什么吃? 江景程看到这条微信,挺奇怪的,这还是余掌珠第一次问他做什么。 他整天在家,就是负责干这个的。 他回:你想吃什么? 余掌珠说:珍珠丸子,还有甲鱼汤,糖醋里脊,很多—— 江景程心道:这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了? 他回:好。 余掌珠沾沾自喜。 江景程给江延东也打了电话,说让他晚上过来,掌珠已经拉好菜单了。 “她命令您的?” “没有,就说她想吃这几道菜了,像是刚从难民营里出来的一样。” 江景程放下手机,对着厨师说,“备菜,准备开火!” 下午,余掌珠整个人都要饿晕了,到了江景程家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 她坐在饭桌上就开始吃了,江景程也没说等等延东。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要来。 江延东回来,看到余掌珠吃起饭来,六亲不认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晚上,两个人在昔日余掌珠的房间睡的。 江延东躺在外面,余掌珠要脱衣服的时候,江延东说到,“不准睡觉。口头检讨。” 第128章 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我——我检讨什么?”余掌珠问。 简直都要抓狂了。 “今天中午为什么不让你吃饭,同样的原因。现在还是为什么不让你睡觉!”江延东的双手枕在头下面。 余掌珠气呼呼的,这是要把延远从她心里赶走的节奏。 可余掌珠困,开了一天的会,现在头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我错了!我心里不该有他!不该时时刻刻想着他,要对我现在的婚姻负责任。你满意了?”余掌珠一下子躺在了枕头上,背对江延东。 江延东的心里一直浮现那句:不该时时刻刻想着他。 言下之意:现在时时刻刻想着他。 余掌珠快睡着的时候,觉得江延东上了她的身,她的唇被他封住,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身子被他的双手从下面托着。 好像他每天都要做的,一天都不能少。 即使今天不在家里住,也少不了。 余掌珠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他还不放过自己。 第二天,余掌珠照例起不来。 上班的路上,她给余世中打电话,被气急了的她言辞之中只有两个字:离婚! “冷静啊,闺女冷静。你为什么嫁给江延东你心里没数啊?哄好他,哄好他。这样他的钱才能给你,你要知道,一千亿不是个小数目。这样,你才能接管我的钱。”余世中说到,心里也在嘀咕:这两个人怎么还没好? 余掌珠的眼泪又挂在眼上,“没有他这么欺负人的。不给饭吃,不让睡觉——我又不是囚犯,他熬鹰呢?” “再忍忍,再忍忍。江延东是挺成熟一人,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消消气,消消气。”余世中也做着和事佬,总之劝和不劝分。 江延东此时已经到了公司了,很难得的,岳父大人的电话竟然响起来。 余世中的第一句话就是:“延东,掌珠说要离婚,你不解释一下吗?” “她这么说的?”江延东一边看材料,一边问。 “对。” “我知道了,我会哄好她,您放心吧。”江延东的口吻礼貌而客气。 余世中给江延东打完了电话,又叫来了两个儿子——余威和余元。 余威和余元故意磨蹭,说最近忙的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先不回家开会了。 “混账东西,我还没死呢,就准备跟老子甩脸子?”余世中说到。 有时候也是真气,面对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明明都是嫡亲的儿子,为何现在如同阶级敌人一般。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弄得老子不是老子,儿子不是儿子。 被老爹这么一训,两个儿子都觉得下不来台,无奈之下,来了余世中的风华无限的别墅。 “掌珠和江延东的婚姻不幸福。”余世中眯了眯眼,似乎很忧愁的样子。 “真的?”余威眼神发亮,问到。 余元咳嗽了一下,提醒大哥不要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的这么明显。 余威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得意忘形了。 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连这种分寸都没有呢? 余元老奸巨猾,“怎么回事?” “刚才掌珠打电话来,说要离婚。”余世中又说,眸光中尽显哀愁,又触及不到的无力感,“我是真老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了。” 余威和余元相互对望了一眼。 真离婚了,那就好办了! 要是离婚了,掌珠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再找到一个合适的老公,说不定到时候,老爷子就老态龙钟,不管事儿了,余添又不是一个管事儿的主,财产怎么分,还不是余威和余元两个人说了算? 顿时两个人心情大好。 “老三呢?”余元问。 “老三?不知道啊,忙他自己公司的事情去了吧。”余世中说到。 “掌珠的婚姻,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如果掌珠不喜欢,我们强迫也没用,是不是,爸爸?”余威说到。 余世中瞥了余威一眼。 余元拉了拉余威的衣角,两个人火速走了,借口是:公司事儿多,忙。 余世中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走了,又看了看身后妻子的照片,感慨万千。 妻子离开这么多年了,当年她便最喜欢掌珠—— 余世中今天找两个儿子来,也是有原因的。 他七十岁,其实离“老”还有一段距离。 他老奸巨猾,把两个儿子叫来,其实有自己的目的——把掌珠和江延东不合的消息透漏出去,让他们暂缓对掌珠的打击,上回他们让一个女博士给江延东送情书的消息,余世中早就知道了;二来,他已经让余添去了中国,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掌珠毕竟是他嫡亲嫡亲的女儿,他要知道她的状况。 他和江延东,隔了一层肚皮。 余添是要去越南的时候,途径中国,来看自己的妹妹。 余掌珠和家里的三个哥哥,年纪差距都大,纵然和最小的哥哥,也差了十岁。 余添是余世中家里,江延东唯一能看上眼的人。 当然了,余添气宇轩昂,极有魄力。 余添在余掌珠的办公室楼下看了她,问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婚? “生气啊。”余掌珠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生气的理由,余掌珠可不能说,是因为延远。 夫妻两个人因为丈夫的亲弟弟吵了架。 “别动不动就生气,两口子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以后,别总是闹到爸那里,那两个不省油的灯知道了,岂不是要看你的笑话?”余添又说。 余掌珠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一些。 不过,从小,她也没吃过这种亏。 谁敢不让她吃饭,不让她睡觉来着? 江延东可是都占了。 余添只在中国待两个小时,接着就飞走了。 余掌珠不是不知道,大哥二哥一心想着要霸占余世中的财产。 可她一直把两个哥哥当成自家人,就算闹,能闹到哪儿去? 所以,余添经常说豪门恩怨什么的,余掌珠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她心里存了侥幸心理,就算是钱都给了大哥二哥了,也是一家人,不可能有一天她没饭吃了,要饭要到大哥门下,大哥会把她轰出来吧? 夺财产,这都是余世中给她的压力。 所以,余掌珠的前二十年,一直都为了父亲活着。 毕竟是父亲的老来女,不想让父亲失望。 也可能活了二十几年,内心真正的渴望很少,渴望少,执念就少。 自己的执念少,对别人的安排便随波逐流,怎样都行。 夺财产是这样,嫁给江延东也是这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是那么爱延远,如果真爱了,即便和父亲断绝关系,即便私奔,也要和他在一起的。 又加之,之前和江延东曾经有过的纠缠。 江延东沉稳,帅,最重要的,他足够有钱。 所以,余掌珠对这段婚姻还算满意。 爱,那是绝对谈不上的。 她还不懂爱一个人感觉。 因为经历少,所以想得便少。 余添不声不响,把自己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听说有一次富豪排行榜上,已经超过二哥很多了,超过大哥也是指日可待。 所以,大哥和二哥都要枪打出头鸟,不理余添。 又因为余添不觊觎财产,所以才没有遭到打击。 也可能余威和余元已经看出来了,余添是叫狗不咬人,平常看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旦惹急了他,会反扑地特别彻底。 真是两只狗熊想斗一只雄鹰啊。 当然,余威和余元是不会承认是自己是狗熊的。 所以,他们都捡软柿子捏,这个家里,只有掌珠现在是一个软柿子。 而且,还是一个金柿子。 家里的事情,余掌珠觉得她看得特别清楚。 她也想过了,她和江延东之间,不能江延东一直说了算,她应该四两拨千金,他打过来的拳头,她都轻轻给他拨开,这才是正事儿。 要哄得他新头特别甜,不能让他说出来一个“不”字。 自己想什么时候抽身,就什么时候抽身。 要不然,到时候,他把着自己的财产,不给掌珠,那就不是事儿了。 …… 江延东回了公司,便叫来了律师,要求分财产,离婚。 律师做了两天,终于把江延东的财产都捋清楚了,江总说了,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要分给余掌珠一半。 律师只负责做,什么都没说。 两天以后,余掌珠上班的时候,江延东让她过来一趟。 “又请假?” “就一下午,假我已经替你请过了。”江延东说道。 余掌珠没话说,只能去了江延东的公司。 桌子上摆着很厚的一沓文件。 余掌珠正在纳闷呢,就听到江延东说,“不是要离婚吗,我的财产,有一半是你的,拿去。” 余掌珠愣了,她是和爸说过这些话,可那都是气话,她在气头上。 可是经过两天,她的气已经消了,分财产—— 这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不过,她倒要看看,他的财产有多少。 好像某地的半栋楼,折合成人民币也才四五亿,还有哪里哪里的楼盘,以及资金几十个亿。 这哪够啊—— 余掌珠瞬间脸上就变了颜色,放下东西,“老公,老公,我那都是气话,气话,你就原谅我人小不懂事,就是随便说说,我爸那边,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好不好?” 余掌珠看出来,江延东这是动真格的了,她有所图,他也毫不留情。 余掌珠走到了江延东的身后,柔软的胸蹭着江延东。 “我离婚不糊涂。”江延东说到。 她在后面摇晃着江延东,“别么,老公,我这么喜欢你,你和我离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我了,好不好啊,老公?” 江延东不为所动,一直在看材料,不说话。 “那要我怎样,你才肯收回这些东西啊?你的东西,我可不要的。”余掌珠又说。 “结婚就仓促,离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余掌珠急了,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么有钱有貌还会做饭的好老公了。 “别,别,我哪儿错了,我改,还不成?”余掌珠说到。 “以后,少拿离婚说事儿,这是第一次,再有第二次,离定了,而且,你一分钱的财产都没有。剩下的,看表现,离婚的事情,我说了算。”江延东说到。 “好好好。”余掌珠点头如捣蒜,现在只要不离婚就好。 不离婚她就还能放长线吊大鱼。 余掌珠刚要走,就被江延东叫住。 “有事儿啊?老公?”余掌珠回头。 “作为一个已婚妇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种事情,以后要是再干,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江延东说得咬牙切齿。 余掌珠沉思了片刻,这是在说延远呢。 不过,余掌珠也觉得,剥了她皮这种事儿,江延东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他向来说一不二。 余掌珠也想了,既然她暂时不想离婚,就别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人了。 背上脚踏两只船的名声,毕竟不好听。 下楼的时候,余掌珠看到董杉正好停车,来了江氏。 看到余掌珠,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余掌珠心想,果然是金领的劣根性,好歹挖你来江氏是我做的主,怎么目中无人呢? 既然江延东给余掌珠请了一下午的假,余掌珠下午就不用上班了,直接回家做饭,总得表现表现。 自从搬来了新家,余掌珠和江延东在家开火的机会就少,一般灶台都冷清清的。 说她俩是搭伙过日子的,别人都不信。 今天余掌珠今天特意回来炖了玉米排骨汤,还让江景程一步步教着她做了水晶丸子,又熬了粥,炒了几道菜,估计两个人根本就吃不了。 吃的只是个摆设,满满一桌子饭往那里一放,江延东看不到她的真心才怪。 江延东回来以后,余掌珠笑容轻盈俏丽地接过江延东的包,很谄媚地给他脱衣服。 江延东不动声色,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问了一句,“你做的?” “嗯,尝尝好吃不好吃?”余掌珠坐在一边,献宝似地看着江延东。 “看起来还成。”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听到江延东说“还成”,余掌珠心里松了一口气。 江延东觉出来余掌珠更刻意的乖来了。 带着讨好和乖张—— 江延东拿起汤匙,轻轻地喝起汤来。 拿汤匙的样子,也特别高贵动人。 余掌珠在对面看着江延东,内敛的英俊,才最吸引人。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潮白河畔。 当时他的身后有一层光阴,仿佛太阳神一般。 日子加深,对他的了解得多了,他便不似太阳那般光明了,尤其是在床上,让余掌珠看到了江延东另一面,特别阴骛的一个人,也不像平日看上去那么寡淡。 至少在余掌珠原来的认识中,床上事儿,江延东可能得一个月或者一年才有一次。 如今,是夜晚,太阳光敛去,他帅得那么真实。 “我改天举办舞会。”江延东说。 “嗯?”余掌珠就不明白了,江延东这么不喜热闹的人,怎会举办舞会,“要干什么?” “董杉去了我们公司了,理应庆祝一下,一来,董杉的地位,二来,心里高兴,自然要举办个仪式。怎么?”江延东说到。 “哦。”余掌珠只“哦”了一下。 “那天你也参加!”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又“嗯”了一下。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饭后,余掌珠刷了碗,晚上,江延东上床了。 余掌珠刚刚洗过澡,冰肌玉肤,滑腻非常,又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水珠滚在身上,特别动人。 她裹着浴巾上床。 江延东看到此,受不了。 寻常男人都受不了。 娇滴滴的美人儿,又刚刚洗过澡。 江延东一下把余掌珠拉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腿上。 她的头发还没干,没吹。 “你弄疼我了。”余掌珠软软糯糯地说到。 这种说话的嗓音,把江延东心里的气勾起来了,有句话,他想问很久了。 他使劲儿地箍紧了余掌珠,他的脸和她的脸不过一厘米。 那种狠狠地下一秒就要剥了余掌珠皮的感受。 他勾起她的下巴,用压抑的低沉嗓音说,“和他睡过没有?” “和谁啊?我不懂。”余掌珠目色里,都是无辜和无知,以及二十岁女孩子明明做了却不当回事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惹怒了江延东。 江延东又不想把江延远这个名字说出来。 毕竟是他的亲弟弟。 “你曾经和谁谈过恋爱,你自己清楚!”江延东咬着余掌珠的耳朵说到。 “延远啊?你猜。”说着,余掌珠就从江延东的腿上下去了。 江延东要抓她,可只把浴巾抓掉了,她光裸着身子从他身边溜走。 第二天,余掌珠起床,身上又是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即使疼痛如斯,她还是早起给江延东做早餐。 今天她还穿了一身紧身的衣服,把她的腰身勾勒得成熟有韵味儿。 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舞会的衣服,要陪你去挑吗?”江延东问到。 “不用。经常参加舞会,衣服多的是。”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多此一问。 果然,是晚上的舞会。 今天江延东开这个舞会,简弘亦也没有想到。 他向来对挖人什么的,不怎么在意的。 好像是特意开给某个人看的。 就算董杉身份再特殊,开舞会,这也太夸张了。 余掌珠是从公司直接来的,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露着香肩,脖子上多了一条珍珠项链,相得益彰,她明媚动人,不用香水,少女身上的香气逼人。 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丰城的男人都在说,“这是谁家的小名媛?一晃长这么大了,都不认识了。” “江太太,江延东江总的太太。” 别人又“啧啧”叹气,口中在机械地重复,“江延东的太太,年纪这么小,就结婚了——” 毕竟江余二人的婚礼是在美国举行的,国内的人,都是后知后觉才知晓。 是江延东站在舞台上主持的时候,她进来的。 江延东目光一直盯着入口,看到她袅袅婷婷地进来了,不动声色地躲在了人群里。 不过明媚如同余掌珠,走在哪里,都是灿烂的光芒。 既然舞会是为了董杉召开的,那董杉自然要上台讲话了。 不过一个不经意的注视,余掌珠便看到董杉目光里对江延东的欣赏和占有。 余掌珠轻嘲了一下,真是女人啊,再高傲的女人,也有为了某个男人折腰的时候。 路子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余掌珠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余掌珠问到。 “多新鲜呢,董杉来江氏,是埃森的业务之一,是掌珠你贵人多忘事!我受邀也是因为如此。”路子昂说,“就是这位董杉小姐,生生地把我们俩踢开了,自己和你老公联系的,啧啧啧,掌珠,你哪是这种人的对手?” 路子昂今天也穿着光鲜亮丽,站在后排看热闹。 简弘亦站在台上,他远远地看见了掌珠。 掌珠在后面,和路子昂谈笑风生。 开始跳舞了,董杉邀请江延东跳舞。 自从上次江延东跟她说他结婚了,她就一直在打听江延东的太太究竟是谁。 竟然就是余掌珠。 挖她的余掌珠。 两个人在饭桌上演了一场好戏。 董杉就气不过,把她当傻子耍吗? 因为这事儿,她恨上了余掌珠,其实更恨的是余掌珠的年纪和她的狐媚子脸,嫉妒偏多,若只是一个小姑娘,就够招人恨了,偏偏她又是江延东的太太。 不过看起来,余掌珠对老公——也不是那么在意么。 她就是看不上来余掌珠的那张狐媚子脸,年龄小,懂什么? 董杉并没想着要搞垮江延东的婚姻,也没想着要和江延东发展地下情什么的。 她就是看余掌珠——不顺眼! 一个年龄那么小的小姑娘,攀上了江延东的高枝,她有什么好想炫耀的?得意什么? 董杉就是想让余掌珠知道,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锅是铁打的。 别仗着自己年轻就在江延东面前娇滴滴地,前几天埃森发生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听说江延东特别护着她。 董杉最看不上来这种女人了。 余掌珠的家事,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路子昂严格替余掌珠保密。 副总只是一知半解的,不好嚼舌根。 乔诗语更是不说,本来也不在埃森工作了,她又就嫉妒余掌珠的身世,这种给余掌珠长脸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说。 再说了,她离职了,和别人没了交集,也没人去说。 乔诗语暂时消失了。 董杉和江延东跳的很好。 一个身材高挑,一个高贵逼人。 在余掌珠眼里,这两个人确实有着共同之处——闷骚地吓人。 看到董杉和江延东跳舞,余掌珠也和别人跳舞。 后来,大厅里的音乐越来越快,是维也纳华尔兹的舞曲。 这种舞曲,一般都很快的,寻常人跳不下来。 舞池里的人越来越少,一来,大家都跳累了,要去休息休息,二来,这种舞步实在太快,一般人根本跟不上。 最后只剩下余掌珠,就连路子昂这个舞伴也说,“掌珠,你自己跳,我累了,实在跳不动了。” 气喘吁吁地就下了舞池。 一时之间,就剩下余掌珠一个人站在那里。 董杉刚才也跳累了,刚才下来了,一直在旁边和江延东说着江氏集团的事情,毕竟过几天就要接手了么。 董杉看着舞池中间,尴尬站着的女孩子,“江总,您的小太太,可还在舞池中间呢。” 这几天,江延东恨余掌珠。 恨从何起,他也不晓得。 按理说,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这就够可笑了。 偏偏这个姑娘还是他的太太。 她也低眉顺目地给自己做饭了,也肉偿了,偿得特别彻底,让江延东彻底找到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可他还是看她不顺眼。 想必,应该是因为她曾经跟余世中说过的要离婚的话。 再有,就是对有没有和延远上过床这事儿,她模棱两可,搞得特别神秘。 在江延东看来,就是上了。 曾经,他猜测,两个人没有上过床,毕竟,掌珠年纪小。 不过,现在掌珠在床上,已经如同一尾鱼一般,让他抓不住,摸不到。 技术娴熟地惊人,若不是之前有过,怎会如此? 她在他面前,又伏低做小的神色,这不像她。 不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该做的事情。 余掌珠—— 江延东眯了眯眼睛,看了舞池中的余掌珠一眼。 “随她去!”江延东说到,带着恨恨的情绪。 这个回答,董杉很满意。 第129章 演了一出好戏 简弘亦在台上看到,余掌珠一个人站在舞池中央,孤零零的样子。 他又看了江延东一眼,他正在旁边和董杉聊得热火朝天。 两个人年龄相仿,又是同学。 简弘亦看了,心里有些隐隐的心疼。 这种维也纳华尔兹,他跳的也挺好,当年,他上学的时候,每周都去跳。 他曾经的女朋友,可是这方面的拔尖人物,他被训练出来了。 简弘亦走下了台子,走到了掌珠面前。 余掌珠看了简弘亦一眼,笑着说道,“你来啊?我怕你会跟不上!” “试试吧。” 维也纳华尔兹的音乐越来越快,余掌珠在简弘亦的怀中绽放,裙裾飞扬,风华绝代,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想不到,简弘亦这种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跳起来华尔兹,竟然这般娴熟。 跳完了,余掌珠对着简弘亦说,“跳的不错啊!” 旁边的人,也都在说,这个跳舞的人是谁啊,很多人都说是江太太。 不过今天晚上,江总和江太太,没有交流,众人都说“看吧,商业联姻,没有好结果的。各玩各的。” 董杉今天晚上很满意。 不过,余掌珠跳得那段舞,她还是觉得挺刺激人的,今晚让余掌珠出风头了。 所以,余掌珠准备开车走人的时候,董杉在后面跟上了,当时,余掌珠正从自己的车后面拿出自己的外套穿上。 “余小姐,以色示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今晚目睹了江延东和余掌珠的相处,这是董杉的总结。 她就是要气气这位不懂事的小妞儿,她凭什么那么嚣张? 余掌珠笑得春光灿烂,她穿上了自己的大衣,“以色示人么?我没觉得,就算是,我成为江太太了;你呢,还在徘徊中不是?” 如同董杉看不上来余掌珠一样,余掌珠也同样看不上来董杉。 两个人根本不是一类人。 余掌珠回到家,刚刚拿出门禁来要开门。 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捞了过去,在背后的暗影里亲吻起她来。 熟悉的、清冽的男子气息,余掌珠知道他是谁,便是每日与她在床上缠绵的那个人了。 他的手从余掌珠的衣底进去。 “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和简弘亦偷偷摸摸?”江延东吻着余掌珠的脖颈,重重的男人口气,响在余掌珠的耳边。 余掌珠不知,今天晚上舞会结束以后,江延东已经找过简弘亦了。 “胆子越来越肥了!”江延东对着简弘亦说到。 “我看掌珠一个人在那里可怜,连个帮她的人也没有。” “没人帮,也不需要你!” 江延东回到家,在楼下没看到余掌珠的车,知道她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很成功地挑动了江延东的心思。 挑动了他的怒气,挑动了他心里的一根筋。 所以,她刚刚回来,江延东就吻住了她,这个吻中,恨意居多。 不等余掌珠说话,江延东就抱起余掌珠上了楼,把她按在床上。 黑暗中,余掌珠手上的戒指,项链,各种细软发出来来的荧荧微光,刺伤了江延东的眼。 他讨厌她,讨厌她今天在宴会上如同花蝴蝶一般的样子。 讨厌她和简弘亦一起跳舞。 好像自从上次江延东提出离婚这件事情一来,余掌珠在床上特别配合,该叫的时候叫,迎合得也挺有脑子的,让江延东特别觉得有快感。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 本来“离婚”,江延东是想拿住她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 第二天,余掌珠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江延东的影子。 拿过手机来一看,才知道已经十点了。 今天她不用去公司,因为取消了闹钟。 她想给江延东送饭,顺便打击一下那个董杉的嚣张气焰。 敢当着她的面,对江延东示好。 即使余掌珠不喜欢江延东,可法律上,江延东是余掌珠的丈夫。 余掌珠开始在家里做饭,做好了,用饭盒装了,给江延东送去了江氏集团。 她是十一点半去的,江延东刚好要下楼吃饭。 而他的房间里,此时站着一个人——邱宁。 上次江婉盈因为成绩单的事情,跟邱宁说她二哥已经结婚了,而且,新娘就是余掌珠。 邱宁错愕,难堪,尴尬。 她竟然还让余掌珠去给江延东送情书。 邱宁好歹是一个知识分子,被羞辱极了,上门找江延东说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江总,您结婚,好歹跟我说一声啊,让我出丑,您很满意是不是?”邱宁的眼睛里全都是眼泪。 已经丢人丢到家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江延东也说。 余掌珠恰好听到这句话,心里隐隐地被刺痛了一下。 邱宁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站在门口的余掌珠。 她看到余掌珠,更加尴尬了。 余掌珠进了房间,一边把饭菜拿出来,一边说,“喜欢江总的人挺多的啊,女大学教师都上门了。” “向来也多,你是头一天才知道吗?”江延东问。 “我早知道!”余掌珠说了一句,心说:和你结婚,也不是因为喜欢你,不用气我。 江延东目光促狭地多看了余掌珠几眼。 “这么贤惠?” “自然。” 刚才她来的时候,碰见董杉了。 董杉问她拿着饭盒来干什么。 “还用问么?给我老公送饭来了。”余掌珠说到。 谁欺负到她余掌珠门上,那是找死! 董杉只是浅笑了一下,这笑有什么含义,余掌珠是怎么都看不出来。 余掌珠给江延东送完饭,就去公司上班了。 第二天,余掌珠又来给江延东送饭,连续送了五天。 第六天,江延东等着她来送饭了。 她不来了! 他发微信问余掌珠,为何今天不来? 余掌珠的回答也冠冕堂皇:江总,我好歹是一个职业女性,不是专职给您做饭的! 江延东又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时候的他,是恨不得把余掌珠弄死在床上的。 最近的江延东,跟心里发了疯一样,每天晚上都卖命地在床上弄掌珠。 掌珠觉得:和江延东的这事儿,她是越来越喜欢了。 就算生理需要,她也得勾住江延东啊,更何况,还有那么大笔钱。 这一天夜里,江延东从余掌珠的身上下来以后,余掌珠就睡着了。 小女孩,睡眠多,睡眠深,入睡快,总也睡不够。 江延东今天脑子里很兴奋,怎么都睡不着! 恍惚中,好像看到余掌珠那边手机亮了几下。 一直亮,一直亮。 江延东把手机拿过来,好像是延远跟她说话,写的什么,江延东没看到。 因为江延远撤回了,而且,他发了多少条,就撤回了多少条。 江延东自欺欺人地想,可能是延远发错了,所以,又撤回了。 可是下面又出现了一条:掌珠,我想你了! 下面又出了一条:掌珠,我想你想疯了!想疯了! 然后,这两条又被撤回了。 江延远一直这样,发了多少条,就撤回了多少条! 呵,他的弟弟,江延东不知道江延远从何时开始也变得这么内秀,这么闷骚了! 江延东把手机扔在了余掌珠的床头。 江延东最近,是真的气疯了。 好像自从他说要离婚以来,两个人就没消停过。 都憋着一股气,在身体上猛烈,心却离得很远。 都在赌气,谁也不说各自的心里话。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余掌珠收到了余世中病了的消息。 尽管余世中每次都用“病了”让余掌珠回国,可余掌珠每回都焦躁不安,每次都中计。 她生怕错过了,便是子欲孝而亲不在。 其实,余世中让她回国之前,余威和余元一直在想怎么趁热打铁,让江延东和余掌珠离婚。 毕竟之前,余世中放出来的消息就是,两个人婚姻暗波浮动,已经不稳固。 果然不出余威和余元所料,虽然说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小姑娘,可掌珠和江延东的层次实在差得太多了点儿,而且,江延东那么有思想的人,不得天天嫌余掌珠思想跟不上趟啊? 恰好,老爷子病了。 这个年纪的人生病,病一次身体就大不如从前。 而且,余世中招余掌珠回国。 余威和余元又开始商量了,“这要是两个人都回国,老爷子肯定会安排后面的事情,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拖住江延东,不让他和掌珠一起回国。一来,老爷子病重之际,女婿不来,让老爷子寒了心;二来,掌珠没有主意,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说了算?” 余元说,最近加拿大有个很著名的代表团要来公司,他就顺水推舟,让他们去江延东的公司得了,这可是市政府代表团,有政治任务的,江延东不能不接待。 两个人都觉得——此计甚好。 掌珠要定机票的当晚,江延东也接到了加拿大分公司那边要来访问的消息。 本来,江延东是要和余掌珠一起走的。 江延东在客厅里徘徊了一会儿了,给加拿大分公司那边发微信:问问他们的上一站是去的哪里?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过来了:本来是打算去美国那边的,后来改了行程。 江延东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对着余掌珠说,“别定我的机票了。” “为何?”余掌珠有几分不开心。 虽然这两天,两个人之间一直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但余世中病了,他理应回去看看的。 “我要迎接加拿大代表团。” 余掌珠又冷哼一声,“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我这次直觉不好。” “有我在!” “你不在!”余掌珠生气地对着江延东说。 “我在中国,同样不会出事!”江延东咬着牙,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余掌珠生气地转过头去,不做声了。 既然有人要看戏,那江延东就演戏给他们看,乖乖地中计,多好? 不省得他们三天两头地想挑起战争? 江延东生平,最讨厌陷入这种勾心斗角之中。 不过现在,不陷入是不行了,是他自己主动陷入的。 片刻之后,余掌珠对江延东说,“让你的秘书给我定去美国的机票,a380,头等舱。” 特别没好气的口气。 江延东没说话,开始给秘书打电话。 “对,a380,头等舱,靠窗户的位置,明天一早走,到家正好睡觉。”江延东打电话的时候说。 余掌珠心想,爸爸都病了,她怎么好意思睡觉? 江延东挂了电话以后,拿了车钥匙,对着余掌珠说,“去爸家里一趟。” “干嘛?”余掌珠不解。 “拿着你的行李,明天我从那里送你去机场。”江延东继续说。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还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衣服不用,洗刷用品不用,她只需要拿着自己的护照就行。 去江景程家的路上,余掌珠一直不说话。 江延东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到了江景程家,江延东上了书房和江景程密谈了俩个小时。 余掌珠都洗完澡了,两个人还没谈完。 过了好一会儿,江延东从江景程的房间里出来了,让余掌珠去,江景程找她。 余掌珠莫名奇妙的样子。 刚进去,江景程就说,“掌珠,坐。” “掌珠,以后你要是接手了集团呢,心要大点儿,该花的钱就花,该利用的人就利用,最好能够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为你所用;另外,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有些人,即使是自己亲哥哥,也不要相信,你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而且,你家里的两个兄弟——”江景程低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这让余掌珠有些下不来台,家丑已经外扬了。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江家的兄弟就能够相处地那么愉快。 “你的嫁妆一直在我的账上,你什么时候需要钱了,就跟我说,一定不要心疼花钱!”江景程又说,“钱,江家多的是。” 今天晚上江景程的一番话,让余掌珠懵懵懂懂的。 这都是江景程一辈子的经验总结,可余掌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没有经验,自然懵懂。 回了房间以后,她就上床了,说了句,“爸的话,我都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江延东已经欺身而上,轻吻着余掌珠的脸颊。 毕竟余掌珠明天要走了,今天晚上江延东的表现,在情理之中,所以,余掌珠即使有呻吟,也都压在嗓子里。 江延东咬着余掌珠的耳朵,“怎么不喊了?” “我怕旁人听到,很羞人。” 江延东重又压了下来,吻着余掌珠的耳朵。 余掌珠是越来越喜欢这事儿。 第二天,江延东送余掌珠去机场的时候,余掌珠一直在车上睡着。 等红灯的时候,江延东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阖着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特别好看,整个人娇憨又好看,还挺任性,小姑娘家的任性,这种任性不伤人,很可爱。 江延东的唇角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发自肺腑的笑意。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去抚摸余掌珠的眉头。 刚刚要抚摸到,余掌珠便因为打盹打的头一点一点的,换了个姿势。 她倏然的起身,吓了江延东一跳,恰好绿灯了,江延东便不再动作,上路了。 上飞机的时候,余掌珠有些闷闷不乐。 她不知道万一父亲病重,她要如何应付。 江景程说了,此去可能会需要钱,可父亲的钱那么多,看病也不用她的钱。 总之,直到上了飞机,余掌珠都一头雾水。 …… 乔诗语那边,她在丰城找工作处处碰壁,埃森毕竟是很有名的单位,在单位的那一场大闹,鲜少有单位敢用她了,也可能路子昂跟别人说了什么。 总之,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乔诗语是一个眼界很高的人,可是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她去了美国,毕竟她曾经在美国工作过一段时间,租了一套房子,到处投简历。 这都是余掌珠回美国之前的事情。 余掌珠回到美国的时候,她已经找到工作了。 不巧,乔诗语又在江延远的投资公司上班,也就是richard的公司旗下。 她再次来到公司,纯属巧合,不是她故意,江延远也不知道,毕竟招人是人事的事情,而且招的是一个基层的员工。 就这样,乔诗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上班族的生活,她知道江延远讨厌她,厌恶她,她也知道自己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所以尽量躲避江延远,上班两周,江延远竟然不知道公司里有这号人。 …… 余掌珠回了自己的家。 余世中根本没有他自己说的那样“病入膏肓”,只是咳嗽,可能感染了风寒。 “爸,您没病,每回骗我回来干什么呀?”余掌珠问,特别无语的样子。 “延东呢?他怎么不回来?” “他要接待加拿大代表团,有事。”余掌珠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加拿大?”余世中微微皱了皱眉头。 老二公司不是传说要接待加拿大代表团的,突然就不来了—— 难道—— 余世中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掌珠,我想让你在世亨集团干,你早日上路,省得那两个废物总是惦记着。” 余掌珠不懂,非常惶恐,她就在一个猎头公司打了几个月的工,管理啊什么的,都不懂啊。 “掌珠啊,将来世亨集团我势必要交给你的,你不树立微信,如何接管?” “可我什么都不懂啊,总让我接手,接手,每回都说得风声鹤唳,可那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呀!”余掌珠心下已经产生了排斥。 “你当他们是亲哥哥,可他们不当你是亲妹妹。让我怎么说,你才信?”余世中又说。 余掌珠坐在那里,眼泪就要掉。 看似她是父亲的老来女,最得宠的那个,可是,母亲早逝,两个哥哥从小就不怎么待见她,因为两个哥哥每次回来要钱,余世中从来不给,只会宠自己的小女儿,两个哥哥对她恨之入骨,小时候这样,长大了更是争了父亲的宠,就只有三哥对她好,可三哥总是忙。 如今让她亲手做这种事情,无异于是挑动下面的暗流,打破上层的平静。 这种事儿,余掌珠不愿意干。 虽然她嫁给江延东也是为了这个,可让她亲手挑起来,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余掌珠特别特别难过。 她没有想象得那么幸福,从小,什么她说了都不算的。 余掌珠坐了一天的飞机,困了,去睡觉了。 第二天,余世中就一病不起了,余掌珠特别害怕。 一直抱着余世中,叫“爸,爸。” “爸恐怕是不行了,把那三个儿子都给我叫来。”余世中对着余掌珠说。 “爸,您昨天不还只是咳嗽吗?” “爸沉疴已久,再说了爸年纪大了,一有风吹,我就要倒。”余世中拍了拍余掌珠的脸,“别怕,以后,你不是还有三个哥哥吗?” “哥哥是哥哥,您是您,不一样。” “把他们打电话叫来。” 余掌珠按照余世中的意思,分明给三个哥哥打了电话。 老大老二来的飞速,一见面就扑到了父亲的床前,都说,“爸,您没事吧?” “爸身体不行了,等着给我办理后事吧。身体各方面的器官都在衰弱。”看余世中那个意思,一个小时都活不过去了,余掌珠一直在哭,六神无主。 “爸,这不可能的,不可能——”余威和余元两个人都在假惺惺。 “快给我准备后事吧。我要走得体面点儿。”余世中说道。 “掌珠,走。”余威说到。 “去干嘛?” “去给爸爸看寿衣的尺寸。” 这话让余掌珠愣了一下,爸总还有抢救的余地吧,这么心急究竟要干嘛? “走了掌珠!” 说着,余威不顾余掌珠的反对,强拉着余掌珠的手就往外走。 余掌珠回头看了爸一眼,眼看就要不行了。 “不行,我要看爸——” “爸之前最疼你,爸最喜欢什么,你知道。”余威一点儿不放松,余掌珠哪里是他的对手。 被余威强拉到了车上,余威擦了擦眼泪,神情恢复如常。 余掌珠一直在哭,没有注意到。 此时,余添刚刚回了余家。 回到家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他皱着眉头说,“刚才掌珠给我打电话,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假的,怎么了爸?我给医生打电话。” “老三,给医生打什么电话啊,爸的病,药石不灵了。”老二余元一边悲痛,一边对着余添说到。 余添冷笑了一下,继续拨打电话,“爸什么病?究竟什么病药石不灵?” 电话接通了,他让医生赶紧来。 余添又对着余世中说,“爸,别多想,病来如山倒,你很快就能好。” 余元心想着,老三果然是老三! 这时候的余威在车上,对着余掌珠说了,“掌珠,大哥平时对你不错,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也没什么经验,而且又嫁了乘龙快婿,你的财产,打算怎么花?” 余掌珠全都明白,大哥这是变相地骗她的财产呢。 余世中也曾经说过,就算她继承四分之一的财产,她的大哥二哥也要抢了去。 果然。 “爸还没死!”余掌珠生气地说到。 今天她见识到了人性的贪婪和亲兄妹之间的丑陋。 余掌珠心想,江延东为何不注资,若是他注资了,她定然会现在接管世亨,把这两个哥哥,踩在脚底下。 可是,是她的动作太慢,没有让江延东动心,也没把这话说出来。 “停车。我要下车!”余掌珠愤怒地说到。 余世中对两个哥哥的估量一点都不错。 余掌珠从路边打了个车,火速赶回了家。 她想多陪陪父亲。 余威一个人去给余世中买了寿衣。 余掌珠一直在余世中的身边哭。 等到余威回来,余添找的医生也回来了。 他给余世中检查了检查,很诧异地说到,“心跳有力,各项器官都很正常,明明是好人之相,怎么非要往死人堆里说呢?” 余掌珠愣了,擦了擦眼泪。 余威和余元都傻了。 余威手里还捧着寿衣。 这人,这次是丢大了。 刚才看父亲的样儿,明明就是靡靡之人了,眼看就要过去,怎么现在又还阳了? 余世中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手掌,拍得心凉又响亮,“好啊,好,有个人连我的寿衣也买好了!这是多么盼望着我死?你们争财产争得也太心急点儿了吧?” 医生看到这是余世中在演戏,找了个借口,走了。 “老大,好,老二,更好!两个蛇蝎心肠,对老爹没有半分怜悯之心!好得好。掌珠,从今天开始,代理爸爸接管世亨集团!两个儿子,听清楚了,是代理。你们俩,有话说么?”余世中背着手,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一出戏,便试探出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也太凉了! 余威和余元在老爹的面前丢了信任,本来就没理呢,现在余世中让掌珠接掌世亨集团,纵然他们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接着。 而且,余世中说了,只是代理,和一千亿没有关系。 余世中,果然是老奸巨猾。 这次成功打压了两个儿子的气焰,把余掌珠扶上位。 余掌珠一直都是懵的。 还是那句话,她不懂啊。 在别墅发生的老大给余世中买寿衣的那件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传得有鼻子有眼,都说余世中为了设计套他的儿子,把权利让给女儿,假装生病。 把余世中描述得特别像诸葛亮,神机妙算。 两个儿子灰头土脸的,自作聪明,却给自己挖了坟墓。 余掌珠成功上位。 余世中之所以这样做,除了让余掌珠上位上得名正言顺以外,还有一层意思:让余掌珠早日认识到哥哥们的嘴脸,不要对他们抱有幻想,人生的路只有一条,要大胆地朝前走。 所以,余掌珠跟随余世中去接手集团的时候,是义无反顾的。 两个儿子长成这样,余世中和夫人有很大的责任,生掌珠的时候,两个儿子都出去自立门户了,很少见掌珠,家里的就只有余添。 两个儿子在自己创业这件事情上,畏首畏尾,怕天怕地,让余世中很心烦,没有他当年的一点儿魄力,所以,每次两个儿子遇到事情,让余世中帮忙,余世中从来不帮。 所以,余威和余元把这件事情都怪到掌珠的身上。 余掌珠并没有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姑娘的那种优越感,相反,她尝尽了心酸。 两个哥哥变相地折磨她。 余世中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挺丢人的,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 事情过后,晚上,整个家里便恢复了平静。 余威和余元今天下午的丑态,掀起的那场腥风血雨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只是,让余掌珠的心情特别不好。 晚上余添留在家里吃饭,余世中特意给余添多夹了两块子菜。 余添也有些没有意趣,豪门里争财产,陷害兄弟的剧本演的太多了。 如果能够选择,他想出生在山里,慢慢地白手起家,在城里娶妻生子,将来把老爹老娘接到城里来住,或者,他们不愿意来的话,余添就给他们买一块地。 那样,该有多好。 现在,父亲给他夹一筷子菜都成了奢侈。 “爸爸,我真的不懂啊!”余掌珠还是心又忐忑。 “有爸,你担心什么?明天正式上班。” 余掌珠知道,爸爸这是一步步地带着她走向女强人之路。 她生下来就是这种命运。 第二天,余掌珠穿着很正式的衣服,跟着爸爸参加了董事会。 余世中正式介绍了自己的小女儿。 纵然再害怕,余掌珠也没有失了气场。 这世亨集团代理总裁的位置,现在已经是余掌珠了。 但是,大集团大多口杂,她不服众也是真的。 “掌珠啊,世亨集团里面,有两个高管,分别被你大哥和二哥收买了,专门探听消息,准备将来你大哥或者你二哥接手的时候,当元老,你要把这两个人搞定了,你的威望就起来了。”余世中说到。 对余掌珠来说,真的真的——好难啊! 晚上,她和江延东视频。 “想我了?”江延东冷冷的面容出现在了视频里。 第130章 她是你二嫂,离她远点 余掌珠和江延东视频。 江延东问余掌珠想他了没有。 “才没有。” “也对,走了一周了。才想起来跟我视频,看出来我这个老公的地位了。”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样子,抚摸着下巴,看着余掌珠。 那是一种要把余掌珠吃了的神情。 江延东不说,余掌珠都不知道,她走了竟然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实在太过惊心动魄,她以为只过了一天。 “我有事儿找你。”余掌珠说到。 “没事儿就不找我?”江延东反问。 余掌珠有些急,怎么江延东曲解起她的话来,是一等一的高手呢? “我当代理总裁了!”余掌珠说。 “猜到了。报道很多,也看了。” “你怎么猜到的?” “用小拇指。” 余掌珠很不悦,他用脚趾头猜到的事情,她现在都想不明白。 她的智商究竟比江延东差了多少? “爸爸给我出了个难题。”余掌珠又说。 “说说看。”江延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从背景看到,江延东又搬回芳甸堂去了。 也对,毕竟是他住熟悉了的地方么,他本来也不喜欢去余掌珠的房子住。 余掌珠一五一十地把老大老二争夺财产,余世中顺势把集团推给她的事情说了,还说了集团内讧的事情。 余掌珠没有经验,想问问江延东怎么办。 “分而治之,各个击破,该利用时利用,然后让他们自相残杀!” 余掌珠还是不懂。 “求我。” “怎么求?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我也肉偿不了。”余掌珠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脱衣服给我看。”江延东说到,毫无不正派的神色,也毫无猥琐的神情,就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就是那么闷骚。 不过看起来,现在有点儿明骚了。 余掌珠想了想,忍了。 反正她的身体早就是他的了,都摸过了,脱衣服,无所谓的。 余掌珠脱了自己外面的真丝睡衣,露出了胸罩,她70d的罩杯,特别饱满,白皙有沟,非常勾人。 江延东看了几眼,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微扬了一下自己的头,眼睛眯了一下。 “继续。” “脱哪?” “下面!” 这时候的余掌珠,是极想骂一句“去你大爷的”,可是,毕竟千金小姐的涵养在,再加上,她有求江延东。 所以,她脱了,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你满意了?说吧?”余掌珠气不打一出来。 “我困了!明天让简弘亦发给你,怕你操作不好。”江延东说完,就挂了视频。 这时候的余掌珠,终于脱口而出一句“去你大爷的”,耍她玩吗? 不过幸亏关了视频了。 余掌珠本想穿上睡衣的,想了想,算了,裸睡得了。 可能今天晚上她放松了心情,也可能她刚刚和江延东视频完,她竟然开始想和江延东的床上事了。 她很想了。 此时的江延东在浴室里洗澡。 冷水浇在他的身上,他撑着墙壁,深吸了一口气。 想要她。 就现在。 想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 第二天,简弘亦就给余掌珠发来了一个很长的文档,简弘亦还说,“延东说,这是费了不菲的代价换来的。” 余掌珠心想,江延东到底是明骚啊,还是闷骚,这种事儿也跟别人说? 不过估计余掌珠的筹码没说。 如果说了,余掌珠真是没有脸见人了。 余掌珠发现,江景程先前的结论已经验证了:她需要跟江景程要钱。 余掌珠就想,那天晚上,江延东可是和江景程秘密讨论了两个小时,难道那时候他们就知道余掌珠会走到这一步? 细思极恐,真是细思极恐啊! 她有一个怎样杀伐决断的公公和一个怎样运筹帷幄的老公啊! 余掌珠看了,当晚就约见了他二哥的心腹,二哥的心腹是一个华人,毕竟在美国的华人向来都多。 她说,她知道二哥给了他不菲的待遇,不过,将来,这家公司很可能是余掌珠接手,余掌珠又把余世中遗嘱的内容跟这个心腹之人说了说,又说了之前余家发生的事情,二哥已经彻底失去了父亲的信任。 大哥和二哥虽然厉害,但毕竟不是父亲的对手。 “哦,对了,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吧?”余掌珠问到。 “知道,知道。江延东,鼎鼎大名的江延东。” “对啊,江延东,我和他现在很恩爱,让他出资很容易。将来世亨集团是我的,现在我就在代理,所以,你帮我二哥做事,和我做对,对你的前途有什么好处吗?”余掌珠穿着职业装,本来清纯的眸子,在经过了余世中装病那件事情以后,已经埋藏了很多的城府,萃萃生光,又清纯,又有城府。 她向来也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经过大哥二哥的事儿,她忽然成长了一大截。 这个华人只看到余掌珠眼神清澈,却深不见底,眸光里面是动摇不了的心智和坚定。 所以,他究竟在坚持什么? 本来也是想着帮助二公子得到世亨集团,如今谁输谁赢已经显而易见了,他究竟在坚持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很明显余家的小姐得到了老爷子的支持。 又听闻,江延东那是相当厉害! 他低下了头。 余掌珠用同样的手段收复了大哥的心腹。 并且一人送了一套乡下的别墅。 钱,她是跟江景程要的。 之所以留着这两个人,因为他们手上有技术,有资源,可以挟技术威胁总裁,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还要为余掌珠所用。 余掌珠暂时不会开了他们。 等到有一天,她翅膀硬了以后,这些东西,她怎么送出去的,还要怎么收回来! 别墅她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这两个高管只有使用权。 对这种不忠心,余掌珠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弃之不用,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现在她的根基很浅很浅。 余掌珠自从看了简弘亦写给她的用人之道,忽然之间就茅塞顿开,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在美国已经十来天了,就跟江延东视频了一次,还是有事求他。 余掌珠发现,只要她不跟江延东视频,江延东也不主动跟她。 余掌珠有一种错觉,两个人除了那一纸结婚证以外,已经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 除了在床上以外。 公司的技术就是用人的技术,怎么让所有的人为我所用,余掌珠通过拿下这两个“内应”,初初在公司树立了威望,不过这种威望,也是墙头草,余掌珠还需要更加深厚的东西来支撑。 余掌珠非常勤奋地学习公司的资料。 …… 那日,江延远在走廊里碰到一个人。 虽然都在一个公司,但要碰到某个下属,几率其实是很低的。 尤其在你不在意的情况下。 那日,江延远刚从外面打高尔夫回来,是中午下班的点,他拿着装备准备放到公司,下午上班。 是和richard打的高尔夫,richard虽然七十岁了,但老当益壮,并且老奸巨猾,他在江延远的面前,从来不提余掌珠,就是带着江延远怎么把公司做好。 每句话都是余世中发自肺腑的,对江延远,他不曾隐瞒。 所以,江延远在美国生活得还愉快。 余世中应该是刻意不提掌珠。 余掌珠接掌了世亨的事情,江延远已经知道了,全公司都发了电邮,他自然知道! 回到公司,看到乔诗语正从对面走来。 江延远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看见这个女人心里就窝火,就觉得生活处处都荆棘密布。 看到江延远,乔诗语也毫无准备,愣在了那里。 她现在就是一个做数据的基层运营人员,和江延远没有任何的交集。 余掌珠来了美国的事情,乔诗语也知道了。 现在两个人,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代理总裁,一个是扔在人堆里也找不到的基层人员。 这差距,很讽刺。 不过也是真正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她要什么都没有,除了贱命一条。 乔诗语唇角一丝冷笑,走到了江延远面前。 而且,乔诗语极其善于钻营,有一种钻营的黑暗,她知道江延远什么时候来公司,走那条路线,她就躲着那条路。 所以,一直以来,相安无事。 这次撞见,纯属意外。 “江总,这次又来了这家公司,不是我设计,也不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是我在美国投了简历,正好人事看到了,我在这家公司曾经工作过,他们对我印象都不错。还有,我和你的事情——”乔诗语凑近了江延远的耳朵说,“美国公司的人不知道。” 好像美国公司的人不知道,是对江延远天大的恩赐一样。 江延远也冷冷地笑笑,“都现代了,还谈长辫子清朝的事儿,你有意思吗?我不过玩了个把女人而已,就这样。” “江总能这样想,那最好了。我就是在江总手底下讨生活,我出身贫寒,赚钱不容易,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斗,江总,在美国开除一个人代价可是很大的。此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可好?我努力工作,您努力当您的总裁。行吗?” 江延远没动静,嘀咕了一句,“真是没脸没皮的厉害!” 这话,乔诗语听见了,她只是习惯性唇角上扬了一下,仿佛听这话挺多了。 听得多了,她便真的没皮没脸了。 江延远懒得搭理她。 今天江延远有份文件要集团老总签字。 说实话,江延远不大想去。 曾经,她是他的恋人。 现在她是掌管着几十个他这样公司的顶头上司。 这种身份转变,江延远有些接受不大了。 不过,最终还是去了。 余掌珠的办公室,在最顶层。 一声轻盈而俏丽的女声“进来”,一下子把江延远拖入了过去。 余掌珠正在焦头烂额地看公司的资料。 在管理人方面,余掌珠可能有天赋,也可能之前有过在埃森猎头工作的经验,所以这个领域,她不陌生,但是,公司也是实在庞杂,她涉猎又浅,做起来头疼得很。 余掌珠是等着江延远进去半晌以后,才抬起头来。 她也愣了片刻。 “延远,怎么是你?”余掌珠错愕。 “怎么不是我?找总裁签字。”江延远说到。 今日的余掌珠,和昔日的余掌珠也不一样了。 全黑色的真丝衬衣,衣领上的边缘上,是两颗镶边的菱形宝石,没戴胸针,再戴上胸针,就显得太喧宾夺主了些,长发在后面温婉地放着,柔软得仿佛一缕清泉。 “我今天真是焦头烂额,很多事情,我都不懂,延远你过来。”余掌珠对江延远说到。 江延远过去了。 “你看看这个,我们要不要和这个供应公司签约?他们催了好几回了,还有,投资这个,我对投资市场缺乏了解。”余掌珠很是气急。 江延远走到了余掌珠的身后,刚刚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少女的馨香。 这种少女的馨香,让江延远想起昔日和她在一起的点滴。 “慢慢来。别急。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你这个位置。”江延远在安慰余掌珠。 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江延远便看到余掌珠办公桌下面的双腿,她的两条腿都侧放在左边,很淑女的方式,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及膝短裙。 和昔日的穿着也不一样了。 “你要干什么?”余掌珠抬起头来,看到了江延远那张年轻又阳光的脸。 “来签字,这份文件我都审阅过了,你可以签字。”江延远说了句。 余掌珠还是把文件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江延远都签过字了,就剩余掌珠了。 余掌珠签了。 这个字儿,余掌珠以前也不会签,都是一笔一划地写。 是前几天,余世中找了一个书法家,一笔一划地交余掌珠写的。 所以,签起字来,潇洒又漂亮,延远的字竟然被比下去了。 余掌珠长吁了一口气,说了句,“我饿了,要不要去吃饭?” “好啊。” 余掌珠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下楼,开车和江延远去了余世中推荐给余掌珠的一家私房菜,挺高档的,人也少。 “你不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怎么吃中餐?”江延远问到。 余掌珠一边拿着菜单,一边说,“这不是碰上你了吗,而且,我吃爸做的饭也吃习惯了,觉得中餐真是博大精深,我以前吃什么都可以的。” “是么?”江延远说到。 刚才,余掌珠的一个“爸”,还是让江延远浮想联翩。 他知道不是因为他,掌珠叫江景程“爸”,而是因为二哥。 这家私房菜的菜单都是手写的,字迹遒劲有力,照片都、是拍的现成的菜,而且在旁边都写明了这道菜是怎么做的。 看起谦逊又大度,其实也体现了主人的高傲和不可一世:即便告诉你怎么做,你也照样做不出来! 余世中恰恰就是看中了这家餐厅老板的这份野心和低调。 不过,他没告诉余掌珠,他为什么喜欢这家餐厅,只说菜好吃。 余掌珠年纪小,很多事情,要慢慢体会。 江延远也没有体会出来。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谈了很多公司的事情。 私事,余掌珠仿佛忘了一般,一个字没谈。 两个人回公司的时候,在楼下停车,恰好又让乔诗语看见了。 乔诗语又笑开了,这两个人如今都在美国,离得又这样近,这是摆明了再续前缘么? 这要是让江延东知道多好。 他的老婆在外面勾三搭四。 若江延东只是江氏集团的总裁,没什么,他向来也不怎么上班,公司的事情都是简弘亦在管,他现在还接手了奥美,所以,要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是奥美高价挖去的,虽然收入比不过他当江氏总裁的十分之一,但好歹是一份事业,不能随便离开的,毕竟奥美不是他的。 这两地分居,余掌珠和江延远,本来就是恋人—— 乔诗语简直盼望着看好戏的那一刻。 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下午,余掌珠又在公司里忙碌了一下午。 第二天凌晨,她便听到楼下一阵吵嚷的声音。 家里就只有余世中和余掌珠两个人,再有就是阿姨的卧室。 余世中和阿姨都在楼下住,在楼上住的只有余掌珠。 吵闹声特别大,余掌珠看了看表,才四点钟。 余世中每天晚上八九点钟睡觉,早晨四五点钟起床。 大嫂来的时候,余世中刚醒。 她一来就哭哭啼啼,说没法活了,余威的公司不景气,两个孩子都是上的贵族学校,眼看就青黄不接了,哇哇地哭,和泼妇骂街差不多。 余掌珠穿着睡衣,在楼上看了,没说话。 余世中不知道怎么安抚住大嫂了。 余掌珠也睡不着了,坐在楼下和爸爸说话。 “您怎么哄住大嫂的?”余掌珠问。 “我说你接任集团只是暂时,将来财产会另外安排。”余世中很头疼,“只有这一家公司,你大哥是不满足的。你大嫂哭诉就是向我传达这个信息。” 余掌珠就说么,刚才她站在楼上,看到大嫂用恶毒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余掌珠此时想的也是:若有来生,她一定托生到一个普通人家里。 回美国这段时间,眼看着两个哥哥和父亲斗争的白热化。 余掌珠一点儿幻想都没有了。 至少不要这么有钱。 没钱就没有念想。 上班的时候,又开会。 余世中今天不舒服,头疼,没去开会。 以前只要开会的时候,余世中都去旁听的,这次他让余掌珠一个人锻炼。 江延远也参加会议了,不过,他在会议桌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毕竟只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么。 好多的术语,余掌珠都不懂,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懂也得装懂,装很累的。 开了一上午,余掌珠特别累。 她很想回家。 看到余掌珠灰头土脸的样子,江延远说,“我送你回家?” 余掌珠扶着自己的额头,没说什么,把车钥匙给了延远。 她的手里只拿了一大叠材料,准备回家自己学习。 路上,余掌珠一直在后面歇着,特别累,几乎都要睡着了。 江延远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俏丽的小脸,很疲倦。 到了家,余掌珠说到,“爸,我上楼睡觉,别吵我。” 余世中还一手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 刚才想睡一觉的,怎么都睡不着,看到延远拿着掌珠的车钥匙进来,他问,“你送掌珠回来的?” “是。” “延远坐。”余世中很想找个外人说说心里话,说说这几个儿子的不是,可是家丑不可外扬。 两个人说了两个小时,江延东进门了。 江延远看到江延东来,诧异地叫了声,“二哥!” 江延东看到江延远,问,“你怎么在这里?” 余世中说,“今天早晨我家老大的媳妇来闹了,我让延远来陪我。” 轻松地回避了江延远送余掌珠回来的事实。 “掌珠呢?”江延东又问。 “掌珠天还不亮就被吵醒了,又开了一上午的会,累了,在楼上睡觉。”余世中说。 江延东朝着楼上看了一眼,“我去看她。” “新婚夫妻初分开,是不容易。”余世中说话的时候,江延东已经在楼梯上了。 推开了余掌珠的房门,余掌珠果然在睡觉,睡的特别熟,一只手轻轻地撑着一边的脸。 江延东抚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短发,余掌珠蹬了一下被子,露出了自己的黑色衬衣。 这种衣服一上身,凭空显得她高贵大方。 掌珠,本来也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比得了的。 余掌珠又睡了半个小时,才醒来。 她醒来的时候,江延东正坐在她卧室的写字台前,看她拿回来的资料,厚厚的一沓。 余掌珠只能看到背影。 她刚刚睡醒,头脑还不是很清醒,以为是延远,叫了一声,“延——” “远”字还没开口呢,江延东便回头。 他听到她叫“延”了,不过叫的肯定不是他,因为她从来没有叫过他“延东。” 余掌珠看到江延东,说到,“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想老婆了。还有,以后除了老公,叫我ethan。” 余掌珠思前想后在想江延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了,江延东肯定知道刚才余掌珠叫的是我“延远”,不是延东,他为了区别开来,让余掌珠以后叫他“ethan”。 以后,只要她一开口,江延东就能够听得出来是叫的谁,余掌珠想找借口都找不着,只要以后余掌珠喊错一个字,就会落到江延东手里了,江延东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余掌珠想知道延远走了吗,问江延东又不好问,就起身了。 江延东拿着这些资料,也要去客厅,刚刚开开门,便看到江延远站在门口。 “二哥?”江延远叫了一声。 江延东打量了江延远一眼。 此时余掌珠坐在床边上,在穿拖鞋。 “她是你二嫂!以后,离她远点!”说完,江延东就拿着资料下楼去了。 江延远站在原地,脑子里空落落的。 一门之隔的余掌珠,听到这话了。 第131章 他喜欢她这样矫情 余掌珠知道江延东这是在提点她和江延远。 提点地如此不留情面。 可她和江延远发生了什么? 一起吃了饭,他送她回来。 更何况,江延东还不一定知道。 这就碍着他的眼了? 什么人啊! 真是小心眼的厉害! 余掌珠下楼的时候,在自己的黑衬衣和小裙子外面裹了一件长身的粗线毛衣,下楼去了。 片刻之后,江延远也下去了。 余掌珠刚下去,看到江延东的眼神,特别冷冽的。 余掌珠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走了过去,坐在了江延东的腿上,头靠在江延东的肩膀上,双手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 江延东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余掌珠的面颊上。 “想我没有?嗯?”江延东吻。 双手箍紧了余掌珠的身子。 余掌珠违心地点了点头,“嗯,很想很想你。” 眼睛的余光告诉余掌珠,此时的江延远站在楼梯上,都看到了。 江延东下楼以后,对着余世中说了句,“爸,公司最近很忙吗?” 江延远低头苦笑了一下。 这几天,他听到两个人说“爸”,一个是余掌珠说“爸”,还有就是江延东的这个“爸”,江延远被两个“爸”排除在外。 “延东准备来待多久?” “到过年,不走了。”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抬头看了看站在楼梯上的江延远。 江延远下楼了,对余世中说到,“伯父,我先走了。” “是真不走了?你不是很忙?”余掌珠问他。 江延东看着怀中的余掌珠,“你呢?你是希望我走还是不希望?” 余掌珠沉思片刻,说道,“我自然不想让你走,有人帮我干活了,多好。我这么爱玩的人。” 晚上,江延东和余掌珠在余掌珠的床上睡的。 江延东并未因为这是在岳父家而有所收敛,很用力,特别狠。 余掌珠生怕爸爸听见,下不来台,把声音都压在了嗓子里。 “不打算给我生个孩子?”江延东问她。 黑夜中,余掌珠只能看到江延东的影影绰绰。 他脸的轮廓真的好帅,好威严。 不过,威严,那大概是对旁人。 对她,他只在床下威严。 “我不是说了么,怀上就生啊,这不是没怀上么。”余掌珠的声音传来。 小女子的声音,加上刚才呻吟产生的哑哑的声音,莫名地显得妩媚又勾人。 这种勾人却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她不经意的。 “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怀上?”江延东又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有问题,是你的问题?”余掌珠在江延东的身下,婉转叮咛,像极了一只高贵的猫。 江延东绝对不相信是他的问题。 “许是做的太频繁了?”余掌珠又说。 她向来撒起谎来跟真的一样。 “多?两周了就一次,叫多?”江延东似乎在嘲讽余掌珠不想配合他的心理。 余掌珠的心里,江延东看得透透的。 余掌珠的床非常非常舒服,天鹅绒的被子,特别松软,整个人躺进去,就像躺进了云彩里。 江延东似乎也觉得进入了温柔乡。 余掌珠每次都是,不等江延东做完,她就昏睡过去了。 一做半夜,谁受得了? 这几日,都是余掌珠上班,下班后就把文件交给江延东,让她处理,江延东处理完了以后,再给余掌珠讲解,所以,第二日余掌珠面对下属的疑问就比较从容。 过年以前的这几天,余掌珠的水平突飞猛进,纵然是江延东带着,可她也是亲自耳濡目染的。 江延东在余家的这几日,是他最轻松的时候,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是一个人去新西兰某个私人岛屿上度假,他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 可现在,他每日被那个人吵得睡不着。 白天,他在余家的别墅里,和余世中下棋,很少出去。 很快就是过年了。 江延东找了江延远。 两个人约在了某个非常安静的茶馆里。 静静的竹帘,缓慢的音乐。 泡的是江延东很喜欢的雨前龙井,这家茶馆里雨前龙井比较正宗,水也不同一般,是从某座山上运下来的泉水,口感自然不同。 “延远过年什么打算?”江延东问。 现在的他,又是衣冠楚楚的禁欲系的君子形象。 “可能会回国,也可能在美国。看情况。”自从上次江延东对江延远说过,让他离掌珠远一点,江延远就觉得对他的二哥,心里有了几分惧怕。 二哥,也有为了某个女人,得罪自己兄弟的时候。 “回国吧,延民和延成可能都不在,一个要跟同学去去环球旅游,一个刚刚在硅谷找了工作。四个儿子,都不回去,哪成?看来看去,就只有你了,延远。”江延东说道,“美国新年没有假期,不过这几天的假,想必我老丈人应该会批的。你尚动科技的财务报告和年底分析,我放在简弘亦那里。你回去找他拿。”江延东轻啜了一下龙井,很香,甚至比他自己泡得还要好。 江延东说话向来极有条理。 “二哥,你不回去了?”江延远问。 “媳妇儿在这,我怎么回?”江延东似是轻笑了一下。 就只那唇角略略上扬的样子,也是迷死人的。 “好,我回去就跟richard先生说一声,然后定机票。”江延远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躲着二哥二嫂。 “好。”江延东又说,这个字说得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神情,似乎整个人的思想感情,都放在手中的这杯茶上。 江延远要回国的消息,余掌珠很快就知道了。 毕竟richard是余掌珠的亲爹么。 richard避免在江延远面前提起余掌珠,在余掌珠面前,却偶尔会提提延远。 之所以这样,因为江延远不是他的儿子,他不确定江延远是否还和掌珠藕断丝连,万一割不断,将来又联系,他左右不了;掌珠是他的女儿,他可以左右,他时常时常提提延远,看看掌珠的心思。 “他要回国了?”余掌珠只是问了一句。 richard嗯了一声。 掌珠再无话。 心里说不上来对延远是一种什么感情。 延远对她,如同细水长流一般,安慰她,让她心里软软的。 而江延东,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情感,余掌珠怎么都把握不住他。 余掌珠现在的年龄,其实还是—— 余掌珠不去想了,江延东曾经说过,如果她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他会剥了她的皮。 过年了。 其实在美国,过年的气息也很重的。 今年过年,江延东,余掌珠,余添,还有余世中四个人打麻将。 这是余世中最快乐一年,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绝对不容小觑。 他好像是余家的守护神一样,让余世中心安。 这是余掌珠第一次见江延东上牌桌,原先她以为他不会打的。 想不到,他的牌技这么好,竟然是真人不露相了。 余掌珠输的特别惨,信心备受摧残,不想打了,再打,便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无妨。没有赌资的话,先存着。”江延东气定神闲在麻牌。 那种俯瞰众生的模样,让余掌珠不禁为之心颤。 他多好看啊,还是有内涵的那种好看。 “没有赌资先存着”这句话,余掌珠还没有会意过来,余添便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余掌珠才慢半拍地想过来是什么意思,心想,这些男人们的思维都是神仙级别吗? 江延东肯定说的是在床上啊。 自从和江延东上过床,余掌珠便再也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江延东了。 他不禁欲,他纵欲—— 迷迷糊糊睡着,半夜醒来的时候,她隐约看到江延东坐在写字台前看文件。 余掌珠不过是一瞥之间,第二天醒来还以为在梦中,她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也就没问江延东。 因为第二天清晨,大哥和二哥便来拜年了,都是带着家眷来的。 余家虽然在美国多年了,但一直沿袭中国的传统,春节也过得比较隆重。 余世中也照例给了第三代压岁钱。 余威和余元此次是想再来哭哭穷的,让父亲不要轻易让掌珠接手集团,或者,不要早日把“代理”变成“正式”。 可是江延东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所有的人都噤了口。 江延东比余威余元小了了差不多十岁,在这个今年刚刚三十一的人面前,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生怕刚一说话,江延东就看到他们的居心。 整个过程,江延东一句话没说。 不过,余掌珠眼观鼻鼻观心,却觉察出来异常了。 她偷眼看了江延东一眼,他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年的拜年和往年很不一样。 往年,都要听大哥二哥卖惨,哭穷的,让余世中听了心烦。 今年,他们一句废话都没有。 江延东,他是神仙吗? 江家今年就比较冷清了。 在家的孩子,只有延远和婉盈。 人不少,可是比起往年,还是冷清。 “延东不在,怎么感觉家里这么冷清?”江景程问到。 “结婚第一年,去老丈人家也应该。”周姿回了一句。 江延远整日心不在焉,他想早日飞回美国。 他想掌珠了,特别想。 初七,江延远回国了。 这一天,国内刚刚休完年假,美国却还照常上班。 江延远的时差没倒好,早晨早早地就来了公司。 刚进门,便看到有人在打扫自己的办公室。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竟然是乔诗语。 在江延远的印象里,乔诗语的每一步都是有阴谋的。 “谁让你进来的?”江延远厉声喝到。 “公司的保洁请假了,要明天才来,公司里很脏,我看不下去,就打扫一下。” 江延远在思量着乔诗语的话。 “回了一趟国,便这般魂不守舍,喜欢就上呗,他们是商业联姻,本来也没有感情的。现在,又两地分居。两地分居可不利于夫妻感情。你近水楼台,还不上?本着对掌珠负责的想法,也要上啊。什么二嫂啊,就是个称呼。现在掌珠都当了总裁了,他们的商业婚姻早该结束了。”乔诗语一边在擦桌子,一边说道。 这段话说的没有任何思想感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她也没看江延远,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 对余掌珠家的财产问题,她更是一知半解,不知道一千亿的事情。 江延远走了过去,捏住乔诗语的脖子,狠狠地扼住。 “别挑拨离间!那是我二哥和我二嫂!我和我二嫂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将来也不会!”江延远的眼睛都红了,他恶狠狠地对着乔诗语说。 乔诗语呛得直咳嗽,江延远这是打算要了她的命。 纵然乔诗语再恶毒,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看到她脸色惨白要晕过去的模样,江延东放开了她。 乔诗语抚着自己的脖子,在咳嗽。 “是你二嫂就是你二嫂,你干嘛一副狗急了跳墙的样子?” “给我滚出去!”江延远低吼着对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说的这些话,不是不难听。 每回都把乔诗语当成一个没皮没脸的人。 的确,她办的时候,够没皮没脸的。 江延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点了一根烟。 江延东今天也回了国,年假刚刚结束,国内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 他走进了简弘亦的办公室。 “欢迎回来。单身汉!”简弘亦幸灾乐祸的口气。 “我的单身汉是暂时的,你一直是单身汉。”江延东说到。 简弘亦笑笑,“正因为一直是单身汉,所以没有期望,能够有个女人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你却是得到了又失去,这种感觉,特失落吧?” 江延东没做声,“对财务报告。” 两个人开始了正式工作。 余掌珠在埃森猎头的工作,江延东已经给她辞了。 “掌珠去哪了?”路子昂问,他特别关心这种超级富二代的去处。 “接手她爸的事业。”江延东说到。 路子昂不明觉厉地点着头,“世亨集团?以后就是我的直属上司了。” 江延东只是给路子昂打了个电话,具体的离职手续,路子昂会办理。 江延东走了三天以后,美国就飘起了小雪。 雪连续下了三天,慢慢地变大,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阻住了繁华,让余掌珠看不清楚。 这种时候,余掌珠很想去那家中餐馆去吃饭的。 大雪和温吞又香喷喷的中餐应该相得益彰的,工作了一上午,余掌珠确实很饿了。 到了私家菜馆,发现江延远竟然也在那里。 他点了菜,等着上。 余掌珠便坐在她对面了。 这样对望的光景,让余掌珠常常想起去年,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打闹。 其实,分手也没有多长的时间。 “一起吃吧。”江延远说。 “嗯。” 余掌珠点了几个很精致的小碗菜,只有素的,没有荤的。 江延远给她的碗里夹了点儿肉菜,“不吃肉怎么能行呢?” 余掌珠没说话,小心地拨弄着碗里的饭。 内心深处,她是喜欢延远这种温存的,贴着余掌珠的心,让余掌珠觉得特别熨帖,就好像例假来了,抱着一只暖水袋的感觉,江延远像是冬天里的太阳。 江延东,他不像,更不是。 感情是需要走动的,也是需要联络的。 更何况,现在江延东不在,又是一周不在了。 吃了饭,余掌珠出门的时候,裹了一下自己白色的羽绒服,“这种天气,我怕我开车打滑。” 她没多想,本意是想找一个代驾的。 “上我的车。都在一栋大楼上班。”江延远说。 “那我的车呢?”余掌珠问。 “等改天我再来给你开回去。”江延远说。 余掌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上了江延远的车,温热的暖气扑来,好舒服,余掌珠以前有午睡的习惯,在暖暖的空调车上睡着了。 江延远的车开得很慢,余掌珠睡的特别好。 即使堵车,外面的喇叭作响,也没有吵到余掌珠。 江延远侧头看了余掌珠一眼。 也是等红灯的时候,江延远只是看。 睡了一觉,余掌珠上楼的时候,脸红扑扑的。 刚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便看见江延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她错愕不止,“下雪天飞机还能起飞吗?” “过来坐。”江延东说到,刚才江延远开车和余掌珠一起回来,他已经看到了。 知道掌珠去吃饭了,他坐在办公室里等得无聊,便站在窗口。 他看到余掌珠在楼下和江延远说了几句话,脸红着上楼来了。 余掌珠乖乖地坐到了江延东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 “飞机停在另外一个城市,我开车过来的。”他说。 余掌珠又吃惊,“开了多久?” “没多久,早晨八点到现在!” 余掌珠的身子往江延东那边靠了靠,和他靠得更近了。 “那很累啊,进了纽约,雪这么大,路滑。我都不敢开车的。”余掌珠说话的口气,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不敢开车,所以坐延远的车回来的?”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没想到他看到了,便说,“是啊,我从私家菜吃饭,他也在那里,吃完了,就一起回来了,我们俩绝对没有一起单独约会哦,你该相信我才是。我之所以和他一起回来,因为他姓江么!” “姓江怎么了?” “因为姓江,我才能离你更近,更近,我整日都见不着你,想你了,看见姓江的,便觉得特别亲切,他又是你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亲弟弟。反正我一个人在纽约,有什么事情,你也是不管的,说走就走,走得那么不留情。估计要让我一个人死在纽约吧。”余掌珠低垂着睫毛。 受尽万般委屈的模样。 这些话,是从余掌珠的口中脱口而出的。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是真话,那么她还没有爱上江延东的过程;如果是假话,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是真的? 江延东看着她,现在的她,不是一只猫了,又变成了一小只黑色的皮毛发亮的小狐狸,皮毛亮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只绝世宝物,小小的,灵动又狡黠,如果你认为她可怜,那是大错特错了,她的鼻子上有一圈白毛,她不让任何人抓住她,可是她对江延东有所求,但是她会探进你的心,所以,她在努力地讨江延东的欢心。 不带真心的那种。 一个人有没有心,尽管她自己伪装的不错,可是识人如同江延东,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只是有求他,只要她的目的达到,她会毫不留情地把江延东踢开。 可她现在这种矫情的样子,江延东喜欢得不得了。 他想把她的骨头都嚼碎了。 第132章 他叫她珠儿 江延东的手本能地从余掌珠的衣服里摸了进去。 余掌珠感到浑身一阵战栗,似乎是害羞的样子,头靠在了江延东肩头,不看他。 几日不见,余掌珠从那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狡诈的小女人了。 他江延东的女人,理应这样。 性子抓不住,这样的女人才够劲儿。 下午,江延东和余掌珠把事情都处理完,余掌珠说他的车停在私房菜。 “什么样的私房菜,值得你大雪天也去吃?”江延东问。 江延东想问的是:什么样的私房菜,值得你和延远去吃? “带你去看看。”余掌珠献宝似地笑着。 江延东开车,两个人去了私房菜。 路上一片白雪茫茫的,江延东开车还是和江延远开车有区别的。 江延东开车更稳,即使在打滑的路上,他开得也照样平稳,很快却感觉不出来。 去私房菜,要经过一条小路,两边的垂柳打下来,会划到车身,柳条上积攒的雪会掉下来,在路灯的照耀下,雪显得洁白晶莹,特别动人。 有一条细细的树枝,被沉甸甸的雪压着,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余掌珠一直盯着看,触目惊心的模样。 江延东的车开过去,果然就落在江延东的车上了。 余掌珠的身体本能地弹跳了一下。 “怕?”江延东侧头问她。 “有点儿猝不及防,没想到。”余掌珠说。 虽然是春天了,可是天黑的照样很早,还没到私房菜,天就已经黑了。 很出乎预料的,江延东竟然很喜欢这家的私房菜,对店家菜单的内里乾坤,江延东了如指掌。 “爸很有眼光。”江延东说。 “是么?可我看不出来他为何这么推崇这里。菜不错是真的。”余掌珠看到江延东看出余世中的意图来了,而她没有看出来,觉得意兴阑珊。 “再过几年,你就明白了。”江延东说到。 这是为数不多的,他和余掌珠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之一。 往常,两个人都各自在自己的公司附近吃。 想想余掌珠曾经给江延东送饭,还有在家做晚饭的日子,不过惊鸿一瞥,早就过去。 厨子和江景程做的饭,各有千秋。 江延东觉得这里不错。 之后,江延东开着余掌珠的车回来了,带着昏昏欲睡的余掌珠。 上床的时候,余掌珠觉得冷,一个劲儿地往江延东怀里缩。 江延东垂眸看着她,她抬起头来,对着他笑笑,又叫了一声,“老公。” 江延东抚摸她的后背,手要摸一个地方的,这个地方,他以前从未摸过。 余掌珠的身子又凑着江延远那边更近了。 第二日,余掌珠正在上班的时候,代玮要请余掌珠吃饭,晚上。 余掌珠同意了。 余掌珠和江延东说了,晚上不回家吃饭。 所以,今天晚上,余家就剩下江延东和余世中吃饭。 “掌珠不像话,你来了,她自己跑出去吃。”余世中在愤愤不平。 江延东吃饭的动作,落拓而洒脱,丝毫不在意余掌珠出去的事情。 “无所谓,年轻人。”江延东说到。 “你倒是放得开。再说,你也年轻。掌珠来了美国,你就不怕两个人分开,不利于你们的关系?”余世中又问。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也是。不是你就不是你的,我会做到是我的。”江延东说。 余世中刚开始以为江延东要说一句老套话,以为如果不是他的,他就放手的,可最后来了一个翻转,好像任凭余掌珠耍七十二计,也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一样。 余世中笑了笑,这份儿霸气,他喜欢得很。 …… 代玮回来也是被老爸找到。 余掌珠和代玮这群年轻人,作为家族里的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使命。 不同的是,余掌珠上来就当总裁,代玮是从基层做起的。 因为代玮再怎么从基层做,总裁的位置都是她的;而余掌珠,必须把总裁的位置先薅下,不能给别人,尤其是俩哥哥一丝喘息的机会。 代玮和余掌珠说起了她回来以前的很多事情,基本都是上层人的八卦。 “有一次,我跟着我们老板出席一个宴会——”代玮说。 “你一刚工作的员工怎么跟着你们老板?这也没资格啊。”余掌珠问。 “嗨,我们老板精明得很,他可能从某种蛛丝马迹当中看出来我的不一样了,可能查了我的出身,处处讨好我,去哪儿都带着我,大概是想讨好我爸,扩大他的人脉,”代玮说完了这段题外话以后,又说,“有一次,我看见你老公和他们公司的那个女会计了,一起出席的,女会计对江延东特别谄媚。” 余掌珠端果汁的手只是微微抖了一下。 不过,她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整个晚上,她心情都不错。 还和代玮唱了歌。 因为只要江延东身边有人了,将来余掌珠离开的时候,他也不会纠缠她,实在不行,她就抓住他和董杉的把柄,作为他婚内出轨的证据,到时候,一千亿,他不拿也不行。 不拿,他就等着身败名裂的吧。 他丢不起这份儿人,江家更丢不起。 开车回去的路上,余掌珠的心情有几分不平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自从接手了世亨,自从见到的人越来越多,余掌珠的心态也仿佛脱胎换骨一样。 她也还不懂什么是爱,有时候,她的心在江延远和江延东之间徘徊,这让她非常非常苦恼,她觉得自己的心没有忠于自己的婚姻,是罪人。 可她嫁给江延东的时候,对他也没有感情啊。 现在余掌珠,还有些没心没肺。 尤其是,她现在和江延东两地分居。 余掌珠的人生,她自己做不了主。 到家的时候,余世中已经睡觉了。 江延东在楼上。 “听说你和董杉现在关系挺好的,怎么,也不跟我说说?”余掌珠说到。 “怎么?吃醋?”江延东坐在余掌珠卧室的单人沙发上,他一手揽过余掌珠。 “呵,”余掌珠在江延东的怀里,仰起头,“千万别让我抓住证据,要是抓住了,我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怎么听都有点儿吃醋的味儿。” “随便你怎么想。”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抱起余掌珠就到了床上,他把余掌珠压在身下,吻着她的耳朵和她的脖颈。 “我要走了。”他说。 口气很温和,又多少有点儿凄凉,落在余掌珠身上的吻就有些荒凉。 莫名地让余掌珠心里很难过,心里竟然生出了别样的情绪。 这个男人,一直撕扯着余掌珠的心,让她欲罢不能。 可是她又怕,一旦把自己的感情都交付出去,她根本把握不了江延东,因为,她不懂他——她害怕自己在感情里泥足深陷的时候,江延东是一副事了拂衣去的神情。 自古以来,女人都比男人情陷得深。 余掌珠害怕——她不想整日被江延东摆布她的情绪,她不想。 再加上复杂的家族事业,余掌珠不想,她把心中渐渐要星火燎原的情愫,按压在了胸腔里。 权当她不知道这份情起。 却不知道,总有一日,是一往而深的时候。 “几时?”余掌珠的手撑在江延东的胸前,问。 “明天的机票,已经定了。” “是么?”余掌珠的口气也凄绝。 每逢这种只有两个人的夜里,余掌珠心中会油生出江延东是她最亲的人的感觉。 可是第二天,这种情绪又忘了,或者说,是余掌珠故意忘。 第二日,江延东走的时候,余掌珠还没起床。 醒了以后,她侧了侧身子,朝向江延东的那面。 已经空空如也。 余掌珠抚摸着他曾经睡过床,竟然觉得很失落! 江延东马不停蹄地回了中国,开奥美的会,开江氏集团的股东大会,每年二月,都是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 开完了这两个会,基本可以歇一歇了。 江延东在芳甸堂住了几日,又回了潮白河。 潮白河的别墅里,崔沁大部分时间都在想过去的事情,不怎么说话。 可是只要江延东一来,她就对着他说话,说很多年轻时候的事情,“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乔正业——对不起——我听说,乔正业后来去了山里,支教了,他有了个老婆,然后有了个女儿,又听说,后来,他走了,留下了孤儿寡母,听说他的媳妇儿恨透了他,也爱狠了他,后来为了吸引他回来,不停地和别的男人睡觉,搞破鞋,人尽可夫,在他们那里名声很不好,别人都躲着她走,大白天的,就往她家里扔破鞋;他的女儿整日在家里哭,他老婆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回来,还试图要把自己的女儿卖给别的男人,让别的男人玩自己的女儿,穷得叮当响,把自己的女儿明码估价让别的男人挑,世界上怎么有这种妈?” 崔沁精神正常的时候,是挺正常的一人。 会絮絮叨叨地说以前的往事,特别流利,逻辑也非常清晰。 这是比较流利的时候,当然,大部分的时候,她说的都比较断片。 此时的江延东,坐在太阳地里晒太阳,懒懒地靠在后面的榻上。 潮白河没有风,人也少,的确是一个休假的好去处。 崔沁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和江延东说。 “乔诗语?”江延东问到。 “不认识。”崔沁又痴痴呆呆地说到。 应该是不认识的。 现在,江延东倒是想见见这个乔正业了,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够办得出来这种抛妻弃女的事情,让两个人这么惨? 是不是也和周姿有关? 如果这样,乔诗语的报复也就情有可原了。 找不见自己的亲爹,只能找另外的人报仇。 所谓报仇,不过是一个籍口,为的是转移自己当年所受的心灵上的伤害。 乔诗语,既可怜,又可恨。 在那种原生态家庭长大,心理很难能健康。 江延东不去想乔诗语了,他之所以来潮白河畔住,是因为他要来这里的医院。 查一下男科。 说实话,说他不能生,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不能生应该和男性功能有关,可他的男性功能,掌珠该有数。 说实话,去查这个,对江延东来说,是难以启齿的。 他内心觉得,根本不可能,不过,既然掌珠说过,他就去查一下好了。 没有选在在丰城,怕丰城人多口杂。 好歹大半个丰城的人都认识他。 说不定就传到江景程的耳朵里,让周姿担心,让江景程取笑。 江延东特意选了一家郊外的私人医院,估计认识他的人应该也少。 体检做了整整一天,每一个细节都查了,有些地方,只有掌珠看过的,也让别人看了。 说实话,对江延东来说,这挺难以接受的。 最后,医生告诉他,没事,完全正常,尺寸比别人略长略粗,不过女性应该会欢迎。 没有任何生育问题。 想想余掌珠说的话,江延东又问,“结婚都一个月了,没怀上孩子。” 医生启齿就笑,“这种事儿,一般怀不上,都是女人先来查,您是多疼您的太太,自己先来查?才一个月,先生要孩子很着急吗?” “没有。” “没有的话,就再等等。实在还怀不上的话,让您太太再来查查。” 江延东走了,这种医院,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来他就觉得特别难堪了。 晚上余掌珠要和他视频的时候,江延东正眯着眸子躺在沙发上休息。 “又回潮白河?你自由了。”余掌珠说到。 “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没事。”江延东说到。 “检查什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余掌珠很关切地问。 “没有。生孩子的事儿,我检查了,没事儿。” 就看到余掌珠的脸刷地就惨白了惨白了,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你怎么又搬到潮白河了?芳甸堂也住烦了吗?” “对。”江延东仔细盯着余掌珠。 肯定是她的事儿,而且,她自己也知道是她的事儿。 否则不可能神情变地这么快。 “掌珠——”他叫。 “嗯。”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江延东又问。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刚阿姨给我熬了一碗燕窝羹,我先去喝了。”余掌珠匆匆挂了视频。 余掌珠挂了视频以后,一直在想这件事。 凭江延东的智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问的。 余掌珠必须先想好对策。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想了很久。 终于想到了一个既让江延东心疼自己,不会耽误他拿钱出来的计划,又能让他将来成功放开她的计策—— 这个计策是挺狠的,可她现在是世亨的总裁,一天不工作,就要有几千人失业,虽然后面有父亲撑着,可是背后又有余威余元两个人,这让余掌珠一天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江延东—— 余掌珠知道,他的事业在中国,远水解不了近渴。 余掌珠也知道自己的这条计策对江延东很不公平,可她现在处在这个位置,只能这样! 看起来,他挺想要孩子的。 却说这一天,richard来了江延远的公司,来找延远。 江延远的投资公司在三层,余掌珠在最顶层二十五层办公。 还没见到江延远,richard就听到有吵嚷的声音,虽然是压在嗓子里,但是那种争执的声音,还是挺引人注目。 richard侧头看了一眼,是离进门口最近的一个部门,数据整理组,两个女人在争执。 一个中国女人和一个美国女人。 中国女人说这样做不对的,数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的英语还算得上流利,除了有些口音外。 美国女人很执拗地说,“你懂什么?你一个新来的,凭什么指挥我?就是这样做,是正确的。” “这肯定是下面的人,在抓取数据的时候,错点了小数点,我们数据员,不能光抄数据,还要分析。你这不分析,这样报上去,是不对的!”中国女人又说。 richard轻轻走到了两个女人的身后,两个人争执的是数据市场的业务,某些用户对某部手机的反馈,很明显,中国女人是正确的。 richard身为总裁,自然有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眼力。 美国女人好像被中国女人说动了,“但是调查这个事情,多麻烦,要做问卷调查,手机数据,这需要很大的功夫。” “我去找数据公司!”中国女人说到。 她站起身来,就看到站在后面的richard。 很明显,这个中国女人还不认识richard。 毕竟一个最底层的员工和最上层的领导,差了十万八千里。 听说也只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中国女人从richard的身边一闪而过。 richard进了江延远的办公室,开始询问这个中国女人的情况。 “数据组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年轻的女人,叫什么?”richard问到。 江延远皱了一下眉头,“乔诗语?” 江延远不知道richard怎么会突然注意上乔诗语,还是乔诗语又钻营什么了。 “旁边的女人呢?” “是组长。” “把她俩换换。” “什么?”江延远以为richard的意思是要把两个人的位置换换,可这有关系吗? “乔诗语当组长,组长撤下来!”richard说。 江延远又皱了一下眉头,“乔诗语跟您嘀咕什么了?” “没有,她不认识我。这是我的决定。好了,执行吧。延远啊,你识人的本事,还要再提高一下!”说完,richard拍了拍江延远的肩膀,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诗语搬着一大叠资料进来,气喘吁吁的模样。 世亨集团旗下,还有一个很大的数据公司,专门负责给各个公司提供详尽的数据。 看到richard,乔诗语还是面无表情。 刚刚放下资料,江延远就让她去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乔诗语不解,江延远可是从来没有主动叫过她。 到了办公室,江延远没好气地说,“以后你当你们组的组长!” 乔诗语更加诧异了,她从小家里贫穷的很,只想赚点儿钱,在工作上也有野心,可现在就升职,她还是有点儿意外。 “为什么?” “这是集团richard先生的意思,我会让你当组长?”江延远对乔诗语简直多一句都不想说,看见她就觉得生活特别阴暗,怎么会注意到她,提拔她? “richard?”乔诗语才想起来方才的那个人,看起来他就气宇轩昂,原来是集团的老总,余掌珠的爸爸。 “好了,把你的组长给我叫进来。” 乔诗语走了以后。 江延远心里很气,本来想着,乔诗语在这个公司就在这里吧,反正她在自己的手上,只要她一有错误,他就出手收拾她,所有的敌人,只有在自己的手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免得放虎归山,贻害无穷,她若是老实还好,如果不老实,看江延远怎么收拾她。 可是现在,乔诗语已经让richard盯上了,以后要开她,可就难了,这让江延远很头疼。 想不到,乔诗语竟然因祸得福! 江延远深感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美国女人进来了,江延远说了他的决定。 美国女人在皱眉,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 “数据是多重要的事儿?你没数吗?亏你还当组长。” 下午,江延远又在全公司宣布了这件事情。 下班的时候,江延远在停车场遇到了余掌珠。 他没看到余掌珠,是余掌珠看到他了。 看到他步子走得很快的样子,看起来火气很大。 余掌珠正要开车,远远地叫了一声“延远。” 江延远没有开自己车的遥控,走到了余掌珠车旁边。 “怎么了?在生气?”余掌珠问。 “余先生,也就是你爸,今天突然视察投资公司,提拔乔诗语当了组长了。”说着,江延远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余掌珠愣愣地看着他,以前,他可是从来不抽烟的,如今是有多烦,竟然抽上烟了? 余掌珠也不忿,乔诗语在埃森的时候,可是编排过他和江延远的话,那场大闹,估计公司的人,现在还在津津乐道,余掌珠的好名誉都被乔诗语破坏了。 余掌珠恨乔诗语这个女人。 她也一直以为,乔诗语又来了美国,肯定是跟她还有延远脱不了干系。 余掌珠不会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我回去找爸,让他撤了她的职务。”余掌珠说着就遥控开了自己的车门。 身为代理总裁,面对背后管事的老爹亲自提拔起来的人,余掌珠也是轻易不敢动的。 余掌珠回家就把包放在了沙发上。 “我的乖女儿生气了?”余世中问到。 “对。” 余世中挺喜欢余掌珠这种生气时候的样子,有种小女儿的任性。 这对从来没有女儿的余世中来说,就好比有人在挠他的心。 掌珠从小不怎么发脾气,很乖巧,或者说很乖张。 “怎么了?说说看。”余世中揽过余掌珠的肩膀。 “你为何提拔乔诗语?” “就是今天投资公司的那个女人?碍着你了?”余世中问。 “自然碍着我了,她人品不行,太次,在中国的时候,曾经编排你女儿,要毁掉你女儿的名声,她又来美国,估计也和我有关系,爸,您把她开了么?”余掌珠推着余世中的肩膀。 “虽然说找工作都要看人品,但是数据这种东西,真是需要这种严苛的精神,她那个组长,不称职。”余世中说到,“说来说去,她还不是替我们家干活的?总得看到人家的长处么,乖女儿,当总裁,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余掌珠“哼”了一声。 她就知道余世中不会听她的,在人事安排上,余世中向来有自己的考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余掌珠对乔诗语有偏见。 因为这事儿,余掌珠好几天没理余世中,余世中并没有因为余掌珠的态度妥协。 …… 江延东又去江氏安排了一下工作,和奥美开了一个阶段性工作会议,去了美国。 余掌珠去机场接的他。 这次江延东来,提前告诉了余掌珠。 余掌珠穿着小西装套裙,头发温婉地散开。 有一种女人,再怎么做女强人,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 余掌珠在江延东面前,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江延东开车,带她回的余家的别墅。 余世中不在,余掌珠是因为江延东要来,提前从公司出来的。 刚刚上了楼,江延东就把余掌珠压在了身上。 “什么事儿?上次支支吾吾的?”余掌珠问。 余掌珠的睫毛落了落,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起来,她的情绪很低落。 “怎么了?”江延东托起余掌珠的腰,和他的身子贴的很近。 余掌珠好像要落泪,那种感觉楚楚可怜的,让江延东于心不忍。 “怎么了?珠儿?” 他的口气缓和了很多,他叫她珠儿。 她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许是许久未见,许是她的确可怜。 第133章 我先认识她 “我十五岁的时候,上中学,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肚子疼,我跟代玮说了。我们家里没有女人,就我一个,我爸爸忙,我妈妈——我早就没有妈妈了——”余掌珠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延东,让江延东的心倏然紧了一下。 江延东和余掌珠的距离近了一些,头几乎要抵着她的头了,“然后呢?” “那时候我刚来例假,我什么都不懂,也没人告诉我,我就只能找同学说,代玮让我去医院看看,我也不好意思的,后来,她陪着我去了医院,检查出来了,是卵巢囊肿,我当时特别害怕,一直哭,代玮劝我,我就动了手术了,这种事儿,我又不好意思跟我爸爸说,我以为只是一个小手术,后来医生告诉我,可能会影响生育,只是影响。可能怀不上孩子,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余掌珠说的特别可怜。 江延东听了,看了余掌珠一眼。 往后余生,他不知道该怎么疼掌珠了。 他把余掌珠的身子揽起来,抱到了怀里,“乖,以后这种事儿,我陪你去,或者,让妈陪你去。好不好?”江延东口气十分十分温和。 是余掌珠从未听过的温和。 “妈”这个词语,在叫周姿以前,余掌珠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如今听起来,竟然是别样的亲切。 以前,他说话,向来语气冰冷,要么挑逗余掌珠,要么打趣她。 这次不,他的口气是发自肺腑的温暖。 余掌珠靠在他的怀里,她偷眼看了他一眼。 他的心跳很有力,给了余掌珠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余掌珠曾经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赌这次之后,江延东会更加疼她。 也可能会直接跟她离婚。 前者正确,江延东更加疼她了。 卵巢囊肿,这个手术余掌珠的确做过,也是代玮陪她去做的,这件事儿是真的。 不过后来,余掌珠又曾经去检查过一次,医生说,没事儿了,将来不影响生育。 余掌珠只说了前半段,没说后面。 后来经过这件事情,余世中也知道了,他心疼的掉眼泪。 一直在说,“掌珠啊,你怎么不跟爸说呢?爸陪你去啊,想到你这么小的年龄,要面临这些,想起你动手术时候,肯定小脸儿苍白,爸爸这心里——” 那是余掌珠第一次看见爸爸哭。 她觉得,男人的情感都差不多一样吧。 于是今天她又这样如法炮制给江延东了。 果然,江延东的情绪和爸差不多,好像更疼她了。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起床的时候,没看见江延东。 余掌珠撩着自己的头发从楼梯上下来,看到阿姨在打扫卫生。 往常这个时候,阿姨是在做饭的,因为余掌珠起来了,正好吃早餐。 “咦,阿姨,你没做饭吗?”余掌珠问。 余家的阿姨也是中国人,是余世中说的,找个中国人,更加亲切,整日看到一个白皮肤的外国人在眼前晃来晃去,他眼晕,又是整日在一起生活的。 “小姐,姑爷在做。” 余掌珠诧异地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江延东的背影。 黑色的衬衣,带着围裙,高高的个子。 这副身躯,是用来和高端人士谈判的,是让所有的女人都追着跑的,可是做起饭来,也如此帅气。 余掌珠心里又有些淡淡的愧疚。 她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真真假假的情感,她分不清自己的情感界限究竟是在哪里。 或许,她自己也需要一个契机来分清楚。 是和江延东睡了,可是谁说睡了就一定要在一起? 距离的差距,两个人的使命,好像两个人注定—— 余掌珠不去想了,总之她知道,江氏集团离不了他,让他入赘到美国,他也肯定不干的。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 江延东回头看了余掌珠一眼,说到,“发什么呆?准备吃饭。” 余掌珠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回到了餐桌边。 小米粥,煮鸡蛋,小咸菜,好像还有肉夹馍,也不知道他都从哪里变出来的。 江延东坐在余掌珠的旁边,没有坐在她的对面。 “以后呢,我的珠儿,要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江延东再次用发自肺腑的声音说到。 余掌珠心里微微一动,仿佛有人打破了她二十年来平静的一湖涟漪一般。 心底被搅动了,便再也无法做到平静了。 早晨的太阳,打到余掌珠的脸上,余掌珠“嗯”了一声,“好啊,ethan。” 她第一次叫他“ethan”,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就不同了,平等了。 今天江延东要见几个美国的客户。 好巧不巧的,正好有代玮的爹爹。 现在代老爹去哪儿都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于是,代玮和江延东在餐桌上遇见了。 出乎意料的,这次江延东见到代玮,竟然唇角上扬了一下子。 比上次的态度好多了,上次在餐桌上碰上代玮,江延东全程无视。 代玮心想,看起来这个江延东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以前不知道自己老爹的身份,对她无视,现在好了,开始面带微笑了。 枉她以为他是高冷的大人物。 代老爹和江延东谈的很好,一般谈判只要江延东上,都没有问题的。 谈完了以后,江延东落在了后面,代玮刚要出门,江延东就叫住了代玮。 “怎么了?”代玮挺诧异地问到。 “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太太的陪伴。”江延东说到。 “我们—我们一直是同学啊,怎么了?”代玮不知道江延东是有所指的,不过那件事,既然掌珠不想提,他就不说了。 “没什么。就是感谢。”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莫名奇妙。 在路上,代玮给余掌珠发了一条微信,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余掌珠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她慌忙问到,“他没多问什么吧?” “就光感激我,莫名奇妙!” 余掌珠长吁了一口气,不过,心里感到暖暖的。 那个高冷的一个人,为了代玮曾经陪她动手术,而感激她。 余掌珠想到此,便不自觉地笑了。 心里有了些别样的情绪。 现在,她很想他了。 这一日,余世中召开了全体会议,余掌珠列席参加,开会的是余世中。 余世中在大会上说了,看人要大气,不能小家子气,不能因为有某些私人的原因,就丧失了公允,尤其对于上位执行者。 余掌珠心里特别生气,肯定还是为了前几天的事情啊——乔诗语。 余世中说完,目光瞥了余掌珠一下,之后,还单独把余掌珠叫进了他的办公室,训斥了她一顿。 “做上位者,不能意气用事,要发挥所有人的所长,为你所用!这些你不懂吗?就因为那个女人曾经让你难堪,你就这样?”余世中也很生气。 余掌珠站在那里,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角,眼泪差点儿就要掉下来。 “爸爸能陪你的机会只有几年,如果这几年,你不能成长起来,我要怎么办?把一个敌人摆在你的面前,为你所用,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余世中说到,看到敌人,要做到心如止水,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说完,他就走了。 余掌珠站在那里,她知道爸爸的话说得很对,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强大。 江延远进来了,看到掌珠正眼睛无神地看着前面。 他是来送财务报表的,刚才余世中说了,每个公司把新一年的财务报表送上来,让总裁审核。 余掌珠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玩,江延远刚刚走进来,余掌珠的一支笔就弹了出去,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江延远问余掌珠。 “没事。” 说着,余掌珠就站起来,从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喝起来。 以前时候,她红酒当饮料喝,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她完全是在喝闷酒。 “你把材料给我放下。出去吧。”余掌珠又说。 余掌珠想了想,她要回家找余世中理论,好几天不理她,为了一个别的女人,一个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女人,几天不理她,开会弹劾她,这种气,余掌珠从小都没有受过。 “我要回家!”说着,余掌珠抓起自己的车钥匙。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江延远说到。 “我送你回家。”江延远说到。 “不用。”余掌珠又想起江延东的话,她害怕他剥她的皮。 “让司机。” “司机现在不在公司。”余掌珠低头找着优步打车,好久好久才翻出来。 余掌珠的优步还在上一个订单中,她低头看着,被余世中一气,又加上喝了点儿酒,脑子里乱哄哄的。 上次是什么时候打得车,她已经忘了,口中喃喃地说,“芳甸堂到江家的别墅?十一月份?” 都已经好几个月了。 余掌珠没想起来什么,从这个订单里退出来,重新找车。 “芳甸堂?你去我二哥的别墅了?”江延远问到。 余掌珠刷地脸都白了,她恍然想起来,那次是因为珍珠丸子的事情,江延东把她弄到了自己的家里,那天,他和她睡了,差点儿穿帮! “哦,哦,没有。路子昂不是也住在芳甸堂吗,我去他家了,你别多想。”余掌珠的手指头在手机上写字,可是整个人脊背发凉。 她也不晓得为何自己会脊背发凉,总之就是整个人的魂儿都被吓跑了。 头上冷汗直冒。 “哦。”江延远又说。 余掌珠这次被吓得不轻,上了车以后,她浑身还冷汗直冒。 她一直在想,自己都和江延东结婚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 后来,余掌珠才想明白,是因为,她不想让延远知道,在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或者在和他以前,她曾经和江延东上过床。 如果让延远知道,延远会很伤心的。 虽然余掌珠也曾经想过,这件事情应该让他知道的。 可是,终究他不知道啊。 既然和他已经结束了,那就不要再计较了。 路上,余掌珠给江延东打了电话,说了刚才的事情,说差点儿就让延远知道了。 “不想让他知道么?”江延东问。 “自然!于我的名声有损——”余掌珠又说。 “你们俩最近接触很频繁?” “不是啊,都是工作上的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么。”余掌珠又说。 江延东挂了电话以后,沉默了片刻。 越来越喜欢,意思是以前不喜欢。 江延东再来美国的时候,没告诉余掌珠,直接找了江延远。 两个人还是在那个喝雨前龙井的茶馆里。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来了,美国刚刚下了一场小雨。 “二哥,怎么来了先找我?”江延远问到。 “想我的亲弟弟了。”江延东侧头看了看竹帘外的细雨潺潺。 细雨带着春风的气息,让江延东觉得春日要来了,整个人的感觉相当好。 江延远看着二哥。 纵然以前两个人很好,可是发生了掌珠的事情,江延远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隔阂。 江延远盯着二哥,他穿一件黑色的衬衣,外面是一件薄呢子外套,也是黑色的,二哥本来也是高冷的人,这一身一穿,更显得不是俗人了,也帅,那种旁人无法染指的帅。 此时的他,面朝窗外,在侧头看着竹帘外。 侧面如同刀削。 “延远,回国吧。”江延东说到。 “为何?不是说一年吗?现在半年还不到。”江延远问到。 “不是说了,想我的亲弟弟了,现在回江家吃饭,日常都是我一个人,没有你,很冷清。”江延东淡淡地启齿,声音抑扬顿挫,格外动听。 江延东什么目的,江延远听得出来,江延东也无需多说。 江延远朝着旁边看去,“为了二嫂?” 江延东淡淡地说到,“有些事情,总要防患于未然!” “我和掌珠之前谈过恋爱,可我现在对她没有任何幻想!我只当她是我的二嫂。”江延远有些急了。 “延远,有些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乎意料!我先认识的她,曾经和她上过床,她不还是跟你谈恋爱了?”江延东说道。 似乎今天,他就是要给江延远爆出这个料。 第134章 她情窦初开的样子 江延远目瞪口呆地盯着江延东,“二哥,你说什么?” “我先认识她!我先和她上过床!”江延东又说了一遍。 江延远知道二哥先认识掌珠,不过,那时候,他以为是因为妈的关系,让二哥去找掌珠,两个人仅限于“认识”。 江延远一直以为掌珠是娇滴滴的处女,想不到他早就和二哥—— “认识我的时候?”江延远咬着牙问。 “更早!” “为何上床?” “为何上床以及床上的细节不想说了。”江延东始终淡淡的口气。 “掌珠为何又和我谈恋爱?” “小女孩的心思,说不明白,可能贪玩,觉得你好玩。我已经收拾过她了。这种错误,她不会再犯。” 江延远一直目瞪口呆的模样,被欺骗,被欺负。 “二哥——”江延远很心伤。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背叛掌珠,原来是掌珠早就和二哥暗度陈仓,是他被骗了。 “我说得很明白了。回国去,延远!” “就为了成全你?” “也为了成全你。你和你二嫂曾经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少,如今瓜田李下,没法说。”江延东又说,“如今我也来了,你的处境更堪忧。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过来了,江延东放下一千块钱,走了。 只剩下江延远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发呆。 隐约之中,江延远似乎闻到了樱花的香气,他也想起了掌珠身上的香气,自然的,好闻的,可是春天,已经离江延远那么远了。 掌珠曾经和二哥上过床,那二哥有时候去爸家里,她和二哥究竟是怎么相处的? 想起二哥曾经给掌珠买的宝马,想起二哥给他买过的车,江延远现在觉得,一切都那么讽刺。 江延东回了余掌珠的家。 余掌珠正在家里生气,躺在床上,拿着手里的玩偶,在弄玩偶的眼睛。 看到江延东,她生气地身子朝着里面了,哼了一声。 现在江延东常来美国,所以,余掌珠看到他,并没有别的感觉,对他来美国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江延东坐在了床边,对着余掌珠说到,“我和你的事情,已经告诉延远了。” “我和你?什么事情?”余掌珠是生余世中的气,看到江延东来,顺路把气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我和你,能有什么事情?之前曾经睡过,后来你又认识了延远,和他在一起了。今天你说了打车的事情他知道了,他回去一问路子昂就知道你根本没去过,为了避免他多想,我索性告诉他。”江延东对余掌珠说到。 余掌珠生气,目瞪口呆的模样,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捶打着江延东的肩膀,“你怎么回事儿?让他知道了,我和他谈恋爱的同时,还和你谈恋爱,我在延远的眼里,得是一种什么形象?” 余掌珠简直气急败坏。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情,已经翻篇了。 她和江延东尘埃落定,和延远也是过去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可是,江延东,生生地把她的皮剥开,让她行走在人群里。 “我恨你——”余掌珠拍打着江延东的胸膛。 “你想在他眼里是一种什么形象?清纯玉女?对不起,你早就不是了!”江延东紧紧地攥着余掌珠的胳膊说道。 余掌珠一直在和江延东较劲儿,眼泪也落了下来,“我讨厌你这样霸道的样子。你何必伤延远?他被乔诗语设计,已经够可怜了!要不然,现在和我结婚的人是他,我才不管我爸怎么逼我,我那时候就很喜欢他,我不喜欢你!一直也不喜欢!” 余掌珠不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 江延东强行把余掌珠压在了身下,屏住心中的怒气,在余掌珠身上发泄。 余掌珠不让他吻,把自己的脸偏向一边,也不让他进。 江延东把他的腿狠狠地压住,在她的身下垫了一个枕头—— 如此重的羞辱。 她背着身子,根本不看江延东,一边抽泣,一边光裸着背。 “江延东,您混蛋!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余掌珠气愤地说到。 余掌珠这几天本来就生气,生父亲的气,如今又生江延东的气。 江延东这样和延远说,余掌珠以后要如何面对延远? 低头不见抬头见。 曾经,江延东说过,余掌珠躲不掉他,因为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现在,余掌珠也同样躲不掉延远。 本来余掌珠对江延远已经没有什么感情的,大概真的如同她自己说过的,因为他姓江,所以,余掌珠觉得他比较亲切;可如今江延东这样一说,余掌珠又对江延远怜悯起来,江延东凭什么那么说人家? 这种怜悯,若是遇到合适的土壤,会—— “你说了不算。”江延东的一只手搭在额上,很累。 “看我说了算不算。”余掌珠很笃定地说到。 “如果打掉,你就试试!” “我不打,打掉多伤身体!我根本不让它有着床的机会。”余掌珠很肯定。 江延东又看了余掌珠一眼。 接着把余掌珠揽到了怀里,抱着余掌珠睡着了。 第二天,江延东出去了。 余掌珠去了自己的公司,这是她第一次和江延东吵架,算不上吵架吧,就是小打小闹,但也让余掌珠很伤神。 因为吵了架,心情不好,余掌珠第二天在办公室里,一直扶着自己的额头,手在写字,可是写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江延远现在每日都来她的办公室。 再来的时候,他的神情便和往常不一样了。 “怎么了,掌珠?”江延远看了余掌珠一眼,他知道余掌珠的情绪和昨日江延东找自己有关。 “没事。和你二哥闹别扭了。”余掌珠又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江延远现在有点儿恨这个小女子,在和他谈恋爱之前,曾经和江延东上过床。 欺骗,戏弄,让江延远看不到余掌珠的心到底在哪里。 是真的不明白吗? 还是真的不当回事? “和我有关?”江延远问。 “没有,只是一些琐事。我俩没提你。”余掌珠说到。 江延远双手抄兜,站在那里,半晌之后,尴尬地“嗯”了一声,离开了。 余掌珠好烦。 下午回家的时候,江延东不在。 他今天好像去了另外一个州,天气预报说另外一个州,今天下了大雨,路上树枝都刮断了。 本来上午还艳阳高照的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听说还有人的车子被冲跑了,广告牌都刮倒了,造成了好几起交通事故,路上积水根本走不动。 余掌珠的心不自觉地,开始异常担心。 曾经在江景程家里,也下过雨。 余掌珠并没有那么担心延远,甚至根本都没有担心。 毕竟那时候雨很小,毕竟延远在自己的城市。 可是这会儿,余掌珠的心怎么都不能平静,仿佛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中起伏不定,忐忑不安。 她在想,若是江延东有事她要怎么办? 想起他和她在的时候,日日在床上的缠绵。 那时候,他是她最亲的人。 想起他半夜起来替她看文件,想起他曾经给她买的宝马,想起他在江景程家里的说辞,想起他对她的照顾,想起了他的胸膛,想起来他说话的嗓音。 余掌珠的心,仿佛是一面姑,一敲,便都响了,止都止不住。 余掌珠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原先以为自己能够控制自己,不要把情绪外露那么多,让他看出来。 可是现在,她很着急,她希望他早日回来。 “延东,你什么时候回来?”余掌珠祈祷着,“你如果不回来,我就没有丈夫了。” 以前的时候,余掌珠觉得离婚和结婚差的不过就是一道程序,现在看起来,离婚和结婚差得其实是那一个人—— 若真的离婚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在她身边了,没有人让她这么作天作地地不怕死了。 现在想起来,江延东是真的宠她的。 和江延远的那种宠是不一样的。 江延远和余掌珠,更类似两个孩子。 江延东对她,如父兄,有时候又如朋友,让她觉得很安全。 “掌珠,还不进来?现在天气还不暖和。”余世中问。 “他还没回来,我等等他。”余掌珠情绪特别低落。 余世中看了余掌珠一眼,不是没喜欢上吗?不是只当是商业联姻吗? 他笑了一下,进屋了。 余掌珠本来想按压下自己的那份情绪的,可是现在,好像怎么都按压不住了。 九点了,他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本来还在生气的,他不回来,余掌珠又开始担心了。 很担心很担心。 是不是他出事了呢? 电话也不接,如果没电了,车上会充电的。 他也应该知道她担心吧。 还是他放任她的担心,就想看看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余掌珠心思不宁,对着余世中说,“爸,他还不回来,我去迎迎他。” “你去哪里迎?这么多条路,你知道他走哪条?”余世中说,“病急乱投医。” 余掌珠想想也对,可是在这里坐以待毙实在不是办法。 也是这一刻,余掌珠想明白了,她的心里,的的确确是喜欢着江延东的,至少江延东在她心中的分量很重很重。 比江延远,比所有人都重很多。 她一直把这份爱藏在心底,因为她把握不住他,怕他看出来,一旦看出来,余掌珠就失了先机。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不知道,大概是从见他第一眼吧。 在潮白河畔。 那天的阳光很好,是难得的没有风的日子,太阳照的热烈。 他一侧头,慢条斯理的说话,动听的嗓音—— 其实已经入了余掌珠的心了。 后来,知道他是江延东—— 又和他上了床,要算计他的时候,难道没有半分要占他便宜的感觉么? 可是江延东,始终都表现得有距离。 余掌珠把握不住他。 恰好这时候,江延远追她,他觉得,将来和江延东在一个屋檐下,日日能够看到他,多好? 延远多好把握? 余掌珠因为自己的这些心机,吓了一大跳。 余掌珠自幼丧母,两个哥哥对她也不好,她有着很浓的亲情缺憾,她不敢随意付出自己,延远恰好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可是那天,江延东叫她“珠儿”。 就这一个“珠儿”,便让余掌珠的心化了。 她披着外套。 余家的院子,比起江家的院子,可是大多了,余世中的车一般都开到院子里。 余掌珠刚才给江延东打电话,他也没回。 余掌珠是真的担心了。 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终于,快十一点的时候,江延东的车开进了门。 余掌珠赶紧走到车旁边,接着就大哭起来,对着江延东说,“你怎么才回来?” 江延东还坐在车里,他歪头,看着余掌珠,“很担心?” “是啊!那么大的雨,你也不接我的电话,我讨厌死你了。”余掌珠眼睛泛着泪花。 “我还以为你脚踩两只船习惯了。”江延东说。 “我哪有?”余掌珠不悦的神色,“我担心你担心了一个晚上了。” “是么?”江延东唇角似乎有一丝微微上扬的讥讽的笑。 “是——我嫁给你了,自然是想从一而终的,昨天晚上,说得不过都是气话。原谅我,ethan。”余掌珠低着头说到,“我这么爱你,你怎能怀疑我?气话也能当实话么?” “什么我?”江延东还坐在车里,微仰着头,看余掌珠。 “什么?” “最后一句话。” “我这么爱你——”余掌珠又说。 江延东探究了半天,只看到余掌珠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依然看不出来她话的真假。 不过,这话,挺受用的。 即使她说的是假话。 “出来么,我害怕。”余掌珠伸出手,要拉江延东出来。 江延东出来,锁了车,被余掌珠拉着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清白的月光照在余掌珠的脸上,显得她的脸瓷白瓷白的。 她被江延东抱着,扬着脸看他。 不过是风雨,却仿佛经历了生死。 银白色的月光让江延东的脸显得特别好看。 余掌珠轻轻微笑,她摸着江延东的脸,“回来了?” 她如何不知道他回来了? 这样问,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 江延东也低头打量余掌珠。 现在的她,很真实,很真实。 脸上的表情很柔和,也很甜美。 不再是一只小狐狸了,是一只被人剥了皮的狐狸。 只能呆在那里,不能动了,看着无比可怜。 江延东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仿佛看到了她情窦初开的样子。 的确是情窦初开。 “你是怎么回来的?”余掌珠抬头看着她,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了,好像很粘他。 “我看了天气预报,开始刮风以前,我就开始走了。”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点了点头,又说,“我好担心你。” 江延东开始笑,“有没有这样担心过延远?” “没有。延东——”最后两个字,余掌珠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以后,会很黏人的,你会不会嫌弃我?我会动不动就给你打电话,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放开我,你若是放开我,我会——” 余掌珠的眼睛是湿润的,眼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从身到心,她全都交给他了。 “试试看吧。”江延东看着余掌珠。 这场暴风雨,好像改变了他们的关系。 其实,他很愿意让余掌珠黏他。 只是,距离太远—— 上楼之后,余掌珠踮起脚尖开始吻江延东,边在他的唇边逡巡,边说,“别生气么,老公,我昨天是说错话了,原谅我,好不好?老公?” 江延东没说话,让余掌珠吻着。 今日的余掌珠和江延东,你侬我侬,很有些鱼水之欢的感觉。 第二天,余掌珠还没醒,趴在江延东的怀里睡觉的时候,电话就响起来了。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接着,对方好像是余掌珠公司的一个客户,因为余掌珠一直没和他们签约,所以他们的头儿要跳楼,对方在股市赔了了精光,指望着这次和余掌珠的合作大赚一笔,可余掌珠看了,和他们的合作,无利可图,所以,没什么兴趣,一直不签约。 一听到对方要跳楼,余掌珠蹭地就从床上坐起来,好像对方跳楼是她逼的。 江延东已经被吵醒,看到余掌珠这般惶恐的模样,他抚摸着余掌珠的背问到,“怎么了?” 余掌珠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 “让他跳。”江延东淡然地说了一句。 他生平最讨厌别人的威胁,用死来威胁别人,最可恨! “ethan,延东——”余掌珠推着江延东,她生平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自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也是她第一次叫“延东”的名字,两个名字一起叫,无端地好亲切。 江延东把电话拿过来,对着里面说,“随他去。” 接着就挂了电话。 余掌珠目瞪口呆的模样,这多残忍? “万一他要真跳楼了怎么办?股票都赔了,他肯定活不下去了。”余掌珠惊慌失措,“我要背上人命官司怎么办?” “商业讲求自愿!和你无关。”江延东说了一句。 余掌珠心里还是特别不安定。 她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嘀咕了一句,“你也太铁石心肠了!” 江延东没说话,还在闭着眼睛假寐。 过了一会儿,余掌珠的电话又响起来,还是他的秘书打来的。 余掌珠吓得不敢接,她让江延东接的。 江延东接过来,对方就说了一句,“余总,对方果然跳楼了!” 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江延东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余掌珠慌忙问到,“怎么了?” “跳楼了!” 余掌珠已经吓破了胆,“死了?” “不知道。” 余掌珠心里特别内疚,特别有负罪感,不用说,警察肯定会找她谈话的。 “我怎么办啊?ethan,延东,是我们——”余掌珠趴在江延东的怀里,不知所措的样子,脸都吓得惨白惨白的。 江延东抚摸着她的头发,她这个样子挺好看的,既不逞能,也不造作,很真实。 江延东在笑,死的是谁,他不认识,他也不关心。 他只关心他的掌珠。 “那你这几天不许走了啊。”余掌珠乞求道。 “不走。” “你若是走了。我会怕。”余掌珠又带着哭腔说道。 江延东又笑,轻启唇齿,“多大点儿事儿。” “人都死了,还不够大?” “也可能没死。” 今天,余掌珠叫着江延东和她一起去的公司,不用问,今天警察肯定会上门的。 江延东坐在余掌珠的椅子上,对世亨的业务并不陌生,之前一直替余掌珠看文件来着。 看到余掌珠神色不安的样子,江延东说了一声,“过来。” 余掌珠起身,走到了江延东的身边,被江延东抱在了腿上。 江延东在舌吻掌珠,掌珠意乱情迷。 毕竟,还从未被男人这样动情地吻过,余掌珠也从未这样动过情。 不自觉地,她的双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警察上门了,说是要调查情况,看到江延东和余掌珠的样子,挺难堪的。 调查是在办公室里进行的,询问余掌珠具体的情况,余掌珠便把对方想和世亨签约,世亨拒绝了的事情说了。 “作为盈利性的公司,不盈利的事情,我们不做。对方跳楼,既不是我们唆使,我们也没有煽风点火,只是做了公司该做的事情。”江延东和警察说话,依然不卑不亢。 流利的英语,如同流水滑过余掌珠的耳膜。 动听极了。 警察走了。 这事儿本来也和余掌珠没有关系。 余掌珠害怕,是她自己的情绪。 “以后,你来替我管理公司吧?我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的。”余掌珠说到。 “对有些人,有些事,要铁石心肠,公私分开。记住了。”江延东开始给余掌珠上课,刮了余掌珠的鼻子一下。 余掌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的头靠在江延东的头上。 好像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为何今日便这么乖了?”江延东又问。 “掌珠怕你了,真的怕你了。”余掌珠说到,下一步,便要融化到江延东的怀中。 声音也是柔柔的,对江延东充满了无限依恋。 此时的余掌珠,是真的陷入了依恋当中。 她已经是江延东的人了。 江延东很满意。 恰在这时候,江延远又进来了。 第135章 他心里起了嫉妒 江延远看到了江延东和余掌珠鹣鲽情深的样子。 江延远其实是非常不忿的,掌珠在和他谈恋爱之前就和二哥上过床了,对余掌珠这种行为,江延远应该甩她一个耳光的。 可是,他不曾—— 她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曾经那么爱她。 江延远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做不到恩将仇报,更做不到迁怒掌珠。 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延东还在吻着余掌珠,余掌珠的身子又往江延东的怀里凑了凑。 江延远彻底沦为了外人。 江延东在这里呆了几天,就回国去了。 陷入热恋的余掌珠,在江延东走了以后,开始患得患失。 常常开着开着会,就想起他来。 心中的那股情绪,一旦开了闸,便再也没有回收之地。 曾经她的心里有一个洞,这个洞江延远进不了,江延东能进去,可是她阻止他进去。 现在,他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进去了。 是她主动和江延东表白的。 她经常开着会愣神,余世中看出来了,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余掌珠经常会给江延东发微信:老公你在干嘛? 或者:延东我在开会。 江延东会回:我也在开会。 又或者:我在芳甸堂,一个人做饭。 每每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余掌珠就特别想他,结婚了,他们却分隔两地。 他一个人,她也一个人。 余掌珠比起江延东的闷骚来,更受不了的是这种相思之苦。 她知道,一旦开始,就是万劫不复。 可她还是开始了,开始得莫名奇妙。 余掌珠经常在家里想江延东想哭了。 她讨厌这种不开心的情绪。 那日,余世中让余掌珠去大哥家。 余世中说无论两个大哥怎么对掌珠,掌珠还是要和两个大哥搞好关系的,这样,即使他们要当小人,将来也不会让掌珠太难堪。 余掌珠同意了。 大哥虽然人被二哥带的,为了遗产什么都不顾,可大哥的家,很温馨,日常就他和大嫂两个人,掌珠一去,反而像是大哥的的女儿般。 大哥余威和大嫂何宁的关系很好,所以,在大哥家里,并没有二哥在时的那种剑拔弩张,大嫂也没有在余世中家里撒泼时候那么横,大概是余掌珠客场的原因,关系没有那么僵。 “掌珠最近唇红齿白,眉里眼里都流淌着甜蜜,面色也愈发水灵了,这是——谈恋爱了?”大嫂何宁和余掌珠坐在沙发上,她侧头看着余掌珠,探究地问到。 余掌珠一听这话,脸都红了。 “大嫂——”余掌珠娇嗔地说了一句。 余威四十多岁了,本就和余掌珠差了好几个代沟,小女孩的情绪,他自然是不懂得。 不过,何宁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余威。 “掌珠和谁谈恋爱?”余威问。 “能和谁啊?”余掌珠反问,特别气大哥,她都结婚了,大哥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江延东?”余威又问。 “自然。” 余掌珠认为和自己的丈夫谈恋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遮掩。 余威心里却大呼不妙,心想着,以前掌珠对江延东,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现在怎么成了一个小女人了,肯定也是因为江延东对她好,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了,那掌珠彻底继承集团就指日可待了。 余威收敛起心里的紧张,松了松口气,对余掌珠说,“掌珠啊,我听说江延东曾经出现在集团几次,你可小心,千万别让他篡了你的位子,这可是爸一生的心血,不能姓江。” 余掌珠沉思了片刻,“大哥,你说的什么话,现在我只是代理集团,延东他肯定不想让我在美国待得时间很长,整天让我跟他回中国去,我本来也对管理集团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的,再说了,集团又不是我的,就算暂时是,将来也未必,就算延东想,爸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说呢,大哥?” “真的?”余威问道,他两眼放光的模样。 “自然。” 余掌珠看到大哥刚才的样子,凭空恶心。 她知道是自己那句延东想让她回中国让大哥安了心,另外,余世中不会让集团落入江延东的手中,也让余威吃了定心丸。 不过,大哥好糊弄,二哥就没那么容易了。 余掌珠回家了。 因为这几天,心情不错,所以,在家里,她和爸爸喝了点儿小酒。 余掌珠从十五岁开始喝酒,已经喝了五六年了。 都是和爸爸喝的。 那时候妈妈过世没几年,余掌珠上中学,放了学就看到爸爸在喝酒。 余掌珠想着,她也喝酒吧,她喝开酒了,爸爸才能戒酒。 就这样,余掌珠的酒量越练越大,余世中越喝越少,到后来,两个人的酒量竟然半斤八两。 “掌珠,还喝酒?”余世中问。 “喝酒啊,怎么了?” 余世中盯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一下就明白了爸爸是什么意思,怕她有孩子了,喝酒伤了孩子。 “爸爸,你就放心吧,不会的,绝对不会有。”余掌珠很肯定。 “延东也该到了要孩子的年龄了,怎么不要?”余世中自认为是江延东戴套,但是有些话,和自己的亲闺女也是有隔阂的,不好说。 所以,余掌珠动手术那年,也不好意思让父亲知道。 余掌珠没回答,不置可否。 两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醺的时候,余掌珠靠在沙发上,问,“爸,将来你希望我离婚吗?” 余世中拍了拍余掌珠的肩膀,“爸爸自然不想,寻一人白首,这是爸爸的愿望,不要把婚姻看得那么儿戏,将来你要和延东生儿育女,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和他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若是以前,余世中说这话,余掌珠是不会明白的,但是现在,余掌珠多少明白点儿。 她靠在了爸爸的肩膀上。 可是,那个人,他不在啊。 相思之苦,是真的好苦啊。 …… 此时的江延东在江景程家里。 江景程已经炒好菜了,现在是厨师在布菜,江景程刚刚上楼去换了身衣服。 在楼梯上的时候,看到延东坐在楼下,在翻看杂志。 江景程的步子顿了顿。 “延东。”江景程叫了江延东一声。 “怎么?”江延东抬起头来。 “想没想过将来替掌珠接替世亨集团?”江景程问答。 江延东好像理解不了江景程为何这么问。 “接管世亨?”江延东淡淡地问,“没兴趣。”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世亨理应你来接管,你想,掌珠本来也不想接管,那么大一摊子,她管起来肯定相当困难,你也不想让她这么累,最关键,如果她一直在美国,你一直在中国,不利于你们俩的关系。”江景程说到,“你去了美国,江氏再还给我,我估计我还能再战五百年。” 江延东听到这话,无声地笑了一下。 “再说了,女人么,那么劳累干什么?有点儿兴趣爱好就行了,你好好培养培养掌珠,让她插插花,美美容什么的,多好,做点儿女红,女为悦己者容,将来相夫教子。”江景程又说。 “这话你敢对妈说吗?我妈可是典型的职业妇女。”江延东又说。 “你妈和掌珠是两种性格,你妈打天下打习惯了,掌珠是需要人宠的,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江景程又说,“再说,我江家有了两个集团,这多荣耀。” 江延东无声地盯了江景程一眼。 没看出来江景程的野心这么大。 江景程拍了拍江延东的肩膀,“没这个想法就算了。” “我去公司开会。” 说完,江延东就站起来了。 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余掌珠的电话就过来了,有点儿大舌头。 坐在公司会议室第一座位上听会议的江延东看到是余掌珠打来的电话,对着简弘亦说,“继续。” 说着,他站起来,往会议室门外走去。 本来会议就要继续,江延东是来听的,很少发言。 江延东一边走一边说,“又喝酒了?” “我喝了一点儿,可我没醉。” “在哪儿喝的?”江延东又问。 “和我爸喝的,能在哪儿啊?在家啊。”余掌珠说着说着就哭了,“延东,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想我吗?” 谈恋爱,尤其是这种远程恋爱,总是患得患失,她一下子哭出来了。 “我也想你。”江延东说到,“乖乖的,过几天我去看你。” 此时的江延东,步子还没走出会议室的门口。 这句“我也想你”“乖乖的”大家都听到了。 这可是众人第一次听到江延东说这种儿女情长的话。 高冷如斯的江延东,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这种情话如此说出来,怎么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要你现在!” “下午?我要定机票。” 余掌珠在那头嚎啕大哭起来。 江延东一直听着余掌珠的哭声,很让人心碎的,也让人难过的。 余掌珠无声地把电话挂了。 江延东去了财务部。 “我要去美国。”江延东开口便说。 “江总,定机票应该是人事部的事情。” “给我买一架私人飞机。” 说完,江延东就出去了。 剩下财务部的一众人,都在目瞪口呆。 为了看老婆,买飞机! 江延东到了美国以后,正是清晨,余掌珠昨天喝了酒,还没醒。 刚刚睁眼,便看到江延东坐在她的床上。 “你来了啊?”她很开心,一边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 最喜欢的人,见到了,便是心想事成。 江延东也抱着她。 余掌珠特别开心地说,“今天我们俩去公园玩吧?” “玩?” “是啊。今天我休息。” “好。” 余掌珠起来,洗刷了,描眉化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即使不化妆,也都是最美的。 可余掌珠觉得,丈夫来了,她不化妆,便不像话,于是坐在梳妆台前打粉底,看到江延东从镜子里看她,她的心里如同喝了蜜。 蜜里调油说的就该是余掌珠现在的情况吧。 余掌珠牵着江延东的手,两个人去了中央公园。 刚刚进公园门口,便仿佛穿越到了上世纪二十年代,复古的马车在余掌珠的眼前开过。 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年,余掌珠以前从不知道中央公园这么美,可见,有些事情,要看跟谁一起做。 余掌珠的手靠在江延东的腰后面,两个人一起走着,余掌珠动不动就抬起头来,看看江延东,然后低下头去笑,江延东也会低头看她。 两个人一起坐马车去了一片黄色和红色花朵盛开的地方,远处和天空连着的是花,余掌珠眼前面的也是花,她身边有延东,余掌珠觉得好幸福,自从妈妈去世,第一次,心里那个巨大的空洞,被人填满了。 余掌珠今天说话很少,但所有的言语都在她含笑的眼睛里。 余掌珠抱着江延东的胳膊,整个人仿佛要落入江延东的怀抱。 “延东,我们去喝酒吧?”余掌珠扬起脸来,笑着对江延东说。 “好。” 出了中央公园,两个人去了一家很好的西餐厅,找了一个很安静的座位,这是烛光晚餐。 余掌珠没有坐在江延东的对面,她还是像上次那样,坐在江延东的旁边,她坐在里面,江延东坐在外面。 余掌珠点了一瓶红酒。 余掌珠侧过身子来和江延东干杯。 江延东晃了晃杯中酒,余掌珠看着他。 今晚她的脸色一如红酒的颜色,娇艳欲滴,粉嫩可人。 江延东爱极了这种颜色。 江延东说他不能再喝了,再喝开车要被警察抓住了。 余掌珠什么也没说,侧过身子来,就吻上了江延东。 一股股带着余掌珠气息的暖流进入江延东的口中。 温热的,微醺的红酒气息。 余掌珠的身子侧着,手轻放在江延东的胸口,手被江延东顺势握住。 江延东喜欢她这么撩拨男人的模样。 确切地说,是喜欢她这样撩拨他的模样。 江延东的心中竟然有隐隐的嫉妒,小小年纪,便已经会这样撩拨人,假以时日,不知道会怎样。 她和他距离又这么远。 这是第一次,江延东的心中,有了很明显得嫉妒之情。 余掌珠吻江延东,把他吻得靠在了后面的沙发上。 江延东就着心里的那股嫉妒,怒气冲冲地把余掌珠压在了她后面的沙发上。 红酒的醇香在两个人之间飘扬。 两个人是打车回去的。 余掌珠在车上的时候,昏昏欲睡。 到家的时候,已经睡着了,江延东把她抱下了车,直接放到了床上。 江延东脱西装的时候,慢慢地看着她,俏丽生动,五官精致,经过今晚,他愈发觉得余掌珠是一个皮毛发亮的小狐狸了,狡猾得怎么都抓不住。 江延东压在了余掌珠的身上,啃吻起她的脖颈来,余掌珠醒了,咯咯地笑。 好像刚才睡觉不过是她设下的陷阱,现在江延东跳进她的陷阱里去了,她的诡计得逞了,她笑得特别奸诈,也特别甜美。 江延东陷在她咯咯的笑声中,无法自拔。 第二日,江延东要走。 余掌珠怎么都不起床,背朝着江延东,不看他,睁着眼睛看墙壁。 好像,江延东只要一走,就是对她的不忠一样。 又好想,只要她一直不起床,江延东就一直不会走。 江延东穿衣服的时候,轻拍了一下余掌珠的胳膊。 “如果不想去送,就不去,我也不勉强。” 这话,江延东说出来,不免凄凉。 余掌珠重又闭上了眼睛。 以前从未这样讨厌机场。 机场是她走向世界的地方,她从那里展翅高飞。 可是如今,每当头顶上空有飞机的声音,余掌珠就想,他在不在飞机上? 他现在在哪?他什么时候来?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没动弹,自己起身,下楼,离开。 听到楼下的门关上的动静,余掌珠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到了枕上。 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都特别不好。 上午又在家睡了一觉,不过低头的一个瞥眼,又看到身上的青紫一片,尤其是胸前,大腿两侧,这是昨晚他留给她的。 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枕头,余掌珠有些错觉,好像江延东从来没有来过她身边。 也只有身上的印记,提醒余掌珠,他才刚走。 余掌珠的手腕搭在额头上,她觉得自己很可怜。 今天心情不好,在家里睡了一觉,没去上班。 第二天,余掌珠早起,化了个淡妆,上班了。 刚刚处理完昨天手头上的材料,江延东的视频就来了。 余掌珠很忙,便把手机竖在旁边的电脑旁边,这样,不耽误余掌珠忙碌,江延东能看见她,她也能看见江延东。 余掌珠低头签字的时候,低着头。 “穿这种衣服?”江延东说到。 “怎么了?”余掌珠不解,这种衣服怎么了? 江延东坐在芳甸堂的沙发上,特别休闲的模样,其实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不见想得难受。 “领口太大。”江延东微皱着眉头说到。 余掌珠低头看了一眼,是露着了。 “就是这种衣服,春天了,还想怎么样啊?我的衣服都是这种的。”余掌珠说到。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要气江延东,你不在,我故意穿成这样勾引男人。 敲门声,余掌珠直起身子,说了声“进来”。 “掌珠,这份材料,您签字。”延远的声音。 江延东听到是江延东的声音,没作声,微皱了一下眉头。 余掌珠也没有说破她正在和江延东视频的事情。 余掌珠的手机在桌子上放上,背面朝着江延远的方向,所以江延远也不知道。 余掌珠低头轻笑了一下子,她弯了弯身子,把椅子往前面挪了挪。 江延东知道,她是故意的—— 江延东恨的牙痒痒。 “掌珠——”江延远叫了余掌珠一声。 “嗯。怎么?”余掌珠说了一句。 “没什么。”说完,江延远就走了。 江延远走了以后,余掌珠好像挺得意的样子,托着自己的下巴,洋洋得意地看江延东。 “怎么?”余掌珠问江延东。 “余掌珠,调戏兄弟两个人,很有意思吗?”江延东问。 “有意思。”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又恨恨地咬了咬牙,“把衣服换掉。” 说完,就挂了视频! 余掌珠今天很开心,因为成功让江延东生气了。 距离太远,本来是怨气十足,可因为江延东的吃醋,让余掌珠知道他还是惦记着她的,这就够了,今天心情不错。 第二天江延东下班回家的时候,去了江景程的家。 江景程正拿着一大叠材料在研究。 江延东走了过去,问他在看的什么。 “世亨的发展历史,业务范围,所有的资料。”江景程放下一份材料,拿起另外一份来继续看。 “看这个干什么?”江延东问。 “想把世亨归你所有,你和掌珠这样长期两地分居不是办法,只要你接管了世亨,你们俩都在美国,多好。”江景程笑了一下,“不过这一点要求,是绝对不能跟余世中提的,这是他毕生的心血,他宁可交给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交给你。” 江延东对接管世亨确实兴趣不大,不过江景程挺当回事的。 那就由他去吧。 江延东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曾经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可是因为有了那个人,如今再过一个人的日子,便觉得孤单了,他不想去那个家。 一上床,就会闻到她的气息。 如同小狐狸一般,身上的香气,让江延东沉迷。 懒懒地坐到了沙发上,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延远进来了,她故意弯了弯身子。 这的确刺痛了江延东的眼睛。 今天江景程没下厨,特意抽出做饭的时间来看资料。 江延东看出来,江景程对这事儿上心了。 那天清晨,江延东起床以后,正在刮胡子,手机就响起来。 打开了,是余掌珠的视频,余掌珠在视频里,露出了一半的香肩,怨气十足地问到,“你在干嘛?” 视频里,江延东刮胡子的样子多帅啊,估计得迷倒万千女性。 之所以现在跟江延东视频,一来是因为余掌珠要睡觉了,二来是她想看看芳甸堂有没有别的女人。 晚上看没用,得早晨,如果有女人,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 江延东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他站在那里刮胡子,电动剃须刀根本没有声音。 从镜子里看到余掌珠目光四处探寻的样子,江延东说了句,“没有女人!” 余掌珠的心事被戳破,“哼”了一声,任性小女生的那种“哼”。 江延东挺喜欢看她任性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余掌珠又问。 还是那只骄傲的小狐狸。 “最近很忙,要去趟差。”江延东说道。 余掌珠又冷哼一声,“人家可是女孩子,都不知道先看人家!” 头偏向一边。 江延东又笑,余掌珠这样,是在挠他心里的痒痒,让他欲罢不能。 “等我回来,再去看‘人家’,可好?”江延东从镜子里看着她。 余掌珠一下子进了被窝,“不聊了,烦死你了!” “你还不睡觉?明天不要上班?” “明天企业家年会,上午十点开始。今年世亨是东道主,我爸爸会正式把我介绍给大家。明天我九点起可以了,不用起太早。”余掌珠说道。 “要跳舞?” “年会么,这是自然,跳舞不是分量最重的,但也有。”余掌珠如实回答。 “和谁跳?” “还用问么,自然是男人。” 江延东刮胡子的手顿了一下。 余掌珠已经挂了视频,她已经困了,睡着了。 第136章 他知道了 今日,江延东本来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的,上车以后,莫名地又想起上次,她在舞池里飞舞的样子,裙裾飞扬,吸引了全场男观众的眼睛。 他给简弘亦打了个电话。 “弘亦,这次你替我出差。”江延东说到,下车之后,他给人事打了个电话,让安排他的私人飞机,去美国。 余掌珠睡觉的时候,是闷闷不乐的,想得到的终究没有得到。 她想让他来,他偏偏不来。 她便早该知道有这么一日,女人一旦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男人也该是拿架子的时候了。 她就是害怕这一刻,从此,她从天上的仙女掉到了地上。 第二天,余掌珠起来换衣服,因为心情不好,所以精神也不好,化妆的时候没精打采的。 今天她的头发略微在后面拢了拢,穿了一件黑色小晚礼服,露肩的那种,下面中缝偏左的地方,开旗儿开到大腿根部,一双美腿若隐若隐,极有诱惑力,脖颈上戴了一条钻石项链,闪着耀眼璀璨的光芒,与余掌珠的灿若玫瑰比起来,项链与她,相得益彰。 她是和余世中一起去的年会,一路上,余世中都在车后座跟掌珠说很多的注意事项,包括当总裁的注意事项,这次年会上可能会碰上哪些人,哪些人会是我们潜在的合作伙伴。 余掌珠目光一直盯着车窗外,还在为了江延东的态度,略有窝火。 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答着余世中的话。 年会上,余威和余元也在,他们要看看,余世中怎么介绍余掌珠。 余世中早就见惯江湖了,自然很明显地说,余掌珠是代理总裁,年轻,请大家以后多照应。 余掌珠下来,一一和来参加年会的人碰杯,面带得体的微笑。 想不到,今天章哲也来了。 余掌珠看见他,就觉得不顺眼。 他要请余掌珠跳舞的时候,余掌珠说了句,“你也配?” “好歹曾经也是你的未婚夫不是?” 这话无端让余掌珠生气,曾经是她的未婚夫配得上,如今跳个舞反而配不上了? 余威也过来添油加醋,“掌珠啊,章哲就是跟你跳个舞,怎么说到配不配的上了,总要对现场的嘉宾一视同仁的么。是不是,掌珠?” 余掌珠怕被大哥抓住把柄,没有过多计较。 跳舞的时候,余掌珠一直都不注视章哲,心不在焉。 章哲却在打量掌珠,特别猥琐。 中途歇息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帅哥走到余掌珠的面前,对着余掌珠说,“余小姐,肯不肯赏个光?” 年轻,漂亮,还是知名大企业的掌舵人,自然是最吸引人的。 余掌珠巴不得赶紧和从章哲的撕扯中抽离出来,她自然答应。 这个年轻帅哥跳舞的时候,总是逗余掌珠笑,余掌珠又是个心思浅显的女子,笑得很开怀。 余掌珠以为她看错了,因为她分明看到江延东一身西装,从门口走进来。 余掌珠是自己朝着门口的时候看见的,不过她劝自己,一定是她看错了,他都说了,今天要出差,怎么可能? 余掌珠又背对门口了,就有一个人对着抱着余掌珠的年轻帅哥说,“我太太,不好意思。” 真是江延东。 他冷不丁地揽过余掌珠的腰,余掌珠的身子挺到了他的身前。 他另外一只手抓住余掌珠的,两个人开始跳起来。 “刚才这个跳舞的人是谁啊?看起来长得不错。”江延东说到。 “自然。我挑选的舞伴,都是帅的,长得丑的,也不好意思来邀请我,是不是,江总?”余掌珠仰着脸,又怨恨又骄傲。 “我呢?” “江总自然也是帅的,这么帅。您不是去出差了么?一大推公务要忙,反正我在江总心里的地位这么低,迟早也会被你放在尘埃里,是不是?我生死,都和江总无关。”余掌珠的眼睛略眯了两下,那种妩媚慵懒又委屈,表现得毋庸置疑。 “故意气我是不是?” 余掌珠低头就笑,“江总可真有意思了,我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再说了,你说了今天要出差,我不知道你会来。谈何气你?” 江延东心中有一种负气,“日常就是和各种帅哥跳舞?” “没错。”余掌珠的眼睛眯了两下,“话说,江总怎么放下自己的生活,突然来美国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为了自己的老婆,买了私人飞机,所以,来美国方便了,如果某些人想偷腥的话,可能会被抓个措手不及。”江延东盯着余掌珠,咬着牙说。 余掌珠咯咯地笑,她喜欢江延东吃醋的样子。 吃醋才证明他把她放在心里。 江延东又使劲儿地揽紧了余掌珠的腰。 余威和余元两个人在旁边看着两个人跳舞。 “看这两个人是越来越好的节奏啊。” “是。毕竟是夫妻么,虽然年龄相差大点儿,但一个年轻有为,帅气冷酷,一个俏丽动人,最重要的,还是女总裁。” “怎么才能让两个人分开?” “从长计议吧。”余元看着江延东余掌珠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话的样子。 也看到了江延东紧紧地收紧了揽着余掌珠的腰,把她纳入怀中的样子。 又听说,江延东是坐自己的私人飞机来的。 往常,江延东一个月也就出国一次,现在为了掌珠,买飞机了—— 余威和余元感觉到一副特别紧迫的感觉。 如果余掌珠和江延东好了,那么,他们两个,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作为这次年会的东道主,余掌珠也讲了话,言简意赅,细细的嗓音,极有底蕴,江延东晃着一杯红酒,在下面看她,看到她的大腿在那条长长的开旗儿间若隐若现。 这很伤他的男性自尊。 企业家年会完了以后,江延东给余掌珠披上外套,上了车。 刚刚出门,余掌珠便打了个喷嚏,大概房间里面很暖和,出来的时候,春寒料峭。 江延东紧紧地揽了揽余掌珠的肩膀。 大概身体不舒服,余掌珠下台阶的时候,滑了一脚,江延东顺势扶住了她。 余掌珠又扬起脸来看江延东,“谢谢老公。” 两个人今天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 就是蓄势待发的,江延东又爱她又恨她,想要在床上好好要她,又想把她碎尸万段。 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竟然能把江延东勾引地欲罢不能。 她成功了。 上车以后,余掌珠说冷,让司机开了暖气。 她和江延东坐在后座上,她的身子懒懒地靠在江延东的身上。 江延东侧头看了她一眼,手抚摸到她外套里面的小腹,平坦又性感。 “怎么了?”余掌珠侧眼看着他。 “还没怀?”江延东问。 “没啊。等等吧。” 余掌珠回答的口气有几分心虚,放环的事情,她还没跟江延东说过,主要不知道怎么说。 回家以后,余掌珠病了,本来也不是一个身体强健的人。 在车上的症状还是很轻的,她很快就流鼻涕,打喷嚏,头疼,浑身无力,高烧不退。 家庭医生来给余掌珠看过,让她多休息,多喝水。 余掌珠整日躺在床上,特别没有力气。 江延东在床边陪着她。 余掌珠这时候,觉得自己特别虚弱,想起江延东又要走了,她特别难过。 余掌珠发现,只有她病重的时候,只有江延东把握不住她的时候,江延东不会走。 …… 江延远那边,今天在办公室,江景程给他打电话了。 恰好江景程给江延远打电话的时候,乔诗语要给江延远送资料。 毕竟现在是组长了么,有直接面对江延远的机会。 可她在江延远的门口,停住了。 她听到江延远的第一句话是“爸”—— 所以,他这是和江景程打电话。 然后,江延远非常非常详细地汇报了公司的情况。 乔诗语心想,江延远这是干什么? 江景程又是要干嘛? 难道是想要—— 乔诗语吓了一跳。 心想着:这次可有把柄了! …… 余掌珠最近要去中国出差,她没告诉江延东,想给他一个惊喜。 去的不是丰城,是另外一个城市,离丰城不远。 这次谈判,秘书跟着,余掌珠是来谈合同的,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心不在焉了。 对方一直以为余掌珠有什么心事,而且,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没有在意。 刚刚谈完,余掌珠就吩咐秘书,去丰城。 是客户提供的很舒适商务车,路上,余掌珠也没给江延东打电话。 晚上天气还有些冷,司机开了暖气,余掌珠昏昏欲睡。 到了丰城,余掌珠回了芳甸堂,她给秘书定了附近的酒店。 江延东竟然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二点了。 去哪了? 余掌珠心里有一股气,他可是自由了! 躺在床上,本来是睡不着的,可实在太晚了。 她心里越来越怨恨,睡着了,他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今天江延东确实不在家,因为奥美的财务有些问题。 他怀疑过去的一年,这个财务曾经做过假账,不过上任ceo一直没有看出来。 所以,他带着董杉今天在一个很安静的茶馆,看了一晚上奥美的账目。 纵然专业如同董杉,今天也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知道奥美的财务有问题,但具体问题在哪,她还要继续看。 “明天账目我要拿回去了,这个财务很精明,她会看出来端倪。”江延东说。 “无妨。如果明天江总有空,我明天再看,不过,明天晚上,我还需要借江总的时间,很多的事情,我是外人,不清楚这笔帐的来龙去脉,不好弄。”董杉又说。 “无妨。我每天都有时间。”江延东说。 “对了,江太太最近都在美国么?”董杉是和江延东一起从茶馆出来的。 董杉坐在副驾驶座上,江延东坐在后面。 “对。一直在美国。”江延东说道。 “好像去了美国一直没回来过,是不是?”董杉侧过身子来又说。 “是。不过去了也没多久。而且,我也总去美国。” 董杉点了点头。 董杉还是看余掌珠不顺眼,年纪轻轻的,比起董杉这么勤奋的人,少奋斗了八百多年,出生在罗马,这是任凭董杉捶足顿胸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更改变不了是,余掌珠是江延东的太太。 司机把江延东送到芳甸堂以后,又送董杉回家。 江延东看到家里的灯都亮着,亮得那么齐整。 他进了卧室,看到余掌珠躺在床上。 “掌珠,掌珠——”江延东坐在床边,拍了拍余掌珠的脸。 余掌珠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睡了。 江延东笑了一下,真是小狐狸,现在也会给他搞惊喜了。 而且,看这睡相,看这个睡姿—— 江延东以为她怀上了。 江延东去洗了个澡,把家里的灯全都关了,也上床了,他抱着余掌珠。 余掌珠本能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缩到了江延东的怀里。 江延东先是轻轻地吻了掌珠一下,继而吻又变得重重地。 余掌珠眼睛都没有睁开,低了低头,就缩进了江延东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是被电话声吵醒的,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到。 江延东是给私立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改天带掌珠去看看。 之所以没告诉掌珠,因为,他直觉掌珠会排斥。 可能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生孩子确实排斥。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醒来。 “昨天突然来,想给我个惊喜?”江延东走进了卧室。 “你也不在,昨天晚上去哪了?”余掌珠穿着吊带,靠在床头。 “昨天?”江延东笑言,“昨天和董杉去对账,到了十二点多,司机先送我回来,又送她回去。” 余掌珠冷冽的眼神看着江延东,接着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江延东一歪身子,躲过了。 “我就知道,痴心女子负心汉!”说完,余掌珠便偏过头去。 江延东走到了余掌珠的床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谁痴心?你么?对谁?” 余掌珠的心跳得特别快。 不见他的时候,整日想见他,又怕见他,见了他,他让她这样害羞。 余掌珠的身子又要侧向一边,却猛地被江延东拉到了怀里,就开始吻她。 很重地吻她的耳朵,手触向她心的位置,“心跳很快,嗯?” 江延东的手底下,是柔软的起伏。 余掌珠的双臂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开始掉泪。 “别负我!”她说。 江延东没回答,只是吻得她更重了。 余掌珠害怕失去,就想妈妈的死那样,从此让她走进无尽的黑暗,无法面对。 从此,余掌珠的心,便缺了一块。 今天余掌珠说她要回美国去了,不用江延东送,反正江延东有私人飞机,若是他想去美国了,随时可以去。 江延东说,他的确今天很忙,奥美的财务有问题,他今天要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余掌珠说,她在家里睡一觉,她的秘书还在酒店里,她会让秘书订票,让江延东不要担心了。 江延东又捏了一下余掌珠的脸,“我这个周末去看你。乖乖的。” 余掌珠点了点头。 江延东说等会儿让司机去送她,余掌珠说,不用了,客户的车在这边,司机明天才回另外一个城市,坐这辆车回去比较好。 “我给你做好饭了。”江延东说。 “谢谢老公。”余掌珠又说。 江延东走了,家里又是一室平静。 原本,余掌珠以为,她会渐渐适应离别的。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无法面对离别。 余掌珠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本来想现在定机票直接走的,上午的没有了,秘书定的是下午的。 余掌珠心想,既然来了中国了,去把环取出来吧。 她吃早饭,刷碗的功夫,秘书就来了。 余掌珠让秘书陪她先去一趟医院,从医院直接去机场。 秘书是一个外国女人,挺年轻的,她问余掌珠去医院干什么。 余掌珠说取环。 “为什么要上环?”芳甸堂的别墅里,余掌珠和秘书面对面,两个人在聊天。 “不想生孩子。” “那为什么不让那位戴避孕套?” 余掌珠笑笑,“他不戴。” 秘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oh, y god,他对你真的好差!” 余掌珠又抬起头来笑,“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上环的事情,他不知道。” 秘书大概理解不了中国人的这些弯弯绕,余掌珠也不想让她了解。 去了医院以后,秘书在外面给余掌珠看着她的行李,余掌珠自己进了医生的诊室。 医生给余掌珠检查了以后,说道,“你有些炎症,最好治好了再取,我给你开点儿药?” “哦,不必了,我要上飞机。带很多药不方便。我出了国再开吧。”余掌珠说到。 “那也好,我把你的病症给你写在病历上。” 余掌珠“嗯”了一声。 这次余掌珠新开了一个病历,上次余掌珠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就是以一个小透明的身份来的,这次还是一个小透明的身份,在医生的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很普通的一个病患,很普通的一次看病。 有另外一个医生进了这个医生的病房,说到,“李医生,晚上的时候我和你换一下班,我家里有点儿事儿。” 这位所谓的李医生还在低着头看余掌珠的病历,她回看了一下余掌珠病历本的首页,名字是:余掌珠,她继续在内页上写着。 那个和李医生说话的医生,此时就站在李医生的桌子旁边,她看到了名字——余掌珠。 虽然医生的字儿都难认,但她也是医生。 余掌珠? 这位医生相信,世界上和“余掌珠”重名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余掌珠的另一层身份是——江太太。 这就是今天早晨江延东打电话找的那位医生,说改天带自己的太太余掌珠看看妇科。 具体看什么,江总没说。 给余掌珠写完病历,余掌珠拿着病历和秘书走了。 这位医生留在诊室里,问李医生这位患者是不是叫余掌珠? “是,名字很特别。你刚才说什么,晚上要跟我换班?”李医生坐在椅子上,说道。 “对,要跟你换班。我问,刚才这位余掌珠什么病?”刚才的这位医生又问。 按理说,作为医生,需要对病患的隐私保密,不过,都是医院的医生,大家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很多医生私下里还拿着很多患者的病开玩笑。大家都见怪不怪。 “她?前段时间上环了,现在想取下来,不过,有些炎症,没法取,我估计还没结婚吧,肯定是跟男朋友做得太多了。现在的年轻人,没办法。”刚才给余掌珠看病的李医生说到。 “这样?”要和李医生换班的这个医生微皱着眉头说到。 江总和江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让她给江太太看的么?现在江太太自己看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这个医生回了办公室给江延东打电话。 接电话的江延东此时正在江氏的办公室里,和董杉在商讨事情。 “江总,今天我看到江太太自己来我们医院看妇科了,她要取环没成功,您是没跟她说,让我给她看么?她找我们医院的李医生看的。”这个医生说到。 因为江延东没说要给余掌珠看什么,他这个身份的人,直接说看怀孕,他不含蓄,而且,若没怀上,下不来台。 “什么环?”江延东问。 董杉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看奥美的财务报表,毕竟是要抓奥美的证据,在奥美看自然不合适。 “您不知道?”医生问。 “我知道。”江延东站在了窗前,看着窗外,一手抄兜。 他假装知道。 “就是江太太之前为了避孕,不是上过环吗,这次没弄掉,因为有炎症。”医生又说。 “我知道了。”江延东淡淡地说了句。 说完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董杉从背后看到江延东的影子,挺拔直立,站在那里,巨大的落地窗,显得他抄兜的样子很落寞。 “江总,怎么了?”董杉从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到。 “没事,我现在有事,看不了材料,你先去。”江延东一直背着身子。 他侧了侧身子,从旁边摸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第137章 我那是在哄他啊 董杉极少看见江延东抽烟,可能来了江氏以后,就看见他抽了一回,那次是应酬。 这次主动抽烟,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能为了谁烦心?余掌珠呗。 董杉很生气,在她的印象里,江延东的情绪向来是从来不起伏的,总之是雷打不动的性格,什么也进不了他的心。 如今,为了余掌珠,他开始抽烟了。 董杉更气余掌珠了,她何德何能啊? 凭什么这样对待江总? 仗着自己年轻漂亮,仗着自己是总裁,仗着自己和江延东的距离远——便把一腔的怨恨都发作在总裁身上。 也仗着——江总喜欢她。 这般有恃无恐。 董杉的心里更不待见余掌珠了。 江延东的身边烟气缭绕。 怪不得不让胎儿着床,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几天,江延东都没有去美国,一来,奥美的事物忙,他准备拿到这个会计的证据,再做打算,二来,他气她。 余掌珠视频发来的时候,他总是挂断视频,是忙,余掌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也说忙。 江延东再次去美国,是一周以后。 这一周,尽管余掌珠的电话都打爆了,江延东也没有动作。 余掌珠在那边哭,江延东果然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江延东再次来到美国的时候,是乘坐的正常飞机,余掌珠不知道,没去接他。 江延东到了时候,是美国时间晚上,余掌珠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 江延东进了余掌珠的房间。 余掌珠看到他特别诧异,歪过头来。 “不打算给我生孩子么?”江延东问到。 “自然不!” “为何?” “我讨厌生孩子,我这么年轻,带着个尾巴,万一将来——” “将来怎样?”江延东问。 此时的两个人,已经做完了,江延东就是想看看,她究竟会不会告诉他,什么时候告诉他? 江延东从后面抱着余掌珠,“几时生?” “看心情。” “可能这次就怀上了,怀上了生不生?”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笑笑,怀上?可没有那么容易。 “是不想生?”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在前面挣扎着,“江延东,你放开我。” 她一用力整个人挣开了江延东,然后“啪”地一耳光,扇在了江延东的脸上。 余掌珠惊呆了。 江延东看着余掌珠,抚摸着自己的脸,说了句,“脾气见长,敢扇自己的老公!” 余掌珠这时候越是道歉越会下不来台,便说,“是你逼我的!” “从没有见过你这么任性的姑娘。” “你见过的姑娘都是知书达理,都是术业有专攻的好姑娘。我这样的粗野姑娘,你的确是第一次见。”余掌珠想起这一周,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可能和董杉在一起,也可能—— 等她死了,他才会想起有她这么个人。 绝情,冰冷,没温度。 反正,江延东的脾气性格,她从来也把握不住。 接着,她又躺下睡觉了。 江延东从小到大,根本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受过,更何况是耳光。 打出这一耳光的人,还是掌珠。 他最近对余掌珠,很生气。 私自放环,不生他的孩子。 好,很好! 第二日,江延远约了江延东,还是在那家雨前龙井的店里,还是原来的座位。 自从上次,江延东跟江延远说了掌珠的事情以后,江延东已经感觉到他和江延远两个人之间有隔阂。 “找我有事?延远?”江延东说到。 “二哥,世亨集团现在有传言,说我们江家要吞并世亨,这种谣言也不知道是如何起来的。”江延远说到。 江延远并不知道,那日,乔诗语已经偷听到了他和江景程的电话,乔诗语左思右想,江景程都是对世亨有想法,要不然,怎会打探地这么详细? 所以,江家要吞并世亨的谣言,也是乔诗语放出来的。 江延东不置可否,不是谣言,是江景程真有这种想法。 “然后呢?” “你说这话,如果传到了余世中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世亨集团余世中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给,肯定是留给掌珠的,我怕到时候,他会逼迫你和掌珠离婚!只要离了婚,你和掌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插手世亨,那是不可能。”江延远又说。 本来不在意的江延东,厉目忽然抬起来,看着江延远。 这种可能,其实很有。 “我知道了。”说着,江延东就站起来了。 之后江延东他去找了余元,去的是余元的公司。 江延东对余威和余元这两个人有所了解。 余威缺乏谋略,所有的大事,基本上都是余元做主。 余威只是余元摆弄的傀儡,事情成了,有他的份儿,若事情不成,把所有脏水都倒在余威的头上。 余家的这两兄弟,也是绝了。 下属来跟余元报告江延东来找他的时候,余元用不可置信的口气问到,“谁?” “是您的妹夫江总。” “江延东?” 下属就想,您总共就一个妹妹,几个妹夫? 说江延东也说得这么不可置信。 余威听到竟然是江延东来找他,很惶恐,不知道江延东是为何而来。 慌忙走到了大厅,去迎接江延东。 江延东站在大厅里,是一副鹤立鸡群的模样。 “延东?稀客,稀客。来来,进来,来我的办公室。”余元用了最热情的待客之道。 虽然他和余威一直在算计掌珠,但是有些人,绝对不能得罪! 他差点儿要把江延东供起来的神情,前台都看出来了。 余元一路“请”把江延东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延东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余元双手合着,略有不安。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我想问问,爸为什么把掌珠嫁给我?” “这——”余元又问,“其实你和掌珠好就好了,问这些没用的。” “我偏偏想知道这些没用的!”江延东说。 余元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关系到老爷子退休后的遗产分配!” 这些,江延东和江景程也曾经想到过,知道和他的财产有关系,当时余世中一听他公司市值3000个亿,就决定把掌珠嫁给他了。 可是具体的细节,江延东不知道,而且,人家的财产,他也无从知晓。 余元又假意笑笑,心想,这事儿你怎么才来问? 余元早就想把这事儿透漏给江延东了,可是他说,“这是我家的机密,谁都不能说。” 江延东轻笑,“我知道你想告诉我。” 余元的心思被江延东戳穿,很有些下不来台。 “是这样的,老爷子的财产,我妈的财产,是分开的。我妈祖上也很有钱,都是她的嫁妆,跟了我爸这么多年,也有不少钱,得有十来个亿吧,我爸的钱,更多了,得是我妈财产的上百倍吧,还有世亨集团,老爷子说了,如果掌珠将来能够找到一个夫君,愿意在世亨入股一千亿,掌珠会得到我爸和我妈的全部财产,以及世亨集团,如果找不到,她只能得到全部的四分之一,还有,世亨集团也不是她的。纵观全世界,能有这种能力的人屈指可数。而且,你如果注资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老爷子可能就是想用这点证明,掌珠的老公是很爱掌珠的。既有钱又爱她,所以,掌珠对你——” 余元低头,心思深沉地笑了笑。 “曲意迎合?”江延东问到。 “不能这么说,掌珠从小很乖张,不喜欢的人,也能假装很喜欢,也让别人看不出来。有一次,因为她二嫂得罪了她,被掌珠整得,找不到北了,掌珠之前可是很喜欢她二嫂的,连她二嫂都怀疑,问掌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她要被卖了,还替掌珠数钱呢!”余元又说。 余元的意思,提醒江延东,不要对余掌珠抱有幻想。 她不过是想骗你的钱,自己成为最富裕的人。 江延东说了句,“原来如此!” 便离开了。 余元搞不清楚江延东的想法。 可是他要透露的信息,已经透露给江延东了。 这桩对江延东没有好处的买卖,江延东肯定会好好考量的! 这几天,余元一直盯着江延东的行踪,知他爱去一家雨前龙井的茶馆。 这家茶馆的名字就叫做雨前龙井,很好听的。 听说这日江延东约了江延远。 就算余元在世亨集团的耳目已经被余掌珠拎出来了,可知道江延远今天去哪,还是挺容易的。 江延东约了江延远吃过午饭去喝茶。 余元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 雨前龙井的位置,江延东和江延远昔日在什么地方坐,他也打听好了。 江家两兄弟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窗户外面是一棵竹子,风景很好。 另外一边是一座屏风,虽然看不见对面的人,但是能够听见声音。 这真是天造地设的好机会。 于是在江延东约见了江延远以后,余元也约见了余掌珠。 就在江延东和江延远的旁边。 这里境况,余元心知肚明,余掌珠自然是不知道的。 “掌珠,约你真难啊。”余元说到。 “二哥,瞧你说的,是你不约,约我自然会出来的。”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本来今天叫延远出来,是想说说家里的事情,问问延远最近有什么打算。 另外,主要是江延东喜欢雨前龙井的春色,以及喜欢窗外的那棵竹子。 难得美国也有闹中取静的地方。 刚要开口,便听到了隔壁余掌珠说话的声音。 江延东端茶的手顿了顿。 江延远也小声对江延东说到,“掌珠。” 江延东没说什么。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说话。 江延东擎着一杯茶慢慢喝。 江延远则一直在听着。 “看到你和延东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二哥都替你们开心。估计离你执掌集团的日子也不远了。”余元说到。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要故意套余掌珠的话。 想必江延东也肯定能够听出来,可就是套出来的这些话,多少也有真的。 余掌珠心想,二哥这是套她的话啊,便说,“我和他?我不过一直哄他罢了。我哄人的水平,二哥你没数吗?” 江延远抬头看了二哥一眼,二哥端着茶杯,看着窗外。 他只是眉头微皱了一下。 “他可是爸的乘龙快婿,再说你怎么哄得了他?你还是和江延东好好的。”余元又说,绝对想不到余掌珠这么快就漏了底,“要不然,他将来怎么给你拿出来一千亿?” “说的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出来,我估计,他是不给我拿了。不给我拿,我就只能拿四分之一的财产了,我很爱财,但他不配合怎么办?”余掌珠又说,还摊了摊掌心,特别无奈的样子。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没打算怀个孩子?”余元又问。 余掌珠呵呵笑了两声,“怀不上!” “怎么怀不上?” “反正是怀不上!” “看起来你也没打算和江延东长期过下去啊。”余元又说。 余掌珠笑笑,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 “对啊,本来是想着,能哄出来一千亿,我的任务就结束了,不过现在哄不出来,不瞒二哥说,我曾经动过离婚的念头,二哥你也知道我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他啊。是爸非让我嫁给他。所以,一千亿,门儿都没有。”余掌珠说得特别逼真。 余掌珠也挺精明一人,二哥就是想知道她和江延东的关系如何,如果实话实说了,二哥肯定有危及感,会加快对付余掌珠的步伐。 余元也算准了余掌珠今日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大胆把余掌珠约到这里。 因为余掌珠不知道,屏风那边,那个人在听着。 无论江延东信不信,这话,从余掌珠的嘴里说出来了,就特别难听了。 别说出资了,不马上离婚就不错了。 “行了,耽误掌珠你的时间了,你现在也是女强人,这个茶馆我是偶然发现的,很不错,环境清幽,茶也好,以后常来。”余元对余掌珠说到。 余掌珠点了点头,很开心的样子。 等到没有两个人的动静了。 江延远抬头看了二哥一眼,他现在很同情二哥。 原以为二哥才是那个最幸运的,现在看,二哥被利用的很惨。 “刚才他们说的一千亿是什么意思?”江延远问到。 “我给掌珠出资了,掌珠会得到她爸妈的所有财产,也包括世亨集团。” “如果不出呢?”江延远现在也明白了,余世中当初选二哥的原因。 “不出,她只能得到四分之一。” “所以,掌珠一直在哄你?” 江延东看了江延远一眼。 江延远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想起那日,掌珠坐在二哥的腿上亲吻二哥的模样,以及和二哥的恩爱,不过是掌珠的手段,江延远的心中,竟然有些变态的快感。 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二哥,眼看着二哥这样被掌珠欺骗,江延远也不好受。 他和江延东已经有些隔阂的关系,在那一刻,突然又黏合在了一起。 毕竟是血浓于水嘛,更何况,两个人关系一直那么好。 江延远就是不懂,余世中何必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哪个傻子肯给她的女儿出资一千亿啊! 江延东看窗外的目光有些入神,江延远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延远拍了怕二哥的肩膀,对着江延东说,“走吧,二哥。” …… 余世中最近左眼皮有些跳。 江家要吞并世亨的传言很甚。 余世中是很看好江延东的,可江延东的爹是江景程。 江延东出资一千亿有可能,余世中能够看出来江延东对掌珠是有感情的。 一千亿对江延东来说,算不上大。 可江景程的心思野心,让余世中提心吊胆。 作为他奋斗一辈子的产业,余世中自然不希望权利旁落,落到外姓人手里也不行。 当然了,别的企业家也有把自己的企业给自己女婿的,那是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万不得已的选择。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给,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将来生活的很好。 可是,这种传言,最近让他睡不着觉。 而且,传言得有理有据,江延远本来在公司里,江延东又是乘龙快婿,而且,他的能力比余掌珠强那么多,管理世亨绰绰有余。 余世中当时看中了江延东的财产,没想到后续会有这么多问题。 他一直在替自己的女儿考虑终身大事,他有一股天真的书生气质,他认为,掌珠能够找到一个愿意为掌珠出钱,掌珠即使站在最顶端,也毫不眼红的人。 他看到江延东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精明的人。 可是,江景程。 余世中当即给江景程打了电话,要去中国。 江景程对余世中突然要来中国的提议,感觉很奇怪,问他不忙了? “忙我也得到处去看看不是?环游世界是我的梦想,现在集团是掌珠在管理,这孩子不错,管理得很好,除了还有些贪玩外。”余世中说到,“我可想你了,想去和你下象棋。” “来吧。”江景程便知道,此次余世中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他想让江延东接掌世亨的事情,究竟是谁泄露的? 只有他、延东和延远知道的事情。 如果当面锣对面鼓地掰扯,这就说不清楚了。 江景程和周姿说了,周姿有些恼怒地说到,“谁自己办的事情,谁自己处理!你觊觎人家,不许人家反驳?” “早知道你这么向着他,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去。”江景程咬牙切齿的样子。 周姿呵呵一笑,“我是靠你养着的?即使你不同意,我也回去!” “好,很好!周女侠!”江景程咬牙说完了这几个字,便上楼去了。 余世中来了,和江景程下棋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闺女管理集团管理得很好,本来想找一个职业经理人,现在看起来不用了,他可以安享晚年了。 意思很明白了:我世亨集团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我闺女也不需要江延东操心。 江景程是何等精明之人,便说,“江氏这边,真的离不了延东,就是这两个孩子,一个中国,一个美国,长此以往?” 又给余世中出了个难题。 余世中自然回答不上来。 江延东还在美国,没走。 是余掌珠说的,父亲去中国了,她一个人害怕,不让江延东走。 余掌珠侧躺在床上,攀着余掌珠的脖子,“别走么,家里就人家一个人了,我害怕。” “阿姨不是人?”江延东问。 “不是自家人。” 余掌珠眯着眼睛,像极了那只小狐狸。 狡猾的小狐狸! “哄我?”江延东低头看向怀中的她。 余掌珠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人家才没有!” 余掌珠很当真地说道。 江延东抱了余掌珠一下。 两天后,江延东回国。 江景程说余世中肯定得到什么消息了,江景程怎么都想不出来是哪个环节泄露了秘密,还是余世中能掐会算,知道江景程的算盘。 “现在,余世中这只是试探,下一步,估计就是防着了!”江景程说。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余世中对江家的试探,让他很反感。 把闺女嫁给他的人是他,现在,怀疑的人也是他。 果然,世亨集团在余世中的主持下,又重新制定了公司章程,严格限制余掌珠的权利旁落。 余掌珠觉察出情况的不同来了,不过,她以为,这是爸爸要限制两个哥哥的做法,没想江延东。 江延远也觉察出不同来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景程。 江景程咬了咬牙,说了句,“还真是只老狐狸!” 江景程说余世中是老狐狸的时候,周姿就不认同了。 “说谁是老狐狸呢?是你觊觎在先!” “总之,老狐狸不是我!” “是,你是一只狼!狼心狼肺狼眼睛!”周姿说到。 余世中的这些措施,江延东也知道了。 余世中是防谁的,最重要的人,自然是防他。 在处理完了奥美会计的事情以后,江延东要去美国。 通过这次,他对董杉的感觉不错,相当专业,人做起事情来也利落,非常干脆,绝不给自己的同事添麻烦,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帮我办一件事情!”江延东对董杉说到。 “说什么帮不帮啊,您要干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下来就是。”董杉说到。 整个人也确实是干脆利落的。 “从我的个人账户中拿一千亿出来!” 董杉错愕,这么多钱,要干什么? “是要开新的分公司?”董杉问。 “别管了。” 董杉果然没再管。 乖乖地给江延东把一千亿划拨了出来。 江延东带着钱去了美国。 余掌珠的房间里。 江延东又是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来,她觉得,江延东现在来美国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正不开心。 “我明天要注资世亨集团。”江延东很难得地抽着烟。 脸前烟雾缭绕,他的心思好像很深沉。 “真的呀?”余掌珠特别惊喜,她最近正在想,怎么开口跟江延东提这件事情呢,一千亿,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她还在想,她要哄他几年。 小心翼翼地哄一个男人,一点儿错都不能犯,很多的小脾气也不能对着他发,自然难受。 “真的。” “多少?” “一千亿!”江延东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余掌珠,“不好意思跟我提,我主动提出来了。” 余掌珠并不知晓江延东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她特别惊喜。 去到江延东的面前,就攀住了他的脖子,“谢谢老公,谢谢延东——”的声响不绝于耳。 江延东任凭她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边萦绕,很勾人,不是么? 接着,余掌珠像一只小兔子一样下楼了,对着余世中说,“爸爸,延东愿意出资一千亿了。” 余世中有些不可置信,“真的?这么快?” “自然。”余掌珠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笑颜如花。 “夜长梦多,你明日去把钱给财务,算到你的股份里,明日我宣布我的财产分配以及你的正式总裁的地位。”余世中觉得,江延东这是避嫌,为了怕余世中怀疑他要侵吞世亨所做的举动。 壮士断腕,江延东的这招很绝。 但是这招对掌珠也没有坏处,对掌珠的未来只有好处,掌珠很快就会成为人生的赢家,有什么不好? 余掌珠今天把自己给江延东的时候,特别主动,主动献身曲意逢迎的感觉更明显了。 有些激怒江延东,江延东今天晚上特别狠。 在余掌珠的身上,做了大半夜。 余掌珠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睡觉吧,明日爸还有事情宣布。” 第二日,余世中和余掌珠一起去的公司。 一早的时候,江延东已经把支票给了余世中,他没去。 他一个人去了雨前龙井的茶馆,还是坐在昔日的位子上,昔日对面坐的是延远。 不过,今日就只有他一个人。 隔壁也不会再有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过来,“我那是在哄他啊——” 第138章 再见了,小狐狸 余掌珠今日特别风光,两个哥哥也出席了,不过脸都成了黑炭。 余元在想,怎么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的预料? 两个人不是应该离婚,或者即使出资,也不会这么快的吗? 余威六神无主,父母的财产,都要落入掌珠的手里了,从此掌珠的富裕,无人能及—— 两个人都低着头,面面相觑,狠毒又无奈。 是一种白痴吃了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父亲一直站在掌珠那边,想让财富往掌珠那边涌,早早晚晚都会涌过去的。 眼看着大势已去。 余世中也很开心,给女儿挑选了一个乘龙快婿。 今日的余掌珠,就正式成为世亨集团的总裁了,顺便,余世中也今日事今日毕地启动了财产分配,余掌珠一下子成为了人生赢家。 今天她喝了不少酒,不过也没醉。 晚上回去的时候,进自己卧室的门,都趔趄了一下,不过,她很开心,没在意,坐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江延东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在抽烟。 余掌珠坐在那里,不动弹了,“干嘛老抽烟?” “掌珠,离婚吧!”江延东淡淡地说到。 余掌珠没听清,或者听清了,但是没反应过来,她还是笑嘻嘻地说到,“好啊,好。” 江延东把烟灰弹到了烟灰缸里,又重申了一遍,“明天去办手续。” 余掌珠的脑子激灵了一下,抬起头来重新问,“你刚才说什么?” “离婚。” 余掌珠脑子仿佛顿住了,反应了半天,“为何要离婚?” 江延东深切地看了余掌珠一眼,说道,“我有女人了!” 余掌珠错愕地看着江延东,半天都说不出来话,“你说什么?” “我有女人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余掌珠指着自己的胸口,咆哮。 “妻子,现在是!” “谁啊?”余掌珠从地上坐起来,抓起江延东的衣领,一副要和江延东拼命的样子,“那个女人是谁?” “你不认识。”江延东的身子往后退了退,余掌珠太嚣张。 余掌珠想再扇江延东一个耳光,可是,现在,她特别无力,扬起手来,却没有扇下去。 最终,她坐在地下了,问到,“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上床了。什么叫有女人了?你没数吗?”江延东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余掌珠。 余掌珠哭得更厉害了,痴心女子负心汉,她早就知道,这段时间,他总也不来美国,两地分居,迟早要发生这种事情。 迟早。 她不能去中国,他也不能来美国。 余掌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也对,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基础,现在又这么薄弱。 “你现在心想事成了,离婚对你,应该很让你开心才对!”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没说话,一直在哭。 他有女人了,有女人了—— 他凭什么先斩后奏? “你先回国去,等我想清楚了,我会告诉你。”余掌珠说到。 说完,余掌珠便上床睡觉了。 江延东今天晚上睡在床的外面,刚说有了女人,今天果然就不再碰余掌珠了。 余掌珠头朝着里面,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无力感。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还没醒,江延东便回国去了。 余掌珠给江景程打了电话,说江延东要离婚。 “为何?”江景程也震惊。 “他说他有女人了!”余掌珠在那边大哭。 “等等,我给他打电话。”江延东挂了电话。 延东是怎么回事?给余掌珠出了一千亿,不想着回报? 不想着顺势而上,接手世亨? 江景程狠狠地咬着牙。 他究竟是什么打算? 如果离了婚,他就连世亨的家属都不是了! 可惜,江延东现在在飞机上,没听见。 江景程气昏了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江延东回来,没回江景程家,也没回芳甸堂。 直接去了潮白河别墅。 那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江延东躺在床上,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江延东没接。 简弘亦的电话打来,江延东也没接。 倒是周姿来了美国,是江景程让她来的,安慰余掌珠。 余掌珠小时候没有妈妈,这几天她都没有上班,看到周姿,便伏在她的怀里哭,好像气急败坏的样子,“妈,她有女人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周姿也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电视台的事情本来就忙,延东从小到大也不让她操心,这次,周姿是真的不清楚,江延东这步棋是怎么走的了。 当初让延东和掌珠结婚的时候,周姿就担心,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可能在一起? 现在好了,发生这种事情,江景程要去检讨! 虽然劝和不劝分,但是周姿觉得现在两个人分隔两地,两地分居的夫妻最不好,而且,两个人本来也没有深爱,可能—— 周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周姿对余世中说,“也许这桩婚姻,本来就不对。掌珠喜欢的人是延远。” 周姿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家着想,告诉余世中,婚姻破裂,不是江延东的问题,是余世中的眼光不行,挑了延东。 余世中也不知道江延东怎么想的,避嫌还是——? 如果女儿得到了财产,却没有得到一个爱她的老公,那他同样输了一半。 现在有点儿开心的反倒是余掌珠的两个哥哥。 这是掌珠正式接手集团以后的第一件好事。 余添也回来了,问妹妹到底是怎么怎么回事。 纵然在外人面前,余掌珠也没把江延东的离婚理由说出来,只说两个人聚少离多,很难见面,再说,江延东的性格,她也实在把握不住,余掌珠让余添劝劝江延东。 “离婚是江延东提出来的?”余添问。 余掌珠就坐在床上哭,没说话。 听这个意思,应该是江延东提出来的。 余添想了想,这次中国,他去也是枉然,一来,江延东的个性,不是别人能够去得了的,再者,他怕自己以余家人的身份劝,会把江延东往外推。 余添只是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江景程,眯着双眼,坐在车后面,要去潮白河。 潮白河的别墅,他从来没去过。 不过这次,他破例了。 到了潮白河,崔沁就出来了。 崔沁住在潮白河,江景程知道。 他懒得理她。 崔沁看到江景程,就往后缩,这么多年过去,她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可她还是怕他。 江景程径自上楼。 去了江延东的卧室,江延东正在换衬衣,好像要出门。 “为何要离婚?” “我不离婚,江家侵吞世亨的罪名就坐实了。我需要给余世中一颗定心丸。”江延东说到,准备下楼。 “我本来就想要侵吞世亨!不需要你坐实!你这是断了我的商业纽带。你离婚了,我还怎么侵吞?”江景程又说,“是掌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还是你另外有女人了?掌珠怎么说你有女人了?” 江景程现在怀疑,江延东离婚不是治别人的,是治他的,因为离婚了,他江景程要让江家人管理世亨的野心就实现不了了。 至于掌珠,江景程并不清楚。 江景程并不知道余掌珠的不爱,余掌珠的哄他,和余掌珠的放环。 所有的事情积累在一起—— 让江延东做出的这个决定。 “爸,不用劝我了,我的决定,一般人都改变不了的。”江延东已经走下了楼梯。 “如果你不改变,我还就是要在这里坐着,不走了!” 江延东看了江景程一眼,“那您在这里坐着!” 说完,他就走了,去了丰城,径自从丰城乘坐私人飞机去了美国。 余掌珠在家里哭成了个泪人儿。 江延东一把挑起余掌珠的下巴,“是真的在哭,还是装的?” 果然乖张啊,钱他已经给她了,她这时候心里应该欢呼雀跃吧,以后不需要哄他了,不需要曲意迎合了。 因为哭得特别伤心,所以就显得特别夸张。 夸张了就觉得她的感情特别浅,很幼稚。 余掌珠执拗地转过头去。 他好绝情啊。 “走了,去离婚!”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不动弹。 江延东过去牵她的手。 余掌珠恨恨地看着江延东。 离就离! 年轻气盛的余掌珠。 你不缺女人,我也不会缺男人。 市政厅,两个人办理了离婚。 江延东临走前,对着余掌珠说了六个字,“再见了,小狐狸!” 江延东决绝地走了出去,剩下余掌珠一个人在那里,眼里含着泪,愤恨又懊悔的样子。 余掌珠回家,躺了三四天。 回去上班她就开始处理世亨的事务。 以前总觉得有江延东这座靠山,有爸爸这座靠山,现在不行了。 江延东已经离她远去,爸爸已经彻底把集团交给她了。 再苦再难,她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倒是延远,每次去余掌珠的办公室,会看到她又瘦了一些。 即使再多的困难,也是一个人硬撑,那种拼命的样子,从外表就能够看得出来。 江延远不是不心疼的。 不是他没想过和掌珠复合,毕竟掌珠刚刚和二哥离了婚。 他这样,总有些趁人之危。 乔诗语也这样鼓动过江延远,自然是开会开完的间隙鼓动的。 “咱们的总裁离婚了,估计是对旧爱不舍,怎么样,你不去抚慰一下美人心?”乔诗语幸灾乐祸。 可以说,江延东和余掌珠离婚,她功不可没。 是她把江景程想要接手世亨集团的消息散播出去的。 她没什么大的志向,就是想看江家的好戏,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报仇目标,就是想看到江景程和周姿不痛快,家庭不幸福。 如果让江景程再接手了世亨集团,那还了得? 现在离婚了,估计江景程接手也没有渠道了,毕竟江家和余家唯一的一根纽带断了。 所以,她撺掇江延远和余掌珠。 因为她知道江延远重情重义,不会和余掌珠在一起。 她就是让江延远矛盾。 把所有人的情绪都挑逗起来,那最好玩。 乔诗语觉得自己太能耐了,江余两大家族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于江延东和余掌珠之间爱和不爱的细节,她不知道。 余掌珠最近总头晕,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累的缘故。 本来她最不以为然的,余世中曾经给她提过的:即使敌人摆在眼前,也要为己所用的理念,现在,她用起来得心应手。 可能是从江延东身上得到的教训,别人怎么对你都有可能,所以,要提前把狠招给别人使了。 这次的得心应手,在她有一次见乔诗语的时候发现的。 余掌珠在走廊里,就是江延远办公室的那层楼,她要下去拿报告。 在路上看到乔诗语。 乔诗语看到余掌珠,愣了一下,竟然无端地有几分害怕。 余掌珠现在,一件修身的小西装,下身一条九分裤,头发在后面散着,又强势又妩媚。 乔诗语以为,余掌珠会像以前一样,对她怒而不视的。 可是没有,余掌珠启齿,露出了很干净很美好的笑容。 “乔组长最近怎样?”余掌珠问。 这句话,问得乔诗语发毛。 余掌珠目光能够穿透一切地看着乔诗语。 乔诗语在想,余掌珠是知道了什么?知道谣言是她散播的了? “挺好的。”乔诗语回答。 “好就好。昔日曾经和乔组长共事过,知道乔组长工作拼命,我也看了乔组长最近的工作报告,升职指日可待!”余掌珠拍了一下乔诗语的肩膀,有勉励的意思。 乔诗语觉出来余掌珠的不一样,她好像憋着气要找某人算账。 余掌珠去江延远那里拿了材料,从走廊里过的时候,又和回来的乔诗语打了个照面,不过,余掌珠一直在低头看文件,根本没搭理乔诗语。 而且,余掌珠一口一个“乔组长”“乔组长”地寒碜乔诗语,乔诗语是听得出来的。 两个人的地位是悬殊很大。 …… 余掌珠最近动静很大。 她最为世亨集团的人津津乐道的一点,也可以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点是——她迅速把公司里大哥和二哥的内应给开了,曾经她拉拢过的那两个人。 现在谈判,余掌珠已经驾轻就熟了。 “总裁,我们现在心思都放在世亨集团,您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这次,余掌珠是两个人一起召见的,根本没有分开的必要,也懒得分开。 余掌珠坐在自己的座椅上,转着,“是么?我记得你前几天才跟我大哥通过话,说了我最近的情况,还有你啊,我二哥怎么这么了解我的行踪?让两位离开,是我痛定思痛的结果,公司会给二位补偿的。哦,对了,我送给二位的别墅,二位可以送还给我了。” 反正名字是她余掌珠的,他们如果不搬走,那余掌珠就让法院出面。 两个人走了。 现在是余掌珠加大手中权利的时候,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立志要做大做强。 和某人想抗衡。 余掌珠的情况,江延远不断汇报给江景程,江景程会告诉江延东,说掌珠现在管理公司颇有当年余世中的风采,大刀阔斧,大破大立,果然虎父无犬女。 余世中的两个儿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不可能吃回头草。” 怎么听江延东这意思,好像他和余掌珠之间,曾经有什么芥蒂? 不让江景程接近世亨只是江延东的籍口? 可他和掌珠之间,能有什么芥蒂? “掌珠以前不是总是撒娇?现在怎么不撒娇了?是因为你不在了么?”江景程问江延东。 “以后,她的事情,和我无关。”江延东说完,不想继续接江景程的话头,走了! …… 余掌珠最近有些头晕,她觉得可能是太累了,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十八个小时候都在工作上。 父亲也撂下话了,干好了,是余掌珠自己的,将来她的生活档次,她孩子的生活档次都悬在余掌珠的工作当中,让余掌珠自己掂量。 集团是余掌珠的,已经毫无悬念。 现在是,将来更是。 余掌珠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很努力。 那日,她忙里偷闲,想去把环取出来。 医生的回答简直让余掌珠觉得这是一个晴天霹雳:她怀孕了。 “我都上环了,怎么可能怀孕?”余掌珠不可置信。 “什么避孕措施都不是百分百避孕的,天意。” “那这个孩子能留吗?”余掌珠问。 “不建议留,可能会是胎儿畸形。”医生说。 余掌珠攥了攥掌心,畸形就畸形,她需要这个孩子。 她要用这个孩子去气江延东。 他不是有女人了么! 等到足够大的月份,她再故意流掉。 到时候—— 想起江延东离婚时候绝情的样子,余掌珠又气又恨。 他对她是一点儿都不留恋啊,说有女人了,就走了。 余掌珠估计即使怀孕,也是两个人离婚前一天怀上的,不可能太早,因为之前她还有例假。 余掌珠取了环,没打掉孩子。 她怀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夜半的时候,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也心疼。 她对着孩子说,“你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就让他好看。孩子,要牺牲你了。对不起,你还没出世!” 这个孩子,将来存活在世上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余掌珠爱喝酒,喝了不少,还戴着环,畸形正常。 不过,余掌珠不在意,只要能吸引江延东的注意就成。 余掌珠的消息不断地进入江延东的耳朵,江延东只是淡淡的。 可江延东的事情,从未进入余掌珠的耳朵。 可能是她不想听,也可能是没有人要告诉她。 那日,江景程家里又做了水晶丸子。 江延东要下筷子的时候,顿了一下。 不过是片刻的停顿,但是江景程还是注意到了。 “好久不见掌珠了!挺想她的。她在家里的时候,欢声笑语很多,是不是?周姿?”江景程侧过脸去,讨好地问周姿。 周姿看了江延东一眼,没说什么。 上了楼以后,她又对江景程说,“我就说吧,这桩婚姻本来就是个错!你非把掌珠嫁给延东。” “人生这才走了几步,不到结局,你知道怎样?”江景程问。 “都离婚了,还能怎样?”周姿没好气地说到。 江景程也不想辩驳了,权当周姿正确吧。 余掌珠这几天吃得很多,口味改变了不少,爱吃肉了。 本来怀孕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可那天开会的时候,她抱着双臂,坐在首席的位置上认真听的,可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她本能地站起来就跑去了洗手间,又是一阵恶心。 懂行的还有稍微有点儿生活经验的,都看出来,总裁怀孕了。 江延远也微微皱了眉头,孩子是谁的? 如果二哥知道掌珠怀孕了,不会离婚的。 江延远知道二哥离婚和那天余掌珠曾经说过的“我哄他”有关。 余掌珠放环的事情,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会后,江延远去了余掌珠的办公室。 他绝对不是八卦,如果她怀的是江家的孩子,江景程是不会让这个孩子流落在外的。 “掌珠,怀孕了?” 余掌珠点了点头,又喝了口温水,这样胃里舒服一些。 “我二哥的?”江延远问。 余掌珠的手顿了一下,“他的?怎么可能?我们都离婚了,离婚那天,我心情不好,去了酒吧,孩子是谁的,我也不知道——” 江延远错愕,掌珠那么娇滴滴、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怀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 “掌珠!”江延远厉声谴责。 “怎么了?”余掌珠无所谓地抬头,“想谴责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和几个男人上过床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谴责我?” 江延远狠狠地咬了咬牙,咬了三个字出来“余掌珠!” 余掌珠不理,继续看材料。 “我最近很忙!别来烦我!” 如果说余掌珠曾经跟江延东说过,之所以跟江延远亲近,是因为江延远姓江的话,现在她讨厌江延远,也是因为江延远姓江。 江延东自从离婚以后,一直在中国。 以前的时候,对她就不闻不问,现在更是了。 根本他的半点消息都没有。 果然是绝情啊。 薄情寡欲。 余掌珠气他的时候,也是掺杂更多的感情的。 恨他的寡情,也爱他啊。 那个风雨的夜过去以后,她那么爱他,他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余掌珠经常趴在桌子上哭。 她会常常想起和江延东去中央公园的时候,想起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她舌吻他的时候,那时候她那么喜欢他,他说走就走! 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呢! 余掌珠希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赶紧长大。 她要让他知道,他不缺女人,她也不缺男人。 余掌珠怀孕的事情,余世中也知道了。 肚子大了,肯定藏不住。 他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江延东的?他知道?他如果知道,他怎么会和你离婚?” “爸,你别问了!”余掌珠说到。 余掌珠上楼了。 今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还是和江延东在一起的情形,江延东亲吻她的肚子。 好像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一样。 可余掌珠知道,不会。 她没有任何的喜悦。 她知道流产伤身体。 可她心里有对江延东的执念,这个执念达不到,她绝不罢手。 曾经是一只狡猾的贪玩的小狐狸,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只眼睛雪亮的头狼。 虽然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年来,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名字——江延东。 曾经有过延远的位置的,可是江延东进来以后,便没给任何人留空隙。 所有的爱恨,都是围绕着江延东。 那日,余掌珠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诗语。 乔诗语也盯了盯她的肚子,接着,面上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笑容。 余掌珠和江延东离婚了,余掌珠怀孕了,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这下,可热闹了。 乔诗语的目光,余掌珠敏感地捕捉到了。 电梯刚刚打开,余掌珠就走到了乔诗语面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想打我的主意啊?你好大的胆子,究竟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我爸爸说,一个人最高的水平就是,敌人站在你面前,你视而不见!我觉得视而不见,这不是我的风格,我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地为我做牛做马一辈子!” 说完,她甩开乔诗语的下巴,走了。 江延远从后面来,看到了这一幕。 他觉得掌珠变了,不再是昔日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了。 以前延远觉得自己有些驾驭不了她,现在,江延远觉得掌珠的心思,他已经搞不懂了。 掌珠的身材越来越好,虽然她的小肚子已经有些凸出了,可没有影响。 从背后看,还是如少女一般。 她的步伐很快。 肚子一旦有了,起来得便很快。 余掌珠和别人谈判的时候,微微靠着椅背,手臂靠在扶手上,低敛着眸光,算计得失。 算计这些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江延东,这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如她一样,在想他? 她在想江延东不轻易改变的面容和表情,想着想着便红了眼眶。 可自从离婚,她再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余掌珠这时候,会抽一下鼻子,继续谈判。 第139章 Ethan和掌珠 江延东曾经教给她的,不要被对方胁迫,余掌珠牢记在心。 其实,婚姻也不长,他教给她的东西,其实很少。 余掌珠想多学点儿,可是,他不给她这个机会。 余掌珠的肚子眼看着就四个多月了,已经显怀了,正是孕味性感的时候。 那日,欧亚地区经济论坛在上海召开,余掌珠应邀出席。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礼物,很简单的造型,脖子上是一条珍珠项链。 她向来打扮有品味。 只是在身子的中段,是一个圆圆的突起,加上礼服很薄,所以,很明显。 余掌珠行动不便,孕妇又怕热,所以熬了一个下午,终于熬了过来。 晚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移步酒店,有一个舞会。 余掌珠也去了,去的时候,拿了把工艺小扇子,她是真的怕热,一下午时间,就差点儿热出来痱子。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吃过晚饭,要去跳舞。 其实这种舞会,余掌珠是不愿意去的,不过,吃了饭,总得消化,对自己好,对孩子也好—— 可是想到孩子的时候,忍不住又悲从中来。 这个孩子,不会生下来的。 想到他将来的宿命,余掌珠便有些恨自己先前放环的行为。 可是世上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 只能怪那时候的自己,年轻,没有见识,又任性。 现在的她,成熟了不少。 进了酒店顶层,她便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 秘书过来,凑在她耳边问,今天晚上要不要重新住一个大一点的房间,通风好。 余掌珠说不用了,搬来搬去的麻烦。 秘书听完,就走出去了。 这种会议,对非一把手的人员,控制得很严。 当然,秘书主要也进来看看余掌珠有没有异样。 余掌珠刚刚和秘书说完话,一个抬眼的功夫,便看到简弘亦端着一杯红酒从对面走过来。 “掌珠。”再次见到余掌珠,简弘亦很开心。 简弘亦对余掌珠向来印象很好。 “简总?在这里碰到你?”余掌珠也很开心。 不过,她没站起来,因为身子很沉。 虽然开着空调,但余掌珠还是觉得热。 她打开了扇子,在扇,很像是一个贵妇。 她拿扇子遮掩着自己在笑的唇。 简弘亦觉得,这副画面,真的好美好美。 竟然惊艳到简弘亦了,浑身都麻酥酥的,那种男人第一眼看见女人的麻酥酥的感觉,真的让简弘亦心里痒痒。 简弘亦低下头,看着余掌珠的肚子,特别诧异。 “掌珠怀孕了?”简弘亦问。 “是啊。”余掌珠回答得特别轻巧。 简弘亦看着,得四五个月了。 “谁的?”简弘亦特别吃惊。 “不知道。”余掌珠又笑着说。 余掌珠现在的样子,颇有些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的感觉,很妩媚,哪个男人也把握不住。 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在经历了一段婚姻以后,表现得特别明显。 “不知道?”简弘亦又问,“怎么会不知道?” 余掌珠便不回答了。 简弘亦的手机响起来,里面只传来了两个字:“在哪?” “二哥?我在西北入口这个地方,要过来吗?” 余掌珠一听“二哥”,便知道是江延东,心里顿时起了波澜。 “我过去?好。”简弘亦和余掌珠告辞,离开。 余掌珠有些淡淡的失落。 原来,他也来了。 原来,他还是那么大谱,从来不迁就别人,都让别人迁就他。 简弘亦走近江延东的时候,江延东正端着一杯红酒和一个老外聊最近的经济形势。 简弘亦站在江延东旁边。 老外走了以后,简弘亦对江延东说,“我刚才好像看见掌珠了!哦,对,不是好像,是确实看见了,我还跟她说话了。” 简弘亦说话都不利落了。 江延东摇晃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地说到,“是么?” “是。掌珠变样了!” “变样了,和我无关。”江延东说道。 余掌珠怀孕的事情,江延远并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一来,他怕掌珠的名声有损,二来,他怕二哥难过。 既然两个人都决定离婚了,还是决口不要提从前的好。 所以,余掌珠怀孕的消息,江延东并不知道。 余掌珠和江延东离婚了的事情,不仅仅简弘亦知道,瞬间整个丰城都知道。 很多女人都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喜事,走了一个余掌珠,千万个余掌珠在等江延东。 他们认为以前江延东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对女色没兴趣,现在曾经有过一个女人了,该对女人有需求了吧。 送上门的女人有很多。 董杉最高兴看到江延东离婚。 她自知和江延东的差距,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从来也不做这种梦,但是,和余掌珠离了婚,那真是余掌珠罪有应得。 还有那个叫邱宁的老师,整日眉开眼笑的。 在找机会和江延东接触。 余掌珠起身了,她想起来活动活动,反正现在放的音乐是很慢的音乐,孕妇可以跳的。 她站在那里。 可惜没有人邀请她。 孕妇连市场都没有了啊。 余掌珠想回去休息了,在这里很尴尬。 刚要转身,便看到江延东从那边走了过来。 她错愕到惊讶。 许久许久不见他,感觉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她的拳头紧紧地攥着。 江延东也才看见余掌珠。 目光被她隆起的肚子吸引。 简弘亦刚才吞吞吐吐的,并没说掌珠怀孕的事情。 江延东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知道余掌珠处心积虑地不要他的孩子,他知道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摘环。 可他还是看到了,她怀着孩子的模样,很妩媚,很动人,整个人的面容有一种慈母的柔媚。 脸上都放光的。 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江延东看到她周围人来人往,却独独落下了她一个人,走到她跟前说,“好巧,余小姐,赏光跳支舞吧?” 余掌珠自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家了,见了他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可再次见他,她的眼圈又要泛红,波澜不惊的人是他。 仿佛她从来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如今回来了,她还是过客。 余掌珠把手放到了江延东的手中。 孕妇体温高,余掌珠的手已经不像昔日那样冰凉了,很软。 跳舞的时候,余掌珠一句话没说,一直盯着江延东看。 “几个月了?”江延东低头看了余掌珠的小腹一眼。 “四个半月。”余掌珠回答啊。 其实五个月了。 江延东又说,“好好养胎。一会儿我送你去酒店。” “不必。谢谢江总。” 余掌珠讨厌江延东这副冰冷的样子,她恨不得杀了他。 她处心积虑地留下这个孩子,就是要看看他的反应。 可是,他的反应,竟然尚且不如一个普通人。 余掌珠替自己不值,冒着生命危险怀上的孩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不值! 余掌珠凸出的肚子靠近了江延东,如同挑逗般地触摸到了他的下半身。 江延东低头看了一眼。 肚子很圆。 隔着衣服的触感,好像还有点儿硬。 江延东没有摸过孕妇的肚子。 余掌珠的肚子,他也不想摸。 余掌珠跳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手撑着膝盖,低喘着粗气,说想睡觉了。 江延东扶住余掌珠的胳膊,“我送你。” 声音礼貌客套。 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过那层夫妻关系。 他是忘了每日自己怎么攫取余掌珠的了么? 到了楼下的客房,两个人走在地毯上,余掌珠的步子很慢。 她很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若是哭,她便输。 她以为江延东会问,孩子是谁的?什么时候和别人睡的? 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问。 余掌珠本来的想法是,你心狠,要离婚,我肚子里就怀着你的种,招摇过市,我还不让你知道这个种是你的,恶心死你! 可是现在,江延东的表现,让余掌珠跳楼的心思都有了。 把余掌珠送到门口,他便回去了! 余掌珠跺了一下脚,今晚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第二日,余掌珠没有任何心情,起晚了,让秘书定了机票,便回美国去了。 在飞机上,也一直哭。 回到世亨,她把延远叫去了办公室。 “延远,我爸爸曾经说过,让你在这里待一年的,现在还差几个月,你回国去吧。”余掌珠说到。 “为何?”江延远说。 “现在我接手了公司,我另有安排,我想让我的人早日上手,你如果过两个月再走的话,我的计划不好施展。世亨这艘船要走很远,我想现在所有的人都上岗,中途再有人事变动,很浪费时间。”余掌珠抬头看着江延远。 余掌珠的目光里,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好。”江延远回了公司去收拾行李。 他的安排,公司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他走的那一日,乔诗语心里竟然产生了莫名奇妙的情绪。 一直以来,她和江延远都是在外国人堆里打拼,偶尔会有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现在,江延远要走了。 乔诗语很失落,逗也没个对象了。 江延远走的那日,余掌珠派人送他。 延远要回国的事情,江家都已经知道。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江家和余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除了余掌珠以外,没有人知道的余掌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江家的种。 就算是余家的人,也都不知道。 那日,江景程为了江延远回来,特意做了一桌子菜。 仿佛又回到了去年,掌珠还没有来。 可是今年,已经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延远这次回来,不走了?”江延东问。 “对,掌珠说,世亨的人事要早日上正途了,让我回来了。” “掌珠怀孕了是么?”周姿问。 是简弘亦告诉的陈果,陈果跟周姿说到。 周姿一直在怀疑,这个孩子是延东的。 可掌珠怀孕这件事,江延远一直没和家里说,又好像不是延东的。 延远噤若寒蝉的样子,好像对这件事情避之不及。 江延远抬头看了江延东一眼,他低着头在吃饭,好像根本没注意这事儿。 “是。四个多月了。”江延远说到。 “你怎么一直没说?掌珠怎么回事?”周姿说到,“是年龄小不知道轻重吗?孩子到底是谁的?” “妈,你别问了!”江延远说到,“掌珠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江延东吃饭的手只是顿了顿,没说什么,继续吃。 周姿愣住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这个人曾经可是自己的儿媳妇儿。 “怎么是谁的不知道?”周姿又问。 “掌珠说和二哥离婚以后,心情不好,就去酒吧里——剩下的,你们懂得,不过这种事情,在美国很普遍,也没人说什么,可能掌珠也真的没当回事吧。她现在每日上班,也没觉得怎么样,下面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江延远说到。 “掌珠不会流掉?”周姿又问,“留着这么个孩子要干什么?” “她怕疼。”江延东似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接着,江延东站起来起身走了,说吃好了。 江延东的车行驶在路上,看着路边的灯红酒绿。 余掌珠是在作死。 这日,余掌珠约了余添来家里。 余世中不在家,他忙得很。 掌珠离婚了,余世中心情也不好。 比起财产和疼爱掌珠的人,余世中自然希望她两者都得到。 可现在,掌珠离婚了,还怀了不知道哪个男人的孩子。 本来余世中想找江延东谈谈的,可他觉得,两个人离婚和他有关。 若不是他上门,江延东为了避嫌,不至于闹到离婚这个地步。 余世中觉得老了老了,怎么办开这种糊涂事儿? 余添来的时候,余掌珠正在家里喝酒。 余添一进来,就把余掌珠的酒杯夺了下来,“你疯了?怀孕了,还喝酒?是怎么想的?这个孩子不想要了吗?” 余掌珠放下酒杯,这个孩子估计也活不长,医生说了,若是月份太大了,流产对身体有损伤。 对身体有损伤的事儿,余掌珠是不会干的。 她觉得自己挺能作的,为了引起江延东的注意,什么事儿都能做。 “三哥,你这个年龄的男人,到底对爱情是怎么想的?”余掌珠问。 “你是想知道江延东怎么想的吧?”余添问。 因为余添和江延东年纪差不多,差不了一岁。 “不是!”余掌珠又说。 “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何还要生下这个孩子?气他?真是小女孩的想法。” 余添对余掌珠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想法,嗤之以鼻。 大哥二哥不管掌珠的事情,他们大势已去,掌珠的私人感情,他们管不了。 余掌珠没说话,只是在沙发上坐的样子靠前了一下,轻易地便遮住了她的脸。 “我是说我自己啊,没说延东。男人到了三十岁,这个年纪,以事业为重,感情什么的只是锦上添花,有便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你看看你三哥,曾经为了哪个女孩神魂颠倒过?毕竟年纪过了,青春期也过了。拿得起放得下。不会为了无谓的人,浪费时间。”余添说到,“估计江延东比起我来,更有魄力,一直提起来,放不下的人是你。” 所以,离婚他无所谓;看到她怀孕了也无所谓,也不问问孩子是谁的。 她的一往情深,在他的眼里,不过一文不值。 余掌珠好气啊。 她斗不过江延东。 始终斗不过。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他便输了。 “既然他不在乎我,为何要给我出一千亿?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余掌珠还在执拗。 余添又是一笑,“真是女人!女人一直都以为,男人肯为自己出钱就是在乎自己?可能他是想快点儿离婚,不出钱,没有筹码。只有钱最可靠,他也有钱。” 余掌珠眼睛里的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掉。 是,江延东确实是这么想。 总说她是小狐狸,可他才真是的是狐狸。 不对,他是狼。 江延远走了以后,投资公司要换新的总经理。 这个人,余掌珠早就看好了,是她自己带起来的人,慢慢地,整个世亨集团都会是余掌珠自己的人。 一朝元老,推着世亨这艘大船前进,世亨马上会进入到最辉煌的时刻。 当然也有人使绊子。 这一天,余掌珠就收到了一封信,邮件发送的,不过是新申请了一个号码,世亨内部,每个人都有专属的后缀的公司英文名的的邮件,这个邮箱不是,是搜狐的。 信上说:江延远主持投资公司期间,公司业绩蒸蒸日上,现在新领导是余掌珠的人,这个人没什么经验,万一投资失败了怎么办? 余掌珠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写的! 乔诗语。 她没回,直接去了楼下,找乔诗语。 乔诗语知道余掌珠会知道是她,但她没想到这么快。 “余总没查ip地址就知道是我?”乔诗语在折磨余掌珠。 不过,今日的余掌珠,不是乔诗语能够折磨的。 余掌珠还是往日那身打扮,九分裤,小西装,肚子大了,但是从后面看不出来。 她还是正值妙龄的青春女子。 “我和你起点不一样,学习的东西自然不一样,你整日学习怎么收集数据,我学习的是怎么驭人!每个员工的心思,我跟明镜一样。别想着在我的公司里有小动作,否则,我会让你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江延远使不出来的手段,我可使得出来。”说完,余掌珠转身便走了。 乔诗语看余掌珠,现在的余掌珠,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子了。 这种蜕变,很引人注目,也很可怕。 余掌珠昔日外面的石头正全部都凿去,露出里面的光。 她不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珍珠,她身上有着不同的颜色! 她是五彩的,让人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的。 乔诗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余掌珠又回过头来,对着乔诗语说,“延远走了,你是兔死狐悲还是什么?还是你想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乔诗语又愣了一下。 余掌珠说的这些话,江景程也曾经说过,说她喜欢延远。 鬼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仇人的儿子! 不过,乔诗语从来没有打算和江延远在一起。 两个人差距太大,她知道。 余掌珠回到公司,打开电视。 今日竟然有江延东的节目,好像是跟国外签订了电缆输出的业务。 电缆这本来就是江氏集团的扛把子业务,已经几十年了。 不过江延东上电话,还是很少见很少见。 这次简弘亦都代表不了,是江延东亲自签订的合同。 董杉也去了。 江延东和董杉合作默契,董杉看完了合同的财务部分,交给了江延东。 江延东签字。 看到江延东和董杉这般配合默契,余掌珠心里又凉了一下。 她和江延东之间,是真的有代沟。 她理解不了他,不知道什么样才是和他的“默契”。 是她年龄不到吗?没有董杉那么了解他? 余掌珠处理了公司里的事情,便回家了。 家里灯火通明,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在想江延东现在在干嘛呢? 今天是月圆之夜。 他们的婚姻很短,她还没有来得及了解他。 平常,她也觉得自己把握不了他。 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不觉悲从中来。 她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写了一句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又在旁边画了两颗中间叠在一起的心。 其实不过是她多情却被无情恼罢了。 左边的她写上了ethan,右边的写上了“掌珠”。 中间交叠的部分—— 余掌珠低了下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这个孩子,注定出生不了的,她喝酒,戴环怀上的,肯定不健康。 不是痴呆就是畸形。 她固执地不打掉。 后面门响了一声,余世中进门了。 余世中刚去了一趟非洲回来,人黑了一圈。 看到余掌珠,看到了余掌珠画的心,写的字。 余世中的身影定了一下。 这个女儿,从小性格乖张,有些飘忽不定,很难看到她对谁真心。 不过,从窗户上的那两颗心,余世中仿佛看到了余掌珠的真心。 “既然喜欢他,就去找他。”余世中说。 余掌珠还低着头,抚摸着肚子中的孩子。 声音传来,余掌珠被吓了一跳,她慌忙把心擦了去。 “我不会去的!” “怎么你这点跟我这么像?又高傲又不肯低头?”余世中说,“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余掌珠上了楼。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她的心思,也包括爸爸。 这跟当初她不想让江延东看出来她的心思是一样的。 一旦看出来了,主动权便不在她了。 没有主动权了,她没有安全感。 江延东离婚离得铁石心肠,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现在的丰城,还是白天。 江延东和董杉一起去上班。 “总裁,昨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哦,你想谁了?”董杉很开心。 先是签了一个十二亿美元的合同,再就是总裁离婚了。 奥美的那个倒霉会计也处理了,董杉自然非常开心。 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很晚了,总裁说了,今天要接她上班的。 “没想谁。”江延东说到,“想到我曾经把某个人宠得无法无天了。” 他坐在车后面,闭目养神。 董杉没说话,她知道江总说的“某个人”是谁。 如今他可能尝到宠人的后果了,所以离婚了。 董杉偷着乐。 第140章 既见君子,云谷不喜 周姿最近很烦。 为了掌珠的事情烦。 掌珠虽然不是她的儿媳妇儿了,但好歹还是richard的女儿,当初让掌珠去家里住的人是她,撮合她和延远的也是她。 结局却出乎她的预料,掌珠和延远没成,又和延东离婚了。 周姿觉得自己好失败。 那么喜欢的一个女孩子,自己家里四个儿子,竟然都没有留住。 她刚刚和延东离婚,虽然她和延远曾经有过一段情,可若是贸然介绍给延远,延远尴尬,掌珠气恼,延东—— 周姿不知道延东的情绪会怎样。 但是让掌珠从自己的二儿媳妇儿变为自己的三儿媳妇儿,这种荒唐事儿,周姿做不出来。 但周姿真的想再给掌珠介绍一个更好的,弥补上一顿婚姻的损失。 在周姿的眼里,掌珠和延东一直就那么平平淡淡,谁也不爱谁。 离了她不觉得可惜。 周姿在办公室里头疼的时候,陈果进来了。 陈果是一颗开心果,走到哪儿都会让人很开心。 “怎么了?姿?”两个人认识好几十年了,陈果还是叫周姿“姿”。 两个人现在是同事,也是好朋友。 “掌珠和延东离婚了,掌珠可能因为离婚思想有些偏激,走了些错路,怀孕了,还执拗地不肯打掉。是我们家的错。”周姿说到,“再把掌珠介绍给延远,是不可能了。同一个屋檐下。” 接着,周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掌珠有钱有貌,年轻漂亮,就算到了六十岁,追着的人也有一大把。 “不介绍给延远,介绍给弘亦啊。”陈果眼睛发亮,“我对处女不处女的又没有什么芥蒂,再说了,现在就算不结婚的,也没几个处女了。你不是说掌珠不爱延东吗,也没深深地投入进去,再说了,掌珠那么有钱,那么年轻,介绍给弘亦啊。有个孩子,生了就生了么,一样疼。”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了陈果一眼,“你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陈果很认真的样子。 周姿简直要被陈果的天真打败了。 “不行!掌珠的事情,我不管了。”周姿又说。 “延远呢?” “掌珠要是再跟了延远,那就是天下的笑柄了。本来是二嫂的。”周姿头疼啊。 “那只要你们家延远不参与就行,万一竞争起来,弘亦又跟他们是兄弟,不好说。”陈果说到。 面对陈果这种奇怪的想法,周姿无奈。 这是陈果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简弘亦是不会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感兴趣的。 “妈,你到底想的什么馊主意?把掌珠介绍给我?” “你想啊,娶了掌珠就等于少奋斗了好几百年。掌珠人也不错,还漂亮。跟过你二哥,但你周姿阿姨都说,他们两个就是商业联姻,你看你二哥给了掌珠一千亿,两个人不就离婚了么!你问问你二哥,如果不介意,你追掌珠啊。反正掌珠我一直挺喜欢的,机灵透顶。爱情里只有合适不合适,没有先来后到。掌珠和你二哥不合适,你和掌珠也许就合适了呢?” 简弘亦说了句,“简直是无稽之谈!二哥的前妻,我娶?不过最近我要去趟美国是真的,我去看看掌珠。” 恰好第二天上午,江延东要去江氏,处理一些手头的事物,下午去奥美。 简弘亦去了江延东的办公室。 一直抄兜站在江延东的办公室里。 “二哥——”简弘亦说到,吞吞吐吐的不大好开口,和他往日的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延东觉出他的不正常来了。 “有事?”江延东问他。 “我要去美国了,有什么要带给掌珠的?我带给她?”简弘亦问。 江延东把手里的材料整理了一下,“没有。” “那我这次去,替二哥看看掌珠?”简弘亦又说。 江延东整理材料的手又顿了一下,“什么叫替我看?” 眸光抬起来,看了简弘亦一眼。 “你不想掌珠吗么?”简弘亦,低头问了一下。 “若想,我何必和她离了婚?”江延东整理好材料,走了出去。 让简弘亦自讨了个没趣。 简弘亦和掌珠说了,要去看看掌珠。 毕竟简弘亦在中国的时候,也是余掌珠的好朋友之一,这个东道主,余掌珠还是要做的。 而且,简弘亦还是江延东的身边人。 余掌珠很想知道,江延东现在的状况。 很想很想。 不过余掌珠在去的路上,周姿给余掌珠发了条微信,她说知道简弘亦去美国出差了,还说,“弘亦应该也很喜欢你,你心里有数,别懵了。” 周姿和余掌珠现在也还联系。 简弘亦看余掌珠的眼神,又有说不尽的欣喜,那是一种“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喜悦,就那么淡淡的,不给掌珠造成任何困扰的喜爱。 余掌珠定的不是包间,如果是包间的话,她和简弘亦两个人太过尴尬。 简弘亦看到余掌珠,很开心,说到,“掌珠。” 余掌珠走过去了,点了菜。 简弘亦开始聊,聊最近的情况,聊江氏新签的那个单子。 余掌珠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想听到的内容,简弘亦一个字没说。 肚子里的孩子,简弘亦一个字也没问。 余掌珠要了一杯咖啡。 “掌珠,怀孕了,还喝咖啡吗?”简弘亦问。 余掌珠有些愣神,孕妇的所有禁忌,她一条也没做到,因为这个孩子,她根本就没打算生下来,因为她也察觉到,这个孩子不正常,她没去做过产检。 “嗯,偶尔,无妨。”余掌珠用勺子轻搅着咖啡。 “掌珠现在还是一个人?”简弘亦又问。 余掌珠想了想,说到,“是,我心有所属!” 一个“心有所属”就让简弘亦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很想知道,这个“心有所属”是不是二哥? 不过看到掌珠在夹菜吃饭的样子,似乎没有继续往下聊的心情。 简弘亦便没再问。 余掌珠很决绝的姿态。 简弘亦回家以后,陈果自然他见掌珠的结果怎么样。 看没看掌珠,掌珠怎么说。 “掌珠很好,肚子大了,另外,她心有所属。”简弘亦对陈果说到,“还有啊,妈,我这次只是去看看掌珠,你别到处跟人说我喜欢掌珠的事儿,延远喜欢她,还是二哥的前妻,你别老让我当这个坏人行吗?”。 “我——”陈果一时语塞,竟然一句话没说出来。 “让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把自己填坑了!”简远东扔下一张报纸,就进了卧室。 “老古板!”陈果说到。 陈果就搞不懂了,余掌珠究竟是对谁心有所属?不是刚刚离婚吗? 难道是因为掌珠心出轨了,所以离的婚? 可这话,陈果是绝对不会告诉周姿的,那不就等于在周姿面前揭掌珠的短? 掌珠和江延东的婚姻存续期间,掌珠的心先出轨了—— 所以,让简弘亦追余掌珠这事儿,在陈果这里,就翻篇了。 简弘亦去看余掌珠这件事情,在简弘亦这里翻篇了,但是江延东好像没有。 从美国回来以后,简弘亦去办公室里找江延东。 “这次去美国有什么收获?”江延东问,好像有一搭没一搭的样子。 “日常的出差,能有什么收获。倒是,我去看掌珠了。”简弘亦说完,又抬头看了江延东一眼。 毕竟他刚和余掌珠离婚,现在提余掌珠应该时机不是很合适。 “是么?”江延东的目光还在材料上,反应很淡然,“她怎样?” “她还是往日的样子,目光精明又奸诈,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可怜。所有的强势都是装出来的。还跟我说,她‘心有所属’了。二哥,你可知道她心有所属的人是谁啊?” “不知道。”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低头看材料。 “挺神秘的。”简弘亦又说。 “神秘什么?不能是我么?”江延东半开玩笑的口气。 “怎么可能?如果她心里有你,你们不会离婚。她也不会怀上别人的孩子。说起来,你和掌珠,没缘没份。”简弘亦说到,不过,好像觉得自己的话多了,又说,“二哥,我多嘴了。” “没有。都离婚了。早就过去了。”江延东说到。 …… 那天,余掌珠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看电视。 她很难得有看电视的时光,公司很忙。 家里就只有她和阿姨。 电视里,一个主角递给另外一个人一本书——《小王子》。 掌珠把电视关了。 站起身来,站到窗前,眼圈又红了。 掌珠熟读各种书,深知《小王子》里面有一只——小狐狸。 他曾经叫她“小狐狸”。 书里面的小狐狸永远都在。 可是,江延东离开了,便再不会有人叫她“小狐狸”了。 余掌珠一直没去产检,害怕会畸形,她会难过。 她会更觉得对不起他。 她早就知道了,畸形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 余掌珠很后悔曾经放环的事情—— 早知道后来,何必当初? 她回了自己的卧室,用一只钢笔在一张天蓝色的纸张上开始画,画的是一只小狐狸。 她画的很小,小时候学过美术,功底不错。 一只深蓝色的小狐狸在纸上栩栩如生,眼睛狡猾又犀利,皮毛光滑。 好像真有点儿像她呢。 余掌珠把这幅画拍了照片,当了自己的手机壁纸和屏保,以及微信的聊天背景。 余掌珠看着这幅图,自言自语地说到,“我是小狐狸,那你是什么呢?” 眼泪又落下来,最近总哭。 “你是狼吗?身形比我大,比我毒的狼,绝情。” 余掌珠又画了一幅画,是一只小狐狸偎依在狼的身边。 狼的身体比小狐狸大很多很多,可是小狐狸抬头看着狼在笑,狼只是侧头看着小狐狸。 本来淅淅沥沥的眼泪,彻底变成了断了线的珠子。 这副狼和小狐狸的画,她出去找人装裱了,挂在了墙上。 江延东不会看到的。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江延东了。 那天开会的时候,余掌珠要把手机上的内容放到公司投影仪上,,那张小狐狸的壁纸,便出现在投影仪上。 余掌珠只是心思转了一下,继续开会。 最近乔诗语一直在和余掌珠做对。 以一个最下层的组长的身份和余掌珠做对。 乔诗语好像对江延远有执念,对新的领导者不认同。 投资公司的领导和余掌珠商量了好几次,要把乔诗语开除了。 “不用。我留着她有用。”余掌珠说。 余掌珠已经恨透了乔诗语,她要把这件事情推到高潮,让乔诗语一下子跌下去。 让乔诗语自动离职,永无翻身之日。 …… 江氏集团的简弘亦最近给员工们开了课外培训班。 中午的时候以及下午的时候,让员工们学习水彩画画,法律政治,财经,以及健身的课程,这些都是公司出钱,员工不需要自掏腰包。 如果员工想要考各种证书的,可以上课,比如会计证,司考证,或者单纯地陶冶情操,比如水彩画,还有健身。 这样的事情,员工们自然都乐意参加,反正自己也不花钱。 江氏集团么,这次请的自然都是名师。 包括丰城大学的邱宁。 这次江氏是和丰城大学合作,让找一些博士学历的老师,中午或者晚上,员工休息的时刻,去兼职。 这份报告,邱宁看到了,她很踊跃。 因为江总和余掌珠离婚了,而她对江延东又跃跃欲试,毕竟是曾经相过亲的人么。 她的学历,做这个工作绰绰有余,学校也希望有几个教学骨干去给学校撑一下门面。 所以,邱宁很快就入选了。 不过,邱宁每天只有一节课,就是员工们五点半下班以后,吃饭,六点开始上课。 虽然进了江氏,但邱宁能够见到江延东的机率不大。 一来,这个点,他已经下班了,二来,江延东本来就不怎么在江氏,正常员工整天都看不到他,更何况,她一个每周去一次的老师呢? 邱宁抱着满身的希望而来,感觉自己又要失望。 不过,她大学老师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课上得也很认真,在大学里是怎么受到同学们欢迎的,在这里还是怎么受到员工的欢迎。 一周过去了,她去了江氏一次,毫无意外的,没有遇到江延东。 本来邱宁也不抱希望的,不过第二周的时候,快下课的时候,她在整理书,给同学们总结这节课的内容,看到江延东好像从后门经过,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因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江延东身上了,邱宁没注意到另外一个人是谁。 邱宁的心砰砰地跳,真的是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一般,下一秒钟就要跳出来。 “各位,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说完,邱宁就走了出去。 刚才江延东从后门经过,经过前门的时候,邱宁没好意思看。 现在歪头,江延东好像要上那边的电梯。 邱宁远远地看了红了灯按键,江延东要按的是下楼。 这里是三楼,邱宁猜测,他要去一楼。 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人,个子和江延东差不多,都是那种玉树临风,鹤立鸡群的。 邱宁紧跑几步,上了另外一部电梯,也按了一层。 这边比另外一边近,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和他同时到达一层。 果然,邱宁到下面的时候,江延东那部电梯才到了二层。 邱宁假装慢走了几步,看到江延东和另外一个人出来了,原来是江延远。 两个人分别从大厅的两侧下来,同时都要往门口走。 江延东没注意到邱宁,江延远却看到了。 自从江延东离婚,丰城虎视眈眈者重! “邱老师。”江延远招呼了一下邱宁。 “江总。”邱宁也假装刚看到两位江总。 江延东的目光朝着邱宁过来了,“你也来上课?” “是。” “简弘亦好本事,把你也挖来了。”江延东说到。 邱宁说了一句,“哪里?”心下却暗暗开心。 听江延东这意思,应该是知道邱宁在学术界的地位。 “邱老师课紧不紧?”江延远说到。 江延远本来对邱宁印象也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介绍给二哥。 江延东看着江延远和邱宁两个人意犹未尽的模样,说了句“你们聊”便走了。 邱宁看着江延东的背影,特别心焦。 他不在,她和江延远聊什么啊? “二哥,二哥——”江延远从后面追上江延东的身影,又回头对着邱宁说了句,“改天再聊啊,我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自己公司的很多业务对接不上,来找二哥聊聊。” 江延远一溜小跑,上了江延东的车。 “二哥,人家这么喜欢你,你就不会给人家一个机会?”江延远问。 江延东已经发动了车子,“你要感兴趣,你可以给。” 江延远有句话没说出来,“心还在掌珠身上吗?” 江延远现在看出来了,余掌珠现在在世亨大显身手,本来江延远觉得自己曾经离得她很近,现在,江延远真的搞不懂她了,她的心思深不见底。 她是注定在山巅之上的人,江延远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幸福。 他和掌珠,注定不合适。 他放弃了,也释然了。 掌珠心里也应该没有二哥的,江延远现在摸不透掌珠的心。 他不知道掌珠的心里都有谁。 自从余掌珠回了美国,接手世亨的那一刻,江延远和余掌珠,这一辈子,都再无可能。 其实,从她嫁给二哥的那一刻起,他和掌珠,便再无可能。 只是后来,他发现了自己和掌珠的差距,自己退出了。 江延远不怨谁,不恨谁,他认命了。 邱宁站在那里,看着江延东远去的背影和绝尘而去的车子。 这时候,董杉抱着一叠材料进门。 看到站在那里痴痴傻傻的邱宁。 董杉朝后看了一眼,她知道江延东刚走。 董杉看出来邱宁的诉求了。 “想追人哪?江总这般的高大上,你追不上的。”说完,董杉抱着材料离开了。 剩下邱宁一个人,站在那里,若有所以。 第二天,江延东有一个应酬,简弘亦和董杉跟着。 只要敲定最后的几个合作细节,合同基本可以签了,财务的问题,董杉最清楚,大部分都是董杉在说,董杉几乎要把对方压榨死了。 江延东没说话。 最终这个合同还是成了,对方说,“董总真是太厉害了,女中豪杰啊。” 董杉举起杯来,和对方干了一杯酒。 简弘亦今天当司机,送董杉和江延东回去。 江延东今天多喝了几杯。 在揉着太阳穴。 “江总是不舒服么?”董杉坐在副驾驶座上,问,她看到江延东在揉太阳穴。 “喝多了。” “一会儿我送您回家。” 江延东没说话,简弘亦也没有说话。 江延东现在是自由之身,个把女人要送他回家这是人之常情。 到了芳甸堂的门口,董杉下车,给江延东打开门。 江延东把钥匙递给董杉,两个人进门了。 董杉开灯。 在偌大的芳甸堂的别墅里,董杉在沙发上不合时宜地发现了一个公仔。 看起来非常昂贵,在整齐的、装修是黑白色调的家里,显得特别不合时宜。 董杉知道这不可能是江延东的,江延东这个年纪的人,是从来不玩这个的。 江延东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以后。 董杉问,“这个东西是谁的?” 特别嫌弃的样子。 “我前妻的。”江延东说到,目光落在了公仔上。 余掌珠自从去了美国,就回来了一趟,匆匆而来,很多的东西,她落在了这里。 “我丢出去?我看和整个房间也不搭配。”董杉说到。 “不用。放下。你可以走了。”江延东说道。 董杉有几分尴尬,说了句,“那我走了,江总。” 便离开了。 董杉走了以后,芳甸堂又恢复了一是安静。 是那种寂静之声能够进入耳朵的安静,很可怕的安静。 江延东洗了个澡,去睡觉了。 往后余生,他要适应这种寂静。 美国那边,余掌珠知会投资公司的经理升了乔诗语的职务,因为她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乔诗语心想:幸亏你有眼光。 余掌珠任她逍遥。 这段时间,余掌珠去医院产检过一回,医生警告余掌珠,这个孩子可能有大出血的可能,让余掌珠尽早手术。 余掌珠攥了攥掌心,下定了决心:大出血就大出血,不大出血他不会注意到自己。 这样他才会心疼她。 余掌珠知道自己这样是在闷声作大死。 但要挽回他,她必须这样做! 余掌珠最近一直在寻求和中国的合作,让人打探江延东的动静。 好像一周以后,他在江城和别人有一个谈判。 在威斯汀酒店,余掌珠连江延东的房间号都打探好了。 那天,余掌珠特别换了一下自己的日程,把江城的这个谈判提前了。 因为牵扯到投资的事情,所以,她带了乔诗语。 乔诗语沾沾自喜,可她隐约也感觉到哪里不对。 除了带了乔诗语,余掌珠还带了自己的秘书。 他们一行,是娘子军。 谈判是下午的六点开始,都是商务厅。 余掌珠清晰地知道,江延东就在对面和别人谈判。 她来的时候特意问清楚了,江延东已经到了。 余掌珠卡了谈判的时间,比江延东结束谈判的时间,提前了几分钟。 余掌珠知道江延东向来守时。 所以,她提前出来了。 秘书在后面看材料,准备晚上落实合同。 乔诗语在余掌珠的身边。 “你当初在埃森,是因为嫉妒我?还是为了找延远报仇,编排我和延远的事情?”余掌珠说到。 乔诗语不知道余掌珠为什么突然提起来这个,只是脸青了一下。 “来美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延远?”余掌珠又问。 乔诗语头转向旁边,不说话。 “一个人的思想怎么会阴暗到你这种地步?你妈妈呢?”余掌珠又问。 乔诗语头转向旁边,不说话。 余掌珠今天特意穿了身白衣服,白色的雪纺套装,从远处看了,仿佛天边的云彩。 乔诗语的步子顿了一下。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提起她的妈妈。 她的脸色非常非常不好看。 余掌珠敏感地捕捉到了,不知道乔诗语的妈妈有什么不能提的。 “你妈呢?”余掌珠问。 乔诗语不言语。 “过世了?为了什么?”余掌珠又问。 曾经在山里的一幕幕,一切切,日日夜夜在乔诗语的梦魇中出现的都在乔诗语的眼前浮现。 总有人叫妈妈“破鞋”,她家里没有男孩,只有他一个女孩,受尽了欺凌—— 有一次,她放学回家,看到有一个男人,在自己的炕上,趴在妈妈的身上,做那种事儿。 那是乔诗语的第一次性启蒙,那么不美好,那么猥琐。 看到乔诗语回来了,妈妈仿佛疯了一样,站起身来就把乔诗语拉过来,妈妈袒胸露乳的,“我女儿,要玩吗?便宜,欠你家的债就一笔勾销了好不好?好不好?” 乔诗语还不是特别清楚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男人勾起了她的脸,说到,“眉清目秀,勾人的狐媚子脸。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 “是是是。绝对的。” 大家都以为山里人没见过世面,淳朴,可是最黑暗的事情也在山里发生,最没有人伦的事情也是在山里发生的。 乔诗语喘着粗气,头上冒汗。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乔诗语一下子咬在了那个人的胳膊上,逃了出去。 乔诗语在外面躲了两天,她以为回去以后,妈妈会教训她的,可是没有,妈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给乔诗语做好了饭,痴痴呆呆地说,“我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他究竟去哪了?” 后来的乔诗语,想起那一幕,是希望妈妈揍她一顿,这样,她恨透了那个家,从此不会再回去。 可妈妈那样的表扬,让乔诗语的心里窝藏了很多的恨,很多阴暗的思绪,她搞不清妈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既想逃开,又被桎梏。 乔正业也是把她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还有周姿和江景程。 余掌珠的一个“妈妈”让乔诗语这些年来埋藏在心里阴暗和仇恨都爆发了出来。 她一下转过身来,掐住了余掌珠的脖子。 她的反应出乎余掌珠的预料。 第141章 撩完人,她跑了 不过余掌珠就是要乔诗语的这种反应,反应越大,乔诗语才有怒气。 乔诗语的眼眶都红了,那是被欺负了的红,一种真性情的红,一种马上就要爆发的红。 刚才余掌珠自己故意使劲儿地往墙上一撞,就觉得不好了。 现在乔诗语捏着她的脖子,余掌珠喘不上来气。 秘书在喊,“help!help!——” 乔诗语这是在玩火。 “以后不要提妈妈这两个字,不要提从前,不要提——”乔诗语在喊,仿佛疯了一般,在歇斯底里地喊着。 余掌珠隔壁房间里的江延东和江延远已经被惊动,两个人出来了,在安静高大上的酒店,竟然出现了“help”的声音。 江延东房间里的人都出来了。 那时候,乔诗语一甩余掌珠,余掌珠顺势躺在了地毯上,特别重的一摔。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江延东皱着眉头跑过来的样子,口中似乎叫了一声“掌珠”,江延远扇了乔诗语一耳光,也朝着余掌珠走来。 余掌珠觉得,她得逞了,虽然代价有点儿大,但江延东来了—— 她觉得自己这样挺蠢的,让自己的身体做代价。 看到江延东过来,余掌珠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可若是不这样,江延东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理她吧。 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一直是她余掌珠。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的白裤子,红色的血迹渗出来,很快就淌了满地,触目惊心。 江延东抱她去了医院,下面的事情,余掌珠就不知道了。 江延远没让乔诗语走。 乔诗语也没打算走,是她让余掌珠流产的,这个罪名不小。 “你为何这样做?”江延远问。 “她提我妈就是不行!”乔诗语说,她还是哭着大喊。 江延远简直哭笑不得,“那你提提我妈,看我会不会扇死你?” 乔诗语执拗地歪过头去,不说话。 “以后,你不要去美国了!”江延远说到。 对未来,乔诗语还没有打算,她也觉得,余掌珠肯定不会让她回美国去了。 “你妈怎么了?你爸呢?” “别提我爸,我恨那个人!”乔诗语对着江延远咆哮。 的确是咆哮,是发自内心的咆哮。 江延远觉得乔诗语无药可救,走了。 剩下乔诗语一个人,站在那里,慢慢地身子滑落了下去。 那些阴暗的心思,她也讨厌,可是她见不得别人家庭幸福。 因为她一直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江延远打电话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江景程,江景程当夜就和周姿来了江城。 江景程就知道乔诗语将来会出岔子,果然,应验了。 江景程知道这件事情和乔诗语有莫大的关系,让各大媒体刊登了“寻找乔正业”的消息。 周姿不知道为何要寻找乔正业,为何要把三十年前的旧事重提。 “让乔正业管管他的好女儿!”江景程怒气冲冲的模样。 乔诗语现在还在威斯汀酒店住,直到现在,她都认为是她推倒了余掌珠,让余掌珠流产的。 余掌珠的孩子,可是千亿财产继承人,既然余掌珠打算生下来,肯定会对这个孩子不差的,不管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 她一直没看手机,害怕各种谩骂的声音,害怕各种。 所以,第二天,当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她的酒店门口的时候,她并不认识是谁。 只是用错愕的眼神看着他。 曾经的眉清目秀,曾经的俊朗秀气,经过了几十年,已经在他脸上看得到岁月的痕迹。 “你是谁?”乔诗语一直坐在酒店的床上,就这样坐了一夜。 “乔正业。” 乔正业伸出手来,“走吧,回家。” 乔诗语很错愕到发愣了五秒。 乔正业? 她的爸爸? 为什么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我恨你!我们恨了你几十年。现在,你以一副就救世主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乔诗语泪崩了。 她不知道她的爸爸长这样。 “我知道你和你妈恨我!当年我心不在焉,山里通讯闭塞,我极少联系你妈——我对不起你们。如果你愿意让我弥补这些年的错,跟我走吧。”乔正业又说,感概万千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诗语现在似乎在发掘自己的内心,她觉得她把事情搞到天崩地裂,让周姿和江景程不幸福,其实就是想让乔正业出来,那个从小就缺席了的人出来,乔诗语想看看,如果她把天捅破了,乔正业会如何收场? 人的心理,思细极恐。 “有人发了寻人启事,江景程发的,我没脸见他们。”乔正业又说。 乔诗语曾经设想过千万遍再次见到父亲的情况,她定然会大骂父亲一顿,定然会让他万劫不复。 可是,他的样子,让乔诗语开不了口。 那是一副慈父的样子,不是受乔诗语打骂的形象。 而且,乔诗语知道,她谋杀了余掌珠的孩子,余掌珠肯定不会放过她,她需要一个家,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温暖。 父亲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形象。 乔诗语从床上下来,把手放到了乔正业的手里,两个人出了酒店的门。 刚刚走到酒店门口,便看到周姿要进酒店的门。 周姿是回来拿余掌珠的钱包的,她的包带了,钱包放在电视机旁边,秘书收的时候,因为事情特别紧急,忘了。 周姿是回来拿的。 周姿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乔正业。 因为和三十年前相比,他老了很多,是一个正常的中年男子的样子。 乔正业也看见了周姿,他还牵着乔诗语的手。 几十年的时光在两个人眼前回放。 乔正业一笑,“这么多年,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还是女强人。” “你呢?这些年你去哪了?”周姿心里感慨万千。 人到了这个年龄,即使是同学见面,也会感慨万千,更何况,是自己当年的初恋。 “我来接我的女儿回家。”乔正业拍了拍乔诗语的手。 “你女儿?”周姿错愕地看了乔诗语一下。 乔正业和乔诗语的事情,江家只有江延东和江景程知道,谁也没有告诉周姿。 所以,周姿错愕。 乔诗语听到乔正业说自己,转过头去。 她讨厌江家的人,所有人。 “我先走了。”乔正业始终拉着乔诗语的手,走了。 周姿在他们身后看了好久,直到他们上了公交车。 周姿转过身来,才发现自己掉泪了。 为什么掉泪,她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人在时光面前的无力感,以及时光改变了那时候的他们,总之今天很悲伤。 掌珠的钱包,已经交到前台了,周姿去前台拿了钱包,又回了医院。 乔正业和乔诗语是坐公交车回的乔正业的家,乔正业当年所有的钱,都捐了,自己也去支教了,心灰意冷,又回了江城大学——曾经他和周姿相恋的地方。 他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再也没有结过婚。 他还不知道乔诗语发生了什么,但是寻人启事上,最后的名字写的是“江景程”。 看起来,三十年前的旧事又要重提。 但是乔正业知道,假以时日,乔诗语会原原本本地把一切都告诉他的。 这个孩子,小时候,心地很善良。 两个人回了乔正业位于江城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是一个温暖的普普通通的家。 乔诗语在他的家里住了下来。 余掌珠是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的。 她看到周姿,江景程,江延远都在,江延东在旁边坐着。 肚子没了。 余掌珠便知道,医生清理了。 “男孩女孩啊?”余掌珠刚刚醒来,又饿,声音沙哑。 “女孩。”江延东说到。 “掌珠,乔诗语这样,我不会绕过她。放心。”江延远说到。 你看,余掌珠这一计,既把孩子的死归到了她宿敌的身上,她自己没落任何埋怨。 还让所有人都同情她,让江延东把她送来医院。 她多聪明啊! 可她心里的痛楚,没有人知道。 余掌珠并不关心江延远,她一直侧着头,看着江延东。 江景程和周姿,坐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掌珠当初不去他们家,不会发生这一切。 江延东一直很深切地盯着她,目光深如大海。 余掌珠一直不知道大海里的内容。 她想搞懂。 于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地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让乔诗语负罪离开,她成功让这个注定见不了天日的孩子离开自己。 她也心疼! 江延东注意到她了,终于又坐在了她的身边。 “掌珠,即使你和延东离婚了,你也还是我们家的孩子。知道吗?”周姿关切地说道。 周姿很幸运,没有经历过流产。 可是婉宁小时候受过的苦,比她流产更让她心疼。 如今看到掌珠流产,她也心疼。 “我想单独和延东说几句话,可以吗?”余掌珠说到。 江景程,周姿和江延远都出去了。 余掌珠看着江延东,那是“终于见到你了”的笃笃深情。 江延东也看着她。 “痛不痛?你不是一直怕痛的么?”江延东问她。 余掌珠笑笑,他还记得。 “不痛。”余掌珠说到。 此时,麻药的效力正在褪去,一阵阵冰冷的疼痛从下身袭来。 忽然间,余掌珠伸出双臂,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把手臂收紧,把江延东拉到自己的身前,就吻起他来。 是舌吻他。 余掌珠舌吻人的功夫本来就不错的。 江延东突然就有了精虫上脑的愚蠢感,被余掌珠吻到七荤八素。 余掌珠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江延东,又开始笑,咯咯地笑,那笑里既开心又很凄凉。 “吻过那么多男人,还是我前夫的味道最好。”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重新又坐到了椅子上,“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夜,江延东在昔日的酒店里住的,他站在窗前,看今晚江城的点点繁星。 似乎江城的繁星比丰城也要多,要大,要漂亮。 想起余掌珠今天下午说过的话:吻过那么多的男人,我前夫—— 呵! 是有“多么多”的男人? 前夫—— 第二日,他去医院了。 可是护士说,余掌珠已经走了,回美国了。 江延东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空空的床铺,叠得整齐的被褥。 撩完人,她走了。 飞机上,余掌珠在闭目养神。 身体还有些虚弱,回美国应该再休息几日。 这次回江城,余掌珠了了几件心事。 乔诗语想必不会再回美国了,余掌珠借刀杀人,想必没有人会埋怨到她身上。 只是,孩子没了—— 孩子—— 这是她和江延东的第一个孩子,余掌珠不是不心疼的。 往后,再怀上—— 可能是难上加难了。 不告诉江延东,大概也是因为怕他难过吧。 余掌珠最近在工作上,突破很大。 她让投资公司办理了乔诗语的离职手续,给了她补偿,已经打到了乔诗语的账上,手续的电子邮件已经给乔诗语发了,书面文件正在从美国快递过来。 可能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又可能和纷繁杂乱的情事比起来,商场上的事情,实在太容易不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需要耗费余掌珠太多的精力,更不要耗费好多的感情,在商场上,虚与委蛇就行了。 比起和江延东的感情,那真是简单的多了。 余掌珠回美国,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一连拿下了好几个订单。 世亨的业务蒸蒸日上。 两个哥哥早都听说了。 余添也来给妹妹庆祝。 余掌珠还端着一杯红酒在喝,是那种轻啜的品尝,不是酗酒。 她没事就喜欢端着酒喝。 余添看着掌珠,很疼惜这个小妹妹。 余添抚摸着掌珠的头发,在中国发生的事情,余添也听闻了。 江延东给他打电话说了,不过,余添要去中国的时候,余掌珠说已经定了回来的机票。 “你去了中国,流掉了孩子,故意在江延东面前,你以为我看的出来,他就看不出来吗?”余添问。 “他看得出来就看得出来啊,能怎么样呢?”余掌珠笑。 江延东绝对想不到,这出戏是余掌珠自导自演的,在他面前,杀了他的孩子。 他可能只是以为,余掌珠想见他,安排了隔壁的房间,杀死孩子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想到。 如今,余掌珠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余添让余掌珠好好养身体,年轻,身体好恢复,将来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三哥,你有女朋友了没啊?”余掌珠把话题引到了余添的身上。 “我有没有女朋友和你有关系?”余添弹了余掌珠的头一下。 “你要是有了女朋友,不就是我的三嫂喽。我们家里和我关系最亲近的一个女人,我们家里向来只有我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来,我多寂寞你不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呢?”余掌珠又说。 “等着吧。”说完,余添站起来,插着兜走了。 余掌珠在后面笑了笑,每次只要一说女朋友这个话题,三哥就会缴械投降,屡试不爽。 省得老烦余掌珠了。 余掌珠最近中午总去那家私房菜馆吃饭。 因为江延东说过,这里的菜很好。 那日,余掌珠吃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她觉得味道很不错。 皮蛋细滑,放了小香葱,粥粘度适宜,清香扑鼻。 吃完了,余掌珠心想:这么普通的东西,却让厨子做得这般动人,世上最可贵的厨师便是把最普通的东西,做出来极品的味道,她很想让江延东也尝尝。 这样的粥,她是烧不出来的。 余掌珠叫来了老板。 “老板,你们家的饭菜,可不可以送外卖啊?”余掌珠边拿餐巾纸擦嘴,边问。 “一般不送,不过余小姐你的话,可以的。” “送到中国呢?”余掌珠又问。 不过想想,怎么可能,上飞机,安检都过不了,就算能运,到了中国,也失去这种味道了。 “我们中国有分店。在桐城。” 余掌珠心想,桐城,那是大姐的家所在的城市啊,她和江延东曾经一起去过大姐家,桐城和丰城离的不是很远。 “能不能送?我多出钱。”余掌珠抬起头来问老板。 “可以的。” “你是这家分店的老板,分店的事情,你说了算么?”余掌珠又问。 老板高深莫测地笑笑,“算。要送到哪?” “丰城。送到江延东的公司。我给你地址。”余掌珠说到。 “不用了,江氏集团大家都知道,要送到哪个房间?”老板拿出手机准备记。 “他在哪个房间,就送到哪个房间。”余掌珠说到。 送这碗皮蛋瘦肉粥,余掌珠带着一种狠劲儿,就是让江延东知道。 第142章 什么瓜葛都没有了 第二日,江延东在开会的时候,有一辆奔驰奔驰商务车停到了江氏集团的楼下。 片刻之后,有一个穿着很专业的人,提着一个保温桶去了江延东的办公室。 江延东不在。 送粥的人打听了,原来江延东在开会,他去了会议室。 这个送粥人没有半分自卑或者怎样的神情,进了会议室。 江延东看到一个穿着制服,身材极好的年轻人走了进去,手上还提着一个外面带着小狐狸刺绣的套,套里面是保温桶。 江延东看到这个小狐狸的模样,心里起了几分涟漪。 “江总,您的外卖送到。”制服模样的人对着江延东说。 “谁定的?”江延东问。 “有人定的,付过钱了,包括保温桶的钱。如果江总觉得不错,请给我们点个赞。地址在送货单上。”说完,制服人员微弯着腰,不卑不亢地对江延东说到。 他知道会议室内有很多人盯着他。 但是他毫不在意。 江延东看了看,这家私房菜的名字叫做:唐苑。 好像是姓唐的开的。 “对了,以后,我们每天都会给江总送粥,包括饭,江总以后就不要为吃饭发愁了,但是我们也只是中午送,早饭和晚饭,江总自行解决。”制服人员又说。 “每天?”江延东问。 “对。每天。”制服人员礼貌地笑了一下。 江延东想说,他每天在哪,行踪不定。 但对方好像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知道他在哪。 江延东没打开保温桶,继续开会。 董杉属于高管了,和江延东的位置比较近,她看着这个保温桶。 她不懂小狐狸的典故。 不过,她看到江延东总盯着这只小狐狸看。 好像对这只小狐狸情有独钟。 这只小狐狸,就是余掌珠曾经自己画过的小狐狸。 昨天和私家菜说了以后,余掌珠联系了桐城的一家手工工厂,定了一批保温桶,又把她画的图发过去,定了一批小狐狸的套。 有钱,人家连夜就加工出来了。 她要给江延东送粥,直到他烦了的那一天,直到他会主动联系她。 余掌珠是决计不会主动和他联系的。 她想着送外卖,也得要送一些体现自己个性的东西,既不能让他看出来,又让他猜测到是她,这样才有意思。 她又傲,不想让人看出来是她的意思,面皮又薄。 她是那个很矛盾的人。 此时的余掌珠,在床上躺着。 “这个,算是我对你赔礼道歉吧。”余掌珠低声对自己说到,“以前对你也不好,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也流掉了。” 江延东是开完了会才打开保温桶的。 董杉没猜到是余掌珠,毕竟两个人已经离婚了么。 而且,余掌珠前几天刚刚流产,不可能有心情给江延东送粥的。 江延东把保温桶拿过来以后,还一直盯着那只小狐狸在看。 然后才打开了保温桶。 简弘亦和董杉在江延东的两旁。 “这是谁对二哥这么关心?”简弘亦问到。 “这么小孩儿心思的,估计可能是哪个童心未泯的人。”董杉一直认为可能是邱宁。 毕竟在象牙塔里的人,思想比较单纯。 江延东打开了保温桶的盖子,一股自然的清香扑面而来。 他马上想到了美国的那家私房菜,在中国也有分店? “总裁,最好别吃!万一别人给你下毒,下春药怎么办?”董杉说到。 她特别害怕别人给江延东下春药,江延东中了人家的奸计。 “别人一片好心,我不吃,岂不是浪费?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江延东笑着说。 这粥,他已经看出来某些端倪。 这种机巧的心思,也只有那个人,才办得出来。 他想看看,她能耍出来什么心思。 江延东喝了粥,还是有点儿饿,不过他懒得出去了。 下午他要回江景程家,晚上再去吃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景程问掌珠是不是出院走了。 江延东说“是。” “没跟你说一声吗?”江景程又问。 “我不是她的什么人,她没必要告诉我。”江延东又回。 “才离婚,怎么就不是她的什么人了?”江景程问。 江延东没说话。 第二天,中午,江延东在奥美上班,饭菜及时送到了奥美的总裁办公室。 满室的饭香,连副总都问,江总这是从哪里定的饭菜? 江延东把订单给了副总。 副总看了看,“在桐城?在桐城人家也送?” “应该有这种服务。”江延东说。 “肯定很贵,你这一顿饭,加上路费,得七八百吧?” “不知道,别人送的。” 副总抽了抽鼻子,有这么炫耀的吗? 副总拿起手机给唐苑打了个电话,人家说,“不提供外卖服务!” 副总很生气,“不提供外卖服务?都送到丰城了,不提供外卖服务?” 对方的回答更让人生气,“先生,人和人不一样!” 副总是开的免提,他就不懂了,为什么给江延东送,不给他送? 刚才送饭的小伙子来的时候,副总可是看见了,特别帅气,而且,很不卑不亢。 副总不敢在江延东面前过多地造次,走了。 唐苑把所有的消息都反馈到了美国分店。 没错,桐城是总店,美国是分店。 因为客户是在美国下的订单,所以,要反馈到美国那边。 余掌珠知道了,这几日,江延东吃得很好。 不过,这样下去,始终还是没有进展哪。 余掌珠在想让自己进阶的办法。 她给了对方一个月的费用,一个月到了,就不送了。 董杉却因为这事儿记恨上邱宁了。 那日,她的红色奔驰开到了丰城大学的校园里。 看到邱宁从教学楼走出来,拿着教学书。 穿着一身白衣服的邱宁,确实有一种风华绝代的味道,象牙塔里的单纯,听说,她还给江延东写过情书。 写情书,送外卖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心思,估计也只有这种象牙塔里的女教授才能够想得出来,向来也不走寻常路的么。 邱宁要从红色奔驰车前面走过,董杉打开车窗,叫了一句,“邱老师!” 邱宁站住了。 “有些事情呢,我还是不说破的好,你以为你的手段,特别不同寻常是不是?”董杉从奔驰车里探头,对邱宁说到,“江总是一个很成熟的男士,讨厌这些孩子气,他需要的是一个和他有共同语言的心灵伴侣,是他商场的左膀右臂,能够为他出谋划策,你呢?这些你懂多少?” 邱宁平白无故地挨了这一顿训,有些恼火,不过,董杉对她有敌意,她是知道的。 “你在说你自己么?”邱宁毕竟是当老师的,口才自然了得,“江总需要的是回来以后温暖的港湾,不需要战场上的厮杀!” 说完,邱宁就走了,很高傲的样子。 董杉很生气,胸一涨一涨的。 邱宁—— …… 那边,江延东把每日的保温桶都拿回家,洗好了,摆在了厨房里。 所有的保温桶套上的小狐狸,都朝着一个方向,一排小狐狸。 这些保温桶,一看价值就不菲。 小狐狸的套,也价值不菲。 再说说那家私家菜。 是曾湛和唐豫开的。 曾湛是曾晋和安茜的儿子,唐豫是唐绍伟的堂弟,唐绍伟是江婉宁的丈夫。 曾湛和唐豫两个人是同学,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研究私房菜,两个人从美国毕业以后,曾湛在美国开了店,唐豫在丰城开了店。 因为不在同一地域,算不上对手,只能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关系。 两个人一起研究菜谱,做菜的细微手法,做出来的菜有某些相似并不奇怪,都带着高大上的“私房菜”的味道。 江延东看着“唐苑”在桐城,又是姓唐,自然想到了唐绍伟。 唐绍伟在桐城眼光通天,会不知道唐苑? 江延东给江婉宁打了电话以后,江婉宁说到,“唐苑?堂弟开的店?” “你堂弟?” “对哦,我结婚的时候,他去过,你不认识吗?”江婉宁又问。 江延东是真的不认识,因为那天真是宾客如云,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围着新人转,江延东也没有主动去认识别人的雅兴,都是别人上赶着他。 “你去打听一下,是谁给我定的外卖?”江延东说到。 其实谁定的,他心里有数,不过,他要确认一下。 电话是一个小时以后给江延东打过来的,“是美国曾湛接到的订单。” 江延东便知道了,是余掌珠给他定的。 偷偷摸摸,不露动静。 那日,外卖送了大概半个月之后,江延东在“江山如画”的群里艾特了一下江婉宁:谢谢大姐这半个月对我的悉心照顾。 江婉宁就不懂了,她一直在家里带孩子,忙着设计图纸,哪有功夫去照顾江延东?再说了,他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吗? 江婉宁私底下问了江延东一句:什么意思? 江延东回:就说是。 江婉宁一头雾水,不过,既然延东让回答“是”,她回答就是了。 她说,“鲍鱼粥,海参粥,都是我让家里的堂弟做的,如果不好吃,告诉我。” 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余掌珠正在忙碌,看到的时候,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江婉宁的这条消息飘着。 她不明白了,究竟是谁送的?为何江婉宁说是她? 就让江延东以为是江婉宁送的吧,他每日吃得好便好。 余掌珠不去想那么多了。 反正一个月快过去了。 …… 邱宁自从受了董杉的一顿奚落,特别下不来台。 但她知识分子的高傲还是让她起了反抗的心理。 她想约江延东,毕竟江延东现在离婚了,她不是第三者,约会也光明正大。 她有江延东的微信,那日,她给江延东发信息:江总,改日若无事,请您吃烧烤? 江延东看着这条微信。 自从离婚,江延东身价看涨,他自己都知道。 江延东一直盯着“烧烤”两个字,他很少吃烧烤,几乎没吃过。 他笑了一下:大排档? 邱宁回:是。 江延东回:时间地点。 邱宁一看这条回复,心里便乐开了花,江延东这是同意了? 邱宁很快就把时间地点告诉江延东了,说这家店是她认识的一个人开的,标准的羊肉,用料都上乘,不是好的,也不敢请江延东啊。 江延东回了一个字:好。 男神的光辉照耀邱宁了,邱宁特别开心。 傍晚的时候,她提前化了点儿淡妆,早早地到了大排档的门口,看坐在哪里合适,试坐了好久,她觉得江延东坐在这个地方最好了,一会儿就会起灯光,会把邱宁的轮廓勾勒得很美,而她的位置,能够恰好看到正对着灯光的江延东。 这种他在明处,她在暗处,给了邱宁很好的安全感。 江延东真来了,邱宁已经替他点好菜了,烧烤,她还特别体贴地问江延东喝不喝啤酒。 江延东说,开车,不喝。 邱宁只是笑了笑,没勉强,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比起小狐狸,无公害多了。 比起小狐狸,也没内容多了。 两个人这顿饭吃得很愉快,邱宁笑得很多,江延东说话少,邱宁说了很多自己求学时候的事情。 不过,这张照片第二天就上了新闻的头条了,这年头,新闻也要吸引眼球,说的就是江延东昨夜在路边和一清新素雅的女子在吃烧烤。 高冷如江延东,竟然也在路边吃烧烤,可见这个女子挺有魅力的。 这是江延东第一次,被拍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邱宁虽然是一个低调的大学老师,但在教师这个圈子里也是很有名的,很快她的八辈宗族也被扒出来了。 这是邱宁第一次体验如此快速地走红。 跟着江延东,红得特别快。 江延东对这些八卦是不感兴趣的。 倒是简弘亦,进了江延东的办公室。 “挺迅速啊。”简弘亦的口气有几分不悦。 “怎么?” “新闻没看?” 上新闻在江延东的预料之中,他只是笑笑。 余掌珠也看到了。 她拿着手机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了好久好久。 放大了看,缩小了又看,的确是他,不是旁人,和他一起吃大排档的是邱宁。 以前的时候,余掌珠怕被人看到,她结婚了,总是千方百计的躲闪,从来没有邱宁这般大方而幸福的模样。 是她曾经身在福中不知福。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落在了手机上。 失神了好久好久。 都离婚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他和谁约会,是他的自由,本来两个人距离就远,现在更远了。 余掌珠劝慰自己,他只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了。 可她就是放不下他。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现在没有地方卖后悔药的。 最近二哥找掌珠,有事找她。 自从掌珠接手了集团,二哥很少找她。 余掌珠去了,两个人坐在雨前龙井的茶馆里。 余元和余掌珠还是坐在上次的座位。 上次的事情,她说了她一直在哄江延东的话,余掌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余元说,有一个大合同,本来对方想找的是他,可他最近订单太多,想把这个合同转让给江延东,至少能让江延东赚十来个亿,可要不要给江延东,余元还在考虑。 余掌珠犀利的目光抬起来,看了余元一眼,“你什么目的?” “这个合同,我可以让给江延东的。” “要股份?”余掌珠说到,她眯着眼睛看余元。 余元面对掌珠这般的犀利,还是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余掌珠面对余元的威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触到底啊。 “多少?”余掌珠又问。 “百分之五。”余元说到。 “太多,百分之三!”余掌珠根本不假思索。 “好,毕竟是我的亲妹妹么,这个合同让给他就让给他。不过,百分之三的股份,可是我的了!”余元又说。 “二哥,别是这个合同本来就是别人不想和你签了,你顺手转给江延东的,然后顺手从世亨弄点儿股份?”余掌珠试探地问余元。 “你二哥可是这种人?”余元问。 “是不是的,你自己清楚。” “这个客户是美国的老客户,合作了很多年了,他们在中国寻找合适的合作商,我提前透露给你,是想让江延东拿下,没想到,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余元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余掌珠心里也在想:二哥肯定是要找个契机,拿到世亨的部分股份,要换股份,必须拿出投名状,这份投名状,不可能是假的,只能是真的。 “等你签了合同,我把我的股份转让你。但转让合同的过程要让我的秘书盯着。”余掌珠又说。 “可以。” 两个人废话没有,一来二去就把事情说完了。 “掌珠,以前你对江延东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么,为何这次这么紧张他?”余元这次也只是试探,如果余掌珠对江延东坐视不理,那么他的诱饵钓不到任何鱼的。可是余掌珠一下就上钩了,主动说了股份的事情,可见,余掌珠是很在意江延东的。 “我欠他的!我在慢慢还,这些你就不用管了。”说完,余掌珠就走了。 走出了门外,余掌珠把手挡在眼上,看向太阳的方向,恍然间,太阳也没有夏天时候那么热了。 如同她的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沉静下来,一点一点地找着那个真正的“自我”,那个自我是对不起江延东的。 余掌珠的秘书,奉命在余元的公司查看了对方公司的资质,以及合同,秘书发现,这对江延东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商机,她和余掌珠说了,余掌珠说,“督促余元赶快签合同!” 余元以第三方的身份和美国的公司同时来了江延东的公司。 虽然,余元不受江延东的喜欢,但是,江延东看到余元的那一刻,竟然有些莫名的亲切。 余元是介绍双方合作成功的人,简弘亦对这个合同很看重,对方的产业是江氏一直都缺乏的,这次合作会有里程碑的意义。 合同签完,余元坐在了江延东的办公室里,这是他和他的前妹夫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江延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点了一根烟,烟雾朦胧中,他在审视着余元。 余元既然作为双方的牵头人,简弘亦自然要给他回扣的。 “不用,不用——这是掌珠的意思。”余元说到。 余元的心思非常狠辣,既然集团他得不到,他就要利用江氏来打进世亨,世亨是一个小姑娘当家,早晚会落到他的手里,要想让世亨和江氏集团结怨,首先得让江延东和余掌珠结怨。 “掌珠?”简弘亦很诧异地说。 “对,是掌珠,掌珠说,她欠江总的,这次就当是还江总的债了,还完了债,你和她就什么瓜葛都没有了!”余元说到。 第一句话,余掌珠曾经说过,后面的话,余掌珠没说,是他自己杜撰加上的。 “是么?”江延东的手把烟灰弹落到了烟灰缸里,眼神冰冷地说到。 “是。”余元看了江延东的眼神,都感觉到了几分害怕! 第143章 不可言,不能言 余元做完这次第三方,便回美国去了。 余掌珠最近很忙,查看公司章程,看公司的股份。 余元的股份,是从她个人的股份转让出去的,余元给她钱是必然。 只是,父亲说过,世亨的股份,一点儿都不要给两个豺狼哥哥的。 余掌珠心里有数。 这一日,代玮来了余掌珠的家里。 就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凑在一起。 代玮进了余掌珠的卧室,余掌珠的卧室本来也大。 看到墙上挂的那副“狼和小狐狸”的画后,代玮问,“你画的?” 余掌珠抬头看了画一眼,“嗯,你在你爸的公司,什么时候开始管事?” “我爸让我先锻炼两年。”代玮一边说一边拿出来手机,给画儿拍照,“画得真不错啊,我得拍下来。” 这幅画的装裱,为这幅画增色不少,好像是漫天漫地的雪地里,站着的两只动物,一个高大威严,一个小巧狡猾,但能够看得出来,小狐狸对狼,是真的很爱。 代玮把这幅画拍下来了。 “对了,最近有没有事?手上有没有闲钱?”余掌珠又问。 “最近事儿倒是不多,钱也有一些,我爸经常给我的。” “想不想买股票,稳赚不赔的?”余掌珠又问。 “世亨的?” “不是,我二哥公司的,买不买?” “如果赔了,你赔给我?”代玮开玩笑地问。 “可以。”余掌珠特别严肃。 “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我还要多联系几个人,总共得买二十几亿的股票。”余掌珠又说。 “掌珠,你到底要干嘛?” “赚钱。赚钱不好吗?我的钱要放给别人操作。” 可能代玮还没有做到余掌珠这个位置,所以理解不了掌珠的想法。 反正掌珠包赚,她乐意把钱投进去,谁也不嫌钱多啊。 余掌珠又给昔日比较好的同学、朋友打了电话,约他们后天在酒店谈。 这些人,都是富二代,男生居多,女生也有几个。 很多男生,都是家里掌权的了,能够拿出来的钱也比较多。 其中有一个男生,上学时候和余掌珠关系比较好的,恰好和江延民一个宿舍。 “昔日我的女神要请我吃饭。”这个男生说到,他比掌珠高两级,现在在念研究生,他对着江延民说到。 “你这四大皆空的人,居然有女神?什么样儿?”江延民问到。 “保密。” “跟我也保密?” “没错,不过没用,是我的女神,人家也结婚了,现在接管了家里的事业,跟我的差距越来越大了。”那个男生又说。 江延民微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说的这么像二嫂? 虽然哈佛的学生千千万,但余掌珠就是哈佛的,也结婚了,又离婚了,也接管了家里事业。 “余掌珠?”江延民试探地问到。 “对,是她。你怎么知道?”对方很吃惊。 江延民又微皱了一下眉头,掌珠为什么要和二哥离婚,江延民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江延民都不知道。 还有,她约自己的室友是要干什么? “在哪儿?”江延民又问。 那个男生便把时间和具体的地点告诉江延民了。 江延民又告诉江延东了。 江延东看着江延民发的微信:二哥,后天晚上七点半,掌珠约我宿舍的一个同学,是一个富二代,在凯达尔酒店二层2012包间吃饭。 江延东看着这条微信,看了很久。 此时的他,正在潮白河畔钓鱼。 鱼儿不上钩,他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 回了别墅,要睡觉,却被搅得心身不清净。 第二日,回了丰城以后,他便定了去美国的票。 这次没坐他的私人飞机。 …… 凯达尔酒店。 余掌珠坐在主座上,摇着杯子里的白葡萄酒,这是余世中从法国给她带回来的。 余掌珠喜欢酒,对酒也有自己的品鉴。 她目光盯着酒杯,轻摇慢晃的样子,很迷人。 她亲自给在座的一人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余掌珠要说的话,代玮已经替她说了。 就是余掌珠二哥的公司,最近有一次变动,在座的都是余掌珠的同学,余掌珠已经买了十几个亿,因为有内幕消息,所以,什么时候抛,余掌珠会告诉大家,不会让大家吃亏。 各位都是余掌珠的好同学,而且,余掌珠说了,到时候赔的部分归她,赚了是大家的,余掌珠还要跟大家签订协议。 大家都说了,掌珠的为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们也知道,这些钱,余掌珠拿得出来。 余掌珠现在的经济情况,没有几个不羡慕的。 大家自然都同意。 说了,回去就买余元公司的股票。 余掌珠很满意。 摇着葡萄酒的那一刻,她才第一刻发现了自己的野心,她发现,让所有的人为她所用,这种感觉,如此之好,让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觉得特别舒服。 当然,对同学们的这种倾囊相助,她也很感谢。 很快,大家酒足饭饱,散了,几个女同学都和代玮去了楼下逛商场了。 余掌珠有些微醺,在江延民宿舍同学的搀扶下,走出了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风一吹,余掌珠清醒了不少。 她松开同学的手,要找代驾。 江延东的车就在酒店对面停着。 他等了半个小时,看到余掌珠和那个富二代出来了。 平坦的小腹,曼妙的身段,那种贵气逼人,那种狡诈奸佞。 江延东觉得,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吃饼干,饼干屑掉到毛衣上的余掌珠判若两人。 可现在的余掌珠,更让他欲罢不能。 余掌珠在等代驾的时刻,江延东已经穿过马路,走到了余掌珠的身边。 余掌珠还在盯着手机,看看代驾什么时候来。 “掌珠,你真没事啊?”江延民的舍友问到。 “真没有啊。我上学的时候就爱喝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脑子很清醒。” 正说话的时候,余掌珠的手腕一下被人扼住了,说了句,“走。” 余掌珠抬起头来,才看到是江延东站在旁边。 她轻笑了一下。 她心心念念他那么久,他来了。 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会消失在她的生活边缘,永不出现。 “这是——?”看到抓掌珠的这个男子,身边的男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见这个男子身材高大,肩膀很宽很平,星眉俊目,瞬间照亮了整个黑夜。 气场很大,看起来不是坏人。 “江延民的二哥。”江延东说到。 江延民向来低调,从不说自己的家事,这位舍友并不知道江延民的二哥和掌珠的关系。 余掌珠笑了一下,对着那位舍友说,“我前夫,没你的事儿了。走吧。” 那位舍友悻悻地走了,一路都在想,江延民的二哥是余掌珠的前夫,那岂不是原来余掌珠是江延民的二嫂? 江延民怎么从来没说过? 这下,世界也太小了。 微风下,风吹了余掌珠的头发。 “吃醋了?”江延东问到。 “什么?”余掌珠淡淡回复。 仿佛千万时光里,她和江延东的相处,不过是为了这一刻。 而这一刻,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 “我和邱宁约会,你也和富二代约会?”江延东始终擎着余掌珠的手腕。 掌珠的手腕有些酸了。 “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的,你不知道?”余掌珠仰着头说。 在江延东面前,她又变成了那个骄傲的女孩子,傲气十足,不过说话的口气是上扬的。 “授受不亲?是授精的时候不亲?”江延东还是攥着她的手腕,紧紧的。 余掌珠脸又有些泛红,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什么话直白,他说什么? “你和邱宁约会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来,约的不是这一个富二代,我是让他们投资买我二哥公司的股票,约了很多人,还有代玮,我现在给代玮打电话,你要不要听啊?”余掌珠左手拿着手机,可是一只手,始终拿手机不方便,“再说了,江总,咱俩已经离婚了,我和谁睡,怀谁的孩子,和谁约会,这些你好像管不着吧?” “是管不着。”江延东扼余掌珠手腕的手更紧了,“欠我的,什么时候还我?” 余掌珠便觉得这话特别熟悉,想了想,是她自己对二哥说过,肯定是二哥去中国的时候,把这话学给江延东了。 “我不是一直在还吗?”余掌珠侧眸看向江延东,“虽然慢点儿,但总有还完的一天,一千亿,也不少呢。” “一辈子,能还完吗?”江延东又问。 “肯定的。” “现在,我要给你提个条件!” “什么?” “要你答应。” “你让我死,我便死?这可不成。” “不让你死。每个月去中国,看我一次。什么时候我觉得满意了,你便自由了。”江延东说到,“同意不同意?” “那也要江总答应我一个条件!”余掌珠又扬了扬头。 “什么?” “替我操盘!今天晚上,我让我的同学们买了我二哥公司的股票,我需要把我二哥的公司上升到一个顶点,然后让他破产。这件事情,除了江总,别人,我还真是想不到谁有这种能力。” 江延东看着余掌珠,几日之前,被别人跳楼自杀要挟地要死要活的余掌珠,现在,眼睛眨都不眨地算计他二哥的公司。 江延东并不知道现在余元已经拿了世亨百分之三的股票,是余掌珠为了换取给江延东公司合同筹码。 “所以,在你请同学之前,已经把我也算计进去了?”江延东微皱着眉头问。 “江总过奖。我不知道你和邱宁约会,也不知道你会来,如何算计?而且,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没算计你,只是你恰好出现了,你又是一个天生的操盘手,不用太可惜,你又对我提条件,你的条件,我完全可以不答应,用钱来偿还,最合适。”余掌珠并不受要挟。 “好。”江延东说完,便松了余掌珠的手腕,走了对面,上了车,走了。 余掌珠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都红了。 本来那么想他,那么多话要和他说的,怎么一开口就变成这样了呢? 江延东的车离开,行驶在纽约的灯红酒绿当中,看到余掌珠低着头的样子,渐行渐远。 见不到了。 江延东讨厌余掌珠,讨厌她这样招惹他。 招惹了以后,什么都不负责地离开。 离婚了,本来也没有交集了。 他原本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再见她的。 余掌珠的代驾来了,她坐在后面,看着右手手腕上红肿的一圈,忍不住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如果喜欢江延东,直接告诉他就是了,何必这样相爱相杀? 一来余掌珠心傲,二来,她嘴硬。 若说那种冠冕堂皇的肉麻的话,她说的特别溜,可一旦让她发自内心地说了,她说不出来了,是真的说不出来了,所有的情感都在内心锈住了。 每个月一次去看他? 第二天,余掌珠让秘书看了她这个月的日程,挑的是月末的时间,特意让秘书把这几天的行程空出来,她要去中国。 秘书问,去中国需要不需要她跟着。 余掌珠说,“不用,我去操盘。” 跟江延东说了她是这几日去,问这几日他忙不忙,在哪? 江延东说,不忙,不出意外,在江氏。 要去的头一天晚上,余掌珠没睡着觉,心一直在跳。 她现在也想到一个词:情窦初开。 她仿佛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比起那个风雨之夜,更加深情,更加不可言的一种情感。 便越是不可言,也越是不可说。 余掌珠到了江氏,敲开门,江延东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忙碌。 对余掌珠今天要来,他早已知道。 余掌珠把一叠资料放到江延东的桌前,“我二哥公司的资料。” “带着任务来的?”江延东抬眼看她。 “总不能浪费时间,是不是?还有,我的住处安排在江氏对面的酒店。”说完,余掌珠便坐在江延东办公桌正对着的沙发上,拿出自己的电脑来,在茶几上开始操作,不多时,就沉浸在自己的忙碌中。 有时候会接听电话,听余掌珠说话,跟往日也不同了,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以前,她在埃森的时候,江延东就看出来点儿端倪。 现在,已经完全把这种端倪放开了。 江延东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打量起余掌珠来。 目光开始凌厉了,有些深不见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就抓不住,现在更抓不住。 “江总是在看什么?”余掌珠抬起头来,风情万种地笑,妩媚而张扬。 “你!” “我可没什么好看的,看我二哥公司的材料是正事,既然您给我提的要求,我做到了,我希望您也能做到,下个月中旬,我要求投资回报,之后,让他的公司开始亏空!”说完,余掌珠继续干活。 邱宁进来了,她是来投诉的,投诉的是董杉。 余掌珠站起来,又笑了笑,“江总,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 “去我家,把你的东西收拾了。”江延东掏出钥匙,放在桌子上。 余掌珠想想也是,很多的玩偶,她都不想要了,还放在江延东家里,这不像话,还有很多的衣服。 余掌珠扣了电脑,打车去了芳甸堂。 江延东这边,邱宁正在哭诉,董杉撤了她老师的职务。 原因很简单,邱宁和江延东吃大排档的那条新闻,那么轰动,董杉看到了。 所以,董杉的眼睛里,自然容不下邱宁这颗沙子。 董杉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余掌珠不顺眼,但多少有些大女人看小女孩的不屑一顾,认为余掌珠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她懒得打击余掌珠。 而邱宁,和董杉年纪差不多,棋逢对手,所以,董杉喜欢搞邱宁。 邱宁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江延东的办公室。 却不想,在办公室里,竟然碰到了余掌珠。 邱宁很奇怪,不是离婚了么?许久未见,余掌珠眉眼之间更加妩媚动人,一种勾引男人的狐媚之气,正在慢慢长开。 也自从那日和江延东大排档,邱宁认为她有了某些资格。 因为这么多年,江延东就跟她一个人去吃过大排档,也只跟她一个人传过绯闻。 “这些事,去找简弘亦。我不管。”江延东说道,一边低头写字。 邱宁很没有眼力见。 “可是——” 邱宁想说的是,你不该替我撑腰吗? “没有可是,去找简弘亦!”江延东又重申了一遍。 余掌珠去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莫名奇妙地去了一下厨房。 在料理台上,她看到了整整齐齐地摆着的三十只小狐狸,头朝着一个方向,仿佛在看向某人。 余掌珠的唇角又弯了一下,笑了,去收拾她的玩偶了。 既然她的东西他看不顺眼,那她都扔到垃圾桶里好了,反正她也用不着了。 回到江延东的办公室的时候,邱宁已经走了。 江延东在操作电脑。 江延东看余掌珠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知晓了小狐狸的事情。 这件事情,江延东知道,余掌珠也知道。 只是心照不宣,在相互试探。 “过来一下。”江延东问,“哪个是你的账户?” 现在看起来,他在搞二哥股票的事情,余掌珠发现,他的手真的是好看极了,很修长,很硬朗,指甲修剪地圆润而有光泽,一看就知道生活特别有规律。 特别清心寡欲,虽然清心寡欲这个词完全不能够形容他。 光看他的手,余掌珠就觉得自己沉迷了不少。 余掌珠输入自己的账户以后,江延东手抚着下巴,开始看。 余掌珠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你这样心狠手辣地对付你二哥,不念手足之情?”江延东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对余掌珠说。 “他对付我的时候,也没想过和我的手足之情,再说,我只是制造把柄,什么时候用,我还不知道,看他的表现喽。”余掌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说到。 江延东没作声。 余掌珠眼神瞟了江延东几眼,“刚才邱宁和你说什么?” “关心么?”江延东的手一边利落地操盘,一边问。 “自然。” “说了些私事,你不方便知道。” 余掌珠心想,果然和别的女人有了私事了。 余掌珠是一个心眼很小的女人,以前她以为自己很大方的。 可现在,仅仅一个邱宁,就让余掌珠眼皮老跳。 余掌珠这趟美国回得心不甘情不愿。 到了美国以后,她坐在自己卧室的椅子前面,炮制情书。 邱宁曾经给江延东写过情书,余掌珠非要把邱宁的情书踩在脚底下。 邱宁虽然是博士,但好歹余掌珠看书也不少。 写了一页,有些句子,故意模仿了邱宁的句子,羞辱邱宁,也让江延东下不来台。 这份情书,她写的是发自肺腑的,对江延东的感情也都是真的。 她是用手写的,写完了以后,就照了下来,发给了路子昂,让路子昂打印出来,贴到江氏集团最醒目的地方。 余掌珠现在是路子昂最顶头的上司,路子昂生怕余掌珠忘了他,余掌珠有求于他,他正好巴不得。 想不到,掌珠拜托的,竟然是一件这般小女孩的事情。 虽然是一件小事情,可在掌珠看来,这大概是一件大事情。 于是,他打印了十来份,一大早去江氏集团贴了。 前台刚刚上班,路子昂说他是来找江总的,前台认识路子昂,和江总关系不错,也没留意路子昂。 路子昂把情书贴到了公告栏上。 有名有姓,有日期,有落款:余掌珠。 对江延东的款款深情,都是用的排比句,和徐志摩不相上下。 至于那个风雨夜余掌珠的转变,对江延东情感的依赖,她都提及了。 现在她发现,她不想让江延东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可他和别的女人约会,她又吃醋,在她的心里,江延东过去是她的人,现在也是她的人,别的女人,想染指都不行。 她纠结又矛盾。 一时之间,这封情书吸引了很多人。 而且,这封情书是写给总裁的,是总裁的前妻。 所以,根本没有人敢撕。 简弘亦看到了,饶有兴趣地给江延东发了微信,让他回公司看看。 江延东这几天一直没来公司,可能去奥美了,也可能去潮白河钓鱼了。 这封情书,董杉也看到了。 她气得肺都炸了,可她和同别人一样,同样也不敢撕。 只能在办公室里摔东西。 一个邱宁尚且防不了,现在又出来个余掌珠。 这个余掌珠,果然不走寻常路,让人防不胜防! 江延东来了公司,看到了,把情书揭了下来,放到了办公室里,又走了。 余掌珠,果然行事乖张。 江延东发现,以前对余掌珠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 江延东搞不懂她。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后续的反应如何,她问路子昂,路子昂也不知道,他光贴上就走了。 余掌珠从未这样盼望过下个月的到来,这样她可以知道江延东的反应了。 …… 乔诗语最近在乔正业的家,每日盯着窗外看。 从山里出来以后,她从未住过如此宽敞明亮的家,从未如此有安全感,不担心房东来找她,不担心涨房租,原来,有父母的感觉真好。 乔正业的工作不忙,上班时间固定,下了班就给乔诗语做饭,如果不想在家里吃了,就带着乔诗语出去吃。 他从来不主动问乔诗语问题,会在点菜的时候问她,“这道菜喜欢吗?” 如果乔诗语喜欢,会点头,不喜欢,会摇头。 她很少主动说话。 如果喜欢的话,乔正业会笑一下,跟服务员说这道菜要了,如果乔诗语不喜欢的话,乔正业辉继续往下点。 自从余掌珠流产,乔诗语仿佛变了一个人,少言寡语,眼神木讷。 又或者,乔正业正用一个父亲的温暖,慢慢地感化乔诗语。 吃完饭,乔正业拉着乔诗语的手回家,一般走路的时候比较多。 偶尔坐公交车,乔正业会说,“这是我当年上学的地方,那时候穷,经常在这里吃饭——” 乔诗语会脑补出乔正业当年的境况。 乔正业根本没提周姿一个字。 他就淡淡地把他这些年的情况都说出来,告诉乔诗语。 乔诗语不需要为钱发愁,因为乔正业有积蓄。 他们就像是城里普普通通的父女一样,感受着这个城市的灯火。 乔诗语有心情想起来余掌珠那日的表现,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主要那天她看电视,看到一个怀孕的准妈妈,在摔倒的时候,是拼命护着肚子里的孩子的。 以前,乔诗语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不晓得,准妈妈是这样的。 余掌珠不对劲。 余掌珠这么聪明的人,为何那天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她的妈妈。 好像是故意要激怒她。 还有,当时她只是掐了余掌珠的脖子,余掌珠为何那般痛苦的表情;她把余掌珠往地下推的时候,按照一个母亲的本能,余掌珠应该本能地让肚子朝上的,可是余掌珠,好像是故意一般,让肚子朝下—— 乔诗语觉得思细极恐。 这是她第一次细思极恐。 从余掌珠升她的职,到带她来中国谈判,到孩子流产。 余掌珠是早有预谋的。 预谋的就是让乔诗语当这个罪魁祸首,她余掌珠既不落埋怨,还能赢得所有人的同情。 所以,这个孩子余掌珠本来就不想要? 所以—— 所以—— 乔诗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晚上乔正业回家的时候,乔诗语跟乔正业说,明天想去江景程家。 乔正业的手顿了一下。 几十年来,他从未登过江景程的家门。 “去干什么呢?”乔正业问到。 “认错。是我让掌珠流了孩子。我反思了很久,是我不对。我害死了一个人的性命。”余掌珠说到。 乔正业一直低头吃饭,良久以后,他说,“好。” 毕竟余掌珠不在国内,去美国的话,不现实,而且,就算乔诗语去了美国,乔正业不知道余掌珠的情绪如何。 虽然乔正业不认识余掌珠,但是丢了孩子的女人,情绪应该能够想象得到。 乔诗语很开心。 今天晚上,吃了饭以后,她主动和乔正业说了很多话,那时候在山里上学的事情,不过如同乔正业不提周姿一样,乔诗语一句话也没提过她妈妈。 不过,这些话,她说的都是实情。 没有一句隐瞒,包括小时候喜欢哪个老师,她都说了。 那段不堪回首的事,她没说。 第二天,乔正业请了假,买了去丰城的机票。 他知道江景程的家,但是毕竟三十年不联系了。 乔诗语知道江延远的联系方式,她发微信问:“我今天想去你们家里,有时间吗?” “来干嘛?” 江延远的回复很不客气,充满着敌意。 毕竟,乔诗语带给他的一切,都不美好。 “我和我爸爸一起去。” 江延远愣了一下,就算对乔诗语的印象不好,但是她爹出来了,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便说,“来吧,我告诉我爸妈。” 江延远想了想,乔诗语今天去江家,可能跟掌珠的事情有关,所以,江延远也通知了二哥,让二哥下午回去,乔诗语下午四点钟到。 江景程的回复:乔正业?他来干什么?三十年前就是手下败将,现在还来自讨没趣? 江延远回答:父女两个人一起来,估计和掌珠的事情有关。 江景程没回,他没告诉周姿乔正业要来,姑且听听乔正业想说什么。 江延东也知道和掌珠那天的流产有关系,提早回来了。 唯有周姿没回来,因为她还不知道。 乔诗语站在江景程别墅家门外的时候,彻底体会到了世间的不公平,人和人的差距,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她的心里形成:江延远从小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 江景程和江延东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看到乔正业的那一眼,江景程愣了一下子。 三十年前,乔正业就不在他的视线里,现在,还进不了,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想去甚远。 乔诗语进了江家的别墅,便觉得很紧张很紧张,看到江景程的那一刻,更紧张。 她使劲地攥了攥乔正业的手。 “坐。”江景程的目光特别目中无人。 乔正业坐了,阿姨上了茶。 江延东和江延远分别坐在沙发的两侧。 乔诗语看到乔正业并不受待见,主动站了起来,对着江延东说,“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掌珠。我并不是存心让掌珠流产的,掌珠好像故意提我妈妈,一再地提,我气急了,抓住了她的脖子,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甩倒她的——我真的没有,掌珠的身子好像一阵风,我一碰她,她就摔倒了。” “你别血口喷人。听你这这意思,掌珠是要故意嫁祸你?”江延远已经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江景程的目光看了乔正业一眼。 乔正业有些下不来台。 第144章 我是你的人 乔正业以为乔诗语在家里反思了两个月,认错态度很诚恳了,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乔正业很失望。 “我没有嫁祸掌珠,这是实情,她提我妈妈,我当时气懵了,可我知道她孩子是千亿财产继承人,我知道责任!我当时也没想——”乔诗语在替自己辩驳。 本来江延远看在乔正业的面子上,才让乔诗语来的,想不到乔诗语如此说。 江延远实在忍不住了,乔诗语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 “滚,出去!我家里不需要血口喷人的人!”江延远指着门外。 他当然知道对着乔正业这样说乔诗语,乔正业脸上会挂不住。 乔正业只是低了一下头。 江景程敏感地捕捉到了。 江景程在想问题,没说话。 延远一直站在掌珠的立场上,替余掌珠说话。 面对乔诗语的这番话,延远的反应很大。 江延东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以余掌珠的为人,这些很可能是真的。 江延东不能低估她算计别人的可能,自从她去了美国,一切都有可能。 她故意想流掉这个孩子,自己不落任何埋怨。 “我们走吧。”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受待见,乔正业的脸上确实挂不住了。 两个人走了出去了,江家没有一个人挽留。 “延东,想没想过这个孩子可能是你的?”江景程问。 “没想过。” 江景程看到他说得这般笃定的样子,笑了一下,“任何避孕措施都会失败!听说掌珠还给你订外卖,给你写情书,我估摸着,如果这个孩子是别人的,她追你的行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有些事情,连当事人都会忽略的。可能孩子有什么问题,她怕会落你的埋怨。” 江延东想了想,的确,如果余掌珠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在他面前,理应低半头才对。 很多的事情,旁观者清,尤其江延东现在和余掌珠爱和不爱的纠葛中。 又因为余掌珠向来行事乖张,出人意表。 乔正业和乔诗语刚刚走到别墅的大门口,周姿便开车进来。 周姿特别诧异,马上停车,问他们怎么来了。 乔正业说了句,“一言难尽。”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呢?晚上在家吃饭多好?”周姿问,“江城和丰城离得这么远。” “不了。”乔正业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了。 乔诗语知道自己把乔正业坑了,乔正业心里不痛快。 周姿远远地看着江景程,从背后看,他的背有些伛偻了,看起来好像比江景程大了二十岁。 本来,他比江景程还要小。 周姿感慨万千。 乔正业定了当晚回来的机票,晚上七点的时候,他和乔诗语已经在飞机上了。 乔正业在闭目养神,乔诗语侧头看着飞机窗外的流云朵朵,周遭已经有了湛蓝的天空的色彩。 乔诗语知道,她这次去余掌珠家里,事情办得适得其反,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了余掌珠的身上。 乔正业什么都没说,估计面对乔诗语,觉得很无语。 乔诗语的邪恶,远超过父亲的估量。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次乔正业在江景程家颜面扫地。 两个人从机场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到家,乔诗语就困了。 乔正业把乔诗语送到房间,给她盖上被子,说到,“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便什么都忘了。” 乔诗语看着乔正业。 虽然乔诗语和江延远说过“爸爸”这个词,但是,乔诗语从来没叫过自己的爸爸。 乔正业要离开的时候,乔诗语一下拉住了乔正业的手,“爸,你不怨我吗?” “不怨,快睡吧。”乔正业给乔诗语的房间里关了灯,离开了。 只是,因为乔诗语叫了乔正业一句“爸”,乔正业说了一句“乖。” 以前,“乖”这个字,乔诗语从未从妈妈的口中听过。 这个字,给乔诗语心里的冲击很大。 她极缺爱,不过是一个字,便让乔诗语的心里浮想联翩。 乔诗语在黑夜里一直盯着天花板。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愧疚,不是对江家、也不是对余掌珠,是对乔正业的愧疚。 她让乔正业脸上无光,跟着她丢人。 想想今天的事情,那种后知后觉的被羞辱了的神情才浮上乔诗语的脸。 第二日,清晨,她主动起来做早饭。 吃饭的时候,她对乔正业说,“爸爸,以后,早饭我做。我想吃了饭开始找工作了。” 乔正业只是淡淡地笑笑,“好。” …… 江延东吃了晚饭以后,回家的路上,给私立医院的那位医生打了个电话,问放环怀孕的可能性大不大?医生说,有,但是放环的孩子,畸形的可能性大,不建议留着。 畸形? 如此说起来,就能够和乔诗语说的状况对得上号了。 第二日,江延东去了美国,余掌珠的家里。 余世中看到江延东,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他慢慢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诧异地说了句,“延东——你来了?掌—掌珠上班了。你是来找她的?” 余世中还陷在自责里,因为对江延东的猜疑,让江延东和掌珠离婚,和这个乘龙快婿失之交臂。 “不用告诉她,我只是来看看。”说完,江延东便上了楼。 推开门,闻到了熟悉的女子的馨香,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狼和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和他熟悉的余掌珠不同,对狼的真心显而易见,心机非常明显。 狼是谁? 是他么? 她心有所属的人又是谁? 是狼么? 江延东看这幅画看了好久好久。 下楼的时候,江延东问余世中,余掌珠日常的产检在哪做的。 “还问这个干什么呢,死都不说这个孩子是谁的。”余世中说到,“你们都离婚了,你问也没用的。” “我只想知道,医院是哪家。”江延东和余世中说话的口气,非常温和。 余世中告诉江延东了,还告诉了江延东给余掌珠看病的医生的名字。 江延东去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余掌珠第一次知道怀孕的时候,怀了多久了?” 按理说,病人的隐私,医生应该保护的,可毕竟余世中给医生打过电话了么,知会了余掌珠和江延东的关系,所以,医生知无不言。 “她来检查的时候是四月十五日。那时候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医生说。 江延东和余掌珠是三月下旬离的婚,如果没猜错,这个孩子的确是他的,离婚前怀上了。 不是如余掌珠所说,心情不好,去找了别的男人。 江延东从医院出来,一直在雨前龙井坐着。 双臂抱着,看着窗外。 他约了余掌珠,一会儿到这里来。 余掌珠特别奇怪,听爸爸说,江延东来过她家,进过她的卧室。 这让余掌珠特别措手不及。 墙上的画,他看到了么?什么感觉? 会不会知道这是她画的? 余掌珠收到江延东的短信,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坑。 余掌珠去了雨前龙井。 这里她来过,自然不陌生。 只是看到江延东坐的位置的时候,她还是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她不知道的是,这次,江延东坐的,是日常江延远坐的位置。 余掌珠坐的,是江延东的位置。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茶,很香的龙井。 余掌珠一不留神,差点把茶碗带翻。 “孩子是我的对不对?为何当初不打掉?”江延东问。 这个问题太过措手不及,余掌珠又“嗯?”了一声。 “还有,你知不知道,雨前龙井我常常来,日常就是坐在这里,所以,你哄我的事情,我一直知道。”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肯定,江延东这次,是来给她挖坑的。 江延东进来的太过措手不及,余掌珠根本防不胜防! 她只是端着茶杯,侧着头,不理江延东。 “怀了就怀了,为何说是别人的孩子?”江延东又问。 “孩子丢了,你今天不是该来向我大兴问罪之师的么?”余掌珠反驳。 “所以,你不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怕我怪罪?孩子丢了,我也心疼,但我更心疼的是孩子的妈,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江延东说。 余掌珠还是侧着头,不说话,心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很想哭。 她又怕自己哭。 在江延东说了这句话以后,她在怪自己先前的小人心机。 余掌珠不说话,一直侧着头。 “有一个问题,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早就知道长大了也有流产的可能,为何还要冒死怀孕?”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就是不说。 她的茶喝完了,侧过脸来,要重新给自己倒一杯,刚刚攥住壶把,手就被江延东握住。 余掌珠看了她一眼。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的茶杯里没有水了,想给她倒水,想不到余掌珠也握住了。 “本想给你添点儿水,让你继续掩饰尴尬。”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的心思被拆穿,多少有点儿下不来台。 今天余掌珠只有尴尬的份儿。 “到处宣扬我是你的人,如今我人坐在你面前,你便这样对我?”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反击的态度特别强烈了,“谁到处宣扬你是我的人?” “不远万里给我送外卖,给我写情书,让全江氏的人都知道你非我莫属的态度,难道不是宣扬我是你的人?”江延东笑着问。 这好像是余掌珠第一次看到江延东这种笑容。 真是好看啊。 第145章 您不会给她撑腰的,哦? 江延东不再是昔日的严肃和不苟言笑,笑得很开,一种调戏的志在必得。 “外卖不是我送的!”余掌珠还在辩驳。 “睁眼说瞎话,有意义吗?小狐狸的画不是你画的?” “不是。” “看起来,你卧室里的画也不是你画的,不过画的很好,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一小狐狸,挺有自知之明!喜欢我,明说多好。” “我没喜欢你!”余掌珠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你不是!”余掌珠又端着茶,侧头说到,很慌乱。 完全没有对付他二哥时候的游刃有余。 情字对余掌珠而言,始终是一个太陌生的领域。 在情字面前,她跌跌撞撞,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和刚开始对待江延东时候的初生牛犊不同了,现在余掌珠有了顾虑。 嘴又硬,不会说甜话。 余掌珠侧眸看向江延东,这个人太无耻! “你不够!”余掌珠假意不懂江延东的话。 余掌珠放下茶杯,站起来就走,江延东这次是来羞辱她的。 经过江延东身边的时候,手被江延东攥住。 余掌珠的手上还戴着结婚时候的戒指,一直没摘下来,可能是忘了。 现在,这颗戒指暴露在江延东面前,她想把无名指藏起来,可江延东箍得太紧,她抽不出来。 “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挂不住了?”江延东对着余掌珠说。 “才没有!”余掌珠反驳。 “我现在回中国去,我等你的答复。”江延东又说。 这句话,余掌珠没听懂了,江延东真是能耐,在消遣过余掌珠以后,又弄上一句不痛不痒听不懂的话,余掌珠一下甩给了江延东的手,走了。 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江延东说,“我让你做的事,你可千万别给我搞砸。” 说的是让余元公司亏空的事情。 江延东又笑了一下。 余掌珠走在路上,那种笑意,却慢慢地上了她的脸庞。 江延东也回国了。 今日,江氏有一个活动,是和美国合作,恰好,是余添的公司。 江延东让简弘亦和董杉负责这件事情,董杉的职务,也是相当于副总。 这事儿,江延东没打算管。 江延东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准备去奥美。 董杉却冷言冷语地说到,“和他合作,我是真不愿意!” “和谁?”简弘亦问。 “还能谁?余添。” 江延东收拾东西的手定了定,“他怎么了?” “听说和一个有夫之妇,这样的人,人品有点儿欠。”董杉又说。 “有夫之妇?”江延东怎么没听说过? “合作是合作,他的私人问题是他的私人问题,和我们没关系。这都不是我们的事儿。”简弘亦说,“余添在事业上非常成功,如今是三兄弟当中最厉害的了,和他合作,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他还是江总的——” 简弘亦咳嗽了一下,又“啊”了一声,“都明白了啊!” 江总的三舅子,曾经的。 董杉怎么不明白? 就是因为江延东去了一趟美国,董杉便知道,江延东和余掌珠有可能旧情复燃。 余掌珠写的那封情书,那叫一个火辣。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江延东虽然是人中龙凤,可毕竟是个男人,很有可能再次被余掌珠的狐媚子脸所迷惑。 所以,董杉才提起余添这件事情,这种事情,她才不管。 余添的事情,她是听她美国的同学说起的。 余添是余掌珠的三哥,而且听说这两兄妹从小关系就极好。 所以,她才故意提起的,潜台词是:看,余家人在情事上向来不靠谱,余掌珠和余添是手足,自然会有影响。 “余添还有这档子子事儿?”江延东问到。 “是,二哥,您很感兴趣吗?”简弘亦问。 “没有。”说完,江延东就走出去了。 晚上余掌珠要睡觉的时候,接到了江延东的电话。 余掌珠很奇怪,不知道江延东给她打电话是要干什么。 如果还因为“哪儿硬”这事儿和她掰扯的话,她会要江延东好看的。 “余添的公司最近要和我的公司谈合作,对他有芥蒂,谈判不想去,你这一家之主不管?”江延东问,好像对余添和有夫之妇在一起这是饶有兴趣。 这事儿余掌珠从来没听说过,余添和有夫之妇? 余掌珠皱着眉头问,“姓什么?” “不是我的情人,我何必问那么多?”江延东似乎带着笑意。 好像余家有了一件窝火的事情,他特别开心一样。 “我知道了。”余掌珠挂了电话。 第二天,余掌珠没上班,特意把余添叫到了家里。 这事儿,余掌珠瞒着余世中,怕爸被气到中风。 余添进门以前,余掌珠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余添刚刚进门,余掌珠便回头,说,“听说你,是不是真的?” 余掌珠站在余添面前,仰着头问他。 “听说?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就问是不是真的?”余掌珠又问,特别严厉的口气。 “是真的,你也管不了啊!”余添说。 余添的脸上登时起了五个手指印。 “掌珠,我是你三哥!”余添咬牙切齿的模样,对着余掌珠说到。 “家里的事情,爸不管了,我管!别怪我不客气!股票下跌,万一被男方知道了,你被泼脏水,到时候,十个世亨也救不了你!你自己掂量!”余掌珠也瞪着眼睛,和余添说话。 余添气哄哄的模样,走了。 余掌珠还有些余怒未消。 余添走了以后,余掌珠坐在沙发上,生了好一顿气。 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生怕爸被气得中风。 余掌珠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遇事手忙脚乱了。 那日,余添去了中国,和江氏谈判,简弘亦和董杉都在。 董杉看到余添,冷哼了一下鼻子。 这种冷哼,余添敏感地捕捉到了。 余添相当聪明。 虽然谈判也很好,但余添总憋着一股气。 明明当场就可以签订的合同,他拿了一下,要到下次再签。 而且,下次,他是让掌珠来替他签的。 他对掌珠的说辞很冠冕,“这个合同,就等着签了,但因为我看不上来董杉的作风,故意等下次再签。这次你替我去。” 余掌珠也早就看董杉不顺眼,说了句,“好。” 她让秘书打电话通知简弘亦了,这次合同,余掌珠来签。 那日,余掌珠去了江氏,在对面的酒店,她把相关的材料都看完了。 想不到这次,对方江延东在,旁边是简弘亦和董杉。 余掌珠目光看了董杉一眼,“我不喜欢这个人,让她出去!” 简弘亦看了董杉一眼,略尴尬。 “我是江氏的cfo,为何不让我参加?”董杉辩驳,从未见过这般任性的谈判者。 “我说了,不-喜-欢!你若不走,我走!”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对着董杉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了。 这次谈判,余添的秘书跟着,余掌珠只是把个关。 董杉走了以后,大概半个小时,双方就签订了合同。 江延东曾经说过的,有人因为余添的第三者问题,不想和余添谈判,余掌珠知道,这个人肯定是董杉。 既然她让自己的哥哥不痛快,她也不会让董杉痛快。 余掌珠就是这么小心眼,有仇必报。 打三哥那是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谁若是欺负她三哥,就是这种下场。 合同签完了,余掌珠把余添给她的代理授权书,连同合同都交给了秘书,她让秘书离开,面对江延东。 江延东也让简弘亦离开了。 不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江延东和余掌珠两个人。 “我的盘操作得怎么样了?”余掌珠问。 江延东反复打量余掌珠。 “看什么?”余掌珠问到。 “怎么对三哥这么好,好到上天,对二哥就这般绝情,非要置二哥于死地?”江延东问。 余掌珠想了想,江延东这个“二哥”大概有引申的含义,引申出来就是江延东,毕竟江延东在家里也排行老二,余掌珠也曾经叫过他“二哥”,所以,他在说她对他绝情。 “你不懂,我怀疑我三哥这事儿,是我二哥在背地里搞的鬼,什么目的,不言自明。我必须螳螂在后,才能够遏制我二哥。此二哥非彼二哥。”余掌珠盯着江延东说到。 “那我在你心里,是属于二哥,还是属于三哥?”江延东又问。 这下,余掌珠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顿了顿,她说,“你是我前夫!” 明明江延东就是在用“二哥”和“三哥”的问题引申,逼迫余掌珠。 余掌珠站起身来就走,刚刚走到门边,手就被江延东拉住。 她自以为藏得很深很后面,他每次都会把她的情感逼出来。 余掌珠便是中了江延东的毒。 “这个月,我来看过你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我要走了,本月不会再来了!”余掌珠说话的时候,唇角忍不住有一丝笑意,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想憋住却没有憋住,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所有的情绪,都被江延东尽收眼底。 她好恨啊! “不来,还有下个月。”江延东说到。 上飞机以后,余掌珠也一直看着窗外的团团云朵,笑意一直洋溢在脸上,怎么都挥之不去。 余添和已婚妇女这事儿,余世中也知道了。 毕竟是商场上的事情,他又是当年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知道一点儿都不奇怪。 他知道余添跟冯家儿媳妇,搞得不明不白,简直气死了余世中。 这三个儿子,还真是不省心啊。 老大老二,一直觊觎他的财产,掌珠总算在事业上有建树,可又和江延东离了婚,爱情上也算不得幸福,本以来老三很好的,可是老三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简直是家门不幸! 余家的祖坟到底得罪谁了? 余世中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十来岁,事业上的事儿他不管了。 余添的事儿,他要和掌珠商量。 掌珠不吃惊,说她已经教训过三哥了,让三哥看着办,只要他跟这个结了婚的女人有瓜葛,就别想全身而退,等着股票走低吧。 余世中很吃惊地看着掌珠,“你打你三哥了?” “对,我不扇他,他醒不了。”余掌珠说。 余世中后退了几步,“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换作余世中,余世中也要扇余添几个耳光的。 掌珠上楼睡觉以后,余世中怎么都睡不着。 怎么看起来,江景程家的几个儿子相处得都很好,就他的家,鸡飞狗跳的,几个儿子,一个成器的也没有? 他想给江景程打个电话。 一来诉苦。 二来,前几天江延东来了余世中家一趟,让余世中看到了希望,余世中想借机示好,让掌珠和延东早日复婚。 给江景程打电话的时候,江景程刚刚醒来。 余世中先是叹了一口气,又说起了家里的糟心事。 问江景程家的几个儿子怎么相处得那么好? 还说掌珠扇了她三哥一耳光,点醒他。 “掌珠扇人了?” “对。”余世中扶着自己的额头,这事儿没什么好骄傲的,家丑外扬了。 余世中向江景程这么一番示弱,江景程挺受用的。 江景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不会慈心大发,只是觉得和余家一比,他太幸福了。 余世中这样不痛快,当年他强烈劝周姿去湘江的事儿,就可以不提了。 就是掌珠扇人这事儿,挺好玩的。 晚上的时候,江景程饶有兴趣地把这件事和江延东还有江延远说了。 内讧他没兴趣,男人搞有夫之妇这事儿也不新鲜,他主要讲的掌珠扇他三哥的事情。 “掌珠会扇人?”江延远问。 江延东一直在吃饭,掌珠扇人,他并不觉得稀奇。 只是这逮谁扇谁的毛病,真得改改。 …… 乔诗语在江城找了工作,找工作的时候,她的简历上没写在美国还有在埃森工作的经历,这两项工作经验能够为她大大加分的,可她没写。 乔诗语聪明,很快在外企找了一份数据运营的工作,和在美国时候差不多。 余掌珠想去趟江城,一来上次毕竟是在江城谈的业务,合同还在持续执行中。 二来,她很想看看乔诗语现在如何了。 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没带秘书,还是住在威斯汀酒店。 乔诗语在哪工作,秘书已经查到了。 余掌珠想明天去看看。 今夜,江城的星光很好,乔诗语想出去看看星星。 余掌珠对江城也有很多的挂念,大概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江城人,他的籍贯是江城,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是在江城没的。 因为这些,江城,这个和余掌珠从未有半分瓜葛的城市,也变了温柔的模样。 余掌珠站在威斯汀酒店的门口,看着夜晚的星星。 果然,星星很密,比丰城美。 就见一辆高配的奥迪a8停在了酒店门口。 余掌珠没注意,毕竟是酒店,人来人往的太多。 董杉看到余掌珠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何世界这么小,竟然在这里碰上余掌珠了。 余掌珠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棉质长裙,很厚的那种,头发随意编成了一个发辫,侧放在胸前,头上还戴着一个带着钻石的发卡。 站在威斯汀酒店门口,长裙偏飞,她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姑娘,不染尘埃,根本不像是毛病那么多,那么任性的人。 以前董杉对余掌珠的印象就是小孩,所以,根本没把她列入对手的行列。 可现在,董杉的看法变了,这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强敌。 余掌珠只是看了董杉一眼,继续抬头看星星,手随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发辫。 董杉走过余掌珠身边的时候,说道,“我和余小姐真是有缘,我还没吃饭,余小姐肯赏光陪我吃顿夜宵吗?” 反正长夜无聊,吃就吃吧,毕竟曾经董杉还当过余掌珠的客户。 现在,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吃饭的时候,余掌珠点了很贵的红酒,她每天晚上都喜欢喝点儿红酒。 董杉一直盯着余掌珠,如果不是出身好点儿,世亨的总裁压根轮不到她来当。 脸上也是水灵却无辜的神情,好像世间的事情,她根本不管。 “这次是董总请客的哦,那我可不客气了。”余掌珠说道。 “请便,不过一顿酒而已,我还请的起。” 余掌珠看菜单点菜的时候,董杉一直在打量着她。 “董总在看什么?”余掌珠一边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看看你身上的哪点配得上江总前妻的称号。” 余掌珠笑笑,“每一点!” 董杉唇角上扬,冷笑。 吃饭的时候,董杉的模样也一直不离余掌珠。 她总觉得余掌珠这个人有一种气场,这种气场很迷惑人,看似她的外表波澜不惊,可董杉明明感觉这种气场在把她往里吸。 董杉不知道为何余掌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魅力。 “董总可千万不要想着对我图谋不轨哦,有人会替我撑腰的。”余掌珠淡淡地笑了一句。 “谁啊?”董杉的筷子定了一下。 “你说呢?我前夫啊。你这么目光伶俐地盯着我,我好怕呀。”余掌珠似是嗔怪地说了一句。 “你们已经离婚了!”董杉说到。 “那你要不然就欺负我试试?”余掌珠反驳。 “你——”董杉一个字没有说上来,就被余掌珠气的吃不下了。 这次她来,也是因为江氏合同的执行,江总对江城有执念,所以和江城的合作很多,而威斯汀酒店是他们出差的指定酒店。 看到董杉没反驳上来,余掌珠很开心,酒足饭饱,她去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余掌珠打车去了乔诗语的公司。 在公司楼下,她看到乔诗语一副人之初的样子,刚刚来上班。 看到乔诗语这副样子,余掌珠走了,让秘书给乔诗语的上司知会了一下,以后多关照一下乔诗语。 上次算计乔诗语,是她不对,让她背了个黑锅。 董杉回了丰城以后,去和江延东汇报今日的情况。 其实根本不需要向江延东汇报,因为江延东日常也不在公司,只需要向简弘亦汇报就好。 不过那日,江延东恰好在,所以,董杉便去找江延东了。 董杉汇报完合同执行情况,便对江延东说,“我这次去,在威斯汀酒店看见余掌珠了。” 江延东的眸光抬了抬,“又怎样?” “我请她吃饭了。不过这姑娘对我好像很有敌意,说我若是欺负她。她背后有人替她撑腰!”董杉说到。 “谁啊?” “总裁您啊。您不会给她撑腰的,是不是?江总。”董杉问。 “会的。”江延东的回答淡淡的,说完了,复又低下头去。 董杉气结,先是站在那里,接着走了出去。 第146章 他要她,那是万万不可 余掌珠回了美国以后,继续搞公司的事情。 都已经上手了,不需要费太多的心思。 反倒是余元公司的股票问题,她一直惦记。 她给江延东发微信:操作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升到顶点? 江延东回:快了。 余掌珠便没再问,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交给江延东,无需操心。 余元已经看出来端倪了。 他在商界这么多年,股票持续走高,他自然能看得出来不寻常。 他只是不明白,这么复杂难搞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余添的事情,的确是他做的。 冯麦冬和殷觅,是已经订了婚的夫妻。 冯麦冬出身豪门,殷觅是中产之家,本来家里不同意的,冯麦冬把一切都用钱搞定了,刚刚和殷觅领了证,还没有举办婚礼,殷觅遇见了余添。 从此一眼万年。 余添波澜不惊的心,起了涟漪。 他自己曾经告诉余掌珠,这辈子不会为了某个女人伤情的。 是余元设计让余添和殷觅遇见的,剩下的事情,他左右不了。 冯麦冬已经感觉出来未婚妻和余添的不同寻常了,曾经和家里大闹过,于是,余添和殷觅的事情,一下尽人皆知。 人家的老婆,人家自然不干。 眼看着就要挑起一场争斗,余添为了殷觅,要和冯家翻脸,一翻脸,股票就会下跌,自然会影响世亨,现在余元又有世亨百分之三的股份。 这件事情,是余元一个人做的,和余威没有关系。 余威不成器,每次都掉链子,不如余元一个人做。 想不到这时候,自己公司的股票持续走高。 余元看得出来,这是崩盘的前兆,可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本事? 余元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于是,他去了余家,想找余世中商量。 毕竟余世中是商场的老手,对这种事情,或许能有所了解。 虽然平时算计老爹,但关键时候还得靠老爹。 但是余世中不在家,只有余掌珠在。 余掌珠看到余元来了,笑了一下,“二哥是为股票的事情来的?” “你怎么知道?” 余掌珠笑笑,“有什么事情,不如和我说啊,说不定我会帮上什么忙。” 余元便说了自己公司股票持续走高的事情。 余掌珠笑笑,“二哥你,准备什么时候放过三哥?” 余元特别吃惊,余掌珠对这件事情一点儿不吃惊,好像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余添?余添和我有什么关系?” “都是手足,三哥找了个有夫之妇,弄得一身狼狈,身为余家人,你也不光彩!”余掌珠说到。 “我公司的事情,是你做的?”余元简直不敢置信,以前他是真以为掌珠好欺负,什么都不懂,所以,强行夺走了百分之三的股份,这笔钱可是相当多。 “是啊,怎样?”余掌珠坐在沙发上,看着二哥。 “你懂操盘?还是有人替你做的?”余元瞪大了眼睛问到。 “有区别么?如果是有人替我做的,说明那个人在我背后,和我一条心,你更应该害怕才是。”余掌珠淡淡地说到,“还有啊,二哥,你也别担心,我不会随意让你崩盘的,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把世亨的股份给我,我高价回购;第二,三哥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就这两点!” 说完,余掌珠就上楼去了。 反正现在她手里有资本,她不着急。 着急的应该是余元。 余元呆呆地在楼下站着,想着掌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这么难对付了。 可不是以前那个任大哥摆布,让她嫁给章哲的人了。 余元想了想,觉得掌珠操盘的可能性极小,她不懂操盘的事情。 短时间内也学不会。 谁呢? 她背后的人是谁呢? 江延东? 余元二话没说,人还没回公司呢,就让公司的人给他订票,去丰城。 余元到达丰城的时候,江延东在开会。 余元就在江延东的办公室里等,坐立不安。 江延东刚刚进门,余元就说,“延东,我公司的股票是你在操盘?” “谁告诉你的?” “我看出来我公司股票的不同寻常了,掌珠那个臭丫头,非说是她操纵的,我不信,特意来问问你,是你在操作吗?”余元问。 “怎么想到是我?”江延东已经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掌珠认识的人,手段还这么厉害,想想也就只有你一个,而且,你和掌珠过从甚密,我自然不想旁人了。”余元特别着急,已经失了往日的分寸。 “这是我和掌珠的条件,我若依了你,我的条件,她便不答应了,你还是去找掌珠。”江延东说到。 余元心说:掌珠的威胁条件已经告诉他了,让他把股份全部放回,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当时是掌珠说得,给我百分之三的股份,让我把上次那个合同给你。我给你,现在她又要回去,她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余元说到。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她出百分之三的股份,为了我?” “你不知道?”余元心说,坏了,自己的嘴又快了。 江延东不答应停止操盘的事情,看起来这件事情还得问掌珠。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掌珠很快又如约来看江延东了。 从进门的那一刻,江延东的目光就盯着余掌珠。 “也不是没看过,你看什么?”余掌珠问。 “搞了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喜欢我。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便搞了这么多事情。说句‘喜欢你’很难吗?和董杉说我是你的后台,会替你撑腰,在你二哥面前,又冒充我的大号,你倒是给我操个盘看看。”江延东现在约略有些了解余掌珠了。 “这些人,多管闲事。”余掌珠低声嘀咕了一下。 余掌珠的步子很明显地顿了一下,她知道二哥来找过江延东了。 “喜欢你,你也不要我!”余掌珠坐在了沙发上,头侧向一边。 心思被江延东这般直白地说出来,说实话,她的脸上是极挂不住的。 江延东已经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坐到了沙发上,猛地把余掌珠抱到了身上,“谁说我不要你?可惜,这里没有床。” 余掌珠的一只手攀住江延东的肩膀,“要床干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床才能表达的。”江延东盯着余掌珠。 余掌珠便知道,他的“要”非她的“要”,两个意思,一个是文艺般美好,一个只知道下半身的快乐。 余掌珠心里有些不待见他。 “你别骗我才好。”江延东又说。 “我经常骗人吗?”余掌珠问。 “实话很少!”江延东刮了一下余掌珠的鼻子。 余掌珠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她哼了一下,想要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 傲娇得很哪! “说句。” “什么?”余掌珠问。 “你喜欢我。” 余掌珠的头就是朝旁边侧着,一句话不说。 对面江延东锐利的目光,她还真是开不了口了。 想把整个身躯收回,也不成,头低着,看向别处。 恰好这时候,董杉敲门,江延东只说了一句“进来”便没有在意了。 董杉推门,看到余掌珠坐在江延东的腿上,他抱着她,余掌珠并不看江延东,在看向别处,江延东似乎是一副低声诱哄的样子,又好像,他看到余掌珠那张富含胶原蛋白的脸,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吻上去。 那么暧昧,那么密不可分。 如果她没进来,想必早就吻上了吧。 对董杉的进来,余掌珠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偏过头去。 下午,她就回美国了,毕竟这边还有事。 那日,她从百忙之中找了点儿休闲的时候,去逛商场,和代玮约好了,两个人去商场买秋天的衣服,换季了,没衣服穿了。 余掌珠现在买衣服都是挑选比较知性的衣服,代玮现在在公司还是处在底层,选的衣服比较休闲。 两个人走到gui的品牌专柜前,余掌珠看中了一套小西装,现在她的眼光总是往职业装上看,代玮则想让余掌珠试一套薄呢长裙,比较休闲。 余掌珠两套都试了,都很好看,她决定两套都买下。 在她试衣服的时候,店里面又来了一个女客。 就是一个普通的宾客,但是这个宾客长得实在太美了,妖娆美艳,不光吸引男人,也吸引余掌珠这样的女人。 余掌珠一直从镜子里看着这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过一瞥之间,便看见镜子里余掌珠的目光了。 她对着余掌珠低头,有礼貌地浅笑了一下。 余掌珠觉得,她的穿着也极有品味的。 余掌珠本来买了这两身衣服,打算要走的,可因为这个妖娆美艳的女人,余掌珠的步子顿住了。 总有一种人,对我们有着不明所以的吸引力。 余掌珠想再挑几身衣服,可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毕竟是富家的千金么,任性挑剔在所难免,让店员也犯了难。 好像惊动了那位在挑衣服的宾客,她看了看掌珠的身材,从两排的架子上,拿下了两件衣服,风格完全不搭的衣服,走到余掌珠面前,用英语说到,“看你为挑衣服犯了难,不如试试这身啊?” 余掌珠看着她拿的衣服,半信半疑,风格都不搭的。 不过去试试也无妨。 穿上以后,镜子里的余掌珠竟然连自己也不认识了,想不到下身正式,上身休闲能有这么好的搭配效果,而且显得余掌珠的腰线好长,个子很高。 连代玮看见余掌珠都惊为天人。 “谢谢你。”余掌珠说到。 那位女士笑笑,再次用英语说到,“这位姑娘,你年轻又妩媚,鹅蛋脸上又有英姿勃勃,是一张高贵脸,若穿得太正式,自然好看,但会减损你的妩媚,若穿得太休闲,英气又无用武之地。这样,你的美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余掌珠回,“说起来,你也很美啊。” 代玮看着这两个女人,仿佛是惺惺相惜的情人一般。 余掌珠本想着加上这位如同仙人一般女子的微信的,但没有好意思。 那位女子对着余掌珠点头,走了。 买了三套衣服以后,余掌珠悻悻地走了。 晚上,她和江延东发微信,说今天去买衣服了,可突然找不到自己的穿衣风格了。 因为穿了二十几年的衣服风格,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子打破,余掌珠感觉自己的审美为零。 “是么?”江延东问。 余掌珠和江延东聊天是用的文字,余掌珠现在不用视频了。 觉得面对江延东,挺不好意思的。 她真的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女子,羞于面对自己的情郎。 隔日,江延东和简弘亦去法国出差。 本来江延东只是出差。 可是白天和别人谈完生意以后,晚上他突然要出去逛逛。 “你这高冷男神怎么突然也要下凡体会人间冷暖了?也学会逛街了?”简弘亦打趣江延东。 江延东没说话。 两个人去了香榭丽舍,简弘亦以为江延东这次要给自己买衣服的。 不过也不对,他的衣服,都是私人设计师专门量身定做的,江延东逛街,这可是第一次。 而且这次,江延东逛的都是女装区。 简弘亦是明白了。 果然,江延东从两排衣服架上,分别拿了两件衣服,问简弘亦,“这身搭配起来,掌珠穿好看不好看?” “好看。你亲自挑的,怎么会不好看?不给掌珠挑点儿首饰么?”简弘亦问。 “衣服起码得挑十身,首饰另外。”江延东拿着这身衣服看,“我让她换衣服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江延东和简弘亦从法国去了美国,在美国逗留三个小时,再回中国。 余掌珠的家里。 这是简弘亦第一次来到余掌珠的家,富丽堂皇,还是让简弘亦刮目相看。 他在楼下和余世中说话。 江延东在楼上,余掌珠的卧室。 他是来给余掌珠送衣服和首饰的。 余掌珠拿着其中的一套衣服对着穿衣镜在比量。 不得不说,江延东挑衣服的眼光也是极好的,和那个从天而降的仙女挑衣服的眼光已经差不多了,都让余掌珠的美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余掌珠换衣服。 “好看不好看?”江延东问。 余掌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违心说了句,“不好看。” “不好看?”江延东眼睛眯着,看余掌珠,“哪里不好看?” “到处都不好看,不是我的审美。”余掌珠说。 刚要把衣服放下,走过江延东身边的时候,就被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摸了摸余掌珠的头。 “不好看,那以后就不要穿,这样可好?”江延东问。 手要从余掌珠的衣底下摸进去。 手腕被余掌珠攥住,“不许摸!” 余掌珠的手,攥不过来江延东的手腕。 可她攥江延东手腕,江延东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也不是没摸过,为何不许?”江延东问。 “总之就是不许!” 余掌珠刚刚说完,手便从江延东的衬衣里摸了进去,摸到了他的胸前,在上下抚摸。 摸得江延东上不来下不去,低喘着粗气。 “这又是什么意思?”他问。 “你可千万记住了,上次是你不要我,这次我不让你要!”余掌珠的牙齿轻咬着江延东的唇,在挑逗着他,手还在江延东的胸口上下抚摸。 简直是要人命! 只是她要他。 他要她,那是万万不可。 挑逗完江延东,余掌珠又得逞地笑了笑,手还在放在他的肌肤上。 江延东已经被挑逗到欲罢不能。 不过,这次他就在美国待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半。 正经事是办不了了,看掌珠的态度,即使他想,她也不让。 江延东下楼了。 简弘亦和余世中抬头看江延东,他步子很快,到了楼下,对着简弘亦说了句,“走了,弘亦。” 看起来江延东胸口似乎有气,好像有什么未尽事宜。 “二哥,你要是有什么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了再走啊。”简弘亦说到。 “做不完。”江延东已经出了余家的别墅。 再说,她也不让做。 两个人走到院子,简弘亦回头,看到余掌珠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一副奸计得逞的神情。 江延东好像明明知道余掌珠在后面看他,可他就是不回头。 两个人到了门口,就上了车。 江延东只在渐行渐远的后视镜里,看着站在阳台上的小小的余掌珠。 他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江延东走了以后,余掌珠的生活又是一片平静。 日常上班下班,公司没有江延远了,乔诗语也不在,反倒寂寞。 谈判什么的,余掌珠已经轻车熟路。 江延东给她买的衣服,她嘴硬说过不穿,但她还是穿了,毕竟是他的眼光,毕竟搭配的很好,既显出了她的职业的知性,又显得她很活泼,总之,他的眼光比起余掌珠,实在好太多。 今日余掌珠便穿了一身蓝色的carven的衣服,卫衣是天蓝色,胸前是一排雪花,下身是一身红紫底色,带白花的小短裙,又知性,又俏皮,既符合余掌珠的身份,又符合她的年龄。 也不知道江延东挑这些衣服的时候,费了多少功夫,反正挑这么一身出来,余掌珠都要耗费很多精力的。 这身衣服,余掌珠很喜欢。 那日傍晚,彩霞满天,代玮约她出去吃饭,两个人去了一家气氛特别特别好的西餐厅。 代玮是单身狗,余掌珠和代玮也差不多。 餐厅里非常安静,餐桌上还摆放着灯烛和玫瑰花。 非常不适合单身的人来,不过来都来了。 两个人正在吃饭呢,代玮的目光盯着对面一动也不动了。 “怎么了?”余掌珠正在切牛排。 第147章 这个人,是她男人 “你女神来了。”代玮说到。 “女神?”余掌珠反问。 代玮对着余掌珠努了一下头,“看。你念念不忘的女神。” 余掌珠回头,才看到原来是那日随手帮她挑衣服的那个女神,和一个男人来吃饭。 女神挽着男人的胳膊。 看起来,女神特别尊贵,面上总是带着微笑。 余掌珠觉得总盯着人家,不合适,转过头来,继续和代玮吃饭。 代玮挺八卦的,说了好多当年同学的事情,还问余掌珠和她老公怎么样了。 “能怎样?还那样。”余掌珠回答。 “还哪样?”代玮问。 余掌珠一副“不可为外人道”的神情,在吃自己的牛排,不过看余掌珠的笑容,余掌珠和江延东的关系应该不错。 只听到“哐当”一声,餐厅里响起了盘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余掌珠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是女神那桌。 服务员正一个对着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赔!”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事了吗?我老婆的这身衣服是从法国定制的,你赔得起?”女神的男人已经抓起服务员的衣领,提了起来,眼看着一场战争就要爆发。 “别这样,息事宁人不好吗?”女神看着男人,声音委婉。 “息事宁人?烫了你怎么息事宁人?”男人又说,看起来对自己的老婆特别宠溺啊,他的手还撕扯着侍者的衣服,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奶油蘑菇汤也没多烫的。”女神在弄着自己的衣服,有些着恼男人的态度。 “你女神果然素质跟旁人不一样啊。”代玮在逗弄余掌珠。 余掌珠站起来走了过去,“衣服多少钱啊,我赔。” 男人打量着余掌珠,“你?丫头片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余掌珠一听这个人出言不逊,特想扇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人一眼,可他毕竟是女神的男人,如果不是女神,这事儿,余掌珠才不管。 不过看起来,女神已经不认识余掌珠了。 可见上次挑衣服,不过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经历。 余掌珠从钱包里拿出一万块,“可够?” “算了。”女神夹在中间为难了。 “就你有钱?你有钱了不起啊?”男人对着余掌珠咆哮。 余掌珠也笑,“有钱,还就是了不起!” 餐厅的经理出来了,看起来这件事情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余掌珠和代玮走了。 余掌珠临走以前,又看了自己的女神一眼,女神对着她感激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男人一点儿都配不上我女神。”余掌珠说到。 “那谁能配得上?”代玮坐着余掌珠的车,看到余掌珠气鼓鼓的样子,问她。 “不知道。”余掌珠说到。 回到家,余掌珠便跟江延东说了今晚的这个餐厅,说这里的烛光晚餐很好,可惜啊,他远在中国。 第二天余掌珠还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江延东的微信,让来她提过的那个餐厅。 余掌珠心想:这是来了? 她去的时候,江延东已经坐在那里了,也点了菜。 “你怎么今天来了?”余掌珠问她。 “你惋惜的口吻,可惜的强调,我若不来,你把我念叨死怎么办?”江延东说道,“再说,来陪女朋友吃顿饭,也不为过。” 余掌珠听着“女朋友”这个词,感觉怪怪的。 怎么自己的身份,从前妻降到女朋友的? 不过,余掌珠觉得做女朋友,挺好的。 她这个年龄,理应做什么人的女朋友。 江延东的女朋友,甚好。 “今天来了什么时候走啊?”余掌珠在喝汤,唇上湿湿的,润润的,很胶原蛋白,也很好看。 “一会儿就走。” “这么仓促?”余掌珠抬起头来问他。 “不舍得?”江延东望着余掌珠的眼睛,问到。 余掌珠继续低下头去,低声说到,“没有。走便走!” 江延东也开始吃饭,吃饭的时候,总往余掌珠的碗里夹菜。 西餐是不兴给别人夹菜的,可他还是夹。 不知道怎么了,余掌珠的眼睛里含着眼泪,固执地把菜又夹回到江延东的碗里。 “刁蛮!”江延东低声训斥了一句。 余掌珠希望自己再次变成上次那个看着江延东走,她在嘻嘻哈哈笑的那个人。 可江延东一说一会儿就走,心里的情绪就绷不住了。 吃完了饭,余掌珠拉着江延东的手,走在大街上。 她和江延东十指相扣,余掌珠不说话。 不知道情绪怎么变得这么伤感的。 终究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啊,再伪装,还是会被江延东看出来。 到了路灯下面,余掌珠忽然转过身子,靠在江延东的胸前,手上下抚摸他的全身。 让江延东浑身欲罢不能。 江延东抱着余掌珠。 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么温馨的谈恋爱的时刻。 的确是谈恋爱。 “怎么了?”江延东问她,“这里是马路,别以为我不敢。” “你要是敢,我就敢不要你!”余掌珠傲娇的口气。 江延东三步并做两步,把余掌珠贴到了人行道边的墙上。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所以余掌珠抬眼看着江延东,几乎要仰着头看他了。 他太高,而她比他矮很多。 他身体健硕,而她身体很纤瘦。 的确是那副小狐狸和狼的画面。 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胸前,本能地抓住他的衬衣领子。 江延东低喘着粗气,“若再撩我,你试试!” 余掌珠的手一下子从江延东的皮带里伸了进去,“我就撩你!” 江延东感受浑身一阵阵的悸动传来。 余掌珠此时,如一只小狐狸一般,盯着江延东。 江延东恨死余掌珠了。 不过,私人飞机的飞行员已经给他打电话了,江延东知道这次也做不完,走了。 因为这次,余掌珠再次调戏成功,所以,心里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心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悲伤难过了。 想必怅然若失的人是他。 …… 江延远最近来了江城。 不想来,主要是对方不打款。 欠他好几亿的款子不打,江延远自然恼火,好几栋别墅的钱。 江延远性格上比起江延东来更加率真,没有江延东那么沉稳老练,也没江延东那么多的城府。 所以,他是憋着一口气来的江城。 一进对方老总的门口,江延远就来了一句,“怎么着啊?想法庭见?” “江总消气,消消气。”对方舔着脸说,“我们资金链最近有点儿问题,但是欠您的钱,我们会尽快的。” 江延远知道对方在拖延,便说,“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个明白话,我还就是不走了!” 江延远深知应该怎么对付这群人。 他豁出去了,坐在对方的办公室里不走。 老总坐的也特别不踏实,他对着江延远说,“江总,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进来。” 去了外面的办公室。 老总想了想,让江延远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不合适,得找个人给他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免得怠慢了这个债主。 得找个有眼力见的,低眉顺目的那种——女人,长得还得周正,看起来顺眼的。 正好在办公室的开间里,走到乔诗语的身边,对她说,“办公室里有个人,是我们的债主,你去伺候好他。” 他认识乔诗语,他们部门领导也曾经说过乔诗语,不错,柔柔弱弱的,不多话,有眼力见,最关键的——漂亮,估计能对江延远的胃口。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乔诗语的顶级领导。 乔诗语没做声,去了老总的办公室。 却看到江延远,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正在翻阅一本杂志。 看到江延远,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冤家路窄? 江延远也看到乔诗语了,他皱着眉头,说了句,“故意的?” 乔诗语什么都没说,进了屋,冲茶,给江延远倒水,默不作声。 “你们老板故意恶心我?”江延远又说。 乔诗语站在旁边不沉默,一句话不说。 她有极好的耐性和忍耐力,有即使别人怎么打击也不还手的能力,她现在成了一团棉花了。 所有的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对不起乔正业,在乔正业面前,她所有的心思,都显得那么猥琐。 乔诗语如此深的心思,站在江延远的旁边,让江延远想揍人的心思都有了。 他不知道乔诗语为何在这家公司工作,是巧合,还是——? 怎么他去哪,乔诗语就在哪儿? 江延远耐不住了,他给老总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打款? 老总说,江总,我马上就上去,下面发生了点儿问题。 老总上来的时候,江延远已经快爆了,和乔诗语同处一个房间,面对她,简直比死还难受。 他现在还记得,乔诗语去他们家里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甩锅给掌珠的事情。 江延远一看见乔诗语,就莫名奇妙地烦,他在这里呆不住了。 他对这老总说了句,“尽快打款!” 特别气恼的样子,走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为何乔诗语又进了这家公司,这个女人的心如蛇蝎,他搞不懂。 他甚至对于再去要帐这件事情,也产生了抵触。 回家的时候,他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一直皱着眉头,义愤填膺的模样。 江延远被算计的事情,江景程和江延东都是知道的。 加上乔诗语三番五次的挑拨离间,小人心思,大家都理解。 “如果你对去要帐抵触,我帮你去。”江延东说。 “真的啊?谢谢二哥。乔诗语那一套,对你是钢钩子抓不住琉璃球,不起作用。”江延远开始奉承二哥。 江延东知道江延远的这一套,没作声,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美国他刚刚去了。 奥美今天开完了会,布置了下一季度的工作。 晚上,江延东跟余掌珠说了这事儿。 余掌珠说,“你去她公司的时候,善待乔诗语。” 两个人是发的微信,打字的,江延东看到余掌珠那边,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 江延东问:为何? 余掌珠回:这件事情,是我借刀杀人,一方面是想把余掌珠弄回国,一方面是这个孩子早晚也逃不脱这种命运,又听说,乔诗语是周姿阿姨初恋的女儿,别把这件事情搞僵了。 江延东没回,只是口中说了一句,“周姿阿姨。” 口改得相当快。 离婚没多久,便成了周姿阿姨了。 第二天,江延东去到乔诗语的公司,跟老总说了,江延远是他弟弟,让对方尽早打款。 对方的老总一看是江延东出来了,二话不说,马上说到,“既然是江总发话,必须的。” “我看着到账。或者,支票给我。” “马上开,马上。”说完,老总就手忙脚乱地开了支票。 这几亿的款子,一天光利息也不少钱,这些钱反正是白捡的,而且,确实,这家公司的流水确实不够用,并不是故意不想给钱。 江延东拿了支票,问了老总乔诗语的办公室在哪,老总指明了。 江延东走了以后,老总心想,那天是乔诗语伺候的江延远,今天哥哥就指名道姓地找乔诗语,这是个什么状况?难道是乔诗语入了有钱人的法眼了? 江延东找乔诗语的时候,乔诗语是诚惶诚恐的。 虽然算计过江延远,但是江延东,乔诗语一见了就特别害怕,心无端地跳得特别厉害。 虽然她装得特别淡定,什么事都没有。 她认为,江延东这种人,是天上的人,寻常不会和她说话的。 江延东和乔诗语在走廊里谈的。 “掌珠让我告诉你,好好工作,好好孝顺你爸!”江延东说到。 乔诗语点了点头。 想起她甩锅给余掌珠的事情,心里竟然略有了点儿愧疚。 而且,余掌珠让江延东来说的。 江延东—— 谁能够随意指使江延东啊?恐怕只有余掌珠吧。 江延东拿着支票回家了,交给了延远。 “哥,怎么你一去,他们就把钱给你了?为什么故意欺负我?看起来他们也不是没钱。”江延远拿过支票,给财务拿了电话,准备入账。 江景程看着这两个人,心想着,这要是余世中知道了,不得气死? 果然,那天余世中又给江景程打电话了。 自从上次江延东去过美国以后,余世中欣喜异常。 为了尽快让江延东和余掌珠复婚,余世中经常给江景程打电话,一来拉近关系,二来,掌握延东的近况。 如果他总给江延东打电话,也不像话,所以,以他的辈分,打给亲家最合适。 江景程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把“要帐”这件事情告诉余世中了,说话的口气挺不可一世的。 果然,那头余世中就开始叹气,“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和睦的儿子?想想我那三个儿子,我头疼。余添现在还跟那个有夫之妇缠在一起,愁啊。” 江景程其实是特坏一人,他特别喜欢听余世中在他面前这副说话的哀怨口气。 他也不劝慰余世中,就算是劝慰多少也有说风凉话的意思。 特别坏特别坏的一人。 这点连周姿都不待见,说他坏到骨子里了。 江景程才不关心。 余世中又发愁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余世中是把江景程当知己。 江景程权当人家是笑话。 余世中在感慨,都是儿子,怎么江家的儿子和余家的儿子,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和余掌珠说这事儿了。 余掌珠的心思没在儿子和儿子的不同上,她笑着低头吃饭,“他真的那么厉害?” “谁啊?”余世中明显心不在焉。 今天感觉自己又老了好几岁。 “ethan,延东啊。”余掌珠说到。 “嗯,是,他人一去,人家就把钱给他了。江延远差点儿火候。”余世中回答。 余掌珠便低头吃饭了。 心里挺自豪地,这个人,是她男人。 即使自豪,可余掌珠没说。 这几日余添去了中国,因为上次和江延东签订的合同执行。 江氏集团作为总的合同执行人,要找代工厂,今天余添就是去看代工厂的。 若是平常,江延东是不会去的,这种事情,甚至都不需要简弘亦,这是最简单的事情,副总就可以。 不过,毕竟来的人是余添么,更何况,江延东对余添和有夫之妇这件事情相当感兴趣。 感兴趣的程度,不亚于江景程对余家三个儿子不和睦的程度。 余添那天不是很开心,说话也很少。 想不到,去参观代工厂的时候,邱宁竟然也来了。 这是她堂哥的买卖,他们专门做电缆的一部分,这些部分,江氏是不做的,代工厂简弘亦已经考察过了,质量过得去,所以,今天江延东陪着来了,邱宁是堂哥叫来帮忙的,让她这个大博士讲解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江延东和余添,堂哥怯场。 邱宁听到是江延东,自然欣然来了,若是旁人,她是决计不会出面的。 邱宁看到江延东,脸就红了,讲电缆的时候,深入浅出,跟她讲课一样吸引人。 余添很满意,不过,邱宁总是抬头看江延东的神情,余添看看到了。 怀春女人的心事,余添最懂,他只是不懂殷觅,看别人,门儿清。 邱宁站在江延东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刚才她的堂哥介绍过了,叫邱宁。 看江延东的目光,眼含着秋波。 余添笑笑,江延东的桃花债,还真是不少。 分包工厂就这么定下了,邱宁也很开心。 江延东要走的时候,邱宁叫了一声,“江总——” 欲说还休,暗流涌动。 “怎么了?”江延东刚要上车。 “没事。” 余添在车上,却早就看出来端倪。 余添回国以后,去了余家。 进门的时候,余掌珠又在喝葡萄酒,看起来比较无聊,一边喝,一边在看杯中酒,好像在鉴定葡萄酒的品质。 看到余添,余掌珠问,“回来了三哥?去中国如何?” “工作上挺顺利,就是发现江延东的桃花债挺多的。有一个叫邱宁的,对他眉目传情。”余添也笑着说道,好像在勾引妹妹。 二哥不知道邱宁和江延东曾经的关系,大概情书的事情更不知道。 余掌珠却一清二楚。 余掌珠站起来,边喝酒边说,“别人对他有意思的多了,我若是一个个清理,岂不是太浪费时间,我相信他有这点儿定力的。” “真的?”余添在打趣妹妹。 “不信么?”余掌珠很大气的样子,转过身来,“倒是你,和有夫之妇尽快断了的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别怪我不救你。” 余添坐在那里,拿了一根烟在抽,余掌珠很少看见二哥抽烟,看起来是烦了,又看起来,是用情已深了。 余掌珠上了楼,问了秘书一下这几日的行程,秘书说过几天有个去中国的会议,取道丰城,在丰城有半日的时间。 余掌珠让秘书定了票。 她直接去了江景程的家,知道江延东今天下午会回来。 周姿还没下班,倒是江景程,看见她来了,一直在笑。 “掌珠变化很大。” “哪里变了?”余掌珠现在不叫江景程叔叔,也不叫爸爸,总之觉得很别扭。 在背后说“周姿阿姨”是一回事,见了面叫不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气质,让人不敢小觑的气质。” “谢谢。我上去歇会儿。”说完,余掌珠便上楼睡觉了,坐飞机太累。 江延东回来以后,江景程说,“掌珠来了。” “嗯?”江延东一时之间竟然没意会过来。 江延东朝着楼上昔日两个人的房间看了一眼,说到,“我去看看。” 敲门,余掌珠说了一句“进来”。 江延东进去以后,余掌珠正坐在那里看书。 余掌珠侧眼看了江延东一眼,目光又落到了书上。 “听闻江总的拥趸很多,就连工作的时候,都无孔不入。”余掌珠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到。 江延东便知道,余添把那日的事情告诉余掌珠了,余掌珠兴师问罪来了。 醋劲儿挺大。 第148章 我管不住 “有人喜欢,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别人的心思,我管不住。”江延东刚要坐下,余掌珠便站了起来。 余掌珠仰头看着江延东,江延东垂眸看着余掌珠,“很疼的,你知道不知道?” 目光宠溺,口气温和。 “我怎么会知道?”余掌珠咬着牙说,“以后你若是敢,我就给你切了!” “吃干醋来了?”江延东问,“咱俩,什么时候开始,是你说了算的?” “一直都是我说了算,就是不让!”余掌珠又说。 余掌珠瞪着江延东。 “满意了?”她问。 “不满意!”江延东说着。 之所以敢在他面前放肆,不过因为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所以,她才愈发骄纵狂妄。 又因为距离远,她对江延东有一种怨恨,口气挺狠的。 “你猜,反正不是你自己!”余掌珠。 “还有谁?我之前还是我之后?”江延东问到。 余掌珠嘻嘻地笑着,就是不说话,她就是喜欢江延东这般生气的样子。 距离很远,以前她觉得不能便好。 现在余掌珠觉得,他吃醋最好。 两个人正在斗嘴的时候,江景程在下面发话,“下来吃饭了。” 余掌珠推开江延东,便跑着下楼了,她对江景程说,今天她还要赶去另外一个城市,可能没法一起吃饭了,请江景程原谅。 “一顿饭都不吃?”江景程问,“看起来是够忙的。” “是。我的秘书刚才给我发微信,她一会儿来接我。”余掌珠又说。 刚刚说完,手机就响起来,秘书让她走了。 她走了以后,江延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怅然若失的感觉,有种意犹未尽。 余掌珠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和丰城很近的,这次是秘书安排了车,余掌珠坐车去的,比起坐飞机,方便很多,余掌珠一直在后面闭目养神。 江延远是余掌珠走了以后才回来的。 江景程正在和江延东说话,“延东,掌珠小女孩,你多担待着点,虽然做到了这个位置,也是继承的家里,在这个位置上,敢违拗她的人不多,有些人天生好命,不懂人间疾苦,你别计较。” “我几时和她计较?”江延东说。 “你不计较,那最好。”江景程又说。 江延远一直在低头吃饭,关于掌珠的话,现在他多说一个字,都是造次。 余掌珠到了隔壁城市以后,要和对方吃晚饭,七点钟开始饭局。 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成功男士,姓许,叫许勖中,他儿子好像也介绍自己的名字了,是公司的副总,不过余掌珠没注意,当时服务员正在上菜,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许勖中显然对余掌珠相当赏识,年纪轻轻的,便有这番作为,虽然是余世中的家底,但掌珠好命,也能够驾驭得了。 “余总真是好厉害!”许勖中在夸耀,发自内心的。 他儿子在旁边,也会心地点头,赞同父亲的观点。 “不过是站在父辈的肩膀上,人不进则退,我不过不想把父亲的基业毁于一旦而已。”余掌珠说到,“只能尽心尽力,负重前行。” 许勖中点了点头,掌珠说话,那是一万个对他的心意啊。 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 “余总,今年芳龄几许?”许勖中问。 “二十二。”余掌珠说。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你比犬子小五岁,犬子二十七。”许勖中说到。 “是么?”余掌珠手里轻执着酒杯,慢慢地转着,听这意思,是在给她介绍对象。 “是。吃完饭,让许东送你回酒店如何?”许勖中问到。 “谁?”余掌珠问。 “我儿子。许东。”许勖中说到。 余掌珠又笑笑,因为“东”这个词,莫名奇妙地觉得许东这个人不错。 “可以。”余掌珠答应了,看许东,眉目俊朗,倒像是一个大好青年的模样。 许东对着余掌珠笑了一下。 秘书在旁边看着,有点儿焦虑,这次来中国出差,就只有秘书和余掌珠两个,回酒店也是两个,这个许东很明显对余掌珠有企图,若是君子还好,若是小人,万一闹翻了,会影响到签约的。 她刚要附耳在余掌珠的耳边说什么,余掌珠便抬了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秘书想说的,没说出口。 万般无奈下,秘书给江延东发了条微信:江总,今天谈判的甲方叫做许东的,要送我们回酒店。 江延东回了条:我知道了。 然后,没动静了。 秘书曾经因为余添公司签约的事情,有江延东的微信。 秘书以为江延东会给掌珠打个电话的,可是没有。 今天这顿酒局,只是把合同的大部分内容谈妥了,后续的问题,还需要余掌珠下面的副总来谈,不过,问题不大了。 许东开的车是加长林肯,挺拉风的,送余掌珠和秘书到了酒店以后,他并没有要回去的架势,而是跟着余掌珠上了楼。 秘书看了看许东,心里在暗暗着急。 但只能是干着急,秘书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再跟着不合适,毕竟许东没有行为。 于是,秘书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进房间门口,秘书就给江延东发微信:江总,您什么时候来?许东跟着余总进了房间了。 到了房间,余掌珠脱了外套,递给许东一瓶饮料。 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起来,一边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好像在想着什么。 “许副总这次专程来送我,是因为想要拿回扣?”余掌珠问。 许东面色有几分难看,“怎么会?再说了,公司都是我家的,拿什么回扣?我之所以送余总上来,不过因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 余掌珠又笑笑,是运筹帷幄的那种笑,“你们公司股东不和,早就想着分出来一家独大,这次合同的标的额很高,你和许勖中打算从中拿一些回扣,大概有几千万吧,所以,你单独跟我来了,表面上,对我感兴趣,不过因为你看着我好欺负,想从我这个弱女子手中拿钱,是不是这样?我叫余掌珠,不叫余傻。” 许东愣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把戏,余掌珠已经全然知晓。 因为被余掌珠掏了空,所以,他目瞪口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显然相比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借口,拿回扣的罪名要大的多,难听得多,甚至会触犯法律。 不过,许东就是许东,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余掌珠的身前,坏笑着说,“刚才你说的什么回扣的事情,我不懂。不过,对你感兴趣,却是真的。” 余掌珠盯着许东,“你就不怕我不签合同了么?” 许东又愣了一下,侧过来想要吻余掌珠。 余掌珠偏开了,“我没那么随便,签一个合同就和一个人好,那和我好的人,可就太多了!行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余掌珠低了一下身子,从许东的胳膊下出去了。 许东觉得这次,他碰到了个刺儿头,许东攥了攥手掌,出去了。 余掌珠既然要和对方签约,自然要先把对方的底细摸透彻了,这是余世中教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商场上,只能她耍别人,别人不能耍她。 在酒店的走廊里,许东恰好碰见江延东。 不过许东不认识江延东,江延东也不认识他。 但是江延东知道余掌珠的房间号,知道他是从余掌珠的房间里出来的。。 余掌珠刚好脱了自己的衣服换睡衣,要去洗澡。 余掌珠是穿着睡衣给江延东开门的。 看到江延东,余掌珠很奇怪,不过随即她问,“你怎么来了?我秘书都和你说什么了?” 江延东看到余掌珠的样子,问到,“刚才干什么了?” “刚才?”余掌珠猜想,秘书跟江延东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谈情说爱!我现在未婚,谈情说爱不行么?” 江延东挑起了余掌珠的下巴,“所以,这是在逼婚?” “没有!”余掌珠有几分狗急跳墙,她是真没有这个意思。 “前几次不行,这次呢?” 余掌珠的耳朵也红了,“这次也不行!” “为何不行?” “我刚流产没多久。”余掌珠说着。 这次,她不想让江延东那么容易得到。 让他离婚的时候那么绝情。 “环取出来了?”他问。 余掌珠点了点头。 最后ethan这个词,带着致命的温柔。 他珍爱她,像贝壳守护着珍珠。 “再叫一句。”江延东凑在余掌珠的耳边说到。 “什么?”余掌珠在上下的起伏中问江延东。 “ethan。”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叫ethan的时候,有一种致命的温柔,很无助的感觉。 江延东不晓得为何这么喜欢听余掌珠叫他ethan。 “我累了,还没好啊?”余掌珠在江延东的身下问到。 “这么久没有,不想么?我想了。”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很困,她想抱着江延东早日睡觉了。 余掌珠很想很想这种安全感,妈妈过世后,她就一个人睡觉了,抱着他睡觉,真的很有安全感。 余掌珠今天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晨,许东来酒店请余掌珠签约的时候,余掌珠说,“我男朋友来了,让他替我签。” “你有男朋友了?”许东问。 “我这种白富美,有男朋友不正常吗?”余掌珠反问,她对着身后的房间说,“ethan,一会儿陪我去签约哦。” 江延东正在刮胡子,说了句,“好。” 签约的时候,的确是江延东去的,看合同的时候,江延东在看,余掌珠在旁边无聊。 是按照在酒桌上商量好的金额签的约,这份回扣余掌珠也不会给。 反正今天江延东跟她来的,即使许东不知道江延东的地方,许勖中应该知道。 因为余掌珠看许勖中的眼神,有些忌讳。 自从上次江延东替江延远要钱,余掌珠便得出来一种这样的结论——只要江延东在,在国内所向披靡。 谈完了合同以后,余掌珠便回美国了。 回到家的时候,余添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今日的事情,在余添的脑子里回荡。 今日,他碰见殷觅了,在一座顶级商场的洗手间里。 他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便看到正从女士洗手间里出来的殷觅。 殷觅见了他,仿佛猫见了老鼠一般,正要疾步快走,余添一把从后面拉住殷觅的胳膊,把她拉进了残疾人洗手间,关上了外面的门。 残疾人洗手间向来没什么人,所以这里干净整洁。 在余添和殷觅的眼前,是镜子。 殷觅性子软,余添性格强硬。 “看见了?” 他看见殷觅在哭了,殷觅越哭,他越是恼怒。 “几时离婚?”他问殷觅。 “我刚刚领证,还没有举行结婚仪式。”殷觅的声音很低,生怕被别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怕被冯麦冬知道。 “幸好还没结婚。”余添的声音,有着一种霸道和霸气,上位者的凌辱,对殷觅的凌辱。 殷觅说了句,“你管不着!你别欺人太甚!” “笑话!”余添。 自从认识余添,她一直被她侮辱。 冯麦冬在舞厅里跳舞,余添在门口上了殷觅。 殷觅当时想告他,可她刚刚结婚,让冯麦冬如何看待她? 所以,那次,她忍了。 殷觅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讨厌你!”殷觅说到。 “知道。就问你什么时候离婚。”余添淡然地说到。 反正她漂亮的如同天上的月亮。 殷觅话很少,但是审美很不一般,除了找了那么个丈夫以外,其他的都是上乘。 余添只是想逗弄殷觅,想看看她怎么可以做到那么沉静,那么温和的。 不过纸包不住火,他和殷觅的事情,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 也只知道两个人而已。 …… 过几天是美国的哥伦布日,要放假一天。 余添不知道兴起了什么念头,要去中国。 “去中国?去哪?”余掌珠问。 “还能去哪。去江家。有一天的时间,你把工作往前推推,再往后延延,能休息个四五天,我和你一起,如何?”余添问。 余掌珠不知道三哥为什么对去中国有了这么高的兴致。 “好。”她说。 余掌珠便把这件事情和江景程说了。 毕竟江景程是一家之主,余添若是去,肯定是要住在江景程家里,得问过一家之主才好,三哥之所以要去中国,大概是因为思想苦闷。 余掌珠乐见他苦恼,只要苦恼,便代表那位有夫之妇还没有同意。 只要不同意,三哥就是一厢情愿。 余掌珠也希望他去一趟中国,开解一下苦闷的心绪。 江景程和江延东说了,最近掌珠要来中国,在江家住。 “我最近新学了几道菜,看起来要派上用场了。”江景程说到。 周姿忙着收拾房间。 她悄悄地问过江延东,“掌珠来了怎么住?是去你家还是在这里?” “你把她日常的房间收拾出来就行了。”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和余掌珠两个人,周姿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余掌珠和余添到的时候,江延东还没有下班,这几日,江延远不在家里住。 他是特意不来的。 对余掌珠的到来,江婉盈最欣喜。 她悄悄问过二哥,“掌珠是不是又要是我的二嫂了?” “这个问题你问她。”这是江延东的回答。 “如果掌珠又成了我的二嫂,那我邱老师估计要哭死了。”江婉盈说到。 今天是星期五,婉盈早早地回家了。 江延东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江景程,江婉盈,余添和余掌珠便打起麻将来。 反正闲来无事,江景程更是万年闲人。 余掌珠码好了自己的牌,要出牌的时候,本来出一个“东风”是上上之选。 可是,她手里握着那个“东”怎么都打不出去。 心里念叨着“东”,“东”是他的名字呢。 反正见到东,名字里带东的人,余掌珠便觉得好亲切。 几天不见,心里便有一万只蚂蚁在咬她,真的好想他呢。 余掌珠便没出,手里握着这张牌,心里挺甜的。 因为随便打了一张牌,所以,这局她没胡,有江景程在,她也胡不了。 不过,刚才,江景程是估计给她送牌,让她胡一局。 被余掌珠错过了。 江景程真是麻将桌上的高手啊。 打完牌,江景程该做晚饭了,江婉盈收牌的时候,说少了一张。 都怪余掌珠,刚才拿起来,一直在手里攥着,竟然忘了。 “‘东’在掌珠的手里攥着。”江景程说。 余掌珠当即脸红,赶紧把“东”交出去。 她听出来江景程的一语双关了。 江景程说完,便去厨房做饭了。 余掌珠坐在沙发上,余添一直在笑她,似是漫不经心地说,“把东握在手里,让你胡牌都不肯打出来。” 余添极聪明,自然知道这个“东”指的是什么。 余掌珠受不了二哥的打趣,说了句,“我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开饭了叫我。” 便上楼睡觉去了。 下楼的时候,在楼梯上看到余添正坐在沙发上和江延东嘀咕。 江延东在笑。 嘀咕的什么,余掌珠想想也知道。 小女子的心事,被余添这么摆到桌面上咀嚼,还让当事人知道。 一春心事,被人揭穿。 余掌珠很气恼。 余掌珠下楼来,对着余添说,“三哥,你不懂女人心思,别在这里乱说。” “我说什么了?”余添问余掌珠。 不过,余添不懂女人心,好像是真的,至少他不懂殷觅的心。 余掌珠偷眼看了江延东一眼,他眸光里含笑,看着余掌珠。 余掌珠更加下不来台了,她转身,又要上楼去。 却不小心,裙子挂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她背着身子,不肯回头,所以,越忙乱,裙子便越是不下来。 不下来,余掌珠便越急。 江延东坐在沙发这边,他没说话,轻轻地把余掌珠的裙子从扶手上弄下来了。 余掌珠连头也没回,便径自上楼去了。 躺在床上,脸上便烧起来。 怎么就忘了把“东”放下了呢,被他知道了,估计他又会打趣自己。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余掌珠说。 江延东推门进来了,余掌珠赶紧背朝着江延东。 实在太过下不来台。 “下去吃饭了,爸做了你最爱的水晶丸子。”江延东坐在余掌珠的床边说到。 余掌珠动了动身子,表示了拒绝的意思。 “我若抱你下去,咱俩两情相悦的意思要昭告天下了。”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又气恼,刚才被三哥取笑了一阵,如今江延东又来嘲笑她。 第149章 给她泡脚 “谁和你两情相悦?你别自作多情!”余掌珠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江延东反驳。 “非要我在手上握一颗明珠,才知道掌珠在我手?”江延东又淡淡地说。 余掌珠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她拿起枕头来,就要朝江延东的方向扔过去。 “被人说中了心事,便这般反应。这么乖张任性,又这么刁蛮,谁容忍得了你?”江延东问。 “容忍不了,就别娶我。你娶我干吗?”余掌珠这下有些气急败坏了。 “吃饭去了,你周姿阿姨也回来了,就等你了。”江延东拉着余掌珠的手。 余掌珠一直嘟着嘴,从楼上走下来,撤着身子。 仿佛刚刚和父母生完气,被大人哄劝的孩子一般。 吃饭的时候,周姿说,明天想回一趟江城,前段时间给爸爸换了块碑,这次想回去正式祭拜一下爸爸,还说,江家人都去。 余添刚才在楼下说了,他就在中国待一天,可能明天下午就走。 掌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掌珠要不要去?”江景程漫不经心,可问得又若有深意。 言下之意,就是问:掌珠是不是江家人? 这层意思,江延东自然懂,便说,“问她。” 这层意思,余掌珠也懂,她说,“我哪知道,问你喽。” “去?”江延东侧脸看向余掌珠。 余掌珠一直在低头吃饭。 默认。 仿佛是求婚的前兆,余掌珠低眉顺目地问江延东,江延东顾及余掌珠,让她去,也没说破,用的询问的口气。 这波狗粮,撒的实在是始料未及。 江景程在淡淡地笑。 周姿在想,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好成这样的?看起来,他们也不是一类人啊。 “那掌珠,你在江家待几天,我明天先回去了。”余添说到。 余掌珠点了点头,一直在低头吃饭。 很害羞的样子。 周姿用微信知会了江延远,说明天回江城,全家都去,问他去不去。 江延远说明天反正也没事儿,自然去。 “那机场汇合。”周姿说。 第二天,一家人乘坐飞机去了江城。 今日,周显荣的墓碑前,还有另外两个人——乔正业和乔诗语。 今天是周末,乔正业便和乔诗语来了。 乔正业没说什么,只说去看看故人之父的墓。 乔诗语看见崭新的墓碑上写着的:周。便知道是谁了。 她没说破。 父亲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没必要和父亲对着干。 相反,父亲是她最亲最亲的人。 两个人刚刚把小雏菊放到墓碑前,后面就来了浩浩荡荡的江家人。 这是余掌珠第一次来到江延东外公的墓碑前。 江延远已经看到了乔诗语的背影,心中各种不快,反感。 大家都看到了,周姿比较震惊。 乔正业回头,看到了江景程不善的目光。 这么多年,他和江景程比起来,的确连尘埃都不如。 他进不了江景程的眼,也是正常。 乔正业对周姿说,想来看看,便带着女儿来了。 周姿点点头,侧头看了乔诗语一眼。 听江延远说过和乔诗语的冲突,不过,周姿认为,那都是小孩儿过家家一般的矛盾,不值一提。 江家的正主来了,乔正业和乔诗语自然要往后面站。 江延远站在最后面,乔正业便站到了江延远的一侧,乔诗语站在他的另一侧。 余掌珠侧眼看了江延东一眼,江延东没看余掌珠。 “你到底什么目的?”江延远悄声对着旁边的乔诗语说。 乔诗语不答话。 有些事情,她一旦放开了,便懒得去搭理。 对江延远是这样,所以,江延远现在在乔诗语面前,被视若无物。 “你来我外公的坟前,是什么打算?”江延远又浅声问到乔诗语。 乔诗语没做声,懒得搭理。 特别高贵的视死如归。 “是不是又存了什么坏心思?”江延远又问。 旁边的乔正业看到了,说,“没有,当年我和你外公多少也有渊源,想来看看。我女儿并没有对你企图不轨。” 既然乔正业发话了,江延远便不说什么了。 乔诗语整日跟个哑巴一样。 而且,乔正业这样一说,显得江延远特别小心眼。 江景程听到后面传来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对旁边的周姿说,“从墓地回去,直接回丰城。” 周姿只答应了一个“好”。 如果连江景程这点心思都看不明白,可真是枉费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真是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他还吃这种干醋。 江家一家人祭拜完,便去了机场。 乔正业和乔诗语落在后面。 乔正业没问乔诗语和江延远发生了什么,乔诗语很感谢乔正业刚才替她解围,她的胳膊挽着乔正业,头靠在乔正业的肩头。 这是从来,她关系最亲密的一个人。 江延东和余掌珠回去,今天晚上回了芳甸堂。 江延东是余掌珠抱回去的,余掌珠说今天走了一天,感觉好累,不想洗澡了,想泡个脚睡觉。 “你意思让我给你打洗脚水?”江延东问。 余掌珠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也可以不打,你若是不打,我走了便再也不回来了!” 刁蛮任性,还不讲理。 江延东脱了自己的外套,去洗手间给余掌珠用木盆打了一盆热水,还在热水里放了干玫瑰花瓣,这些玫瑰花瓣是余掌珠离婚前买的,上次她没有拿走。 把水端到了余掌珠面前,余掌珠已经脱了自己的袜子。 江延东蹲在她面前,拿起她的脚。 两只小脚,很白皙,很秀气,不大,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很凉。 女人的手脚,总是容易冰凉。 看到江延东拿着自己的脚,余掌珠本能地要缩回来。 江延东抬起头来,看着余掌珠。 她的脸微微泛红,眼睛里含着秋波。 这种眼神,离婚以前,江延东很少很少看见,基本上算计、奸诈的时候多。 一旦褪去了那层算计,余掌珠这般楚楚可人的模样,特别惹人怜,让人疼爱。 江延东把余掌珠的脚放到水里,水有些烫,余掌珠说了句“好烫”,本能地把脚拿出来。 江延东没作声,去了洗手间,端了些凉水过来,倒了进去。 “还烫?”他抬起头来问余掌珠。 “不烫了。”余掌珠轻声应道。 那种陷入热恋中的小女子的娇羞之态,仿佛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的脸,又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一切,都刚刚好。 洗完了脚,余掌珠把脚缩在沙发上,江延东把木盆收拾了,抱着余掌珠便上了床。 今天晚上,余掌珠的脚暖暖的、热热的,如同今天晚上和江延东的这一场情事,像是发酵好的桃花,桃花酿,微醺,甘甜。 夜半的时候,余掌珠缩进了江延东的怀里。 江延东抚摸着余掌珠的头发,她的发质很好,乌黑柔亮。 以前的时候,她虽然总在他面前装,可如同这般听话的时刻很少。 这次江延东感觉到她的顺从了,心里很痛快。 他一点一点地进入她。 余掌珠不看江延东,但是额上都是汗。 男人和女人做这个的时候,水声是最暧昧也最销魂的。 余掌珠感觉到她和江延东的一种密不可分。 她在他身下,用娇的声音轻声呢喃,“延东,ethan。” 差点儿就要喊“老公”,可余掌珠知道,现在他不是她的老公。 所以,纵然想喊,也没有喊出来。 江延东唤她“珠儿。” 他亦喜欢把她压在身下,喜欢这种男强女弱。 男人和女人,阴和阳,柔和弱,健硕和柔软,在江延东和余掌珠的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她是娇柔的小鸟依人,他是高大的阳刚之气。 余掌珠很喜欢江延东。 此时的余添,刚刚回到美国。 在丰城机场的时候,余添给殷觅发了微信,说他下午回来,让她来机场接他。 殷觅气的有些哭笑不得。 她已经为人妻,凭什么去接他? 他为什么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面对这条微信,殷觅自然不理会。 “不理吗?那我把和你总共发生过二十三次关系的事情告诉你老公如何?”余添又加了一条。 殷觅心惊肉跳。 冯麦冬只知道余添和她暧昧,但是发生关系的事情,冯麦冬真的不知。 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家,真的别要了。 冯麦冬对殷觅有恩,她不希望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殷觅在家打扮了一番,戴上了丝巾,不希望有人看到她。 她现在这种样子,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她恨极了余添,把她弄到这种地步。 她问清楚了余添的航班,打车去了机场。 余添一出来,便看到殷觅在等着他,他微笑了一下子。 那种笑容,带着淫邪的意思,让殷觅看了害怕。 余添东西不多,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他左手拉着。 走到殷觅跟前,他扣住殷觅的左手,牵着她便走。 “余总,您别这样。”殷觅在后面,极其难为情地说到,一边要把自己的手缩回来。 “别哪样?我还想在机场来一次,不过牵一下你的手,怎么了?”余添回头,对落在后面的殷觅说到。 话怎么难听他怎么说,那么直白,那么狂妄。 狂妄到殷觅想杀了他。 余添的司机在门口等他,余添让殷觅上了车,殷觅不想上车的,而且还是他的车。 她在车上,一直低着头,毕竟已婚妇女的身份并不好听。 她在余添的车上抬不起头来。 把余添送到自己的住处,余添让司机送殷小姐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可以了。”殷觅急切地说。 余添又笑,那种看透一切的淫邪的笑,“会送你到后面的小区,你自己走回家。” 殷觅便不做声了。 殷觅羞于和司机说话,她觉得,余添已经成功地让她成为了一个荡妇。 结了婚却和另外一个男人保持着性关系的荡妇。 目光看着窗外,唇角凄凉地笑了笑。 到了后面的小区,殷觅下车。 恰恰让开车经过的冯麦冬看见。 冯麦冬自然认识余添的车。 他冷哼了一声。 回到家,冯麦冬又折磨殷觅,但他不正经折磨,他动不动提起余添,让殷觅心里动不动就收紧一下,殷觅受不了这种感情折磨,于是,她决定去找世亨集团的掌门人。 最主要的,他虽然知道殷觅和余添暧昧,但是暧昧成了什么样,他不知晓。 虽然殷觅从余添的车上下来,但不能说明什么,他没有捉奸在床,多少理亏。 殷觅觉得,她不能这样了,不能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 她想要自己的家庭,想找个人管管余添。 殷觅不是商场中人,她不知道余世中已经退休半年了,现在管理世亨集团的人是余掌珠。 隔行如隔山。 余添的大哥和二哥好像都没有余添厉害,而且,余添往日说话的口气,他的大哥二哥不管这些事,也管不了。 殷觅就想,直接找世亨的掌门人吧。 那日,她去了世亨,却在世亨的楼下碰到了刚刚停好车的余掌珠。 殷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掌珠看到自己的女神,自然很开心。 殷觅问,“你在这里上班吗?” “是。”余掌珠回答得很开心,毕竟遇见自己的女神了。 “你们总裁,日常也在这里上班吗?”女神又问。 余掌珠又笑了,看起来女神还不知道她就是这里的总裁,便说,“是,估计一会儿就上班了。” 余掌珠没告诉她自己就是总裁,是怕吓着她。 女神低着头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羞于启齿,她在那里站了片刻,最终说到,“算了,我先走了。” 转头便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余掌珠在原地站着,看着女神娇好的背影,怅然若失。 殷觅最近心里总是忐忑,毕竟她已经把自己定位成一只过街老鼠,整日提心吊胆。 她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得告诉世亨的总裁,让他管管自己的儿子。 余添那么桀骜不驯的人,一般人是驯服不了的,殷觅又羞于报警,也不敢让自己的丈夫知道,唯一能够说的人就只有余世中了。 殷觅从世亨集团的网站上,看到了总裁的邮箱。 她先试探性地发了一封邮件:您好,请问您是世亨的总裁本人吗? 因为好多的总裁邮箱,都是秘书来打理和回复的。 余掌珠刚刚从私房菜吃了饭回来,自从上次在私房菜给江延东定过饭以后,私房菜的老板和她关系不错,像是老朋友,经常给她打折,她知道老板的名字叫曾湛了,但是,并不知道曾家和周姿的渊源,曾湛也不喜欢炒剩饭,不提过去。 余掌珠从私房菜回来,心情不错,看到这样一封邮件,挺奇怪的,不过,她还是回:是,我是世亨总裁。 那头,殷觅一直在等着总裁的回复。 看到foxail上的这封邮件,她很开心,终于投诉有门了。 她详详细细地把第一次见到余添的事情,之后每一次见到他的事情,都详详细细地写了,不过情事,她写的比较隐晦,毕竟她认为对方是余世中,隔辈人谈论这个,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说余添总共拉着她发生了二十几次性关系,让殷觅在自己的老公面前抬不起头来。 殷觅旧事重提,写的时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写完了,抒发了心中的苦闷,心情不错。 一个小时候以后,这封信到了余掌珠的邮箱。 余掌珠很奇怪,这个人今天下午给她发两封邮件是什么意思。 打开了,先是惊诧于这个人的文采,把一件这么阴暗猥琐的偷情事宜写的这么生动有文采,同时,余掌珠也惊讶于三哥的大胆。 后面署名写着:殷觅。 这是余掌珠第一次听到殷觅这个完整的名字,以前,她只知道和三哥在一起的是姓殷的,而且,已婚妇女搞这种事情,多少让人看不起,余掌珠也懒得知道。 她原先以为,三哥只是和殷觅搞暧昧,毕竟人家结婚了。 三哥太狂野,太过桀骜,胆子太大。 竟然发生了二十几次关系。 余掌珠只给殷觅回了几个字: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她当即给余添打了电话,不是以妹妹的口气,是以余家当家人的身份:来一趟世亨! “我现在没空。”余添说到。 “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余掌珠说到。 “掌珠!”余添说了一句。 “余添!”余掌珠也怒气冲冲的样子,“你小心着点儿,二哥要对付你了。你不来,你后悔!” 余添放下手机,把手头的会议往后推了一天,来了余掌珠的公司。 …… 这件事情,冯麦冬也和余元说了。 冯麦冬认识余元,两个人是生意上的伙伴。 正因为认识,余元才给冯麦冬下这个蛆。 所以,余元自然不是什么好人。 可冯麦冬不知道,以为余元是好人。 又因为余元是余添的二哥,所以,冯麦冬来找余元,让他管管自己的三弟。 两个人在余元的公司里说的。 冯麦冬义愤填膺。 余元假装忧心,其实内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余总,您的三弟,好像又跟我的夫人在一起了,我看见殷觅坐着他的车回来了。”冯麦冬一筹莫展。 “是么?这个老三,我跟他说过好多回了,他不听,他从小叛逆,老爷子的话估计还能听一听,旁人的,都是耳旁风。”余元说到。 冯麦冬攥了攥自己的掌心,“殷觅是我的老婆,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从道德上,您弟弟都没有半分道理可言,对不对?” “是。我看老三是闲的,最近,财富排行榜上,已经超过我和大哥了,更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余元说到,“所以,我爱莫能助啊。” 这句话,看似说得特别无心,但却提醒了冯麦冬。 “他闲,那我就不让他闲着。”说完,冯麦冬就走了。 余元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晃了晃腿,看起来自己的提醒没有错么。 …… 余掌珠的办公室。 余添刚刚进来,余掌珠办公桌上的书“嗖”地就飞到了余添的面前。 余添眼疾手快,躲过了。 “这么大火气?”余添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沙发上,“这么着急把我找来,余元又想怎么样?” 他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点了一根烟。 余掌珠在用手机操作自己的邮箱,把文字都发到了余添的微信上。 余添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后面的落款:殷觅。 “文采不错。”余添说到。 “三哥,你的脑子是被门挤了吗?你没事和这个有夫之妇搅缠在一起干什么?你和她是成不了。现在殷觅已经给我发邮件了,她肯定忍受不了了,二哥更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我以为只是传说,现在当事人亲口说了,三哥,你好大的胆子!”余掌珠抱着双臂,站在办公桌前,看着二哥。 “有什么办法?我也希望她没结婚。”余添说到。 “总之三哥,你必须和殷觅分手!”余掌珠转回到自己的办公椅那边,“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余家的声誉,你现在就有些声名狼藉了。” 余添站起来,要走,没表态。 “三哥!”余掌珠在后面怒喊了一句。 余添说到,“让你和江延东分手,你干吗?” 余掌珠愣了愣,没说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掌珠,这就是我的回答。”余添开门。 “可是三哥,能够左右我们的,除了爱情,还有道德的力量,对婚姻的尊敬!你和殷觅是一回事,当第三者又是一回事!” 余添没做声,走了。 余掌珠在办公椅上坐了好久,目光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里映出的自己。 好久才长喘了一口气。 没多久,她给江延东打电话。 那头,江延东的第一句话是“想我了?” “开始操盘吧。让二哥的股票下跌,我的钱都给我撤出来,但是别让二哥的股票掉的那么严重,让他知道厉害就好了。”说完,余掌珠就挂了电话。 刚刚和三哥吵了一架,余掌珠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江延东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里有些不是味儿。 好像余掌珠和他在一起,就是让了让他操盘一样。 这种被余掌珠利用的感觉,特别不好。 江延东,生平被谁利用过? 第150章 江延东讨厌 江延东现在在潮白河别墅,在楼上躺着休息。 很安静的潮白河。 他把电脑拿过来,给余掌珠把钱撤出来,一旦撤出来,一下子就拉低了余元公司的股价。 余元公司的人看事情不好,已经去汇报了余元。 余元便知道,是余掌珠开始操作了。 余元觉得,这个妹妹是有先见之明? 怎么他刚刚让冯麦冬去,余掌珠便开始动作了。 那头,冯麦冬已经把余添的事情告诉了媒体。 余添公司的股票马上下降了一个百分点。 这种花边新闻,传得都特别快,股民的反应也都很快。 余掌珠已经看了,特别生气。 媒体没有直接说有夫之妇叫什么名字,只说是某个大家族的少奶奶,想必冯麦冬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儿尊严。 余添公司股票下跌,在余掌珠的预料之中。 不过,余掌珠还有后手,如果二哥不劝冯麦冬撤回的话,她要趁余元公司大跌之机收购余元的公司。 一石二鸟。 面对公司下降的几个百分点,余添没有什么反应。 余元却急了眼。 余元特别恨。 就是说,他黄雀补蝉,余掌珠螳螂在后,只要他一行动,她就会行动。 余掌珠,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哥哥,可算是歹毒。 余元觉得,当务之急是让江延东停下来,可怎么让江延东停下来,不让他的公司破产,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余掌珠和江延东的关系。 最好让他们彻底分手,以后根本都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余元知道江延东聪明绝顶,一般的事情,他可能不信。 可是情字,很容易让人因为嫉妒失去了理智。 所以,他给余掌珠发微信:掌珠,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江延东停止对我的操盘? 余掌珠:如果没猜错,三哥的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不住手,我也不住手! 余元:你找了一个好帮手啊,江延东的确是个中高手,你挺会挑人的,找了一个人,在中国能帮你,在美国也能帮你,现在,你利用他来对付你二哥了,好,好得很! 余掌珠:我余掌珠挑人什么时候有挑花眼的时候?对我没用的人,我会选?看来看去,只有江延东的条件最符合! 余元:我佩服你!当年我怎么就没有你这种眼光,选了你二嫂。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余掌珠:你若是带脑子,就不会干置余家的名声不顾!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也必然奉陪到底。 余元:你同意,江延东未必同意。 余掌珠“呵呵”地笑了两声,“他听我的。” 余元:若是稍微操作不当,就有牢狱之灾,你也不担心吗? 余掌珠又呵呵了两声:总之,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你只要不停,我便不停。 余元看时机已到,便什么都不说了。 他转而给江延东发微信,希望他停止操盘,照这样下去,他一家人非去喝西北风不可。 江延东回:去问掌珠。 余元似乎求告无门的状态,回了句:刚才问过掌珠了,掌珠不同意,态度特别坚决。 似乎为了证明掌珠真的不同意,余元把和余掌珠的微信原原本本地给江延东截图了。 表面上看,余元是为了证明余掌珠的不同意。 其实,他是想证明——余掌珠看上的不过是江延东的能力,江延东手可通天的本事,只有江延东才能够帮助余掌珠,余掌珠和江延东在一起,考虑的不只是爱情,或许爱情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她考虑的是更多和爱情无关的东西,名利,江延东的帮助。 但是余元肯定,江延东肯定是因为爱情才和余掌珠在一起的,当初给了余掌珠一千亿,毅然决然地和她离婚便是很好的例子,也为了摆脱要吞并世亨的谣言。 想必,江延东看到这些截图,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余掌珠再让他操盘,他便不会那么痛快了。 余元预料对了江延东所有的情绪。 而江延东,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知道余元的意思,可江延东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 有些想法,纵然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可仍然不会反其道行之,不是数学上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是一个人的情绪,无法左右。 余元把他和余掌珠二嫂的“爱情”拿出来,显然在说余掌珠和江延东之间不是爱情。 还有,余掌珠不在乎江延东的死活。 刚才余元已经说过牢狱之灾的话了。 余掌珠的字里行间,全都是因为江延东的能力。 纵然江延东知道余元是在气他,可他是真的生气了。 余掌珠再让他操盘的时候,他便不答应了。 以前替她操盘,不过因为他对她“有用”。 江延东看着这些截图,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第二天,余掌珠看到他没动静,便问到,为何不操盘? “最近很忙,没空。”江延东说。 “你忙?谁信啊?”余掌珠矢口问到。 “江氏最近有个大单,奥美要出差。” 余掌珠想想,最近余元确实有些投鼠忌器,想必日后,他不会那么狂妄地对待三哥了。 她也不想把事情做到那么绝,她暂时息事宁人。 余添对这事儿一直没有反驳,没做出解释,所以,他的股票回落以后,有些小幅度的起伏,并没有上升到昔日。 那日,余掌珠去中国的一个城市出差,恰好,江延东也来这里出差。 两个人约好了住的酒店,江延东定了一间房。 余掌珠特别特别累,本来要明天上午走的,给秘书打电话,说是明天下午再走,她明天上午要休息。 余掌珠睡的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余掌珠笑了笑,起床了。 江延东也醒了。 余掌珠在戴耳钉的时候,江延东在刮胡子。 “若我是个穷小子,你还会不会看上我?”江延东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人生没有假设。”余掌珠回。 这话没毛病。 江延东刮完了胡子以后说到,“假如——” “不会!”余掌珠回答得斩钉截铁。 江延东也知道她定然不会。 余掌珠要去机场了,要走的时候,她说道,“我二哥的事情,拜托一下你么,好不好,ethan?” 她知道他喜欢她叫他ethan。 “看心情。”江延东说完,拉着余掌珠便出去。 余掌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有些闷闷不乐。 两个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 余掌珠看着窗外,在想江延东为何这么问。 江延东在车后面闭目养神,幸亏他不是穷小子,他是手可通天的江延东,他是说二没有人可以说一的江延东。 余掌珠说的是实话,可往往实话,很伤人。 江延东回了丰城,潮白河别墅。 …… 今天的江城下了大雨。 乔正业还没有回来,乔诗语在家里很担心,给乔正业打电话问他怎么样了。 乔正业说学校里这几天积压了很多书籍,他要赶夜工收拾一下。 乔诗语在家里忐忑不安,去了江城大学的图书馆,远远地看到,乔正业伛偻着腰,他不年轻了。 在母亲的回忆里,乔正业风华正茂,正当年。 乔诗语走到了父亲旁边,帮他整理起书来。 乔正业看见乔诗语,便说了很多学校图书馆的话,说很多书,当年他念书的时候便有,现在,这些书还在。 乔诗语只是答应着,把今天同学们看的书都放到书架上。 看到有几本弗洛伊德的研究心理学的书,乔诗语想起以前,自己总是无端是生出来怨恨的情绪,对某个人的怨恨,对自己家庭的怨恨,这种怨恨,她不知道起于何处,她想从心理学上找到答案。 便跟父亲说,这几本书,她借来看看。 父亲把图书卡拿出来,说他去让图书馆理员处登记。 整理完书籍,乔诗语和乔正业在瓢泼大里,打车回了家。 第一次下雨,有人陪,让乔诗语想起了曾经离家出走的那几日。 她在山里的大桥底下,看着雨水落在河上,流走,那时候,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今天晚上的乔正业,弥补了她心里的某处空白。 她觉得心里暖暖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怨恨某些人了。 父亲坐在她身边,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父亲不富裕,也没有势力,可乔诗语很满足。 快到家的时候,乔诗语忽然想起来,公司楼下的库房里,有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没有放进去,外面是带着包装,但是,今天的雨这么大—— 这些电子显示屏是尚动科技今天发来的货,还有很多,走的是船,别的都放在码头附近的仓库,还有几块放不下了,老板让放到公司仓库,公司仓库里,这块也放不下了,就暂时放到外面。 这批货还不到交货期,如果有货损,对方的责任,也就是江延远。 乔诗语在车上坐不住了,对着乔正业说了句,“爸,我有事,去公司一趟。” 到站乔诗语跳下车,打了一辆车去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果然看到那块电子显示屏一半暴露在雨水里,一半在仓库的房檐底下。 虽然有包装,不过包装是纸的,里面还有一层泡沫,但毕竟淋了这么久了。 乔诗语一个人搬不动,她找了看厂房门卫老大爷,和她一起搬到了传达室。 老大爷说,需要明天处理掉,一直放在这里也不像话,乔诗语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大爷都说,“姑娘,看你浑身都是雨水,等等再走?” 乔诗语低下头,才看到自己浑身都是雨水。 竟然忘了拿雨伞。 她笑笑,说不用,便走了。 乔正业在车上看到乔诗语借的那些书,安静地躺在车座上,都是心理学的书。 乔正业拿起书来,心里觉得,自己欠这个女儿太多了。 第二日,乔诗语在公司,上级安排的任务是,输入尚动科技公司的货单。 这份货单,乔诗语做的特别仔细,没有出一点儿错。 做完了,便交上去了。 她什么都没想,既没想着邀功,也没想着要和什么人有什么联系。 就是想做好这份工。 她要让自己的父亲满意,做一个父亲那样的人。 老板也知道电子屏是乔诗语抢救的了,很满意。 江延远在丰城,看到货单,特别漂亮,做得又特别仔细,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谁做的?这么漂亮?” “就是手下干活的人。”乔诗语的老总在微信里说到。 不过,老板想起上次,江延远来了,然后江延东还单独找乔诗语的事情。 老板总觉得,乔诗语和江家有某些机缘,于是,他试探着说到,“电子屏是乔诗语抢救的。昨天江城不是下雨了么。” “她?”江延远目光冷冷的,笑了一下。 只要是乔诗语做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有阴谋。 江延远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乔诗语心机叵测,估计又憋着什么阴招吧。 江延远把货单一甩,扔在了那里。 …… 余掌珠最近去了趟江城,因为合约最后的任务,顺便也约见了乔诗语。 再见乔诗语,余掌珠感觉到她某些方面不一样了,至于哪方面,余掌珠说不上来。 乔诗语的眼里,余掌珠也变了。 非常强势,眼睛很凌厉,仿佛世界上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 两个人在一个很安静的西餐厅。 余掌珠这次来,是因为上次让乔诗语背锅的事情。 但是乔诗语去江家,又甩锅给余掌珠的事情,她也知道。 “我们两个,扯平了!谁也不欠的,你若是以后再无中生有地污蔑,小心我不客气。”余掌珠说到。 乔诗语只是轻笑了一下,好像对余掌珠提到的事情,不屑一顾。 前尘往事,早就烟消云散。 “的确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位置在那里么。”乔诗语端起茶来,边喝边看向旁边。 “是。我和江延东强强联手,实力更是加倍,所以,不要想着再有小把戏!以后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说完,余掌珠便走。 乔诗语坐在那里,又喝了一会儿茶。 …… 周姿最近要去一趟江城出差,她想让江延东和她一起去。 江延东反正最近不忙,去了。 周姿这次公差完了以后,想去看一下乔正业。 “你不会告诉你爸的哦?”周姿说到。 江延东笑得深不见底,“谁还没点儿私事。” “我就知道叫你来没错。” 周姿之所以叫江延东来,是万全之策。 若江景程不知道她来过还好,不过凭江景程的警觉,他很有可能知道,若是知道了,周姿怕自己一个人说不清楚,让延东来,给自己做个证人。 周姿和乔正业是晚上在一家西餐厅见的面,周姿点的菜。 乔正业是和乔诗语一起来的。 乔诗语不说话,只低头吃饭,很温婉的样子。 江延东看了乔诗语很久,现在他还记着,在埃森猎头的时候,乔诗语飞扬跋扈的样子。 江延东搞不清楚,为何掌珠让自己劝慰乔诗语。 江延东看不上来乔诗语。 乔诗语只想着要报复周姿和江景程,可是周姿坐在那里,那么知性温婉,那么和蔼可亲,比起江景程的看不起人,好了太多太多。 确实如同江景程所说,乔诗语根本都没见过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顿时乔诗语觉得自己以前的仇恨是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她臆想出来的,想要报复母亲那么对她的一种情感转移。 乔诗语的事情,周姿知道的少,即使江延远怎么在家里说乔诗语的坏话,可周姿认为,乔正业的女儿坏不到哪里。 “乔乔多吃点儿。”周姿说到。 “嗯?”乔诗语不解,乔乔,感觉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啊,但是她不知道周姿叫的是谁。 “你啊。”周姿说到。 乔正业一直在低头吃饭,年纪这么大了,脸竟然红了。 豆蔻年华里,他和周姿曾经说过,如果将来有个女儿,叫乔乔。 如今他有女儿了—— 周姿也叫她乔乔。 “阿姨是在叫我?”乔诗语问到。 “是,听说你现在找了一个很普通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阿姨,或许阿姨可以帮你。”周姿很和气。 “不用了,阿姨,我在江城,陪我爸过一辈子的,很好的。大富大贵,我不奢求。”乔诗语说到。 周姿又笑着说,“那可不一定哦。” 乔正业也问,延东怎么样? 这是乔正业第一次以一个底层人的身份和江延东说话。 口气虽然是长辈,可还是有些讨好的口气。 毕竟,如果不是周姿,江延东是不会注意到乔正业这种人的。 “挺好的。” “上次那个姑娘挺好的,很灵气,也从聪敏。”乔正业又说。 乔正业说的上次,是指上次在周显荣的墓地的事情。 “掌珠前几天来看过我。”乔诗语说到。 “是么?”江延东拿起刀叉,在切牛排,似乎是随意说到,“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说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她挺满意你们俩现在的,强强联合。”乔诗语随口说到。 “她这么说的?”江延东问。 “嗯。” 乔诗语不知道江延东很讨厌“强强联合”这个词。 乔诗语这次是真的无心,并没有想引起什么冲突。 周姿之所以这次来,是因为当年乔正业不告而别,这些年来,都没有和周姿联系过,周姿了了心中的一个心愿而已。 回丰城的飞机上,周姿问江延东,“延东,你和掌珠真这么好吗?还是——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到呢?” “可能是她不常在中国的缘故。”江延东说。 “是么?”周姿将信将疑的口气。 …… 却说余掌珠收到了餐厅的一个电话,就是上次和代玮去的那家餐厅。 人家要把一万块钱打给她。 餐厅的服务员说,上次弄脏了冯太太的衣服,这钱不应该是余掌珠来赔的,不过那天,余掌珠走了,上次余掌珠和江延东去的时候,餐厅经理不知道,所以这事儿就延误了。 “冯太太?”余掌珠问了一句。 “对。冯太太说,这事儿本来就不是余小姐的责任,还请余小姐把钱收回去!” 余掌珠沉思了一会儿,说到,“这样,你把这些钱给我办一张会员卡,把钱充值吧。” 对方答应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余小姐的电话。 那日,余掌珠和代玮去逛街,竟然又碰到了冯太太。 在男装部,余掌珠想给江延东看衣服的。 老远就看见冯太太比量着给冯先生挑衣服。 看到这个场景,余掌珠就想起女神为自己挑衣服的事情来,忍不住唇上泛起了一丝丝笑容。 余掌珠有心要去跟女神打个招呼,代玮也知道余掌珠的心思,两个人便过去了。 看到余掌珠过来,女声挺诧异的。 女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犯桃花的让人陶醉的相貌,只是有点儿憔悴。 余掌珠看了都有些心疼。 冯先生显然也看到这两位了,他有些不待见余掌珠和代玮,上次在餐厅,就是她俩多管闲事。 若是平常人,也许冯先生早就忘记,可余掌珠天生长得乖巧,但眼睛里又有奸邪相,特别漂亮,让他过目难忘,所以,他记住了。 “冯太太,想不到在这里又碰到你了。”余掌珠说。 “你怎么知道我家先生的姓?”女神很吃惊。 “餐厅给我打电话了。”余掌珠笑着说道。 女神又巧笑嫣然的模样,“是这样啊。上次的事情,谢谢你,餐厅给你钱了?” “给了,我充值办卡了!”余掌珠也笑着说。 总之,一看见女神,余掌珠就觉得心情特别好,非常非常阳光。 “走了。”冯先生不耐地对殷觅说。 殷觅便挽着冯先生的胳膊走了,转过身去以后,她还回过头来对着余掌珠小声地说,“对不起!” 余掌珠觉得,女神真是又美,又有审美,还特别体贴人。 这个冯先生,看起来除了有俩钱,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瞎女神这个人了。 冯麦冬和殷觅下了楼以后,冯麦冬要去公司,让殷觅打车回家。 殷觅上车以后,兜了好几圈,到了余添约她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特别雅致的西餐厅。 如果不来,她知道余添的手段。 殷觅要了块小蛋糕,狼吞虎咽。 余添在对面看着她,“饿了?” “嗯。” 竟然特别难得,余添约殷觅来吃饭,不是上床。 殷觅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不过,和冯麦冬逛了一中午,她确实饿了。 有个人陪着一个女人进来了,殷觅多看了那个人几眼,接着,又低下头去吃东西。 脸却慢慢地红了。 那个人看到殷觅,在殷觅面前顿了一下自己的步子,不过随即就走了。 “谁啊?”余添问。 “我初恋。”殷觅回答。 余添又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你的感情债还不少。” 第151章 端了她的锅 殷觅有几分难堪,“何必这样说我?我和初恋在一起的时候,以为会是天长地久的。嫁给冯麦冬的时候,也以为是天长地久的。” “这么说,不能和冯麦冬天长地久?”余添问。 殷觅的脸色苍白了一下,没说话。 吃完了以后,余添便带着殷觅上街了。 在街上,余添和殷觅一前一后。 殷觅感觉好像自己要被别人甩烂菜叶,甩烂鸡蛋,沉潭一般,一直低着头。 余添在前面,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在街上走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殷觅认识到不主动和她上床的余添。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纽约的街头走的时候,恰好被好事者看见了。 这个好事者是冯麦冬的好朋友,殷觅一看,便松开了余添的手。 余添也不像刚才那么使劲儿地攥着殷觅了。 殷觅对着那个好事者笑笑,好事者也对着殷觅尴尬地笑了一下。 殷觅现在彻底体会到了过街老鼠的那种心情。 她恨余添。 余添看到殷觅的神情,只笑着说,“我等你。” 转身便走了。 他根本不把俗世的事情放在眼里。 殷觅不知道冯麦冬口中的“我等你”是什么意思。 好事者告诉了冯麦冬。 这口气冯麦冬自然咽不下去,他开始编排余添的坏话,让媒体大肆炒作。 …… 余掌珠今天因为碰见了自己的女神,心情很好。 回到公司以后,有一个国外的访问团要来参观,好像要跟余掌珠合作,先来参观。 这个订单对余掌珠来说,很重要。 第一,如果她想收购余元公司的话,这个订单和余元的公司有对口业务,她必须先在自己公司有这项业务;第二,这是一个相当相当大的订单。 对方参观完余掌珠的公司以后,好像很满意,但是也要货比三家,德国人么,自然严谨,考察完余掌珠的公司,还要去中国丰城。 “参观哪儿?”余掌珠说到。 “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江氏集团。”对方说到。 余掌珠愣了片刻,江氏集团,让江延东把这个单子给她多好? 对方走了以后,她就给江延东打电话,说了德国访问团来访问的事情。 “ethan,德国代表团去看的时候,你能不能说这个单子你不做了,让我做?”余掌珠在乞求。 她知道ethan肯定会同意的,她有恃无恐。 “为何?”江延东问。 江延东是真的不在乎钱。 但是他讨厌女人和他聊商业,更讨厌带着爱情的要挟。 即使是撒娇的要挟,他也讨厌。 余掌珠这副样子,他极其厌恶。 余掌珠说了她的野心,唯一的一次,希望江延东让让她。 “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几个钱么?”余掌珠在撒娇。 “是不在乎!”江延东同意了。 德国代表团没来的时候,他就打电话授意简弘亦,这个单子不做了。 简弘亦不明白为什么,这是打开德国市场最好的时机。 不过,简弘亦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和江延东闹过矛盾。 简弘亦深深地知道江延东的脾气。 而,余掌珠——她不知道! 江延东躺在潮白河别墅的床上。 如果再有一次,余掌珠再这样,她就试着点儿。 …… 而冯麦冬的行为,也激怒了余掌珠,看起来,二哥的公司是不想要了。 那天晚上,她和江延东视频的时候,特别谄媚,有点儿低声下气了。 “能不能快一点操盘么?眼看着我三哥就要声名狼藉,连累世亨,我到时候操作不了。我初出茅庐。”余掌珠撒娇,若在江延东在跟前,这娇撒得更厉害。 江延东并没有什么兴趣。 “脱给我看。”他说,口气挺狠的。 余掌珠心说,只要他肯出条件,就离答应不远了。 余掌珠脱的浑身只剩下内衣内裤了,江延东说了句,“够了!” 便挂了视频。 按理说,女朋友有求男朋友,男朋友该很有成就感才是。 可江延东很反感这种感觉,而且爱情和商业掺杂起来,他不知道哪个的比例更重一些。 他希望自己的女人,纯粹一些,更纯粹一些。 不要总是为了无谓的事情求他! 他希望自己的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一个人,不要太多的纠缠。 不需要敷衍谁。 那天,因为许氏父子公司的合同问题,余掌珠又来了中国,自然来了丰城。 她让江延东陪她去落实合约。 “为何?”芳甸堂里,江延东抱着余掌珠的双臂,问她。 “那个儿子对我有意思,你也看出来了。”余掌珠又说,撅着嘴,“而且,之前还牵扯到回扣的问题,我怕麻烦。” “麻烦所以找我?”江延东问。 余掌珠似乎憋着笑,“嗯,对啊。” 晚上的江延东对余掌珠特别狠,他挺恨她的。 余掌珠在床上挺惨的,哭声涟涟,求他饶了她。 可江延东不放。 余掌珠肌肤如玉,皮肤剔透光彩,有着年轻的弹性和吸引力。 对江延东有着致命的诱惑。 不过,余掌珠不自知。 第二日,余掌珠趴在床上,看到旁边的江延东起床,她侧过头去,不理他。 “连套都不戴,若是有了,我再去打了。”余掌珠说,挺生气。 又有几分小女子的娇羞,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 江延东只是笑了一下,讥讽的笑。 余掌珠从床上跳起来,裸着身子去了镜子前,看到了触目惊心的青紫。 江延东已经穿好衣服了,余掌珠站在江延东跟前说,“看看,你做的好事!” 她和江延东的距离很近,江延东扶着她的双臂,她头发散着,拖鞋都没穿。 是一种人之初的感觉。 面如润玉,肤如凝脂,胸很挺很翘,抬头看着江延东。 江延东说了句,“你若永远都是这样,该多好。” 余掌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仰头看江延东,“我不是永远这样吗?” 江延东说了句,“不是。充满了奸诈的算计。” 余掌珠是有些小心思,可她爱江延东是真。 她去了床边,穿衣服。 今天,江延东已经同意和她去许家父子的城市了。 两个人上了车,余掌珠又侧过脸吻江延东,并不害怕司机看见。 她特别大胆,像是被父亲宠坏了的坏孩子。 许家父子自然介意江延东的身份,服服帖帖,余掌珠感觉特别好。 果然头顶有他,极好办事。 办完了合同的事情,余掌珠没回丰城,直接回美国去了。 江延东回了江氏集团开会。 说起本季度公司的重大决策,江延东说想开拓一下新的电缆业务,可是江氏没有这种业务,纵观全球,有的也少。 “好像世亨前段时间和德国人合作的,有了德国人的技术,自然很不错,德国人的技术么。”简弘亦在旁边说到。 董杉在旁边哼了一下子,自然没有敢哼出声,而是用表情表达了对世亨的嗤之以鼻。 听这个意思,江延东是要跟世亨合作。 “下面的事情,该怎么办,你明了了。”江延东对着简弘亦说。 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简弘亦在那里愣了片刻。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猜错,他是要收购世亨? 二哥要收购世亨。 世亨是掌珠的产业。 二哥怎么能够下得了狠心? 简弘亦根本无法置信。 这么多年了,简弘亦懂江延东,就像左手懂右手。 可简弘亦还是觉得,二哥肯定搞错了。 他跟了出去。 “江总,”简弘亦在后面叫到。 江延东停下了步子。 “你要收购世亨,我希望我理解错了,你并不是这个意思。”简弘亦说到。 “恰好是这个意思!”江延东回答。 “那是掌珠的产业。”简弘亦顿了片刻。 “收购世亨,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掌珠的产业又怎样?”江延东反问。 “那是掌珠的公司。掌珠知道吗?”简弘亦特别诧异。 “你和董杉做收购报告给我看,收购策略。”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简弘亦站在原地,他很后悔刚才在会议上,提出世亨是有那项业务的公司。 好像是他提醒了江延东。 可是不像,即使他不提,江延东也会找到另外一个借口收购世亨。 江延东早就想好了。 简弘亦在替余掌珠惋惜。 简弘亦跟董杉说了这件事情,董杉特别开心。 她认为,总裁既然收购余掌珠的公司了,这是大手笔,余掌珠肯定不知道。 肯定是因为总裁对余掌珠不满意了。 所以,她的收购可行性的财务报告做的特别卖力,做出了一个很好的结论,江氏收购世亨集团,可以大开欧美市场,完全可以把世亨当成是分公司或者子公司。 简弘亦就比较犹豫了。 但既然江总已经决定收购了,他一个人的意见,也是枉然。 江延东的决定,从来任何人都左右不了。 很快,这份收购可行性报告就提交到了江延东的办公桌上。 于是,某一日,余掌珠收到了“收购意向书”。 看到这份收购意向书的时候,余掌珠挑眉轻笑,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世亨提起收购,不知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可是看到里面详尽计划的时候,以及最后的落款是“江氏集团”的时候,余掌珠懵了。 江氏集团? 江延东要收购世亨? 为何? 这究竟是为何? 余掌珠给江延东打电话。 江延东正在开会。 他没接。 一时间,所有的疑问都在余掌珠的脑子里,他为何要收购世亨? 他以前和自己结婚了,也给自己注资了,难道他是要把自己的钱收回去? 江延东还真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料—— 拜董杉所赐,很快商界的人都知道了江氏要收购世亨的消息。 这是商界的重大新闻,爆炸速度相当惊人。 更有人津津乐道江延东和余掌珠的关系—— 余掌珠尽管再能干,但是从未面对收购的事情。 余威和余元自然乐见这种事情发生,余世中的产业,反正他们什么也捞不着,与其全都落在掌珠的手上,让他们心里不平衡,还不如让江延东全部拿去。 反正掌珠和江延东已经离婚了。 如果落到江延东的手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让两个人复婚。 余掌珠回家和余世中说这事儿,余世中惊讶地说到,“为何?你不是和他很好吗?”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余掌珠特别苦恼,“若他要真是收购,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以前,我觉得——” 余掌珠边说边哭,她给江延东打电话,江延东不接。 余世中给江景程打电话,问江延东。 江景程的样子,非常悠然,他早就说过,让江延东接掌世亨。 余掌珠年纪轻轻的,当什么总裁? 而且,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 他并不知道江延东内心真正的想法。 江延东讨厌余掌珠一次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情来求他。 既然这样,他就连锅端。 江景程一万个赞成江延东收购世亨,收购可比篡位好听多了。 江景程敷衍,说,江氏集团现在是江延东的,他说了不算,让余世中给江延东打电话。 当时江延东就在沙发上坐着,江景程接电话的内容,他都听见了。 余掌珠总有一天要知道,锅是铁打的。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对着江延东说,“女人么,那么能干干什么?把男人对比得一无是处,让掌珠学学插花,逛逛商场,她负责貌美如花,再给你生个孩子,做做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什么都强?” 见旁边周姿正瞪着自己,江景程又不慌不忙地加上了一句,“当然了,我们家的某些女人除外。” 江景程这辈子,吃够了女强人的苦。 什么事情,都是工作优先,他只能沦落到在家里做饭的地步。 他不能让延东吃这种苦,延东的女人,必须是小女人。 江延东还是不接余掌珠的电话。 余掌珠现在完全没有心情管三哥公司的事情了。 余添因为和殷觅的事情,也没空管掌珠。 只是很震惊。 江氏集团给余掌珠发出谈判通告是在一天以后。 余掌珠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 她搞不懂,昨天还跟她在床上缠绵的江延东,为何今日要这么逼她? 她给江延东打电话,江延东不接。 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离婚的时候。 无论她怎么请求,他就是不答应。 好绝情啊。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余掌珠知道,这次,自己很有可能做的是无用功。 只要江延东决定了一件事情,他决不罢休。 余掌珠再反驳,也是无力。 她怎么拒绝收购,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人,都在看好戏,想看江延东和余掌珠是如何谈判的。 偌大的世亨会议室里,余掌珠早早地就到了,只有她一个人。 她抱着双臂,有种大势已去的悲凉感觉。 她觉得,只要江延东收购了她的公司,她也和江延东分手分定了。 江延东今日穿着黑色的衬衫,整个人让人不敢正视的气场,确实很帅,那种王者的样子,很霸气,和往日像,又不像。 “开始谈吧。余总。”江延东说。 “我有什么错,我改,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余掌珠侧着脸,不看江延东。 江延东和余掌珠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头。 中间是很长很长的空间。 余掌珠面色圆润,非常可爱的脸型,又不是那种可爱的中人之姿,是见过大世面的波澜不惊。 不过现在,因为心情不好,比较凄苦。 她自知不是江延东的对手,可她还想搏一搏。 “爱不爱我?”江延东问。 “爱,特别爱,爱死了。”余掌珠没看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我为何收购世亨,你可知道?”江延东又问。 “不知道。男人的心思,理解不了。世亨是我爸一生的产业,如今毀在我的手里。”余掌珠环视了一下会议室,说到。 “既然很多事情,需要我来做,那索性,我把所有都接过来,你不用操心了!我在中国等你。”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又苦笑一下,真是冠冕堂皇啊。 他兜了她的底,又说这种话。 可知,世亨姓余和姓江本质是不同的。 余掌珠早就和余世中说好了,既然江延东定了要收购世亨的打算,那么就算余掌珠的套路再多,也逃不过江延东,早晚有一天,世亨会落在江延东的手里。 余世中听到这些的那一刻,仿佛苍老了很多。 以前余世中一直疑心江家要侵吞世亨,所以,他忧心忡忡。 如今真的侵吞了,余世中反应反而没有那么大。 好像一直以来,他在等那只皮鞋落下,如今落下了,他反而放心了。 他只在窗前点了一根烟,说到,“也许,世亨在他手里更好!” 余掌珠看到父亲好像没有战斗的心思了,也偃旗息鼓。 今日的余掌珠,一直盯着江延东,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江延东说了很多签约后的事情,余掌珠已经被架空。 两个人签订了合作协议,余掌珠离开。 江延东拦住她,双手握住了余掌珠的胳膊。 两个人近在咫尺,余掌珠抬眼看着江延东。 “你可知我为何收购世亨?”江延东低头问她。 “不知道。”余掌珠没好气地说到。 “为了你。”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冷笑,“我现在已经在考虑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了。” 接着,她伸手又要扇人。 江延东攥住了她扬起来的手腕。 “扇人扇习惯了是吗?”江延东问,有些发怒。 余掌珠的手还想动,被江延东握着,动弹不了。 “有些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不会计较。”江延东说。 “我二哥公司股票的事情——”余掌珠忽然想起来。 “这个你就别管了。余元公司的对接业务,我知道怎么处理。” 余掌珠没理江延东,出了办公室。 她回家了。 反正以后她也不需要上班了。 以后世亨的总裁是江延东。 余掌珠回家以后,坐在窗前,怎么都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她不知道江延东是怎么想的,他也从来不跟自己说。 反正余掌珠即使不在世亨了,也有的是钱,父母的钱,她十辈子吃喝玩乐都花不完,而且,收购世亨,又是一大笔钱,江延东给她的。 余掌珠心情特别不好,坐在那里,一直在掉泪。 这几日,余掌珠没事就喜欢一个人喝酒。 余添曾经来看过她一回,余掌珠没多说。 余添现在挺看得开的,他劝掌珠,“既然他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那就这样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毕竟没经验,或许世亨在他手里,比在你手里要好得好。” 余掌珠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撑着头,两眼无神地说了一句,“不是那么回事。” 余添不知道该怎么劝掌珠了。 收购世亨这件事情,本来在余家人的想象里,是不可思议的,可是一旦发生了,也不过如此。 是这样一种感受。 余添知道余掌珠心里过不来,让她出去找同学玩玩。 余掌珠整日在家,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那日,她约了代玮,去了她充值得那家西餐厅。 她就是心情不好,约代玮出来聊聊。 江延东收购世亨的事情,几乎尽人皆知了,代玮知道也不奇怪。 “我在意的是,他不把我放在心上。”余掌珠淡然地说到。 这些天来,她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特别没精神,整个人精神都被掏空。 因为那个人。 余掌珠日常做的事情就是哭,喝酒。 余掌珠要代玮出来,可能不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就是想倾诉心事。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代玮问。 “不明不白。” “依我看,你俩分了算了。本来距离就远,现在距离倒是近了,是牺牲你换来的。”代玮说到。 余掌珠没说话。 她早该知道,代玮会说这种丧气话。 “你要不然再倒追他?给他送送什么的?”代玮又说。 “时移世易,情况不一样了。”余掌珠又说。 代玮便什么都不说,她说下午还要上班,不能陪余掌珠了。 余掌珠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余掌珠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在喝红酒。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江延东了。 是因为二哥的事情? 余掌珠正在喝酒的时候,餐厅又进来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余掌珠便觉得特别亲切。 因为余掌珠总在她身上,看到母性的光辉,虽然看起来她也就比自己大了五六岁。 是她的女神。 很奇怪,女人是分很多种的。 有的女人单纯漂亮,是当女朋友的料;有的人妩媚勾人,是当情人的料。 女神这种人,余掌珠说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又阴柔又妩媚,审美又好,又有容人之量,大概是女人都不会嫉妒,男人又喜欢到要死;她看起来很体谅别人,又是好母亲的范儿。 余掌珠无端觉得她很亲切,很像自己的母亲。 女神是来吃饭的。 自从上次和冯麦冬在这里吃过一顿饭,女神对这里的饭菜便很惦记。 看到余掌珠一个人在喝闷酒,女神走了过来,看了看旁边。 “我一个人来的。”余掌珠说到。 女神坐在了余掌珠的对面。 “怎么了?不开心?”女神从对面掀起余掌珠的额头。 这个动作,特别撩人的。 女人撩女人的撩人。 余掌珠发现,女神的脸颊上,有两个很动人的小酒窝。 余掌珠只是苦笑了一下。 “和男朋友?”女神又问。 “你怎么知道?”余掌珠随口问。 “你这个年龄的女生,除了为爱伤情,没有别的了。”女神说,“说出来,或许我能给你出点儿主意。”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公司,没有提前跟我打招呼,就收购了我的公司。他心里没我。”余掌珠说到。 “可你心里有他不是么?”女神说。 余掌珠低头,不说话,这是她的短处。 “我之前让他做了几件事,可能是得罪他了。”余掌珠又说,现在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 “男人很讨厌被人利用。尤其是被爱的人。”女神说。 “他爱我么?”余掌珠问。 女声笑了笑,用手轻拍了一下余掌珠的脸,“你这么可爱,又这么漂亮,还有一种见过大世面的贵气,是个男人都会爱哦,我都爱你了。” 余掌珠低下头都笑了。 本来觉得自己是泥土,现在让女神一说,她成了珍珠了。 这几天的坏心情,有点儿拨云见日。 女神的牛排上来了,她刚要吃,手机微信便响起来。 她看到微信,脸色突变了一下,说到,“我有急事,先走了!” 都没跟余掌珠说一句再见的话。 餐厅的北面,有一辆车在等着她。 她匆忙上了车。 “怎么这么急?” “和殷小姐约会,自然很急。饭也没吃,便赶来了。”余添说到。 余添喜欢叫殷觅殷小姐,不承认她已婚的身份。 虽然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殷觅已经结婚了。 余添侧脸,看着殷觅,说了句,“亲我。” 殷觅便忐忑地转过头去,亲了余添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 她怕余添是真。 如果她不怎么样,余添都有威胁的手段。 这种手段,对殷觅这样的已婚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连余添都说,“看殷小姐这亲人的力度,和没谈过恋爱差不多。” 殷觅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不理余添。 余添因为自己的挑逗成功,心情不错。 “刚才干什么了?”余添继续问。 “刚才?碰见一个小姑娘,被情事困扰,开解了她一下。”殷觅说到。 “哦?你的情事很好么?也开始开解别人了?”余添唇角含笑,问答。 殷觅又看向窗外,“正因为搞的不好,所以,把教训给别人。我传授的不是经验之谈,是我的前车之鉴。” 余添又笑笑。 车子朝着郊外的一栋别墅开去,是余添的。 余添开了门以后,把殷觅压在了墙上。 房间里因为很久没有人住,所以拉着窗帘,在外面太阳晴好的天气里,屋子里也显得很阴暗,因为阴暗而旖旎。 余添开始解殷觅的衣服。 “你若是需要解决自己的荷尔蒙,完全可以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殷觅低着头说。 “你不干净?”余添问。 “我结婚了。自然不干净。” “都和谁发生过关系?”余添又问。 “三四个吧。”殷觅说到,“我对处女不处女的,看的没那么重,喜欢了就上床了。” 余添的动作更重了,要殷觅要得特别强悍。 在楼下要不够,到了沙发上,又把殷觅抱到了楼上。 几乎是用强了。 对于说自己和三四个男人发生关系的话,殷觅有些后悔。 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他愈來愈烈。 …… 余掌珠在西餐厅里待到晚上了。 喝得后昏脑胀。 要打车回家的,可是她想去公司看看,昔日是她的公司,如今是他的。 余掌珠到了世亨的楼下,拿出门禁,开门,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的三十五层。 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他还没有把锁换掉。 深夜一个人在这里,不是不害怕的,余掌珠开了灯。 看到整整齐齐的桌子上,她的东西都在,不过桌子上更多的是他的东西了。 很冷硬的男人的东西。 他不在。 这里,余掌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没有资格来了。 余掌珠关灯,关了门。 …… 江城。 乔正业和乔诗语吃晚饭的时候,乔正业说起来江延东的事情。 “你二哥延东收购了余掌珠的公司,也不知道余掌珠现在怎么样了,毕竟那是她爸爸的公司,肯定会接受不了。”乔正业说,“商业上的事情,很难说,很残忍,我当时不从商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要睁眼说瞎话,有时候要冷酷无情,我自认不具备这些品质。你江叔叔和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是个中高手。” 因为乔正业的一句“你江叔叔”,让乔诗语心里莫名地感觉暖暖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她不是一个人了。 “你的意思,他们都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乔诗语问。 “不是。他们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知道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 “所以,江延东跟余掌珠说话,也都是虚与委蛇喽?”乔诗语说到。 “不见得。你江叔叔对你周阿姨,这么多年是真心的,爱情和事业,要分开。”乔正业说。 乔诗语没说话。 撇开以前的恩怨不说,乔诗语觉得余掌珠像个孩子。 被大人惯坏了的孩子,又因为妈妈从小就不在了,所以心里有缺失。 如果说她和江延东以前的相处像是父女,那以后,这种情况可能要改变了! 第152章 又有新欢了 江延东奥美的合约到期,他没有继续续约,无论奥美的出资人怎么劝,他说在海外有了新的业务,他以后会常驻美国。 要知道江延东一走,对整个奥美是多大的损失,江延东在奥美,就是奥美的活招牌,一年广告费就省了好几个亿。 江延东去意已决,领导只好不多做挽留。 江延东让董杉去了美国,整理世亨的财务问题,把财务报告上交江延东。 江氏集团的事情,还是简弘亦在管,江延东很少插手。 江延东现在主要忙世亨,曾经余掌珠的公司。 那天,快下班的时候,余掌珠经过世亨,偷偷地上去了一趟。 看着董杉抱着一大叠材料,刚要走过去。 余掌珠一看见她,赶紧躲起来了。 以前的时候,余掌珠看见董杉,挺嚣张的。 现在不行了。 余掌珠已经缺少了嚣张的平台。 她走了。 她现在是无业游民,去了私房菜吃饭,点了好多好多菜,一大碗米饭。 老板问,“不减肥了?” “嗯,自暴自弃。”余掌珠回答。 正吃着饭呢,忽然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余掌珠还在狼吞虎咽。 老板说,“江总来了?” 就听到江延东特别动听的声音回应,“嗯。” 余掌珠嘴里含着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坐在了余掌珠的对面。 余掌珠侧过身子,继续吃饭。 以前的时候,两个人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 如今,两个人都在美国,却不常见面。 余掌珠低头吃饭,泪却一滴一滴地落到碗里。 “还生我的气?”他问。 余掌珠不说话。 她觉得江延东在某些事情上,做的太绝情。 如果她有什么错,他告诉她就好,为什么每次不是离婚,就是收购她的公司。 这些,都是余掌珠无法承受的,几乎要耗尽余掌珠半生的元气。 “我烦董杉。”余掌珠说到。 “她是我的财务。”江延东解释。 “你的?你的人还真不少。”余掌珠侧过头。 “我只有一个人。”江延东笑笑,被余掌珠这种小孩儿较真的脾气逗乐了。 余掌珠不理他,站起来就走了,她去了哈佛大学。 昔日就在这里念书,现在反正她没事,便去了。 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世界名著在看。 不多时,便听到后面传来,“三哥,一会儿我还了书,一起去吃饭。” 这个声音,余掌珠不陌生,是江延民。 她回过头来,江延民眼睛一亮,叫了句,“二嫂?” 余掌珠也看到了江延远。 三个人重逢在图书馆,江延民便不急着去还书了。 自从上次二哥二嫂的婚礼见过二嫂,已经很久不见了。 二嫂还在群里,但是已经很久都没说话了。 余掌珠觉得她现在已经担不起“二嫂”这个称呼了,以前还行。 现在她和江延东的关系如履薄冰。 江延远和江延民在对面坐下了。 “说起来二嫂,你是真的厉害,我宿舍那个同学,投资了股票,赚了好大一笔,弄得我都投了。”江延民的眼睛很亮,有一种阳光少年般的感觉。 毕竟才二十四五岁。 “嗯。”余掌珠敷衍着,“也不是我的功劳,是你二哥。” 她又转头对着江延远说,“你来美国,怎么不去看看你二哥?” “二哥?二哥春风得意,还需要我看?你主动把公司让他收购了,他现在情场商场都得意,我这个三弟还是回国的时候再去看他吧。”江延远笑着说道。 那笑容里,多少有几分落寞。 余掌珠就不明白了,她主动要求收购的? 她什么时候提出过这种要求? 还是江延东为了收购找了一个由头,在外人面前,不让她那么难看? 余掌珠不知。 还有,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现在住哪,既然不住在她家,那他现在住哪? 余掌珠不想提江延东,转了话题,“刚才我看见你们图书管理里有套书,挺好的,我从网上看了看,没卖的,也不知道是断销了,还是怎么了。” “什么书?”江延民问。 “《看上去很美》,总共五本。” “哦,这套书,肯定断销了。这么火。二嫂你也到了有钱难使鬼推磨的时候了?”江延民说。 余掌珠笑笑,“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买的到。” 江延远对着余掌珠说,“掌珠还是爱看书啊?” “是啊,尤其现在,没事了,打发时间。往后的光阴,要怎么打发呢?”余掌珠发愣。 余掌珠和江延远,现在都有几分落寞。 江延民笑了笑。 回头。 江延远走了以后,江延民和江延东说,今天在图书馆碰到二嫂了,说二嫂看上了一套书,但是买不到,她也不喜欢从图书馆借书,喜欢什么,就必须自己有,挺任性的。 “二哥,你最近不是和二嫂关系很紧吗,怎么破冰就看二哥你喽。”江延民笑着说。 “谁说我们关系不好?”江延东问。 “还用谁说吗,你去了美国,自己买房子了,都不去二嫂家里住,这关系,我自然看得出来啊。”江延民说到。 江延东又笑笑,对自己的弟弟,江延东向来都有大哥的范儿,不跟弟妹们计较什么。 “你这么钻营着给我出谋划策,我不用,是不是挺对不住你的?”江延东问。 “二哥,想用就用。别把罪名往我身上推。”江延民说到。 江延东挂了电话。 前几天,他经过斯坦福的时候,说那里有一个书市,很多的书都会在那里展出。 他想去看看。 刚从别墅区开车出来,便看到殷觅要出小区的门。 江延东拉下车窗,和殷觅打了个招呼,“殷觅,好久不见。” 殷觅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了江延东。 “学长?”殷觅特别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里。去哪?捎你一程。”江延东说到。 “没有。我就是去逛个街,好久没见学长你了。”殷觅很开心。 江延东笑笑,“上车吧。” 殷觅上了车,说起来毕业这几年的情况,当年她上的也是斯坦福大学,江延东也是斯坦福大学,两个人在一个社团里,江延东那时候是团长,殷觅只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江延东已经要毕业。 因为殷觅善良体贴人的个性,又加上超常的审美,常常帮助江延东做很多事情,做海报什么的,所以,和江延东还算走得近。 “学长,你毕业以后不是回中国了吗?怎么在美国住?”殷觅问。 “收购了美国的一家公司,就来美国了。”江延东淡然地说到。 在殷觅的眼里,江延东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到,所以,他有什么样的成绩,殷觅也不奇怪。 “去哪?”江延东说,“我没事,正好送你。” “你公司不忙吗?”殷觅说,面色有几分不正常,“就在商场,你放我下来就好。” 江延东的车子朝着商场开过去,到了以后,放下殷觅。 挑头拐弯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开车过来的余添。 两个人的车玻璃摇下来,打招呼。 “延东,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余添问。 “我刚送了个人到这里。”江延东说。 “送到商场,是个女人吧?谁啊,掌珠?”余添好事地问。 “不是。” “肯定和你关系匪浅。” “同学而已。”江延东又说,“倒是你,来这里干什么?” “接个人。” “来商场接人,女人?” 余添也笑,“是。” 江延东心想,到商场来接的,肯定是他的情妇。 以前倒没听说过余添在女人方面,有什么不正常,不是拈花惹草的人,所以,到商场来,是接他情妇的。 “延东,你别和掌珠计较,有些事情上,她做的确实不对,你也体谅她一下,我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没有安全感,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揽到自己的怀里才好,有点儿自私,可也自私地挺可爱的。她让你操纵我二哥公司股票的事情,我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可能她不懂里面的厉害关系,初生牛犊。世亨你管挺好的。当然如果日后你和掌珠注定是一家人的话。” “我知道。” 江延东觉得,余添很精明,什么都清楚,可是很多话,不到关键时刻,他不说。 江延东离开了,不过车开得很慢,他一直从后视镜里盯着余添的车。 看到一个女人从商场里出来了,上了余添的车。 虽然离的远,但江延东还是看清楚了衣服——殷觅。 所以,余添的情妇是殷觅? 今天,江延东的目的是要去斯坦福大学,不过时间还早,书市要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开。 到了斯坦福大学,他停下车,去了书市。 他双手插在兜里,慢慢地一排书一排书地经过。 不过,有个人已经看见他了。 邱宁今天是来给导师捧场的,导师新写了一套关于美学的书,今天是导师把她召回来的。 看到江延东从容地低头看书,慢慢走着的样子,邱宁仿佛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江延东。 不再是商场上的江延东了。 现在的他,从容不迫?更加有魅力,散发着吸引人的气魄。 邱宁看呆了。 江延东的步子到了邱宁的书摊前的时候,恰好就拿起了那本《看上去很美》。 他看书,她看他。 真是好看啊。 江延东拿着书,刚要问,多少钱,看到了邱宁。 “是你?”江延东问。 “是啊。江总。我最近没事,回母校看看,正好我导师出新书了。您拿的这本书很好,我想看一直还没来得及。”邱宁说到。 “多少钱?我买了。”江延东问。 邱宁诧异了一秒钟,她刚刚说过,她没看过,江延东便要买下来? 顿时,胸中小兔撞鹿,那种从未谈过恋爱的知识分子的羞赧之情。 “这本书是我一个同学写的,九十九美元。”邱宁说到,“不过,如果江总要买的话,给您打九折。” 江延东一边拿钱,一边说,“不用。” 他不想书打折,就像不想让自己的心打折一样。 “为何呢?我知道江总不缺钱。”邱宁的脸在阳光下,微微泛红。 “送人的,不想打折。” 邱宁想了想,江延东身边并没有什么知识分子,应该没有什么爱看书的人。 难道真的是送给自己的? 邱宁把书给江延东包装好,江延东上车了。 邱宁看着江延东的背影,愣愣地出神。 江延东去了余世中的家里。 余世中看到江延东,没有说很多的话。 他担心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 余世中不知道当初就算离婚也要摘清自己的江延东,为何突然以雷霆手段收购了世亨。 所以,余世中看到江延东,只觉得以前和江延东有很多话要说,现在,无话可说。 江延东问了句,“掌珠呢?” “在楼上。” 江延东拿着书上楼去了。 余掌珠正在楼上画画,看到江延东来,问了句,“江大总裁,你来干什么呀?” “来看你。” 说完,江延东便放下了手里的书。 余掌珠瞥了一眼,看到了《看上去很美》那套书。 不过,在余掌珠眼里,江延东献殷勤,非奸即盗。 既然他都把世亨弄到手里了,还来找她干什么? “最近在忙什么?”江延东问余掌珠。 “没忙什么,吃喝玩乐。”余掌珠坐在那里,涂涂画画无所事事。 这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她的公司,她的心是真的伤了。 “可好?”江延东又问。 “好。好得很。还有,你以后不要欺负了我,然后打一巴掌给我个甜枣,我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余掌珠起身了,去了楼下,开车出去了。 甜枣,自然指的是书。 她不想和江延东产生冲突,虽然那套书她确实很喜欢。 江延东投其所好,也不知道抱的是什么目的。 现在,她生怕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妥当,便让他抓住,他又会动了雷霆之手。 江延东看着空空的房间,墙上挂的那副小狐狸的画已经摘下来了。 不知道余掌珠藏到哪了。 江延东下楼,和余世中说了句,“我先走了。” 余世中回答得有气无力。 …… 余威最近心情不错。 一来,自己公司的股票又进入到比较平稳的形势,江延东并没有把他作死,二来,他以后也不用害怕掌珠了,毕竟掌珠现在手里没权了。 他很开心,但是,他觉得,江延东和余掌珠的事情,他还需要趁热打铁,让他们两个彻底分了才好。 反正现在掌珠对江延东也不是那么热切了。 这一日,他去了余世中家里。 去的时候,江延东刚走。 余世中在家里沙发上躺着。 “你怎么来了?”余世中知道这个儿子,每次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 “掌珠呢?”余元问。 “一个人出去了。你找她干嘛?”余世中问。 “私事儿。” 余世中没再管,他现在很少很少管事。 余掌珠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快吃晚饭了。 余元把余掌珠推到楼上,说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跟掌珠说。 “什么事儿?”余掌珠错愕不解。 余元把门给余掌珠关上,“你的终身大事儿,掌珠,你已经和江延东离婚了。江延东对你的心思,在他收购了世亨以后,你也应该明了了。” 余掌珠的手攥了攥,没说什么。 只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 “和你无关。”余掌珠说。 “二哥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啊,我妹妹这么貌美如花的白富美,找一个旗鼓相当的男朋友,应该不成问题。我不像你大哥,尽给你介绍些章哲之类不入流的。”余元说到。 余掌珠一听这话,莫名地反感,“不要!” “还对江延东抱有幻想?”余元又问。 余掌珠心情烦躁,好好的一幅画,因为余元的这些话,画的不成样子了,她一顿乱涂,让余元出去了。 余元被关在了门外,干瞪眼。 心想着,你没空,对方有空。 …… 江延东从余掌珠家里回去的时候,在离小区远远的拐角处,看到了余添的车。 殷觅从他的车上下来。 江延东抬腕看了看表,五个小时。 估计该做什么,都已经做了。 江延东加了一脚油门,从余添的车旁边开过去了。 殷觅看到江延东的车开过去,脸都白了。 余添也看到了,估计江延东这是故意让他看到,他已经知晓余添的事情了。 余添只是低下头笑笑。 聪明人之间,从来心照不宣。 江延东在附近买了点儿菜,开车回小区的时候,正好碰见殷觅。 殷觅简直是万分尴尬。 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 “学长。” 江延东的车从殷觅的身边过的时候,殷觅只是这么尴尬地说了一句。 江延东“嗯”了以下,车子便从殷觅的身边开过去了。 殷觅回到家以后,如同惊弓之鸟,看起来,她和余添的事情,被学长知道了。 就如同一直破鞋,放在了路上一样,迟早会暴露给冯麦冬看的。 殷觅握着手,在房间里走动。 大概学长和冯麦冬不认识,不过谁知道呢,商场上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认识了。 万一学长告诉了冯麦冬了怎么办? 殷觅害怕。 冯麦冬回来的时候,殷觅给他换衣服,都掉到地上去了。 殷觅结婚以来,甚至自从冯麦冬认识殷觅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失了分寸的时候。 她从来都是雍容华贵,游刃有余的。 冯麦冬看了殷觅一眼,那种带着生气的看。 冯麦冬猜测,今天殷觅肯定又出去约会去了。 他管不住这个女人。 冯麦冬今天喝了点儿酒,他对着殷觅欺身而上。 第二日,殷觅的身上便是青紫的伤痕。 冯麦冬已经走了。 殷觅在床上哭了一通。 她心情不好。 第二日,出门的时候,竟然又碰到要去上班的江延东。 江延东只是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 殷觅知道他的笑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是那个抬不起头来的人。 今天江延东没说要捎着殷觅,万一再看见不该看的事情,那就不得了了。 倒是殷觅,今天加上了江延东的微信。 两天以后,殷觅给江延东发微信,“学长,出来聊聊吧。” 江延东对和女人出来聊天这种事情是不感兴趣的,不过,殷觅除外。 殷觅和他约在了遇见余掌珠的西餐厅。 …… 又恰好,今日余掌珠去了昔日和代玮去的那家西餐厅,和代玮去的。 之所以又来这家西餐厅,因为余掌珠觉得,在这里碰见了两回女神了,希望这次能够再见到,看来看去,身边的人,只有女神的开解比较符合她的心意。 代玮也不懂人情世故。 不过很可惜,这次,女神没来。 余掌珠和代玮很安静地吃着西餐,余掌珠在切牛排,问代玮她爸的公司怎么样。 代玮回答得挺详细的。 本来代玮就是一个实诚人。 代玮吃了饭,要走。 出门的时候,和一个帅哥擦身而过,代玮没注意。 这个帅哥径自朝向余掌珠吃饭的角落。 余家二哥说的没错,这个妹妹钟灵毓秀,水灵,像是一棵没有经受世事的大白菜,水嫩水嫩的,安静吃饭的样子挺惹人怜的。 只一眼,他就看上了这个相亲对象。 帅哥坐到了余掌珠的对面。 余掌珠看了看旁边,位子都空着,便对这个帅哥说,“旁边有位子。” 那个帅哥也看了看旁边,说到,“我是来找你的。” 余掌珠低头,继续吃饭,“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帅哥说,“我叫陆立青,二十七岁,是你二哥介绍我认识你的。” 余掌珠的刀叉顿了一下,和延远的年龄差不多,不过,既然她都已经和延远分手了,说明余掌珠对这种类型的男人已经免疫了。 “我没任何兴趣,对不起,再见。”说完,余掌珠站起来就要走。 手却被陆立青拉住了。 余掌珠慌忙甩开他。 陆立青也笑着说,“说话挺噎人的,一点儿都不可爱。不过,我喜欢。坐下。” 余掌珠又要走。 “如果还想让我拉住你的话,你走好了。” 余掌珠没生气,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牛排,反正牛排也还没吃饭。 她又坐下来吃饭。 殷觅和江延东进来的时候,殷觅因为有心事,加上余掌珠被那个高高大大的陆立青挡着,所以,殷觅并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吃饭的余掌珠。 不过,江延东却一眼看到余掌珠了。 只能看到余掌珠的对面,坐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看不见正面,但是看背面,很年轻。 余掌珠还在低头吃饭,暂时没看到江延东。 陆立青也不说话,一直盯着余掌珠在看,挺有兴趣的样子。 “我结婚又离婚了,有过孩子!”余掌珠一边吃牛排,一边淡淡地说到。 她想以此吓走对方。 她是恨江延东,但是还没有另跟别人的想法。 “我知道!你年轻,好看。”对方也淡淡地调笑。 江延东和殷觅隔了几张桌子,江延东隔过殷觅的肩膀和那个高大帅气的背影,看向低着头的余掌珠。 又有新欢了。 第153章 她喜欢他嫉妒的样子 江延东一直抱着双臂,靠着椅背。 “学长,我怕来这种地方吃饭,你会相不中,但是,我比较喜欢这里。很安静。”殷觅说到。 “是。” “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冯麦冬。”殷觅低头搅动着咖啡。 “是谁?”江延东目光不经意地瞥向那头低头吃饭的余掌珠,一边和殷觅聊天。 “是我老公。” “我不认识他,为何要告诉他?”江延东又问。 殷觅的脸有几分泛红,“我是怕。万一你不知道哪个是他,说漏了,小区里人多嘴杂。” “多虑了。你喜欢余添?”江延东问。 他确信,以他和余掌珠的位置,余掌珠不会听到的。 正如余掌珠的话,他也听不见一样。 殷觅头埋得特别低,没看到江延东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往哪儿看。 她使劲儿地摇了摇头,接着眼泪就往下掉。 “没有。他强迫。” 强迫一个有夫之妇,这种事情,不像是余添能够做出来的,不过他确实做出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不会说。走吧。”江延东起身。 殷觅虽然觉得略仓促了些,但既然学长要走,他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殷觅向来体谅人,也便跟着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余掌珠还不知道江延东来过。 殷觅说不上车了,她要随便散散步。 江延东上了车,从车的后视镜里,他看到玻璃窗里面,余掌珠对面的那个男人,朝着余掌珠那边趴了趴身子,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 此时的陆立青正在以一个迷弟的样子看着余掌珠,“你吃起饭来,也特别好看,特别可爱。” 余掌珠一口饭没吃下去,结帐走人了。 “被吓跑了?”陆立青在后面喊。 余掌珠没搭理他。 江延东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公司里,今天来了一个人——邱宁。 邱宁早就知道江延东收购了余掌珠的公司。 个中的情由她不是很清楚,但是邱宁肯定,两个人会因此有芥蒂的。 所以,邱宁心中存了万分之一的侥幸,那就是江延东买的书是送给她的。 可是这几天,江延东一直没有约她。 就算她自作多情地这么想,可是她确实想见江延东了。 想他不凡的气度,想她动人的嗓音。 邱宁很多很多年,都是靠意淫江延东实现的。 靠着江延东,她才完成了苦闷的学业,甚至很多很多年,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在自己的旁边放一个枕头,然后侧过身子去,自言自语地说到,“延东,等你哦。” 这种意淫和她白日里教书育人的形象配不上,可能更加配不上她的博士学位。 但这是她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小秘密,她确实这么做了。 邱宁这么多年来,没有男朋友,一直是以孤傲的形象在同学们的眼中,不过是因为她的心里有江延东,所以,整个人有精气神,显得神采奕奕。 “你怎么来了?”江延东看到邱宁。 “哦,听说江总您收购了世亨,我要回国了,顺便来看看。”邱宁说到,接着,她顿了顿,又说,“我同学手里还有几本《看上去很美》,江总您还要不要?” “不要了。那套已经送人了。”江延东说到。 邱宁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原来真不是送给她的。 她一个女博士,不应该天真到如此地步,认为江延东是送给她的。 可谁知道呢,恋爱的人智商为零,单恋的人,智商是为负数,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自作多情。 邱宁落寞地离开。 下班以后,江延东去私房菜吃了饭。 准备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去了余掌珠的家门口,余掌珠刚刚逛街回来。 反正她现在,无业游民一个,逛街购物,出门吃饭。 刚刚走到家门口,腰就被人揽住。 余掌珠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人堵住了。 很要命很要命的那种吻,余掌珠感觉到唇都不是她的了。 很痛很痛的那种。 余掌珠本能地以为是今天中午在餐厅追她的那个人,刚要使劲儿地挣开他,才看到江延东。 余掌珠整个人的身子都瘫软了,被他半抱着拥在怀里,几乎要和他融为一体了。 余掌珠的后脑勺被他压着,被动地承受他的吻。 好像吻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余掌珠的头一直仰着,很难受。 最终,江延东放开了她。 “中午干嘛的了?”他问。 余掌珠还在低喘着粗气,“去吃饭。” 口气中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恼怒。 “那个男人是谁?”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盯着江延东,她的胳膊还被他握着,她动弹不得。 “你怎么知道?” “说,谁?” “我二哥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陆立青。”余掌珠说到。 本来就是相亲对象么,她未婚,有相亲的权利。 “开始相亲了?” “我离婚这么久了,为何不能相亲?我现在连个工作也没有,没事干,想嫁人了。”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点了点头,“很好。” 便离开了。 留下余掌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片刻之后,余掌珠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火速跑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没开灯,在黑灯瞎火的黑暗中,她看到江延东的车绝尘而去。 他走了。 余掌珠紧紧地咬了咬唇。 她怎么会去相亲? 她那么喜欢他。 余掌珠去了自己的写字台前,从抽屉里拿出那副狼和小狐狸的画。 出神地看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画纸上。 “我怎么总是这么喜欢哭啊,我哭什么!”余掌珠一边把落在画框上的眼泪擦掉,一边说到。 她对着镜子里看,唇又红又肿,想起刚才他吻自己时,那种霸道嫉妒的样子。 余掌珠又笑了一下。 她喜欢江延东这般男人的样子,占有欲很强。 第二日,余掌珠躺在楼下的沙发上假寐,余世中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余掌珠头枕着沙发扶手,手托腮,很娇憨的样子。 两个人,现在是彻底闲下来了。 门上想起了门铃声,阿姨去开了门。 片刻之后,房间内就响起来了,“立青,你怎么来了?”的动静。 余掌珠觉得这个名字好熟,睁开了眼睛。 看到陆立青在若有深意地看着她,不过,虽然目光看着她,但是他在和余世中说话。 “您这总也不出马,我爸让我亲自来请您去打麻将。”陆立青对着余世中说到。 余掌珠皱了一下眉头,他们俩认识? “最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没什么心情。”余世中摘下老花镜,对着余掌珠介绍陆立青,“这是你陆伯伯家二儿子,陆立青,如今在公司里任职副总。” 余掌珠本来身子朝外的,听到这话,身子偏向了里面。 看到掌珠这副反应,余世中比较尴尬,让陆立青别计较。 余元给余掌珠介绍陆立青,那是花了大力气的,他调查清楚了陆立青的身份,是余世中麻友的儿子,和余世中关系就不错,知根知底的,两家人,家事也差不了多少,这个小伙子人的确不错,不知道甩了章哲几千条街。 看到余掌珠在假寐,陆立青站到了余掌珠的身边,在逗弄她,拿着一根小羽毛挠余掌珠的痒痒。 余掌珠受不了,怒视陆立青。 不过随即,余掌珠的怒气消了,说到,“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和你一样的性格,太儿戏了,我不喜欢,所以,你也不要做无用功了。” “你们认识?”余世中很诧异。 “岂止认识,还——”他刚要说下去,就被余掌珠打断,“刚认识。爸,你去打牌吧,我去楼上睡觉。” 说完,余掌珠就上了楼。 陆立青开车和余世中一起去了陆家。 打完了牌以后,余世中给余掌珠打电话,让去接他。 “您不会自己回来?” “我没开车。” “他不送你?”余掌珠又问。 “他有事。” 余掌珠从床上起来,按照余世中给她发送的位置,去把余世中接回来。 可是余掌珠和余世中一起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车胎爆了,她绝对相信,这是有人故意的。 陆立青拿着车钥匙出来,微皱着眉头,“看,车胎爆了,老天爷估计还想让你回来一趟。走,送你们。” 余掌珠和余世中上了陆立青的车。 开到离家比较近的地方的时候,余掌珠对着余世中说了句,“三哥的车?离家这么近了,为何三哥要把车停在这个小区?” 余世中打量着那辆车,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走过的路,比余掌珠过得桥还多。 余添的车里,有一个人,刚才她俯下了身子。 因为刚才她从车的反光镜里,看到后面坐在副驾驶上的余掌珠。 可能是心虚释然,又或许是不想让所有的人,看到她的不光彩吧,所以,她本能地弯下了身子。 余掌珠走后,殷觅坐直了身子,动手在自己的脸上“啪啪”地扇起来,“让你干这种不光彩的事儿,搞破鞋!” 余添已经回来上车,刚才他在路上,陆立青的车,他不认识,自然也没注意。 他是回来拿高尔夫球杆的,一会儿要去跟殷觅打高尔夫。 虽然他没看见掌珠,但是掌珠看见他了,看起来是回来拿高尔夫球杆的,可为什么要把车停在那里? 余掌珠不知道了。 余添上车之后,看到殷觅的右脸通红通红的,问到,“怎么了?” “打的。”殷觅说到。 “谁?” “我自己!做这种不知耻的事情,我讨厌死每次那个在你身下的自己了!”殷觅说到。 余添皱着眉头,发动车子,一句话没说,去了高尔夫球场。 …… 陆立青送下余世中父女,余掌珠已经表示了对他的不欢迎,他走了。 回到家以后,余掌珠又睡了一会儿。 起来以后,还是无所事事。 她开上了另外一辆车,到处去兜风。 车子开着开着,不知道怎的,就到了世亨的楼下。 可能以前上班的时候,天天来这里上班,习惯了。 她坐在楼下的车子里,看着楼上。 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这里上班。 董杉从楼上下来,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余掌珠。 余掌珠的车玻璃开着,董杉看到余掌珠抬头看着自己的产业,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 想必这种时移世易的感觉是相当难受的。 董杉走下了台阶,朝着余掌珠的车走去。 余掌珠的目光已经从“世亨集团”的标志和logo上落下来,落到了董杉的身上。 董杉还在美国,还没走。 就见她走到了余掌珠的车旁边,问到,“余小姐?上来看看。” “不了。谢谢。”余掌珠刚要把车玻璃摇上去,董杉的手就挡住了。 如同所有人对余掌珠和江延东的猜测一样,大家都在想,江延东既然收购世亨,肯定没有顾及余掌珠的情绪,纵然江延东和别人都说是,余掌珠让他收购,照顾了余掌珠的面子,可事实也抵不住悠悠之口。 董杉直觉,余掌珠和江延东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 是大到家族事业的问题。 余掌珠这种人,生下来,就是继承家里事业的。 可这份事业,让江延东拿走了。 “哦,对了,余小姐知道江总在哪里住吗?”董杉又问。 余掌珠咬了咬牙,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 江延东没有告诉她。 看到余掌珠一头雾水又内心愤怒的样子,董杉告诉了余掌珠。 “我晚上去过几回。” 这几回不过是她向江延东汇报世亨的财务,主要的业务方向,以及新的财务预算。 别的什么都没说。 可听在余掌珠的耳朵里,不是那么回事了,余掌珠提取到有用信息是:一个暗恋江延东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晚上去了江延东的别墅。 余掌珠开车走了。 一边走一边哭,他就这样欺负自己! 余掌珠去了董杉说的江延东住的那个小区。 到了他的别墅前,饶了一圈,又离开了。 从江延东的别墅出来,余掌珠感觉到口干舌燥,好像什么东西在心中上不来下不去。 她找了一个咖啡馆,坐在路边的遮阳伞下喝起来。 …… 余添今天因为殷觅的表现,打球的时候,他故意把球打出去很远,让殷觅去捡。 殷觅知道他在折磨自己,可她没办法。 殷觅去捡球的时候,接到了冯麦冬的一个电话,说今天下午三点,让她在家准备晚饭,他要请人吃饭。 殷觅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从这里回市里至少要一个小时,她还要买菜,今天,冯麦冬不知道她出来了。 她拿着球,站在那里,不动弹了,心里特别慌,在想着要怎么跟余添说。 余添看到殷觅在那边低着头,他走了过去,问了句,“怎么了?” “我想回家去。” “去干什么?”阳光下,余添微皱着眉头。 “回家去做饭。” “不许。” 殷觅便知道余添不许,他的性格,她一早知道。 余添抬眼看了殷觅一眼,太阳下,脖子上的青紫吻痕特别明显。 他一下拉低了殷觅的领子,下面大片大片的青紫都露了出来。 殷觅要把自己的衣服领子拉上,余添不让。 一手拿着高尔夫球杆,一手从后面抱住殷觅,就在她的脖颈上吻了起来,其实是在撕咬殷觅。 殷觅说了一句“疼。” 余添并没有放手,一直咬,直到让殷觅的脖子上也留下了一道青紫的吻痕。 殷觅痛的紧紧地咬着牙。 她现在既对冯麦冬感到羞愧,又在余添面前抬不起头来,她极其讨厌这种感觉。 余添挥了一杆,把球远远地挥了出去了,对着殷觅说了句,“去捡。” 殷觅为难又尴尬的神色,快走着去了远处。 回来的时候,殷觅说到,“我真要回家了。” “你是觉得我和你的事情,见不得人?”余添问。 殷觅的头偏向一边,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余添紧紧地咬着牙,他给江延东打了个电话,“忙不忙?我一会儿发位置,来一下。” 殷觅对着他喊,“你为何这样?” “我们的事情,知道的人已经很多了,还怕多一个人知道?”余添问。 殷觅在那里,忐忑不安。 最关键的,她不知道余添是叫的谁来。 大概过了四十五分钟以后,江延东来了。 余添拉着殷觅的手,不让她和自己离得远了。 殷觅看到来的人是自己的学长,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和余添的事情,学长已经知道了。 江延东何等聪明之人,早就知道余添是什么意图了。 小范围内宣布他和殷觅的事情。 “你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殷觅和我说了。”江延东说到。 “哦?”余添意味深长地看了殷觅一下,“还主动告诉别人?” 余添之所以叫江延东来,是因为他猜到江延东已经知道了。 而且江延东不是多话的人,万一叫来了别人,他怕造次。 既然江延东已经猜到了,那就趁此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挺好。 “学长,我三点钟要回家去做饭,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殷觅问。 毕竟她和学长住一个小区。 就见余添脸色铁青。 “你何必这样?她若不回去,受罪的是谁?你不心疼?”江延东对余添说到。 余添不舍地松了殷觅的手。 殷觅一直不知道,余添对她是什么感情。 大概她是女人,又身在其中,所以看不清楚余添的感情。 可江延东是男人,而且是聪明绝顶的男人。 而余添的态度,好像也默认了。 所以,他“心疼”她? “心疼”这个词,让殷觅的心一直往下坠。 下坠到无底的深渊。 余添转过身子,对着他们说了句,“走吧。” 殷觅如同获得了大赦一般,上了江延东的车。 上车以后,殷觅随口问,江延东现在在什么公司。 “世亨。”江延东随口说到。 殷觅愣了一下,“你收购的是世亨?” “是。” 她曾经给世亨总裁写过信的,是谁收了? 第154章 给他设了一个大局 “我曾经写过一封信,是你收了吗?”殷觅问。 “没有,你说的应该是收购之前,是掌珠收的。”江延东说到。 “掌珠?是谁?世亨的总裁不是余添的父亲吗?”殷觅慌乱了,感觉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 江延东看了殷觅一眼,“余家的事情,余添一个字都没跟你说吗?” 殷觅说到,“没说。什么都不说。我不是商界的人,也不知道。” “余掌珠是余添的妹妹,比余添小十岁。”江延东说。 殷觅心想:遭了,这事儿让余添的妹妹知道了。 距离别墅门口还有十五分钟路程的时候,江延东的车慢了下来。 他看到了坐在马路边喝咖啡的余掌珠。 江延东的脸色变了变。 殷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可是车子以惊人的速度慢下来,她还是注意到了。 她顺着江延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坐在路旁边喝咖啡的女孩子,用手撑着头,和自己那天看到她喝酒时,是一样的状态——烦闷。 “学长,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殷觅问,“不过这个女孩子有男朋友了。” 江延东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知道?” 殷觅差点儿说漏了嘴,上次,她坐在余添的车里,看到后面余掌珠坐在副驾驶里。 想必驾驶座上的就是她男朋友,两个人年龄相当。 “我认识她,和她聊过几回。”殷觅说,“我也见过她男朋友。” 一丝阴骛的表情,在江延东的唇角隐隐地闪现。 想必,说得应该是——陆立青。 “你认识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江延东问。 “每次都是偶然看见,我没来得及问她,她也没问我。” “她就是余掌珠。” 殷觅的脸地一下子就泛白了,余掌珠。 她是余掌珠? 她的信是写给她的? 殷觅下车的时候,都走不动路了,双腿在打颤,自己已经暴露在人家面前了。 幸亏余掌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若是知道了,估计现在就该拉着她去沉谭的。 余家人对余添和她的事情怎么说,余添没告诉她,但反应肯定是很强烈的。 江延东放下殷觅以后,车子又回去了刚才咖啡馆的地方。 余掌珠已经不在。 第二天,陆立青给余世中打电话,说掌珠的车子已经修好了,让她去提。 余掌珠不愿意去,她压根不愿意见到陆立青。 不过,她自己的车,她若是不去,陆立青就会给她送回来。 想来想去,余掌珠还是自己去吧。 余掌珠不知道的是,今天,江延东去了陆兆年的家。 是和陆兆年谈合作的。 陆兆年和世亨集团本来不陌生,他陌生的是江延东。 所以,对和江延东的合作,陆兆年诚惶诚恐。 因为陆兆年早就听说过江延东,不过并未见过,后生可畏。 陆兆年和江延东在房间里谈合作的事情。 陆家的宅子是这样的:先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然后是三层的房子,客厅正对着的位置,是一面很大的窗户,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外面。 当年陆兆年就是因为喜欢这套房子的通透,才买下的这套房子。 江延东面带拒人千里的笑容,在和陆兆年说话。 陆兆年在忙于应付,感觉费了一辈子的脑细胞。 余掌珠进门了,刚才陆立青就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刚才他在门口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着,特别不淡定的样子,就是为了等余掌珠。 就连刚才江延东进门,他也只点了一下头。 “我的车呢?”余掌珠问。 “这不是么?”陆立青指着院子里一辆车说到。 江延东已经看见余掌珠了。 不过晴天,又是白日,院子里的人自然看不到房间里,余掌珠也没打算来房间里。 她根本就没打算和陆家有什么瓜葛。 余掌珠刚要拿车钥匙开门,便看到后面的车胎还瘪着。 她歪过头去,皱眉问陆立青,“不是修好了?” 陆立青用手摸着自己的鼻子,“修了,没修好。” “等修好了再来找我。”说完,余掌珠转身便走。 刚刚走到大门口,肩膀却被陆立青拍住,余掌珠重心不稳,差点儿跌落到陆立青的怀里。 余掌珠本来想给他一耳光的,可她的胳膊被他攥着,她没有腾出手来。 从陆兆年和江延东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背影,打情骂俏的样子居多。 “江总能让世亨和我们合作,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啊。”陆兆年说到。 江延东笑笑,那笑,并不达眼底。 陆兆年也看到这一幕了,不过,往日陆立青胡闹惯了,他并不放在心上。 加上,家里有贵客,若他没事找陆立青的茬儿,反而会让江延东注意上这个儿子的不争气。 余掌珠从陆立青的胳膊中起来,出门准备打车。 客厅内。 江延东点了一根烟,双腿交叠起来,对着陆兆年说,“这个项目让陆二公子负责如何?” “可以,可以。”陆兆年颇有些诚惶诚恐,老二是副职,真正掌权的是他大哥,立青在公司里就挂个闲职,他爱玩,没什么上进心。 江延东弹了一下烟灰,“陆二公子呢?” “刚才在院子里的这个就是。”陆兆年说到。 “哦?是么,原来打情骂俏的这位就是陆二公子。”江延东唇角有一丝骇人的笑意。 “对,是。” “忘了告诉陆总了,余掌珠是我的前妻。”江延东又说。 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院子里,陆立青正因为余掌珠的走而感觉怅然若失。 看到江延东走,他点了一下头。 江延东没反应。 只有陆兆年,送走了江延东以后,一直在想,江延东说余掌珠说他前妻是什么意思? 陆兆年细思极恐。 难道今天江延东来这里,是因为他知道今天余掌珠要来? 谈合作只是个幌子,警告陆立青才是真? 余掌珠和江延东之前的婚姻,陆兆年自然知道,毕竟和余世中是牌友么。 陆兆年站在那里,他严肃地把陆立青叫进来,对着陆立青说,“你可知道,余掌珠是江延东的前妻?” “她以前嫁过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他们离婚了,他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吗?”陆立青毕竟初生牛犊不畏虎。 “江延东点名了,和世亨的合作由你负责,你说有没有关系?”陆兆年又说。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太早答应了让陆立青负责这个项目的要求了。 江延东这次,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家是豪宅,豪宅区一般都不好打车。 余掌珠要走出这条巷子,才能打到车。 她一边盯着手机看,一边走路。 后面响起了车喇叭声,她只是往路边靠了靠,继续低头看手机。 直到江延东的车在她旁边说了句,“上车。” 余掌珠诧异了半天,问到,“你是从哪儿来?” “去谈个合同。”江延东开了余掌珠那边的车门。 余掌珠上车了。 “干什么去了?”江延东淡然地问到余掌珠。 “去开车。” “车放哪儿了?”要爬坡了,江延东的手熟练地握住了档位,换了一下爬坡档,很闲适的样子。 “我爸的麻友家里,上次来接他,车胎爆了,这次还没给我修好。”余掌珠不想跟江延东说太多的话,头转向窗外。 江延东没说话。 “原来你们和陆家是世交,我才知道。”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诧异的目光看了江延东一眼,“你怎么知道?” 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去过陆家? “陆立青,你最好趁早离开他。”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不服气,为何在她和他之间,说了算的永远是他。 年轻气盛,余掌珠反驳,“你为何不像对待延远那样对待他?把我让出去?” “延远是延远,他是他!亲疏有别!” 余掌珠不说话了,到了路口,她让江延东停车,她下了车。 江延东一个人回了别墅。 他的电话打给了世亨的业务部总经理,让明天安排一个饭局。 第二天傍晚,江延东给陆兆年打电话,说晚上有一个应酬,是花旗银行高管,渣打银行信贷部高管,西班牙合作公司的副总,让陆立青也参加。 陆兆年“嗯”“嗯”地答应了。 江延东这种身份,当然不可能直接给陆立青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都要比他长一辈。 虽然陆家的产业不错,但是这种规模的应酬,陆立青还真的没有参加过。 他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推开门,一股高端聚会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到齐了。 江延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天淡蓝色波纹的领带,坐在主位上。 一众蓝眼睛的老外都朝着陆立青看去。 江延东对众人说,这是陆家的公子,今天有事,来迟了。 在国际友人面前丢了大人,陆立青竟然有几分尴尬和下不来台。 不过好像别人也没有注意到他,整个席间就一直和江延东说话,说最近的国际形势,说起世亨的信贷业务。 又有人说,听说江氏集团也是江延东的。 江延东只是淡然地笑笑。 陆立青惊悚地发现,江延东说的很多术语,他有的竟然听不懂。 送走了众人,江延东和陆立青站在酒店的大厅下。 “以后,没这金刚钻,别揽这瓷器活儿。信誓旦旦地说能应付的来,结果呢?追女人也是一样。”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陆立青愣愣地站在原地。 现在,他算是回过味儿来了,江延东这是告诫他,离掌珠远点儿。 所以,他给他设了这么大一个局。 也是这个局,让陆立青看到了他和江延东的差距,简直不是一星半点儿,分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工作上受到的挫折,很容易影响一个人的信心。 所以以后的几天,陆立青没找余掌珠,看起来,江延东对余掌珠还是很在意的,要不然,不可能对陆立青说这种话。 既然江延东在气头上,陆立青没必要顶这个雷。 余掌珠的车,他主动送了回去,并没有和余掌珠过多地逗笑。 …… 话说那日殷觅回到家以后,做菜的时候,心不在焉。 余掌珠就是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就是余掌珠。 若是余掌珠知道她就是殷觅,那她一头撞死算了。 殷觅从余掌珠看她的眼神里,能够看出来,余掌珠对她的崇拜。 若然有一日,这种崇拜变成了唾弃,那殷觅是受不了的。 最关键的,她不想伤了余掌珠的心。 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就是殷觅这种后果,忐忑不安到死。 菜放多了盐,烧糊了菜—— 殷觅就是那个心里有愧的人。 不敢见余掌珠,更愧对冯麦冬—— 毕竟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总之今天下午所有乌龙的事情,她都干了。 客人来的时候,她的菜端上了桌子。 本来冯麦冬对老婆的厨艺感觉特别自豪的,可是今天,家里的客人尝了一口菜后,虽然表面上都在夸赞冯太太的厨艺好,但是,内里,皱着的眉头说明了一切。 冯麦冬也尝了,他知道殷觅这次的菜大失水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和那个叫做余添的脱不了关系。 冯麦冬已经恨死了余添,他勾引殷觅,破坏自己的家庭。 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客人说到,“这道菜,冯太太的盐放多了,可能走了一下神。” “走了一下神”想得又是什么,大家不言自明。 殷觅知道这次她做的饭是什么水平,她无法反驳,只是面色越来越难看。 客人都走了以后,殷觅刚想收盘子。 冯麦冬拖着她的胳膊便走进了卧室。 到了卧室,他撕扯开殷觅的衣服,没有任何前戏。 “他这里他有没有染指过?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不知道搞婚外情的女人,最不堪吗?你想被万人指责?”冯麦冬是真的气疯了。 身为正牌的丈夫,却不是殷觅日日想着的那个人,他自然生气得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殷觅在身下反驳。 别的人,是自己的老婆偷情,男方不知道。 冯麦冬觉得,有时候,不知道的人是最幸福的。 不像他,知道了,还被人指指点点,今天晚上本想把自己的家庭形象往回拉一拉的,可殷觅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儿。 天命。 殷觅则没有做这事儿的那种娇羞的快感,她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冯麦冬越来越烦,动作越来越机械,最后,他一推殷觅。 殷觅的身子歪侧着从床上滚落,胯撞在了床头柜上。 殷觅疼得死去活来。 可她又不敢声张,毕竟这事儿是她理亏。 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让她赤裸的身子像是掉落到了冰窖里。 黑暗中,殷觅的手搭在额头上,一直在哭。 冯麦冬躺在床上,刚才只听到闷闷的一声响,殷觅撞到哪里,他并不知道。 他也在哭。 他要杀了余添。 最终殷觅跑出了卧室,去了另外的房间,哭着在那个房间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起来,枕头都是湿的。 昨天晚上,她的双腿就没有合拢。 好像不是冯麦冬做的孽,是她自己在床头柜上撞的,很疼很疼。 第二日,冯麦冬上班以后,殷觅去医院看了看,医生给她开了很多药,洗的,擦的都有。 医生说,过几日,再让她去复诊一次。 冯麦冬今日去了余添的公司,带着一副要打架的阵势,气势汹汹的。 刚刚走到余添办公室门口,余添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 冯麦冬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刚刚走到余添的跟前,衣领就被余添抓住了。 余添比冯麦冬高一些,有身高的优势,冯麦冬自然不是余添的对手。 余添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余添,我要杀了你!”冯麦冬恨恨地说。 “等你有了杀我本事的时候再说这话不迟!” “余添,她始终是我的老婆,你这种行为,全世界人民都会唾弃的。” 余添笑笑,“又怎样?我喜欢了,就是我的!” “余添——”被揪着衣领的冯麦冬对着余添咆哮。 余添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保安部的人,说这里有个人闹事,让保安部把他请出去,还有,如果以后这个人再来,永远不许进。 否则,保安部的人都可以离开了。 …… 董杉回了国。 再回美国的时候,是五天以后。 现在江延东常驻美国,在国内他也没有什么操心事。 他信任简弘亦就像信任自己。 那日,董杉去了江延东的办公室,汇报完工作以后,她问了一句,“她去找你了么?” “谁?”江延东问。 “余掌珠啊,那天她开车从楼下走,大概舍不得世亨,我看见她了,顺便告诉了她你的住处,她没去找你吗?”董杉问。 “没。”江延东回。 董杉慢半拍地“哦”了一声,便出去了。 江延民这几天给了江延东一份材料,是江延民导师的,找几个搜集材料的人,江延民已经确定参加了,这份材料,要求必须是哈佛的学生,应届往届都没有关系。 江延东一直让江延民留意着,学术方面的事情,适合掌珠做的,所以,江延民最近有结果了,便告诉了二哥。 江延东回了别墅以后,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给余掌珠打了电话。 余掌珠正在睡觉,最近真是除了看书就是睡觉和逛街了,无业游民一个。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来我家一趟。”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回复本来就慢半拍,脑子也慢,她“嗯?”了一声。 “别说你不知道我家在哪。”江延东又说。 “我为什么要去?” “要告诉你一件对你将来有益的事情。” “我不去。”余掌珠负气地要挂电话。 “我的手段,你该知道。” 余掌珠的脑子一下就激灵了。 他的手段他知道,要么不计较,要是计较起来,都是半辈子承受不来的痛。 余掌珠挂了电话,起床收拾了一下,开车去了。 第155章 承认他是男朋友 恰好今日,陆立青想给余掌珠打电话了。 余掌珠的电话号码,即使他不知道,但是陆兆年知道,找出来并不难。 这几日,他公司的合同已经和世亨签约了。 他觉得风头已经过了。 再说了,江延东也看不到—— 这个姑娘,古灵精怪,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辜,挺有趣的,坏心眼不少。 余掌珠到了江延东家里。 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环视了江延东的家里一眼。 装修秉承着“less is ore”的理念,装修极为简单,也极为低调奢华。 很江延东,和芳甸堂的装修如出一辙。 余掌珠发现,江延东的东西,都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要他喜欢,才会认可。 大男子主义。 余掌珠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江延东。 烟雾迷离了江延东的双眼,他在审视余掌珠。 “什么事?”余掌珠问。 江延东的头朝着茶几上的材料努了努,没说话。 余掌珠去拿材料的时候,手机恰好响起来。 余掌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个电话号码她不认识,便接了起来,对方说了句,“掌珠——” 什么时候打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打来,明摆着让余掌珠往枪口上撞。 余掌珠挂了。 “谁打来的电话?”江延东问。 “广告。”余掌珠随口说,拿起来了材料,翻看起来。 “如果去,我跟延民说一声。”江延东又说。 “我要回家再看一遍,然后再答复你。”余掌珠说到。 手机又响起来,余掌珠看了一眼,微皱了一下眉头,按了拒绝键,顺便调了静音。 江延东便已经看出来问题了。 江延东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余掌珠。 余掌珠诧异地、害怕地往后退着步子。 现在,她害怕江延东。 害怕他猝不及防的雷霆手段。 “手机又响了。”江延东。 “你—你怎么知道?”余掌珠问。 “手机又亮了。”江延东已经把余掌珠逼退在墙上。 余掌珠仿佛惊弓之鸟一般,吓得又看了一眼手机,果然,不怕死的陆立青又打来了。 “不是广告吗?怎么不敢接?”江延东。 “我不想接。烦广告。” 江延东淡淡地笑了笑,那种浅笑的声音,顺着余掌珠的耳道,进入了她的心里。 那种若即若离,淡漠疏离的笑,让余掌珠好心动,抑扬顿挫的,动听的,有磁性的。 “为何烦?为何不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了?”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的脸,一下子变得火辣,“哪天?” 到现在,余掌珠都不知道,那天江延东就坐在陆家的客厅里。 江延东又浅笑了一下,“总共打骂了多少?竟然连哪天也不知道了。” 余掌珠很心虚,又觉得后怕,怎么她什么事情,江延东都知道? “接电话。”江延东在余掌珠的耳边轻声说。 余掌珠不接,她不敢接。 “我替你接?”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延东已经从余掌珠的手上把手机拿了过去。 那边,陆立青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声音便传来了,“掌珠,不接电话是几个意思?几天不见,想我没有?” 江延东目光一直看着余掌珠,他淡淡地回了句,“没想。” 不等陆立青反应,江延东便挂了电话。 余掌珠现在好害怕好害怕江延东。 不知道这次江延东又要怎么对付她? 余掌珠顿时心跳加速。 “我想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又在余掌珠的耳边说到。 在余掌珠和江延东感情最好的时刻,余掌珠曾经认为江延东是体贴人的。 可他现在,不体贴,很蛊惑。 “不知道。”余掌珠的声音在发颤。 余掌珠整个人都已经被惊呆。 江延东猛地抱起余掌珠,上了楼梯。 余掌珠到了现在,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余掌珠不喜欢,很讨厌。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好在,天还没黑。 江延东不在床上,可能去楼下了。 开门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在厨房里做饭的江延东。 他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余掌珠已经开车走了。 他便知道她今夜不会留,只是没想到这么仓促。 余掌珠的车经过殷觅家的时候,看到殷觅刚从外面回来。 余掌珠的车子停了下来,现在,她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女神,很明显,就是那个特别合适的人。 没想到在这里和女神不期而遇。 余掌珠按了按喇叭,对着殷觅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殷觅一看见余掌珠,如临大敌,刚要假装不认识余掌珠,进自己的家门去。 余掌珠已经放下车窗,在叫她了,“女神,晚上一起吃饭吧。” 殷觅看余掌珠一直在叫她,便假装刚刚看到余掌珠的样子,说了句,“是你呀?” “女神你在这里住吗?晚上一起吃饭如何?”余掌珠问到。 “好啊,好。”殷觅说到,心生畏惧。 这个女孩曾经是世亨的总裁,是余添的亲妹妹。 而且,今天下午,她刚刚和余添接触过。 余添知晓了她去医院,也知道了她是那里撞伤了。 余添详细地问了她是怎么撞伤的,她便原原本本地说了。 余添的脸色铁青。 他气冯麦冬,也气殷觅。 曾经,他抱过很多次的幻想,殷觅只是和冯麦冬结婚了,但是冯麦冬的人品,她不喜欢,所以,一直守身如玉。 今天殷觅刚从医院拿的药。 本来,殷觅觉得特别尴尬的,觉得抬不起头来。 可是余添并没觉得什么,殷觅这样扭捏着,反而显得特别有事。 “他弄的?”余添问。 “不算,是我自己撞到桌角。” 余添没再说话。 余掌珠让殷觅去吃饭,殷觅想了想答应了,万一冯麦冬问起来,她就说和一个女人出去了,就把今天下午她和余添在一起的事情掩盖过去了。 和余掌珠说话的时候,殷觅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余掌珠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找了别墅区附近一个比较好的饭店。 果然,余掌珠的第一句话就是:“女神,认识你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殷觅的脸色苍白,“我来世上走一遭,带着这副皮囊,姓名有什么重要?” 余掌珠笑笑,又说,“果然女神不是俗世中人啊,那我能加一下女神的微信吗?” 殷觅有俩个手机,相应地,就有两个微信号。 殷觅便把自己的小号给了余掌珠,这个小号,是冯麦冬给殷觅申请的,就只有冯麦冬一个联系人,这个微信号叫:素素。 而且,余掌珠和冯麦冬互相并不是好友,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叫素素?”余掌珠加上殷觅之后,问到。 “嗯。小名。你呢——叫什么?”殷觅的双手在搅动着。 余掌珠很想问女神姓什么的,终究没问,怕问了又造次了。 殷觅觉得,刚才她问自己了,若自己不问,显得太不符合常理,便问,“你呢?什么名?” “我?余掌珠。”余掌珠扶着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她一直心不在焉。 “掌珠,很好听的名字,一听便知道,你是你父母的掌上明珠。你有兄弟姐妹吗?”殷觅又问。 “有,三个哥哥。大哥二哥年龄都比我大了二十多岁,和我关系很疏远;和我关系好的只有我三哥——余添。”余掌珠又说。 一听到余添这个名字,殷觅的心又跳的很快。 她终于还是听到“余添”这个熟悉的名字。 让她害怕的名字。 “是么?”殷觅淡淡地说到,“你三哥,肯定也结婚了吧?” 殷觅又问。 和余添相处这么久,殷觅一直以为自己是见不得人的,他和她共同的朋友本来就少,几乎没有一个。 只有学长一个人,了解她和余添的事情。 现在,又有一个“危险人物”在殷觅面前聊起了余添。 殷觅带着探寻的快乐,她很想很想知道,平常的余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三哥?没有。大概恋爱都没谈过。他说自己忙于工作,这辈子不会爱上什么人了。”余掌珠。 “是么?没谈过恋爱?”殷觅又问。 “是。”余掌珠笑笑。 所以,余添找女人的眼光很独特,竟然找了殷觅,这眼光也是没谁了。 余掌珠想起今天的事情,说了句,“我越来越怕他了,这如何是好?” 她手托着自己的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 “我也很怕他。”殷觅有感而发。 “冯先生很可怕吗?”余掌珠问。 “那位开车的先生看起来也很和蔼啊。”殷觅说到。 余掌珠皱了皱眉头,问,“哪位开车的先生?” 殷觅一想,自己的智商怎么这么低?差点儿就要暴露了那天的事情。 殷觅想了想说,上次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她看错了,误以为是余掌珠,自然以为旁边的是她的男朋友,原来是她错了。 “我男朋友,她叫江延东。”余掌珠的双臂平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到。 殷觅又是一惊。 学长是余掌珠的男朋友?她一直在为了学长的事情困扰? 学长为何没告诉她? “我们俩之前结婚了,后来又离婚了。如今,离分手也不远了。”余掌珠说到。 殷觅自然很关心这事儿,问为什么? 余掌珠便说,江延东没和她商量,便收购了世亨。 一点余地都没给她留。 他心里没她。 殷觅点了点头。 殷觅还把今天晚上的饭拍了个照片,把余掌珠的照片也照上了一点儿,这样,如果冯麦冬问起来,就知道她今晚和一个女人吃饭了。 可是回到家,冯麦冬一直在抽烟,根本没搭理殷觅。 殷觅去了隔壁的房间睡觉,冯麦冬也没发疯。 殷觅心想,既然他默认分居了,那以后就分居吧,免得以后。 殷觅今天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冯麦冬的叨扰,非常安静,可又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她便想起余掌珠的事情来。 她拿起手机,给学长发了条微信:学长,今天我碰见掌珠了,她说她的男朋友是你,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收购了她的公司,没有提前跟她知会一声,她不开心,你哄哄她。 片刻之后,江延东的微信就回过来了:她这么说的? 殷觅回:嗯。 江延东看着殷觅发的“男朋友”三个字。 她还肯承认。 第二日,江延东在开一个会议,主要的内容是要把客户内容重新对接一下。 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江延远的公司业务,和世亨对接上了。 从此,江延远打开了美国的大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开完会以后,董杉一边在整理材料,一边对江延东说,“江总,这是给三公子打开了一扇大门。” “亲弟弟么。”江延东说。 江延东对自己的家里人,向来不错。 话说,最近的江延远去了江城,还是因为和乔诗语公司的业务联系。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就烦躁,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乔诗语公司的老总,自从上次江延东单独找过乔诗语,就以为两个人之间有猫腻。 所以,纵然乔诗语在他们公司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职员,可他还是让乔诗语陪同江延远参观。 当然,跟着江延远参观的不止乔诗语一个人。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的身影出现在伴随人群的时候,江延远气恼地喊了一声,“你们公司是没人了吗?” 乔诗语的眸光只是低垂,她没理江延远,仿佛江延远的生气和他无关。 江延远讨厌她这副样子,好像别人发火的对象不是她。 老总自然也知道江延远生气为了谁,可他假装不懂,只说,“这些都是尖端人才。” 江延远这次承接了乔诗语公司的广告牌的定制,以及广告投放的业务。 乔诗语的公司也是一个很大的公司,这次几乎整个城市的广告屏都是江延远的公司做的,广告策划和播放也都是江延远的公司做的。 所以,江延远能够在自己的籍贯地点,有这样的成就,颇有些衣锦还乡的感觉。 虽然江景程并不需要江延远这种衣锦还乡。 老总并未让乔诗语离开,可能因为乔诗语面对江延远的暴脾气,没有丝毫的思想感情,不动怒,也不欢喜。 也可能江延远碰到了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并没有下去,没有过多的行动。 他再行为高调,再不可一世,再仗着姓江不可一世。 他终究只是乙方。 高调还是要有度的。 乔诗语跟在江延远的身后,很规矩的样子,一句话不说。 有一只苍蝇趴在了江延远的浅色衣服上。 江延远今天这件衬衣是浅颜色的,趴上了一只苍蝇,这特别显眼。 乔诗语很明显有强迫症,她一直盯着那只苍蝇。 她和江延远的距离还比较远,任她怎么吹,那只苍蝇也纹丝不动。 乔诗语讨厌苍蝇。 也可能秋天了,苍蝇飞不动。 乔诗语怎么看这只苍蝇,怎么觉得碍眼。 最终,她的手抬起来,赶走了这只苍蝇。 恰好江延远歪头,和别人说话。 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后面乔诗语的动作。 他猛地回头:“在干什么?” “赶苍蝇。”乔诗语淡然地说到。 “秋天了,哪来的苍蝇?” 江延远不知道乔诗语又在动什么脑筋。 总之,他已经烦死她了。 所以,参观完就准备走。 江延远刚刚上了车,便接到了江延东的电话,让他最近去美国一趟,有一个和世亨的合作。 “以前世亨的业务,并没有把我考虑进去,二哥你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延远坐在车的后座,对江延东说到。 “有点儿。” 江延远说安排一下这几天的任务,去美国。 毕竟去美国,是尚动业务上的一次提高,江延远也极为重视。 可江延远还没去美国呢,就接到周姿的通知——乔珂过世。 江延东身为长子,要把乔珂的骨灰带回来。 死者的事情最大,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后。 所以,江延远去美国这事儿,就暂时搁置,而且要去参加葬礼。 周姿哭成了个泪人儿,说她从此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是孤儿了。 “你是孤儿吗?你这么多孩子,还有我这个好老公,你想当孤儿能当得成?”江景程不在意地说到。 对乔珂的过世,江景程并没有那么多的思想感情。 一来,这么多年,他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二来,乔珂当年也不待见他。 周姿决定把乔珂安置在江城,和周显荣的墓合成一个。 几乎所有的人都去了,江延民和江延成也从美国回去了。 唯独没有通知余掌珠。 要不要让余掌珠回来是江婉盈提出来的。 不让她去参加则是江延东的回答。 “婚都离了。”江延东说到。 江婉盈没说什么,也没问余掌珠这事儿,恐怕挑起事端。 余掌珠知道还是从江延民宿舍的同学那里听说的。 总之那天,余掌珠,代玮这群富二代聚会,那位同学偶尔说起来的,说,江延民的外婆去世了。 余掌珠愣了一下,江延民的外婆,岂不就是江延东外婆? 也没人通知自己啊。 随即苦笑,毕竟是离婚了。 可是余掌珠回到家,想了想这事儿,她觉得还是要去问候一下江延东。 虽然不知道他和外婆的关系如何,但毕竟是他的亲人么。 余掌珠经历过母亲的去世,知道亲人去世的感觉。 而且,余掌珠最近在江延民导师的团队里工作很开心。 她想,或许她将来做研究也挺好的,不至于在商场上厮杀。 对江延东的气也少了几分。 余掌珠去江延东家的时候,江延东下午刚从中国回来。 他找了钟点工,让把家里打扫一下。 第156章 我大你十岁 所以,余掌珠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外婆的葬礼,基本上都是他一手操办,又有时差,他也没睡几个小时。 余掌珠去了以后,江延东淡然地抬头,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听说外婆去世了。节哀顺变。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余掌珠站在那里说到。 好像在人的生老病死面前,以前她和江延东之间,都是儿女情长的别扭,是不堪一击的情感。 “我不难过。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知道,很多人去世,是幸事。”江延东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抽起来。 到了他这个年纪,是什么年纪? 看起来是很疲惫,但是并不难过。 有一种看透人世的通达。 “我不是很懂。”余掌珠又说。 “不懂么?人生在世,难免一死,你妈的去世,纵然让你难过,可外婆都八十几岁快九十岁的人了,她无病无灾,安然去世,没什么好难过的。”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此时觉得,或许她和江延东之间,是真的有代沟的吧。 “过来。”江延东说。 现在余掌珠变得很乖了,此时的江延东在余掌珠的心目中,变成了一个有智慧的长者。 智者告,不敢不听,余掌珠过去了。 按照江延东的手势,坐在了他的身边。 江延东揽过她的肩膀。 好像外婆的死,让他和余掌珠劫后余生一般。 凡是过往,都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序章,不过是小儿科的别扭。 余掌珠很乖巧的,靠在他的胳膊里。 她怕他难过,所以,不反驳。 虽然姿势不是很舒服,但是她大气不敢喘一口。 眉眼也低垂着。 阿姨从楼下下来了,拿着换洗的床单。 她对着江延东说,“先生,新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心里特别紧张,心跳特别快。 他是给谁收拾的房间,给她么? 另外收拾了一个房间? 余掌珠的脸有几分发烧。 “谁要来?”余掌珠问。 “延远。”江延东还揽着她的肩膀。 过了半日,余掌珠才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她自作多情了。 “延远的醋你也吃?”他的另外那只手,轻轻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对余掌珠说到。 淡淡的口气,好像余掌珠吃醋一直正常,又好像,他一直面对这种吃醋,也预料到了这种吃醋。 好像在多年如流水的平平淡淡的光阴中,他和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种感觉,让余掌珠感觉很感慨。 余掌珠侧了一下身子,抱紧了江延东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 这种心跳声,让余掌珠很有安全感。 “才没有。”余掌珠抱着他,很甜蜜的声音,娇滴滴地说到。 “很多事情,我要提前替你考虑好,你将来不要太累,不要操心,不要为兄长的事情烦恼,不要有太多的心机,万一有一天我走了,你心态会平和。”江延东又言。 这是江延东第一次说他“走了”,余掌珠知道这个走了指的是去世,可能是遭逢乔珂的事情,让他有感而发。 “你不会的。”余掌珠又使劲抱了抱他。 “会的。我比你大十岁,女人的寿命向来也比男人长。”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害怕,又哭起来。 可能因为自己还年轻吧,所以她以前从未想过死的问题。 今日江延东提出来了,余掌珠觉得好害怕。 “我赚下的这份家业,将来都是你的。”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哭得更大声了,母亲早逝,他又说起来死的问题。 余掌珠感觉到自己不能够承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江延东侧过来身子,轻轻地在余掌珠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余掌珠现在有些明了江延东的心思了,他知道她喜欢看书,所以,给她找了研究方面的兼职,让她先适应,不想让她太操心,所以收购了世亨。 虽然收购的时候,余掌珠是挺不乐意的。 可能是她总是让他干活的行为惹怒了他。 江延东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 那一刻,余掌珠好像看到了江延东的内心。 以前,这颗心,她不懂。 她只是觉得他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勾得她一个青春少女欲罢不能。 虽然他嫉妒心也很强。 “我要回家去了。”余掌珠说。 “好。”江延东好像今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心思。 余掌珠开车回家的时候,唇角是翘着的。 这都多久了,一直都没有开心过。 大概这次外婆的事情,让江延东反思了很多。 余掌珠也不再是昔日带刺的刺猬了,内心也柔和了很多。 余掌珠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在想江延东的话。 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她的心里。 早晨起来的时候,余掌珠才看到江延东昨夜发的微信,说今天延远就来了,他看天要请三个弟弟吃饭,让余掌珠也去。 “你们自家人吃饭,我去干什么?”余掌珠一边梳头,一边娇嗔地回。 “撑撑场面。”江延东回。 余掌珠心想,撑什么场面。 女为悦己者容,今天余掌珠光挑衣服就挑了一下午,上午一直在化妆。 要化裸妆,不能让他看出来,但是太素了也不行。 这次余掌珠穿上了上次殷觅替她挑的衣服,去了酒店。 江延东定了一个小包间,很高端的那种。 江延东和江延远之间隔了一个座位。 余掌珠看江延东的眼神,是含着秋水的。 那种情动的小女子的状态,比起之前的情窦初开更加要命的、一种如同桃花汁般的情动的感觉。 江延东目光不过掠过余掌珠的一眼,这种感觉就体会到了。 他笑了一下。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女人的情绪,他把握的很准。 余掌珠在他身边坐下了。 江延东的身子侧向她,拿着她的一直胳膊问,“这身衣服谁给你买的?” “这身啊?我女神姐姐啊。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心里便有数了,他没说什么。 倒是江延民笑着说道,“二嫂在我教授那里表现很好啊,虽然偶有错误,但瑕不掩瑜。” “你得帮着点儿。”江延东随手端起一杯红酒喝起来。 那架势,有点儿“我家闺女犯了错,你们都帮衬着点儿的意思。” “知道,知道。早知道二哥你摆鸿门宴,欢迎延远是假,让我帮助二嫂才是真。”江延民一语道破天机。 江延远一直在吃饭,默不作声。 现在,掌珠的眼睛里,已经不看任何人了,满心满心的全都是二哥。 江延远早就不对掌珠怀有侥幸了,可看到掌珠这番恋爱中小女人的样子,说实话,江延远还是挺受伤的。 掌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跋扈挺任性的女子,这种小女人的时刻极少。 江延民看到三哥今日不像往日那么活泼,便打住了虐狗的态度,说到,“三哥,你什么时候领个女朋友回来啊?” “我?还早,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江延远一边低头吃菜,一边说到。 这话余掌珠并没有感觉。 江延东看了江延远一眼。 毕竟是亲兄弟。 “延远今晚去我家里住。”江延东说。 “嗯。”江延远回到。 江延远心里想得是,若是碰上他和余掌珠在一起,那得多尴尬? 凭二哥和掌珠现在的关系,肯定早就不止于拉手接吻了。 毕竟婚都结过了么。 而且,二哥的体力,他知道。 掌珠今天晚上,笑靥如花,前几日还阴沉着的脸,今日终于放晴了。 她以为江延东是突然转变,并不知道殷觅曾经告诉过他,“男朋友”的事情。 “男朋友”已经催化了江延东的心,更何况,余掌珠亲自上门,让江延东不要难过。 吃完了饭以后,散场。 江延东要送掌珠回家。 在车里,余掌珠扬起脸来,就吻江延东,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被江延东吻过了。 她想念他吻她的那种感觉,霸道的,狂热的,让她脸红心跳的。 江延东的吻果然如同昔日一般,让余掌珠欲罢不能。 他像是一个情场老手一样,知道余掌珠的每一个点在哪里。 延远已经回家去了,所以往后的几天,余掌珠不可能像往常一样去江延东家了。 虽然江延东自从搬了家,她也没去住过。 江延东把余掌珠从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抱了起来。 关了车里的灯,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余掌珠双腿分叉,坐在他的身上。 这事儿,余掌珠主动的时候,她是很喜欢的。 年轻女子身上这种原始的驱动力,对江延东有着致命的诱惑。 驾驶座的座椅已经平躺着了,做完了这事儿,已经大半夜了。 余掌珠已经如一滩水一样,瘫软在了江延东的身上。 江延东抚摸着她的头发。 很温柔的样儿。 余掌珠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 可她又舍不得离开江延东。 仿佛上学时候,被熄灯时间管着的学生,那种舍不得又挣扎的心情。 “去我家?”江延东在余掌珠的身下问。 余掌珠摇了摇头,“不去。” 毕竟若是延远看见了,挺尴尬。 都快半夜一点半了。 江延东开车,把余掌珠送回了家。 余掌珠在路上,已经睡着了。 到了家,还没醒。 江延东便把余掌珠从车上抱下来,上了楼。 余世中在沙发上打盹,等着余掌珠。 余掌珠今天晚上出去和江延东吃饭的事情,已经和余世中说了。 掌珠还说,今天晚上,无论多晚,都不让余世中给她打电话。 所以,直到现在,余世中坐在沙发上等掌珠,毕竟是亲生女儿,不放心啊。 余世中看见江延东抱着掌珠,自然非常开心,虽然他不知道江延东收购世亨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要侵吞他的财产,否则,当初不会给余掌珠出了一千亿,便离婚。 可能是掌珠的问题—— 如今看到江延东抱着余掌珠回来,余世中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他自然希望江延东还继续当他的女婿。 看到余世中坐着,江延东说了句,“掌珠睡着了。” 余世中只“嗯”“嗯”地点头。 江延东把余掌珠送到楼上,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延远竟然半躺在楼下的沙发上,还没睡。 看到江延东回来,问了句,“回来了?” “对。” 江延远只是想看看,江延东会回来到多晚。 “如果我今晚不在,掌珠是不是要过来?”江延远问。 江延东顿了顿,“有可能。” 江延远还就是佩服二哥,明明之前是他的女朋友,现在二哥神情自若,仿佛掌珠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人。 “去睡觉。”江延东命令。 第二日,早晨十点,余掌珠还在睡觉,手机就响起来。 是余添。 铃声响了很久,余掌珠才接,声音迷迷糊糊的,“喂。” “掌珠,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中午一起吃饭。”余添说到。 “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余掌珠的声音还迷糊。 “你三哥是那种人吗?明知道你有相好的,还故意给你介绍男朋友,引起误会?”余添听起来心情不错。 “那是谁?”余掌珠又问。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中午十一点。你在枫林西餐厅不是充值了,你熟悉,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余添就挂了电话。 余掌珠心想,怎么她在枫林西餐厅充值的事情,三哥会知道? 难道是她什么时候告诉他了? 不过是充了一万块钱,余掌珠真没有当回事。 余添今天要介绍的人是殷觅和余掌珠,不过两方面,他都没有通知。 他的话,掌珠该听,殷觅更没有问题。 之所以要介绍两个人认识,是因为这次和殷觅在酒店开房的时候,殷觅说,她现在已经和冯麦冬分居了。 余添觉得,分居是要离婚的节奏。 只要余添施加压力,这婚,不愁离不了。 殷觅刚才在酒店里洗澡的时候,余添给余掌珠打的电话。 殷觅并不知情。 但是殷觅认识余掌珠的事情,她已经跟余添说了。 说掌珠对她印象挺好的,经常跟她倾诉心事。 “姑嫂倾诉心事?挺好。”余添自然也开心。 既然掌珠对殷觅的印象好,那最好不过了。 掌珠是个小姑娘,对他的事情,应该能够体谅。 余添觉得,是时候介绍两个人认识了,万一日后搞出别的事情来,很尴尬。 余掌珠办卡的事情,是殷觅告诉余添的,不过随口一说。 余掌珠开车到了餐厅。 余添正面对着余掌珠,他的对面坐了一个女子。 余掌珠愣了一下,直觉这个人是余添的情妇。 余掌珠很讨厌情妇,破坏别人的家庭,破坏自己的家庭。 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余添是舔着什么脸,让她见情妇面的。 可能见余掌珠,是要撬开余家的大门,为了情妇日后进入余家做准备。 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 余掌珠绝对不会给余添这个机会。 余掌珠转身就走。 “掌珠。”余添在后面喊。 殷觅一听“掌珠”吓了一跳,掌珠?在哪? 便看到余添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拉住了余掌珠的手。 竟然真是余掌珠。 殷觅的脸一下子惨白惨白的。 “你拉我干什么?别以为你的如意算盘我不知道!”余掌珠对着余添咆哮,“早让你跟她分开,你不但不分开,现在还要登堂入室。她和她男人离婚了么?和你睡的同时,还和别的男人睡,这种女人,你受得了?你丢得起这种人,我丢不起!” 殷觅听到余掌珠的咆哮了,不过,余掌珠一直侧着身子,还没看见殷觅。 “啪”地一声,余添就扇了余掌珠一耳光。 很多事,他自己不愿意想,也不想让余掌珠提起。 “我走了!”殷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余添的身边。 被余掌珠说得这般不堪,她已经没有任何脸面继续留在这里了。 从余添身边走过的时候,余掌珠还捂着自己的脸,不过,马上,错愕惊讶就让余掌珠忘了疼。 她歪头看了刚才那个女人坐的地方一眼。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说明——说明—— 刚才的那个女人就是坐在那里的女人。 也说明,昔日她的女神叫殷觅。 而她,是二哥的情妇! 余掌珠心里特别乱,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自己的名字,前几日就已经告诉她了。 为何自己问她名字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原来竟然是这样。 原来,一直以来,她在明处,余掌珠在暗处。 殷觅—— 余掌珠看着殷觅,错愕到惊讶。 她搞不清楚刚开始殷觅帮她挑衣服,是处心积虑地接近,还是真的是巧合? 殷觅哭着跑了出去。 余添对余掌珠非常生气。 余掌珠并不认错。 “三哥,你打我也好,怎么样也好,除非你私自娶她,否则,你别想让我承认殷觅!世上那么多女人,你不选,你非选一个结了婚的。我不管殷觅和他老公的感情如何,总之,她是结了婚的!你不要干这种被万人谴责的事情!”说完,余掌珠便走了。 余添站在那里,在恼火。 本来兴高采烈的一天,因为掌珠的反应强烈,搞成了这样。 第157章 别走,好不好? 殷觅回家以后,回想今天的事情,她是怨余添的,把她搞到了这种境地。 她又恨自己在余掌珠的心里,地位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女神变成了为人不耻的小三。 殷觅又悔又恨,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冯麦冬回来以后,看到殷觅这副样子。 “怎么?想见余家人,被别人赶出来了?”冯麦冬说到。 “你怎么知道?”殷觅问。 殷觅心里难受到要命,又被冯麦冬这样说。 “今天你去枫叶餐厅的事情,有人看到了,告诉我了。我早就说过,你这样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非不听。”冯麦冬又说。 果然还是好事者。 晚上的时候,殷觅做好了饭。 看着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殷觅心想,我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呢? 明明结了婚,却要出轨,余添还妄想着让她见他的家人。 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殷觅苦笑了一下,前尘往事,都当成一场梦吧。 至少让掌珠不要那么看她,掌珠对她的印象极好,她对掌珠的印象也极好,她喜欢这个看起来无辜,而实际上并不是那么无辜的女孩子,殷觅喜欢有内容的人,如果一眼就看到底了,就没有意思了。 殷觅是今天下午决定和余添彻底断掉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殷觅的状态已经平和了不少。 今天晚上,她特意去了冯麦冬的床上。 冯麦冬极尽一个男人的温柔,对殷觅很温柔,还说了一句,“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马上给你!我也有钱。” 殷觅没说余添威胁她的事情。 冯麦冬哭了,他是真的很爱殷觅。 爱到即使她出轨了,他也不计前嫌的程度。 她就一直在哭,若是往后余添再威胁她,她必然会告诉冯麦冬。 反正这事儿,冯麦冬已经知道了。 殷觅觉得,即使余添威胁,也已经师出无名。 余掌珠挨了三哥的这一巴掌,心情自然差到了极点。 他留下一句,“三哥,日后惹出事情来,你自己负责!” 便走了。 开上自己的车回家去。 没对余世中说余添的事情,怕气着爸爸。 从小三哥就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现在为了殷觅,竟然开始打她了。 余掌珠一直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坐了一天。 反正她现在有时间。 中间余元来过一次。 余元和冯麦冬有些业务往来,所以冯麦冬认识的人,余元自然也认识。 他也知道了今天枫叶餐厅里发生的事情,特意——看热闹来了。 反正,现在他公司股票稳定,老三和有夫之妇这么一搞—— 余掌珠对殷觅的态度,余元已经知道了。 他很开心,看起来掌珠也是反对的。 余元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他就是要搅乱这一滩浑水。 余元在余掌珠的房间里,“掌珠,你说老三搞得这是什么事情?人都让他丢光了。还想让家里人承认他的有夫之妇!真是——” 余掌珠知道余元怀的什么心思,不过,她还是不喜欢余元这么诋毁三哥。 三哥,只许她说! 别人说都不许! 余掌珠一直不说话。 她想去找江延东,或许她有不同的见解。 余掌珠不想理余元,去了江延东的家。 江延远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心情很不好,看到江延东,她便坐在了沙发上。 “我二哥和殷觅的事情你怎么看?”余掌珠拿过一个沙发垫子,抱在怀里。 “你知道了?”江延东问。 “你一直知道?”余掌珠好奇地问。 “对,殷觅比我低好了几届,我们曾经在一个社团,想不到如今又在一个小区,她主动跟我说过。”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无比休闲的样子。 余掌珠因为江延东知道了,却没有告诉她特别不开心。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说,“你怎么看?” “我?不予置评。”江延东说。 余掌珠心里对“不予置评”嗤之以鼻,心想,三哥的事情,终究不是你的事情,你可以“不予置评”。 江延东坐到了余掌珠的身边,摸着她软软的头发,“我亲一下。” 余掌珠推开了他,对他的抚摸表示抗拒。 “不是求着我的时候了?”江延东不等余掌珠说完,便把余掌珠抱到了楼上的床上。 余掌珠的面色红红的。 虽然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说说三哥的事情。 可焉知内心深处想的不是,来和江延东做这个。 余掌珠喜欢,很喜欢江延东。 江延东的一根手指轻轻地刮着余掌珠的脸,很润,很光滑。 余掌珠看着他,三哥的事情,已经抛到脑后去了。 江延东浅浅地琢了余掌珠一下,继而是重重的舌吻。 余掌珠攀住了江延东的肩膀。 这是他们和好以后,第一次在一个舒适的地方,自然做的很放肆,很强烈。 甚至,最后,余掌珠又潮chui了一次,这让她特别下不来台。 江延东只是笑得高深莫测。 那种笑,很好看。 余掌珠喜欢他笑得这样。 他笑了,她的心情就好。 她只是低着头,特别害羞的样子。 延远回来了,能够听得到下面楼梯的声音。 江延东站在卧室的床边问了一句,“延远回来了?” “是,二哥。”江延远在楼梯上说道。 江延东起身,去把门关上。 刚才抱着余掌珠上来,没有关门,虚掩着。 江延东刚才关门的这个动作,余掌珠忍不住掩面笑了一下,她的脸掩进了被子里,在笑。 江延东的这个动作,很明显带着“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的感觉。 余掌珠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江延东心里的地位,比起江延远,高了很多。 所以,她偷笑。 江延远因为二哥的这个动作,步子顿了一下。 想必今天,是掌珠在。 江延远虽然对余掌珠不抱有任何感觉了,可是这会儿,心里怪怪的。 今天晚上,余掌珠在江延东的家里睡的。 她双手攀着江延东的脖子,她喜欢这样睡觉,很有很有安全感。 江延东前几日,已经给余掌珠买了很多衣服。 所以,第二天,她穿着江延东给她买的衣服,下了楼。 江延远已经在楼下吃饭了。 余掌珠在餐桌旁边吻了江延东。 江延远权当没看见,一直在低头吃饭。 今天下午,江延远去了“雨前龙井”喝茶,反正回去也是当电灯泡,无端让他心里难受。 “雨前龙井”最近二哥好像很少来了,自从二哥常驻美国以后,就不怎么来了。 可能以前和掌珠的心,总有些怀疑,可现在,他和掌珠,几乎心心相印了,所以,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加上美国的事情也忙,所以,二哥几乎不来了。 二哥来“雨前龙井”和掌珠有很大的关系。 江延远颇有“旧雨来而新雨不来”的感慨。 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余添。 余添坐在昔日二哥的椅子上,看着窗外。 江延远还是坐在日常他的座位上。 余添看着窗外,说到,“我曾经说过,我不会为情所困。” “如今呢?”江延远问。 “为情所困。被她牢牢缠住。”余添说到。 江延远不知道余添坐的那个座位究竟是怎么了,当初二哥也是为情所困,如今又是余添。 相比较余添,江延远和掌珠就有点儿儿戏了,不过如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是很方便而已。 江延远怕回去又碰上昨日的那种事情,所以今日回来的很晚。 第二日江延东上班的时候,碰到殷觅出来买早餐。 殷觅看见江延东的车,对他说道,“学长,昨天有个快递从国内寄来,是寄给延远的,应该是你兄弟,说你家的信箱坏了,我看到了,便让他交给我了。” 江延东看了一下,是延远的,他对着殷觅说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人还是这么好。” 殷觅笑着说,“学长说笑了。” 江延东先回家,把信封放在家里,接着,开车去公司了。 虽然说爱情无罪,可殷觅终究是结了婚的女人。 她和余添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江延东之所以对这件事情“不予置评”,不过是因为他了解殷觅的为人。 可她和余添—— 昨天凌晨的时候,他和余掌珠做完,余掌珠在他身下说了一早晨这件事情,说背叛婚姻的人,是没有原则的人,因为没有原则,所以内心的底线就低,对别人的评论不放在心上,她很喜欢殷觅,也很喜欢三哥,但是,若他们两个在一起,那是万万不能。 这样既会破坏女神给余掌珠的印象,她对三哥也会又爱又恨。 不得不说,掌珠在这件事情上,三观出奇地正,虽然她有些大富人家的心思和激灵,可也有大富人家的大局观,这件事,余掌珠是没错的。 究竟是谁错了呢? 江延东不知。 晚上的时候,他把信封交给了江延远。 江延远一看字迹,嗤之以鼻,把信封扔到了一边。 “怎么?”江延东看到江延东这副置气的样子,不免有几分好笑。 “不想打开。” “没打开,你就不想打,什么内容,你知道?” “江城那家公司的收货单,项目的安装已经全部完成,给我寄来的货品签收单。” “那你烦什么?”江延东又问。 江延远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烦那个写这个东西的人——乔诗语。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阴魂不散的? …… 这几日,殷觅都没见余添。 掌珠说得对,在和余添睡的同时,她还和冯麦冬在睡,这种关系,有悖人伦。 虽然,在心里面,对余添有一种很微妙很微妙的东西在生根发芽。 可能是和他接触得多了。 可能是余添忙,没时间,总之他问殷觅有没有时间的时候,殷觅说有事,余添也没有多问。 也有可能余添觉得殷觅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也便不着急。 又可能,因为那日掌珠一闹,余添觉得殷觅心情不好,对她便没有强求。 不过这一日,是余世中的生日。 富豪的生日,自然很多人都要来的。 那日,余添特意和殷觅约在了车上。 余添一看见殷觅,就拉过来亲了个够,揽着她的脖子说到,“过几天,老爷子生日。” 殷觅只淡淡地说,“嗯。” “你不送点儿礼物?”余添又问。 蛮期待的样子。 “我——我一个结了婚的家庭妇女能送他什么?”殷觅搅弄着自己的手说道,“再说了,名不正言不顺。我估计我送,他也会觉得恶心。” “恶心”两个字,莫名让余添烦躁。 “我祝他长命百岁,寿比南山。”殷觅说,“这份祝福,我放在心里,不用带给他了,就这样吧。” 说完,殷觅便下车了。 殷觅之前就反感两个人在一起,因为掌珠,现在更是心里的一根刺了。 余世中的生日很快便到了。 今年,周姿也来了。 以前因为太忙,并且关系还没有到年年都来的份上,一直没来。 不过今年,因为掌珠和延东的事情,所以,周姿来了。 余掌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因为要见很多人。 江延东和江延远来了,周姿也来了,余添来了—— 余掌珠现在觉得很愧对余添,很想征得他的原谅。 可他和殷觅搞在一起的事情,余掌珠还是保持原来的看法。 余添和江延东坐在沙发上说话。 余掌珠的目光一直盯着余添。 这是从小她关系不多的、极有极有感情的人之一。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余添跟前。 余添的目光偏了一下。 余掌珠感受到一种被冷落了的感受。 想必那天晚上,江延东把延远关在门外,江延远也是这种感情吧。 余掌珠蹲下,双手扶着余添的膝盖。 “三哥,三哥——”余掌珠小声地叫到。 江延东在旁边看着,随着对余掌珠的了解,他发现,余掌珠对在意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示好,哪怕低声下气地示好,也不要失去这个人。 江延东从自己的身上,感受得还不是很明显。 但是,从余添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余掌珠怕失去余添,所以,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所以,现在,有一点江延东很不想承认,余添在余掌珠心里的地位,要重于他在余掌珠心里的地位。 余添的头偏向了一边,他还真是不准备原谅妹妹。 “三哥,三哥——”余掌珠的眼睛里含着泪水,特别真诚地道歉的模样,“那天我那么说她是我不对。” 余添还是不说话。 眼看着余掌珠的脸上就要挂不住了。 江延东说道,“余添,看在我的面子上。” 余掌珠讨好的眼神看了江延东一眼。 “我现在原谅自己的亲妹妹,也要看亲妹夫的面子了是么?”余添的气果然消了消。 “行了。”余添也不打算和余掌珠长期置气。 余掌珠看到三哥的脸上阴转晴,很开心地就起来了。 房间里陆续又进了很多人,陆家父子也来了。 余掌珠看到陆立青来了,便上楼去了。 江延东身为男人,自然在下面应酬。 陆立青看到江延东,有几分下不来台,江延东目光凌厉,让陆立青今天没有发挥的余地。 他本来打算今天对余世中说些客套话的,祝他活一百年之类的。 而且,掌珠也没有在下面。 中午吃饭的时候,余掌珠下来了,不过她坐在余世中那桌上,她旁边坐着的是江延东。 余元和陆立青坐在一起。 陆立青嘀咕,“做了一回跳梁小丑。” “你急什么?我们家老三从结婚的人手中撬女人天经地义,掌珠还没结婚,你丧气什么?”余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从江延东的手里抢人,我怎么觉得希望这么渺茫?”陆立青又说。 那天宴会时候,江延东对陆立青的警告,陆立青想想就不寒而栗。 仓促的一天终于结束。 今天余世中是主角,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配角。 周姿这个女主播也不怎么说话,反倒打量掌珠和延东比较多。 这两个人,现在,看起来——好极了。 周姿的观察是默默地,但是江延东和余掌珠竟然毫无察觉,看出来眼里是只有对方了。 下午,人基本都离开了,周姿晚上要去江延东家里住。 周姿便上了江延东的车,在外面等着他。 江延东走到最后,他现在刚刚出了余家的大门。 要拿车钥匙开门的时候,被后面的一声“ethan”叫住了。 江延东回头,看到余掌珠站在大门口的暗影里—— “怎么了?”江延东没走,走到余掌珠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 余掌珠不知道周姿去哪了,以为可能跟很多宾客一起,去了酒店,也可能延远早早地带她走了。 周姿一直坐在车里,看着这两个人。 晃晃的路灯下,一切都暖暖的,很温馨。 江延东抚摸着余掌珠的头发,很温存,也很温柔。 延东以前从未这样对过别人。 周姿一直搞不懂江延东和余掌珠,现在,她想看看。 在美国安静的夜里,看这两个人,那种相互往里面吸的气场。 江延东转瞬要笑的脸,和余掌珠娇羞欲滴的脸。 只见余掌珠轻轻地拉了拉江延东的衣袖,晃了晃,有些撒娇赖皮,又有点儿耍赖的模样,浅声说道,“别走,好不好?” “今天晚上?” “嗯。” “不好。” “为何么?”余掌珠微微皱着眉头,她抬头攀住了江延东的脖子,又问了一遍,“为何啊?” 江延东把余掌珠压到墙上,开始吻她,吻了好久好久。 这个吻,极尽缠绵。 这个吻,连周姿看了都脸红心跳。 那是情人的吻。 江延东吻完了以后,对着余掌珠说,“你周姿阿姨要去我家里住,我这个主人不在,怎么行?” “周姿阿姨?在哪?”余掌珠还攀着江延东的脖子。 “车里。” 余掌珠顿时大囧,目光朝着江延东的车看了一眼,旋即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家。 江延东在后面笑了笑,接着上车了。 江延东上车之后,没说话。 左胳膊肘搭在车窗上,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车开得不快。 霓虹灯不断在他的脸上闪烁着。 周姿侧颜看了江延东一眼。 第158章 不是处女 “我现在发现你和掌珠之间,和延远的不一样了。”周姿说。 “哦?哪里?”江延东问到,饶有兴趣。 “她和延远在一起,就是小孩儿过家家,外头看着很热闹,但是都走不到彼此的内心,你和她不是的,你包容她,接纳她,接纳她的优点,也接纳她的缺点,走到了她的心里,所以,掌珠对你越来越依恋,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周姿说到。 江延东笑了一下,“不愧是主播。总结陈词很到位。” “难道不是吗?”江延东又问。 “是。”江延东又笑。 周姿刚才说掌珠对她越来越依恋了,他很受用。 第二日,余掌珠没事,要去看看周姿阿姨。 问江延东在哪。 江延东说他今日不上班,在家,因为周姿来了。 余掌珠不想去世亨,毕竟昔日是她的地方,如今换了主人。 不过,这一丁点儿的小心思,余掌珠没有告诉江延东。 余掌珠来看周姿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不过想见见江延东。 余掌珠来了江延东家,是钟点工阿姨开的门。 “江先生呢?”余掌珠问。 “江先生还在楼上,余小姐等一下。”阿姨说到。 阿姨说完了这话,便走了,刚才阿姨也刚要走。 余掌珠便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挨着扶手坐着。 过了片刻,江延东下楼了。 余掌珠一看见江延东,便红了脸。 她也不想红脸的,一红脸,什么心思都暴露了。 可偏偏,脸又红了。 “脸红什么?”江延东还没走到楼下,便问。 余掌珠换了话题,“今天周姿阿姨怎么不在?” “延远陪她出去买东西。”江延东说道。 “你怎么没去?” “我在家陪你。” 余掌珠侧头看着江延东。 江延东走过来以后,似乎是不经意地在余掌珠的腰间挠了一下。 余掌珠笑了起来,笑得特别俏丽动人。 江延东坐在她的身边,顺势就把余掌珠吻在了身下。 余掌珠因为靠着扶手,所以动弹不得。 余掌珠推着江延东,但是推不动。 江延东脱了余掌珠的衣服,也在脱自己的。 “去楼上。”余掌珠娇声说道。 江延东喜欢她这种娇滴滴的声音,吻她吻得更狠了。 她让去,他偏不去。 在沙发上,江延东和余掌珠来了一场,弄的沙发上到处都是粘液。 余掌珠看见这些证据,面红耳赤。 还好,江延东家的沙发是真皮的,如果是布的,那就不容易说清楚了。 余掌珠去了洗手间,端了一盆水,拿着抹布细细地擦。 边擦,边闻到了那种淫靡的味道。 这种味道,是他的,也是她的。 余掌珠擦的时候,江延东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余掌珠跪在沙发旁边的小地毯上。 江延东勾起了余掌珠的下颚。 片刻之后,便放了。 余掌珠没有推诿,一双眼睛看江延东的时候,含着雾气。 那种欲说还休的娇羞之情。 比起以前,他强迫她上床那次,现在的余掌珠,既没有戾气,也没有反感。 很好很好。 是江延东的女人了。 余掌珠擦完了,便去洗手间里把水收拾了,又洗了手。 回来便坐到了江延东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亲吻着他的脖颈。 江延东紧紧地抱着余掌珠,两个人又亲吻了好一会儿。 许久以后,江延东说他要去做饭,一会儿延远和周姿要回来。 “我帮你?”余掌珠问。 “不用。我很快。”江延东回。 于是,余掌珠便坐在沙发上,自己看了会儿书。 不多时,江延远和周姿就回来了。 江延远一进门,就吸着鼻子问,“什么味儿?” 周姿是一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再说也经历过,什么味儿,她一想便知。 倒是延远,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味儿。 余掌珠心想,自己都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了,怎么还有味儿? 余掌珠有些脸红,不过江延东已经端着菜出来了。 说实话,吃饭的时候,余掌珠有几分吃不下。 虽然厨房和客厅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毕竟刚刚做了没多久。 吃过午饭,掌珠和周姿又聊了一会了。 掌珠说,难得看到周姿阿姨这么休闲的时刻,以前的时候,都是风风火火的,总也见不到人。 “我哪像你,这么有福气,都有人替你分担了?”周姿拍了拍余掌珠的手说到。 “哪有。”余掌珠脸又红了。 现在,周姿是江延东的神助攻了,至于什么时候变成江延东的,江延远并不晓得。 吃过午饭,掌珠在楼上休息了一会儿,便走了。 周姿这次要在美国待十来天,说自从工作,从未有过这么长的假期,延东和延远都在美国,她也来玩玩。 余掌珠便开车回家了。 经过殷觅别墅的时候,殷觅看到两个人,从别墅里面走出来。 冯麦冬揽着殷觅的腰,殷觅的腰是那种水蛇腰,因为腰细,所以显得臀特别大。 估计是男人见了都想上的那种。 余掌珠对殷觅简直嗤之以鼻,同时和两个男人保持性关系,她是如何做到不精分的? 若不是以前殷觅的女神形象在余掌珠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余掌珠不排除自己会下车扇她一耳光的冲动。 余掌珠还是开车走了。 一路上,越想越气,索性把车停到了路边,拿出手机来给殷觅发了一条微信:请你离婚后,再和我三哥在一起! 接着就走了。 不过殷觅这个手机没带,在家。 自从上次余掌珠那么说她,她就已经决定和余添断了。 那天她也真的和余添说了分手的事情。 那晚的冯麦冬又很温柔,她觉得,就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厮守一生算了。 省得遭到别人的白眼。 她是中午和冯麦冬出去吃午饭的,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脸顿时火辣辣的。 曾经对她饿推崇备至的余掌珠,现在也开始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了。 殷觅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睛在眼眶里咕噜咕噜地打转转。 “我已经决定和余添分手了,以后和我老公在一起。” 殷觅这样给余掌珠回的。 余掌珠看到这条信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 她幸福的时候,却见不得别人幸福。 可殷觅和三哥在一起,真的幸福吗? 余掌珠人生的路还很长,不知道人生有那么多的迫不得已。 余掌珠便把这条微信给了三哥了,说到,“死心吧,三哥。我不想你陷入一段三角恋中。” 余添没回,只是看着这条微信,在生气。 …… 江城那头。 乔诗语最近把弗洛伊德的书都看完了,她还信誓旦旦地想考个心理咨询师。 乔正业看到乔诗语这般进步,很开心。 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是,自从乔诗语搬到江城,和他一起住以后,整个人变了好多。 以前的戾气没有了,也没有那么爱钻营人心了。 乔诗语现在,对自己以前的事情,看得挺透的。 总觉得以前的自己好讨厌,好让人厌恶。 所以,江延远那么厌恶她,也在情理之中了。 “我们学校有个老师,二十九岁了,和我关系不错,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可以去见见。如果不想去就算了,爸不勉强你。如果这一辈子不嫁人,爸养你一辈子,当然,你也养爸一辈子。”吃饭的时候,乔正业说到。 乔诗语竟然很难得地笑了一下。 乔正业从来不逼她,也很少开玩笑。 这种环境很宽松,让乔诗语心里很放松。 乔正业好像一直喜欢“无为而治”的方式。 算得上是教育,也算得上是他的为人。 乔诗语挺喜欢的。 “反正也没事,就去看看吧。”乔诗语说到。 她心想,嫁个大学老师也很好,受人尊敬,都在江城大学,离得近,这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了。 她抱着一颗平常心去了,在一家很好的西餐厅。 对方长相英俊,一表人才,他对乔诗语也很看好。 抛开乔诗语的性格不谈,她的相貌还是一等一的。 尤其现在,她的穿着也比较清纯。 两个人谈得比较愉快。 “乔小姐的生长环境很简单,过去应该没男人的哦?”最后,对方看似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乔诗语特别错愕。 现在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在乎是不是处女? 也可能他想知道的是,乔诗语之前有没有男朋友,但这种可能性极小。 这个大学老师是博士毕业以后分来学校的,知道乔正业有个女儿,乔诗语的过去,乔正业从未告诉过别人。 乔诗语虽然人长得清纯,但她的思想比较激进。 “对不起,有过。”说完,乔诗语拿着包就走了。 现在错愕的变成了那个男人了。 她为何这么直接? 虽然乔诗语的年龄,长相,他都非常满意,可他是从农村出来的,怎么能够允许自己的老婆不是处女? 还有,这件事情,乔正业知道吗? 乔老师那么正直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女儿?一点儿都不检点的。 乔正业问乔诗语相亲的结果如何,乔诗语说,不好,没有以后了。 “相不中也没有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为何相不中,乔正业没问。 反倒是乔诗语不是处女的事情,这个男老师在学校里大肆宣扬。 他有一种“我吃不到葡萄,别人也别想吃到”的感觉。 毕竟乔诗语相貌好,家事清白,算是很不错的家庭。 这种传言到了乔正业的耳朵里。 他一直相信乔诗语,即使乔诗语是错的,他也相信她。 所以,乔正业一直没问过乔诗语这事儿。 乔正业也不知道乔诗语和江延远的纠葛。 那天,乔诗语坐在自己的阳台上,乔正业走近她。 乔诗语很明显在想心事。 “爸爸,学校里的传言,您信不信?”乔诗语问。 乔正业的家,就在学校附近,这是学校的第二批福利房,不过在校外,当年他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 “姑娘大了,有心事,爸爸也管不了。”乔正业说到。 并未对乔诗语有任何的谴责之情。 乔诗语并未说话。 那天,乔正业给周姿发了一条信息,说:孩子大了,管不了,小时候我就缺席了,她心里的空白填补不上,可能以后永远都填补不上了。 周姿看到这条微信,知道乔正业是有感而发。 自从上次,余掌珠流了孩子,两个人偶然会发微信。 发微信的事情,江景程知道,不过他睁只眼闭只眼,当年就是手下败将,现在即使卷土重来,他江景程闭着眼睛也能刷得他一根毛不剩。 更何况,乔正业早就失去了和他竞争的资本。 现在,周姿休假,难得周姿现在有时间,听乔正业说这些事情,便问怎么了。 乔正业说了之前乔诗语相亲的事情,还说了别人对她的传言。 周姿问:乔乔呢?她什么反应? 乔正业回:她?没反应。她挺高傲的,不和凡夫俗子置气的心态。 周姿笑了一下:那不是很好? 吃晚饭的时候,周姿就把这件事情和延远延东说了。 至于乔诗语遭受怎样的诋毁,乔正业没说,周姿也不知道,只把乔正业这句“不和凡夫俗子”置气说给两个人听了。 这件事,江延东没兴趣。 毕竟乔正业是周姿的老相好,江延东本来对他就没有丝毫兴趣,之前对乔诗语很反感,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淡了,再说,他这么忙—— 江延远冷哼了一声,“她也有这一天!” 周姿瞪了江延远一眼。 她不知道乔诗语和江江延远做过的事情,只觉得,幸亏那种相亲对象早日暴露出来了,如果是结婚以后,那可了不得,乔乔可要吃亏的。 没过几天,江延远和周姿回丰城去了,两个人一起走的。 江延东的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 却说那日。 余掌珠把殷觅的微信截图给了三哥以后。 余添阴骛的眸子从手机上抬起来,若是眼前有一道墙的话,也早就被他瞪穿了。 他早知道,殷觅是怎样想的。 她想安静,他偏不让。 那日,冯麦冬要做一个股权转让的仪式,转让给自己的太太,邀请业内的人都来了。 转让只是一个借口,想和殷觅秀恩爱才是真。 殷觅最近好像心都已经收回来了,和他在床上比较恩爱,做饭也都做冯麦冬喜欢的。 冯麦冬本来就爱疯了殷觅,既然她肯回头,那冯麦冬也要给她个面子。 殷觅知道冯麦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都决定这辈子和他过了,要配合他。 圈内的人都会知道殷觅和冯麦冬又是一对让人恩爱的夫妻了。 可有一个人偏偏不想让这两个人安静,那个人便是——余元。 他有意无意地去了余添的公司,说了这件事情。 日常都是余元和冯麦冬的关系最好。 所以,冯麦冬有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是么?”余添只是问了这一句。 “是啊。”余元注意看着余添的表情。 到了晚上,酒店门口。 殷觅穿得很漂亮华丽,站在酒店门口迎客人。 余添的车开在马路对面,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还真是他妈的恩爱啊! 余添把一只烟扔到了地下。 不多时,余添从车上走了下来,走到殷觅面前。 殷觅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你怎么来了?”殷觅问。 她的目光还看了看会场里面。 “我?来看你秀恩爱。怎么不秀了?”余添问。 “你快走吧,我求求你。”殷觅在请求余添。 余添一拉殷觅的手,就拉着她上了街,要去街对面。 殷觅的高跟鞋很高,余添步子快,殷觅忍不住趔趄。 余添一把把殷觅抱起来,扔了她的高跟鞋。 殷觅此时只穿着丝袜,肉色的丝袜。 她的两条腿在不断地蹬着。 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对余添是怎样一种诱惑。 把殷觅扔到车的后座上,余添便开了车。 那双鞋,孤零零地躺在街上。 会场里,冯麦冬听说殷觅失踪了,又急又气,听目击者说,是余添带走了殷觅。 冯麦冬一跺脚,恶狠狠地说,“余添,我和你势不两立!” 余添把殷觅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把殷觅从车里拉出来就开始做。 让她趴在车门上,他从后入。 动作相当粗暴,也很简单。 殷觅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你以前没谈过恋爱,以后,不要浪费在我这种女人身上!” “是没谈过恋爱。现在正在谈。” “谈恋爱不是性爱。谈恋爱就是两个人心心相印,不是你这样的!” “我不懂谈恋爱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想要你!就现在。” 殷觅不说话,今天的残局,她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她也已经知道,事已至此,收不了场了。 两个人之间,滴滴答答的液体在流。 余添泻火之后,替殷觅收拾好衣服。 “你送我回去!”殷觅说到。 余添并不听。 他点了一根烟,靠在车上,慢吞吞地抽起来。 那是男人的荷尔蒙满足了之后的一种生理上的快感,餍足之情。 “事已至此,你现在回去,还是半夜回去,还是不回去,在他眼睛里,有什么改变吗?”余添慢吞吞问到。 他转过头来,看着殷觅身穿旗袍的身子,玲珑有致,婀娜多姿。 确实是女人中的女人,人上之人。 “余添,我们之间,这不叫恋爱,我和你,没有心的交流,你对我,不了解。”殷觅说到,“在恋爱上,你很盲目。你玩我,和你玩一个妓女没有区别,你对我没有尊敬,只有侮辱。” 余添身在其中,并不能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就是想要你!” 殷觅转了一下头,刚才,她的态度,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 她转身离开。 刚才身体还很痛,现在还有点儿痛。 好像他比冯麦冬大很多。 不是年龄上,是心智。 她一直光着脚。 余添皱了一下眉头,开车跟上了殷觅,说了句,“上车!” “除非你答应分手!否则,我就这么一直光脚走下去,走到死。” 余添又是紧皱了一下眉头。 刚才殷觅说他不会尊重她,只会侮辱她—— 现在,又分手。 “我们也没有正式在一起过,谈何分手?”余添的车开得很慢,和窗外的殷觅说话。 “我的意思,你明白的。”殷觅脸色泛白。 本来天气就冷了,她只穿着一身旗袍。 走在郊外,郊外本来就比城区冷很多。 她瑟瑟发抖。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让我屈服。” “你可以不屈服,我咬舌自尽!”殷觅又说。 余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殷觅说得出做得到,性子刚烈。 余添的喉结滚了滚,“上车!” “分不分?”殷觅掷地有声。 “分!”余添说到。 殷觅上车了,在车上,她一直在打哆嗦,下一秒钟,她就要晕过去。 路上,余添还陪她买了一双鞋子。 冯麦冬召开的酒会早就结束,殷觅直接回了家。 少不得冯麦冬的一番质问。 殷觅失踪的当时,冯麦冬打算报警的,告余添的强奸。 可一来,他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虽然他知道余添和殷觅做了,但何时何地,他确实不知道,二来,告强奸,确实也把他和殷觅的关系推到了风口浪尖。 殷觅毕竟是他的妻子,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步,他是不会走的。 “去哪了?” “他今天来找我,我去和他谈分手的事情了。我和他都决定了,以后不再见面。”殷觅说。 冯麦冬的气消了消。 虽然结婚了和别人谈分手有点儿儿戏,也有点儿荒谬。 但是,她和余添,确实需要这种仪式感。 想必余添一言九鼎,就此罢休。 虽然冯麦冬知道,今晚殷觅是和余添分手去了,可外界不知道,并且对今天晚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冯麦冬被余添“截胡”,公开戴了绿帽子。 这让冯麦冬很抬不起头来。 余掌珠自然知道这件事情。 她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凭二哥现在和殷觅的关系,她说什么两个人也是不会听的。 殷觅自从和余添分手以后,以为自己的心情会很好,可是她很失落。 她想找掌珠聊聊。 免得掌珠还跟以前那么看她。 虽然她在这个可人儿心中的形象已经折损了,可殷觅想挽回来。 毕竟,殷觅不是因为她是余添的妹妹才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是余掌珠才喜欢她。 殷觅微信告诉余掌珠,在枫叶餐厅和她一起吃午餐。 余掌珠看着这条微信,看了半天。 想了想,她觉得这次应该叫上江延东。 对三哥的事情,余掌珠有自己的心思。 就是她的态度,一定让大家都明了。 万一某天殷觅说她和余掌珠偷偷见过,说余掌珠已经同意殷觅和余添交往了,然后在余添的面前再倒打一耙,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余掌珠对女神印象是不错。 但那种好印象仅限于殷觅是“冯太太”的时候,不是出轨女“殷觅”的时候。 殷觅这种女子,她一个女人都能够喜欢成这样,更不用说男人了。 于是,那日,余掌珠拉着江延东去了。 殷觅一直在讨好地、小心翼翼地问“掌珠喜欢吃什么?” 掌珠回答“随便。” 吃什么都行。 殷觅便点了好多好多菜。 等菜的过程中,殷觅端茶在喝,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顿了好一会儿,她说,“掌珠,我前几日见你三哥了,我们说了分手的事情,所以,掌珠,你不用担心了。” 余掌珠本来一直在侧着头的,听到殷觅这样说,有些气恼,“意思是我的压力,你们俩才分手的?”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也抬眼看了江延东,余掌珠懂江延东的意思,让她降低火气。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掌珠,是我自己熬不住,主动分手的。冯麦冬对我真的很好,这段时间,我们也很好。”殷觅又说。 余掌珠晓得,她曾经说过很多话,大概让殷觅产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那天她给余添的截图,可能最终导致了两个人的分手。 但,既然殷觅不承认,余掌珠也乐意接着这种不承认。 将来三哥不要把帐算到她的头上。 殷觅只低着头,像是犯了“七出之罪”要被沉谭的搞破鞋的人。 余掌珠看着殷觅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 心想唏嘘不已,若只是一个高冷女神多好? 掌珠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非要干涉三哥的事情。 但她真不想三哥做“小三。” 打着爱情的名义,一个搞破鞋,一个做“小三”。 余掌珠觉得,这种耗尽力气,从别人手里抢女人,最终结果都不幸福。 而且,冯麦冬和殷觅已经结婚了。 她害怕三哥会因为竹篮打水一场空,会影响日后三哥的三观。 因为这种情感,最刺激的部分是偷情的部分,一旦见到天日了,爱情也就结束了。 余掌珠此时仿佛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看着余添和殷觅,她觉得自己又不是多管闲事。 一顿饭,不欢而散。 路上,江延东并没有质问余掌珠。 反倒是余掌珠,感觉自己耗尽了力气。 …… 江延远回了江城以后,去了乔诗语的公司。 他本来挺不想去的,不过这次有了乔诗语被造谣的新料,所以,去去无妨。 甚至,他根本都没有那么大的排斥和反感,还挺感兴趣的。 想不到,在公司的走廊上,就碰到了乔诗语。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的模样。 以至于江延远现在都忘记她面目可憎的时候,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了。 乔诗语看到他,照样淡淡的。 是江延远先说了一句,“最近遭遇挫折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乔诗语有丝毫的微表情变动。 “是。” 江延远的兴趣更大了,“为什么?” “不是处女。”乔诗语天经地义的面目看着江延远。 江延远得意地笑笑,心说,让你算计我,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看到江延远这副表现,乔诗语说了句,“江总是奚落我来了?可这,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说完,乔诗语转身就走了。 让江延远在原地咬了半天的牙齿。 他很想问:怎么就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关系可大! 江延远转身走了。 乔诗语走出了好久,忽然鬼使神差地回头。 看到江延远的背影走在晨光熹微里,他一手抄兜,步伐利落而干脆,带着年轻人的那种意气风发。 乔诗语忽然感觉到前世今生,过去和今朝。 电光火石间,现在的江延远,已经不是原来的江延远了。 从以前的对江家人的恨多,到现在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反而江延远,对她的态度一直苛刻。 江延远一直留在旧时光里看她,而她早就跳出了过去,不是昔日的她了。 他不了解她,她无所谓。 他诋毁她,也无所谓。 她所做的就是让自己抬起头来,让乔正业不再为她感觉到耻辱。 …… 这一天晚上,余掌珠饭后,和余世中去散步。 她和爸爸一起住,饭后常常散步。 “还是闺女是爸的小棉袄。”余世中说。 余掌珠只是笑了笑。 江延东现在在美国了,两个人见面的机会来日方长,所以,余掌珠心里的怨气少了,她穿着运动裤一边和余世中走。 两个人经过一座橱窗的时候,余掌珠看见里面有一座摩天轮的造型。 特别精致,摩天轮里还有人的造型。 余掌珠趴在窗户上,有些看呆的神情。 余掌珠对摩天轮,有自己的执念。 小时候,妈妈说要带她去坐摩天轮,还没坐成,妈妈就去世了。 摩天轮的记忆里,还有三哥—— 余家人当中,大哥和二哥永远面目可憎,三哥是超越所有的爱,妈妈是永失我爱。 这成了余掌珠永远的遗憾。 而更小的时候,她不敢坐,一直等,一直等。 妈妈去世以后,她就再也不坐摩天轮了。 但是对摩天轮,余掌珠一直有一个少女的梦。 她很想买下来,旁边的价格她也看到,一千二百美元,纯铝合金一比一造的,非常精美。 “走了,掌珠。”余世中在旁边,双手放在背后说到。 “我想买摩天轮。”余掌珠说。 “那个?买来干什么?”余世中对余掌珠这么大年龄的人了,竟然还玩心不退,心里也只是莞尔。 余掌珠不敢在余世中面前提起妈妈,只说,“我想买么。” “别买了。走吧,我要八点之前到家呢。” 余掌珠悻悻的,心想着,等我明天再来买。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延东了,还说明日一定买下这个摩天轮。 想不到第二天晚上,江延东上门了,还给余掌珠带来了余掌珠昨日看过的摩天轮。 “喜欢么?”江延东问。 “很喜欢。” 余世中看着江延东对掌珠的态度,很欣慰。 如果延东和掌珠一直这样,那世亨迟早还是自己家的。 将来还是延东和掌珠的孩子继承么,那也还是余家的产业。 至少继承人是余家的血脉。 余掌珠面对江延东的时候,也是说不来的俏丽和娇羞。 没过几日。 有一个舞会,上流人士都参加。 第159章 怀上孩子了 余掌珠也去了,和江延东一起,余元和余添都去了。 不过因为舞会很大,所以,余掌珠还并未见到其他人。 冯麦冬带着殷觅,好像是故意一般,殷觅挽着他的胳膊,从余添的身边经过。 殷觅走过余添身边的时候,也好像没看见他一般。 殷觅还是如昔日般,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眼光四射。 余添今日也穿得非常得体,黑色的西装和领带,他目光如同黑曜石,闪着冷漠又凌厉的光芒。 他的目光只是瞥过冯麦冬。 他是余掌珠的三哥,是那个最帅、也最冷酷的三哥。 冯麦冬和殷觅滑进了舞池。 冯麦冬搂着殷觅的腰,“是真分了。” 殷觅的目光只是微微眯了一下,“嗯”了一声。 余添在和别的女人跳舞。 这些余掌珠离得远,没看到。 她坐在那里和余元说话。 “掌珠,听说江延东给你买了摩天轮了?”余元问。 余掌珠目光狐疑地打量着余元,“这你都知道?” “自然。我前两天回家的时候,老爷子和我说了,老爷子大概也在提点我,不要打世亨的主意,你和江延东的关系好的很。”余元说到。 余掌珠坐在那里,没说话。 “不过,掌珠,你这是又找了个爹啊,你是不是从小觉得自己的爸爸年龄大了,比同龄人的爸爸大很多,所以,如今你便找个小爹?不过这个小爹挺宠你的。当然,犯错的时候除外。”余元又说。 余掌珠目光一闪,“这个——” “怎么?” “你管不着。”余掌珠又说。 弄了余元好一个下不来台。 片刻之后,江延东过来了,带着掌珠去跳舞了。 余元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一对,好像是确实,掌珠只要看上一个人,从来没有主动放弃的时候,除非是那个人抛弃她了! 也不知道掌珠这个拗性子随了谁? 余掌珠和江延东跳舞的时候,余掌珠一下便看见殷觅和冯麦冬跳舞的样子。 余掌珠冷哼了一下,头转过去。 “怎么了?”江延东问她。 江延东也已经看见了殷觅和冯麦冬。 “她爱着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爱着她,她多能耐。”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的目光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或许她只爱一个呢。” 余掌珠又瞟了殷觅一眼。 如果殷觅以前的高贵和她的审美都为她增分的话,那么现在,正在给她减分。 若是殷觅是和别人有了不可言说的情分,或许,余掌珠会给她出谋划策。 可那个人偏偏是余掌珠的三哥。 余掌珠最爱的三哥。 而且,余掌珠生平,最讨厌的便是对婚姻不忠诚的人。 这样的人,三心二意,极没有原则。 跳完舞,江延东牵着余掌珠的手要离开。 却不想,余添从后面跟了来,他拍了一下掌珠的肩膀。 余掌珠纳闷,问“怎么了?” “借你男人用用?”余添说。 余添不说,江延东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江延东给掌珠打了车,掌珠先回去了。 余添和江延东开车去了别处。 余掌珠嘀咕:“两个大男人,神神秘秘的。” 江延东和余添来了一个酒吧里。 余添点了很多酒。 “怎么,今天碰壁了?”江延东问。 “是。” “你怎么打算?” “没打算。进入了一个僵局,我们俩—分手了。”余添在一口一口地喝闷酒。 江延东的身子朝着后面靠了一下,双臂抱了起来,“严格来说,你们不能算分手。” 余添冷哼,“不算分手算分什么?奸夫淫妇终于得到了大快人心的结局?” “这么说,也不为过。” 余添的眼睛红了。 “我从未想过,此生会让自己进入一个如此不体面的境地。” “人生不能预料之事,十之八九。” 余添还是闷,明知道把江延东叫出来,也是死路一条,但他一向认为江延东头脑相当清楚,会对他有帮助的。 可是,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 到最后,只剩下喝酒了。 余添喝得很多,江延东酒量好,喝得相对也少。 最好,江延东让司机来把两个人送到了余家的别墅。 为什么余添也来了,这不好说。 可能因为一个人住的地方太凄凉了,而他,又太需要人气了。 所以,他来了余家。 余掌珠刚才到了家,一直在看书等他们。 现在看到二人进门了,三哥一进门,便坐在了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背上。 余掌珠诧异地发现,三哥的眼睛里,眼泪在流。 一个大男人,尤其是顶天立地的三哥,闭着眼睛,默默流泪的样子,是很让人心疼的。 每当这时候,余掌珠便更加烦感殷觅。 在余掌珠的眼睛里,殷觅拿捏住了三哥,让三哥无法自由。 余添定是为了两个人分手的事情,而掉泪。 江延东看了看楼下,对着掌珠说,“我先上楼了。” 余掌珠在楼下站着,错愕心疼地看着三哥。 江延东上楼梯的时候,从楼上看了余掌珠一眼。 余世中已经睡了。 客厅里只剩下余添和余掌珠,两个人。 余掌珠给三哥热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她重又蹲跪在余添的面前,“三哥,你若有不开心的事,便告诉我。” 余添还是闭着眼,不过,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掌珠的头。 “没有。我一会儿上楼睡觉。你去睡。”余添声音沙哑,带着委屈的腔调。 余掌珠又拍了拍三哥的后背,上楼去了。 上楼的过程中,突然想起来,江延东刚才说去楼上了,是今天晚上要在这里住的意思么? 余掌珠上楼以后,才发现,江延东已经靠在枕头上了,他洗了澡,头发很明显刚刚洗过,乌黑发亮。 “今晚要在这里住?”掌珠问。 “对,很晚了。” 余掌珠没有和江延东调笑的心情,她坐在了床沿上,越想越不放心三哥。 她站起身来,说了句,“我去看看三哥。” 手却被江延东拉住。 江延东把余掌珠的手攥在他的手里,“我也醉了。” “可我三哥醉的更厉害,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在床上了吗?”余掌珠很正经地反问。 却觉得自己的掌心里痒痒的,她憋着的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隐约记得,以前江延东这么弄过她一回。 好像挠手心是江延东和她的暗号。 暗号在那里,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江延东看着掌珠的态度柔和了,一把把她拉到了身上,关了床头灯。 这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 “整个房间里很暗。”江延东说。 “所以呢?”余掌珠趴在江延东的身上,蹭着他下巴上的胡茬。 “所以,你三哥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他睡觉去了。” 余掌珠这才放了心,亲吻起江延东来。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是江延东先起来的,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那里刮胡子。 余掌珠趴在床上睡着,她的脸侧压在枕头上。 “掌珠。”江延东开始唤她的名字。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醒来,昨夜的一番男欢女爱,让余掌珠浑身疲惫,腰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一点儿都不听使唤。 又加上,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所以,整个人不说话,头发盖在裸着的背上。 “我现在上班去,你再在家里睡一觉。”江延东坐在床上,抚摸着余掌珠的背说。 “嗯。”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把余掌珠的头发撩到一边,露出她光裸的背,他轻拍了一下掌珠的肩胛骨的位置一下。 说完,江延东便走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一室安静。 余掌珠本来想继续睡的,可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抱过江延东曾经睡过的枕头,贴着她光裸的身子,在笑。 以后,他都在美国了呢。 他日常上班下班,她日常在家里等他。 日出而坐,日落而息,这样的日子,想想就特别美好。 余掌珠又笑。。 江延东去了世亨的办公室以后,简弘亦便来了。 简弘亦这次来美国有一个会议,顺便来看看江延东,当然了,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他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江延东一进门,他便抬腕看了一下,“二哥,现在十一点。” 言下之意,世亨才刚刚掌舵没多久,就已经开始江氏的管理办法了。 早晨十一点才到公司。 不过两个人相识多年,所以,很多话,不用说明。 “有问题?事情都安排好了,今天很有序。”江延东坐在了椅子上。 甚至邮件都很少有,都直接汇报给相关人员了。 江延东就是有这种本事,不让所有的事情都来烦他。 所以,这么多年,江延东身上一直有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脱和高贵感。 “上次来,世亨的掌门人还是掌珠,这次来,便换成了二哥你了,掌珠呢?”简弘亦饶有兴趣地问。 江延东也抬腕看了一下表,“还在睡觉。” 简弘亦会意地笑笑,笑得高深莫测,“你明知道,我问的是宏观的在干嘛,你非要告诉我她现在在干嘛。” “你是这个意思?实在抱歉,没懂。”江延东还是不动声色,“她现在没什么事,主要在延民的导师那里做一些辅助性的研究工作。” “你是真的把她富养起来了。” “不好么?”江延东反问,“本来也是富养着的人。珍珠还是做珍珠该做的事情。” “没有。言归正传,江氏最近有一个会议,需要您江大总裁出席一下。”简弘亦继续说到。 “知道,南美的战略合作协议。日程已经安排上了。” “乐不思蜀是真,没忘了正事也是真。” 没过几日了,江延东便回国了。 余掌珠自然不乐意,像个要要糖吃的孩子那样,不让江延东走。 “听话,我回国一两天就回来。” 余掌珠嘟着嘴,不乐意。 江延东就喜欢她这副样子,任性的,自私的,小女子的。 若她变成了一个识大体的女人,他反而不会喜欢。 只能说江延东的品味比较怪。 江延东回了江氏,照样在会议室里开会。 董杉早就回中国了,看到江延东从美国回来,欣喜异常的样子。 她的工作和江总的工作相反,她日常都在中国,而江延东,日常都在美国。 看到江延东,她特别兴奋。 “总裁,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不回来了呢,世亨那边这么忙吗?”开会以前,董杉整理着自己的资料。 “和老婆有点儿私事。”江延东说了一句。 这话,全会议室的人可都听见了。 董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特别下不来台。 特别特别尴尬。 这个老婆,指的肯定是余掌珠了。 大家也都知道。 江延东开始开会了。 董杉因为江延东的这套说辞,整个会议期间,都一直低着头。 江总的动机非常明显。 兜兜转转,他还是和余掌珠在一起了。 初定的缘分,便是一生的缘分。 董杉这么高学历的人,自然知道,人和人之间的聚散随缘,一切人为的力量都打不破的缘分,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想到此,她多少有点儿意兴阑珊。 …… 美国。 殷觅和冯麦冬最近关系不错,殷觅一直在和冯麦冬求好,冯麦冬不想计较过去的事情了。 毕竟他和殷觅已经是夫妻了。 毕竟他很爱殷觅。 那日清晨,两个人在睡觉。 因为冯麦冬早起要上班,所以,早早地便醒了。 殷觅靠在他的怀里,手抚摸着他的胸膛。 不知道殷觅做了一个什么梦,浑身哆嗦了一下,接着手指使劲儿按着冯麦冬的胸膛,浅声说了一句,“余添,添——” 冯麦冬的脑子顿时“哄”地一下,他要把殷觅弄起来的。 可他没有。 好不容易殷觅已经回到他的怀抱了,若他把她梦里的事情说起来,她肯定会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梦。 冯麦冬不能做这种傻事。 他把殷觅往旁边挪了挪,上班去了。 殷觅起床以后,觉得头特别疼,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又和余添在一起。 余添还是如往昔般强要,她还是如往常般反驳。 可殷觅不知道的是,自己内心的所有倾诉,都通过她说的三个字的梦话暴露了出来——余添,添—— 她自己不知道。 可冯麦冬听见了。 所以,殷觅内心深处都不知道的——她爱的是余添。 …… 冯麦冬的车在路上截住了余添的车。 余添认识冯麦冬的车。 就见冯麦冬从车里走出来,怒气冲冲的模样。 朝着余添走来。 “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冯麦冬说到。 余添坐在自己的驾驶座里,拿出一根烟来抽,他开着车窗,“分手了。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 “这两天?”余添冷哼了一下,余添自有一种桀骜不驯的自由气质,鹤立鸡群的长相和颠倒众生的容貌,所以,不过是微微垂了一下眉头,便让冯麦冬觉得这个人真的好帅,帅到让冯麦冬自卑,心里那种压不住的狂躁,“舞会之后,我根本没看见她人,舞会你全程陪同,我能拿她怎么样?” 冯麦冬狠狠地瞪了余添一眼,转身就走了。 余添慢慢地发动车子,心想,莫不是殷觅这几天有什么事情,触怒了冯麦冬? 而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余添笑了笑,看起来,她也不是那么绝情么。 中午掌珠要请余添吃饭,这很难得。 这次余掌珠不是选在上次的枫叶餐厅了。 上次有很多的不愉快。 吃饭的时候,余掌珠说,“三哥,咱们家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你的女朋友将来也是我最亲最亲的嫂子,我希望我未来的嫂子,家事清白,人品也好。我很喜欢殷觅,可她现在是已婚的身份,二哥,我不希望你做第三者!” 掌珠说话的时候语重心长,不禁勾起了余添的手足之情。 好像,他和殷觅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反对。 掌珠反应最厉害。 “吃饭吧。”余添只是说了一句。 这次他的反应没那么强烈。 …… 冯麦冬决定最近和殷觅回国一趟。 他的家乡是江城,想和殷觅出去一趟散散心。 到了江城,自然有很多人伺候,其中就有乔诗语公司的老总。 商场的事情,向来是人拉人的,只要有一点儿利益关系,都能牵扯上。 乔诗语的老总,自然不能放过这个钻营人性的好机会。 要说钻营人性,乔诗语的老板尚在乔诗语之上好几个台阶。 恰好那时候,江延远也在江城。 江延远总是耳闻“殷觅”的花名,她和余添的花边,这种已婚妇女出轨的事情,最让人津津乐道。 余添向来又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 乔诗语的老总请了一大桌子人吃饭。 很不幸,乔诗语也在场。 她的老板好像故意的,只要江延远在场,他也必定要让乔诗语去。 老总的心思深不可测。 江延远看出来了,却不说破,乔诗语也看出来了,她冷眼旁观,并且不屑一顾。 殷觅的身段,那种勾人的劲儿,如同狐仙一般的狐媚之气,又有女神一样的高贵之气,胸大腰细,五官极为立体,轮廓很深,相当相当吸引人,余添被勾引住也是正常。 男人见到美女,而且还是此等美女的劲儿,在江延远的身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在江延东家的时候,他听过二哥提到殷觅,不过就是一笔带过。 面对江延远如此起劲儿的表现,乔诗语冷眼旁观。 殷觅在饭局上表现相当得体,点头微笑,极有分寸,一看就是个做事有数的主儿,处处有女神范儿,和冯麦冬也配合得很好。 突然之间,殷觅恶心了一下,手捂着嘴。 本来想把恶心压下去的,可是谁知道,越压越下不去。 殷觅跑去了厕所。 饭桌上,大家祝贺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 只有冯麦冬,心里一万个怨恨。 他绝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因为之前余添的事情,两个人闹了好久的矛盾,没有性生活,哪来的孩子? 他和殷觅和好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 虽然大家嘴上都在祝贺,但如同江延远这般知道内情的人,还真是不少。 江延远心里也有一个疑问:谁的? 饭局散了,江延远便给江延东打电话,说起殷觅的事儿。 挺起劲儿的。 “也看上她了?”江延东问。 “没有,没有。我就算看上了,我也没那么大胆,余添胆子是真大,殷觅可是有夫之妇!话说,二哥,当年你和殷觅是同学,你怎么就不追呢?”江延远又问。 “她不是我的菜,一直也不是!”江延东回答。 “哦,对了,二哥,殷觅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江延远又说。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着:这下可麻烦了。 江延远打电话的时候,乔诗语一直在江延远的身前走着,在酒店的走廊上。 大概江延远天生豁达之人,也可能说的话,没什么秘密,所以,不背人。 打完了电话之后,江延远经过乔诗语,乔诗语莫名奇妙地说了句,“我今日才知道,掌珠的选择没错的!” 说完,乔诗语似乎嗤笑了一下,就走了。 江延远心想:掌珠选择了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乔诗语是在替掌珠和二哥说话? 怎么她的立场微妙成这样? 不是一直跟掌珠过不去的吗? 江延远跟上去,从后面拉住了乔诗语的胳膊。 乔诗语眼睛瞄了一下,说道,“江总,男女授受不亲的。” 江延远就笑,特别嘲弄的笑,授受不亲?当初不是主动上我床的? “解释。”江延远说道。 “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 “作为男人,嘴碎,好绯闻!很致命!”说完,乔诗语就准备走。 “那是我二哥!”江延远反驳。 “那并不能改变什么!”说完,乔诗语便走了。 江延远一个人站在原地。 …… 殷觅回到酒店,又呕吐了几回。 冯麦冬心想:丢人从美国丢到中国来了。 殷觅这样不顾及他的面子,那就别怪他破罐破摔! 他在洗手间里掐住殷觅的脖子。 “是他的对不对?你们俩究竟做了多少次,怀上孩子了?”冯麦冬被逼急了的样子。 殷觅一直在咳嗽。 “若是不去打掉,我去告余添强奸!”冯麦冬恶狠狠地说。 最后一招杀手锏,他总得用上。 是殷觅和余添把他逼急了。 “不许去告!我求你。” 冯麦冬的脸更加涨红了,“你终于在我面前替他求情了,他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为他说话?啊?” 殷觅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天知道余添曾经给过她什么,给她的不过是无尽的羞辱。 可这羞辱之外,他片刻的温柔便显得弥足珍贵,打高尔夫球的时候,她躺在他的怀里。 学长说,“你不心疼”的时候,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狂傲不羁的男子汉气概。 他—— 殷觅不知道为何竟然迷恋他到了如此地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态,病的特别严重。 “求求你,不要。”殷觅又求。 冯麦冬一用力,把殷觅摔倒在了客厅的地毯上,殷觅护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冯麦冬看到殷觅本能的反应,他的直觉是——他和殷觅大势已去。 第160章 他简直坏死了 此时的余掌珠,在自己家里,看着摩天轮。 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妈妈和三哥—— 最近左眼皮跳得特别厉害,好像有什么事情。 她努力不去想,可总是心神不定。 她给江延东打过不止一次电话,问江延东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美国。 “想我了?” “想你了。也担心你。”余掌珠又说。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尽快。” 余掌珠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江延东也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殷觅怀孕了的事情,掌珠知道不知道,凭她反应这么热烈,江延东知道肯定会出事。 “掌珠。”良久以后,江延东在电话里问到。 “嗯。” “以后遇到问题,从长计议,我来解决。” “能出什么事?”余掌珠想起最近自己左眼皮总是跳,又心情特别不好。 她希望江延东快回来。 …… 殷觅和冯麦冬回到美国之后。 那日,殷觅要出门,余添的车便适时地开到了她的身边。 殷觅看到余添,想起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想到在中国的时候,冯麦冬掐她时,她想得内容,顿时觉得很感慨。 她不是墙头草,她没有随风倒。 她只是—— 跟着自己心的方向在走。 冯麦冬看殷觅,一副悲苦的神情,便问,“怎么了?” 很温柔很温柔的样子。 如今的殷觅再看余添,也有一种和乔诗语一样前世今生的感觉。 她苦笑了一下,拉开车门,上车。 余添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我摸一下,可以吗?”他问。 “嗯。” 余添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殷觅的小腹上。 殷觅没动弹,也没反驳。 殷觅怀孕的事情,余添已经知道。 虽然吃饭的时候在中国,但江延东已经告诉他,殷觅怀孕了。 江延东猜,孩子是余添的。 余添也直觉,是他的。 “是我的?”余添问。 殷觅没应声,片刻以后才说,“你若让我去打掉,我现在便去。” 余添笑,很难得地笑容,不是讥讽的笑,也不是嘲弄的笑,就是很温柔的那种笑,“我几时让你去打掉?” 余添很开心,他继续开车。 “想听什么音乐?”他问。 “舒缓点儿的吧。” 余添便放了一首非常动听的音乐。 下车的时候,下雨了。 殷觅没拿伞。 余添拿了伞,撑在殷觅的头上,揽过殷觅的肩膀。 殷觅想的是,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了,孩子都有了。 殷觅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红字》中的被世俗眼光约束的妇女,又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如安娜卡列尼娜般出轨的荡妇,可他和余添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是事实。 她想离婚。 这个孩子,冯麦冬不止一次地让她打掉,她说,如果让打掉,她就死。 冯麦冬已经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余元想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 于是,他和冯麦冬谈了,两个人都觉得,就这么放过这件事情,太便宜余添。 他勾引有夫之妇,还有理了? 殷觅曾经把想离婚的念头跟冯麦冬说过,冯麦冬吸着烟,淡淡地说到,“想让我离婚?除非我死了!死了你就是丧偶,再找谁你随便。” 殷觅打掉孩子和告余添强奸,冯麦冬让殷觅选一个。 殷觅自然哪个都不选。 余元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掌珠,让掌珠劝劝殷觅。 余掌珠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一直紧紧地皱着眉头。 怪不得自己这几天,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是殷觅怀孕了。 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劝殷觅。 殷觅已经被逼得没有法子了,整日泪水涟涟。 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了尽头。 冯麦冬现在开始抽烟,他以前极少抽烟的,殷觅怀孕以后,他经常抽烟。 好像就是为了让殷觅的孩子不健康。 他每日折磨殷觅,让殷觅生不如死。 殷觅觉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她陷入了心魔。 余添和孩子当中选择一个,哪个女人都不舍得。 冯麦冬给她的选择题,殷觅并没有告诉余添。 余添也不知道,还在想办法让殷觅离婚,找律师帮殷觅。 余添让她搬出来住,殷觅拒绝。 她说她出轨已经是真,现在又想生下余添的孩子,已经不要脸到极致了,再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搬到余添家里去,即使将来两个人在一起了,也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不会幸福。 余添拗不过她,同意了。 殷觅每日在冯麦冬的折磨下,很有想死的冲动。 掌珠找她聊,在枫叶餐厅。 殷觅仿佛找到了救星一样。 她很想见掌珠,看看w w w . t x t 8 0 . c om 掌珠怎么说。 掌珠盯着殷觅,“你和三哥的事情,我不管了。” 殷觅低着头,掉泪。 以前掌珠强烈反对的时候,殷觅曾经感觉自己像是被老师拯救的学生。 现在,连老师都放弃她了。 “为何?”她低头问。 “你和三哥孩子都有了,我反对也没用。有什么事情,你去找三哥吧!” 说完,掌珠便走了。 殷觅低着头,被掌珠这样一说,她实在觉得自己下不来台。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地上。 殷觅掉泪的样子,让掌珠心软了,“你的难题,我永远不会碰到,我如果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如你这般,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我永远接受不了。” 说完,掌珠站起来就走了。 昔日女神的光环,顷刻散尽。 殷觅看着掌珠的背影,年龄是很小,可她的心智相当坚定。 掌珠终究不是殷觅,不知道情根深种的滋味。 她不能让余添做牢,也舍不得孩子。 殷觅觉得自己的一生,活得特别糟糕。 看似什么都拎得清,其实她什么都拎不清,一塌糊涂。 殷觅想解脱,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她不想连累余添。 她很想死,这个念头早就有了。 早在余添从酒店带走她的时候,她就想死了。 她觉得自己活得特别不堪,特别肮脏,命运被两个男人左右,孩子又让冯麦冬糟蹋。 刚才掌珠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在掌珠的眼里,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殷觅在枫叶餐厅写好了遗书,说自己始终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不知道何去何从,而且,一直以来和余添的情事,让她夹杂在两个男人之间,自卑,没脸见人,加上慢慢地爱上余添了,又让她觉得自己的十恶不赦,所以,宁可和前夫日日做ai,也不承认余添,后来,她又怀了余添的孩子,在遗书中,她说,每次她和余添在一起,都是她自愿的,她非常非常愿意愿意。 意思就是余添没有强奸。 她把这封遗书装在了口袋里,选择了自己别墅区附近的一栋小区——跳了下来。 仿佛一抹浓烈的色彩在这个城市消失,又仿佛余掌珠的女神从此陨落。 殷觅跳下来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斯文和端庄,她很狼狈,头后面全都是血。 触目惊心。 好像还有最后一口气,送到了医院。 冯麦冬又恨又悔,是的,是殷觅,没错的。 余添毁了她和殷觅的生活。 他要去告他。 殷觅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即使救活,也是重度残疾。 “听枫叶餐厅的服务员说,殷觅最后还见了余掌珠。不知道两个人说什么了。”冯麦冬现在借酒消愁。 “掌珠?” 冯麦冬说了,他发现了殷觅口袋里最后的信。 自愿的,呵,都是自愿。 她宁可死,也要替余添开脱! 余元听说了这件事情,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在迅速发酵此事。。 遗书的事情,冯麦冬已经告诉他了。 余元告诉冯麦冬,遗书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余添知道。 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掌珠的身上,因为殷觅最后见的人是掌珠。 冯麦冬狠狠地点了点头,我自断一臂,你们余家也要陪葬,就是不能让余家太开心了。 余元心想,这次,他的好妹妹,可算是摘不开了。 如果掌珠和老三闹翻了,那好戏就好看了,听说江延东和殷觅的关系也不错,江延东自然不会为了殷觅和掌珠闹翻,但殷觅毕竟是一条人命,就算重度残疾,也会让江延东对掌珠生了嫌隙。 掌珠和延东闹翻,和老三闹翻,还有老爷子,也一定会知道掌珠的心思狠毒。 反正从小,掌珠的小心思,老爷子也知道。 余添来了医院,他脸色铁青。 冯麦冬看到余添,直奔到余添的面前,要揍余添。 可哪里是余添的对手,余添不过一甩胳膊,冯麦冬便跌在地上了。 冯麦冬说到,“你竟然还有脸来?你害死了殷觅,你还有脸来!” 余添也看到了余元,余添很奇怪,为什么余元第一时间就在这里。 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问,也没有时间关心。 余元走过来,对余添说,“老三,冯麦冬告诉了我这件事情,我第一时间就来了,毕竟昔日,我和冯麦冬是好朋友嘛。” 余添没说话。 坐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余元。 虽然老三平时就这副样子,可还是让余元略尴尬。 过了好久,医生出来了,找家属。 冯麦冬已经过去了。 经过殷觅跳楼这件事情,经过殷觅死也要护着余添的事情,冯麦冬心里对殷觅的一腔热情,忽然之间就变得很凉了,而且,刚才医生说了,殷觅会重度残疾。 余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还在闭目养神。 所以,医生说的话,他能够听到。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腹中的胎儿流掉了,病人颅骨积水严重,百分之九十九会变植物人,而且,病人的中枢神经遭到破坏,下肢会瘫痪!劝您极早做好准备。”医生说到。 冯麦冬的脸一下子变了特别苍白。 余添也坐在那里,片刻之后,两行眼泪便从他的眼角滑落。 殷觅竟然摔成了这样。 冯麦冬一下提起了余添胸前的衣服,说到,“都怪你!他怀了你的孩子!还有你,你没事让你妹妹找她干什么?你妹妹刚刚找完她,她就跳楼了!她现在本来就是惊弓之鸟,你妹妹做了那个放枪的人。余添,是你们余家人害死殷觅的。” “她没死!”余添紧紧地咬着牙。 “和死了有什么两样?植物人,双腿瘫痪,和植物人有什么两样!你的好妹妹,前几日,殷觅还好好的。”冯麦冬又说。 的确,前几日殷觅的情绪不错,承认了孩子是他的。 承认她是喜欢着他的。 掌珠对他和殷觅的事情,一直强烈反对! 他并不知道冯麦冬要告他强奸的事情。 也没见过殷觅的遗书,余元授意不要告诉余添。 这件事情,警察已经按照“自杀未遂致重伤”结案。 一时之间闹得很大。 余掌珠也很快就听说了,她非常震惊。 她想来医院看看殷觅。 江延东刚刚从中国回到美国。 他上飞机以前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刚下飞机,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问掌珠在哪儿,掌珠说她要去医院。 殷觅昔日毕竟是掌珠的女神。 刚刚走进了走廊,余添正从那边走过来。 他一看见余掌珠,“啪”地甩了余掌珠一个耳光。 余掌珠懵了,心也痛。 余添打她,肯定是为了殷觅的事情。 这是为了殷觅,余添第二次对她动手。 “你之前和她说什么了?”余添问。 掌珠歪着头,不说话。 殷觅,她的女神,真是个好女神啊,跳楼和她谈话的时间,相差不了十二个小时。 纵然聪明如三哥,也把殷觅跳楼的事情,算到了余掌珠的头上。 余掌珠手捂着脸,没一句解释。 对她来说,和三哥的情分,终究比不过和殷觅的一丁点儿,让她伤心。 余掌珠不知道,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也会如此打三哥么? 她不会的。 但是,此刻的余掌珠,心里冰凉却是真。 电梯打开,江延东走了出来。 掌珠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掌珠的表情,只能看到面对他的余添。 “殷觅怎样?”江延东问。 余添铁青着一张脸,不说。 刚才余添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江延东,殷觅的情况不太好。 不过江延东想想也知道,殷觅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竟然还能被送进医院,已经是奇迹。 他走到掌珠身边,才看到掌珠的半边脸通红通红的。 “怎么了?”他微微弯下身子,问到掌珠。 余掌珠执拗地转过头,不说话。 看样子,像是挨打了。 江延东猜,便是余添打的。 江延东厉声对着余添说,“你打的?” 余添一直紧紧地皱着眉头,他说,“你问问她,都跟殷觅说什么了?为什么逼的殷觅跳楼?” “就算说什么了,她是你的亲妹妹!”江延东抬高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看殷觅没醒,今天这顿揍你是少不了了!” 整个走廊里都听得到。 “走!”江延东拉着余掌珠就走了。 本来是要来看殷觅的,现在殷觅看都不看,拉着余掌珠便走了。 余掌珠在江延东的车上,一句话没说,一直看着窗外。 到了家里,余掌珠往沙发上一坐。 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江延东让阿姨给她拿了水果,拿了零食,她都置若罔闻。 “看起来,我是连半点面子都没有。”江延东说。 余掌珠觉得这样,冷落江延东了,便说,“我和你下围棋吧。” “好。” 江延东把棋盘拿出来,他执黑子,余掌珠白子。 棋盘上黑白一片的时候,余掌珠走棋的手法越越来越慢。 江延东不过一个抬眼的功夫,便看到她微微低着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手里拿着白子,在一颗敲击着另外一颗,心思却在别处,白子始终都没有落下。 眼泪落在了白子上。 江延东没说话。 “我小时候——”余掌珠开口。 “我知道。”江延东便说,“你和三哥关系最好。” 余掌珠一下子笑出来,“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 “自然知道,能让我刁蛮任性的小狐狸,变成无辜的小白兔,想必除了你三哥,也没有别人了,是不是?”江延东问余掌珠。 余掌珠一直低头看着棋盘,心情不好,因而便没多想。 若她能多想几秒钟,便能体会到江延东话中的意思——她对她三哥的情谊,任何人都比不了。 包括江延东。 江延东吃余添的醋,这很有点儿说不过去。 掌珠只是不说话,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 …… 丰城。 江景程在对镜换西装。 周姿从后面看着他。 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时光仿佛根本没在江景程身上停驻。 他的眼睛始终凌厉而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穿一切。 也可能因为江景程不信鬼神,只信自己,所以,周遭的一切都他来说全如儿戏。 所以,江景程目光如炬地在人世间行走,眼神从来不见惶恐。 这种自信,在江延东的身上有,江延民的身上也有。 周姿虽然从来没跟江景程说过,但这是周姿最欣赏江景程的地方。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甘心一直在厨房里呆着。 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做一个厨子,周姿也翻不了天。 反倒是周姿,整日上串下跳地看着挺热闹,其实一切尽在掌握的是江景程。 “要去哪?”周姿从镜中问他。 “美国。” “去息事宁人?” “我是那种人么?”江景程在刮胡子了。 他简直坏死了。 “那你去干什么?” “推波助澜。” “殷觅可是和你无关的人。” “有关的人可多了。” “江景程,你别到时候搞大了。”对江景程的作风,周姿略有点儿担心。 可她实际上担心的是别人,因为江景程要出手了,别人要小心。 江景程刮胡子的手定了定,“搞大了什么?女人的肚子?” “你——”周姿跺了一下脚。 江景程刮完了胡子,走到周姿身边,拥吻起她来。 始终是霸道而凶残的吻,带着属于江景程的蛊惑。 “搞大别的女人肚子的事情,这几十年来,我什么时候干过?”江景程用沙哑的声音说到,“不就光搞大你的?还搞大了很多次。” 周姿心里火辣辣的,江景程总有这种本事。 “那你去美国,早去早回。”周姿又说。 “知道。不回来,会想你。” “贫嘴!” 他一向贫嘴,这几十年来,一直也没变过。 江景程去了美国,去了江延东的住处。 第161章 阳光明媚的少年感 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在说事情。 “殷觅是怎样一个人?”江景程问。 “人很不错,非常善良,很替别人着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已经调查过殷觅跳楼之前的事情了,去了枫叶餐厅,我看了她之前的视频,在写遗书,看到了她写的部分内容,但是这封信现在不见了,以殷觅的严重病情,她可能都不会开口说话。我猜这封信和余元还有冯麦冬有关系。”江延东说。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江延东做了这些。 虽然做这些,掌珠心里也不会很好受,三哥的这一耳光,代表着,她在三哥中的地位没有殷觅重要,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掌珠应该是不在乎。 不过,即使掌珠不在乎,江延东还是把视频给余添看了。 余添知道自己误会了掌珠,不过殷觅已经这样了,他的半条命已经没了。 余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为了个女人,会变成这样。 “他想告就告吧,我无所谓了。”余添对江景程说到。 当时的他,仰靠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 “我觉得,江氏可以趁机收购余元的公司!”江景程说,“你觉得呢?儿女情长就是个序曲。” 江延东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景程两眼,“你这么大的野心,我妈知道吗?” “可能知道。我要借这次的事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余元身上,也是为了撇清掌珠。相信通过这件事情,余添对余元也没有那么信任了,这两兄弟,本来就交恶。如果你同意,这事儿,我和简弘亦来干。脏事儿我来担。你人品贵重,别又让掌珠误会了你。”江景程往前侧了侧身子,对着江延东说,开玩笑的口气。 “你来干,我也摘不开。误会是迟早。余家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了你?”江延东又说。 “我特意跑一趟美国,意思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没拒绝,说明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江景程猴精猴精一人,聪明绝顶。 “余元肯定不会同意收购。” “那没办法,强势收购或者江氏做“黑衣骑士”,恶性收购,和余元公司的股票猛烈对撞,之前他们公司的股票你有数,我相信江氏有这个能力。我江景程下定决心的事,容不得别人说什么。余元的公司一收购,江氏在全球就能够排得上号了。”江景程又说。 江延东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余元,他也早就看不顺眼了,掌珠三番五次让江延东搞垮余元的公司,之所以当时没动,是因为江延东知道,用操盘来搞垮,名不正言不顺,收购,师出有名。 这多好听! “还有啊,延东,你收购世亨这步棋走得很对。若将来掌珠不干了,让你执掌世亨,大家难免会说,你是通过入赘得来,离婚期间,收购,这招很高。延东,别告诉我你没考虑过这些。”江景程又问。 江延东只是笑了一下,没说是,没说不是。 …… 医院。 这一天,余掌珠来看殷觅。 自从上次被三哥再次打了一个耳光以后,余掌珠心情一直不好。 殷觅在医院里躺着,有特护来给她喂流食,她的眼睛能睁开了,但是一直木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并不认识余掌珠。 殷觅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以后,住的是最好的病房,用的是最好的护士。 殷觅病房里是一个个子挺高的护士,跟掌珠差不多高,看她给殷觅换药的样子,十分熟练,人看起来也很机灵,但她一直戴着口罩,没有人看到她的模样,当然,医院里的护士,也没有人会注意。 她来给殷觅换完药,便出去了。 余添也来了。 掌珠在殷觅的病房里,又看到了三哥。 “三哥。”掌珠又叫。 余添看到掌珠,不免心疼。 因为她喜欢三哥,所以从小,她从未离开过三哥,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即使三哥有时候误解她,她也像一只小猫一样伏在余添的脚下。 那副柔柔的样子,是很让人心疼的。 掌珠若是认定了一个人,是一辈子。 余添抚摸了掌珠的脸一下,“掌珠,还疼么?” 掌珠摇头,“不疼了。” “我误会你了,掌珠。当时我的心情,可想而知。”余添还继续抚摸着掌珠的脸。 “我明白。”掌珠很乖。 在殷觅的病房里,余添拥掌珠入怀。 开门声,掌珠本能地从余添的怀里出来了,在旁边擦着眼泪。 余添回头,才看到是江景程和江延东。 江延东一直盯着余掌珠,刚才余掌珠侧过身去擦眼泪。 江延东走过去。 江景程看了殷觅一眼,终究识人无数。 虽然殷觅无端憔悴,并且不懂人事。 余添上了她的船,也在情理之中了。 余掌珠和江延东一起站在殷觅的面前。 江延东侧头看了余掌珠一眼。 自从殷觅出事,掌珠便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即使三哥已经和她解释了,她也不开心。 她没有害死伯仁,伯仁因她而死。 更何况,她本来就反对殷觅和三哥的事情。 出了病房的门口,掌珠问江延东,“最近忙吗?” “会很忙。” 余掌珠没多想,只是觉得经商的人,忙碌是常事,虽然不开心,但她还是很理解的。 当时她掌管世亨的时候,常常会力不从心。 江延东把余掌珠送到家,便回了家,和江景程讨论,刚才江景程和江延东没有一起从病房出来,江景程落后,他又安慰了余添一番,直接回了江延东的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延东果然很忙。 很少见掌珠。 这件事情,出面的都是简弘亦,简弘亦虽然看起来温和,但是行事作风相当老辣,要收购余元公司的事情,根本没跟余元打过招呼,但余元还是看出来了。 余元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义愤填膺。 江氏收购的步伐越来越重,典型的恶意收购。 恶意收购有一个好处,不仅能够自己成为被收购公司的大股东,还能够把不称职的管理者赶出公司。 很快,简弘亦就收购了余元手下股东的大部分股票,成为了大股东,余元成为了丧家之犬,简弘亦找了新的代理人管理公司——江延民。 若余元继续在公司里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决定离开,可能会出去打工。 这次收购,江氏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落。 如果不论辈分,江延东,江景程和简弘亦,完全可以并称为“三剑客”的。 这次收购,手段稳准狠,相当快速,前后只用了二十几天的时间。 江氏在全球的排名,又靠前好几位。 …… 余世中还沉浸在余添事件中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发生了。 发生得猝不及防。 余世中英明一世,却败在了这几个儿子手中。 也可能,原本他就没有江景程厉害。 江景程好胜心极强,虽然年纪小他很多,可偏偏把他斗了个惨败。 虽然本来余世中对自己的二儿子也没有好印象,可归根结底,余元是他的。 余世中只是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这几个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余掌珠最近一直很沉默。 仿佛一夜之间,她便明白了很多。 江延东的商业帝国,和她比起来,究竟哪个更重要? 他收购了余元的公司,等于余家三分之二的财产都是江延东的了。 收购世亨,如今又收购余元的公司。 让余元的公司自己破产,和被他收购,终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很多事,余掌珠不愿意想。 之前,他收购世亨的时候,余掌珠就有种预感,他是通过余掌珠做跳板,让江氏越来越大,现在的确是越来越大了。 此时的余掌珠,侧躺在贵妃塌上假寐。 余世中不在家,又去老陆家下棋了。 家里只有余掌珠和阿姨。 余掌珠长发散落在贵妃塌上。 经过了三哥和二哥的事情,余掌珠觉得,自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自己根本就不是江延东的对手,甚至连他的一根小拇指头都比不上,还执掌世亨,简直是笑话啊。 余掌珠苦笑了一下。 江延东进门的时候,是阿姨开得门。 余掌珠背着光,身后氲着一层暖暖的光。 她微眯着双眼,如同一个不理世事的女神。 是真的成熟了。 她在打盹,听到客厅里的响动,她眼眸微抬,说到,“你来了?” “对。” 江延东坐到她身边,把她的衣裙往下拉了拉,要抱她上楼,她说要在楼下待会儿。 她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二哥公司的事情,她一个字没说。 “忙完了?”她又问。 “对。” 余掌珠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想上楼了。” 江延东便抱着她,上楼了。 上楼的过程中,余掌珠一直攀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 把她放到楼上以后,她还没有松开江延东。 “以后,我三哥,不会有我二哥这种遭遇的,哦?”她问。 “你想呢?”江延东的身子往前倾了倾。 双手撑在余掌珠的身侧。 “我自然不想。”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愣了片刻。 软软的身子,穿着白纱裙的衣服,头发披散着,很美。 她柔声在江延东耳边说了句,“你最好不要把我们家弄的只剩我一个人。” 以前还有刺,现在,身上也有刺,但是是在柔软的外壳底下。 成熟了,能屈能伸了,知道软刀子杀人了。 他江延东的女人。 做完以后,已经是傍晚十分了,江延东从后面抱着余掌珠。 余掌珠有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样子。 每次做完,她都是累虚脱了的样子。 余掌珠细细的碎发偶然会随着余掌珠轻微的动作扫到江延东的脸。 江延东很喜欢这种被撩到的感觉。 江延东没吃饭,便回家去了。 晚上,余掌珠在家里恹恹的,起来洗了个澡,双腿间粘粘的,洗掉了以后,想去私房菜吃饭。 她很少晚上去私房菜。 到了以后,她不想点自己以前常吃的了,想吃一道新菜,点了一道苦瓜香蕉。 为什么吃“苦”瓜,她也不清楚,大概此刻的心情如同苦瓜一样。 这次的心情,和上次相同又不同。 她已经不想和别人说了,上次她如同一个孩童一样,和殷觅说。 这次,不会再有殷觅。 而且,经历了上次,现在余掌珠已经成熟了,有了抗打击的能力,不像上次那样,如堕深渊的感觉,她并不同情二哥,只是觉得唇亡齿寒。 她也知道这是江景程的意思,可他们都是江家人。 江延东的城府,她了解不了。 香蕉苦瓜上来了,就是把苦瓜蒸了,中间挖空,用香蕉填满,外面撒上蜂蜜。 竟然尝不到一丁点儿苦瓜的苦味,反而有一种很自然的甜。 余掌珠苦笑,本来想吃“苦”瓜的。 老板坐过来,对余掌珠说,“掌珠,好久不来了,这道菜你可是第一次点。” “嗯。我可是想吃‘苦’瓜的。” 老板笑笑,“这样不好吗?里面是甜的,把苦瓜的苦味都带走了,还有蜂蜜,人生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苦要吃呢?” 余掌珠想想,老板的话好像很有理。 回到家,看到余世中坐在客厅里,很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爸?”余掌珠问到。 “没什么。你上楼去休息吧。”余掌珠看了余世中一眼。 自从二哥的公司被收购,余世中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余掌珠早就习惯了。 没当回事。 余世中在楼下,想起今日去打牌的情形。 牌桌上,陆兆年好像故意的,竟然提起了江氏收购余元公司的事情。 “江延东正反打的一手好牌啊。先是和掌珠在一起了,然后吞并了世亨,继而吞并了老二的公司。眼看着你这江山已经被蚕食了大半了啊。不对,不是蚕食,是一口吞。世中,江延东为何要和掌珠在一起?我现在都怀疑他的动机了。”陆兆年话中有话。 “是啊,余伯父,掌珠那么好的姑娘,怎么碰上一个这么大野心的人?”陆立青也适时地插话。 余世中当时特别尴尬。 好像他是那个最傻最傻的人,当初上赶着把她嫁给了江延东。 江延东果然不负众望,一年不到,就给他来了这么两手—— 第二日,余掌珠去看殷觅。 进病房的时候,看到护士刚刚给殷觅打上营养液,护士一手抄兜,另外一只手轻弹了一下药瓶,药流得便很顺畅了。 殷觅住院的费用,前期是冯麦冬出的,可是慢慢地,他就不出了,后来的费用,基本都是余添在出。 护士回头,看到余掌珠,护士的眼睛特别大,忽闪忽闪的,通透又精明,“病人精神状况不好,不能探望的时间太长。” “我知道。”余掌珠又说。 护士站在殷觅的病床前,看点滴的情况。 “病人会不会好?”余掌珠忽然问。 她觉得殷觅的情况太过惨烈。 “不会!”护士说得斩钉截铁,“她这种情况,只会更坏,不会更好!好了再回到那种心魔当中去?” 余掌珠歪头看了护士一眼,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护士挺灵气的,来的人多,说得话多了,她自己竟然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 简直是个天才。 护士好像觉得自己话说多了,走开了。 心魔? 好像的确是这样。 掌珠走了后没多久,余添便来了。 他坐在殷觅身边好久好久。 殷觅已经不会说话了,闭着眼睛。 昨日还是风华绝代,阴柔万千的可人儿,今日便成了这番模样。 经过这番,余添的心里已经冷硬了几分。 以前,他曾经说过,不会让自己变成儿女情长的人。 此后,他更加不会了,不会随意动情,不会随意看上什么人。 余添拉着殷觅的手,感觉自己此番的感情全都交出去了。 如果殷觅离婚,跟他,一家三口,多好。 余添又狠狠地咬了咬牙,冯麦冬—— 忽然间,殷觅的头剧烈地动起来,在摇头,好像梦见了什么承受不了的画面。 “殷觅,殷觅,你醒了?”余添问。 殷觅显然没醒,只是被惊到。 余添的兴奋很快消失,感觉不对劲,他按响了床头铃,招来了护士。 还是主要看护殷觅的那位护士,高个子的那位,很快进来了。 她从容地翻了翻殷觅的眼皮,试了试她的体温,接着给殷觅打了一针。 针打了以后,殷觅就不动弹了。 “你给她打的什么?”余添问。 “镇定剂。”护士弹了一下针筒,声音仿佛清风抚杨,淡若无痕,却又掷地有声。 “为何给她注射镇定剂?”余添狠狠地咬着牙说,“镇定剂是给什么人用的,你不知道嘛?不怕我投诉你?” “病人什么情况,是我不清楚,还是你不清楚?”护士转过脸来,说道,又指着自己的胸牌说,“看清楚了,如果要投诉,去特需办公室。” 余添竟然一下子噤了口,瞥了一眼她胸卡——林珥。 殷觅此生只能躺在床上,不知不觉,若有幸,会有知觉,这是医生最好的答复。 余添想了想,刚才自己是太天真了,便没有计较,护士走了以后,他也走了。 …… 这几日,余掌珠一直在哈佛大学工作。 她和延民的工作是分开的,延民毕竟是教授的嫡系,余掌珠就是个临时工。 很少能够一起工作,余掌珠就是做一些边缘的翻译工作之类。 工作很重,技术含量却不高。 江延东交代过延民,掌珠最近心情不好,让延民多哄哄掌珠。 所以,今日延民,特意跑来掌珠工作的地方看掌珠。 掌珠在很认真地工作。 大家都是在一张会议桌的两侧,延民目光从自己的材料上抬起来了,看了一眼对面的掌珠。 “掌珠,掌珠,给你讲个笑话?”江延民说道。 余掌珠笑笑,“不听,在忙。” “很好笑的笑话,有一个胖子,从高楼上跳下来,结果变成了死胖子。好笑不好笑?”江延民在对面很当真地说道。 “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姓‘江’。”余掌珠说道,在她的印象里,姓江的好像都不会讲笑话的。 “是我二哥让我看着你的。问二哥。”延民说道。 余掌珠又笑了一下。 果然是人越长大,经历了很多事情,便会知道,曾经遭遇的一切,不过如此。 再次经历收购,掌珠觉得,收购也不过如此,只是三哥的事情,三哥虽然原谅她了,但嫌隙仍在,掌珠耿耿于怀的是,她在三哥心里的地位比不过殷觅。 “我心情挺好的。”掌珠说道,“很多事情,正在学着接受。” 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她也在努力适应江延东。 学着接受人和人之间所有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纯粹,任何的情感都是有目的的。 这很残忍,但很现实。 即使重新换一个人,也是一样! 余掌珠工作完了,便要回家去。 今天,她想从学校坐公交车回家,体验一下学生妹的感觉。 当年好像她就不怎么坐公交车上学的,要不然是余世中送她,要不然是她自己开车。 上车以后,要刷卡的,她没坐过公交车,不知道,手上也没有零钱,上车以后,没卡刷,也没零钱。 车上人不多,只有几个人。 余掌珠拿着一张一百块钱四处跟别人换,都换不开。 下一站停车的时候,又上来一个年轻人,挺帅的。 看到余掌珠一脸窘迫,他帮余掌珠刷了卡。 余掌珠要给他钱。 他说,“一美元,你不是没有吗?一百块,我也找不开。” 余掌珠心想,也是。 这位小伙子说的是英语,很流利,不过看样子是一位华裔。 哪儿的中国人都多。 她坐在了这位年轻小伙子的身后,看起来这个小伙子也是个学生。 余掌珠双手扶着前面的座椅说到,“我要怎么给你钱呢?” “不用了。” “那谢谢你啊。” 这个小伙子没坐几站就下车了。 又坐了几站,余掌珠也下车了,回了家。 这件事情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就是一美元么。 余掌珠回到家以后,竟然江延东和代玮都在。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进来的余掌珠。 代玮好像觉得等人挺无聊的,在自己玩牌。 “你们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余掌珠问。 “你不是也快回来了么。”江延东回。 江延东坐在单人沙发上,代玮坐在双人沙发上。 余掌珠坐在了代玮的身边,让阿姨削水果。 代玮说她这次来,就是告诉余掌珠,她从此要在爸爸的公司掌权了,磨练了快一年了,不过她是从部门经理开始做起。 余掌珠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步一步来好,免得爬得越高,跌得便越重。” 这话若有深意,就是说给江延东听的。 代玮也点了点头,“反正我爸一直看着我呢。”她的手不离牌,“我最近新学习了塔罗牌,给你起一卦。” “可以啊。”余掌珠对这个也很有兴趣,毕竟年轻么。 自从进门,她和江延东就一直眼神交流。 说到“跌得越重”的时候,余掌珠的眼神看了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眯着眼睛,歪着头打量了余掌珠一眼。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他们从未就这个问题交流过。 可余掌珠心里有芥蒂,江延东也知道她心里的怨恨。 代玮在一个人洗牌,让余掌珠抽牌,然后,看到余掌珠的牌面,代玮在念答案,“你此生很容易被阳光明媚有少年感的人吸引,因为他们身上奔放的气质和不拘一格的——” 第162章 哪个姓陆的?不说说吗? “行了,别念了。”余掌珠偷偷抬眼看了江延东一眼。 “怎么不念了?我想听听。”江延东说,他点了一根烟,一下把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 代玮也觉得塔罗牌里写的内容不是江延东,这是挑拨别人的关系,所以,她不念了。 “嗨,都是弄着玩的,不准,再说了,我这臭手,可能算错了。掌珠,我今天就是和你说我在我爸公司的事情,没别的,我先走了。”说完,代玮拿着她的塔罗牌便溜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余掌珠和江延东。 江延东吐了一口烟,若有深意地看着余掌珠。 余掌珠好像挺心虚。 江延东一直没说话,就这么时而看掌珠,时而吐眼圈。 一根烟的功夫很快过去。 江延东从沙发上抱起余掌珠,便上了楼。 “又看上谁了?”他问。 “我能看上谁?塔罗牌,你也信?”余掌珠问他。 今晚上江延东没走,和余掌珠在一起睡的。 第二日,余掌珠又去哈佛大学。 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挺不错的,不用每日在刀锋上行走,不用每日计算要赚多少钱,反正她有吃喝玩乐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不为钱发愁的生活最好,她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清纯感。 余掌珠办了公交卡,每日去学校。 这一日,她去图书馆,在找一本书,翻译导师的材料。 站在一排图书架旁边的时候,透过图书架中间的空隙,看到了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余掌珠眼睛一亮,这好像就是那日她坐公交车给她刷卡的那个年轻人。 虽然只是一美元,但别人滴水之恩,余掌珠当涌泉相报。 那个年轻人好像也看到了余掌珠,他还认得余掌珠,对着余掌珠点了一下头。 他好像不是来图书馆借书的,是在收拾书。 余掌珠说到,“你的钱,我怎么还给你?” “一美元。无所谓,不用放在心上。”说完,那个年轻人便继续收拾书去了。 余掌珠就真的没有在意,挑到自己需要的书,便坐在座位上看了。 这一日,江延东要去陆家。 毕竟之前和陆兆年有一个合作,关系打开了,自然要常来往。 江延东特意叫上了余掌珠。 余掌珠知道江延东什么目的,她只是侧脸看着车窗外。 “别以为你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余掌珠说。 江延东便笑,“哦?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还要我说么?”余掌珠回了一句。 他就是想,在陆立青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和他的关系。 当然,余掌珠也不喜欢陆立青,非常讨厌。 所以,余掌珠也不排斥去震慑一下陆立青的三观。 江延东和余掌珠坐到了陆家的客厅里。 陆兆年和陆立青面色都有几分尴尬。 陆立青可是曾经在余元的挑拨下,和掌珠相过亲的人。 陆兆年可是曾经对着余世中的面,说过江延东野心大的人。 所以,江延东这种举动,很有要打脸的意思,打陆氏父子的脸。 两个人都不自在。 余掌珠现在坐在陆家的客厅里,看向院子的方向,才看到,原来从这里看,这样清晰,怪不得,江延东什么都知道。 江延东真是心机深沉。 一方面拉着余掌珠来打脸陆氏父子,一方面又羞辱掌珠,打掌珠的脸。 江延东边跟陆家父子聊天,手一边握着余掌珠的手。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余掌珠没注意听,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院子里,在重现那日她来提车时候,江延东看到的情形。 江延东好像在跟陆兆年要一份什么材料。 “审计报告,在我叔叔那里,我现在给我叔叔打电话!”陆立青现在坐在这里,也尴尬,恨不得找件事情做。 大概四个人当中,最从容的人,只有江延东了。 他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江总,一会儿我叔叔派人把报告送过来。您在这里稍等一下。”陆立青看着江延东说。 目光还瞥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一直盯着院子里,没看他。 陆兆年看到三个人尴尬,说最近有人送了他一副字,著名的书法大家写的,拿下来让大家鉴赏一下,说完,便上楼去了。 大概在楼上翻找了很久,江延东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很闲适的样子。 余掌珠站起来看陆家的装修和装饰,背着身子看墙上的一幅画。 江延东从玻璃窗户里,看到有一个穿篮球服的小伙子进门了,挺阳光的小伙子,比延远还要阳光,延远的身形不算阳光,最多算得上性格开朗,手上还拿着一叠资料。 看个小伙子,还有些骄傲的内向和谦恭的态度。 想必应该是陆立青叔叔的人,来送资料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陆兆年也刚好拿着卷轴的字画下来了。 看到来人,陆兆年说了句,“越泽来了。” “是,大伯。爸让我把这些材料给您送来。”陆越泽把审计材料放下,对着陆兆年说。 余掌珠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转过头来。 她的双手在身后背着,转过身来,说话的人,目光也抬起来。 目光交汇处,都很诧异。 诧异当中,还有“好巧”的意思。 这个陆越泽就是余掌珠碰到的,给余掌珠刷卡坐公交的人,也是在哈佛碰到图书馆理员,原来她是陆立青的堂弟。 四目相对,转眼错开。 不过,这一眼带着诧异和惊喜情绪的目光,还是让江延东看到了。 因为陆越泽看余掌珠,要越过沙发,而掌珠在转着身子看来人的情形,江延东已经从玻璃里看到了。 陆家客厅的这副大玻璃,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江延东知道,余掌珠在看陆越泽。 陆兆年把他的字画打开,说到,“来,看看上面的字儿是什么。” 余掌珠从墙那边走过来。 江延东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他没起身。 所以,另外四个人分别是这样的:陆兆年面对三个人站,他手里提着字画。 “你们看,前面几个字好认,是‘君子所履,小人所视’。后面这八个字是什么?”仿佛这是个世纪难题,而答案只有陆兆年知道一样,他沾沾自喜。 “眷言顾之,潸焉出涕”余掌珠说到。 这句话出自《诗经》。 没想到,她说这句时候,坐在最左边的陆越泽说到。 所以两个人是异口同声。 听到彼此都说出了这句,欣赏的目光对望了一下,不过这一眼,很快就错开。 两个人中间隔着陆立青。 “不错么。越泽,看起来书没白念。掌珠也很好。”陆兆年说。 “大伯,我先走了,我打着球呢,我爸让我送东西来。”说完,陆越泽就走了。 余掌珠重新坐到江延东的身边。 江延东眼睛眯了一下,“也不错么,是认识草书,还是背过的?” “也背过了,也认识草书。小时候,我爸爸的书画藏品很多,他经常教我。”余掌珠说到。 “我还找了一个文化人。”江延东的口气不咸不淡。 余掌珠知道他在计较什么。 眼睛的余光告诉她,陆越泽已经出门了。 江延东说,“材料我先拿走了。告辞。” 说完,便拉着余掌珠的手走开了。 他碰触余掌珠的指尖,有一种阴骛的凉。 余掌珠担惊受怕。 她一直以来都怕他,他该知道。 路上,江延东没说话,余掌珠一直看着窗外。 “去哪?”江延东问。 “你呢?” “我要先去一趟公司,然后回家。” “那你直接把我送回家。”余掌珠说到。 江延东没说话,车子向着余掌珠家里开去。 到了家门口,放下余掌珠,他便挑头走了。 纵然今天的事情让余掌珠心潮起伏,可总算过去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起伏的,更没什么心虚的地方。 就是代玮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这个阳光明媚的词,刚刚说出来,今日便遇到了陆越泽,余掌珠害怕江延东会多想。 如果他多想—— 那日陆越泽还没有出现在余掌珠面前的时候,还没有人符合“阳光明媚的少年感”,江延东便那样对她了。 余掌珠下午在家里小睡了会儿,下午四点的时候,接到江延东的电话,让她去他家一趟。 “去你家,干嘛呢?”余掌珠问。 “有事儿,来了便知道了。”江延东说了一句。 余掌珠今日本来就理不直气不壮,加上前番对江延东的芥蒂,什么都没说,便开车去了他的别墅。 到他家客厅的时候,余掌珠便闻到好大好大一酒味儿,应该是喝的上好的白酒。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抽烟。 “你喝酒了?”余掌珠问。 “中午有个应酬。” 江延东吐了一口烟雾,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黑色的衣服需扔给了余掌珠。 “撕裂了,补补。” 余掌珠本能地接了过来,看到他果然划破了一道。 可她没做过针线活,也不知道针线在哪。 而且,江延东的衣服,怎么会划破了的? 他那么高贵的人,怎么会做让衣服划破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衣服,如果撕裂了,不都会直接扔掉的吗?怎么还要补? “我不会,我没做过这种活儿。”余掌珠眼神有些惶恐。 她真不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料。 “学,针线去找阿姨要。”说完,江延东就上床去了。 在楼梯上,碰到了正在下楼的阿姨,江延东说,“给余小姐找到针线,教会她怎么缝衣服,你可以走了。” “好的,先生。” 江延东回了自己的卧室,好像还关上了门。 阿姨在楼下,给余掌珠拿了针线,教了她怎么缝,不难,很简单。 之后阿姨走了。 余掌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么长一条口子缝起来,缝得自然不好看的,但总算缝起来了,还可以,不仔细看不知道这是缝起来的。 余掌珠把西装拿到了楼上,敲门,听到江延东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进来。” 余掌珠站在他的床前,说道,“缝好了,很蹩脚。” 江延东敷衍地看了一眼,又说,“给我倒杯水。” 余掌珠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去了,微微的鼾声响起来。 看起来这次是喝了不少。 他似乎浅眠,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余掌珠在眼前,便说,“喂我。” 他可真是懒得够呛,为了省去自己端杯子,要自己坐起来的麻烦,直接让余掌珠喂他。 余掌珠很顺从。 就这样,连续喝了四五口,余掌珠一直是这么个动作。 江延东忽然烦躁,说到,“不用了!” 余掌珠把水杯放下。 江延东在离余掌珠的脸三公分的地方,说到,“我明天要回国去一趟。” “是么?多久?” 不知为何,余掌珠心里竟然莫名地放松。 心里想的是:他若是回国了,回来的时候,“少年感”这个词带给他的冲击便弱了,他便不会如此折腾他,让他来给他缝西装,给他倒水了。 余掌珠眼神里放松,江延东很明显地又捕捉到了。 那种倏然放松下来的感觉,很明显。 江延东右手捏着余掌珠的下巴,“以前没这么伺候过人是不是?” 余掌珠盯着他,“你不是醉的很厉害吗?” 因为现在,余掌珠和江延东的距离,能够很清晰地闻到酒味儿,好大。 江延东以前很少喝这么多酒,这次不知道是哪个客人。 “身醉心不醉。”江延东又说,“从现在到我回国,陪我。” 余掌珠点了点头。 在他家里,即使大白天,也空无一人,的确很方便。 掌珠很担心自己会怀孕,若是怀上了,要还好,若是不要,很伤身体。 掌珠很惜命。 “你什么时候走?”余掌珠问。 她额前的头发都湿了,整个人瘫在枕上。 “明天。” “什么时候回来?”余掌珠又问。 “四五天,或者七八天。” 那么长? 余掌珠的手搭在额头上,原本只是想他回去一两天的。 余掌珠转过身子,又不舍得。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对这个男人情绪,复杂又富含各种。 他不是只是江延东,不是她的前夫那么简单了,不止是一个男人。 他是余掌珠内心深处爱着怨着的人。 爱让她变得暖暖的、患得患失的,又敏感的人,对江延东的怨恨,让她的心仿佛被一个三角形转动着,一转,角便磨着她的心了,很疼很疼。 余掌珠认为,这场爱情里,她沦陷了,于是,她便输了,处处受制于江延东。 第二日,江延东走的时候,余掌珠还在江延东的床上睡。 江延东走了以后,余掌珠还是每日都去哈佛,做一些辅助性的课题,有时候能碰上延民,有时候碰不上。 余掌珠很想碰上延民,因为——延民也姓江。 是他的姓。 曾经余掌珠想到江延民和他一个姓的时候,内心觉得很甜蜜的。 他不在,她便觉得好苦涩。 可是想起他的手段,还有他的目的,余掌珠心里又各种复杂的情绪四溢。 现在余掌珠是想明白了,如果他刚开始,便存了侵吞世亨的目的,那他投进去的钱,还是自己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现在,羊又是他的了。 她多么希望在感情世界里,黑便是黑,白便是白。 那该多好。 她坐公交车的时候,没再遇见陆越泽。 她也没多想。 那日,余掌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江延东的手机。 美国的半夜,中国应该是晚上。 余掌珠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喂”了一声。 那头一个女声说,“哦,打错了。” 旁边一个男人问,“给谁打电话?” “我打错了。”说话态度特别柔和。 接着便挂了电话。 余掌珠愣愣的,心里凉凉的,听声音,好像是董杉。 这个点,董杉和他在一起,用他的手机打电话,不小心拨了余掌珠的。 不小心—— 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余掌珠又在患得患失地考虑,江延东为何和她在一起,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江家的财产如虎添翼吗? 余掌珠坐在自己的床上,哭了半夜。 恋爱到这个阶段的女孩子,即使条件再好,自己容貌再美,也有那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不自信和患得患失。 第二天一早,余掌珠起床后,懒得梳洗,坐在写字台前乱写乱画起来。 本来要写一个“江”字的,第一笔的“点”都已经落下去了。 可随即她想,我凭什么要写你的名字? 半夜和董杉在一起,不明不白! 她把纸旋转了角度,基本上“点”变得跟“横”差不多的时候,她就着这一横写下了一个字——陆。 想起她还曾经欠陆越泽一美元。 便又在后面写上了“陆=一美元”的别人一头雾水的东西。 只有她自己懂。 江延东回来是在十天以后。 这十天,余掌珠简直度日如年。 那天,他给余掌珠打电话,说他回来了,让余掌珠去别墅见他。 去干什么,余掌珠自然知道。 江延东在这方面,向来体力惊人,而且没够的。 “想我没有?”他问。 “嗯,很想。” 睡了一下午,醒来以后。 余掌珠说,“有本书叫《红与黑》,你真该看看。” 江延东从侧面看了余掌珠一眼,“你以为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意思是他是于连,通过追求德瑞那夫人,达到自己飞黄腾达的目的。 “你看过?” 江延东从床上翻身起来,把余掌珠抵到了床头,眉间有些阴骛,“我不是于连,你也不是德瑞那夫人!” “你看过?”余掌珠的两只眼睛,带着惊恐又探究光。 “谁没看过?”江延东。 余掌珠看到江延东的脾气似乎起来了。 江延东的火气小了一下,他双手按住余掌珠的肩头,把她按到了床上,“在乎我?所以在试探我。” “没有,只是在乎。”余掌珠。 余掌珠这个“在乎”回答得非常小鸟依人。 江延东这才不计较刚才余掌珠的说辞了。 她为何这么说,他自然知道,他也早知道自己摘不清了。 若说不是带着商业预谋而来,如何收购计划完成得漂亮而有条不紊? 说他天生有这种能力,他信,而她不信。 第二日,余掌珠直接从江延东的家里,去了哈佛,打车去的。 腿疼,开不了车。 江延东早晨的时候说了,下午会去接余掌珠,让余掌珠把下班的时间,还有具体地点发给江延东。 余掌珠答应了。 本以为两个人同在一个城市了,没有距离的怨恨了, 可随着距离越近,余掌珠发现,她对江延东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所以,怨恨也更大。 消除这些怨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自从收购事件,两个人根本没有敞开过心扉。 所以,董杉用江延东手机打电话的事情,她便没问。 没问,在她心里便成了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满心满心的都是江延东,即使是刺,也都是因为他。 那日工作的时候,余掌珠很快地看材料,希望快些下班。 下了班,她便在行政大楼前等着了。 因为下来的时间比较快,江延东赶过来,还要等一会,余掌珠便站在那里等着他。 一个熟人从余掌珠的身边经过。 他看见了余掌珠,余掌珠也看见了他。 陆越泽朝着余掌珠这边走过来。 “你在这里念书?”他问。 “哦,没有,两年前就毕业了,在这里工作。” “那日,你为何在我大伯家?” “我——我——”余掌珠说到,“我和我男朋友在那里。” “你有男朋友了?”陆越泽问。 余掌珠抬起头来,笑了笑,“是。” “我怎么没注意?” “当时他坐在沙发上。” 陆越泽笑笑,“我学金融的。我先去上课了。” “好。” 两个人道别之后,余掌珠朝着陆越泽的背影看了看。 转过头,却看到江延东的车停在对面不远处。 余掌珠一凛,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江延东的胳膊靠在窗户上,朝着余掌珠这边看,表情很阴。 余掌珠乖乖地上车了。 余掌珠说她想回家了,今天翻译了一天,很累。 如果去了江延东家,不知道要被他折腾成什么样。 毕竟今天她又碰上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感极强的陆越泽。 车子朝着余世中别墅的方向开去。 “我说来接你,你就给我看这个?”江延东不晴不阴地问到,也笑,不过那笑,很可怕。 “哪个?”余掌珠问。 “你说哪个?” 余掌珠想了想,“只是遇见,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从我面前经过的学生那么多,你怎么不介意?” “我说我介意什么了吗?”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话。 也是,江延东没说介意的是什么事,她就自己说出来,当真是不打自招。 最近这段时间,余掌珠真的被“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这个词变成了惊弓之鸟。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余世中不在家,反正他也经常不在家。 余掌珠便上楼了,江延东也上楼。 余掌珠去换衣服,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江延东站在那里,看写字台上的一张纸。 他微微低着头,手上拿着那张纸,内里的心机,余掌珠看不明白。 余掌珠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心里有些害怕,怕他延伸出别的来,可随即又想,就是一个陆,他也不会想到什么的。 刚要从江延东的身边走过,江延东便掐住余掌珠的脖子,“哪个姓陆的?不说说吗?” 余掌珠的心跳得很快,“是我翻译的一本书,这是其中的一个梗。” “是么?哪本书?”江延东又凛凛地笑着。 “从图书馆里找的,忘了名字了。”余掌珠信口瞎说。 她很不想让江延东把陆越泽和“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联系起来。 虽然,陆越泽代表的真是阳光明媚的少年感。 江延东“掌珠,别跟我耍花样!” “我没有!你这么厉害,我怎敢和你耍花样?”余掌珠脸色有几分苍白。 “没你厉害。” “嗯?”余掌珠回答得胆战心惊。 “自然没你厉害。你这里有人了,挺委屈你的。”江延东冷冷地嘲讽。 他说的是——余掌珠的心里有人了。 “没有,我心里没有!”余掌珠反驳。 最近,他们误会很多。 余掌珠知道自己越解释越乱,便不解释。 …… 殷觅的医院。 昨夜,余添在殷觅的病房睡的,旁边还有一张看护床。 一夜浅眠,快清晨的时候。 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少。 好像殷觅一直都不怎么情愿的。 说是做梦,其实,还是原来的事情重现。 殷觅这个女人,虽然长相高贵。 余添尤其中了殷觅的毒。 他当时还不知道。 护士开门的时候,他才醒的。 还是那个护士——林珥。 他进来给殷觅量体温,例行检查。 余添再躺在床上,不像样的。 他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林珥要去收拾余添睡的那张床,叠被子的时候。 毕竟是护士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万一让林珥看到,那就丢人了。 林珥看到他出来,她似乎从自己的心底发出来一句,“不要脸!” 她一直戴着口罩,到现在余添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句话,憋在心里,如果不说出来,会把她逼疯。 她觉得这个男人,睡在殷觅的旁边,想的却是这件事情,肯定对殷觅不是真爱,定然是看上她的身体了。 而且,他把人家害成这样,他自己却这般逍遥,还扮成深情的模样。 这笔帐,怎么都划得来。 这种男人,林珥可不陌生。 “我——”余添也难堪。 本来口才非常不错的他,竟然在林珥的面前卡壳了。 他卡壳这种事情,可真是千年一遇。 “自己给我收起来!”林珥带着口罩,说话的口气非常不善。 作为护士,她当然知道这是男人的本能反应,可这本能反应,她觉得肮脏,她不肯收,所以颐指气使地让余添做事。 余添理亏,自己过去把床单收了,放到了墙角,等会儿保洁来了,自然会收走的。 本来今天余添想多待会儿,可林珥在病房里,他便呆不住了。 今天去公司也没什么事情,想找掌珠聊聊。 他和掌珠,因为殷觅的事情,疏远了不少,掌珠心里肯定过不去。 所以,中午,他想请掌珠吃饭,在五星级饭店。 掌珠今天去哈佛工作了。 接到余添的电话,掌珠很开心,她说,“三哥,五星级酒店吃的是生意,要不然去私房菜啊,那里的饭做的很好吃。” 余添答应了。 中午,两个人到了私房菜。 点菜以前,江延东给余掌珠打了电话,问她在哪。 余掌珠说,私房菜在和三哥吃饭。 江延东说一会儿去接她。 昨天江延东说余掌珠的心里有人了,余掌珠极力反驳,不过,江延东不信。 也可能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江延东回了家,余掌珠又大哭了一场。 不过,晚上余掌珠又给江延东发微信了,说请求他原谅的话。 江延东的气消了消,他曾经和江景程说过,这一辈子,不和余掌珠计较的。 毕竟年龄差距在那儿。 可有些事,不计较实在难受。 时间越长,他便越是这样。 越和掌珠计较,他的心眼便越小,即使看塔罗牌这种捕风捉影、荒谬的事情,他也不放过。 他今天在公司里烦躁,想和掌珠说说话,便约她。 余掌珠问了余添殷觅的情况,余添苦笑着,“还能怎么样?还是那样,估计这辈子只能更坏,不会更好。算了,不提她了。” 越提越难过。 余添又说,最近二哥的情况不太好,他去很多地方求职,人家都不用他。 “二哥跟你说的?” “没有。是二嫂跟我说的。那天去了我家里哭天抹泪。虽然他们家现在也挺有钱的,但坐吃山空,他们也没底气,再加上孩子马上要上大学了。二哥不可能去大哥的公司工作,他一向也看不起大哥,来我的公司,他受不了气。”余添说到,“你不如问问江延东啊,我估计很多地方不敢让二哥去,就是惧怕江延东,可能都觉得江延东恶意收购了他的公司,自然和余元个人有过节,为了不得罪江延东,自然也就不敢用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虽然他原来也跟我斗,但毕竟是自家兄弟么,到了这个地步,不落忍。” 余掌珠点点头,心想,江延东的声望好高啊,至少比二哥高好多。 余添跟掌珠又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又跟掌珠道了歉,说为了殷觅,两个人之间有了嫌隙,很不对,请掌珠原谅。 掌珠挺开心的,世上的人,她曾经最怕失去三哥。 这次三哥主动和好了,她自然开心,笑容也比较真挚了。 吃完饭,江延东便来了。 余添对掌珠使了个眼色,余掌珠会意,是为了二哥的事情。 第163章 体育生 余掌珠上了江延东的车以后,一个不经意的瞥眼,便看到江延东穿着那日她缝补过的衣服。 他还有一件西装放在身后。 余掌珠一直侧着头。 江延东的侧面如同塑像般,坚毅又刚硬,特别招惹人——招惹女人。 江延东的车开得不快不慢,他一如既往地从容。 余掌珠盯了他有半分钟。 “我有那么好看吗?”他问,面朝前方,都不曾看过余掌珠,口气也是漫不经心。 余掌珠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穿这件衣服?” “不能穿吗?”他问。 “不是。我是觉得,补过的衣服,你不可能穿的。你以前也都没有补过的衣服。” “这次想穿了。放在车里穿。后面有备用的。” 余掌珠转过头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觉得心里暖暖的,笑意漾在脸上。 她补过的衣服,补得还很蹩脚,可他还是穿上了。 良久,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希望我做一个贤妻良母?” “能做最好。不能做不强求。我爸这一辈子,吃尽了女强人的苦头。”江延东说。 余掌珠心里的暖意越来越浓了,笑怎么都憋不住,只能紧紧地抿着双唇。 所以,她偶尔做一次贤妻良母,他很开心。 衣服整日开车穿着,当然只在车里穿,出门就换上别的衣服。 “你回国的时候,有一日,我接到了你的电话,却是董杉给我打的,还说打错了。”余掌珠假装刚想起来。 “所以,你误会什么?那日我们在开会,股东大会,秘书负责我的手机,刚好秘书出去了,我让她打给我们一个分包商,她替我打的,一会议室的人呢,我能干什么?”他解释。 余掌珠又低下头,为了他一本正经的“解释”而心里如同吃了蜜。 昔日两个人的芥蒂好像在慢慢消融。 到了家,余掌珠便做饭去了,和阿姨一起,她亲手给他炖了一个汤,鸽子汤。 “晚上呢?”吃饭的时候,只有江延东和余掌珠两个人,余掌珠问。 “晚上,你若回家不强求,不回家,若我在纽约,我会尽量陪你吃饭,陪你睡。”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又低头笑了一下。 今天江延东的态度很好。 所以,余掌珠便如一般的女人那样,男人一哄,便觉得心花怒放了,笑容怎么都憋不住。 阿姨刷了碗,便走了。 余掌珠说她今晚不走了。 她跟余世中打电话说了。 以前余世中是挺看到掌珠和延东的,可如同余掌珠突然想通一千亿的问题一样。 尤其在江延东收购了老二的公司以后,余世中也矛盾,江延东究竟是怎样想的? 是收购的动机在前,再追的掌珠,还是先有了掌珠,才动了收购的念头。 余世中现在对江延东和余掌珠的事情,很矛盾。 很模棱两可。 所以,余掌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只是含混其词地说,“嗯。” 余世中的态度,余掌珠没多想。 余掌珠的眼皮都在打架。 以前的时候,余掌珠睡觉都很早的,晚上十点来钟就困了。 可和江延东这几天连番超负荷的运转,她晚上早了好像睡不着,昨天晚上在家睡的,可能因为和江延东闹别扭,也可能因为少了这事儿了。 总觉得少了很多,所以,她半夜两点还没睡着。 今夜,江延东又把她填满了,她便不觉得困了。 而且,还有三哥交代过的,二哥的事情。 “ethan,我二哥的情况,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余掌珠问。 “什么情况?”江延东一边问。 “我二哥,可能因为你的原因,你收购了他的公司,所以,外面很多的公司对他都很忌惮,他要找的肯定都是高管的职位。若只是一个普通职位,也就罢了。他也不屑于去我大哥的公司工作,我三哥的公司,他又待不了。你帮帮他啊。”余掌珠 “你不是一向讨厌你二哥?” “以前是讨厌,不过说到底,是一家人。以前都是内部矛盾吧。”余掌珠又说。 “谁告诉你这些的?”江延东又问。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三哥跟我说的,他说二嫂去找过他。他让我求求你,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么!” “所以,今天晚上,这是在求我?” “嗯。”余掌珠是真的没多想。 江延东又闭了一下眼睛,乖成这样,原来为了二哥。 她的一家人。 余掌珠是真的困了,眼睛根本都睁不开了。 看江延东的态度,似乎都不倦的。 余掌珠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哪句话说错了。 他又生气了。 气性这般大。 她往后,怎么适应得了他? 简直是妖孽到死,江延东—— 余掌珠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就是觉得浑身都疼。 大概已经中午了,他已经不在。 余掌珠起床洗刷了,便回家去了。 倒是余元这件事情,江延东虽然答应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乐意,但是,他很快知会了很多公司,不用给余元设置障碍。 没几天,余元便找到工作了,还是一个挺大投资公司的经理,薪水也不低。 余元应该是要感谢江延东的,可他不服气,根本就没有要感恩戴德的念头,反而挺想恩将仇报的。 他知道是掌珠给江延东吹的枕边风,江延东才给他开的后门。 要不然,江延东根本不会管他的。 靠石榴裙搞关系,余元很不耻。 他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激之情,但有一个人有,那个人便是余元的太太,她特意要请余添吃饭,余添说没空,她说谢谢老三,谢谢掌珠。 掌珠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挺欣慰的。 对江延东的态度也特别好。 “谢谢你啊。”那日江延东下班回来的时候,余掌珠对他说。 “举手之劳而已。”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翻看公司的材料。 余掌珠总觉得,近来他的脸色总是冷冰冰的,没点儿热乎气儿。 除了晚上。 那日,余掌珠在家里给他做好了午饭,想给他送去。 也算是犒劳犒劳他,毕竟二哥这件事情,他办得又快又好。 因为最近天气很干,她还想做点儿粥,尽量朝着贤妻良母那个方向靠。 她便发微信问江延东,“中午想喝什么粥?” “哪有人中午喝粥的?” “你喝了不就有人了?想喝什么?” “没所谓。随便。” 余掌珠撅了撅嘴,不耐烦,看起来对喝粥也没有什么兴趣。 余掌珠看了看家里的食材,便做了一道山药排骨小米粥,最后放了冰糖和枸杞。 送到世亨楼下的时候,她又不想上去了。 看到世亨,便想到昔日。 她让前台小姐送过去的。 江延东看了看,里面有枸杞—— 枸杞—— 多么浮想联翩。 “为何啊?”她带着哭腔问他,“每日都来,还这样?” “不是你给我做的枸杞粥?” “我——”余掌珠是真的没这个想法。 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的。 “明天陪我回国?”两个人躺在床上说话。 “怎么?”余掌珠背着身子,朝着墙里面。 “婉盈让我回,特意给我打电话。也特意点名了,让你也回去。你不回去,她便死。”江延东说。 “什么时候,婉盈的话对你也有这么大的威力了?”余掌珠声音因为累的,略有沙哑。 “婉盈哭着闹着,要上吊的心思都有了。生死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我能不回去?”江延东反问。 “那她叫我回去,也没跟我说一声啊。”余掌珠略有不乐,毕竟在江景程家里住的时候,掌珠和婉盈的关系很好了。 “跟我说了,还用跟你说吗?”江延东说得天经地义。 他通知到了就可以。 他和掌珠的关系,婉盈也不是不知道。 余掌珠心里又是一阵暖暖的。 跟他说了,就不用跟她说了。 反正她和他现在是一家人。 因为江延东的这句话,对婉盈的印象更好了。 “再说,你不是一直芥蒂我和董杉,不回去看看,你放心?”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没说什么,黑夜里却是红了脸。 她确实芥蒂,芥蒂得很。 她芥蒂她可以随时拿着江延东的手机打电话。 而江延东的手机,她都很少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怕自己动了,万一江延东不让,她会很没面子。 余掌珠反正也没事,便答应和江延东一起回丰城。 江延东定好了机票。 江氏集团的司机从机场接上江延东和余掌珠后,便往家里去。 大路上堵车,司机等了好久,车流根本不动的。 所以司机走了小路。 江延东一直在闭目养神,握着掌珠的手。 掌珠在看丰城的人文和各种,好久没来丰城了。 丰城依旧繁华漂亮,掌珠的唇角不禁泛着笑意。 她觉得生活在丰城的人,都好幸福。 在转弯的小路上,余掌珠歪头。 那个男孩子好像是一个搞体育的,上身穿的是一件蓝色的篮球运动衫,下身一条同色短裤,看起来活力无比,个子比婉盈高很多。 婉盈双脚踩着一个篮球,身高才和那个男孩子差不多高了。 他们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正好太阳的余晖照洒在他们身上。 特别美好,特别青春。 余掌珠的玩心大起,她使劲拉了拉江延东的衣袖,“看,看,婉盈——” 余掌珠坐在那边,江延东的身子从椅背上起来一点,才看见那两个人。 江延东紧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臭丫头、。” 因为从这个年轻人的身形,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最多二十三、四岁,很高,而且,衣服也看得出来——搞体育的。 体育生。 “那可不见得哦,体育生呢!”余掌珠看着两个人,不无艳羡地说到。 她还特意强调了“体育生”这三个字。 车子已经开过去了,江延东的目光若有深意的审视着余掌珠的脸。 余掌珠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了。 好像她心目中的男人便是体育生一般。 虽然她旁边的这个男人,身材一流,体力一流,健身也是一流。 但他终究是商界中的人,身形和气质,还是和真正的体育生很大差别的。 至少他性格太深沉,城府太深,体育生非常阳光。 余掌珠知道他又想到了“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这个词,用在体育生身上,其实是非常合适的。 江延东和余掌珠到了家。 江景程在家,问江延东为什么突然回来。 江延东便说了婉盈让他回来的事情。 “臭丫头,找人替她说话呢!”江景程说。 “怎么了?”江延东问。 根据刚才看到的一幕,江延东猜,肯定她和那个体育生谈恋爱了,江景程知道了,不同意,江婉盈找二哥回来,替自己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些哥哥当中,只有二哥的话最管用,只有二哥才能劝得了爸。 “掌珠也回来了?在家多住几天,给你们做珍珠丸子。”江景程对余掌珠说到。 “谢谢。”余掌珠刚才看见江婉盈和那个男生,莫名地心情很好。 周姿又一如既往地不在家,下班回来估计得七八点了。 江景程怨恨周姿也是有原因的。 “婉盈明年毕业,我赞助了丰城大学一座图书光,让她在丰城大学留了校,今年开始实习,和学校里一个研一的男生谈上了,这个男生比她小一岁,还是个学生,我查过了,家庭条件也一般,你说,这我能同意吗?工作都没有,变数多多?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江景程非常气愤。 “这么劲爆?”余掌珠对这种姐弟恋很感兴趣。 如果是她,她不但不会反对,还很同意。 姐姐找弟弟,姐姐得占多大的便宜啊。 反正余掌珠挺同意婉盈的事情。 江延东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掌珠一眼。 “婉盈年纪还小。”江延东淡淡地说了句。 “还小?她比我还大好不好?”余掌珠反驳。 江延东目光又审视了余掌珠一下,不理她。 有她受的。 余掌珠觉得很不平衡,怎么自己的妹妹谈恋爱就年龄小。 她年龄也小,就已经被他那样已经一年多了? 仿佛要了余掌珠的命一般。 果真是男人啊! 掌珠气恼,上楼去了。 江景程一直在下面和江延东说婉盈的事情。 江延东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不断地朝楼上看。 余掌珠在昔日的房间里,对着窗外。 不多时,便看到江婉盈和一个小伙子远远地走来。 那个小伙子高高的个子,手揽着江婉盈,一手拿着篮球,长得还挺帅,特别阳光。 离江家别墅还挺远的时候,然后,转身走了。 篮球在他的手指上,他旋转了一下,篮球转了起来。 反正余掌珠是挺喜欢这个小伙子的。 婉盈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回家。 本来很喜庆的脸,慢慢地变了不悦,可能江景程的态度,她已经知道。 江景程那么强硬的人,态度改变,是不大可能。 余掌珠便躺在床上了。 婉盈进了家门。 “又跟那个毛头小子出去了?”江景程问。 “我没有。二哥回来了?”江婉盈看到二哥,满脸欣喜,二哥总算能为她说话。 “是。”江延东并没有把刚才看到她和那个小子接吻的事情说破。 江婉盈现在很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把二哥拉到自己的阵营,这样,她的胜算才大。 “掌珠呢?”婉盈问。 这次她可是特意让掌珠回来的。 “去楼上了,可能在休息。坐飞机,有时差。” 婉盈觉得在楼下,反正也是如坐针毡,不如上楼去找掌珠,她说,“我去叫掌珠下来,掌珠还真是小姐的身子,小姐的命。” 江延东看了婉盈一眼,掌珠确实是千金大小姐的命。 苦也略微能吃点儿,但不吃苦最好,七分用三分养的掌珠。 婉盈推开掌珠和二哥卧室的门,看到掌珠侧躺在床上,手轻轻地撑着头,一副娇憨华贵的样子。 “掌珠,你怎么不下去呢?”婉盈问。 “我有点儿累,而且,被你二哥气到了。”余掌珠想想江延东的厚此薄彼,便不开心。 婉盈便笑,“二哥会气你?” 余掌珠转过头去,“自然。” “跟我下去。跟我下去。”婉盈拉着掌珠的手便下楼了。 到了楼下,掌珠睨了江延东一眼,不理他。 “江婉盈,你谈恋爱的事情,不批准!”江景程又发话。 周姿忙,管儿女的事情,她想管也没有时间。 婉盈和一个小男生谈恋爱的事情,她只听说了一个大概。 周姿觉得对儿女恋爱的事情,还是疏导为主,她比较民主。 江景程就非常强硬了。 “原因!”江婉盈没好气地说。 “你还小!”江景程弹了一下烟灰。 江延东一直没表态,掌珠下来以后,坐在他身边。 “小?掌珠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嫁给我哥了,我哪小?”江婉盈口吃特别凌厉。 余掌珠本来低垂着头的,还在生江延东的气。 现在名字被江婉盈抬出来,她抬了一下头。 江家人,还真是会利用别人哪,江婉盈小小年纪,便已经知道利用掌珠了。 怪不得千方百计地让她回来呢,掌珠本来还纳闷,这是江家的事情,她不好插嘴,怎么还非让掌珠回来? 她现在是知道了,婉盈是把她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抬出来,给江景程看。 掌珠心里不悦。 “掌珠虽然小,但你二哥年纪比掌珠大,这种组合正好!你和那个谁——” “鲍成山——”江婉盈没好气地说。 “我管他叫什么名!和我江家无关的人,我知道名字有用吗?”江景程抬高了声音。 江婉盈气恼转头。 掌珠本来想替婉盈说话的,被她这么一利用,便也不说话了。 婉盈歪着头,眼泪咕噜咕噜地在滚。 “行了,这事儿急不得。我累了,上去休息。”江延东似乎也没什么心思。 刚走到楼梯口那里,看到余掌珠还坐在沙发上,便说,“还不走?” 余掌珠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江延东上楼了。 “婉盈也上楼。从长计议。”江延东对江婉盈说。 婉盈气哄哄地上楼了,不过听到刚才二哥说的“从长计议”这几个字,她便知道,二哥心里是向着她的。 上了楼以后,余掌珠坐在了沙发上。 “以前你不都是父子同心的么?这次怎么了?唱开反调了?”余掌珠问。 “从长计议”的意思,江婉盈能够听出来,她自然也能听出来。 “你这个二嫂不是喜欢?”江延东反问。 余掌珠本来在生气的,听到这话,便低头,浅浅地笑了。 现在,他的意见,也都要看她的意思了。 第164章 枕边风吹败了 “我没见那个男生的面,不好说,既然你喜欢,就这样吧。”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只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浅笑,不让江延东看出来。 江延东背靠着那边的橱子,看着余掌珠。 两个人暂时陷入了一种暖暖的沉默之中。 敲门声。 江延东去看门,是江婉盈。 她进来以后,对着掌珠说,“掌珠,晚上我请你逛街啊?” 看着婉盈热切的神情,余掌珠生她的气还没有彻底消,便说,“为何要逛街啊?” 掌珠可能因为年龄小,也可能从小没有和谁虚与委蛇过,所以,脸上藏不住脾气。 “自然找你有事。当着我爸和我二哥的面,不好意思说,你看上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如何?”江婉盈特别热切。 余掌珠看了江延东一眼。 “二哥,二嫂晚上的时间我承包了,保证完璧归赵,而且不耽误你们晚上的活动——怎样?”江婉盈鸡贼鸡贼地说到。 “你们的事,我不管。” “答应啊,掌珠?”江婉盈又对着掌珠说。 掌珠点了点头。 在江婉盈的心里,余掌珠和二哥离婚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在她的心里,掌珠还是她的二嫂。 掌珠打扮了一番,便出门了。 她化妆的时候,江延东一直看着她。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江氏集团旁边的高端购物场所。 “二嫂,不好意思,我爸实在反对我的事情,反对得厉害,并且每次的借口都是我年龄小。我只能出此下策,把你叫回来了。特别对不起,今天我也是不得已。”婉盈挽着余掌珠的胳膊,“你看中了什么我买给你啊,随便什么都行。” “给我买杯果汁。” “好说。” 江婉盈买了最贵的一杯果汁,递给了余掌珠。 “二嫂,你同意我和鲍成山吗?”婉盈很认真地问。 “我也没见过他的面,不好说。他是学体育的吗?” “是,篮球专业。过几天,他要去美国参加一个中美大学生篮球对抗赛,我本来想去的,可如果我去了,我爸肯定知道。所以,我不能去。”江婉盈相当懊恼。 “学体育的,体力应该很好啊——”余掌珠本能地说到。 江婉盈诧异地盯着余掌珠,“二嫂,你怎么这么污哦!” 余掌珠的脸刷地就红了,“你和他,还没有吗?” “自然没有!不过他吻起人来,特别有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特别舒服——不知道在床上如何。我在想着,如果我换一个男朋友,肯定没他这么厉害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的。”婉盈并不避讳,再加上和掌珠年纪差不多,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这里来了。 余掌珠也不是故意聊起这个话题的,只是作为一个早就和江延东有过性生活一年多的人,觉得性这个话题,实在是稀松平常,自然也是考验男朋友的重要手段之一。 所以,这个话题是掌珠先提起来的。 “是,这个方面确实要考虑。”余掌珠很认真地回答。 “掌珠,你是同意喽?”江婉盈又问。 “我同意没用啊。” “你给我二哥吹枕边风啊。你的枕边风很管用的。你上次让他放了你二哥,让各个公司通融的事情,我们家都知道了。”江婉盈又说。 余掌珠的步子定住了,“怎么知道的?” “我四哥说的呀。” 真是怕哪儿哪儿都有内奸。 不过掌珠的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是不是她给江延东吹的枕边风起了作用,本来她还不是那么肯定,不过既然婉盈这么说,那就是真的喽。 余掌珠决定今天晚上再试试这枕边风管用不管用。 “掌珠,我给你买身内衣如何?算是收买你。” “干嘛买内衣?” “买衣服我二哥看了才会喜欢啊。想想,美色当前,枕边风一吹。我二哥肯定就答应了。我二哥答应了,我爸就好说了。”江婉盈在做着美梦。 余掌珠发现,江婉盈真是猴精猴精的。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余掌珠挑中了一套黑色内衣,特别妖娆又性感的那种,还带着蕾丝花边。 她觉得江延东应该会喜欢。 晚上回去,她就过水了,晾在了阳台上。 江延东还没有看到。 晚上,余掌珠开始吹枕边风。 她手抚摸着江延东的胸膛,用妩媚而娇柔。 “ethan,你就同意了婉盈和鲍成山的事情吧?”余掌珠的手轻推着江延东的胸膛。 “为何?今天晚上她怎么收买你了?”江延东说到。 “没什么。我觉得他俩挺合适的。” “你是不是挺羡慕婉盈的?”江延东侧过头来,问余掌珠。 余掌珠的脸刷地通红,说得她好像“欲女”一般。 “是我满足不了你?”江延东又问。 “哪有?”余掌珠的脸更加红了。 本来她是靠着江延东的,这下子,脸红得从床上坐起来了,不看江延东。 “还是只有体育生才是你的菜?” “没有!再说体育生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你,我只是替婉盈着想吗,婉盈——”余掌珠重复了一遍“婉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们今天晚上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就是女人之间的话题。” 女人之间的话题,江延东便有数了,自然逃不过床上那些事,看掌珠对“体育生”这么热切,江延东闭着眼睛,也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 “婉盈给你买什么了?”江延东又问。 “内衣。” “穿来看看。” “都半夜了——” “不就是半夜才穿的?婉盈的目的不就是让你穿上内衣,勾引我,让你给我吹耳旁风?” 余掌珠惊奇地侧过头去而看江延东。 他怎么知道的?听见了?还是婉盈告诉他的? 余掌珠没法,如果今天晚上拿不下江延东,说明她的枕边风吹的不行,在江延东心里没地位。 所以,她去阳台把内衣拿下来穿上了。 黑色的颜色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把她的身体显得特别饱满,而且,凹凸有致,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性感的风景线。 江延东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头下面,对着余掌珠说,“过来。” 余掌珠便乖乖地过去了。 江延东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便开始亲吻起来。 好像今天晚上江延东受了“体育生”这三个字的刺激,特别狠。 用了余掌珠不能承受之力。 第二日早晨,掌珠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是被饿醒的。 江延东已经不在床上,可能下楼去了。 江景程,今天非常“贴心”地没有叫两个人。 余掌珠穿着衣服下楼的时候,看到江景程和江延东正坐在楼下,江婉盈站在他们的对面,一副“被审”的样子。 “改日让鲍成山上门,要做我江家的女婿,还是挺困难的,这个臭小子,一没财力,二没家事,想进我江家门,怎么也得过上十关八关的,是不是,延东?”江景程说。 “爸——”江婉盈气得跺了一下脚。 余掌珠心想,昨天晚上江延东不是都答应了吗? 怎么还要设关? 他也没劝劝江景程? 这很明显的,她的枕边风吹失败了。 她要怎么在婉盈面前解释呢?她可是收了礼的! 江延东—— 江延东微微抬头,看着正在下楼的余掌珠。 余掌珠瞥了他一眼,重新上楼去了。 江延东来楼上换衣服的时候,她质问江延东,“你不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说的?”江延东边换西装边说。 余掌珠好生气恼。 “可我的赌注已经付出去了!” “说的好像如果不提这件事情,你就不用付任何赌注一样!”江延东说道。 婉盈的这件事情,虽然余掌珠也是带了请求,表现也比较乖。 但相对来说,江延东很能接受,非常能接受。 比起因为她二哥的事情,他能够接受得多。 毕竟婉盈是他的亲妹妹。 为了自己人求他,他能接受,毕竟不是那个不讨喜余元。 江延东的电话响起来,是江延民打来的。 延民说,导师最近有一个工作,挺紧急的,让掌珠赶紧回美国去,临时也找不到人手。 “好。”江延东答应了。 这份工作,毕竟是江延东给掌珠找的,他自然放在心上。 但江延东最近还不能回,一是婉盈的事,二是江氏集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江延东跟余掌珠说了,余掌珠听说要回美国,竟然面露欣喜。 毕竟,她的枕边风吹败了,面子上过不去。 万一婉盈再磨她,她没法回答。 而且,江延东说,他在国内最多再待四五天就回去了。 江延东给余掌珠定了机票,很快便回国去了。 余掌珠开始在哈佛上班。 婉盈给余掌珠发过微信,说她太不够意思了,二哥不但没有同意,反而跟爸要考察鲍成山。 余掌珠回:反正枕边风我是吹了,我以为他答应了,要不然内衣我再给你退回去?我也穿开了,他也看了。 婉盈回:行了掌珠,别开玩笑了,烦着呢。他最近要去美国了,没法接受考验,而且,我又去不了美国,我要去了美国,爸非杀了我不可。 余掌珠才想起来,鲍成山要来美国参加中美篮球对抗赛,有心想告诉婉盈,如果不嫌弃的话,她可以请鲍成山吃顿饭,但又怕江延东知道了,说她冲着“体育生”的名头,别有企图,于是,余掌珠便作罢。 这一日,余掌珠在图书馆找资料的时候,竟然碰到了陆越泽。 余掌珠这次有零钱了,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美元,递给陆越泽。 陆越泽笑笑,“寒碜我?” “没有,没有,一码归一码么。”两个人站在图书馆的书架旁边。 陆越泽低头看着这一美元,说到,“这样,这一美元我收下。我这里有两张票,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去看?” 说着,陆越泽拿出来两张票。 余掌珠没想什么的,心想着,顶多是什么音乐会的票。 可是一看,竟然是中美对抗赛的票,简直喜出望外。 心想着,婉盈来不了,她去看,她多拍一下鲍成山的照片,还有视频,想必婉盈也应该挺高兴的,这也弥补了她的枕边风吹失败了的遗憾。 “谢谢你。”余掌珠特别开心,看着这两张票,简直如获至宝。 陆越泽看着余掌珠喜笑颜开的样子,很欣慰。 “你很喜欢篮球吗?”他问。 口气淡淡的,声音却动听,又极有磁性。 “不是,有个人想看,我正好拿到票了么!”余掌珠还在低头看比赛的地点,还有时间。 就在后天,地点是哈佛大学篮球场。 刚才余掌珠在图书馆里,就听人说了,这场比赛一票难求。 想不到,她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男朋友想看?”陆越泽又问。 余掌珠摇摇头,“他对这个没兴趣。” 陆越泽只是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余掌珠想过了,江延东肯定不会来的,他在国内没回来,二来,如果说这个票是陆越泽送给她的,岂不是自讨苦吃? 反正不让他知道就行了,余掌珠决定和代玮去看。 这一日的篮球场,人头攒动,因为篮球赛是小范围的,所以,人看得都非常清楚。 余掌珠跟旁边的代玮说了,别让她在江延东的面前说漏了。 “怎么?背着他来搞小白脸啊?不过你们这种豪门太太都有这种通病。看上哪个阳光明媚的少年郎了?”代玮打趣。 代玮那日,虽然是自己是信口乱说,但她算的塔罗牌,一向都挺准的。 所以,她现在,对余掌珠的情事,极有兴趣,特意用了“阳光明媚的少年郎”这个词,让掌珠下不来台。 “别老消遣我,看比赛。”余掌珠不悦。 代玮又提那日的塔罗牌,她根本不知道,都让余掌珠吃了多少苦了。 双方队员出场,余掌珠看到了鲍成山的身影,赶紧拍了张照片。 准备到时候发给婉盈,也算是负荆请罪。 那日毕竟透过窗户,看了鲍成山一个大概。 他们穿红色的篮球服球服,确实比普通人要高很多,好像还有两米的。 估计江延东放进去,个子也就属于中上等。 美方参赛人员穿了蓝色的篮球服。 余掌珠不太懂篮球的规则,这次来就是准备照相的,不过一个不经意的侧眼,便看到美方队伍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陆越泽。 他怎么会在? 余掌珠恍然大悟,必然是因为他是球员,所以才有的“友情票”,因为哈佛是主场,所以,他们的友情票比较多。 那日在陆家,陆越泽穿着篮球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余掌珠心里想着,他好低调啊。 一场球赛,中美双方打得如火如荼,不分高低,基本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态度。 鲍成山打的确实很好,三步上篮,三分篮,都是炉火纯青。 可美方这边,出风头的是陆越泽,他的篮球打得也是相当相当好。 好低调的一个人啊,余掌珠心里忍不住赞到。 他在篮球场上的身形很帅,扣杀全场,秒杀对方。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背心撩起来擦汗,露出了自己的腹肌。 球场里的女生们都沸腾了,“哦——” 虽然今天余掌珠是来拍鲍成山的,但也被陆越泽吸引。 余掌珠觉得,陆越泽非常优秀。 余掌珠拍了好多照片,基本上都是鲍成山为主。 还有一张陆越泽擦汗那张,她也拍下来了。 不过,这张,她是不打算给江婉盈的。 赛场的另一半观众席上,江延民也在看比赛。 他拿着望远镜,他懂比赛规则,自然要细看。 一不留神,掌珠竟然进了她的视线。 “掌珠?”江延民挺开心的。 不知道掌珠原来也喜欢篮球赛。 早知道,他就把票也给她一张了,他们宿舍有一个男生也在篮球队,也是拿的友情票。 比赛完,掌珠便走了。 回家以后,选了好多照片,给江婉盈发过去了。 江婉盈看着这些照片,欣喜异常。 “掌珠,你去赛场了啊?”她微信问。 “呃,没有,有个同学去了,我让她拍的。说你男朋友在场上。让她多拍点儿。”余掌珠怕江婉盈和江延东说了,江延东万一再问起来票的来源,便又要把“阳光明媚的少年感”这个字给拖出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所以,掌珠没说。 余掌珠并不知道,江家对鲍成山考验的第一关是什么。 这一关是江景程设的。 “既然他是学习篮球专业的,那总得在篮球专业上有点儿建树!” 掌珠拍的这些照片,那真是正好啊。 于是,江婉盈便把这些照片发给江景程了。 江景程和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看,看起来确实不错。 这些照片,余掌珠特别注意,一张也没有照上陆越泽。 看看,照个照片都用尽了洪荒之力啊。 “中美大学生对抗赛!挺有含量的赛事,说不定,这次他就会被某个俱乐部相中!从此飞黄腾达。”江婉盈趾高气扬地说。 “这些照片谁给你拍的?”江景程狐疑地问。 “掌珠给我的呀。” “掌珠?”江延东问,“她去现场了?” “没有,她朋友去了,她拜托她朋友给我照的。” 江延东低下头,继续看照片,没说什么。 也没多想。 就是场篮球赛,也确实没什么值得好想的。 “看起来还不错。”江景程说了一句。 婉盈很开心。 “不过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想进我江家的门,不经过千难万险怎么行?”江景程表情淡漠地上楼了。 江婉盈吹了一口气,又泄气了。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 刚才简弘亦给他发来了公司的财务月报,他还没看。 坐在沙发上浏览起来,没再搭理江婉盈。 不多时。 “江山如画”群里响起了动静,是江延民发来了。 发了好多张照片,这些照片虽然照的也不差,但不像掌珠那般,照得很有针对性, 鲍成山是重点,所有的焦点都是他。而且,掌珠特别注意没有照上陆越泽。 可江延民的照片中,其中有几张,陆越泽的面目非常清晰。 毕竟他是那天篮球场上,最让人瞩目的人。 江延东拿起来看,皱了一下眉头——怎么篮球场上还有他? 江延民又艾特了一下余掌珠,“二嫂,我也看见你了,你没看见我么?” 第165章 逼宫 余掌珠正在翻译导师的东西,没有分心看手机。 于是,江延民的这条消息就这么飘了一下午。 半天以后,掌珠才看到了这条消息,又看了上面的照片。 顿时,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江婉盈已经把她“没去看篮球赛”的谎言说了,江延东已经知道了。 这时候的她,还是不想承认。 她故作轻松地说,“你肯定认错人了,那么多人呢。” 不大一会儿,江延民便又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余掌珠正在拍照,球场上,陆越泽正在拿着背心擦汗,露出了腹肌。 余掌珠一看,心想,完了,怎么让她难看江延民就怎么来啊。 江延民把她逼到死路上去了。 一时之间,余掌珠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想,她说,“我去给婉盈拍照去了,我的枕边风吹失败了,你二哥也不听我的,我面子上过不去,想自己偷偷去拍照,找补回点儿面子。这就被你逮住了!” 余掌珠这个谎,撒得确实不错。 大家也都相信了。 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球场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陆越泽。 没有人知道余掌珠和陆越泽的事情,其实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江延东一直芥蒂这个人。 但是江延东知道。 江婉盈在下面回:二嫂,你怎么这么优秀?做了好事,都不留姓名的,信息时代的雷锋啊。 后面还加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余掌珠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回:优秀惯了!反倒不觉得优秀。 婉盈回:掌珠,我好爱你。 余掌珠给放了一首歌的链接:《谢谢你的爱》。 发完了以后,余掌珠一直等着那个人的答复。 可是良久,都没有。 余掌珠奢望,最好他没有看到。 他日理万机,对这些家庭琐事,家长里短,不感兴趣的。 但愿,他没有看到吧。 可是,怎么可能呢? 余掌珠抱着自己的头。 她在想着,他要怎么惩罚她? 越是他要惩罚自己的念头不灭,余掌珠越是不敢给江延东打电话。 最多就是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回:没准。或者:这边还有事。 于是,掌珠便知道,江延东肯定知道这件事情了,她撒谎—— 余掌珠甚至以陌生人的口吻给江氏集团的前台打过电话,问江总在不在,前台会说:“江总最近没在公司。” 余掌珠问江延东在哪,他大部分时间不回。 余掌珠急了,本来说好四五天时间就回去的江延东,就这样过了十来天还没回去。 而余世中病了,好像是中风。 余掌珠一筹莫展,只知道哭。 给三个哥哥都打了电话。 这次余世中的中风,让余威和余元又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他们都不知道这次余世中究竟是真还是假,都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怕又被老子算计了,也不知道这次余世中又安的什么心思,上次直接让掌珠当了代理总裁。 所以,掌珠刚打电话的时候,两个哥哥都没有去,要静观其变。 此时的余添,在殷觅的病房里。 冯麦冬已经很少来看殷觅了。 只是有一次带着律师来,把和殷觅的离婚证办了。 夫妻本如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殷觅做妻子已经不成了,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余添还是每日都来,想念和殷觅在一起的时光。 这一日,他刚刚被林珥夺下一根烟。 自从上次梦遗的事情发生以后,余添在林珥面前便抬不起头来。 他在外人面前桀骜一辈子的形象,到了林珥这里轰然坍塌。 “心里烦。”他说。 “医院重地,不准抽烟。你是不知道么?”林珥已经把烟蒂扔到了垃圾桶里。 说实话,余添是真不想和林珥正面交锋,实在抬不起头来。 正好他的手机响起来,是掌珠。 “三哥,爸爸病了,我让家里的司机把他送到医院来了,可下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掌珠哭哭啼啼。 “我马上到!” 林珥看到余添紧急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我爸病了。” “别慌!”林珥说到。 这一句“别慌”竟然让余添的心里莫名地暖暖的。 此时的余世中在抢救,余掌珠在外面哭成了个泪人儿。 妈妈过世的时候,掌珠还小,那时候上面有爸爸,有哥哥,不需要她操心。 现在爸爸病重了,她忽然不知道该找谁了。 她想给江延东打电话,她又怕江延东不接。 就算接了,他也不会来。 每回不都这样吗,只要他生气了,就会使出余掌珠怎么都承受不了的杀手锏。 所以,余掌珠给江景程打的电话,没个江延东打。 此时的江景程和江延东在潮白河的别墅边钓鱼。 两个人,特别悠然自得。 是江延东先来的潮白河,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不想回美国,便来了潮白河。 崔沁还是疯疯癫癫的,但是她一看到江景程,便消停了。 “我们俩被你妈赶出来了!”江景程说到。 江延东一笑,“不是我。是你。” “是我。”说完,江景程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模样。 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竟然是掌珠打来的。 “掌珠?”江景程很惊讶,“怎么给我打电话?” “江叔叔,我爸爸病了,我想让延东来美国,可我怕他不答应,所以,我给您打电话,让您劝劝他。”掌珠的声音很着急。 “你爸病了?” “嗯。很严重。已经在动手术了。”掌珠哭起来了。 “掌珠不哭,我让他马上去美国。”江景程还没说完话,江延东已经起身了,朝着房间里去了。 江景程笑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问掌珠,“为什么你给延东打电话,他会不来呢?” “这个——这个——这个叔叔您就别问了。”掌珠说完,便挂了电话。 江景程已经看到江延东从别墅里面换好了衣服,开车要走。 远远地,江景程自言自语了一句,“老丈人病了,老子都不管了!” 江延东开车去丰城,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去了美国。 …… 此时的周姿,正在家里宴请一个人。 意想不到的人。 乔诗语跟随自己的老板去了丰城。 这次不是因为江延远公司的事情来的,是因为有别的事情。 乔诗语在自己公司,因为表现良好,在工作上兢兢业业,所以升职了,到了部门经理助理的位置。 这是乔诗语住到乔正业的家里以后,第一次出差。 乔正业自然不放心。 想来想去,他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说乔诗语去丰城出差了,让她照应一下。 周姿就笑他,“女儿真是你心头的宝了,不过是出个差,这般不放心。是娇生惯养吗?” “如果我小时候娇生惯养过她,这时候不会这么不放心的。是我的错。”乔正业又说,“当初只管生了,没负责养她。” 周姿看到这里,笑容停顿了一下,不幸的孩子,各有各的苦情。 乔诗语的事情公事办完了以后,周姿便给她打电话了,让她有空去家里吃个饭。 乔诗语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刚刚应酬完,要回酒店。 她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后面坐着自己的老板,也就是那位好事者。 乔诗语说不要了,自己明天晚上的飞机回江城去了。 “那明天中午来吧,你爸让我照看你,照顾不好,是我的错。总不能让你爸爸迁怒于我!是不是,乔乔?”周姿说话,向来有主播的气场和温柔的态度。 乔诗语竟然无法反驳。 她只能说“好。” 打完电话以后,老总问她,是谁。 她淡淡地回:“周主播。” “江太太?” “江太太”在丰城声名遐迩,大家自然都知道指的是谁。 “是。” 老总的背赶忙从后座上挺起来,很郑重地对乔诗语说到,“你答应了吗?” “嗯。”老总长吁了一口气。 答应了就好。 老总又侧看了乔诗语一眼,乔诗语这个女子,身家平常,相貌倒是不错,但不错的女人多了去了,凭什么她能够得到江家的青睐? 老总不懂了。 但是,只要和江家攀上关系就好。 那可真是一大棵高枝儿啊。 就怕这个灰姑娘没那个本事啊。 还有,他要尽量把这个姑娘留在这个公司。 江景程听说乔诗语要来,本能地皱了眉头,“明天我不负责做饭!” “给我个面子。” “不给。” 江景程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余元公司换了新的代理人——江延民。 江景程万分不喜欢乔诗语。 周姿又顿了顿,“那明天你不做饭可以,总得出席一下。” “不出席!” “那不做饭,也不出席,明天给我滚出去!”周姿手指着外面说到。 “江太太,你眼里容不下我了是不是?” “是你容不下别人!我自然容不下你。明天给我走人。” “江太太,这个家里,一直是我在操持,我在做饭,凭什么让我滚出去!”江景程抬高了声音。 “我就是让你滚出去,你滚不滚吧?”周姿问。 江景程咬了咬牙,第二天就滚来了潮白河。 他不能不滚,因为他讨厌见到乔诗语。 最近这瘌蛤蟆怎么这么多? 姓鲍的一直癞蛤蟆,姓乔的一只母蛤蟆。 都想吃江家的白天鹅? 所以,家里只有一个人在家——周姿。 周姿多少有点儿面子上过不去。 乔诗语看到只有周姿一个人在,反而觉得挺自在的。 周姿和乔诗语吃饭的时候,江延远中途回来了,看到乔诗语,特别纳闷,他冷笑一声,“登堂入室了?这是欲擒故纵?” 乔诗语没说话。 周姿呵斥江延远,“说什么呢?” 乔诗语说了一句,“阿姨,没事,我习惯了。” “习惯了?”周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乔诗语一笑,没说什么。 两个女人的这番对话,反而让江延远觉得,他刚才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乔诗语仿佛不跟他一般见识一样。 江延远不晓得现在的乔诗语是怎么想的,每回都让他的挑衅变成打棉球。 如同这次这般,打上了,却被她轻而易举地三个字弹回来的,这是第一次。 乔诗语走了以后,江景程便开车回来了。 周姿还在家生气,不理他。 “走了?”江景程看到家里的茶几上摆着水果,便知道有人来过。 周姿不搭理他。 “你小心将来她成了你的儿媳妇,她不善待你!”周姿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想成为我的儿媳妇?做梦!”江景程反驳。 他本来就看乔诗语不顺眼。 …… 美国。 江延东到了美国,余威和余元还都没去。 只有余添在,一个人很忙碌。 余世中的手术已经动完了,但是还没有醒来。 余掌珠本来坐在走廊里忐忑不安的,但是江延东出现在走廊上的那一刻,仿佛天神降临人间,给了余掌珠好大的安慰。 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步子迈得很大,几步就走到了余掌珠的面前。 “你来了?”余掌珠喜出望外。 这次江延东的反应,大大出乎余掌珠的意外,没离婚,也没收购,做得很符合余掌珠的心意。 余掌珠的心里暖暖的。 “好了吗?”他问。 “还没醒来。手术已经动完了。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余掌珠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探究江延东的眼神。 江延东坐在了余掌珠的身边,没说话。 余掌珠一直看着江延东。 过了一会儿,护士出来了,说病人可以看了,但不能时间太长,要注意休息。 三个人进了病房去看余世中了。 看起来余世中的情况还不错,毕竟有钱,病房住的都是最好的,医疗条件也都非常好,估计过几天就能够出院。 “延东来了?”余世中看到江延东,很欣慰。 另外两个儿子没来,为什么没来,不说他也能猜到,就算来,估计也得等一段时间。 “对。”江延东回答。 余掌珠站在江延东的身边,和他离得很近。 她的手故意碰到他的小拇指,他仿佛察觉了一样,手拿开了。 这让余掌珠很受伤。 “延东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爸?”余世中又问。 “爸!”江延东并不扭捏,也没有半分的考虑。 经过这次,余世中也想通了,两个儿子指望不上了,余添弄出来殷觅那档子事儿,在他身上的心思也很少了。 余世中唏嘘不已,他握着江延东的手说,“都说女婿是半个儿,你当我的儿子,很好。” 余掌珠偷眼看了江延东一眼。 他并没有看自己。 估计还在生自己的气,余掌珠去球场的事情,他知道了。 而且他想当然地认为余掌珠是去看陆越泽的。 要不然不会这么久不来美国的。 余威和余元是下午来的,来了余世中根本就不领情。 不来还好,一来让余世中的气生得更厉害了,想骂人,可一想,这俩不成器的东西,几十年来也没变过,骂更变不了,就这样吧。 余世中出院了,这几天,余掌珠一直在家里陪着爸爸。 江延东偶尔也会来,只是很少跟掌珠说话。 自从上次掌珠主动勾手未遂后,她便知道江延东的心意了。 不理她。 这一天晚上,余世中睡觉以后,江延东坐在沙发上,问,“照片呢?” “什么照片?”余掌珠不解。 “不懂?”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刚要说“不懂”,突然便想起来她给鲍成山曾经照过相,而,江延民把她拿着手机拍照的相片发在群里了。 想必江延东以为她是在给陆越泽拍照。 所以问“照片呢”,幸好,那张照片,掌珠删了。 “没有照片,就是给鲍成山拍的那些照片,我都发给婉盈了。”余掌珠面色潮红。 “票呢?哪来的?” “代玮给的。”余掌珠又撒谎。 她不是不知道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 虽然她和陆越泽之间根本也没什么,但她就是不想让江延东知道她和陆越泽之间发生了什么。 具体为什么,掌珠也说不上来。 江延东没说什么,今晚他回家睡觉去了。 自己说过的誓言,说只要在纽约,就陪掌珠吃饭、睡觉的,现在也不算话了。 当然,现在余世中大病初愈,他可能也觉得留下不合适。 隔天。 余世中要请一些老朋友叙叙旧,庆祝自己出院。 当然他有自己深层次的目的,至于这个深层次的目的是什么,余掌珠猜不到。 但是,余世中要求江延东务必出席。 总共也没请多少人,但是陆兆年来了,幸亏陆立青没来。 江延东坐在余掌珠的旁边。 掌珠的三个哥哥都没有出席。 喝酒的时候,余世中一直在说着江延东的好,说女儿交给他,自己就放心了,让大家做个见证。 余掌珠也才明白余世中深层次的含义是什么:余世中怕自己哪天离开人世,而他又看不懂江延东的意思,不知道江延东将来会不会要掌珠,所以,等于是在一群老朋友面前逼宫。 这群老朋友都是上流社会的人,都有着不小的能量。 万一将来江延东有对不起掌珠的地方,想必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他。 想必,余掌珠能够看得出来父亲的心思,江延东也必定能够看得出来。 余掌珠觉得爸爸对自己真是用心良苦,虽然对江延东有点儿不公平。 不过江延东在酒桌上应付自如,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情商极高。 离开酒店的时候,江延东的司机来接他,他和余掌珠坐在车后面。 江延东在闭目养神。 余掌珠不过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来接陆兆年的车,竟然是陆越泽开着。 余掌珠多看了一眼,便重新坐好了。 司机开车。 开车以后,江延东似乎看了一眼后视镜。 第166章 小白脸,我替你养 车先送江延东回家。 “今天晚上要不要在这里住?”江延东问余掌珠。 “嗯。”余掌珠很快便答应了。 两个人进屋以后,江延东坐到了沙发上。 抽出一根烟,点着了。 看样子,是要跟掌珠长谈的样子。 “掌珠,延民导师工作的事情,先别做了。”他说。 余掌珠愣了一下,“这不是你给我介绍的吗?” “世易时移,找个长久点儿的工作。”江延东说得特别语重心长的样子。 “嗯,然后呢?”余掌珠想听听他的安排。 “来世亨工作吧。” “世亨?”余掌珠发愣,昔日她当一把手的地方,怎么可能再去当他的下属,这样她的面子也太过不去了。 可她又想念世亨,所以很矛盾。 “去世亨的话,我去哪个部门工作?”余掌珠问。 “你想呢?” 余掌珠想了片刻,“广告部吧,我还挺喜欢广告的。” “可以。” 余掌珠又沉思了片刻,“你为什么让我去世亨工作呢?” “去了世亨,你随时在我的眼皮底下,有多少小白脸,我替你养。”江延东弹了一下烟灰,淡淡地说到。 余掌珠被江延东说的面红耳赤,江延东的表情却是淡淡。 想必今天晚上,让她工作是假,说小白脸的事情才是真! “谁养小白脸了?你说清楚!”余掌珠死乞白咧的样子,眼看着泪就要掉下来。 “别急,只是一个未雨绸缪的意思。你也可以不养。”江延东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特别从容。 余掌珠刚刚受了父亲病的打击,现在被江延东一气,气死了。 她转身就走。 刚刚打上车,延民的电话就来了,说掌珠,导师的那份工作结束了,这个项目结束以后,老师就不从外面招人了,要和掌珠结算一下劳务费,还有导师写过一封感谢信,改天给掌珠一下。 掌珠说现在没时间,等过几天有时间再约。 江延民说好。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不过上次余掌珠去给导师干活的时候,好像这个翻译的工作真的快做完了。 也不是找了余掌珠一个人在做,可能别人做完了也说不准。 又或者不是真的结束了,是江延东授意的。 江延东只手遮天,凭什么? 想逼的余掌珠没有地方去! 余掌珠回去以后,想了一晚上,要不要去世亨的广告部工作,余世中说让她去,毕竟是自家的公司,让她去看着点儿。 “可我从总裁的位置一下子下降到一个普员,这多难为情!”余掌珠坐在沙发上,“我丢了公司,就够丢人的了。这个面子,我拉不下来。” “你是丢给了延东,也不是别人。”余世中劝慰。 余掌珠咬了咬下唇,的确,导师的工作结束了,她也没什么好干的了,整日无所事事也不是事儿。 于是她给江延东发微信,同意去世亨上班了。 江延东说,剩下的事情,他来安排。 不过两日后,余掌珠就去了世亨的广告部。 广告部相当大,几乎占了一层楼,而且广告部里中国人很少。 虽然外国人对中国人的家事不怎么感兴趣,但余掌珠还是如坐针毡。 毕竟她曾经的位置,她和江延东的关系。 为了搞好和同事们的关系,晚上的时候,余掌珠主动请了广告部里几个比较要好的人去喝酒。 在一座氛围比较好的酒吧。 和外国人在一起喝酒,就比较自由了,大部分都是女人,也没人问余掌珠突然从总裁下降到“普员”的思想感情,就是喝,而且,外国女人都挺能喝的,掌珠在中国人里,算挺能喝的了,但在外国人里,也就一般。 他们对余掌珠和江延东的事情有耳闻,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还是西方人的思维么。 大家玩得都挺好,喝得有点儿大。 女同事们也都比较年轻,玩心大起,要求吻你看见的第一个男子,或者吻,或者说“我喜欢你”。 这就比较过分了。 但是外国人都不把这些当回事,所以,掌珠也便没放在心上,再说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玩,只不过江延东不知道,再说和江延东在一起以后,她都收敛了好多了。 酒喝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有一个女同事吻住了一个老外的男人,大家都拍手叫好,那个老外莫名被一个美女吻了,也特别开心,反吻住了这个女同事。 余掌珠背着身子,大着舌头用英语和同事们说到,“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反正好几个女同事都吻了,还没轮到余掌珠,余掌珠一个坐在那里喝酒。 等到她的时候,进来两个男人——中国男人。 余掌珠基本有些醉醺醺的了,也认不出来谁是谁。 她走上前,拉住其中一个比较顺眼的男子,说到,“我喜欢你!” 那个男子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掌珠,“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掌珠只是傻笑了一下,“不用,我同事都在。” 另外一个男子对着那个男子说,“有美女说喜欢你。” “一会儿赶快回家。我看着你打车。外面乱。” 说完,拉着掌珠的手到了街上,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家里的地址,知道吗?”男子又问她。 “知道。”掌珠强忍着要呕吐的不适,回了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两个人好面熟,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酒吧灯光太暗,到了街上灯光也暗,余掌珠脑子也想不起来。 余掌珠回家以后,同事们也都散了。 第二天,余掌珠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以前睡觉睡到中午都习惯了,没有个好的作息规律。 起来以后,才想起她现在是有工作的人了,今天迟到了,赶紧洗刷,去了公司。 迟到就扣钱,她刚刚上班,也没有紧急的任务,所以,她的迟到像是一朵激不起潮水的浪花,这么消失了。 广告部最近接到了一个避孕套的广告,要写广告文案。 这些具体而微观的事情,以前余掌珠做总裁的时候,从未涉猎。 世亨的广告部很大,除了承接世亨内部的单子以外,外面的单子也做。 这个避孕套的厂商挺有规模的,所以,世亨的广告部经理接了。 要想做好广告,就要去做市场调研,看看避孕套的最终消费者对避孕套的评价。 所以,广告部派出了一个任务——去各大酒店兜售避孕套,看看大家的反应,力求这条广告做到完美。 于是,兜售避孕套的任务就落到了余掌珠的身上。 她现在没有发言权,自从那日江延东把她分配到世亨做基层人员开始,她已经好几天没找过他了,主要还是因为“小白脸”这个词梗在余掌珠的喉咙里,找他,她才心不甘。 余掌珠在调节自己的作息时间,至于江延东—— 人家高层人的生活,余掌珠怎么知道。 余添还打趣过掌珠来世亨上班的事情,说她堂堂总裁,怎么适应得了普员的生活。 余掌珠现在已经比较能够看得开了,“反正工作赚钱,我不偷不抢,还能学到很多广告的知识,充实自己,多好。” “心态不错了!”余添说到。 余添最近在医院里,受了很多罪。 倒不是殷觅给他的,殷觅每日躺在床上,给不了他罪受。 是林珥给他的。 林珥好像在给他洗脑。 余添想想,就胆战心惊。 “最近在干什么?”余添不去想林珥了,问余掌珠。 “最近?兜售避孕套。”余掌珠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余掌珠这几天都是到了公司打卡就出门了,这么工作了四五天以后,有一日,婉盈给她发微信,说,鲍成山在美国,想正式见一下二哥,毕竟打开了二哥这一关,基本上后面的路就顺畅多了! “嗯,然后呢?”掌珠问。 “等鲍成山见了二哥,你再给二哥吹吹风啊。”江婉盈又说。 余掌珠挺没心情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反正,这股这边风,无论她怎么吹,都没有用的。 对自己妹子的婚姻大事,江延东有自己心里的一杆称。 这一日,鲍成山约了江延东。 若不是婉盈的面子,江延东绝对不会来。 鲍成山特别慎重,穿得也很得体,日常他都是穿运动服的,今日特意穿上了西装,毕竟在高大上的酒店吃饭么。 江延东来了。 鲍成山站起来和江延东握手,态度不卑不亢,又很温和。 没太有体育生的跋扈。 鲍成山问了江婉盈江延东的喜好,点的都是他喜欢的菜。 饭桌上,鲍成山说的多,江延东说的少。 江延东背靠着后面的椅子,打量鲍成山。 “你和婉盈师生恋,不怕别人说?”江延东问。 “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风言风语这种事情,得习惯,学校里好多人还说我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呢,那我这瘌蛤蟆现在就上天的路上,现在美国的一家俱乐部找我签约了,我要在美国打一年的球。我这天,已经上了一半了不是?”鲍成山说话,幽默又接地气,莫名讨喜。 余掌珠进来了,她背了一包避孕套,饿了,中午来吃饭。 刚才在这个酒店兜售来着。 她和鲍成山还有江延东离得比较远,因此还没有看见。 她点了一大碗意大利面,狼吞虎咽的时候。 那边,鲍成山已经看见她了,歪头看着她。 江延东是背对余掌珠的。 看到鲍成山歪头,江延东也侧了一下头,看到了余掌珠。 虽然惊讶,上班时间她不好好地在办公室里待着,为何跑来五星级酒店,就为了吃碗面? 但他表面上没表现出来。 “你认识她?”江延东问鲍成山。 江婉盈从来没跟鲍成山说过余掌珠。 因为江婉盈怕说了余掌珠的家事,会让鲍成山自卑,所以,虽然偶然提过掌珠的名字,但掌珠的样子,掌珠的家事,她从未说过。 鲍成山也不认识余掌珠,只是余掌珠认识鲍成山。 此刻的鲍成山,怕未来的大舅哥误会他和陌生女子不明不白,而且,对面还是个美女,所以说,“不是。这个女孩子那天跟我一哥们告白了,所以我认识。” “告白?跟谁?”江延东又微皱了一下眉头。 “那天在酒吧,跟陆越泽。我们打球认识的一个好朋友,我去俱乐部也是他牵的线。”鲍成山说。 江延东沉默片刻,“她怎么说的?” “就说喜欢陆越泽!您可别多想,我可没有随意撩女人的习惯。”鲍成山说。 “我知道了!”江延东说完,站起来便走了。 鲍成山也不知道江延东对自己的印象如何,但是关于今天的事情,他原原本本地都和江婉盈说了。 说的都是自己跟江延东的对话。 最后插的这几句,和他没关系,因为他没说。 权当是一段插曲。 江延东回到公司以后,给广告部经理打了电话,广告部经理正在出差,对现场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让副经理去了楼上跟江延东汇报。 这个副经理,是个中国人。 “我今天怎么看见有人在外面瞎晃?”江延东点了一根烟,对着副经理说。 “瞎晃?总裁您是在哪里看见的?” 总裁便说了酒店的名字。 副经理笑了一下,说了最近接到避孕套广告的事情。 江延东本能地皱眉,“广告打算怎么拍?” “男女主角还没想好。” “女主就余掌珠,男主——”江延东在一张纸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和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没写电话,但是把他父亲的名字写下来了,广告部的人自然会找到,“找这个人!” 广告部经理拿起来,余掌珠是不错,年轻漂亮又貌美,这个男主没见过——陆越泽。 “两点要求,拍摄之前不要让男女主相互知道对方的身份,第二,拍摄不能暴露,一点儿都不能露!”江延东命令。 “可总裁,拍摄避孕套的广告,不露,这——” “自己想办法!”江延东冷颜命令了一句。 广告部经理下去了。 因为总裁的要求这么高,所以,广告部这次特意找了一个很有名的导演拍这条广告,主要拍意境。 要说服陆越泽接拍这个广告费了好大的功夫,他很低调,也不靠这个赚钱,而且避孕套的广告么—— 广告部副经理亲口说了,总裁不让拍摄暴露的广告,请陆越泽放心,这个广告已经策划好了,绝对不会出现男主的脸。 陆越泽看到对方苦口婆心,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状态,同意了。 余掌珠根本没多想,这个工作落到她身上,她巴不得多高兴呢,也算是人生一种新的尝试。 到了拍摄那天,余掌珠才看到,竟然是陆越泽。 双方都很惊讶。 按照江延东的要求,不拍摄暴露的画面,所以,画面中出现的只是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的腿,穿睡衣的两条腿,余掌珠先侧身拒绝,然后出现避孕套的样子,才最后是两个人的腿叠在一起的画面,就连这个叠在一起,也是用的借位,两个人根本没接触到。 余掌珠年少单纯,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不知道这是江延东授意。 而且,拍摄的时候,陆越泽特别有绅士风度。 广告一天就拍完了,很开心,下午回到家以后,看到江延东正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坐着,在抽烟,好像来了很久了。 “满意了?”他问。 “怎么?”那天在酒吧的事情,余掌珠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再加上喝酒,早就忘了,而且,当时她脑子浑,根本没看见表白的人是谁,就当是路人甲乙丙丁,现在早就没有关系了。 “你喜欢的小白脸,我也让你过瘾了,怎样?进一步的发展,别想了。”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方才意会过来,江延东说的是陆越泽。 她本来以为广告部的事情,就是件小事,他这个大总裁根本不会知道的,她也曾经在他这个位置上呆过,一般的事情,总裁的确不会知道。 他怎么知道的?还是他授意的? “你别血口喷人!”余掌珠气急败坏。 脸涨得通红。 不过余掌珠随即想起父亲的良苦用心,对江延东的百般拉拢。 若是江延东被自己的意气用事气跑了,父亲非得气的吐血不行。 她又觉得,还是得哄好江延东,再说,她也是真心喜欢他,所以,她走了过去,坐到了江延东的腿上,唇细细地在他的脸上逡巡。 “我拍广告的事,你怎么知道?以前这种事情,我都是不管的。”掌珠细细的嗓音,柔情蜜意,带着些许沙哑。 “自然会有人向我汇报。”江延东答。 因为余掌珠主动的投怀送抱,江延东的心软了软。 “那我不知道要拍广告的人是他么,我能拍,说明我心里没鬼,如果我心里有鬼,自然就不拍了。”余掌珠继续说到,并没有停止亲吻江延东。 江延东猛地一揽余掌珠的腰,掌珠的身子和他贴的更近了。 “我这么爱你,整日在你的眼皮底下,我不敢犯错,若我犯错了,你非把我生吞活剥了不行,是不是,ethan?”余掌珠的手从江延东的胸口摸进去,来回地摸索。 江延东把余掌珠压在了身下,开始粗暴地吻起来。 他好久没来美国,身体里有一团火,急需要泻火。 掌珠在他的身下,咯咯地笑,如同妖媚的狐狸。 余掌珠最后说的这句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证明她心里确实没鬼。 次日,鲍成山要回国一趟,他签约了美国的俱乐部,这次是回国办办手续,收拾一下东西,之后要和婉盈分开一年。 鲍成山离开以前,想再请二哥吃顿饭,毕竟这进入江家的工作还是要做足了。 “哦,对了,二哥,听婉盈说您也有女朋友了,也在美国。这次我请你们两个,我不是暂时要回国了吗。”鲍成山虽然是一个阳光少年,但说话不扭捏不矫情,江延东对他的印象不错。 本来,江延东对这种觥筹交错,以及无谓的应酬不感兴趣的,但对方让把掌珠也带上,所以,他同意了。 这次请客的地点,鲍成山让江延东自己选。 江延东选了私房菜,把地址给了鲍成山。 鲍成山到的时候,江延东和余掌珠还没来。 这次两个人是一前一后来的,毕竟余掌珠上班了,而且底层员工,上班极为不自由。 掌珠匆忙到了私房菜的时候,江延东和鲍成山都已经在了。 她匆匆忙忙的模样,不过鲍成山却已经吃了一惊,“你?你不是——” 鲍成山在心里一万个骂自己蠢,怎么有眼不识泰山呢? 那天还对着江延东说掌珠对陆越泽说“我喜欢你”。 这不是找死吗? “我?我是余掌珠啊,你不应该认识我啊。”余掌珠把包放好,就坐在江延东的身边了。 江延东在冷眼旁观。 个中的缘由,他知道。 说他醋劲儿大也好,对掌珠管得严也好。 这次,他就是要让掌珠知道,他对着陆越泽表白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想必这顿饭,鲍成山吃的会相当尴尬。 当时在酒吧,掌珠当时没认出来吗?还是认错了人? 这个问题悬而未决,只能等一会儿问掌珠了。 第167章 二哥挺爱吃醋的 一顿饭,鲍成山吃的心里跌宕起伏。 一方面,他本来就担心他的家事,不会被江家所看中,可他又特别特别喜欢婉盈;如今又对着二哥说了掌珠和别的男人说“我喜欢你”的事情,肯定二哥对他怀恨在心的。 掌珠因为一直不记得那晚酒吧里的人是谁,所以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她一直毫无心机地跟鲍成山说那日篮球赛的事情,说那日她是偷偷地去的,是想给婉盈一个惊喜。 鲍成山点头,他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也替掌珠捏了一把汗。 这个一个小可爱怎么落到这么城府深沉的二哥的手里? 这辈子翻身都是个问题! 有心想让掌珠多吃点儿,又怕和掌珠的这种暧昧会引起二哥的敌意。 二哥好像挺爱吃醋的。 所以,鲍成山除了点头,微笑,便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 吃完饭,鲍成山说,“二哥,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余掌珠站在那里,挺错愕的。 因为她不是江家的人吗?所以,要特意瞒着她? 余掌珠便说,“我刚才约了延民,去拿劳务费。我先走了。” 看着余掌珠离开,鲍成山说,“二哥,对—对不起,那天掌珠喝醉了,真的喝醉的,要不然她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就是随便找了一个路人,可能跟人在做游戏。不是特意对某个人说的。二哥,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回美国以后,准备住哪?”江延东问。 “还没定,看俱乐部安排。” “我这里还有一套公寓,你可以住在这里!”江延东说到。 鲍成山错愕良久。 后来思虑良久,鲍成山觉得这个二哥的城府,真的好深沉好深沉。 一般人真的对付不了的。 说他有公寓了,让鲍成山去住,意思就是:他和婉盈的事情,他同意了,否则不会让不相关的人住他的公寓的。 让鲍成山住他的公寓,一方面是替鲍成山省钱,另外一方面深层次的意思:住在我的公寓里,别想乱搞,第三,二哥是要说,掌珠的事情,他并没有迁怒鲍成山。 若是以往,江延东同意了他和婉盈的事情,鲍成山肯定高兴得去篮球场来灌上几十个篮的,但此刻,想到江延东的城府,鲍成山觉得,日后的日子还长,特别长! 这个大舅哥,特不容易对付。 但鲍成山毕竟年轻,城府很浅,高兴还是难免。 余掌珠去了哈佛,站在行政楼前等江延民。 若是只有钱,江延民完全可以直接打给掌珠的,可还有感谢信,余掌珠挺看重的。 远远地,陆越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篮球,做着那日和鲍成山一样的动作,球在手指头上转。 看到余掌珠,他走了过来,说到,“酒醒了?” 余掌珠的唇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看过我喝酒?” 陆越泽笑笑,“那日在酒吧,忘了?” 余掌珠想了好久,那日之后,同事们还谈论过这事儿,但余掌珠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想起鲍成山的话,“是你——” 很明显鲍成山是认识她的,可纵观整个过程,鲍成山都不应该有认识她的机会。 “你认识鲍成山?”她问。 “对。” 那是没错了,那天晚上酒吧里的人肯定就是陆越泽和鲍成山。 余掌珠的脸忽然火热火热的,她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 “我——我是跟谁表白的?还是——”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吻人了。 陆越泽笑笑,“醉酒说过的话,不作数的,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喝点儿酒!世道乱。” 说完,陆越泽便走了。 直到江延民走过来了,余掌珠还在愣神,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点儿背? 这件事情,肯定江延东知道了,应该是鲍成山和他说的。 所以,他才安排余掌珠和陆越泽拍广告—— 这不是恩典,是赤裸裸的惩罚。 江延民过来,在旁边叫了一句“掌珠”的时候,余掌珠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呢?”江延民说了一声。 “想你二哥。”余掌珠说了句。 江延民咳嗽了一下,“所以这是在虐单身狗?” “哪有。”说完,余掌珠就要离开。 “东西,不要了?”江延民在后面说到。 余掌珠转过身来,拿走了东西。 第二天,延远去了美国,世亨集团。 毕竟之前江延东已经加强了和尚动科技的业务联系,所以,延远来世亨,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更何况,尚动科技还是主要做广告业务的,广告的投放,还有拍摄,并且相当具有规模了。 这一日,江延东在办公室里,江延远坐在他对面。 “哥,怎么世亨也开始接拍避孕套广告了?” “广告部有自己的营运体系,外面的业务也接,不需要向我汇报。” 江延远点了点头,“那个女主的脚挺漂亮的,又娇小又秀气,还特别白皙!你们这广告拍的水平挺高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女人谁啊?” “掌珠。” “掌珠?”江延远低头咳嗽了一下,“所以,哥肯定是知道她的脚漂亮,才拍的。” 他和二哥,很少谈论掌珠,总觉得谈论起来很别扭。 “一直知道她的脚漂亮,但创意不是我。” 江延远站起身来,“二哥,最近在美国,尚动科技不太容易打开市场,需要咨询公司给我弄一下,国内的奥美,这方面做的很好,可惜,奥美在中国,总部也不在美国,隔空做这事儿,有难度,不熟悉本土!” “你自己想办法,路我已经替你铺好了。怎么做就是你的了。”江延东说到。 “我去广告部一下。”说完,江延远站起来就走了。 江延东继续做手上的工作。 江延远到了广告部,竟然看见掌珠在上班。 他很吃惊,二哥竟然让掌珠在广告部工作? 掌珠看到延远,也很惊讶。 掌珠问延远来广告部干什么,延远便将自己遇到的困难说了。 掌珠现在没权,什么都帮不上忙,她说对不起,自己是在爱莫能助。 “说什么话,掌珠,我也没期望你帮我什么。”延远说到。 掌珠笑了笑。 下午,掌珠约了代玮逛街。 自从陆越泽的事情发生以后,掌珠现在和曾经谈过恋爱的延远也离得远远的,免得挑动了江延东的某根筋。 她和代玮一边喝果汁,一边说江延东的醋劲儿,小心眼,让余掌珠说起来都后怕。 “那这醋劲儿是有点儿大,还挺阴险的。你十个也顶不上。”代玮也说。 刚又和掌珠买了几身衣服。 买衣服的时候,余掌珠莫名地又想起了殷觅。 想想殷觅的结局,也是唏嘘。 说完了陆越泽,掌珠又开始说江延远,说她现在跟江延远接触,都得小心着点儿了,特别害怕江延东。 “他就是封建时代的大爷,我是他的小妾,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估计以后,要给我带上贞操带了。”掌珠和代玮逛累了,坐在橱窗里,一边喝果汁,一边说话。 代玮笑了一下,“你刚说什么,延远的公司要找咨询公司。” “嗯。”余掌珠说道。 “我们集团的咨询公司最近在进行改组,想做一个跨国的案子。”代玮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把他的微信给你啊。”掌珠说到,接着就把延远的微信推送给代玮了。 掌珠回家的路上,江延东给她打电话,让她去他的别墅一趟。 掌珠说好,口气却有几分委委屈屈的。 余掌珠到了江延东的家,江延东不在楼下,应该在楼上换衣服。 余掌珠便在下面等着他。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发现茶几的下面有一个红色的小小的首饰盒,好像是盛戒指的。 余掌珠心里跳跃了一下子,他不会—— 是挺快的。 过了一会儿,江延东扣着衬衣的扣子,从楼上下来了。 边走边说,“来了?” “嗯。”余掌珠站在楼下的客厅里,因为刚才看见了小小的婚戒的盒子,心里荡漾。 江延东坐到了沙发上,余掌珠坐在了他身边。 “你今天有话跟我说吗?”余掌珠低头,心里甜丝丝的。 江延东忽然双手从余掌珠的腋下穿过,他躺在了沙发上,头靠着扶手。 余掌珠被她放在上身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余掌珠看着他,眼睛深不见底,诚如他的城府。 她看他,他也看着她。 “喜不喜欢我?”他问。 说起“喜欢”这两个字,余掌珠有些犹疑了。 他是不是因为余掌珠曾经跟陆越泽说过的“我喜欢你”,而起了延伸的意思? 是在嘲讽,还是别有用意? 余掌珠不懂啊。 她很抓狂,江延东的心思,她不懂。 一点儿都不懂。 她害怕他。 看他的样子,如果余掌珠回答得不好,结果是很严重的。 “喜欢不喜欢?”江延东又问了一遍。 “我——”余掌珠浑身发抖,抖得江延东的手都有很明显的感觉。 “不喜欢?”他又问。 “不是。我喜欢,挺—挺喜欢的。”余掌珠咧开嘴,笑着。 可那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喜欢?”他又问。 “我——我——” 余掌珠内心在抓狂,她不知道他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她喜欢他,他根本不需要问。 余掌珠在挣扎着,从他的掌控中滚了一下,落到了茶几前的沙发上。 坐在那里,额抵在手上,哭了起来。 江延东从沙发上起来,去楼上了,没管余掌珠。 过了好久,余掌珠跟着,江延东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余掌珠。 余掌珠侧躺在他身边,有心对他说“我喜欢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你”,可她又怕中了他的什么心计,不敢说,只是在轻轻地推着他。 江延东往后一撤身子,说了句“闪开。” 便把余掌珠推出去了。 余掌珠站在那里,浑身发冷。 以前,江延东从未这样对过她,如此冷酷,如此绝情。 余掌珠看了他很久,他微眯着眼睛。 余掌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直用手捂着嘴,在哭。 她下楼以后,便回家了。 他曾经说过的,只要在纽约,便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话,终究不是誓言。 说过了便过了,还是没有做到。 余掌珠今天晚上在自己的床上哭了一夜。 第二天,跟广告部经理请了一上午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江延东在三十五层,广告部的事情,如果不是特意打听,是真的不知道。 …… 话说代玮加江延远微信的时候,是这么请求的:掌珠的朋友,掌珠介绍的。 江延远便通过了。 江延远的第一感觉就是,掌珠给他介绍的女朋友? 毕竟是掌珠的朋友,估计年龄也和掌珠差不多,而且对方又说的是“掌珠介绍的。” 江延远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我现在很忙。 那头:嗯? 江延远:我没想谈女朋友,对别人介绍的女朋友,更没兴趣! 那头:我?你的女朋友?你想得可真美! 江延远看了这句话,莫名地笑了笑,他觉得这个女孩子挺逗的。 他说:那介绍的是什么? 那头:我是凯达集团(kdgroup)旗下咨询公司的经理助理,现在我们公司急需一个跨国案例,掌珠跟我说了,因缘巧合,如果你同意,把你公司的资料发过来。 江延远看着这条消息,在自己的房间里踱着步子,凯达集团,那可是相当厉害了,直逼世亨了,如果能让凯达集团做自己的业务,那可是锦上添花,但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经理助理,有多少分量! 那头看到江延远没回,便问:是觉得凯达太大,我是骗子呢?还是觉得我能量太小,帮不了你? 江延远又笑,还真是,所有的心思都被她猜中了。 “有些资料,可是机密。”江延远回。 意思:不得到你确切的身份确认,我不能随便给一个自称是掌珠朋友的人。 江延远给余掌珠发了微信,把截图给她,问:这个人是谁? 掌珠心里不开心,只说,你给她就是了,我的朋友,怎么会骗你? 江延远心想,掌珠是不会骗他的,于是,便把资料给了对方。 对方把自己的名片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江延远,说了句:等我消息。 江延远放下手机,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名片上也说了,只是经理助理——代玮。 即使江延远的公司不小,如今还有世亨加持,可这个代玮毕竟只是一个经理助理,虽然掌珠的朋友,身份也应该都和掌珠差不多,但—— 江延远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无法信任。 …… 却说掌珠,在家里躺了一上午以后,下午开车去上班。 刚看见世亨集团的时候,她就看见江延东站在世亨集团的门口,好像在迎接什么人。 他那么高高在上,贵气逼人的模样。 他只是对着人浅笑,就那么淡淡地笑着,看不出来任何思想感情,在和别人说话,应该是英语,他的英语说的也很动听,如同流水。 余掌珠的车在那里停着。 她看着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仿佛不再是昨天晚上那样对她的那个人。 想起昨天晚上江延东的举动,余掌珠就觉得心酸莫名。 他穿着西装,和别人握手,然后离开。 余掌珠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枚戒指盒子,里面是不是盛着戒指?戒指是不是送给她的,余掌珠不知道。 反正,江延东的城府,余掌珠永远都搞不清楚。 她不知道找一个自己永远看不到心思在哪里的男人,是不是正确,可余掌珠后悔当初自己的幼稚,不该上一个自己永远都把握不了的人。 她下意识地在方向盘中间写了三个字:江延东。 这个人—— 连她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会吃醋—— 她醉酒说错了话,也不能原谅她的一个男人。 好小心眼。 余掌珠等到江延东进了公司,才悄悄地把车开到停车场,然后进了大楼。 刚进大楼,便看到江延东在前台站着,似乎在交代什么事情。 余掌珠的步子定在那里,便不动了。 江延东没看见余掌珠,说完了话,便上楼去了。 余掌珠乘坐另外一部电梯,去了广告部。 一下午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下了班,便去找殷觅。 掌珠发现,每当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习惯找殷觅,可是殷觅,已经一句话都不会说了,掌珠忽然觉得心里很痛。 在殷觅的问题上,她始终矛盾。 掌珠呆呆地看着殷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样子。 觉得自己的一腔苦闷,无法诉说。 “殷觅,我错怪你了,不知道你在爱情里的苦闷,还那么说你。对不起,对不起殷觅,我多么希望,你能够醒来,和我说说话,代玮也很好,但她没经历过爱情,不知道我的苦闷。”说完,余掌珠便趴在了殷觅的床边。 过了一会儿,余掌珠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抚摸。 抬起头来,她才看到三哥。 “三哥!”她抱住余添的腰,叫了一句。 想必很多的问题,三哥也不明白吧,要不然不会和殷觅的关系弄成这样。 第二日掌珠上班的时候,广告部副经理说,今天财务要梳理广告部的业务。 掌珠没放在心上,可不多时,有个人,走过掌珠的身边,进了副经理的办公室。 竟然是董杉。 她穿着小西装,走路带风,从后面,余掌珠看到董杉的手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余掌珠现在是惊弓之鸟,她自然想到那日江延东家里的钻戒盒子。 她的心隐隐作痛,手把自己的掌心抠得通红。 余掌珠现在知道深爱一个人的滋味了。 江延东—— 让余掌珠的心极为不安宁。 董杉出来的时候,不屑的目光看了余掌珠一眼。 余掌珠心里又酸又气。 傍晚,江延东回家。 刚刚在楼下停好车,要开门的时候,腰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抱住,劲儿挺大的,把他往门上撞了一下。 “ethan,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好不好?我很笨的,我又不会猜,我猜也找不到方向——”余掌珠在后面,边抽鼻子边说,特别情真意切,又可怜兮兮,“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跟别人说我喜欢你,可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就当我不成熟,不稳重,这种事儿不该干,你今天说不让我干了,我明天就改;可你别把戒指送给别人好不好?这种赌气很幼稚,很伤人的。我喜欢你,总不能连别人也不能看一眼吧,你这种醋劲儿,让我无法适应。” 余掌珠的眼泪鼻涕都擦在了江延东的后背上,弄得他的背上狼藉一片。 “我什么时候送给董杉戒指了?”他问,声音变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和她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情真意切还有情意绵绵—— 这种情意绵绵,拨弄着他心里的一根琴弦,让他的心里暖乎乎的。 一直以来,他要这样的掌珠。 也喜欢平常小狐狸般的掌珠。 “就是,你就是送给她了!”掌珠大哭起来,想起今日董杉戴着戒指趾高气扬,又耀武扬威的样子,掌珠便觉得悲从中来。 “没送。”江延东又说。 “你就是送了!” “没送!”江延东又申明。 “送了。” 江延东“唉”了一声,“你说送了就送了吧。” 余掌珠更加抱紧了他的腰,接着说,“我便知道你送给她了!代玮还在别墅外面等我,我今天和她约好了,顺便经过你这里!” 说完,她转身便跑了。 刚才,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好几下,必然是代玮在催她了。 江延东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个歉也“顺便”。 他几时曾经送给过董杉戒指,他如何不知? 掌珠上了代玮的车,代玮就往自己的公司开去。 代玮今天是要把一些公司的材料交给江延远的,但是代玮没见过江延远,代玮只能先交给掌珠了。 到了公司,代玮拿资料。 “江延远公司的案子,我已经拿下来了,他公司的相关资料也给我了,我们公司要跟他签合同,这是合同的草本,你让他先看一下!”代玮说,她一边拿材料,一边说,“江延远说他还在美国,但最近几天忙,让我把合同先给你。” 余掌珠想了想,情绪还在江延东身上,“嗯。” 掌珠想想,延远城府也挺深的。 让代玮先把合同先给掌珠,就是代表掌珠已经知道了他和代玮之间的联络。 这是通过掌珠送合同重新确认代玮的身份。 江家人的心思,都这么深吗? 二哥的心思就够深了。 延远的心思还这么深。 “江延远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知道吗?”余掌珠的心思回到工作上。 代玮笑笑,“知道。不过他这种试探无伤大雅,他想试探,我也想让他知道我确凿的身份,省得他疑神疑鬼,一拍即合。他也知道我会明白他试探的意思。毕竟是公事,几千万的合同,的确要慎重,这样不好吗?” 余掌珠诧异地盯着代玮,“我发现,你和延远才真的合拍!” 代玮看了余掌珠一眼,“你开什么玩笑?我都没见过他长得什么样。” 余掌珠也是笑笑。 不过听说,周姿阿姨看好乔诗语,又听说乔诗语现在越来越好了。 大家都没有告诉周姿阿姨,乔诗语曾经设计睡过江延远的事情。 所以,在周姿阿姨眼里,乔诗语是好人,是初恋情人的女儿,自己当初没有和乔正业在一起,想让他的女儿嫁进江家,这种心思也情有可原。 而对乔诗语来讲,睡过的男人,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余掌珠绝对不相信,乔诗语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和无公害。 曾经心思那么深的一个人—— 她虽然行事变了,但是,她应该没有变笨,很多的事情,应该一下能够看出来。 有一个问题,掌珠便不懂了:乔诗语对江延远究竟是什么心思? “之所以没有把合同微信发给他,一来合同很长,二来,如果他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我们的合同是pdf不能修改格式的,不容易修改,回头我会把电子文件邮件发给他。需要沟通的内容,微信联络。我要通过这个案子,让我爸爸看看我的能力也是很不错的。”代玮也在算计着利弊得失,代玮突然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笑得特别单纯,没有心机,“我最近还给自己卜算了一卦,我最近要来好运了!” 这时候的代玮和刚才说合同时候的代玮,分明是两个人。 掌珠觉得,她可能精神分裂。 回家以后,掌珠给延远打电话,可延远的电话没人接。 掌珠想了想,他应该在江延东家里住,电话又打给了江延东。 江延东接的,这让余掌珠心里起伏不定,为何一和这个人说话,自己的心思便起伏不定? 掌珠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她控制不住! “延东啊,延远这次在你家里住吗?”掌珠问。 “找延远?”江延东问。 第168章 想见你一面,不可以? 余掌珠在电话里问,“延东,延远这次在你家里住吗?” “找延远?”江延东问。 “嗯,对。是上次他说要找咨询公司,我和代玮说起来,代玮说正好她可以做,代玮让我把合同给他,我给他打电话,他手机没人接,所以,我问问他在不在你家里住。”掌珠站在窗前,手在下意识地摸窗台上的玻璃。 她还在因为上次,江延东说把戒指给了董杉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 总觉得因为“董杉”,她和江延东的关系疏远了不少。 “在。” “那你晚上告诉他,我给他打电话了,让他找我。” “你亲自送来。”江延东说。 “嗯?”余掌珠问,心里想,肯定因为她和延远见面,他心里不舒坦,所以,让余掌珠亲自送去,这样,她和延远的见面,他都在场。 “你亲自送来。”江延东又重申了一遍。 “为何?” “想见你一面,不可以吗?”他的声音仿佛流水,从那边直接流淌过来。 余掌珠低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 江延东低头看了一下表,八点多,“现在吧,吃饭了吗?” “嗯。” “延远刚才在洗澡,我告诉他。” 今晚的江延东,声音出奇地温柔。 让余掌珠心情莫名地很好。 余掌珠开车到了江延东家以后,是九点。 余掌珠手里拿着合同,楼下却不见延远。 “延远呢?”掌珠问,把合同放到了桌子上。 “在楼上,过会儿下来。”江延东懒懒地歪靠着沙发扶手,坐着。 余掌珠正襟危坐在了沙发上,和他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米。 江延东放下报纸,侧看余掌珠。 是真的好看,薄薄的耳朵,微红的脸,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双手扶着膝盖,挺直着背,好像等待什么人接见。 这样乖巧的掌珠,并不多见。 江延东唇边噙着笑,他坐的位置,本来就更靠近沙发的靠背,比掌珠坐得深。 江延东的右手过去,环住了掌珠右边的肩膀,把掌珠的身子往后扳了扳,唇开始在余掌珠的腮边逡巡,让余掌珠的心里痒痒的。 他揽着掌珠肩膀的手往下,放到了她的旖旎柔软上。 余掌珠低喘着粗气,还是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因为她知道,延远就在楼上。 而且,那日,江延东刚刚说过,把戒指送给了董杉的事情。 所以,面对江延东的挑逗,余掌珠不回应。 两个人,仿佛一个是人事不经的处子,一个是按耐不住情欲的老司机。 “别——别这样!”余掌珠的额上竟然渗出来了汗。 这副样子,特别可爱。 江延东从侧面,更饶有兴趣地看了她几眼。 江延远下来了,在楼梯上,看到两个人这副模样,他的步子定了一下子。 片刻之后,江延东的动作轻了,江延远才从楼上下来。 叫了句“掌珠。” 余掌珠慌忙从刚才的情绪中跳出来,说到,“延远来了,代玮让我给你合同。” 江延东说了句,“你们聊。”便上楼去了。 余掌珠挺纳闷的,他怎么上去了? 不是该在下面监控整个过程吗? 江延远在翻看着合同,几十页的合同很长,江延远也就是看个大概。 “掌珠,这个代玮是凯达集团老总的什么?”以江延远的心思,早猜出来这个代玮也是个富二代。 “女儿啊。”余掌珠说到。 “改天我看完了合同,你引荐,我见她一下,可好?”江延远说到。 “没问题。” 合同掌珠没看,业务方面,她实在和江延远没得聊。 已经九点了,她站起来要走。 刚站起来,江延远就下意识看了余掌珠的脚一下。 和掌珠谈了几个月的恋爱,竟然没看过掌珠的脚长什么样。 江延远的心思比较活,不是很死板的人,因为掌珠的脚很心痒,在心里竟然产生了遗憾的念头。 “掌珠。”江延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上,他对着下面余掌珠叫到。 余掌珠抬头,“怎么?” “晚上别走了。” 余掌珠低头,想了想,她是不能走,她要问一下戒指的事情。 她上楼了,江延东让她去洗澡。 洗澡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江延远在楼下,手抚摸着下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把合同放到了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那个红色的婚戒盒子便进入了他的眼。 这个盒子是周姿让江延远带给江延东的。 鲍成山回去以后,把江延东和余掌珠的事情跟婉盈说了。 婉盈觉得掌珠怎么能对外人说“我喜欢你”这种话呢,这不是挑逗二哥的神经吗? 婉盈跟周姿说了,女儿跟妈亲么。 虽然江景程管她管得比较严,但很多心里话,婉盈还是喜欢跟周姿说。 江延东的事情,周姿向来管得少,一般情况下,他心里都有数,根本不需要周姿说什么,可这件事情,周姿觉得,延东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掌珠的。 掌珠跟延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 周姿替掌珠捏把汗。 自从上次,周姿来过一次美国,亲眼见过江延东和余掌珠的相处。 那种往里吸的和谐,掌珠对延东的依赖,那种甜蜜。 周姿从未想过,延东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但周姿能看到延东眼里对掌珠的宠溺,别人一提掌珠,他即使在干别的,也能够听见的样子,似乎比江景程当时,更沉入—— 周姿很担心,所以,江延远来美国的时候,她让延远捎来了一样东西——空的钻戒盒子。 用这个来提醒江延东,他曾经是和余掌珠有过婚约的人,以前有什么误会,如今要小心处理,不要重蹈覆辙。 这个当妈的心思,相信不用延远传达,江延东也会明白。 江延远上楼了,二哥的房间里没动静。 应该是还没开始。 掌珠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坐在床脚。 看到江延东过来,她的目光抬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她还在气江延东为何把戒指给了董杉。 江延东一步步逼近,她一下子抬起脚来,反抗江延东。 脚却被江延东一把握住。 江延东在细细端详她的脚,确实白皙修长,又小巧,第二根脚趾头比大拇指长,典型的美人脚,很好看。 “确实很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记。”江延东盯着掌珠的脚,说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醋劲儿又很大。 余掌珠没答话。 江延东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在余掌珠的脚心里挠了一下。 余掌珠仿佛被点了笑穴一样,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又真心,又动人。 “不许挠我!”余掌珠说。 江延东的唇边也有笑意,“怎么就不许挠?” “就是不许挠!” 余掌珠要把自己的腿拉回来,可他偏偏不让,不但不让,还把余掌珠拖过去了。 把余掌珠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开始吻起她来。 “掌珠——”他在她的耳畔轻轻说到。 “嗯。”余掌珠答,耳朵里痒痒的。 江延东又笑。 掌珠很喜欢江延东笑,可是他很少笑。 两个人做完了以后,余掌珠要把江延东眉间的皱纹抚开,江延东握住了她的手。 余掌珠的唇落在了江延东的唇上。 早晨的时候,江延东告诉余掌珠,戒指盒里是一个空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董杉的手上怎么戴着戒指?”余掌珠侧趴在江延东的身上问。 “不知道!” “你为何不知道?” “她的私事,我需要一一知道吗?”江延东问。 余掌珠气的侧过头去。 腰却被江延东一把抱了过去。 两个人又睡了两个小时。 晚上,江延东有个应酬,和广告部副经理一起。 其实这个广告部副经理参加不参加,无所谓的,但江延东特意叫上副经理了。 中国人都善于钻营人际关系,这个副经理自然知道江延东叫她的目的是什么。 到了酒店,一起吃饭的人还没来,江延东问了副经理一句,“掌珠最近怎样?” “掌珠啊,挺好的。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好像下班晚了,怕被人教训,所以,每天下班,安安分分就回家了。”副经理说到。 江延东很满意。 这几天,掌珠一直在他的别墅里住。 今天晚上的余掌珠约了江延远和代玮,自然是因为合同的事儿。 可掌珠今天晚上仿佛一个媒人一般,心有戚戚焉,还挺兴奋的。 她想让代玮跟延远。 代玮见到延远的第一面,愣了一下子,延远也愣了一下子。 大概是一眼万年的意思吧,余掌珠觉得,自己办的这件事情,挺对的。 饭桌上,两个人一直在谈合同,不过,余掌珠觉得,代玮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江延远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按理说,到了这种程度,余掌珠该借故离开了。 可她说要走的时候,代玮就在下面踩她的脚。 所以,一顿饭,余掌珠吃得特别电灯泡。 吃完饭,她是坐延远的车回家的。 延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好像很高兴,余掌珠没说上话。 到了江延东的别墅,是江延东给开的门。 “怎么?两个人一起回来?”江延东问。 “嗯。”余掌珠今晚又喝了不少酒,这次可是因为开心,多喝了点儿。 不过这点儿酒量,根本对她无妨。 因为困了,想睡觉,所以掌珠径自去了楼上,洗漱完了,便上床了。 上床以后,她侧躺在床上,在笑。 憨憨的那种笑。 江延东在旁边看着她。 “又随便跟人说‘我喜欢你了’?”江延东坐在床边,看着余掌珠。 “没有,延远要有女朋友了,双方都挺看好对方的。”掌珠手撑着头,迷迷糊糊地说到。 “是么?谁啊?”江延东问。 “代玮啊,你见过的,家庭条件也好,公司比延远的公司还大,基本上问鼎世亨了,你肯定了解的。两个人一见钟情。延远有女朋友了,我也安心了。”余掌珠侧了侧身子便躺下了。 “为何延远没有女朋友,你就不安心?”江延东又问。 “自然是不安心的!刻舟求剑,我是舟,他却是剑,我往前走,他落在那里了,我不安心。”余掌珠的手搭在额上。 江延东沉默片刻,说到,“在内心深处,你一直喜欢的是延远这种男人是不是?” 余掌珠没说话,朝着那边躺了。 的确是的,小时候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就是延远这样的阳光少年。 余掌珠从未想过要找一个比自己年龄大这么多的男人,城府还这么深。 所以理想和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以后少喝酒。”江延东说到。 “嗯。”余掌珠头朝着那边,闷声答。 “这次怎么这么乖了?”江延东又问。 “你的话,我自然要听。”说完,余掌珠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延远最近又和代玮接触了一次,但是那层窗户纸并没有捅破,两个人之间有一种你知我知的暧昧。 江延远说要回国的时候,代玮愣了半天,“要回国?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我等你——回来签合同。你修改过的合同,我已经和公司相关人员商量过了,再让法务过一遍,基本就没有问题了。”代玮说。 有一种悲伤的气氛。 “我知道。”江延远看着代玮。 最终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江延远回国。 回国以后,江延远饱受相思之苦,有时候,会走神。 他的这种状态,自然瞒不过江景程。 那日,江景程坐在沙发上问他,“恋爱了?” 江延远变得好不自在,“没有!” “快恋爱了?” “别问了。” “哪家的大家闺秀?爸现在的要求放的很低了,只要不是那个姓乔的女人,家庭条件差点儿也没关系。”江景程说到。 他识人无数,还就是看不上来乔诗语。 大概也和乔正业有关系。 如果乔诗语成了江家人,那乔正业以后就明目张胆地进出江家,如入无人之境了。 他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十年,这个姓乔的又冒出来。 烦都烦死了,这辈子都逃不开姓乔的。 “别提她。我也讨厌她。”江延远说到。 江景程欣慰地笑笑,儿子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很不错。 “代玮,掌珠的朋友,凯达集团的千金!”江延远说,“八字没一撇。” 江景程一听这家事,来劲儿了。 江景程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有利可图总比一穷二白的没利可图强。 “如果是这个,那我奉献出我的所有,祝你马到成功!”江景程往江延远身边凑了凑。 “我愿意,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啊。”江延远又说。 蛮害羞的样子。 “我儿子帅成这样,走在街上,回头率这么高,竟然会看不上你?笑话。”江景程挺乐观的,还盲目自大。 “看看再说吧,下次我还要去美国签合同!和代玮的公司。” 江延远诡计得逞地笑笑,周姿一直想让乔诗语当自家的儿媳妇,这下好了。 周姿估计要梦碎了。 晚上,床上。 江景程和周姿说起来今天的事情,沾沾自喜的。 “这样?”周姿挺失望的。 是她对不起乔正业在先,如果不是她,乔正业不至于是今天的结局。 她一直一厢情愿地想让乔诗语进入江家。 可是现在延远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周姿虽然失望,但也无奈。 她一向认为婚姻自主,父母不应该干涉太多。 既然延远有喜欢的人了,那就算了。 她给乔正业发了条微信:本来想让乔乔进入江家的,可现在延远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哎。 乔正业回:这种事情,随缘的,没缘莫强求。 周姿的话语,还有道歉的味道。 乔正业知道周姿的心思,便说,“我和乔乔都没奢望和延远怎么样,不失望。” 是来安慰周姿的。 周姿还是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清晨吃饭的时候,乔正业似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乔诗语说了,江延远有了喜欢的人的事情了,是一个富家女孩,和江延远挺配的。 因为乔正业内心里觉得,乔诗语对江延远,从内心深处是不正常。 她不在江延远面前多说一个字,可能是怕说错,损了江延远对她的印象。 所以,她一直在下意识地弥补。 可终究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他有女朋友了?”乔诗语的筷子顿了一下,问。 “嗯。” 乔诗语继续吃饭,“好啊,很好。” 中午乔诗语在单位吃的,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坐在阳台上。 从夕阳西下到星光满天,就连乔正业叫她吃饭,她都没有听到。 乔诗语在想,她是不是喜欢江延远。 她虽然是抱着报复江家的目的而来。 现在想起来,江延远是她迄今为止,关系最亲近的一个人。 乍然成为别人的人了,她心里自然放不下,觉得自己的人,被别人抢了。 曾经延远挖苦她,不待见她,可她不着急,因为延远就在那里。 只要她好好表现,延远总能看到他的闪光点。 她不让乔正业丢人,也在慢慢地吸引延远。 乔诗语上次去周姿家里的时候,江延远有句话说的很在理:欲擒故纵。 乔诗语真的没有欲擒故纵江延远,她是想让江延远改变对她的看法,更深里,她没有想到。 如今听乔正业说,江延远有喜欢的人了,乔诗语自然心里万分失落。 所以,一直以来,江延远的心,根本都没在她身上。 他是堂堂的江家三公子,眼高于顶。 没事不会去想乔诗语的心理进程,不会去想她的思想改变。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讨人厌的丑小鸭。 一直以来钻营人心的丑小鸭。 当复仇的目的已经没有了,乔诗语发现,江延远和余掌珠都是曾经离他这么近的人。 尤其是延远。 她拿出手机来,翻看曾经和延远的视频。 江延远被动却狂暴,中了chun药。 乔诗语的心里酸楚地想着这个名字:江延远。 第169章 去,欢迎;不去不强求 最近江延东要去江城出差。 江延远已经和代玮签订了合同。 凯达的这个案子,上上下下都很看重。 代玮在公司,并没有人微言轻的感觉,反而她做事很沉稳,所以,并没有人会轻视她,当然,这种重视,也和她是总裁的女儿没有关系,总之,经过一年的磨练,代玮在公司混的不错。 江延远这个案子,从接洽,到修改合同,都是代玮一手盯下来的。 所以,考察江延远公司案例的事情,也落到了代玮的身上。 她是和江延东一起出的差。 毕竟是广告部的业务,广告部副经理了派出了余掌珠。 这种派出,多少有徇私枉法的味道。 世亨集团也和江延远的公司有合作。 去机场的时候,车在下面等着余掌珠。 对出差,余掌珠不陌生,去江城,她也很开心。 刚刚打开车门,便看到江延东坐在车里。 余掌珠很惊讶,这几天没去江延东家里住,他的具体行程自然不知道。 “你也要去出差?”余掌珠把车门大开着,问。 江延东正坐在后面闭目养神,他微微睁开眼睛,“也不是非去不可。主要想回趟江城。” 余掌珠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上车以后,江延东说了句,“代玮在机场等我们,这个案子做下来,延远的公司在美国会起来,世亨也水涨船高,这个案子,你盯紧了。和自己的闺蜜在一起做事,应该不错。” 余掌珠点了点头,代玮已经把详细的策划案给她看过了。 不过这次要考察的公司,竟然是乔诗语的公司。 乔诗语阴魂不散,一直在看不见的地方,如同一只手勾着江延远还有余掌珠。 “这次出差,住几个房间?”余掌珠突然问。 “你想住几个?”江延东问。 余掌珠觉得,这是出公差,她问这个问题不免有些多此一举。 “住两个吧?”余掌珠问。 “如你所愿。” 余掌珠点了点头,这次去的人不止代玮,余掌珠还有江延东这么简单,还有代玮公司的人,世亨还有分管广告业务的经理,如果她和江延东住一个房间,肯定大家会有非议,好像总裁出来,还带着自己的小情人,有损形象。 很快就到了机场,果然代玮带着助理,还有另外一个人,总共三个人。 江城的酒店,是代玮公司定的,不是江延东平日住的那套酒店,不过也很奢华,毕竟代玮的层次也在这里摆着。 余掌珠主动要求和代玮一个房间,就在江延东房间的隔壁,两个人住的是套房。 晚上,代玮吹头发的时候,对着余掌珠说,“怎么样?是不是挺想去隔壁的?” “才不是。若有朝一日,你成了延远的媳妇儿,你也得叫我一声二嫂。咱俩可是妯娌。我比你大,你得听我。”余掌珠说,向往着她和代玮成为妯娌的那一刻。 一说这个,代玮的脸刷地红了,“是你男人大!没有的事儿!再说了,你承认你是江总的媳妇儿了?”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以前就是!”余掌珠躺在床上,说到。 此时的江延东,在隔壁,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在接电话。 电话是延远打来的,他说让江延东这次去江城,替延远把着点儿关,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让江延东看着办。 “对谁不周到?”江延东问。 “二哥,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江延远问。 江延东也笑了一下。 第二日一早,代玮便起来了,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一边和公司的几个人在说事儿。 余掌珠还在睡觉,代玮今天早晨开会的内容,昨天已经跟余掌珠说过了。 江延东到了自助餐厅以后,代玮看见他了,说到,“江总,昨天晚上你媳妇儿想你可是想疯了。自称二嫂。” 江延东笑,“是么?她呢?” “还在睡觉。” “还是起来得这么晚。” 至于为什么说起“二嫂”,以江延东的智商,想想便知道,肯定是两个人打趣代玮和延远的事情了。 代玮撇了撇嘴,心想:真是在虐单身狗啊。 这次出差,主要认为是凯达集团的业务,世亨就是跟着,而且,江延东说了,回江城有私事。 今日公差,没有世亨的事情,江延东便给余掌珠打电话,要去医院看看薛明美。 余掌珠便去了。 路上,余掌珠问江延东,“这次你怎么没试图定一个房间?” 江延东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来日方长!” 也是,如果定一个房间,凭空给下属一种“好色,急不可待”的形象。 显得很猥琐。 江延东确实很有分寸,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儿,他都有数。 不该干的事情,他也不会干。 从来理智如斯,游刃有余。 到了薛明美的医院,薛明美看到余掌珠,挺开心的,又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还没怀上呢?” 余掌珠的脸刷地就红了,“没,还没。” “是不是要吃点儿中药啊?”薛明美似乎挺担忧的。 “不——不用。”余掌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是母狗吗?他打种,她就怀上? 两个人避孕套戴得还算勤快。 从薛明美的医院回来,掌珠在酒店里歇着,江延东好像去了乔诗语的公司。 这不是江延东第一次来乔诗语的公司。 不过,如同乔诗语所想,日理万机如同江延东,目光是不会放在乔诗语的身上的。 而且,这次江延东来,主要是镇场子。 很多的户外广告牌都是在外面的,所以,带领代玮去户外参观的任务,就落在了乔诗语身上。 现在,只要是和江延远有关的业务,老总总是让乔诗语参加。 代玮一行人,坐在商务车上,看着眼前,有一条江。 听掌珠说过,江延远的籍贯是江城,和江延东一样。 来到江延远的城市,代玮挺感慨的。 但因为和江延远还没有开始,所以,代玮的感触颇浅,只是觉得很兴奋。 余掌珠再次来江城,便是截然不同的情绪了,她甚至有了这是她的家乡的感觉。 曾经是他的,如今是他们的。 乔诗语一边走一边介绍,说江延远的广告屏已经覆盖了江城多少的面积,并且都在中心位置,广告投放有很好的效果。 乔诗语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侧着身子,给代玮介绍。 代玮,和掌珠一样的身份,曾经让乔诗语暗自心伤、暗自嫉妒的身份。 因为初来江城的兴奋,所以,代玮并没有注意到乔诗语话语中潜在的排斥情绪。 “延——哦,不对,是江总——”乔诗语似乎口误了一下,“因为江总的家乡是江城,所以,他可能有着要衣锦还乡的心愿。” 代玮这才仔细看乔诗语,不错的面目,温婉的眼神,“你和江总很熟?” 乔诗语的面色仿佛尴尬了一下,造次了一般,她把耳边的一缕碎发放到了耳后,“没有!” 代玮看着她这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没有?才怪! 她可是知道很多男人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小三,这些小三,因为家事不好,不能娶进门,所以,只能收为小三,男人给钱的那种,女人也乐意。 江延远也有? 毕竟她和江延远才认识,她被他的皮囊迷倒。 代玮的心里怪怪的。 她还想多探究一下乔诗语的,所以一天都不动声色。 乔诗语一直面色温润,解说的时候,言辞之间,总是带出来,江延远是她偶像的感觉,或者偶尔说错了,把“江总”说成了“延远”。 好像叫习惯了,改不了口一般。 代玮今天的心里一点都不痛快。 到了晚上的时候,代玮让公司的人先回去了,她要和乔小姐一起看看江城的夜色。 两个人站在江边,看点点星光落在江上,如同万千的星星闪烁。 “江城好美啊——” “君住江城北,我住江城南,日日思君不见君——”乔诗语看着江面,慢慢地念叨,虽然这首诗是念给代玮听的,但却是她心里的真实写照。 她发现,她想延远了。 “你还是一个女文青。”代玮看了乔诗语一眼。 也不知道乔诗语诗中的“君”指的是谁? 是延远吗? 为何代玮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醋醋的? 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她还没有成为江延远的什么人,他便在江城有了小三了! 代玮回酒店以后,掌珠在看延远公司的材料。 代玮把材料往床上一扔,一股被骗了的情绪,让她很气恼。 “怎么了?”掌珠问。 代玮一副想哭的样子,说道,“大骗子!” “谁呀?”掌珠问。 一般情况下,代玮的脾气很不错的,虽然也二吧,但在工作上是一丝不苟的,并且在工作上很深沉,符合一般富二代的性格特点,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实际上精明得很,心细如发,很多时候很乖张,自己绝对不会吃亏。 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人。 在这方面,掌珠也有这些特别特点。 代玮便开始说江延远,说他在这个城市明明有自己的情人,还想要跟她在一起,勾引她。 掌珠一听到乔诗语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出来。 又是乔诗语,又是乔诗语。 “这个乔诗语,信口雌黄!你别听她的,延远和她——” 余掌珠刚要说,延远和乔诗语根本没什么的,可是想想,乔诗语有她和延远上床的视频,万一她现在说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将来乔诗语又冷不丁地爆出来,那样对代玮的伤害更大。 乔诗语,余掌珠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 前段时间被她骗,认为她已经改好了。 之所以以为她已经改好了,不过是因为暂时没有人触及到她的利益罢了。 这种人,简直死不足惜。 而且,代玮和延远还没有开始,代玮便对延远这种印象,这可如何是好? 余掌珠从房间里出去了,去了江延东的房间。 江延东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喝茶。 玻璃杯,茶叶落在杯底,非常好看。 他还开着窗户,风吹进来,房间里有一股凉爽的风的味道。 “怎么?按耐不住了?”江延东抬眼,看向余掌珠。 目光中,挑逗和深沉的目光盯着余掌珠。 “自然不是,是为了乔诗语!”掌珠很气愤。 掌珠坐在了江延东身边,原原本本地把这事儿和江延东说了。 “有这事儿?”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 “是。”掌珠气的不得了。 江延东看了掌珠一眼,“我给延远打电话,让他自己收拾!” 江延东的电话打给了江延远。 江延东和江延远说话的口气,比和余掌珠严厉多了。 “在江城,乔诗语给代玮埋了一个大坑,现在代玮在生你的气,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二哥,我不是让你帮我看着点儿吗?” “看了,看不住!”江延东坐在了余掌珠身边,“你的后宫,你处置。” 说完,挂了电话。 余掌珠站在江延东身边,江延东挂了电话,抬头看了掌珠一下,一伸手,便把掌珠抱在了自己怀里,唇在掌珠的脸上逡巡起来。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白日里那个“禁欲”写了满脸的男人了。 也对,毕竟掌珠今天晚上主动投怀送抱的么。 今天晚上,他没让掌珠回自己的房间,那边,代玮也晓得发生了什么,再说她生气的很,没催掌珠,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打,一条微信也没发,好像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掌珠和江延东的好事。 江延远接电话的时候,正好在江景程家。 听到江延东的话,江延远站起来就把凳子“砰”地踢倒了。 毕竟年轻,城府有限,很多的情绪控制不住。 “怎么了?”万年闲人江景程坐在沙发上,问到江延远。 今天非常难得,周姿也在家,看到江延远情绪如此激动,她也关心。 “乔诗语,我从未见过这种恶毒心肠的人,手段阴毒,令人发指!”江延远说的时候,下巴都是颤抖的。 江景程目光看了周姿一眼,问江延远怎么了。 江延远便原原本本地把乔诗语的所作所为都说了。 本来江延远和代玮,两个人虽然暧昧,但是一直走在良性上坡的路上,眼看着就要到那条终点线了,结果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江延远怎能不气? 周姿也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一直都不相信,乔诗语是这样的人。 刚才江景程的目光已经很明显了:看看你看中的好儿媳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延远,别气,一气你就输了!”江景程对江延远说到,“而且,你的合同还捏在代玮手里!” 江延远坐下来,命令自己深呼吸了一分钟。 然后,他站起来说到,“我要去江城。” 此时江延东,余掌珠和代玮还在江城。 代玮那天晚上之所以没给掌珠打电话,是因为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个昏天黑地,另外就是她想到,打电话也太不识趣了。 人生第一次的情感付出,竟然碰到了这样一个人。 虽然掌珠说,乔诗语是一个小人,可总得有事实根据,她才会这么说呀。 代玮的眼睛,第二天,便肿成了一个核桃。 江延远来了以后,先来了代玮的房间。 他接到电话,就定了机票了,从丰城来到了江城,第一时间便来了代玮的酒店。 江延远走在走廊里,正好看到江延东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早晨么,掌珠还在睡觉。 看到江延远,江延东说了句,“延远?” 江延远仿佛根本没看到江延东一样,只叫了一句“二哥”,便走过去了,径自敲开了代玮房间的门。 代玮出来的时候,是红着眼眶的。 看到江延远,她很吃惊,问了句,“你来干嘛?” 江延远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口气很冲,好像话不在话,“我的合同呢?” 代玮歪过头去,“合同?我准备单方面终止!违约金我照赔!” “为何?”江延远站在门口又问,“我二哥说考察的情况很好。” 代玮一直歪着头不说话。 也是,考察的情况很好,她为何要单方面终止合同? “为何,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代玮就要关上门。 门却被江延远一脚顶住,代玮怎么关都关不上了。 代玮面色很难堪,使劲要关,可自己的劲儿不是江延远的对手,关不上。 “我问你,为何要单方面终止合同?”江延远又问。 “不知道!”代玮没好气。 “我要知道!是因为乔诗语的挑拨吗?” 代玮涨红了脸,“不是!” “你在意我?”江延远又问。 “没有!”代玮越说越脸红,最后很想挽回自己的几分颜面。 “没有为何要终止合同?”江延远不屈不挠地追问着这个问题。 “我——我讨厌你!”代玮又说。 说完,代玮放弃了关门,要进房间里去。 腰却被江延远捞住,整个人仿佛被人上了套,被捞到了江延远的怀里。 “在意我,是不是?”江延远轻轻地附在代玮的耳边问。 代玮不说话,只哭,“我听到你的情人跟我说话——” “谁是我的情人?我到现在都没有情人,有一个情人,正在哭哭啼啼地跟我说话。”江延远又说。 一下让代玮的心里,仿佛一根紧紧的琴弦,被江延远拨动,让她的心里涟漪缭乱。 江延远的唇在代玮的唇边逡巡,那是久未碰过女人的男人的一种吻。 代玮也仿佛从来没有受过男人雨露的女人一样,碰到江延远,便在颤抖。 虽则这样,身体却在矫情地拒绝着延远,说“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乱搞女人的男人。” 亲完了代玮,江延远拉着代玮的手,只说了一句“走。” 代玮在后面喊,“去哪?” 江延远不说话,拉着代玮,去了楼下,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到了车上,代玮还是不说话。 车子径自朝着乔诗语的公司开去。 刚刚上班,陆陆续续的人走进办公室。 江延远拉着代玮,去了乔诗语的办公室。 乔诗语刚从家里来上班,看到江延远拉着代玮来找她。 江延远看见乔诗语,“啪”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乔诗语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 乔诗语咬着唇,看着代玮和江延远。 “喜欢我?”江延远问到。 对一个女人来说,江延远的这种做法已经很不绅士了。 但是江延远知道,对乔诗语来说,一切绅士的做法,都是对牛弹琴。 唯有耳光,才是最响亮,也最有说服力的。 他一忍再忍,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才一直没打乔诗语。 她很早以前,就该打了。 本来以为她少言寡语,已经好了,又变成了这样! “是,我是喜欢你,喜欢你到死,喜欢到,和你上过床,也无怨无悔!”乔诗语那眼睛里噙着眼泪,说到。 周围的同事都过来看,有的觉得凑过去看太明目张胆,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津津有味地看,大家都爱看的狗血剧情,三角恋,床上戏,这里全都有。 江延远瞪着乔诗语。 真是毒蛇啊,致命的杀手锏拿出来,让江延远竟然无法反驳。 无论他是不是中了chun药,他和乔诗语上过床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代玮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江延远,接着挣脱了江延远的手,跑了。 她一早便知道两个人之间不清白,现在看起来,真是这样了!江延远的表情也说明了——他的确和乔诗语上过床! 江延远才吻过她,却早就和乔诗语上过床了。 无论他现在和乔诗语的关系如何,但是,曾经,他和乔诗语是那么不清不楚! 代玮回了酒店,就开始收拾东西。 掌珠听江延东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来了代玮的房间。 “掌珠,你要不要回美国,我要定机票了。” “你留下来再听延远解释解释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拉着我去解释了,解释出来他曾经和那个女人上过床,再解释,孩子都出来了,我的脸往哪儿放。我要回美国了,我要单方面和江延远解除合同!这个项目,不做了!”代玮斩钉截铁地说到。 余掌珠皱了一下眉头。 延远和代玮是她介绍的,业务方面,她也有过一定的介绍,如果就这样了,她岂不是千古罪人? 第二日一早,代玮便带着自己公司的人回了美国,并且言明,江延远这个业务绝对不会做了! 掌珠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去江延东的房间里,让江延东解决。 江延东并没有掌珠那么着急,看得出来,年龄不一样,承受能力也不一样,城府不一样,对待事情的观点也不一样。 “既然代玮想回,那就让她先回美国去,无妨。”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看到他这么沉得住气,自己的急脾气也消了消。 江延东在对着镜子在刮自己的胡子,很沉得住气的模样。 “你今天要去干嘛?”余掌珠站在他的旁边,看他。 “去找乔诗语,中午有个饭局,江城的发小。回一趟江城,总得聚聚。” 掌珠就奇怪了,“你不是在丰城长大的吗?怎么在江城有发小?” 江延远看了余掌珠一眼,“我上初中的时候,在江城上过两年学。” “因为你奶奶吗?”掌珠又问。 “对。” 掌珠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怪不得,想必当初,薛明美因为江婉宁常年在丰城,见不到,江景程和周姿的事情,已经不可逆转,两个人有了孩子了,也结婚了,薛明美年纪大了,想孙子,便让江延东回去读了两年书,所以,江延东和薛明美的关系,算是江家人里最好的。 “你去和乔诗语说什么?”余掌珠又问。 “还没想好。” 余掌珠又点了点头,“我去吗?” “我约乔诗语的酒店,恰好就是中午要吃饭的酒店,和她谈完了,我就去聚会了。吃饭的地点在8012,顺江阁。”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愣了片刻,“那我去吗?” “同学聚会,你若去,欢迎;若不去,不强求。”江延东淡淡地说到。 第170章 他没疯,她疯了 余掌珠看他说话的口气,这般不放在心上,心想,他对自己去同学聚会也不是那么在意,上赶着还有什么意思,便一赌气说,“不去了!” 江延东看了余掌珠一眼,又笑了一下。 世亨公司的人,也和代玮他们一起回去了,考察的项目已经结束了,江延东如果还在江城的话,就是出私差。 他是总裁,自然不需要向谁汇报,但是余掌珠毕竟是广告部的人,上了十来天的班了,逐渐有了“端人饭碗,受人管”的意识。 “我要请假。”余掌珠跟江延东说。 “准了。” “嗯?” “不是要请假吗,我准了。” “那你回头跟我部门的经理说一声啊,要不然他算我旷工的。”掌珠又说。 “知道。” 江延东拿出手机,给余掌珠请个了个假。 不过就是说一声,广告部经理自然点头哈腰地同意。 “给几个钱,逛街!”余掌珠对着江延东说到,手伸出来。 江延东又笑,他今天早晨总笑,发自肺腑的笑,余掌珠发现,他真心笑起来的样子,是很动人的。 江延东从旁边拿过自己的钱夹,“要多少?” “当然越多越好!我也不嫌钱多。” 江延东的钱夹里现金并不多,便给了余掌珠一张信用卡,还是黑卡,“不够的刷卡。” 余掌珠喜滋滋地收起来了,黑卡可是挺难得,她一直想办,奈何资格不够,没申请下来。 她收起这张卡,“以后是我的了!” “财迷。”江延东说了俩字。 江延东去了江城那座最豪华的酒店,就是以前,他住的那家。 坐在酒店最高层的咖啡馆里,歪头看着玻璃窗下,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高贵感。 已经早上十点了,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进来,让他觉得有些热。 又因为是早晨,还是工作日,最高端的咖啡厅,不是路边的快餐店,所以,这里人很少,只有他一个人。 他脱了外面的西装,只穿着里面灰色的衬衣。 侧身放西装的时候,看到乔诗语已经来了,站在那里好像好久了。 乔诗语有些害怕江延东,她不害怕江延远,只是害怕江延东。 看到江延东已经看到她了,她走了过来,坐到了江延东的对面。 “想喝什么?”江延东问。 “随便。” “女孩子的话,拿铁如何?我看乔小姐的道行,离卡布奇诺这种单纯已经很远了,拿铁比较适合!”江延东说着,便叫过了服务员,点了一杯拿铁。 乔诗语的脸已经火辣辣的,江延东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羞辱她? 而且还羞辱地这般彻底,却丝毫不损他人尖儿的模样。 服务员给乔诗语上了咖啡以后,乔诗语一口没喝,因为这杯咖啡带着江延东对她“不单纯”的奚落,如果喝了,那是真的羞辱她,而她,自取其辱。 “做好人,是挺难的,一般人也看不到你的进步,停留在过去对你的印象里,延远还一直羞辱你;做坏人,可就简单多了,不需要考虑很多,怎么没底线,就怎么来;我一向秉承‘人性本恶’的观点,所有后天的善,都是因为教化的作用,因为克制,因为懂得厉害,所以,很多的方法,我们明知道是最近的捷径,却是最毒的方法,却从来不用,这是做人基本的原则,我明知道偷窃来钱快,可我不去干,因为我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窃取商业机密是很快,可这是犯罪;我们都固守着这些准则和法律,从不越雷池一步,懂行的人都心照不宣。而乔小姐,是因为还不懂得这些,所以,一直在用恶的方法,来伤害延远吗?并且,还嘲笑那些没用恶毒方法的人是傻子?你喜欢延远,可延远讨厌你,你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你,我想大约也和你毫无底线的做法有关。并不是没有人看到你的进步,至少掌珠看到了。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给你进步的机会,尤其是爱情的机会。社会就是这么残忍。”江延东的背靠着藤椅的后面,双手合拢成镂空的形状,淡淡地对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一下子面红耳赤,不知道脸应该往哪里放。 这是江延东第一次和乔诗语说这么长的话,大概江延东也很少说这样长的话。 在他的公司,他很少命令什么,因为根本不需要说,简弘亦都替他张罗好了。 他和掌珠说的,大多都是情话,眉开眼笑的时候多,不正经的时候多。 唯有这次,他和乔诗语说了这么多话。 非常犀利,又有些语重心长。 语重心长地让乔诗语离开他的亲弟弟。 按照江延东的说法,乔诗语所做的这些事情,所有的人都会做,只是,因为乔诗语不知廉耻,不要脸,问所以,用了别人都不会用的方法? 江延东还说“教化的作用”,言下之意,是在说乔诗语没有教养。 她的确没有教养,生在那样残缺的家庭! 她沾沾自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穿着皇帝的新装在跳舞? 所有的人都懂,只有她不懂。 还有,江延东刚才说了一个词——伤害延远! 乔诗语一直坐在那里愣神,江延东已经站起来了,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还有事!” 这次很难得,江延东没有跟乔诗语发火,也没有浮于表面的说辞。 却一下子弄了乔诗语个没皮没脸。 江延东,确实厉害的很呢! 乔诗语坐在这里。 其实她这种人,是不配坐在这么高端的酒店的。 江延东今天,云淡风轻地便让乔诗语觉得她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小人。 大概江延东从来没用过这种手段对付别人吧。 乔诗语是第一个! 她是该荣幸,还是该害臊? 她抬头环顾酒店四周,眼睛里全都是泪水,雕梁画栋,是只有江延东这种身份的人才配的上的地方,或者说,只有这种地方才配的上江延东。 她乔诗语,不配来! 刚江延东说来这里的时候,她还很忐忑不安,觉得自己的身份,真的要玷污了这个地方。 还有乔正业,她曾经发誓,不让他失望的。 可延远有喜欢的人了,她耐不住,所以,用了最犀利、也最毒的手段。 江延东乘坐电梯到了楼下——8012,顺江阁。 他来的算是比较早的,但是很多的同学都已经坐好了。 这些同学,虽然是初中的发小,但江延东来江城的时候,经常见,所以不觉得陌生。 大家都在谈笑风生,说ethan这种的钻石王老五,怎么还没个女朋友?咱班的某某某,当年和你关系可是不错的,现在也很漂亮,介绍给你啊? 又有人说:开什么玩笑,ethan不是早就有了小女朋友了么,老牛吃嫩草。 而且,这个年纪的人,说话也都没羞没臊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 都三十岁出头的人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说起来都跟家常便饭一样。 江延东或插几句嘴,或笑,但是,他说的荤段子,高端不低俗,还挺有水平的。 跟刚才说乔诗语是一个段位。 “江总,您挺懂。”其中有个同学说到,“就是不知道哪个姑娘要受到你的嚯嚯了!” “人家ethan可是挺懂得怜香惜玉的。” 今天的一桌人,莫名奇妙地谈起了荤段子,吃饭的时候都不放过。 余掌珠在逛街,买了好几件衣服,老打喷嚏,不知道是谁在说她的坏话。 她抬腕看了一下表,十二点十五,逛了俩小时了,差不多了。 她想去看看江延东的同学聚会,开得怎么样了。 听说这种同学聚会,大部分人都会把当年有情谊的男女凑在一起。 余掌珠自然不知道当年江延东招惹了多少桃花债,但他那副样子,明明就是很勾女人的么。 丰城惦记他的人就不少。 余掌珠不放心,打车去了酒店。 去了8012,顺江阁。 手里提着衣服的袋子,敲门。 敲了好久,里面传出来欢声笑语。 余掌珠撇了撇嘴,男男女女的声音都有,看起来聊得挺开心的。 好久,才传出来一声“进来。” 余掌珠站在了地毯上,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看。 有人认识余掌珠,但大部分都不认识。 认识的人目光瞥了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正回头,看着她。 “服务员,搬把椅子过来。”江延东对着外面喊。 服务员热络地搬着一把椅子进来了,问“放哪?” “放我身边。”江延东说。 余掌珠把买的衣服放到一边,坐在椅子上了。 江延东唇角噙着笑,侧头看着掌珠,仿佛看女儿那样,手抚摸着掌珠的长发,轻轻地,慢慢的,手停在了她的后脑勺,“逛完街了?” 他问。 “嗯~”掌珠答,这个“嗯”字拉得很长,很温婉,对江延东很依赖。 “ethan,这是你情人啊,还是你女儿?”旁人有人问。 “小情人。”江延东答。 小情人的意思,既是情人,也是女儿。 江延东的这个回答很好。 以前的时候,江延东从未说过余掌珠是他的小情人,今天第一次说,余掌珠便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甜呀。 余掌珠干坐在那里尴尬,便拿起筷子,吃起来。 江延东本来双臂平放在桌子上的,看到余掌珠吃饭,他也拿起筷子,给掌珠夹了一筷子,吃起来。 “ethan,面对这么一个清纯人儿,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旁边有个人在取笑。 余掌珠心里怀疑,他们刚说过荤段子,但是江延东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荤段子?所以,余掌珠又怀疑没有,但毕竟是他的同学聚会,余掌珠只是如同一棵无公害蔬菜一样,吃饭,什么都没说! 众人也都当掌珠是一棵无公害的蔬菜,言辞都在挑逗着江延东,毕竟大家和掌珠都不熟,只觉得她穿得很清纯,年龄也小,无论从哪方面,都不是江延东的对手。 这些打趣的话,都进了掌珠的耳朵,可她装作没听到,也听不懂。 聚会结束的时候,江延东牵着余掌珠的手便走了。 路上,余掌珠说,“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挺鄙夷的样子。 “哪种人?”江延东发动了车子,慢条斯理地说到。 “还用我说?”余掌珠面朝向窗外,不理江延东。 以前觉得他挺高大上的,现在看起来,也就一寻常人儿。 “我让秘书定了机票,下午回美国!”江延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到。 “怎么这么快?” “婉盈的男朋友,很快要去美国了,再说,江城的事情也处理完了,我回去要把钥匙给他,就一把钥匙,在我的别墅。”江延东娴熟地挑头,朝着酒店的方向开去,一边说。 掌珠一听,江延东说的是婉盈的“男朋友”,挺开心的。 “你同意他俩了?”掌珠笑着问。 “同意了。” 余掌珠觉得,鲍成山的事情,江延东同意的挺快的,好像也没什么波折。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这个“二嫂”喜欢鲍成山有关,总之掌珠很开心。 “叔叔阿姨会同意吗?” “只要我同意,他们一般没问题。” “你还挺有家长的责任感!”余掌珠从侧面看着他。 “没办法,家中长子。”江延东又说。 这句话,让掌珠想起那日和代玮开玩笑说过的“二嫂”的话题。 不过,好像,她跟“二嫂”的身份不怎么搭配。 下午两个人回了美国,到的时候,是美国的白天。 余掌珠在江延东家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又和他做了一场。 做完以后,余掌珠累了,躺在床上,她的双腿弯曲着,平躺在床上。 江延东已经起床了,站在床边系自己衬衣的扣子。 他歪头看了掌珠一下,笑笑,“想要孩子?” 余掌珠初初没有意会过来是什么意思,不过随即就明白了。 看起来,讲荤段子的人,也必须达到一定的智商,有相当成熟的阅历才行啊。 江延东,一副御女无数的模样和经验十足的老道。 因为此,余掌珠的心里竟然生出了莫名的醋意。 她“哼”一声,身子朝那边,不再看江延东,心里油然而生对江延东的不信任感。 还有他经验老道的嫉妒之情。 有这样一个男人,很难信任。 江延东说今天下午,让掌珠不去公司了,他去公司有事,处理完了就回来。 掌珠同意了。 江延东走了以后,掌珠又在家里睡了许久。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是鲍成山给她打的。 她问鲍成山怎么有自己的电话,他说,“多新鲜呢,婉盈给我的,你这身为江家第二的女家长,我且得巴结着你呢。我休了学,第一时间去俱乐部报道,下周就得正式开始打球了,明儿请你吃饭,有空吗?” 以余掌珠的年龄和智商,她觉得鲍成山这种年龄和性格的男孩,她比较容易沟通。 一眼能够看透,所以,对鲍成山的邀约,余掌珠很快就答应了,并且她很开心。 晚上,她便对江延东说了,鲍成山邀请她的事情,问明天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他没邀请我!” “你不是给他钥匙了吗?他没顺便告诉你?”余掌珠眼睛一眨一眨的。 要说鲍成山没有告诉江延东,这不可能啊,顺道的事儿。 “他胆子挺大的,只请你。可能觉得我老了,和我没话说。”江延东剑眉入鬓,那么定定地盯着掌珠。 余掌珠有几分没有反驳上来,想了想,可能是鲍成山害怕江延东,并且不是一个年龄层次的,如果江延东去了,肯定就玩的不好了。 江延东长相就带着一种高大上,平常人染指不了的贵气,十米开外就能够嗅到他冷冽的气场。 所以,一般人,如同鲍成山这样的人,是不敢不怕死地上前的。 鲍成山也挺有眼力见的,知道江延东对他的聚会嗤之以鼻,不会有年轻人那么热闹,所以,索性不请。 胆子确实大的很。 住着江延东的房子,不请江延东。 但是江延东反而不生气,这就奇怪了。 “那我明天中午可就去喽。”余掌珠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去吧。”江延东没说什么。 余掌珠还给代玮打了电话,让她也去,毕竟她心情不好。 第二天中午,余掌珠提早着点儿下了班,和代玮约着去了鲍成山说的烤肉餐厅。 鲍成山已经到了,他选了一个很僻静的位置,在和一群小伙子烤肉,中国人,美国人都有,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余掌珠愣了一下,竟然是陆越泽。 她心里有几分后悔,为了陆越泽,她和江延东闹过好几次别扭了。 早知道,她应该先问问都谁来的。 掌珠和代玮坐在一边,那边坐着鲍成山和陆越泽,周围是一圈年轻的小伙子,都阳刚气十足。 想必鲍成山更加活跃,性格也比较搞笑,是一个好老公的料,婉盈眼光不错,和这样的老公在一起,生活有乐趣,不苦闷,而且,体育生的体力,掌珠可是有耳闻。 “代玮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呢?不开心的,想想那些开心的事情,也就过去了。”鲍成山特别阳光,也自带搞笑气场。 “对。为情所困最不值得。”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道,“如果代玮小姐的男朋友不给力的话,我不介意补缺。” 这些体育生,没什么烦恼,所有的烦恼,和在阳光下的拍球比起来,实在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可能鲍成山之前曾经跟大家交代过掌珠的身份,江延东的人,所以,没有人开掌珠的玩笑。 倒是陆越泽,对着掌珠说,“掌珠最近在读什么书?” 这是陆越泽第一次叫她“掌珠”。 他叫出来,挺好听的。 余掌珠不晓得陆越泽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听陆立青说的,也可能听鲍成山说的,也不知道他们背后都怎么说自己。 “我?最近上班了,没怎么看书,以前都是在图书馆看的闲书比较多。”掌珠低下头去,回答。 “是么?在江总的公司上班?”陆越泽又问。 “嗯。是。” 陆越泽笑了笑,说到,“挺好的。” 他没问为何今天江延东没来,可能在陆越泽的意识里,江延东本就不属于这种场合。 他属于高大上的七星级帆船酒店。 聚会完毕,下午,掌珠在公司忙碌了半日,晚上回了江延东的别墅。 江延东早就已经回来了,在沙发上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回来了?”他问掌珠。 “嗯。你很累吗?”她问。 “有点儿。中午的聚会怎样?” “挺好的。挺热闹的,我也挺喜欢的。鲍成山请了一群人,他本人也有意思,挺乐观挺阳光的。”掌珠笑了笑。 “陆越泽没去吗?”江延东淡淡地问到。 余掌珠本来要上楼的,脚步一下子就定住了。 一群人,他为何单独提起陆越泽? 幸亏她的脸背对江延东。 可她的心,已经被江延东吓怕了。 为了陆越泽,三番五次地闹。 所以,这次,她故意轻描淡写地不说。 想不到,他竟会主动问。 问就问吧,你生气就生气,不开心就不开心。 可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淡然的口气之下,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余掌珠的心起了轩然大波。 他没疯! 她疯了! “去了。”说完,余掌珠便快走几步,去了楼上洗了洗脸,安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江延东上来了,余掌珠正坐在床上,她抬起头来,说到,“ethan,我看不透你,我怎么都看不透!你让我的心一直悬着,怎么都不安定,我又怕你,总之,你让我心里特别不安宁。” 余掌珠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要哭的情绪。 “看不透?”江延东浑厚的嗓音传来,“那就慢慢看。” 接着,江延东站起来,好像要去某个地方。 掌珠误以为他又生气了,怯生生地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眼泪就开始落。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性格的原因还是什么,我和这种性格阳光的人,聊的向来比较好,可能比较合拍,我也不需要说话之前,都要想好久,想想这句话该不该说,那句话该不该说,可能我和你接触的时候还短吧,如你所说,我还要慢慢看透你。”她的手还加了几分力气,江延东的手不自觉地软了。 他回过头来,对着掌珠说,“这么舍不得我?我要去洗手间。” 掌珠嗔怪地松开了他的手,早知道便不说了。 说了以后,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江延东的脑子里一直回响一个字:合拍。 所以,掌珠和他,还不是很合拍的,在他面前,她要想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 没过几日,江延东要回中国一趟。 江氏要增加业务范围,很多的内容,国内都已经论证出来结果了,就等江延东回国,开会落实。 这种事情,一两天是解决不了的。 走之前,他跟掌珠解释了这次回去的原因,免得掌珠以为他又一气之下,不管掌珠的死活便走了。 所以,这次,掌珠很欣慰。 总算有一次,他做决定以前,通知她一声了,她知道了为什么,便不会胡思乱想了。 所以,这次江延东走,掌珠的心里比较安定。 但代玮的事情,还是时常扰乱掌珠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把延远介绍给代玮对不对,但她明知道延远和乔诗语的事情,还明知故犯地介绍两个人,掌珠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心下不安。 每当掌珠不安的时候,她就想去找殷觅。 殷觅不会说话,可是想起之前的时候,掌珠便觉得莫名心安。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会说话,不会动,甚至眼珠子都不会动一动的殷觅已经在掌珠的心里成形了,她早已忘了那个和三哥不伦恋的殷觅。 这一日,掌珠来以前,余添坐在殷觅的病床前。 殷觅一直躺在床上,虽然林珥每日给殷觅擦洗,可余添还是不放心,会给殷觅翻过身子来,擦拭她的后背,擦拭很多护士可能会忽略的地方。 那日擦着擦着,自己的肌肉不禁发硬,他的唇在哆嗦,好像控制不住了。 他经常在想:殷觅带给自己的究竟是肉体上的欢愉多,还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阴柔的温存多? 他搞不明白,但殷觅这个人,的确是让他舍不得又离不开的。 可能因为肉体爱上一个人,到底爱的是肉体还是这个人,余添糊涂了。 林珥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余添这副样子。 余添以为,她又会取笑自己,如同上次他遗精那样。 可林珥没有,她很正经。 戴着口罩说了句,“日常我都给她擦的很干净了。” 这点余添倒是没话说,林珥是比平日里那些只做表面功夫的护士好很多。 林珥没有取笑余添。 她很同情他,同情之外,还有些心疼。 一个男人,不计较这个女人已婚的身份,在丈夫已经离了婚以后,每日来照顾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心疼。 这日掌珠又来了。 第171章 我对你的情意,你懂? 林珥对掌珠已经比较熟悉了,两个人聊的也比较好。 掌珠喜欢林珥干脆利落的性格,当然,林珥的专业水平也很高。 林珥看到掌珠来了,便关上了门出去了,让掌珠好好地和殷觅聊天。 掌珠说了,她把代玮介绍给延远的事情,现在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让她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还有啊,”掌珠握住了殷觅的手,虽则是她握着殷觅的手,但掌珠觉得,仿佛她还是那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手被殷觅握住,“这次啊,他没生气,并且,行踪都跟我汇报了,是不是代表着,我和他相处得越来越好了呢?我敬他,也怕他——” 掌珠在和殷觅说心里话。 也因为殷觅听不见,所以,掌珠才安心。 自从江延东回国,掌珠便每日都回家睡觉,也视频,但一般情况下,江延东很忙。 鲍成山就比较活跃了,加入俱乐部以后,他给了掌珠几张票,都是有他打球的时候。 陆越泽并没有加入到鲍成山的俱乐部,所以,掌珠很少见到陆越泽。 本来对篮球不感兴趣的掌珠,现在,竟然也看得入了门,她觉得三步跨栏的动作很帅,三分球最能吸引人。 如同江景程超级自信,不信鬼神一样。 鲍成山也超级自信,他心无杂念,所有的小情绪小心思,鲍成山都没有。 所以,和掌珠相处的非常愉快。 慢慢地,掌珠总结出来鲍成山的特点了,她觉得鲍成山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婉盈是好眼光。 偶尔,婉盈会给掌珠发微信,让她看好鲍成山,毕竟搞体育的,在外面,很容易拈花惹草。 余掌珠非常自信地说了一句,“不会的!” 鲍成山自信,在爱情方面专一,对婉盈很痴情。 余掌珠对着婉盈说了以后,还说,婉盈真是好福气! 因为鲍成山很单纯,所以,掌珠和鲍成山在一起,没有什么压力,感觉很放松。 这一日,广告部在开会,副经理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余掌珠说,“掌珠,掌珠,江总回来了。快些去。” “去?哪?”掌珠的心跳得很快。 江延东为何突然回来,她不晓得。 但他回来了,她很开心。 “总裁办公室。” 掌珠想了很久,他回来都没让她知道,而且现在是办公时间,他向来在外面一本正经的理智模样,会让掌珠去吗?掌珠去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十几日不见他,掌珠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了。 虽然总裁办公室她向来不怎么上去的,但是这一刻,她克服了所有,跑到了三十五层。 敲开门,江延东疲倦的一声“进”。 直到余掌珠走进去,江延东还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 余掌珠看到他的手边,茶叶已经放在杯子里,还没倒水。 掌珠拿起杯子来,去给他倒上了滚烫的热水。 江延东眼睛还没有睁开,便要去摸茶杯,睁眼,看到茶杯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正冒着热气,又看到掌珠在他身边。 他没说话,侧了侧身子,把掌珠揽到自己的身前。 头在掌珠胸部的位置拱着。 仿佛两个人根本不用说话,千言万语,便只在不言中一般。 掌珠笑的也很真,她的手抚摸着江延东的头。 这样才不像父女了,这样,她才像他的女人了。 他在外面累了,倦了,家里还有她,给他端茶倒水,伺候他。 掌珠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很好。 江延东外面的西装脱了,只穿着里面的衬衣,上面的一颗扣子未扣,风尘仆仆的模样。 看起来刚从机场来了,就来公司了。 “我不在的这几日,都做什么了?”江延东问。 “没做什么,去看看殷觅,鲍成山给了我几张票,去看了机场篮球赛。”掌珠说到。 “许是因为你是二嫂,你的小妹夫要巴结你。”江延东又说。 掌珠只是笑了笑。 掌珠的心里一直不明白了,怎么她和陆越泽,江延东那么深的醋意,反而鲍成山,就这般说笑了? 江延东抱起掌珠,去了总裁室里面的单间。 这个单间,掌珠在的时候,利用率很低的,有时候整天都不来这里。 但是这里,江延东整理得很整齐。 一番酣战之后,江延东手撑着头,侧看低喘着粗气的掌珠。 许久未见,只是小做。 掌珠在扣着自己的扣子,“以前的时候,我这里的利用率很低的。” “是么?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里还有个单间。若是你,你会和谁利用?”江延东打趣掌珠。 “我?”掌珠想了想,笑言,“和鸭子!” 江延东目光看了余掌珠一眼,“还想继续?” 掌珠慌忙告饶,“不不不,求您饶了我。我受不了了。” 江延东起床扣自己的衬衫,掌珠也在穿自己的裙子。 这件裙子是一件长裙,垂坠的布料显得质地很好,因为拉链在后面,每次都不好拉,自己穿的时候,往往拉链都要拉好久,不过这次,江延东在么。 所以,掌珠走到了江延东身后,“帮我拉一下这件衣服的拉链。” 江延东弯腰看了一下,便给掌珠拉拉链。 裙子的腰贴合着掌珠的腰身,细腰不盈一握,如果用力,会拉着掌珠的肉了。 “扶着椅子。”江延东说。 掌珠微微弯身,扶着椅子的把手,江延东小心翼翼地拉拉链。 掌珠圆翘的臀,对着江延东。 “这个动作,真让人浮想联翩。”临出去以前,江延东说了一句。 掌珠微微脸红,赧然地走出去了。 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有人来总裁办公室,掌珠还在下意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看到来人,仿佛偷情被抓了一般,掌珠没脸见人地跑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下午,掌珠的唇角都噙着笑。 她很开心。 江延远这次比江延东早来了几日美国,不过这次,他没来世亨,去的是代玮的公司。 因为代玮要和他终止合同。 违约金已经打给他了,说他是个大骗子。 江延远申明了好几次,“我骗你什么了?” 代玮都气得涨红了脸,“骗我什么,你知道!” 违约金,代玮已经给江延远打回去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 代玮和掌珠,其实在某些方面很像的,因为家事,从小的教育,都很像。 江延远从来没想过,掌珠他搞不定,代玮他搞起来同样困难。 代玮玉石俱焚,不对江延远让步。 在恋情还未正式开始的时刻,他就因为和乔诗语的事情,遭遇了诸般滑铁卢。 二哥能够搞定掌珠,可他搞不定代玮。 江延远心烦意乱地去了江延东家里住。 掌珠这几天没去,因为江延东说,这几日,家里热闹了,延民也来住。 江延民来江延东的家里是因为余元公司的事情。 虽然家里世世代代经商,江延民也有经商的天赋,学的又是相关专业,可毕竟刚经手,很多事情都要问二哥。 这一天晚上,江延民带着好几个问题,来了二哥的家里。 江延远已经在在沙发上坐着了,气死沉沉的模样。 江延东不在,应该是在楼上。 江延远追代玮遇到了滑铁卢,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追女人遇到滑铁卢,自然非常失落。 他是堂堂的江家三公子,以前追他的人,中国排到了美国。 二哥追掌珠虽然也不顺利,但好在结局不错,而且,掌珠也不敢这么对二哥。 他和代玮,让江延远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负都受到了挫伤。 他已经受了两次挫伤了。 恋情还并没有开始。 而且,代玮非常绝情。 掌珠至少没有和他闹过别扭,是因为余世中出来了,他不得不让位而已。 掌珠的性子,比起来代玮,还是柔许多的。 代玮浑身都是刺,让江延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解释更是徒劳,毕竟代玮以前没有谈过恋爱,眼里自然容不得乔诗语曾经和江延远睡过这样的沙子。 “三哥怎么了?”江延远把一份材料放在茶几上,问到江延远,“受什么挫折了?” 江延远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苦恼异常。 江延东扣着衬衣扣子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江延远的事情,不说他也知道,碰壁了,还很严重。 “解释不听,我们还没开始,误会便越来越多。”江延远说到。 “解释不听,那就抢。”江延东坐到了沙发上。 江延远之前已经把来意和二哥说过了,二哥在翻看着材料。 “抢?”江延远现在心情还在低谷,“如同你抢掌珠那样?” 那日,掌珠翻看手机,翻看出来的打车记录,延远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他天性豁达,既然认为掌珠跟二哥更合适,他也没有多做计较。 江延东抬头看了江延远一眼,今天,他不跟江延远计较。 他现在春风得意,掌珠对他没有二心,他确实没有发火的必要。 而且,还是这样的延远。 “三哥,你这样说不合适。存在即合理,掌珠跟了二哥这么久了,越来越好,这就证明掌珠和二哥更合适嘛。”江延民打着哈哈。 江延远觉得自己说得这句话,确实失礼了,慌忙说到,“对不起,二哥,我心情很差。自从被姓乔的女人算计上,我这一辈子完了,当初觉得对不起掌珠,每日都抬不起头来,现在在代玮面前又丢了人!” “没关系。”江延东翻看着手里的材料。 那时候,虽然江延东极力克制,可他也曾经和掌珠上过床,并且之前也上过不止一次。 只是延远不知道而已。 所以,扯平了。 “代玮是小女子,兴趣爱好都和掌珠有一拼,让掌珠帮你,可好?”江延东问。 江延远点了点头。 江延民也在奇怪,二哥这么爱吃醋的人,如何会让掌珠帮助延远了,延远可是掌珠的初恋情人。 是二哥改性了? …… 话说那日余添从殷觅的病房里出来,在走廊里碰见一个人,长发披肩,身材非常好,她不过偶尔的回头,便看到余添了。 但是,余添并没有认出来是谁。 是前面的女子,放慢了脚步,等到余添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句,“看完了?” 余添仔细打量这个女子,没见过,也确实不认识。 但她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而且,这个女子,长相纯美,面上肌肤紧致,是一张高贵脸。 是男人看了,身上就发紧的那种高贵脸。 “林珥?”余添问。 林珥笑笑,“还好你能认出我来,我不是很尴尬。” “今年多大了?”余添问。 “二十五了。” “从哪毕业的?” “医学院。怎么?要给我相亲么?长相次于你的我可不要!”林珥说到。 余添站在原地,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楼下,余添看到林珥发动了一台车子,好像还是跑车,绝尘而去。 看起来家事不错,估计当护士就是种情怀! 倒真是有意思了! 林珥回了家,妈正在看电视剧,狗血的三角恋,但人家因为编的好,处处都是高潮,所以,骗了林妈妈不少的眼泪。 “回来了?”林妈妈用毛巾擦了擦眼泪,问林珥。 “嗯。”林珥把包挂上,“妈,您又在看这种连续剧,没营养!” “再有营养妈就越来越胖了!”林珥妈说到,“这个男人,勾引已婚妇女,渣男,女人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又去找新目标了。大家都骂这个已婚女人,怎么就没人骂这个男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男人,就是人渣——败类,该沉谭,该千刀万剐——” 林珥莫名地想起余添,想到妈的说辞,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可能她在医院见余添见的比较多,他对殷觅,算得上好——是很好。 并不是那种绝情的男人。 虽然也曾遗过精,肌肉也曾经硬过,不过,他三十岁,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也情有可原,再说了,爱情也不是只有爱,要有性啊。 她作为护士,了解得可多了。 “林珥,最近有没有中意的人呢?”妈妈忽然问到。 “没有。” “还惦记那个臭小子呢?”林珥妈妈又问。 “哪个?” “你初恋啊。” “妈,”林珥诧异地问到,“这都上辈子的事情了好么,您还提什么?他在我心里早就死了,哦,不对,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不是死去,而是永远地忘记,他在我心里早就瘫痪了,和——” 林珥刚要说,和殷觅一样的。 那么漂亮,那么阴柔的一个人,不还是回天乏力? 可她还在惩罚余添,让余添一辈子不得安宁! “林珥,我可告诉你,将来你可不能找个这样的男狐妖,害人啊,害人——”妈妈颇有感触地说到。 林珥瞥了一眼电视,演这个角色的男人,还是挺帅一人,到了妈妈的眼睛里,这辈子可就起不来喽。 林珥一直在想,如果是余添,他会同意么? 看起来,余添性欲挺强一男人,不知道林珥能不能受得了他,这种男人,都没够的,到了床上,那才是恶魔。 林珥因为自己的这些想法颇为怪异而红了脸。 最终,她给自己的答案是,若是余添,她可以的—— 他对殷觅好,代表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冯麦冬倒是真的原配了,可这种男人,才是真的要不得。 林珥因为自己的这些想法,颇觉得脸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添。 “林珥,最近你爸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林家,林父的性子最为冷酷和急躁,反观母女两个,则都比较圆通,所以,这件事情,林父让林母跟林珥说。 “什么事情?”林珥坐在了沙发上,拿了一个苹果啃起来。 林母朝着林珥这边靠了靠,“你也知道,我们家是第一代移民,我和你爸白手起家不容易,能到今天这个地步,简直烧了高香了,最近呢,你爸想给一个船王供货,他们的需求量很大的,这个项目做下来,你的车可以再换个十辆八辆的没问题,咱们家也可以住进大别墅,你不是一直想住别墅吗,咱家充其量也就是暴发户,和人家世家的富豪比不了,该牺牲点儿就得牺牲点儿,别心理不平衡。” 林珥在吃苹果,没说话。 林母环视一下四周,“这虽然是高级住宅,说白了还是住宅,咱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看你了。” 林珥不解的眼神看着母亲,“我?” “自然,听说船王的儿子看上你了——”林母小心翼翼地盯着林珥。 林珥的嘴不动弹了,“船王的儿子?今年得六十岁高龄了吧?” “瞧你说的,没有没有,也就三十来岁,为人正派,作风很好。”林母脸上堆着笑。 “他怎么知道我?” “好像有一次他赞助了医院,正好看到你了,然后打听,知道了你的名字,后来你爸爸恰好要和他合作,所以——” “所以,拿这个来威胁爸爸?”林珥又说。 她怎么不记得访问医院的人,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帅角色? 估计就算是帅,也有限,估计比起余添来,要差很远。 “是——”林母很为难地说出来这个字。 “妈,你是什么观点呢?”林珥又问。 “我的观点——船王的儿子找你,是因为你爸爸有求于他,如果你能嫁给他,你爸爸就一辈子都不用求了。”林母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慷慨。 林珥鄙夷地看了林母一眼,如果不是亲妈,她肯定会说,“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好,我去。”林珥说。 林母又满脸堆笑地说,“这才乖嘛,爸妈的好女儿,贴心小棉袄。” 林珥鄙夷了一下,她让妈通知船王的儿子了,两个人约在了当街的咖啡厅。 那家咖啡厅,林珥常去,环境不错,她选了靠窗的位置。 话说这一日,掌珠领了江延东的任务,找代玮出来,让代玮消气,顺便也看看代玮是什么意思,毕竟代玮私自终止了合同,已经是很严重了。 女人生气的时候,就是逛街。 今天掌珠决定了,只要代玮看上什么,她下血本了。 反正延远也是自家人,无妨的,到时候,再找延远要。 代玮最近一直不开心,被江延远兜头那么一套,整个人连工作的心思都没了。 两个人沿街逛着。 “我看你这副样子,好像是恋爱了。”掌珠对代玮说到。 “谁恋爱了?江延远?他也配?”代玮如同吃了枪药一般,反驳掌珠。 掌珠抚着代玮的胸口,“消消气,消消气。延远可非常苦恼呢,他那也不是故意的,是被乔诗语算计的,跟上辈子的恩怨有关。延远为此苦恼了好久,再说了,都过去了,延远也不是因为爱她才上床,男人是第一次,也不好,什么都不懂。你就当有个人免费给你把延远培训出来了,再说,延远一直也很讨厌乔诗语,延东好像也讨厌,江家叔叔更讨厌。大家都喜欢你,这难道不让你心里的气消点儿?” 掌珠以前也从未说过这么长的话,为了代玮,拼了老辈子功夫了。 “那你们家江总是第一次吗?”代玮的气果然消了消。 毕竟延远不是因为爱才跟乔诗语上床的,而且江家都讨厌姓乔的,所以,她反问掌珠。 掌珠正在喝奶茶,心想着,刚才刚说了男人第一次不好,这不等于是打自己的脸吗,再说了,江延东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啊,她也不知道,不过总不能前功尽弃,她说,“自然不是——” 代玮的步子定住了,“他不是?” 掌珠骑虎难下,“不是。” “和谁啊?”代玮又问,“听说和别人上过床的男人都靠不住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掌珠的脸色已经有几分尴尬,“谁知道和哪个野女人。” “那你们家江总总是出差,一出差就是十几天,回来会要你吗?”代玮又问。 掌珠明知道代玮是在转移话题,但她还是红了脸,赧然低头,“要的——” 还挺狠的。 每次都挺狠的。 掌珠正在想着怎么回到和代玮的话题上去,就听到旁边的玻璃窗在敲,敲得特别大声。 掌珠和代玮诧异地歪头,看到一个眼睛灵气,面相喜庆而且一张高贵脸的女子。 那个女子似乎看到掌珠,喜气洋洋的模样。 可这个女子,掌珠根本不认识,一头雾水,以为这个女子是在招呼代玮。 代玮也不认识。 那个女子正在跟一个男人在喝咖啡,男子长相一般,但却自有一股成功男人的气场,很自信,那股气场,纵然隔着玻璃,余掌珠都感受到了,比江延东差点儿。 “掌珠,我很惦记你三哥——”玻璃窗外那个女子,很大声地说到,“告诉他,我很想他。” 掌珠心想,谁啊?惦记她三哥? 三哥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见过掌珠,掌珠却没有印象? 掌珠只能含混地点了点头,和代玮走开了。 林珥对面的男人,笑笑,“我知道了,林小姐不喜欢我,用这种方法让我知难而退。不过林小姐肯赏光出来,我很开心了。可我不明白,如果这位姑娘不来,你要怎么做?” “很多啊,我已经约好了一个同事,到时候冒充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或者我望着某样东西出神,让你知道我心思不在你身上!不过相信吴先生这么大度,而且光明磊落的人,相信是不会为难我爸的哦?”林珥又说。 吴先生低头笑笑,“你如此拿捏我,我若难为,是不是显得我太小气?” “那最好,那吴先生,今天咱们先到这里?”林珥准备走人了。 掌珠没认出来她,那最好。 毕竟整日捂着大口罩,戴帽子,刚才又隔着玻璃窗,能认出来的几率也确实太低了些。 代玮对着掌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二啊?” “我看不是,她聪明的很,不喜欢那个男人,就把我三哥拉出来当垫背的,还故意让对面那个男人听见。”掌珠说到。 两个人进了商场,挺高端的一家商场,毕竟是代玮、掌珠这些富二代逛的地方么。 又恰好,这一日,陆立青和陆越泽来挑篮球服。 在门口,碰到了。 陆立青一直对掌珠怀有不能言说的情绪,不过碍于江延东的身份,让自己的情绪偃旗息鼓,此刻,他唇角噙着笑。 掌珠不想搭理他。 “来逛街?掌珠?”陆越泽说了一句,“我们去四层,男装部。” 言下之意,掌珠你就别去四层了。 余掌珠觉得陆越泽好聪明,而且好体贴人啊,他怎么知道掌珠不想见陆立青的? 掌珠和代玮去了三层。 逛了一天,掌珠出了不少血。 两个人回了掌珠家。 江延东竟然在那里,而且,三哥也回来了。 江延东并不怎么关心代玮的情绪,挺关心掌珠的,问她累不累。 掌珠说,挺累的,还跟三哥说,有个女人在相亲,把三哥当成垫背的,说想三哥了,让三哥想想,记得不记得是谁。 余添也没放在心上,可能就是那么一说。 代玮不知道怎么又扯到了陆越泽的身上。 “那个陆越泽,脑子是真管用啊,一句话,就让我们避免了尴尬。”代玮说到。 掌珠有些心虚,不想提什么,代玮就说什么。 代玮不知道掌珠和江延东闹过的这些别扭。 江延东看了掌珠一眼,说到,“掌珠,我对你的情意,你不懂?” 掌珠怯懦着唇,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她才回答,“懂的,我懂。” 江延东不过一个侧目的空儿,便看到代玮在打量他。 他不晓得代玮为何打量他,便说,“代玮情绪可好点儿了?” “嗯。好多了。” 江延东便知道都是掌珠的功劳,抚摸了一下的头。 “肯原谅延远了?”江延东又问。 “才没有!”代玮转过头去,生气地说。 江延东便高深莫测地笑,“别那么快原谅,原谅得太快,说明不爱!” “我——”代玮这才是百口莫辩。 江延东的意思,代玮已经爱上江延远了是吗? 这种心思被江延东看出来,代玮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延东现在还纳闷,刚才代玮盯着他看什么。 他并不知道,今天上午代玮和掌珠的谈话,代玮盯着他看:这样一个男人,他的第一个女人到底是谁?是哪个幸运儿? 第172章 喝错了的矿泉水 江城。 周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江城。 她一直以为乔乔不是那么深层次心机的人,可偏偏,她好像是的。 这让乔正业情何以堪? 她知道,她来江城,江景程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她没说,借的出差之名。 她没告诉乔正业她来了,不想让乔正业知道乔诗语做的那些事情,怕乔正业脸上挂不住。 她直接来了乔诗语公司,坐在乔诗语公司的对面的餐厅内,一家拉面馆里,约了乔诗语。 看起来江家人最近是不会放过乔诗语了,连周姿都出马了。 不过,拉面馆这种地方,乔诗语还是能接受的。 不是江延东约的那种不属于乔诗语层次的高大上的咖啡厅。 两个人在熙熙攘攘的餐厅里,点了面。 周姿爱吃毛细拉面,她特意问了乔乔的喜好,给乔诗语点了一碗炒面片。 “喜欢吃炒面片?”周姿问乔诗语。 “嗯。一直喜欢。小时候,有一次去别人家里玩,别人的妈妈做了一碗炒面片,没给我吃,只给她家的孩子吃的,我看了特别馋,回去我也让我妈给我做一碗,可我妈——指着我便骂——” 这是乔诗语第一次在周姿面前提起她的妈妈。 也只对周姿提起过。 周姿是这么多人里面,唯一对她没有阶级敌意的人,唯一对她温暖的人,所以,很多的话,乔诗语想跟周姿说。 周姿不晓得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母亲,不过一碗炒面片,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吃好。 “现在吃吧。”周姿说到。 周姿从小也是富家千金,体会不到乔诗语的生活,觉得很可怜,很不可思议。 乔诗语也开始吃了。 “喜欢延远?”周姿又问。 乔诗语的筷子顿了一下,“嗯。” “延远是炒面片?”周姿接着问。 毕竟是亲生儿子的事情,她自然要问详细了。 乔诗语咬着唇想了很久。 “以前炒面片只是炒面片,现在炒面片有人吃了,你也开始争了,是这样吗?”周姿又问,很焦灼的神情。 乔诗语的脑子有些混乱。 医者不自医,因为医不好。 她虽然也看了很多书,但面对周姿这种突如其来的发问,乔诗语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乔诗语脸色苍白,周姿说到,“乔乔,你没考虑好自己的内心,因为自己的一念,便破坏了延远和代玮,是不道德的,你懂吗?你可以追延远,但你这样在代玮的面前,爆了延远的短处,延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是还不会追人吗?你这种手段,看似最快的捷径,也最伤人,你把延远都推出去了。” 乔诗语又咬咬牙,“是因为我家里穷,而代玮是个和掌珠一般富裕的女孩儿吗?” 周姿又微皱了一下眉头,“和贫富无关,和你有关。延远喜欢代玮之前,我曾经考虑过你当儿媳妇的,你知道吗?”周姿又浅声说到。 乔诗语一直在低头吃面,延远就要是别人的人了。 她心里难受,仿佛心脏被别人弄掉了一块。 周姿很忙,便走了,最后留下一句,“如果考虑清楚了,找我。” 乔诗语一个人吃面片。 想起了她和江延远初识的时候,她的心里茫然一动。 不过,那时候,她的心被复仇蒙蔽了。 正如江景程所说,复仇根本不需要和延远上床的,但她还是上了。 是,她不会追人,她追人的手段又低劣又伤人。 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一种方法,任何一种理由,来接近这个江家的三公子。 她在人群里,那么卑微,他不会看到她,更遑论和她谈恋爱。 正如江延东所说,她用了最卑劣的手段。 她在欺骗自己,也欺骗延远,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她其实披着报复的外衣,实现了自己接近延远的目的。 当时,她也很懵懂,很茫然地,现在,反观以前的自己,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又鲁莽,又可怜,亦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 第二天,就是乔诗语的生日。 是爸爸和她过的。 这是有史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以前妈妈从没有给她过过生日。 爸爸给她定了一个小蛋糕,乔诗语看着蛋糕,差点儿泪就落下来。 但她这辈子,什么都给别人看过,就是没给别人看过自己的软弱,所以,烛火中,她把自己的眼泪使劲儿憋了回去,即使眼泪,也不让乔正业看见。 乔正业炒了好几个菜,祝她二十五岁的生日快乐,问她有什么生日愿望。 乔诗语想起江延东的话,想起周姿所说,爱一个人便是成全。 既然他有喜欢的人了,她便不去打扰。 从此,君住汉江头,她住汉江尾,大概会老死不相往来。 …… 江延远去了美国,找了代玮。 之前因为掌珠和江延东做了不少工作,代玮的气消了不少。 江延远自然不能说是为让代玮原谅他才来的,只说合同。 代玮又气,来就知道谈合同,不知道求得原谅吗? 而江延远认为,和乔诗语上床那件事情,实在没有任何误会。 想必误会,掌珠和延东都已经解释过了。 他再解释,便是赘述,所以,他没说任何话。 …… 倒是江延东,给鲍成山打了个电话,说他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吃饭却不叫江延东,是几个意思? 江延东和鲍成山说话,口气竟然也是莫名地轻松。 “二哥,二哥——”鲍成山舔着脸说,“说笑了不是?我生怕您这尊大佛,不会屈尊我的小庙,给您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啊,想不到,您竟然兴师问罪来了。” “你意思,我房子是小庙?”江延东又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这个意思!谁有这个意思,谁千刀万剐!我是说您忙,天上地下,你江延东的大名说出去,土地也得抖三抖啊,我哪有那个胆子,这不是怕您忙,被您拒绝了,我脸上抹不开嘛。” “听说你最近在俱乐部表现不错,还拿了奖金?”江延东开着车,在回家的路上,“不准备请客?” “您又听掌珠说的吧,发了一笔钱,还不错。婉盈前几日说她要来美国的,我这不是想着,到时候一起吗,还没来得及给您打电话,您就主动找我了,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受宠若惊。”鲍成山又说。 江延东很想跟他说一句“少贫嘴”来着。 但这样说出去,少不得把他和鲍成山的关系拉成兄弟,日后有什么变故,他的立场不好站。 所以,江延东说“还是叫上上次那些人如何?” “人可多,我怕打扰了二哥您的清静。”鲍成山此时刚从俱乐部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球,在开门。 “不怕,都叫上就好,掌珠我会叫上她的。” 鲍成山答应了。 打完电话后的第三天,鲍成山特意选了一个昂贵格调又高的地方,毕竟今日江延东要来么。 鲍成山和江婉盈先到了,大家还没开始的时候,鲍成山坐在座位上,热烈地抱着江婉盈拥吻,让来的人艳羡不已,都说鲍成山在撒狗粮。 江延东和余掌珠到了。 江延东看着这副画面,忍不住皱了眉头,问,“婉盈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上,睡了一夜,要不然今天这么精神呢。”江婉盈好歹是江景程的女儿,自然知道二哥是什么意思,她也猴精猴精的,选择对象的时候,有自己的考虑。 虽然同为富家千金,可她的选择,比起掌珠,自由多了。 掌珠选对象,比较茫然,被命运推着走。 婉盈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到的,却不去二哥家里住,在哪里住的,可就一目了然了。所以她说,睡了一夜,不是做了一夜。 江延东也知道她在撒谎,睡了一夜,根本不可能。 江婉盈嘀咕了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句话余掌珠非常认同,她眼睛一亮。 然后,陆越泽来了。 江延远是婉盈邀请来的,因为他来了,所以代玮没来,毕竟两个人之间现在还有嫌隙。 余掌珠今天假意非常自然,和江婉盈说话。 可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过来,江延东今天为何要来参加这个聚会了。 这是她和江延东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出现在陆越泽的眼睛里。 上次在陆立青家,陆越泽没有注意到。 掌珠表现得倒是自然,一直在和婉盈打趣,“婉盈,你来了,在哪住也不跟你二哥汇报,让你二哥惦记着,话说今天晚上去哪住啊?” 掌珠端着杯子喝茶,特别像二嫂。 江延东又抚摸了一下掌珠的头,仿佛那日同学聚会般。 很是宠溺。 可余掌珠觉得,今日的江延东,似乎多了刻意的味道。 陆越泽是江延东心里的一根针,在心里越放越大,掌珠刻意忽略陆越泽一次,江延东就在心里放大一次。 “呵,我是觉得二哥怕我去了,打扰你们的好事,所以,我才不去,我倒是想去二哥家里住,二哥的家又大又宽敞,自然舒服了,我怕二哥不愿意。”婉盈恶人先告状。 她明明知道江延远最近住在二哥家里的。 “真是该打啊,婉盈。”余掌珠说到。 “我可是比你大一岁。” 掌珠和婉盈坐的位置不挨着,鲍成山和婉盈坐在东道主的位置,江延东和余掌珠坐在他们的对面,离得远远的,所以,他们的对话,全桌子的人都能够听见。 “我可是你的——”掌珠停下了。 “你是她的什么?”江延东侧头看着余掌珠。 掌珠低下头,在吃饭,悄声嘀咕,“是什么,何必明知故问!” 江婉盈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二嫂啊。” 余掌珠的脸刷地就红了。 陆越泽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吃饭。 吃完饭,他便走了。 江延东和陆越泽全程无交流。 他们不熟,也确实没有交流的必要。 可经过这番,余掌珠觉得她和陆越泽之间更尴尬了。 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可是当事人心里会明白。 陆越泽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切? 余掌珠觉得,日后没脸见陆越泽了。 虽然她在饭桌上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可她的心里,也在计较江延东所做的这一切。 之所以表现自然,是她想在江延东面前表现得自然。 这次吃饭之后,余掌珠心情有些莫名地忐忑。 这一日,她去了医院,看殷觅。 殷觅已经是她的树洞,她有什么心事,都喜欢和殷觅说。 如果殷觅是清醒的,也一定会替她保密的吧? 没想到,在医院门口,却碰到一个人。 那个人叫她“掌珠”的时候,余掌珠还想了好久,这个人究竟是谁。 总算想起来了,是那日余掌珠和代玮逛街的时候,隔着橱窗看见的男人。 当时只是一瞥之间,并且掌珠的注意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所以,暂时没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也是情有可原。 “想起来了?”男人温和地问掌珠。 “嗯。” “你叫掌珠,姓什么?余吗?”男人又问。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 “世人谁不知道世亨的余家。”男人又笑。 掌珠便奇怪了,世人便有很多不知道的,殷觅曾经就不知道啊。 肯定因为这个男人是商界中人,所以,对掌珠的名字不陌生。 “你来接谁的?”掌珠问。 男人笑笑,“接喜欢的人。” 掌珠又抬眼看了眼医院,这家医院可是挺有名的贵族医院,喜欢的人在这家医院上班,也不错啊。 掌珠不知道,吴先生之所以不说,他为何问掌珠的姓,又为何不说自己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为什么。 问掌珠是不是姓余,是要确定林珥所说的那位惦记的人,是不是余添。 余添,最近的名声是和有夫之妇有染,并且在照顾有夫之妇。 三角不伦恋的名声早就超过了他在商业上的声名鹊起。 不知道余添算得哪门子帐。 不说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因为怕掌珠走漏了风声。 虽然吴先生知道,这风声早晚得走漏,但他不想让掌珠走漏。 掌珠没说什么,去了殷觅的病房。 这次,掌珠只是看看余添。 护士进来的时候,看了掌珠一眼,掌珠没留意。 直到吴先生上来,接林珥下班了,掌珠看到了他。 掌珠很诧异。 吴先生正站在那里和殷觅的护士说话。 那日,掌珠没有看到林珥的身影,只看到一张灵气逼人的脸。 今天掌珠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林珥,林珥长这样。 吴先生显然也没有想到,林珥伺候的人,是掌珠的亲人。 世界好小。 看起来,吴先生的话,马上就要揭穿了。 掌珠走到了林珥面前,试探地说到,“摘下口摘我看看,可否?” 林珥的目光告诉掌珠,林珥在笑。 林珥摘下来口罩,轻轻说了声,“掌珠。” 掌珠差点儿晕过去,原来自己整日接触的护士长了这么一张钟灵毓秀的脸,这么讨喜的一张脸。 掌珠知道林珥不喜欢眼前的男人,所以那天才把三哥拉成垫背的,便故意说到,“你是喜欢我三哥吗?” 林珥意会掌珠的意思,只是低了下头。 很明显的意思了:喜欢。 “可刚才在医院门口,这个男人说他喜欢你,是不是挺自作多情的?”掌珠根本没看吴先生,只是用大拇指指着吴先生的方向,特别鄙夷的样子。 就算林珥是假的喜欢三哥,可掌珠也要做出一副三哥天下第一的样子,比这个男人强太多。 “喜欢余添?”吴先生问林珥。 “是啊。我早跟吴先生说了啊。”林珥戴上了口罩,说到。 “为什么不找个其他的人做借口?”吴先生已经看出来,这是林珥的借口。 “喜欢还需要什么借口啊?”林珥反问。 林珥走过去了,吴先生在身后跟着。 恰好余添从那边走过来,林珥看到余添,目光挑逗而热烈。 余添一时之间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掌珠在后面,心里很开心。 余添走过来的时候,掌珠对他说,“三哥,林珥可看上你了。” 余添回头,看了一下林珥的背影,“她?她就是那天你在街上碰到相亲的那个?她在拿你三哥开涮呢。” 掌珠不置可否。 不管是不是借口,但林珥用三哥做垫背的,足以证明三哥的分量了。 她自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余添。 看完了殷觅,掌珠和三哥一起回家了。 掌珠和余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兴高采烈的,还说没有因为有夫之妇的事情,弄得他名声扫地,还有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 余添坐在余世中家的客厅里,手里玩弄着打火机,好像在想什么的神情。 “她那不过是借口而已。” “借口也得说明,你有足够的实力,能够阻退对方啊,反正,三哥,我看好你哦!”掌珠拍了一下三哥的肩膀。 话刚说话,林珥的电话就来了,找余添的。 她说,一会儿,这个姓吴的要请他看电影,她根本不想去,想让余添给林珥打电话,她好抽身。 余添坐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 他搞不懂林珥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追他呢,还是真的想阻退吴先生。 余添是真的搞不懂林珥了。 余添听到手机那头,林珥传来的轻微的呼吸。 林珥的呼吸和殷觅不同。 虽然隔着手机,但是余添还是听到了林珥的呼吸很清新,如同干净的空气。 而殷觅的呼吸,带着女人柔媚的气息,相比较,他还是更喜欢殷觅。 他知道林珥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也知道这是一种试探,应该不止是涮他那么简单。 可能他经常和林珥接触,让林珥动了一颗凡心。 “对不起,我有事。”余添说到。 那头,林珥听到余添的答复之后,沉默了片刻,接着慌忙说到,“哦,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方便,我再找别的同事,反正我同事也挺多的。” 说完,林珥也挂了电话。 今天吴先生约她看电影。 她知道吴先生和父亲公司的利害关系,所以来了。 她的确想试探余添来着,可余添终究没有给她想要的结果。 林珥很失望,一场电影,看得心不在焉。 …… 这一日,鲍成山又给了掌珠俱乐部的票,说今天有一场比赛,让她去看。 掌珠是从江延东家里走的,江延东现在很放心掌珠,尤其她和鲍成山,更放心。 掌珠背起背包要走的时候,江延东交代,“不带瓶水吗?” 掌珠笑着说,“对哦,每回嗓子都火烧火燎的,得给鲍成山加油啊,这次婉盈也去,我跟婉盈一起当啦啦队,肯定喊得更厉害。” 婉盈上次来了美国,还没走。 说完,掌珠便从江延东家的冰箱里拿了瓶salve矿泉水,装在了包里。 掌珠今天很高兴,便早去了赛场,人还很少。 诧异的是,她的座位竟然在一个人的身旁——陆越泽。 掌珠忽然间如坐针毡。 陆越泽戴着鸭舌帽,很有些阳光少年的味道,看到掌珠来,他也很诧异。 “掌珠?”他问。 陆越泽叫掌珠的时候,向来都很好听的,让掌珠的耳朵都怀了孕。 掌珠想不出来,世界上竟然还有把她的名字叫得如此动听。 “你怎么也在这里?”掌珠坐下了,却如坐针毡。 “鲍成山给的票,让我看看他打球方面的技术缺陷。”陆越泽手抵在下巴上,等着双方出场。 掌珠“哦”了一声。 好在,没尴尬多久,双方队友便出场了。 鲍成山特别欢乐,朝着掌珠这边挥了挥手,毕竟这边都是他的粉丝团吗。 这场比赛,鲍成山打的特别热情,特别有感召力,可能婉盈在的缘故。 婉盈和掌珠这次真是要把嗓子喊破了。 掌珠的矿泉水放在自己的右手边的台阶上,陆越泽也坐在他的右手边,刚才陆越泽的饮料放在自己的左手边,不是故意的,是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饮料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陆越泽的饮料是reliantreverywater。 两个人的饮料都是白瓶子。 所以,中途掌珠呐喊的时候,随手从自己的右手边拿起水喝了起来。 饮料瓶子并没有区别,掌珠的心思在激烈的赛事上,自然也没有注意。 她和江婉盈,一个比一个喊得热烈。 比赛结束的时候,掌珠的瓶子里还有一点儿矿泉水,她没多想,随手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陆越泽也是装包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饮料已经不是刚才自己的饮料了。 这事儿想想—— 掌珠的饮料和他的饮料放在一起了,掌珠后来喝的是他的饮料? 而那瓶饮料,他之前喝过。 陆越泽觉得这事儿说出来尴尬,不如不说了。 可能掌珠回头就把饮料的事儿忘了,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拿了瓶什么饮料。 但愿这样吧—— 可陆越泽想想那日江延东的态度,故意在他面前和掌珠亲热。 不过,他觉得,不过是一瓶矿泉水,江延东应该不会管这么宽的。 掌珠气喘吁吁地回到家以后,满脸红彤彤的,说鲍成山的比赛,她怎么和婉盈给鲍成山加油的,说得特别热烈,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准备再喝几口扔掉。 江延东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到掌珠矿泉水的瓶子换了。 “你又买了瓶矿泉水?”江延东问。 “没啊,怎么了?”掌珠把矿泉水拿下来,不知所谓。 她是真忘了自己拿了一瓶什么样的矿泉水了。 “牌子换了。” “是么?”掌珠问,她去了冰箱前,打开了冰箱,一看,还真是换了。 “可能——”掌珠忽然想起来,矿泉水她是放在右手边的,右手边坐着的是陆越泽,难道是和陆越泽的换了? 天哪,她喝了陆越泽喝过的矿泉水? 这个发现,让掌珠有些精神错乱,从小,她就没有喝过别人喝过的水。 江延东喝过的水,她也没有特意喝过——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那么亲密了,但她真没有特意—— “怎么了?”看到掌珠的神情有异,江延东特意问。 “没什么,可能是和婉盈的换了。喝错了。”说完,掌珠就把这瓶矿泉水扔进了垃圾桶,并没有什么表现异常的地方。 但江延东还是看出来了。 恰好第三天,婉盈要回国,毕竟国内还有工作,老请假也不是个事儿。 江延东请婉盈吃饭。 席间,不知道怎的就说起来那天球赛的事情。 余掌珠面色难看,这么一件小事,她以为江延东会放过的。 “婉盈,以后喝水小心点儿,别老跟别人换了。”江延东说到。 “怎么?”婉盈不解。 江延东便把那天掌珠拿错瓶子的事情说了。 “怎么会,我的矿泉水瓶子一直在包里放着的,我根本没放在地下,再说了,我也不是reliantreverywater,怎么可能会和我换了?掌珠,你是不是和陆越泽换了?他坐在你的右手边的。”婉盈矢口说到。 江延东目光盯着余掌珠。 余掌珠心里叫苦不迭。 这次,她又没提陆越泽。 好像江延东早就猜到事情的经过,今天故意让婉盈说出来。 余掌珠恨江延东这种做法。 “哦?是么?”江延东目光瞥了掌珠一眼,淡淡地说到。 但是,余掌珠听出来了,他的口气中,带着深层次的嘲讽和奚落。 其实,余掌珠不过是错拿了矿泉水而已。 她不是故意。 今天晚上的江延东,对余掌珠特别粗暴。 他粗粝的手抚摸着掌珠的皮肤,似乎要把掌珠撕裂。 进入的时候,掌珠感觉整个人一阵战栗,浑身紧抽了一下。 “我也不是故意,你何必这样?”掌珠在他的身下,可怜兮兮地问。 这可怜兮兮中,又有些强硬,这次,她虽然理亏,可真不是故意。 “看不出来么?我嫉妒!”说完,江延东便开始了强硬的攻势。 掌珠不能承受的攻势。 掌珠和那个男人,曾经喝过同一个瓶子里的水。 而掌珠,从未和他这样过! 第173章 哭什么?我对你不好? 第二日,掌珠醒来,江延东已经走了。 掌珠心里有些委屈,她明明不是故意的,他就这般小心眼,容不下她。 又恰好,今日广告部策划了一个广告创意,是从两个人的恋情开始的,是两个人开始同喝一杯水开始的,这个案子,掌珠没做。 她在广告部,就是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职位,没什么发言权。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心想着,广告部千万不要把这个案子交给江延东,这不是添堵吗。 给江延东添堵,江延东就会给她添堵,很明显。 可偏偏不遂掌珠的愿,这个案子广告部还就是给江延东看的。 创意策划都已经写好了,就等着开拍。 因为这个案子是上次拍那个广告导演拍的,那个导演本来就很著名,怕创意出乱子,所以,提交江延东看。 广告创意和掌珠还有陆越泽的经历一模一样,也是两个人有共同爱好,共同去看球,不过看的是橄榄球,从喝错一杯水开始,两个人的缘分就开始了。 江延东眉间的阴骛怎么都挥之不去,广告部经理从来没见江延东这么大的火气。 “这是谁的创意?”江延东问,低吼的声音。 “广告部的集体创意,怎么了——总裁?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一点点的误解,也会认为是天赐的姻缘,多好。”广告部经理不解,好像心里在说江延东不懂爱情。 这个经理不是副经理,是个美国人,对人性缺乏钻营,也不懂得揣摩上司的心意。 江延东一下子把策划案扔了,“重做!” 美国人耸了耸肩,一副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上司让重做,那就只能重做了,端人家的饭碗,就得听人家的。 经理回到广告部以后,说了江延东的反应,让大家集思广益,创新考虑。 还是第一次听说江延东摔人家的策划案,想必应该是特别生气。 掌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下午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江延东家。 掌珠是真的很怕江延东啊。 如果不去,她又怕他为难,所以,他去了。 掌珠到家的时候,江延东坐在沙发上,在揉着自己的额头,好像很累,又好像气急了的模样。 看到掌珠回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掌珠看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水,用一个青瓷茶杯盛着,掌珠说,“我很渴了,想喝杯水。” 端起江延东的水来,就喝了。 江延东看着她,气好像消了消。 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的很。 “你别这样好不好?”掌珠从后面抱着江延东,“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若这样,我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呢?” 江延东的气又消了,他转过头来,紧紧地抱住了掌珠。 那日,掌珠没事,又去了殷觅的医院。 她对着殷觅说,“我觉得我和他现在越来越好了,他会为了小事吃醋,当然了,他也不会让我吃醋,你说是不是很好呢?” 虽则掌珠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被人束缚住了一般。 她才二十多岁,还没有到认命的年纪。 随着年纪的增长,有些什么,在心里猛烈地发芽。 林珥进来了,掌珠便不说了。 余添也进来了,他看到掌珠坐在殷觅的床前,没说话。 他只是侧眼看了林珥一眼。 自从上次林珥那个电话打过,两个人便没再说话。 余添不知道林珥有没有生他的气,但,林珥没搭理他。 …… 江延东家,延远回来了,让掌珠陪他去代玮家。 延远是彻底在代玮的身上滑倒了,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掌珠和代玮是好朋友,至少代玮不会把掌珠关在门外的。 掌珠的小性子便又上来了,“怎么江家的人,谈个恋爱都找我的?婉盈找我,延远也找我?” 江延东便笑,“看起来,你这二嫂没白当,延民现在还没有,有了估计也是你的事儿,长嫂如母么。” 掌珠哼了一下。 她发现,每当这时候,江延东是最开心的时候。 所以,掌珠故意放大自己的小性子,尤其她以“江家二嫂”自居的时候,江延东很开心。 掌珠虽然使着拧,但其实心里还是开心的。 只要他开心,她便开心。 掌珠便坐延远的车去了代玮家。 代玮还是气鼓鼓的,不肯原谅延远。 两个人的恋爱,是真的还没有开始,便遭遇了这般,也是很少。 不过,无奈,代玮内心是很喜欢很喜欢延远的,长得帅,是白马王子的模样,虽然曾经遭受过乔诗语的算计,但对她,总算是真心。 延远和代玮,之前在美国,也受到了很多的挫折,所以,代玮心里的气便淡了。 最重要的,掌珠曾经跟代玮说过,第一次的男人,其实没什么好。 而且,江延远又是被算计的,因为他是江家最受宠的那个孩子。 所以,代玮拿捏了几下,也便放下了。 代玮的父母对江延远也自然是满意的,江家的三公子,父母叮嘱代玮,以后和延远在一起,不要任性了,大家都是父母掌心里的肉,别老想着对延远撒娇,代玮也应该时时刻刻替延远着想,两个人要劲儿往一处使,别老想着耍小性子。 对代玮的第一次恋爱,父母是这么叮嘱的。 所以,没过几天,代玮便和延远在一起了。 初恋的甜蜜在代玮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她也如同小公主一样。 一旦开始了恋爱,代玮便要重新开始合同了。 当初决定撤合同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现在合同重新开始,也是郑重其事的。 上次江城已经考察过了,按理说,已经没有重新考察一次的必要了。 但是—— 代玮要求再去一趟江城,和江延远一起。 她什么目的,江延远明白:小女子的虚荣心,在两个女人的争宠战争中,代玮以绝对的优势,赢了。 “你堂堂凯达的大小姐,去和一个屌丝小女人比,岂不是失了身份?”延远问。 “我不管!你若是真喜欢我,就该给那个女人点儿说法,让她死了这条心,我要让她成为跳梁的小丑。”代玮歪着头说,挺任性的模样。 代玮的任性,比起当年的掌珠,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尤其是在爱的男人面前。 掌珠身上的毛,现在已经被二哥修理得差不多了。 延远正好也想跟乔诗语说清楚了,别以后有事没事,最重要的,这件事情,周姿还不知道,以江延远对乔诗语的了解,她极其没有底线,告诉周姿这种事情,她完全能够办得出来。 他这次去江城,也要夯实这件事情。 两个人去了江城,跟乔诗语的老总说了,要重新考察一下。 老总看到江延远揽着代玮的肩膀,挺失望的,看起来江家三公子,对乔诗语没意思啊,自己先前这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考察也就是代玮的公司考察,对乔诗语的公司没有任何益处,所以,老总的态度挺冷淡的,以后公司不是江家的关系户了,老板还看他的脸色干什么。 “还想让我二哥来?”江延远问。 “不不不,绝没有这个意思。江总尽情考察。”老总说到。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延远和代玮特意选了楼下的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很多代玮公司的人也都在这里吃饭。 代玮已经看到乔诗语了。 代玮非常得意。 她故意和江延远很亲昵。 乔诗语在后面,和同事一起吃饭。 同事们也都认识代玮和江延远,曾经大闹公司的两个人。 同事们都看出来代玮和江延远的故意了,是来气乔诗语。 乔诗语一直在低头吃饭,想起江延东所说,想起周姿所说,想起乔正业给她过的孤零零的生日。 她只是世上一叶孤独的飘萍,和江家三公子注定无缘。 自始就没有开始过,所以,往后,就不要想了。 既然不想,那就祝他幸福! 乔诗语吃完了饭,早早地上楼去了。 江延远和代玮这次的动作,竟然没有起到打击对手的目的,代玮略失望。 下午,江延远回酒店去了,代玮说想看看江城的风土人情为由,出来了。来了乔诗语的公司。 当着很多人的面,代玮问乔诗语,这件事情,乔诗语是否还有下文,反正她曾经和延远上床的事情,代玮已经知道了,没有任何要挟的杀伤力了。 “延远?”乔诗语坐在那里,淡定地回了一句。 当初把那件事情爆料,是因为延远被人抢走了。 如今,延远真的被抢走了,她反而淡定了,反正这已经是最坏的结局,不能更坏,所以,心也沉着了。 “怎么?我叫他延远不该吗?”代玮又问,“还有没有下文?” 乔诗语一边淡定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没有了。江延远已经是和我无关的人。” 代玮松了口气地笑笑,“退出了?” “我根本没有进入过。”乔诗语说到。 代玮很得意,走了。 代玮走了以后,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 没有人因为乔诗语是自己的同事而是对她有任何的偏袒,反而都在说,这出宫斗戏,太好看了。 而且,同事们并不介意,这些话让乔诗语听见。 乔诗语也听见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在最开始,她也没想过一定要得到延远。 当年,父亲得不到周姿。 就已经给乔家下了一个不好的诅咒:乔家人永远不会得到江家人。 这是阶层差距,更何况,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更为她蒙了一层阴影。 周姿没说错,她不会爱人,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从小,她承受母亲的打骂惯了,她能够承受得了。 所以,这些年来,她在逐渐地变成母亲那样的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以为她能够承受的了母亲的打骂,别人也能够承受得她了。 可自从那日周姿来过,她觉得,她又错了。 她幼稚的很。 不过,成人的世界,能够为自己的幼稚买单的,只有自己。 …… 代玮和延远,两个人返回了美国。 这一日,延远代玮,延民还有鲍成山都在江延东的家里,聊天,打牌。 鲍成山还是那个最活跃的人,他没坐在椅子上,就没正形地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江延远随口问到,“成山来了美国以后,交了不少朋友啊,别把我们家婉盈忘了。” 鲍成山一边看手里的牌,一边说道,“我交的朋友再多,也都是男朋友,没有女朋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交的朋友,可都是大咖。” “大咖?”江延远问了一句。 “自然,比如陆越泽吧,他是他们俱乐部全场的灵魂,而且还是金融天才,对公司数据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啊,他现在去肯尼亚了,好像参加什么红十字支援活动。”鲍成山刚要说什么,便又打出了一张牌,“赢了。” 江延远又插科打诨,所以,话题也没继续下去。 江延东靠着沙发的扶手那边坐着,他看着这些人打牌,一人坐在那里。 余掌珠坐在他脚下的地毯上,用他的杯子喝水,来例假的,总得多喝点儿热水。 她双手捧着杯子,仿佛是冬天来了。 她喜欢坐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朋友们都在身边,她喝着他杯子里的热水。 用他的杯子喝水不是故意,不过因为上次拿错杯子的事情,开启了他和江延东之间的新篇章。 更亲密了。 “怎么?”掌珠语笑嫣然的模样。 世上众人,她只有对待江延东,才是这副态度。 毕竟是昔日的小狐狸么。 “没事,不小心。” 掌珠对着他笑笑,眼睛里还是爱意融融。 等到鲍成山走了,江延远送代玮回家以后,房间里暂时就剩下江延东和掌珠了。 掌珠困了,要上楼睡觉。 掌珠咯咯地笑。 等到江延远送代玮回来了,还听到掌珠咯咯的笑声。 看起来掌珠早说睡觉的,还没有睡着。 这一日,掌珠上班的时候,刚刚打开电脑,里面便弹出来新闻,有肯尼亚的新闻,说肯尼亚虽然风景很美,但是也有疟疾,各种传染病,还是热带,各种疾病频发,是传染性疾病高发的地方,而且,治安也不是很安定。 掌珠看了以后,便关了。 下班以后,江延东带着她,江延东让她去给鲍成山送些东西,好像是房子的一些材料,他说自己不上楼去了,让掌珠自己上去,他在楼下等掌珠。 掌珠答应了。 江延东的车停在了小区,掌珠一个人上去了。 刚刚上楼,便看到一个人在和鲍成山说话。 现在看,这个人的身材是真的很高大,穿着一身很好看的运动服。 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背影。 鲍成山的大门虚开着,没关。 掌珠开门,便看到这两个人在说话。 “掌珠?”鲍成山很开心,“二哥让你给我送材料?” “是。”说完掌珠便把材料递过去。 那个人也回头,是陆越泽。 “掌珠?”他也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 “你几时回来的?”掌珠问。 “昨天刚回来,今天约他去打球。”陆越泽也笑着说。 他的眼睛很明亮。 “嗯。”掌珠笑,“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掌珠便下楼去了。 今天的掌珠非常开心,江延东问她为何开心成这样,掌珠说,就是开心啊,不成吗? 江延东许久都未见到掌珠笑成这样了,很难得。 “肚子好疼!”掌珠说到。 撒娇是她的天性,她喜欢在江延东面前撒娇。 江延东也很吃掌珠这一套。 因为太阳照着,所以,掌珠的脸愈发地红了,亮了。 “掌珠——”江延东突然说。 “嗯。” “以后若你有二心了,想想今日我怎么待你的。” 余掌珠的心一沉,江延东是什么意思? 她为何会有二心? 掌珠有点儿生气。 然后,她推开了江延东。 江延东发动了车子。 回去的路上,江延东说,刚才董杉来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让回去一趟。 “真的啊?她要结婚了?”掌珠问。 “对。” “真好。”掌珠很兴奋。 “别人结婚,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江延东又问。 “情敌啊,结婚了,我自然开心。” 江延东便笑,很开心的那种笑,“我几时让你受到过她的挑衅?即使让你吃过亏?即使是情敌,从来也是给提鞋的情敌,不是吗?” 余掌珠想想,对,江延东好像从未利用过董杉还有邱宁,给过她屈吃。 很多的事情,不想的时候不知道,想通了的时候,才知道江延东对余掌珠的好。 大概他格局高,根本不需要使“利用情敌”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余掌珠的心里暗自甜蜜了一下,他这样待自己,日后,她也定然会好好待他的。 “我定了后天的机票。”江延东说。 “我也回去吗?”掌珠问。 “对。” 掌珠心想,回去就回去,她也回去看看董杉找的是什么样的人,比不过江延东是肯定的,她就是要回去秀秀优越感。 董杉结婚那天,掌珠穿得很漂亮。 不过,掌珠所在的席桌竟然不和江延东在一起。 真是有意思了,明明知道人家是两口子。 不过,这次掌珠没生气,人都输给她了,董杉做点儿小把戏,让她心理平衡一下,余掌珠可以原谅。 江延东的大圆桌自然是在第一梯队,和简弘亦在一起。 简弘亦在酒桌上打趣江延东,说这去了美国,一去便不回来了,乐不思蜀的,美国到底有谁啊? 江延东侧头看了掌珠一眼。 “行了,二哥,你不看,我也都不明白,不就是掌珠么。”简弘亦说到。 “倒是你,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也带回来一个?”江延东问。 “你不在,整天事情都是我的,即使曾经对某些人有过某种念头,也早被二哥你截胡了,二哥,你向来强悍,跟土匪差不了多少。”简弘亦又说。 江延东又笑,他自认不是土匪。 掌珠和他在一起,也挺开心的。 这里是丰城最豪华的酒店,听说董杉嫁给了丰城大学里的一个老师。 好像是她经常去丰城大学找邱宁,碰上的这个老师。 这个老师从此改变了董杉的人生渠道,邱宁于她,也便如浮云了。 不过,这并不能妨碍董杉对掌珠的恨意,所以,她特意没有把江延东和掌珠安排在一桌。 掌珠这桌上,女眷很多,大多数掌珠都不认识,不过有一个人她是认识的——邱宁。 董杉为什么请邱宁,掌珠不清楚,不过,参加个宴席,却碰上两个情敌,这也是醉了。 邱宁一直偷偷地看掌珠,看这个娇媚的女子,看江延东不经意间朝掌珠投过来的目光。 如果不是董杉的婚礼,邱宁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江延东的面了。 在江氏集团的课程已经结束了。 这种视线,穿过所有人,直投到掌珠的身上,邱宁很受伤。 这次宴会,掌珠喝多了。 是江延东把她扶上车的。 把她扶到了车后座上,余掌珠攀着江延东的脖子,说话很大胆,“ethan,你若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若你整日怀疑我,那我有朝一日,我真的会。疑心生暗鬼。” 江延东没作声,心里沉了一下子。 两个人又回了江景程的家一趟,周姿因为乔诗语和延远的事情在忧虑。 问掌珠,延远怎么样了,掌珠说很好,代玮的家人也很喜欢他。 周姿点点头,心里竟然又淡淡的失落。 她总是想起乔诗语,目光不屈不挠,她小时候曾经受了很多苦,让她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是现在,乔诗语和延远好了,周姿可能还是不是很同意的。 代玮很好,又是掌珠的朋友。 这样想着,周姿便释然了。 掌珠回了美国以后,照常上下班。 这一日,她去了医院,去看殷觅。 在和殷觅说,延远和代玮的事情,董杉结婚的事情。 人活着,总如流水一般,时常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时间于殷觅而言,已经停止。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掌珠的车,还停得比较远,没拿伞,不知道怎么去停车场。 不过掌珠又想,可能一会儿雨就下了。 于是,她也没管。 殷觅现在已经是她的亲人了。 忽然间,殷觅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胸口起伏不定。 掌珠没见过这种情况,她按了床头铃,叫护士。 然后,她给三哥打电话,让她赶紧来。 余添说他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掌珠怕,万一殷觅有什么不测,以后都见不到余添了。 殷觅的头在剧烈地摆动,掌珠很害怕。 林珥进来以后,查看了殷觅的眼皮,然后叫来了医生。 余添进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殷觅检查,说让掌珠别害怕,也别惊喜,殷觅没醒,这辈子都不会醒。 医生走了以后,林珥站在殷觅身边,细细观察她的情况。 余添进来了,特别着急的样子,问了句,“刚才殷觅能动了?是不是要醒了?” “不会!”林珥很淡定地说了一句。 “那她为什么会动?”余添咬牙切齿地问到。 林珥的一句“不会”将他心里对殷觅的所有期待全都打碎。 他有点儿恨他。 “末梢神经抽搐。”林珥又说,“别把病人抱得太紧!” 余添从殷觅的身上起来。 林珥给殷觅盖了盖被子,“她这种情况,你们最好早做好准备!” 余添接受不了“早做准备”这话,负气说到,“为何?” “为何?我还需要明说嘛?”林珥说道。 余添不服气的目光看着殷觅,他不相信她会死,即使行尸走肉地活着,也是个念想。 余添给医院打电话,要求换掉林珥,重新给殷觅安排护士。 林珥很吃惊,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做错了什么?” “不需要我说!”余添说到。 掌珠看到殷觅已经安静了,已经听出来三哥是什么意思了。 三哥怕林珥对殷觅不好,盼着殷觅早死。 加上今天的事情,林珥中性的话语,让余添觉得林珥太过绝情。 他宁可找一个更会说话的护士。 林珥看着余添,目光很坚定,“余添,你太自作多情了!我林珥喜欢一个人,绝不会通过弄死情敌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实现,同样,你也不要用小人的心思来考虑我,你若是不喜欢我,把我换到别处我没话说,但若你用我专业不合格来换我,这是对我的侮辱。余家的三公子,也不过如此!” 说完,林珥便出去了。 余添盯着林珥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点儿过分,林珥做的确实很好,可能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刚才是他看到殷觅的情况,加上林珥的话,太伤人。 余添握着殷觅的手,静静地看她。 可只有余添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林珥受到的委屈。 掌珠觉得,她不应该留在这里了,便走了。 走出去以后,她看到林珥站在走廊里,对着窗口,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也是,和殷觅这个旧爱比起来,她是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啊。 想想也是伤心。 今天殷觅的事情,让她心里恹恹的,外面又下大雨了。 她心情不好。 也没撑伞,慢慢地朝着停车场走去,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好像没有知觉。 归根结底,殷觅的瘫痪,和她脱不开关系,掌珠很愧疚。 可无论如何,殷觅都醒不过来了,掌珠希望三哥看上别人,别整日陷在殷觅的阴影里,出不来,如果三哥和林珥好了,掌珠心里的愧疚会少一点。 到了停车场,天已经蒙蒙黑了。 却看到那边,有一个人。 这是公共停车场,她不晓得陆越泽为何在这里。 但是,看到陆越泽,掌珠觉得有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陆越泽手撑着伞。 看到掌珠不像往日那般神情飞扬,他叫了句:“余掌珠。” 掌珠也露出来淡淡的微笑,她也叫了他一句,“陆越泽。” 之后的种种,千言万语,都不需要说了。 陆越泽看到余掌珠没撑伞,走了两步,把伞撑在余掌珠的头上。 江延东远远地看着。 他坐在车里,开着远光灯。 远光灯把雨打成了雨幕,很美的。 可是,余掌珠和陆越泽没有看到。 毕竟是停车场,有车来来去去也正常。 两个人根本没说几句话,好像就是叫了彼此的名字。 江延东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起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江延东看不懂。 但每次江延东看到陆越泽就心惊肉跳。 他甚至知道两个人说话都很少,很多东西根本都不了解。 然后陆越泽朝着余掌珠那边站,余掌珠低头低了好久,接着,她抬起头来,很礼貌地对陆越泽说,“谢谢你,不过,我要回家了。” 说完,余掌珠便上车了。 心竟然跳得很快,从未有过的这种心跳。 她想,肯定是因为殷觅的凶险情况在跳。 她给江延东打电话,说今天去看了殷觅,下雨了,她想直接回家。 江延东本来今天是来接掌珠的,她知道她来医院了。 他想的是,下雨,他还特意拿了一把伞。 “心情不好?”江延东问她。 “有点儿,因为殷觅和三哥,还有林珥的事情。”掌珠说到。 “回家吧。”江延东说。 掌珠想了想,便说,“好吧。” 反正她满腔的心事。 掌珠到家的时候,江延东还没回来。 阿姨给她开门了以后,便走了。 江延东回来的时候,掌珠在洗澡,毕竟刚刚下过雨嘛。 “喜不喜欢我?” 掌珠点点头,“喜欢。” “爱不爱我?”他又问。 “嗯。” 掌珠的脑子里莫名地闪现出今天,傍晚十分。 她和陆越泽见面的情况。 余掌珠很害怕,房间里关着灯。 但她抽泣的声音,江延东还是听到了。 江延东,“在哭吗?哭什么?我对你不好?” 余掌珠侧过头去,不说话。 第174章 败给你了 代玮和延远两个人,现在很好了。 接吻拥抱都做过了,甚至延远还摸过代玮的那里。 代玮脸红了好几天,晚上想得也净是这些事情。 不过,江延远在美国没有自己的房子,代玮又住在自己的家。 开房这种事情,对江延远来说,他觉得特别下作,好像他追代玮就是为了这事儿。 显得他特别急不可待。 那日,代玮家里没人,阿姨也不在。 江延远看着代玮,肌肉发硬,喉结在上下滚动。 他和掌珠,并未走到这一步。 代玮看到江延远这样,也知道他想什么。 代玮关上了么,江延远便抱住了代玮的肩膀,扯着她的衣服。 代玮面色渐渐地涨红。 江延远把代玮抱上床以后,代玮忽然想起,江延远曾经和乔诗语上过床。 这个念头莫名奇妙地折磨着她。 虽然掌珠说过,男人第一次不好的。 可代玮有心理阴影,别人的男朋友虽然很多不是处男了,但是女方不知道,又或者心知肚明,从未说破。 可乔诗语亲口跟她说过,他也没有否认。 代玮很烦,她推开了江延远,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延远侧着身子问代玮。 “没什么,就是想起乔诗语了,想起你和她曾经——”代玮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炒过去的剩饭。 可这是她心里本能的反应,她能怎么样啊? 江延远紧紧地咬了咬牙,“又是她!” 代玮拒绝了,江延远也便没勉强,代玮现在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他怕来强的,她更有心理阴影。 于是,江延远穿上衣服,便起来了。 背着身子穿衣服的时候,江延远说,“我今天晚上的机票,回国。过几天再来。” 代玮有心想拉住江延远再温存一会儿的,可看到他绝情的样子,也便没有勉强。 江延远这次是定的直接从美国到江城的机票。 本来是去丰城的,改签了。 他要去找乔诗语算账。 至于算什么账,他不清楚,他就是恨透了乔诗语。 这口气,不出,他不痛快。 那天,他在乔诗语家的楼下等着她。 下午六点的时候,乔诗语才回来。 江延远出来,吓了乔诗语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乔诗语问到。 “乔诗语,你的目的达到了?”江延远恶狠狠地说到。 “什么目的?” “代玮不和我上床了,因为你曾经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如果不是克制,江延远几乎要捏住乔诗语的脖子了,捏断都不过分。 乔诗语淡淡地笑了笑,“你们在美国,我在中国,我有遥控吗?她有心理阴影是她的事,和我无关!” “你算计我上床,还有理了?”江延远想起和乔诗语的那一次,便想杀了她。 “你可以告我。反正我现在无所谓了,告我强奸吧,我认罪!如果警察来抓我,我伏法。可好?我正好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乔诗语又淡然说到。 “你——这样有用吗?”江延远瞪着乔诗语。 “那要怎样?”乔诗语咄咄逼人,好像自己也在生气,“让我去给她讲你的本事吗?一次个把小时,别人根本承受不了!她娇滴滴的富家小姐,你非把她弄死在床上不行?让她知道我当时过得并不是那么愉快,让她安心?还是给她点儿登门槛效应,慢慢地接受你?” 说实话,江延远没听过“登门槛效应”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想问,可一问,就损了面子,所以,他没问。 看到乔诗语如此咄咄逼人,他的气不但没消,反而更厉害了。 可今天的乔诗语,让他无言以对。 乔诗语还在因为那天的一耳光在耿耿于怀。 看到江延远这次如此狼狈,她挺开心的。 回家以后,乔正业看到乔诗语,问今天上班怎么样? “日日上班都那样,还能怎样?”乔诗语很和气地回乔正业。 公司里每日的窃窃私语很多,但乔诗语才不辞职。 她凭什么为了满足某些人的好奇心,做一个逃兵! 但她心里知道,她对江延远所做的事情,是不对的。 她给江延远发了一条发微信。 江延远的微信还是在两个人上床以前,乔诗语加上的,后来一直没联系过。 乔诗语发了一个“对不起”以后,发现,这三个字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顿号,江延远早就把她拉黑了。 估计是很早就把她拉黑了,她不知道而已。 …… 代玮自从上次,拒绝了延远以后,心情很不好。 延远也回国去了。 代玮找到掌珠,说心里话。 代玮问,掌珠是什么时候知道江延东不是第一次的,还有,明知道他不是第一次,还和他做,是什么心情? 掌珠现在简直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现在,余掌珠彻底体会到了。 只能含混其词,“但ethan,他水平高的,带着我,很快就让我入戏了,延远可能也和他二哥一样。” 掌珠说到。 掌珠绝对没想到,代玮会找江延东。 代玮也不是很好开口,毕竟这是男女之间的隐私。 她措辞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发的微信。 “江总,前几日延远想和我上床,可我一想到延远曾经跟乔诗语上过床,我就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治。” 代玮用的是有求江延东的口气,先说自己遇到的困难,想让江延东现身说法的。 江延东纳闷,代玮怎么突然问他这个,这种事儿,她不应该和掌珠谈的吗? “怎么?”江延东问了两个字。 代玮又说,“听掌珠说,你和她也不是第一次,我想问问,掌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像我一样有心理阴影,您是怎么让掌珠克服的!” 江延东抚摸着下巴,看着这句话—— 掌珠说他不是第一次! 她没数吗? 把这种事情随意告诉代玮? 还说他不是第一次? 顿时有心火充满了江延东的心。 这几天他没见掌珠,也没让掌珠去他家。 就是这一天,江延东去了鲍成山的俱乐部。 鲍成山和同事们都在训练,鲍成山坐到椅子上去的时候,偶一侧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江延东。 鲍成山的身子往后撤了一下,假装吓死了。 “二哥,哪阵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鲍成山刚刚训练完,他穿一件篮球背心,拿起背心来擦汗,特爷们儿的样子。 “我想弄个篮球俱乐部,来不来?”江延东说。 鲍成山自然特别吃惊,“真——真的啊,二哥?” “自然。” “我去?二哥俱乐部规模肯定差不了,这待遇肯定也差不了,就是——”鲍成山说到。 “就是什么?”江延东的目光在看球场上打球的人,此时,侧过头来看鲍成山。 “都是自家人,白日受你管了,晚上还要受你管,我是不是很惨?”鲍成山说到。 “白天,晚上——”江延东意味深长地说到,“我要组建一个女子篮球俱乐部。” “女子?那您叫我?” “开玩笑!”江延东又说。 鲍成山突然很害怕地往后撤着自己的身子,“二哥,您一个‘白天晚上’都联想地这么快,开女子俱乐部是为什么?掌珠一个还不够?还要体力好的?” 江延东谴责的目光看着鲍成山,“你想说什么?你整日就学这个?” “我原先也以为二哥挺严肃的,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便放心了。所以,也敢聊了。”鲍成山说到。 “哦?我是什么样的人?”江延东问。 鲍成山只是笑了笑,一条腿翘起来搭到另外一条腿上,“心知肚明吧,所以二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江延东笑笑,鲍成山确实是一个人让人心情放松的人,婉盈眼光很不错。 “我要组建一个女子篮球俱乐部,体育界的人,你都认识,帮我找找。”江延东拍了一下鲍成山的肩膀。 “有什么要求?身高,体重?慢跑速度,爆发力?”鲍成山又问。 “这事儿你来操作。有一点,最好是华裔!”江延东说完便走了。 鲍成山坐在那里想着,二哥还真是,非要华裔。 也是,俱乐部的老板和女队员发生关系的多的是。 相对于余掌珠而言,鲍成山和江延东的关系更近。 他又觉得,二哥的心思是真的多,掌珠那个小可爱绝对不是对手。 而且,男人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如果二哥做了,他也绝对不会告诉掌珠的。 就是有点儿不大相信爱情的感觉。 不过,给二哥俱乐部招人的事情,他还是做的挺认真的,招得大部分都是华裔的女生,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还有几个十七八的,身高最矮的也是一米七八。 弄俱乐部这件事情,江延东根本没管,都是鲍成山和江延东手下的经理接洽的。 很快就弄好了。 掌珠最近也很忙,不过毕竟在江延东的手底下工作么,他弄俱乐部的事情,掌珠自然知道。 而且,弄的还是女子篮球俱乐部,都是些娇滴滴,水灵灵的小姑娘。 掌珠的心里,醋意挺浓的,但是最近也没去江延东家里住。 这件事情,就拗在掌珠的心里,始终跟江延东别扭着。 她不跟江延东联系,江延东也不跟她联系。 掌珠便把心思放到了殷觅的身上,去看殷觅看得更加勤了。 掌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总喜欢让树洞听她的心事,另外,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殷觅。 例假过去了,各种烦躁。 最近,林珥来殷觅的病房里来的很少。 那次,掌珠叫了床头铃,来了一个陌生的护士。 个子就比林珥矮很多。 “怎么换你了?”掌珠问,那次三哥说要换了林珥的。 “不是,是林护士主动和医院提出来的,不照顾殷觅了。余添求了她好多回了,她不来!”护士说道。 还有这回事? 掌珠略吃惊。 她一直以为是三哥在虐林珥,却没想到,竟然是林珥在虐三哥。 而且,林珥虐三哥虐得极有骨气。 掌珠心里竟然莫名地替林珥叫好。 至于为何叫好,她说不上来,可能觉得在和殷觅这件事情上,余添做得过分了,得需要一个人来虐虐余添。 可掌珠也知道,三哥对林珥的虐,和林珥对三哥的虐是不一样的。 三哥越是求林珥,越是为了殷觅求她,才是更深层次地虐林珥,为了让林珥照顾他喜欢的人。 虽然林珥在虐着三哥,可对林珥来说,最大的虐,莫过于三哥对她的低声下气。 情这个字,谁又能说得清? 掌珠觉得她看别人看得都挺清楚的,就是自己的事情,她身在其中,却迷了方向。 还是那句话,江延东,她搞不懂啊! 搞不懂他,他便丢了自信。 她很想找一个自己能够搞懂的人! 掌珠也想让林珥来照顾殷觅。 掌珠请林珥吃饭,就在医院的食堂里。 林珥最近瘦了,心情果然是不好的。 掌珠婉转地提出了想让林珥照顾殷觅的看法。 “他叫你来的?”林珥问到。 “自然不是。是我每次进病房,看不到你,心里空落落的。每次叫床头铃,来的人也不是你,我心里不是事儿,所以,想看看你最怎么样。”掌珠说到。 医院食堂里的饭很健康,不容易长胖,可是比起外面的饭,味道还是差点儿,掌珠差点儿吃不下。 殷觅的勺子拨弄着饭盘里的饭,“我对他的心思,你懂吧?” “略懂。可我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我觉得,你挺高傲的,不会随便看上什么人。再加上,我三哥是你垫背的借口,所以,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掌珠实话实说。 林珥低着头,放下了筷子,“我可能犯贱吧,他越对殷觅好,我便越喜欢他,可越喜欢他,我便越来越受不了他对殷觅那么好。我很矛盾,你明白吧?” 掌珠点点头,“明白!” 其实,现在受了情伤的,岂止是林珥。 还有她。 掌珠这几日,晚上没事,便早早地回家睡觉了。 这一日,江延东问她要不要去看篮球训练。 “你—陪我去吗?”掌珠问。 “自然。” 余掌珠的心里便涌起一阵暖融融的感觉。 “在哪?” “我买了一个训练场,一会儿给你发位置过去,下午下班后,训练场等你。”江延东说。 “好。”掌珠说。 下午下班,掌珠便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的观众席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坐在最前排的是教练。 江延东坐在中后排的位置。 让余掌珠诧异的是,江延东今天竟然穿了运动服。 他穿运动服—— 原本余掌珠以为,江延东这么冷酷的人,穿运动服一定会不好看的,不符合他的气质。 可是今日,余掌珠发现,他穿上运动服,不但不难看,而且,相当帅,非常酷,不轻佻,反而为他的商人气质平添了许多清新的色彩,非常非常动人的。 他的动作和那日鲍成山一样,腿平搭在另外一条腿上。 不过,和鲍成山的轻佻又是不同,他极其沉稳。 余掌珠第一次,被江延东的男色吸引,被他的穿着吸引。 她原先以为他只是千篇一律的西装和衬衣的,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江延东侧了一下头,看到掌珠站在那里,正花痴般地盯着他。 “进来。”他朝她说到。 掌珠过去了,坐到了江延东的身边。 江延东揽过她的肩膀,在看球。 掌珠再次闻到了江延东身上动人的男人气息。 可便是这种男人气质,掌珠觉得她怎么都走不进。 即使和他身体的距离,已经是负数,可她依然走不进。 他好像拒绝掌珠完全搞懂他。 打球的全都是一群女汉子,掌珠在江延东的怀里,抬头看了看他。 江延东似乎看得很认真。 掌珠看多了鲍成山打篮球,自然也懂篮球了。 虽然女子打篮球,不像男子篮球对抗那般激烈,可也不难看。 掌珠渐渐入了迷。 有一个篮球跑偏了,似乎要朝着观众席的这边来。 掌珠“哇”地叫了一声。 便抱住了江延东的腰,头往江延东的胸前缩去。 江延东安慰地拍了拍掌珠的肩膀,“怕?” 余掌珠右手抚着江延东的胸口,“嗯,有点儿。” “我在,怕什么?再说也不会打到这里来。”江延东又说。 余掌珠抬眼看了看江延东。 江延东也看了她一眼。 掌珠看到球场上的女子,个个特别有青春活力,心里痒痒的很。 “也想打一局?”江延东问掌珠。 掌珠兴奋地红着脸,笑笑,“可以么?” “场地都是我的,有什么不可以?”江延东说了一句。 等到女篮的姑娘们下场拿着毛巾擦汗的时候,江延东带掌珠上了场。 让余掌珠没想到的是,江延东的篮球竟然打得相当好,三步上楼的动作非常帅。 掌珠笑得特别开怀,“以前怎么没见你打过?” “以前?没时间。我也不是鲍成山,靠这个吃饭。”江延东随手投了一个三分球,对着掌珠说到。 把球递给了掌珠。 掌珠穿得本来也不是运动服,活动起来特别不方便。 而且,篮球这东西,总是看着容易,自己打起来却难的很。 掌珠知道所有的篮球术语,但是打起来,还是困难得很。 旁边那些女篮的姑娘们,训练完了,有的已经走了,有几个留下来,看掌珠和延东看篮球,看到掌珠打得这么没用,都着急地在旁边喊,让她怎么打,怎么打。 术语掌珠都听得懂,可怎么操作,掌珠就不会了,只能看到江延东一个一个地灌篮。 今天,江延东可是刷新了掌珠对他的新印象,她原以为他就是一个特别深沉、城府更深的人,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的。 掌珠今天笑得特别开心,但篮球打的是真的滥。 她一歪头,开始使小性子,“不打了!” 江延东拿着篮球,“输不起?” “我不会打!”掌珠要走。 “丝言,帮帮她!”江延东对着旁边看他们打球的一个姑娘说到。 “得令,老板!”那个叫丝言的姑娘,迅速冲到了掌珠的身后,教掌珠怎么控球。 看到掌珠实在笨的可以。 丝言从后面抱住了掌珠,双手拿着她的手,教她运球。 掌珠顿时觉得身后传来一种女性的阳刚力量,这种力量,她从未碰触过。 而且,感觉到背上软绵绵的,特别新奇。 许是平日里江延东虽然也很有阳刚力量,但因为他性格深沉,所以,掌珠从未有这种感觉。 掌珠心里疑惑,原来女子身上,也可以有这种特别阳刚的力量。 顿时,她心里对丝言生出来好感。 一场球下来,掌珠打得特别糟糕,而且还把脚崴了。 江延东走过来,对着掌珠说,“回家吧。以后让丝言或者鲍成山教教你打球。” 掌珠眼睛发亮,“你让我打球啊?” “对,怎么了?”江延东问。 掌珠又很兴奋地笑笑,“我要回我家,今天败给你了!” “脚崴了,没法开车,你怎么回?”江延东低头看了一下掌珠的脚。 掌珠回头,对着丝言说,“你会开车吗?” “会。”丝言很兴奋。 这些搞体育的人,平时难得有出去的机会,能够送掌珠回家,丝言简直开心死了。 “让她送你回家!”江延东说到,回头一拍篮球,就把篮球拍到了那边。 他拿起篮球架上的一条毛巾,擦汗,走了。 第175章 从遇见,到现在 丝言送掌珠回家。 丝言的车开得特别特别快,而且左右超车,有点儿飚车的嫌疑。 掌珠一直喊,慢点儿,慢点儿。 丝言便说,“这才到哪儿,就慢点儿。你是老板的女人?” 掌珠心想,话说得有点儿糙,不过掌珠很喜欢,而且,她称呼江延东是“老板”,不是江总,有点儿土豪的味道,而且,“老板的女人”,多少让掌珠有点儿黑社会的感觉。 掌珠非常喜欢丝言的这种性格。 她从小就喜欢这种性格。 “是。”余掌珠又笑,“你姓什么?” “我?邵。” 掌珠点了点头。 她对丝言这种人的人生特别特别向往,小时候她参加体育运动,妈妈不让,让她练舞蹈,说舞蹈对女孩子的体型好。 所以,都是别的小朋友在外面打球,骑马的时候,掌珠在练琴,跳舞。 跳舞的时候,眼里的泪咕噜咕噜的,跳舞真的是特别枯燥。 不过,还没来得及叛逆,妈妈便去世了。 日常中,她对鲍成山,还有邵丝言这种人的人生,简直充满了迷之向往。 到了家,丝言扶着掌珠进来了。 掌珠想喝水,可是饮水机里没水了。 往常要换水的话,都是阿姨的事情,反正掌珠是换不动。 邵丝言二话没说,搬起一桶水便换上了,看得掌珠目瞪口呆。 邵丝言对掌珠嫣然一笑,便走了。 掌珠就仿佛一个久病的人,看到了健步如飞的人的那种感觉,她很想继续跟邵丝言做朋友。 运动员她认识的极少,鲍成山是一个,还有就是鲍成山的那些朋友,都是男性,女运动员掌珠从来没有接触过。 江延东这边,他穿着运动服回了家。 江景程已经在家里等他了。 江景程要来,江延东知道,所以今天也没强求掌珠来。 江景程只说要来,为什么来,他没说。 “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江延东问。 “你们在美国的情况也不跟我汇报,我自然亲自过来视察了。”江景程站起身来,看江延东墙上的画。 “我的事情也要汇报?” “主要想看看延远,还是怕延远搞不定代玮。若他搞不定,便对我江家的事业不利,我总得关心关心!”江景程漫不经心地说到。 “您还真是无利不起早。”江延东说着,去楼上换了件家居服。 “明明知道有利,为何不早起?知道有利还不早起的人不是懒惰,就是傻子!既然代玮和延远相互喜欢,又对江家的事业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呢?”江景程提高了声音,对着楼上的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 “延远和乔诗语怎样?”江延东问。 “他俩?”江景程嗤之以鼻,“他俩根本没有怎么样的机会!你妈和乔正业的事情,以为我没数?我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反正也不掀出什么花来。” “又怎么了?” “以为她偷偷去江城的事情,我不知道?还借出差之名。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反正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若不让你妈去,她心里永远痒痒。让她去一趟,以后就不会惦记了!”江景程又说,“不聊姓乔的了,说起来他我就生气,你和掌珠怎样?” “能怎样?挺好。” “掌珠年纪小,心思多,你可看紧点儿了。”江景程又说,“你妈当年年纪就小,我没看紧。差点儿跟了个姓曾的,幸亏我出手快。” 江延东似乎憋不住自己的笑了,“你看不紧,不代表我也看不紧。” “你小心着点儿,小姑娘家家的,花花肠子多。心思也不定,总觉得世界上还有更好的。还是让她赶紧生个孩子是正事。反正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持,她就是回家当少奶奶的命,女人啊,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否则,她怨你一辈子。”江景程深有感触,“当初我断了你妈和乔正业的路,她一直怨恨我,如果我不断,他们早晚也得断。但性质不一样。她当初可能厌倦了当大小姐的日子,非要找个穷小子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总相信爱情大过天,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 “有几分道理。”江延东说了句。 江景程知道,他没放在心上。 晚上,江景程要和代玮的家里人吃饭,江延远还在中国。 他这次来,既是业务需要,也是私人需要。 万一江延远搞不定代玮,江景程亲自来夯实一下,加速进程。 江延东没去。 饭桌上,代玮看到江延远的父亲都和自己的父母吃饭了。 她的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自己和延远,应该没什么悬念了。 虽然,她的身体暂时还不能接受延远,但这个世界,处男早就没有了。 想想,她心里便释然了。 但是代玮的父母,看到江景程以后,却心有戚戚焉。 早就听说过江景程的大名,通过这次吃饭,代玮的父母都觉得,江景程的格局似乎太大,不知道代玮将来能不能适应江家。 但是代玮又很喜欢延远,而且,她和延远的事情,也是父母都同意了的。 所以,代玮的父母即使有些犹豫,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代玮说。 心里存了一个念头:只要代玮喜欢的便好。 却说陆立青父子最近出事了。 因为和江延东公司账目的问题,被调查。 这笔款项,陆兆年逃了好多税,和江延东无关,钱到了陆兆年手里,他暗箱操作。 要知道,陆兆年公司的账目,大部分都是陆立青叔叔陆斯年操作的。 陆兆年非常心机,成功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陆斯年的身上。 所以,将来即使蹲大狱,也和他陆兆年没有关系,都是陆斯年的责任。 陆立青虽然不忍心让陆越泽的父亲坐牢,但是,总比自己和父亲坐牢强。 陆斯年是一个本分而专业的财务人员,但是无权无势。 家中只能是小康。 大哥把所有的责任都让他背,说自己不知道,全都是财务做的。 陆斯年竟然无力反驳。 陆斯年的情绪,陆越泽看到了。 这天,他刚去训练了,训练完了以后,鲍成山又约他去江延东的训练场去打球。 他听到是江延东的训练场,想拒绝。 不过鲍成山没心没肺的,“这里可是训练篮球的好地方,地板特别好,你是没来过,保证来了你就不想走。” 鲍成山没看出来陆越泽和掌珠之间有任何的不寻常。 不过恰好,掌珠也来了篮球场,是丝言约她来的。 掌珠见了这一群搞体育的人,很开心,终于有认识的人,和她一起打篮球了。 掌珠的篮球打得简直滥极了,可以说,根本不会打,就在那里拿着篮球做做样子。 打球的时候,掌珠的手指头撞到了篮球上,有些抬不起来。 “没事吧?深呼吸,暂且不要想手指的事情,再慢慢活动手指。”陆越泽投了一个潇洒的三分球,说到。 掌珠按照他说的做,果然手就没那么痛了。 掌珠歇了一会儿,继续打。 陆越泽打完了,拿自己的球服擦了一下汗。 掌珠觉得,如同鲍成山和陆越泽这样的,才是男人。 江延东,他是从来不会用衣服擦汗的。 陆越泽拿着篮球回家,便看到父亲在发呆。 他问了父亲好几遍,父亲才说了事情的经过。 “夫妻好比同林鸟,更何况是兄弟。蹲大狱这种事情,大哥绝对不会干的。” 陆越泽皱着眉头,“要怎么才能帮您?” “没用的,杯水车薪!” “这件事情要讲证据!帐虽然是您做的,但都是大伯授意的。”陆越泽也是学金融的,这个很懂。 陆斯年目光看着窗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去求求江延东,看他能不能给我做个证。” 陆越泽又皱了一下眉头,“为何求他?” “这笔生意毕竟是和他做的,求他自然有用。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我也没见过他,只是你大伯给我账目,我做的。” 陆越泽皱了一下眉头。 去求江延东,他很打怵,他也没跟江延东正面交流过。 而且,可能江延东会因为掌珠迁怒于他。 他没想对掌珠怎样,就是觉得掌珠挺吸引人的。 掌珠可能也觉得他很吸引人。 这种朦朦胧胧的异性之间的关系,因为蒙着一层“永远求不得”的面纱,愈发显得扑朔迷离,觉得暧昧。 自己去求不行,只能去求鲍成山了。 鲍成山是江延东的妹夫,应该好说话。 而且,江延东那么城府深沉却又精明透顶的人,该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 陆越泽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和鲍成山说了。 鲍成山出身简单,弄不懂豪门里的这些弯弯绕,他觉得,这件事情,二哥一定会同意的。 于是,一个晚上,鲍成山训练完了以后,便去了江延东的家。 “谁?”江延东微皱着眉头问。 江景程已经回国去了,掌珠今天没来这里住。 “陆越泽,您认识的,吃饭您见过的,想不起来了吗?”鲍成山一向认为,江延东这种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认识什么人,陆越泽虽然表现优秀,估计在江延东眼里,也就那样。 他是三生有幸,找了婉盈,这才进了江延东的眼。 江延东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掌珠知道吗?” “掌珠?”鲍成山顿了片刻,“不知道知道不知道,陆越泽没跟我说。陆越泽的事情,为什么她要知道?” 在鲍成山看来,掌珠和陆越泽的接触,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就是平平常常的两个人。 “陆越泽那么冷傲的一个人,就是这么求人的?”江延东又问,冷笑了一下。 “他冷傲吗?不觉得啊,他是觉得和你不熟,所以才托我递个话儿。”鲍成山又说,一直很天真的口气。 江延东又冷笑一下,“回去告诉他,这忙,我不帮!” 鲍成山愣愣地看着江延东,接着义愤填膺地说,“他的父亲就快被陷害入狱了,人家都说资本家冷酷无情的,我本来还不信,看到你,我总算信了!这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江延东没继续听鲍成山说话,上楼了。 鲍成山这个臭小子,本性毕露了! 鲍成山一个人坐在楼下,想着自己刚才的言辞,偏激了。 确实,帮不帮忙是二哥的自由。 而且,江延东没有必要帮着陆斯年来对付陆兆年。 的确多一事不是少一事。 鲍成山经过这次,好像对人性,尤其是有钱人的人性,了解了更多。 这件事情,鲍成山还是跟掌珠说了,因为他分量不够,动摇不了江延东的想法。 自然想求掌珠。 掌珠更为难。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她一提,江延东不但不会帮忙,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更厉害。 掌珠很担心,所以,每次见了江延东,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挺开心的样子。 有一次,鲍成山,掌珠还有陆越泽还一起吃了顿饭,就在路边吃的,掌珠还挺喜欢的。 陆越泽埋头吃饭,没有任何话说。 他没求掌珠让她求江延东,总之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鲍成山都急了,鲍成山都知道,掌珠说话,比谁都管用,而这件事情,对江延东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鲍成山踢了踢陆越泽,陆越泽还是什么都没说。 掌珠知道。 掌珠清楚陆越泽的心思,就跟陆越泽清楚掌珠的处境是一样的。 他们谁都没说,但谁都明了。 这顿饭以后,掌珠心情很不好。 她几次想在江延东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可每次都欲言又止。 她怕她一说,会让陆越泽父亲的处境更加堪忧。 反而是陆越泽,亲自来求江延东了,在江延东的办公室里。 江延东玩味的眼神看着陆越泽。 陆越泽只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我知道我和江总没有任何交情,可我父亲马上面临牢狱之灾,我不能不来。” 江延东深深地看了陆越泽两眼,“你、掌珠,还有鲍成山,不是铁三角,怎么不让掌珠来求我?掌珠和我的关系,你最明了。” “我和掌珠只是普通朋友,话都没说过几句。与其通过她来求您,不如我直接来。”陆越泽说道。 “普通朋友?”江延东玩味这两个字。 “是。” “不帮!” “什么?” “你父亲的忙,不帮,就这样。” 说完,江延东站起来就要走。 陆越泽站在原地,“非要我给你跪下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想跪便跪吧。”说完,江延东便走了。 开车回了别墅。 天又下起雨来,很大的雨。 江延东回了别墅,吃饭。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便有一个人,跪在了他的别墅门口。 阿姨告诉江延东了,说有一个人跪在倾盆大雨里。 他知道,是陆越泽。 “他想跪便跪吧。”江延东说到,没管。 他跪他,江延东挺开心的,有一种变态的折磨得逞的快感。 他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余掌珠开车过来了,因为鲍成山说,可能今天陆越泽去找江延东了。 刚刚下了车,便看到陆越泽跪在江延东的门口。 余掌珠撑着伞,走到了陆越泽身旁。 “你这是何必呢?”掌珠问到。 “我父亲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不能让他冤死,几年的牢狱生涯,他的身体必然会更坏。”陆越泽微皱着眉头,愣愣地朝向前方,说到。 “那税务局肯定不会让你父亲坐牢的,他们也会调查的。” 昔日的掌珠,对陆越泽是钦慕,欣赏,此刻他跪在雨中,心里无端地就是怜悯。 对他非常怜悯,似乎要把她心里的肠子扯出来。 “如果他不作证,没用的。” 掌珠的心很难受,不知道是为了江延东的铁石心肠,还是为了陆越泽的楚楚可怜。 她知道她劝不动陆越泽,只能去劝江延东。 余掌珠走进了江延东的家,看到江延东正坐在沙发上。 外面大雨倾盆,房间里温暖如春,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雨的存在。 江延东的确自在。 “他在外面多久了?”余掌珠问。 “谁啊?”江延东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烟,点着了。 烟雾迷离了他的双眼,掌珠看不到后面的文章。 “陆—陆越泽。”掌珠说到。 “他为何跪在外面?我不知道。”江延东盯着余掌珠说。 “好像是为了他父亲。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余掌珠目光闪烁,假意根本和陆越泽没有交流。 确实没有交流,但她都知道。 “是么?你不清楚?”江延东饶有兴趣地问她。 “你肯定清楚的。他肯定求你无果,所以才跪着的,他父亲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而且,他肯定受到冤枉了,你能不能救救他?”掌珠问。 她的手里拿着收起来的伞,雨水都滴在了地板上。 “你知道?既然早知道,为何你不来求我?”江延东又问。 余掌珠怯懦着,说不出来话。 求江延东这件事情,好像是她和陆越泽心照不宣的一种约定,陆越泽不求她,她在江延东面前也不替他说话。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知道这件事情,就如同陆越泽和余掌珠心照不宣一样,心有明镜。 江延东左右打量着余掌珠。 余掌珠想了想,这件事情,江延东肯定是想通过陆越泽的事情打击她的。 余掌珠想假装淡定,可她就是淡定不了。 她受不了江延东的这种折磨。 有话不直说,非要用这种让别人下跪的方式来折磨她。 她放下伞,准备上楼去洗澡,可是“轰隆”一个响雷,余掌珠上楼的步子定住了。她在楼梯上站了很久,心也挣扎了很久。 最终,她从门口拿了伞,走了出去。 她站到了陆越泽的跟前,大声又负气地说到,“你别求他了,怎么求他都不会管的!他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冷血动物,他想折磨我,你在这里跪多久,他都不会心软的。” 陆越泽轻轻地抬头,看到了掌珠一张清秀的脸。 尽管打着伞,可她的脸上全都是雨水,不知道有没有泪水。 陆越泽抬头看着掌珠。 “你起来啊!”余掌珠对着陆越泽喊。 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有心疼的质问。 总之,种种—— 陆越泽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不起。” 他说。 “你为何这样?你为何跪在这里,让我难过?”掌珠带着哭腔拼命地喊。 她不知道,一直以来,她使劲儿压抑着的是什么。 “我——”陆越泽说。 掌珠伸出手来,双手推到了陆越泽的双肩上,陆越泽趔趄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吗?”掌珠又喊,“你为何让我遇见你?为何你和鲍成山是朋友?为何?” “掌珠——”陆越泽说到。 余掌珠把伞扔了,一下子抱住了陆越泽,接着大哭起来。 陆越泽本来双手垂着的,听到掌珠的哭声,也抱住了她。 江延东站在别墅后面,开着的门里。 掌珠的话,说得很大声,他句句都能够听到。 此刻,他的心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原来如此! 从遇见,到现在。 第176章 最好的结局 余掌珠没有回头看,拉着陆越泽的手便上了自己的车。 陆越泽的身上很湿,她的身上也很湿,但,掌珠没管。 她的车子旋即便走了。 车开了一半,余掌珠才用抽泣的声音说了一句,“去哪?” “不知道!随便吧。”陆越泽说了一句。 掌珠便带着陆越泽去了自己家。 余世中看到掌珠带了一个很面熟的小伙子回来,问是谁。 掌珠含混其次地说了句,“陆越泽,你认识的。” 说着,让陆越泽坐在沙发上,把他的裤腿撸起来,给他擦酒精。 掌珠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她知道她在江延东门口抱陆越泽的情形,江延东已经看到了。 她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 可她就是见不得江延东让陆越泽跪在地上,那么大的雨。 她知道江延东是通过这样折磨她。 他要逼她。 既然要逼她,她就做给他看。 陆越泽的腿上,都是血的印记,被雨水弄脏了。 掌珠拿了棉棒,拿了碘酒,给陆越泽擦拭。 余掌珠也觉得心里委屈,特别委屈,一边擦,一边哭。 “你哭什么?”陆越泽问。 “没什么。”掌珠拿着棉棒,抬起袖口来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给陆越泽擦完了,掌珠问,“你晚上去哪?” “我回家。” “我送你回去。”掌珠又说。 “不用。” “走吧。”掌珠说到。 掌珠一边走,一边抽鼻子,上车以后,便送陆越泽到家了。 她回来。 余世中一直在等她。 “怎么回事?”余世中很严厉地问她。 “不知道。”掌珠站在楼梯口,不上楼。 “延东知道吗?” “知道。” “知道他不管?”余世中又皱着眉头问。 刚才他看陆越泽的眉眼,已经看出来不同了,掌珠的眼睛里,除了烦躁就是委屈。 所以,余世中不懂两个人的关系。 余世中自然觉得,掌珠嫁给江延东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世亨还是余家的。 他没有把女儿当成换取世亨的资本,只是觉得,既然掌珠本来和延东好,就一直好下去就是了,为什么中午有这些幺蛾子? 可如果换了陆越泽这个穷小子,那便不一定了。 掌珠今天一夜没睡,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回不了头了。 江延东一直怀疑她,怀疑她,今天,铁证如山。 即使有朝一日,她想回头,想必傲娇如同江延东,也不会要她了。 第二日,掌珠便去了殷觅的医院。 她看着殷觅,却一句话没说。 想说的话,昨天都在心里和自己说过了。 出门的时候,碰见林珥,林珥好像跟掌珠一样,心情都不好。 江延东一直没找余掌珠,什么都没说。 那日,陆越泽单独约掌珠,要去训练,他问掌珠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可以跟他去。 掌珠最近请了长假,没去单位上班,一直窝在家里。 “好啊。”掌珠说。 陆越泽的车停在了掌珠的门口,接上了掌珠。 “我爸那件事情,了了。”陆越泽说到。 “嗯。”掌珠侧头看着窗外。 “是江总出面的。” 掌珠又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嗯。” 陆越泽没让掌珠去谢谢江总,该说的话,他都说过了。 他没犯贱地在江延东面前说过一个关于掌珠的字。 江延东根本没跟他说过话,和税务局的人直接交谈的。 从那日,陆越泽从江延东的家里走了,两个人根本没见过。 同样,江延东也没见过掌珠。 到了训练场以后,陆越泽去更衣室换了外面的衣服,去打球了。 不多时,鲍成山也进来了。 掌珠没坐在观众席上,站在球场旁边的,看到鲍成山进来,她转身便走。 陆越泽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对着鲍成山介绍:“掌珠。” 鲍成山大眼瞪小眼的,特别诧异,心里万分不解。 这是几个意思? 究竟是几个意思? “掌珠不是——?”鲍成山很错愕的样子。 掌珠不是二哥的女朋友么?为何又和陆越泽在一起了。 看两个人的神情—— 关于二哥和余掌珠的事情,二哥也没说过啊。 鲍成山却沉不住气了,有心要发火的,可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所以便忍住了。 打完了球,鲍成山便走了。 他在想着,本来以为二哥弄个女篮俱乐部,有事的会是二哥,想不到,有事的竟然是掌珠。 鲍成山给二哥打了个电话,问二哥最近有没有事,他要去找二哥喝茶,聊天。 “怎么想起来找我聊天?”江延东问。 “我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就只有二哥你一个亲人,自然觉得你是最亲的,要不要一起聊天?”鲍成山问。 虽然鲍成山来美国,托二哥的鸿福托了也不少了,但如此这样单独约江延东的,还从没有过。 他来了江延东的家。 江延东已经在家里冲好茶了,碧绿的茶叶。 掌珠并不在。 鲍成山讪笑,“二哥,怎么没见掌珠呢?” “她非要在我家吗?”江延东给鲍成山冲茶,说了句。 “她不是老在你家里住吗,最近不在?”鲍成山问。 “不在。” 鲍成山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江延东抬眸看了鲍成山一眼。 “掌珠年纪小,玩心重,好奇心也重,你得多管着点儿。”鲍成山说。 江延东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何出此言?为掌珠而来?掌珠怎么了?我不知道。” 鲍成山马上话就要压不住了,二哥戴了绿帽子了,自己还不知道? “总之,二哥你看住掌珠就是了。”鲍成山又说了一句。 江延东唇角上扬,笑了一下,“是掌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鲍成山不好说,怯懦良久,终于说道,“二哥,我不是挑拨你和掌珠的关系,那边陆越泽去训练,掌珠也去了,陆越泽拉着掌珠的手,分明是男女朋友,二哥您也不管管吗?我怕日后——” 江延东的只是淡淡地笑说,“是么?” “是。而且,陆越泽叫掌珠叫的还挺亲密。” 江延东低下头去,看那茶杯,没再说话。 陆越泽的父亲陆斯年要请江延东吃饭,毕竟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若是平常,这种聚会,江延东定然不会去的,不过今天,他去了。 而且,陆越泽也去了。 是陆斯年非让他去的,而且,陆越泽虽然不想去,但身为独子,他不能不去。 如果让父亲一个人去,那显得父亲太凄凉。 毕竟是陆斯年欠江延东的,在饭桌上,他感慨万千,说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江延东,这件事情,让他原本死心塌地地为之服务的、自己的亲哥哥表现出来的绝情让他伤心,江总的心肠让他感动。 “我哥哥被责令补交税款和罚款,否则,等待他的会是牢狱之灾。” 通过这件事情,陆斯年感慨万千。 江延东没说什么,目光只是不经意地瞥了陆越泽一下。 陆越泽一直埋头吃饭。 中途,陆斯年去洗手间了。 就剩下江延东和陆越泽了。 “掌珠怎么没来?”江延东问陆越泽。 “她?她说不来。我告诉她了。” “告诉掌珠,最后一周,我若等不到她,她这一辈子都不用来找我了!”江延东对着陆越泽说到。 陆越泽在低头吃鱼,看起来很忙碌。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对江延东说,“为何江总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掌珠是属于你的?” 其实,他和掌珠之间是真的没什么。 掌珠从未说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没说过他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那日,从江延东的别墅前离开。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情感,都是一去不复返的。 因为那天,掌珠和他拥抱,代表了和江延东的决裂。 好像他和掌珠之间有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只要掌珠不捅破,他也绝对不会捅破。 掌珠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掌珠也很少和陆越泽在一起,就是偶尔一起打打球。 江延东看了陆越泽一眼,站起来走了。 话,江延东已经撂下了。 陆斯年回来的时候,江延东已经不在。 鲍成山晚上聊天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婉盈了。 总之,这对小恋人,平常什么都说,特别亲密。 婉盈一听二哥的感情又出了问题,自然告诉江景程和周姿了。 江景程简直头疼,这几个孩子,怎么一对未平,一对又起。 没一个省心的。 他给江延东打电话,让他回国。 江延东的答复是:等他一周。 “你很忙吗?你不一直都是甩手掌柜的吗?这一周要干嘛?会见国家领导人吗?除了会见国家领导人这样的事情,都给我回来!”江景程连珠炮似地对着江延东喊。 “一周!”江延东没有过多地辩驳,撂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这一周,他没上班。 陆越泽把江延东的话对掌珠说了。 掌珠最近没事总坐在哈佛图书馆楼前的台阶上,愣神的样子。 陆越泽走到她身边,轻抚了一下她的背。 “你要不要回他身边去?”陆越泽问。 “那天开始,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就总怀疑我,现在他手上有了我的把柄,不知道日后怎么折磨我。”掌珠淡淡地说到。 “真不回去?” 掌珠点点头,“如果我回去,除非你和我一起,我告诉他,正式分手了。否则,我很怕他!我不懂他,他也不让懂他,虽然大部分时间我觉得很甜蜜,但有时候,我很痛苦。我真的很怕他的!” 陆越泽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掌珠一直没去。 她甚至想把这一周的时间缝起来,永远地过去。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延东,怎么解释那日的事情。 代玮没事算的什么牌,那天的事情,又为余掌珠添了实锤。 她水性杨花,脚踩两只船的名声已经做实。 那天,她是让陆越泽和她一起去的。 无论怎样,两个人之间总得有个结局吧。 最后一天,余掌珠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来。 是陆越泽和她一起去的。 进了江延东房间的时候,江延东正在自己的酒柜前倒酒。 刚才听到门铃,阿姨又说是她。 江延东的心放松了一下。 不过一撇头的功夫,便看到掌珠和陆越泽进来了,站在了沙发旁。 江延东的酒差点要倒出来。 他端着酒,一步一步地走向掌珠和陆越泽,坐在了沙发上,审视这两个人。 掌珠一直低着头,看向江延东脚的位置。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害怕他一次又一次无谓的吃醋,吃醋之后的折腾,她真的很怕的。 她知道,若自己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这件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掌珠会戴着脚踩两只船的帽子过一辈子。 所以,她反手握住了陆越泽的手,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江延东很了她良久,说道,“来就是说这个的?”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这是最好的结局。”掌珠说。 江延东头侧向一边,说了句,“走吧。” 掌珠愣了愣,走了。 出来以后,她长吁了一口气。 此后,她和江延东,也就这样了。 江延东回了国。 这次回来,有公事,也有私事。 江景程自然关心他和掌珠的事情,第一句话就是:“你和掌珠究竟怎么了?你们俩究竟是谁矫情?还是你俩本来就性格不合?” 江景程非常生气,“都结过一次婚了,还这样?” 江延东似乎很累的样子,“大概是性格不合,否则也不会离婚!” “以后呢?” “可能就这样了。” “延东,你以前高傲地连女人的面都不看一眼,好不容易看上掌珠了,磨难又这么多,是不是你自身有问题,你不考虑下吗?”江景程又说。 江延东闭上了眼睛,很累的样子。 “另外,延远要订婚了,你当大哥的,回来张罗张罗。”江景程又说。 “好。” 延远订婚的事情,是代玮主动提出来的。 是代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主动说的。 因为代玮一直对延远有心理阴影,确切地说,是对乔诗语有心理阴影,可她又十分十分喜欢延远,延远性格阳光,单纯,所以,她想着,如果有了名分,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了,或许她就没有心理阴影了。 再说了,和个把女人上过床,根本不算事儿,就是她有心理洁癖。 看到代玮这般主动,延远自然很开心,同样开心的,还有江景程。 只是周姿,有些犹豫,问延远和代玮是不是有些仓促。 “没听过闪婚么?掌珠和延东倒是不犹豫了,结果怎样?不还是走到了这步?感情这事儿,夜长梦多。”江景程说到。 周姿没辙。 家里的事情,向来都是江景程说了算,周姿只好照办。 家有喜事总是很好的,能够冲淡很多的不愉快。 代玮的父母是这样决定的,在美国那边给两个人买了一套房子,两个人一起去美国住,或者一起来中国,都可以的。 有钱人,距离本不是问题。 代玮的父母,在代玮这件事情上,向来开明,而且明事理。 之前代玮问过掌珠很多次,要不要参加她的订婚仪式。 “不去。”掌珠说到。 她已经很久没上班了,天天在家窝着。 广告部经理曾经把掌珠好久不上班的事情汇报给江延东。 虽然美国人不善于钻营人际关系,但掌珠和总裁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江延东问她多久没上班了,经理说两周。 “随她去吧。工资照发。职位保留。” 然后,江延东便回了国。 这几日,掌珠每天都来打篮球,有时候,陆越泽会直到她,没人教她,她就自己打。 与其说是在打篮球,不如说发泄自己心中的抑郁。 她和陆越泽,并没有任何发展。 她也没期望和他有什么发展。 只是觉得,那天的他,跪在那里,可怜极了。 掌珠穿篮球服的样子很好看。 掌珠很想找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丝言聊聊。 掌珠对这些性格明朗的人,都有着迷一般的迷恋。 对男人是,对女人也是。 许是曾经和江延东在一起,压抑太久了。 掌珠拒绝代玮订婚的邀请,原因很简单,因为会碰到江延东。 她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就想起阴骛,醋意,折磨这些词。 代玮非常失望,订婚仪式在中国举行,掌珠是注定看不到了。 她可是代玮最好的朋友。 掌珠最近打篮球打得瘦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 江景程和周姿知道掌珠不来,都略失望。 看起来掌珠和江景程是真的分了。 不过,江家的订婚仪式办得相当隆重,也显示了对代玮这个儿媳妇的欢迎。 几乎整个丰城都在庆祝,成为了贯穿全城的大事。 身在江城的乔正业知道了。 乔诗语也知道了。 不过这次,她很沉默,同事们似乎都在说江延远和代玮的好事,也有嗤笑她是丑小鸭却想嫁入豪门的意思,那日却落了自己的难堪,不过,乔诗语不在意。 曾经的奋力一搏,她以为是她的杀手锏,却为人不耻。 纵然乔诗语再没脸,可这种脸还是要的。 江延东都那么说他了。 此生,她和江延远已经无缘。 他订婚,那就随他去吧。 乔正业却给江延远挑了很昂贵的礼物。 虽然假装不知道,但是,乔诗语和江延远的纠缠,他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为了表示对延远的祝贺,同时也为了表示乔乔的歉意,乔正业买了一对很昂贵的情侣表。 几乎要耗费他两年的收入了。 可江家那种的家庭,都不一定能够看上。 他从江城买了,保值快递过来,给了周姿,里面还有他写的贺词:比翼双飞。 这两块表,周姿单独收起来了,毕竟是乔正业的礼物,她准备单独送给延远。 不管延远戴也好,不戴也好,总之是乔叔叔送的,对江延远的歉意,乔正业也在微信里说了,让周姿转达,不让江延远的新婚有任何不愉快。 订婚宴完了的那晚,代玮是照例和父母回酒店去睡的。 毕竟不是结婚。 江延远一个人在江景程的别墅睡的。 楼下,江景程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第177章 他本来也不是这种人哪 江景程也有好几年不见这个人了,这个老朋友常年在非洲那边。 早些年,他便研究周易,后来去了非洲,常常和原始的部落人打交道,所以,比较神叨。 他们好些年没见了,自然聊的多。 别人都回酒店去了,这位先生还坐在沙发上和江景程聊。 一个是因为时差,不困。 一个是因为精神好,不困,一两天不睡觉也不带犯困的,精神好到让周姿头疼。 江景程对这位先生所讲的异域风情很感兴趣,一直让人家讲讲讲。 两个人趣味相投,坐在沙发上,凑得很近。 突然这位老先生说,“景程,我看你此生,应该有一个儿媳妇儿和你很像。” 江景程笑了起来,“说什么疯话,儿子们不像我,反倒是儿媳妇像我。你可别乱来。” “乱来”的意思,江景程很懂,这位先生也很懂——“扒灰”的意思。 “看看看看,江总懂得果然是多,没那个意思。我意思是说,江总这大格局,亦正亦邪的性格,又乖张的个性,将来您家里,会有一个儿媳妇跟你很像!” “我?”江景程又说,“女人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这个不好说。” “哪个儿媳妇?我可有四个儿子。” 那位先生又笑笑,“这也不好说。我只是从您的面相上看出来端倪。” 江景程微皱着眉头,向沙发背上靠过去,“谁呢?掌珠不像我,代玮更不像,延民还没有女朋友,延成更小,更没有了。” 那位先生拍了拍江景程的肩膀,笑了笑。 江景程忽然从走神中回过意来,“被你绕进去了,我竟然听了你的疯话。” 那位先生笑了笑,“占卜之术,信则有,不信则无。江总向来不信鬼神,自己就是行走在这世间的鬼魅,一切路人都得闪开,所以,江总,信它干嘛?” “可我偏偏就信了!” 那位先生哈哈大笑,这个话题便翻篇了,两个人继续聊起别的来。 周姿看到江景程聊得正嗨,便上楼去了,去了江延远的房间。 把乔正业的这一对腕表送给了江延远,对江延远说,“乔乔年龄也小,很多事情,不知道轻重,你和乔诗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乔叔叔并没有告诉我,但他代乔诗语道歉,女儿的过失,父亲偿,即使天大的误会,也该解除了,你也想开始一段新生活的,对吗延远?” 订婚的忙碌和喜悦让江延远对和乔诗语的事情,淡漠了不少。 更何况,乔诗语已经是过去的人了。 江延远便收下了。 随手把腕表放在了写字台上,这对表,大概二十万左右。 对乔正业来说,几乎倾家荡产,不过对江延远来说,他从未戴过这么廉价的东西。 他不在意。 第二日,代玮来了,看到特意放起来的腕表,还特意把女表往手腕上戴了一下。 “挺好看的,就是这个牌子,有点儿低端。”代玮左右打量着着这块表,说到。 “知足吧,你就。这可是乔叔叔送的,估计得耗费了他好几年的收入,工薪阶层么。他是向你道歉的。”延远说到,他抱着代玮,唇在她的腮边,低声诱哄着她。 代玮马上摘下来这块表,冷哼一声。 接着把这块表扔进了垃圾桶! 延远虽然对代玮这种行为不是很满意,但他和代玮毕竟是刚刚订婚。 所以,他没说什么,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破坏他和代玮的关系。 再说,乔正业也不是他的什么人,江景程还那么讨厌乔正业。 延远和代玮今日出去了。 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垃圾桶里这对表。 阿姨觉得,这对表定然是延远和代玮扔的,如果她再放回去,可能还会被扔。 所以,阿姨捡起来送给周姿了。 周姿看着这块表,“你刚才说是从哪里捡的?” “垃圾桶。” 周姿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 乔正业的心血,这两个人这么践踏。 定然不是延远扔的,延远是她的孩子啊,她知道,延远不会这么铁石心肠的。 只能是代玮了。 周姿莫名地对代玮有了很不一样的感觉。 比起掌珠,可是差远了。 如果是掌珠,肯定会收起来的。 代玮就算多恨乔家人,可她就这么扔掉,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周姿说,“我知道了。” 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江景程,毕竟这是挑拨代玮和江景程的关系,而且,乔正业送的表,周姿也没让江景程知道。 就是心里挺不舒服的,觉得代玮太没有人情味儿了。 代玮今天去了延远的公司,下午,她就要回美国去。 订婚她就是要昭告天下:江延远已经是她的人了。 女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小心思,代玮也是为了向乔诗语宣告,他和延远订婚了,让乔诗语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昭告完了,她便走了。 代玮回到美国以后,第一时间找了掌珠,说起订婚的种种。 “很热闹,你为何没去啊?二哥张罗的。”代玮说,“你和二哥到底怎么了?” 代玮现在名正言顺地叫江延东二哥了,毕竟已经是江家人了么。 “没什么。”掌珠坐在沙发上,懒懒的样子,眼睛在走神。 “没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去?”代玮又问。 掌珠有些烦,说了句,“别问了!” 便要上楼。 却被余世中叫住。 余世中对代玮的订婚挺感兴趣的,“代玮订婚了?” “是啊,伯父。”代玮也很开心。 “晚上我请你吃饭如何?”余世中问,“你和掌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订婚了是大事,我不表示一下,挺说不过去的。” 余世中给代玮发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包。 代玮更开心了,慌忙说到,“谢谢伯父,谢谢伯父!” “说定了,明天晚上,位置定好了,我让掌珠告诉你。”余世中又说。 代玮没多想,慌忙说,“好好。” 第二天,余世中便定了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让掌珠通知了代玮。 “你也去。”余世中对掌珠说。 “嗯,好。”掌珠答应。 下午的时候,掌珠和鲍成山,陆越泽打了一下午篮球,吃饭的时候了,掌珠顺便叫着他们。 “我去,这不合适吧——”鲍成山说话的口气便低了三分。 要知道来了美国以后,他所见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在国内经常接触的人的层次。 都是如同江延东这般的。 余世中更了不得了,比江景程还受人尊重。 “怎么不合适,代玮算是你的三嫂,一家人了,有什么不合适?”掌珠说到。 掌珠今天也穿了篮球服,颇有些青春美少女的味道。 “我呢?”陆越泽也问。 “你?”掌珠心里想的是:让我爸爸见见你呗,不过,她说的却是:“顺便呗。” 陆越泽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三个人都穿着篮球服,去了余世中定的酒店。 掌珠刚刚进去,便看到江延东坐在余世中的旁边,两个人好像在耳语什么。 掌珠皱了一下眉头。 她好久没见到他了。 对掌珠的到来,江延东并不意外。 余世中能请他,他就知道会见到掌珠。 不过掌珠非常意外。 “又见到了,二哥。”鲍成山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旁边。 他更难堪,因为掌珠和陆越泽在一起。 这些天,掌珠几乎天天和陆越泽一起打球。 真不知道掌珠是怎么想的。 代玮已经在旁边坐着了,即使慢热如她,也看出来掌珠和江延东发生问题了。 陆越泽坐在掌珠身边。 余世中请的是中餐,一来,他个人比较喜欢中餐,二来,她觉得江延东也喜欢中餐。 至于代玮,和掌珠一样,中西餐一样,一起长大的朋友么。 掌珠埋头吃饭。 她看出来父亲请她的目的是什么了,应该是为了掌珠和江延东。 有一道菜,服务员在每个人旁边放了一个小碟子,里面有芥末,酱油,还有小葱。 掌珠不爱吃小葱。 她看到这个碟子,便微皱了一下眉头。 “能不能让服务员给我换个碟子?”她悄声对旁边的陆越泽说。 因为陆越泽在她的右边,她本能地就和陆越泽说了。 “怎么?”陆越泽放下筷子,专心和掌珠说话,声音也很小。 他仿佛真是掌珠身边的骑士。 “我不吃小葱的。你让她给我换一盘。” 她今晚只想安安静静地吃饭,不想引起江延东的注意。 因为,江延东一直在和余世中说话。 本来她和他也不是一辈人,估计他和父亲这么大年龄的,才有共同语言。 陆越泽很绅士地叫过来旁边的服务员,让她给掌珠换一个碟子。 接着,他微微低头,问掌珠,“不放小葱,要放香菜吗?” 掌珠想了想,麻烦,这顿饭,她只想快点结束,便说,“不用。” 陆越泽又悄声和服务员说了。 整个过程,陆越泽一直在为了掌珠服务,不卑不亢,极有绅士风度,让掌珠有一种被照顾的暖暖的感觉,服务员端来了换新的小碟子之后,掌珠忍不住一个会心的笑容对着陆越泽,很舒展的笑容,接着继续吃饭。 江延东虽然在和余世中说话,面上的笑容淡淡的,但是陆越泽和余掌珠的这番,他还是能猜到,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江延东听不到,包括掌珠最后对陆越泽的那个笑容,江延东也看到了。 余世中觉得,一顿饭,只和江延东聊天,太过分了,所以,便又对着代玮说,“代玮,这次的乘龙快婿,不错,眼光很好。” 代玮笑笑,又想起掌珠曾经说过的二嫂的话,恍然觉得今夕何夕。 看到掌珠的身边坐着陆越泽,代玮心想,可能掌珠换人了,再提以前的事情,显然是没有眼力见。 又想起今天余伯伯竟然以请她为由,事实是为了掌珠,心有难过。 饭没吃完,掌珠便说吃饱了,要下去走走。 她走了以后,陆越泽也走了。 两个人在马路上走着。 陆越泽一直走在掌珠的身边。 “我想吃个冰淇凌。”掌珠说。 陆越泽什么也没说,便去路边买了,买了以后,给了掌珠。 掌珠吃冰淇凌的时候,挺开心的。 以前,江延东从来什么都没给她买过小吃,他好像觉得她不需要,不喜欢。 就是这些少女的小心思,江延东从来满足不了。 当然,也许是两个人代沟太多,或许掌珠也满足不了他。 要不然,他整天一脸深沉的样子,根本不像在谈恋爱的人。 或许,他是找错了人,换一个也便好了。 这样想了,余掌珠便越觉得陆越泽好。 两个人的手,在灯影下,几乎要触到一起。 “掌珠——”陆越泽说到。 “嗯。”掌珠说。 明明和陆越泽在一起的这个夜晚,却莫名奇妙地想起了江延东。 可能是今天晚上刚刚见过他的缘故。 两个人的步子很慢。 掌珠现在和陆越泽在一起,才有了点儿初恋的感觉,明朗的,期待的,不需要害怕的。 和江延东,大概情欲更多吧。 也可能,被结婚证拴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得不爱。 江延东吃完了饭,便开车走了。 路上,看到掌珠和陆越泽在人行道上走着的身影,很慢的。 他应该很少很少跟掌珠轧马路吧,因为他觉得幼稚;他也从来没给掌珠买过冰淇凌,这些都太儿戏。 陆越泽大概满足了她所有的少女心,可以写进私密日记里的、让她怦然心动的那种。 她需要一个陆越泽这样的恋人,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由着她的性子。 可他,本来也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哪! 第178章 可那个人,不给他 江延东踩了一脚油门,后视镜里面那两个人都穿着篮球服,如同情侣服的俊男美女渐渐消失了。 他能够想象得到,他们都会干什么,现在是跃跃欲试地牵手,往前走,会走到暗影婆娑的地方,会亲吻,一步步,符合年轻人恋爱的法则。 与和他的截然不同。 他们直接就上床了。 所以,至于掌珠有没有对他怦然心动过,他不知道。 江延东要回国一趟,因为国内有个什么规模很大的展销会,而且,股东大会也要开了,这些事情,必须他出面才行。 江延东回了国,坐在了简弘亦的办公室里。 “二哥怎么了?”简弘亦问。 江延东和余掌珠的事情,简弘亦有所耳闻,毕竟他们家有一个特别八卦的陈果吗。 不过,简弘亦是不太相信的,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怎么可能和掌珠随便分手,随便离婚,随便复合? 这也太随便了,完全是小孩在过家家,根本不符合江延东的性格。 “没怎么,能怎么?”江延东淡淡地回。 “伤心了说出来多好?”简弘亦笑。 江延东笑笑,“我哪里伤心了?” 得,既然二哥不说,简弘亦也就不问了。 简弘亦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挺动听的音乐——breathless。 江延东多看了他一眼。 简弘亦已经接起了手机,是一个广告打来了。 他很快打完。 “千年不变的手机铃声换了?还是breathless。”江延东问。 “对,话说二哥你挺有音乐品味的,懂得也多,估计这方面可以撩到许多姑娘。没撩过——”简弘亦本来要说,没撩过掌珠的,可想到二哥和掌珠的情况,简弘亦又停了,接着,简弘亦笑得特别真心地说到。,“有人说我的手机铃声太闷骚,没情趣,系统自带的铃声,以前没注意,ta说了以后我注意了。” “ta?女她?”江延东问。 简弘亦没回答,只是低头笑了一下。 “有女人了?”江延东又问。 “没—没错。是个姑娘。” 江延东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有姑娘了?连你都有姑娘了?” “只许二哥你结婚离婚的,不许我有姑娘么?”简弘亦说到。 “我一直以为你是苦行僧。” 回芳甸堂的路上,江延东想起来,他和掌珠在这方面,好像真的缺少交流。 他们的交流,大概都在床上吧? 他以为,她都懂。 话说代玮这几天也回了丰城。 和延远说了,延远说,他今天出差了,在外地,要明天才回家。 让她先去爸家里待一天。 代玮兴高采烈地到了,可是发现,江景程的家里,竟然锁了门。 这真是千年不遇的奇事。 可能江景程出门了,阿姨也出去买菜了。 代玮刚下飞机,自是万分的不乐意。 她给周姿发了微信,说家里没人,问她能不能先去电视台待会儿。 周姿说,好。 大名鼎鼎的旅游卫视,自然人人都知道,代玮直接去了周姿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代玮就叹道:“哇,妈你的办公室,真的好大,好豪华啊。” 周姿笑笑,“坐,一会儿还有个任务,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家。” “晚上?妈你下班从来都是晚上吗?真是个工作狂!”代玮坐在了沙发上。 “对,我们电视台是私人性质,比不了事业单位,若我不努力,电视台就要被取缔!”周姿又说。 周姿身穿一身白色的衬衫,一条咖啡色的裤子,衬衣在裤子里面扎着。 还是一如当年的模样,身材极好,知性又风华。 代玮很佩服周姿。 但周姿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反正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代玮叫她“妈”,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极度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上次,代玮扔了乔正业表的事情。 但周姿心里极有数,她从来不炒剩饭,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乔正业的表,她自己收起来了,在她,这件事情过去了,她不会在代玮面前说。 但对代玮,就是有挥之不去的坏印象。 和周姿的初恋情人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代玮这个人太绝情。 和掌珠比不了,她很喜欢掌珠。 虽然代玮的性格,和掌珠有某些方面的相似。 代玮在办公室里好奇地看,周姿工作开了。 办公室里响起了敲门声,周姿让手下人进来。 送来了一份慈善学校的捐款仪式的文件,手下问周姿那天会不会有空出席。 周姿说,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出席的,没时间也要挤时间。 手下很欣慰,让周姿在文件上签字,这样财务就好拨款了。 周姿签完字,手下便走了。 “什么慈善学校?”代玮问。 “景——哦,不,就是你爸,当年捐了学校以后,电视台每年都要捐助几所学校的。你爸捐助的第一所学校的名字,叫致真学校,现在还有。”周姿一说起江景程,便是挡也挡不住的笑意融融。 纵然和江景程吵过架,嫌他的狂妄和不可一世,可江景程还是周姿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男人。 而江景程除了周姿,别的女人也是不看一眼的。 所有的爱意,都在平常的一饭一汤间,在点滴之间表现出来。 “致真学校?”代玮念叨,“zz,倒是和周姿好像呢。爸好爱您。” 周姿微皱了一下眉头,“是么?” 怎么都过了三十年了,她竟然没发现? 周姿在低着头写字,这件事情,江景程从未跟她说过,她自己没发现问题,也没问。 “妈,捐助学校这种事情,您还要亲自去吗?”代玮又问。 “要的。毕竟是贫困山区的孩子么。”周姿的口吻,比起刚才,温柔了不少。 “这种事情,您做做样子就好了,让手下的人去剪彩,反正慈善大家都是做样子的,您何必当真呢?”代玮漫不经心地说到。 周姿诧异的目光盯着代玮,“你认为是做样子吗?” “难道不是吗?”代玮反问。 周姿觉得和代玮简直沟通不了,“我建学校是因为,贫困山区的孩子,确实需要,他们整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能够获取知识的渠道很少,他们一辈子走出大山的机会只有学习,所以,我在竭尽所能,帮他们。可我没想到,在你眼里,只是一场作秀!” 代玮看到周姿生气了,所以没反驳,但是她心里的念头并没改,但她很乖张,所以,她说,“嗨,我这是年纪小,不懂事,妈你别生生,我就是这样一说。” 虽然代玮这样说,可周姿对代玮的印象更差了。 江景程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只要周姿决定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延远宅心仁厚,代玮却是这种样子,周姿怕两个人将来会非常不和谐。 所以,今天下午,周姿以忙碌为由,没再和代玮说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掌珠绝对不会这样,掌珠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晚上,周姿和代玮一起回家了。 周姿有自己的司机,她坐在车后面,以今天很头疼为由,没怎么和代玮说话。 代玮是真的以为周姿很累了。 回家以后,代玮便上楼睡觉了。 周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江景程过来了,问周姿怎么了。 周姿便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担心,和江景程说了。 江景程安抚了一下周姿的背。 “你也认为慈善是作秀吗?”周姿问。 “没这么认为,只要媳妇儿说东的事情,我从来不说西!”江景程对着周姿说到。 周姿笑了一下。 江景程没说错,这些年,纵然江景程在外面飞扬跋扈,但很听周姿的,虽然有时候不服,但也听。 代玮和延远,恐怕不会这么和谐了。 江延东回来了,问周姿怎么了? 周姿没把对代玮的印象告诉延东,有些话,她只对江景程说。 “我想掌珠了。”周姿说到,“你什么时候把她带来?” 江延东的心微动了一下,“这还不容易?” 其实哪有那么容易? 代玮在江景程家待了几天,延远也很忙,代玮如同一个小女孩般,在延远耳边喳喳,延远不但不觉得吵,反而觉得很美好。 代玮临走的时候,婉盈从学校回来了。 她买了一大包零食给鲍成山,让代玮捎去。 可让代玮捎东西的时候,婉盈总觉得开不了口。 虽然名义上,代玮是她的三嫂了,可婉盈总觉得这个“三嫂”有种临时工的感觉,可能随时都会下岗。 所以,婉盈找代玮的时候,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不过婉盈太爱鲍成山了,所以,又没有别人求,二哥是绝对不会给鲍成山捎零食的,所以,她对江延东不抱有幻想。 不过,因为婉盈求代玮,代玮还挺开心的,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她这么一说,让婉盈更心虚了。 …… 这段时间,掌珠在美国,总和鲍成山,还有陆越泽打篮球。 陆越泽和她之间很暧昧,两个人一起去看过一场电影。 掌珠心里的想法是:反正她和江延东也回不去了,江延东也说了,一周的期限,她已经放弃。 人说,忘掉一段旧恋情的做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 掌珠是这样的想的,也想这样做。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怨恨满满呢? 看电影的时候,掌珠买了一桶爆米花,放在中间,她和陆越泽一起吃。 看到开心的地方,两个人的手同时都放到了爆米花桶里,他的手碰了她的。 掌珠笑了一下,接着转过头去继续看电影。 明明看的是一部喜剧片,可为什么她眼泪还是落了满脸? 貌似她和江延东,从未一起看过电影,从未有过吃爆米花、却放错了手的时候? 这种属于小女孩的恋爱,他们从未有过? 那种悸动,她从未体验过。 或许,江延东觉得,她不该有。 又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女孩是需要看电影的。 电影院里很暗,陆越泽看不见掌珠的表情,不过,电影里一个很亮的光景出现的时候,陆越泽一侧头,便看到了掌珠满脸的泪痕。 所以,陆越泽从未跟掌珠说过,让掌珠做她的女朋友。 只要不说,掌珠便还有机会。 一旦说了,掌珠便是脚踩两只船。 陆越泽知道掌珠需要小女孩的这些,可那个人——不给她! 江延东回到美国以后,坐在自己别墅的沙发里,手在摩挲着手机。 最终,他给余世中发了张音乐剧的票,让他给掌珠,别让掌珠知道。 余世中看到江延东此举,别提多开心了。 他把票发给掌珠看了,说若是掌珠没事,去看看,反正现在也不上班,去看看歌剧什么的。 掌珠看了一眼音乐剧的名称,是最近挺火的一出戏,属于一票难求的那种。 而且,余世中给她的还是最贵的那种座位。 掌珠自然要去。 音乐剧可比电影的要求高多了,人不能随便说话。 那天掌珠到的时候,音乐剧里面观众席上的灯早就灭了,马上要开始了。 她来以前,旁边的座位上,有个男人,侧身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手抚摸着下巴,不断抬腕看表。 掌珠来的很仓促,进来的时候,音乐剧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 浑厚的女中音穿透了整个会场,非常有震撼力。 掌珠看得很入迷,没看旁边的座位。 就是觉得自己放在椅子不把手上的胳膊肘,不过被旁边的人顶着。 只要她放上去,他便也放下上。 一场音乐剧,这样来来回回得有二十多回。 所以,看完了音乐剧,掌珠便走了。 一边一边心想:看音乐剧的人,素质都比较高,怎么还有这样没素质的登徒子? 江延东回来的路上,在想自己的行为。 之所以对掌珠和陆越泽的事情不阻拦,是因为江景程的话,女人想做什么,便让她去做,如果不做,将来的反弹可能越大。 今天为什么约她出来,大概和简弘亦的所作所为有关,简弘亦能够为了他的姑娘改变自己的铃声,可他江延东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姑娘,改变他自己;也可能因为,想到掌珠和陆越泽在一起,他心里嫉妒得发狂吧。 代玮带着江婉盈的零食回了美国,带给鲍成山。 她在哈佛大学的门口等着。 因为鲍成山喜欢在哈佛大学的体育馆打球,有时候和陆越泽一起训练。 他向来和陆越泽比较合得来。 代玮跟鲍成山说了以后,鲍成山兴高采烈的,说马上就来,让代玮稍等一会儿。 鲍成山出来的时候,是跟几个人一起出来的,有个女同学,一直在他身边,说着什么。 好像这个女同学是鲍成山的粉丝,上回一次大学生对抗赛,鲍成山的确收获了不少粉丝。 那个粉丝一直让鲍成山签名,鲍成山觉得,以他的层次,怎么可能给人签名? 他特别谦逊的,但因为代玮等着他,所以,他很急躁,“sorry,没时间。” 代玮看着他和一个女同学出来了,带着打趣的坏笑,“你女粉丝不少啊。” “嗨,就这一个,让你碰上了。东西呢?”鲍成山是真的挺想婉盈的,对婉盈送给他的东西,自然想第一时间看到。 “在这里。不过很多东西不让带。婉盈竟然给你买酸辣粉这种东西。这么便宜,真是想不通。”代玮笑嘻嘻地说到。 “我从小无辣不欢,我喜欢吃,婉盈知道。你要不要点儿?”鲍成山问。 “不要—不要。”代玮慌忙摆着手说到。 给鲍成山送下,代玮就走了。 代玮这是第一次作为三嫂给江家人工作,心里别提多美了。 上车以后,她想在婉盈面前卖个好人,又想告诉婉盈,东西给了鲍成山了。 于是,她给婉盈发微信:婉盈,东西给了鲍成山喽,不过,鲍成山身边的女粉丝挺多的,刚才,我就看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女的。 后面还跟了一个嘻嘻的表情。 婉盈看到以后,当即就变了脸。 她好烦代玮的这条微信,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意思。 而且,婉盈虽然很信任鲍成山,但是毕竟距离很远。 代玮又这样说,婉盈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她对着周姿发牢骚了,低声说的,“三嫂怎么这样?” 代玮就如同给夫妻拉架的那个人,到了最后,人家没人说她好,都在说她的不好。 “怎么了?”周姿问。 “你看看她给我发的微信。也不知道三哥什么眼光。死了张屠户,开始吃带毛猪了。”婉盈说到。 婉盈的意思是,掌珠不跟他了,他便随便找个女人。 周姿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想在我面前卖个好人,可惜啊,这个好人没卖上。”婉盈说到,“真让我对她的看法大打折扣。” 周姿只是拍了一下婉盈的肩膀。 这件事情,不仅婉盈对代玮不待见,就是鲍成山,也对代玮十分不满,看了就看到了,非到婉盈面前乱嚼舌头,可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富二代所为,不过鲍成山人豁达,生气之后,也就忘了。 婉盈又想掌珠了。 婉盈有心让掌珠劝劝代玮,可心想,算了,反正将来也不是自己跟代玮过,三哥能受得了,那最好。 最近余掌珠已经开始上班了,但江延东一直没见到她。 毕竟一个在三十五层,两个人没约,即使在同一个公司,个把月见不到的情况也有。 第179章 为你 这一日,余掌珠下班,陆越泽要带她去打篮球。 掌珠在门口收到了婉盈的语音。 因为代玮又给婉盈发了几条微信,开玩笑的口气,让她看好鲍成山。 那语气,和婉盈很熟稔。 不过说句实话,婉盈和代玮根本就没多熟,代玮总以熟人的身份,跟婉盈说。 婉盈自然就烦了。 她很气愤地用语音跟掌珠说道,“我和她很熟吗?她凭什么这么提醒我?” 掌珠没想到代玮在江家门里面,竟然让婉盈这么反感了。 “她是你三嫂啊,怎么不熟呢?”掌珠随着下班的人流,走出办公楼的大厅。 鞋不知道被谁踩了一下。 因为早就约好了,今天下午去打篮球的,所以,掌珠穿的球鞋。 后跟被别人踩了下来。 她趔趄着走了几步,到了大厅外面,陆越泽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掌珠的样子,他问了句,“怎么了?” 掌珠在和代玮说话,指了指自己的鞋子。 婉盈又说,“她说一遍也就罢了,三番五次地说,没事都让他说出来事儿。” 掌珠说,“代玮挺好的,就是大大咧咧,很实在。” “有时候,实在是搅屎棍。”婉盈又说。 陆越泽把手伸出来,让掌珠扶着他的手,掌珠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说话,拿手机的这只手放在陆越泽的手里,另外一只手,在提自己的鞋子。 鞋是带鞋带的那种,不好提。 掌珠面对婉盈的愤懑,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说,我劝劝代玮。 江延东下了班,随着人流走出了大厅。 看到门口,掌珠和陆越泽的情形,没来由地皱眉头。 掌珠不过不经意的侧头,也看到江延东了。 她赶紧歪了一下头,不去看他。 鞋也不配合,还没提上。 江延东要走下台阶的,可他回过头来,对着余掌珠说,“掌珠。” 余掌珠马上就停止说话了,吓得赶紧把手从陆越泽的手上拿下来。 时值下午,太阳的光不烈了,江延东左右打量了一下两个人。 接着,他对着余掌珠说,“请你去吃饭?” 余掌珠错愕很久,不知道为何江延东要请她吃饭。 她看了陆越泽一下,陆越泽说,“去吧。” 掌珠的鞋已经提好,她说,“好……好。” 便跟着江延东去了。 她自己开车,没坐江延东的车,车跟在江延东的车后面。 很快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 “想吃什么,自己拿。”江延东说。 余掌珠取了,坐在那里吃起来,一直在低着头喝饮料。 “掌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他问。 这句话,余掌珠想了很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她回去,继续折磨她?还是——? 如果她回去了,那件事情,他必然会再提的。 那件事情,她纯粹是顺着自己的心在走,没管那么多。 她的处境,肯定比以前更糟糕的。 而且,她觉得她和江延东有代沟,很多时候,她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说话不算话的么?”余掌珠问。 江延东手起刀落,在切牛排。 他知道余掌珠指的是一周期限的事情。 而江延东向来一言九鼎,他给别人限期,如果别人不怎样,他就不怎样,什么时候迁就过别人? 这也是掌珠害怕江延东的地方。 “也有例外。”江延东又说。 因为内心里存着的种种疑虑,所以,余掌珠说到,“我考虑一下。” 江延东的手又顿了一下,“你一直喜欢阳光的男孩子,现在恋爱也谈过了,该玩够了。” 余掌珠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是真的怕他,他以为她在玩吗? 因为生气,余掌珠很快便吃完了饭,起身走的时候,江延东走在她的后面。 余掌珠一个趔趄,又要向前面倒过去。 腰一下子被江延东从后面扶住,余掌珠惊慌未定。 都怪今天穿的这双破球鞋。 到了楼下,余掌珠背着自己的包,说了句“我走了。” 便上了自己的车。 车上,余掌珠的心跳得很快,在想江延东的话。 在想江延东和陆越泽的区别,区别很大。 陆越泽和鲍成山一样,是属于那种毫无压力、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好丈夫,暖男,这种人很难得。 而江延东,却是一点都不同的,跟了他,她不能犯一点儿错,即使有错,他会面无表情地说“改了”。 大概适合江延东的,是那种三四十岁的女人吧,可掌珠—— 她心里很矛盾,给代玮打了个电话,问婉盈的事情。 掌珠自然问的婉转,问她最近是不是去中国了,代玮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婉盈让她给鲍成山捎东西的事情说了,还把粉丝的事情也说了。 掌珠说,你怎么能这么和婉盈说呢?她本来两地分居,心里就怨恨,你这样,不是火上浇油吗? 代玮想了一下:“我只是告诉她,她的男朋友多受欢迎啊,有问题吗?” 掌珠便觉得鸡同鸭讲,放弃了,只是让代玮以后不说这种话了。 代玮不服气,但是答应了。 她给江家江婉盈和周姿的坏印象,代玮自己还不知道。 还觉得挺沾沾自喜的。 本来要今天和代玮、陆越泽打篮球的,今天掌珠和江延东吃饭了,也就顺延了。 顺延到了第二天。 打球那日,余掌珠一直在想着江延东的话:要不要回到她身边? 因为心不在焉,所以,跳起来往下落的时候,崴脚了。 今天陆越泽一直关注掌珠的情绪,看出来掌珠心不在焉了。 所以,掌珠一崴脚,他就看见了。 把掌珠扶到上,让掌珠坐着,给他揉脚。 陆越泽蹲在那里。 余掌珠盯了陆越泽片刻,说道,“他想让我回到他身边。” 陆越泽揉脚的手定了定,良久才说,“掌珠啊,很多事情,你要自己考虑清楚。很多话,我没说,因为我怕你回不了头,你拿我当备胎,当炮灰,没关系的,我也心甘情愿。可我不想让你欺骗我,也欺骗他。我知道你和他是怎么在一起的,你没有自发地谈过一段恋爱,你心里痒痒,想自主地选择自己的爱人,这点,他也明白,所以,他放纵你。” 余掌珠没说话。 她也说不清楚,她和陆越泽这样算什么。 她自己很苦恼。 但这段事情,她的心理负担确实小了不少。 余添给她打电话,让她劝劝林珥。 “怎么了?”掌珠的口气有几分不耐。 她还坐在那里,陆越泽看到她在接听电话,便走开了,和鲍成山去打球去了。 掌珠自己的感情搞不清楚,很烦躁,加上脚也肿了,口气自然不好。 余添没听出来掌珠口气里的不正常,他说,最近林珥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不去照顾殷觅,别的人伺候的,余添实在太不放心。 “林珥不是不照顾殷觅了呢,怎么又成了她了?”掌珠问。 “我亲自去求的她。”余添说。 掌珠想起殷觅说的话,若是余添求她照顾殷觅,代表余添对殷觅的爱很深。 余添越是求她,才是真的在虐她。 掌珠替林珥难受了一下,她没想到,余添竟然真的去求林珥了。 可是这些心思,余添应该是不会想到的,所以,掌珠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能不能和林珥说说,让她快上班?”余添又说。 掌珠说,“我试试看吧。” 今日是陆越泽送掌珠回家的,刚进家门口,余世中便说,“你若日后再和这个小子来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爸——”掌珠跺了一下脚,很生气,从小爸爸便没这么跟她说过话。 “那天跟延东看音乐剧怎样?”余世中又问。 余掌珠便不懂了,“哪天?” “就是我给你票的那天,票是延东买的。” 掌珠恍然大悟,竟然是他买的? 旁边的那个登徒子是他? 他竟然也会做登徒子的行为?不像他啊! 所以,江延东究竟有多少内容,是余掌珠不了解的? “我不知道那天的人是他,他也没跟我说话。”说完,掌珠便上楼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江延东究竟是什么想法? 那天音乐会,又请她吃饭,是什么意思? 要和好? 可如果和好了,他变本加厉怎么办? 掌珠没多想。 隔日,鲍成山和陆越泽打篮球的时候。 鲍成山一边打球,一边问掌珠:“掌珠,周阿姨马上过生日了,不知道送什么好,你说我送什么呢?” 掌珠愣了一会儿,“周阿姨生日了?” “对。” 掌珠还没给周姿过过生日,自然不知道,周姿的生辰是哪天。 “你和婉盈商量啊,姑娘是妈的贴心小棉袄么,秋天了,你和婉盈送她件羊毛衫多好。”掌珠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掌珠又不免有几分失落。 她想做她妈妈的小棉袄的,可是妈妈不在了。 鲍成山没注意掌珠的情绪,陆越泽注意到了。 随后,三个人走出了体育馆。 天还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从天上落下来,很好看。 掌珠盯着落下来的雨滴,说道,“你看看这雨水,一颗颗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多好看。” 陆越泽说了句,“是啊。” 隔天,陆越泽送给掌珠一条白水晶的手链。 晶莹剔透,棱角分明,颗颗都带着莹润的光泽,掌珠目光一直盯着这串手链。 她虽然没有拿起来,但是能够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对这串水晶手链的喜欢了,因为她眼睛放光。 她见到这串手链的心情估计跟在江延东那里受到压抑一样。 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想要。 掌珠从江延东那里出来,任性了一回。 任性之后,便不敢回去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送给你。”陆越泽又说。 掌珠并未拿起那条手链,然后,她淡淡地对着陆越泽说道,“对不起,这串手串我不能收。” “为何?”陆越泽问。 “我想明白了,我心里,很爱他,我对你,很喜欢,我喜欢你身上的阳光的味道和俊朗的气质,可是你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收。贪玩的孩子,走错了方向,现在我要回家去了。”掌珠目光入神地盯着这段手链,对着陆越泽说。 陆越泽说,“没关系,我俩不还是好朋友么?还能一起打篮球的,是么?” 掌珠点点头,“是。” 很快便是周姿生日,代玮回国了。 婉盈按照和鲍成山商量的,给周姿送了一件羊毛衫。 往常的日子,周姿的生日从来不大办的,都是家里人,还有简家的人给办。 规模很小,周姿向来也低调。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家里。 简弘亦还带了那个“姑娘”,叫林真。 一家人都来,简弘亦和陈果也来了。 江延东一直意味深长地盯着简弘亦和这位林姑娘。 简弘亦一直觉得如芒在背,可能下一步江延东就会打趣他。 今天自然是江景程下厨,每年周姿生日都是江景程亲自下厨,周姿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保证不让周姿失望。 延远曾经说过:“爸,我妈就是一个人,凭什么她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你不得顾及一下我们这些吃客的要求?” 江景程的回答就比较任性了,“你不是寿星,再说,你在我心里也不排第一,所以,你的胃口,无所谓。” 延远自讨了个没趣。 今年江景程还是一样任性。 即使江景程家的别墅很大,可江婉宁一家四口来了,简远东一家四口,还有自己的孩子,一时间,家里很热闹。 今年的新人是代玮和林真。 延远给周姿买了一条很漂亮的项链。 当婉盈把给周姿买的羊毛衫拿出来的时候,代玮矢口说到,“哇,妈过生日你就买羊毛衫啊,太廉价了吧?” 婉盈特别尴尬,若只有自家人还好,还有林真呢,这让她特别没面子。 而且,刚才她也跟周姿说了,这是她和鲍成山的一片心意。 代玮这么一说,不就说鲍成山诚心买这么廉价的东西么? 这件羊毛衫虽然看着普通,也好几千块。 加之,婉盈本来对代玮就没有好印象,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乐意,你为什么管?” 呛了代玮个够呛。 让延远下不来台。 周姿赶紧息事宁人,“闺女是妈的小棉袄,婉盈买的什么妈都喜欢。” 这让代玮觉得特别下不来台。 觉得是婆婆和小姑存心在对付她,心里憋着一股气。 周姿后来想想,自己说的这话,也不够妥当,好像自己一直向着婉盈。 虽然她是一直向着婉盈,但让代玮看出来了,这就不好了。 今天的事情,肯定让陈果笑话死了。 婉盈对代玮的坏印象,又上了一波高潮。 本来这是小事,可加上之前既有的坏印象,代玮在婉盈那里,算是洗不白了。 而且,周姿对代玮的印象也不好。 好不好的,从面上也能够体现出来。 吃饭的时候,周姿给这个夹了菜,又给那个夹了菜,最后才给代玮夹了菜。 纵然周姿想表现的一碗水端平,可心里对代玮有了偏见,免不得表现出来。 婉盈看到妈对代玮也不是那么待见,挺开心的。 她就等着代玮和三哥交恶的那一刻。 …… 江城。 乔诗语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乔正业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 乔诗语抬头,看了乔正业一眼,说道,“今天是她的忌日!” “谁的?”乔正业又问了一句。 乔诗语抬头看了看父亲,好像理解不了父亲为什么不记得,“我妈的。” “哦,哦,哦——”乔正业尴尬地应到。 他只记得今天是周姿的生日,不记得是那个女人的忌日。 这个女人,当初是他支教的时候,死缠烂打上的,乔正业性格本来就有些软弱,受不了软磨硬泡,加上当时他和崔沁离了婚,绝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了低谷。 他对那个女人本来也没感情。 看到父亲竟然不记得妈的忌日,乔诗语的眼神有了几分谴责。 “你还恨她吗?”乔正业蹲在了乔诗语的跟前,问到。 “以前挺恨的,我对世界充满了仇恨,她曾经怎么待我,我便怎么待别人,我知道,我错了。是周姿阿姨点醒我的。”乔诗语说到。 乔正业欣慰地点了点头,“今天是你周姿阿姨生日,你要不要祝她生日快乐?” 乔诗语更加谴责的目光看着乔正业,记不住妈的忌日,原来只记住别人的生日。 她置气地一把拿起手机,就按起了按键,写的时候,还会删。 最后成形了:周姿阿姨,祝您生日快乐,谢谢您的提点,我很感激,无法亲自给您祝寿,千里之外,祝您生日快乐。 她写完了以后,还举起手机来,让乔正业看了一眼。 乔正业说“好”以后,她发送了出去。 接着,就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周姿先收到了乔诗语的微信,她看了,觉得很欣慰,乔诗语竟然记得自己的生日,定是乔正业让她发的。 看完了乔诗语的以后,她又收到了掌珠的,掌珠也说,祝周阿姨生日快乐,越来越年轻,漂亮,最后,还加上了一句:悄悄告诉您,您也一直是我的偶像哦。 周姿看完,便笑了。 很开心的笑。 “笑什么呢?”江景程从厨房出来了,对着周姿问到。 “掌珠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我是她的偶像。”说着,又笑了一下。 “哦,说的什么?”正在吃饭的江延东停下了筷子。 周姿看了江延东一眼,“关心啊?我发给你。” 接着就把掌珠的微信给江延东发过去了。 最后一句:您一直是我的偶像,还是让江延东没忍住笑。 仿佛看到了她卖乖又调皮的模样。 江延东的情形,代玮已经看到了。 她准备回去告诉掌珠。 最近掌珠和江延东的关系不是挺不好的吗。 代玮没忍住,偷偷把手机拿到桌子上,假意在发微信,实际,她在拍江延东的照片,好在,并没有人觉察。 拍完了,她便给掌珠发过去了,“掌珠,延东很关心你哦。” 掌珠正在上班,看到这条微信,又看到了江延东的照片。 想必是代玮偷拍的,不过,江延东的样子,还是让余掌珠的心跳了一下了。 心跳的那一刻,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才是爱情啊! 周姿过了生日以后,江延东便从丰城返回了美国。 这一次,掌珠刚刚下班回来,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在和余世中说话,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竟然是江延东。 余掌珠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掌珠的心顿时又跳得很快,所以,她拿包,挡着自己的脸,要上楼去。 “掌珠,没看见有人吗?不知道叫人吗?”余世中说。 掌珠挺懵的,她要叫江延东什么?叔叔还是哥哥。 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把包从脸上拿下来,便走了。 在自己的房间,余掌珠待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掌珠听到楼下有动静。 应该是江延东走了。 掌珠从自己的房间,走到阳台上,看到江延东的车慢慢地驶过。 顿时感觉到心里一阵失落。 可是慢慢地,那辆车又开了回来,停在了余掌珠大门口的中央,他开着窗户,看见了余掌珠。 余掌珠呼吸急促,一下便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延东笑了一下。 余掌珠又去阳台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江延东的车了,想必走了。 过了片刻,掌珠的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掌珠说了句,“进来。” 她以为是父亲。 却看到江延东。 余掌珠错愕诧异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出去走走?”江延东说。 余掌珠的心七上八下,跳得厉害。 “好…好啊。”她说。 “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江延东便出去了。 余掌珠换好了衣服。 她害怕和江延东的单独相处,如果他问起来陆越泽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又怎么表达想回到江延东身边的意思。 她没脸了,是真的没脸了。 余掌珠因为陆越泽的事情,在江延东面前凭空矮了半截。 江延东没开车,和余掌珠走着出去的。 一路上,江延东说了他很多的事情,小时候的事,长大了事。 余掌珠不知道他为何说起来以前的事情,只是,他讲话带入感挺强的,余掌珠听得很入迷。 他也说了他小时候的很多的糗事,让余掌珠忍不住笑起来。 她笑的时候,江延东看了她一眼,问,“笑了?” 掌珠赶紧收回笑容,“才没有。” 路过一家冰淇凌店,江延东要去买一个冰淇凌。 江延东买冰淇凌这个行为,简直让余掌珠大跌眼镜。 他也会买冰淇凌这种小吃? 他可是向来高傲的。 江延东刚刚转身,余掌珠便说,“你不问问我吃什么口味吗?” “还有这种说法?”江延东问。 “多新鲜呢?你若买了巧克力的,我不吃。”掌珠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子。 挺高傲的样子。 “那你想要什么口味?”江延东便问。 “香草。”余掌珠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说道。 “知道了。”说着,江延东便转身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冰淇凌回来。 余掌珠打开包装,她让江延东先吃一口。 江延东说不吃。 她便有一些不悦,上次错喝了水,他吃醋成那样。 这次,又不吃了。 “装什么装?”余掌珠嘀咕了一句。 “我装什么了?”江延东转过头来问。 “挺装的。整天装也不知道累不累!”余掌珠又嘀咕,手一边在剥包装纸。 江延东随手从她的手里把冰淇凌拿过来,吃了一口。 余掌珠笑了一下,江延东吃了,她也吃了一口。 以前,她曾经想过的,要和恋人分享好吃的,一起吃的愿望好像实现了一些。 她是觉得江延东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不可能,所以,她从来不抱有幻想。 现在,好像幻想有点儿要实现。 所以,这一刻,余掌珠的心又贴近了江延东不少。 江延东揽过余掌珠的腰。 良久,余掌珠说,“以前的事情,不能提了。” “不提。”江延东说。 “以后,就在美国了吗?”余掌珠又问。 “是。” “为什么呢?” “为你!” 江延东说。 第180章 四钻淘宝店主 这一日,江延民在美国的办公室里。 他现在课业已经松了,他便把大部分的经历,都放在了公司上。 美国的公司,他已经改名,叫—盛程集团。 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感谢江景程给他收购了这家公司,让没毕业,就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再说了,他很爱自己的父亲。 想让父亲的名字,出现在美国的土地上。 江延民正在看材料。 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从中国来的。 本来他就是中国人,所以,收到从中国来的电话,江延民并不奇怪。 刚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个热情的女声,“亲亲,江先生,物流显示,您已经收到货了,能不能给个好评呢?” 江延民的本能反应就是,“打错了!” “怎么会呢?我知道,您不想让人家知道您买了这个,您可以匿名评论啊,您的五星好评,是我们努力的动力!您可知道,您的好评,对我们多么重要?”那头用客服一般的口音又说,“我是懿懿小宝啊,您忘了?” 江延民把手机拿下来,重新看了一眼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他确实不认得。 “我根本不记得。对不起,我还有事。”说完,江延民便挂了电话。 盛程现在正是收购了最好的时候,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外界现在还只是知道余元,对江延民并不是很熟悉。 不过,延民需要这种低调。 片刻之后,他的手机又响起来,换了个号码,不过,延民已经猜到,还是刚才的人。 刚刚接起来电话,那边就说,“还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延民有一种想把手机摔了的冲动。 “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江延民又问。 “亲,您是我们第一个海外用户,您的体验对我们很重要的哦。”那头特别有耐心地说到。 “到底是什么体验?”江延民不耐烦了。 “懿懿小宝”沉默了片刻,咳嗽了一声,说到,“您和我还装什么啊?飞机杯啊,充气娃娃啊,您买的可是我们店里最贵的,之所以给您打国际长途,就是因为您是我们店里这款产品这半年来,唯一的客户,所以,您的好评,至关重要!” 江延民听了,说到,“这些东西,麻烦您自己留着用!我有真人用!” 说完便挂了电话,把这个什么懿懿小宝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两个电话都列入了。 本来江延民要给婉盈打电话的,忙起来,便忘了。 这事儿,肯定是江婉盈做了什么事情,栽赃他。 那头,彭懿挂了电话以后,狠狠地对着电话说了句,“伪君子!买的时候,各种问,问舒服不舒服,力量好不好,好么,收到货了,不认人了!” 在彭懿旁边的店小二“过三江”说到,“那怎么办呢?掌柜的,咱这种产品,两年也不一定能卖出去。” 彭懿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吧,暗搓搓地赚他的钱得了,这种人,虚伪,不给我们五星好评也没办法是不是?” “过三江”说道,“是是是。” 口气挺狗腿的,过三江在彭懿面前,向来狗腿。 这茬儿,彭懿就放下了。 江延民那边,挂了电话,他就在想,是谁买了这种东西,却用的他的名? 把这盆脏水泼在他身上,想来想去,婉盈最可疑! 很可能是婉盈给鲍成山定的,却用的他的名义。 鲍成山在篮球俱乐部,万一将来不小心发到俱乐部去了,写个别人的名,大家都不知道是寄给谁的了! 反正臭的是江延民的名。 婉盈真是替鲍成山想的周到,所以,拿着自己的亲哥哥开刀。 江延民咬着牙说了句,“真是大义灭亲,绝情地厉害!” 好么,他成了他们两口子打掩护的了。 他估计,婉盈这么一个鬼灵精,为了不让鲍成山的名声受损,收快递的人,还有电话,写的都是江延民的。 二哥的名字,她自然不是不敢用的,二哥不剥了她的皮。 老五,和掌珠一样大,年龄太小,所以,选来选去,只能选中间的他了。 延远,现在和代玮在一起。 婉盈也隐约说起过,对代玮的不喜欢,想必肯定不会用三哥的名头。 所以,只剩下最好欺负的他—— 他好好的一个男人,成了需要靠成人用品来解决需要的性欲无处发的登徒子了。 江延民简直冷笑加苦笑,婉盈啊婉盈,你可真会算计你四哥。 不过无所谓了,网上的东西,反正知道的人也少,而且他人在美国,估计对他没什么影响。 江婉盈给鲍成山打电话。 鲍成山刚刚训练回来,累的很。 “东西收到了没有?”江婉盈问。 不提这事儿,鲍成山不来气,一提这事儿,鲍成山就火冒三丈。 婉盈还把冒了四哥名字的事情也告诉鲍成山了。 “江婉盈,你当我什么人?饥不择食?”鲍成山站在阳台上,气冲冲地问。 “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怕吗,上次代玮虽然让我不开心,但她说的好歹是实话,我想了想,与其让你对外面的女人惦记,我也常年不在美国,不如——我这可是买的最贵的,两样差不多一万!”婉盈嬉皮笑脸地说到。 她和鲍成山,就是一对活宝。 “一万?一万块钱够我吃多少酸辣粉?够我吃多少顿饭?” “饱暖思淫欲嘛!”江婉盈又说。 “江婉盈,我要骂人了!我是西门庆吗?” 鲍成山看着纸箱子里那些东西,他只把纸箱子拆开了,没打开里面的东西。 一看就火冒三丈。 婉盈跟他说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鲍成山挂了电话以后,按照原来的地址,就把货退了回来。 彭懿收到退货,又惊讶又生气。 这也没申请退款,就退货了? 所以,彭懿第一时间跟网上的“盈盈一水间”联系:亲,您要退货,也没跟我们说呢,我看了,物品是没有损坏,我可以原价退给您,但亲,这种事情往后能不能多沟通呢? 不过,婉盈除非买东西,否则是不怎么看消息的,所以,这条消息就搁置在婉盈的淘宝消息里,婉盈没看。 彭懿心里那个气啊,本想着这种很贵的成人用品,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又退回来了! 拒绝好评也就罢了,现在又给彭懿釜底抽薪! 把彭懿气得不得了。 她这个著名的淘宝“四钻大神”遭遇了生平第一次滑铁卢! 而且,那个人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以为在美国,就找不到你了? 彭懿一笑,呵呵—— 想得非常美! “江延民”这个名字,在彭懿的眼里,身上已经贴满了“渣男,闷骚”的标签,怎么都摘不下来了。 彭懿估计,他就是在逗自己玩。 都是这个“盈盈一水间”,也就是那个声音很闷骚的男人。 彭懿右手食指指天,“不报此仇,我不姓彭!懿懿小宝倒着写!” “掌柜的,懿懿小宝倒着写是什么?” 彭懿白了“过三江”一眼,“懿懿大宝!” 过三江“切”了一声! …… 话说这一日,代玮在江景程家里,她特意从美国过来,看延远。 闲来无事,她坐在沙发上,和婉盈坐在一起。 也就是今日,鲍成山告诉江婉盈,已经退货了,结果如何,他就不管了。 婉盈已经收到钱了,不过,一万块钱,对婉盈来说,也就是毛毛雨,所以,她没看。 她在看自己的购物清单,到底退货了没有。 看起来这个店家不错,都给婉盈退款了,一分钱没扣。 代玮不过一瞥之见,便看到了江婉盈淘宝上的这些东西。 代玮“哦”了一声,带着幸灾乐祸又惊讶地样子。 江景程正坐在沙发上,代玮这么一叫,他吓了一跳,皱眉问到,“怎么了?” 代玮觉得自己打扰了江景程的雅兴,慌忙说到,“没什么!” 刚才代玮的一叫,江婉盈就知道,她为什么叫了。 婉盈心想:她是没脑子吗?还是故意让她在爸爸面前丢人? 再说了,自己刚才坐在沙发上,谁承想她会偷看? 没一点儿素质。 可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代玮日常的那些小缺点,到了这里,也便成了大缺点。 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在江婉盈的眼睛里,成了没脑子。 而且,婉盈对代玮的性格,本来就有很大的偏见,现在,几乎到顶了。 代玮偷偷地附在婉盈的耳边说到,“婉盈,你用这个啊?” 婉盈脸一个涨红,“不是我!” “不是你?那要是他的话,问题就更大了!”代玮想起鲍成山粉丝的事情。 接着,她背靠在沙发上,奸计得逞了的笑。 婉盈简直要气火了。 三哥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婉盈气呼呼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说到,“三哥,管管你媳妇儿!” 江延远才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说到,“怎么了?” 而代玮的思想并没有和婉盈在同一频道上。 婉盈是真生气了,代玮以为她有娇嗔的味道。 但代玮再没说,用成人用品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能够往外说的,尤其不能当着江景程的面。 代玮便噤了口,只是低头在笑。 一旦就剩下她和延远了,她就告诉延远了。 说婉盈买那个。 “真的假的?”延远问到。 “当然真的。肯定是她买给鲍成山的。我跟她说了,鲍成山粉丝很多,估计她有危机感,所以,给鲍成山点儿甜头尝尝。”代玮笑嘻嘻地说。 延远皱着眉头看代玮,“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亲妹妹的?” 怎么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代玮说,“不是吗?” 江延远又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现在和代玮是未婚夫妻,但婉盈毕竟是延远的亲妹妹。 而代玮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婉盈不是代玮的亲妹妹,说白了,之前,他们不过是陌生人。 所以,延远担心的事情,在代玮,不过是看热闹。 代玮在夫妻关系中,已然把婆媳关系,和姑嫂关系弄得很差了。 但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因为周姿并未表现出来。 而婉盈,她认为是撒娇。 …… 彭懿靠在椅子上,想事情的经过。 退回了成人用品,拉黑了彭懿的电话,消息不回! 没关系! 谁让她是打不死的四钻淘宝店主彭懿呢! 他有张良计,她便有过墙梯。 这一日,在成人用品的事件告一段落后,她猜这个江延民已经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彭懿用“过三江”的手机给江延民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是‘三江’用品店的工作人员,有人给您订购了一套登山装备,想问问您,怎么把装备给您?”彭懿捏着嗓子,说得又自然又热情。 再说,距离上次的电话,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估计江延远不会听出来是她。 江延远是真的没听出来。 而且,听说有人送他登山装备,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谁送的?” “哦,这个我们保密哦,他只把您的电话告诉我们了,说您在美国,但是您的具体地址不是很清楚,所以,让我们打电话问您一下,另外,这套装备是我们店里最好的装备哦,价值二十多万。”彭懿说道。 之所以不用之前江婉盈提供的地址,大概,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更深刻地体会一下江延民被耍弄了的感觉,听到电话里江延民开心的声音,彭懿那种报复的快感,更加强烈了。 让你作,让你狂!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你给我退货!让你拉黑我的电话! 此刻,彭懿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耍人的感觉,尤其是耍这个所谓的江延民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登山装备,是什么牌子的?”果然,江延民跃跃欲试,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 彭懿笑得眼睛都乐开了花,“始祖鸟的哦。” 彭懿很开心地笑到。 江延民更开心了,看起来是一个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喜欢登山! 送的还是奢侈的登山用具! 谁呢? 爸还是二哥? 自从这个电话打过去之后,江延民天天做梦盼望收到这套装备。 他报的是自己学校的地址,宿舍。 江延民爱登山,大家都知道。 而且,他也不吝啬在舍友面前晒自己的装备。 所以,他报的是宿舍的地址,而不是余元公司的地址,也就是他公司的地址。 等了十几日,有一天,舍友抱了一个很大的箱子过来。 “延民,你的快递!”舍友说。 江延民眼睛发亮,一下子走出来,把箱子接了过去,“怎么这么轻?” 两个舍友也都在江延民身边围着,他们也想看看到底延民的登山装备怎么样。 是不是奢侈地惊天地泣鬼神? “可能只是一部分,比如登山手套什么的。”舍友解释。 江延民想想,没错。 便兴高采烈地开箱子。 这十几天里,他也给家里打过电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登山装备的事情。 也见过二哥,但是二哥说,“我最近一直在美国陪掌珠,在美国工作,怎么可能跑到国内去给你寄东西?” 江延民想想,也对。 或许东西收到了,他就知道是谁寄的了! 现在终于知道了,他也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延民打开了,一个硕大的充气娃娃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有一个巨大的飞机杯! 都是模型,巨大的模型! 摆在两个舍友面前,简直如同巨大的讽刺一样。 江延民,瞬间变了脸。 两个舍友都咳嗽一下,一个说了句,“延民,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另外一个说,“想不到你有这嗜好,看这个样子,得是z杯的吧。” 那对突出而夸张的大奶,让江延民紧紧地咬了牙齿。 箱子里还有一张纸,江延民拿出来,上面写着:敢惹你姑奶奶啊?怎样,二十万的东西用着还顺手? 顺手? 这个词用的真是又污又意味深长。 一般道行的人,还真是听不出来。 因为这张纸用的是自己店铺的信纸,所以,不免,上面带了水印。 不是特别清晰,但江延民看出来了:懿懿的杂货铺! 呵,杂货铺的掌柜的。 江延民栽了,而且是栽在一个臭丫头手里! 江延民没用过淘宝,若需要什么,他直接就从商场买了。 或者实在不好买的,他用美国的购物网站,极少淘宝。 根本没有淘宝的app。 听声音,那个女孩子的年龄大不了! 不用问,看这些东西,她就知道是谁在影射他! 他只是一个无辜者,明明收到东西的是鲍成山? 他不接她的骚扰电话,还有错了? 他就想问,她凭什么? 归根结底,都是婉盈的错! 所以,为了在舍友面前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也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他的电话打给了江婉盈。 没等江婉盈开口,他就说,“江婉盈,你买东西就买东西,你用谁的名义不好?非用我的,让我的人丢了一波又一波!” 他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打完了电话,就把手机挂了。 这头,婉盈就奇怪了。 心想:她用四哥的手机和名字,没人知道啊,快递寄过来,只是寄给鲍成山,她已经跟鲍成山说了,是用的四哥的名。 难道又是代玮说的? 那天代玮坐在她身边,不仅看到她买的什么,还看到她用谁的名义买的。 婉盈对代玮顿时怒发冲冠! 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隐私,所以,她没跟周姿说。 三哥娶这样一个碎嘴的媳妇儿,究竟好在哪? 可惜代玮已经回美国,如果她还在中国,婉盈不担保自己会撕烂她的脸。 前面的不和谐已经露出端倪了,现在又在嚼舌头! 婉盈火速给代玮发了一条微信:代玮,有些话,你说以前,过过脑子,我容忍了你无数回了! 说完,便把代玮的微信拉黑了。 姑嫂闹别扭的很多,相互拉黑的也很多。 婉盈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盼望三哥和代玮分开。 因为代玮,让她的家里特别不和谐! 代玮想回的时候,看到婉盈竟然拉黑她了。 容忍,无数回—— 过过脑子。 意思是代玮没脑子。 这是很重的骂人的话了。 能让婉盈这种性格的人,说出来这种话,可见代玮过分到什么程度了。 可她并自己并不知道。 尤其刚才婉盈的话,让她莫名奇妙,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她和代玮的姑嫂关系,若是没有让婉盈很生气的事情,婉盈怎么会拉黑她? 可究竟她哪里得罪婉盈了啊? 婉盈平日里,脾气可是很好的。 又听说,掌珠最近在和江延东讨论婚事了。 让掌珠从中间调停,显然不合适。 于是,代玮便将一腔的愤懑说给了延远。 这种事情,男人听一次,还会哄女人,可说的多了,也便免疫了。 江延远敷衍起来。 代玮觉得,自己被所有人孤立了。 以前和延远好的时候,她觉得延远她的天,现在,延远不是了。 …… 话说这一日,鲍成山因为获得了一次奖金,请大家在家里吃火锅。 他的家,自然是江延东的家。 这次,他特别识趣地没让陆越泽来。 就他、延民、延成还有延东掌珠几个人。 只有掌珠一个人是女人。 鲍成山一直认为余掌珠的事情,和他有关心,毕竟是他经常带陆越泽出现在掌珠的面前么,掌珠暂时花了眼,也是正常。 所以,鲍成山觉得他愧对江延东,对江延东更加言听计从了。 延民一边吃饭,一边说,“成山,你把我害死了知道么?我在我同学们面前出了一个大笑话,现在,他们天天取笑我,说我没处败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掌珠来了兴趣。 鲍成山说到,“四哥,你——你知道了啊?” “对!我不仅知道了,那个店主还戏弄我,给了寄了两个巨大的模型来!”江延民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这件事情,他纯属无辜。 遭此横祸,因为鲍成山是引子。 鲍成山也尴尬地笑笑,转过脸来,对着江延民说,“那——那店主是怎么知道你的地址的?她本来只有我的地址!” 江延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如何能说,是他自己贪便宜,想要登山器材,中了那个店主的奸计? “不说了!”江延民气冲冲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掌珠兴高采烈地问到。 “女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江延东说。 余掌珠“哼”了一声。 “掌珠,你和二哥什么时候复婚?”鲍成山换了话题。 “不知道。”掌珠偷眼看了看江延东。 “可能下个月。二婚了,没那么讲究。”江延东说,特意强调了一下“二婚”。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到时候,我给二哥做伴郎。”江延民说到。 “好。” 江延东和余掌珠的婚礼,定在下个月。 延民定然是要回国的。 他上了飞机以后,还没来得及关机。 左看手机无聊,右看手机无聊。 想起“懿懿”的杂货铺,他便下载了淘宝app,并且登了上去。 看起来不错么,也不只是卖情趣用品,还卖女装,女生用的小包包,化妆品,还卖小吃,四颗钻,看起来,的确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杂货铺”! 不过这些,对江延民来说,都是小儿科,乘务员让关机了,他关上了手机,头靠在后面的靠枕上的,闭目养神。 第181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此时的彭懿,情绪不佳。 又是一年最难熬的日子。 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日子不好过。 而且,店铺要招客服了,业务扩大,人不够用,尤其是——成人用品部! 她大四了,还得准备考研,不能总当客服。 这个店是一年前她从一个学长的手里接过来的。 接过来以后,彭懿改头换面,大刀阔斧,混到了四颗钻。 刚开始,这家店的确是只卖情趣用品的,所以,学长让彭懿接管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说的。 不过,彭懿有眼光,接了,干的还不错。 正如这家店情趣用品名声在外,所以,招人也不好招。 “过三江”也是彭懿的同学,她从彭懿开店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干,算是成人用品部门的三朝元老,不容易了。 而且,郭江不问工资,从去年的月薪三千,到现在,还是月薪三千。 彭懿和郭江都是a大的,法学专业的=。 他们的店现在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挺大的。 分别是:女装部,护肤部,物流部,业务部,以及彭懿和“过三江”成人用品部。 成人用品部只有彭懿和“过三江”两个人。 “过三江”是彭懿的死党,来帮忙义不容辞。 “过三江”就坐在彭懿的对桌。 “头,最近生意不怎么样。自从那个江延远退货以后,咱的生意一落千丈。”“过三江”对着彭懿说,“那个不要脸的渣男。” 彭懿手一边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在电脑上说到:亲,壮阳延时哦,让您体会做男人的快乐! 一边对着“过三江”说,“渣男是真的,不要脸不见得!” “怎么不见得?”“过三江”从那边的电脑歪过头来,看着彭懿。 “若他真不要脸,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该油腔滑调地反驳才对。可他很生气,好像不愿意我提这件事情,可见,他的脸还是要的。就是渣了点。”彭懿说到。 她打起字来,特别美。 “说得有点儿道理。掌柜的,最近有三件事情,跟您汇报一下。”“过三江”特别狗腿地说到。 “明白。”彭懿微皱了一下眉头,“招人,进货,模特!” “你看看,不愧是掌柜的。”“过三江”又开始吹捧。 要想提高成人用品的点击率,最好找一个身材特别好,看着荷尔蒙特别强的男模特。 可这种人,一般都在夜店里出现。 彭懿和夜店里的人,没有交集,正经人也没人肯做这个。 所以,头疼—— 另外,招人的事情,她也很头疼。 她和“过三江”都要考研,往后这时间就少了,必须找两个客服。 可没人愿意来。 “掌柜的,招人的事情怎么办啊?”“过三江”又问。 彭懿仰天长叹,“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先把进货的事情搞好。” 彭懿所在的城市是a市,进货的渠道是她甄选的,必须质量过硬才行。 这一次,她又亲自去进货。 她戴了一个能够遮住她脸的蛤蟆镜。 说实话,做这个,她心里也不是不膈应。 不过,在办公室那些下属们面前,外强中干还是必要的。 刚刚出了厂家的大门,准备打车的时候。 彭懿的眼光定住了。 白皙的小脸上露出来坏坏的笑。 刚说了要找个身材极好,极有荷尔蒙气息的男人,这个男人就出现了。 戴着墨镜,穿一条条纹的polo衫,既商务又休闲。 最关键的,他满身满身的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彭懿似乎能够闻到他呼吸时候,那种蛊惑。 这要是给自己店里做个广告,穿着内裤往那里一站,彭懿再花钱买点儿广告位,这点击率不得逆天啊,多少女人都上赶着给他们的男人买啊,做的时候,把自己的男人想象成这个男人的样子。 可关键,怎么要他的联系方式呢? 那个男人似乎站在路那边等红灯。 彭懿本来要搬着箱子打车的,也放弃了。 出租车司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花痴,看见帅哥了。” 司机并不介意让她听到。 她还真是看上帅哥了,看上帅哥的好身材和肌肉了。 彭懿准备过马路,和帅哥擦身而过,从此,交集便有了。 彭懿戴着墨镜,和帅哥面对面走着。 但因为彭懿搬的东西很沉,她非常吃力。 和帅哥擦身而过的时候,箱子一下子摔了出来。 眼看着绿灯就要过了,马路两边车水马龙的车就要行驶过来。 帅哥转过身来,把箱子帮彭懿搬起来,用极有磁性的声音说到,“没事?” “没事,没事。谢谢帅哥。”彭懿说到。 帅哥替彭懿搬箱子的时候,彭懿的电话响了,她假意接电话,用手机把帅哥的照片拍了下来,还不错,够清楚。 她准备人肉此人。 反正a城就那么大,而他长得又那么帅! 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帅哥,一种是就是长相可以忽略不计的。 帅哥是不会埋没在人群中的。 彭懿和帅哥分开以后,打车回了店。 她把手机拿出来给“过三江”看。 “长得怎样?”彭懿献宝似地问到“过三江”。 隔着桌子,“过三江”用他那一点五的眼睛细细打量这张照片,“有我帅吗?” “一个武松,一个武大郎。”彭懿说到。 “不帅!”“过三江”不服地说到。 “切,你懂什么?看他这身材,便知道他每日锻炼,腹肌肯定的,而且这个人,鼻子长得这么挺,还这么好看,”彭懿对着“过三江”使了一下眼色,“你懂的。” 过三江非常不服气。 虽然过三江长得也不丑,甚至很帅。 但比起这个帅哥来,总是少了那么一些意气风发的荷尔蒙! 彭懿狡黠的眼神,看着照片上的帅哥。 这世道,找人难,但找个帅哥肯定不是难事。 那个帅哥不是别人,就是江延民。 他从美国先来了a城,因为要和大姐商量一下二哥结婚的事情,到时候,再和大姐一起去丰城。 江延民看着江婉宁家里土豪的摆设,儿女双全,想起大姐小时候,是有心脏病的,妈担心的不得了,因为这个,生了二哥。 “大姐,你现在也是a城第一的土豪了,儿女双全,小时候受的苦,现在都开始补偿你了。”江延民说到。 江婉宁一笑,她笑起来,向来温婉,“是啊,可怜延东了。” “他哪里可怜?我觉得爸对他也好,江氏给了他,他现在坐拥中美两个集团,没人比他更拉风了。”江延民腿翘了一下,对着大姐说到。 “和掌珠离婚了,又复婚,中间肯定也煎熬,而且,他的出生也是背负着使命,小时候跟崔沁一起生活过,现在,崔沁这个包袱也成了延东的。”江婉盈面如盈玉,肤如凝脂,一看就是生活幸福的少妇,说话自然温柔又平和。 “所以,人生啊,有得就有失!”江延民头往沙发上靠了一下,这句话,发自肺腑。 “是。延民,你这一辈顺风顺水,你的挫折又在哪?”江婉宁走到江延民身前,打趣他。 “我?我又不是老天爷,也不是算命先生,我怎么知道?” “咦,延民,你的手怎么弄的?”江婉宁拿起江延民的手。 手背上有几条血迹,早就干了。 江延民也才看见,一下又想起那个戴着蛤蟆镜的女孩子来。 “没事,不小心碰的。”江延民说到。 彭懿很快就把江延民的照片发了朋友圈,文字写的是:帅吗? 这个男人,的确是帅啊,帅的很。 墨镜,身材极好极挺拔,肤色带着阳光的健康,还有热爱运动的荷尔蒙。 彭懿发现,看着这个男人,她竟然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想要震动棒。 “哎,男色撩人啊,你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彭懿对自己说到。 发了这条朋友圈以后,果然,彭懿的朋友们都回: “小懿,你男朋友啊?这么帅?看好了! 从哪儿找的这个帅哥?我要抢? 别光中看不中用啊,让我们小懿有苦难言,守活寡? 哇,好帅,我要流口水了 ……” 总之给余掌珠回复的都是她那些又黄又污又没底线的女朋友。 彭懿本来也没几个男朋友。 只有一个关系点儿的“过三江”。 “过三江”只是莫名奇妙地说了俩字:呵呵。 “莫名奇妙!”彭懿盯着这条评论,说了句,“又阴暗又猥琐。” 得到别人的表扬这不是重点,彭懿是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难道真没有人认识? 都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都达到去拍电视剧的程度了? 甚至他比那些男明星更有气质好不好? 这时候,下面有一条评论,说:这不是丰城江家的四公子吗? 彭懿很激动,总算有人知道这人是谁了? 丰城江家,她听说过,也知道。 豪门。绝对的豪门。 所以,让这种贵公子拍这种广告,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认识他?”她问。 “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我想认识,可没机会啊,我是偶然和同学出去,听说的。好像叫江延民。” 这句话,是掌珠和那个人私聊的。 “叫什么?”彭懿又问。 “江延民!”那个人又答,“在美国,还没毕业,就有了自己的公司了。” 彭懿在思考着,此江延民是那个江延民吗? 她不知道! 不过都在美国,这好像不是巧合了。 如果见到他,彭懿就会知道,此人是否彼人了。 这个江延民也在美国,不会,不会这么巧吧? 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以后,彭懿就把这条朋友圈删了。 这人太帅,容易招桃花,放在朋友圈里也不安全。 彭懿这么低调的人,要删,那是自然的。 彭懿本来心里还挺尊重这个帅哥的,可知道他可能就是那个嫌疑犯以后,彭懿一点儿尊重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是:“活该!总算落到我手里了!”这样的词儿。 让你狂,让你狂。 这个保健品的广告,你不拍也得拍! 由不得你! 不给好评。 一声招呼不打就退货。 虽说上次彭懿已经给江延民寄过东西,让他闹了大笑话。 但这个笑话的效果,彭懿虽然能预料,但没有实际见过,所以,报复的快感减半。 好么,这次送上门来了! 按照彭懿本来对江延民的恨意,她是要把他脱光了,用在广告上的。 想想不大好,她已经给他寄过报复的东西了,如果再报复,那就没点儿底线了。 而且,私用别人的肖像,是犯法的。 不过,她是真的看上他的身材了,标准的男模的身材。 虽然他戴着墨镜,她没看清他的全貌,但长得还是不错的。 她让“过三江”给江延民打电话,最重要的是问问江延民在哪,如果江延民在a城,那个,这个江延民,就是“盈盈一水间”了。 另外,就是婉转地问一下,愿不愿意当男模? 一听又要给那个盈盈一水间打电话,而且,彭懿朋友圈里的人,就是江延民。 “过三江”就特别没动力。 “你打不打?不打,我过两天去丰城听导师的课,我不带着你!”彭懿威胁。 “打打打,我打还不行?”“过三江”回答得挺不开心的。 他打的是江延民美国的手机。 此时的江延民,还在江婉宁家。 “请问江先生,您现在在a市吗?”“过三江”即使刚才态度不好,但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张笑脸,态度很客服的。 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是。”江延民还奇怪,怎么有人知道他在a市? “哦,是这样的,我是xx成人用品店的,我们店也在a市哦,想请江先生给我们代言一件产品。” 民刚才掌柜的也交代过郭江,不要提“懿懿的杂货铺”的名字,怕碰了江延民的脾气,让他大发雷霆。 还没提呢,江延民就已经大发雷霆了。 他气上心头。 这是怎么了? 最近怎么找他的都是些性用品店? 他是鸭子吗? “没空!还有,以后别找我,若是找我,我把你拉黑,你信不信?”江延民又生气! “啪”地挂了电话。 “掌柜的,他真在a市。” “果然是他。”彭懿嘀咕了一句。 “而且,他态度特别不好,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还说要把我们店给砸了!”“过三江”对着彭懿说,信口雌黄。 “他真这么说的?”彭懿问。 “这还有假?” 彭懿气的鼻子都在抖动,白皙的的鼻翼在忽闪着。 “让你狂,看起来,狂是你本性!”彭懿自言自语,“郭江,我把我拍的那张照片发给你,你ps一下,让他代言我们最贵的成人用品!”彭懿站着,靠着自己的办公桌,“就是他买过的,那款充气娃娃!” “得令,我现在马上做,不出一个小时,他就得在我们的页面上了。”“过三江”回答得特别痛快。 果然,一个小时后,充气娃娃的页面上,第一张照片就是江延民戴着墨镜的那张照片。 非常冷酷! “过三江”还在旁边写了一句话“帅哥也难敌寂寞”。 彭懿看了,很满意。 “过三江”是构图和作图的高手,交给他做没问题的。 …… 婉盈最近偶尔也会浏览淘宝。 淘宝是这样,如果你曾经买过某样东西,网页会自动给你推送类似的产品到你的淘宝首页上。 所以,婉盈经常看见什么男性用品之类的东西。 有时候,她会点进去看看。 看看鲍成山可能需要什么。 鲍成山给她退货了,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愿未了。 这一日,店铺推送的是懿懿小宝店铺的那款飞机杯。 婉盈反正闲来无聊,便点进去了。 这个飞机杯,这个月销售了零单。 本来是销售了一单的,可因为鲍成山退货了,所以,现在还是零单。 看完了飞机杯,婉盈又翻到了那个充气娃娃。 她想看看这款充气娃娃,这个月卖了几单。 可是刚刚翻到充气娃娃的那一页,便看到了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弯着腰,特别酷的样子。 婉盈皱了皱眉头,这个人,长得怎么这么像四哥? 好像不仅是像,而且是。 难道—— 自己用了四哥的手机和名字,给四哥添了麻烦? 是四哥自己给人家的他的照片? 可这不可能啊,四哥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婉盈小主询问店家,先是截了个图,然后问:这个人是谁? 店铺的客服说:亲,有什么要帮您的吗?这个人,很帅是不是?这个模特是我们店里的。 婉盈直觉这个客服不是上次的客服了,便问:上次的客服呢? 客服说:亲,我们店主去听研究生导师的课了,今天不在,我是临时从女装部掉过来的哦,我们店主马上就是研究生喽。 婉盈心想,反正这个人什么也不知道,问也白问。 她又说:你们店主什么时候回来? 客服回:最快也得四五天吧。 婉盈便偃旗息鼓了。 她怕自己忘事,特意把这件事情写在了记事本上:改天联系懿懿小宝的店主。 随后,她把这个记事本翻到这一页,放在了自己的写字台上。 彭懿要考的研究生是丰城大学,邱宁老师的研究生。 她本科学的是法律,她自认做不了一个好律师,要改行,培养自己的美学审美。 “过三江”一个大男人,当时说要考研究生,但是不知道报考哪的研究生,听说了邱宁的名气以后,“过三江”也要考,和彭懿一起。 “大男人考美学,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是彭懿对“过三江”的评价。 彭懿来了丰城大学以后,先去听了一堂邱宁的课。 深入浅出,果然讲的很好。 下课的时候,彭懿走在了邱宁的身边,说了自己想考研的事情,让导师给指点一下。 邱宁对学生,向来和蔼可亲的。 看着站在眼前的彭懿和过三江,她很开心,“俊男靓女要考我的研究生,那我可是三生有幸喽。” 邱宁看着彭懿,确实漂亮,脸不大,却鬼精灵,眼睛透澈而有神,披肩长发,温柔的假象把她的鬼精灵真面目,抵消了很多,一看就是有主见的主儿。 邱宁喜欢这样的学生,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两个学生,说若是复习的时候,遇到什么不懂得问题,或者考研的过程中,产生了没信心的后退的念头了,给她打电话。 彭懿觉得:邱老师真好,极有好老师的典范。 不愧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 邱宁很想这个叫做“彭懿”的同学,能考上她的研究生。 这个叫做“郭江”的男同学也不错。 总之,一代新人换旧人。 邱宁走了以后,郭江对着彭懿说,“看没看出来,老师心情不好?” “没看出来,说不定,她日常就是这样的人呢。”彭懿拿着书,和郭江在走廊里走着。 刚下课,人来人往,很热闹,两个人本来就是学生,走在丰城大学里,也很和谐。 这时候,客服的一个电话过来了,给彭懿的。 “掌柜的,有人问震动棒怎么用,你说我一个做女装的,也没用过这个,不知道啊。”客服给彭懿打电话。 “你告诉她,这个震动棒啊,分三档,分别是中高低,如果想舒服点儿呢,就中低档就够了,如果想刺激,就用高档,保证她流水。”彭懿说得面不改色。 放不下电话,才看到周围的同学都在看着她,低低地取笑她。 其中,她听到一个女同学说,“哦,性欲真强。” 彭懿才意识到,自己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接惯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真性情。 其中有个人走过彭懿的身边,那个人是婉盈。 第182章 掌珠怀孕 彭懿才意识到,自己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接惯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真性情。 其中有个人走过彭懿的身边,那个人是婉盈。 婉盈意味深长地看了彭懿一眼。 当然了,这个女生,她不认识。 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和她一样,都在为性用品的事情上心? 江婉盈下楼去,去了德政楼。 看到邱宁正站在德政楼前的宣传栏旁边站着。 宣传栏里,并没有什么新内容。 也是,二哥和掌珠要复婚了,邱宁心情不好,也正常。 婉盈没上前,怕她一上前,又挑起邱宁的什么情绪。 毕竟她是江家人,她也姓江。 不过,江延东和掌珠的婚期很快就到了。 果然如同江延东所说,这次的婚礼,没有大事铺张。 就是重新把掌珠纳入了他的怀抱而已。 纵然不铺张,还是整个丰城都知道了。 彭懿和郭江两个人一起目睹了这场豪华的婚礼。 “哇,谁的婚礼啊,这么隆重。”彭懿正好和郭江在逛街,看到这么奢华的婚礼,忍不住叹道。 “江家的老二。”郭江说到,人人都在谈论,他知道并不奇怪,“江家有六个孩子,老大和老二都结婚了,三四五六还没有。” 这几天在丰城,大家满耳江家,郭江不想知道,也知道。 彭懿点了点头,“啧啧啧,这排场!” …… 回到芳甸堂的第一个晚上。 江延东躺在床上,余掌珠刚刚洗刷好。 刚要睡觉,便被江延东抱了过去。 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体上面。 余掌珠的眼睛逡巡着江延东的,“怎么了?” “你和他,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江延东问。 掌珠有几分气急败坏,还有被骗了着急,“你不是不问的吗?” “婚前不问!到手了,自然要问!”江延东把余掌珠压在了身下。 余掌珠说,“那你就问吧,这个问题在你心里,挠死你,我就不说,一辈子都不说!” 江延东咬了咬牙,“结过吻没有?” 余掌珠的头偏向一边,带着得逞的表情,就是不说。 “结过了没有?”江延东又重新问了一遍。 “就不告诉你!” 江延东气急了,他俯下身子就开始撕咬掌珠,要把掌珠的脖子咬破了。 掌珠就是不告诉她,江延东的手在解掌珠的腰带,下一秒钟,就开始了很重的冲撞。 第二日,掌珠起不来。 按道理,今天掌珠要去跟江景程和周姿请安的。 周姿看到掌珠,又想起了代玮的不讨喜,便愈发觉得掌珠的好。 “掌珠过来。”她说。 掌珠便坐到了周姿的身边。 “以后呢,掌珠多收收心,延东不求你事业上有什么大的作为,只要有自己的爱好和特长就好了。最重要的,赶紧给延东生个宝宝。”周姿说到。 掌珠低下头,握着周姿的手,“哎呀,妈,您说什么呢?” 江延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直盯着掌珠。 “难道结了婚不该生孩子吗?”周姿问掌珠。 掌珠看了江延东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句。 周姿笑了笑,掌珠答应生孩子了,以后延东的事情,她就少操点儿心了。 …… 彭懿回到a城以后,客服跟她说,有个盈盈一水间的人找她。 彭懿一想,也对,她用了人家的肖像,人家肯定找上门了。 她打开了页面,看到“盈盈一水间”的聊天记录。 她说:怎么了?亲? 盈盈一水间:你这广告,怎么用的是这张图?赶紧撤了! 江婉盈也觉得,用四哥的照片做广告不好,知道都是她闯的祸。 懿懿小宝:给我道个歉。不打招呼退货。挂我电话。你就给我道个歉。 盈盈一水间觉得道歉,那错肯定就是四哥的了,四哥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就背了这种黑锅,虽然是在网上,但也显得她特别不厚道! 盈盈一水间便说:我是我,照片是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四哥,这事儿,和我四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懿懿小宝:这是道歉吗? 盈盈一水间便说:东西是我给我男朋友定的,但我怕我男朋友的名声受损,所以,就写了我四哥的名字,这事儿,我四哥不知道,我四哥真是一个冤大头,您赶紧撤了吧,让他知道,那多不好? 彭懿的背靠在后面的椅子上,听起来,这个江延民真的好无辜啊。 而且,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 这个“盈盈一水间”也太不象话。 人家把你当亲妹,你拿人家当表哥。 彭懿想想之前对江延民做的,也确实过分了些。 还给人家寄那种东西,说不定他还是一个纯情少年呢。 不过想想,那么帅的人,怎么可能是纯情少年? 彭懿从自己的店里,拿了一大箱子零食,又寄去了大洋彼岸的那个地址。 准备道了歉以后,这件事情就了了。 她跟郭江说了,让赶紧撤下来这条广告。 郭江答应了,不过行动没那么快。 他还想让这个江延民多挂两天! …… 江延东和掌珠结完婚以后,两个人便去芳甸堂住了。 家里就剩下延民和婉盈。 延成有课,提前返校了。 这一日,延民来到了婉盈的房间,很自然地看到了她桌子上的那张纸:改天联系懿懿小宝的店主。 江延民又一皱眉头,怎么又是懿懿小宝? 江延东前段时间,都快因为她做噩梦了。 “联系她干什么?”江延民问到。 婉盈自然不能说,他已经别人家当了模特的事情,她笑着含糊其辞,“这事儿,千万别让爸妈知道,要不然,我真的没脸了。” “你还知道!”江延民训斥。 “知道,知道,自然知道。” “你又联系她干什么?”江延民又问。 婉盈实在不知道怎么编借口,她不知道“懿懿的杂货铺”也卖衣服,并且品质还都挺好的,因为这些衣服都出自懿懿自己的小作坊,也不知道卖女包,她当时只看了高端的男性成人用品。 所以,她编出来“我想从她家买衣服”这样的借口,很不现实,她也的确没有编出来。 江延民越看越可疑,他拿过来婉盈的手机。 婉盈低着头,心虚的很。 江延民一打开淘宝,便看到了,他的照片做广告的那张照片。 “这是什么?”他发怒,“你给他们的?” “自——自然不是,你自己在哪的照片,你不清楚吗?” 江延民仔细看,背景都没有了,应该是修过图,修的还不错。 他的影子,蹲在绿色的豪华的宫廷地板上,好像要拿什么东西。 他暂时想不起来,这是他在哪里。 上次碰掉彭懿纸箱子的事情,早就忘得没影儿了。 他用“盈盈一水间”的号和对方说,“赶紧撤了!要不然法庭见!” 对面是郭江接到的这条信息,他说:好的,好的,店主已经吩咐了。 毕竟顾客是上帝。 江延民回到美国以后,彭懿的包裹已经先他一步到了。 他看到寄来的城市,是a城。 他本能地以为这是对方寄来的第二批“性用品”,所以,要扔。 他已经对懿懿小宝很无语了。 不过,他要扔,舍友却不让。 “看看,看看,看看还有哪些男性用品,我们开开眼界。”大家说到,“我以前也没用过。听说还有种男性用品叫入珠,我也没见过,听说挺刺激的。” 两个舍友讨论得特别愉快。 江延民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舍友打开以后,里面全都是中国的零食。 周黑鸭了,干果了,小饼干了,罐头了,蚕豆了,话梅了。 下面还有懿懿小宝写的一张纸:亲,对不起哦,误会你了,奉上零食,作为补偿! 舍友们一看这些零食,自然非常开心,美国这种零食本来也少,而且都贵的吓人。 不多会的功夫,都吃的差不多了。 一个个在躺在床上摸肚子,还在说,“看起来,这个懿懿小宝还挺厚道的么。” 江延民忽然想起来,在a城的时候,他碰见的那个女孩子。 因为他看到“懿懿小宝”的快递是从a城发过来。 他也想起来了,他那张照片,应该是在a市的时候,撞上了那个女孩子。 婉盈和“懿懿小宝”的解释,他看到了。 但那个戴着蛤蟆镜的女孩子就是懿懿小宝? 这不可能吧? 简直比中彩票的几率还小! 可怎么解释,那张照片呢? 清晰度那么高,当时应该就站在他的正对面。 难道是那个女孩子和懿懿小宝是好朋友? 解释不通! …… 这一日,彭懿去了医院,他妈妈在医院里。 妈妈有尿毒症,常年在医院里住。 看到彭懿来,妈妈很开心。 “小懿,最近怎么样?”妈妈问。 “挺好的,事业学业双丰收。我去了丰城,准备考邱宁老师的研究生,邱宁老师可厉害了,她是从美国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彭懿说到。 妈妈一直在点头,“小懿一直很让妈妈放心。” 妈妈说话,眉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她和小懿相依为命,妈妈从来没提过爸爸,反正彭懿的记忆中,也没有爸爸,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妈妈有这个病,现在就够拖累小懿的了,小懿又要考研究生,负担够重的。 不过这孩子,天生的乐天派,从来不让妈妈操心,自从去年接了个网店,又开了自己的衣服作坊,竟然能顶住她的医药费了。 这才让妈妈心里的愧疚少点儿。 “小懿,妈妈拖累你了。”妈妈握着小懿的手,说到。 “妈,你怎么说这话?小时候你照顾我,长大了,我照顾你,不该吗?”彭懿说到。 妈妈点了点头,又笑笑。 彭懿说,以后的时间有点儿紧,要复习考研,可能没这么容易就来看妈妈了,让妈妈原谅。 “原谅,妈妈当然原谅。”妈妈拍了拍彭懿的手。 彭懿要走的时候,医生把她叫了过去,说,“彭懿,你妈妈最近需要二次化疗,可能需要一笔钱,得有十万吧,你有吗?” 彭懿家里的情况,医生知道,所以,说话的口气也比较柔和,是商量的语气。 彭懿咬了咬牙,“有!” 这个世界上,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她必须让妈妈活着。 哪怕知道妈妈整日就是在那里躺着呢,也好过阴阳两隔。 彭懿拿着邱宁推荐的书,去了自己的店。 一边喝水一边和郭江说起来她妈妈的病。 “化疗一次至少要十万,我现在,摊子铺得很大,本钱都占得差不多了,而且,我这里看着热闹,赚不了多少钱。”彭懿盯着电脑,应付着客户各种各样的疑问。 “嗯,那怎么办呢?”郭江一手撑头,差点儿要流哈喇子了,有些走神,问到彭懿。 “怎么办?”彭懿忽然间双手合十,踌躇满志的模样,“我希望老天爷赶紧给我发几个大客户来,最好买我数十个男性用品,保健品可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我插仨数,来来来——一二三——”彭懿自顾自地表演得热闹。 郭江像是看巫婆一样,盯着彭懿,反正彭懿经常三天两头地这样。 他早就习惯了。 彭懿还没说完呢,就有一个客户敲她,“请问哪款女性震动棒好点?” 彭懿一看到有客户,就仿佛蜜蜂看到了花,别提多亲热了。 这些人,可都是彭懿的衣食父母。 彭懿首先发送了几个产品链接,然后呢,她又开始推荐配套产品,跳蛋了,润滑油了。 想不到,那个客户的态度非常好,竟然都买了,而且,废话也很少,不还价,也不多问。 彭懿特别开心。 这种客户,不用多,一天给她来个上百个就行。 这个顾客买了八百多块钱的货,估计彭懿能赚个三四百。 那个客户填了自己的信息以后,彭懿傻眼了。 邱宁,186xxxxxxxx,地址是丰城大学的某座教学楼。 邱宁让店家保密发货。 邱宁? 不是同名同姓,此邱宁就是彼邱宁。 因为手机号,彭懿认识,邱宁曾经给过她。 邱老师肯定想不到,她未来的学生就是卖这个的吧? 世界真是小。 邱老师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个恋人,也是可怜。 女人用这种东西都正常,毕竟邱老师也到了“女人似虎”的年纪了。 所以,她干嘛看邱老师的热闹啊,邱老师买这个,她也就是个卖这个的。 谁也别笑话谁! 邱宁的订单以后,好像老天爷真的开始眷恋彭懿。 晚上的时候,有个顾客,应该是男的,问彭懿,“你们这里有没有火热的充气娃娃?电动的,胸大的那种?” 说话的样子,就带着一股把持不住的性欲味儿。 “有,电动的,不过那是我们店里最贵的一款哦。”彭懿说到。 “无妨。我性欲强。还有,你们有没有入珠?飞机杯?” “飞机杯有的,有的,都有。”彭懿说道。 “我都要最好的,各给我来十份!”那个客户说到。 彭懿错愕地在那里愣神了好久,简直不敢相信,这千年不遇的好事,竟然让她赶上了。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好嘞,明天发货!” 那个人发来了自己的地址。 离彭懿的店有点儿远,郊区。 彭懿心想:这个人的性欲真的是太强了,是彭懿见到的天下第一男。 这比古代的皇帝都享福。 第二日,彭懿就通知了物流,让物流发货,然后,她兴致勃勃地跟郭江说起来这事儿。 郭江反应却是淡淡。 “真是有钱人啊!”彭懿对天感叹,但内心里,她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所以,她默默记下了这个人在淘宝的网名,还有id号,已经收货地址。 郭江鄙夷了一下,“没见过世面!” 做完了昨天晚上的这个单子,又加上了女装最近没进新料,没占什么成本,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一些单子,十万块钱很快就凑齐了。 彭懿既不用去跟有钱人睡,也不用去卖卵,她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当然,即使不幸运,彭懿也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交了钱,妈妈动完了手术,又安顿好了店里的事情,最终招了一个店员,接替彭懿的位置,彭懿去丰城了。 因为要考丰城大学的研究生,她本科又不是学中文的,怕自己的中文涵养不够,导师又是丰城大学的老师,她要定期来听老师的课,还要找导师辅导,开销太大。 所以,在丰城大学附近租房子是最合适的安排。 郭江没来,因为他那边还没有招到人,他走不开,彭懿也不知道他具体的安排。 最近几天,她住在旅馆里,白日去听课,晚上回来温习,有时候会回复一下店里的事情。 这一日,她学习累了,想出去逛逛。 她去了一座挺豪华的商场,看看女装,提高一下自己的审美,当然了,她什么也不买,店里赚的也不少,可花销更大,如果她考上研究生了,不是公费的,还要每年交一笔学费,所以,彭懿得省着点儿花,毕竟,她是家里的顶梁柱。 从商场出来,她看到一个女孩子,扶着路边的广告牌,好像在吐,看起来挺惨的,脸都吐白了。 以彭懿浅显的经验,她知道这个女孩子怀孕了,看起来挺年轻的,和彭懿年龄差不多。 不过这个女孩子是真的漂亮,穿着黑丝绒的包身裙,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手上戴了一串白水晶手链,眼睛仿佛如同贝加尔湖畔的湖水一般,清澈动人。 整条街的光彩,都让这个女孩子一个人占了,穿着黑色的衣服,越发显得她白皙,明润。 彭懿走了过去,给女孩子捶背,还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女孩子歪头看了彭懿一眼,“谢谢。我头有点儿晕。” “你怀孕了?” 彭懿对这些事情,男女之间的反应,算得上了如指掌。 女孩子皱了一下眉头,“我不知道,可能怀了。” 彭懿猜测的是,这个女孩子,肯定和男朋友偷吃禁果,结果不小心中大奖了。 “我送你去哪?”彭懿又问。 女孩子刚指了一下旁边的大厦,接着又说,“算了,你送我回家吧!” 接着又吐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娇滴滴的,吐的难受,她都要忍受不了,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富养起来的。 彭懿本来想要拿过女孩子的购物袋的,但是,她又怕女孩子多想,以为她是贼,所以,没接,只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上车以后,女孩子又要吐,司机皱了皱眉头,不过看到女孩子穿得很好,所以,这份怒气,终于按住了。 女孩子说了自己的地址,还挺好听的,叫“芳甸堂别墅”。 彭懿问女孩子还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我叫掌珠,你呢?”女孩子终于缓过劲儿来了。 “我啊,彭懿,我二十一了,来丰城大学考研的,正准备租房子呢,最近一直在看,整居租太贵,一居最不合适,可要跟人合租呢,我还不认识人。再说了,丰城大学附近也没有好房子出租了。你呢?在哪里读书?”彭懿回答得挺详细的,就是怕对方以为自己是骗子,别有企图。 “我?我二十二,很快就二十三了,毕业了,嫁人了。”掌珠说到。 彭懿慢半拍地点了点头,这狗日的人生,怎么对人还三六九等的?一看这个女孩子就嫁的好啊。 彭懿觉得自己这种女汉子,就嫁个和自己水平相当的男人,或者还不如自己的。 车很快就到了芳甸堂,彭懿从车里出来以后,慢慢地扶着掌珠出来。 家里没人,彭懿给掌珠倒了一杯水,让她缓一下。 “你要不要去试一下你怀孕没有?”彭懿问。 “甭试,我知道。”掌珠怀过孕,知道怀孕是什么感觉,只是这次,比上次吐得更厉害了,早晨去逛街以前,还没这种症状的,也知道江延东每天的这个频率,怀孕是正常。 不过,两个人还在因为陆越泽的那件事情在闹别扭。 江延东还是那样,特别爱吃醋。 “那你一个人在家里成吗?我要走了。”彭懿说。 “他回来了。我可能怀孕的实情,刚跟他说了。”掌珠又说。 “谁啊?”彭懿问。 “我老公。” 掌珠没说让不让彭懿走,彭懿站在那里,有些两难。 很快就进来一个男人,特别帅,非常沉稳,看到彭懿,视而不见的样子,径自走到了坐在沙发上,他弯下腰,俯身在掌珠面前,手扶着沙发的后背。 “怀孕了?嗯?”声音特别有磁性。 掌珠往旁边侧了一下头,挺怨恨的样子,不理江延东。 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江延东说,“这个妹妹叫彭懿,她要在丰城大学租房子,你还有闲置的房子吗?租给她。” 掌珠莫名地对彭懿有好感,反正她也不靠这几个租金活着。 “没问题,不过你得求我。”江延东低着头,仿佛身边没人,在和掌珠打情骂俏。 “又来这套。求你,好不好?”掌珠对江延东说到。 “你留下她的微信号,我到时候给你,你和她联系。”江延东又说。 掌珠说了句,“好。” 彭懿刚才当了一会儿的透明人儿,略显尴尬,看到掌珠站起来了,她稍微自在了一点。 掌珠加上了她的微信,说下午就告诉她房子的情况。 彭懿说,“哦哦。” 彭懿诚惶诚恐的,她觉得,如同这种富裕家境的人,房子也该次不了,房子太好,租金肯定也贵,而且,也不一定离学校近。 她没抱希望,心想着,她和掌珠也就一面之缘,到时候,她会找个借口拒绝的。 下午,彭懿刚刚回到酒店,便有掌珠的一条信息过来:给你选了很久,选了一套离丰城大学最近的房子,萨蒙公寓三号楼四单元902,房子不大,三室两厅的,租金你看着给吧。 这条信息简直让彭懿大跌眼镜,有多少房子,需要选很久? 三室两厅的房子还不大? 最近彭懿也看了很多房子,知道萨蒙公寓是属于高端公寓,不过学生租的人很少,因为租不起。 她总不能因为送人家回家,人家给她一个这么大的礼,她就收了啊,而且,租金还看着给。 想来想去,彭懿找了个借口,“我同学找到房子了,我要过去和她一起住。” 掌珠的微信便回过来,“骗谁?今天上午你说了你没同学在丰城,房子这么快就找到了?别再说了,我不相信的!那套房子很久没人住了,没什么家具,你去住着,省得有蟑螂,想好了,改天我把钥匙给你送过去。” 彭懿微微脸红了,看起来掌珠也是一个聪明人。 彭懿想了好久,觉得掌珠说的有理,这件事情,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掌珠就开车把钥匙给送来了,要带彭懿一起去看房子。 掌珠开的车已经换了一辆宝马敞篷,挺拉风的,彭懿坐在车上,如坐针毡。 到房子不过一分钟的车程,果然近,不过里面果然有一股久不住人的味儿。 虽然如掌珠所说,房子里没什么家具,这是这装修也十分豪华啊。 “没骗你吧?”掌珠手里拿着钥匙,“没人住就这样。” “你们家人不来住吗?”彭懿问。 “家人都有房子啊,为什么要来?”掌珠说得天经地义。 彭懿认为,房子买了就是用来住人的,不是摆设。 “但这套房子这么大,我一个人肯定害怕,而且,我能够拿的租金也不多,不如这样,我再招个人一起啊,房租要多少?”彭懿问。 “不是说了,随你嘛。”掌珠把钥匙拍到彭懿的手里,便走了,“可以招人,最好招一个爱干净,不养宠物的女生。” 说完,掌珠便走了。 彭懿暂时还没搬过来,很快写了一张招租广告:萨蒙公寓三室两厅精装修的房子,诚招一个爱干净,不养宠物,无不良嗜好的室友,最好是一起考研的同学,大家相互作伴。 很快她就把这张告示,贴到了网上。 很快就有了回应,毕竟丰城大学附近的房子都很紧俏,又抢手。 不过,彭懿婉言谢绝了几个,有的是要和男朋友一起住,有的是上夜班,总之各种不合适。 第183章 她是我什么人 郭江的电话打过来了,彭懿以为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郭江说,“店里很好,蒸蒸日上,我现在在丰城,准备考研,在找房子,在网上看到你要分租,我想让你考虑一下我!” 彭懿“呸”了一下,“我不招男的。” “你也没说。” “没说?”彭懿从手机上翻出来自己写过的广告,还真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写:光招女生。 所以,郭江这句话说的:没毛病。 “我爱干净,不养宠物,无不良嗜好,和你有共同的目标——考研,考得还是一个导师的。最关键的,咱俩知根知底。我想对你怎么样,还用等到现在?在考研的节骨眼上?我这么禁欲系的人,你不了解我?”郭江反问。 彭懿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学校里很多追郭江的女生,郭江都视而不见,大家都在讨论,他是不是gay。 当初是郭江主动来店里应聘的,本来成人用品组的客服应聘的人就凤毛麟角,郭江一来,彭懿便答应了,从盘店开始,郭江就在店里,已经一年多了。 她和郭江一直是同学,知根知底。 而且,招外面的生人,还不如招自己的熟人。 再说了,郭江敢对她怎样,她也有招。 她每天可不是白锻炼的。 彭懿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问房东。” 郭江“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掌珠怀孕以后,很快就和江延东回了美国,孩子是要在美国生的,还是去美国养胎比较好。 江延东刚回美国,便请了延民和延成来一起吃饭。 “二哥怎么没请鲍成山?他也在美国。”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笑,“这次只请自己家里人。” 接着抚摸了一下掌珠的头发。 “二哥这明明是在炫耀结婚的意思,说掌珠已经是法定江家的人了。”江延成适时地补充。 江延东又笑,笑得挺开怀的。 席间,说起来掌珠怀孕的事情。 “二哥要有后了。”延民开玩笑。 “你早晚也会有的。” “我不着急。”江延民一边给二嫂剥虾,一边说到。 掌珠的手机响起来。 “少看手机,有辐射。”江延东说。 “不看手机也不现实么,我承诺以后少玩手机。”掌珠从包里拿出来手机。 是彭懿发给她的,发了好长一段话,说郭江要考研,他们是三年的同学,知根知底的,能信任,问问掌珠行不行。 彭懿还发了一张郭江的一寸免冠照面,特别中规中矩的那种,这是上次给郭江提交保险手续的时候拍的,网店也都是给员工上保险的,所以,手机里有郭江的照片,很正常。 掌珠拿着手机,说到,“小伙子够帅的。” “谁啊?”江延东问。 “彭懿,要招一个人合租,找来找去,找了自己的同学,男的,我估计是她男朋友。我同意了。”掌珠一边随手回,“可以。” 这事儿,江延东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套房子,他都快忘了。 “彭懿?哪个yi?”江延民问。 掌珠抬起手来,凌空给他写,“一横,一竖,再一横,很难写的那个字,指美女的,不过这个彭懿确实是个美女。个子高,高贵脸。” “小宝?”江延民矢口说了句。 掌珠打趣,“我刚说彭懿,你就说人家是小宝,什么居心啊?” 掌珠并不知道懿懿小宝的典故,所以,在打趣延民。 是因为江延民看到这个字,就想起来懿懿小宝的,他觉得女生叫这个名字确实好听,又妩媚又英气。 可能是巧合。 彭懿应该不是懿懿小宝。 江延成却又在打趣,“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二嫂长得更高,更高贵?” “自然。少拿我寻开心。”掌珠回。 江延民吃了饭,便回了寝室。 其中有个同学从寝室桌子上的零食袋子里,拿了一颗蚕豆,放到了嘴里,“咯嘣”嚼了起来,吃完了这个,又往桌子上去找别的零食,话梅只剩下两颗了,还被另外一个同学抢了一颗。 这个同学失望地倒了倒袋子,说到,“行了,也别惦记了,谁都没有了,不过这零食怎么这么好吃?这个懿懿小宝得胖成什么样?天天吃这种零食?” 江延民从外面回来,天气有点儿,他躺在床上休息,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延民。”那个同学踢了延民的床腿一下,“这零食吃完了,你不想想办法?” 延民眯着眼睛,慢吞吞地说到,“我想什么办法?一群吃货。” “什么办法?人家懿懿小宝是冲着你来的,你知道人家的店铺,再去买点儿。” “没兴趣,想吃自己去买。”延民翻了个身,朝着墙里面。 “看看,不懂事了不是,哥哥这不是给你创造个机会吗,你看看,你和宝宝这关系,从陌生到微妙,到吵闹,到道歉,多么有戏剧性?难道你不觉得你和她很有缘分吗,而且,据你说,你们俩在a市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你碰到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小宝,这是多么难得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你就没觉得缘分的奇妙吗?”舍友扶着延民的腰,说得神神叨叨的。 “我?”似乎延民的兴趣也被挑了起来,好像也在开玩笑,“我这种的,不娶个总统的女儿,也得娶酋长的妹妹,别的,还是算了吧。” 舍友也笑了起来,“看起来我们的小宝妹妹是没戏了。不过零食你可以买吧?” “你也可以买!”延民又说。 舍友看到敲诈不成,只能自己去买了。 因为买的很有针对性,所以很快就付款,男人买东西,也从来不砍价,很痛快。 和懿懿的杂货铺的客服说了自己的地址以后,客服说,“亲,快递费可贵哦,您还要交税。” “可以。” 延民的这个舍友叫做“邓尧”,邓尧又问了一句,“懿懿小宝呢?我们宿舍的延民想她了。” “哦,我们店主去丰城喽,她要考丰城大学的研究生。我们店主很厉害的哦。” 客服这么说,无非想提高一下自己店的档次,店主是研究生呢,虽然是未来的。 “哦,我们宿舍的延民想她了。”邓尧又说。 “好的,您的话我会转告给店主的。”客服还在后面跟了一个笑脸。 “邓尧,你少拿我开涮。”江延民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咦,我打字,你怎么知道我写的什么?”邓尧说。 “对不起,你念出来了。” 邓尧又笑笑。 邓尧就是掌珠的那个好朋友,上次买掌珠股票的那个。 …… 话说郭江搬进了彭懿租的房子。 他全部的行李就只有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非常符合“干净”的特点。 干净得快就剩下她自己了。 “不错啊,掌柜的,碰上贵人了。”郭江环视四周,说到。 “算是吧。这套房子,房东没定价,让我看着给,你说给多少?”彭懿又问。 “这附近的行情,怎么也得四五千了,别让房东以为咱讹她,得了便宜卖乖,咱也给她五千吧。”郭江自动走进了这套房子的阴面。 很明显,是把阳面留给彭懿。 “行。咱俩一人一半。”彭懿很痛快地回应。 “我三千,你两千。” 彭懿“呵呵”了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我若是钱交的少了,大家指不定怎么想咱俩,以为我仗着自己是女生,便不要脸地少交钱,所以,为了撇清,平分。” “行,为了让你要脸,掌柜的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郭江在这里住了下来。 郭江不喜欢去学校里上课,每日都在家里看书。 每天往来家和学校之间的人是彭懿。 有一次,彭懿给店里打电话,问最近的销售情况,店员说,“好着呢。还有啊,江延民想你了。” 如果店员不提,彭懿几乎都忘了江延民这个人了。 “他?怎么知道我?” 难道他也是逻辑倒推理?和彭懿一样。 店员便原原本本地把邓尧的话说了。 彭懿没放在心上。 这一日,彭懿听完了课,准备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回住的地方。 就听到走在她旁边的三个女生说,“邱宁啊,老处女,听说喜欢著名的江延东江总,未遂,人家都不看她一眼,现在,成为了老处女了,你说老处女憋不憋得谎啊?估计得难受死了,晚上,她一个人,想着人家夫妻的床上事,那得难受成什么样?” “就是,她这种高高级知识分子,基本最后都老处女!”另外一个说到。 彭懿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出言训道,“你们是学生啊,还是农村妇女?怎么这么在背后嚼老师的舌根。真猥琐。” 邱宁可是彭懿很敬重的老师,可能未来还是她的导师。 “你是谁啊?不是本校的吧?”三个女生挑衅地问道。 不过,彭懿看起来,个子比较高,而且,满脸贵气,她长了一张贵族脸。 因为两个女生不知道彭懿的底细,所以,没敢造次。 “甭管我是谁,反正邱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她低调,不说而已。”彭懿高傲地扬了扬头。 “真的假的?”大家可是从来没看过邱宁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自然都瞪大了眼睛。 “自然。每天九点钟,邱老师的男朋友,都会来办公室接邱老师,你们晚上在办公楼下等着,看看不就知道了?”彭懿说到。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她们要拭目以待,并且,还要让更多的女生拭目以待。 这三个女生本身就是学校中文系的,看到一个不是本校的女生,如此嚣张,心里自然不服,若不是不明底细,又想看看邱宁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她们早就教训彭懿一顿了。 彭懿唇角有一个狡黠的笑,又美又飒。 这点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太容易了,根本都不用思考。 邱宁是不是处女,彭懿最知道啊,用震动棒了,肯定不是。 估计邱宁这辈子,都对未来不报希望了,要不然不会用震动棒把自己捅破,一点幻想都不留给未来的老公。 想想也是苦闷。 只是这江延东很帅吗? 彭懿没见过江延东。 下午,彭懿在图书馆给邱宁发了条微信:邱老师,我今天想借您一本书,朱立元教授的《黑格尔美学论稿》,我从网上买了,还没到,想借您的看看。您晚上还在德政楼工作吗? 邱宁喜欢彭懿这种好学又有主见的学生,她回:在的,我每天都在德政楼弄学术论文,你来吧。 彭懿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 晚上,彭懿回了家以后,忽然想起来什么,她对着郭江说,“哎呀,说了去找邱宁老师拿书的,忘了,我现在回去拿。” “我去吧。你眼睛夜里不好使,万一摔倒了。” “谢谢你啊,过三江,好兄弟!” 过三江面露一个尴尬的笑容,他讨厌彭懿每次称呼他为:兄弟! 郭江到了德政楼的时候,邱宁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本书《黑格尔美学论稿》。 正是彭懿要拿的书。 “邱老师,我来替彭懿拿书的。”郭江很客气。 邱宁说,“等你好久,我也正要走,一起。” 邱宁便和郭江一起下楼了。 彭懿知道邱宁每次都九点走,邱老师这种人,时间都很固定,她只是控制了告诉郭江的时间,这样郭江到达办公室的时候,可能是九点或者九点多一点儿,顺理成章的,郭江会能和邱宁一起下来。 如此而已。 楼下,一群女生隐藏在后面,一直在观察着。 夜里,他们看不清邱老师身边男人的相貌,只是,很高,两个人走得也很慢,还在说着什么。 “难道是真的?邱宁有男朋友?”一个女声嘀咕。 “估计是真的,要不是每天晚上来接,那个女生肯定也不会知道,今日我们也不会逮到。” 大家都狐疑。 “难道是邱宁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说?” “估计是。” 彭懿在邱宁事件上,对几个女同学的态度,并未完全发酵。 事情过了,那几个女同学也就忘了。 不过,那几个女同学也是要考邱宁老师的美学研究生的,所以,她们了解邱宁比较多,经常在背后讥讽邱宁。 这些,邱宁都不知道。 不过,彭懿作为一个外来人,在丰城大学生却越来越高调,倒不是她的性格,而是她经常去听老师的课,思政课去听,英语课也去听,毕竟这是考研的两门必考科目,而且,彭懿在课上表现得又非常积极,经常回答问题。 越来越让好几个女生心怀不满,认为她们抢了自己的风头。 外校的学生,在丰大逞什么能? 有个人查了,彭懿的家在a城,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有病,常年住院。 彭懿有家网店的事情,他们没查出来,可能只查了彭懿的家庭情况。 所以,彭懿嚣张个什么劲儿啊。 彭懿这样的人,若是能考上研究生,她们的名字就倒着写。 女生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的,三个人之间本来偶有嫌隙,但自从有了彭懿这个共同的敌人,她们变得同仇敌忾,空前团结起来。 万一将来彭懿考上研究生了,那还了得? 于是有一次,上思政课的时候,老师点完了名字之后,几个女生都指着彭懿说,“老师,老师,还有一个女同学没点。” 彭懿本来拿着铅笔在看书的,听到她们这样说,便知道她们要故意整自己。 不过无妨。 “竟然还有同学没点到?”思政老师问,“那看起来是外来听课的,我的课讲得这么好吗?” 俨然开始对高估自己的讲课水平了。 彭懿知道老师会是这样一副反应,所以,胸有成竹,反应淡淡的。 这三个女生,又想起上次,彭懿说她们是农村妇女的话,又加上这次,捉鸡不成,所以,便怀恨在心。 彭懿一般整天都在图书馆看书,中午困了,她便去洗手间洗把脸,她洗脸的时候,用的是香皂,洗完脸以后,抹点儿郁美净儿童霜,便很美了。 那三个女同学探到这一消息以后,准备继续让彭懿不痛快。 这一日,彭懿又去洗手间洗脸,抹上香皂以后,停水了。 彭懿闭着眼睛,香皂差点儿就要进到她的眼睛里去。 彭懿的眼睛又疼又痒。 三个女生在洗手间门口看着,都在窃喜,就算伤不到你,但弄的你眼睛不舒服,也是本事。 彭懿长了一张不招惹别人的脸,可她也不是好惹的。 彭懿的手小心地摸到了自己的裤兜,从里面掏出一包纸巾,然后用纸巾慢慢地把香皂沫抹干了,纵然脸上崩得难受,但总算是看见了。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那三个窃喜的女同学面前,细细端量。 彭懿的个子本来就比较高,如今有俯视她们的意思,让三个女同学都很不自在。 彭懿指了指头顶。 “看什么?跟我们又没关系!”一个女同学呛道。 “行了,你们做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明白,甭狡辩了,我若让学校查视频,你们这就是毁坏公共财物,厕所冲不了,脸也洗不了,想必会怨声载道,若是知道是你们干的,你们想想——”彭懿假装抬腕看了看表。 意思是,过去五分钟了,五分钟冲不了厕所,对一所学校的图书馆来说,就已经是大事了。 一个女同学脸色一下变白,她慌忙跑过去,把水闸合上了。 彭懿背起自己的包,“在一在二,不在三四。整我以前,先想想。” 经过此事,又让三个女生对彭懿怀恨在心了,决定不扳倒彭懿不罢休。 其中有一个女生,知道彭懿住在校外,好像还是特别豪华的地方,偶然会看到一个男人出来买菜,也偶然看到两个人一起出来吃饭。 于是他们更有借口了,说彭懿被人包养了,被养在那套豪华的公寓里。 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彭懿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心想着,若有朝一日考上了研究生,她自会搬进学校的宿舍,若考不上,她就回a城去,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看,她多淡定理智。 反倒是郭江淡定不了,毕竟彭懿的事情,在学校的帖子里也有了,郭江偶然会去论坛看看学校动态什么的,自然知道。 他找了始作俑者,警告她们:“彭懿是我守护的,以后,谁敢造她的谣,小心着点儿!” 他说话的口气,挺恨的。 三个女生再有心机,毕竟是女人,等到郭江转过头以后。 其中一个女生说道,“我怎么看这个男人这么面熟啊?” 三个人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那晚邱宁的男朋友。 三个人都张着嘴,不可置信! 大新闻,简直是大新闻~~ 师生公用一个男朋友?怪不得彭懿了解得那么多呢! 三个人仿佛又抓住了惊天把柄一样。 总之,彭懿来了不到一个星期,她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 很多慕名来看她的女生,也都联想起那日走廊上,彭懿说震动棒的事情。 彭懿懒得解释。 这件事情,江婉盈也听说了。 她毕竟是刚刚毕业,还有好多的学生资源。 彭懿是最近挺火的一个学生,一个外校的学生,到本校考研,竟然这么快就火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离彭懿在丰城大学一夜爆红,还有点儿时间。 婉盈还不知道彭懿厉害成什么样儿。 而且,听说彭懿住的小区,就是二哥的小区,也是同一栋楼。 那天,江婉盈在好事者的引荐下,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彭懿。 好么,恰好是那天说震动棒调节的人,能火起来,也在意料之中。 又因为彭懿住的是二哥的小区,还是同一栋楼,所以,婉盈有心把这件事情,和二嫂说说。 那日,婉盈回家,看到三哥和代玮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在看手机上什么有趣的东西。 因为上次的事情,婉盈还没有原谅代玮,只是看到了,眼睛瞄了一眼,便上楼去了。 其实代玮和延远,现在也有隔阂了,他们内心深处都知道,他们现在才刚刚订婚,在努力营造一种和谐的气氛。 婉盈上楼以后,给二嫂打电话,先问了问掌珠的身体,然后又说起彭懿的事情。 说他们学校最近有个挺火的人,叫彭懿,好像住在你们那个小区。 “彭懿?她是我的租客,我的房子租给她了。她人挺好的。”掌珠说。 “我觉得也是挺好的,好像三个女生跟她斗,没占到一点儿便宜!”婉盈又说。 掌珠只是笑笑。 彭懿在丰城的事情,郭江已经告诉给店里的人了。 所以,偶尔邓尧在网上买东西,问起懿懿小宝的事情,店员便说,店主在丰城的事情,已经红透半边天了,还说,不论什么样的事情,店主都能够搞定,特了不起。 邓尧已经加了客服的微信,所以,现在,他们已经不是顾客和店家的关系了,是好朋友的关系。 邓尧也说:哇,那么厉害。 他也跟江延民说了,“听说懿懿小宝,现在在丰城大学大名鼎鼎。还说受了不少阻挠,你不去看看吗?” 江延民正拿着一本书在看,他淡淡地回答,“她是我什么人?我需要知道吗?” 第184章 小宝回来了 延民说,“她是我什么人?我需要知道吗?” 邓尧便说,“你和懿懿小宝什么关系,还需要我说吗?这是整个哈佛大学男生宿舍302都知道的事实,暧昧,极其暧昧,真不关心?” 302男生寝室,也不过三个人。 “不关心。”延民说。 对懿懿小宝,他根本就不了解,即使在a城碰见的那个人是她,也代表不了什么。 就是她的嘴长得很小巧,上翘着,是很喜庆很骄傲的那种,另外,个子比较高,身材没看清,因为她当时也蹲着。 “别开我的玩笑了。”江延民又说。 话说这一日,邱宁的办公桌上,收到了a4纸张打印的论文——东西方美学思潮。 封面上写着:作者彭懿。 邱宁笑了笑,早就知道彭懿是一个好学的学生,果然,主动写论文给自己了。 当然,很多的学生在考研之前,也都会干这样的事情,让导师对自己的印象很好。 尤其像邱宁这种咖位的老师,自主招生的机动性都特别大。 因为老师的本事,如果你分数线不够,差的不多,但老师对你特别好的话,老师会和学校里说“这个学生我要了”,而且,面试的时候,会给你很高的分数。 邱宁知道这些。 但是她相信,凭彭懿的心思和信念,绝对不是来讨好老师的。 彭懿肯定因为看书看到了一定程度,有感而发,便写了一篇论文,交给老师看的。 邱宁很认真地看起来。 刚开始写得很不错,语句通顺,出处也有理有据。 从第三页开始,就开始胡编乱造,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是从网上下载的,复制,粘帖。 邱宁很生气,她最讨厌学术态度不端正的学生,对彭懿的好印象减损了许多。 而且,这样的学生,耍小聪明。 好像彭懿知道自己前面写的很认真,后面的论文,导师就不会看了,第一印象很好,很多的导师都是这样,只看前三页的论文。 这样会给学生考研的时候,加分很多。 可彭懿绝对不会想到,邱宁是那种会把论文从头看到尾的老师。 邱宁坐在德政楼的办公桌前,生了一肚子气。 她叫来了彭懿,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彭懿拿着论文翻看,“这不是我写的啊,我没写过论文。” “那是谁写的?谁会花时间写一篇论文,却写上你的名字?”邱宁问。 彭懿心中已经有数了,“您把这篇文章,在宣传栏里挂出来,让三个人来找您道歉,如果不道歉的话,就去学生处处罚,到时候,您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三个人?”邱宁问。 邱宁在学术方面,智商很高,但是在生活方面,类似白痴。 “为何?” “您挂出来就知道了,别人冒我的名字,写论文,破坏我的名声,我还挺不乐意的。”彭懿说道。 邱宁看着彭懿,虽然是在挨训,但是不卑不亢,很有些气度,而且,阳光照在彭懿的脸上,细细的绒毛,满身满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邱宁的气消了,她也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有江延东的青春。 她竟然回答了一句“好。” 她也想看看,是谁想搞这种学术造假。 论文在橱窗里发出来了,署名的地方被盖住了,没有写出来谁是作者。 邱宁写:请炮制这篇论文的三位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否则,学生处见。 态度很强硬。 三个女生看了,面面相觑。 这篇论文,的确是她们炮制的。 为的就是要让邱宁对彭懿没有好印象,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们本来以为,邱宁和彭懿共用一个男朋友这事儿,邱宁不知道,但是彭懿知道。 论文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她们的目标,就是想让邱宁知道,她的男朋友正在劈腿彭懿。 想不到,邱宁让她们去办公室道歉认错。 虽然宣传栏里没有点出他们的名字,但是能够说出来“三个同学”,这个指向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她们仨。 如果不去,那可是要记大过的。 三个女生去了,邱宁训斥了他们一顿。 这三个女生,什么目的,邱宁自然明白,为了减少一个考研的竞争对手。 而且,彭懿又是外校的,自然招恨。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给邱老师出口气,邱老师,您可知道,您的男朋友,在和彭懿一起住。我们敬重邱老师的人品,不想您被蒙在鼓里。”其中一个女生说到。 邱宁错愕地目瞪口呆,“谁是我男朋友?” 邱宁这是一句问句。 可那三个女生以为邱老师听懂了,但是当着学生的面,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说了这么一句话掩饰而已,是反问。 邱宁不知道男朋友这件事情从何而起,也不知道彭懿的好心。 三个女生从邱宁的办公室出来,便看到了在德政楼前的彭懿。 彭懿正盯着楼前的一根柱子雕塑看。 这根柱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兴奋啊。 明明就是一个硕大的那个玩意儿啊,怪不得刚才彭懿出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女生围着看。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设计师设计的,看这比例,真是刚刚好,非常完美。 对性用品客服彭懿来说,真是很吸睛。 三个女生对视了一眼,对彭懿怀恨在心。 她们走到了彭懿身后。 “出来了?”彭懿问,“我就想知道,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你们造假,你们又是学校里的人,你们顶着被记过的风险,为了整我,真是谢谢你们这么无私啊。” “你——”一个女生对着彭懿说到,“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彭懿又笑笑,“我不是学校里的学生,邱老师对我印象不好了,我再考别的学校就是了,但是你们,那就不一样喽。” 说完,彭懿就走了。 三个女生脸色惨白,不用说,经过这次,邱老师对他们的印象肯定不好,这是肯定的。 如果邱老师徇私的话,三个人可能就不会考上研究生。 彭懿刚刚走了以后,三个人都注意刚才彭懿看过的地方。 然后,她们也看出来,刚才彭懿在看什么了。 这个塑像在学校里已经好几十年了,很多的玩笑,大家已经开过了。 说某个女生想男人的时候,就让她来这上面叉开双腿、坐在上面之类的。 看起来彭懿是想男人想疯了。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就这么办!” 第二天,便有一张图在学校的论坛上。 彭懿骑在这个雕塑上面,仰着头,手扶着下面,特别销魂的模样。 下面的石像还用了拟人化的手法,“懿,有点儿力,到天亮——” 上面彭懿的话语说,“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三个人在电脑后面偷笑,“这件事,不违法,也不违纪,最多就是多点儿坊间的绯闻。” 反正别看现在的学生叫学生,其实思想一个比一个污得很。 这件事情,几乎让彭懿在一夜之间爆红。 江婉盈回家的时候,也说了彭懿这号人物,当然,她并不知道彭懿就是懿懿小宝。 她说的时候,代玮也在江景程的家里,和延远坐在同一排沙发上。 婉盈说的时候,代玮挺有兴趣的,说到彭懿租了二哥的房子,被人包养的事情,代玮突然说道,“等等,你说代玮租住在二哥的房子里,却造的是彭懿和别人的谣?” 言下之意,既然彭懿住在江延东的家里,自然而然地应该造的是二哥和彭懿的谣啊? 这句话,是问句,问出来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对代玮刮目相看了。 都微皱着眉头,看着她。 江延远更是眉头皱得特别紧,他觉得,找了这样一个媳妇儿,简直丢死人啊。 江景程本来没事,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听到这话,也微皱起了眉头。 代玮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江景程其实是一个气性极大的人,但代玮的身份,毕竟是儿媳妇。 而且,她的意思,也没有明显说出来。 所以,江景程师出无名。 江婉盈顿时就没有说下去的兴致,开始说起来二哥的事情:“第一,这套房子我二哥买了好多年了,从来没去住过,没有人知道这套房子是他的,也不会有人随便去查;第二,我二哥也从来不近女色,除了掌珠。” 说完,婉盈便上楼去了。 这是婉盈第几次给代玮脸色了,延远不知道。 可延远是难堪了一次又一次。 婉盈上楼以后,便把这件事情又和亲妈说了,还说,“幸亏这话我二哥没听见,若是听见了,有代玮的好果子吃。” 周姿又皱了一下眉头。 延远的心里,对代玮越来越疏远。 …… 话说彭懿看到她的照片,被人这样玩弄,并不生气,这一日,她找了论坛的坛主,说有人诽谤,让版主撤掉帖子。 坛主也觉得,学生的论坛,的确不雅,于是,撤掉了。 彭懿重新做了个图。 开网店的,做个图ps对彭懿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她找了这三个女生的头像,找了三个身子,趴在论文上写论文,论文的名字就叫做《东西方美学思潮》,三个人都笑得特别猥琐,然后他们拖住了彭懿的腿,她们口中说的是:把这个狗屁论文安到彭懿的身上,再损损她的名声。 另外一个人说: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又一个人说:废话,她比我们漂亮那么多,咱们仨就当不上校花了。 另外有人说:论文炮制完了,我们交给邱老师—— 彭懿作图的时候,是在客厅。 郭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说了句,“图做的不错,你挺美——” “那是自然,我本来也美。她们呢?”彭懿忍不住转过身去问郭江。 “她们?很猥琐。” 彭懿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 这张帖子,达到了比三个人那条猥琐的帖子高更多的点击。 因为论文造假这件事情,之前早有端倪,邱宁都在宣传栏里贴出来了。 大家也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人严重高估了同学们的低俗,大家都在说,“哦,原来这么回事。” 三个女生也知道了,慌了神,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学生处肯定找她们谈的。 而且,离考研越来越近了,这个帖子如果让邱宁看到,肯定又会燃起邱宁的气性,本来邱宁就不喜欢她们三个人了。 他们也不能随便删帖,让版主删帖,版主不删。 版主为什么不删,三个人并不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彭懿。 彭懿此时在图书馆,刚刚洗了脸,在看书。 三个人来的时候,彭懿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比她估计得来得晚了一些。 “彭懿,删帖!”一个女生一来就颐指气使。 彭懿抬起头来,“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另外一个识时务的说,“彭同学,对不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大神,多多得罪,多多得罪,能不能求你删帖?” 彭懿说,“我来丰城大学,只想好好学习,若你们以后不再惹我,我也自然不整你们。就这样。” “好好好,保证不整了。” “走吧,我会告诉版主删帖的。” 三个人走了,还生怕彭懿不删帖。 其中还有一个人说到,“彭懿和邱宁一个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还说!” 三个人便闭口了。 邱宁男朋友这件事情,也便悬而未决,成为了一桩悬案。 自从这三个人的事情了了之后,彭懿在学校里便消停多了。 还是学校和家两边跑,大部分时间在食堂吃饭,很偶尔的,郭江会做饭。 郭江的厨艺也不错。 白日,郭江常常在家里睡觉,晚上,彭懿上床睡觉了,他又起来,在客厅里煮面,看电视。 郭江是来考研的,但彭懿看他的样子,全然就是个打酱油的。 反正彭懿不知道他每天夜里几点睡觉。 就是有一天早晨,彭懿起床以后打开电视,听英语的时候,看到他在看某部连续剧,显示已经看到第十二集,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电视里便显示看到二十集了。 所以,郭江基本是每晚八集连续剧的速度。 彭懿不管他。 又有一个早晨,彭懿起床,洗刷好了以后,背着包准备出门,看到坐在沙发上正拿着遥控器要关电视的郭江。 “邱老师男朋友的事儿,是怎么回事?”郭江忽然问。 即使他在家,总有些风言风语,而且都是关于他和邱宁的事情,师生恋,这么劲爆,自然传得很快。 彭懿觉得被人揭了短,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什么男朋友?我如何知道?” “不知道?”郭江问,“算了,反正也快考试了,考完试,我们就回a城去了。” 颇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郭江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倒是淡然的很,仿佛这根本不是事儿。 “我可不想回去,回去就代表我没考上。” 郭江就是个打酱油的,反正彭懿猜,他整日就是消磨时光。 彭懿上学了。 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刚刚关上门,便有人敲门。 彭懿奇怪是谁,她偶尔订外卖的时候,才会有电话,这个点郭江在睡觉。 打开门,才看到是物业的人,说他们是做选民调查的,问彭懿是不是户主? 彭懿说,“不是。” 物业的人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户主是江延东?” 彭懿愣了一下,“谁?” 物业的人狐疑地盯着彭懿,“你不知道谁是户主?你从哪里租的房子?” “哦,我只认识他太太。”彭懿说。 麻烦了,她早也不知道余掌珠便是江延东的太太啊。 在人家的房子里住了几个月,竟然不知道户主就是江延东! 可真是吓死人了。 也就是说,江延东就是江延民的二哥。 还有啊,彭懿前几日听说了,江婉盈也在学校里工作,还有一个小她一岁的男朋友,去美国了。 现在,她又住在了江延东的家里。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江延民是“盈盈一水间”的四哥,那么盈盈一水间就是江婉盈啊。 这世界是有多小啊? 怎么来来去去都围绕着江家人转? 江家人有毒吗? 所以,这个江延民虽然不在身边,确切地说,彭懿从未见过他正式的模样。 可他更有毒,让彭懿怎么都避不开他。 彭懿还特意问了掌珠一句:你老公是叫江延东吗? 掌珠正侧躺在沙发上,最近动的都少,她懒懒地回:是啊,怎么? 彭懿回:没什么,今天物业的人上门了。 掌珠问:没什么事吧? 彭懿回:没事,就是选民的事情,我们弃权了,被选举人都不认识。 选举的事情,掌珠都不懂的,对这些也不关心,她只“嗯”了一声。 在掌珠的家里,租住了两个多月,终于快考试了。 考完了,彭懿便要回a城去。 江延民从美国回来度假,明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毕业了,他就要在美国上班,在国内的时间越来越短。 那日,他要去找婉盈,去丰城大学。 毕竟是学生么,对学校自然钟情。 婉盈要请他在食堂吃饭。 吃饭是假,问鲍成山的情况是真。 江延民到的时候,恰好是今年的研究生考试结束。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考场。 江延民要上台阶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子,侧着头,看着教学楼的方向。 此时彩霞满天,夕阳带着余晖洒落大地,很温暖很浪漫很柔和。 终江延民此生,也忘不掉这个夕阳逐渐西下的下午。 这个女孩子,穿着蓝色呢子大衣,头发很长很软,双手插在兜里,她个子很高,体型很好,身子很挺拔,像是一只白天鹅,当然她的侧面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的,所以,江延民没看清她的长相,但是,江延民就莫名地觉得她很美。 旁边有个男生走了过去,对着那个女生说了一句话,女生最后看了一眼教学楼,和男生走了,特别依依不舍。 估计是恋人。 婉盈来了,江延民便去吃饭了。 郭江和彭懿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彭懿还有点儿恋恋不舍。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蓝色大衣。 “别人都说,be代表心情灰暗,正如我现在的心情。”彭懿说到。 “回去就赚钱了,没什么不开心。”郭江在旁边说到。 “可我不在,也照样能赚钱。”彭懿又说。 “a城市是你的家。” “可我在丰城这三个月,怎么感觉这里才是我的家呢?” 郭江没说什么。 两个人回了掌珠的房子,收拾东西,给掌珠打扫卫生。 彭懿要回a城了,这房子自然不租了,问掌珠怎么把钥匙给她。 掌珠问,如果考上了,过了年是不是还得再回来? 彭懿说,是。 “那钥匙你就先拿着吧,不用给我房租了,明年我生了孩子,估计要回丰城。” 彭懿答应了,她真觉得,掌珠是她遇到的贵人。 收拾好了,第二日,彭懿便回了a城,然后又去看了妈妈,妈妈情况很好。 在家里睡了三天,彭懿正式开始上班,再次化身懿懿小宝。 彭懿有一种错觉,她和郭江从未离开过a城,去丰城的所有,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就连那三个女生,也在考试过后销声匿迹,消散在茫茫人海。 反而曾经的那些争斗,彭懿觉得很逗。 她珍惜在丰城的所有。 丰城,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城市。 彭懿不想和这座城市擦肩而过。 江延民在家里待了十几天,便回美国去了,快过年了,美国那边也忙,除了学业上的忙碌,还有工作。 “懿懿杂货铺”的店员已经把“店主已经回归,但是不做保健品客服”的消息告诉邓尧了。 毕竟她去丰城以前,已经找好客服了么。 所以,现在保健品的客服总共有三个,加了一个郭江。 这段时间,邓尧从人家的店里买了十几次零食,体重看涨。 懿懿小宝自己把自己调到零食部门去了。 她们零食的销量也很大。 江延民回寝室以后,邓尧便说,“懿懿小宝回来了。” “回哪来了?”整日耳朵里都是懿懿小宝,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江延民并不陌生。 “先前不是在丰城大学考研的嘛,现在考完了,回a城去了。”邓尧说道。 说起考研,说起丰城大学,江延民就莫名地想起那个站在夕阳里的女孩子。 而懿懿小宝,是每天都在他耳边出现的人物,如今听到她回来了。 江延民莫名地感到几分亲切。 第185章 小宝不是我的吗? 懿懿杂货铺的零食部,故事也不少。 他们的零食种类繁多,当然了,这些零食都是彭懿亲自品尝过,并且正规厂家生产的,很多的都是彭懿拿到了独家代理权,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 所以,他们零食销量也非常不错。 这几日,彭懿拿到独家代理权的那家零食厂家,出了一种新的小零食——亲吻糖。 这种亲吻糖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很多情侣怕接吻的时候,嘴里有味儿,所以,吃上这种糖以后呢,就没有了。 而且这种糖品种繁多,样子也好看,有小西瓜样子的,小柠檬样子的,小香蕉样子的。 就是缩小了一号的水果,特别萌,特别可爱。 而且,这种糖的口味和一般的糖果还不同,糖分不多,但是吃了以后,口中会有一种特殊的水果香,小西瓜的是西瓜口味,小香蕉的是香蕉口味,吃完了以后,口中不是那种甜腻的糖浆,而是很自然的口气。 这种零食,售价不低。 厂商说了,彭懿是老合作者了,让她先拿点儿去卖卖试试,如果卖的好,独家代理权的位置给彭懿留着,彭懿不说,厂商绝对不会把代理权给别人。 彭懿很开心,拿回了很多的这种糖。 她给所有曾经买过她东西的客户打广告,“亲亲,店里新上了一种亲吻糖,您买店里任何一款产品,都会免费送给您的哦~” 这条消息是系统群发的。 彭懿还在淘宝打了广告,买广告位的费用不低。 不过因为厂家让网红在小红书上打了广告,所以,顶着“网红”亲吻糖的牌子。 这款亲吻糖的销量暂时还不错。 不过,因为彭懿承诺,如果有人买别的东西,她也免费送一款亲吻糖的。 只送一小盒,因为造价很贵。 所有的人都收到了。 江婉盈自然也收到了。 而且这次,她翻淘宝的时候,看信息了,因为她翻看主页的时候,消息的地方跳了一下,从384条上升到了385条,而且,刚才在页面上方显示了几个字,其中有“亲吻”的字样。 江婉盈毕竟是刚刚开始谈恋爱么,对这些自然很新奇,而且,鲍成山平日也不和她在一起,所以,心里很怨,又很喜。 婉盈打开了。 看到了竟然是懿懿的杂货铺发来的,说买店里的任何一款东西,都会送亲吻糖,因为在试卖阶段,所以,送的不代表品质不好哦,只是想让大家尝尝口味如何。 婉盈竟然饶有兴趣地看起来了。 她现在才发现,懿懿的杂货铺,除了卖成人保健品,还卖女装和零食。 亲吻糖是现在重推的一款,而且,懿懿杂货铺的衣服都不难看,都是森女系列,学生装比较多,品质也过得去,售价基本都在三五百块钱。 婉盈的衣服,除了周姿给她买的比较贵,她自己买的,都是价钱一般的衣服,三五百,对她来说,就是太一般的衣服了。 她挑了三件衣服,一件大衣,一件毛衣,还有一双网红平底小白鞋。 懿懿小宝一看到“盈盈一水间”又挑了这么多东西,就有点儿心虚。 毕竟,她已经知道“盈盈一水间”是谁了,而盈盈一水间还不知道她。 所以,彭懿对婉盈的态度格外地好。 “亲,买了我们这么多东西,送你一条围巾,外送亲吻糖样每种口味各两对,您尝尝,如果味道好,效果还不错的话,来买哦。”懿懿小宝的口气,每天都挺开心的。 婉盈买了,这次,她把自己的地址给了懿懿小宝了,某别墅。 彭懿知道这便是江家别墅了,她说,“好的,亲,快过年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婉盈说暂时先买这些。 美国那边。 邓尧已经亲吻糖了,因为客服根本没给他发消息,毕竟是老客户了,知道他是吃货,所以,有一次买零食的时候,送了他所有口味的亲吻糖。 虽然包装上写着“亲吻糖”的字样,但是邓尧还是忍不住问客服,“这是什么?” 这次的客服换成懿懿小宝了。 虽然之前几个月,邓尧的单子不是她接的,但能看出来,他买了不少。 “亲吻糖哦,亲,送你的。”懿懿小宝回。 邓尧看到这次竟然是店主懿懿小宝亲自回复的,虽然他几乎没和懿懿小宝聊天,但是,他们寝室里关于懿懿小宝的梗很多很多,所以,在心里,邓尧已经把懿懿小宝当成熟人了。 “考研回来了?”邓尧问。 “嗯。” “考得可好?” “还不错。丰城我挺喜欢的。很漂亮很大气。”彭懿又说。 邓尧看着这句话,然后手抚着下巴,念了出来。 念的时候,还侧目看了看旁边的某人。 某人正拿着一叠材料在看,好像是他公司的财务报告,一年了,也该收尾了。 然后,邓尧又开始打字,边念边打,“好像我们寝室有个男生,家乡是丰城的,不过,他的籍贯是江城,后来搬到丰城去的。” 江延民听到,只是侧了一下头,没搭理邓尧,接着回过头去,继续看材料。 邓尧这种没事喜欢找小姑娘搭腔的行为,他斥为“无聊”。 彭懿盯着这句话,心想:他是在说江延民吗? 可她和江延民,就只有戴着墨镜的一面之缘,甚至,他根本就没看清自己是个什么样,更甚至,他可能更不知道她就是懿懿小宝,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为众人调侃的对象了呢? 之前,店员就总开玩笑,说延民怎么样,邓尧现在又开。 “不开玩笑的哦!”彭懿说了句,“你尝尝味道如何,给我反馈。” 邓尧说了句“得令。” 说完了,他便把收到的亲吻糖给了寝室的另外两个人。 延民皱了一下眉,“我不吃糖。从来不吃。” “尝尝,亲吻糖,宝儿送给我的。特意让我给他反馈。”邓尧说得挺猥琐的。 延民又皱了一下眉头,“哪个宝儿?” “小宝,亲爱的店主大人,懿懿小宝,送给我的亲吻糖。”邓尧说得特别猥琐。 延民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糖已经被邓尧放进了他嘴里,他还在看材料,“小宝不是我的吗?” 邓尧吃糖的嘴不动弹了,看延民的眼睛也呆了,慌忙说到,“对对对,小宝是你你,是你的!我现在就跟她说。” “邓尧!”江延民呵斥了一句。 那头,邓尧的打字速度相当快,毕竟写论文都练出来了么,“亲爱的店主大人,刚才我们寝室,来自丰城的那位帅哥说了,说小宝是他的,你是他的。天哪!” 八卦的本性暴露无疑。 彭懿小宝看着这句话,说到,“我是你的,也是他的,懿懿小宝是大家的,谢谢大家对我店的喜欢。” 你看看,回答多么官方? 江延民本来没注意糖的味道,一直在看材料的。 可慢慢的,柠檬糖在他的口中融化,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很清爽,而且,真的一点都不糖腻,味道非常好。 “不错。”他说了一句。 “什么不错?”邓尧问。 “糖的味道不错。” “你是因为从来没吃过糖,所以,吃起来味道不错么?”邓尧问。 竟然从延民的口中听到某种糖好吃这种话,简直是比登天都难。 “不是,下次给我买点儿。”延民说到。 “真……真的呀?”邓尧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到。 “真的。” “有了啊?” “什么?”延民的注意力还放在手上的材料上,翻动了其中的一页纸。 “接吻的对象。” “没有。送人。” 若说送人,邓尧就没有那么大反应了,“你早说呀,害得我这心七上八下的,以为你谈恋爱了,你要谈恋爱,我们全宿舍保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美国,只能送给我二嫂了。”江延民又说。 “为什么不送给你二哥?” “我二哥跟我一样,从来不吃糖。” 邓尧便从网上订了好多的这种糖。 江婉盈的糖也到了,她定了很多,其实她自己吃得倒是少,因为对象不在,一个人吃没用。 反正买衣服送的,她便送给了延远很多。 在国内,也就知道江延远有亲吻对象了。 江家的男孩子,吃糖的几乎没有,延远便送给代玮了。 “为何送我这个?”代玮问,“这是什么?” “接吻糖。”延远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东西。 代玮翻看着,“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接吻时候用的。”延远不在意,根本不知道为何代玮这样问。 “你嫌我有口气?”代玮又问,气呼呼的模样。 延远根本没想过,代玮会这样想。 因为两个人之间现在有嫌隙,所以,即使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也都能让两个人不愉快,正如送糖的这种行为,让代玮误会了延远。 “这是婉盈送我的,我随手送你。”延远也不是个好脾气,有点儿发怒了。 婉盈和代玮关系一直一般的。 “她送的?她想讽刺我,直接说就是了!干嘛送这个!”代玮一下子把糖扔到了地上。 “你别给你脸,你不要脸!”延远气火了,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代玮也知道,她这么一摔,之前和婉盈之间的姑嫂关系也都撕破脸了,但她就是气呀! 婉盈凭什么讽刺她有口气? 还有,江延远为什么说她“给脸不要脸!” 她从小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独生女,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代玮气愤地开始扔沙发垫子,“我不要脸?是你不要脸!你不要脸!” 江延远应对泼妇,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留下一句“不可理喻”便离开了家。 婉盈是他的亲妹妹,她给江延远的时候也是随机的,说了句,“三哥,送你,接吻糖,接吻的时候别有口气。” 代玮这样想,他没有办法。 可代玮为什么这么想? 曾经在一池看似平静的湖水下面的暗涌都被搅动。 他也知道,此后,他和代玮都幸福不了。 代玮收拾了东西,一气之下便回了美国。 江家的人还都问,为何代玮这次回国回得这么突然。 延远说了一句,“自找的!” 奇怪的是,江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情代玮。 周姿作为长辈,不同情是不应该的。 可是看到代玮生气,她竟然暗暗欢喜。 私底下,她暗说自己心术不正! 第186章 该进神经病医院了 邓尧给延民买的接吻糖,收到是十来天以后了。 他约了掌珠,吃中餐。 掌珠的肚子起来点了,极有孕味。 她也不工作,每日都在家里养胎,容颜非常俏丽。 延民给二嫂点了好多鱼。 因为延民的年龄比二嫂还大,所以,她还是不习惯叫“二嫂”,总是叫“掌珠”。 他从旁边拿出一个小圆盒子来,这盒糖的包装是用的中国古典画风,很有些意境。 “什么?”掌珠笑着说。 “接吻糖。避免接吻时候有口气的。送给你。” 掌珠接过来,笑笑,“谢谢延民。延民你明年就工作了,就打算在美国工作了是吗?” “是。公司也离不开我。说起来,现在的公司,还是你家二哥的。”延民又说。 掌珠笑笑,“无妨。我二哥的作为,我也早想让他破产了,你这么年轻有为,人品又好,在你手里比在我二哥手里好。” 延民也笑笑,“我二哥呢?最近还忙吗?” “一般,他就那样。就是现在不出差了,如果有出差的任务,他就派别人去。”掌珠现在吃鱼吃的是比较多的。 “我二哥是不放心你。我二哥从小到大就只有你一个女人。追他的女人那么多。”延民说。 这句话,好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并没有事先想好。 掌珠的筷子顿了一下,心里生疼。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江延东,他只有她一个,她却有两个吧,还是亲兄弟,还有,对陆越泽不明不白的情感,只是很想亲近的情感。 现在她知道了,她最爱最爱的人是江延东。 手上的那串白水晶手链是江延东送给她的,是她要求的,最贵的白水晶。 因为当时陆越泽要送给她这串白水晶的手链,她并没有收,可她跟江延东要了。 他戴到掌珠手上的那一刻,掌珠心里是甜的。 吃了饭,掌珠没事,便回了余世中家,等下午江延东来接她。 余添从医院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不是真的灰头土脸,是他最近的状态每日都灰头土脸。 掌珠不明白为什么。 可能因为和林珥日日相处,两个人都在照看不能动弹的殷觅,也可能因为林珥并不搭理他,他心里闷,可和林珥的日日相处,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可爱和可敬,对殷觅的愧疚,对林珥复杂的情感,让余添最近灰头土脸。 掌珠也懒得问。 下午,江延东便来了,掌珠半躺在沙发上,正在吃糖。 说实话,是挺好吃的。 “这是什么?”江延东问。 “接吻糖。很好吃。”掌珠笑到。 “出去买的?”江延东又问。 “不是,延民送的,今天延民请我吃饭了。”掌珠说,接着,她攀过江延东的脖子,就亲吻起来,唇在江延东的腮边游走,一边轻轻地说,“ethan,我爱你。延东,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听闻此语,江延东把掌珠抱起来,走出了门外,直接放到了车上。 余世中在楼梯上看着。 掌珠和延东和好,最开心的人是他了。 看到两个人如此相爱,余世中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如今,家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懿懿的杂货铺,最近接吻糖销量很好,广告打得也好,有很多的剧组来买。 因为剧组拍戏的时候,很多拍吻戏的都是演员,如果有口气,很不礼貌的,所以销量比较多。 再加上,恋爱是这个世界很浪漫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很好奇,也都来买。 因为卖的不错,所以彭懿顺利拿到了代理权,这次没用交代理费,是免费代理。 彭懿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那日,她在店里回答客户的问题,有个人来了店里,好像在门口大吵大闹,办公室里的人,都不安宁。 彭懿的办公室是一个很大的开间,三百个平方吧,里面也堆了一些产品,因为是网店,所以,东西算不上整齐,有点乱。 作为店主,彭懿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看到了一个相当富态的中年妇女,身上全都是名牌啊,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 看起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的那种,暴发户。 彭懿比她高了一头还多,非常有身高优势。 “请问您找谁?”彭懿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的?”中年妇女警觉地问到。 “我们,开网店的,卖零食,还有女装。”在中年女人面前,尤其是带着攻击性的女人面前,彭懿不大好意思说自己也卖性用品。 “你们是不是寄错了一个快递?”中年妇女又问。 “嗯?”彭懿不解。 “前段时间寄往郊区仓库的,那是我家里的库房,经常没人。前段时间收到一个快递,说是寄给梁二宝的,这个名字我很陌生,我们那里也没有这个人,我也没在意,后来,我打开了,好么,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而且,那么多,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中年妇女开始咆哮。 彭懿想起来,妈妈病重的那天,晚上接到的那个大单,就是这个。 “性用品么?阿姨,我们这里也做,但是客人自己买的。您说的人,我也不认识。”彭懿很客气,在应付着爆发户。 “呸!还性用品,要脸不要脸?什么破东西,就往我们家库房里寄?”中年妇女又说。 “对不起阿姨,这个订单我可以给您看一下。”说着彭懿拿出手机,翻到了这张订单的详细情况,“是不是叫做梁二宝的?” “对对,就是他。” “阿姨,他只是我们网上的一个客户,他挑好了东西,付钱,和我们真的没有关系,我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挑的东西都挺贵的,我们没有必要寄这么贵的东西给你们。是他自己买过的。”彭懿说到,一边把手机上的订单亮给中年妇女看你。 “少装蒜!” “他付钱了,我们发货,就这样,也可能是你们仓库有什么人,不好意思买,用了假名,您就算告到公安局,我们也有理。”彭懿来气了。 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气。 中年妇女没占到便宜,跺了一下脚,走了。 彭懿回到办公室,看到郭江正贼眉鼠目地对着外面张望。 看到彭懿进来了,他极其紧张地问了一句,“走了?” 彭懿回答:“走了。” 彭懿以为这是一个偶然事件,店里的事情也很忙,没过几天,这件事情也便淡忘了。 很快就是过年,快递不发货了,店里也盘点了库存。 过年的那天,彭懿包了饺子,去了妈妈的医院,和妈妈一起吃。 三鲜馅儿的饺子,彭懿自己包的。 妈妈特别愧疚,“小懿,妈妈真是拖累你了。” “说什么话。每次都这些话,我听到听烦了。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便特别开心。”彭懿说。 “考研结果出来了吗?”妈妈又问。 “还没有,得到二三月份,丰城大学是重点,分数线可能出来的早,不是全国统一的分数线。”彭懿一边给妈妈削苹果,一边说。 “如果考上了,你就去丰城了是吗?” “是。不过我决定,带着妈妈一起去。” 妈妈沉默了,面对彭懿,她太愧疚了,愧疚到现在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愧疚。 门口响起了口哨声,彭懿回头一看,原来是郭江,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 “你怎么来了?”彭懿问。 “我爷爷突发脑梗,在医院。”郭江说,“我想起来阿姨也在这里住院,所以来给你们送饺子,鲍鱼馅儿的,给你送了三份。” “鲍鱼馅儿?你们家够有钱的。”彭懿随口说,接过了饺子。 “嗨,这不是过年嘛,都忙了一年了,大出血。” 说完,郭江便走了。 他走了以后,彭懿想起来,忘了问问他爷爷在哪间病房,彭懿应该去看看的。 又有一次,彭懿在病房里看到了那个曾经大闹店里的中年妇女,在开水房遇到了。 显然那个中年妇女也认出了彭懿。 彭懿不想多生事端,只是点了一下头,那个中年妇女则对彭懿投以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打完开水,彭懿便回了妈妈的病房。 彭懿给郭江发微信,问他爷爷的病房号。 郭江说,“房间号?我只记得位置,每次就进那个房间,可至于是哪个房间,我忘了。” 彭懿让郭江下次再来的时候,叫她。 只是没想到,两天以后,郭江的爷爷便出院了。 …… 丰城,江家。 今年,江延民在家过年。 往年,江景程对江延民是否回家过年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 但是,今年,有了。 因为江延东结婚了,今年在掌珠家过年,所以,江景程要求延民必须回家过年。 江延成随意,但是如果有时间,尽量回来。 因为,江延民很可能是下一个不回来过年的人。 饭桌上,周姿感慨,说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不知道还会有如今的幸福生活。 江景程听到这话,沉默,什么都没说。 “当年的日子不好吗?”江婉盈问。 “特别不好。连带着婉宁过得也很不好,虽然生活如同地狱,但好在在学习,有活着的希望。想想穷人家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周姿说到。 “是啊,哀民生之艰也,很多人的日子都很苦的。”婉盈说着,突然又想起了彭懿,大家都说她父母早就分开了,母亲重病,一直在医院,婉盈不知道彭懿就是懿懿小宝,不知道她的生活来源,所以,哀叹彭懿生活的不容易。 “生活困难成这样,还能够满面笑容,也是不容易。”婉盈又说。 江延民也不知道彭懿就是懿懿小宝,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女孩,可能因为只是对那个女孩子曾经在丰城大学考研,而彭懿也在丰城大学考研,所以,多问了几句彭懿的话。 婉盈说了彭懿的情况以后,江延民便记在心里了。 …… 过了年,彭懿就开始准备面试的内容了。 初试和面试都要考笔试,虽然彭懿还不知道自己的初试有没有过,但是一旦初试出成绩了,复试也快了,不一定有时间看书,所以,她要抓紧时间。 郭江似乎一直没准备,还在成人用品部混着。 出成绩的这一天,彭懿非常激动,网页也一直打不开,终于打开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专业课的分数虽然不拔尖,但因为政治和英语的分数很高,所以,暂列第二名。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郭江竟然也过了初试分数线。 简直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虽然分数倒数第几名。 “原来你不是去打酱油的啊?”彭懿取笑。 “很意外么?”郭江似乎对自己挺自信的。 彭懿只是笑笑,“可惜啊,我的店里要少一个客服了。” 不过想想,有一个老乡和她一起去丰城,那再好不过了。 出成绩以后过了十几天就是复试,彭懿和郭江一起去了丰城。 还是住在掌珠的房子里。 彭懿跟掌珠说了,还得再住几天。 “考上了?”掌珠在微信里问。 掌珠的肚子已经大了,她现在在别墅附近散步。 “嗯,对,不过过分数线的有二十来个,导师最后只招八个。可能我最后是属于陪跑的。”彭懿回答。 “没事,我相信你。”掌珠又回。 说不上来为何这么信任彭懿,就是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掌珠便觉得,这个女孩子眼光的坚定和沉着,以及那份谁都撼动不了的迷一样的自信。 反正就是这份自信,感天动地,也感动掌珠。 掌珠觉得,丰城,可能只是彭懿的开始,她还有更长远的天地。 郭江比起初试的时候,用功点儿了,不每夜看电视了,彭懿时常在家里看书。 那三个女孩子的名字,一个也没在复试名单上。 彭懿既觉得心静,又有一种没了对手的孤独。 彭懿过了初试的消息,是掌珠告诉江延民的。 这半年的时间,江延民总是听到彭懿的名字,他莫名觉得,彭懿就是生活在身边的人。 “真的?”江延民问,口气之中竟然也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真的。” 宿舍那边,邓尧也知道了懿懿小宝和另外一个客服一起去丰城参加复试去了。 “我们店主很厉害吧?我早就说过,我们店主绝非池中物。”店员说到。 其实,身为哈佛的高材生,对于考上国内大学的研究生,并没有那么震惊的。 可大概邓尧被店员感染了,也便说到,“是很厉害!” 邓尧把懿懿小宝考上丰城大学的事情跟江延民说了。 江延民心想,懿懿小宝,彭懿,名字中都有一个“懿”字,都考上研究生了,难道—— “你问问懿懿小宝是不是叫彭懿?”江延民问到。 邓尧略诧异,但没有多想,他在键盘上敲打着:你们店主是叫彭懿吗? 那头回得很快,“是,你怎么知道?你是神仙吗?会算?” 邓尧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不是我会算,是我们寝室那个来自丰城的小伙子会算。” “猿粪啊。”对方说到。 “那是。奇耻大缘。” 延民当时是背着身子的,这句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 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难抑的开心。 这种开心,从心底升腾起来,须臾即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 为何开心,他自己都不清楚。 …… 江延东今天,邀请了鲍成山吃饭。 因为上次从丰城回来,只请了包括掌珠在内的“家里人”吃饭,没请鲍成山。 单独请鲍成山,一来因为想替婉盈看看鲍成山的思想动向,二来江延东确实喜欢鲍成山。 因为他和自己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大概如同掌珠喜欢陆越泽一样,大概也和掌珠喜欢邵丝言一样。 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既好奇又欣赏。 但江延东会把握自己的度,比掌珠掌握得好多了。 喜欢,却让对方完全看不出来。 鲍成山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的,全然没有吃牛排的斯文和优雅。 江延东几乎整个过程都在看着他吃。 江延东并没有因为鲍成山的行为举止和自家人不是一类人,而排斥他,相反,他觉得,江家能够注入新鲜血液,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的,以为两个人之间激情满满。 “二哥,快有孩子了?”鲍成山一边吃饭,一边问。 “对。还有四个多月吧。” “男孩女孩?” “男孩。” “挺好的,男孩的话,将来想让他干什么呢?”鲍成山一直在埋头吃饭,仿佛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模样。 “像你一样吧。”江延东回答。 鲍成山抬头,颇有些诚惶诚恐,“为何像我?是要埋汰我的意思,还是说真的要像我?” “真的像你。”江延东又说,“阳光。” “但二哥你的性格也很好啊,很招女人。” “不要招太多的女人,只要有一个人钟情就够了。”江延东又说。 对于江延东的话,鲍成山不是很懂,因为并没有江延东这么多的经历,也没有江延东的智慧和成熟。 鲍成山吃牛排的时候,右边的胳膊不小心碰了旁边的墙壁一下,他“哎哟”一声。 “怎么了?”江延东问。 鲍成山撸起袖子,江延东才看到他的胳膊肘上是青红一片,结痂了,看起来摔得特别严重。 “训练摔的。”刚才大概蹭破了一块结痂的地方,又开始冒血珠子,看着就疼。 “干嘛那么拼?”江延东说。 鲍成山随手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来,按住出血的地方,一边低头看自己的伤口,一边不经意地说到,“为了给婉盈更好的生活呗,我和她差距那么大,我不努力怎么行?” 江延东没说话。 不过凭这句话,他好像看到了鲍成山的内心。 鲍成山这个人,外面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极少说心里话,也因为所有的事情,和阳光下的运动比起来,都不值一提,所以,他确实觉得没有随时说心里话的必要,可能觉得说出来特别矫情。 但是,偶然说出来一句,便是极动人的。 大概婉盈也被他这一点打动了。 江延东也是。 …… 彭懿在丰城,和郭江一起准备了几日笔试和面试的内容,便准备上考场了。 延民又回了国,这些日子,他回国的频率一直都比较高。 彭懿头天上午笔试,第二日便是面试。 面试的时候是抽签,郭江在她前面。 你看看,有个认识的人一起考研就是好,可以互通有无。 虽然不是本校的学生,但面试的内容不比本校学生掌握得少。 郭江面试完,出来了。 彭懿上前问他,“都问什么了?专业课的内容多不多?” “面试总共有五个老师,四个和你闲聊,问专业课知识的只有邱宁老师。这次面试,还要刷三个同学,不过以你的成绩,我估计不是你。放心。”郭江拍了拍彭懿的肩膀。 其实,有段内容,郭江没说。 那便是:邱宁见到他的时候,表情是复杂的。 即使她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偶然有传言说郭江是她男朋友的事情,还是进入到了她的耳朵里。 所以,邱宁的提问很少。 郭江的目光坦荡荡,并未多看邱宁一眼。 邱宁为何眼神复杂,郭江知道。 “中午一起在教工食堂吃饭,毕竟考完了,庆祝一下。”彭懿说到。 “好。” 不多时便轮到彭懿了。 邱宁对彭懿的印象向来很好,问的专业课的问题也是彭懿比较擅长的,她对彭懿很熟悉,知道哪些内容她比较特长。 其中有的导师聊到了生活,彭懿说了自己的家庭。 有的老师说,看起来你的家庭情况还挺困难的。 彭懿想说,自己绝对不是要卖惨,博得老师的同情,实在是因为邱老师在,她不便于说出来自己开网店的事情,如果她说出来,老师们肯定要饶有兴趣地问:网店叫什么名字啊? 所以,彭懿索性不说。 如果说了,邱老师的脸上挂不住。 她只能艰难地点了一下自己的头:嗯,是。 其实她一点也不困难,如果不是妈妈生病,基本上她离“土豪”还差一步之遥。 邱宁没说话。 面试结束。 中午,彭懿和郭江去教工餐厅吃饭。 刚进教工餐厅,彭懿便觉得如芒在背,好像有人盯着她。 可那三个女生估计都考研失利,现在已经在实习找工作了,不会盯着她。 彭懿觉得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 吃饭的时候,彭懿问郭江,“如果考上了研究生,你是不是就要面临‘邱老师男朋友’这个难题了?” 毕竟那天看到郭江和邱宁从楼上下来的,不光是三个女生,是一群女生。 一传十十传百,更何况是邱老师这样在风口浪尖上的“老处女”。 郭江却很淡定,“我想过了,别人只要知道了我是邱宁学生这件事情,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彭懿愣了一下。 确实。 虽然郭江一直蒙在鼓里,但他和邱宁接触过几回,是有数的。 只有他成了邱宁的学生,久而久之,大家便会知道他和邱宁没什么。 所以,谣言就只剩下一种——郭江是她的男朋友! 天哪,简直细思极恐! 教职工餐厅的那边,江婉盈和江延民在吃饭。 江延民的目光会饶有兴趣地朝着彭懿这边看过来。 当然,他并知道这个他初试就注意上的女孩子就是彭懿。 婉盈注意到了,也看过来。 他们吃完了,江延民结的账,结账的时候,江延民说,“把那桌一起结了。” “哪桌?”服务员问。 “那边。”江延远努了努彭懿那边。 服务员笑着说道,“好。” 吃完饭,江延民便和江婉盈站起来走了。 江婉盈回头看了一下彭懿,问到四哥,“怎么?四哥对彭懿感兴趣?” 江延民的步子定了一下,“她就是彭懿?” “多新鲜呢,入校以前便是风云人物。入校之后,估计又是校花,更厉害了。话说,四哥,你为何替她结账?”江婉盈逗趣地问到。 “看上她了。”江延民说到。 江婉盈的步子顿了一下子。 她以为她这么问,四哥怎么也要虚与委蛇一下,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心思的。 可四哥竟然这样直白。 “真的?”婉盈又问。 “看上人能是假的?你看好她。” 婉盈的步子又顿了一下,“这种校花级别的人物,我可看不住。” “那就尽量看!” 彭懿还在没知觉地跟郭江聊天,“你要是考上研究生了,这客服肯定干不了,虽然是网点,远程也能干,可毕竟不在库房,没数,而且也分心,刚才成人用品部有个人跟我提出辞职,我也想趁机把成人用品部撤了,你觉得如何?” “早该撤了。小姑娘家家的,卖这个,有损名声。” “可这家店,我刚开始盘下来的时候,就是干这个的,有很多客户,慢慢地才带动了其他,现在已经不用带了,我也不能做客服了,撤了比较好。”彭懿一边手拿着筷子,一边和郭江讨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你觉得成人用品不好,当初为何还要应聘客服呢?” “我——”这下,郭江被彭懿问住了。 彭懿和郭江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结过帐了。 彭懿挺吃惊地,在这所学校,她还不认识一个人,友情已经到了吃饭可以替她结账的地步。 “谁替我结的?”彭懿问。 “刚才坐在这里的一位年轻的先生。”服务员说。 彭懿朝着那里看去,已经空空如也。 彭懿权当这是她留在丰城大学的一个悬念,没有去查证。 江延民很快便回美国,等待飞机起飞的时候,他在淘宝上注册了一个名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江延民。 有点儿狂妄地不可一世。 他去了懿懿的杂货铺,让客服去把彭懿找来,他要跟彭懿直接对话。 既然彭懿便是懿懿小宝,懿懿小宝便是那日在落日的余晖下美得不像话的女孩子,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彭懿远在丰城,接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慢的。 收到客服电话的时候,彭懿和郭江已经在返回a城的动车上了。 这次,彭懿回a城,要把成人用品部撤了,另外就是等待复试结果,如果能够考取丰城大学的话,就是等待录取通知书,最后等待九月份入学了。 客服的电话打给她,火急火燎的,说,顾客江延民,指明让彭懿和他对话。 彭懿听到江延民这个名字,愣了一下,随即说了句:“他有病吧?” 还要纠缠上次的事情? 病得还不轻! 想起江延民,彭懿就想起那个因为误会打错了的电话,以及送去的那些夸张的成人用品,还有她忍痛因为高昂的快递费寄出去一大箱子零食,费了她七八百块钱。 道歉是作为店主的一种态度,毕竟客户就是上帝。 可不代表彭懿不心疼! 彭懿在动车上打开了淘宝旺旺卖家版。 不多时,江延民说了句话,“让那个小子离远点儿!如果再离你这么近,小心死得很难堪。” 这句话,说得莫名奇妙的。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在a城的那次偶遇,她根本没见过江延民。 而且,那次,彭懿和他谁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全貌。 她并不知道,江延民曾经看过她和郭江在去年年底考试结束那一天,也不知道,他曾经看到她和郭江一起吃饭,更不知道掌珠曾经误会郭江是她的男朋友,还有校园里的那些传言。 大家都在说,既然郭江是邱宁的学生,那么那天,应该是正常的师生交往,而且,大家都看到,那天郭江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书。 所以,只剩一种可能,郭江是彭懿的男朋友。 这误会可真的大了。 彭懿以为江延民说的,离那个小子远点,是不让她和郭江坐在一起。 所以,她误以为江延民就坐在车里,还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车厢。 可是,并没有江延民。 而且,就算江延民在,她也未必能够认出来。 懿懿小宝:亲,你是要买零食吗? 江延民回:把给我的衣服寄来。 彭懿本来一头雾水,现在特别生气。 她回:亲是回错人了吗? 她的心里,已经暗骂了江延民一万遍神经病了。 该进精神病院了。 江延民回:没错,你回了a城就知道了,还有,你管谁都叫亲吗? 彭懿快要发作了,一边心里暗骂神经病,一边说:亲,您怎么知道我现在要回a城,还有,我们店里,您有相中的东西吗?如果只是梦游的话,我可以当做看不到,还有,亲是淘宝卖家对顾客的一种普遍称谓,和帅哥美女一样,没任何意义,还有,我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关机了,有事,等我到了a城再说。 江延民看着这条回复。 这借口找的。 a城有飞机场? 江延民的微信发给了在a城的江婉宁。 上次江婉宁说她给江延民买了几件衬衣,都是延民的型号,料子也都是延民穿习惯了的桑蚕丝,本来上次,江延东结婚,江延民去a城的时候,要拿着的,忘了。 江婉宁带孩子自己也忙,也一直没给江延民寄。 江延民说了,让江婉宁把衬衫送去某某地址,让彭懿寄来。 这个某某地址就是懿懿杂货铺的地址。 江婉宁就纳闷了,延民在a城认识新人了? 而且,衣服都让人家寄了,这得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啊。 彭懿的电话和确切地址是邓尧告诉江延民的。 邓尧对江延民的反应,那真是饶有兴趣,也相当八卦。 “不是人家是谁,跟你没关系吗?这是几个人意思?”邓尧问。 “准备追人。没看出来么?”延民告诉江婉宁以后,没看手机。 彭懿要装坐飞机的话,怎么也得装一两个小时不在线,所以,他不急着彭懿答复他。 “阔以阔以。我只有她店里客服的微信号,还没有小宝的,我加上她试试。”说着,邓尧就发送了申请。 彭懿看到了,也假装没看见。 如果江延民现在在美国的话,显然他们是一伙的,不能暴露,她根本没在飞机上。 她侧过头,对着旁边的郭江说,“你说姓江的是不是有病?” 郭江正在闭目养神,“是有病。病的还挺厉害!” 刚刚说完,彭懿的手机号就响起来了,彭懿不认识,不怕穿帮,所以就接了。 “请问是彭懿?”对方是一个温婉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江延民的姐姐,前几日我给他买的衬衫,他说让你给他寄过去。他给了我你店的地址,我想问问,你有时间吗?”江婉宁问。 彭懿又愣了一会儿,怎么感觉自己进了江家人圈套了? 处处都是江家人,租住的房子是江家的,学校里有江婉盈,美国,江延民突然跟中风似的对彭懿虎视眈眈,这边,还有江婉宁把关,怎么江家人都成了铜墙铁壁,她怎么也出不去的感觉? 江婉宁,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的,明天上午吧,我应该在店里,您把衣服拿到我店里来好了。”彭懿很客气。 江婉宁也“好”了一声。 直觉这个江延民对彭懿不一般。 第187章 俩大老娘们儿 彭懿想的是,下次给邓尧寄零食,一起把衣服给江延民。 却不想,放下电话,却看到江延民已经订购了一大堆零食。 彭懿越看越气,这是为了让她给他寄衣服,所以才订购的零食? 她不管自己还在不在飞机上了,用看似平心静气的口气说到,“亲,您订购的零食,因为是国外订单,加上您还要寄衣服,所以,运费需要自理!” “到a城了?”果然,江延民不按套路出牌! 懿懿小宝回答,“已经到了。” “什么机场?”江延民问。 彭懿赶紧转过头去问郭江,“咱们a城有没有机场?” 郭江正在闭目养神,“没有!” 郭江就是这个性子,向来懒散,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彭懿咬了咬牙,果然江延民是来羞辱她的,不过,她照例好态度地回到:亲,您的东西,可能明日下午给您寄出,一切取决于您姐姐! 江延民盯着这条消息笑了一下,没回。 彭懿假装现在才看见邓尧的好友申请,加上他,还很礼貌地说了句,“对不起哦,亲,一直在忙,没看到。” 邓尧回了句,“这样才更亲了!” 江婉宁是第二天早晨十一点半到的彭懿的办公室。 彭懿自然把江婉宁请到办公室里去了。 江婉宁细细地打量了办公室,也细细打量了彭懿。 办公室算不上豪华,也不算落魄,摆放了一些库存。 倒是彭懿,上身一件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衣,扎在下身的牛仔裤里面,披肩长发,看到江婉宁雍容的气度,没有丝毫自卑的神色。 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淡定自若,那是十二分的聪明加上八分的气度,所营造出来的不疾不徐。 江婉宁回来以后,对江延民的回答是:“不错!” “什么不错?”江延民问。 “她气度不错,你眼光不错。虽然她不算富裕,但总感觉和你势均力敌,而且,还有超过你的架势。”江婉宁边开车,边说。 “是么?”江延民淡淡地问。 “是。” 彭懿把江延民的衣服连同零食寄上以后,告诉了江延民。 江延民跟邓尧说了,最近不用买零食了,他买了。 邓尧用不可置信的口气说到,“真的假的?太阳打东边出来?你用淘宝还是用的什么?你也买开零食了?” “从彭懿小宝那里买的。”江延民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双手插在脑后。 “你怎么叫她彭懿小宝?她不是叫做懿懿小宝吗?”邓尧问。 “我喜欢,叫她彭懿小宝。”江延民的手插在脑后,唇角邪邪地上扬,说到。 “我得赶紧拉群,夯实你们的关系,我看热闹,免得你们抹不开面子!”邓尧跟火烧了屁股一样,火速拿起了手机,建了一个“懿懿杂货铺的脑残粉”,只有,他,延民和彭懿三个人。 因为群里人特别少,是不需要发送邀请,被拉的人就进来的。 所以,刚刚拉了,彭懿还不知道。 直到邓尧在群里说了句,“庆祝新群成立!” 彭懿看到消息,才看到江延民在里面。 彭懿觉得,自从复试回来,她被江延民身边的人,三百六十度挤压。 可挤压得她莫明其名啊。 “是拉错我了?我退出去?”懿懿小宝问了句。 江延民说了句,“发红包!” 彭懿刚没明白这句“发红包”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让谁发红包。 所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江延民发了一个五百的红包,彭懿领了一个三百多,彭懿才明白江延民的意思是:他要发红包。 反正领江延民的红包,她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神经病一个! 这个群虽然刚开始是邓尧拉的,但是彭懿和江延民说话的气场,让他不自觉地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所以,没再说过话了。 这次以后,江延民也没怎么说过话。 他在这个群里,知道彭懿的微信号,但从来没试图加过她。 这一天,掌珠约江延民,是晚上,江延东也去了,掌珠和江延东要出去散步,散着散着就想起来延民了。 掌珠现在是万年闲人。 三个人约在了餐厅里。 “延民有中意的人了?”江延东问到。 “对。” “多大年纪?” “不知道。”延民说,“刚要考研究生,应该比我小三四岁。” 掌珠忍不住了,“哎呀,你别迂回了,直接说了吧,彭懿比我小一岁,比延民小四岁,我听大姐说,延民看上彭懿了,彭懿是开网店的,店还不小。说说,你和她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买零食的阶段。”江延民说到。 掌珠一听就急,“买零食的路,多迂回的道路,你应该学——” 掌珠想说,直接学你二哥,喜欢谁就直接上谁的。 可又一想,太过直白了。 “不同的距离,不同的路。我如果和她这么近,我也直接上。” 掌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又看了旁边的江延东一眼,江家的人都这么直接吗? 江延东看着江延民,面朝旁边,笑了一下。 江延民和彭懿的事情,经过江婉宁的一番渲染,江家人都知道了。 好像代玮天生和江家人不和一样。 彭懿天生便和江家人和。 江婉宁说了,是一个开网店的,大学生,自主创业,很厉害,长得也漂亮,高贵大气脸,延民的眼光不错。 经过代玮的事情,江景程对家事已经不看得那么重要了。 其实,以前他也没有看得那么重要,只是觉得家事是一个锦上添花的条件,有最好,没有也不计较。 尤其代玮和延远最近,让江景程很头疼。 周姿对代玮的态度,虽然周姿一句没跟江景程说,但毕竟是枕边人,所以,江景程能够感受到。 江景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退婚。 自从上次,代玮和延远闹了一通,代玮回了美国以后。 代玮终究在美国又气又恨,想从延远那里继续讨个说法,又回来了。 既然婉盈不喜欢她,那她就少和婉盈说话。 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延远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有心要哄代玮,可看到代玮整天臭着一张脸,便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延远和代玮去了楼上,是在江景程的家里。 江景程刚刚出门了,现在刚回来。 他并不知道代玮和江延远已经回来了。 延民给江景程打电话,说盛程公司的事情,要征求江景程的意见。 相对江延东,江延民比较平和。 江延东当年做事,是从来不征求意见的,当然了,他自己内心深处有主意。 说完了正事,江景程缓和了一下口气,“延民,要追彭懿了?” “您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全家都知道了。”江景程说。 “您什么意见呢?”江延民问。 “我说不同意,你还追么?”江景程又问。 江延民笑笑,“您肯定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同意?” “大姐的态度很支持,所以对您说的也一定是积极的方面,所以,您也应该支持。”江延民说。 “追吧,需要什么帮助,我支持你。别像你三哥和代玮一样,整天吵。弄得一家人心情都不好。”江景程想起代玮,莫名来气,说出来也是脱口而出。 代玮和江延远在房间里。 本来代玮还挺开心的,即使再怨延远,可是距离会冲淡一切。 可是江景程的话,真的让代玮伤心了。 本来她在江延远的房间里,在翻阅材料的,以为江景程在和延远讨论商业上的事情,便没管,可是代玮的名字还是进入了她的耳朵。 代玮的心一直往下沉。 是,她让江家一家人心情都不好。 她是罪魁祸首。 江延远也听到了,说了句,“代玮。” 要抓住代玮的手,可是代玮,反握住江延远,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抓着延远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延远知道,这次他和代玮是彻底崩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景程才看到代玮和延远从楼上下来。 他在想,他的话,代玮是不是听见了,因为代玮今天晚上一直没说话。 第二日,延远还没起床,全家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代玮走了。 她给江延远留下一封信,说可能她的命数和江家八字不合。 订婚没有任何法律效力,散了吧。 江延远初初看到的时候,心里竟然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件事情,很快家里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挺愧疚的,江婉盈觉得,若是当时她能够让着点儿代玮就好了。 周姿也觉得,当初她对代玮太苛刻。 世事便是这样,岂能事事遂心? 怪只怪代玮和江家没有缘分。 周姿让江延远再去趟美国试试。 江景程也一起去,毕竟这件事情的搞砸和江景程脱不了关系。 本来,现在,江家延民追彭懿算是一件大事的,可一下子被代玮事件给压了下来。 这件事情,周姿详细和延民说了,毕竟退婚是一件大事。 周姿毕竟是母亲,和延民说,也是互通家里的有无,周姿还说,江延远和江景程都来了美国了。 三哥遇到这种事情,延民自然不开心。 “干嘛呢,有女人了还这样?”邓尧问延民。 “我三哥的事情,家里兄弟几个,婚姻好像都挺不顺利,我爸和我妈当初也不顺利,分开了五年。”江延民除了替三哥难过,还有点儿兔死狐悲。 他可还没有开始。 “不顺利,不都在一起了吗。”邓尧说到,“好事多磨,掌珠都快生孩子了。” 延民今天下午没课,邓尧有一节金融课,上课去了。 上课的时候,太过无聊,邓尧在懿懿杂货铺的群里,和延民唠起嗑来。 至于为什么选择建这个群,又为什么选这个群和延民聊,而不和延民私聊,那只有邓尧一个人知道了。 “延远,你三哥的事情,放开怀抱。” 延民回,“嗯。” “你要相信,淘汰掉的都是不合格的,可能代玮本來就不是你三哥的真命天女。”邓尧又说。 “不知道,我爸和我三哥都在我二哥家里住着,这次我爸点燃了事情的高潮。我爸和我说话的时候,”江延民想起来,江景程是因为跟他说,女方的事情,用了代玮做比喻,所以,代玮才走的。 但是在群里,不能提彭懿。 延民现在也才发现,他是在群里和邓尧聊天,被邓尧带到沟里去了。 他转到和邓尧的私聊上,埋怨了一句,“干嘛在那里聊天?” 邓尧特别大谱地说到,“不可以吗?她不是迟早要进你家门?还是你觉得在她面前丢人!” 江延民狠狠地咬了咬牙,说了句,“给我滚!” 邓尧发了个表情,默默地“滚了”。 今天早晨的彭懿,在和人谈事情。 谈新产品代理,就听到微信一声一声地响。 彭懿有个很好的习惯,和人说话的时候,轻易不看手机的,表示尊重。 一般的群,她都静音了,打扰不到她。 这一条一条的微信,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给她发微信的人,碎尸万段了不行。 对方看到彭懿的微信实在影响谈事情,便说,“你先看消息无妨的。” 彭懿一个歉然的笑容,拿起了手机。 才看到是邓尧和江延远这两个男人在谈论一些什么三哥的八卦。 心想着:真特么的老娘们儿。 还特意在群里聊。 俩大老娘儿们。 彭懿把这个群也静音了,免得再聊些无聊的事情,耽误了她的正事。 挣钱才是正事。 然后,群里便没有动静了。 大概傍晚的时候,邓尧还发了一条消息:店主,想买点儿零食。 因为消息免打扰,对很多无谓的群,彭懿也懒得看,所以,她不知道。 然后,邓尧艾特了彭懿一下:店主。 彭懿看到消息发红,才看了一眼。 邓尧说到:店主怎么屏蔽群了啊? 彭懿心想,怎么屏蔽群让他看出来了呢? 便说:没有,绝对没有,上午我和别人聊事情来着。 邓尧心道:明明屏蔽了。 江延民也看出来,彭懿屏蔽了。 …… 这一天,江景程和江延远一起去了代玮的家里。 被告知,代玮出国了。 代玮的父母的眉头皱得很深。 “要说我们代玮人品有问题呢,我得说,小毛病肯定是有的,大毛病肯定没有,否则也交不到掌珠那样的朋友,我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你们江家的人了,回来便哭了一天,肯定是小矛盾激化成这样的,要不然不至于哭成这样,所以,江总,您回去吧。咱们这个婚,算是没有定!”代玮的爸爸对着江景程说到。 江景程一直微皱着眉头。 毕竟代玮是代家的掌上明珠。 “无论怎样,我还是希望能和代玮再说说。”江景程又说。 “没有必要。代玮不想和江家人说话了!”代玮的父亲说到。 江景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作为男方的父母,遭受女方的挑剔是必然的,可如此对江景程说话的人,还从未出现过,余世中让他把毛捋顺了。 江延远也不说话,两个人便回了江延东家里。 江延远一直靠着沙发不说话。 江景程受不了江延远这种样子,他高声说了句,“怨我你就直说!” 江延远的头还放在沙发的靠背上,一直没说话。 江景程却看到,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江景程很心酸。 江延东和江延远都来了。 “我没怨你,我怨我自己。”江延远说到。 掌珠没来,江延东特意让她今天晚上在余世中家里住。 一来,她和代玮的关系,二来,曾经他和延远的关系,三,怀孕了,情绪波动,容易伤身。 江延东知道延远话的意思,掌珠他留不住,代玮他同样留不住。 延远似乎命里注定和这种豪门千金犯冲。 江延民今天晚上没回寝室。 邓尧又开始在群里八卦了,“近况怎样?” 江延民回:很不好。 眼看彭懿还不出来,邓尧又问彭懿为何不参与,彭懿说:两位亲亲,我是个店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如果我问了,就显得我太八卦了。 江延民又说她住在二哥家里。 彭懿突然问了一句:掌珠怎样? 彭懿的这句问话算得上突兀,江延民自然意外。 “很好。”他回。 彭懿心想,反正江家的人跟她也没关系,只要掌珠好,一切便好。 之后的日子,彭懿还是不在群里发言,很忙。 还有如她所说:她不八卦。 性用品部已经正式撤了,郭江也不在店里了。 从此,“大三江”这个客服正式从店里没有了。 五月份,考研成绩出来了。 彭懿以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邱宁的研究生。 本以为,考上研究生以后,她会非常激动地,可是没有,知道成绩的那一刻,彭懿非常非常平静。 真是这样,以为了不起的一起,经过了,才知道不过如此。 而且,郭江也考上了,看起来,郭江注定要和她一起去上学了。 那日,彭懿给郭江打电话,打了好久了,也不接。 又打,是一个中年妇女接的,应该就是郭江的妈妈。 “喂,阿姨,请问郭江在吗?”彭懿问。 “你是——” 彭懿心想,难道郭江的手机上,没有她的介绍吗?如果有,郭江的妈妈会看到的,不会这样问。 “我是彭懿。郭江不是考上丰城大学的研究生了吗,我也考上了,想问问他下一步什么打算。”彭懿又问。 “你之前和他一起在丰城考研的?”郭江的妈妈又问。 “嗯。是啊。” “之前,郭江说他在一家网店打工,也是你的?”郭江的妈妈又问。 “是啊。” 彭懿心想,这个当妈的,肯定孩子不喜欢,管得太多。 只听到那头“啪”地就挂了电话。 让彭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188章 干人从不打招呼 那头挂掉的电话,让彭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仔细想了想,应该是男女关系上出了问题。 又可能在丰城,郭江是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考研,在她的手底下打工这些事情,郭江没有告诉妈妈,今天彭懿捅了篓子了。 估计郭江会和妈妈大发雷霆? 当时彭懿回答的时候,也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可她不知道哪些问题郭家阿姨知道,哪些问题不知道,没敢扯谎。 再打郭江的手机,便关机了。 那头。 郭江的妈妈正掀开郭江的被子,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你说你去一个女孩子的店里打工,自己从她店里买东西,还做了好事不留名,弄了个梁二宝的名字,你这是给她贴钱呢?还跟她一起去丰城考研。我说你不爱念书的人,怎么还考开研究生了,你爸说了多少回,让你继承家具厂了,你就是不干,原来就是为了这个骚货!”郭江妈妈气冲冲地说到。 “妈,你怎么说话呢?”郭江反驳。 “难道不是?卖那种东西的女人难道是好女人?”郭江妈妈气呼呼地喊道。 她记得那天去找懿懿杂货店的时候,有个店员说了,店主叫彭懿。 今天打来电话的人又是彭懿,又是询问考研的情况。 按道理说,彭懿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是好儿媳的人选,可谁让郭江妈妈认识她的时候,颠倒了顺序? 是彭懿先把性用品寄给郭江在先,先知道郭江和她在外面一起考研在先,这可是一系列的坏印象。 “我告诉你啊,这个学,不许去上。一个男人,整天围着一个小姑娘转,将来不得让她吃的死死的?”郭江妈妈又说,“你一个大男人,学什么美学?老实在家里呆着,继承家具厂!” 说完,郭江妈妈拿走了郭江的手机,下楼了。 冤枉如同郭江,简直无处申冤。 不过,郭江这么大了,妈自然关不住他。 晚上的时候,他便邀请彭懿出来吃烧烤。 彭懿的意思,是出来庆祝的,毕竟考上了么。 不过,看郭江心事重重的。 “怎么了?”彭懿问。 “要离开家了,心情不好呗。” “你还是一个妈宝男?”彭懿一边撸串,一边问郭江。 “开什么玩笑?”郭江反驳。 彭懿看着a城大街上的人来人往,顿感凄凉。 虽是盛夏,遍是希望。 如果妈妈也去了丰城,那么以后,a城,她就不怎么回来了。 她要把她从小到大一直长起来的a城看清楚。 恰好,江婉宁开车从这里走,看到灯光下,彭懿那张高贵脸,在和一个小伙子撸串,看起来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模样。 江婉宁笑笑,开始在群里搅动消息,“江延民,你家彭懿正在街上和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子两个人在撸串,单独哦。” 一时间,群里回复的人众。 好像是片刻之间,如同风卷残云般,大家都知道江延民要追彭懿的事情了。 又好像彭懿进江家,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掌珠回得最热烈,“那个叫做郭江的小伙子?” “不认识哦。”江婉宁回。 “四哥,你这距离可比不过人家的没距离啊。人家可是一个房子里住过的人。”婉盈也逗趣。 江延民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今天,江延民在江延东家里住的。 此时,家里的四哥男人,都在楼下客厅里坐着。 延民和彭懿的事情,好像是唯一能够冲淡延远和代玮事情的一件喜事。 又可能这两个人的性格自带喜感,所以,大家都喜欢开他们的玩笑,对他俩的事情,喜闻乐见。 在江家,江延民追彭懿已经是一件众人皆知的事情。 不过,在彭懿,还是完全蒙在鼓里。 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前,彭懿去了几趟丰城,给妈妈看好了一家护理条件好,离学校又近的医院,又找人把妈妈提前转到了丰城。 九月,她便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可到了学校,她才发现,郭江竟然没来。 彭懿特别吃惊。 作为邱宁的研究生,不来,邱宁总要问清楚为什么不来。 给郭江打电话不接。 所以,邱宁只能在开学之初,功课还不忙的时候,去了a城。 因为都有家里的地址,所以,找到这座暴发户的家,并不难。 别墅,还挺豪华的。 郭江的妈妈,一看到邱宁的气质,便呆住了。 温文尔雅的,高雅的,美得毫无攻击性,又有内涵的女知识分子形象。 根本不像彭懿,美得那么热火朝天,让人移不开眼睛,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她本来以为以这个美女的年龄,是郭江的同学,可是邱宁进了门,郭江的妈妈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位是研究生导师。 对于暴发户来说,他们太缺少这种知识气氛了。 所以,郭江的妈妈对邱宁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邱宁对郭江的妈妈说,她原以为,是郭江家里没钱,再说,郭江考上的是公费研究生,也不要花很多钱啊。 郭江的妈妈一直盯着邱宁,盯得邱宁挺不好意思的。 最终,郭江的妈妈同意让郭江去上学了,郭江临走前,妈妈还说,“以后离那个卖性用品的女人远点儿,多和你老师学习学习,我听说她才有八个学生,多和她接触接触。” 郭江对妈妈的话嗤之以鼻,不过,这次总算能够远走高飞。 在彭懿拿到入学通知,给妈妈转院这段忙碌的时间里。 七月,掌珠生了孩子,一个男孩,叫江行云,小名阿衍。 阿衍出生在烈日炎炎的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七月十九。 不过,他出生的时候,是子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阿衍”的名字是江延东起的,因为他喜欢这个名字。 江行云成为了江家第一个有小名的孩子,江婉宁的两个孩子,也都只有大名,没有小名。 掌珠很开心,阿姨照顾得很不错,江延东更开心。 江家全家人来庆祝的时候,江婉宁有几分不平:“为何你的孩子有小名?”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目光看向摇篮中的阿衍。 “就是想起个小名,便起了。”江延东淡淡地回答。 日常,江延东和掌珠都叫江行云阿衍,这是头一次,他们夫妻俩对一件东西都这样喜欢——阿衍。 生了孩子,总算是一件喜气洋洋的事情。 所以,延远和代玮这件事情,就随他而去吧,纵然后来延远再也没和代玮联络,掌珠也不关心了,随缘吧。 可能生了孩子,性子也不像以前那么烈了。 “掌珠准备生几个孩子啊?”周姿问,周姿也很开心。 掌珠看了旁边的江延东一眼,“不知道啊。” “一直生吧。”江延东回到。 掌珠嘀咕了一句,“我也不是母猪。” 庆祝完了江行云的出生,江延民毕业,和同学们一起去攀登了喜马拉雅山,自驾去了东欧,回来的时候,他黑了一圈,不过人更健康了。 邓尧去了证券公司上班。 当然了,这种富二代上班就是个幌子。 江延民回了丰城。 刚好彭懿上学。 上学之后的彭懿很忙,竞选学生会主席,但因为本科不是在本校上的,没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和公信力,所以,最后只当了副主席。 她和郭江都是考的公费研究生,不花钱的,只需要一年交一千五的住宿费,比大学时候便宜多了。 不过郭江比较沉默,属于那种闲事懒得管的沉默。 快十月份的时候,学校要开迎新晚会,也是中秋晚会。 作为学生会副主席彭懿自然要置办各种东西,另外采买。 不过,彭懿做事情,从来不慌张,不会临阵磨枪,从来都是井井有条,胸中有丘壑。 彭懿的种种,江婉盈已经告诉了江景程和周姿。 “果然不是池中物。”江景程吃饭的时候,说了句。 “对的,看她的眼神,便知道,丰城将来关不住。每日斗志昂扬。” 周姿本来在吃饭的,想起自己一个人和妈妈在美国念书时候的情形。 不过,她那时候的情况,比起彭懿也好很多,至少她没有一个生病的妈妈。 就算婉宁生病,也是后来快回国的时候才知道的。 “要不然,你晚上炖点儿鸡汤给她送去?”周姿突发奇想。 江景程一口饭没吃下,他说,“江太太,你没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奇怪吗?我以什么身份给她做汤?她认识我是谁吗?你这巴结也太过分了。要不然把她妈弄到咱们家你照看?” 周姿没回答上来。 的确是,延民追彭懿这件事情,在江家已经是如火如荼了。 人家彭懿还蒙在鼓里。 “她开网店,这家店我看了,收入低了不了,再说了,丰城的消费有美国高吗?算上她妈住院的钱,和你在美国的消费差不多。你当时不还有婉宁?”江景程又说。 周姿又点了点头,“那再缓缓?” “缓缓。” 话说这一日,彭懿要出去采买东西。 去丰城著名的老城区的购物街,这条街上的东西,又便宜又好,彭懿来之前,早就考察好了,她甚至还计划着把网店搬过来,要不然远程不好控制,所以,现在,丰城这座城市,在彭懿的脑子里,就是一张地图。 那日,她和学生会的一个干事,也是她的一个好朋友——林曼。 林曼也是中文系的研究生,东西方文化比较专业。 两个人刚刚出门,便看到在公交车道那边停着一辆挺拉风的布加迪。 彭懿根本没在意,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和她没关系啊。 彭懿和林曼等的73路车来了。 但是,公交汽车进不了车道,因为车道上有布加迪停着。 远远地隔着公交车的玻璃,彭懿和林曼就看到司机盯着前面的那辆布加迪在破口大骂,青筋都出来了。 彭懿也在心里暗骂,什么狗日的有钱人,霸占老百姓的公交车道? 这辆公交车进不了站,后面的公交车也进不了站,让车上的人着急,等车的人更着急。 这时候,布加迪的车窗户落下来一点儿,坐在车后座的上年轻公子对着彭懿说,“彭小姐,上车。” 因为车玻璃只落下来一点儿,彭懿只隐隐地看到一双非常邪性,又非常睿智的眼睛,单眼皮,不过,只这一双眼睛,彭懿已经有些欲罢不能了。 可为啥这个人叫得人是她? 林曼也侧头看向彭懿,笑着说,“彭懿,你什么时候搭上这种无脑公子哥了?” 彭懿也纳闷,她对丰城很熟悉,但对城里的人,她很不熟悉。 彭懿点着自己的鼻子,“我?” “没错。”那个无脑公子哥又说。 “你认识我?”彭懿又问。 无脑公子哥假意回头看了看,悠哉悠哉地说道,“你看,大家的目光都在看你了,只要你不上车,他们非用目光把你杀死!” 彭懿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个无脑公子哥,根本就不无脑。 明明是他自己把车停在这里,挡了公交的去路。 可现在,他看着彭懿,好像是彭懿故意和他闹别扭,不上车。 所以,现在,所有的错,都是彭懿的了。 真特么的是个贱人! 小贱人! 林曼一个懊悔的眼神看了彭懿一眼,悄声说道,“我现在想撤回我刚才的‘无脑’两个字,晚吗?” “晚了!走,上车!” 可是刚才那个“有脑公子哥”坐在车后座上,肯定两个人不能都去车后座了。 鉴于“有脑公子哥”是冲着彭懿来的,所以,彭懿舍己为人,坐在了有脑公子哥的旁边,林曼坐在了副驾驶上。 上车以后,彭懿细细打量公子哥。 是真帅啊,但他一直面朝前方,不给彭懿打量他的机会,只对着自己说了一句,“开车。另外,彭小姐,我有那么帅吗?要把我吃了?” “你知道我去哪啊,你就开车?”彭懿说到,轻松回避了“太帅”的话题。 “你自己会说的。”公子哥背靠着后面,面朝着彭懿。 彭懿微皱了一下眉头,像,真是像。 她赶忙拿出手机,找出江延民那张照片来看。 嘴和脸型还有挺翘的鼻子,一模一样,不过,他整个人又黑了一些,好像也瘦了一些。 “你瘦了?”彭懿试探着问。 “谢谢关心。” 彭懿转过头去,露出一个气结又无奈的微笑,真是恬不知耻啊。 “江延民?”她又问。 “正是鄙人!” 怪不得,搞这么多幺蛾子,果然有钱任性。 虽然他颜值高,从外面就能够看出来,荷尔蒙是一个大写的“强”,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彭懿对着前面说,“师傅,我去米格大街。” 林曼诧异的目光转头看了彭懿一眼。 彭懿拿出手机给林曼发微信:等他走了,咱们再去老城区,讨厌他。 林曼回:讨厌帅哥? 彭懿回:讨厌他不可一世的态度。 林曼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有什么话,在车上不好说,非要发微信?”江延民问。 彭懿并没有刚才诡计被看出来的尴尬,反而挺张扬地说到,“女人的秘密,你不适合知道。” 江延民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桃花眼,含笑的目光。 车很快开到了米格大街,彭懿和林曼以狗撵了的速度下车了。 江延民的车子开走了。 彭懿拍了拍胸口,“终于把这尊瘟神送走了,不过,瘟神长得挺不错。咱俩在这里待会儿,就步行去老城区大街啊。” “嗯,瘟神是挺帅的,还特别有气度,太帅了。”林曼花痴一般地说到。 走出街口的时候,两个人愣了,因为,江延民的车还停在那里。 他注视着彭懿和林曼的方向,目光中是一种得逞了的、极有气度的笑容。 这笑容,再次让彭懿气结。 “你怎么还没走?”彭懿气冲冲地问到。 “走了,又回来了。老城区有几家店面,我认识,要买东西的话,可以打两折。”江延民说到。 彭懿又诧异,他怎么知道她要去老城区? 带着这个疑问和一头雾水,彭懿上了他的车。 想了很久,彭懿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老城区?” 江延民笑,“猜。” 看起来他不仅不无脑,还有脑的很。 不过也对,毕竟是哈佛的高材生么,彭懿轻敌了。 “我不猜。”彭懿没好气。 江延民笑笑,他忽然凑近了彭懿,在她的耳边说,“对你未来的男人好一点。否则,我干人可是从来不打招呼的!” 只是说,却让彭懿的耳朵面红耳赤。 以前,从未有男人在距离她如此近的地方,和她说过话。 也从未有男人对她说过“干”这种脏字,相反,她对人倒是说过不少。 所以,彭懿很容易理解这个“干”是什么意思。 纵然彭懿再厉害,可是第一次被一个正当年的男人当面说这种话,彭懿脸特别红。 看到彭懿木木呆呆的模样,江延民满意地笑了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的距离。 “你简直无耻!”彭懿咬牙切齿地对他说。 江延民并不生气,笑了一下,“随便骂。” 很快到了老城购物街。 江延民也跟着两位女士下车,果然他认识的店铺非常便宜,几乎都不要钱了。 彭懿一直没敢看他,视他为洪水猛兽,和他的中间总是隔着林曼。 江延民把两位美女送回了学校,他便回家了。 回了学校,彭懿还是不怎么说话,明显心情受到了影响,林曼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准备活动。 郭江入学后的表现,和彭懿完全不同。 倒是和他考研时候租房子的表现差不多。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特别宅。 不过因为帅,他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他虽然懒,但是每天晚上七点钟,必然会去后操场跑步。 惹得很多的女生,也经常换好衣服,这个点去跑步。 不过,郭江竟然在操场上碰到了邱宁老师。 邱老师也穿着运动服在跑步。 想起在a城时候,妈对邱老师的热切,郭江便觉得略尴尬。 不过,邱宁看到郭江,说到,“不错啊,现在很多学生都不跑步了,难得。” 郭江便是,“老师您这个年龄,还坚持跑步,才是真的难得。” 邱宁的嘴巴错愕成了“o”型,她抬头看看郭江,然后尬尬说了句,“跑步吧。” 便径自跑步去了。 郭江想了想,自己多什么舌?什么叫老师这个年龄? 他的本意是老师这种身份。 其实,邱宁也不过才比他大五岁而已。 话说,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彭懿是和郭江一起吃的。 彭懿说昨天遇到那个变态了。 郭江问,谁。 彭懿说,江延民,变态! 郭江说,“那就离他远点儿。” 郭江不大明白,江延民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回国遇到彭懿了? 这世界究竟是有多小? 这次的迎新晚会是彭懿主持的。 以前的时候,从未有过刚入学的新生主持晚会的情况,不知道彭懿怎么操作的。 不过,因为这次主持,她的知名度再次大增,很多的男孩子慕名问这个女主持人叫什么。 “研究生院的啊?我还以为本科的——”很多的本科男生都这样说。 反正这件事情,江婉盈知道了。 看起来,四哥的敌人很多。 那日从学校回家,江婉盈看到江延远躺在沙发上,头上盖着一本杂志。 “四哥,四哥,那个彭懿我是看不住了,一朵花一样,蜜蜂闻着味儿就来了,你怎么和那么多蜜蜂斗?你没点紧迫感吗?”江婉盈问。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江延远说到。 回来就已经是对对手最大的尊敬了。 如果他在美国,远程就追上彭懿了,也太伤人。 “你别贫嘴了。”江婉盈说到。 江婉盈上楼以后,江延远把盖在头上的杂志拿了下来,笑了一下。 笑容照样邪性,又自信,又狂妄,还特别不可一世。 第189章 不做记大过 掌珠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她每日在美国带孩子,都烦死了,想出来玩。 因为延远的事情,代玮最近也很少找她。 关于延远的情况,两个人心照不宣。 恰好江延东要回国一趟,便带着掌珠和孩子一起回来了。 她回来以前,便和彭懿说了。 彭懿也早就说了,让掌珠回来的时候,和她说一声,她把钥匙还给掌珠。 掌珠和彭懿约在了一家挺安静的餐厅里。 “姐,你眉目之间有些韵味了,更漂亮了。”彭懿喝了一口奶昔,说到。 “姐?”掌珠饶有深意地笑笑。 自从跟了江延东,掌珠也开始有城府了,不想昔日那样,有什么说什么,典型的小姑娘,现在,掌珠不是了,很有点儿是谁的人,她就是谁的感觉。 “怎么?”彭懿问。 “也对,你现在叫我姐。”掌珠又笑笑说,将来要叫我嫂子了,“我们家延民怎么样啊?” 彭懿心想,总不能对着掌珠说江延民是个老娘们儿加神经病吧,所以,她说,“我和您家的江延民接触还少,不好说。” 掌珠很正经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要接触深了,才能评价。好,我等着。” 彭懿感觉,自己把自己卖了。 她根本不想和江延民接触太多,充其量,卖家和买家的关系就很好。 掌珠回去以后,就和延民说了。 掌珠现在没事干,喜欢当红娘。 阿衍在江景程的家里,江景程负责看。 江延东说,他们小时候,就是江景程一手看起来的,所以,育儿经可能比掌珠还要丰富,掌珠挺开心的,难得一个人的时光。 她虽然当妈了,但还年轻,还是爱玩。 江景城特别喜欢阿衍。 阿衍的出生比江延东幸福太多。 …… 再说彭懿这边。 自从主持了新生入学晚会以后,莫名中枪。 好多人都在黑她,还有人详细地调查过她。 她曾经卖性用品的历史被扒出来了,自然被人大黑特黑。 说一个卖性用品的女孩子,长相再清纯,也是老司机。 一个美女,只要不清纯了,那便是致命的杀手锏。 最近彭懿正忙着写论文,做新学期的学习计划,还没有看到帖子。 那天是郭江告诉她的,中午,郭江从自己宿舍打的内线,告诉彭懿的。 宿舍之间打电话,是内线,是不花钱的。 郭江不是心疼钱,而是他很喜欢抱着电话聊天的感觉,让人回到了旧日时光,慢慢的旧时光。 郭江说,网上的帖子,他已经删掉了,用黑客的身份,还把对方的电脑给黑了。 “哇,你这么厉害?怎么做到的?”彭懿羡慕不已,“还有啊,你整日盯着论坛干嘛?” 郭江说,“马上上课了,一会儿教室里说。” 今天的课是一堂选修的国际金融,因为是大课,所以,是和东西方文化比较的研究生一起上的,不过两个班级加起来也才十来个人,林曼也在。 郭江和彭懿坐在一起,在中间的位置。 课前,两个人在讨论帖子的事情。 “你怎么是一种招黑体质?”郭江问到。 “这么多年,黑我的人多了去了,黑着黑着估计就红了。”彭懿手撑着头,面向郭江那边。 没注意外面的动向。 教室门外。 今天的金融老师老师在说话。 “江总,今天能请到您,真是这些学生的荣幸。听说您就是哈佛学这个的,又听说,您本人是学生会主席,太优秀了。”金融老师看着站在对面的江延民,说到。 江延民目光看向教室里面,彭懿和郭江两个人正在说什么。 今天这堂课,是金融老师想找一个“外援”,跟婉盈说了,婉盈找来了自己的四哥。 估计彭懿和郭江的接触,今天这是江延民看到的,还有看不到的。 “您过奖了,婉盈和我说了以后,我觉得义不容辞,便来了。”江延民说到。 江延民今天穿了一身棕色的休闲西装,一条牛仔裤,极有风度。 铃声响了。 两个人便进去了。 “同学们,今天给大家讲课的是毕业于哈佛的江延民,这堂课的内容,他来给我们上。”金融老师说。 彭懿和郭江已然目瞪口呆,相互对望了一眼。 江延民开始讲课,目光环视大家。 也才十几个人。 彭懿开始写小纸条:他怎么来了? 郭江回:老师不是说了,他是学国际金融的? 彭懿:估计他就是个学渣。 郭江:你想多了。 两个人的纸条你来我往。 “啪”地一下,彭懿的脑袋中了一个粉笔头。 彭懿捂着脑袋,眼神看向讲台。 “上课交头接耳,搞小动作,出去站着!”江延民说。 彭懿心里恨透了他,人模狗样也掩盖不了他的猥琐本质。 简直猥琐透顶。 彭懿一生气,拿着书便出去了! 研究生的课程是一节课一个半小时,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 这十分钟的休息,彭懿也在外面站着。 对于从小就是学霸的彭懿来说,被罚站这真是头一遭的事儿。 下课的时候,江延民站在讲台上,看了坐在那里的郭江一眼。 郭江在看书,翻页,很从容地样子。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终于过去,彭懿的腿都酸了。 刚刚弯下身子,手扶着膝盖,想要活动一下,头便挨了一下拍。 “来一下!”江延民的声音。 彭懿在后面跟着,说着,“江延民,你别以为你来给我们讲一节课,就借故和我纠缠不清!” 到了楼下,彭懿气愤地和江延民说到。 “是么?”江延民回头,看着彭懿,“纠缠不清这个词,我喜欢。” “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就是想报复我给你寄成人用品的仇!我都给你寄了零食,你还想怎样?”彭懿又说。 “哦,”江延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时候,旁边有几个男生,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好像在彭懿面前跃跃欲试。 但是碍于江延民在场,没行动。 彭懿没注意,江延民却看到了。 “早就说了,让你和所有的男生划清界限,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江延民又说,“上课和郭江卿卿我我,下课又有人等着递情书。你这招蜂引蝶的本领,确实不错。” 彭懿一听这话便来气,什么叫招蜂引蝶,她就长这样,她有什么办法。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彭懿气急败坏,脚在踢打着江延民的小腿。 “把国际金融第二章的内容和习题全部做完,做完了来找我!”江延民撂下这句话,便准备走。 彭懿又懵了一下,“国际金融那么难,我今天没听怎么做?” “不做记大过!” “你又不是我老师!” 江延民的步子顿住了,好像突然顿悟了一般,“我今天发现在丰城大学,当个金融老师也不错,福利不错,还分房,受人尊敬。回去我申请一下。” 第190章 还逢人叫叫亲? 彭懿又愣住了,他这么有钱,申请什么,不就是想用钱一手遮天,想一直压迫彭懿嘛,更何况他还是哈佛的高材生,江婉盈进校听说就是因为她爸给学校捐了一座图书馆。 有钱人的世界,彭懿无法反驳。 她忽然间变了策略,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双手挽住了江延民的胳膊,“亲亲,你说你有钱人当的好好的,来当什么老师啊。” 因为手臂被彭懿挽着,彭懿把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都挂在江延民的身上,所以,江延民步子走得不快,不过,心情却特别好,“还逢人便叫亲?” 彭懿又顿了一下,“我现在也就偶尔做个客服,别人叫亲,你是双倍的亲。小亲亲~” 彭懿的口气极其谄媚。 江延民低头看了一下彭懿拉着她的手。 “再不松手,我喊人了!”江延民说到。 彭懿更加气结,以为她多么乐意拉着他,要不是为了和他套近乎,她老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这时候,校园里远远地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彭懿没看到。 但是那个中年妇女却看见彭懿了。 看见彭懿挽着一个年轻大帅哥的胳膊,又鄙夷了一下。 “小贱货,骚气冲天,刚来了丰城大学,又勾引上男人了。幸亏我家郭江没和她一起!”郭江妈妈提着包便走了。 郭江说他这个点一般在学校里跑步的。 之前不让郭江上学,就是不放心他在学校里,会和这个彭懿搞在一起,彭懿一看就是有主见的主儿,将来儿子还不吃一辈子亏? 而且,彭懿卖成人用品,花花肠子懂太多,如今又拉着这个男人的手,一看就作风不检点。 郭江妈妈自然一万个不看好彭懿和郭江。 郭江妈妈哼了一下,这次她就是要搞个突然袭击,看看儿子到底在干什么。 不错,小骚货没和郭江在一起。 她径自去了后操场,终于看到自己的儿子跑过来,而且还是跟那个邱宁一起跑过来的。 邱宁边跑步边和郭江说一些论文的事情。 他们是在最后一圈才跑在一起的。 但是,郭江妈妈看了,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如果儿子能和邱宁老师在一起,那就最好了。 她没有偏见,认为女人比男人大就不好,她就比郭江她爸大三岁。 郭江他爸自从娶了她,日子是越过越好。 女大三抱金砖。 所以,五岁么,不大,人家还是斯坦福的博士! 郭江妈妈站在夕阳里,看着郭江和邱宁一起跑步的景象,说了句,“真美啊!” 郭江看到妈妈来了,微皱了一下眉头,跑了过来,对着妈妈说,“您怎么来了?” 邱宁叫了一句“阿姨”便跑过他们,继续跑。 郭江妈妈今天特别开心,“刚才我看到那个彭懿了,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啧啧啧,一个女孩子,在校园里,拉着别的男人的手,有伤风化。” 郭江估计是拉着江延民的手,毕竟两个人刚才刚有冲突。 “您晚上住哪?” “我?自然住希尔顿酒店了。你们学校的招待所,我可住不习惯!”郭江妈妈说完,接着说,“妈妈对你很满意,多给你点儿零花钱!” 说着,她拿起手机给郭江转了五万块钱。 晚上,郭江送妈妈去了希尔顿酒店,路上,他有句话一直憋着没说,就是:你看见彭懿了,彭懿看见你了没有? 如果没看见,那最好,如果看见了,他所有的一切,对彭懿来说都是透明的了。 郭江没在妈面前提一个关于彭懿的字。 妈妈睡下以后,郭江便回了学校。 邓尧这几日也来了丰城了,昨天晚上来的,是来出差的,顺便也找江延民。 当然了,主要还是关心江延民和彭懿的事情。 邓尧知道,江延民这次从美国回来,就是为了彭懿么。 他也住在希尔顿大酒店,公差。 昨天晚上,江延民跟江景程说了,想在丰城大学弄个兼职。 江景程淡淡地看了江延民一眼,“为了泡妞?” “说为了职业规划你也不信是不是?”江延民反问,“您在丰城向来一手遮天,给办办?” 江景程又淡然地说了句,“好。” 周姿听说江延民要回来当老师,自然是特别开心的,这几个孩子,江延东已经在美国了,就算回来也是偶尔,他和掌珠现在住在芳甸堂,也不回来住,只有阿衍在。 延民将来肯定也要在美国的,但如果国内谋个差事,他肯定会经常回来的。 江景程便给丰城大学的校长打电话了。 很多的事情,对外都说有规矩,可对江景程来说,有规矩也是没规矩。 更何况,江延民确实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 办妥了这件事情,第二日清晨,江延民去希尔顿找邓尧的了。 邓尧在自助餐厅吃早餐。 江延民刚进餐厅,就被郭江的妈妈用目光锁住了。 她端着盘子走了过去,“你认识彭懿?” 江延民并不认识郭江的妈妈,略诧异,“是。您是——?” “借一步说话。”郭江的妈妈说到。 江延民不知道这个胖胖的却不讨人厌的、比较爆发的妇女到底是谁,但能说出来彭懿这个名字,江延民随她去了旁边。 中年妇女一边吃饭一边和江延民说话,“彭懿啊,可是我们a城一枝花,人长得漂亮,还特别能干。我可把她交给你了。” 虽然中年妇女的话,让江延民有点儿不知从何说起的意思。 可中年妇女的话,莫名地讨喜。 江延民说,“你认识她?也认识我?” “自然自然,昨天你们在校园里那么亲昵,我看了都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您一表人才,她貌美如花,一对璧人啊,璧人。”彭懿的妈妈说到,“您可一定把彭懿看好了,别让别人把她抢走了。” “我知道。谢谢。”说完,江延民就站起来走了。 走去和邓尧聊天了。 “不理我,先跑去和别人聊天?我千里迢迢来了?”邓尧嗔怪,“她找你干什么?” 江延民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把彭懿交给我了。” “她是你丈母娘?”邓尧又问。 “不是。我猜是郭江他妈。” “她找你?就是为了把彭懿交给你?” “是。” 这个中年妇女刚才说她是a城人,又看见昨天彭懿和江延民拉拉扯扯的情景了。 所以,她应该昨天去学校了,还应该是认识彭懿的同学的父母,同是a城人,并且对彭懿的终身大事这么关心的,江延民就想到了郭江的妈妈。 可彭懿这种长相,应该是所有家长都喜欢的,郭江妈妈不但不喜欢,还往外推,这又是为什么? 这让江延民百思不得其解。 一周以后,江延民正式去上课了。 就是一周上两节课的那种荣誉教授。 这一周之中,他去了一趟美国,安排了一下那边的事情。 毕竟余元的公司也运行很多年了,不是创业型公司,不需要他每日坐班。 好像江家的兄弟,都不怎么爱上班的。 国际金融本来就是中文系的选修课,一般是两个班一起上,是小班授课,才十几个人。 彭懿这种格局的人,国际金融这种课自然是要上的。 那日,她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江延民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 江延民还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那日不过偶然一句话,今日便已经成真了,可见这执行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 这次的国际金融课,郭江没来。 妈妈已经走了,对于自己空降郭江学校,考察到的情况,她觉得满意,郭江和邱宁一起跑步,把彭懿托付给了那个男人。 至于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她就不关心了,反正不是郭江就行。 初战告捷,她很满意。 于是,郭江妈妈屁颠屁颠地回a城去了。 第191章 好乖,三更 出乎意外的,彭懿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 一般来说,研究生上课,大家都坐在后面的座位,前面的地方一般没人。 更别说第一排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江延民的课,第一排早就坐满了人,整个教室里都人满为患。 估计都是冲着江延民的盛世美颜来的。 帅哥上课,效果就是不一样啊。 彭懿一直盯着江延民,特别认真。 盯得江延民甚至有点儿瘆的慌。 和上次上课情况大相径庭。 江延民的板书写的不错,彭懿的笔记做得也很认真。 江延民不知道彭懿怎么想的。 到了中午,彭懿去教工食堂吃饭。 教工食堂和上次的教工餐厅不是同一个。 教工食堂是必须刷卡的,外面的人进不来;教工餐厅是饭店性质的,可以点菜,可以微信和支付宝付款,当然了,也可以现金。 教工食堂的饭,相对于普通的学生食堂略贵,贵有贵的道理,饭好吃,而且清静。 但对彭懿来说,不算什么,她毕竟是个伪土豪了。 正在吃饭的时候,江延民端着饭菜坐到了她对面。 彭懿点了一份套餐,排骨,酱牛肉,宫保鸡丁,另外,买套餐的话,人家还送一份自己磨的豆浆,黑豆豆浆,特别纯,特别有营养。 但是彭懿从来不喝豆浆,她就是为了买套餐。 “今天上课怎么这么听话?”江延民问。 “我想了,我何必为了你,耽误自己的学业,得不偿失。”彭懿说到,一边吃饭,她是肉食动物,无肉不欢。 “有人把你交给我了。”江延民又说。 彭懿一口饭差点儿喷出来,“谁啊?我的监护人可在医院!” 江延民的身子往后撤了一下,“总之是你们a城的人。” 彭懿吃完了,准备走。 “豆浆不喝?”江延民问。 “不喜欢喝。豆浆是送的。” “喝了。”江延民很严肃地说到。 彭懿撇了撇嘴。 “不喝,苦!”彭懿难得地嗔怪了一下。 江延民站了起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片刻之后,他回来了,拿了一包糖,撒在了彭懿的豆浆里。 就是这个撒糖的动作,莫名让彭懿的心里暖了一下。 之前有过的小摩擦,也随着这包糖,在慢慢融化。 看到江延民执拗的眼神,彭懿捏着鼻子,端起来喝了。 就见江延民唇边一个特别的笑容出来,他摸了摸彭懿的头,很温柔的模样,说了句,“好乖。” 那副样子,全然彭懿是他家的哈士奇。 走过食堂的一个窗口,彭懿看到大师傅正把笋倒进盘子里,准备卖这道菜。 彭懿的眸子有几分凄凉。 昔日她的目光中总是战天斗地,绝对不会有什么让彭懿倒下的。 但是今日,不是了。 她看到了笋,妈妈最爱吃的笋。 可是医生说,妈妈最近的情况很不好,不能吃笋这些东西,只能吃流食。 本来在a城的时候,妈妈的情况还可以的,可是来了丰城,妈妈的情况一落千丈。 她曾经怨恨过自己,为何把妈妈转到丰城来,可能是妈妈的八字和这个城市不合,医生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妈妈的病已经不太好了,现在正一点一点地走向末路。 彭懿孤单而倔强背影,落在了江延民的眼里。 正如江延民不懂为何郭江的妈妈会让她接手彭懿一样,他也同样搞不清楚,为何彭懿会对着那道菜出神那么久。 今天下午就一节课,上完了课,彭懿便搭公交车去了妈妈的医院。 一路上心情都不好。 妈妈的病情,她并没有告诉郭江。 她想让人分享她的快乐,不是她的悲伤。 可是进了医院以后,彭懿总有一种错觉——有人在跟着她。 至于这种错觉从何而来,彭懿不知道。 总觉得诡异又紧张。 难道是盯上她淘宝四钻店主了? 想害了她的命继承她的淘宝店? 彭懿想想便觉得可笑。 到了妈妈的病房里,妈妈正在睡觉,彭懿没有叫醒妈妈。 妈妈好想做噩梦了,从梦中醒来,她喊着“不要抢我的孩子,不要抢我的孩子——” 伸手,妈妈的手被彭懿抓住。 妈妈睁开了眼睛。 “小懿——”妈妈看到旁边竟然是彭懿,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彭懿直觉,妈妈发生了什么。 “妈妈,怎么了?”彭懿又问。 “没什么,妈妈挺好的。你顾好你自己就好。”妈妈说到。 彭懿看着妈妈。 和妈妈相处了二十几年,彭懿知道妈妈是什么个性,有苦从来都是自己扛着,不会跟彭懿说。 妈妈这几天,好像心事重重。 彭懿猜,可能是病情,妈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即使彭懿不说,她也知道。 也许还有别的。 但是,妈妈不说,彭懿便不问。 彭懿向来有扮猪吃老虎的劲头。 只是,今天妈妈梦中说的竟然是“不要抢我的孩子——” 妈妈就只有一个孩子,便是彭懿。 而且现在彭懿不是小孩子了,妈妈是梦见了当年的事情?还是什么?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彭懿不知道。 好像妈妈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妈妈说她做梦很累,想看看电视歇歇脑子。 让彭懿打开了新闻,看本省卫视台,而且是看的新闻。 彭懿对新闻不感任何兴趣。 …… 江景程懒懒地躺在阳台的贵妃塌上,摇来摇去。 周姿今天难得地在家休息。 周姿和江景程,这些天,早就心意相通。 她知道江景程在烦。 “别烦了。”周姿说到。 “谁说我在烦?”江景程反问。 “为了延远的事情烦。多看看阿衍,阿衍还在家待段时间呢。”周姿走到了阿衍的摇篮旁边,逗阿衍笑。 “你给延东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美国。”江景程说。 周姿便打了,江延东说在美国,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更何况,江氏集团还有事情等他处理,如果这边有事,他就先不回去。 “有事?”江延东问。 “你爸找你。”说完,周姿便把手机给了江景程。 “延东,你若是没事的话,在家多待一阵子,我想让延远出去旅行一趟,你替他看着公司。”江景程说。 “可以。”江延东正在家里。 掌珠在给他打领带,他要出门去。 挂了电话以后,江延东对着掌珠说了句,“想让阿衍在家里多待几天就直说,非找这么多借口,以前延远在家,我也不在国内,公司不还是好好的。” 掌珠笑笑,“就你懂!” “是,就我懂。”江延东握住了掌珠的手。 自从有了孩子,江延东似乎比原来更有烟火气息了,总之很多的话,都会和掌珠说。 掌珠不怎么怕了,以前,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的。 江景程给江延远下了命令,让他出去。 他果然出去了。 第192章 解释一下战斗力 国外,江延民倒是没去,一来办签证麻烦,二来他最近心情低沉,没有出国的心情。 想在近处走走。 他去了江城,毕竟是江城人,去看了看薛明美。 之后,他又去了江城大学,当年爸妈的母校。 然后,又从江城去了不用签证的地方——马尔代夫。 在马尔代夫晒太阳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个人的出现,差点儿让江延远惊掉下巴——乔诗语。 她在沙滩上不穿比基尼,就穿普通的裙子。 江延远差点儿就忘了这个人了,但是一看到这个人,江延远心里的恨便不打一处来。 “跟踪来的?”江延远知道乔诗语喜欢他,现在他和代玮吹了,乔诗语自然要钻营了。 “成本太高,跟踪不起。”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她好像从来不把江延远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 “我去过江城。”意思是,江延远去江城的时候,被乔诗语知道了,毕竟她的家离江城大学拿近。 “我才知道。”乔诗语又说。 江延远躺在沙滩椅上,已经无话可说。 “对于一个喜欢过、甚至现在还喜欢我的人,同时出现在马尔代夫,这种几率简直为零。”江延远在代玮那里曾经受到的种种,今天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在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面前,自然得意。 “这次是我们公司团建,同事都来了。”乔诗语说到。 这次是她主动搭腔,主动开口和江延远说话。 江延远的头动了一下,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你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去玩?” “我向来也不合群,你知道。”乔诗语说。 江延远又笑了一下,有句话想说没说,“你这种人,合群才真是怪了。” “我们公司的团建日期是一周,不过我明天就想回去了。”乔诗语盯着海水说。 “为何?” “想我爸爸了。”说完,乔诗语便走了。 江延远没多想,继续在沙滩上晒太阳。 远远地只看到乔诗语蹲在沙滩上捡贝壳。 不过延远这一走,他的广告公司就落在江延东的手里。 江延东本打算还是和往常一样,只去处理一下账目就好了的。 可是这次好像不行。 因为城有一个很大的集团公司要做一个亿的广告业务。 不过这次人家是要招投标。 江延东曾经问过江延远,这个业务要不要做,如果做,他就用一下力,如果不做,他就不费劲了,不过招投标要法定代表人到场。 江延远正躺在马尔代夫晒太阳,感觉自己工作了很多年,累都累死了,并且恋爱谈得也是身心俱疲。 所以,他说,“随缘吧。” 江延东的口气顿了一下,“延民现在做生意,也开始随缘了?你是多有钱?” 江延远笑了笑,“我刚又买了别的国家的机票,不可能回去。” 江延东说了一句“任性”便挂了电话。 “怎样?延民做吗?”掌珠问了一句。 “不做,要去玩。” 掌珠笑笑,“这个个性可不随你爸。” “对。玩对他来说,更重要,他不操心,我也不上赶着了。” …… 今日的彭懿,刚刚洗了澡,便去吃饭。 她今天下午就一节课,上完了一节课以后,便三点多了,本来光打算洗个衣服的,可刚进洗衣间,就从洗衣间的门框上掉下来一盆水,落在了她的头上。 彭懿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原因,不说彭懿也知道,因为江延民。 江延民这种帅哥级别的老师,那日在餐厅里和彭懿一起吃饭,还摸彭懿的头,自然辣了一群女生的眼睛。 江延民刚来学校,便引起了巨大轰动。 那种不同于普通帅哥的眉眼和荷尔蒙的气质,走路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 江婉盈的朋友圈也空前强大了起来,好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来找她,巴结她。 奈何江延民不常来学校,神龙见首不见尾。 所以,彭懿引起公愤,自然在情理之中。 无奈,她先洗了澡,又去洗了衣服。 至于谁让她成了落汤鸡,彭懿相信,不用她去找别人,别人自然会来找她。 所以,她守株待兔。 洗完了衣服,就已经五点多了。 林曼说,得赶紧去吃饭,马上就是下课的点了,本科的同学都下课,食堂肯定抢不上。 所以,彭懿便和林曼一起下楼了。 头发刚洗,没干。 又因为刚刚洗了澡,面色白皙。 又因为她意气风发的模样,满身闪耀着青春灿烂的光泽。 特别特别吸引人。 在一众学生中间,鹤立鸡群。 江延民今日来学校了,找婉盈的,当然了,也是特意看看,能不能碰上彭懿。 所以,他站的位置,正是彭懿宿舍下面那栋楼。 看到阳光打在彭懿的脸上,特别美。 江延民有很久很久没看过这种美了,美国的女人根本不会美的这么细腻,这么惊心动魄。 江延民的目光追着彭懿在动。 林曼对着彭懿说悄悄话,“看看旁边,有脑公子哥在那里呢。” 彭懿鄙夷地“切”了一声,“他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可是刚刚发誓,要恨他一辈子的。” 林曼,“也对,害我们成了落汤鸡。” 彭懿吃了宫保鸡丁,吃了糖醋排骨,吃完了以后,回宿舍,却看到江延民的车停在那里。 看到彭懿,他说了句,“上车!” “江老师,我今天已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了,我可不想再被人兜头浇大粪!花枝招展的惹事精!”彭懿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而且,他自己什么身份,他不清楚吗? 老师这么光明正大地勾引学生? “带你去一个地方!”江延民又说。 “不去!”彭懿没好气地说到。 “不去你可知道我下面会有什么手段?”江延民在车里幸灾乐祸的口气。 “快去吧,他除了帅,还挺有脑的,也不错。”林曼在旁边催促着彭懿。 眼见人来人往的,都在盯着自己,彭懿上车了。 刚刚上车,一股非常清香的洗发水的味道便占据了整辆车。 沁人心脾。 江延远好像莫名受到了鼓舞,开车便走。 竟然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地方,彭懿忍不住笑了。 “我对丰城很熟悉了,竟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片这么美的地方。”彭懿笑起来,脸上露出两个小虎牙,特别好看的。 今天,江延远身上的荷尔蒙被彭懿的青春美好激发了出来。 彭懿满面笑容地看花的时候,江延远手一伸,揽过了彭懿的脖子,在吻她。 他的手也从彭懿的衣底伸进来,摸到了小山般的柔软。 彭懿的脸登时涨红,太猝不及防,太意料不到。 江延民这个人,真是属于流氓级别的,果然干人都不提前打招呼的。 彭懿的手扬起来,要扇人。 可惜,手腕被江延民扼住了。 “想打人?”江延民放开了彭懿。 刚才,攫取了她的甜美,十分十分美好! 江延民是笑着的,那种攫取了别人初吻的感觉,得意的,甚好。 彭懿惊慌失措,向来如同女战士的眼睛带着些许的小鹿般的慌张。 “我不是说过,我干人从不打招呼?”江延民说着。 彭懿转身就走,江延民慢慢地在后面开着车,对着彭懿吹口哨。 彭懿不理,从路边找了辆出租车,回学校了。 而且,今天夜里,彭懿就要往学校里写封信,投诉江延民。 投诉他仗着老师的身份,勾引学生。 彭懿写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写了足足三页纸。 这封信,不仅有电子版的,还有正式的打印版。 他把这封信发了校长的私人邮箱,还把这封信打印出来,装在了信封里,晚上从校长的门缝下面塞了进去了。 本来写的时候,彭懿是义愤填膺的。 可是写了以后,彭懿有点儿忐忑不安。 第二日,有同学让彭懿去一趟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彭懿问。 “不是,是江老师的办公室。” 彭懿就纳闷了,江延民找她干什么? 她给校长写信的事情,江延民应该不知道啊。 不过,带着万分的疑问,彭懿还是去了。 江延民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着一封信在看,而且,他的办公室好像比较小,就他一个人? 难道这间办公室也是有钱人手眼通天通来的? “猥琐、强奸、这些词,来形容我?”江延民把信从自己的脸上拿开,“我奸你了?几时?”江延民问。 彭懿顿时满脸通红,“我给校长写的信,为什么到了你手里。”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有交易。坐。”江延民说到。 彭懿瞥了一眼座位,根本没坐,“江延民,你作为一个老师,整日勾引女学生,你不觉得有伤风化吗?” “是女学生招惹我在先。”江延民又说。 彭懿嗤之以鼻,没坐,直接要走人。 江延民没硬留下她,只是在后面说了句,“别忘了,今天下午有国际金融。” 彭懿咬了咬牙,走哪儿都逃不开他了是么? 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国际金融,两点上课。 中午,彭懿在寝室里睡了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心脏跳得特别厉害。 挺穿越的。 林曼给她发微信,“去上课,国际金融。” 彭懿坐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 拿着书去了教室。 江延民今天中午在操场和同学们打了一中午的篮球。 郭江也在。 男生们向来都没有睡午觉得习惯。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们才走进教室。 江延民一身篮球服,头上还冒着汗,连本书都不拿,就走上讲台。 真特么的自信,这是要脱稿讲课啊。 他走过的地方,好闻的男人的汗味扑入彭懿的鼻息。 彭懿的睡意顿时没有了。 都没有点儿为人师表的样子。 跟个自由大兵似的。 彭懿低声嘀咕着。 这次,彭懿身边坐着的人换成了林曼。 林曼很花痴地抬头看了看江延民,只见江延民从粉笔盒里拿了一整根粉笔,从中间掰断,用其中的一半。 林曼觉得他这个用粉笔的方法好新颖啊,也太酷了。 林曼拿了一张a4纸,在上面写着:江延民使用粉笔的姿势挺酷的。 把纸放到了彭懿那边。 彭懿正在低头看书,拿笔在书上划着,写了句,“没注意。” “他中午好像打篮球去了,我刚才看到他把篮球放到教室后面了。”林曼又写。 “没注意。”彭懿又回了一句。 “像江延民这样的男人,估计战斗力爆棚吧。”林曼又写。 这句话,终于成功调动了彭懿的精神,她差点儿就一口水喷出来。 她回:“什么战斗力?” 也不怪她,卖性用品久了,看到很多词自然会由此联想。 诸如耕耘,战斗力,腰酸背疼,射之类的词,彭懿都会做深入的联想。 实在不怪她。 真是职业病。 林曼看到“什么战斗力”挺奇怪的,回,“就是说江延民看起来每日斗志昂扬,挺厉害的。” 刚刚给彭懿递过来,江延民边讲课边慢慢悠悠地从讲台上走下来。 走到了彭懿身边,把这张纸拿到讲桌上去了,然后一直讲课,没看纸上的内容。 彭懿心理素质比较好,虽然证物被没收了,但是她想,他绝对想不到战斗力的意思,她就问了一句什么战斗力,什么也没说啊。 再说了,哪有研究生的老师,还盯着学生上课认真不认真的? 江延民怎么这么另类? 很快下课,江延民经过彭懿的课桌,说了句,“跟我来一下。” 江延民现在是江老师,纵然不服,可位置在那。 不过彭懿不服的是,他为什么就叫她一个? 到了江延民的办公室,他把那张纸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放,说了句,“说说吧,在你心里,战斗力是什么意思?” 彭懿脸红了,狡辩却不成的那种脸红。 心里嗔怪,他怎么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了? 第193章 学霸里的真流氓 “江老师,我认为,你把一个学生弄到你的办公室来,谈论这个,不是为人师表该干的。”彭懿说到。 “我来丰城大学的目的,早就和校长说了,讲课只是玩票。”江延民不紧不慢地用他的一双桃花眼盯着彭懿。 彭懿讨厌这种富家公子哥,吊儿郎当勾引女人的眼神,轻浮又轻佻。 看起来,战斗力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不仅懂,而且,他很懂。 不懂的也就只有林曼那个傻蛋。 “那你是为了什么?”彭懿问。 “为了彭懿!”江延民一字一顿地说到。 呵呵,真他么的可笑,彭懿简直想笑出来。 “不相信么?”江延远盯着彭懿问到。 “自然。” “如果不相信,回去写篇论文。” “算什么?”彭懿义愤填膺,转过头来,就看到江延远懒懒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盯着彭懿在看。 真是闲的! “算是不相信的惩罚!论文题目。”说完,江延远弹过来一张a4纸,纸上写着:浅析金融危机对我国的影响。 这特么都是什么? 彭懿虽然本科阶段也曾经学过国际金融,毕竟是法律专业的么,也就学了个皮毛。 再说,研究生的国际金融课程刚刚开课,又是选修课,她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论文? 江延远在办公桌后面,饶有兴趣地盯着彭懿一脸懵逼的神情。 “书单。”江延远又给彭懿弹过去另外一张纸。 彭懿看了,整整三页,得有五六十本书。 说江延民不是整人,彭懿是不相信的。 “下周这时候,交上。我邮箱。”他又弹过来另外一张纸。 纸上是他的邮箱。 彭懿觉得,他弹过来的这三张纸,早就准备好了。 也就是说,无论今天彭懿犯不犯错误,他都会逮到,让她写论文。 真是要了命了! 而且,看江延民的架势,根本就不顾及旁人的眼光,特别高调! 老师的话,就是圣旨。 否则,老师会让你挂科,不让你通过考试,拿不到学位证,更有甚者,让你退学。 彭懿绝对相信江延民的一手遮天。 彭懿只能自认倒霉,去了图书馆,买了咖啡,看书。 当然,她是国际金融这门课的新手,自然很多问题都不明白。 有一个问题:离岸公司的国际金融问题。 以前的时候,彭懿是学法律的,知道离岸公司,但是一旦和金融问题联系上了,彭懿的问题就多了。 她要问江延民,毕竟江延民是国际金融的高材生。 她从“懿懿杂货铺”群里找到了江延民的微信,加上了。 江延民这个人,真是大谱的很,一点儿都不迂回,微信名字就是江延民。 江延民看到这条请求的时候,刚刚洗澡出来。 请求的信息写的是:学生彭懿。 江延民通过了。 你看看,总有一天,他的微信,彭懿要主动加上的。 …… 话说,江延远的广告公司,顺利签下了城那个公司的单子。 当然了,延远的公司没做任何事情,是那家公司主动找上门的。 本来集团公司是要招投标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改变了策略,直接找上了延远,既然是人家主动找上门的,所以,很多的硬性条件,也就不存在了。 比如法定代表人不在国内,这样的事实。 因为这家集团公司要上市,所以广告的需求量很大,而且,只要一上市,广告也会为全世界所知,江延远的公司自然会水涨船高。 这是多少公司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样天上掉大馅饼的事情,在延远出游期间,发生了。 所有的人都非常纳闷。 毕竟是上亿的项目,江景程自然关注。 “你做的?”江景程问江延东。 “不是。我要做,延远说随缘。不做了。” 江景程就纳了闷了,他纵横商界几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天上掉了一亿的馅饼。 可他有点儿忐忑,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个集团地处城,和丰城不是同省,距离还相当远。 若说找人,江延东能够找到熟人,但肯定没有这么快,也肯定没有这么直接。 对方直接取消了招投标的形势,改用了直接钦定延民的公司。 这太奇怪了。 江延东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延东跟江延远说了,说老天爷给他掉了一个亿的馅饼,让他回家处理。 江延远虽然最近心思不在工作上,但这件事情,在江延东都是一件事了,那就必然是一件大事了。 江延远回了国。 人家那个集团的老总亲自上门商讨的合同细节。 江延东全程陪同。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内幕是什么。 所以很谨慎,江延东亲自接待的,想看看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好应对。 他已经打电话让延远回来了,毕竟很多的事情,必须法定代表人本人才能办理。 不过对方集团的老总,看起来对江延东的态度相当好,甚至都非常狗腿了。 这是江延东生平遇到的第一次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明明江延远公司才是上赶着的那一方才是。 江延东和江景程在家里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江延民正躺在沙发的扶手上,拿着笔在划什么,还在写字。 婉盈对商业上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她对四哥比较感兴趣。 主要对四哥和她成为了同事,为了追丰城大学的彭懿比较感兴趣。 所以,最近,江婉盈和四哥聊的比较多。 看到四哥很认真地在写着什么,江婉盈走了过去,问,“看的什么?” “论文。”江延民说了句。 “哟,您还这么认真地看论文呢?我怎么看来看去就只有一份论文?”婉盈站在沙发头上,看二哥在划什么。 “学生的。”江延民一边用红笔划,一边说。 “彭同学的吧?”婉盈又问。 “恭喜你,一语中的!”江延民说到。 婉盈看到,二哥在彭懿的论文上,划了很多的内容,而且,旁边还有很多红色的批注。 反正,婉盈上了这么多年学,从来没见过老师批改论文这么详细过。 换言之,她从来没有碰过上喜欢她的老师,对她这么上心。 她只喜欢过一个学生。 瞧,人生的差距多大。 江延民这份论文批改了两个多小时。 第二日,江延民没去学校上班,让婉盈把这份论文交给郭江,让郭江转交彭懿。 婉盈想不明白,四哥这么多此一举是为了什么,直接让她交给彭懿不就得了吗? 婉盈交给郭江的时候,郭江看到论文诧异的神情的时候,她忽然就明白了四哥的用意了。 四哥这是要无形之中打击情敌,让郭江看看他的专业水平。 还有四哥的字写得也非常非常不错。 四哥真是老油条,处处都是战斗。 郭江从江婉盈手里接过彭懿论文的时候,是中午。 要在宿舍里吃了饭,下午上课的时候交给彭懿。 中午,郭江在宿舍的电脑上打游戏,论文就放在一边。 寝室里有个同学随手拿起论文,看了起来,说到,“厉害了。” “什么厉害了?”郭江的手在操作电脑。 “这论文写的厉害,改的人更厉害,估计高手过招就是这个意思。“ 郭江没做声。 是特别厉害。 郭江把论文交给彭懿的时候,彭懿也是诧异的。 江延民批改得非常详细,某处摘录自谁的文献,有些论点论证得不足,都清清楚楚,有的的确是彭懿写错了。 可究竟是江延民记住的,还是他查的? 如果是记住的,那他也太了不起了! 看到旁边写的工工整整的批注,彭懿心里对江延民肃然起敬。 他不是学渣,更不是徒有其表。 他是学霸,是真学霸。 是学霸中的真流氓! 和他一比,彭懿也是学渣。 彭懿发微信问江延民,这些他都记住了吗? “没记住,大学白上了吗?”江延民反问。 和他一比,彭懿的大学好像真的白上了。 …… 这一日的美国,风和日丽。 林珥的母亲冲到殷觅的医院,对着殷觅“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殷觅房间里恰好没人,护士在护士站。 不过,林珥母亲此举实在太过过分,而且,刚好余添进来了。 余添看到殷觅挨了陌生人的耳光,马上瞪眼,说到,“再不出去,我要喊人了!”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女流之辈,这次一顿耳光,她是少不了的。 “你就是余添?”对方并不因为自己打了人而有任何的愧疚。 反而还趾高气扬,仿佛怒气未消,好像必须殷觅要死了,才能解恨。 “是。”余添回答。 他已经叫来了林珥,让她看看殷觅。 林珥匆匆进来了,看到了对面的中年妇女,叫了一句“妈。” “你妈?”余添咬着牙,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了林珥的身上。 “是。”林珥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 “你拽什么拽?你知不知道我女儿,为了你,瘦了,为了你,拒绝了吴家公子的追求,为了你昨夜下大雨,你狠狠地护住殷觅,却视她不顾,她哭了一整夜?你是不是个男人?”林珥的妈妈咆哮。 “妈,小点儿声!”林珥说到,“这是你女儿工作的地方。” “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被这个男人欺负的地方!余添,我女儿要换个病人伺候。”林珥妈妈说到。 “不行!”余添说到。 林珥在弯腰给殷觅收拾被子,但是都听见了。 她和余添之间,陷入了一种怪圈。 她真的伺候够了殷觅了,可余添不放开。 他不放她,就是虐她。 尤其昨天大雨,雨从窗口扫进来,余添当即抱住殷觅的头,对着林珥大声咆哮,“光窗户,快关窗户。” 当时,林珥犹豫了片刻,可她还是很快地把窗户关上了。 在余添的心里,孰轻孰重,可见一斑。 他曾经和殷觅上过床,殷觅因为和他的事情,摔成这样,他对殷觅自然不同。 可至少不要对待林珥像一个普通路人才好啊。 至少他们已经接触了这么久了! 昨夜,林珥站在余添的身后,余添一直抱着殷觅。 好像殷觅挨了淋,便不能承受一样。 而林珥一直是那个很健康的人,健康到所有的人都护士她。 余添根本都不看她一眼。 这让林珥很受伤。 今天晚上,林珥下了夜班,是和余添一起出来的。 林珥最近心里郁闷的很,和余添一起走路也不吭声。 林珥的妈妈已经走了,今日发生过的矛盾好像已经烟消云散。 “对不起,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林珥说到。 “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你的自由。明日,若是你不想伺候殷觅了,便离开吧。”余添说。 林珥又紧紧地咬了咬牙。 她和余添陷入了一个怪圈中。 她不想离开,如果离开了,她便和余添一点儿牵羁都没有了。 走到医院门口,恰好有一个小混混,拿着摔成了两半的玻璃酒瓶子在追赶另外一个人。 而此时余添,正好拿出车钥匙,准备开门。 本来余添和殷觅都没有在意的,可是那个小混混从余添身边走的时候,全都是玻璃碴子的酒瓶子—— 因为那个小混混贴着余添飞快地跑过,所以,酒瓶子一下划破了余添的手。 而小混混不自知,还在跑。 “混蛋!”余添的手顿时鲜血如注。 林珥顿时慌了神,她把自己的包扔在了地上。 手按住了余添的手,给她止血。 一边说,“退回到医院。” 其实,流这么点儿血,对余添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林珥大惊小怪。 去了医院,林珥本来就是护士,去了她工作的房间,她拿着镊子,一点一点地把余添手里的碎玻璃茬子给挑了出来。 余添看着她,说了句,“林珥!” 时值夜晚,昨天刚刚下过大雨,今天的一切便都很清新。 灯光把林珥的影子投射在对面的玻璃上。 余添看了玻璃一眼,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给他挑玻璃碴子。 他和她对坐着。 像极了疼爱丈夫的妻子,在给丈夫做事。 这一刻,余添的心里,第一次没想殷觅。 …… 彭懿加上了江延民的微信以后,江延民就方便多了。 那日,他在办公室里,给彭懿发微信:来我办公室一下。 彭懿回:干什么? 江延民能够想象得到,她那副撤着身子戒备的样子。 “我好歹是老师,老师找学生,自然是论文的事情。”江延民回。 彭懿正在宿舍里给自己店里打电话。 最近她经常看时尚杂志,逛街什么的,得到了时尚灵感,画了好多衣服的图样,给自己的衣服作坊发过去了,这是他们下一季的主打设计品牌。 彭懿的时装设计是一个暑假自学成才的,学会了缝纫,学会了画图。 非常厉害的。 郭江曾经夸赞她了不起,但她觉得没什么。 因为觉得没什么,所以,不放在心上。 去了江延民的办公室以后。 江延民详细给她讲了讲论文的事情。 彭懿是一个有头脑、拎得清的人。 自从论文事件后,她对江延民的态度有所改观,内心挺敬仰的。 说完了论文,彭懿坐在江延民的对面,改着自己写的内容。 江延民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 彭懿心思在论文上,有一搭没一搭的。 商业上的事情,她都能听得懂,但她觉得这是和她无关的事情。 什么叫做江延民三哥的广告公司接了一个从天而降的案子,现在全家人都小心翼翼,虽然钱不多,但怕被套,所以,这件事情,由江延民的二哥亲自操作。 “和我有关系吗?”彭懿边写着稿子,边问。 “没关系么?亲过了,也摸过了,和你没关系?”江延民坐在对面,问道彭懿。 彭懿的手定了一下,心口忽地一下。 哪壶不开他提哪壶。 “也不过亲亲摸摸。更深入的事情我都干过。要不然怎么卖成人用品?怎么能有那么深切的体会?润滑油啊,飞机杯啊之类。”彭懿说。 江延民的头往前靠了靠,眼睛盯着彭懿,“和谁干过?” “这个你就管不着了!”彭懿一边低头写着东西,一边说到。 “有人找你。”江延民又说。 彭懿抬起头来,“谁找我?” “和你无关的那家人。”江延民面色很严肃。 “谁呀?”彭懿还是不解。 “我家。” 这下,彭懿诧异地说不出来话了,“谁家?” “周姿主播!” 彭懿这下子慌乱了。 周姿主播是人人都知道的著名女主播,现在当台长了还在主持访谈类节目。 “周——周主播找我干什么?我就一普通人?”彭懿的口气真的很慌。 她的慌乱让江延民觉得很痛快。 有些话,可不是痛快痛快就行的。 她不让他痛快,他也不让她痛快。 “自己去找周主播说,可能要采访你。”说完江延民就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去了。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彭懿。 她不知道周主播让她去干什么,也不知道采访的是什么,这种没底的感觉,让彭懿觉得特别可怕。 晚上。 “妈你上次不是说要做一期电子商务的节目,要做淘宝?看看那些淘宝商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江延民问周姿。 “是有这个想法。” “我已经替你约了一个资深的淘宝卖家。如果你同意的话,她过几天会上门。”江延民又说。 周姿也是诧异的眼神,“你约了淘宝卖家?”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彭懿!四哥,你想让我们家的人见见彭懿,直接说就是了,何必搞这么多幺蛾子,把妈也套进去,不厚道。”江婉盈笑嘻嘻地说。 掌珠和江延东今天晚上在江景程家里。 掌珠懒懒地坐在沙发上,阿衍坐在她前面的摇篮里。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提前见家长了。彭懿以后想跑也跑不了了,不过彭懿挺难对付的。我感觉。”掌珠也说,“妈你赶紧操作起来啊。” 江延东只是看了余掌珠一眼。 对这种事情,江延东不感兴趣。 延远从国外回来了,但是不住在江景程家,可能人多了热闹,反而显得他更落寞了。 周姿被大家架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台上,就连江景程,都对她报以鼓励的眼神。 所以—— 周姿让栏目组的人写了份采访大纲,临时给节目组做了调整。 说这一期要采访淘宝创业的人。 以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大家都不奇怪,很快就把一份完整详细的采访大纲摆到了周姿面前。 周姿说她不了解彭懿,让江延民加几条针对彭懿的提问。 江延民很认真地看了,也加上了几条:为何想起要开淘宝店?假如将来有更好的职业,会不会放弃淘宝店? 彭懿来的那一天,江家所有的人都在。 总之,彭懿有一种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气质。 江家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要看看彭懿。 看看老四未来的媳妇儿。 江景程并不是故意要看的,而是他每日都在家,不在家,他去哪? 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又有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 他很淡然。 周姿亲自给彭懿打了电话,说邀请她改天来家里看一下采访大纲,周姿会告诉她一些采访的内容。 彭懿答应了。 周姿毕竟不是江延民。 周姿有台长的风度和知性。 彭懿来的那一日,还是如同往日般的打扮,质地很好的白衬衣和牛仔裤,长发飘飘。 她个子不矮,这身最普通的装扮,她完全能hold得住。 掌珠也来了。 彭懿来了以后,并没有如同别人那样,将来以后四处打量。 她目光震惊地叫了一句“周姿阿姨”,然后叫了掌珠一声“姐。” 若是平常,她会叫掌珠名字的,毕竟两个人是同龄人。 但毕竟掌珠结婚生孩子了,就和彭懿是两个档次了。 所以,她叫掌珠“姐”。 周姿这是第一次见到彭懿,竟然不自觉地被彭懿的风度折服。 她这一辈子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但是彭懿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彭懿坐在沙发上以后,开始看采访大纲,询问周姿这样回答行不行。 周姿会适当地提出点儿意见。 江延东,江延远还有城的那个集团总裁进门了。 今天,江延东特意把城的华总约到了家里谈话。 为何?江延东有他自己的考量。 周姿站起来,对着江延东说,“延东,你们谈的是私密事,去你爸的书房去聊。我和彭懿在这里碰一下采访大纲。” “彭懿?”对面的华总矢口说了一句。 “对啊,我采访的这位小客人,叫彭懿。” 第194章 谁啊? 华总方才意会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慌忙说到,“对不起,对不起。” 彭懿轻轻点头微笑,“没关系。” 江延民刚才坐在沙发上的,慵懒的样子看着彭懿。 看到这个人的表现很奇怪。 而华总这种不正常,二哥肯定也看出来了。 所以,今天江延东邀请华总来家里绝对不是偶然。 江延东邀请华总上楼梯了。 上楼梯的时候,华总还总是侧过头,看坐在沙发上的彭懿。 而彭懿,神色如常。 江景程从楼上下来了。 在楼上也看了彭懿一眼。 纵然见过很多女人,纵然千帆过尽,可彭懿还是给江景程留下了不同凡响的印象。 不过,两个女人的谈话,他显然是不好参与的,又上楼去了。 彭懿和周姿阿姨对了两个小时的大纲,然后回学校去了。 她说回学校以前,还要去医院看看妈妈。 所以,周姿留她吃饭,没留住。 她走了以后,江延民只是笑了一下。 然后掌珠开始打趣延民,“不错啊,这进度一天一个样,如今人家都亲自登门了。” “比起我二哥,差远了。”延民又打趣掌珠。 江延东和掌珠可是没见几次,就上床了。 彭懿去了医院看妈妈。 妈妈今天的精神很好。 彭懿去的时候,妈妈正捧着一本相册看。 是彭懿小时候的照片,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 相册上就只有彭懿和妈妈两个人。 彭懿拿过相册,妈妈年轻的时候,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个子高高的,身材又好。 她才是真正a城的一枝花,身上有孤傲的气质。 虽然妈妈的出身不怎么样,但却有一种天然的贵气。 想必彭懿这一点就随了妈妈了。 “小懿,”妈妈靠在后面的床头上,看着彭懿。 “嗯。” “如果有一天,妈妈走了,你怎么办?”妈妈问。 彭懿摸相册的手,变得紧紧的,“不会。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别骗自己了。妈妈的病,妈妈知道,想必,你比妈妈更有数。”妈妈说到。 彭懿还是不说话。 她找了个借口,要去打开水。 在开水间,彭懿的牙齿咬得紧紧的。 如果妈妈走了,她就是一个孤儿了。 忍不住想起今天去江延民家里时候,他家里的热闹。 回了学校,彭懿便约了郭江去打羽毛球。 在球室里,彭懿挥汗如雨。 打完了,她买了一提啤酒,去操场上和郭江喝啤酒。 彭懿说她今天心情不好。 “不是去对大纲了,要上电视了,应该开心才对?”郭江说到。 “不开心。我一直以为我是去看了我妈妈以后,才不开心的。可我现在知道,是我从见到那个姓华的开始,心情就不好的。”彭懿喝了一口啤酒,说到。 “姓华的?你认识?” “不认识,就是莫名的见了他,心情不好。他上楼以后,我心跳的很快。” 彭懿回了寝室以后,开始找东西,找她给自己的服装店画的画册。 因为采访大纲里有彭懿画服装设计图纸的要求。 周姿的这档节目是一档励志节目,叫《今日青年》。 目的就是要通过今日青年的诸多励志故事,来鼓舞社会上更多的创业者。 因为彭懿的淘宝店是兼职在做,并且一年的时间,上升到了四钻的位置。 彭懿原来不是学美术的,会画设计图,是学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多么励志。 当然,比起许多月收入几百万的人来说,她还差点儿,但彭懿还是名学生。 够奋进。 所以,彭懿能够上《今日青年》不是靠的“走后门”。 拿出来设计画册之后,一直在那里放着。 第二日中午,彭懿带到了教室。 因为录制是下午四点,虽然不是现场直播,但这个录播时间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约定俗成的时候,她不能迟到。 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了课以后,她准备拿上画册直接去电视台,不去寝室了。 还得打车去,可能时间会来不及。 让她生气的是,今天下午又是国际金融。 虽然经过上次论文的事情,彭懿对江延民有了些许好感,但那并不能改变什么。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江延民还没来。 彭懿在百无聊赖地翻自己的画册。 刚开始的画册,画的是挺青涩的,不过慢慢就很娴熟了。 她一张一张地翻过。 没想到,在她第一本画过的画册上,竟然有一幅画。 这幅画,不是她画的。 应该是这本画册,她用完了以后,随手扔在那里,有人画的。 是一副人像,男人像。 素描。 年轻俊朗的青年男子,面带微笑看着图画外面。 这个男人,相当年轻,相当帅。 彭懿奇怪,这是谁画的? 这本图册,是她去年的时候用完的,当时,她正在医院。 所以,应该是妈妈画的。 正好这个本子用完了,她随手扔在了妈妈的病床上。 其实已经没有空白纸张了,妈妈是画在最后的扉页上的。 后来,彭懿整理画册,随手拿走了。 当时妈妈也没说什么。 妈妈会画画?彭懿不知道啊。 还画得这样好? 江延民从教室后面进来了。 他总是不走寻常路。 从彭懿身边走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了彭懿的画。 然后他走上了讲台。 彭懿才从自己的走神中会意过来,合上了画册。 今日江延民上课特别严肃,照例还是用半截粉笔写字。 也提问,让彭懿回答了好几个问题。 好像叫彭懿名字的时候,还带着怒气冲冲。 不过,彭懿回答得都很好,江延民抓不住任何把柄。 下课以后,彭懿便拿着画册从教室里溜出去了,打车去了电视台。 因为有周姿阿姨在旁边,所以,彭懿今天一点儿都不紧张。 回答得很好,讲了她被逼创业的故事,展示了自己的画册。 那张美男子的想,刚才彭懿已经把扉页拆下来了,装在了自己的包里。 今天录制得不错,周姿对彭懿很满意。 彭懿很开心。 却不想,在离开电视台的时候,遇到了江延民开车在楼下。 彭懿上前,趴在车窗上问,“你是来接周姿阿姨的吗?” “我妈每天七八点才回家。再说,她有车。我来接你。” 彭懿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录制不错,便上车了。 江延民一直没说话,只是在开出很远以后,问了句,“谁啊?” “什么谁啊?”彭懿问。 “那个男人是谁啊?”江延民又问。 “哪个男人?”彭懿还是不解。 “装什么糊涂?”江延民声音有几分恼怒。 “我本来就糊涂啊,什么叫装?”彭懿又说。 江延民的车子在路边戛然而止,他二话没说,头就凑到彭懿那边,开始吻起来她来。 第二次,不打一声招呼,便这样。 他似乎吻了她天长地久,才松开她。 松开她以后,江延民说了句,“以后再惦记别的男人,试试看!” 彭懿气恼,说了句,“我惦记谁了?” 听到她这句话,在开车的江延民,竟然回过头来,笑了一下。 简直莫名奇妙。 “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汇报一下。”江延远又说。 “什—什么事情?”彭懿问。 “也没什么大事,诸如什么时候去洗澡了,什么时候要参加学校里的活动,我好控制一下局面。”江延民说到。 “神经病!”彭懿脸朝着窗外,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该送你去医院了?” “我不该去医院。倒是你,该去医院看你妈了!” 真是的,自己的时间点儿都被他掌握了,知道彭懿这个点会去看妈妈。 彭懿怕江延民的车开到学校,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说,“你送我去我妈的医院吧。” 彭懿妈妈在什么医院,江延民知道,他只是从来没去过,毕竟师出无名。 到了医院楼下,江延民的车就挑头走了。 彭懿手里提着四五本相册的一个帆布购物袋,进了妈妈的房间。 妈妈住的是双人病人,刚才彭懿进来的时候,妈妈正和旁边的阿姨聊天。 看到彭懿进来,妈妈很开心,对着彭懿说,“我刚才和旁边的阿姨说了你的事情,阿姨觉得你很了不起。” 了得起了不起都是别人的评价,彭懿并不放在心上。 她对着旁边的阿姨笑了笑。 彭懿从包里拿出那张画,问妈妈,“你画的?谁啊?” 妈妈的脸色突然变了苍白,嘴巴都在颤抖,只说,“不是我画的,不是我。” 彭懿觉得,看妈妈的神情,肯定是妈妈画的。 可妈妈为什么撒谎呢? 还有,妈妈的画画得很好啊,可为什么不画了呢? 怪不得去年彭懿刚开始学画画,便觉得,自己在画画方面挺有天分的,原来是受了妈妈的遗传。 旁边的阿姨,在探头朝着妈妈这边看,想要努力看清楚画上的人。 彭懿要出去打开水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问了妈妈一句,“今天来的那个人——” 彭懿是背着身子的,然后阿姨噤了口,不说了。 彭懿不晓得是妈给她使了什么手势,还是什么。 但她和妈妈从小相依为命,竟然还有人来看妈妈? 妈妈在丰城应该人生地不熟才对。 …… 江家。 江景程对江延民说,“延民眼光不错,彭懿是我最满意的儿媳妇。” 江延民略得意地说到,“总共您现在就掌珠一个儿媳妇,你这么说,让二哥怎么想?” “掌珠的性格,你二哥喜欢,小女孩儿的性格对你二哥的胃口,不过我更喜欢彭懿这样的性格,磅礴大气,英气逼人。”江景程说到。 江延民觉得,这是江景程的最大表扬,希望二哥不知道才好。 不过,江延民不知道,这话,江景程早就对江延东说过了。 江延东表现淡淡的,“是么?掌珠只要满足我一个人就好。她不需要做万人迷。” 这是江延东的回答。 江景程早就知道江延东会是这么回答了,所以,他不介意让江延东知道。 江延东对掌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性格,根本不在意。 但是,江延东曾经对江景程说过一句:“为什么姓华的进来的时候,像是认识彭懿,而彭懿并不认识他?中间有什么?” 江景程也说,“不明白。看起来一切都是冲着彭懿来了,我们家成了中介了,看起来彭懿不简单,而她自己不明白。” “走一步说一步了。”江延东说。 …… 江城,乔家。 乔正业还没到退休的年龄,本来图书管理员干了二十几年,再继续以普通员工的身份干下去,不合适的。 更何况,乔正业对待工作向来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让他当图书馆馆长,都不为过。 领导商量着要给他提个职务。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乔正业也以为自己就要担负更大的重任了,就差领导的一个会议,把正式任命给他了。 不想,却被市里一个领导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给撤换了。 校长也无能无力,他对乔正业说,“老乔,虽然我们身处象牙塔,可总有些事情,我们无能无力,阳光不能照到所有的黑暗,也并不是看起来公平的地方,一切都会公平,世道从来这样,我也是人在屋檐下!” 乔正业说,“我明白的,胳膊拗不过大腿。” 乔正业其实不失望,本来和崔沁离婚,他就已经是涅槃重生了。 只想安稳度日,没有过多的想法。 不过,毕竟从要升职的过程中走了一遭,心里难免会有起伏。 乔正业的事情,乔诗语知道了。 她也不指望爸爸升官,安慰乔正业说,“再干个几年,混个退休完了。” 乔正业“嗯”地点着头,“退休以后干什么?给你看孩子?” 乔诗语默不作声,孩子,和谁呀? 不过,乔正业的这件事情,忽然就有了转机。 市领导亲戚那位,因为资历不够,学历也不够,并且没有相关的经验,即使已经当上馆长了,还是被撤了下来! 空降就已经够稀奇了,更稀奇的是这个被撤职的过程,真的是不拖泥带水啊。 然后,乔正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上了副馆长。 他还有点儿懵。 就连乔诗语,日常对这种事情,不怎么关心的,也特别好奇。 乔正业更是一头雾水。 校长都问他,“老乔,你是不是上头有人啊?” 大家一向都认为乔正业平时不言不语,这次被欺负到家门上了,才找了自己上头的亲戚。 平常,乔正业都相当低调的。 “没有!绝对没有。”乔正业不想让自己的升职,是因为“上头有人”的缘故。 “那就奇怪了。这次可是上头直接下的文件!” 乔正业也奇怪。 他和乔诗语说了。 乔诗语马上想到了江家。 在乔家所认识的人当中,江家最有势力,让上头下这么一道文件不是难事。 难道是他们看乔正业一生太过凄苦了,良心发现? 乔诗语想了想,便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周姿阿姨,谢谢您,我父亲这个年龄了,还能升职。 周姿看到这条微信,也愣了。 她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 她怎么不知道? 若说江景程,那更不可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姿趁着大家都在,说起了这事儿。 江延远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肯定是乔诗语不想淡出江家人的视线,故意找的这个噱头。 今天,全家人都在,延远和延民都在,还有延东和掌珠。 “到底是谁做的?如果不是我们家做的,我想不到他还认识别人。”周姿问。 江景程“哼”了一声,“我们家的人没事了,去帮他?” 别人都没有人做声。 倒是掌珠,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替周姿分析了一个遍,也想不出来谁有这种动机。 江延远回家的时候,在车上给乔诗语发微信,想起来乔诗语还在自己的黑名单里头,把她拉出来,和她对话:找不着借口了是吗? 可因为要开车,手有些慌乱,少到了一个字,掉了一个“不”字。 这意思,可就大相径庭了。 那头回复了一个“?” 江延远看到自己发错了的信息,有点儿气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发错了,让乔诗语看了他的笑话。 他又重新发了一条:撤回这一条。 那头,乔诗语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截了一张图给他,他发的那条写错了的信息,还有乔诗语的那个问好,只有这两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什么意思?我掉了一个不字。”江延民的车子已经发动了,这次,他是用的语音。 “已经超过两分钟了,撤不回来。我把截图给你了,你把截图保留,就撤回来了!” 江延远咬了咬牙,真是气愤。 她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假幼稚? 江延远竟然被气笑了,是那种气结的笑容。 他拿她没办法。 的确没有办法。 他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江延远并不知道,因为乔正业突然升了职,加上升职过程中,力压市长的亲戚,成为黑马。 虽然乔正业的位置,本来也能够胜任图书馆长这个职位的,但是因为中间有了这么一遭,所以,便显得乔正业特别神秘。 甚至曾经造过乔诗语谣的那个家伙,也舔着脸又上门了。 因为他觉得乔家是一匹黑马,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 不过,乔诗语并不搭理他。 第195章 你俩可都姓彭 江延民并未受到所有事情的影响,因为看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发生在三哥身上的,跟他没有关系。 所以,他日常上下课。 他只带彭懿这个班和东西方文化比较这两个班级的国际金融。 也就是,每周只有一节课。 可纵然每周一节课,他的风头也高过学校里所有的老师。 那日,拿着书本去上课,碰到那日带彭懿他们班国际金融课的老师。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那个金融老师对江延民说,“江老师,三个月的时间,很快的。” 还拍了拍江延民的肩膀。 不过因为江延民的个子太高,那个人拍起来多少吃力。 “忍忍,很快的。”那个国际金融老师又说。 “可我不想忍。”江延民说完,便进了教室。 同学们都准备好上课了,国际金融都是每周三的下午第一节课,同学们刚刚午睡起来,不是很精神。 江延民先讲了一个国际上有人不懂国际换算闹出来的笑话,接着开始上课。 讲着讲着,就说起了写论文的事情。 那日,江延民给彭懿批改论文的事情,在郭江寝室那位同学的渲染之下,江延民论文写得好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江延民和彭懿的关系,也在论文之下,成为众人争相关心的对象。 “江老师,您最多得不得半天就能写一篇论文?五千字短的。”一个男同学饶有兴趣地问江延民。 江延民手扶着课桌,低头看桌上的电脑,随口说到,“你老师没那么好的战斗力!” 听到“战斗力”这个词,仿佛扯了彭懿的一根筋。 她抬起头来,看江延民,他脸上并未有异常。 他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江延民的头抬起来,一下子便攫住了彭懿的眼睛。 然后,得逞般地笑。 “言归正传,开始上课。”江延民开始讲课。 快下课的时候,班长站起来对大家说,让西方美学专业的同学先留一下,一会儿责任导师,也就是邱宁过会儿,有事宣布。 刚刚下课,邱宁便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沓材料,“秋季运动会马上就召开了,我们虽然人少,但是我希望大家有能力贡献一下,不求班级得奖,但求为自己争光。这是比赛的项目,我们班人不多,大家传着看一下。” 八份材料,很快就发到了同学们的手中。 旁边的林曼对着彭懿问,“听老师这意思,人人都要参加的,你参加什么?” 彭懿很仔细地在看着材料,“我找找看看有没有胸口碎大石,油锅捞铜钱这样的项目。” 林曼“噗嗤”笑了出来,“少来了,跑步,跳远,这些居多,咱俩参加一个接力赛吧?” “嗯,好,可以报上。”彭懿盯着纸张又说,“我想再报一个个人五千。” 林曼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彭懿,“你说笑的吧?” “真的。” 比赛的项目很快便提交上去,毕竟才八个人嘛,船小好掉头。 不过,彭懿很快就被请到了江延民的办公室。 彭懿就奇怪了,心想,我最近没招惹他啊,怎么了这是? 抽疯了? 彭懿刚进江延民的办公室,江延民便说,“跟你说的话,忘了?” “什么话?” “有事情跟我汇报!” “我要跟你汇报什么?”彭懿是真的不知道啊。 “运动会报名,报了两项,还都是跑步!”江延民似乎有点儿气愤。 “那又怎么了?”彭懿微皱着眉头,不解。 “你d的还是c的?”江延民又问,盯着彭懿鼓鼓的胸部,“跑起来,波涛汹涌的,成为全场的焦点,是什么样子?” “你——”彭懿是什么人,自然很快就听懂了波涛汹涌的意思。 她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时间回到一天以前。 掌珠请了邱宁,在一家咖啡馆里。 在此之前,掌珠从未和邱宁单独约过。 邱宁略疑虑,在掌珠面前,也有点儿抬不起头来。 掌珠坐在对面,仿佛是王冠上那颗最亮的珍珠,整个人带着惊心动魄的魅力,又有少妇的温稳平和。 言辞之间,自然少不了平和之后的那种犀利。 邱宁以为她约自己是因为江延东的事情。 不过她都和江延东结婚了,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 掌珠看到邱宁忐忑的样子,说道,“别误会。我来是为了彭懿。” “彭懿?” “对。彭懿这次报了长跑以及接力跑的项目,江家不想让她参加。我公婆,以及延民,让我来跟您说一下。”掌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为何?再说,彭懿是一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主儿,我不认为这样遏制她的天性,对她有好处。”邱宁也说。 江延民零报酬来学校教书,只教三个月,而且只教他们班的国际金融,学校不给任何编制,江延民却给了学校一大笔赞助,筹码就是给他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江延民为了追彭懿,在学校的教师队伍中,早就传开了,如今,又要管彭懿的自由,这三百六十度的压榨,邱宁还真是头一次见。 她怕彭懿受不了会反弹。 “这是江家对儿媳妇的要求。”掌珠又说。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彭懿做别的。”邱宁说到,毕竟为了彭懿,得罪江家,不是明智之举。 最重要的,邱宁想在江延东面前卖个乖。 更何况,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的,如果彭懿和江延民有缘,她也乐见其好事。 掌珠也知道邱宁是这样想的,所以,她亲自找的邱宁。 若是江延东知道了,她打着他的名义,到处惹事,还不知道怎么弄她。 掌珠可是明知道邱宁喜欢江延东,并且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希望江延东知道以后,不要对她太过分才好。 彭懿因此被安排到了“学生服务处”。 她义愤填膺,她的任务是明天运动会的时候负责广播,就是播报同学们递过来的“xx加油”的小纸条。 当然了,她自己也可以写一些本班“xx加油,祝你如同雄鹰展翅飞翔”“希望你跳得更高更远”的语句。 她一边泡脚,一边问班里的同学,哪个同学是什么项目,她好写相应的小纸条。 同学们也都在写。 郭江的电话打过来了,还是宿舍电话。 郭江和彭懿是“闺蜜”,两个人常常一起聊天。 “彭懿,我报了一万米长跑。”郭江说道。 彭懿错愕地说不出来话,“你不是报的跳高和橄榄球的项目吗?长跑可和这个八竿子打不着。” “突然想挑战一下自己了,试试一万米。你今天不也是才改了项目吗?”郭江说。 “我和你可不一样。”彭懿特别气愤地说到。 “没什么不一样的,放平心态。”郭江说到。 半夜一点了,彭懿坐在课桌前,看电脑论文的内容,在编写“动员小纸条”,她也发动同学们多写,这个写的多了以后,会被评为优秀班级的。 大家都非常踊跃。 彭懿心想,郭江跑一万,这得跑多久啊?这小纸条绝对不能少了,至少得一百张吧,头疼。 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彭懿是提着自己班里写了一方便兜的小纸条去的播音站。 播音站就在操场的中间,看所有的项目都看得非常清楚。 一万米长跑开始了,就听到彭懿的声音,“郭江,希望你像雄鹰一样飞,不求你做中国的路易斯,但希望你赛出自己的风格——” 这些都是彭懿自己写的,中规中矩。 又因为郭江是帅哥,所以很多本科的小姑娘也都给郭江写小纸条:郭江你好帅,帅过黄景瑜,邓伦要给你提鞋—— 彭懿看着这些小纸条,觉得自己是老了。 总之,一万米的赛跑中,广播里“郭江”的名字,响了不下一百次。 也是创造了记录了。 今天的运动会,江延民没去,他在自家的健身房里锻炼身体。 江婉盈作为教师参赛人员,要参加诸如端乒乓球,教师接力这样的体育活动。 当然了,郭江的记录,她也听说了。 她心想着:这个郭江,挺有心机的。 回去以后,她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江延民了。 “有这事儿?”江延民一边练器械,一边问。 “自然。若是鲍成山还在学校,这个出风头的人哪轮到郭江啊!”江婉盈抱怨了一句,鲍成山确实是运动健将。 虽然郭江的风头不小,但他的成绩却一般。 郭江这件事情,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很多人却看出了端倪。 不过那天郭江去跑步的时候,邱宁却问他,“郭江,你和彭懿的关系如何?” “挺好的,我们俩都是a城人。”郭江说到。 邱宁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 那笑,若有深意。 弄的郭江挺忐忑的。 所以,跑完步的时候,他和邱宁一起出操场,出门口的时候,他差点绊倒在铁围栏上,趔趄了一下,脚崴了。 邱宁及时扶着郭江,“没事吗?” “没事。”郭江疼得额上都渗出了汗,没事是假的。 邱宁蹲下身子,去查看郭江的脚伤。 “肿了,去医务室吧。”邱宁微皱着眉头,对郭江说到。 “可——” 郭江想说的是“男女有别”。 不过邱宁回答的却是,“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没什么。” 邱宁扶着郭江去了医务室。 运动会开完了一周的一天晚上。 有一天晚上,外面下雨了。 彭懿宿舍的一个女生说,“一层秋雨一层凉,马上就要冬天了。我想给我男朋友织一条围巾。” 另一个说,“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反正现在学业也不紧,我也想给我男朋友织一条。” “去哪买毛线?”另外一个又问。 “听说丰城有一座挺有名的毛线厂家,工厂有自己的门店,又便宜又好。” 彭懿还坐在自己的课桌前,一边听英语,一边看论文,一边泡脚。 同时,同学的话也进了她的耳朵。 “织什么围巾啊,现在还有几个人戴围巾?”彭懿对织围巾这种行为,简直嗤之以鼻。 “彭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织围巾,并不是为了让男朋友戴,我们用的都是上好的毛线,织的是一种心情,就算男朋友不戴,放在箱底,将来拿出来,也是一份念想不是?你没谈过恋爱,不懂。” 同学拍了拍彭懿的肩膀。 “很多人都织吗?”彭懿都问。 “对,有男朋友的估计得有百分之七八十吧,当然了,也有的女生懒,不织。”同学又说。 彭懿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彭懿,你织不织?” “织。当然织。”彭懿笑着说。 寝室的两位女声都大惊小怪,仿佛看怪物般地看着彭懿。 “你……你给谁织的?”他们都问。 “猜。”彭懿歪了一下头。 “郭江?”另外一个同学问到。 “怎么可能是他?”彭懿嗔怪,“猜谁也不能猜他啊。” 另外一个同学则高深莫测的模样,“那也不见得。” 那次长跑,很多同学都看出来了,郭江是因为彭懿转到广播站才自己去跑了一万。 然后,那天,广播里响的都是“郭江,郭江”的声音。 这些“郭江”都出自彭懿之口。 所以,郭江就是为了跑一万,因为一万米耗时最长,能够听到彭懿通过广播叫他名字的次数也最多。 所以,郭江是一个顶顶浪漫的人。 浪漫到极点。 可惜,彭懿不懂。 以前同学们也都不敢猜的,不过,这次,大家都看出了端倪。 为了不破坏郭江这份浪漫,大家都缄默不言,不说破。 “那还能有谁?剩下的就是江老师了呗。”另一个女同学说。 彭懿鄙夷了一下,她根本都没有想到他好么。 同学们看到彭懿没反驳,自然都猜是江延民。 毕竟江延民那种帅哥富二代,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 第二日,彭懿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去了工厂的门店,彭懿认真看过了,毛线果然种类繁多,品质也错。 彭懿买了好几种毛线。 同学们都奇怪,“彭懿,怎么,还来个混织啊?” “别管。”彭懿总共买了十几种。 到了宿舍,彭懿就开始看视频学习各种织法,她学习的非常认真,边学习还边记笔记。 秋天了,大家的夜生活逐渐少了,上完自习以后,都窝在宿舍里织围巾。 彭懿织得最起劲,不断学习新花样,还会把自己织的东西录视频。 研究生宿舍,女生最少,大家都过了刚上大学那股狂热劲儿,成熟沉稳了。 又都是学习同一个专业的,所以,大家也聊得都比较好。 “你说这一个男人吻了一个女人代表什么?”一个女生提起了话题。 “什么也代表不了。我谈了得有四五个男朋友了吧,每个都亲过,和其中的两个上过床,没什么。”另外一个说到。 彭懿正在专心地录织毛衣的视频,这话落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也说了一句,“就是,什么也代表不了。” “彭懿,江老师吻没吻过你,我看他的做派,没吻过你,那是真稀奇了。”有一个女同学说到。 “没有。”彭懿的面色微红,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没有?没有你给他织围巾?”俩女生开始起哄了。 “不是给他的。”彭懿又说。 “少来!” 大家都以为,彭懿是给江延民织的毛衣。 又因为彭懿和江延民是大家都认识的人,所以,大家经常开两个人的玩笑,都希望玉成此事。 所以,很快的,江延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是有一天中午,江延民上课以前,和男生打篮球知道的。 这事儿男生也都知道了。 彭懿给他织围巾这事儿,郭江也听说了。 江延民很开心,甚至特别得意。 这节课,他并没有借故为难彭懿,让彭懿去他的办公室。 相反,讲课的时候,目光偶然瞥过彭懿,挺柔和。 同学们打趣的眼光都在看彭懿。 简直莫名奇妙。 很快,“懿懿的淘宝店”就新上了“织给他的围巾”这个版面。 各色花样的围巾,各种的花样。 下面的文案都是彭懿写的:秋天开始织浪漫,冬天他收获了一条围巾。 每一种花色的毛线下面,都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青瞳,秋阳,初恋,心之形—— 非常美好的,也非常符合小女孩心思的。 毛线是这个秋天,懿懿的淘宝店的主打物件。 彭懿给客服下了死命令:毛线我们只能卖两季,卖好了,我们可以拿到代理权,卖不好,明年歇菜! 所以,客服都拼命推销。 彭懿拿的就是丰城那家毛线厂的货,人家说了,如果销量好的话,免费让彭懿代理。 如果顾客买了毛线,客服会免费发给顾客一个教织法的视频,这个视频,是彭懿录的,当然,光录了她的两只手在织毛衣的视频。 这个视频适合所有的零起点顾客。 江延民一直等彭懿的围巾,并没有等来。 反倒是江婉盈,看到了彭懿的店。 她叹道:这个彭懿当真是厉害啊。 “怎么了?”江延民问。 “你看看。”江婉盈滑动手机给四哥看。 “我看她这个毛线的销量还特别的好,一个月有五百多份,抓住了女孩子爱浪漫的心思,还零起点教大家学习,别人织围巾,纯粹织着玩,她是织财富来的。”江婉盈一口赞叹在心头,心中非常不平。” 江延民在感叹彭懿脑子好用的同时,也在想,她是不是本来没给他织围巾?是他自作多情? 别人给他画了一个饼,他从夏天吃到秋天? 亏他还每日乐滋滋地等着彭懿把围巾交给他! 这一天,江延民接到美国那边的消息,那边有一个大单,必须江延民过去,而且,这次的时间会很长,江延民看起来要忙一个多月。 三个月的教师生涯过了快两个月,他说了,如果追不到彭懿,他就会返回美国。 他的临时教师生涯,眼看就要结束! 江延民握着手机说了句: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便有几分烦躁。 …… 彭懿最近店里的销量急剧上升。 周姿的采访刚刚播出,彭懿毕竟是作为今日青年的“青年正能量”上的电视。 彭懿很有心机,采访的时候把自己店铺的名字说了。 也不能说她有心机,是这样的宣传机会,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错过。 加上她最近又主打了毛线的主题,所以,店铺销量非常好。 收入很可观。 假以时日,她就可以进入土豪的行列了。 江延民没捣乱,最近店铺生意好的好,彭懿心情不错。 这一日,她约了林曼,请林曼吃饭。 吃的是糖醋排骨还有鱼香肉丝这样的相对比较好的饭菜。 “最近收益不错?”林曼问彭懿。 “我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这千针万线可都是她们连哪~~”彭懿心情不错,几乎要唱上了,“还有咱们这顿饭菜。都是。” 这么想想,彭懿不免有几分得意,靠着网店,便赚出来了所有的花销。 林曼和彭懿坐在在说一些事情,学习的实情,八卦,某某和某某好了,某某和某某又散了。 总之,听到曲终人散场的消息,彭懿也不免唏嘘。 后面的电视一直在放新闻,现在下午六点四十多一点,在放本省新闻。 就听到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声音说到,“今天下午,我省省长彭岩召开了招商引资会议,努力促进对外合作关系。” “省长挺帅的,还挺年轻。看样子也就四十来岁吧,正当年。”林曼打趣,“好像也姓彭,跟你一个姓。” 彭懿背对着电视,她连头都没回,“跟我没关系好么?我就一普通市民。” 丰城和a城同属c省。 彭岩是刚上来的省长,年轻有为。 “怎么没关系,你俩可都姓彭。” “姓彭的多了去了——都是我亲戚?”彭懿反驳。 第196章 再见了,彭懿小宝 吃完饭以后,彭懿想着去看看妈妈,直觉今天晚上妈妈有事。 去了医院以后,妈妈好好的,在和临床的阿姨聊天。 看到妈妈无恙,彭懿长吁了一口气。 彭懿看到妈妈的床头柜上,放了好多的东西,还都是特别名贵的保健品,便问,“有人来看过你了?谁啊?” 彭懿家没亲戚啊。 妈妈目光只是瞥了一眼,“以前的老同事。” “服装厂的人?”朋友又问。 “嗯。”妈妈回答。 妈妈就是一普通工人,之前因为身体不好,办了内退,领导都没有过问一句的。 现在好,都来了。 难道因为知道彭懿发了,所以都来了? 毕竟这个世界,有钱好办事。 妈妈突然之间,便呼吸急促,彭懿登时吓了一跳,按了护士的床头铃。 护士来了以后,叫来了医生。 医生开始抢救,彭懿在外面等着。 彭懿一直紧张得不得了。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和她相依为命的人,她不希望妈妈走。 很快抢救完了,医生说,就是短暂性休克,只是病人的情况已经不太好。 彭懿喃喃地说了句,“我知道。”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妈妈的情况不太好了。 今天晚上,彭懿没走,趴在妈妈的床边睡着了。 妈妈也一直在睡,临床的阿姨说了句,“小懿,你妈妈这一辈子,真的很辛苦。” “我知道。”彭懿回答。 彭懿第二天没课,一直在医院里陪妈妈。 却不想,第二天班里又拉个私群,只有八个同学。 以前,彭懿的班级里也有群的,不过老师都在。 单独同学的群,只有这一个。 班长发话了:今天晚上,江老师请我们全班吃饭。 彭懿心想:他病得真不轻,学生请老师吃饭,抽得什么疯? 彭懿刚要请假,又想,若她现在请假,江延民又会单独给她发微信,吧啦吧啦地来一大堆,所以,她准备明天再说。 再说了,她今日也真的没空。 第二天,妈妈一直木木呆呆的。 然后,她又盯着彭懿说,“小懿,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呢?” “不许你说这种话!”彭懿说,很愤怒的样子。 妈妈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如果妈妈死了,你去找这个阿姨。” 彭懿一下夺过纸条来就撕了,“我能养活我自己,还能养活得很好!我不需要谁的照顾,更不需要寄人篱下!” 妈妈抚摸了一下彭懿的头发,“真是难为你了。” 今天彭懿和妈妈吃了一天的饭。 江延民的聚会定在下午六点半。 他的心情算不上好。 看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都来了,他问了一句,“她呢?” 班长左右看了看,才看到彭懿没来,他给彭懿发微信,问彭懿去哪了,到点了,怎么还不来。 彭懿说,我在医院,今天可能去不了,替我向大家问好。 “她不来了。说在医院,有事。”班长说。 “不来了?”江延民微皱着眉头问。 因为彭懿没来,总觉得今天少了很多人。 江延民说他要走了,回美国去了,今天这段算是散伙饭。 大家都问江延民为什么要走。 江延民说,本来来教书就是意外,按照正常,他是要在美国的。 大家都挺伤心的,江延民和同学们年纪差不了几岁,没什么代沟,而且讲课深入浅出,非常生动。 “可惜啊,今天晚上彭懿错过了。”有个同学说到。 “有她好看。”江延民喝了一口酒,说了一句。 吃完了饭,江延民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去了丰城大学的学校门口。 等着一辆一辆的公交车。 彭懿下车的时候,快十点了。 她似乎很疲惫,转向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停在那里的江延民的车。 她是先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江延民,才看到了他的车。 他靠着自己的车窗在抽烟。 烟红了,又黑了。 一明一灭,仿佛在召唤着某种宿命。 彭懿走到了他身边。 “听说你要走了?”她问。 “是。” 江延民要走的事情,已经有同学告诉彭懿了,毕竟他要走了,是大事。 彭懿不知道他要走,也是大事。 毕竟班里只有彭懿一个人没去参加聚会。 彭懿忽然就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秋天的风撩起她的长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若是去了美国,想吃什么,我给你寄。需要什么,我也给你寄。”彭懿说。 “我什么都不需要。”江延民说。 彭懿又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意思是吃的也不需要寄了。 倒是,他本来也不喜欢零食,印象中,他就从他的店里买过一次零食。 “站得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江延民又问。 若是往日,彭懿肯定又要骂他一句神经病的。 可是今日不同,今日他要走了。 今日,空气中有些悲伤。 她忽然发现,她有些舍不得江延民。 彭懿往前站了站。 江延民打量了一下彭懿的平底鞋,直到打量到她的头顶。 他也站直了身子,说了句,“你个子是真高。快到我嘴了。我一米八八。你呢?” “我?差不多有一米七三吧。”彭懿说。 她忽然就笑了,很开怀的笑,也很真心的笑。 她也盯着江延民。 江延民忽然拥她入怀,叫了句,“再见了,彭懿小宝。” 这是江延民第一次当着彭懿的面,叫彭懿“彭懿小宝”。 彭懿觉得这个名字当真动听,她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又莫名有很多很多的喜感,很萌。 好像,她从来是他的宝。 彭懿没有试图从江延民的怀中挣开,没有任何反抗的情绪。 纵然以前和江延民有过冲突,但后来想想,都是笑着的,逗乐子的。 彭懿也舍不得江延民。 “我的微信,你加上了,以后你去了美国,咱们再聊,好吗?”彭懿说到。 “好。”江延民说完了这个字,松开彭懿,便上车了。 车子绝尘而去,江延民没再回头。 彭懿看着他的车走远,也回了学校。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江延民走了,彭懿莫名地心情不好。 无论是打是闹,他总是进入了自己的生活了呀。 加上昨天妈妈的病情,虽然有惊无险,可妈妈的身体走在越来越差的路上。 彭懿头一晚上失眠了。 不过两天以后,店里的客服就打电话给她,说店里接到了一个很大的订单,是从美国来的,是江延民定的。 彭懿打开了电脑,看到了江延民的订购记录。 定了大概几万块钱的货。 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没有特殊的用处,那他还真是个吃货。 江延民在微信里问彭懿:想我了没有? 彭懿说了句:亲,您的订单已发货。请注意查收。另外,我想念所有订购我产品的客户,尤其是您这种大客户! 江延民在那边笑了笑,只要彭懿还是这种态度,他便知道,她的情况很好。 整天跟打了鸡血一般。 这次的零食,江延民是替公司订购的,犒劳一下辛辛苦苦工作的战友们。 当然,和彭懿联系才是真。 彭懿虽然最近生意不错,但也有让人不顺心的事情。 有几个客户,收到货以后,给了差评。 还是五星差评。 差评对淘宝客户来说,是致命的。 影响信誉不说,还会让点进来的客户望而生畏,影响销量。 以前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因为彭懿的店,信誉向来相当好。 彭懿看了,这几个订单,竟然就在丰城大学里面。 彭懿微皱了一下眉头。 上次有人兜头浇了她一盆冷水的人,难道浮出水面了? 前几日,她去给本科生讲课,也见到几个本科生很不服气的样子。 她一个研究生能和本科生结什么仇? 不用问,肯定是因为江延民。 现在江延民走了,她们把气都撒到彭懿身上了。 彭懿看了看地址,手里提着很多零食,来找这几个人。 零食算是贿赂,准备让她们们撤掉差评。 本科生宿舍有四个人,看到彭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而且,她们宿舍里有一个娇滴滴又狡诈的公主模样的人,应该就是说了算的。 不过,彭懿还是本着不跟小人斗的态度,再说,她是来求人的。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以后,她笑着说,“原来几位都是同学啊,同学更应该相互帮助了,是不是?” 那个公主模样的人说,“你是彭懿?你可知道我是谁啊?” 彭懿心想:我管你是谁!你是天王老子也跟我没有关系啊。 不过,鹏偶的态度看起来很客气,“一看你娇滴滴的便知道出身很好啊。不跟我一样,草根一个,做点儿小买卖养活自己。” “你还知道?”公主模样的人继续说,“还有啊,我喜欢江延民。” 看看吧,彭懿就知道是这事儿。 彭懿还舔着脸在笑,“我和你刚刚相反,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江延民。他给我们上了一个月的课,可能玩腻了,走人了。” 公主仰着头,用鄙夷的口气问到,“真的?” “真的!”彭懿说到。 “好。回去吧。看我心情,我会给你更改评价的。”公主说到。 彭懿咬了咬牙,纵然想扇人,可毕竟顾客是上帝。 于是,她就带着这条差评,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天。 第二日一早,她是被客服的电话吵醒的。 “掌柜的,了不得了,评论区被刷屏了,全都是清一色的好评,那条差评不知道沉到哪去了,一般的顾客应该看不见。”客服很激动。 彭懿赶紧打开电脑看起来,的确,而且最前面的一个好评是江延民的:东西好吃,店主漂亮! 还是不改神经病的作风。 彭懿估计,应该都是江延民搞的鬼。 她一大早就给江延民发微信:是不是你做的? 着急的时候,她会忘记中国和美国有时差。 那头,江延民的语音微信传过来:做的什么?爱?刚才做梦,和你做了! 彭懿恶狠狠地用语音回了一句:无耻。我说好评的事儿。 “是,不过举手之劳。我公司的人都是用自己的账号买的,地址一样,省了你很大的邮费。”听声音,江延民好像在睡觉,声音迷迷瞪瞪的。 彭懿笑了笑,又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开玩笑了!” 江延民没回,估计又睡了。 难道江延民有先见之明吗?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用了公司里员工的号买的? 只要点击收货,就可以评论。 整整齐齐跟找人刷的一样。 彭懿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却说第二日,彭懿见到那个所谓的“公主”,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彭懿觉得不对啊,如果这个公主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应该越战越勇才对,怎么是这副表现呢? 而且,公主见了彭懿,还远远地躲着走。 让彭懿百思不得其解。 去医院看妈妈的时候,妈妈问彭懿最近怎样,彭懿便说了淘宝店的事情。 妈妈并不奇怪,好像早有预料一般。 这让彭懿觉得很奇怪,往日,若是自己受了气,妈妈肯定会问长问短的。 妈妈总觉得彭懿是单亲家族的孩子,日常,她不想让彭懿觉得自己被另眼相待。 不过,这次,出乎彭懿的预料。 彭懿现在想找找上次妈妈给她的纸条,但是,上次她撕了,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而且,妈妈现在看起来,精神好好的,所以,让彭懿跟xx阿姨生活的话,妈妈没再提。 那日,邱宁进了教室,说最近班里有三个同学获得了“优秀研究生”的称号。 一个是班长,一个是郭江,还有一个是彭懿。 除了一人一千块的奖金,还有某书店五百块钱的购物券。 研究生的奖励,都比较实在。 大家都吵着让郭江和彭懿请客。 班长家里生活比较困难,大家都知道。 郭江答应了,说改日在希尔顿大酒店。 “有钱人,我们班里真有一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大家都起哄郭江。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一千块钱嘛,谁能想到我能评上优秀研究生?”郭江比较开心。 邱宁宣布完,看到同学们在嬉戏打闹,她浅笑了一下,便走开了。 “郭江,你这种人最气人的,平常在床上躺着,动都懒得动,干什么都不积极,你竟然和我们整日打了鸡血的彭懿一起获得了优秀研究生,这上哪儿说理去?”有同学起哄。 郭江看了一眼彭懿,只是笑笑。 彭懿没请大家吃饭,但从自己的店里,一人送了一袋零食。 开销也超过一千块的。 郭江更不用说,去希尔顿的开销更大。 郭江选的是星期五的下午,六点半。 郭江早早地选了地方,带了自己从外面买的酒,在等着同学们。 却不想,进来一个人。 吓了郭江一跳——他妈。 “您怎么来了?”郭江微皱眉头。 “我不该来?我当妈的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也不成了?”郭江的妈妈今日打扮的挺时髦的,虽然还是爆发吧,但也华贵,“而且,我儿子获得了优秀研究生的称号,我脸上有光。” “您怎么知道?” “我刚才下了车,给你们宿舍打电话。知道你在这。”妈妈说到。 这时候,进来了两个研究生同学,都知道了这是郭江的妈妈,都说妈妈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 郭江说,他妈挺低调一人,大家可以拍照,可以发圈,但千万别发上他妈。 同学们觉得,这个要求可以理解,再说了,他们发都是菜的美图,发中年妇女没劲。 郭江说他要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他想来想去,给掌珠打了个电话。 说他在希尔顿酒店,今天邀请了全部同学聚餐,但是他妈妈突然来了,让郭江措手不及。 现在彭懿还没到,郭江想让掌珠拦住彭懿。 掌珠此时正在江景程家看孩子。 郭江虽然也在她的家里住过,可毕竟没有直接联系过。 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掌珠就笑。 “为什么彭懿不能见你妈?”掌珠饶有兴趣。 她的确够八卦。 江景程刚才也在楼下看书来着,听到掌珠如此说,竟然抬头看了几眼。 江延东还没回来。 “总之,种种,你能不能来拦下彭懿,让彭懿今天这个局不要来了?”掌珠又问。 “这可很不礼貌哦。”掌珠又笑嘻嘻地说到。 “无妨,你若是有事,彭懿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说不来的,不来的人是她,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局她不知道是我设的,我也就谈不上有礼貌没礼貌。”郭江说。 掌珠停顿片刻,说了句,“你够精的。我现在出去。” 郭江挂了电话,才长吁了口气。 他实在不想彭懿和他妈见面。 果然,彭懿背着包走到希尔顿大酒店门口的时候,看到掌珠跌跌撞撞的模样。 “姐?你怎么了?”彭懿问。 “和老公吵架,喝多了。”掌珠说。 “你不是哺乳期,还喝酒?” “被气急了。我喝酒了,开不了车了,你会开车吗?能不能送我回家?”掌珠把车钥匙给了彭懿。 “会,走吧。”彭懿接过车钥匙,便上了掌珠的车。 彭懿开车不快,一来,她怕刮蹭了掌珠的车,这辆宝马,两三百万,她赔不起,第二,掌珠娇滴滴的,她怕颠着掌珠。 她给郭江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遇到掌珠了,她要送掌珠回家,可能没法赴宴了。 郭江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说到,“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郭江说彭懿有事来不了了。 郭妈妈一听“彭懿”的名字,气便不打一处来,但终究人多,没发作。 “这个彭懿,江老师的宴请错过,郭江的宴请也错过。”同学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大。 “去哪儿?”彭懿问。 “去我公公家里,我得给孩子喂奶。”掌珠说到,刚才不过往自己身上洒了点儿酒,根本没事,“你见过郭江妈妈吗?” 彭懿“嗯”了一声,“怎么突然说起她来?” “哦没什么。总觉得你们都是a城人,感觉是青梅竹马的那种,所以见过父母很正常。”掌珠又说,“我看我们家延民没戏了。” “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和郭江是大学同学,以前也不认识。”彭懿又说。 “意思就是,我们家延民还有戏?”掌珠又问。 她侧脸看着彭懿的神情。 彭懿什么都没说。 很快便到了江景程的家。 江景程正在家里说话,好像是跟延民。 江延民的形象出现在自家的大屏幕上。 刚才江景程跟江延民视频来着,有钱人,视个频也这么大谱。 彭懿扶着掌珠过去的影像,从江景程的手机落到了江延民的眼里,他很吃惊,接着笑,“哪来的贵客?” “不知道呀,送掌珠回来的。”江景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掌珠坐到了沙发上,她很开心今天把彭懿骗到了家里。 江景程显然也在演戏,不过,他演戏从来跟真的一样。 “延民,你昔日的学生,不说几句话吗?”掌珠问到。 延民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自从上次“彭懿小宝”四个字一出口,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情绪。 “最近学习怎样?”江延民问。 “嗯,挺好的。”彭懿背着包,站在那里。 高高的个子,挡住了站在后面的江景程。 江景程的手机放在背投下面,所以,江延民看彭懿看的很清楚。 “你怎么样啊?”彭懿也问。 今日的江延民,一身天蓝色的衬衣,解开了上面的一颗扣子,他在看电脑。 “我?我也挺好。”江延民又说。 彭懿低了一下头,说到,“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什么事情?”江延民又问,“好评的事情?” “嗯。” “举手之劳。” 彭懿又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江延民笑,“想我了?” 这人—— 当着爸和二嫂的面,怎么这么说话? “我先走了。”说完,彭懿便走了。 第197章 想我了没有? 彭懿走到门口,恰好看到江延东回来,她和江延东打了个招呼。 江延东进房间以后,问,“彭懿怎么来了?” 彭懿走了,江景程和江延民的视频也结束了,往日,他不怎么和江延民视频的。 男孩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今日这视频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在配合掌珠。 “我把她骗来的,厉害吧?”掌珠看到江延东,眼神发亮。 “怎么骗的?”江延东问。 “我说我和你吵架,喝醉了,让她送我回家。”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胡闹!” 接着抱起掌珠就上楼了。 孩子还在楼下。 江景程一直盯着江延东的身影,问了句,“孩子不管了?” 江延东说了句,“您多费心!” 上楼以后,江延东又说起那日,让邱宁撤掉彭懿比赛项目的事情。 江延东压在掌珠的身上。 这件事情,江延东还蒙在鼓里。 今日,不知道怎么听说了。 他今天是和延民打电话的时候,延民说起了体育比赛的事情。 江延民因为撤了彭懿的长跑项目而沾沾自喜。 “当然了,这事儿,也得感谢二嫂。”江延民说。 “掌珠?跟掌珠有什么关系?”江延东问。 “二嫂找了他们的责任教授,也就是邱宁。”江延民说。 江延东便知道,掌珠去找邱宁,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掌珠凭什么硬气。 延民不知道,但他知道。 掌珠仗的是邱宁对江延东的喜欢,所以才提的条件。 这种利用无伤大雅,但还是让江延东不痛快。 “不痛快啊?”掌珠在江延东的身下,笑嘻嘻的模样,“她喜欢你,你都知道,我也知道。” “都结婚了,这样利用你老公?”江延东问。 “算不上利用了,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帮延民么。” 江延民为何不让彭懿跑步,江延民一想便知道。 不过,都结婚了,掌珠也一直利用这些,他都已经快免疫了。 与其说是利用,不如说他的女人,在背后仗着他的势,作威作福,那多好听。 所以,这次,江延东没有如同以前那样对掌珠。 两口子总是需要磨合的。 以前怎么都容忍不了的事情,现在能够忍了,可能这便是夫妻了吧。 更何况,掌珠现在不光是他的妻子了,更是阿衍的妈。 掌珠看到江延东没有发火,沾沾自喜。 …… 郭江请同学吃饭这件事情,大概有三四个同学发圈了。 参加的只有七个人,郭江不可能发圈,显得太高调。 就剩下六个,三四个发圈,概率已经很高了。 因为之前郭江的授意,照片上都没有出现郭江的妈妈。 那日,郭江去跑步的时候,邱宁特意跑到了郭江身边。 “聊聊?”邱宁问。 “聊。” “你怎么不让彭懿和你妈妈见面?”邱宁又问。 “你怎么知道?” 邱宁笑了一下,“你们以为我整日不上课,对你们就不了解?其实,我看你们每个人,都跟明镜一样。只是你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你如果不让彭懿和你妈妈见面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我没想怎么样。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说完,郭江便一个人跑到前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邱宁追上来,对着郭江说,“这次系里要求推荐一个同学,去美国参加交换生的学习,我想推荐你。” 郭江的步子顿了一下,“为何是我?” “和班长说了,但是他家里穷,可能负担不下来,他想早日工作。你聪明,家庭又好。” 郭江便知道,邱宁是从三个“优秀研究生”中选择的。 “为何不是彭懿?”郭江又问。 “彭懿我考虑过,一来,她妈妈生病,在住院,她不适合走远,二来,听说她还有网店,网店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进货这事儿,肯定也得她一个人干。”邱宁说。 郭江也皱了皱眉头,很多的事情,他不能替彭懿做主。 尤其在不知道彭懿想法的前提下。 邱宁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好像克制好久了,现在终于开口,曾经,她从一家懿懿的杂货铺里面买了性用品。 a城,懿这个字,都太巧了。 如果让彭懿知道,那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彭懿的店里都卖什么?”邱宁好像饶有兴趣的样子。 “女装,零食,围巾,就这几样,最近好像要扩大经营范围。”郭江说到。 上次,有人在网上黑彭懿卖成人用品的帖子,邱宁没看到。 自然也联系不起来。 “听说生意不错?”邱宁又问。 “挺好的。” 邱宁放心了,不卖成人用品,看起来那个店铺不是彭懿的。 不过为了安全期间,邱宁还是觉得,以后不从这个店铺里买东西了,不买了也就不关注了。 反正自从上次,她再也没进过这个店铺,并不知道这个店铺里还卖什么。 第二日,彭懿便约郭江去逛街。 约郭江逛街,这可是头一遭。 “去干什么?”郭江问。 “看男人运动鞋。”彭懿在等公交车的时候,随口说到。 郭江非常冷静,他绝对不会如同上次江延民的反应那般狂热。 自作多情地以为鞋子是买给他的。 毕竟给彭懿做过客服。 又毕竟彭懿给他买运动鞋这种事情,多么师出无名? 郭江知道彭懿的店里要扩大经营,彭懿这是拉着他去长眼的。 两个人参观了好几家丰城的鞋厂,都是看的男士运动鞋。 郭江一直在看皮质和鞋的气垫。 “这双鞋是牛皮做成的,上等的牛皮,质量还不错,气垫也好。”郭江在给彭懿长眼。 彭懿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郭江,“你很懂啊。” “男人的鞋,也不是女人的围巾,我自然懂。”郭江边翻看鞋子,便漫不经心地说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彭懿又说。 意思是说,郭江对牛皮的熟稔程度。 肯定是经常接触,才如此熟稔。 看起来郭江家境不错。 虽然认识很久了,可郭江如同一条深潜的鲸鱼一样。 有时候,他很活泼,可彭懿总搞不懂他的底线在哪。 但她很信任郭江,莫名奇妙地信任。 “对了,彭懿,你想不想出国?昨天跑步的时候,导师跟我说的,班长经济条件不怎么好,可能要在咱们俩中间产生,你意下如何?”郭江问。 彭懿并不当一回事,“我国内的牵绊这么多,如何出国?” 这个回答,郭江早就知道。 邱宁也知道。 所以,彭懿出国这事儿,根本不靠谱。 彭懿拿下了一个厂家男士运动鞋的代理。 是因为上次她受到了运动会的启发,觉得做男士运动鞋也挺有前途的,不过,她的价格都比较平民,也就四五百块钱的样子。 那日,江延民没事,浏览彭懿的店面,看到竟然上了男士运动鞋。 他便给彭懿留言:这些运动鞋,是谁选的? 彭懿回:我和客服。 他没说郭江。 “眼光太次。” 彭懿回:江总,首先您得明白一个问题,我们的目标人群是普通大众,不是如同您这般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您觉得次,可能普通的学生觉得正好。 “到底是谁挑的?”江延民又问。 彭懿不想回答。 可江延民一再地问,彭懿便说,“前任客服,郭江。ok?” 果然是他。 江延民便猜到是他。 不过,要出国的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了彭懿的头上。 是邱宁亲自找的她。 “时间是一年。”邱宁说到。 “您还是让郭江去吧,我国内的顾虑太多。”彭懿说到。 前几日郭江刚跟她说了这事儿,今日邱宁便找她了,也太快了。 “这事儿你拒绝不得。”邱宁说到,很严肃的口气。 “可这事儿不得个人同意吗?我妈在丰城住院,只有我一个亲人。我确实走不开,而且,我有网店,而已走不开。” “这是上头直接下的任务。明白了?我都无法拒绝,更何况你。” 彭懿就不明白了,怎么上头那么关心她? 她觉得肯定是江家的人搞的,她去了美国,正好江延民得意。 而且,掌珠昨天也因为这事儿找过彭懿。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干嘛不干?延民在那边,我听说,你们要去的大学是纽约大学,那里离延民的公司挺近的,离我们家也不远,我和我老公很快就回美国去了,你担心什么?”掌珠问。 彭懿奇怪掌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掌珠说他们在丰城大学有“线人”——江婉盈。 掌珠和江婉盈打赌,江婉宁堵彭懿不会去,掌珠堵会去。 “我可是堵了你会去的,千万别让我输,五千块呢。”掌珠笑着说道。 若是旁人,听到自己是掌珠的赌注,必然会生气的,但彭懿不会。 所以,彭懿认为,肯定是江家的人,找了“上面”的人,让她出国。 彭懿找校长,校长说,“这是上面直接规定的,和江家没有关系。而且,这次国,你非出不可了。” 彭懿犯难,她找郭江,问郭江为什么把名额让给她。 郭江说,“彭懿,如果你是一条鱼,我会把整个海洋给你!如果你是鹰,我会把整个天空给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深沉。 彭懿感觉,如果她不出国,就是自己跟自己找别扭一样。 掌珠说了,如果彭懿走了,彭懿的妈妈,她可以负责找看护,周姿阿姨也会经常去看她妈妈,让彭懿绝对放心。 不过,找看护的事情,彭懿还是自己找。 总麻烦掌珠也不太好。 临去美国以前,彭懿回了趟a城办护照。 她没出过国,没有办理过护照,另外,还有一些东西在a城,要收拾一下。 她还要去自己的店里安排一下,提拔一个副店长,每日向她汇报情况。 去办理护照的那一日,她又碰到了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就是上次大闹她店的中年妇女,也是在a城医院的开水间碰到的那个。 a城就这么大,碰到谁都不稀奇。 何况彭懿去的是出入境大厅,就在那里碰到的。 那个妇女照样对彭懿鄙夷。 “不在丰城念书,怎么回来了?”胖胖的中年妇女问。 她是自己的护照过期,已经过了十年了,来办理新护照的。 毕竟很多业务需要出国。 彭懿奇怪,“您怎么知道我在丰城念书?” 胖胖的中年妇女又说,“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彭懿诧异地摇摇头。 中年妇女又说,“也对,上次,我儿子请客,你没去。你自然不认识我是谁。” 彭懿又诧异,她儿子? 郭江? “你是郭江的妈妈?”彭懿简直惊掉下巴,“阿姨,真是大龙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和郭江是好朋友。” “好朋友?仅仅是好朋友?”中年妇女始终对彭懿的眼光不友好。 还一家人? 她跟谁是一家人?简直是自作多情! 彭懿忽然想起来上次,彭懿妈妈大闹网店的事情,有一个人买了很多的保健品,却寄去了仓库。 是谁啊? 彭懿呆了,不用问,肯定是郭江。 她一直以为自己碰上了财神爷,却不想这个财神爷是自己人。 这个盲点解释了,下面的盲点,就势如破竹般地都清楚了。 为何郭江那么一个不爱念书的人,要去考研。 郭江的妈妈,看起来家庭式挺富裕的,又为何郭江要去做她的客服,而且是做了招人最难的保健品的客服,为何那日郭江请客,却碰到了掌珠,如今想起来,应该是郭江特别沟通好的,那日为何郭江突然改报了一万米—— 这一桩桩,一件件—— 想起来,彭懿没觉得有被人喜欢的压力感,反而如同涓涓细流滋润了彭懿的心田。 他从不要求彭懿什么,只是在彭懿的身边,给彭懿给好的天空。 彭懿从未见过郭江这样的人,在出国的机会面前,也留给彭懿。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郭江的妈妈看到彭懿呆呆傻傻的样子,又问,“你为何不说话?为何出国?” “是学校委派的。” 郭江的妈妈愣了一下,“我们郭江怎么没有这么好运?” 彭懿的护照办完了,要两周,办完以后,她就回了学校了,到时候护照会快递给她。 郭江的妈妈给郭江打电话,为怎么出国这种好事怎么落不到他头上,今天她看见彭懿回a城办护照了。 “您儿子什么表现,您不知道?出国的事儿,怎么轮得到我?”郭江又说。 挂了妈妈的电话,郭江心里也忐忑,彭懿知道那是他妈了?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应该是知道了。 所以,彭懿回来以后,不敢见郭江。 郭江也躲着彭懿。 彭懿心里很感激郭江,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自己欠他很多。 这次,彭懿希望自己快点儿出国了。 出国也是很快的,快冬天的时候,彭懿已经到了纽约大学。 丰城的一切,a城的一切,都已经暂时告一段落。 纽约和丰城不同的建筑,让彭懿想起丰城的一切来,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经常和林曼聊天,林曼会不经意地透露郭江的消息。 郭江今天翘课了,郭江上课得到老师表扬了。 因为不是一个班的,所以,林曼透露的也都是一些皮毛。 郭江偶尔会和彭懿聊天,问她在美国的情况如何。 彭懿都如实回答。 郭江和彭懿之间,现在有一种非常微妙非常微妙的情绪。 谁也不说破,谁也不多说。 但是,郭江为彭懿做的一切,彭懿都放在心里。 掌珠和江延东果然回了美国,掌珠请彭懿吃过几次饭。 反正掌珠现在没什么事,每日就是逛街,保养,孩子也有人带。 她很清闲,每日面如桃花。 有时候,她会去和邵丝言一起打篮球,健身。 掌珠现在身边的朋友,都是一些正能量的人,彭懿也算是一个。 “来了还没见延民?”掌珠问。 “我也不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非要见他?”彭懿嘀咕。 掌珠很开怀地笑,“也对。” 笑靥如花便是来形容掌珠的。 “还有,你们找了上头的什么人,非让我出国?”对此事,彭懿有些不忿。 “上头的人?谁啊?没找啊。让你出国是我们强烈的愿望,但保证没有动粗。我们家的人,向来都是以德服人的。”掌珠说道。 彭懿自语道,“那是谁呢?” 掌珠认为彭懿肯定是杞人忧天,她又没什么背景,谁会强制她出国? 可能就是郭江为了让彭懿出国,做出的牺牲。 彭懿最近一直在学习外语。 虽然以前的英语也过了六级,口语也不错,但日常的交流,还是有一些障碍的。 那日,彭懿和几个华人女同学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一俩车缓缓地跟上了彭懿。 “彭懿。”一个声音响起。 好耳熟,可以彭懿已经许久未听见了。 她停了下来,看到江延民坐在一辆车里,照例坐在车后座上。 他穿着一件休闲西装,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衬衣。 他泰然自若的样子,仿若天神降临人间。 和彭懿在一起的都是华人,看到一个如此帅哥找彭懿,大家都嬉闹着让她赶紧上车,别放跑了这个高富帅。 彭懿气愤地说了一句,“我出国的事儿,是你操作的?” “上车说。” “我凭什么上车?” “大街上抢人的动作,可不大好看。” 彭懿皱了一下眉头,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所以,彭懿想知道,到底她出国,究竟是哪个上面下的文件,又怕在大街上闹起来不好看,所以便上车了。 刚刚上车,江延民便把她凌空抱起来。 把她的双腿岔开,放到了他的双腿上,唇在彭懿的颈上逡巡,荷尔蒙的呼吸声,让彭懿心跳很快。 司机在前面开车,开得很慢。 彭懿的眼睛既气恼又含羞地看着他。 江延民的双手扶着彭懿的腰,小腰不盈一握,一双桃花眼盯着彭懿。 “想我了没有?”他问。 第198章 想和我私奔? 彭懿的目光转过去,“我凭什么想你?” 江延民并不气恼,手指在彭懿光滑而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弹了两下。 “我出国是不是你搞的?”彭懿又问。 江延民痞子似的笑了笑,“说实话,你出国不出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国内国外都一样。不过,国外距离近些,容易得手。” “你别不要脸!”彭懿的脸涨的通红。 彭懿从江延民的身上挣脱下来。 司机的车径自朝前开。 彭懿不知道去哪,有点儿害怕被江延民拐卖了。 这种在国外被拐卖了,在网上明码标价的事情可多的是。 司机在一栋高级公寓前停了下来。 江延民拉着彭懿的手下车,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也不放开彭懿的手。 开门以后,彭懿环视四周。 大概四室两厅的房子,不小,也很干净。 “吃饭了么?”江延民又问。 “没。”彭懿是打算和同学们逛完街,回学校吃东西的,现在时间又多了半个多小时,彭懿是真饿了。 江延民便去厨房了,片刻之后,他端着菜出来了,对彭懿说,“吃饭。” 彭懿才不客气,她坐到了餐桌旁。 “你做的?”她问。 “要不然呢?” “跟谁学的?” “我出国留学以前,我爸教我的。” 彭懿点了点头,西红柿炒鸡蛋貌似是所有初学炒菜的人,都要学的,虽然是最容易的菜,可也是最容易炒糊的菜,不过江延民做的不错。 江延民还特意炒了一道笋炒肉。 彭懿仔细想了想,上次她站在窗口看大师傅做笋炒肉的时候,江延民知道。 所以,他炒这道菜,是因为什么? “猜你可能爱吃。”江延民说到。 “这套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买的?”彭懿又问。 “租的。” “你还租房子么?” “不行吗?”江延民又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真心帅。 那种荷尔蒙爆棚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太好看。 彭懿觉得,她离这种人,又远又近。 想起他在国内曾经给她当老师,那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彭懿在江延民身边,感觉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吃完饭,江延东收拾了碗,彭懿坐到了沙发上,犯困。 她准备一会儿江延民出来,跟他说一声,她要回学校去。 江延民出来以后,饶有兴趣地盯着彭懿,坐到了彭懿身边。 他猛地一把揽过彭懿的腰。 彭懿盯着他,心脏跳得很快。 毕竟远离故土,毕竟孤男寡女。 江延民拿着彭懿的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里是什么,彭懿感受的到。 “干什么?”彭懿盯着他,问到。 “男人的事情,你不是很懂?”江延民反问。 “想要割了吗?”彭懿也盯着江延民,问到。 江延民觉得自己的小腹处,有冷冰冰的东西在抵着他。 他低头一看,是一把水果刀,很锋利的水果刀。 是他家的那把水果刀,彭懿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了。 是早有防备。 他的行为,彭懿早有预估。 “亮凶器?” “我可不是故意。” 江延民低头看着那把水果刀,笑得特别坦然,“不错。我喜欢的女人,果然烈性子,烈性子的女人,做起来才有劲儿。我等着。” 说完,他两个指头轻轻地移开那把水果刀。 趁彭懿没留神之际,那把水果刀掉在地毯上,发生一声闷响。 江延民随即把彭懿拥过来,唇在她的耳边逡巡,让彭懿的耳朵痒痒,“我等着你主动给我的那一刻。” 极其挑逗! 说完了,江延民得意一笑,从沙发上站起来,“送你回学校。” 彭懿也站了起来。 她没有像在丰城大学那般嚣张,毕竟这是在异国他乡,而且是江延民的主场,彭懿没有任何主动。 好在江延民没有更加过分的行为,车上的时候,他也没怎么说话,只是问了彭懿一句“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彭懿回答了一句“都行,我不挑”,随即头又朝向窗外。 江延民便挑了一张纯音乐的cd,给彭懿放上了。 彭懿回了学校。 刚来到纽约大学,彭懿觉得是很孤单的。 在丰城大学的时候,就连和同学们斗争,也显得那么热火朝天,热热闹闹。 毕竟那是在自己的国土上。 锅里斗总比远离故土的好。 在美国,彭懿没有了国土的支撑,便觉得难受。 而且,国外的很多节日,彭懿也不熟悉。 很快就是万圣节,同学们都在忙着布置自己万圣节的装扮。 彭懿不懂,对这种洋节日也缺乏代入感的体验,没有中国的春节热闹,所以,彭懿不想去。 衣服也不买。 却不想,收到了一个快递。 他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森林精灵的衣服。 看了看寄件人,是江延民。 彭懿心想:他可真逗。 彭懿把这套衣服原封不动地放起来,给江延民回:我不去参加万圣节舞会。 那头回:我知道。 彭懿又问:知道你还给我送衣服? 那头又回:不去参加是一回事,没准备就显得寒酸。 彭懿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她连万圣节的衣服都不准备,确实显得太不合群了。 想不到邓尧的微信又来了:店主,听说你现在在美国念书了,怎样,请你吃个饭? 收到邓尧的邀请,在彭懿的预料之外,想必她在美国念书的事情,是江延民告诉他的。 彭懿回:还请谁? 邓尧若有深意地问:你还想请谁? 彭懿自然想的是,他肯定也请江延民的,毕竟三个人在一个群里的。 邓尧是懿懿杂货铺的大客户,直到现在还经常从店里买零食,有时候会买一些女装,买了会跟彭懿打声招呼,这个邀请,彭懿理应要赴约的。 “没谁。”彭懿回答。 彭懿来美国念书的事情,真是江延民告诉邓尧的。 邓尧说,“老天拉近了你们的距离,真是天意!猿粪!” “所以,她来了你不表示一下?”江延民又问。 邓尧请彭懿吃饭,本来早就有这个想法,被江延民一弄,显得他好被动,好像请彭懿吃饭,是被动的。 按照彭懿的要求,邓尧请吃的火锅。 江延民去了,彭懿并不意外。 三个人一张小桌子,很干净的火锅店。 邓尧说了,彭懿的颜值绝对可以做广告的,还说了一句,延民好福气。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江延民的腿在下面勾彭懿的腿。 彭懿要躲开,江延民偏不让。 他压着彭懿的腿,彭懿便不动弹了。 这个男人,跟恶魔一样。 吃了饭,彭懿便回学校去了。 最近没事,她就研究纽约的路况和商场。 而且,最近导师布置了一项任务,写论文,彭懿的论文题目都想好了——中国当代电影中的纪实现实主义,彭懿没事总是看电影,看《秋菊打官司》,看《黄土地》,从这些电影中找出纪实元素。 彭懿从国内的店里弄了好些零食来,边吃边看电影。 看电影多了,也有想吐的时候,每当这时候,彭懿就喜欢逛商场,看看新的流行元素。 那一日,彭懿正在逛街。 林曼找她视频。 “怎么了?”彭懿问。 “懿,你在国外,能不能给代购点儿东西?ach的托特包,k的最新款的链条包,帮我看看价格,我把图片发给你。” 说完,林曼就把照片发给彭懿了。 ach,k在美国都是些街包,赶上打折打半价的时候也有。 今日就正好ach的一款在打半价,是林曼一直要求的小贝壳包。 看到彭懿半价拿下了,她特别开心。 “回来姐姐请你吃饭。”林曼说。 彭懿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邮费加上税,这又是一笔钱,可能算下来也不便宜。” “嗨,我管那么多干嘛,至少我是从美国买的,是正品。国内卖包的倒是多了,价格高还不算,而且,是不是正品,也没人知道。彭懿,反正这一年你在美国,不如做点儿代购的生意?”林曼说到。 彭懿点了点头,“可以考虑!” 于是,彭懿把今天看到的ach,k的包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标上了价格,想看看反响。 她还跟林曼说了,让她给认识的朋友介绍一下自己,说自己是代购的。 彭懿的朋友圈里,也有好些人是做代购的,彭懿又认真研究了他们的价格,另外做代购需要规避的风险。 竟然没几日,真的接到了几个订单。 大部分都是学生,买的都是轻奢品,大部分都是买ach这个价位的包包,也有土豪代购lv和gui这样的牌子。 而且,现在冬天了,ugg的靴子销量比较好,又因为彭懿所在学校附近的商场,ugg正在打折,彭懿又大赚了一笔。 如同乔诗语先前的钻营人生不同,彭懿钻营的是发财之道。 代购的小票,彭懿都留起来了,便于将来报税用。 彭懿钻营发财之道,却从来不偷税漏税,不钻政策的空子,典型的良民。 这些代购的东西,有的是她出邮费,有的她不出。 因为邮费很贵,还得交税,彭懿心想,若是有个人人肉背回去,那最好了。 可惜,她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那日,邓尧忽然在群里问江延民,“什么时候走?” “明天,机票定好了。” 彭懿眼睛一转,问到,“去哪?” 江延民盯着手机,看起来彭懿问得挺热切的。 “回丰城一趟。” 彭懿马上两眼发光,她不是江延民这样的有钱人,去哪不过一抬脚的功夫,机票神马的,根本不需要考虑。 “给我捎点东西行不行?”彭懿又问。 “可以,送到我家。” 彭懿还记得他家的位置,便问,“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下午,彭懿拎着一个皮箱便去了江延民的家里。 江延民正坐在沙发上,看到彭懿的东西,微皱了一下眉头,“准备和我私奔?” “不是,这是我给人代购的东西,寄回去,邮费加税挺贵的,你反正也没什么东西,替我扛回去,给你报酬。”彭懿大汗小流的模样,“当然,你能带多少带多少。名字我都写好了,你去哪,我让人去你那里拿,反正我都是给丰城大学的学生代购的。” 要知道,江延民每次出行,都只有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箱子,五公斤都没有。 好么,这下子,二十公斤,就得托运了。 “什么报酬?”江延民问彭懿。 “我还没想好,你想要什么?毕竟让您这尊大佛干这种事情,也是委屈你了。”彭懿又说。 “我也没想好。等回来,也许我就想好了。我会去丰城大学。”江延民又说。 “那最好。” 彭懿把江延民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了,说,后天这个超级大帅哥可能会去丰城大学,大家去取。 同学们一看到江老师回来了,都跃跃欲试地等着。 本来江延民在丰城大学的时候,同学们也都没看够。 彭懿做代购的事情,江延民隐约知道一些,是从朋友圈里看到的,一条条朋友圈,都是商品的信息,不过正如他以前不怎么关注淘宝一样,代购也是离他的生活很远的事情。 江延民回了丰城以后,拿着行李箱。 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们,听到是江延民亲自送来,都蜂拥而来,一来拿东西,二来,看看江延民的尊容。 毕竟,这副尊容,是十年难见的帅。 这件事情,江婉盈也听说了,她笑着打趣,“四哥,你这从来都是轻装上阵,便衣出行的人,什么时候也做开这种事儿了?看起来彭懿的魅力的确是不小。” “是不小。使唤我不费力。”江延民弹了一下烟灰说到。 等到蜂拥而至的人群如鸟兽散,江延民想起来彭懿的另外一项请求—— 去看看她妈。 毕竟彭懿的妈妈,现在一个人在医院。 彭懿不放心,也很正常。 江延民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竟然有几分紧张。 真搞不懂,他究竟紧张什么。 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苗女士,您的身体情况,您是知道的,如果您有什么不测,彭懿却还不知道—— 本来江延民还不知道哪个是彭懿的妈妈,彭懿只告诉了他病房号。 不过现在,他知道哪个是彭懿妈妈了。 江延民对彭懿家的情况不了解,这个来人,有着“公务公办”的神情,江延民以为是彭懿妈妈单位上的人。 江延民进门以后,介绍了自己。 彭懿妈妈特别吃惊,江延民说自己是从美国回来的,代表彭懿来看看她。 彭懿妈妈慌忙整理自己的床铺,有些迎接贵客的意思。 不过,那个公事公办的人,看到江延民来,似乎并不惊讶,走了。 彭懿妈妈仔细打量江延民,确实很帅,她笑了笑,“小懿在美国怎么样?” “挺好的,她那种性格,即使在沙漠,也能好好地回来。” 彭懿妈妈笑开了,“你是小懿的——” “男朋友!” 彭懿妈妈更慌张了,“这个小懿,有了男朋友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这——” 意思,她在医院里迎接贵客,有失待客之道。 “不用,伯母,您的情况我都了解。否则小懿不会让我来看您。” 彭懿妈妈又笑了笑,她对江延民满意得不得了。 就是看这个人的穿着和气度,家事好像很不错。 她内心又怕小懿会配不上人家。 但是看起来,江延民挺和气的。 彭懿妈妈内心有种感觉,江延民的这种和气是面对她的时候,可能内心也是高傲的。 彭懿妈妈想了想,从床下面拿出一张纸,“这是别人写给我的电话,你给小懿。” 这是电话所有人亲自写的,因为不知道彭懿妈妈的手机号,所以让刚才那个人给捎来的。 妈妈没有用手机把手机号发给彭懿,这张纸条,有用处。 看完了彭懿妈妈,江延民便出来了。 上车以后,他收到微信,是彭懿发来的。 还给他转了28955的转账,是这次他人肉的代价。 江延民忍不住挑鼻笑了一下。 下面,彭懿给他详细列了这次代购的收益,他背回去彭懿省得邮费,彭懿很大方,这次的收益两个人平分。 “精确到毛了?”江延民问。 “毛才显得精确。” “怎么不四舍五入?” 接着,彭懿又发过来五毛。 这两笔钱,江延民都没有接。 “钱我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彭懿问。 “你。” “为何是我?邓尧可说,你的志向要么是娶总统的女儿,要么是酋长的女儿。这两样我可都不沾边,您以后就别逗我玩了。”这话是那天,邓尧和彭懿说的,吃完饭以后,邓尧给彭懿发微信。 “现在改了,我的要求是要脑子好使,性子够烈!” 那头,彭懿又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和这人说话,不能超过三句,一旦超过,他的神经病必然会犯。 因为江延民一说“性子够烈”,彭懿便想起那日他说的话,性子够烈—— 真是标准的神经病! …… 郭江手里拿着一个剃须刀,坐在湖边,认真地看这个剃须刀。 他买过,所以心里有数,飞利浦的,这个剃须刀差不多得一千多块钱。 这是彭懿买给他的,没让江延民背回来。 邮费和税,彭懿都交了。 彭懿也精明的很,怎么会让江延民给郭江背这种东西? 郭江的心思,彭懿知道了,并且,她很珍视郭江的这份情谊。 对郭江,她有惺惺相惜之感。 郭江从未说破,所以,她也不会说破。 邱宁到了郭江身边,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剃须刀。 “彭懿买给你的?”邱宁问。 “对。”郭江摸了一下手里的剃须刀。 “彭懿在美国怎么样?”邱宁又问,“虽然公派留学生,情况是要跟我汇报的,但彭懿从来报喜不报忧。” “虽然说,她即使一个人到了沙漠也能安全回来,但还是挺让人担心的。”郭江说。 邱宁侧头看了郭江一眼。 就是郭江的这句话,仿佛让邱宁看到了郭江的内心。 以前,这种带感情色彩的话,他不怎么说的。 …… 从彭懿妈妈那里走掉的人,开车去了一座家属院。 “您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滴水不漏。”那个人说到。 彭岩坐在对面的红木沙发上,点了一下头。 彭岩四十七岁,非常年轻,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升起来了,人极为聪明,也极有作为,作为主抓c省经济的省长,他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人人称赞。 “给江延远公司合作的事情,彭懿出国的事情,还有乔正业升职的事情。”那个人又汇报。 “我知道了。”彭岩说到。 看到来人还不走,似乎很疑惑,彭岩说,“有什么话就说。” “您这样做,得益最大的是江家,而且,我觉得江延东已经看出来什么了,当然得益的还有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乔家。彭懿并没有受益。就算出国这件事情,您让市长施加了压力,可这名额本来就最后就是彭懿的。”那个人说到。 “曲线救国。我做的太过分了,她会看出来。她那么聪明,多像我年轻时候。把利益给江家,彭懿会觉得是和她无关的事情,但是将来,江家会增加对她的好感。听说江家的四儿子在追她。我觉得不错。”彭岩抚了一下额头。 那个人不便再多说什么,走了。 彭岩去阳台上,自己的娇妻正在那里也夜景。 丰城不是c省的省会城市,却是c省最大的市。 彭岩揽过自己的妻子。 妻子执拗地挣开他。 “我们俩一辈子没孩子,是报应!报应你当初抛弃自己结发的妻子和刚满月的孩子,攀高枝的报应!我若早知道你这样,我才不要你!如今她病了,给你的报应就更重了,你想得到什么,便偏不让你得到。”妻子怨气满满地说到。 “别说了!我在尽量把彭懿争取过来。” “争取过来好树立你慈父的好形象?” “别说了,圆圆。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 “你不让提,我偏偏要提。结婚以前,你的前妻为了你,放弃了去美术学院读书的机会,去打工,供你念书。你也答应她,会娶她。娶了,便是这样一种结局。你认识了我,骗了我,我爸爸把你扶上位。我是去年才知道这件事情,你这种人,简直让我觉得细思极恐,这么大的事情,你夜里睡觉竟然不会被吓醒。我被你骗了这么多年!”圆圆后退了几步,“我怎么嫁了一个新时代的陈世美?” 第199章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江延民回了美国。 彭懿自然请他吃饭。 一来,本来两个人在丰城的时候,是打打闹闹的,但是一来了美国,彭懿觉得孤单,所以,如同江延民这样的人,就显得很亲切。 是和邓尧不一样的亲切,毕竟两个人曾经在丰城大学的种种。 即使是“神经病”的印象,也是有印象。 和邓尧不同。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江延民回国的时候,帮着彭懿人肉了,而且,彭懿给的钱,他一分也没要。 彭懿喜欢吃火锅,便请江延民吃的火锅。 “跟我还这么客气?”江延民坐下了,翘着一边的唇,露出一个邪邪的,对彭懿志在必得的微笑。 “自然。”彭懿看菜单,在点菜。 这次点的菜价格不菲,总得和两千多块钱成正比。 吃饭的时候,江延民从包里掏出那张纸条,递到彭懿面前。 彭懿一直低头看这张纸条,神情很悲凉。 只能听到火锅里冒出的“咕嘟”“咕嘟”的动静。 江延民从那边伸过来手,挑起彭懿的下巴。 “怎么了?”江延民很温和地问。 “没什么。”彭懿轻叹一口气,“吃饭吧。” 顺便挣脱了江延民的手。 江延民刚才四个手指搭在彭懿的下巴下面,大拇指轻触着她的唇下面。 下面的时间,彭懿心情一直不好。 这张纸条,这是妈妈的托孤仪式。 妈妈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江延民给他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来接他。 走的时候,彭懿一直拿着包,低着头,拿脚蹭着脚下的大理石。 总之,整个人垂头丧气又悲伤。 司机来了以后,江延民一揽彭懿的肩膀,两个人便都坐在了车后座上。 因为彭懿心思没在这上面,所以,没来得及反驳。 等到想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江延民的怀里了。 江延民揽着她,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事!有我在。” 江延民把彭懿送回了学校。 彭懿回学校的时候,一直在想她和江延民的肢体接触。 好像从第一次他就对她动手动脚,到后来,彭懿都有点儿免疫了。 所以,他揽着她,对彭懿来说,也算不上是了不得的动作。 反倒是别的男生,这样动彭懿一下,彭懿会觉得很难受。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日,彭懿去商场。 一来,因为论文写完了,二来,她代购的生意越来越好。 上次江延民人肉背东西回江城大学,让彭懿一下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代购。 有些人买东西是假,为了看看江延民的颜是真。 比如有些人就是为了看看江延民,特意让彭懿代购一瓶大粉水。 彭懿还不知道,以为是自己的代购打出了名声。 却不想,她的票全都是江延民拉的。 而且,下次,江延民什么时候回国还不一定,所以,下次不一定让他背回国了。 这日彭懿在附近的商场采购。 在拿一个ach包的时候,头一下子碰在了货架上,撞出一个包。 撞得特别结实的包架都在抖动。 服务员连忙询问彭懿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之类。 彭懿捂着头昏脑胀的头,说了句,“没事。” 接着,揉了揉额头,付款。 提着东西出去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额上起了一个大包。 那边,江延民在陪人买东西。 他陪的人叫做刑兰,是邓尧喜欢的人。 邓尧今天没空,让江延民陪着转转。 来这家商场,是江延民提议的,因为彭懿代购的朋友圈里,经常出现这家商场的标志。 本来住的也不远,所以,江延民便来了这里了。 今天周末,恰好就碰上了。 刑兰挑衣服的时候,江延民的目光朝后面看去。 彭懿撞到货架的景象便进了他的眼,他坏笑一下,说到,“冒失鬼。” 刑兰回头,“你跟谁说话?” “没谁。” 彭懿拿着一大堆东西准备走人了,手还时不时地抚摸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包。 江延民说她要走了,刑兰反正也没看上好看的衣服,意兴阑珊的,要走。 三个人在电梯口遇到。 是江延民先打的招呼,“彭懿。” 彭懿歪头,看到江延民和一个妙龄女子。 彭懿马上变了笑颜如花,鬼马精灵。 她为何笑得这么开心,江延民清楚得很。 正因为清楚的很,所以,他很不开心。 “一个人?”江延民又问。 “是,周末么,代购东西。”彭懿盯了盯江延民身后的女子。 彭懿是这样想的,江延民的身边有人了,以后就不用总盯着她了。 她就可以暂时逃开他的魔爪了。 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开心啊。 要不然,江延民总对她这样,就跟接受性骚扰似的。 “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江延民问。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彭懿摆手,意思要和江延民划清界限。 东西掉在电梯上了也不知道,是刑兰捡起来的。 刑兰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她应该还不知道江延民在外面的事情。 彭懿的心安定了一下。 到了商场门口,江延民拉住彭懿的胳膊,说到,“打车不方便,你搬着这么多东西。” 可彭懿明明感觉,他话中的意思,多少有点儿请君入瓮,和“好意”俩字儿沾不上边。 刑兰已经拿出自己的车钥匙,走人了。 彭懿有点儿傻眼了,一起逛商场的,除了男女朋友,她还真的想不出来别的。 彭懿在车上愣愣的。 “刚才那个美女,是你的谁?”彭懿侧头问江延民。 江延民在开车,从侧面看,线条特别硬朗,面色七分正,三分邪。 总之,今天江延民一直在请君入瓮。 彭懿心里很没底。 “你希望她是我的谁?”江延民问。 “什么话,我希望也没用啊。一般来说,一起逛商场的是男女朋友。”彭懿说。 “我权当这是你的试探。”江延民回答。 彭懿无语了,她试探什么了? 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 关键你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没关系好么? 看到江延民的车好像并不是往学校去的,彭懿问,“去哪?” 这次,她不担心他拐卖了自己了,就是对他的城府,略担心。 “我家。” “你家也不是这条道。”彭懿微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路边陌生的建筑,“狡兔三窟么?” “只有一个家。租的房子退掉了,新房子装修好了。我单身,搬家容易,他日拖家带口了,搬家就没这么方便了。”江延民说到,若有深意地侧头看了彭懿一眼。 看看,有钱人都是这么任性的。 “别墅么?”彭懿又问。 “对。” 彭懿撇了撇嘴,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她就说么,江延民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租房子住。 江延民的车很快到了自己家里,他没把彭懿的东西拿下来,一会儿他还要送她回学校。 彭懿进了江延民的家。 家里摆设相当整齐,一水的红木家具,显示着自己的格调。 不过,江延民这个年龄,用红木家具,有些老态龙钟了。 彭懿站在客厅里,江延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了药水和纱布,让彭懿坐到了沙发上。 拿棉签沾着药水涂抹额上的包。 药水一碰,彭懿疼得揪紧了沙发。 “疼,疼——” “谁让你不老实。” 彭懿便不说话了,心想,自己碰到包架的过程,他看到了? 因为从小从未有一个男人,曾经与自己保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也从未有个男人这样对过彭懿,所以,彭懿的心里又暖暖的。 她偷眼了看了江延民一眼。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江延民好像还有点儿怒气。 真不明白,他究竟发的哪门子火。 他这么说了,彭懿便不看了。 给彭懿上了药,彭懿又喝了口水,就要回学校去了。 江延民去送她。 刚刚走出别墅的门口,正好看到掌珠从隔壁的别墅出来。 她笑着说了一句,“登堂入室了?速度不慢。” “对。做了你和二哥做的事情了。”江延民打趣。 掌珠说了一句,“延民,你少来!” 江延民的车在路上开着。 彭懿看到他不是很开心,问话也小心翼翼,“你和你二哥挨着?” “对。别墅我二哥早就帮我买了。” 彭懿又撇了撇嘴,你瞧,有人疼的孩子就是这样。 很快彭懿便到了学校,一一给同学们把东西快递回国。 同学们因为见不到江延民,很快要大失所望的事情,彭懿还蒙在鼓里。 不过,她觉得自己欠江延民很多很多。 有心想送他点儿东西,上次的代购费还没要,吃火锅也没几个钱。 还经常送她回家。 给钱他是不要的。 想来想去,彭懿决定送江延民点儿东西。 对于男人,彭懿的认识实在有限,认为送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剃须刀了。 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郭江,是剃须刀。 因为不知道江延民的喜好,怕自己买了他不喜欢。 所以,彭懿想让他自己亲自选。 大概江延民很挑剔,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么,肯定不会像郭江那么好糊弄。 所以,她想问问江延民想要什么。 彭懿给江延民发微信:鉴于上次你没收钱,火锅也没吃几个钱,我最怕欠人人情,所以想送你件东西,你看看需要什么。 这次,江延民就回了一个字:好!你看着买。 送东西这件事情,江延民挺喜欢的。 不和送钱一样,冷冰冰的。 送东西既能体现一个人的品味,而且还显示了两个人关系的不同。 “改天吧,一起去商场看看。我怕我买的档次太低,你不喜欢。”彭懿又说。 那头回:只要你买的,我都喜欢。 彭懿沉默片刻,说到:你还是出来看着吧。 那头又说,“好。” 改日,周六,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他们各自都吃了饭,在一家商场集合。 两个人在男装部那层。 彭懿跟着江延民,想看他的喜好。 忽然之间没话说。 “所以,这一起逛商场的,就是男女朋友?”江延民忽然说到。 彭懿想起了那天江延民和一个女人逛街。 所以,按照这种逻辑,她也是江延民的女朋友了,这太荒谬。 江延民那天没有直接回答彭懿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今天这算是回答了——不是。 江延民并没有迫切需要的东西,就是逛,逛了一圈又一圈。 彭懿在卖男士打火机还有剃须刀那里,看到了她曾经买给郭江的剃须刀。 一模一样的。 作为一个兼职代购,对数字很敏感,彭懿一眼看出来这个剃须刀的价格比起给郭江买的要贵差不多一百块钱。 可能因为商场的缘故,这个商场比较高端。 彭懿沾沾自喜。 江延民看到彭懿盯着剃须刀看,便问,“给我买这个吧,每天用。” “你要这个?”彭懿诧异的口气指着剃须刀。 “对。夫人赠送的东西,自然是和自己亲肤,每日接触。”江延民又说。 第200章 真是笨蛋 彭懿微皱了一下眉头,亲肤?这么说起来,她送给郭江剃须刀是送错了? 她本来没想这么多。 因为想着这些,所以彭懿忽略了江延民说的“夫人”。 “你要哪款?”彭懿又问。 “就要你盯的那款。”江延民说到。 他觉得,既然彭懿一直盯着,肯定是喜欢这款。 彭懿先前的确是喜欢这款,所以才买了。 “你还是换一款吧。”彭懿说。 “给我包起来来。付钱吧。”江延民说到。 服务员已经在开心地包装了,彭懿又想了想,反正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送了一样的东西也无所谓的。 按理说,不应该送给别人同样的东西的。 彭懿付款以后,江延民比较开心。 江延民晚上要请彭懿吃饭,彭懿说晚上还要看电影,看书,写论文。 在美国的时间只有一年,她要好好利用。 江延民把她送到学校,便走了! 对这个剃须刀,江延民非常珍惜,也一直在用。 每日用的时候,便觉得心情很好。 他并不知道,大洋彼岸,郭江也用着同样的剃须刀。 每当江延民用这把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 话说这一日,乔正业正式上任。 其实任命早就下来了,但是他还并没有正式搬去办公室。 他在自己原来的办公室里收拾自己的东西,要把没用的拿回家去。 收拾着收拾,便翻出了一本书——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 乔正业看着这本书。 正午的阳光照着这本书,乔正业的眼睛有些湿润。 几十年的光阴须臾便上心头。 这是曾经他和周姿都很爱的一本书。 两个人一起去书店,买了两本,算是定情信物,人手一本。 那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情怀。 扉页上是周姿写的:正业。 周姿书的扉页上,是他写的:周姿。 比起后来乔正业所有的经历,都要美好的少年情怀。 后来的他,颠沛流离,却再也寻不到那么美好的女孩。 乔正业想,搬了办公室,这本书便不符合他副馆长的人设了。 他拿回家去了,放在自己的书房。 不巧,那日,乔诗语看到了,打开,便看到书页上写的“正业”两个字。 时间是三十六年前。 字迹不是乔正业的,三十六年前,应该是周姿写的。 那时候乔正业不足二十岁,风华正茂,有一个喜欢的富家女孩,叫周姿。 乔诗语没经过乔正业的回复,便把这本书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乔正业知道乔诗语拿了,没说什么。 乔诗语略略得意。 这一日,周姿也在自己的书房看书。 江景程不怎么喜欢看书,他不喜欢看书获取知识。 他所有的知识,都是自己的经验积累,总结别人的教训,活成自己的经验。 江景程这个人,极度自信,超级自信。 所以,内心深处,周姿对江景程是顶礼膜拜的,但是,她从来不把自己的这份崇拜说出来,江景程肯定会得意忘形的。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得意起来就比较狂妄。 所以,平日,周姿都是打压着江景程。 书房一般是周姿一个人的。 这一日,她找一本书的时候,竟然无意间找到了那本少年维特之烦恼。 翻开扉页,是乔正业写的:周姿。 周姿的眼睛有些湿润。 不是因为乔正业,而是因为过去了的三十六年的时光。 那时候,她才十七八。 人在时光面前如此渺小,周姿盯着书,有点儿走神。 恰好,江景程从这里走,看到周姿,走了进来,看到了周姿手里的书。 江景程一看到这书,气便不打一处,他从周姿手里夺下书,走去了楼梯口,从楼梯上扔了下去。 等到周姿回过神来,书已经在楼下了。 正好,江延远看来,这本书差点砸到他的头上,他捡了起来,随手藏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周姿下来的时候,书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江延远问。 “你爸,整日疑神疑鬼的。都多少年了。”周姿抱怨。 “爸爱吃醋,都吃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知道。”江延远笑笑,“这本书放在这里不安全,我拿回去吧。” 周姿点了点头,说到,“陈年往事了,书放在你那里比在我这里安全,你拿走吧。”于是,江延远便带走了这本《少年维特之烦恼》。 他也和江景程一样,不怎么看书,拿回去便束之高阁了。 …… 最近,江延民的公司,研发了一样小产品——小台灯。 这款台灯,是江延民公司的意外收获,本来是想拿另外一个专利的,结果科研人员发现,这款专利可以做一款小台灯。 小台灯做出来了,很小巧,售价却不菲。 江延民的公司决定在网上试着销售一下。 这些事情,都是销售部的事情,再说一款小台灯,也确实到不了惊动江延民的地步。 不过,在网上的销量很差。 因为这款台灯运用专人声控技术,而且,只认小朋友的声线。 换言之,这款小台灯只为小朋友控制,大人别想。 销量为零,江延民预料到了。 小朋友很少上网,大人谁会买一款不听自己控制的台灯? 所以,销量为零。 但对江延民的公司来说,这就是小如毫毛的业务,所以,江延民不关心。 倒是那天,邓尧在三个人的小群里说,“前几天你送我的小台灯挺好的。就是到现在还没打开——” “那你说好?”都感觉江延民的口气很无语了。 还挺生气。 “急什么。我准备等着我有了孩子用。” “刑兰同意给你生了?” “不同意我还说什么?话说你网络销售是生手,让熟手教教你。”说完了,邓尧还艾特了彭懿一下。 彭懿刚才正在上课。 江延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彭懿是下课以后才看到的这条信息,心里说了句:真是笨蛋! 但是这句话,她没写出来,她在群里写了俩字儿:刷单! 良久,江延民回:不懂。你来操作。 彭懿回:我要上课。 江延民:雇你。薪酬很高。 彭懿:多少? 江延民:一天五百美金。 彭懿:耽误了课更重要。 江延民:一千美金。 彭懿想了想,合适。 她说:成交。 给江延民干一天,顶上代购七八天了。 她也不是有钱人,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倒是江延民,真正的有钱任性。 第201章 打了败仗,赏识对手 以前她刚开始做淘宝的时候,经常有人加彭懿的号,要求刷单。 但是彭懿从来没刷过,因为,她相信自己能够做起来。 尤其是保健品行业,刷单的人特别特别多。 随便从网上看看,就能看到几万条评论,而且评论都特别长的那种。 一般的消费者,谁会把性用品的体验分享得那么详细? 因为卖过成人用品,毕竟之前接手的那个学长也刷过单,所以,彭懿知道做淘宝,刷单是很重要的,江延民虽然不是做淘宝的,但国外的套路估计也一样。 刷单的套路,彭懿知道的妥妥的。 那天,按照江延民的指示,彭懿来了江延民的家。 是下午三点,中午彭懿睡了个午觉。 江延民公司的那个研发经理也在江延民家里。 这个研发经理,一米七八的个子,在三个人之间,他仿佛个矬子一般。 就连彭懿,看起来都比他高。 江延民更不用说。 江延民穿的比较休闲。 一直是产品经理在和彭懿交流,他拿着自己的电脑指给彭懿看。 告诉了彭懿卖家的名称,还有物品的名称。 彭懿看着上面的销量为零,忍不住说了句,“真够菜的~” 江延民目光微眯,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台灯应该用在小朋友专区,就是送给小朋友的礼物。大家看到是小朋友的东西,自然会了解你的操作了。小朋友的东西,小朋做主。”彭懿穿着白衬衣,她袖子挽到了袖口,露出修长而白皙的小臂,腕上是一块大表盘的手表。 特别飒。 头发随意落在脑后,又长着一张高级而俏丽的脸。 “有理。”江延民站在旁边,又对着产品经理说,“记住操作。” 彭懿打开电脑,开始操作。 她不用江延民的电脑,自己带着电脑。 她的五指修长,操作起电脑来特别专注,手指非常漂亮。 江延民从侧面看她,觉得好美。 “你的账号。”彭懿又说了一句。 江延民还没回过神来。 彭懿又问了一句,还有谴责的目光看了江延民一眼。 眼神里明显地写着:猪队友。 江延民“哦”了一声,报了。 “你假装买上十个。说是给幼儿园小朋友定的。来——” 说完,彭懿把电脑递给了江延民。 江延民操作了。 彭懿又自己买了十来台,还让林曼,以及别的同学买了很多。 这些东西,彭懿让江延民公司的人假装发货,弄物流信息,几天以后,就到货,到货了就可以给好评。 彭懿操作完了,已经晚上八点了。 “好了,江总,可以给钱了。我的工费,假买台灯的费用,这些都是你的支出,我还得分给别人。”彭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到。 江延民哂了彭懿一眼,问,“多少?” “八千六百五十二美金。我可一分钱没多要。别人可都是一万美金起价的。”彭懿鼓着腮帮子说到。 就这副样子,有点儿天真。 江延民看了她一眼,给她打钱。 彭懿去了洗手间一下,准备离开。 去沙发上拿电脑的时候,却被江延民按到在了沙发上。 江延民以为她会惊慌失措,有点儿小女孩的迷惘样。 可是,她始终淡定自若,盯着江延民,半晌之后,她说,“江总,咱能不能别作了?” 先是彭懿的反应出乎江延民的预料,下一秒,江延民却变得很有兴趣。 因为彭懿的这句话,恰恰让他觉得很有兴趣。 以往的时候,江延民低估了自己对女人的容忍程度,觉得女人就是该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 可彭懿这副他没办法的神情,反而让他觉得有趣,好玩。 他起了猫捉老鼠的心思。 “怎么作了?” “我以雇员的身份进来,你却要对我实施性骚扰。美国在这方面的法律挺严的,说出去,您也给江家丢人啊,是不是?”彭懿特别镇定,“虽然您图了一时痛快,但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您说您挺聪明一人,怎么犯浑呢?” 江延民从彭懿的身上起来了,他本来也知道今天得逞不了。 他也没想得逞。 虽然很想得逞,但老鼠很快死了,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虽然彭懿今天怼了他,但他心里反而感觉挺惊喜。 大姐没说错,彭懿的确和他势均力敌。 和外面那些女人不一样。 外面那些女人,有的是冲着他的颜来的,有的人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大部分都趋炎附势,像彭懿这样的女孩子,根本没有。 所以,彭懿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孩子。 彭懿看到江延民起来了,便也坐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江延民正在整理自己的领带。 彭懿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电脑,走了。 气质特别高贵,活像是谈判胜利了的女王。 江延民却有打了败仗,却赏识对手的感觉。 彭懿在江延民那里赢了一局,本以为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却不想,很快就被江延民找补回去。 事情是这样的:很快就是圣诞了,郭江要回a城。 郭江问彭懿,他要回丰城,彭懿要不要捎东西。 彭懿想了想,回:你去我店里看一下,库存,销量,另外,不着痕迹地看一下我的账目,从明面上,副店长没有瞒我,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第二日,郭江便回了店里。 店里的人,都知道彭懿和郭江的关系,面对郭江也都挺客气的。 副店长没有问题,倒是前几次店里从丰城进鞋的货源出问题了。 因为最近这家鞋厂要做出口订单,货源紧张,对于彭懿这样的小代理商,人家就一锅端了,不给货源了。 这件事情,彭懿前几天就有耳闻。 不过这几天形势非常严峻,几乎可以说是如火如荼了。 很多的客户都交钱了,可是没货了,退货不担保人家会给差评。 彭懿知道了,她谢过郭江。 剩下的事情,她自己想办法。 不过,厂家的做法,彭懿也能够理解。 这件事情,放在她,她也会这么做啊,人家当然先顾着出口的大单,像彭懿这样的小代理商,自然都是扑街的货。 但是对彭懿来说,货源却非常重要。 她好不容易打开了男鞋的市场,如果这么容易丢失了,那往后发展会很慢。 彭懿在丰城不认识人。 想来想去,她求的是掌珠。 给掌珠打电话的时候,掌珠刚刚起床,江延东已经上班去了。 “丰城?我认识的人也有限啊,我在美国长大的。你怎么不求延民呢?”掌珠问。 彭懿沉默了一下。 这个结果,她早就想过,早就想过掌珠会把她往延民身上推。 彭懿的意思是,让掌珠求求她老公呗。 她老公是江氏集团的总裁,肯定在丰城认识很多人啊。 这件事情,对江延东来说,不过就是那么一丢丢的小事。 可掌珠好像特别乐见彭懿和江延民的斗争。 “你要不好意思的话,我给延民打电话?”掌珠问。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笑着的,还去看了一眼阿衍,阿衍还在睡觉。 “我联系他。”彭懿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联系江延民,会得到什么啊,无尽的挑逗—— 彭懿很怵。 第202章 去了寝室 不过掌珠已经给江延民打过电话了,说了事情的经过。 江延民是真不认识这个鞋厂的人,再说了,就一个鞋厂,他需要认识人吗? 江延民高中毕业就来美国了,确实在丰城没有什么人脉。 他给江延东打了电话,江延东觉得这样的小事别找他,但经不住江延民的软磨硬泡,还是给他办了。 是鞋厂主动给彭懿发的消息,说会给她预留一部分库存,还说想不到彭懿有这么硬的关系。 “江家?”彭懿试探着问。 “是。” 彭懿不知道是江延民出面的还是江延东,但肯定是江家了。 彭懿电话又打给了掌珠,掌珠说,“延东没帮忙啊,我给延民打了电话,延民办的。” 彭懿便想,上次刚怼了他,这次又欠了他。 她和他究竟有什么孽缘? 不过彭懿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从来一码是一码。 欠江延民的人情,她会还。 这一日,她在小群里问江延民,想请他吃饭,问问他赏不赏光。 江延民说,好,有一家海鲜不错。 他还艾特了邓尧一下,“你也去。顺便把你们家那位也拉进来。” 彭懿看到他让邓尧也去,心里的忐忑便少了,两个人相处,尴尬太多。 不多时,邓尧便拉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改了昵称:刑兰。 想必就是邓尧的那位了。 邓尧还多嘴多舌地说了一句,“群里正好是两对人。” 江延民回:是。 江延民把海鲜店的位置发给彭懿了。 那日傍晚,彭懿打车去了,在酒店,看到了邓尧和那日看到的女孩子。 原来是邓尧的女朋友。 是江延民和彭懿去点菜。 在酒店前面,全都是活的海鲜。 彭懿在看扇贝的时候,旁边有一条什么吓了彭懿一跳。 她侧头一看,是一条黄鳝。 长得跟蛇一样一样的。 彭懿可是从小就怕蛇的,女孩子,也没几个不怕的。 黄鳝长得滑不溜秋的,那么长,彭懿大叫了一声。 江延民离她不远,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因为刚才那条黄鳝离彭懿很近,彭懿一下子缩在了江延民的怀里。 苍白着脸,心跳得特别快,双手也缩在胸前。 想想那条黄鳝,便觉得好怕。 江延民看了那边一眼,便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拍着我彭懿的背安抚了一会儿。 等到彭懿情绪安定了,江延民打趣,“那日要不给,今日主动往怀里钻。” 彭懿涨红了脸,要从她的怀里出来,却被他狠狠地按着头,不让她离开。 在大庭广众之下,彭懿也不好发作。 江延民又得逞了,他一只手扣住彭懿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返回了座位。 邓尧抬头一看,说到,“哟,果然是两对了。” 彭懿并不想给别人这种错觉,但人家有眼睛,自己会看,明明江延民就搂着彭懿的肩膀。 所以,辩驳没用,还有装纯的嫌疑。 江延民对着服务员点菜。 这是一家中餐馆,除了点的海鲜,还有炒菜。 “点一个笋炒肉。”江延民说。 “哟,延民,改口味了?”邓尧问。 江延民的手还揽在彭懿的肩膀上,侧脸看着彭懿,“我们家小懿爱吃。” 小懿,还他们家。 江延民如此自作多情的介绍,让彭懿抽身很难。 而且,给邓尧种下两个人已经是一对的印象,往后翻身可就难办了。 “我不爱吃笋炒肉。”彭懿说。 江延民还揽着彭懿的肩膀,“怎么着啊?” “爱吃笋炒肉的是我妈。”彭懿又说。 听到这句,江延民对着邓尧讪讪地笑来着。 本来他要笋炒肉,显得他对彭懿特别了解。 彭懿故意掉链子,打了他的嘴,他自然讪讪的。 吃了饭,彭懿借故学校有事,便回去了。 学校里课业忙,好几天没和江延民联络。 倒是很快元旦了。 元旦彭懿没回家,因为导师安排了很重的任务。 江延民本来也不要回家的。 上次他回家的时候,已经跟江景程说了,今年可能不能回家过年。 “好。”江景程面无表情地只说出这一个字。 延民的心思他知道。 上次一定让延民回家过年的心思也不在了,因为彭懿在美国。 不过,鲍成山来找江延民一起回家。 鲍成山说自己明年毕业,今年想最后去一次学校,参加一下学校里的活动。 鲍成山这半年,黑了,也瘦了,身材更健康的,整日训练,一看就是一个搞体育的。 江延民看着鲍成山,竟然无端觉出来有几分落寞,所以,他同意和鲍成山一起回国了。 临走前还问彭懿有没有要捎的东西,彭懿说这次没有,税费都是顾客自己出,而且,最近论文的学业重,她没怎么代购。 江延民觉得,彭懿好像在躲着他。 为什么躲他,江延民不知道。 彭懿让江延民替她去看看她妈。 妈妈的情况可能一天一个样,彭懿恨不得所有见过妈妈的人,都说妈妈很好,她才放心,她害怕郭江骗她。 妈妈一个人在医院,彭懿终究是不放心的,感觉自己很不孝,妈妈在住院,她和妈妈却远隔重洋。 这次元旦放假,郭江也没回家,去了医院,看彭懿的妈妈。 郭江以前没见过彭懿的妈妈,但是彭懿妈妈见到他,特别热情。 问郭江是哪儿的人,听到郭江也是a城人,彭妈妈更开心了。 彭妈妈好像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伯母,有什么话您就说吧。”郭江坐在那里剥香蕉。 “你认识江延民吗?”她问。 好像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藏了好久,终于问了。 郭江的手定了一下,“认识,怎么了?” “他人怎么样?” 郭江又笑笑,“怎么想起来问他?” 彭妈妈想了想,“他不是小懿的男朋友嘛。所以问问。” 郭江的手定了很久,“人挺好的。哈佛的高材生。” 彭懿妈妈愣了一下,随即面上变成了欣慰的笑容,“上次他来看我了,我总觉得这个人,我从面上,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看人的眼光,向来也差的很。” “不差。小懿的眼光向来也不错。”郭江说到。 彭懿妈妈笑了,“我的病越来越重了,小懿有个好归宿,我便放心了,按理说,不该这么早就定下她的终身大事的,可这不是特殊情况么。” 郭江走了。 他和彭懿说了,妈妈的情况很稳定。 彭懿放心了。 “彭懿——”郭江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 “嗯。” “江老师在美国,有事你多和他商量,需要什么帮助,便找他。”郭江又说。 彭懿愣了一下,问,“你莫名奇妙的说什么?” “你一个人在美国,总有许多不方便。多个人帮你,方便。”说完,郭江便不再说话了。 彭懿觉得,真是莫名奇妙的很。 还有啊,他对自己不是有那种情绪吗,这又是几个意思? …… 江延民回了丰城以后,便去了丰城大学和鲍成山打篮球。 江婉盈看到鲍成山,热泪盈眶,毕竟那么久没见他了。 两个人热烈拥抱的时候,江延民没事儿人似的在打篮球。 按理说,鲍成山和江婉盈是他们家的笑料担当,一对活宝。 可是如今看到两个人久别重逢的样子,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操场上有几个男生看到了江延民,都走了过来。 毕竟是昔日的老师,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 “江老师,回来了?”这个男生是彭懿班里的。 虽然江延民就代了一个多月的课,但是给同学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对,回来过元旦。”江延民说。 彭懿的班里,总共有八个人,现在彭懿走了,还有七个。 总共三个男生,四个女生,三个男生都是一个寝室的。 郭江去看彭懿妈了,现在他的寝室里还剩下两个男生。 元旦学校里人本来就少。 打完球以后,两个男生要求江延民去他们宿舍玩。 刚才鲍成山已经去了江婉盈的办公室了。 说句实话,鲍成山和江婉盈才是亲热找不到地方的人。 鲍成山在丰城没有自己的房子。 江婉盈家的房子倒是大了,白搭。 江景程能容忍得了自己儿子在家里睡姑娘,却容忍不了自家的姑娘在家里给别人睡。 江延民想着,等着婉盈一起回家吧,顺便也去郭江的宿舍看看。 他对郭江特别好奇。 第203章 延民被拿住了 江延民去了郭江的宿舍以后,两个男同学说,“江老师坐,给你倒水。” 说着便去拿杯子的了。 江延民站在郭江的书桌前。 “郭江今天去看彭懿妈妈了,他俩不都是a城的嘛。”知道江延民曾经和彭懿的纠葛,同学特意加上了一句,两个人是老乡关系,免得让江景程误会。 “是么?”江延民认真看着郭江书桌上的东西。 那个剃须刀很明显地进了他的眼。 他天天用的东西,如何会不熟悉? 他绝对不相信,这是郭江自己买的,不会这么巧。 郭江回来了,看到江延民在寝室,略愣了一下,说到,“江老师回来了?” 江延民目光若有深意地看了郭江一眼。 “回来了?彭懿妈怎样?” 郭江便知道寝室同学把他的行踪告诉江延民了。 “挺好的,您告诉彭懿,让她放心吧。”郭江说道。 江延民目光又看了那个剃须刀一眼。 郭江并不知道剃须刀后面的故事,没回应,没解释。 从郭江宿舍出来,江延民叫着婉盈回家,不过婉盈说她还有事。 江延民鄙夷了一下,什么事?亲热? 说上床就行了。 江延民回到家以后,从行李箱里拿出那把剃须刀,扔到了床上。 心里有一口闷气。 若他在美国,那个人等着挨收拾吧。 楼下,江延远来了。 因为今天是元旦,乔正业例行祝周姿元旦快乐。 发的消息也和群发的消息没什么分别。 “乔乔呢?”周姿问。 “她在做饭。”乔正业回。 “给我拍一张她的照片。冷不丁地好久不见,还有点儿想她。”周姿说到。 周姿想过了,乔诗语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那种好到让人没话说的人,也不是那种坏到让人咬牙切齿的人。 相反,乔诗语正中有邪,邪中有正,因为身世,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她从来不走寻常路,这样这样的人生背景,所以,反而让周姿忘不了她。 她没有拥有清白的人生,可却让周姿又恨又怜。 在周姿的概念里,乔诗语是一个很让人难忘的人。 不多时,乔正业便发过来乔诗语的一张照片。 在厨房里,她低着头,在切西红柿。 面色柔和到不像话。 周姿差点儿也忘了,乔诗语也是一个姿色动人的美人,虽然比不上掌珠那般惊心动魄的美,可细看之下,是小家碧玉的温存之美。 那张照片仿佛仙女一般。 江延远和周姿都坐在沙发上。 他看到周姿看得这么入神,忍不住侧过头来,问周姿看的什么。 周姿随手把照片让延远看了一下。 那张照片,一下便入了江延远的眼。 和往日不同的乔诗语。 那侧着头,低眉顺目的模样,温柔的样子,大概不是摆出来的。 江延远看了一眼,便记在心里了。 转开眼睛以后,脑子里回想的都是那张照片。 …… 江延民在楼上,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 想起那两把一模一样的剃须刀,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给彭懿发了一条微信:你给两个男人买了一样的剃须刀? 彭懿正在睡觉。 时差。 江延民看到彭懿没回微信,砰地一下把手机扔了出去。 闷气几乎让他喘不上来。 往楼下走,看到周姿和江延远在楼下看什么。 在楼下走了一圈,没事干,又回来了。 看到手机在立柜那边,他双手抄兜,看了几眼。 捡了起来。 没动静。 所以,即使他刚才他没看,也没有什么惊喜。 江延民又把手机摔在了墙上。 还把彭懿给他买的那把剃须刀也拿出来摔碎了。 里面很多的胡茬的碎屑掉出来,在地上显得很狼藉。 江延民看了看表,美国才晚上三点,估计要回他的微信,也得五个小时以后。 五个小时,真他妈的漫长—— 江延民下楼去和江延远还有周姿聊了聊天。 周姿说的什么,根本没进江延民的耳朵,他只“嗯”“好”着—— “延民今天怎么心不在焉?”周姿问。 “估计是剃须刀惹的祸。”江景程也从楼上下来了。 刚才他在楼上就听到延民房间里有动静,进去一看,看到了剃须刀的尸体。 “不要我扔了?”江景程又说,伸手就要把坏了的剃须刀扔进垃圾桶。 江延民伸了一下手要阻拦,想了一下,算了。 和别人一样的东西,他是真的不稀罕。 看到江延民没有动静,江景程最后说了一遍,“我真扔了。” 已经碎成了三部分的剃须刀,就这样被扔进了垃圾桶。 “延民被人拿住了。”江景程扔了以后,便坐在了沙发上。 看到周姿拿着手机,他问,“看的什么?” “没什么,别人给了发了一条微信,祝我元旦快乐。”周姿说到。 上次《少年维特之烦恼》的梗还没有过去,周姿不想多生事端。 阿姨买菜回来了,江景程要去厨房做饭,今天要炖汤,估计要炖两个多小时。 他知道周姿没说实话,不过他已经不像年轻时候那么较真了。 无所谓的,当年都没什么动静,现在更掀不起来了。 江景程知道周姿的心里已经没有乔正业了,但和乔正业联系,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爸,你要做什么菜,我去跟你学。”江延民跟在身后。 “想消磨时间?”江景程抬眼看了看大挂钟,“美国这时候确实还没起床。” 江延民没说话,去了厨房。 忙碌了一下午,晚上在楼下磨蹭了好久才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彭懿的微信已经回了,十五分钟以前发来的:所以,剃须刀是我求着让买的?款式是我求的你?我说没说过不要买这款? 江延民恨得压根痒痒:你给他买过了不会告诉我? 彭懿回:凭什么我给自己的朋友买东西,要告诉你?还有,你凭什么在我妈面前自称我男朋友?我承认了吗? 江延民盯着手机,想必是郭江告诉彭懿的。 江延民有点儿恨透了郭江。 跟女人似的嚼舌根。 江延民以为他这么一问,彭懿会跟他道歉的,想不到,她吧啦吧啦来了这么一堆。 反被恶人咬了一口。 江延民把这个手机扔到了墙上,彻底摔碎了。 第二日,他起来的时候快十二点了,让从外面回来的江延远给他带了一个新手机。 以前的信息,他不想要了,看见就烦。 重新换了卡,以前的信息便都没有了。 这些天,江延民都没和彭懿联络。 他以为他不和彭懿联络是一种惩罚。 不过,对彭懿来说,是乐得清静。 过了几天,江延民回了美国。 他回美国,主要是找彭懿算账。 不过,彭懿前几日接到妈妈的电话,让她务必回去一趟。 所以,江延民和彭懿擦机而过。 彭懿回去了,想着过了年再回来,反正这次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这次回去,她代购了很多东西,给同学们送了去。 她以为是妈妈情况不好,所以妈妈才让她回来的。 可她去了医院才看到,妈妈不能再好了。 妈妈说,这家医院,过几天会有上级来视察,她一个人有点儿担心。 彭懿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是这个事儿。 不过彭懿也理解,妈妈一个人在医院里,看护也不在。 这家医院是市里的模范医院,有上级视察是正常的事情。 彭懿安心地在医院里陪着妈。 果然这一天,上级来了。 具体是什么上级,彭懿也不关心。 因为这是和他无关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没想到,是彭岩亲自来。 彭懿对彭岩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他来的时候,彭懿没有什么表情。 彭岩来的时候,好像是要显示他的亲民,特意找了妈妈这个个例,问是什么病,彭懿都详细地回答了。 彭懿回答的时候,彭岩一直盯着她看。 当时彭懿没有觉察出来,好久好久以后,她想起来彭岩的目光,才知道那是“我家有女初长成”的目光。 可当时彭懿根本没想,什么都没想,也根本想不到啊。 她就以为她是普通市民的孩子,和高高在上的彭岩扯不上任何关系。 她回答起来不卑不亢的。 彭岩对着身后的人说,“照顾一下。” 大家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倒是妈妈,这次彭岩视察,她特别淡定。 彭懿就不明白了,这么淡定,干嘛还把我叫回来? 彭岩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彭懿妈妈的病房。 彭懿妈妈一直低垂着眼睑。 彭岩刚走,下面的人就严格落实彭岩“照顾一下”的命令,把彭懿的妈妈安排到了单间。 临走的时候,临床的阿姨说,“你这一辈子不容易,如果让我见到那个负心人,我一定会——” 彭懿妈妈笑了笑,“别说了,都过去了。” 彭懿觉得挺好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 还在心想,难道因为和他都姓彭,所以他对妈妈特别照顾? 彭懿这次回来,打算过了年再回美国。 很快就是除夕。 其实除夕的前几日,彭懿便看到漫天的烟花升空,到处都是年的气氛。 她家里没有男人,过年没有人放花,也没有人放鞭炮。 这么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彭懿早就习惯。 去年,她在丰城医院的时候,还有郭江给她送的饺子,今年—— 虽然妈妈得了医院的特殊照顾,但是更加冷清了,房间里只有妈妈一个人。 江延民回了美国以后,知道彭懿今年回家了。 他剃须刀摔了,手机也摔了—— 可即使他再怎么发脾气置气,那个人也不会知道的。 所以,他是在和谁置气? 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摔的东西了,想来想去,他定了除夕夜回丰城的机票。 邓尧约他过年去环球旅行的时候,他说,“有事,要回家。” 邓尧不冷不热地说到,“哟,今年变成乖孩子了?怎么十次和你联系,九次你都要回家,是兄弟情重要啊还是——”他自觉没趣,又说,“自然是比不上那个人重要的。” 彭懿在医院里,想去定饺子的时候,来了一个人,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第204章 想他回来,他便回来了 这个意想不到的人是——周姿。 周姿拿了三份饺子。 其实彭懿和周姿算不上有交情,周姿也说了,是掌珠让她给彭懿送来的。 掌珠让送,那是友情。 但是还有一个人也让送,那便是——江景程。 这次的饺子馅是江景程亲自调的,澳洲虾仁馅儿,鸡蛋,海米,还有少量的小青菜,江景程这超一级厨师的水平,调的馅儿比起郭江家的,自然好吃很多很多。 江景程为什么给彭懿送饺子,那就不言而喻了。 “谢谢您,周阿姨。”彭懿说到。 “彭懿,掌珠说了,过年你一个人挺冷清的,要不然今年去江家过年?”周姿说到。 毕竟彭懿曾经上过周姿的节目,是熟人了,但周姿亲自来给她送饺子,还让她觉得诚惶诚恐。 “不了,我和我妈在这里过年。”彭懿说。 但彭懿妈妈想的是,既然江延民说自己是彭懿的男朋友,虽然她问过彭懿,彭懿不承认,说江延民自作多情,可现在人家的妈都亲自来送饺子了,那么,肯定是两个人有过接触,而且,接触不少。 貌似男方家也挺喜欢彭懿的。 江延民看起来也一表人才。 彭懿妈妈经常看电视,认识周姿,知道她是丰城的名人。 这个名人亲自来给她送饺子,她还是江延民的妈,看起来人家江家人挺真诚的。 而且,刚才周姿让彭懿去过年。 周姿说了,今年过年,延民不回来。 意思是,彭懿不必顾虑。 外面的烟花响了一声,彭懿抬头去看,很热切的眼光。 周姿是何等聪颖之人,一下子变看出来,彭懿家里没有男人,没放过烟花。 “今年你江叔叔可是买了好多好多烟花。他爱热闹。”周姿笑说。 “是啊,小懿,你今年能回来,妈妈就很开心了,但大过年的,你在医院陪妈妈,妈妈于心不忍,你也好几年没见过烟花了,你晚上去周家住一宿,明天早晨回来。”彭懿妈说到,“而且,我现在要睡觉了,我睡觉也不需要谁陪。周主播大老远的来了,你就去吧。” 彭懿想了想,妈妈说的对。 最主要的,她不能辜负周主播。 再说了,那个神经病也不在家。 彭懿也想看看,江景程这样的大家族过年是什么样子。 她上了周姿的车。 周姿的车开在丰城的马路上。 毕竟是除夕了,人不多,但是偶然一个烟花炸响在天空,彭懿便觉得好热闹。 一直以来,她也活得热热闹闹,但都是她一个人的热闹。 今天,她好像要和外界的热闹融为一体。 到了江景程家。 江景程家里只有江延远还有江景程,江婉盈也在。 鲍成山又回美国去了。 “来了?”江景程问。 “是啊,叔。”彭懿叫的是“叔”,和掌珠以前的时候叫“叔叔”不同。 彭懿叫叔的时候,舌头是挑着的,可能她自己不觉得,但是江景程听起来,特别亲热,很动听。 江延远和江婉盈要去外面放烟花,彭懿也跟着。 虽然刚才在路上想的是,江延民不在挺好的,可是现在,她有不一样的感受。 和江延民打闹惯了,他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住到江家,彭懿多少有点儿放不开,感觉心里不踏实。 那一刻,她又隐隐地希望,若是江延民在,该有多好? 至少家里有一个和她更熟悉的人,她住起来,也心安理得一些。 虽然跟江婉盈一个学校,但江婉盈毕竟是老师,彭懿是学生,两个人交集很少。 最重要的,彭懿根本不知道江婉盈一直在学校里盯着她——受四哥之托。 三个人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彭懿第一次和烟火离得这样近。 “不错么,以后要是游说谁,还是得让你这个主播去。极有诚信度。”江景程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揽了一下周姿的肩膀说到。 “希望你的主动示好有效果。” “自然有,延民要回来了。” 周姿诧异,“延民要回来,你也没跟我说啊?” “你撒不了慌,告诉你,她就不来了。”江景程笑着说。 “你意思,你是撒谎高手?” 江景程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就知道我什么时候撒过谎了。 江延民不知道彭懿来了他家里过年。 所以,当江家的一束烟花从明逐渐灭了以后,江延民站在火光那边。 彭懿惊呆了。 江延民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拿着自己四四方方的小皮箱。 看到彭懿,他便笑,很开朗的笑。 彭懿第一次觉得,江延民的笑,那么动人。 是很动人,又特别踏实。 是那种暖暖的帅哥的笑。 一般不对旁人笑的那种。 彭懿也笑了,想他回来,他便回来了。 所以,彭懿的笑也很会心,毕竟比起江家其他人,江延民是一个更让彭懿踏实的存在。 江延民下了飞机,在路上的时候,江景程便告诉他,有一个惊喜。 他只是没想到,惊喜这么大。 “延民怎么现在回来?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延远说到。 江婉盈也笑着看了看彭懿。 看到彭懿在对着江延民笑,她也挺开心的。 正好大家放完了烟花进屋了。 “延民,我今天的安排如何?”江景程问。 “最强。”江延民回道。 家里人多,江延民一直在和别人说话,没和彭懿说。 江延民今天总算没白回家,他一直在打趣婉盈和鲍成山。 彭懿在旁边坐着。 江延民好像在沙发上打闹,不小心坐到了彭懿的身边。 延民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彭懿,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 心想着,这毕竟是在你的地盘上么。 该上楼睡觉了,刚才周姿已经给彭懿安排好房间了。 想不到,去了房间,却睡不着。 正好桌子上有毛笔和纸。 彭懿起身,坐在桌子前写起来,毛笔没有落灰,应该是常用的,可能是江延东的,也可能是江景程的。 敲门声响起。 彭懿去开门的时候,才看到是江延民。 江延民没问彭懿为什么来他家过年,好像彭懿来他家过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到彭懿在写毛笔字,便说,“你会写?” 彭懿继续坐在书桌旁边,乱写起来,“不会。睡不着,乱写。” 刚刚说完,手就被江延民握住了。 第205章 你排第几? 江延民站在彭懿身后,握着她的手在动。 一般来说,人拿到笔以后,无聊之下,写的往往是自己的名字。 所以,彭懿本来要写她的名字。 江延民却非拽着彭懿写了“江”,本来彭懿是别扭的,但最后顺从了。 江延民的头在彭懿的头一边,他的唇在彭懿的耳边逡巡,“刚才我回来,你笑什么?想我了?” “你别自作多情!我是觉得和你更熟悉一些,心里踏实了。” 江延民又开始咬彭懿的耳朵。 这个人,每次见面都这样,好像满身满身的全都是荷尔蒙。 他说话的声音,他吻彭懿耳朵的动作,让彭懿觉得他真是个情场老手啊。 “也好。”江延民又说了一句。 彭懿不知道他说的“也好”是哪里也好。 “往常,你和别的女人也是这样的么?”彭懿又问。 “怎样?”他还在亲吻彭懿的耳朵,让彭懿痒的受不了。 “就是这样。”彭懿回答。 “所以,彭懿,你又在试探什么?”他问。 低沉的嗓音,是从他的胸腔里发出来的,彭懿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好像他的胸膛和她的背发生了共鸣。 那种感觉,特别微妙。 写完了“江延民”这三个字。 “该写我的名字了。”彭懿有些不服气地说到。 “你名字?那么难写。”江延民似乎在抱怨。 不过,他还是带着彭懿写完了。 写完了以后,他说,“是你要求在我下面的。” 彭懿看了看,可不是她的名字在他下面吗? 可为什么彭懿觉得他这话说得这么色情? “我要睡觉了,出去!”彭懿推着江延民,让他走人。 “你不是要在我下面?”江延民反问了一句,转过身子,便站在原地,彭懿推不动他了。 简直是流氓! 写完了。 江延民要吻彭懿,不知他为何突然之间如此激动,可能是因为过年,彭懿来了他家了,也可能,今天的彭懿比较乖巧,乖巧的样子激发了他的男性荷尔蒙。 江延民时常想起彭懿在夕阳西下时候的样子,侧脸很美。 在他的心里,彭懿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他要亲,彭懿不让。 他的吻只能落在她的脸上。 “都不让碰了?”他问。 “以前也不让碰过。我和你,没关系。”彭懿绷着脸说。 江延民笑笑,“这样才有意思。” 那是等着彭懿跳陷阱的笑。 说完了,他便关门走了。 彭懿不知道江延民说的“哪样”有意思,但是今天晚上,她睡不着了。 一来,窗外烟花绚烂升空,响个不停,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她觉得烟花这样美,二来,她的心一直在跳,不知道跳什么。 此时的江延远和周姿还在楼下没睡。 周姿今晚要守岁,说过年的时候,自己感触很多,估计上了楼也睡不着。 两个人在楼下说一些陈年旧事。 每到过年的时候,周姿便会想起,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 江景程已经上楼了。 “妈,今年都谁给你发微信拜年了?”江延远随口问。 好像是随口。 “很多。朋友都是群发的。你简叔叔,陈果阿姨,简弘亦都是单独发的,我的下属也都是单独发给我的。”周姿一边翻看手机,一边说。 “没别人?”江延远问。 “没了。” 刚说,乔正业的一条信息便来了,上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的大概是乔家窗口外面烟花的情形。 乔正业说,“祝你一生幸福,儿孙绕膝。” 周姿看到这条微信,感慨万千,曾经是青葱少年,现在要儿孙绕膝了。 周姿放大了照片看,从窗户上能够看出来乔正业的影子,他拿着手机在拍照。 还有一个长头发的女子,手里端着东西,热气都氤氲到她的脸上。 看的很不真切。 但是,江延远看到了,心便安了。 他是从几时开始惦记乔诗语的,他也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江延民还没起床,彭懿便走了。 她是吃了早饭走的。 去了医院,待了两三天,便回学校去了。 本来想和郭江见一面的,但是郭江要到正月十五以后才回学校,所以,两个人没见上。 彭懿回了学校以后,便弄论文的事情,最近代购的事情也怠倦了不少。 江延民是五天以后回美国的。 回来便要请彭懿和邓尧吃饭,吃饭理由:过完年,好友相聚。 对这个理由,彭懿没拒绝。 毕竟大家都在国外,不容易。 江延民把位置发给彭懿以后,彭懿便来了。 邓尧又是带着刑兰来的。 邓尧说,他快和刑兰结婚了。 “延民,我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啊?”邓尧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问到。 “我?”江延民目光笑着,目光扫视过彭懿,“八字没一撇。” 邓尧也看了彭懿一眼,“那你可得加紧。” 彭懿一直在低头吃饭。 江延民拿起筷子,给彭懿的碗里夹了一口菜。 彭懿没说什么。 江延民和彭懿挨着,桌子下面,他的腿还勾着彭懿的腿。 他以前就经常这样,彭懿也便免疫了。 她觉得这个人非常流氓。 “彭懿,这次年过得怎么样?”邓尧随口问到。 邓尧也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没怎么过过中国的年。 他知道彭懿的家庭情况,不过是随口一问。 彭懿愣了一下,说到,“挺好的。” 江延民却笑了一下,“也是,都那样了。” 彭懿转过头去,瞪着眼睛说,“哪样?” 邓尧也来了兴趣,“都哪样了?” 彭懿被两个男人围攻。 这个话题是江延民提起来的,他好像故意要闹某种误会。 勾起来邓尧的好奇心,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上你下。”江延民说。 彭懿恶狠狠地盯着江延民,“江延民,你该欠轮的你知道吗?” 江延民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好像因为彭懿的这句话,挑逗了他的某根神经,他跟吸了毒一样,兴奋起来了,“是么?轮我的话,你排第几?” “我才不上。我看着别人轮你,把你轮晕了!” 邓尧仿佛被开了脑洞一样,抬头看着彭懿,“看着挺清秀一小姑娘,想不到这么重口?” 彭懿也是也气急了,邓尧这么一说,她便不说话了。 江延民自从今天晚上彭懿说了轮了他以后,他便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挺兴奋的。 一直在和邓尧说事情。 而且,他还喝多了。 至于他喝多了的后续,彭懿没想,但是等到出门的那一刻,送江延民回家的任务落到彭懿身上的时候,彭懿知道,自己灾了。 第206章 最好超过原版 江延民一直在算计彭懿来着。 车上,江延民一直微眯着眼睛,靠在靠背上休息。 彭懿对纽约的路况不熟,一直在很认真地看前面的路,一边听导航。 所以,车里没有动静,只能听到导航偶尔报告路况的声音。 到了江延民的家,彭懿把他扶出来。 到了房间,他就躺在了沙发上。 彭懿把他的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放,便要走。 手却被江延民拉住,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寻常时刻的江延民,在彭懿的眼里,多少有些玩世不恭。 但是此刻,他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富家公子个样儿,眼睛眯着,就是紧紧地攥着彭懿的手腕。 他一拉,彭懿便倒在他的身上了,压着他。 他睁开眼睛。 那是一种有钱人特有的慵懒,也是有钱人特有的一种高贵。 若是一个寻常的痞子,这样表现无可厚非。 可这是江延民,堂堂江家的四公子江延民。 江延民本来是高贵的,可他因为常常在彭懿面前表现出来的痞子样儿,所以,他偶尔的、不经意的高贵,便让彭懿懵了心智。 让彭懿摸不着北。 她对他有暂时的迷惑。 “你是要轮我吗?来。”他说。 他的手一直拉着彭懿。 “我说看别人轮你!”彭懿又说。 江延民笑笑,那笑,无端动容。 “上过人吗?”他问,又用那日写毛笔字时候的口气。 很暧昧,很勾人,却不是玩笑话,是发自内心。 彭懿开始脸红,她恨自己的心跳,为什么跳得这样快。 有些话她自己说出来是说出来,可他这么问出来,便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他和她的距离不过咫尺,他和她呼吸可闻。 江延民眼睛微眯,哂着她。 彭懿摇了摇头,好像今天她是他的提线木偶,被他摆布。 “被人上过吗?”他又问。 良久,彭懿又摇了摇头。 江延民忽然就笑了,很爽朗的笑,“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你回去。” 彭懿没说话。 司机来了以后,江延民交代一定把彭懿送到她的宿舍楼下。 彭懿今日少了昔日自己脾气里的凌厉,忽而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挺恨自己的。 路上,司机的车经过纽约的灯红酒绿,经过车水马龙。 她的心忽然变明媚了起来。 …… 彭岩的家里。 “美国那边的人一直盯着,彭懿很好。江延民想追,没追上。”那次去看彭懿妈妈的人汇报。 彭岩沉思了片刻,好像又回到了许久以前,“追不上好。太容易追上了,男人不会珍惜的。” 当年,就是苗雨对他太好,让他视她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 所以,踹了苗雨和孩子,和能够拉自己一把的方圆圆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 当到现在这个职位,彭岩有些后悔了。 他也一直认为,女人不要对男人太好,否则那是惯着男人。 惯着惯着,便会惯出毛病来。 “可是,江延民的态度,又不像在追人,反而彭懿就是他的人的感觉,他自己这么把握,给别人也是这种感觉。”下属又说。 “这样?”彭岩又微皱了一下眉头。 此生,他从未有过这么自信过的时候,苗雨对他,像是母亲对孩子,他对方圆圆,昔日相敬如宾,如今也是。 如江延民这般的狂妄自信,他从来没有过。 面对上级家属的问题,下属没话说,他没资格说话。 虽然大家对彭岩的家庭情况都不了解,可彭岩还是希望彭懿能够进入到自己的家庭,他和方圆圆一直都没有孩子,如果彭懿能来,那一家三口,该是很好。 前段时间,他找人去医院劝说苗雨无果,他知道彭懿过年的时候从美国回来,特意选在那个时间去医院。 他见到了她。 亭亭玉立,肤白貌美,真的是“我家有女初长成。” 看到彭懿的那一刻,彭岩的心里是激动无比的,可面上,他只能显得淡然如常,这样才能符合他的身份。 他还是想赶紧把彭懿弄到自己的身边。 这样他的家庭才完整。 …… 那日,林曼和彭懿聊天。 微信语音。 聊了好些,林曼说了最近郭江的情况。 还特意说了上次,郭江跑一万米的时候。 她便开始笑,“大家都说,郭江是为了你,才跑的一万米,你怎么看?” 彭懿往日也总是跟林曼聊。 她说,“你们真是误会我了。郭江怎么可能是为了我?他就这样一人,默不作声干惊天动地的活儿,我都习惯了。” “江老师怎样?”林曼又问。 “他?”彭懿鄙夷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延民确实跟她没关系。 倒是没过几天,郭江给彭懿发了一条微信,问:林曼追我,我该答应她吗? 彭懿心想,真是细思极恐啊,那日林曼和自己聊天,原来是套取信息的,她想看郭江和彭懿之间的关系,然后决定追的郭江。 林曼也挺有心机的。 彭懿看着手机,想了好久:这是你的事情,你喜欢她便答应,不喜欢就告诉她。 彭懿觉得,这终究是郭江的私事。 他接受不接受郭江,其实她都没有理由参与的。 她很清楚,郭江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要试探彭懿的态度。 郭江有几日都没和彭懿联系。 彭懿最近焦头烂额,有一批货,丢了。 找快递也找不到。 而且这批货,价格还不菲。 快递丢了的事情,她没有告诉客户,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彭懿这几天,都没上好课。 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找着货在哪。 这种情况,快递应该按价赔偿的。 可因为价格很高,快递要求继续找。 于是,彭懿开始和快递扯皮。 扯来扯去,扯得彭懿自己上了火。 以前这种情况,彭懿也遇到过,但那是国内,距离近,没有海关。 这是跨国代购,非常麻烦,最重要的,价格还挺高。 彭懿日日打电话催促,好不容易才追回这笔货。 所以也便忘了郭江和林曼的事情。 这一日,江延民在群里和邓尧说事儿,他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挺重要的,可是他的女秘书发烧了。 “你公司那么大,不会另外找一个?”邓尧问。 邓尧知道江延民藏着什么猫腻,他和江延民向来心灵相通,曾经有一段时间,有“民谣组合”的称呼,但是江延民嫌这个称呼太过文艺,不是他的风格,给否了,此后便没有人叫了。 江延民在这个群里说,用意很明显了。 “不能,对方的人都曾经见过我这个女秘书,肤白貌美大长腿,一般人达不到的高度,知性又妩媚。若是随便找一个人去。怕起不到这种效果。”江延民说。 “你这意思,还不能九块九包邮的,得是高仿的才成?”邓尧也说。 “最好能超过原版。”江延民又说。 邓尧仿佛灵机一动一样,艾特了彭懿一下,说到,“这位,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么?可以去山寨一下。” 彭懿在边看电影,边写论文。 十分钟后才拿起手机来看,看到邓伦艾特她。 她说了句,“甭吹嘘我,我没空。” 第207章 彭懿,跟我吧 彭懿也渐渐感觉出来江延民在群里说话的目的了,好像邓尧是诱饵,她才是那条大鱼。 彭懿这次从江延民说话开始看,已经看出来他的意思了——让彭懿去顶替秘书。 他和邓尧一个捧哏的,一个逗哏的。 可她不是观众,她就是那个“哏”。 “给薪水。”江延民看到彭懿已经看出来了,不拐弯抹角,直接说。 江延民发现,钱很好用。 彭懿虽然爱钱,但一点都看不出她身上的铜臭气息,总之,爱钱爱的特别高贵。 “多少?”彭懿问。 “五千,美金。一天。” 彭懿说,“你以为花瓶那么好当?” “要多少?”江延民又问。 “八千。一天。” 江延民很快回复,“成交。” 彭懿又说,“我没有秘书的衣服穿。” “去买。”江延民回。 须臾之后,他又加上一条,“我陪你!” 彭懿今天加了个钟点,把论文炮制完了。 第二日,江延民陪她去商场。 买了一件吊带,又买小西装。 服务员还给彭懿画了个淡妆,头发在脑后服服帖帖的。 “怎样?”彭懿问江延民。 江延民刚才靠着店里的柱子,饶有兴趣地看彭懿换衣服时候的样子。 细细的锁骨,修长的手臂和腿,穿上衣服,更好看了。 若是不穿衣服—— 估计会更好看。 “给你拍个照。”说着,江延民拿出手机,给彭懿照了一张照片。 “不错。”江延民又说。 于是便定下这身衣服了。 客户看到彭懿,明显眼前一亮,说到,“江总,新换了秘书?” “对。还不错吧?”江延民今天穿着西装。 他平时不怎么穿正式西装的,穿上西装,眼前一亮。 “不错。”客户说到。 江延民之前就已经把彭懿的任务交代给她了,相关的材料也给她看了。 任务不重,彭懿能胜任。 今天完成得不错。 回去的车上。 江延民和彭懿坐在车后座上。 彭懿的微信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是林曼的。 这次林曼没有试探,她直接说,她想追郭江,问问彭懿的意思。 彭懿写:你不用问我,你想追便追。 “谁啊?”江延民问。 “林曼想追郭江。”彭懿面朝前,淡淡地说了一句。 江延民好像挺得得意,“是么?” “嗯。” “今天表现不错。” “嗯,高仿的话,一般人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彭懿很认真地说到。 江延民便笑,彭懿接住了他的笑话,他挺开心的。 他忽然间揽过彭懿的肩膀,往他这边揽了揽,“我们小懿这水平,比正品都够,却妄自菲薄,你妄自菲薄,让别人怎么活?” 那种不可一世的狂妄。 他揽彭懿肩膀的事情,彭懿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是正品?” “如假包换?” “正品的价格一般是高仿的三到五倍,江总,给钱吧。”彭懿伸出一只手来。 江延民又笑开了,彭懿让他觉得很开心。 江总把自己的手从彭懿的肩膀上拿回来,给彭懿打钱。 打了一万美金。 “今儿心情好。”他说。 彭懿也知道,她根本就不值这一万美金。 估计这一万美金,除了高级金领以外,也就卖初夜的是这个价格了。 “我没做什么,不用给我这么多钱。”彭懿说,“刚才开玩笑。” “你可以做点儿什么。你上次不是想睡我嘛。”江延民说到,始终笑意融融,坏笑居多。 彭懿让他有了大开特开玩笑的好心情。 彭懿看了看车前的司机,应该是美国人,听不懂中文。 不过彭懿打赌,就算是个中国人,他照样可以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心理素质极好。 脸皮极厚。 所以江延民的意思是,给彭懿钱,让上他。 彭懿转过头来,好像不认识地看着他,“白嫖?” 江延民又笑开了,哈哈大笑,“不不不,你赚了。上次让你要,你没要。” “要机会还是要你?”彭懿盯着他问。 “我。”他还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彭懿目光转向窗外,“没兴趣。” 江延民忽然揽过彭懿的腰,彭懿的身子本能地绷直了一下。 江延民的目光盯着彭懿,良久,他说了句,“彭懿,跟我吧?” 彭懿看了江延民一眼,转了话题,“衣服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江延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 彭懿“嗯”了一声。 江延民转过身去,便笑了笑,“你可以不急着还我。我是xl。” 这句话说出来,莫名奇妙的,彭懿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不过车很快到了彭懿的学校,她下车了。 晚上的时候,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电影,毕竟学习美学的么。 江延民刚刚洗完了澡,拿着毛巾擦头的时候,他坐在了沙发上,给彭懿发了一条微信:在干什么? 彭懿片刻以后才回:看电影。 那头回:小电影? 彭懿又回:猥琐。看老师推荐的电影,一边看电影,一边吃泡面。 那头没回。 彭懿觉得,他可能又犯了神经病了。 江延民买的那套衣服,她脱下来收好了,准备找一个正式的场合再穿,比如论文答辩什么的。 第二日,彭懿去逛商场,看新打折的产品,在购买一款男士皮带的时候,听到旁边服务员在说,“先生这身材,穿xl正好。” 想起昨天江延民曾经说过的xl的话,彭懿忍不住歪过头去,才看到竟然是男士内裤。 以江延民的个性,的确是这个意思。 流氓! 不过彭懿是不会占他便宜的,而且那日他给了自己一万美金,的确是太多了。 彭懿想送给他点儿什么,上次的剃须刀又闹出了不愉快,内裤是不行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款式,想来想去,还是送他一条皮带吧,反正她现在也在代购皮带么。 彭懿仔细想了想江延民的着装风格,他虽然性格带风,可是他的着装却是相当低调的,基本上看不出来什么牌子,也是应了那句话,真正的大款从来不哗众取宠。 彭懿买了条皮带,买皮,彭懿着重注意了一点,绝对不能logo出现在皮带的腰扣上,这是彭懿数次见江延民发现的,最后,她挑了一条equleather的腰带,很低调,价格也不便宜,五千多。 彭懿和自己代购的那些皮带一起拿回去,准备改日送给他。 算是衣服他不要了的回礼,也是他给了自己一万美金的回礼。 彭懿绝对不会占他任何便宜的。 至于他曾经说过的“跟他”的话,彭懿权当这是有钱人吃饱了撑的。 彭懿对有钱人没兴趣,对他—— 好像也没有兴趣。 没过几天,江延民便给彭懿打电话了,让去他家里吃饭。 请她吃饭,在他自己的家里。 这还有点儿像朋友。 彭懿拿着送给他的皮带,去了。 很多菜已经摆上桌子了,宫保鸡丁,糖醋里脊,还有排骨,还有水晶丸子,江延民还戴着围裙,从厨房里往外面端菜。 彭懿心想:看不出来,看起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主妇的心。 还有,他做饭的时候,是真的很帅很帅。 “愣着干嘛?坐。”江延民说完,把围裙摘了下来。 摘了围裙之后,那一丝丝的烟火气息也没有,又变成了那个高富帅。 彭懿把皮带递给江延民,“给你的。” 江延民打开看了,还当着彭懿的面,把自己以前的皮带摘了下来,试了一下这条新皮带。 彭懿坐在沙发上,他摘皮带的时候,彭懿眼睛往门外看。 心想着: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试完,他没摘下来,直接戴着吃饭,“很好,我很喜欢。谢谢。过来吃饭。” 彭懿坐在了他对面。 “这几道菜,你该爱吃。”江延民把很多菜夹到了彭懿的饭碗里,边夹边说,“你该知道,我意思不是让你买东西的,你也该知道,就算你买东西,也不该买皮带。” 彭懿不说话,低头吃饭。 她知道他想让她买内裤。 彭懿装作不懂。 第208章 很多事情,对不起 江延民做的饭不难吃,比丰城大学的学校食堂里做的好吃多了。 “最近功课很忙么?”他问。 “嗯,一直忙。”彭懿回答。 这次的话题还算正常。 “什么时候回国去?” “没几个月了。” 江延民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了。 吃了饭,彭懿想,他做了饭,她不能白吃。 于是,她去了厨房刷碗。 好像江延民一直在背后盯着她,因为她觉得如芒在背。 过了片刻,江延民走到了她身边,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彭懿因为低着头,有一缕头发落到了她的脸上,沾着特别不舒服,还遮挡她的视线。 彭懿的下唇翘起来,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江延民从彭懿的旁边,轻轻把那缕头发放到耳后去了,手还在彭懿的耳朵上停了片刻,摸索了几下彭懿的耳垂。 就是这个摸耳垂的动作,让彭懿莫名觉得很萌。 又或许不是很萌,只是这个动作挑动了彭懿一颗萌蠢的心。 她以为他又要从后面抱着她写字的,可是没有,也没吻她耳朵。 他倒是说了一句话,“如此这般,夫唱妇随,多好?”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 彭懿刷了碗以后,也走了。 站在阳光下,刚才的那一幕好像很不真实。 倒是江延东打来了电话,因为刚才他站在窗口,看到彭懿从家里离开了。 因为江景程每次和江延东打电话,总是提起延民。 江景程对延民的事情,特别上心。 让江延东也开始上心了。 虽然江延东和江延民只有一墙之隔,但也懒得走路。 “延民,还没追上?”江延东问。 “没。” “床呢?也没上?” “没。” “你这速度,堪忧。”江延东又说。 江延民便笑,“二哥,有些人,很快追上了,便没有意思了。我和你不一样。” “我?你意思,我喜欢——”江延东看了后面的掌珠一眼,掌珠正在哄孩子。 掌珠没注意江延东打电话。 掌珠现在收敛了性子,有点儿为人妻母的样子了。 “我听婉盈说,彭懿在国外只有一年,就还剩几个月了,你若还拿不下,以后放虎归山,可更难了。”江延东说。 江延民笑笑,“二哥,我有数。” 江延东打完了电话,坐到了沙发上。 掌珠过来了,说他们家的事情,“刚我二哥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他的事情。我二哥现在有点儿迷茫,不知道喜欢的是殷觅还是林珥,让我给他出主意,我能有什么主意?” 江延东顺势把掌珠拉过来,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想起了延民说的话,他只注重肉体。 没错,他看上掌珠的时候,确实喜欢她年轻的躯体。 所以,他对掌珠的喜欢,带着极强的霸占欲、占有欲,还有很浓的床上味道。 他便是喜欢这样,那又如何? 江延东的头在掌珠的身上蹭了蹭。 …… 江延远去了一趟江城。 为何去江城,明面上的目的是为了工作,因为和乔诗语的公司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他想去看看。 可是去的过程中,并没有看到乔诗语。 他要去酒店了,上了车以后,车窗在缓缓地关上。 乔诗语刚才出去了,现在刚回来。 她站在原地,没动,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车子里的那个人,好像江延远。 感觉她上一次和江延远相见,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从车里看到他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不同。 今日傍晚十分,江延远去了乔正业的家。 乔正业看到江延远,简直诚惶诚恐。 因为江延远之前一直对乔诗语印象不好,现在这个点,乔乔快下班了。 他害怕两个人撞见。 江延远说,“知道你当了图书馆馆长,我妈让我来看看你。” “副馆长。”乔正业赶紧更正。 江延远笑笑,“都一样。” “还是有区别的。”乔正业忐忑不安地抚摸着自己的膝盖。 江延远在此,他也不好意思给乔诗语打电话,让她晚些回来。 江延远目光瞥了墙上的钟一样,六点了—— 听到钥匙的声音,有人开门。 乔正业很紧张。 他怕江延远此次来,又会打击乔诗语,会让乔诗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乐观的性格掉下去。 他让乔诗语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特别不容易的。 尤其在代玮事情发生了以后,乔正业用了最严厉的手段,几天没让乔诗语出门,让她闭门思过。 这是乔正业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情。 乔诗语进门以后,看到了坐在客厅正中间的江延远。 他双腿交叠坐着,一手搭在后面的沙发椅背上,看着进门的乔诗语。 乔诗语愣了一下,然后对着乔正业说,“爸爸,我做饭去了。” 乔诗语叫“爸爸”,不是“爸”。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目光往旁边瞥了一下。 谁也没跟谁说话。 江延民莫名地想到,乔诗语跟他上床时候的样子。 皱着眉头的,很痛的。 那天的事情,很久了,江延远根本不愿意想起。 中间又有了代玮。 不过此刻,他想起来了。 “我走了。”说完,江延远就站起来要走。 “等等再走吧,乔乔回来了,吃了晚饭再走。”乔正业站起来,客套。 江延远抬腕看了一下表,“你家是不是离机场很近?” “是,不远,在家里吃了饭,去机场正好。”乔正业说。 “也好。” 江延远又坐下了。 乔诗语听到江延远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江延远喜欢吃什么,不知道自己做的菜他喜欢不喜欢,但她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最高水平,做了一道麻婆豆腐,小时候家里生活不好,妈妈经常给她做这道菜,她都吃烦了,也认为这是乡下的菜,上不了台面。 可后来进了城,发现,城里人都挺喜欢这道菜的,家常菜。 还有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她回来的路上,买了花蛤,放了点辣椒,也炒了。 乔诗语做得都是最家常最家常的菜,还做了一个紫菜汤,便端上桌了。 乔正业和江延远过来吃饭。 乔诗语一边摘围裙,一边说到,“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做的都是最家常的菜,别嫌弃。” 江延远没说什么,吃起来,他觉得乔诗语的菜炒得挺好的,虽然比起江景程那样浓烈的口味还有点儿清淡,但也不错了,江延远日常都在外面吃饭,在家里吃饭,和在外面吃饭的感觉,的确不同,在外面稍微一吃,就觉得油腻,在家里吃饭,很舒心。 江延远一直在和乔正业说话,其实两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乔诗语低头吃饭,吃了饭,便去刷碗了。 吃了饭,江延远要走,乔诗语说,“我送你。” 到了楼下,乔诗语好像很难开口,不过最终,她说了一句,“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很多的事情,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便走,没等江延远的答复。 江延远在飞机上的时候,会想起乔诗语和他倒过的歉,以及上次,她发微信,说撤回的话,江延远在想:乔诗语究竟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怎么晦暗不明,都搞不懂的? 飞机要起飞了,他关了机。 第209章 困了? 江延远回家以后,乔正业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延远今日来了,说让你来看看我,我很好,谢谢。 周姿纳闷,她什么时候让延远去过乔家? 还是江延远自作主张? 她感觉到江延远和乔诗语,现在才开始暗涌。 我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哪怕认识了好久的人。 但是一旦开始了某种情愫,那种情愫是非常微妙的。 周姿很理解江延远,她不说破,也不告诉江景程什么。 她期待这种发展。 …… 郭江和林曼这边。 林曼试探了彭懿几次,彭懿对郭江确实没有想法,所以,她便大胆地开始追郭江了。 甚至上课的时候,她也主动挨着郭江。 不过郭江的态度,有些匪夷所思,他既不评价林曼的追求,也不回应。 他觉得,林曼喜欢他,是林曼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 所以,林曼坐在他身边,他没觉得任何不适。 反倒是邱宁,看出来什么。 那日跑步的时候,邱宁对郭江说,“如果你不喜欢林曼,就直接告诉她吧,女孩子这样,挺受伤的。” 郭江没说话。 郭江很少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但他心智向来坚定的很。 “我知道的。” 郭江沾了跑步的光,每次邱宁都会和郭江说很多的话,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郭江都提前知道。 有一次,郭江宿舍一个哥们儿开郭江的玩笑,“郭江,你天天和邱老师一起跑步,没跑出感情来? 你看看,你俩都是学习美学的,而且,有共同的爱好——跑步。我现在算是知道林美女有多炮灰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答应林曼了。” “少来,老师和学生呢!”郭江说。 “那又怎样?学生处的江婉盈还和大四学生鲍成山呢,当年闹的沸沸扬扬的,现在不也没人说了。”那个学生又说。 还有郭江的妈妈,每次给郭江打电话,都问邱老师怎么样了,还每回都从a城快递土特产来,让郭江送给邱老师。 郭江也是无语了,但若是不送给邱宁,妈妈会唠叨死郭江。 邱宁盛情难却,虽然是知识分子,但毕竟拿人家手短,而且郭江送给邱宁的都是买都买不到的土特产,所以,很多事情,总是和郭江说。 毕竟两个人下午的时候都跑步么 林曼看到郭江总是和邱宁跑步,却不接她的茬儿,她想着,要不要出些棘手的招儿? …… 彭懿这几天,一直在忙。 因为她六月份要回国,最近忙论文,忙照相,而且,还有一场辩论会。 加上代购的事情,彭懿分身乏术。 前几日,江延民跟她说,他要去出差了,可能四五日才回来。 当时彭懿正在电脑上炮制论文,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还吃着一个苹果。 手边还有一桶泡面。 因为泡面这种东西,常吃对身体不好,让身体氧化的很严重,所以,彭懿往往在吃泡面以后,吃上一个苹果,抗氧化,这样就中和了。 彭懿也想好好吃一顿饭,也不是穷,奈何实在没空。 江延民的电话,无异是乱上加乱。 听到他要出差,彭懿“嗯”“嗯”着。 “不想我?”江延民问。 现在“想他”已经成了江延民和彭懿的问候语,她也已经免疫了。 她从键盘上拿下一只手,拿开了嘴里叼着的苹果,“想想,想的夜不能眠。” 虽然是客套,但听得人受用。 江延民比较开心,至少彭懿从来不让他生气。 心烦的时候,他也喜欢和彭懿聊聊。 “你什么时候回来?”彭懿又问。 “说不上来,大概四五天。” “嗯。”彭懿心想,至少这几日不用提心吊胆了。 江延民这个人,不懂男女有别,总是上下其手,彭懿防不胜防。 彭懿写完了一段,吃了一口泡面。 “又在吃泡面?”那头,江延民问。 彭懿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应该是皱着眉头的。 “嗯,太忙。”彭懿说。 江延民挂了电话。 彭懿忙碌了四五天以后,这一天晚上,她几乎没睡。 第二天上午十点是辩论赛,她在找辩论的相关资料,下午要照相,毕竟她要回国了么,很多的表格要填,美国这边也要填写相关的证明,要穿正装。 彭懿从自己的橱柜里拿出了江延民买的那套衣服,心想,辩论会穿完了,下午照相,一天,齐活儿。 她几乎凌晨两三点才睡,第二日,她觉得自己气色不好,化了妆。 辩论赛也要求化妆的。 上午,彭懿铿锵有力,唇枪舌战,中午吃了饭以后,她准备下午去照相。 特别特别累了,感觉走着都能够睡着。 木然地走着的时候,忽然腰一把被人拦住,接着,被人凌空抱了起来。 等彭懿躺在那个人的怀里,看清是谁的时候,她放心了——江延民回来了。 彭懿的眼被太阳晃得睁不开,她的头往江延民的怀中侧了侧,这样,就能够看见了。 太阳在江延民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光晕。 那一刻,江延民如天神降临。 江延民把彭懿抱到车上,便开始亲吻她。 即使彭懿躲闪,也躲闪不过。 他的吻只落在彭懿的脸上和发丝上,彭懿的眼睛几乎都要挣不开了。 彭懿觉得他脸上的胡茬很厉害,扎得她很疼,也很痒。 不过也因为胡子,江延民才显得非常性感。 活了二十岁,彭懿第一次对男人的“性感”有了切身的体验,切切实实的。 彭懿忽然间对那个曾经对成人用品了然于胸的自己,很鄙夷。 她也是从江延民的身上,才知道了什么是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感觉那时候,所有的经验都是听来的,现在,才是自己真真切切的体验。 特别微妙的体验。 司机开车。 江延民一直握着彭懿的手。 彭懿感觉,江延民今天似乎很开心,也很激动。 彭懿因为很困,回应不了他的激动。 “对不起。”彭懿说到。 “如何?”他问。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觉,今天没精神,没法配合你。”彭懿说到,“我若是像你这么有精神,便好了。” “无妨。”江延民始终拉着彭懿的手,“困了?” “嗯。” 江延民便把彭懿拉到自己的腿上,让彭懿枕着她的手。 第210章 拥着她 江延民的手偶尔会弹彭懿的脸一下,不过对彭懿来说,什么都抵不过周公的召唤。 江延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她,手从她的衣底伸了进去。 捏到的时候,彭懿已经醒了,但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司机在场,彭懿没发作。 他的手一转,去了彭懿的下面。 真真是上下其手了—— 彭懿的脑子一个机灵,便醒了。 她的双腿夹住了江延民,抬头看着她,“不要!” 江延民也看着她,彭懿看到他的眸中似乎闪耀着什么样的火焰,然后他哑声说了句,“睡吧。” 他没再动彭懿,彭懿便睡着了。 江延民到家的时候,钟点工阿姨已经做好了饭。 “吃了再睡。”江延民让彭懿好歹吃几口。 彭懿说他实在吃不下,整个人困的想吐,要睡觉。 毕竟好几日了,都没有睡好,昨天几乎通宵。 江延民便让她去自己的床上睡了。 彭懿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精神好多了。 侧身,才看到江延民睡在她的身旁,拥着她。 奇怪,她从未承认是他的什么人,她也没给过他任何幻想,可他每次这样习惯了,彭懿反倒不觉得什么了。 难道江家的人都是这般,看上某人,必然会以某种身份对待某人,某人不是某种身份,也要是了。 彭懿觉得,她现在就有点儿这种意思了。 可她是心不甘情不愿,完全是被江延民推着走。 彭懿转过身来,看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刮了胡子,又是以前那个俊朗的他了,如同天神,如同男神,近看,彭懿发现他的脸上几乎没什么瑕疵。 “现在学会光明正大的看了?”他问,眼睛没睁开,声音很慵懒。 彭懿赶紧转过头去。 “我说没说过这身衣服你什么时候还给我?”江延民又问。 彭懿又摇了摇头,“我要回学校去了。” “我会去送你。等你在我面前自己脱下来的时候,我会收着这身衣服。”江延民始终微眯着眼睛,用王者的声音说到。 彭懿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他的手也绕过彭懿的腰。 彭懿狠狠地掐了他的手指,大概是中指。 江延民疼醒了,“嘶”了一声,“这么狠?” “还有更狠的。” 彭懿起床了,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要走了,你若没空,我打车走便好。” 江延民也从床上起来,穿上自己的西装,刚才他只穿着自己的衬衣睡觉来着,“有空。” 上车以后,彭懿很平静,一直看着窗外,良久她说,“可能下个月吧,我要回国了。我的交流任务结束,还有一年,要在国内上。” “嗯。”江延民淡淡地答道。 车内再次恢复安静,两个人再无话。 这一个月中,彭懿一直忙着写论文,答辩,很忙,忙得脚不沾地。 代购的业务彻底停了,而且,回了国就不能代购了,要丢了这份收入。 彭懿之前就在朋友圈里写:因本人要回国,暂停代购业务。 江延民看到了,什么都没回。 彭懿终于要回国了,收拾行李那天,她又看到了江延民送给她的那套小西装。 修身,剪裁得体的gui西装,售价不菲。 彭懿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 江延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和他上床的时候,是还给他这件衣服的时候;如果不上床,这辈子都不用还他了。 彭懿不知道江延民的侧重点在哪边:是想和彭懿上床呢?还是想送给彭懿这套衣服? 又或许他想两者兼得。 彭懿回国以前,请江延民和邓尧吃了顿饭,说此后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她举杯祝大家过得都好。 邓尧看了江延民一眼,目光中有话,不过,他只说了一句,“延民。” 江延民说了句,“你事儿怎么那么多?” 江延民要送彭懿去机场,彭懿不让,说不想看到离别的场面,虽然一年不到,但大家都在美国,都是朋友,这种友情比国内还要珍贵。 彭懿走的时候,江延民还是去机场了。 彭懿准备过海关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彭懿小宝。” 彭懿一回头,才看到江延民。 “我要走了。”彭懿说。 “过来。”他说。 彭懿走了过去,江延民抬起手来,把她的碎发弄到耳后。 好像特别温柔,好像特别不舍。 “回家以后,不要老吃泡面,好好去吃饭,有条件的话,自己做。”江延民说。 彭懿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上次她吃泡面,他知道了,于是改日便把她叫到他家,吃他做的饭。 所以,可能他一直也觉得,彭懿吃泡面是不好的吧。 他可能觉得,自己做饭给她,是很好的。 “嗯。”彭懿很郑重地点点头,“记下了。” 江延民揽过彭懿的肩膀,一只手扳住彭懿的后脑勺,吻便落在了彭懿的唇上。 彭懿没有被人吻过,所以不会,特别生疏,也没有任何的思想感情,所以,只是睁着眼睛。 她能够看到江延民闭着眼睛,很动情的样子。 是男人动了自己的荷尔蒙的样子。 彭懿的脸因为被他吻而涨红。 随着广播里喊登机的消息,彭懿推开了江延民,拉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懿结束了将近一年的留学生涯,准备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的,可是睡意全无。 一闭上眼睛,就是江延民吻她的样子。 彭懿长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飞机窗外。 去丰城安顿好一切,看了自己的妈妈,好在妈妈的情况并没有变坏。 她又回了一趟a城,看了店里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在蒸蒸日上,彭懿放心了,再次回了丰城。 她回了丰城以后,林曼很开心,说,“你看,好好的一个代购,回国了。” “你不是要追郭江的么?怎样?”彭懿坐在自己宿舍的椅子上,一年没回来,好在舍友一直替她打扫,挺干净的,她背靠着桌子,双臂从后面靠着桌子。 “嗨,郭江油盐不进呢,我能有什么办法。”林曼说,“想给他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来着。” 对林曼追郭江的事情,彭懿不能过多干涉,如果郭江知道了,肯定以为彭懿是知道郭江喜欢她,所以,故意把林曼介绍给郭江。 不利于郭江和彭懿的关系。 郭江和彭懿可是从a城就建立起来的感情,不可能让林曼破坏了。 “你帮我追他?”林曼说到。 “你够有心机的。”彭懿双臂放在胸前,“我再怎么着,也不能帮你追他。你自己去。” 林曼看到彭懿看透了她的想法,“你说说,我就这么点儿心思,就让你看出来了?够厉害的。” “甭拿我当挡箭牌,我和郭江什么都没有,你也别臆测,也别豪赌。你听听他的意思。”彭懿说到。 听了彭懿的一席话,林曼感慨挺深的。 第211章 必然要拿住她 林曼的确以为是郭江喜欢彭懿的,所以,之前,她一直试探彭懿,彭懿回来了,她让彭懿帮他追,林曼的意思是,如果郭江喜欢彭懿的话,看到彭懿帮别人追自己,会赌气和林曼在一起的。 可惜,彭懿不上当,而且,她也说,她和郭江没有想象的那种关系。 林曼觉得彭懿挺聪明的,特别大气的那种性格,反而内心对彭懿多了几分敬佩。 虽然去年的时候,她和彭懿是好朋友,但没相处多长时间,那时候就是玩的来。 现在,林曼觉得,彭懿真是一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她并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机,一切都是人性驱使。 林曼觉得,还是她自己去追郭江比较好。 那天,她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发现了郭江,她刚要追上去,便看到郭江拿着两张票之类的东西,往前走去。 邱宁从那边走了过来。 林曼惊呆了,她藏在一棵小树后面,看到郭江把这张票给了邱宁。 邱宁好像跟郭江笑了几下,然后离开。 林曼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跟踪了郭江,下午两点的时候,郭江出去了,林曼在后面打车跟着,郭江去了剧院,邱宁已经在剧院等着郭江了。 林曼从车里探头出去,看到剧院前的大屏幕上写着:三点《梁祝》。 林曼差点儿惊掉了下巴,郭江和邱老师一起看《梁祝》? 这究竟是一波什么操作? 林曼对彭懿的质疑一点儿都没有了,她火速返回了学校。 找到彭懿,“彭懿,你知不知道郭江和谁出去了?” 彭懿正坐在椅子上弄店里的操作,在p图上新,当客服。 因为彭懿是在美国过完了下班学期回来了,到下一个学年直接上课,所以,学校里的考试她不需要参加,主要是英语和思政,老师布置的论文,她自己看着办。 所以,在别人忙考试的时候,她乐得清闲。 “他的腿也不长在我身上,不知道。”彭懿说,一只手举起来,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邱宁,邱老师,而且两个人一起去看了《梁祝》,你说这是一波什么操作,啊,什么操作?往日我只知道两个人一起跑步的。”林曼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彭懿身边。 “真的?”彭懿也转过头来问。 “自然是真的。” “那你情敌不简单。”彭懿说完,又转过头去做图了。 歌剧院里。 郭江真是如坐针毡,坐在邱宁身边,邱宁看的非常入神。 郭江觉得他妈真是拉郎配,乱弹琴,昨天特意来学校,就送给了郭江两张票,说是让他和邱老师去看。 郭江一看是《梁祝》,马上要甩票给妈妈,“你这巴结的位置也不对。” “你要是不去,我还是不让你上学了,看完了,我要看邱老师的反应的。”郭江妈妈说。 郭江妈妈每次的杀手锏就是让郭江退学,每次都能拿住郭江。 郭江无法,去了。 郭江虽然如坐针毡,但旁边的邱宁却看得很安稳。 “剧不错?是不是?”她问郭江。 郭江才回过神来,“还好还好。” “你怎么想起来要买这出剧的票?这可是老剧?” “不—不是我买的,是我妈买的。”郭江恨不得头都埋到地下了。 “那我一会儿得感谢你妈。” 郭江心想,邱宁是真没看出来他妈什么意思嘛?还是因为她是老师,不往这里想? 看完了以后,郭江坐邱宁的车回学校,路上,邱宁给郭江妈妈打电话,“谢谢您,阿姨,这出剧我很喜欢。郭江可能还看不出来美,但我十分喜欢。” 郭江的妈妈眉开眼笑,这意思,郭江也去看了! 她很满意。 郭江回了学校,便去打篮球了。 在篮球场上,郭江看到一个人——江延民。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江延民赤裸着上身,在打篮球,看到郭江来,说了句,“一起打?” 郭江说了句,“我比不过江老师,也没想跟江老师一较高下。” 江延民笑了笑,得志便猖狂的笑。 彭懿下来吃午饭,看到江延民和郭江在一起打球,心想,“他怎么回来了?” 彭懿对江延民的感觉,还不曾从机场那个吻里回味过来。 江延民,她的第一次—— 彭懿和林曼从球场走过,江延民眼尖,叫了句,“彭懿。” 彭懿歪头,江延民手里玩弄着一个篮球,走过来了。 经历了和江延民的种种,彭懿对江延民,多少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情绪。 “你回来了?”彭懿问。 “对。我不是说了,国内国外,对我来说,一个样。”江延民赤着上身,彭懿能够看到他很明显的腹肌和小麦色的肌肤。 很性感,很吸引人。 就像初初见到他时,便被他吸引了的荷尔蒙气息。 林曼饶有兴趣地看了江延民一眼,又看彭懿。 两个人可是在美国一起待了一年。 “什么关系啊?”林曼捣了一下彭懿的胳膊。 “咱俩的关系,还没介绍吗?”江延民哂了彭懿一眼,问到。 “有什么关系?”彭懿问。 “机场的事情,还要我再做一遍吗?”他问。 彭懿拉着林曼的手,便走开了。 江延民看着彭懿的背影,笑了一下,继续去打篮球了。 江延民这次回来,是真没什么事,就是彭懿忽然走了,他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就回来一趟,反正现在毕业了,也没什么事,公司的事情已经上了日程,小台灯的事情,产品经理也逐渐找到销售的门路了,不需要他。 打完了篮球,他便回家了。 江景程今天去了医院,看了彭懿的妈妈。 按理说,若是以往,江景程是轻易不会来的,即使是亲家,江景程也不会亲自来。 之所以亲自来,是因为延东看出了不同。 在延远公司的这个case上,那个华总根本不是和甲方在谈,是和自己的财神爷在谈,明明江延远的公司是乙方,可华总的态度几乎到掉到尘埃里了。 上次华总去江家时候,看到彭懿奇怪的态度。 乔正业的突然升职,彭懿出国,听邱宁说是上级直接安排,至于是哪个上级,邱宁不知,她觉得可能是教育局之类的。 虽然这些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但是江延东还都联系起来了。 最重要,彭岩也姓彭。 而且听说,彭懿在过年期间曾经特意视察过医院,而且把彭懿的妈妈弄去了单人病房。 江景程曾经和江延民讨论过这件事情。 “彭懿的来头,有这么大?”江景程说。 “不好说。世界万象,无奇不有。陈世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彼时的江延东,坐在书房里,双腿交叠,抽着烟。 江景程点点头,“我看彭懿这个气质,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胸中有丘壑,格局很大。” “所以,按照你的思路,必然要拿住她的。” “自然。”江景程笑,“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做?” “你向来也无利不起早。”江延东笑着说道。 “如果她真和彭岩有关系,那这件事情,就不是延民一个人的事情了。”江景程说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彭岩我见过,也接触过。但是彭岩对自己的家事非常保密。什么都不说。这很不寻常。”江延东又说。 所以,今日,江景程得空,来了医院。 第212章 成不成的给个话儿 苗雨不认识江景程,就是很诧异。 苗雨自从进了单人病房,更加寂寞了。 这也是彭岩防着的一手,他害怕苗雨会对外人说当年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苗雨是一个嘴很严的人,但他不在,而且他已经做到这个位置了,谨小慎微是肯定的。 江景程告诉了苗雨他的身份以后,苗雨诚惶诚恐。 她心里想着,江家的人,追个人向来阵容都这么大吗? 先是妈妈出面送饺子,再是爸爸出面。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还是,他们已经知晓了什么? “江总,您竟然亲自来看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苗雨说道。 江景程坐在苗雨旁边的椅子上,“也不是看望下属,何必这样说?” 苗雨不消问,便知道彭懿让江家人很满意,否则,不会两位家长都来。 可这让苗雨的心里起了疑惑,莫不是小懿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了? 是彭岩做了什么,让江家的人觉察了? 苗雨不知道。 …… 那日傍晚,彭懿从宿舍楼下来,刚刚洗了澡,脚还还湿的,所以,她穿着拖鞋。 边走边和林曼说,“省里要来学校视察?” “是啊,好像学校里找了邱老师当典型,要接受采访。”林曼说到。 “干嘛采访我们学校?”彭懿不解,又问。 “我们不是985吗,而且咱们学校的人文是全省最好的,怎么可能不来我们学校采访?”林曼说。 两个人都刚洗了澡。 “等我一下。”彭懿站住了,抬起了一条腿,抬起的腿和那条站着的腿呈三十度脚,抬起的那条腿非常修长。 彭懿的鞋子里钻进了一颗石子,她把石子弄出来,接着又和林曼走开了。 “说起来郭江的事儿,真是一言难尽。”林曼又说。 郭江最近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有人在学校里最大的一栋教学楼的厕所里,用粉笔在墙上写上了:老师邱宁和自己的学生郭江处对象~ 自然是那次郭江和邱宁一起去看《梁祝》惹的祸。 不仅林曼看到了,还有好多同学看到了,邱宁可是老师啊,而且还是挺闷骚的老师,天天和郭江一起跑步,自然招人非议。 不过因为在女厕所,郭江看不到,邱宁很少去女学生的厕所,所以,两位当事人暂时都还蒙在鼓里。 彭懿看到了,想给郭江发条微信的,终究没有,怕挑起事端。 毕竟学校里认识郭江的人有限。 倒是林曼,郭江和邱宁的绯闻开始传出以后,反倒有一种很淡定的感觉。 比起情敌是彭懿,邱宁这个情敌,更让林曼安心。 毕竟她是学生,邱宁是老师,两个人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而且,邱宁的年龄比郭江还大。 林曼的心里反而淡然了。 “嗯,是。情这个字儿,你们这些人,总是参不破。”彭懿说到,特别超然的口气。 “我们?你呢?” “我接近出家的边缘。” 林曼“切”了一声。 彭懿穿的很休闲,白t恤,短裤,两条大长腿尤其惹人注目,真是最美的青春岁月。 江延民正站在一棵树下等江婉盈,说实话,来丰城大学,等江婉盈不过是个幌子。 看到热火朝天的彭懿,正从楼下走下来,他笑了一下。 彭懿看到了江延民,经过他的时候,问了句,“干什么呢?” “等人。”江延民看着彭懿说到。 彭懿没理,径自走了过去,去食堂吃饭了。 第二天,彭岩的人真的来了,当然这些都是上层面的交流,彭懿根本没见到彭岩的面,就是傍晚的时候,江延民把彭懿叫下去了。 两个人在校园的林荫路上走着。 正是初夏时节,下午,斑驳的树荫,很有恋爱的感觉。 但在彭懿的心里,并没有这种感觉。 可能因为她小时候家境不算好吧,她一直在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从来没有饱暖思淫欲的时候,要说男人,彭懿曾经对一个男人暗暗仰慕,或者说是敬佩。 不过,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听说那个男人捐助了好多所学校,彭懿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后来,开了网店,彭懿的生活才好起来。 比起生活的经济基础,爱情这种上层建筑,对彭懿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又或者说,彭懿在爱情上,还没有开窍。 “约我下来,干什么?”彭懿问。 “想和你谈恋爱,想和你一起看夕阳,想和你一起牵手漫步。就这样。”江延民说。 彭懿早知道他不正经,只是低着头,红了脸。 江延民从彭懿的身后,拿过她的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 彭懿要挣脱出来,可江延民怎么都不放,就这样和她走过校园里不算多的人群。 彭懿只觉得脸上好热。 到了一棵大树下,江延民忽然揽紧了彭懿的腰,彭懿的胸贴着江延民的。 “彭懿,一年了,也不带松口的,到底行不行的,给个准信儿。”江延民微皱着眉头,看着彭懿。 目光中是除了焦灼以外的另一种眼光。 很别样,很强势,彭懿搞不懂。 彭懿的目光在江延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说了句,“不行。” 江延民看了彭懿两眼,最终松开手,走了。 彭懿看着江延民高大的身影。 心想:大概此后,他便不会再来了。 下午,宿舍里很热,彭懿的心一直很紧张,有些睡不着。 她去了宿舍楼下,想去溜达溜达。 走过今天和江延民说话的大树,走到了湖边。 彭懿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往回走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同学,请问招待所怎么走?” 彭懿回头,大吃一惊,看到了彭岩。 彭岩错愕到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从这里,往前走,穿过图书馆,在往那边——彭省长,我送您去吧。”彭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认识我?”彭岩问。 彭懿已经走到了彭岩身边,准备送他回招待所。 “您大名鼎鼎的,谁不认识呢!我们学校是比较大,路很难找,尤其是晚上,您是微服私访走错了吧。”彭懿说到。 “是。”彭岩也微笑,侧头看了彭懿一眼,“你个子好高啊,家里人也一定很高吧?” “我妈妈就是普通个子。”彭懿低头笑着说,第一次和彭岩这种层次的人接触。应该说彭岩的话题带的不错,至少让彭懿不出戏,“哦,对了,我妈妈,您见过的,她在丰城医院,尿毒症,您还让医院给她特殊照顾呢,谢谢您。” “哦,这个?每天见的人实在太多,我都忘了。”彭岩双手背在身后,说到。 彭懿发现,彭岩的个子很高,几乎和江延民差不多了,想必年轻时,必然是一个大帅哥吧。 彭懿又低头笑了笑了一下,“没想到会在校园里遇见您,真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就是一普通人。对了,你姓什么?”彭懿又问。 “我?”彭懿笑笑,“我也姓彭,好巧。” 彭岩并没有听到“好巧”时诧异的感觉,他也说,“是啊,好巧。哦,对了,我也有一个女儿,跟你差不多高。” 彭懿更加诧异了,“您这种身高,您女儿这么高也不奇怪啊。”很明显,她是在吹捧彭岩,“您女儿肯定很漂亮的。您气质这么好。” 彭岩笑起来,笑得很开朗,“每个爸爸的眼里,自己的女儿都是最漂亮的。与你有缘,如果不介意,叫我叔吧。” 彭懿吃惊地说不出来话,“真—真的呀?” “真的。” 不过,叫省长大人“叔”,彭懿连想都没有想过,她权当彭岩在开玩笑,和她客套。 人家说位置越高的人,越谦恭的,不能人家谦恭,她就当真啊,所以,彭懿没叫。 彭懿送彭岩回到招待所,她便走了。 怕招待所里的人看见她和彭岩单独在一起。 学校里虽然人多,但毕竟晚上,认出彭岩的几乎没人。 招待所里就不一样了,灯火通明了,明天估计她就是焦点了。 第213章 丰城有我喜欢的人 第二天,彭岩走的时候,彭懿不知道。 而且,彭懿一个小老百姓,也没有送彭岩的资格。 彭岩坐在车后座上,想起昨天晚上和彭懿的谈话,他的唇角上扬了一下。 彭懿。 这个名字是他起的,是和善恭谨的意思,当时他取了这个名字,他觉得很得意,苗雨也喜欢。 他毕竟是一个文化人。 可是后来,所有的喜欢都及不上能给他带来高官厚禄的女人,圆圆。 这一辈子,他便对不起了两个女人。 江延民从丰城大学走了以后,直接回美国了。 十来天以后,彭懿收到了从美国寄来的包裹。 打开看了,是曾经她买给江延民的皮带,已经有些划痕了,看起来是戴过的,并且天天戴。 彭懿知道他的意思,大概的意思是:既然将来不行,过去也便一并抛开吧。 彭懿坐在自己的课桌前,呆呆地看着这条皮带。 有一种送给别人礼物,别人拒绝了的尴尬的感觉。 林曼来了她的宿舍,说道,“哟,你也学会送人皮带了?这皮带像是用开的。怎么被人退回了?彭懿,你是追谁被拒了啊?” “我——”彭懿第一次觉得她理屈词穷。 不过看到彭懿曾经送给别人皮带,林曼心里又特别踏实了,至少她喜欢的人不是郭江,这就够了,邱宁不是她的朋友,两个人不会有伤害感情的顾虑。 以后,她和彭懿还是好朋友。 江延民到了美国以后,先请邓尧吃了顿饭——火锅。 邓尧自然带着刑兰一起去的。 “哟,我们的江家四公子也开始吃火锅了,为什么?”邓尧问到。 “懿喜欢。”江延民拿着筷子,说到。 邓尧的手定了一下,打趣,“哟,懿都叫上了。” 旁边的刑兰在旁边低着头吃吃地笑。 “怎样?”江延民反问。 “没怎样,话说你们俩怎样?” “不怎么样,刚给她使了一计。”江延民道。 “什么计,我学学。” “无可奉告!” “这一计就叫无可奉告?” 看到从江延民的嘴里套不出来什么,邓尧开始和刑兰说话。 刑兰说下午要去商场买买东西,给伴娘方圆圆买的。 说起方圆圆,江延民说到,“方圆圆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嗨,她闺蜜一个一个的净起这种俗名,广告牌倒掉能砸死十个方圆圆。”邓尧说到。 刑兰非常不满,在用脚踢着邓尧,“你闺蜜名儿才俗。” 邓尧手指着江延民,“我闺蜜,延民,名儿俗吗?” 刑兰忘了这茬儿了,刚才就是嘴痛快,随口说的。 “对不起延民。”刑兰说。 “打情骂俏,无妨,可以理解。”江延民在那边,完全相信,他们是在虐单身狗。 话说方圆圆这个名儿,在彭懿她妈给她的那张纸条上写着,已经想起来了。 至于彭岩的夫人,因为省长级别的夫人极少极少上电视,彭岩也不让他的夫人曝光,所以,知道他夫人名儿叫方圆圆的很少,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俗名。 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是她。 很快就是暑假,彭懿看妈妈没事,想回a城一趟。 研究生第二年基本就没什么课了,同学们可以关注一下找工作的情况,可以去单位实习,或者有考博士的可以继续考邱宁老师的博士。 邱宁是想让彭懿考博士的,但彭懿拒绝了。 “我就知道你一直有自己的主意,但你不考博士,我还是挺诧异的。”邱宁说。 “邱老师,我家里的情况,您是知道的。” “可你不是还有网店?” “是,但我想早工作了。”彭懿说到。 邱宁笑了笑,但她能够想象得出,彭懿穿上套装上班时候的样子,应该是相当厉害的。 邱宁答应了。 至于让彭懿出国的“上级”,邱宁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她是知识分子,不关心这些。 墙壁厕所上的字,她知道了。 郭江觉得很对不起邱宁,主动来向她道歉,邱宁并不觉得什么,她就觉得是学生的恶作剧。 暑假,彭懿回了自己在a城的老房子,收拾那里的东西。 彭懿是这样打算的,将来找工作的话,可能会在丰城,她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和丰城扯不开的关系,这里的老房子,可能要卖掉,另外网店,她看情况,想再做一颗钻,然后卖掉,这样价钱卖的比较高一些。 彭懿家的房子不大,老房子,比较阴凉,主要是把照片和重要的东西收一下。 还有很多的奖状,某年某月获得了长跑第二名,某年某月获得了数学竞赛一等奖—— 全面发展的学霸。 楼下有人喊彭懿的名字,彭懿趴到窗口,才看到是郭江。 彭懿让郭江上来。 郭江看到家里很乱,问彭懿在干什么,彭懿说,这套房子可能要卖了,这是妈妈当年分的,但是很多的奖状彭懿不知道放哪,奖状都带镜框的,也不好带,照片彭懿要自己带走。 “你可以放到我家。”郭江说。 彭懿想起郭江妈妈曾经说过,他们家在郊区有仓库的事情,她猜到郭江妈妈因为这件事情,对彭懿印象不好,所以彭懿说,“不用了。” 郭江收拾奖状的手定了一下,“彭懿——” 彭懿扎着马尾辫,穿着一件无袖的居家小碎花裙子,特别软,特别软的样子,在收拾东西,她“嗯”了一声。 “除了仓库,我还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前阵子我爸给我买的。新房。我把这些奖状放到新房里不就好了?”郭江说。 彭懿看了看脚下那半摞高的奖状,“好啊。” 收拾完了家,就已经下午了。 郭江又陪彭懿去了一趟中介,把房子交给中介,这样彭懿就没什么挂心的事情了。 彭懿和郭江去吃烧烤。 “以后,就不回a城了?”郭江问,他突然笑得讪讪的,“a城也没得罪过你,干嘛不回来?” 彭懿一边撸串,一边说,“但我将来想在丰城工作啊,丰城有我喜欢的人。” 郭江便低下头,她以为彭懿说的“喜欢的人”是江延民。 其实彭懿的意思是——周姿。 第214章 穿着我衣服招摇过市? 彭懿本来就对周姿很敬仰的。 上次经过采访彭懿的事情,周姿的知性,稳重,善解人意给彭懿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好印象,所以,她想去电视台实习,她也没有后台,不知道周姿会不会收她。 不过,郭江在吃烤串,心里想的,总算说出来,她喜欢的人是江延民了。 虽然判了郭江的无期徒刑,但总比总等着那只鞋掉落的强。 郭江点了点头。 彭懿就在家里待了四天,把房子收拾好了,交给中介,她便去了丰城。 开始投简历。 丰城的各大名企都投了,包括江氏集团,还有旅游卫视,以及各大名企。 那日,简弘亦看到了彭懿的简历,旅游卫视的人也看到了。 是人事把选过的简历给领导看,领导从这些培训生中找合格的人才。 简弘亦把电话打给了江延东。 旅游卫视把彭懿的简历给了周姿。 周姿看到彭懿要来电视台实习,非常欣慰。 江延东电话打给了江延民,“彭懿投简历到江氏集团了,我要给她个什么职位?” 江延民自然很开心,虽然彭懿说她和他不行,但既然能往他家里投简历,说明彭懿对他不反感,不但不反感,相反,还在慢慢地尝试靠近。 “职业不都是你说了算?”江延民回答的时候,挺开心的。 “彭懿的学历,总不能屈了她,而且,她还是你的——你的什么?”江延东回答得挺开心的,“你的人?” “是。”江延民说。 江延民没想到彭懿会在丰城实习,他以为她会回到a城去的。 “彭懿要去江氏集团工作?”掌珠走了过来。 她又怀孕了,肚子起来了。 江延东抚摸了一下掌珠的肚子,“对,如果好的话,我到时候留下她。延民也好近水楼台。” 对彭懿的事情,江延东也和江景程一样,志在必得。 彭懿的人品是一,二来就是她的家事了,现在看起来,彭岩一直在努力地尝试得到彭懿的原谅,虽然彭懿还不知情。 将来,这都是彭懿的加分项。 因为不是江延东自己的爱情,所以,他考虑的问题更加客观了,当然了,也非常现实,很理性。 “有门儿。”掌珠说到。 阿衍已经会走了,会叫“爸爸”“妈妈”了。 听到阿衍第一次叫爸爸妈妈的时候,掌珠很激动。 江延东虽然没说什么,只对阿衍说了一句“乖”,但掌珠看的出来,他心里该是澎湃万千了。 经过许多,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 旅游卫视这边,周姿第一时间便让人给彭懿打电话了,让她来做《聚焦》这个栏目的实习编导。 彭懿简直喜出望外,想得到的工作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上辈子她肯定是上帝的小马驹。 江氏集团也打电话来了,彭懿说她找到工作了,对方可能是好奇,所以问她找的哪里的工作,彭懿说,旅游卫视。 对方仿佛恍然大悟,“哦。也是我们家的。” 你看看,彭懿怎么都逃不出江家的手掌心啊。 彭懿去实习的第一天,穿上了江延民给她买的衣服。 本来江延民把皮带寄还给彭懿以后,彭懿本来也想把衣服寄还给他的。 但彭懿又想了想,她凭什么寄还给他? 他还给她,那是他不冷静,彭懿冷静地很。 实习编导的任务也很重,周姿特意交代这个节目的工作人员了,彭懿是新人,多带带她。 “你对她挺关照的。”陈果说到,“当初你怎么没这么关照过我?” 周姿哂了陈果一下,“你?我还需要关照?你不把电视台拆了我就谢天谢地了。再说了,延民喜欢她,我多关照应该的。” 陈果以前也听说过延民的事儿,就说延民喜欢一个姑娘,可没想到,那个姑娘就是彭懿。 这一日,彭懿在电视台的食堂吃饭,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说,“怪不得呢,是台长的准儿媳妇。” “是啊,长得还不错,看面相也挺有福气的。” “那是自然,毕竟要嫁入豪门么。” 彭懿就觉得,这种言论是从哪里来的? 传到了周姿耳朵里,周姿曾经找过陈果,嫌她嘴太快。 “这一个单位了,有了裙带关系,就不好带了,知道么?”周姿略生气。 “那你怎么不说,我还给延民清退了好多情敌呢?这策划处的小陈,编导组的小周,可都在打听彭懿的消息。知道延民在追她,这不就没人敢行动了吗?”陈果理直气壮地说到。 周姿竟然无言以对。 陈果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会坐到彭懿的对面,主动套近乎。 “江家的关系,我可门儿清,现在家里说了算的是江景程和江延东,慢慢地会全都交给江延东,延民是不爱管事——延民性格不错。”陈果说到。 “嗯。” 陈果就这么一日复一日地给彭懿讲着江家。 半个月后的一天,彭懿下班以后,看见江延民站在电视台的对面,手里叼着一根烟,他歪歪地靠在旁边的墙上,穿着休闲服,眯着眼睛看刚刚下班的彭懿。 彭懿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看到他了。 这一刻,有一缕阳光直射到了彭懿的心里。 彭懿要走到路这边来等公交车,她现在还在学校住。 而今日,她穿着江延民买的那套衣服,里里外外,她就江延民买的一身正装。 江延民也不着急,站在彭懿的身后,说到,“都闹成这样了,还不把衣服还给我?” “哪样?”彭懿手里拿着包,看着来往的车辆,背对着江延民。 两个人跟接暗号一样。 “哪样,还用我说吗?咱俩什么关系?”江延民把烟蒂捻到脚下,走上前去,抓住了彭懿的肩膀,“不是对我没意思吗?没意思来我妈的电视台工作?没意思天天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招摇过市?” 彭懿脸涨红,公交车已经来,她着急,这辆车可是很不好等的,要半个小时才一辆。 江延民偏不放,把彭懿扛起来便走。 彭懿这么高的个子,亏他扛得动。 第215章 有人说喜欢我 江延民得扛了彭懿两分钟,在一座避风又遮阳的墙后面停了下来。 彭懿刚才头冲下,血液逆流,脸上通红一片,头发要多乱有多乱。 “刚才过去了一辆车,回学校的,现在走了,就得等半个小时以后了。”彭懿哭丧又生气地说到。 “我还没有公交车重要?”江延民按压着彭懿的肩膀,不让他动。 他低头看着彭懿,眼神里有一抹浓郁。 彭懿抬起头来,诧异的目光,“你这个公交车就是字面公交车的意思吗?” 江延民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咬牙切齿地说,“自然!我一个大男人能是公交车吗?谁的公交车?” “我以为你和上次‘轮你’联系起来了,把自己当成公交车了。”彭懿很真心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实诚。 “彭懿,什么话伤我心,你说什么是吗?”江延民瞪着彭懿,始终咬牙切齿。 几个月不见,她瘦了,看起来更清秀了。 “对不起,我现在没法回应你。”彭懿说。 “因为你慢热?” “不见得。若是能够碰到一个顺眼的,一见钟情也不一定。” “你这意思,我不是你的菜?”江延民又问。 “说不上来,可能刚开始误会较多,让我忘了对你的第一印象了。” 江延民笑了一下,很多的事情,他不计较。 彭懿的头转向一边,接着又偷偷地转过头来看了江延民一眼,江延民始终盯着她。 “我要走啦。”她说。 江延民俯身便吻住了她。 说实话,彭懿是没有任何经验的,非常生疏。 被江延民一吻,舌头便不知道往哪里放,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挺尴尬的。 如同上次在机场一样,彭懿始终睁着眼。 觉得江延民的吻特别蛊惑人,她有一种欲死欲仙的感觉。 江延民吻完了她,目光如水地看着她,“想我了没有?” “很忙。” 言下之意,没空想你。 “我便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江延民歪过头去,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的口气。 “我可以走了吗?”彭懿问。 “送你回学校。” 两个人刚要走,彭懿的手机便响起来,竟然是周姿。 “别说话。”她对着江延民说了一句。 周姿说,今天晚上让彭懿去吃饭。 彭懿猜,肯定是因为江延民回来了,让她去吃饭,要不然哪里这么巧? 彭懿不好说“不”,因为她说“不”,周姿肯定就知道她见过江延民了。 而且,江延民就在旁边,肯定会问,到时候她就死定了。 江家人,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江延民一直双手抄兜,侧身站着。 “谁啊?”彭懿打完了电话,他问。 “台长,让我去你家吃饭。” 江延民便笑,拉着彭懿的手便上车了。 到了江景程的家,周姿很诧异地问到,“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心说:本来把彭懿骗来的,延民自己先下手了。 “正好碰上。”延民说完,便去楼上换衣服。 江景程亲自下厨做的饭。 这次江家没什么人,只有江景程夫妇,以及江延民和彭懿。 江延民和彭懿坐在一边,吃饭的时候,江景程问,“延民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也不打声招呼。” 彭懿知道,江景程这是在给周姿掩饰,掩饰她知道江延民回来了,请周姿吃饭的事实。 “有人说喜欢我,我便回来了。”江延民低头吃饭。 “不错么,谁喜欢你?”江景程又问。 “那个人自己知道。”说完,江延民在桌子底下又勾过彭懿的腿。 每当他有这个动作的时候,彭懿就想到了泰迪犬。 而且,彭懿不觉得江延民说的,“那个人自己知道”的“那个人是“哪个人”。 但他勾她的腿,明显是想提醒彭懿,那个人就是她。 彭懿特别诧异的目光看着江延民,目光很明确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江延民没说话。 彭懿一直在低头想,她什么时候提过“她喜欢谁”。 她记得她跟郭江说过,她留在丰城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在丰城。 难道郭江误会了?以为她喜欢的人是江延民? 肯定是这样的。 难道郭江私底下跟江延民说了? 可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喜欢周姿啊。 江延民刚才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难道郭江跟江延民说了? 江延民和郭江,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周姿阿姨,您知道吗,我留在丰城就是因为您,我很喜欢您,所以毕业之后,便留在丰城了,而且进了梦寐以求的电视台。”彭懿不动声色地解释着之前的误会。 果然,江延民吃饭的嘴定住了。 彭懿这是啪啪地打他的脸。 江延民脸色变了铁青。 江景程已经觉出来好像有误会了,便说,“延民,你三哥的公司,自从做了华总的案子,蒸蒸日上,你看看要不要和你三哥合作一下。” 江延民知道江景程给他台阶下,点了点头。 吃了饭,周姿把彭懿叫到了楼上。 彭懿以为周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诚惶诚恐。 进了房间以后,周姿说,“别人从国外给我买了几身衣服,我嫌颜色太年轻,而且,我穿还特别宽松,你个子高,你试试。” 彭懿推辞着,周姿说,你看我什么时候虚言过? 的确,周姿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不会逗人玩。 所以,彭懿便开始试了。 很多的衣服,都是新的,周姿下楼了。 彭懿一件一件地试过去,好像根本都是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做的,根本不是周姿的尺码,周姿比她矮好几公分呢,别人再没眼力见儿,也不可能买大一个号的衣服。 彭懿内里穿着白色的胸罩,底下也穿着同色的底裤。 周姿刚刚出去和江景程说话了,两个人在书房里。 “这次给彭懿定做的衣服,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周姿说到。 “你说我们俩为了巴结省长的女儿,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彭懿的身世,以江景程的智商,已经猜到了。 而且方方面面也验证了。 江延东也猜到了,彭岩和方圆圆没有孩子,彭岩一次次来丰城,看似考察医院,考察学校,实则在看彭懿。 江景程和江延东都心照不宣地对江延民隐藏了这件事儿。 怕的就是他以后对待彭懿,保持不了平常心。 周姿对江景程的话十分鄙夷,“那是你,不是我。我是因为彭懿的妈妈住院了,她在工作上十分上进,和当年的我十分相像。” “当年的你——”江景程重复了这句话,好像感慨万千。 江延民在楼下等的着急,很想知道周姿找彭懿干嘛的了,这么久。 他沉不住气。 周姿是要泄他的底吗? 江延民按耐不住了,上了楼,去了江景程和周姿的房间,便推开了周姿的门。 第216章 您的四儿媳妇?谁啊? 江延民推开江景程和周姿卧室的门,却看到一个曼妙的背影,只穿着胸罩,和下面的长裙。 腰线很细很长,她当时正拿着一件衣服在比量,她的手肘和她的腰线在同一水平线上。 她的下身穿着窄布长裙,像极了傣族女子,凹凸曼妙。 江延民看到的时候,惊了一下,忘了关门。 彭懿感觉到背后有风,猛回头,看到江延民握着门把手站在那里。 彭懿慌忙拿衣服遮挡在自己的胸前,特别着慌地说了句,“你出去。” 江延民慢半拍地笑笑,说到,“终于看见了!” “闪开。”彭懿有些恼羞成怒。 他关上了么。 往楼下走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涌在他的喉头,让他呼吸困难。 周姿去了自己的房间,彭懿才从自己刚才失神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穿着都好?”周姿问。 彭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周姿把衣服都给周姿收拾好,让她拿走。 “谢谢周姿阿姨。”彭懿始终心不在焉。 “让延民送你。” 彭懿没说话,径自下了楼。 江延民抬头看彭懿,他的目光如深海,里面映出彭懿的影子。 “我送你。”他说。 彭懿心情特别紧张,心跳到说不出来话。 要拉门的时候,门都开不开。 江延民开了一辆新车,以前不曾开过的,绿色的丰田霸道,很大的。 彭懿上了车。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出门的时候,门卫要求刷卡。 江延民转过头来,问彭懿,“有零钱吗?” 彭懿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有。” 今天晚上,用“悸动”来形容彭懿,最合适不过。 她掏出十块钱,放到了江延民的手,手心里有汗,钱放到江延民手里的时候,还是汗津津的。 “你——你没有卡吗?”车开出去了,彭懿问。 “刚买的新车,没办卡,再说日常我也不停在这里。”江延民说。 江延民今天晚上的神情非常正经,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日常停在哪?”彭懿不是特意问的,而是问的有一搭没一搭的。 江延民沉吟片刻,“别的地方。”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一直到了彭懿的学校,两个人一直沉默。 好像在他们之间,有一股气场在包围着。 彭懿走不出这种气场。 江延民一直呼吸急促,彭懿能够听到他低喘的的声音,那种声音逐渐平缓,是在彭懿到校以后的事情了。 彭懿快速下了车。 回去就洗刷睡觉上床了。 可上了床以后,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盯着天花板。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还是睡不着。 她下床,开了电脑,找点儿事情干,之前一直想着要把自己的店铺转出去的,一来她工作了,没有时间进货,而且,店在a城,她此后不好管理,彭懿早就想着,要把店转租出去的,今日闲来无事,她便盘点一下库存,然后贴上了“旺铺转让”的消息。 不多时,竟然有个人回:为何要转让? 彭懿回:不在一个城市,管理困难,而且,我现在上班了,没时间进货,店在a城,亲要考虑吗?五钻的店面,有固定的客源。 那边回了一句:我考虑一下。 彭懿没把这个人当回事,网店转让的事情,她并不着急。 只是因为,今天她睡不着,搞一下罢了。 搞完了,便上床了。 今夜,江延民从彭懿的学校回去,在路上买了一包烟,在路上便抽了起来,靠着车门,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的烟火。 是难得的正经模样。 回到江景程家里以后,大家都睡了。 江延民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晚上,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他抱着彭懿的细腰,她细长的手臂正好到腰的位置,梦里,他从背后冲撞着彭懿,房间里,床单上,全都是液体,赤身裸体的两个人。 江延民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他觉得,以彭懿的性格,他要,她也不给。 第二日早晨,他起不来,起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下楼的时候,江景程多看了他几眼,用一种心知肚明的眼神注视着江延民。 “下来了?”江景程问,“不精神啊,昨天晚上都想什么了?” “没想什么。”江延民抄着兜下楼,确实看起来精神疲惫。 “延民啊,我们全家都帮你追彭懿,竟然还没追上,这上哪儿说理去啊?是你能力不行?还是彭懿的确难追?”江景程在喝茶,冲茶冲的挺艺术的。 “不知道。”江延民坐在了沙发上。 一滴精十滴血,昨天晚上,他流了一晚上的血,自己精神不济。 今日的彭懿,因为睡不着,便早早地起床了。 起床后,昨天晚上那个和她联系的人,便和她说话了,说店面他已经看过了,很满意,想先交一部分定金,怕彭懿会卖给别人。 彭懿说:不会的,就算到时候你不要,我再卖给别人也无妨的,还有这个衣服坊,彭懿也准备一并卖了。 今天是周六了,不用上班。 宿舍的另外两个同学,一早就出去了,可能逛街去了。 天气很热,彭懿就穿着内衣坐在电脑前打字。 因为以前从未有男生来找过她,所以,她也忘记了,也没有注意,周六和周日,宿舍是允许男生进来的,但是大部分的男生,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进来。 而且,彭懿去年和今年一直在美国,宿舍里的规矩,她都忘了。 所以这会儿,只穿着内衣下来了,一方面热,二来,都是自己人,穿那么多给谁看? 在电脑上和这个人聊完,彭懿便站起来梳头。 还是没穿衣服。 梳头的动作却在放慢,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 彭懿想想,脸便红了。 门响,有人进来。 江延民站在了门口的位置,因为刚才门是虚掩着的,只留着了一条缝。 女生在宿舍里都这样,不怎么穿衣服。 彭懿以为宿舍同学回来了,便转头,看到江延民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的长发披散在了胸前,挡住了高高隆起的山峰。 她花容失色,用惊慌的声音说到,“你想干嘛?谁让你进来的?” 江延民一步一步走近彭懿,面无表情。 他是一早起来了,睡不着,便来找彭懿了。 宿管阿姨说,今天女生宿舍可以随便进。 江延民很想来彭懿的宿舍看看,想知道她的宿舍是什么样子,却看到这副光景。 大概新换了一套内衣,黑色的,蕾丝花边,很纯真,很性感。 看到彭懿皱着眉头一步步往后退的样子,木头梳子放在胸前,遮挡着自己。 江延民什么都没说,走过去便抱住了彭懿。 她软软而高耸的小山丘压在他的身上。 江延民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怕我报警?”彭懿问。 “你若舍得,便报。”江延民低着身子,微弯着腰,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彭懿身上,彭懿的头放在他的肩上。 他怔怔地盯着彭懿,从彭懿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彭懿一个战栗,挺直了身子。 他的另外一只手在抚摸彭懿光滑的后背,凹进去的腰窝。 手触到了衣服边缘,也摸进去了。 “你若再这样,我报警了!”彭懿的声音带着哭腔,很难受,很痒,又无可奈何。 又是在宿舍,她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同学们知道了,他们在寝室里做这个。 “报吧,最好全部同学都知道了,才好。”江延民哑声说到。 江延民温柔地推开彭懿,刚刚把她的双腿架起来,便看到她的腿上,点点的都是血迹。 彭懿自己也感觉到了,她这两天要来。 江延民看到,事情进行不下去了,抬头看了彭懿一眼。 彭懿简直羞愧难当,她捶打着江延民的肩膀,“江延民,你这个色狼,给我滚!” 江延民随手从旁边的课桌上拿过一张纸巾,给彭懿擦干净了,继续哑声说到,“自己处理了,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把彭懿抱到她自己的床上。 彭懿去洗手间里洗了,换了身内衣,又把内衣也洗了,晾上。 她的动作故意慢吞吞的,知道江延民在等她,估计等着她吃饭,她还就是不下去。 她从手机上点了个外卖。 外卖小伙子送到宿舍楼前,给彭懿打电话,“喂,是彭懿吗?” 就听到一个声音说,“我是彭懿的男朋友,给我吧。” 外卖挂了电话,所以,剩下的话,彭懿没有听到。 彭懿咬了咬下唇,怎么又是江延民? 不多时,江延民便提着外卖上来了。 彭懿点的一份炒河粉。 “就吃这个?”江延民问。 “要不然呢?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江家四公子?”彭懿换好了衣服。 江延民看到彭懿精神又还阳了,他也开心,眼睛不过一瞥,便看到,彭懿宿舍阳台上晾着的彭懿刚刚洗的自己的内衣,黑色的,蕾丝的,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在太阳下一晒,别有一种很清新的感觉,让江延民心里莫名软软的,也暖暖的。 不多时,江延民便下楼去了,再上来的时候,提着好大的盒子。 端出来,才知道鱼香肉丝,炖的汤,炖的鱼,还有小丸子。 他大概是从高级饭店定的,所以饭盒也不一样,带着不是用地沟油做的高端。 彭懿偷眼看了他的菜一眼,弄这么多好吃的,她这河粉怎么吃的下? 江延民给彭懿端了一碗鱼汤,把她的河粉拉了过来,“身体这样,吃这个怎么能行?” 彭懿的心在那一刻,又有一丝软软的。 这是彭懿的心第几次软软的了? “你定这么多干嘛?”彭懿问。 “你舍友万一回来。” 刚说完,两个舍友就回来了,一边说,“外面好热。对啊,中午还不知道吃什么。” “给你们定好了。” 此时的彭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面,江延民坐在她的身边,如同马仔一样。 反正江延民说话的时候,彭懿一直在吃饭,都不敢回头看。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江老师不仅人长得帅,还特别体贴人,彭懿,有福了。”一个同学说到。 彭懿想转移话题,便问江延民,“刚才你是怎么把外卖从快递手里接过来的?不怕我投诉?” “我说和女朋友闹别扭,把我赶下来。外卖小哥很体谅,给我了。” 彭懿又咬了咬牙,想转移话题来着,又把自己套进去了! 江延民虽然只给另外两个女同学定了一餐,也不过是件小事,但她们都被江延民收买了。 吃了饭,江延民说,“我要走了。” “你快走吧。”彭懿有点儿不耐烦。 “回美国。” 彭懿的手定了一下,“走吧。” 江延民在彭懿的身边站了一会儿,没作声,便走了。 回到美国,邓尧已经和刑兰订婚了,这次请江延民吃饭。 邓尧和刑兰订婚只是请了各自的父母和亲戚,没请别人。 要到结婚的时候才大办。 邓尧现在开始称呼刑兰为“我媳妇儿”,听得江延民特别反感。 三个人吃完饭,去逛商场。 刑兰的胳膊一直挽着邓尧,江延民真是一个大电灯泡啊。 他一个人形只影单,抄着兜,走在一边。 感觉到特别寂寞。 “去看看化妆品。”要下楼梯的时候,刑兰说了句。 江延民刚刚下了电梯,听到刑兰这么说,又从去下面的电梯上跑了上来,转弯转的急,一下子把手腕给碰青了,他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腕,青红的於痕挺明显的。 刑兰在挑化妆品,江延民也在很仔细地看。 “我媳妇儿挑化妆品,你也挑?”邓尧皱着眉头,嫌弃的口吻。 “给我媳妇儿挑,管得着吗?”江延民反驳。 邓尧发现,江延民挑的都是不便宜的化妆品,r,黑绷带,鱼子酱的眼霜,估计这一套下来得一万多了。 “真他妈舍得。”邓尧嘀咕了一句。 因为在邓尧看起来,女人用化妆品,就是锦上添花的,用的越贵,说明女人的危机感越强,用的贵,正好填补了心里的缺失,真正的美女,应该用不着很大牌的化妆品。 江延民定好了,在化妆品店里便寄了出去,反正彭懿的宿舍号他也知道。 寄出去以前,江延民给化妆品拍了个照片,还特意照上自己的手拿着化妆品的照片,告诉彭懿,他总共给她买了五样,把每一样商品都拍上了,如果寄丢了他会找。 于是,他伤了的手,拍了五次。 看看,江延民多心机啊。 片刻,彭懿的微信就来了:别寄,我不用。我只用这个,一块五一袋。 下面就拍了一个郁美净的儿童霜。 江延民回:晚了,已经寄了。 江延民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便问刑兰,刑兰笑着说,“你们家彭懿行啊,天生丽质,就用一块五的。” 不过,彭懿没问江延民他的手伤。 他好像白拍了。 彭懿盯着那张照片,他的手好像伤了,怎么伤的呢? 她没问,不过却是很担心。 好像有一只猫爪子在挠着她的心。 很快,彭懿的化妆品便寄来了。 寝室的同学,眼睛都睁得很大,“真是有钱人,彭懿,反正你用一块五的,送给我们得了。” “就算我不用,也是他送的啊,我送了别人,他得多伤心。”彭懿说。 这好几瓶东西,她便放起来了。 “开始替他想了啊?”同学们打趣彭懿。 “才没有。” 彭懿研究生二年级,总觉得人生还长,看到同学们都在谈恋爱,她也不着急。 她觉得比起恋爱,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更加重要。 关于江延民,她没想答应,也没想故意拒绝,就是他一直徘徊在彭懿的心门之外,进不去。 江延民回了美国以后,思念成疾。 二哥要回美国一趟,江延民拜托二哥去看看彭懿。 “干嘛让我去?婉盈不是天天盯着她?”江延民闲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再说了,我两天就回来,没这功夫。” “二哥,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可要替你照顾二嫂的。就两天你也不放心!”延民拿住了二哥的软肋,说到。 “延民,我-两-天-就-回!你该知道我时间这么紧,根本没时间去替你看她。”江延东一字一顿地,皱着眉头说到,嫌弃江延民的没完没了。 “把这些东西替我给她。”江延民又说,拿了一大包东西给江延东。 里面是两套职业套装,价值不菲。 江延东几乎要发怒了,“江延民,我带着女人的衣服,这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没穿过,掌珠也不会介意,啊,掌珠?”江延民看向余掌珠。 “就是,你就去给彭懿送去吗,人家延民多贴心,还给彭懿送衣服,你什么时候送我?”掌珠借题发挥。 江延民瞪着余掌珠,“还全都是我的不是了是吗?” “你去看彭懿,就都是你的是了。” 江延东无法,去看了彭懿。 正好是傍晚,他刚才江氏集团开完会回来,饭还没吃,江景程在家等着他回去吃饭。 但是江延东要去给彭懿送东西。 打电话的时候,江景程恍然大悟地“哦,哦”了两声。 江延东和彭懿约在校园里显眼的地方。 彭懿还没来。 不巧,看到邱宁和郭江过来了,两个人都穿着跑步服。 邱宁看见江延东,愣了几分神,心跳得特别快。 江延东也看见了邱宁,不过有几分后知后觉,他刚才在给彭懿发微信来着,说自己到了。 彭懿的微信,来之前,掌珠已经告诉他号了,彭懿看到是江延东加他,诚惶诚恐。 江延东和邱宁,四目相对。 邱宁的胳膊便挽住了旁边郭江的胳膊。 邱宁是情急之下的选择,不过郭江看了,便看出来邱宁好像对江延东有意思。 但是江延东结婚了,郭江是知道的,那次来丰城,正赶上江延东的婚礼。 所以,邱宁挽住郭江的胳膊,郭江没有反驳,也没有试图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郭江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 “跑步去了?”江延东主动搭话。 “对,您来找谁啊?婉盈?” “不,你的学生,彭懿。” 邱宁点了点头,早知道江延民追彭懿,可能这次是二哥替江延民来的,毕竟江延民长期在美国。 “先走了。”邱宁说了一句,始终挽着郭江的胳膊。 走过了江延东身边好久,邱宁才松开郭江的手。 “对不起,老师只是,只是——”邱宁说道。 “您不用说,我懂。” 邱宁更觉得有些赧然了,虽然郭江懂,但是这种心照不宣,更让邱宁不踏实,因为她不知道郭江懂多少。 郭江懂女人心吗? 彭懿大汗小流地过来了。 她刚才在食堂吃饭,食堂人多,她没听见微信的动静,耽误了几分钟。 和别人一样,彭懿看见江延东,也是有几分怕怕的,而且,她不知道该叫江延东什么,她可是曾经租住过掌珠的房子,也就是江延东的房子,叫“江总”太见外,叫“二哥”,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二哥,您来了?”彭懿最终还是选择了“二哥”这个称呼。 听到二哥,江延东心里挺爽的,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把衣服交给彭懿,“老四给你的。” 转身便走。 江延民也知道,若是让旁人给彭懿,彭懿是断然不会要的。 彭懿站在那里,看着江延民又送给她的两身职业装,有点儿发懵。 他想用东西砸自己,到时候,彭懿扛不住金钱的诱惑,自然会躺进他的怀抱。 真是个狠人。 不过,彭懿想,他送给自己,自己就穿啊,干嘛留着。 化妆品她是真不用。 香奈尔和gui的两身套装,又是新款的,很适合她上班穿。 第二日,彭懿上班的时候,编导给了她新一期采访的人物——肖兰俊。 彭懿做了这个人物的功课,二十八岁,青年才俊,并且写了采访大纲,给第一编导看过了。 第一编导说让彭懿去让周姿签字。 “干嘛让我去?”彭懿问。 “你和台长关系不是特殊吗,啊——” 反正现在人人都在打趣彭懿。 彭懿没法,去了。 周姿看到彭懿的穿着,很满意。 周姿挺反感很多刚毕业的小女生,穿着休闲服来上班的,觉得不在体制内,自己不走寻常路。 而彭懿,很好,收敛起自己小女孩的做法。 “彭懿很不错。”周姿微笑着说。 彭懿也笑了一下,“谢谢台长。” 周姿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彭懿的衣服上,应该就是延民给她买的,延东这次回来说了。 昨天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说得。 彭懿走了。 肖兰俊来的时候,是一个下午。 《聚焦》的主持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肖兰俊坐在椅子上,直播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地瞥向站在对面提词的彭懿,小女孩,高高的个子,目光坚定,小小年纪,却有很成熟的心智。 “肖总,您这种青年才俊,听说还是著名的钻石王老五,是不是真的?”严肃的金融话题之外,主持人找了个稍微轻松的话题,转了一下。 肖兰俊面带微笑,朝着彭懿,“自然没有,说不定哪天就看上一个。” 做完了肖兰俊的采访,彭懿长吁了一口气。 然后第二天,彭懿就收到了一束鲜花,很大的一束玫瑰。 彭懿并不放在心上。 在她眼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臭皮囊了,当然了,除了那位捐赠学校的,还有江延民不是—— 反倒是彭懿旁边的同事大惊小怪。 彭懿玫瑰花的下面写着:肖兰俊。 城里多金的才俊,追求美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肖兰俊应该不知道江延民在追彭懿。 “哟,这下可热闹了~”那位同事看热闹不嫌事儿。 “你要喜欢,送给你。”彭懿说到。 “这我哪能要啊,人家可是送给你彭大美女的。”同事乐不可支的样子。 大家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在讨论这事儿。 陈果向来性格不错,和同事们容易打成一片,传到了陈果的耳朵里。 陈果又去找周姿了。 “你的四儿媳妇可有人追了。”陈果眨巴着眼睛说,她特别期待周姿的表情。 周姿顿了一下,“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做主,你八卦有用吗?” “你佛系?” 周姿笑笑,“对。” 周姿才不佛系,回家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景程。 江景程当场就发火了。 他一脚踢倒了地上的墩子,“他妈的,肖兰俊算什么?他凭什么中途截胡?别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他连锅端了?” 周姿说到,“就是有这个苗头,再说了,他也还没追上。” “那也不行!”江景程情绪相当激烈。 江延东已经走了,没有人跟他商量。 “彭懿现在也不是延民的,你何必这么想,就因为她的身世,年轻人的事情,谁追上不就是谁的?”周姿反驳。 “不行!”江景程气的发抖,“瞅着延民不在的空儿,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你讲点儿理好不好啊?”周姿劝慰。 很多时候,她的确拿江景程没办法。 “追人这是讲理的事儿吗?要是讲理的话,是不是得讲个先来后到?是他肖兰俊先不讲理在先的,对吧,周姿?”江景程简直气死了,义愤填膺。 周姿竟然被驳得哑口无言。 江景程想给江延民打电话来着,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怕自己真的不冷静。 江景程给简弘亦打了电话,说找个目的,明天去肖兰俊的公司视察。 “找什么借口呢?”简弘亦问。 肖兰俊追彭懿的事情,陈果已经告诉简弘亦了。 简弘亦没想到,江景程的脾气还是这样。 “随便你!找不到借口也没关系!”江景程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找不到借口,就说他是去挑衅的,无妨。 这挑衅的态度,还必须让肖兰俊看出来。 周姿站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日,简弘亦的车就来接江景程了。 说已经跟肖兰俊打好招呼了,要来他们公司看看。 是真的没找借口。 估计江景程的目的,也想让肖兰俊看出来,如果找了借口,这不符合江景程的性格。 毕竟是江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亲自出马,肖兰俊亲自迎接的。 “江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肖兰俊笑着说。 江景程根本正眼都没瞧肖兰俊一眼,但是,他照样笑得倾国倾城,“肖总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肖兰俊低头笑笑。 “这么说吧,我看了昨天的节目,特意慕名而来。”江景程又说,“仰慕谈不上,就想看看你有没有电视里说的那么神奇。” 肖兰俊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儿。 “前辈到访,我自然洗耳恭听。而且是江氏集团么。”肖兰俊也看似谦卑。 “哦,对了,昨天我四儿媳妇儿跟我说,说你表现不错。”江景程微仰着头,眼睛眯着,有点儿鄙夷地看着肖兰俊。 “您四儿媳妇?谁——谁啊?” 江景程侧头看了旁边的简弘亦一眼,似乎在笑肖兰俊的无知,“丰城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我江景程的四儿媳妇儿是谁么?” 肖兰俊歉然地笑了笑,摇头,不知。 “彭懿,编导彭懿。丰城大学毕业没毕业,便在我老婆的旗下工作,难道你不知么?”江景程说。 肖兰俊笑笑,有些笑得无措,他的确不知道。 而彭懿是江景程四儿媳妇这件事情,丰城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 可能就是丰城大学那些人,知道江延民和彭懿的事情,儿媳妇,还真谈不上。 肖兰俊顿时明白了江景程的警告,警告他少对彭懿心存幻想,彭懿是江家的人。 他竟然在周姿的手底下,给彭懿送花,简直是不想活了。 江景程在肖兰俊的公司参观完了,便回家去了。 晚上,他猜着江延民才起,给他打电话,说了肖兰俊追彭懿的事情,以及他的围追堵截。 “爸,其实您不用这么护犊子的。”江延民说到。 “怎么?我还办错了?”江延民不服气。 “我意思,你应该等我回去,亲自去警告他!” “怕夜长梦多。”江景程说道。 江延民本打算回国去,但公司事情多,走不开。 肖兰俊根本就不听江景程的,反而越战越勇了。 一来年轻,二来,他觉得,如同江延民这般,自己不回来,让老爸来警告,这是一种极不尊重他的表现。 江景程越是警告他,他反而越战越勇了。 每日给彭懿送花,下午还接彭懿下班。 不过彭懿从来没上过他的车。 说起来,彭懿是真的油盐不进。 不过肖兰俊经常来接彭懿的事情,电视台很多人都知道了。 周姿也知道了。 周姿告诉了江景程,这次,周姿什么也不瞒着了。 她怕江景程又生气,可江景程问了彭懿的反应以后,反而淡定了。 “怎么了?”周姿问。 “没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姿不大明白。 彭懿最近写好了一篇论文。 丰城大学对研究生毕业的要求是,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三篇以上的论文,邱宁向来以教学严格著称,她要求学生发表五篇,要知道发表论文是一件挺难的事情。 彭懿这才是第四篇,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得再写一篇。 她自觉这篇论文写的不错,投给了丰城很有名的一家论文刊物。 恰好这个论文刊物,接受彭懿论文的编辑认识肖兰俊,而且是挺好的朋友,大学同学。 最近肖兰俊追彭懿追的风风火火的,大家都知道。 彭懿的论文下面,写着她的个人简历,所以,这个编辑一看便知道,是肖兰俊追的彭懿。 这个编辑给肖兰俊打电话了,逗笑着,“行啊,我以为你追的是个花瓶呢,看起来,不但不花瓶,还挺有思想。” 肖兰俊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便问怎么回事。 编辑便把事情详细说了。 “先别给她发。”肖兰俊说。 “不行,只要符合条件的,就要发,这是社里的规定。” “什么时候发?” “下个月。” “那你推迟一个星期。” “你可千万不要出卖我!”编辑说到。 “我就追个人,怎么会出卖你。” 编辑便把彭懿的那篇论文发给肖兰俊了。 肖兰俊打印了出来。 那日下午,肖兰俊又去接彭懿,彭懿还是不上车。 “有关论文的事情。”肖兰俊又说。 “什么论文?”彭懿问。 “你交上去的那篇论文。” 彭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投稿了论文,他怎么知道? 于是,彭懿上车了。 电视台的好多人也都看到了,彭懿上了肖兰俊的车。 陈果自然汇报给周姿了,周姿也微皱了一下眉头。 第217章 处朋友吧? “你知道,接到你这篇文章的编辑是我的一个同学。”肖兰俊有点儿得意地说到。 “所以,你想不让我这篇论文发表,逼我就范?”彭懿歪头,看着肖兰俊。 “追一个女孩,很辛苦的,让我看不到曙光在哪里。” 彭懿便想起来江延民追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种心情? 肖兰俊忽然朝着彭懿靠过来,对着她说,“答应我吧,懿懿。” 江景程说彭懿是他儿媳妇的事情,彭懿也知道了。 毕竟这是江景程说的,不是江延民,辈分有差别,所以彭懿没有反驳。 可为何彭懿不反感江延民,对这个肖兰俊如此反感? 和电视上青年才俊的形象一点儿都不吻合。 “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延民的事情吗?”彭懿说。 “什么事?” “过年的时候,我在江家过的年,我们俩一起在美国待过一年,我还在周姿阿姨的电视台供桌,我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彭懿定定地看着前面,说到。 肖兰俊根本不相信彭懿的话,“你俩没结婚,一切都有可能!” “很快的!你若再逼我,结婚很快!” 肖兰俊咬了咬牙,“论文的事情没那么快!” 彭懿下车了,一个人走在路边,准备打车回学校。 她已经想好了,肖兰俊敢招惹她,她会让他吃不了都兜着走。 回到寝室,彭懿就给报社的社长投诉,说编辑把她的论文给了肖兰俊,肖兰俊拿论文的事情威胁她。 她还个教育局发了邮件,说某某报社的某某编辑徇私,还说她已经给社长发过邮件了,如果还不给她发论文,这就说明他们属鼠一窝。 得罪了彭懿,可不得了。 然后,彭懿接到了a城中介的电话,说她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让她来和买家谈谈。 彭懿心想,不错么。 虽然这栋房子不大,但在市中心,是学区房,卖个一百来万没问题。 她去a城了,是一个看起来很诚实的商人买的她的房,彭懿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儿不对劲,总是出去打电话。 彭懿现在在中介机构,那个负责彭懿房子的中介人员说,“可能给老婆打电话呢。” 彭懿一直盯着那个人。 回来后继续谈。 彭懿报价了,对方说没问题。 中介说,彭懿要交一笔税,彭懿也说没问题。 对方很快就给彭懿打了支票,还说因为他的孩子马上要上初中了,很快就搬过来,彭懿的税,他负责出了。 “真是良心买家啊。”中介说到。 彭懿只是笑笑,这种事情,她闻所未闻。 她拿到了对方的支票,一百四十三万,包括税。 她回了丰城,把这张支票夹在了书里。 有时候,在学校里,看书累了的时候,她会看看这张支票。 一百四十三万。 教育局对彭懿论文的事情已经有结论了,说会严惩,并且已经同意给彭懿发表论文了。 肖兰俊在这件事情吃了亏,他的编辑朋友还跟他抱怨,“说了不让你连累我!现在好。” 这个朋友被责令回家反省。 肖兰俊也总算知道了彭懿的厉害——她不是吃素的。 彭岩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是教育局亲自向他的手下汇报的,以后彭懿有什么事情,问过属下。 彭懿论文这件事情之所以处理的这么快,和省里曾经的命令有关系。 “肖兰俊?又是何许人也?敢威胁彭懿?找个由头,改天去视察!” “好像挺喜欢彭懿的,彭懿不从,他便威胁!” 彭岩鄙夷地笑了一下,“敢威胁我的女儿,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下属说,“彭懿也的确不是吃素的。” 彭岩笑了笑,“虎父无犬女么。” 下属按照彭岩的指示,去视察了肖兰俊的公司。 然后让税务部门又查了这家公司,果不其然,偷税漏税。 税务部门让肖兰俊限期把税款补上,否则,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 肖兰俊焦头烂额。 当然,彭岩此举,也或多或少打了周姿的脸,毕竟是旅游卫视才刚刚采访过的焦点人物。 但因为肖兰俊偷税漏税的事情,他最近没点儿时间追彭懿。 再说了,这种事情让彭懿知道了,也不光彩。 彭懿的店铺转让的事情,也快了,大概有三十万的收入。 那个人用银行卡给彭懿打过来三十万,彭懿从此就不需要操心店铺的事情了。 当然了,心里也空落落的,毕竟是自己经营了那么久的店铺么。 这一日,她给江延民发微信:何时回来? 江延民回:怎么了? 她发:还回来吗? 江延民回:要过几天。 彭懿便没再说什么,没过几天,江延民回来了。 两个人相约在咖啡馆里。 彭懿好久没见江延民了。 江延民目光轻佻又得意地盯着彭懿。 彭懿也看着他。 “我妈的房子,觉得怎样?”彭懿突然问了一句。 显然,江延民没想到彭懿会问这个,略吃惊。 不过彭懿想到的速度大大出乎江延民的预料,而且,速度之快,让他震惊,也让他惊喜。 彭懿,不迟钝,很多事情明白的速度超过他的预料,这让江延民非常惊喜。 “说的什么?我不懂。”江延民靠着咖啡馆里的藤椅,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公司里的张文才,是你们公司产品部的副经理,他是中国籍,却不是a城人。”说完,彭懿把支票从包里拿出来。 那张完好的支票,彭懿一直没有入账。 江延民垂眸看着那张支票,“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这个人不是a城人,却要买a城的房子,当然了,这也没什么;可我记得,我在你家里给你刷单的时候,产品经理曾经说过,副经理姓张;第三,他买房子的时候,一直打电话询问,可见不是自己要买的;第四,在你家里的时候,你曾经说过,我留在丰城是因为我丰城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我只对郭江说过,当时我正在收拾房子,准备卖,说明,郭江也把我要卖房子的事情告诉你了,并且中介公司也告诉了,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还如儿戏一般,所以,我猜到是你——”彭懿盯着江延民,吐气如兰。 江延民又笑,彭懿总是能激起他心里的兴奋点,让他特别兴奋,她总是超出他对女人的认知,不断让他对女人重新认识。 江延民发现,彭懿是一本好书。 他需要多读,才能看明白的好书。 “你问郭江了?” “没有。你买了房子的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一问,他必然会起疑。所以,我不问。”彭懿又说。 “猜的不错。” “其实这些我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不过现在,我百分之百地肯定,就是你了。”彭懿双臂抱了一下,对着江延民说到。 “怎么肯定的?” “你的回答,你现在的回答,从你说那句‘你怎么知道’开始,我确定了,其实之前我不过在试探。”彭懿答道。 江延民哈哈大笑起来,惊喜啊,惊喜,彭懿简直是个宝藏女孩。 总是超乎他的想象。 所以,他兴奋。 “咱妈的房子,随便落到别人那手里,那就不好了。”江延民的态度始终轻佻。 彭懿有些发怒,“谁和你是咱妈?” 江延民忽然往前倾了倾身子,捏住了彭懿的下巴,“你说和谁?自然是和你。两个妈,一个姓苗,一个姓周。彭懿,将来谁会这么倒霉娶了你?” 彭懿更加恼羞成怒了,“娶了我怎么就倒霉了?” “在你手里,真是一点儿小动作都不能搞,否则被你看出来,非让你剥皮抽筋。”江延民放开了彭懿,径自往藤椅上靠去。 彭懿不屑的目光瞥向窗外。 “对婚姻不忠诚的人,我自然要剥皮抽筋。”彭懿嘀咕。 “那我岂不是很惨?”江延民又上去,去逗弄彭懿。 “我没说你!”彭懿又说,“我这次是找你有事的。” “什么事?” “处朋友吧。”彭懿说得特别坦然。 第218章 给我老婆打电话 江延民两分钟没回过神来,他可是追了好久,无果。 现在彭懿竟然主动说处朋友,自然让他怀疑是不是有猫腻。 “真的?”江延民问,疑问的口气。 “自然。” “说说理由。”江延民掸了掸自己的裤子,重新换了一条腿交叠。 有点儿得意。 现在,算不算是彭懿追他? “第一,”彭懿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在观察车,目光还不断地跟着一辆车走,或者探头去看一辆不容易看到的车,特别漫不经心,“江叔叔已经说了,我是他的四儿媳妇了,估计现在整个丰城都知道了,我如果不从,显得我太不识抬举,假清高,江家的面子都不给,而且,我还在周阿姨的单位工作,大家肯定也都认为我和你有事,长此以往,我不一定能抗动舆论的压力,与其到时候,再和你在一起,不如现在,我还能占个主动;” “就是有这么个爹。没办法,不过这是个理由,然后呢?” “肖兰俊追我,大家肯定以为我脚踩两只船,和你的关系明确了,他便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了。你是一个很有利的盾牌。而且,经过此次论文的事情,我也发现男人和男人的区别了,你还不错,确切地说,是挺好,但是男人是不长性的。所以,只是男女朋友,别的事情,以后再说。若你同意,给我发微信。”说完,彭懿站起来,抓起自己的包便要走。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点儿——江延民是真的好。 但她没说,怕他太得意。 走过江延民身边的时候,江延民拉住了她的手,“别走。” “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 “我偏要现在回答。我同意。即使做你的盾牌,我也甘心,只是这个男女朋友不要是演戏才好。”江延民抬头看着彭懿。 “自然不是。” “我同意!” 彭懿“嗯”地点了一下头,忽然心里感觉挺奇妙的。 从此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那个人便是江延民。 江延民结了账,站起来,揽过彭懿的肩膀。 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彭懿确实有几分不大适应。 江延民说,“肢体接触,以后你会适应,从浅入深地适应,拉手,拥抱,接吻,上床,直到我们熟到不能再熟,直到我们成为彼此最爱的人。” 所以,现在他们还不是彼此最爱的人。 彭懿提着包。 江延民的胳膊挺温暖的,这是彭懿第一次觉得做一个小女子的柔弱。 彭懿要去坐公交车,江延民说他去送。 彭懿点点头,对她和江延民的关系,竟然还有些拘谨。 车上,江延民问论文是怎么回事。 彭懿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老婆就是有谋略,嗯?”江延民正在倒车,这句话说的是不经意的,也挺自豪地。 “我只是争取自己该争取的。”彭懿说到。 “是。”江延民又说。 不过,彭懿对“老婆”这个词,还是觉得有点儿陌生。 很快便到了彭懿的学校,彭懿要下车。 “不能有点儿什么吗?”江延民问。 “有什么?” 彭懿看到江延民面朝前方的样子,便明白了,这是要求吻他。 彭懿凑了过去,唇落在江延民的脸上。 江延民回头,紧紧地拥住了彭懿,吻又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压得她很狠,接着,她的吻在彭懿的脸上逡巡,咬着彭懿的耳垂说到,“我今天,很开心,很开心。” 彭懿只是说过处朋友,没有说处朋友是阴谋,只是说可能没有结果,也可能相处着相处,两个人会分道扬镳,但是那时候再说吧。 彭懿转身,进宿舍楼以前,摸了一下自己的唇。 很柔很软,也火热火热的。 江延民从这里离开,便去了肖兰俊的公司。 肖兰俊的公司地址,他知道。 估计现在因为偷税露税,还在公司挠头发。 江延民去了肖兰俊的办公室,果然,在挠头皮。 看到江延民来了,他抬起头来,说了句,“你怎么来了?挑衅?我以为你会一直躲着。” “我像是会躲的人?之前我爸来的,我就跟我爸说过,我会亲自来。之前是想揍人,现在是想感激你。”江延民的口气略带嘲讽。 “感谢我。” “谢谢你把彭懿推到我的怀抱。不过,以后,论文这种事情,最好别发生了,后果你知道的。” 彭懿论文的事情,江景程已经知道了。 晚上,他洗了澡,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她和周姿说,肖兰俊挨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彭岩搞的。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追谁不好,非追延民的意中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好。” 江景程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周姿还因为这件事情不怎么舒坦呢,毕竟才上过她的节目啊。 江延民敲门。 江景程开了门以后,延民只说了一句话,“我和彭懿,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江延民就走了。 江景程还有些不敢置信,“成了?” 周姿又开心了,“听这个意思就是成了呗,你没看到延民这么郑重嘛。总算有点儿好消息。” 第二日,彭懿去医院的时候,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 毕竟长了二十多年,也没什么大事,唯一的一件大事,自然要告诉妈妈。 “妈妈,我有男朋友了。”彭懿一边削苹果,一边说。 低着头。 “谁啊?”苗雨似乎精神了,“哪个小伙子?” “江延民。” 苗雨紧张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他啊,妈觉得,挺好。” 彭懿也笑了笑,本来她还觉得,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交出去,有点儿轻率的,可是看到妈的反应,彭懿又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一日,江延民被昔日的发小拉去喝酒了。 席间,大家都说,“延民有女朋友了啊”“听说还是妥妥的学霸,人设高级”“还是创业能手,这事儿江叔都已经说了。” 江延民今天很开心,又是和昔日的发小喝酒。 醉了,回不去,他趴在桌子上。 “延民,你怎么回去?”别人问。 “给我老婆打电话。”江延民说到。 说话的时候,顺便把手机拿出来了。 第219章 什么时候给我? 彭懿正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准备新论文的事情。 接到陌生人的电话,说江延民喝多了,让去接他。 彭懿问明了地点,说了句:“好。” 可江延民是开车的,而且是新车,彭懿怕给他撞了碰了,就像上次开掌珠的车,上次掌珠喝的并不多,虽然掌珠装样子,可后来想想,彭懿觉得她应该根本就是装的,为的就是支开自己,不让她看见郭江的妈妈。 江延民的发小说了,他喝得很醉,万一上了车,吐了怎么办? 当然,最最重要的,彭懿想让江延民知道,喝醉酒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事! 到时候江延民若是吐了,彭懿肯定分不出心来,所以,她决定开电动车去。 林曼有一辆电瓶车,是做家教买的,放在那里也不怎么骑。 万一他在路上想吐了,彭懿停车就是了,开车的话,还得看路况,看红灯。 所以,彭懿骑着电动车去了。 江延民看到她,笑着说,“来了?彭懿?” “起来。”彭懿把他拉起来。 江延民几乎身上一半的力气都靠在彭懿身上了。 彭懿扶着他出去,说,“没坐过电动车吧,上车,头盔给你。” 说完,把头盔扣在了江延民的头上。 彭懿也戴上头盔。 电动车一开,一阵凉风吹来,江延民舒坦了不少,他紧紧地揽着彭懿的腰,头靠在彭懿的身上。 江延民第一次觉得,有媳妇儿了真好。 路上他果然想吐,彭懿脚撑地,江延民从车上下来,蹲在路边就吐。 彭懿在旁边给他捶着背,心里有怨气,也又心疼。 “让你喝这么多酒。”她怨气十足的样子。 她来的时候,就拿了矿泉水,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给江延民漱了口,两个人便又重新开始走开了。 江延民吐了,便好受多了,他还如刚才一样,紧紧地揽着彭懿的腰,头盔不戴了,说戴头盔闷得慌。 “彭懿,”他在后面,似乎喃喃自语。 “嗯。”彭懿说到。 夜晚的风很凉,很舒服。 “我以前从未骑过电动车,也从未坐过电动车。”江延民又说。 彭懿大声说道,“别说话了,我听不见!” 江延民似乎更加依恋地靠在彭懿的身上,“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女孩;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会是女孩主动来追的。” 彭懿以为他在后面喃喃自语,没搭理。 江延民把一个新的位置发到了彭懿的手机上,说这是他的新家,让彭懿送他过去。 彭懿心想,怪不得上次从江叔家里出来的时候,说车不常停在这里,原来停在自己的家里,真是有钱人。 彭懿去了,把车停在楼下,把江延民扶了上去。 江延民的家是高档公寓,好像是江延东好几年前就给他买好了,家具什么的也都装好了,挺豪华的。 不过彭懿没空看这些,她去洗手间洗了毛巾,给江延民擦嘴和身上。 “以后喝酒以前,和我说一声。”彭懿边擦边嘀咕,“喝酒多伤身,你不知道吗?” 江延民在笑,很感动的笑,很温柔的笑。 “我知道。” “知道还喝这么多?”彭懿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嗔怒和温柔。 “我这不是试试你的反应?”江延民轻弹了一下彭懿脸上的肌肤。 彭懿躲了一下。 彭懿擦完了,坐在旁边看着江延民,听到他微微的鼾声响起来了,她要离开。 手却一下被江延民拉住。 “你不是睡着了吗?”彭懿问。 “你在这里自然能睡的着,你不在,便不一定了。” “那我再坐一会儿,你快睡。”彭懿又说。 江延民一拉彭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压在她身上。 “彭懿,什么时候给我?”他问。 彭懿的目光盯着他,好像比以前柔和了不少。 “今天不行,你这里没有避孕套,你喝了酒,我怕我会怀孕。万一怀了孕,我是不会流掉的。不大敢。”彭懿说得很实在的。 “所以,这是肯给了是吗?”江延民问。 “是啊。” 江延民笑笑,终于肯给了。 “晚上别走了,在这里睡吧。”江延民又说。 彭懿是真怀疑,她在这里睡觉,江延民根本不会睡着,所以,她执意要回学校。 “你去隔壁住。”江延民在亲吻彭懿,吻她的脖颈,让彭懿痒痒的。 于是,彭懿洗刷了,去隔壁睡。 睡觉之前,还跟宿舍的人说,“我晚上不回去住了。你们锁门吧。” 彭懿宿舍的三个人有个小群,其他两个人说:什么情况?彭懿也学会夜不归宿了?彭懿困了,反正没理她们。 彭懿虽然困,但是睡不着,反正心一直跳得一直挺快的。 第二日,她便早早地醒了,去给江延民做饭。 江延民起床,饭已经做好了。 彭懿问,“醒了?” “对。” 江延民看到彭懿在家里,这个家里莫名地添了很多的烟火气息。 江延民很开心。 “你家里也没什么能吃的,就给你煎了个鸡蛋,还有火腿。”说完彭懿坐下来吃饭。 “你也会做饭?”江延民问。 “多新鲜呢?我小时候我妈上班,就我一个人在家,我踩着板凳做饭。”彭懿便吃着火腿肠,一边说到。 “一个人做饭,没意外吗?” 彭懿“切”了一声,“我只做我能够控制的部分。怎么会发生危险?” 江延民笑着点了点头。 从昨天晚上,江延民知道彭懿是一个凡事很认真的人。 做网店,会把网店做到最好,做饭,也会做到最好,谈恋爱,也认认真真地谈,虽然她给出的谈恋爱的理由有点儿不大认真。 彭懿从不标榜她这些优点,甚至她也不觉得这些是优点。 可江延民感受到了。 因为感受到了这些,所以江延民觉得和彭懿的关系,更加近了。 在恋爱当中,这真是好事,自己的心在和对方一步一步地贴近。 彭懿吃了饭,便要回学校去了。 江延民要去送她,彭懿说,“你酒刚醒,在家歇着吧,再说,我的电动车还得骑回学校。” “好。” 自从昨晚,江延民很安心很安心。 彭懿回了学校,去了寝室。 寝室里另外两个女同学早就坐在椅子上,准备三堂会审。 第220章 因为,那个人不在 三堂会审现场。 “说吧,彭懿,昨晚在哪里睡的?”一个女同学问。 彭懿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准备去洗澡,昨天晚上澡都没洗。 “这还用问吗?我去接他,自然在他家里住的。”彭懿把自己的衣服扔到床上。 “在、他、家、里、住、的!”两个室友仿佛听见爆炸性新闻一样。 “嗯,是。” “没发生点什么?” “想发生什么?我说没发生,你们也不相信是不是?”彭懿早就知道这种结果,所以也不解释。 “的确是不信,江延民一看就是荷尔蒙很强的人,他能饶了你?再说了,昨天他还喝了酒,想必必然兽性大发,啊,彭懿,承受不承受得了?” “承受得了,承受不了,我不都得受着?”彭懿特别不经意的口气。 “啧啧,看起来,江延民必然是不能承受之重了,我看看伤着了没有,真是的,做完了,让你自己骑电动车回来?是不是个男人啊?”那俩人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他喝醉了。” “啧啧啧,这就开始护上了。我可还没说什么。” 彭懿去洗手间里洗澡了。 江延民是下午来的宿舍,彭懿去食堂吃饭了。 真是,一旦确定了关系,一秒不见,便如隔三秋。 今天是星期三,允许男人进的日子。 上次江延民来宿舍,都已经看过了,哪些日子能进。 正好今日,相思成疾,他便来了。 有个女生在,“你们家小懿吃饭去了,还没回来。你们家小懿特别护着你。啧啧啧,一句你的不是都不让我们说。” “是么?”江延民挺得意的,反问了一句。 门上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刚才是彭懿和寝室的另外一个女生一起去吃的饭,估计现在是一起回来。 “你的人回来了。”这个女生说道。 果然,彭懿开门进来了。 看到江延民坐在她的椅子上,她说了句,“你怎么来了呀?酒醒了吗?” “醒了。” 江延民看到彭懿,眼神变了很柔和。 他拉过彭懿的手,一把把彭懿拉到自己的身上,就开始亲吻起她来。 宿舍另外两个女孩子,一看这架势,慌忙捂住眼睛,“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两个人都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一日不见,便思念成疾。”江延民在彭懿的耳边说到。 “你看看,让我两个舍友都出去了,影响多不好。”彭懿被吻的唇和脸通红,她从江延民的身上起来,站在书桌前,有些不知所措地收拾书。 “我江延民追个人,还要顾及别人吗?”江延民侧过身子,看着彭懿。 “我顾及,行不行啊?江总。我以后还要在学校里混的。” 不过江延民这次来,开心中也带着悲伤,他是来告诉彭懿,他后天要走了。 两个人漫步在校园里。 “嗯。”彭懿低头说到。 斑驳月光照着彭懿,彭懿第一次觉得了离别之苦。 江延民也不大开心。 本来来去自由的一个人,因为彭懿,却变成了一个有牵挂的人。 “以后你一个人,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好好吃饭,如果有难事,找你周姿阿姨,或者找你江叔,或者找婉盈——”江延民牵着彭懿的手。 “嗯,我知道。”彭懿也说,“你也好好的。” 本来都是挺开朗的两个人,可能因为今晚的月光,也可能因为两个人又要分别了,所以不开心。 江延民回过身来,亲吻彭懿。 彭懿以前不知道怎么接吻的,被江延民带动的会了。 她闭上了眼睛。 生平不曾为了某个人哭过,现在感觉也要哭了。 当初只是跟江延民说了,谈一段恋爱。 没想过恋爱这样伤人。 搅动着彭懿的五脏六腑。 “我走了,最多一月便回来看你。”江延民又说,“将来的事情,想过没有?” “将来,我对将来最好的希望大概就是留在旅游卫视吧,可能不会去美国。” 江延民便笑了一句,“非让我把公司搬回来?” “不用,不必为了我做任何事。” 本来两个人约好了,明天下午去逛街的,可是彭懿接到医生的电话,说妈妈的情况不稳定,让彭懿去一下。 上午十点,彭懿告诉了江延民自己的情况,便去了医院。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母亲的房间里传来声音,“你抛妻弃女,为了荣华富贵,连人伦都不要了,我为何让小懿跟你?小懿跟了我二十年,她是不会找你的。” 彭懿听不懂妈妈的话,一句话都听不懂。 因为从小彭懿就认为自己的爸爸已经死了,在她的头脑里,从未有过爸爸这个概念。 彭懿进去了,问妈妈怎么了。 妈妈说,没什么,上次那个阿姨想让小懿跟她,又打电话来。 彭懿便说,“我谁也不跟。还有,她为什么让我跟她?” 在彭懿的概念里,一般这种事情,都是妈妈托孤,朋友受着,但是朋友主动要求托孤的,还特别少。 彭懿忽然对这个放圆圆阿姨有了某些好奇。 “这个方圆圆阿姨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过。”彭懿说到。 “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好多年没联系,最近听说了我的病情,来看我,想让你跟她。”妈妈不动声色地说到。 “可我现在都已经成年了,她为什么要养我呢?我将来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外面。”彭懿又说。 妈妈先是面色难堪了一下,随即说到,“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想让你去。” 彭懿点点头。 “小懿,妈妈的情况不好了,多陪陪妈妈。” “好。” 彭懿成长了,尤其即将和江延民的离别,她瞬间成熟。 彭懿只是下午和江延民出去了一下,她给江延民买了衣服。 她出的钱,江延民要出钱的,她不让。 “哪能啊,你要出国了,你自己出钱买东西?”彭懿说了一句。 彭懿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拿着衣服在江延民的身上比量。 买了好几身衬衣。 走过内裤的店。 “要不要买?”江延民问。 她就知道他要问这句话。 “买一打吧。”彭懿说到。 就真的给江延民买了一打。 彭懿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巴着,特别天真的样子。 江延民很开心,彭懿进步不小,他这次回国收获很大。 江延民回到美国的时候,是带着拖家带口的心思的。 不过,一个人在美国,是真的很无聊。 他自己曾经说过的,国内国外一个样,现在,是真的不一样了。 因为,那个人不在。 第221章 这次该给我了吧? 邓尧和刑兰把结婚的消息告诉江延民是一个星期以后,江延民自然是伴郎。 婚礼就在一个月以后,挺豪华的。 邓尧亲自找的江延民,为的就是让他当伴郎。 “让彭懿来做伴娘如何?”邓尧问。 “那自然最好不过。”江延民说,“只是,她在中国,又工作了,可能来美国不那么容易。” “你不是她男朋友了?” “是。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邓尧用不可置信的神情往前凑了凑身子,用不可置信的口气说,“还没干成实事?” 这让江延民有些气馁,不大愿意提这件事情,他转过身,去干别的了。 若他不这么反应还好,这么一反应,邓尧就看出来事情了。 用难以置信的围口吻说到,“不会吧,延民?这都多久?得一两年了吧,还没办成实事?是你落伍了还是彭懿太当回事?” “总有事!”江延民不耐地说到,“回头我跟她说说伴娘的事情。” 邓尧答应了。 江延民跟彭懿说了伴娘的事情以后,彭懿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江延民咬了咬牙,问她为何。 彭懿的回答相当有条理,也无懈可击:第一,学校里可能随时有事;第二,她上班,不能因为和江延民的关系便太随意,她越是在这个位置上,越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否则会辜负台长的信任;第三,她妈的病越来越严重,她必须随时守候;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刑兰出嫁,肯定有很多很秘密的事情,而她和刑兰算不上很熟,到时候她不方便,刑兰也不方便。 江延民看着,竟然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彭懿说得都对,可也挺不近人情的。 难道在所有考虑的因素中,他一点点都没有被考虑进去? 江延民无法,只能告诉邓尧,彭懿不来。 邓尧回了一句:你小子不是挺厉害的嘛,媳妇儿的主都做不了? 这是江延民第二次被邓尧冷嘲热讽。 没办法,谁让他真的做不了彭懿的主呢? 江延民觉得,彭懿说的“处朋友”是在逗着他玩,他确定不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不过是做伴娘这件事,她都不同意。 虽然她的理由,他也的确反驳不上来。 所以,邓尧结婚的时候,江延民一直真正开心不起来,强颜欢笑他做不到。 旁边刑兰的伴娘怎么暗送秋波抛媚眼,他都觉得恶心不想看。 彭懿在电视台做得很好。 那日周姿把彭懿叫了去,说最近有一个出国的机会,去美国,问彭懿去不去? 周姿说,“我这个人,向来公正,你蓬勃日上,绝非中物,这是肯定的,而且,你和延民,你们俩——”下面的话,周姿没说,意思是她和延民,两个人刚刚确定关系,就分开,太不利于恋情的发展了,很可能就此分道扬镳,如果从来没有开始过还好,可是开始了,就会很受伤,所以,周姿想让彭懿去纽约哥伦比亚大学。 昨天晚上,周姿也跟江延民说这件事情了,江延民毫不犹豫地说,“自然让彭懿去,好好栽培自己的儿媳妇,好肉烂在锅里。” 周姿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你没觉得,延民现在就有点儿管不了彭懿吗?彭懿翅膀硬了,怎么办?” 这是周姿自己的私心。 “能怎么办?和我一样,在家做饭吧。你不一直也听我的吗?有时候退让不是管不了,是尊重!明白?”说完,江景程就睡觉了。 周姿想想,确实是这样,于是,今日决定,让彭懿去美国了。 彭懿还有点儿犹豫。 “你学校里的事情,你放心,你江叔叔会和学校说的,包括邱宁老师,另外你妈妈,你江叔叔会派人看护好,别的——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么?”周姿问。 周姿为彭懿做了这么多,彭懿挺感动的。 而且这次也不是去做伴娘,伴娘隐私的问题,妈妈没人照顾的问题,学校的问题,周姿都替她做到了。 “我何德何能,值得您如此?”彭懿非常感动。 不过,这个问句,让周姿很心虚。 因为很多的决定,都是江景程定的,江景程的心思,可不是像周姿那么纯粹的。 “你是最合适的人么?同意么,如果同意,我开始办手续。”周姿说。 “我问问我妈。” 周姿答应了。 彭懿和妈妈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妈妈又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彭懿,拖累她了。 还是老生常谈,可每次不说一次,她心里就不踏实。 “妈别说这个了。”彭懿说到,“您说我去不去呢?” “去吧,或许你去了,妈妈能活得时间更长一点儿,因为你不回来,我便不死!”苗雨说到。 “死”这个字还是让彭懿心里很难过。 “而且,延民不也在美国吗,你们俩多接触接触,他不错。江家对你也挺好的。”苗雨又说。 是挺好,好的过头了。 苗雨已经觉出来了。 那次看江景程,苗雨便觉得,江景程的面上是千帆阅尽的精明。 特别精明的那种。 所以,苗雨肯定他已经知道了,但是,可能还没告诉彭懿。 如果告诉彭懿,那是太傻了。 经过妈这般说,彭懿也决定,去美国。 这次学习,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周姿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住宿。 周姿跟江延民说了,江延民去机场接的彭懿。 他戴着墨镜。 彭懿一下飞机,她就抱住了彭懿,弯着身子,头抵在彭懿的肩膀上。 彭懿和江延民,没有日日在一起的那种情深刻骨,也没有抵死缠绵,所以,并没有融为一体的那种感觉。 彭懿的手还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她只是仰着头,说了句,“想我了?” “想死了!去哪住。” “我今天要去宿舍住,周姿阿姨给我定了酒店。” “我送你去。”江延民的喉头开始沙哑。 “嗯。”彭懿并不像他那般情感外露。 两个人去了酒店。 刚刚进门,江延民就把彭懿抵在墙上开始吻她。 一边撕扯彭懿的衣服,一边说,“这次,该给我了吧。” 彭懿的心思有几分恍惚,不过,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说,“好啊!” 第222章 卖身钱 江延民把彭懿抱上了床,细细地抚摸她,亲吻她。 彭懿一直关着灯,闭着眼。 = 彭懿心想,江延民果然是流氓。 这时候了,也不忘调戏彭懿。 江延民侧着头看着彭懿,在笑。 彭懿终于是他的了。 酒店里的东西,江延民今天晚上全都用了。 筋疲力尽。 甚至今天晚上彭懿感觉自己瘦了两圈儿,头上全都是汗,整个人陷在软软的枕头里,如同在云端,如同吸了毒的人,怎么都起不来。 她的嗓子都哑了,带着哭腔问江延民,“好了吧,我睡了。” 说着,她侧过身子,就沉沉地睡过去了,江延民从后面抱着她。 她的身上凉凉滑滑的,特别舒服。 第二日,彭懿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 江延民不在身边,却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澡吧。 彭懿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想动一下自己的腿,可是疼,麻木到动弹不了。 幸亏是明天才去报道的,否则,她非误了不行。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听到洗手间的响动。 江延民裹着浴巾出来了,他正在擦头。 看到彭懿已经醒了,问了句,“醒了?” 彭懿“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实在太激烈,彭懿的嗓子到现在还不舒服。 “几时去报道?”江延民又问。 “明天。” 江延民又拿过剃须刀来刮胡子,边刮胡子便对着镜子里面问彭懿,“昨天晚上感觉如何?” “你很生猛。” “生猛?”江延民对着镜子,沉吟着说出这两个字。 “不喜欢?” “自然。生涩又猛,带着无脑。换个词。”江延民又说。 “那就我很爽。”彭懿又说。 江延民笑了。 能够让自己的女人爽,这是对男人最大的表扬。 江延民放下剃须刀,转过身来,又压到彭懿的身上,“想不想再来一次?” 他的眸子猩红,是对彭懿攫取的光。 “不来了,我又累又饿。特别难受。”彭懿揉着自己的额头说。 “我给你订餐了,一会儿会送来。”江延民又说。 彭懿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酒店,好大。 “周姿阿姨是滥用职权吗?怎么给我定这么好的房间?”彭懿问。 “我给你升级了。不知道嘛?” 彭懿皱了一下眉头,她还真不知道。 昨天晚上是江延民替她办理的入住,而且刚进来的时候,她也确实没注意房间号,也没注意房间里的摆设,毕竟一直跟着江延民,毕竟昨天一直关着灯。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彭懿问。 “对媳妇儿好,不应该吗?”江延民反问。 彭懿起床了,在酒店里吃了饭,穿着睡衣吃的。 江延民早晨九点多已经起来了,彭懿一直在睡,所以他看了很久的电视。 原来彭懿睡觉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她很老实,不怎么动弹。 江延民弹了彭懿的皮肤一下。 彭懿吃完饭,江延民问她,“我下午和鲍成山打篮球,你去不去?” “嗯。”彭懿说到。 下午,两个人又在酒店里缠绵了好一会儿,彭懿坐着江延民的车去了江延东篮球队的主场地。 此时的江延东,在家。 彭懿昨天到达美国的事情,掌珠和延东已经知道了。 掌珠对这件事情特别热切,一直让江延东去看看延民回来了没有。 江延东对这些事情本来没兴趣,但抵不住掌珠的催促,所以,去看了几趟,江延民没回来。 掌珠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没回来,那肯定是和彭懿一起住了吧。” 江延民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无聊表示了无语。 到了球场。 江延民脱下自己的衣服,让彭懿拿着。 彭懿拿着江延民的衣服,一直在旁边看。 鲍成山毕竟是职业篮球手,打篮球的动作很好看,江延民稍逊。 不过即使稍逊,在彭懿的眼睛里,也是很帅的。 彭懿一直捧着下巴,坐在观众席上看。 江延民的目光不断瞥过彭懿,看完了,他就笑。 彭懿也笑。 打完了篮球,天已经黑了,鲍成山回了自己的俱乐部。 江延民和彭懿一起去吃饭。 明天彭懿要去学校报道了,他们是集中培训,可能出来不是那么容易。 “你在电视台实习,一个月多少钱?”江延民问到。 “我是新人,三千五。”彭懿一边吃饭一边说。 “够少的。”三千五对江延民来说,根本看不到眼里。 “还好。”彭懿说到,一边低头吃饭。 “你网店也不干了?” “嗯。卖了。我不在a城了,不便于管理。”彭懿说。 “等于现在除了每个月三千五,没有入账了?” 彭懿点了点头。 “房子不还卖了一笔?”江延民又问。 “卖房子的钱我不打算花,从你手里到了我手里,左手转到右手,有什么意思?一家人的钱,不算收入。”彭懿还在吃饭,好像挺饿。 江延民听彭懿说这话,心里莫名地开心。 一家人。 “我给你转几个钱过去,在外面,花销大。你钱不够。”说着,江延民拿起手机来,要给彭懿转钱。 “我不要,你不花你的钱,我有钱,我卖店还卖了三十万。”彭懿看到江延民要给她钱,不大开心了。 “我偏要给。”江延民又说。 “我不要你的钱!”彭懿又说。 “非要跟我分得这么清?给你十万。你学习的这段时间,我不能总来看你。你有钱也方便。”江延民眼看着就要打钱。 “我说了,我有钱,电视台有补助,我自己也有钱。”彭懿的脸也涨红了。 江延民不听,已经给彭懿打到卡上了。 卖房子的时候,江延民知道彭懿的卡号。 彭懿又给江延民打回来了。 “我说了,不要!”彭懿有些急了。 “为何不要?” 彭懿低下头,没说话。 江延民看到彭懿不开心,便没再继续打钱的动作。 吃了饭,江延民把彭懿送回酒店去了。 两个人今天晚上小做了一场,彭懿一直眯着眼睛,头上都是汗。 情至深处,她抱着江延民的肩膀说到,“我不想收你的钱,因为让我感觉那是我的卖身钱!” 江延民微怔了一下,动作更夸张了。 第223章 那得疼死你 第二日,彭懿便去哥伦比亚大学报道了。 这次是系统的集训,任务相当繁重,一天几乎要十二个小时都在工作间里。 毕竟才两个月的培训么。 彭懿要从前期的准备,到编导,到摄像,到导演,到后期制作,都要学会。 可以说,这两个月,是干活满满的一个月,彭懿累到虚脱。 她极少去找江延民,因为没空,不过江延民会来找她。 不过来找她的时候,她通常都因为很困很累要睡觉了,自然也没有心情做那个。 而且,这事儿还没有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做,也没什么。 反倒是二十岁出头的人,事业心很重。 有时候,江延民来了,她躺在床上睡觉,江延民会吻彭懿的额头,边吻边说,“累了?” “嗯。” “做不做?”江延民又问。 “随你。”彭懿说话声音很轻微,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江延民也便没了兴趣,毕竟趁人之危,他没有任何成就感。 他要她告诉他“爽”,他才有成就感。 江延民其实也挺虚荣的。 每当这时,江延民会躺到床的那一边,抱着彭懿睡起来。 彭懿也会仿佛条件反射一般,侧过身子,任由江延民抱着。 这一日,彭懿按照老师的要求,做一起烘培的栏目,从刚开始找采访嘉宾,到编导摄像,都是彭懿一个人在做。 这个做烘培的人,特别了不得,把自己喜欢的电影和动漫,都做成了动画人物,然后用烤箱烤出来,出来以后就是一副精美的画啊,根本舍不得吃的。 这个嘉宾做这个都做了十来年了,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系列,有自己的店,客人去了他的店里,会点:猫和老鼠系列,美国队长系列,美女与野兽系列,阿拉丁系列,供不应求,都是限量,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美国男人,大男孩,很阳光,很讨人喜欢。 在拍摄的过程中,他给彭懿做的是一副彭懿的肖像,然后进了烘培箱。 彭懿说了句,“我觉得我好惨,还要被吃。” “有我护着,你不会被吃。”那个嘉宾笑着说,典型的美国玩笑。 彭懿笑笑,这是开玩笑,她很明白。 “小姐姐我被人护得好好的。”她又说了一句。 那个嘉宾摊了摊手,“哦”了一声。 整个过程,她都看得特别仔细,因为她觉得烘培这个挺好的。 做完了这个节目,彭懿有一天的休息。 那日,她主动给江延民发了微信,问他们家有没有烤箱。 “设备全的。怎么?”江延民问。 “没什么,想做点儿好吃的。”彭懿说。 江延民笑了笑,答,“等着。” 难得彭懿这么有心思,竟然要来给他做吃的。 江延民今天没上班,在家里等着彭懿。 彭懿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江延民坐在沙发上,抚摸着下巴,对彭懿翘首以待。 “等我?”彭懿问。 “嗯,等你。” 彭懿过来吻了江延民一下,便径自去了厨房。 发面的时候做一下散碎的工作,中途还不忘喊一句,“江延民,你要不要来帮忙?” 江延民听见了,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了彭懿的腰,说了一句,“刚才叫我什么?” “江延民。你是没听见吗?”彭懿随手打掉手上的面,看看盆里的面发好了没有,她还问江延民家里有没有实用颜料。 “没有。” “去买。就在附近的超市。” 江延民从旁边咬着彭懿的耳朵,“叫声老公。” 彭懿没动静,在做烘培的准备工作。 看她的侧脸,挺严肃的,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江延民知道她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便没说什么,去了超市。 买回来颜料,彭懿已经把面发好了,她照例说了句,“江延民,你给我打下手。” 口气极像那种结婚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亲热不会,但是很正统。 江延民已经渐渐了解到彭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没再勉强她。 彭懿很快就做好了,给江延民端出来。 江延民才看到,彭懿烤的原来是他。 彭懿的美术功底本来也不错,画的有九分像,烧烤出来,也没有减损多少。 “我吃我自己,我要怎么吃?”江延民问。 “你不吃么?不吃我吃喽。”彭懿笑着说道,跟调戏江延民一眼,“我该先吃哪呢?” “只画了一个头,想吃也没法。” 彭懿看了江延民一眼,知道他又在说黄话,便说,“我先把你的嘴巴吃掉。” 江延民侧着头笑了一下。 晚上,彭懿在江延民家里住的。 黑暗中,江延民搂着彭懿说道,“白天你吃我,晚上是不是我该吃你了?” 彭懿没反驳。 两个人之间,风光几度旖旎。 江延民几乎想把彭懿揉进他的骨血里去。 江延民越来越离不开彭懿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彭懿要回国了。 临走以前,江延民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彭懿,让她没事的时候,回家去住。 “我一个人?那么大的房子?”彭懿的眼睛睁得很大。 “害怕么?” “嗯。” “难得你也会害怕。既然你不想住,便不住吧。” 江延民在机场送走了彭懿,离开的时候,他照样抱着彭懿。 他抱彭懿的时候有一个特点,总是弯着腰,头靠在彭懿的肩上。 对彭懿无限的依恋。 “小懿,”江延民说。 “嗯。” “回去了——回去了,好好吃饭,别受欺负。”江延民说。 彭懿觉得江延民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让她的眼睛也酸酸的,“嗯,我如果遇到事情了,就找周姿阿姨。” 江延民踯躅好久,才说,“嗯,对,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家的人。” 就是江延民的这句话,让彭懿的眼泪“哗”地便落了下来。 她很少很少哭。 但是江延民,总让她哭,至少总有哭的感觉。 飞机上,彭懿想起江延民的种种,便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呢。 好久以前,她没有知觉,当和江延民确定关系以后,所以的知觉便都是心软。 彭懿下飞机的时候,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但是彭懿不认识那个人,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她撞了彭懿的背一下,那个女子和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彭懿没在意。 她回了电视台上班,电视台里的人都用很热切的目光看她。 彭懿没多想,不过有一次吃饭的时候,陈果说了,“出去两个月,和延民,啊——” 彭懿才明白,这些人肯定以为她公派出去,是和江延民鹊桥相会了。 彭懿才懒得辩驳。 寝室里的人一样,没有一个人问她出去两个月学到了什么,都在问她和江延民睡的如何,江延民床上功夫如何。 也是没谁了。 周姿看彭懿的眼光也很耐人考究,周姿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看彭懿,反正欲说还休。 因为周姿已经看出来了,彭懿这次出去,和原来已经不一样了,周身都散发着一个女人的魅力。 应该是——和延民那个了! …… 彭岩的家里。 下属正在跟彭岩汇报情况。 “彭懿跟江延民正式成为男女朋友了,在肖兰俊那件事情以后。看起来,彭懿非常聪明,知道该选择哪个。您要不要——”彭岩说。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是不能认她,你不懂吗?之前就曾经怀疑江景程已经看出来,现在两个人好上了,我是不是更要考察江延民的真心?这种豪门家族都是利益相关,没有用处的人,他们是看不上的,我现在——很矛盾。前几日,苗雨还对我恶语相向,不让我认女儿。”彭岩陷入了苦恼之中。 下属没话说。 对于安排和命令,他自然应答如流。 但是一旦涉及到上司的内心,他无法考量,也无法做出考量。 身在政坛,有许多的迂回的套路,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上司看出来你比他聪明。 当然了,扮蠢没事。 …… 肖兰俊总算把税款的事情搞清楚了。 可是一回头,已经天翻地覆,被江延民抢了先机。 听说江延民和彭懿是男女朋友了。 他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是江景程故意搞他,还是彭懿发现了江延民的什么好,让他的威胁一对比,彭懿更发现了江延民的好。 江延民追了彭懿一年没追上,估计是没人对比着,有了他这个参照,江延民一下子就显出来了,彭懿也不傻,还挺聪明。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是第一种,那情况更糟,在丰城,他只是新贵,不像江家,是几代积累的财富,若干起来,肯定干不过江家,之前他追彭懿,不过是因为追个女人,现在,江景程也出面了,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肖兰俊偃旗息鼓了。 …… 彭懿回到丰城,周姿安排她接手了一档亲情栏目,一般来说,电视台每年都会派一两个出去学习,回来了以后,就是重点人员,进行提拔。 周姿显然对彭懿也抱了这种期望。 她让彭懿主持《天涯共此时》这档节目,这是一档亲情栏目,讲述海内过亲人长期离别的亲情,要现场采访。 周姿让彭懿采访亲情的栏目,应该是刻意为之,毕竟彭懿从小缺少亲情。 虽然她自己不自觉,可很多时候,确实是的。 这档节目不是很重要,毕竟彭懿明年才毕业,到明年才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彭懿在办公室里聆听周姿教诲的那一刻,办公室里有一个人进来了。 彭懿看了一眼,诧异地说到,“是你?” 那个女子也说,“是你?” 周姿也诧异地说到,“乔乔,是你?” 看到彭懿和乔诗语说话,周姿说了句,“你们认识?” “哦,不认识,就是在机场碰见过。”彭懿说到。 “哦,那台长,我先出去了。你们聊。”说完,彭懿对着乔诗语点了一下头,便出去了。 周姿看着乔诗语,问,“你怎么来了?” “是这样。我爸爸不是当了图书馆副馆长了嘛,他自己又发明了一种软件,扫描二维码便能够知道这本书都曾经被谁借阅过,借阅过几次,几天,以及软件自主收集这个学生的专业信息,向相关专业的学生推广的软件,校长表扬了我爸。”乔诗语的满脸通红,看起来便很开心。 “是么?”周姿也很开心,“你爸向来有这方面的才能,当年他就是——” 周姿又想提当年,不过算了,还是不说了。 乔正业当年可是开过科技公司的,这点软件对他来说,可能儿戏。 “乔乔这次来美国,是干什么来的?”周姿问。 “哦,出差,谢谢周姿阿姨对我爸爸的提携。我爸爸知道我要来丰城,特意让我来看看您。还给您带了好多土特产。”说完,把东西从袋子里往外拿。 周姿想说,你爸爸不是我提携的,她曾经和江景程讨论过,都认为是彭岩干的,不过彭岩这么曲线救国,应该没什么必要,但是这点,周姿不会和乔诗语说破。 周姿看着这些土特产,都是当年周姿很爱吃的。 周姿盯着这些东西,走些走神。 两分钟以后才想起来,“别往外拿了,一会儿我带你回家,回家去住。” “哦,不了,周姿阿姨,我这次出差,公司给定了酒店的。”乔诗语已经把东西都拿完了,然后对着周姿说,“我走了。” 周姿没勉强,她知道江景程对乔诗语印象极差,甚至在江家,除了周姿,没人对乔乔印象好。 周姿看得出来,她在改,可是江家的人并不给她改正的土壤。 所以,乔诗语也便不去凑这份热闹。 乔诗语走了。 天空已经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雨。 因为电视台和酒店离的不远,对丰城她也不陌生,所以,她想拉着箱子自己走过去。 想和两年前、曾经在丰城工作的那个自己狭路相逢。 一路走,她便看到了那时候她的狭隘,被仇恨冲昏了的头脑,一心要报复的心思,让掌珠限于危急的尴尬,乔诗语笑了笑,好在时光能够冲淡一切。 两年了,这些尴尬,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乔诗语马上就到酒店了,下起雨来了。 乔诗语拉着行李箱,去了旁边一座饭店的廊檐下躲雨。 小时候,她生在山村,每日在母亲的打骂和歇斯底里中生活,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白领这个概念,长大了,上学了,看着电视里的女主播,知性又漂亮,乔诗语觉得那是离自己好远好远的人生。 想不到,爸爸的初恋竟然就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女主播。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乔诗语就是希望能够成为这样一名主播啊。 可她始终觉得,她和主播的距离很远,虽然曾经去过美国,虽然曾经远渡重洋,可她始终徘徊在有钱人的阶层之外。 有些事情,乔诗语已经认命。 她站在廊檐下,看着雨从天空飘落,越落下,重力便越急,跌到地上。 江延远的车从这里走。 他本来坐在车后面闭目养神的。 “江总,下雨了。”司机在前面说到。 “是么?”江延远看了一下窗前,又侧头看了一下窗外。 于是,他便看到了乔诗语站在那里。 他以为他看错了,乔诗语怎么会突然来了丰城? 可的确是她,她抬头看着天空,好像在笑,又好像有点儿忧伤。 有点儿涅槃重生的意思。 大概没化妆,也大概化的妆都被雨冲掉了,她的脸上非常非常干净,是人之初的干净。 江延远没停车,车从大马路上过去了。 江延远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见。 江延远今天带着别样的心绪,回了江景程的家。 虽然日常他不怎么去,江景程的饭吃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他去了。 他看到周姿拿了好多江城的土特产来。 其中有一道是真空包装的“江城青笋”,这是非常有名的土特产,很贵,都是有机蔬菜。 江景程看到了,嗤之以鼻,问了周姿一句,“江城又来人了?” “对,乔乔今日来了。给我带来的。” 江景程侧过头去,“乔乔这个名字,无端让我恶心。” 周姿皱了一下眉头,“江景程,不是谁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每个人的原生态家庭不一样,个人性格也不一样,你得给每个人改正的机会。人家愿意改?” “劳改犯也愿意改,谁给他们机会了?劳改犯要改不也得去监狱里改吗?凭什么曾经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别人就要原谅她?就因为她愿意改?别人对她有意见还是别人的不对?”江景程在高声反驳。 “但她毕竟没有杀人放火,没有给别人造成危害是不是真的?”周姿也反驳江景程。 江景程知道现在周姿已经是圣母视角,而且还因为乔诗语是乔正业的女儿,在周姿的眼里天生就带着楚楚可怜。 江景程很气,可向周姿认错,那还是江景程吗? 江景程的眼睛可是长在天上的,他可没有那么好的容人之量,更何况,他本来对乔正业也有极强的偏见。 江延远一直在旁边听着。 看起来,她来是是直接去的电视台,没来江家。 大概知道江家人对她的印象。 江延远的心忽而就软了很多。 还有些于心不忍。 …… 彭懿正式主持《天涯共此时》这个栏目。 她天生大气,性格极好,所以主持的还不错,但因为并不是很有名的栏目,所以,并不曾掀起很大的水花,周姿也只是想让她练练手。 彭懿是一周上六天班,轮休一天。 那日,正好是周六轮休,于是,她叫了宿舍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逛街。 她上午刚去看了妈妈,情况还不错,下午四点正式出来逛街。 三个人逛得是那种小夜市,四点了,夜市开始出摊了。 小夜市上的很多东西,彭懿都非常喜欢。 走到一个卖小首饰的地摊前,她低头,便看见了一串手链上写着的一个“民”字,是用楷体写的,非常漂亮,字是凹进去了。 彭懿非常惊喜,毕竟在和江延民开始的时候,便有了这种巧合,让她认为她和江延民命中注定的缘分。 她拿起这串手链来看,是用黑色的小皮带做成,结口处,除了这块写着“民”字的不锈钢片外,还有一块黑曜石,很漂亮。 “这个多少钱?”彭懿问。 “姑娘好眼光,三百八。我刚刚进的货。” 彭懿根本没还价,便买下了。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的东西,都要照一半砍的,至少砍到一百八。 不过,这次,彭懿一点儿都没砍。 另外两个女生看到了,都在打趣她。 “哟,以为我们彭懿油盐不进的。原来一旦动情了,手上也要他的名字的。” “这要是让他知道,得感动成什么样?”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别瞎说,这就是巧合。”彭懿反驳。 “哟,巧合我怎么没看到写着我男朋友名字的手链?” “就是。” 彭懿心情不错。 晚上在寝室学习的时候,也一直戴着。 因为心里欢喜,所以偶尔瞥头看的时候,也是面带微笑的。 旁边一个女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抖着腿,早就观察她多时了,看到彭懿喜欢的不得了,她拿出手机来,给彭懿照了张照片。 然后她在宿舍里说,“我提议,咱们再建一个群,都把男朋友拉进来,反正咱们三个现在也都有男朋友了,将来一起玩啊什么的,好商量。我拉群了。” 拉了群以后,她把她男朋友拉进来了,另外一个女生也把自己的男朋友拉进来了。 “彭懿,快点儿。”这个女生催促彭懿。 彭懿看了群一下,五个人,的确,还少她的另一半。 她跟江延民说了这件事情,问江延民愿意进来吗? 江延民回答:自然。 他自然想成为这个宿舍的一份子。 于是,江延民便进去了。 其他两个女生的男朋友都是本城的,只有江延民在美国,也就是说,只有他和彭懿两地分居。 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江家的四公子,其他两个男朋友都知道这是人脉,所以,上来便和江延民说话。 彭懿在弄论文,顺便写明天的采访大纲,很忙,没管聊天的事情。 这时候,另外一个女生把彭懿戴着那串手链的照片发到群里了。 彭懿还不知道。 江延民问:这是什么? 毕竟这个女生拍摄的角度,看不到手链上的字。 但是江延民发现彭懿的手腕上多了一串手链。 “你问问你家彭懿。”这个女生说到。 江延民刚才看照片也看出来了,彭懿在很认真地看东西,应该没看手机。 照片拍的应该就是当时。 江延民艾特了彭懿一下,问:什么? 那个女生叫了彭懿一下,彭懿才看到江延民叫她,也才看到她的照片已经进了群了,江延民这样问,她回:没什么。 那个女生在下面说道,“才怪~明明小片片写着‘民’字,对这个手链爱不释手。” 眼看着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彭懿也不反驳,放下了手机。 不过随后,江延民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应该也把你的名字纹到自己的身上? 彭懿看了,笑了一句,她回:那得疼死你! 江延民也笑,随即想到了彭懿名字中的“懿”字,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是得疼死。 不过,他还真去问了,人家说这个字很难纹。 而且,江延民觉得纹身这种事情很幼稚,所以没办。 江延民无法,他也定做了一串和彭懿一样的手链,照着照片上做的,他在不锈钢片上写了一个“懿”字,不过,他没让彭懿知道。 他盯着这个不锈钢片上的字,心想:希望月下老人知道两个人的事,如此,他便能和彭懿早日厮守了。 此时,月上中天,他对着月亮,在心里说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二日,彭懿和林曼一起吃饭,巧了,在食堂碰到郭江了。 自从去电视台实习,彭懿已经很久没见郭江了。 郭江见到彭懿,也很开心。 郭江边吃边说,“听说你现在已经独立主持开节目了,恭喜你。” 彭懿也说,“你也不错啊,在邱老师的指导下,经常发论文。” “这不都是跑步惹的?”郭江说到。 郭江经常说一些冷幽默。 郭江一个抬头的瞬间,看到了彭懿手腕上挂的那串手链,和上面的那个“民”字。 不用说,必然是江延民。 郭江心里有些丧气,不过,他也没打算和彭懿怎么样。 彭懿早晚都不是和他一个层次的人,他老早就知道。 郭江的手机响起来,他还在低头吃饭,好像走神了,没注意看。 彭懿看到了,提醒了一句,“你手机响了。” 不过是随意的一瞥,彭懿便看到了手机来电是:陈燕(女服客服一)。 彭懿皱了一下眉头。 陈燕是她网店里的客服,就是服装部的。 如果说和“陈燕”重名的人很多,那么女服客服,怎么会这么巧?女服装部客服? 彭懿心想:难道她的店是郭江买了? 郭江站起来去旁边接电话了,林曼推了推彭懿的胳膊,“我刚看到,好像郭江的妈妈又来了。在校园里,郭江没看见吗?” “她又来?又来干嘛?”想起郭江妈妈对自己的印象,彭懿也忍不住皱眉。 林曼对郭江,也就是喜欢,还没喜欢到一定程度,但郭江和邱宁的绯闻一直在盛传,所以,林曼不想趟这趟浑水,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来着,避免和郭江的眼睛接触。 郭江接完了电话,好像又接了一个电话,接着皱起了眉头,说他在食堂吃饭,一会儿回寝室,去寝室找他。 郭江坐回座位,彭懿问,“谁啊?” “没谁。”郭江似乎很烦躁。 刚刚说完话,郭江妈妈就进来了,满食堂找着郭江的影子,风风火火的样子。 因为彭懿正对着门口,郭江背对,所以,彭懿先看见了。 “你妈来了。”彭懿说到。 郭江有些失神,回头才看到妈妈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妈妈又是来干什么的,而且这次彭懿也在。 他站起身来,走到妈妈面前,要拉走妈妈。 郭江妈妈并不搭理,满脸堆笑地就朝着彭懿走过来。 彭懿满脸诧异。 郭江妈妈已经坐到了彭懿的对面,就是刚才郭江坐的地方。 彭懿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有—有事儿?伯母?”彭懿问。 “有事儿,想找你单独聊聊。”说着,目光还朝着旁边的林曼看了一眼。 好么,听这意思,林曼是多余了。 第224章 熬不过这个秋天 林曼就瞪着郭江的妈妈。 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林曼不悦的眼光站起来,朝着食堂外面走去,对着彭懿说了句,“我先走了。” 林曼走了以后,郭江妈妈脸上的堆笑仍然丝毫不减。 让彭懿感觉特别心虚。 “彭懿,你有男朋友了吧?”郭江妈妈问到。 恰好彭懿的手机响起来,是江延民打来的,那头问,“在干什么?” “吃饭?” “要好好吃饭。” “我在好好吃饭啊。” 那头江延民的口气缓和了一下,“做了样东西,给你看看。” “好。” 江延民挂了电话以后,拍过来一张照片,是他戴着手链的那张照片。 彭懿只是笑了一下,继续和郭江妈妈说话。 郭江妈妈已经听出来了,彭懿是在和江延民打电话。 “我看你江老师挺好的,对你嘘寒问暖。”郭江妈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还好。” “是这样,彭懿,我们家,你知道的,是做家具的,最近呢,江延远的公司,也就是江延民的三哥,要投放一批广告业务,我们想承接他部分的工程,当然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我来到丰城以后,连江延远的面都见不着。”郭江妈妈始终笑着。 怪不得,一改往日对彭懿的态度呢。 “我能做什么呢?”彭懿问。 “你去探探口风?” 若是寻常时刻,这种事情,彭懿是绝对不干的,一来,她和江延远算不上很熟。 二来,若是人家早有安排,碍于她的面子,给了郭江妈妈,这实在是让人家太为难。 “我想想。”彭懿说到。 “哎,哎——好,好,我等你消息。”说完,郭江妈妈便走了。 郭江自然问他妈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找彭懿。 妈妈说了江延远公司的事情。 “妈,您这不是添乱吗?” “添什么乱?她还往我们家库房里寄那种东西呢,再说了,你还给她打了一年工,这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她为何不能干?”郭江妈妈看到郭江这副吃里扒外的不争气模样,几乎是咆哮了。 郭江简直气不过。 彭懿在想,郭江买了自己的店,她不知道如何报答,应该要帮他忙的。 可如果用江延远的人情,还了郭江,那她的道德算得上败坏了。 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不帮。 晚上,江景程做了笋。 本来,江城那些土特产,他是正眼都不瞧一眼的,但是,不是有笋吗。 江延民和彭懿两地分居,彭懿这种女孩子,走哪儿都扎眼的很,说不定哪会儿,就被别人追走了。 所以,江景程打算今天晚上做笋,让彭懿来家里吃饭。 江延民早就把笋的事情告诉江景程了,不过,彭懿对笋的感觉其实一般,还没来得及告诉。 周姿给彭懿打电话,让她今天来吃饭,彭懿答应了。 家里只有江景程夫妇,还有婉盈和彭懿。 吃饭的时候,彭懿似乎有什么心事,她知道江景程做笋的良苦用心,所以,她吃的比较多,她吃的多,江景程就比较受用。 “怎么了?有心事?”周姿问。 “没有。我三哥在不在?”彭懿问。 “你三哥?刚刚从这里走了。”周姿回答,“有事?” “哦,没事。” …… 江延远刚从江景程家里出来。 刚才乔诗语给周姿打电话了,说一会儿要回江城去了。 “我找人送你?”周姿问。 “不用,我打车去就好。”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走了。 打完了电话,江延远便从家里走了。 周姿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江延远的车停在乔诗语酒店的门口。 至于哪栋酒店,是周姿不经意说到。 所以,江延远来了。 果不其然,在酒店门口,他看到了乔诗语,在焦急地等待出租车,这几次江延远见乔诗语,总有一种她楚楚可怜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得男强女弱,让江延远已经忘记了以前的种种,甚至以前的种种,都带上了一种朦胧的感觉,甚至是浪漫的感觉。 曾经他恨死了乔诗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恨,已经渐渐地消失了。 江延远的车开到乔诗语面前,停车,说了句,“去哪?上车?” 乔诗语愣怔片刻,才回过神来,说到,“我去机场。” “顺路,上车。现在下班时间,不好打车。” 乔诗语想想,的确是,她都等了好久了,飞机可不等人,于是她上车了。 在副驾驶上,乔诗语一直看着外面,不说话。 她和江延远之间,在说了那句“对不起”以后,已经全都结束。 快到机场了,等一个红灯的时候,乔诗语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把自己的身份证,登机牌都拿出来,放在了包的外层理,还把一本书也拿出来,放在了外层里,准备上飞机以后看的。 江延远不过一个瞥眼的功夫,便看到了书名——《少年维特之烦恼》。 对这本书的封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他也有一本,虽然他从来不曾翻看。 很快便到了机场,乔诗语下车以后,说了句,“谢谢。” 便直奔机场而去。 江延远挑头便走。 …… 今日,彭懿在江景程家里,没有提郭江妈妈的事情。 她以为这只是郭江妈妈随口一说,成不成的也不是她的事。 终究事情是郭江自己家的,怎么可能把筹码都压在彭懿身上? 却不想,第二日,郭江又给她打电话了,问彭懿在哪。 彭懿说,下班刚回来,在食堂吃饭。 不多时,郭江妈妈就来了彭懿吃饭的食堂,彭懿还是和林曼在一起。 自从昨日,林曼就对郭江妈妈印象特别差了,她昨天就对彭懿啧啧啧地说到,“瞧见了没有啊,这个婆婆,满脸堆笑,一看就有坏心眼儿,我要有这么个婆婆,我得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我情愿嫁个孤儿,我现在倒有些同情邱宁了。” 郭江本来是一个挺好的人,可是他妈妈成功给郭江拉了分。 所以,林曼现在对没有追成郭江,反而特别特别庆幸。 林曼今日也想看看,郭江妈妈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彭懿,那事儿你给我问了吗?”郭江妈妈问到。 彭懿吃饭的手顿了一下,“没问。我想了想,我问不太好。” 郭江妈妈马上就变了脸,她用鄙夷而看不起的口气说到,“是人家根本没答应你,还是你自己没说服人家?” 彭懿便觉得郭江妈妈态度不善,不过,她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说到,“有区别吗?” “自然有区别。”郭江妈妈上下打量了彭懿一眼,“你看看你长相,是不错。可是除了长相,你还有什么?有好的家庭吗?有钱有势的爹呢?好像都没有。所以,你以为江延民看上你什么呢?江家的儿媳妇,可都是门当户对的,我听说老二江延东的媳妇儿,那家事可是不次于江家,甚至还要好,人家可是继承了十辈子也吃不完的财产,老三家的儿媳妇,我听说也是财团的继承人,和老二家差不多,虽然吹了,但人家的眼光和水平在这里,所以,你以为江延民看上你的是什么?一无所有的家庭和你身材?” 郭江妈妈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了彭懿一眼,“所以呢,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不过是玩玩。” 说完,她站起来就走了。 郭江妈妈觉得自己简直太扬眉吐气了,郭江喜欢彭懿,她不让,结果彭懿转头钓上了一个更有钱的金龟婿,她本来早就怨气难平了,现在好了,出气了。 虽然没做成生意,但是,羞辱彭懿一顿也不错。 女人从来都这么感性。 林曼的眼珠子都差点儿掉下来,她盯着郭江妈妈的背影,“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素质低下得惊人。两面三刀?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彭懿还在低头吃饭,“不用理她。她的话我不放在心上。” 林曼摇了摇头,“得亏我离郭江远远的,将来摊上他,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彭懿拍了拍林曼的肩膀,看得出来,林曼的确有几分后怕。 好像被郭江妈妈说的人是林曼一般。 彭懿的确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应该说,彭懿是一个个人信念极强的人,她认准了的事情,便要开始,而且,必须要成功,纵然千山阻隔,她也会劈开道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以,一路上,她光彩照人,因为她的个人信念和个人魅力,她往人群里一站,便会鹤立鸡群,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个子,更是因为这种气质,谁也不敢小看她。 所以,不用说如同郭江妈妈这种跳梁小丑般的言语,就算是再强大的阻拦,也不会动摇她的半分心智,只要她认定了一个人,绝不会放手。 她坚信江延民不是这种人,所以,她心里没有任何的阴影,因为她信任他。 彭懿照常上下班。 郭江妈妈和彭懿在食堂那段对话,林曼告诉郭江了。 郭江特别不好意思,要跟彭懿道歉,彭懿说,“无妨。她只是心理不平衡罢了。” 如此一说,郭江更加汗颜了,妈心里不平衡,因为郭江没有追上的人,跟了气场更加强大的江延民了。 这一日,彭懿下班回来,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她拿着包,疲惫地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人凌空抱了起来。 彭懿“啊”了一声,等到看清楚来人,才看到江延民,正在开心地笑。 他的笑声很动听,很有魅力,又有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彭懿便不累了,也笑。 江延民把彭懿放到车上,就把她压在车后座上,亲吻起来。 彭懿微眯着双眼,“你回来也不说一声的么?” “我若说了,你还会这般惊喜?”江延民刮了彭懿的鼻子一下。 今天的月光特别明亮,彭懿觉得江延民的眼睛很好看,笑得很动人。 江延民发动车子,便去了自己的公寓。 到了楼上,两个人自然是小别胜新婚的那般恩爱,和极尽缠绵。 做完了,两个人怎么都睡不着,彭懿便跟江延民说了郭江妈妈让她办的事情,以及对彭懿的羞辱。 “你怎么看?”江延民问。 “她自然是不能影响我的,我也不是谁三言两语便能动摇的。” 江延民听到彭懿的这番话,激荡起他心底的万千兴奋。 “既然她这样说,我便偏偏不这样做,明日,我便让我三哥把订单给她。不过是一个毛毛雨的订单,无妨。”江延民说到。 彭懿知他内心有想法,便没有反驳,只是往他的怀里躺了躺。 看着彭懿手上的那条手链,江延民的手和她放在一起,很明显,江延民这条要比彭懿这条高档很多。 “要不要我重新给你定做一条?”江延民说。 “不用。”两个人全身上下,都只戴了这条手链,很是纯粹,“我戴习惯了,我更喜欢第一眼的缘分,重新做的,便是刻意了。” “这么说,我是刻意?”江延民问到。 “我可没说。”彭懿侧了侧身子。 第二日,江延民就把这件事情和江延远说了。 “不过百十来万的订单,给谁都一样,如果他们能保证质量,给他们无妨。”江延远说到。 上次和华总和合作,大大地提升了延远公司的实力,所以,这点儿小订单,不过毛毛雨。 “你和他们说的时候,就说是彭懿说的。”江延民又说。 “知道,猜你也不关心这种事情。”江延远说了一句。 江延远比起平常,似乎更深沉了些,昔日的阳光气质已经尽数收敛,因为他的恋情最不顺利,挫折多了,人便成长的快,加上事业上的顺风顺水,两相比较,江延远现在发展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霸道总裁。 江景程看着哥俩在说这件事情,知道是为了彭懿,没说什么。 第二日,江延远便让属下找了郭江妈妈的工厂,把这个小订单给她了。 江延远根本没亲自出面,这种小单子,他也不需要。 他只是让下属告诉郭江妈妈,“这是彭懿让把这个单子给她的。否则,大浪淘沙,那么多公司,他怎么会知道有郭江家这家小公司。” 郭江妈妈简直尴尬异常,她可是刚刚羞辱完彭懿,人家不计前嫌,把这个单子给她了。 想去道歉,又怕自己枉做小人。 她只能让郭江去道歉,因为这事儿,郭江已经没脸见人了。 通过这件事,郭江妈妈在彭懿面前彻底变成了小人,连带着在林曼心里。 曾经林曼对郭江的意难平,都因为他这个掉链子的妈妈变成了看热闹。 江延民在家里待了一周,这一周,彭懿日日都来他家里住。 江延民买了五盒避孕套,都用完了,一盒里也才三只,一晚上就能用一盒。 江延民走以前,彭懿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纵然坚强如她,还是有些不能承受。 刚开始她对江延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可发展到现在了,江延民若是走了,那便是剜她的心头肉,彭懿自然难过。 彭懿送江延民到了机场,依依不舍。 “放心,总不能老是两地分居,我会想办法的,我爸也会。”江延民说到。 彭懿点了点头。 江延民走了以后,彭懿便去了医院看妈妈。 “他又走了?”彭懿妈妈问。 “嗯。”彭懿点了点头,接着头转向窗外,“看看,外面下雪了。” 妈妈头也朝着外面看去,“傻孩子,那是柳絮。” 彭懿便笑,“我知道,大夏天的,哪来的雪,只是这柳絮特别像雪。” 苗雨感同身受,低着头,好像想起了什么,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妈妈,你在想什么?”彭懿问。 “小懿,妈妈有没有说过你爸爸的事情?”苗雨说到。 苗雨最近预感她的情况很不好,可能熬不过这个秋天。 第225章 口罩 人对自己的大限,是有某种感知的,苗雨这种感知便非常强烈,可能因为她是学艺术的,离上天很近,感应也比一般人更好,她想过了,彭懿的身世,不能不让她知道。 彭懿瞪着眼睛看妈妈,“没—没说过。我一直不知道有这个人。” 苗雨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我和他也开始在这样的一个夏日——” 那时候,柳絮飘飘,在空中飘散。 二十岁的苗雨,每日都骑着自行车去美院上学,苗雨不住校,家就在附近,老师说她天生有灵力,继续画下去应该是一棵好苗子。 某日,快到美院的时候,有一个很帅的小伙子从路边走了出来,双手本来背在身后的,苗雨吓了一跳,自行车差点儿歪倒,那个小伙子伸出手来,拉住了苗雨自行车的把手。 “你是?”苗雨问到。 “我是咱们街道的办事员,还记得吗?”他说。 “不——不记得了。”苗雨诧异而无辜的目光,那时候,二十岁的她,什么都不懂。 “也对。我只是最底层的办事员。你是咱们那片的白天鹅,这个给你。”说着,他的手递过来一个用真丝做的透明的额口罩,特别精美,上面还绣着花,看起来秀气可爱,苗雨爱不释手,她忍不住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你送我的?”苗雨问,也在感慨这个男孩子的细心。 “是。”男孩子没说,这个是他自己做的,若说是他自己做的,苗雨必然要问他怎么做的,显得他很娘,没说。 苗雨戴上了,非常透明,也透气,苗雨非常欣喜,挡柳絮正好。 不过终究是第一次见面,要别人的东西不好,所以,苗雨又要还给他。 “我一个大男人,戴着这种秀气小女子的东西,像话?” 苗雨一笑,也是。 男人看到苗雨同意收下了,很开心,他抬起手腕来看表,说,“我出来办事,马上要回单位打卡下班了,再见。”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抬腕看的那块表,苗雨认识,是一个名牌——梅花。 当时苗雨看到这块表,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挺郑重挺严肃的一个人,因为要看一个男人的品味,就看他的表么,可那时候,苗雨并没有看到,他也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一个人,因为现在的他,还完全没有驾驭这块表的经济基础,这是他去年工作了一年才攒够的买一块表的钱,若想以后发展地更好,他必须狠命往上爬。 这个小伙子,有这方面的野心,也有这方面的目标。 因为他在苗雨住的街道上工作,苗雨知道了以后,两个人便经常见面,所以一来二去地也便好了,那时候苗雨的父母认为对方工作稳定,是个公务员,所以也便答应了。 他要去省里深造,因为要走得更高,总不能五六十了也在街道上。 当时,苗雨已经怀孕了,他上学也要钱,苗雨为了不让学校开除,主动退了学,但他上学以前和苗雨结婚了。 他是续读的本科,要两年。 这两年,苗雨生了孩子,为了供他读书,去了服装厂工作。 苗雨每天都很开心,因为她一直觉得夫贵了,妻才荣,更何况,他都有孩子了。 后来,她等来了离婚证书—— 因为,彭懿的爸爸要高升,他不甘于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彭懿的妈妈哭了一夜,但她最终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靠不住。 更何况,这两年来,他们两个人聚少离多。 她还是以前的苗雨,他以前不是以前的他。 苗雨从不强求人,也从不难为自己,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果断离了婚。 “后来呢?”彭懿继续问。 她的手有点儿发抖,这是第一次听到妈妈以前的故事,也听到爸爸的故事。 不知道是妈妈不愿意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还是怎样,自始至终,“彭岩”这个名字都没在苗雨的嘴里出现。 彭懿也不关心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已经是和她无关的人了。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娶了那个能让他平步青云的人,妈妈的眼光是不是很可笑?” “怎么会?我觉得妈妈你特别了不起,退了学,供他上学,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你没出轨,你对他忠心耿耿,错不在你,你一辈子没有第二个男人。他没有眼光。而且,你现在这么说,我心里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亲,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算不上。”彭懿看着外面的柳絮,越来越大了,好像漫天的飞雪一样。 不过因为有太阳,所以便觉得生机盎然。 彭懿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想这件事情,怎么都睡不着。 想和江延民说的,但终究没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现在有,将来也有。 这是彭懿过去的事情,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人,可她不想告诉江延民,因为这是她的私事,也是妈妈的私事。 有好多私事,是不便于告诉别人的,这是尊严,即使那个人是江延民。 第二日,周姿召开会议,很郑重,说最近丰城电视台拿到了采访彭岩的case,因为旅游卫视是私立单位,并没有这种资格,虽然旅游卫视在硬件软件上都已经超过丰城电视台了,但毕竟涉及到彭岩的身份,所以,彭懿让大家看看采访彭岩这种级别的人物,大纲应该怎么列,有哪些敏感问题,另外怎样把握上层的情绪。 彭懿记住了。 因为丰城电视台有新闻频道,丰城早班车,这次还特意加开了省长热线,专门回答现场观众的问题。 不过这次是彭岩的一个个人专访。 彭懿做完了手头的节目以后,在办公室里看彭岩专访。 她想起来,彭岩曾经在丰城大学里出现,还和她有过的私人交集,电视上的彭岩,相当帅,有那种成熟沉稳的中年男人气息,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应该是一个帅哥。 彭懿隐约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彭岩,不过随即,她又想,他的身份,能在哪里见过?就是在电视上呗,还能在哪?随便一个人都会觉得他很熟。 不过彭懿记得的好像不是他这副模样,公事公办,一看就是成功的政界人士。 好像是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主持人说完了很多政策上的事情,便又开始说私事,她说,听说彭省长您家庭幸福,当年是怎么和您夫人开始的呢? “我和我夫人——”彭岩笑笑,“我和我夫人开始于口罩。” “口罩?能讲讲吗?”主持人问。 彭岩低头浅笑了一下,“很多事情,都过去了。” 彭懿也微皱了一下眉头,口罩?男人追女人都喜欢用口罩吗? 不过彭懿猜,彭岩送给自己夫人的,很可能是冬天的口罩,要不然像自己的爸爸那样,送给自己的妈妈那样一个精美的,用来挡柳絮的口罩,简直是天下少有的。 彭懿也从来没敢想过,如果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那就不是巧合了! 周姿也在盯着电视看,她在看,彭岩有没有丁点的蛛丝马迹泄露,他就是彭岩的爸爸。 周姿也一直很紧张,如果彭懿知道了她和彭岩的关系,这个僵局该如何打破? 延民又该处于何种位置? 彭懿是真心看彭岩的这条采访,内容她不怎么记得,不过一直在思考这其中的采访技巧和采访技术。 彭懿做了笔记。 彭岩本来想做完了采访以后,去旅游卫视一趟的,终究因为师出无名,没去。 他回了省城以后,方圆圆在等着他。 从去年开始,他和方圆圆的关系变陷入泥沼,因为方圆圆一直没有孩子,四十几岁的人了,开始着急,想领养一个。 但是碍于彭岩的身份,一直没领。 彭岩看到方圆圆这么想要孩子,便说了自己有孩子的事情,他以为与其领养别人的孩子,不如领养自己的孩子。 为这事儿,方圆圆和他大闹了几天。 彭岩低估了女人的醋劲儿,高估了女人容忍的心态,这件事儿,让方圆圆怒火中烧。 但是方圆圆的父亲早就退休,而且,就算在任,也早就离彭岩的位置差很远很远。 所以,方圆圆无可奈何,心里有一股气憋着,出不来,只能任凭彭岩为所欲为。 彭岩找下属去看望苗雨,假借方圆圆的名号,而且,只要方圆圆反驳,彭岩必然会有措施,彭岩是一个意志力极强的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次从丰城回来,方圆圆又和他吵架,“送口罩?你说的是谁啊?你从未送过我口罩。” 方圆圆抓住彭岩的胳膊,雾气已经迷糊了她的双眼。 彭岩盯着方圆圆,“你不是从来不看新闻?怕我被别人迷上?掩耳盗铃!” “是,我是在掩耳盗铃!一直掩耳盗铃。你找自己女儿这件事情,我连说都不能说,否则,我的后果,我知道!” 彭岩才四十多岁,正当年,是很多小女生一看就动心的那种长相,方圆圆自然也很爱他,否则当年不会下嫁他一个穷小子。 现在的彭岩,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那种高端的,不和寻常小伙子一样的,让小女生觉得温馨温暖的大叔气质,他是一个高颜值政客,很多小姑娘不懂政治,也不看新闻的,不过每次都是因为彭岩,才勉强看电视。 就像从来不懂球的小姑娘,盲目看足球一样。 “我为了让她看到。什么目的,你很清楚。”彭岩有些不耐。 “让她看到,她会感动,会主动把孩子给你送过来,是吗?彭懿都二十几岁了,不是孩子了,你想感动苗雨才是真的吧?感动了和你破镜重圆?她有病,她快死了!”方圆圆一脸雾气。 彭岩咬了咬牙,推开了方圆圆,“我累了!” 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随着他的仕途越走越顺,他越来越后悔当年的事情。 第226章 净瞎扯 彭岩躺在床上。 当年柳絮翻飞的时候,那是彭岩情窦初开的时候,他买了一条丝巾,剪了,给苗雨做了一个小小的口罩,还带着刺绣,这是丝巾上本来就有的刺绣,他做的天衣无缝,那时候的小心思,此后便再也没有了,对方圆圆,只有算计,还有那时候的讨好,现在他不需要讨好她了,对方圆圆,有些情绪上的放飞自我,不需要哄她,也不怎么爱她,她爱怎样便怎样,彭岩甚至想过,她出去找小白脸,他也不闻不问。 婚姻早就形同虚设。 他算计了好多年,头几年,也容忍了好多年。 他也知道这辈子他和苗雨不可能了,只是年纪越大,便越想念当年的事情。 彭懿的事情,他真的不敢轻易下手,他一直害怕苗雨会从中作梗,不让女儿认他,所以,他要先把后方工作做实了。 苗雨一直有看新闻的习惯,这是他上次视察医院的时候知道的。 所以,他猜,这次的采访,苗雨应该看了。 她什么感觉呢? 是热烈盈眶?怀着对当年的怀念? 如此,便很好。 …… 那日,彭懿坐在寝室里,看到桌子上,江延民曾经送给她的化妆品。 很多,都非常贵的,她做过代购,知道行情。 反正她是不会用,保质期大概是三年,如果不用,就浪费了。 彭懿和江延民商量了一下,说这些东西,她真的不用,但送给外人,就浪费江延民的一片心了,不如送给婉盈。 “好。”江延民答道,“这些婉盈倒是常用。” “可如果我说你送我的,我不用,才送给她,她觉得肯定你对她不好,我也不重视她。”彭懿又说。 “没关系。我来说。” 片刻之后,江延民便说,“我和她说了,你从美国带回去的,要给她。她兴高采烈的。” 彭懿回:你简直说谎不打草稿。 江延民回了一句:有么? 彭懿:自然。 彭懿是在操场上把东西给江婉盈,当然了,江延民已经说了,是彭懿特意给江婉盈买的。 江婉盈知道彭懿开网店,挺有钱的,虽然妈生病吧,但也有结余,买这些东西应该有钱,但还是挺贵的。 “我给你钱吧?”江婉盈说。 “哪能啊。送给你的。”彭懿说到。 江婉盈心里乐滋滋的,通过彭懿对自己的态度,应该看出来她对四哥的态度,很贴心。 婉盈很开心,但是也抱怨了一句,“鲍成山都没给我买过这么贵的东西!” “比什么,人比人气死人的。” 江婉盈心里便坦然了,“给你讲讲我四哥小时候的故事啊?” “好啊。” 于是两个人坐在操场上,讲了江延民小时候的调皮,往女生头发上涂胶水,被老师罚站,还有江景程带着四个男孩子学打麻将,二哥早就学会了,向来以王者自居,不跟别人一般见识,延成少年老成,延民最通透,打的最差的其实是延远,不过延成老让着他,延民虽然叫嚣地最严重,但他偷偷地给三哥递牌。 “谁打的最好?”彭懿来了兴趣。 “不分伯仲吧,二哥不怎么打,四哥和五哥差不多,三哥心思不在牌上。五哥城府最深。四哥是明着来,五哥总来暗的。”江婉盈想起小时候的热闹,忍不住说到。 彭懿也笑笑,江家,真的好热闹啊。 爸爸教麻将,她刚来丰城的时候,就听说江景程的麻将打的好,在丰城数一数二的,好像当年在江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做企业也是数一数二的,听说当年,江景程没有不会玩的花样,可这样一个人,却甘心在幕后,做了几十年的厨子,这得需要多大的智慧,才有如此的魄力? 江家的几个儿子,好像都跟自己的爸爸有些像。 彭懿忍不住像,那个送给妈妈丝巾的男士,后来会是什么样呢? 听妈妈的口气,两个人后来是不联系了,妈妈应该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这个念头,不过在彭懿的头脑中不过一闪而过,偶尔她也会遗憾,爸爸缺席了她的成长。 她很羡慕江家人,羡慕江延民,长成了那样笑容温和,花样百出的有大智慧的人。 她也更羡慕江婉盈,从小有那样一个爸爸,所以婉盈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顾及对方的年龄比对方小。 彭懿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任何遗憾,现在,她有了。 彭懿回到寝室,便跟江延民说了今日江婉盈告诉她的事情,就是小时候戏弄女生,以及被罚站的事情。 “她说的?”江延民问。 “嗯。” “净瞎扯!”江延民又回。 彭懿盯着这三个字,莫名奇妙地笑了。 她觉得,这三个字,好接地气。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江延民没回国,彭懿也非常忙,从小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不去依赖谁,虽然有时候也难捱吧,但是彭懿知道,这是事实,她无法左右,不能抗命就只能顺其自然,所以,江延民不在的时候,她也照样忙碌,和同学逛街,把自己的生活过得特别丰富多彩。 那日,彭懿在和林曼一起走着,随便聊着。 “上半学期说话这就过去了,你什么打算?”彭懿问。 “去丰城中学当老师,还投了几份简历,江氏集团也投了,话说,你也给我找找关系,让我进江氏集团吧。”林曼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到。 “这种事儿我不干啊,”彭懿慌忙举起一只手臂,“干好了还好,干不好,人家也不好开你,我也难堪,你自己凭本事去,好了是你的本事,将来也不怕被人说你是拖关系进来的,心里多亮堂。” “就知道你这种铁面无私。”林曼说到,不过也不放在心上,也正是因为彭懿的这种铁面无私,所以林曼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林曼觉得,彭懿作为一个好朋友是很不错的。 两个人正在走着,彭懿忽然觉得自己右边的肩膀被掸了一下。 “别闹。”彭懿微嗔。 不过好像她的这句“别闹”没起任何作用。 右边的肩膀又挨了一下掸。 “别闹。”彭懿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说到。 “谁闹了?”两个人基本在对视了。 彭懿歪过头来,才看到后面好像有个人。 她回头,看到江延民走在后面,双手抄兜,面朝前方。 彭懿看到江延民,面色瞬间就温柔了,眼角也变了,瞬间柔情似水。 林曼“哎呀”一声,火速走开了。 江延民还是保持刚才的样子,“猜到是我了吗?” 彭懿走在他身边,“没有。” 他的个子,和她的个子,简直是绝配,都是人中龙凤的身高。 江延民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哎,无敌是多么寂寞!” 彭懿笑了笑,“从来也不给我个信儿。” 江延民笑笑,“过几天是我爹的生日,我回来准备一下。” 彭懿慢半拍地“哦”了一声,说了句,“江叔什么时候生日?” “九月二十九。没几天了,你也要去。”江延民说。 “我为何要去?” “我二哥和掌珠回来,你不去,像话?”江延民定住,问到旁边的彭懿。 “你三哥的也没来啊。”彭懿说到。 “我三哥,没有怎么来?” “没有?可我听说——” 反正关于江延远的花边,彭懿听说了不少,至少江延远没有那么单纯。 “去不去?”江延民又问。 “我觉得吧,你排名老四,你三哥的都没去,我去了,你三哥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如果你三哥的去了,我也去,如何?”彭懿说到。 “彭懿!”江延民瞪着眼,“你这真较得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去,不怎么合适?” “我三哥没有,来谁?谁来?” “那我就管不着了。” “等着瞧。”江延民说完,就大踏步地走到前面去了。 …… 江城。 乔正业在和乔诗语说话。 “你江叔叔要过生日了。”乔正业说到。 “跟我有什么关系?”乔诗语正趴在窗前,“他们是和我无关的一家人。若您想去巴结他,您自己去。” “怎么叫巴结呢?若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怎么办?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乔诗语不愿意听爸爸说他有一天不在了这话,口气有几分急,“我在江城,他们在丰城,我跑到丰城去和他们说话?” “我的意思,你不能躲,如果人一直躲,会变成鸵鸟。” “爸爸难道您不是一直在躲吗?抢不过江景程,躲去了美国,躲去了山村,你堂堂的本科毕业生,开过科技公司的毕业生,却躲去了图书馆,您这不是躲是什么?”乔诗语有些生气。 乔正业竟然有些无言以对,“爸爸知道,躲不好,见到那个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庸庸碌碌一生,爸爸不希望你也做这样一个人,你还年轻!” 乔诗语没说话。 “你江叔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若是去,便给他送去。” “寄去不好?” “你知道爸爸的目的,并不是东西。而是让你面对。” 乔诗语没说话。 …… 彭家。 彭岩在书房里和下属说话。 下属说他今天又去看苗雨了,苗雨情况这段时间还很稳定。 “不过再稳定,也不过等待那个结果。”下属说到。 彭岩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掌心,这些年来,他常常梦见苗雨,苗雨挺着大肚子去服装厂上班,给他寄钱,苗雨给他的不仅是爱,还有亲情,可这个亲人,如今见了他就如临大敌。 那日彭岩的采访,苗雨也看到了,最近几天,她常常看着窗外,想起当年的事情,那是一生中最好的岁月,过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碍于彭岩的身份特殊,除了把她安排在头等病房,便再也没来看过她,别的都是私底下的交流,都是让别人来的。 口罩的事情,他还记得,她以为,他这些年,只记得升官,只记得娇滴滴的方圆圆。 “彭省长,我昨天想了想,如果江景程已经知道您的身份了,所以,他才帮着江延民追的彭懿,这可如何是好?我听说江景程帮着彭懿对付肖兰俊,宣扬彭懿是他的四儿媳妇,当时,彭懿和江延民还没开始,这件事情以后,两个人才正式开始的,如果这样,江景程肯定把赌注压在了彭懿身上。”下属说到。 彭岩攥了攥掌心,“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江景程很快生日,丰城的富豪都闻风而动。” “你给江景程送件东西,小礼物。若是江景程收了,说明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如果没收,可能就没事,彭懿也是一个极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可能他看上的就是彭懿的人品。”彭岩说完,摆了摆手,让下属走了。 最近他的心里很烦乱,没什么心情。 方圆圆已经睡了,从去年,两个人就开始分居。 第227章 我也让你烦? 江景程生日这日,果然热闹,江延东和掌珠从美国回来了,带着阿衍。 阿衍很喜欢江景程,江景程也十分喜欢阿衍,两个人非常和谐。 给江景程送礼的人特别特别多,周姿特意没上班。 每年的今日,周姿都不上班,在家里操持江景程的生日。 简远东,简弘亦,以及陈果,还有他们家的那个准儿媳妇小林,都来了。 江景程每次看到简弘亦就特别开心,因为简弘亦的忠诚,能力,不让延东操心,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的特别好,却从来没有上位者的心思,让江景程特别喜欢。 比当年的赵鸿儒更得江景程的心思。 因为简弘亦的脑子更加活泛,很多的事情和决策,和延东如出一辙。 所以,简弘亦也相当于江景程的另外一个儿子。 江延远在忙着张罗,订酒店,以前都是江延东忙着这种事情,不过今年,掌珠又怀孕了,江延东照顾掌珠和阿衍,操持的事情,自然落到了老三江延远的身上。 江延民一早起来就给彭懿打电话,这次彭懿无论如何都要来。 江延民站在自己楼上的房间里,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女子,站在远处踯躅,手里提着东西,好像不敢进来。 江延民认识乔诗语,但是对乔诗语不是那么了解,但是,他知道,她和三哥有断不了的关系,看到乔诗语来,江延民喜出望外。 他从楼上给彭懿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还写了一句:我三哥的来了,到你了。 彭懿看到照片,认识这是上次去周姿办公室的女子,心想:原来三哥的女人是她。 既然三哥的女人也去了,她也得去。 昨天晚上,江延民就跟她说了,不用买太好的东西,人来就好。 彭懿想了好久,给江景程买了一本全世界顶级厨师的花样菜谱,嗯,是顶级厨师。 其实礼物一直都准备好几天了,彭懿一直还没有决定要不去要,毕竟是第一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听说江家的朋友,除了达官贵人,就是亿万富豪。 彭懿虽然不惧,但毕竟人多。 如今看到三哥的那位也去了,彭懿便打车去了。 江延民下楼和江延远说了,说乔诗语在那边,徘徊。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哪边?” “刚进大门,那个假山旁边。我看她的样子,好像要走。” 江延远说了句,“我去看看。”便大步走了出去。 “三哥——”江延民叫。 “怎么?” “你一定让她来,他若是走了,我跟彭懿没法交代。” “为何?” “彭懿说,必须得三哥的人来了,她才来,否则,于理不合。” “谁是我的人?”江延远皱眉。 江延民笑笑,“当我瞎编。” “你本来就瞎编。还有,彭懿这么较真?”江延远问。 “我不知道,反正她是这么说的。” “知道了。”江延远说完,便走了。 乔诗语果然在假山旁边的水池子上坐着,在看自己的脚,特别茫然,也特别犹豫。 “来了怎么不进去?”江延远问。 乔诗语吃惊地抬起头来,错愕地说到,“你——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还侧头看了一下旁边,这里曲径通幽,看不到江家的别墅,所以,江家门口也应该看不到她。 “从楼上看到的。”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仿佛慢半拍又仿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爸爸让我来的。” “然后呢?” “我其实——我昨天晚上其实根本不想来,但是我看看我爸爸摇头叹息的样子,我心里就在抓狂,我怕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以后,再次让爸爸失望。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我来是自取其辱,我刚才想着,我就假装来了一趟,回去吧。这是我爸给江叔的礼物,我来了,礼物也送到了。我走了。”乔诗语低着头,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她把礼物递到江延远的手里,就从水池上站起来了,准备走。 走过江延远身边的时候,手被江延远拉住,“既然来了,下午再走。” “可我不敢去——”乔诗语皱着眉头,说的是特别真心的话,“我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想的,为何一定让我来。我不愿意来。我不想面对你们。我让你们烦。你们也让我烦,让我讨厌!” “我也让你烦?”江延远一手拿着礼物,另外一只手,松了乔诗语的手。 “是,我最烦的就是你!”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嘲讽地笑,“撒谎不带打草稿的。” 乔诗语觉得也是,在江城的时候,她可是跟代玮说过,她喜欢江延远的。 可是,过去的事情,她一想到,就脸红,不想提。 因为,喜欢他,是真的。 “我没有。我走了!” “别走。你若走了,老四家那位也不来了。”江延远说到。 “为何?我来不来和她有什么关系?”乔诗语问。 “不知道。别让老四怨我。” 乔诗语想了想,一千多的机票也花上了,也都到了家门口,就差这一哆嗦了,索性跟着江延远进去了。 江景程正坐在沙发上,和别人谈笑风生,看到乔诗语进来了,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笑容倏然就消失了,他用眼神示意江延远过他那边去。 乔诗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不受欢迎,不过好在一进门便看到了周姿。 看到乔诗语来,周姿挺开心的,“乔乔,你来了?你爸爸呢?” 说着,周姿还往外探了一下头,没看到乔正业。 乔诗语也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的爸爸没来。 “没来也好。去,里面房间里坐,家里人多,一会儿去酒店。”周姿把乔诗语安排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暂时逃出了江景程的视线。 江景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走过来的江延远。 “是乔正业让她来祝寿的,既然今天是您的大日子,我认为没有必要搭理她。下午她就走了。”江延远说到。 江景程哼了一声,“乔正业的那些心思,当我不知道?小家子气。你看好她,若再发生以前的事情,你负责!” “好。”江延远只回到了这一个字。 刚刚说完话,彭懿便进来了。 第228章 我男朋友的爸爸 江延远刚才去了一边忙碌,毕竟今日他是主事儿的。 江延民看到彭懿来,的确扬眉吐气。 彭懿从来不和他置气,也不耍小性子,让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江景程曾经说过,他对彭懿最满意,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江延民走到了彭懿身边,“来了?” “嗯。” 彭懿把生日礼物送给江景程以后,江景程心中大喜,说到,“彭懿很懂我啊,嗯?” 彭懿笑笑,“江叔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有大智慧的人。” 江景程坐在那里翻看着彭懿送他的书,“是么?我在你眼里这么了不起?” “自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您作为全家人的后盾,但是每个人的状况,您都知道,太了不起了。而且稍微出马就能够搞定,是幕后的翻云覆雨手。”江景程说到。 江延民站在彭懿的身边。 江景程抬脚踢了江延民的腿一下,“什么时候把彭懿娶过来?” 这话他并不避讳彭懿,可见是相当喜欢彭懿了。 “娶过来好吹捧您?” “不能这么说。实话怎么叫吹捧呢?”江景程说得非常认真。 “看情况。估计还早。” “极早提上日程。” 江景程目光一直盯着别人送给他的礼物,他什么东西都见过,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很少。 但是有一副画,他还是挺感兴趣的。 江景程内有乾坤,但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他从来正眼都不瞧一眼,所以他看起来是一个很俗的人,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大俗大雅。 所以外人并不知道江景程对书画还有一定的鉴赏力。 他打开卷轴,看着这幅画,是一副风景画,很不错,看起来这个送礼的人品味也不错。 江景程让查查是谁送的。 这些礼物都专门有人记着的,记账的告诉江景程,“是省厅的人。” “省厅?” 江景程微皱了一下眉头。 所有人都去饭店吃饭了。 乔诗语并不和重要的宾客一桌,而是在一桌比较陌生、离主桌比较远的桌上。 彭懿侧头问江延民,“为何你三嫂单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不知道。”江延民并未说破什么。 江延远作为今天的主事儿,要挨桌敬酒,敬到乔诗语那桌的时候,他说,“谢谢各位的捧场。” 并未多说什么,乔诗语一直低着头。 从酒店出来,乔诗语和江延远说了一声,便去机场了。 江延远事情多,并未送她。 乔诗语走出江城机场的时候,拿着包走,准备打车,她滑了一脚,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乔诗语忽然就走不动了,坐在箱子上就哇哇大哭起来。 至于哭什么,她也不晓得。 从来不想去丰城。 一旦去过了,从此便山高水长,萧邮路人。 再见无期! 乔诗语知道自己心里心想的是什么,她想的是从来都不可能的延远——江延远! …… 晚上,累了一天的周姿,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江景程正在房间里,开着那幅画的卷轴踱着步子。 “这么喜欢这幅画?”周姿问,摘了自己的耳钉。 “内有乾坤。估计彭岩想来试探我,看我对延民和彭懿的态度。” 周姿听到“彭岩”的名字,耳朵也竖起来了,“他怎么想?” “怕我图谋不轨。想来试探我?我能让你试探出来?”江景程翘着唇说。 周姿很喜欢江景程这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特别迷人,很有男人的魅力,而且江景程的这种魅力,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减损分毫,反而越来越迷人,棱角并没有磨平,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周姿也没有觉得自己上了年龄,反而觉得干劲正足。 她和江景程——简直绝配! “你给延远打电话,让给送礼的人退回去,说不认识这个人。”江景程说到。 周姿这种时刻,一般都很听江景程的,她当即就给江延远打电话了。 彭岩知道这幅画已经被退回,长吁了一口气,“我就说,他哪那么容易猜到!” 下属也说,“既然如此,就让江延民和彭懿先交往着。江延民家事不错,看起来对彭懿也好。” 彭岩也点点头,“不错。” 江景程过完了生日,江延民便要回美国去了。 正如他的事业在美国,他的房子也在美国,美国离了他不可。 彭懿也要上下班,两个人都很忙。 这一日,彭懿请江延民吃西餐,吃了饭,彭懿就要走了。 吃牛排的时候,江延民把牛排切好了,整整齐齐地摆在彭懿的盘子里。 彭懿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很多话,不用说,徒增伤感。 彭懿吃江延民切的牛排。 “最近好好吃饭了么?”江延民问。 “嗯。” “少吃方便面。” “嗯。” “以后想吃什么了,跟我说,我让我爸做。” “嗯。” 彭懿的头低得更低了,因为很想哭。 以前不曾体会,自从和江延民在一起,彭懿才体会出来,她自己缺失了很多很多,她没有一个每日给她翻样做饭的爸爸,甚至都没有爸爸,从小她便是家里顶梁柱,长大了还是,所以,和江延民在一起,从他身上,她感觉到了很温暖很温暖的温度。 “我要走了。” “嗯。” “也不问问我几时回来?” “问了没用,你回来之前从来不说,总让人猜。” 江延民笑了一下,“还算了解我。” 江延民还是去了机场,去机场以前,他从旁边揽过彭懿的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好好的。” 便头也不回地登机了。 彭懿看着飞机起飞,直到不再有任何幻想。 彭懿和江延民在电视台,现在已经是公开的一对,所以,彭懿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她果真想吃什么的时候,就告诉江延民了,江延民告诉了江景程,江景程做了,周姿开车带着彭懿一起去吃。 吃饭的时候,周姿问了一句,“延民小时候,从来都想吃什么,都能吃到吗?” “基本上。不会做的,我就学,我学东西极快。”江景程说。 彭懿好像更了解江景程了,在他万千的韬略之下,是一颗父爱的心。 彭懿愈发觉得自己的成长是很寂寞的。 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这种感念就非常深。 江延民走了以后,彭懿照例每日学校食堂,寝室,图书馆,电视台,电视台食堂地这么走。 江延民从未说过要送彭懿一辆车,因为彭懿从来都靠自己的脚步走路,坐公交。 不是江延民没想过,是他觉得,送车送东西这样的事情太俗了,实在配不上彭懿。 所以,他便没送,自从上次给彭懿送了化妆品以后,几乎什么都没送。 江延民觉得愧疚,彭懿觉得没什么。 郭江妈妈的作风,已经在彭懿的班级里,甚至别的班级里传为美谈。 都是林曼传出去的,林曼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作风,尤其是她没追上郭江,基本可以说,在还没有开始追郭江的时候,就望而却步。 她很欣喜,没往火坑里跳。 现在她要搅起风云,让大家知道,郭江的家庭是这样的。 研究生班级一个班里就那么几个人,都是几个班一起上课,大家对这种“恶婆婆”,尤其是“别人的恶婆婆”,简直是喜闻乐见,大家都在讨论,将来是要哪个倒霉的媳妇,碰见郭江的妈妈,那可就好看了,最好比郭江的妈妈还要厉害。 有时候女生去邱宁的办公室,也会讨论起来。 毕竟邱宁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几岁,和本科学生也有区别,经常什么都说。 一个女生说了郭江妈妈对彭懿的做法以后,邱宁想了片刻说,“不会啊,郭江妈妈对我挺好的,经常给我送土特产,对我态度也很好。” 那个女生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到,“那是您!” 邱宁低头笑笑,若不是她和郭江妈妈接触过,差点儿就要犯了和这些小姑娘同样的错误。 在她的眼睛里,郭江妈妈好的确是很好。 这个女生又把邱宁的反应告诉别的同学的,大家都特别诧异,最终他们都得出一个结论:郭江妈妈看上邱宁了—— 联想到曾经郭江和邱宁一起跑步,联想到曾经有人在校园里看见邱宁拉了郭江的胳膊,大家方才恍然大悟。 彭懿对这些不置可否。 她去医院看了妈妈,刚进去,看到妈妈在睡觉,眼泪从眼角落到了枕上。 彭懿心里很难过,第一次看到妈妈哭。 彭懿也知道,妈妈的情况不好。 妈妈一只手抓着床单,抓得紧紧的。 彭懿坐了好一会儿,妈妈才醒来。 “妈妈你怎么了?”彭懿问。 “没什么,整日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干。” “妈妈,你想他了么?”彭懿问。 妈妈想了好久,回了一句,“是,我想你爸爸了。”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彭懿问。 妈妈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彭懿内心有了个想法,她想回丰城一趟,根据妈妈的描述,应该就在妈妈家的街道办事处,也就是姥姥家的街道办事处,现在还有,查个人,应该容易吧。 正好彭懿最近写论文的时候,有一本书,朱立元教授的书,落在a城的家了,这套房子是江延民买了,应该没怎么装修,彭懿想顺便去看看,就回去几天,也不用住酒店了,还省钱。 彭懿跟江延民说了,她要回a城,想问问江延民,钥匙在哪,如果没装修的话,她还去自己的房间里住。 “你什么时候走?”江延民问。 “大概一周以后。” “我派人把钥匙给你寄过去。” 五天以后,彭懿果然就收到了钥匙,钥匙是从a城寄出去的,地址不是很详细,好像是别墅区。 彭懿就奇怪了,谁在a城?江延民的大姐么? 等去了a城,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打不开。 彭懿纳闷地敲门,江延民出现在门口。 彭懿看到江延民,万分惊喜。 这种两个人消失在陌生城市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怎么在这里?钥匙是谁给我寄出去的?”彭懿问。 “钥匙给我大姐了,她没事的时候会派人来打扫,所以,家里不脏。” 彭懿心里特别感动,又特别暖。 她总觉得这种一室一厅的房子,配不上江延民的长相,看他的长相,怎么着也是住别墅的人啊。 彭懿一进门,江延民就把她抱了进来,彭懿觉得江延民真好。 “这是我从小住的地方,我回来也想找一本书。”彭懿又说,“接受美学导论。帮我找找。” “朱立元的?”江延民又问。 彭懿很吃惊,“你见到过?” “没有,第一次来这套房子。” 彭懿就心想,他虽然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但确实是学霸,给彭懿他们班上课的时候,彭懿就觉出来了,如今竟然知道这本书是朱立元了,真是厉害了。 彭懿本来想告诉书名,让他帮忙一起找的,一般人看书都看书名,因为作者字很小,不容易看到,所以,彭懿没说作者,想不到他脱口而出。 彭懿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本书,江延民应该是没有动过,可见,他是真的知道作者是谁,好厉害。 晚上的时候,彭懿和江延民没有出去吃饭,两个人手拉着手,去菜市场买了菜,两个人一起在家里忙碌,做了一桌子饭。 吃饭的时候,江延民拿起纸巾,擦掉了彭懿不小心落到嘴角的西红柿汁。 “吃饭认真点儿。” 彭懿便笑,随着和江延民接触的越来越多。 彭懿发现,江延民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追她的时候也爱动手动脚,可其实,他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彭懿喜欢这种认真的人。 那晚,彭懿躺在床上,说了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明天要去外公外婆那边的街道看看。 “你外公外婆呢?”两个人平躺在床上,清白的月光洒在窗边的床上。 “去世了,我外婆去世一年,我外公也跟着去世了,家里没人了。”彭懿和江延民一样,双手都插在脑后,“你呢?你外公外婆呢?” “我外公?早就过世了,我外婆前几年也去世了。”江延民说到。 两个人没再说话。 第二日,两个人便去了街道。 因为不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彭懿一直就说“苗雨的丈夫,应该也姓彭。” 对方皱了皱眉头,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苗雨的女儿。我来找他,因为我妈妈想见他。” “对不起,没有这个人。” 彭懿吃了一个闭门羹。 江延民一直站在彭懿身边。 他觉得工作人员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但是彭懿身在其中,没有看出来。 彭懿没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说,茫茫人海,无处找寻,彭懿便放弃了,回了丰城。 这次江延民回来,是一时兴起,因为彭懿要去a城,他也去了,他和彭懿一起去了丰城,直接坐飞机去了美国,因为a城没有飞机场。 彭懿又去了医院,她很失望地告诉妈妈,她去了a城,“他还是杳无音讯。” 彭懿从未叫过“爸爸”,苗雨也知道。 母女两个,在这一点上心照不宣。 “找不到便找不到吧。” “可你那么想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想的。” “没有。妈的感情很复杂,除了想念,还有思考,前半生遇人不淑的后悔。” 妈妈的话,彭懿不大明白。 彭懿从医院出来,准备穿过一条巷子去坐公交车。 却不想,碰到一个人——彭岩。 彭懿睁大了眼睛,特别诧异。 省会不在丰城,所以,彭岩的家应该也不在丰城的,他来这里? 他正在跟一个老外说话,后面停着一辆特别普通的车,就是寻常的帕萨特。 彭岩不过一个歪头的功夫,便看到彭懿,他笑着说,“小彭,你英语怎样?” 他竟然还记得彭懿姓彭,对于见惯大场面的人来说,实在太难得,而且,彭岩去自己学校的那一日,是晚上,他还能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彭懿都觉得他根本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子。 不过彭懿随即释然,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必然有过人之处。 彭懿赶紧诚惶诚恐地上前,说了句,“还好。” “你跟他说一下,这座古建筑的历史,建于五百年前的正德年间,当时有人中举,他家乡的人为他修建的,建筑颇有明代建筑的特点,屋面覆以琉璃瓦,脊饰黄绿相间式琉璃,正脊两端置蟠龙大吻——”彭岩一边说,彭懿一边翻译。 翻译的时候,彭懿就流汗,好多的术语啊,好多的东西,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翻,但是,她能够通过彭岩手指的方向,找到彭岩所说建筑的特点,简单翻译。 终于翻译完了,那个外国人露出了特别满意的微笑。 彭懿长吁了一口气。 彭岩笑了笑,“小彭的英语不错啊。比我强多了。” “嗨,。省长,您今日是——”彭懿不解地问。 “今日我出来,是个人行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小老外是我一个同学的孩子,想来丰城大学留学,我带他到处看看,给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理应请你吃顿饭的,走吧,好歹叫我一声彭叔。我们仨,一起。”说完,彭岩就上了车。 这次,他坐在驾驶座上,他亲自开车。 彭懿想了想,彭岩看起来挺高兴,而且,彭岩的要求,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拒绝的。 彭懿也没多想,便上了车。 彭岩好像走得是一条很陌生的路,总之以前彭懿从未见过的。 他好像对丰城很熟的样子。 好像到了路的尽头,才进了一家名字都没有的人家,彭岩跟人家打了声招呼,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领着三个人进了一个包间,特别安静。 彭岩用热毛巾擦手,一边应付着那个外国人赞美丰城的话。 彭懿发现,彭岩长得真帅的,正当年的那种帅,反正彭懿知道,学校里有好多人,为了彭岩,今年特意考了公务员,新闻都说了,今年报考公务员的人数,超过以往任何一年,新闻这么严肃的节目不好说是因为彭岩的原因,但大家心知肚明,特别把俄语学的特别棒一样。 服务员上菜,都是那种特别小特别精致的菜品。 上来一道菜,彭岩问彭懿,“猜猜这道菜是什么?” 彭岩笑的非常真心,不是那种官方的笑,很亲切。 这道菜切得细如粉丝,还涂了很多的食用色素。 彭懿便笑,“这您可难不住我,胡萝卜丝。” “不错么。”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道菜,彭岩又问,“再猜这是什么?” 彭懿又笑,“这你也难不住我,是用南豆腐做的鱼,虽然长了一副鱼的样子。” “你在吃上见多识广。”彭岩又笑。 又上来好几道菜,都是平常不多见的,彭懿都能够叫上来名字。 “我在江叔家里吃过很多,一般的菜可是真的难不倒我。”彭懿也笑。 彭岩的目光抬起来,“你江叔?谁啊?” “我男朋友的爸爸。” “厨子?” “呵,厨子只是我江叔最不起眼的一重身份。我江叔可是真的很了不起,特别了不起。”彭懿一说起江景程,就止不住了,句句都是夸耀。 “你江叔,在你眼里这么厉害?”彭岩问。 他侧头看了旁边的老外,听不懂中文,不过显然吃的很对他的胃口,不把彭岩和彭懿的对话放在心上。 “自然是的。江叔是我见过的、同龄人里面最了不起的人。”彭懿又说。 “是么?也许还有比他更优秀的人。”彭岩说到。 彭懿点了点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无可厚非。我只说我见到的。” 彭岩没说话,彭懿的理论,的确无懈可击。 又上来一道,这道菜,彭懿是真的没见过。 “这是什么?”彭懿问。 “怎么?你江叔没给你做过?”彭懿听这话,彭岩好像有几分嫉妒的声音,但是彭懿肯定,她听错了。 彭懿刚刚炫过自己的技能,这次就打了自己的嘴巴,而且也丢了江叔的脸。 “没——没吃过。什么?” 第229章 哥哥 “笋用鸡汤煮过,再把青椒切到和笋一般大小,用泡椒腌,把肉丝也切成一样的细条,一起炒。尝尝,很好吃。”彭岩竟然给彭懿夹了一筷子菜。 彭懿从不知道笋有这种吃法,而且,江叔也没做过,泡椒也不是这里的特产,做出来自然不是特别正宗。 而且,彭岩还给她夹菜—— “原来您也只一个烹饪高手。”彭懿忍不住赞道。 “没有,只会做这一道菜。” “这么麻烦的一道菜,是有什么意义?” 彭岩只在低头吃饭,没说话。 饭后,彭岩的车把彭懿送到学校门口。 彭岩一个人开车回省城,全封闭高速,他的车开得很快。 很明显,江景程在彭懿的眼里,扮演了一个更为重要的角色,大概是父亲的角色,所以,彭懿动辄就提他。 彭岩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自从彭懿小时候,他就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彭岩既感激江景程,又嫉妒江景程,这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彭岩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直到到了家,方圆圆已经睡下。 彭懿回了学校以后,觉得今天晚上的景象挺奇怪的。 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时候,还特意拿出手机查了彭岩的情况,上面说他英语非常好啊,怎么连起码的对话都做不了? 还有,他为什么突然来丰城? 彭懿睡不着,便起来看书,困却睡不着的感觉最难受,彭懿往自己的额上抹了点儿风油精。 看书看得渐渐入了神,手机响起来,她都没听到。 过了好久,她拿起来,才看到是江延民发来的一条微信:在干什么? 彭懿回了一句:看书,哥哥。 不过是随意一回。 没想到,第二天,彭懿要下班的时候,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江延民发来的:去我房子的物业一趟。 彭懿不解,正好,此时,彭懿等的公交车来了,彭懿没上,站在路上发微信:我去你物业干什么? 江延民回:你去了就知道了。 彭懿便去了江延民房子的物业,满头雾水。 因为上次江延民给她房子的钥匙,彭懿没要,所以只能来物业。 毕竟是高档公寓,所以,物业也非常豪华,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一圈一圈的水晶仿佛到了一个童话世界,大厅很大,对面是很软很豪华的沙发,上面还摆着零食和水果。 置身在这样一种环境,彭懿仿佛有变身公主的感觉。 彭懿却在物业看到了江延民,她非常吃惊。 两个人,彭懿朝他看,江延民回着头,不过却仿佛感觉,江延民已经知道来人异样。 江延民似乎正在和物业的人谈笑风生,物业的人看到后面站着的人了,好像对江延民说了,江延民方才回头:“你来了?”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目光,让彭懿心花乱跳。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彭懿问。 江延民双手抄兜,一步一步地踱着步子走到了彭懿面前。 头凑在彭懿的耳边说了句,“为了那句哥哥,回来干你!” 彭懿顿时面红耳赤,转身就走,手却被江延民拉住。 “既然来了,晚上便在这里住。” 彭懿日日想他,如果因为这句话便和他置气,那就太不值当的了。 江延民牵着彭懿的手,回了家。 江延民侧躺着,手撑着头,“那句哥哥?” 彭懿眯着眼睛,说了一句,“随口一说,跟兄弟一个意思。” 江延民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想听什么,偏偏不说是吗?”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我没多想。”彭懿侧过身子,要睡觉。 “你可能会改口。”江延民又说。 江延民又笑,这次是挺得意的笑,“那便叫吧。” “哥哥。”彭懿的生意压在喉咙里,和平日里的声音不大一样。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老公。叫一句。” “你现在也不是。” “早晚会是。” “那就等是的时候再叫吧。” “在拿我?”江延民又说。 “我拿你什么了?” “你让我误以为,你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 “江总,你误会了。”说完,彭懿又侧过身子睡了。 江延民便也睡了,在美国多日,今日是真的想彭懿的,会没开完,便从会议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彭懿起床的时候,便看到江延民在厨房里做面。 好像是方便面。 没放方便面里的料,却加了好几种蔬菜还有鸡蛋炒的。 江延民又给彭懿倒了一杯牛奶。 “跟你的人一样。”彭懿说了一句。 “没办法。就这种性格,娘胎里带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走?”彭懿又问。 “一会儿。” 彭懿沉默了,良久以后才“嗯”了一声,为了转移话题,彭懿又说,“那天晚上,彭岩请我吃饭了。” “他为何请你?” 彭懿便说了那日给他当翻译的事情,还说了那晚在学校里碰见彭岩的事情。 江延民没说什么,加上那日在街道办事员的态度,江延民觉得事情不寻常。 彭懿的心思没想这么多,确切地说,她根本没往这里想。 江延民开着他的绿色霸道送彭懿上了班,说他要走了,彭懿没多想,转身便上楼了。 别人两地分居,有的是分居两地念书的人,总有个日子在一起的时候,有盼头,可她和江延民,分隔两地工作,没有尽头,彭懿不可能放弃电视台的工作。 有时候想想,生活磨人。 江延民并没有立即去美国,他开车去了a城,去了彭懿外婆家的街道。 他是直接问的,“请问彭岩是否在这里工作过?” 工作人员探究的眼光看了江延民一眼。 江延民问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那天看到的那个人。 “无可奉告。” 江延民又让自己的发小查彭岩的过往史,彭岩官方的简历都是写到去省城工作以后,江延民让发小倒查了去省城工作以前的情况——xx街道。 一个人曾经在什么地方工作过,并不是不可挖的材料,彭懿没挖出来,是因为查的顺序不对,而且,她根本也没指望查出来什么,江延民有路径,自然也能够查到。 的确是彭懿外婆家所在的那条街道。 工作的年份和彭懿的出生,都能够对得上。 所以彭懿之前去查,不过是因为街道人员的“不方便”,所以不告诉彭懿。 但是江延民是倒查的,加上彭懿说的情况,彭岩的确就是彭懿的——父亲。 江延民心潮澎拜,在回美国的飞机上,他睡不着觉。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彭懿的样子,彭岩的样子。 江延民不关心彭岩,但是彭懿和彭岩都姓彭,彭岩三番两次地“偶遇”彭懿—— 看起来,并不是偶遇,而是故意偶然。 江延民去了江延东的家里。 江延东刚刚挽着衬衣的袖口,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江延民,问了一句,“前天回国了?没见着你。” 江延民一直抬眼看着江延东,“你和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彭懿的事情?” 江延东抬头看了江延民一眼,“彭懿?什么事?” “她和彭岩的事情。所以你和爸才这么极力撮合。你和爸都是一种人,无利不起早。”江延民说到。 江延东不满的眼神看了江延民一眼,“是你小看彭懿?还是小看我?” “怎么说?”江延民皱着皱眉头问。 说实话,江延民从未想过彭懿有怎样的身世,有怎样的爹,现在的彭懿就是最好的彭懿,不过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让他去查,他也没想到,彭懿竟然有这么个力量强大的爹。 “小看彭懿,以为我们因为她的家庭才喜欢她,小看我,是因为你低估我看人的眼光了。”说完,江延东就坐在了沙发上,神色沉着地盯着江延民。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延民又问。 “很简单。怕你不能如常对待她了。” “可彭懿不知道我并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以为我也是为了彭岩才接近她,又如何?” “我江家还需要为了巴结什么人,而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吗?再说,彭岩对彭懿什么态度,并不知晓。多虑了。平常心。”说完,江延东拍了拍江延民的肩膀,便要上班去。 “你二嫂在家,她肚子大了,若是回去没事,在家里陪陪你二嫂。”江延东又说。 江延民心想:现在该陪的人不是我吗?心情不好的人是我! 江延民在楼下坐了很久,掌珠才从楼上下来,掌珠的肚子确实很大了,估计快生了。 “怎么了?”掌珠问。 江延民知道二哥是一个很能藏得住话的人,彭懿的事情,他可能告诉掌珠了,也可能没告诉,但江延民不会主动说的。 江延民问掌珠最近如何,掌珠揉着太阳穴说,挺好的,除了偶尔会头晕。 还说被她三哥的事情烦扰的要命。 “余添?他怎么了?”江延民问。 前段时间,余添的事情满城风雨了,不过人们的忘性很好,很快就忘了。 “余添现在准备和林珥在一起,因为他受不了林珥每日的眼光。两个人恋爱也是试试的,不情不愿。我三哥还在担心若有一日殷觅醒过来,会不原谅他,怪他忘恩负义。可林珥对他的吸引已经越来越大。”掌珠说到,叹了一口气,“每日都跟我说这些,我都快烦死了。” “那你三哥还没有全心爱上林珥。” “是。” “如果爱上,不会这么顾虑重重。” “是。”掌珠又答,在这件事情上,她和江延民的意见惊人地一致。 江延民心想,如果是他,他会作何选择呢? 掌珠也在想,当时之所以选择和江延东分手,应该也是不够爱吧,否则怎么做那种选择?如今两个孩子都有了,她又会如何选择呢?大概死都不会分开吧。 江延民在掌珠家待了半日,回去上班了。 第230章 小公主 肖兰俊终于补交够了税款,能够喘口气了。 他自认倒霉,做企业的,哪有不偷税漏税的,可怎么偏偏就查上他了? 不用问,肯定是江景程,因为肖兰俊追彭懿,得罪了江景程,所以,江景程便开始对付肖兰俊。 可真是够狠! 肖兰俊认真想了策略,他决定请自己的堂兄吃顿饭。 他的堂兄在省里任职,官职还不小,这次肖兰俊吃了一个哑巴亏,自然要找补回来。 那日正好堂兄来看他,以往的时候,肖兰俊做事,一般不通过表哥,因为怕把表哥拉下水,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次也不是想要把表哥拉下水,只是有很多情况想问问表哥。 两个人约在了希尔顿大酒店的包间里。 …… 恰好那日,郭江妈妈请郭江和邱宁吃饭。 郭江妈妈今日做完了江延远公司的那个小项目,这个小项目,耗时间最短,赚钱也最多,是郭江妈妈做得最顺利的一个项目,心里别提多敞亮了,至于因为此事,和彭懿之间发生的、让她尴尬的误会,以她的脸皮,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次,她来丰城交差,顺便想看看江延远那里还有没有别的这样的案子,快钱赚习惯了,就习惯不了慢钱了。 不过,江延远的态度非常疏远,淡淡地说,“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郭江妈妈灰溜溜地从江延远公司出来了。 在江延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郭江妈妈想在邱宁这里寻常成就感,不过她一个人请邱宁不太好,所以也把郭江带上了。 郭江本来不想妈妈这么频繁地出现,不过妈妈很强硬,又不讲理,所以,郭江是赶鸭子上架,不过邱宁并没有那么多的抵触情绪。 三个人进希尔顿酒店的时候,郭江好像看到了肖兰俊,毕竟前段时间追彭懿追的那么厉害,他自然也认识,看到他和另外一个人进了包间,郭江只是多看了一眼。 郭江妈妈没订到包间的位子,只能在大厅里。 她问邱宁郭江的表现如何,工作上的安排。 邱宁都一一回答了。 郭江妈妈面带微笑盯着邱宁,说不出来的欣喜。 郭江看着妈妈这副样子,便觉得妈妈醉翁之意不在酒,让他很反感。 但他没办法,那个人毕竟是他妈。 郭江妈妈对待邱宁是非常非常和气的,甚至都有些跪舔的意思,一来是邱宁超乎常人的学识和学历,二来,郭江妈妈看邱宁是以看儿媳妇的眼光来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郭江好像对邱宁的感觉一般,若是当妈的不加把劲儿,郭江肯定娶不到邱宁,就还剩下大半年的时间,郭江就毕业了。 “邱老师,您觉得郭江如何?”郭江妈妈问。 “挺好的,挺聪明,不惹事,也算得上好学。”邱宁答。 郭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怎么感觉肖兰俊和那个人一起去了包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 肖兰俊的表哥开玩笑地问,肖兰俊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人算计了。 按肖兰俊的段位这种错误不应该啊。 肖兰俊说,“别提了。得罪江景程了。” “江景程?据我所知,不应该啊。” “怎么?” “总之大家对江景程的一致评价都是,不怎么利用政界的关系,也可能以江家的实力,根本不屑于,他会把政界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但说利用,我觉得真的不可能。我觉得这事儿真不像是江景程干的。”肖兰俊的表哥说到。 肖兰俊冷哼了一声,“除了他还能是谁?” “那我就不清楚了。你要追的是谁?” “彭懿。基本是一个孤女了。妈妈也快死了。” “那你还不很容易得手?”表哥又笑。 “哪有那么容易,本来她没有男朋友的,我追彭懿弄巧成拙,成就了江延民,要不然江景程整我呢。”肖兰俊说了几句。 这次一来是和表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毕竟补交了那么一大笔钱,他心里闷。 二来,想让表哥解答自己心里的一些疑问。 表哥没解开,但和表哥聊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已经亮堂了不少。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不过一个瞥头,肖兰俊便看到了邱宁和另外一男一女在吃饭,看起来像是母子。 肖兰俊转开自己调笑的目光。 肖兰俊曾经和邱宁同窗过一年学,忘了是初中还是高中。 当然了,邱宁那样的学霸不会注意到肖兰俊,肖兰俊这种高贵的公子也看不起邱宁这种学霸。 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印象。 若不是前段时间邱宁追江延东的事情提上日程,肖兰俊是早就把邱宁忘得一干二净。 肖兰俊在心里为邱宁的这种行为点了个倒赞,她这种人,想追上江延东?做梦! …… 那日,彭懿在宿舍里,刚刚洗完澡,视频的声音便响起来。 彭懿在擦头发,是江延民,彭懿把视频点开了,放在书桌上,自己远远地站着在擦头发。 江延民看了一会儿,“小懿——” “嗯。” “最近很忙么?”他问。 彭懿边擦头发边想怎么回答,江延民似乎闻到了洗发香波的味道。 “最近,不是很忙,就是工作么,还有论文。我每日都一样。”彭懿回答。 江延民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事情,别忘了告诉我。有什么意外,也告诉我;如果有什么超出了你的负担,别忘了,我在;虽然距离远,但我很快能回来。” 彭懿想了好久,觉得江延民好像有所指,但具体什么,江延民并没有说出来。 让彭懿一头雾水。 “你指的是什么?”彭懿问。 “没什么。” “可我明明听出来,你好想特指。” “我有这方面的暗示?” “不是暗示,是明示。”彭懿说到。 江延民笑笑,“听错了。小公主。准备睡觉吧。” 说完,江延民就挂了电话。 彭懿感觉有点儿呆呆的,江延民犯了什么病,叫开她小公主了,彭懿笑了笑。 …… 彭懿没遇到什么事儿,反而是江延远碰到事儿了。 事儿是肖兰俊挑起来了,也没有明挑,但江延远知道是他。 第231章 雪糕如此好吃 肖兰俊左看右看,江家的几个儿子,江延东根基太厚,他根本动不了,再说了,江氏集团是江景程几十年的心血,恐怕他还没动,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但肖兰俊既然认为他被江景程动了一下子,此仇不报自然非君子,总也要动动江家的儿子,才能消气,江延民的公司在美国,他鞭长莫及,而且,美国的政策,他也不是很了解,江延成,还没毕业—— 看来看去,就剩下一个实力稍微逊色于江氏集团的江延远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肖兰俊让别人和江延远集团签订了合同,让江延远公司备料,对方的定金都交了,然后,对方突然撤销了合同,不做了。 江延远恨的牙痒痒。 对方公司的违约金都是肖兰俊出的,就几十万,他几千万的税款都交上了,也不差这几个,他就是心想让江家人不痛快,江家人也知道是他,但没有任何证据,肖兰俊没有出马。 江延远的备料都已经做成型了,这个合同要求的规格很怪异,除了这个合同,估计别的单子也用不上。 虽然赔偿了,但这些料是浪费了,气的江延远踢桌子摔碗。 钱倒是小事,被对方耍了是大事。 江景程冷眼旁观,“何必呢?为了一个跳梁小丑?” “这批料费工费时,现在放着,没用处了。” 江景程清晰地知道发生了什么,肖兰俊以为上次是他整的他,来报复了。 不过肖兰俊也太不了解江景程,若是江景程想要整他,会让他浑身痒痒还找不着虱子,像这种背后捅刀的事情,江景程不屑于干,他向来这么大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说,说不定哪日,你就会碰到用这种奇形怪状材料的订单?放心吧,本来还没想把肖兰俊怎么样,现在,他一只脚踏进死门里来了。”江景程淡淡地说到,“随他去,估计就是想出口气。我是替人背了黑锅。让他再欢喜两天。” “替谁?”江延远最近少来江家,彭懿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少。 “不说了。总之是针对我的。我这辈子,朋友不少,敌人也多。”说完,江景程便上楼去了。 剩下江延远一个人在楼下生闷气,他想若是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开解,会是一种什么景象? 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日乔诗语来到丰城,却执意在楼下不肯进门的情形。 江延远忽然变了很生气。 因为工作的原因,也因为自己内心的驱使,他想去一趟江城。 对于江延远的到来,乔诗语的老板万分诧异,不过看到江延远好像情绪算不上好,便问怎么了。 以前乔诗语的老板,总是撮合两个人,现在一两年过去了,一点儿迹象都没有,所以,他也不撮合了,而且看起来,两个人水火不容。 更何况,乔诗语已经辞职了。 前几日,请了一趟假回来,便辞职了,走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同事们都不知道。 所以,和江延远的聊天,老板根本都没提起乔诗语这个人。 江延远和老板聊天,有些聊不下去。 走了。 想来想去,他去了乔诗语的家里。 正是下午,乔正业副馆长刚刚下班回来,两个人在单元门口遇见。 “江总,你怎么来了?”乔正业问。 “恰好要去机场,想来看看你。”江延远说。 “回家去。”说着,乔正业找门禁,准备开门。 家里很大,很整洁,很安静,没人。 江延远四处打量了,确实没人。 “我打电话,定几个菜。”说着,乔正业就开始打电话。 江延远想起上次,他来的时候,是乔诗语做的饭。 “不用了。在家吃一样。” “家里没人做饭。乔诗语也不在。”乔正业随口说了一句,饭店的电话就接通了,他好像点了最贵的几道菜。 打完了电话,才问江延远是几点的飞机,会不会晚点。 江延远说,不会。 上次乔诗语从丰城回来,闷闷不乐,所以,当着江延远的面儿,乔正业没提起乔诗语,怕又惹的江延远不痛快。 饭菜来了,两个人吃了饭。 中间,一直没有人家进来。 所以,乔诗语是去哪了? 七点多的时候,江延远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边上挂着一张准考证,走近了,才看到竟然是乔诗语的教师资格准考证,照片上的她,素颜,长发,好像有满腹的故事,却不肯跟别人说,不苟言笑,和昔日江延远见到的乔诗语一点儿都不一样,好像有无限哀愁,也是这副面目,却是任人欺凌的样子。 “乔诗语的?”江延远转头问乔正业。 “嗯。辞职了,要考老师。过几天就考试了。” “现在呢?去哪了?” “她去旅游了。不知道去哪了。她没说,我也不敢问。”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走了。 这节骨眼上,她旅得哪门子游? 江延远上飞机,走了。 此时的乔诗语,坐在自己昔日的小山村桥头,啃着面包,双腿晃呀晃,溪水清清,从她的脚下流过,以前从未发现,自己的家乡,竟然是没被开发过的地方,这么美好,以前自己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去大城市,那时候想的是,以后再也不回来这里了。 不想今日,竟然又回到了这里,一路鸟语花香,她的家还没有拆,虽然很破旧了,但这次回来,她特意带了钥匙,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这里。 她还从村里的小卖部里买了一个雪糕吃,小时候,妈妈一周就给她两毛钱,这两毛钱,她都留起来买铅笔文具,从不会乱花,吃雪糕也是满足了小时候的愿望。 人家说,小时候缺了什么,长大后便会拼命弥补。 小时候乔诗语缺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东西,很多的爱,可是长大后,她并没有拼命弥补,她像一直带刺的刺猬一样,对抗着这个世界,对抗着别人的付出,别人手里的东西,她不肯轻易接受,因为她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坏人。 直到乔正业,慢慢地把她的心融化了。 乔诗语从未觉得,雪糕如此好吃。 第232章 路归路,桥归桥 村子里的人,好像也突然变得和蔼顺眼了,都认为乔诗语从大城市衣锦荣归。 以前乔诗语对自己的村子里充满了恨,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小,对这些无可奈何。 当有一天你发现你的能力,已经可以去奈何的时候,却发现,曾经的计较,早已经放下。 这次回来,乔诗语的心情很不错,非常平静。 江延远带着愤愤不平,回丰城去了。 江延远回去以后几天,乔诗语便回来了。 乔诗语刚刚到家,端起杯子来就喝水。 现在家里,爸爸给她凉水,她到家就有现成的凉开水喝。 乔正业说了江延远来过以后,乔诗语说话有些没底气。 “他来干什么?”乔诗语问。 “不知道,可能来看看。他正好出差么。我没主动提你。”乔正业说。 “嗯。”乔诗语答道。 随即乔诗语便转变了话题,“爸爸,我往后要考教师资格证,可能一个多月都没办法上班,你养我,行吗?” 乔正业笑着说,“没问题!不过你以后得省着点儿吃,你可得习惯。” 乔诗语一下子就笑了,她是在和乔正业开玩笑,很明显乔正业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这个玩笑开得,非常默契。 这是乔诗语第一次和乔正业开玩笑。 是乔诗语从老家回来以后。 其实乔诗语工作的时间不短了,积蓄不少,再说,她从来也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毕竟过穷日子习惯了。 江延远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多。 他没回自己的家,去了江景程。 知道江景程家里刚要吃饭,所以,才来的这里。 吃饭的时候,江景程目光深沉地看了江延远几眼,“最近怎么老往江城跑?” 江延远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知道江景程是什么意思。 “最近江城那边有业务。” “延远,你和代玮分开也很久了。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和你挺般配的,孟昭华,你没见过,挺漂亮的,应该对你的胃口,要不要见见?”江景程问。 周姿本来在吃饭的,听到江景程这样说,也顿了顿,她内心深处不大乐意,因为在她心里,延远的媳妇儿,她还是属意乔诗语。 无论两个人经历怎样的千山万水,都是乔诗语。 “好,见见便见见。”说完,江延远就接着吃饭了。 江景程观察了江延远片刻,没说什么。 江景程给江延远和孟昭华定的是在和平饭店的大堂包间,江景程怕定包间的话,两个人都尴尬。 孟昭华身材不错,传统的美女,迟到了几分钟。 “对不起,迟到了。”孟昭华的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放。 “美女的特权。无所谓。”江延远说到。 “今天好像是考什么教师资格,我们家门口有一所学校,堵得水泄不通。”孟昭华说。 江延远手端着咖啡在喝的,抖了一下,然后他说了句,“是么?” “自然。”孟昭华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她继续说,“当老师挺好的,无论是有钱人还是没钱人,都想,有钱人贪图老师的暑假;没钱人觉得当老师光荣,福利好,受人尊敬。” 江延远的目光看出去,心思有些犹疑,她属于哪种? 他并不知道,乔诗语是那种洗尽铅华开始看人生的类型。 孟昭华是一个性格比较开朗的人,一直在说着,并不冷场,可江延远的心思,不知道去了哪里。 乔诗语考完最后一门《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她出了考场,觉得考得不错,在路上,她给乔正业打了电话,要请他吃火锅。 乔正业坐在家里,刚才周姿给他发微信了,说延远今天去相亲了。 周姿的意思,是想探探乔正业对两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心思,周姿是一直希望两个人好的,不过,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抱有幻想,只想告诉一下乔正业。 原本,周姿以为,延远和代玮吹了以后,会考虑一下乔诗语的,看起来,他根本没这个想法,江景程一说相亲的事情,他便答应了。 乔正业回:我一直没有这个想法,乔乔也没有。 得,周姿枉做小人了,还去看人家的想法,多自作多情。 甚至,乔正业拒绝的口气都让周姿有些尴尬。 吃饭的时候,乔正业把这件事情和乔诗语说了。 乔诗语正热火朝天地吃得欢,火锅冒出来的热气,挡住了乔正业的视线。 良久,乔诗语才“嗯”了一声。 夜半,乔诗语怎么都睡不着觉,心口疼得难受。 疼到她眼角的泪,辗转便落下来了,满溢了眼睛,落在了枕上。 她也不知道她在拈酸吃醋地干什么,明明是那么不喜欢的一家人,明明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 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吧。 …… 江延远回了丰城以后。 肖兰俊问他的马仔,这次江延远有什么动静,马仔说,江延远去了趟江城。 “去江城?干什么?”肖兰俊诧异。 按理说,如果打击江景程,江延民应该是重点打击对象,可江延民在美国,延远便成了替罪羊,肖兰俊只是打击一下,不怎么管后续的,谁知道,江延远竟然跑到江城去了。 “不知道。以前他和江城一个公司有业务联系,此次去了。不过听说,他还去乔正业的家里了。”下属又说。 肖兰俊微皱了一下眉头,“乔正业又是谁?” 属下一副八卦告密的样子,“周姿的初恋!江景程的情敌。江景程一直看他不顺眼。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乔正业要做江城大学图书馆的副馆长,被一个空降的人压下来了,乔正业无权无势,想不到竟然强势逆袭,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情有猫腻,乔正业身后肯定有很厉害的人。” “有这事儿?会不会是周姿干的?绝对不可能是江景程。” “按周姿的人品,用不着啊,而且,她对自己的初恋是了解的,知道乔正业应该是无心官场的人,都这么多年了都不用,现在都快退休了才用,早为什么不用?” 肖兰俊想了好久,“江延远这次去找乔正业,是不是去找乔正业身后很厉害的人呢?” “不知道。” 肖兰俊心思微微动了一下,不过随即说到,“不怕。表哥的官也不小。” 第233章 她醋意横生,他师出无名 本来肖兰俊只是想打击一下江家的人的,可上次表哥的提醒,以及乔正业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如果不是江家人,是谁呢? 乔正业的事儿有蹊跷。 他去了江城,想见见乔正业。 他特意去了江城大学图书馆,乔正业平易近人,肖兰俊很容易就见到他了。 肖兰俊认为乔正业这个人,非常憨厚,不像是会搞阴谋诡计的人,不应该是压倒“空降人员”的黑马,而且,还听说,乔正业的女儿准备考老师。 老师,肖兰俊意味深长地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除非有关系。 如果乔诗语没考上,正常,如果考上了,再加上乔正业的事情,那就不是偶然了。 肖兰俊去了江城的事情,也传到了江延远的耳朵里。 听说肖兰俊还特意找了乔正业。 江延远微微皱眉,“他去江城干什么?找乔正业又是干什么?” 其实,在江延远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念头。 因为肖兰俊去了江城,江延远心里已经不悦。 乔诗语在醋到哭的时候,江延远的醋意无处发泄。 因为她和他,始终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她暗生醋意。 他师出无名。 自从乔诗语的父亲乔正业当了副图书馆长以来,好运似乎一下子降临乔家。 大家都在猜测,乔正业的背后有人。 这年头,顶上有人好办事,有些事情,钱能办到,有些事情,权能。 曾经和乔诗语相过亲的、到处说乔诗语坏话的那个男人,开始舔着脸找乔诗语。乔诗语已经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不理他。 除了他,还有好多小伙子开始追乔诗语。 因为乔诗语柔柔弱弱的,挺漂亮,有一种很朦胧的美,适龄的女子,自然追求的人多。 不过乔诗语一个也没看上。 肖兰俊也看过乔诗语,还不错,不过始终不是他的菜,他还是喜欢彭懿这种美的热烈,有着超乎寻常自信的女子。 从外表看,乔诗语的确很柔弱。 肖兰俊回丰城的时候,连带也带回了乔诗语的消息。 他让这个消息尽量扩散。 肖兰俊并不懂乔诗语和江家的联系,但他隐隐地觉得,两家有联系。 他就是想看热闹,并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事儿传到了江延远的耳朵里,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谁都行是吗?” 说的自然是追求乔诗语的那些人——只要是个男的就行! 江延远心里有股气,他在丰城没待住,去了江城。 约了乔诗语,在一个挺高档的咖啡馆。 江延远换了一个手机号,说在这里等乔诗语,发短信的时候匿名。 乔诗语就不懂了,她又不是黑社会,更没背景,谁会找她? 不过,对方都把桌号和位置写好了,乔诗语觉得,反正是在公共场合,也没什么问题,又是白天,朗朗乾坤,对方能干什么? 所以,她大着胆子去了。 到了咖啡馆,却看到江延远坐在那里,对着窗外看。 乔诗语以为她看错了,转身就走。 “既然来了,走什么?”江延远说到,转过了头。 刚才从窗玻璃里,他已经看到乔诗语进门了。 乔诗语不知道江延远来干什么,便坐到了他对面。 “我不招惹你了,你为何招惹我?”乔诗语说到。 “不是人人都行吗,我也想试试,我到底行不行?”江延远目光盯着乔诗语,对着侍者打了个响指,他要叫东西吃。 “什么?”乔诗语不解。 “听说江城追你的人很多,人人都在上门。所以,我来试试,我行不行!”江延远唇角带着笑,是嘲讽的笑,不甘心的笑。 乔诗语盯着他,恰好侍者端来了咖啡。 乔诗语拿过咖啡,一下子泼在了江延远的脸上。 泼完她站起来就走了,并不关心江延远的状况,没想过万一他毁了容怎么办,也没想过万一烫到他怎么办,特别冷血。 好在江延远给乔诗语点的是凉咖啡,江延远只闻到一股浓浓的卡布奇诺的味道。 江延远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侍者拿面巾纸给他擦着,一边说,“没事吧,先生。” “没事。” 江延远目光朝着窗外看去,乔诗语背着包,背影倔强地要命,劲儿劲儿的感觉。 江延远唇角上扬,笑得特别不服气。 乔诗语回了家,对着乔正业说,“以后别让那个人进家门了。” “哪个人?”乔正业说。 乔诗语坐在了沙发上,头微微低垂着,侧向一边在生气,她没和乔正业说那个人是谁,因为她随即想到,自从她来到江城,江延远来她家的次数不超过三回,比重大彩还低,所以,乔诗语没再跟乔正业说关于江延远的一个字。 不过,乔诗语的手机有一条消息,说是教师资格证的成绩出来了。 乔诗语不去想江延远了,成绩重要。 她去了电脑,看到自己的三门课,都“合格”了。 终于被江延远气到全身的羽毛都抖起来的时候,有一件好事。 她要准备面试了,面试的成绩非常重要。 江延远又回了丰城。 最近他频繁往来丰城和江城之间。 这次回来,他带着不甘心,以及不服气。 回到江景程家的时候,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江景程看出来江延远的情绪有异,他问,“延远,和孟昭华关系如何?” 江延远才反应过来江景程指的是谁,“还好。” “还好?”江景程侧着头,意味深长地打量江延远,“孟昭华爸爸说,你们就联系过那一次。” “最近很忙。” “忙着跑去江城?” “江城有业务。” “延远,说实话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江景程问的直截了当,“刚开始你喜欢的掌珠,该是你的初恋吧,很明显,她和你性格不合,代玮我们全家都不喜欢。别的呢?” 江景程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延远。 江延远的心里便浮现乔诗语的影子。 执拗的,不苟言笑的样子,大概她不讨巧所有人,毕竟先前给大家留下了那种印象。 她尤其不讨江景程的喜欢。 “不知道。”江延远回答。 “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什么性格?” “是。” 第234章 凭什么让我媳妇儿难过 丰城医院。 彭懿妈妈的病房。 她正在睡觉,听到敲门声,醒了,说了句,“进来。” 然后,那个人进来了。 在她住院后,只见过一次的那个人——彭岩。 上次彭岩视察,两个人并没有任何交集,在别人眼里,两个人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彭岩搬了张椅子,坐到了苗雨的身边。 苗雨转过头去,不说话。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是五月的天,满天的飞絮,我认识了你,结婚第一年,我们有了宝宝,我当时年轻,不知道孩子和妻子对我的意义,年纪越来越大了,常常做梦都会想起。”彭岩坐在苗雨旁边的椅子上,没有看苗雨,仿佛一个人在回忆往事,“我和方圆圆一直没有孩子,觉得很遗憾——” “所以要来抢我的孩子?”苗雨说到,“我不会让你这个伪善父亲得逞的。为了营造自己家庭幸福的状况,抢了我的孩子。” 彭岩转向苗雨,“怎么是你的孩子呢?不也是我的?” 苗雨无言以对。 “你的病房外面有我的人。我这次来没人知道。以后可能会经常来。”彭岩看到苗雨被呛住,换了话题。 苗雨暗骂自己的不争气,都过了二十年了,为什么她还是会为了彭岩这么不着痕迹的贴心而心软。 女人啊,苗雨感叹,中了男人的毒,便一辈子都解不开了,原以为她和他一起走过的路,她一直在那里等他来,想不到,他早就忘了这条路,走上了新路,可若是他稍有回头,她便心软了。 “小懿,以后就在电视台了?”彭岩问。 “小懿很喜欢电视台的工作。” “假如我们两个现在正在打官司离婚,你猜法官会把小懿判给谁?”彭岩又问。 苗雨不知道彭岩是什么意思,兜圈子的话,她根本兜不过高高在上的省长大人。 “不知道。”苗雨不耐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意外,会判给经济条件更好的一方。因为经济条件更利于孩子的成长。”彭岩说,“更何况,你现在病魔缠身。” 苗雨不说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他是来叙旧的,现在看起来,是软硬兼施让把孩子给他的。 “你若想要,完全可以把她要过去。”苗雨说。 彭岩又笑,仿佛在笑苗雨的幼稚,“要过来?那多强硬。有些话,总有你才好告诉她。” 苗雨嗤之以鼻,“让我给你粉饰太平?跟你为官一样的套路。搞政治的的人——” 彭岩说到,“我还会再来的。” 他还没出门,苗雨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彭岩在下属的安排下,从医院的后门走了,没人看见。 上次他要来看苗雨,但是刚刚走到医院门口,便看到彭懿从那边走进了医院,他便退了出来,约了那个要来丰城大学留学的外国人一起,在医院的后巷逗留。 苗雨闭着眼睛,眼泪在流,为何在她的印象里,他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再见他,他早就变了模样? 彭岩看到苗雨态度强硬,心想着,如果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 …… 林曼收到了江氏集团的offer,在人事做实习生。 林曼为此特意请彭懿去了希尔顿的自助餐厅吃饭,出了大血,还说彭懿的眼光果然毒辣,现在林曼进去了,还不是托关系进去的,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腰板特别直。 彭懿反应平淡。 倒是林曼的教庭教师,还在做,反正也不是天天,每周两节课。 毕竟是早就接手的这个工作,负担也不重,而且,她和那个小学生也熟悉了,所以一直在做着。 这一日,林曼从雇主家回来,对着彭懿说,“今天,我雇主家里,去了一位姓方的女士,哇,那气质,那身材,绝对的秒杀好多女明星啊,不苟言笑的气质,特别高贵。当然了,是比不上彭懿你的,不过,二十年以后,谁知道呢,啊——” 林曼正在彭懿的寝室,啃着一个苹果。 彭懿在看电视台的计划,顺便泡脚。 “世上的美人多了,有什么稀奇?” “今天那个方女士还跟我聊了几句,哇,简直莺啼初试,绕梁三日啊,现在还在我脑子里回响,声音简直太动人了,我浑身都酥了。”林曼还在“啧啧”称奇,“不过听我的雇主说,这位方女士,是位官太太呢。我心想也是,这么好的气质,普通人哪能得到?” 彭懿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彭懿仿佛见过大场面一般。 林曼看到彭懿没兴趣,自己也被浇了一盆冷水,回自己的寝室去了。 今天下午,周姿找彭懿了,说她已经让公关部起草了一份申请,交给了省厅办公室,想申请省里的一档栏目,让旅游卫视来做。 旅游卫视也有自己的新闻频道,但不是以政治为主,主要还是小资和有钱人看的多,还有就是收藏的栏目,要想做政治的栏目,是要经过审批的。 这次的申请,算是投石问路的一次尝试,毕竟电视台要做到多元化。 但是报告提交上去,一直都没有回应。 周姿这个人,向来心术很正,从来没有什么歪心思,但是省里一直没有回应,她觉得蹊跷,便和江景程商量。 江景程猝然一笑,笑得倾国倾城,“这还看不出来?彭岩想让彭懿去求他,把人情卖给彭懿。” 周姿恍然大悟,可是江景程又说,彭岩的心思,她别那么快就知晓,否则彭岩就知道江家的小心思了。 周姿皱了皱眉头,“有那么多弯弯绕吗?” “有的。”江景程说到。 既然他要让彭懿去,可周姿又要装作不懂彭岩的要求,这可真是犯了难。 周姿想来想去,又和江景程商量,最终决定:她和彭懿一起去省城。 彭懿觉得自己只是电视台一个虾兵蟹将,台长这样对她,她诚惶诚恐。 不过,彭懿还是去了,她也想见识见识。 周姿去之前就省厅打好招呼了。 彭岩自然也知道了。 周姿带着彭懿在省厅和对外的人聊了好久,中午的时候,彭岩说,要请周姿和彭懿吃饭。 彭懿没想到,这次来,还能碰到彭岩,很是惶恐。 三个人就在食堂吃的工作餐,这里的人,可能整日见彭岩都看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怎样。 彭岩似乎很开心,一直笑。 “怎么把小彭带来了?”彭岩笑。 “你们认识?”周姿问,两个人看起来很熟。 “对。和小彭见过几回。”彭岩笑着说。 “彭懿是我们的青年骨干。想带她出来见识见识。” 周姿心里犯嘀咕,看起来彭岩之前的确曾经和彭懿接触过,这是为什么? 为了认闺女,提前打好预防针? 不过这次,周姿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彭岩真是为了卖一个人情给彭懿的话,这次彭懿来了,彭岩也很开心。 果然,吃了饭,彭岩就把协议签了,以后,旅游卫视可以主持部分的政治栏目。 回来的时候,周姿一边开车,心里一边不踏实。 她不知道把彭懿带去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回来以后,她就给江延民打电话了。 江延民知道彭懿和彭岩关系的事情,江延东已经告诉周姿和江景程了。 “你带她去了?为何?”江延民似乎梗着脖子在咆哮,“为了拿到合同?” “延民,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妈是觉得,既然彭岩接近彭懿,无非是想把她认回去,他也是想给彭懿一个机会。我绝对没有为了合同的意思,延民,你不相信我吗?” 江延民相信周姿,但彭懿蒙在鼓里,被带去见了彭岩,江延民还是觉得很心疼。 他的双手撑着桌子,手气鼓鼓地攥成拳头。 自从知道彭懿和彭岩的事情,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彭懿,在江延民的眼里,彭懿很可怜,需要人疼的可怜,如今,她又被周姿拉去。 江延民觉得周姿很残忍。 他想回去,一刻都呆不住了就回国去了。 彭懿下班的时候,看到江延民站在街对面,在抽烟,眯着眼睛看彭懿。 这次他看彭懿,和上次已经不同。 上次的目光是挑逗和志在必得,目光比较轻佻。 这次,很深沉,带着怜悯。 彭懿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江延民一把拉过彭懿的手,就把她拥入怀中,他个子比较高,每次抱着彭懿,他习惯头放在彭懿的肩膀上,他抱彭懿抱得很紧。 “怎么了?”彭懿问。 “没什么。”江延民回答,“突然想你了,便突然回来了。” 彭懿说,“我也想你。” 周姿从电视台出来,远远地看到江延民抱着彭懿。 彭懿背对周姿,没看到,但是江延民看到周姿了,他目光只是抬了一下,接着又落回去。 让周姿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和延民说点儿什么,也没说,自己开车回去了。 发动车子以前,在车里坐了好久,以前,延民从未这样对过她。 周姿寡淡地回了家,和江景程说延民回来了,回来就去看彭懿了,因为带彭懿去见彭岩的事情,惹了江延民好大的不痛快,见到周姿,腔都不搭了。 周姿觉得很心寒,真正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周姿也没对彭懿怎么样,江延民便这样对她。 江景程冷哼一声,说了句,“臭小子。” 江延民今天带着彭懿去自己的家住的,对待彭懿,特别温柔又体贴。 即使彭懿跟他开玩笑,江延民也顺势接过去了,并不和彭懿计较,给彭懿做了特别贴心的饭菜,彭懿觉得江延民越来越好了。 “可还记得我说的话?”江延民问。 “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我。” 彭懿“嗯”了一声。 周姿今天一晚上没睡着觉,想了想,明天这事儿应该跟彭懿说开,要不然在延民那里发生了误会便不好了。 周姿工作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样棘手,这么忐忑不安。 彭懿进了她办公室的时候,她的手还握着笔,想着怎么措辞。 彭懿进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彭懿,我带你去见省城那件事情,本来是想要带你去省厅的。这件事情,我没想到彭岩会插手,这件事情,也不是他管的范畴。只是因为你是延民的女朋友,我想带你去见见世面,没有别的目的。”周姿的话说得很快,只是想跟彭懿解释清楚了。 -彭懿探了探头,“您指的别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别的原因!” 弄得彭懿一头雾水。 晚上,彭懿回了江延民的家,江延民已经做好菜了,等着彭懿回家。 “你今天回家了吗?”彭懿问。 江延民的手定了一下,没回答。 彭懿觉得这次江延民回来,好像有些不同。 “今天台长找我了。”彭懿又说。 “她找你干什么?” “跟我解释了一下,我俩去省城,就是因为她想让我见一下世面,没别的意思。没想到彭岩会接见我们。”彭懿又说。 彭懿此时拿着一个苹果,歪歪地靠在厨房的墙上,隐约感觉,江延民这次回来,心情不算好,应该和这件事情有关,她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 “你是觉得——”彭懿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觉得,台长把我带去省城,是因为要走美人计?把我送给彭岩?” 江延民切菜的刀一下子放在了桌子上,转过头来,猩红的双眼盯着彭懿,“你说什么?” 彭懿看到江延民的样子,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我只是说说。” “以后永远不许这么说!”江延民说到,抓住彭懿的肩膀,就开始吻起她来,彭懿被吻得七零八乱,江延民吻她耳朵的时候,她说,“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江延民又说。 彭懿的心跳很快,她似乎找到了江延民的软肋——她。 第二天早晨,彭懿从江延民的怀里醒来,吃饭,江延民送彭懿去上了班。 江景程家里。 江景程估摸着彭懿上班了,江延民应该没事了,便给江延民打电话,让他回家一趟,毕竟彭懿和周姿都在电视台上班,上班时间他是了解的。 “我这次回来的很仓促。”江延民说。 “仓促到连家也不回了?”江景程问。 江延民没说话,昨天彭懿也开解他了,基本上那股气已经消了。 江延民到家的时候,江景程刚刚把家里收拾完,大家都上班去了,江景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刚刚进门,一本书就飞速地飞到了江延民的面前。 要不是江延民躲得快,这本书非把江延民打残了不可。 看起来,江景程很生气。 “你就是这样疼媳妇儿的?”江景程质问,“见了你妈也不说话!准备今天就回美国?” 江延民站在那里,“是!” “你妈多难过,你不知道?你不问青红皂白,为了自己的媳妇儿,让我媳妇儿难过,你凭什么?”江景程站起身来,质问江延民。 “我不喜欢妈这么做!” “你妈什么为人你不清楚?”江景程反驳的话很快接上,“今天不许走,给你妈道了歉再走!” 江延民站在那里,愣愣的。 经过昨晚,他的气基本上已经消了。 晚上周姿看到江延民在,挺震惊的,江景程做好了饭。 吃饭的时候,延民给周姿夹菜,说到,“妈,对不起。” 周姿看了江景程一眼,意思很明白了。 江景程没事儿人一样,“看我干什么?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江景程的样子特别一本正经,好像真的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今天江延民在家里住的,第二日跟彭懿说了一声,他回美国了。 他一走,彭懿的心里便感觉空落落的,下午早早地下了班,便和林曼一起去逛街了。 “以前的时候,觉得将来赚钱很好啊。可是等工作了,才知道,再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住的地方,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同学了,咱们还有半年便毕业了,从此同学们各奔东西。想想挺伤感。”可能今日江延民走了,彭懿心情不好,话说的也有几分伤感。 林曼也伤感,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伤感,她说,“嗨,你还租什么房子啊,江延民的大hoe住着,晚上揽着他的好身材,你这事业爱情双丰收啊。我事业倒有了,就是没爱情。郭江也不理我这茬,当然了,我看了他妈,我对郭江半分念想也没有了。” 两个人边沿着路边走着,边看橱窗里的东西。 林曼差点儿撞到一个女人的身上,她慌忙抬起头来,说到,“方女士,您怎么在这里?” 彭懿也才回过神来,前几天林曼刚刚和她提过的方女士。 本来彭懿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认为林曼言过其实了,但是看到方女士的时候,彭懿还是觉得惊为天人,她得四十几岁吧,但是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声音听起来果然莺啼初试。 “这位是——?”方女士上下打量着彭懿,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我的同学,彭懿。”林曼介绍。 “是么,这个名字很好听。”方女士笑着,笑起来落落大方的样子,“既然碰到了,我请两位喝咖啡?反正我一个人在丰城,也是无聊,两位姑娘陪陪我?” 林曼和彭懿对望了一眼,方女士的邀请,听起来不像是假的,两个人也逛累了,所以便去了。 三个人坐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方女士点的东西。 合上菜单以后,方女士抬头说到,“这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彭懿。” “彭懿。” 林曼和彭懿异口同声。 “对,彭懿,气质很好,长相也好。”方女士说到。 但彭懿觉得,方女士看自己的眼光里,不单单是欣赏那么简单,好像还有更深层次的目光,那种目光,说不清,道不明,总之让彭懿觉得很复杂,有哀愁,还有更多的别的情绪。 “方女士,您的胳膊怎么了?”林曼坐在方女士的对面。 很清楚地看到了方女士的手腕上,有很明显得於痕,而且,青紫青紫的,特别严重。 不过方女士戴着一串手链,好像要故意遮掩自己的伤口。 可是,这遮掩的,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手链很显眼,很容易把别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手腕上。 方女士好像自己的伤疤被人揭开了一般,慌忙把自己的手腕遮掩起来,“没事,没事。” 脸都白了。 彭懿和林曼对视了一眼。 喝咖啡的过程,方女士整个过程都心不在焉。 三个人分开以后,林曼在嘀咕,“你说是谁打的方女士呢?我看她娇滴滴的,根本连踩死只蚂蚁都费力气的。而且,她还是官太太,也不可能是别人打的,难道——” 林曼侧过脸去,看彭懿。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地方——家暴。 “我可是听说很多当官的都挺变态的。在外面不行,回到家就打老婆,这样的男人,要来什么用?过年嘛?”林曼似乎义愤填膺。 虽然彭懿并不能肯定,这就是方女士的老公打的,但可能性很大。 她在内心深处,就有点儿同情方女士了,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人,气质那么好,还美若天仙,被打成这样。 彭懿瞬间感觉,婚姻生活不是自己想象得那般美好。 等到彭懿和林曼走了以后,方女士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把自己的手腕擦干净了。 不过是化了化妆,便让两个小女子信以为真。 彭岩不是要装好人,认自己的闺女嘛,她偏偏要拖后腿,让他认不成! 即使认成了,也要让父女反目。 方圆圆这次出来,和彭岩的借口是要出来旅游。 她的事情,彭岩懒得问,也懒得管。 如果方圆圆死在外面,他可能会做出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把她的尸首认领回去的。 这几日,方圆圆一直住在丰城的大酒店里。 她是以私人身份出来的,没人认识她,本来她也没在电视上曝光过。 第三日,她去了彭懿妈妈的病房,并且,这次,她在自己的眼睛上化了妆,仿佛是一只熊猫眼。 可纵然这样,还是无法掩饰她的容貌,出尘的气质。 苗雨看到方圆圆,都吃了一惊。 方圆圆关上门,看见苗雨,就开始哭,“大姐,对不起,我是去年才知道您的存在,知道在我之前,他还有妻儿,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本来想领养一个的,可他说与其领养别人的孩子,不如让彭懿跟着我们。” 直到此时,苗雨才意会过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是那个和她拥有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苗雨曾经想象过无数次什么模样的女人。 而且,彭岩的下属来看苗雨,曾经把方圆圆的手机号给过苗雨。 可苗雨一直不知道方圆圆竟然长相这么精致,气质如此高贵。 苗雨心里默念着“圆圆”这个名字,如此娇气的名字,一看便知道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苗雨想起曾经“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在内心里,苗雨已经将方圆圆等同于陈圆圆,都是倾城尤物。 为此,苗雨心里暗生嫉妒之心。 如今听到方圆圆这样说,苗雨心里的嫉妒竟然少了不少。 “你的眼睛——”苗雨侧头问。 第235章 谁都行,那个人不行 苗雨年轻时候也是大美女,可生病,加上这些年来劳苦奔波,所以,整个人不是年轻时候那么圆润了,憔悴了不少,和美目盼兮的方圆圆差距不小。 “他打的。”方圆圆照样在哭哭啼啼。 “他打人?” 方圆圆点点头,“自从我父亲扶他上位以后,他的官职慢慢地超过了我父亲,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现在我们已经分居了。”方圆圆拿真丝手帕擦着眼泪。 苗雨心里的嫉妒彻底没有了,变成了同情。 “他想让小懿过去,好营造父慈女孝的形象,小懿聪明漂亮又有出息,自然为他增光不少,可我觉得,小懿还是在您身边最合适。”方圆圆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说到。 苗雨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的。” “大姐,如果小懿过去了,肯定又会变成他平步青云的工具,和某个上级联姻,您知道的,小懿那么优秀,别人看上,并不难,我听说,小懿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也很优秀。”苗雨又说。 这点倒是提醒了苗雨,苗雨知道彭岩的为人,当年肯抛妻弃女,这种和上司联姻的事情,他肯定也能够做的出来,苗雨顿时觉得一阵害怕。 小懿和江延民,这两个人一直很好,苗雨绝对不能拆散这两个人。 苗雨拍了拍方圆圆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若想让她认,她早就知道整件事情了。” 方圆圆放心了,只要过了苗雨这一关,彭懿要想进门当彭岩的女儿,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彭懿进了门,彭懿和彭岩,亲生父女,她不过是后妈,还是和彭岩关系陷入僵局的后妈。 到时候,她的处境,她知道。 彭懿这几天在电视台很忙。 那日电视台的《家庭》栏目在关注女性家暴的群体。 现在女性的地位越来越高,维权意识越来越强,奈何体力不是男人的对手,所以常常处于弱势。 彭懿从栏目组走过的时候,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方女士的影子。 应该说,方女士的外貌相当打眼,给人很深很深的印象,怎么都忘不了。 彭懿曾经和林曼讨论过,方女士是否也被家暴。 她很关心方女士,莫名的。 下午,彭懿没事,便要去医院看苗雨。 彭懿准备穿过巷子进医院的时候,看到方女士一路微仰着头,看路边的花香,看上次彭岩曾经介绍过的正德年间的建筑。 方女士穿着半高的高跟鞋,身上衣服的料子质地上乘,一看便知道出身名门,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贵气。 她的步子很慢,彭懿一直在这头等着她。 等到方女士慢慢走近了,她才看到彭懿。 “你怎么在这?”方女士问。 应该说,方圆圆是一个戏精,她明明知道彭懿是来干什么的,她故意这样问。 她也知道苗雨不会说破这件事情。 “我妈病了,在这里住院,我来看我妈。” “严重么?什么病?”方女士很焦急地问到。 “嗯,有点儿严重。尿毒症。” 方女士似乎吓了一跳,“有需要帮忙的就说。” 彭懿看到方女士的眼睛成了那样,便问她怎么了? 方女士好像方才意会到这点,“我来医院就是看这个的。我先走了。” 彭懿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方女士,家暴何时了? 彭懿很想和方女士一起喝杯咖啡,便叫住了她,“方女士。” 方女士回眸一笑,“有事?” “嗯。也没什么事。想请您喝杯咖啡。”彭懿不想说她是想八卦别人的家庭。 “你不去看你妈妈了?” “还有一下午时间。” 方女士启齿一笑,“走。”两个人便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座咖啡馆。 彭懿便问是不是她老公打的,为什么不报警,还有,为什么要打她? 可能做访问栏目做习惯洗了,彭懿基本上打破砂锅。 开始方女士还搅着咖啡,什么都不说,好像在低头思考什么。 最终她跟彭懿说了,自己和老公的关系不好,因为老公一直想把他前妻的女儿接过来,她和老公结婚都十九年了,没有孩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以前曾经结过婚,丈夫骗了她,如今又要把前妻的女儿弄来,因为这事儿,两个人经常吵架。 “你说说,这对吗?”方女士问到。 “骗婚就不对啊,是犯罪。”彭懿说到。 “他当时没告诉我。领结婚证的时候,我没看见他的材料,不知道上面写的是离异,当时他把材料交过去,我很喜欢很喜欢他,从没想过他要骗我。”方女士又说。 “你们都生活了十八年了,那他的女儿最少也该十九岁了吧,既然会搞得你们两口子不开心,还去干什么呢?”彭懿又说。 方女士一直用真丝手帕擦眼睛。 分手后,方女士一只手捂着眼睛,便匆匆走了,一边走一边庆幸:幸亏还没来得及擦,想必彭岩是什么样的人,彭懿更加坚信了。 彭懿便去了妈妈的病房。 妈妈今天的精神明显比前几日强了。 彭懿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彭懿很开心。 苗雨想的是:绝对不让彭懿进彭岩的家,只要她在一日,她就不会让。 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总比进入他的圈子要强很多。 其实彭岩的目的,苗雨不知道,他的城府,也没跟方圆圆说,方圆圆所说的,不过是她添油加醋,毁坏彭岩名声的话,彭岩真正想做的,是要女儿进入他的圈子,给女儿介绍更多的人脉资源,她在电视台工作,将来出国的机会会很多,而且,将来,他还有升职的可能—— 越往上,彭懿能够得到的资源便更多。 从医院出来,彭懿接到了周姿的电话,说江延东两口子带着孩子从美国回来了。 “带着阿衍?”彭懿问。 “也对,两个孩子。”周姿便笑,“他们的老二,东珠。” “女孩?” “对。” “掌珠在美国做完了月子,要带孩子回来看看。十天以后回来。你安排一下电视台的工作,到时候来啊。”周姿笑着说到。 “嗯。我会。”彭懿很开心,有新生命的诞生,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挂了电话,彭懿又给江延民打电话,问到时候他回来吗? “你希望呢?”江延民在那头问。 随着日子的流逝,彭懿逐渐感觉出来,江延民变得越来越深沉,不像以前追她时候那么整日兴高采烈了。 “我自然希望你能回来。” “那我便回去。”江延民说。 彭懿笑了笑。 十天后。 江延东是真正地拖家带口回来的,彭懿特意把那天的时间空出来了。 江延民也回来了,彭懿去摇篮里弯腰看江东珠的时候,江延民的眼光会追随着她。 彭懿能感觉到,反正彭懿不知道为何,江延民现在看她的眼光,带着些别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别的东西,彭懿也不晓得。 江延远,江延民,还有江延成都回来了。 另外江景程还请了孟昭华。 江婉宁夫妻也都来了,带着俩孩子。 其实江延远和孟昭华不过就见过几回,两个人现在还是点头之交。 不过因为江景程的撮合,所以,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有些不同。 阿衍已经会走了,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新奇。 江婉盈也回来了,不过鲍成山因为赛事没回来。 “延东现在算是圆满了。婉宁生了俩,你准备呢?”江景程问江延东。 “我?”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笑,“跟你学习吧。” 江景程白了他一眼。 江景程目光若有深意地看了江延远一眼,“你大姐,你二哥人生都圆满了,下个是不是该到你了?” 孟昭华便在一边双手扶膝,低着头,她在等延远的答复。 延远坐在沙发上,“结婚也不见得按年龄、按排行来。说不定我是最后一个结婚的。” “别咒自己。”江景程说到。 “什么叫咒?单身不好么?” 江景程当着孟昭华的面没说,当时和代玮,不是很快就订婚了,那时候,他并没有宣扬什么单身好的定论,通过这句话,江景程便知道,江延远对孟昭华是没有意思的。 江景程有点儿气延远,不过今天来的人还挺多,火气便压在肚子里了。 简弘亦又来了一家四口,还有肚子里的一个。 简弘亦前段时间结婚了,小林也怀孕了。 简弘亦和江延远差不多大,江景程看到小林的肚子,便想起延远。 今天一早,乔正业便给周姿发微信,说乔诗语今天要去面试,去不了了,而且,这种场合,都是他们自己家里人,他们去也不合适。 不过乔正业给周姿发了五个红包,一个两百块。 而且每个红包上,都写上了给孩子的祝福语,周姿不收不合适,于是便收下了。 乔诗语今天去面试的事情,周姿压下来没说,怕江景程又闹幺蛾子。 “延东,对阿衍什么期望?”江景程说。 “没目标。不知道。不过过几个月让他学打篮球。” “有志向。” 掌珠听到打篮球,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她没说什么。 掌珠现在眉里眼里都是挥之不去的甜蜜和温存。 江延东看了掌珠一眼。 两个人这次,要在中国待半年之久。 美国那边的工作,余世亨掌管着。 余世亨怎么想想,都觉得不对劲,明明原来是自己的企业,现在落到了江延东的手里,虽然他也给了一大笔并购的费用,可这些钱,在和掌珠结婚以后,早晚都是江延东的,而且,他还凭空得了一个企业,就连余世亨现在出山,也是替江延东打工。 余世亨觉得,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在这三个孩子手里败了一世英名? 江延东和掌珠以及两个孩子要在江家住几天。 下午,人散了以后,江景程把江延远叫进了书房。 “心里有人了是不是?”江景程点了一根烟,问江延远。 “没有!”江延远梗着脖子说道。 “你心里有谁都行,那个人不行!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江延远的目光望着窗外,说了句,“知道!” 江景程让江延远走了。 他又把江延民叫了进来。 这几个孩子,这个按下了,那个又起来了,还是四个男孩,现在是大了,容易管了,小时候才是真的不容易管。 个中劳累,只有江景程知道。 江延民刚进来,江景程便说,“你和彭懿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 “对,结婚。研究生可以结婚了。什么时候?”江景程坐在那里,点了一根烟。 “如果爸你同意的话,年前吧。” “没什么同意不同意,尽快。” 江延民有些疑惑,为何一定要快? “你回去和彭懿商量一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彭懿妈妈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要尽快。”江景程又加了一句。 江延民想想,这确实是个理由。 江延民走了以后,江景成便给简弘亦打电话,让他把江延民要订婚结婚的消息公之于众。 江景程想过了,既然彭岩要认彭懿,彭懿结婚的话,彭岩肯定要出面。 既然先前彭岩做了那么多的工作,就是为了给彭懿一个好印象,那么作为当爹的,彭懿结婚,他肯定不会错过。 毕竟彭懿是彭岩唯一的女儿。 既然彭岩一直在找时机,那么这个时机,江景程给他。 是疖子迟早要拔出脓来,江景程讨厌磨蹭。 此时简弘亦还在回家的路上,收到江景程的电话有些奇怪。 “怎么了?”简远东问。 “延民和彭懿要尽快订婚。江叔让我把消息散布出去。” “怎么这么突然?”简远东问,“景程又抽得什么疯?” “可能看到延东家都俩孩子了,他想赶紧多抱几个孙子。不过,延远是最早谈恋爱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陈果说到,她又看了看儿媳妇的肚子,“咱们家,人丁单薄。论人力,咱们是比不过江家。” 简远东没说话,陈果说十句,他能回答一句就不错了。 女人,呱噪的很。 …… 晚上,掌珠和江延东回了芳甸堂。 他们现在一家四口,在江景程家里已经住不下了,这次,只有两个人还有江东珠回来,阿衍留在江景程家。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抚弄着自己的下巴。 掌珠在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给东珠充奶粉,给东珠拿奶瓶,然后好一会儿都见不到,再出来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以后,应该刚才是把东珠哄睡了。 东珠这个名字也是江延东起的。 看到掌珠要去洗刷,江延东说了句,“过来。” 掌珠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诧异地走到了江延东跟前,坐到了江延东的腿上,一只手攀着江延东的脖子。 看到江延东似乎有些面色微愠,掌珠提前岔开了话题,“今天阿衍在爸家里住,行不行啊?” “行。”江延东眯着眼睛看掌珠,好像在看她的小把戏能耍到什么时候。 “爸挺厉害的,能做企业,还能做饭,看孩子还是一把好手,是不是?”掌珠又讪讪地笑。 “能者无所不能。他习惯了。”江延东又说。 “以后你在家里做饭,行不行?”掌珠似乎在和江延东开玩笑。 “我习惯不了。” 掌珠便笑,“也对。江总么。” 还没说完,江延东的唇边覆到了掌珠的唇上。 掌珠有些惶恐,直觉今日江延东来者不善。 她的身子往后撤了撤。 江延东又打量她,“怎么,亲嘴都不习惯了?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 “不是。我是觉得,你这副样子,让我很惶恐,我不知道我哪里又惹恼了你,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你的城府,我想来也怕的。”掌珠的右手还攀着江延东的脖子,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江延东的衣领。 “今天我说让阿衍长大了学篮球,你看我干什么?”江延东问。 “有吗?我哪里看你了,我——孩子醒了。”说着,掌珠说着就站起来了。 手却被江延东拉住。 “想跑?”江延东重新把掌珠拉回到自己的腿上。 掌珠神色已经不自然。 江延东看到掌珠的神色不自然,本来不悦的心情变了恼怒。 他动手就开始剥掌珠的衣服,未及掌珠反应过来,他便从后面进了她。 自从有了老二,掌珠在这方面便不主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冷落了江延东。 这个女人,自从生了孩子,愈发妩媚动人。 那种爽,让江延东的大脑如同微电流过大脑一样,冒着火星。 掌珠边被弄着,边哭喊,声音压在喉咙里,“江延东,你别整日疑神疑鬼的,让你儿子学篮球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掌珠又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你这么小气!别让宝宝听见。” “宝宝听见什么?宝宝不懂,懂得时候听见了也无所谓。倒是宝宝知道不知道,她的妈妈日日忽视她的爸爸了,心里还有自己的小算盘,对不对?”江延东又是嘲讽的声音。 “江延东,你别借题发挥,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余掌珠说到,挺生气的。 江延东也太小心眼里了一些。 江延东猛地把掌珠翻过来,在亲吻着她的唇,“说,以后心里保证没有任何人!” “我从来也没有过任何人。”掌珠仰着头,瞪着江延东。 江延东便坐下了,掌珠去了洗手间。 …… 这日,江延民便找了彭懿,说了订婚的事情。 “结婚,这么突然?”两个人是在医院的楼下说的这话,一会儿要去一起去看苗雨。 “嫁给我突然么?”江延民问。 彭懿总觉得,江延民现在看自己,有了很多深沉的情绪。 “可我觉得和你,还没有很深入。”彭懿不无顾虑。 “还要怎么深入?负距离才叫深入?”江延民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怒气。 彭懿便知道他又在说荤话,身子一转,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荤话?” “荤话你不也懂?”江延民咬着牙说的。 反正这次,彭懿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怒气。 彭懿朝侧面站着,不说话。 “我爸主要考虑到你妈的身体。” 彭懿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很硬的理由。 彭懿想了很久,“我上去跟我妈说一下。” 两个人去了苗雨的病房,把这件事情和苗雨说了。 想不到,苗雨笑了,终她此生,不过是想让彭懿有一个很好的归宿,现在,她看到那一天了,不论江家有什么,但是,结婚毕竟是大事。 所以,苗雨自然同意了,她希望看到彭懿结婚,最好能看到她有孩子,苗雨好了却残生。 江延民和彭懿的结婚好像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有意见,看起来两个人顺风顺水。 江延民想的是,如无意外,他会让彭懿去美国工作,两个人长期两地分居终究不是办法。 彭懿说了,他们家人少,她也不需要太豪华的婚礼,只要有个名分就好了。 江延民在国内待了一周以后,回美国处理公事。 这段时间,彭懿又碰上了彭岩,在河边,他在钓鱼。 那是一条人很少的小河,周围没有什么人,今天彭懿是和林曼出去游玩,在山涧里碰上彭岩的。 看到彭岩,彭懿非常好奇。 平常人见省长,一辈子都见不到,怎么她常常都能够看到,而且,彭岩还曾经请她吃过饭? 纵然彭懿再想置身事外,可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了。 她已经觉出来事情的蹊跷了,她和林曼来这里爬山,和邱宁说过,因为出门要跟导师报备,尤其这种偏僻郊区。 林曼拉了彭懿的手一下,“省长大人哎,他怎么在这里?” 彭懿摇了摇头,“不知道。” 彭岩已经看到彭懿和林曼了,他歪过头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彭懿和林曼过去了。 “您家住省城,怎么在这里钓鱼?”彭懿已经觉出来不寻常。 “因为我今天想找一个人,有话要说。” 彭懿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曼拉她的手,她才意会过来。 “坐。”彭岩看到彭懿呆呆的模样,说了句。 林曼也坐在旁边,她看到彭懿呆呆的,怕冷场了,让省长大人怪罪。 “彭省长,您钓了多少鱼了?”林曼问。 “没钓多少。愿者上钩。”彭岩说到。 彭懿自从今天来到这里,便呆呆的,是因为彭岩说了那句“有话要说”以后。 彭懿张望了一下四周,这里是荒山,根本不可能有人来,他有话对谁说?要说什么? 第236章 结婚了,好快 “小彭今天怎么出门了?”彭岩侧过头来问彭懿。 “因为之前曾经在网上看到这座山,说人少,风景美,便来了。”彭懿始终呆呆的。 “没和男朋友在一起?” “他去美国了。” “他寻常时刻都在美国吗?” “嗯。” “两地分居?” “算的上。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毕业,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我很喜欢我们台长,可能毕业了也在电视台工作。电视台的台长是我男朋友的妈。” “台长?旅游卫视的台长是周姿,周姿的老公是江景程。赫赫有名的人物。”彭岩似乎才想过来彭懿的男朋友是谁。 “嗯,是。”彭懿回答。 “小彭的男朋友找得很不错,没什么打算吗?”彭岩继续问。 “要结婚了——我们要结婚了。”彭懿的神情似乎不在说话的内容上,而在静静的水面上,她似乎突然顿悟了什么,有些被顿悟的内容吓到。 “结-婚-了。”彭岩似乎也盯着静静的水面,仿佛心思根本不在说话的内容上,“好快。” 他又加了一句。 “彭省长,您说什么好快?”林曼看到两个人心思都有些不对,打圆场。 “没什么。”彭岩说到。 “我可能上了这么高的山,有些缺氧,我们回去吧?”彭懿对林曼说到。 “刚上来——”林曼想说彭懿扫兴,彭懿的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缺氧,可是看到彭懿脸色苍白,便说,“那我们下山吧。” 彭岩也收了自己的鱼竿,说到,“我也钓完鱼了,也要下山,我送你们下去。” 说着,他收了自己的钓具,自己的桶,放到了他帕萨特的后备箱里,让两个姑娘上了车。 车是沿着盘山公路下去的,彭懿一直盯着窗外,脸色越来越白。 彭岩一直把两个人送到了学校,他好像意犹未尽,还有话要跟彭懿说,但碍于林曼在旁,终究什么都没说。 彭岩的车走了。 下了车,彭懿还在浑身打哆嗦,刚才一直没觉出来,现在她觉出来了,自己刚才一直在发抖。 “彭懿,咱们俩好大的架子,让省长——让省长大人亲自送回来的。”林曼说到,“还有,为何这么巧,咱们恰好碰见省长大人?” 彭懿的心也在跳,她心说:恐怕不是恰巧,是故意。 彭岩知道她今天要去户外,特意提前去的。 所以,无论今天她和林曼去哪儿,都会碰到彭岩。 他什么目的呢? 很多的盲点,以前妈妈说的很多内容,逐渐在彭懿的心里清晰。 她知道为何妈妈从来不提那个人的名字了,不是那个人消失在茫茫人海,提也白提,而是那个人的名字,耳熟能详,大家都知道,提了怕吓到彭懿;彭懿也知道为何她和那个人都姓彭了,也想明白很久以前,江延民曾经说过的,那个莫名奇妙的姓华的客户了,也知道为何她总是三番五次地遇到彭岩了,还有,妈妈没事的时候总是看新闻,不是她无聊,而是她特意。 妈妈整整念了那个人二十年。 当年被甩了,也没有长半点记性。 所有的盲点,在这次遇见彭岩以后,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因为他那句“有话要说”,也因为那句“要结婚了,好快”。 彭懿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 彭岩回到家,等着方圆圆回来。 方圆圆在妇联上班,不重的职务,她的身份,即使别人有重活,也不劳烦她。 方圆圆上班,就是解闷儿,等死的工作。 彭岩对着方圆圆说,“过几天我请彭懿来家里。你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 声音冷冷的。 方圆圆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明白,怎么不明白,和你扮演恩爱夫妻,让小懿来了家里没有后顾之忧。要不然白费了你之前给自己铺的路了。” “小懿挺漂亮的,性格也好,你该会喜欢她。”彭岩的声音,忽然变了些柔情。 方圆圆冷哼了一下,“知道,你的女儿么,自然是最好的。” 彭岩笑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没错。” 方圆圆从背后鄙视了彭岩一眼。 心想着:我能让你认成才怪?我不但让你认不成,我还要让你赔了夫人又折了女儿。 反正,背后的工作,方圆圆都做好了。 一个周六,邱宁说有人找彭懿,在省城,让她务必要去一趟。 “嗯,我知道。”彭懿淡淡地回答。 “你知道?” “知道。” 邱宁看着彭懿,她不知道彭懿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是她给彭懿写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彭懿要去的地方。 彭懿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去了,江延民还在美国没回来。 彭懿坐在车上,头靠着车窗。 她在想,去了,她要和彭岩说什么。 邱宁没告诉她要见的人是谁,邱宁也一头雾水,总之这张纸条是上面交下来的。 但是彭懿知道,是彭岩。 曾经自以为的所有巧合,都变成了处心积虑。 现在她要结婚了,彭岩按耐不住了—— 还用了行政手段,让老师把地址给她,也就是说,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实在对不住,彭懿的智商比彭岩想得高那么一丢丢。 彭懿站在邱宁所给地址的楼下,手里的那张纸条都攥出了汗。 彭岩真是滴水不露,弄张地址也是用的纸条,不暴露一丝一毫他自己的信息。 还有,彭懿想起来方圆圆的联系方式,也是用的纸条。 彭懿因为彭岩的种种,感到不寒而栗。 彭懿上楼了,敲门。 门里一个很动听的女声说到,“来了。” 很熟悉,彭懿心里一个机灵:莺啼初试,绕梁三天。 都姓方! 是巧合么? 门开了。 彭懿看到方女士站在门里面,看到彭懿,她睁大了眼睛,特别诧异的样子:“是你?” “我也没想到是您。”彭懿又说。 方女士用眼睛看了彭懿一下,那是一种“此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的眼神。 彭懿点了点头,之前就对方女士有很好的印象么。 彭岩从厨房里出来,说道,“彭懿来了?” 彭懿“嗯”了一声,不善的目光盯着彭岩。 彭岩感觉到了。 很多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了。 彭懿比彭岩想象的聪明,所以,很多话,他不必多说,省去了好多不知道如何开口的麻烦。 省长的家,彭懿不会随随便便来。 当然,彭岩也不会随随便便请一个丰城大学的学生。 第237章 找江景程 “你阿姨给你做了好多菜。你江叔叔曾经给你做的,这次都有。”彭岩说。 方圆圆又去厨房里忙碌了。 不过坐下的那一瞬间,彭懿在想,方圆圆遇见自己究竟是巧合呢?还是故意? 彭懿以前活得简简单单,很踏实,可为何突然便陷入了种种的阴谋诡计当中? 彭岩的家很大,彭懿看到五斗橱上摆放着彭岩和方圆圆的照片。 该是十九年前。 十九年前彭岩隐瞒了自己离异的身份。 “小懿,我叫你来,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彭岩坐在彭懿身边。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彭懿始终冷冷的,“我去a城外婆家的街道查过你的档案,你滴水不露,把所有的一切都藏起来。” 彭岩看着彭懿,本以为他之前做的功课都很足了,可是显然彭懿从苗雨那里了解了什么。 当然,方圆圆背后做的功课,他没有看到。 刚才彭懿进门,方圆圆和彭懿说的话,彭岩也没有听到。 方圆圆今天表现如常,还很高兴,彭岩也以为她希望彭懿进入到自己的家庭。 彭懿如此说,彭岩便噎住了。 他不再是那个讲话脱稿的彭省长,也不是语言极具感召力的曾经的宣传部长了。 “你的事情,我去年都和你方阿姨说了,我和你方阿姨没有孩子——” “你让我来,我妈知道吗?”彭懿又问。 彭岩又被噎住。 彭懿冷冷地白了彭岩一眼,“你在伪善什么?把我妈调到单人病房,让我出国,假装和我偶遇——” 彭懿心里想说的是:你当年抛妻弃女,另娶他人,靠着老婆上位,上位了以后家暴老婆,这些你怎么不说。 彭懿站起来就要走。 彭岩一把拉住了彭懿的手,“小懿。” “你松开!”彭懿生气了。 方圆圆又端着一道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怎么话说的好好,要走呢?”方圆圆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方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彭懿挣脱彭岩的束缚,拉开门便走了。 彭岩从后面跟了出去,彭懿已经下了电梯,他按了另外一部电梯。 到了楼下,彭岩在彭懿身后喊,“小懿,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很恳切的请求。 就是这句话,让彭懿瞬间就湿了眼眶。 反正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反应这么不争气。 她不是该义愤填膺地指责他陈世美的举动的么? 被这个伪君子的三言两语就骗出了眼泪,彭懿暗骂自己太软弱。 可是“爸爸”这两个字,还是牵动了彭懿的心。 从小她就没有爸爸,也从来没有叫过爸爸。 小时候,别人问彭懿,你爸爸呢? 彭懿就懵懂地不知道。 渐渐地大家都不问了,长大了,同学们对离婚的事情也都司空见惯。 彭懿现在想到了妈妈挺着大肚子,为了彭岩奔波的情况,妈妈得了尿毒症,他当了省长。 彭懿想都没想,毅然决然地抬腿离开了! 彭岩看到彭懿离开,颓然地坐在了单元门口的台阶上。 自己煞费苦心,处心积虑的一顿饭,成了这样? 谁又说他的煞费苦心,处心积虑背后不是满满的父爱? 彭岩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好多好多岁。 上楼以后,方圆圆的围裙已经摘了,她靠桌子坐着,“你看到了,和我没有关系,人家不想认你,和我无关!” 方圆圆冷眼看着彭岩,她讨厌这个男人的精心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方圆圆看着彭岩曾经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如今如丧家之犬,表情变了诡谲。 彭岩心里还有一丝念头:找江景程! …… 彭懿回了自己的寝室,周六不上班。 今天去省城的事情,彭懿谁也没说,包括林曼。 她从下午三点坐到了日暮,也没下去吃饭。 六点的时候,江延民的电话来了,问彭懿吃饭了没有。 “没有。”彭懿说到。 “我在你寝室下面,你下来。”江延民说到。 彭懿从窗口看了楼下一眼,他果然在楼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了。 彭懿下了楼,一直盯着江延民。 “怎么了?”江延民问她,很深沉很关切。 彭懿站在江延民面前,头抵在了江延民的心口窝处。 然后不说话。 江延民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彭懿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开始掉,声音开始抽泣。 本来江延民双手插兜的,只是微皱着眉头,看着别处。 听到彭懿哭,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从江景程说让两个人订婚,江延民便感觉不好,去了美国,心情更不好,便回来了。 彭懿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从来都是打不垮的。 如今彭懿一哭,他便知道发生什么了。 江延民也才反应过来,江景程以订婚为借口,逼迫彭岩行动,彭岩行动了,所以彭懿哭了。 “你都知道了?”江延民声音沙哑地问到。 彭懿点了点头。 江延民的头凑近了彭懿,“别哭了。有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彭懿又问。 “没有太早。和你一起去了a城以后。没敢告诉你。”江延民说到。 彭懿哭够了,从江延民的怀里出来。 “以后的人生,我还是要面对。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他也不配当我的爸爸。”彭懿说到。 “去吃饭!”江延民拉着彭懿的手,江延民越来越气愤,气愤江景程所作所为。 开始是周姿。 江景程不让江延民欺负他媳妇儿,现在江景程开始欺负他媳妇儿了。 很可能,江景程让订婚只是个幌子。 吃饭的时候,江延民一直给彭懿夹菜。 彭懿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觉得,延民没找错。 吃了饭以后,彭懿一直在操场上坐着,和江延民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没有爸爸,彭懿一边说,一边喝啤酒,从未想过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大官。 “你什么感觉?”江延民问。 “没感觉。” “没感觉就好。这爹,你想认便认,不认也没关系。我养的起你。当然了,你也能干。”江延民最后逗笑了一句。 彭懿笑了一下,便趴在了江延民的肩头。 虽然江景程说过,两个人要订婚了,可彭懿此刻才感觉,她和江延民的心贴得才更近了。 第238章 两大亲家对弈 这一日,江延民没回家,和彭懿回自己的房子去住的。 两个人今天晚上如胶似漆,缠绵悱恻。 因为晚上的一番谈话,对心底的拷问,更加拉近了两个人的内心。 彭懿觉得,自己今天彻底是江延民的人了,在床上,她化成了水,娇柔妩媚。 彭岩第二日便约了江景程。 江景程正在家里考虑,彭岩什么时候进入他的计划之列,便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江景程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号码很好,不是普通人才有的。 江景程内心便正经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喂,哪位?” “江总,我彭岩。” 江景程的手在沙发靠背上慢慢地敲着,然后问,“哪个彭岩?” “省里的彭岩。” “彭省长?我是犯法了?还是哪里做的不是地方了?您亲自给我打电话?”江景程似乎在自嘲。 “没有。就想找你聊聊。” “聊?您可真是会抬举人,我就是一介商人,和政界的人也不算熟。咱俩?有什么好聊?”江景程又说。 “江总过谦了。当年冯世纶的事情我记着。坐享渔翁之利这种事情,江总能干的出来。庚子会所,304。省城。明晚六点。”说完,彭岩便挂了电话。 江景程也挂了电话,不错,彭岩来的比他想得快了一些。 看起来,结婚的消息一出,彭岩便坐不住了。 第二日,江景程西装革履地准备出门。 周姿刚刚下班回来,很诧异地问,江景程去哪? 江景程凑在周姿的耳边说到,“会情人。” 周姿知道他不着调,可总是这么一句玩笑话,也让周姿面色难堪。 “不开玩笑的。”周姿说。 “我开玩笑的。”说完,江景程就出去了。 把周姿唬得一愣一愣以后,江景程便出去了。 周姿今天晚上一晚上都不开心。 省城。庚子酒店。 这里非常安静,很高档。 红木的屏风,红木的桌椅,茶也非常高档,透露着高贵,寻常人不能进。 彭岩在喝茶,等着江景程。 江景程进去了。 “听说彭懿要和江延民结婚?”彭岩直截了当。 “小儿的婚事还惊动了彭省长?我不记得我之前和您有交集。”江景程见惯大风浪的样子。 彭岩的手指一直在轻弹着茶杯,发出动听的动静,回味悠长。 “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彭懿和我有关系。”彭岩又说。 江景程似乎不解,“都姓彭,亲戚?” “不是。”彭岩淡淡地说到,好像有些意冷心灰。 “那是——” “彭懿是我的亲生女儿。二十年前,我和她的母亲离了婚。”彭岩又说。 江景程一副听天书的模样,现在才恍然大悟,“这样?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前几日我让彭懿去我家了,她要结婚了,我当父亲的,如果不能参加,说不过去,也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彭懿对你的评价一向很高,你能不能替我劝劝她?”彭岩抬起头来,恳切的神情看着江景程。 “我觉得这事儿,我做不了彭懿的主儿,她向来有自己的主见。而且,我让她认你,显得我多么急功近利?我们宁可要一个清清白白,却家事平平的儿媳妇,如果认你让彭懿不痛快,我何必顶这个雷呢?”江景程又说。 江景程把自己择得多清啊。 彭岩的唇紧紧地闭着,“你有什么事情,我能办的,我也一定会办到。” 江景程笑笑,笑得波澜不惊,“我可不想拉谁下水。” “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位置,总有很多事情,很容易办到。”彭岩抬起头来,看着江景程。 从江景程进门,彭岩就感觉江景程一直在给在自己下套。 但是从哪里开始下套,他不清楚,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就是浑身痒痒又抓不住虱子。 明明是彭岩先邀请的江景程,为何感觉江景程才是那个总揽全局的人? 江景程似乎很为难,要找一件事情求省长帮忙也为难的很,“江家实在没有什么事情惊动省长的大驾。” 彭岩似乎很失望,毕竟如果江景程没有要求,他就没有筹码。 “不过有一件事,可能需要。”江景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彭岩眼神发亮。 “江城有个叫乔正业的,他的女儿考了教师资格,能不能请你给她一个铁饭碗,让她永远地留在江城?她好像成绩本来也不错,不过你一句话的事情,这不算是拉你下水。”江景程说到。 “就这事儿?”彭岩似乎觉得江景程大惊小怪。 “就这事儿。” “好办。”之前乔正业的事情,就是彭岩办的,既然那边的人,知道乔正业上面有人,那乔诗语的事情,只要他打个招呼,下面的人便会忌讳,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毛毛雨,“确定这个乔家是和你有关系的人?” “自然有关系。”江景程回答。 彭岩的心里释然了一下,总算上次没有帮错乔正业。 如果帮错了,就浪费资源了。 “你答应替我劝劝彭懿了?”彭岩说。 “只能试试。” “别试试了。您江总的手段,谁不知道。”彭岩说到。 早就听说江景程城府极深,外表却放荡不羁,一副全天下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但是之前并不曾和他接触过。 今天接触了,不过寥寥的几句话,彭岩就听出了江景程的城府。 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而且,彭岩觉得自己并不是江景程的对手。 彭岩答应了江景程的要求,江景程便走了。 这一场博弈,是江景程和彭岩的博弈,是商界和政界的博弈。 是未来两大亲家的博弈,看似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各自都得到了想要的。 可江景程想要的,马上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这是后话。 彭岩想的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现在的两个人,因为并不知道未来的事情要走向哪里,所以,今天唯一的收获便是——未来的两亲家见了面,相互心里有了底! 第239章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江景程回到家,刚刚把西装脱下来,江延民就回来了。 “爸,找你有事。”江延民双手抽兜,径自去了书房。 江景程也上去了。 上去以后,江延民便质问,“我和彭懿结婚的事情,是不是只是一个幌子?” “为何?”江景程淡然地问到。 “让彭岩早日和彭懿相认才是你的目的。我和彭懿能不能结成婚是无所谓的,对不对?”江延民眼睛在喷火。 江景程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一根烟,拿打火机点了起来,“让你结婚不是幌子。是真有这方面的打算。我喜欢彭懿,你也是知道的。” “是带有功利的喜欢!你是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江延民似乎气急败坏。 本来江延民对彭懿的想法非常单纯,不会因为她是什么人的女儿就娶她,不是什么人的女儿就不娶她。 被江景程这么一弄,他也成了很功利的人。 江景程已经掐灭了烟头,“我是什么样的人?” 声音带着痞痞的调笑,但声音中的严肃冷凝江延民却是听出来了,那是很严肃的质问。 “无利不起早!对你有用的人,你便想办法利用!榨干最后一滴油水。” 江景程深切地看了江延民几眼。 “若不是看在你有女朋友的面子上,你这一耳刮子是挨上了。”江景程又说,“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了,彭岩出面找我了!” “他找您干嘛?”江延民咬牙切齿地说到。 “自然让我劝劝彭懿,因为我在彭懿心目中地位很高。” 江延民又咬了咬牙,“如果这段婚姻,带上了这么多别的因素,我情愿不结!” 说完就出去了。 江景程反应并不大。 结不成就结不成。 江景程早就知道,结不成。 至少现在结不成。 江延东也曾经说过他无利不起早,好像在江景程的眼睛里,只有利益。 不过江景程对自己的做法,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要求能够得到的就全部得到,他不盲目标榜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知道,他行走世间,并不为别人的评价,所以,他对别人的评价,不予置评。 他洒脱得很! 相信他是什么样的人,延东知道。 他和延东之间,不仅是父子,更是朋友的惺惺相惜,所以,延东说他无利不起早,多少有调侃的意思,而且,延东口中的无利不起早,更多的是褒义,是对江景程手段的赞美。 城府如延东,知道到了这个年龄,活得太过纯粹不是件好事。 延民口中的“无利不起早”,是一种切切实实的贬义! 江景程生气,苦闷! …… 乔诗语的面试成绩下来了,她考上了,还是第一名的成绩。 下面她就开始找学校了,她报考的是小学老师,最终她看中了家门口的一所小学——定贤区第一小学,市重点小学,离家近,当老师,受人尊敬,最重要的,离家只有五分钟的距离,还是步行,真正应了“活少离家近”的那句话,虽然钱不多。 乔正业很开心,家里总算有一个人是正经的老师了,小学老师也是老师。 乔诗语这几天脸色很红润,心情非常不错。 “如果能考上定贤第一小学,那最好不过,还有编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一生。”乔正业说道。 “嗯。”乔诗语回答得很开心。 乔正业觉得,乔诗语总算修成正果了,他更加开心。 自然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姿。 毕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乔正业的微信发的也兴高采烈,和上次拒绝周姿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乔乔的教师资格通过了,以后可能要找一份有编制的工作。作为父亲,我特别开心。” 周姿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几乎能够感觉到乔正业老泪纵横的模样。 其实不过是小学老师,但在乔正业看起来,是比天还大的荣耀。 周姿也很替乔诗语开心,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便把这件事情说了。 他知道江景程不在意,但她要表达的是:你们始终都不喜欢的人,在默默地努力,没有放弃自己。 江景程听完,果然反应淡淡的,他不经意的目光看了低头吃饭的江延远一眼。 “找了有编制的事业单位,是不是就找了铁饭碗了?”他问。 “基本是这个意思。”周姿说到,“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会待在江城了?”江景程又问。 “是。”周姿回答。 “很好!”江景程说。 他的目光又看了江延远一眼,江延远的表情稀松平常,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江景程很满意。 倒是肖兰俊知道乔诗语考上老师以后,反应有些特别,“不是说老师挺难考的?她为什么考了个第一?” 他本来也让下属留意乔诗语考教师资格的事情的。 在肖兰俊的心里,必然是乔家在上层有关系。 他倒是好奇了,乔正业就是一介布衣,年纪大了才当上一个图书馆的副馆长,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 他让下属查了,查到了省厅,就再也查不上去了。 肖兰俊当时就诧异了,乔正业在省厅也有关系? 怪不得,乔正业上位,乔诗语考老师,都这么顺利。 想到这一层,肖兰俊就汗涔涔地冒汗。 乔正业的“背景”藏得很深,甚至比表哥还要厉害。 没过几天,听说乔诗语考江城市定贤区第一小学,又考上了,而且是第一名的成绩,事业编。 肖兰俊肯定,这不是运气。 绝对有关系,要不然不可能回回都能考第一。 乔诗语考上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延远的耳朵里。 江景程自然也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江景程说,“女孩子么,在家门口找一个安安稳稳的工作,一辈子离家那么近,多好,再找个安安稳稳的老公,相夫教子,过寻常人的生活,很好,是不是,延远?” 江延远在低头吃饭,只说了一声,“是。” 今天,他心里堵得难受。 这一天,江延远去了江城。 明明江景程用很严肃的态度告诉他,不行,可他终究没有熬住,来了江城。 这几天,乔诗语一直在去市里的图书馆看书,将来上讲台了,若是胸无点墨,必然是不行的,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她都是步行来回,反正也不远,乔正业的家本来就在市中心。 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远远地看到一个人,靠在那边的墙壁上,在抽烟。 冬日的天,显得很高远,很蓝。 那个人,若有深意地打量着乔诗语,那么慵懒地靠墙站着。 对乔诗语,那个人的目光中有调侃,有奚落,也有更多的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的。 乔诗语的心“咯噔”了一下,自从上次,咖啡馆以后,乔诗语都已经和乔正业说了,以后这个人,不能进她的家门了。 今日他竟然又来了江城。 “一起走走吧。”不远的距离,江延远对着乔诗语说到。 口气温和地要命。 乔诗语的心软了,原来这个男人一旦温柔起来,寻常人是扛不住的。 只是以前,他们撕破脸皮的时候多,剑拔弩张的时候多,勾心算计的时候更多。 江延远走了过来。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一起走过了定贤区第一小学,刚刚打了下课铃声,接着孩子们的笑声如同潮涌般传入了乔诗语的耳朵。 她的步子定住了,站在小学门口的栏杆墙旁边,两只手抓着学校墙边上的铁栏杆,朝着学校里面张望,目光兴奋。 “我过几日,也要在这里上班了,你知道吗?”乔诗语很兴奋地对江延远说。 以前江延远是真没注意过小孩子,更没注意过小学。 他们家现在没有人上小学,而且婉盈在大学工作,和小学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到乔诗语这么兴奋,他也停下了步子。 “知道。你教哪个班?”他问。 “待命。都不知道。不过我入了这个学校的编制了。事业编。”乔诗语的目光逡巡着学校的孩子,她自己也仿佛一个小孩子一般,兴奋又单纯,目光无辜而明亮。 和以前截然不同。 “以后一辈子就待在江城了?”江延远又问。 “待在江城没什么不好。我的家在这里,我爸爸在这里。丰城,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了。”乔诗语又说。 江延远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怒意,“是。毕竟没有纠缠了。我们家的人,你那么讨厌。” “你们也讨厌我!你和孟昭华怎么样?”乔诗语似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到。 “你知道她?”江延远似乎有几分吃惊。 乔诗语目光朝着那边,头也不四处打量了,保持一个定定地动作,“知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看到乔诗语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边,夕阳打在她的脸上,江延远又想到了除夕那一夜,乔正业不经意拍的她的照片。 “挺好的。”江延远回答。 乔诗语便微微笑了笑,“那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寄喜糖。” 良久,江延远回答,“知道。” “我要回家给我爸爸做饭了。我和我爸爸现在都是教育系统的人了,他的官职比我大,我得听他的。我先走了!”乔诗语转身便走了,似乎在想着,刚才自己这个玩笑挺好玩的。 “嗯。”江延远远远地看着乔诗语的背影越走越远。 乔诗语刚刚转过身,眼泪便落了满襟。 她也不想啊。 乔诗语回到家以后,开门,便问乔正业今天想吃什么。 却看到乔正业坐在沙发上打盹儿。 “爸爸,今天晚上吃什么?”乔诗语过去,推了推乔正业。 乔正业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乔正业才醒过来,心跳得还挺快,“你回来了?怎么了?” “我问您晚上想吃什么?” 乔正业刚才似乎做了个梦,“你想吃什么,便做什么吧,我无所谓。” 乔诗语看到爸爸不对劲,便去厨房做饭了。 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看到爸爸呆呆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好像还哭过。 “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了呀?”乔诗语特别惊讶。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人。”乔正业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他刚才做梦梦见崔沁了。 梦见被崔沁包养的时光,也算不上包养,那时候他没抵挡住诱惑,江景程的攻势也大,他做出那样的选择,可以理解。 自从和崔沁离婚,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现在想起来,都是故人了。 曾经好过的,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忽然想见见那个老朋友。 他和崔沁,是两个相互对不起的人。 乔正业吃了晚饭,便上床了。 却怎么都睡不着,他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你知道崔沁现在在哪儿吗? 周姿正在书房里看明日的电视台安排,江景程刚才在楼下抽烟,好像有什么心事。 “崔沁?她在延东的潮白河的房子里,有专人照顾。小时候,她曾经照顾过延东,后来她差点儿被送到疯人院,延东便把她接回来了。”周姿说到。 他们已经很久都不提崔沁了。 “她精神不好吗?”乔正业又问。 “是。当年没有自己的孩子,一直想抢延东,没抢到。又和你离了婚,渐渐地精神就不好了,后来一个人——” “我想去看看她。能不能让延东安排一下?” 周姿想了想,“我告诉延东,正好延东这段时间在国内。” 江延东在芳甸堂,周姿给他打了电话,江延东自然说好。 本来也不忙,国内的事情都让简弘亦处理了。 他整日在家。 “哦,对了,这件事情别让你爸知道。你爸不会同意的。”周姿又加上一句。 “知道。”江延东说到,“这事儿您还用特意交代吗?” 周姿想,延东就是延东。 挂了电话,江延东说他这几天要去趟潮白河,问掌珠去不去。 掌珠还为了那日的事情,和江延东不痛快。 “不去。”掌珠正坐在床上喂孩子,今天阿衍和东珠都在,没在江景程家。 “还生我的气?”江延东问。 掌珠眼皮都没抬,她略略嘲讽地说到,“小女子怎么敢生大爷的气啊?我若生你的气,你岂不是要把我扒光了扔到街上?” 江延东今天心情不错,他侧头笑了笑,“扒光了,那就不能扔街上了,是扔床上。” 不管江延东说什么,掌珠就是不去,要在家照顾孩子。 “也好,估计一天我就回来了。” “江总您不要去潮白河钓鱼了?”掌珠又嘲讽,“您可是一个人在潮白河住上一周都不嫌烦的人。” “有牵挂了。住不了那么久。” “你儿子和你女儿都很好,不需要牵挂。” 江延东又笑,“我牵挂谁,你不清楚么?” 掌珠一直低着头,看着东珠,东珠和阿衍长得都好像他啊,基因太强大。 “不清楚。” “不清楚便不清楚吧。睡觉。”江延东便上床了。 江延东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看坐在床边上的掌珠。 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越来越好看了。” “我若不好看,你也不娶我。”掌珠反驳。 “已经娶了。”江延东继续躺在床上看掌珠,目光偶尔会瞥一眼东珠。 东珠,终于有一个孩子,是他和她名字的结晶了。 这个名字,江延东起的时候,连想都没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胎是女孩的时候,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了。 掌珠也没反驳,还挺喜欢的。 第二日,江延东和乔正业约好了,在潮白河畔的高铁站接他。 江延东开车到的时候,乔正业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让江延东意外的是,乔诗语竟然也来了。 江延东自然对乔诗语也没有好印象,但是他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再说,他是为乔正业而来,乔诗语千错万错,乔正业毕竟没有。 乔正业和乔诗语坐在后面,乔正业的目光一直看着外面,间或和江延东说一下,诸如“崔沁现在情况如何?”的话,江延东都简单地回答了。 乔诗语一直没说话。 最近她没事,还没正式上班。 乔正业让她来潮白河,她便跟着来了。 乔正业见江延东,说实话,江延东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人,他也觉得说不上话,他和乔诗语两个人在,好歹能避免很多尴尬。 到了潮白河别墅。 崔沁正在家里坐在沙发上假寐。 乔正业看了她,二三十年前的时光便涌上心头。 江延东一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靠着后背,双腿交叠,一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 好像这是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也的确和他没什么关系。 崔沁醒来,看到乔正业,她好像脑壳疼。 她使劲儿地扶着脑袋想,似乎在努力想起来乔正业是什么人。 又好像乔正业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人,怎么都不愿起来。 接着她又哭又笑,好像想起来乔正业是谁了。 她冲上前去,要抱住乔正业看看他变样了没有。 这么多年,崔沁没怎么变,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操心事。 反倒是乔正业,是真的老了。 崔沁刚刚站起来,要扑到乔正业身边。 半路上,就被乔诗语挡住了。 乔诗语伸出双臂,一下子把扑过来的崔沁推开。 重力反弹,崔沁被弹到沙发上。 “别碰我爸爸!”乔诗语皱着眉头说,一副要鱼死网破的神情。 一上来,她就看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果然不正常。 崔沁的胳膊肘摔疼了,她坐在沙发上,委屈地抚摸。 “乔乔,她没有恶意。”乔正业说完,便坐到沙发上,拿过崔沁的胳膊,“你没事吧?” 崔沁吓得往后缩。 乔正业瞪了乔诗语一眼。 乔诗语不懂乔正业和这个女人的关系,路上爸爸没说,爸爸不说,她便不问。 江延东一直在后面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一幕。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但是看乔诗语推崔沁的那一幕,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仿佛那一刻,他看到了乔诗语的真性情。 在这个女人心机算尽之后,耍弄了无数阴谋之后,突然看到了她的真性情。 因为这种真性情平日里不怎么显露,所以,偶然的一次,江延东便觉得很可爱。 有意思。 乔正业坐在沙发上,看了崔沁半日,崔沁有时候絮絮叨叨念叨江延东,有时候会回忆过去的事情,总之过去和现在交替在她的脑子里和口中出现。 乔正业很无奈。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做的什么孽? 初恋情人丢了,便嚯嚯了后面所有的女人,连带着自己的女儿。 乔正业今天惋惜,懊悔,三十年前的情形涌上心头,恨不能人生重新活一遍。 可若是人生重来,他能舍得周姿吗? 中午江延东请乔正业和乔诗语吃了饭。 席间,江延东接到电话,说要赶回丰城。 其实是借口,他不想和乔正业父女过多在一起是真。 乔正业看到江延东很忙,便吃得很快,吃了饭,要去车站。 无论乔正业怎么推辞,江延东还是把他们送到动车站。 江延东赶回了江景程家,因为掌珠说了,晚上她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孩子,要去公婆家吃饭,今天婉盈也在,婉盈可不是随随便便回来的,是江景程把她叫回来的。 江延东进门以后,看了掌珠一眼,掌珠并没有看他。 但是家里人都感觉出来了,这两个人在外面是禁欲的不搭理,到了床上便是特别火热,那种微妙的感觉,属于两个人之间的旖旎风光,寻常人能够想象,却说不清楚。 “延民怎么没回来?”江延东问。 “别提他!”江景程生气地说了一句。 “怎么?你们不是父慈子孝么?反目了?”江延东打趣。 江景程皱了一些眉,说了句,“婉盈,上楼来。” 婉盈看到江景程招她,挺忐忑的。 她从小也不是爸的掌上明珠,上面有大姐了,后来有了几个哥哥,别人是二胎当猪养,她是连猪都不如,以前觉得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爸爸不会注意到她的。 所以,江景程一叫她回来,她挺忐忑。 看到江景程和江婉盈上楼去了。 江延远开始和江延东说话。 第240章 我挺吃醋的 “二哥去哪了?”江延远问江延东。 江延东歪头,凑在江延远的耳边说去哪了,别让爸知道。 江延远似乎有一搭没一搭地,“就乔正业一个人去的?” 江延东听到江延远这话,总觉得话中有话,好像目标不是想问乔正业。 “还有她女儿,乔诗语,怎么了?”江延东看着江延远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什么!” 楼上,江景程在和江婉盈说话。 “鲍成山怎么回事?我答应了,他便黑不提白不提了?”江景程每天说话,都跟胸口一团火气一样。 “什……什么呀爸爸?”婉盈双手拢在了身前,一副悉心听取教诲的神情。 “你年纪比掌珠还大一岁,掌珠都俩孩子了,鲍成山什么打算?一抬脚去美国了?”江景程就差踢椅子了。 反正江景程的脾气,对待儿女们,没有那么有耐性。 “爸,他不是在美国打篮球嘛,我也不能常去。”婉盈似乎挺委屈的,“再说,他年龄比我小,可能没考虑这事儿。” “没考虑?我的女儿让他白嫖?” “爸!”婉盈气得跺了一下脚,“他户口不是丰城,在丰城没房没车的,怎么和我提吗?” “他妈的我出还不行吗?”江景程也火了,对婉盈找了一个这样的女婿,一肚子火气,要不是鲍成山有一技之长,要不是婉盈愿意,鲍成山这样的人,江景程是不看在眼里的。 “他不是丰城人,我的户口现在也不在丰城。哪有那么容易?”江婉盈抱怨。 “这些是问题吗?问题是他根本没提这茬儿!”江景程气坏了。 “爸,您怎么突然说起来我的事情了?把我们的婚姻大事都搞定了,您准备去干嘛?”江婉盈问。 反正江延民要结婚的消息,江婉盈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 都是江景程散播出去的,弄完了四哥,现在又来弄婉盈。 “修仙,管得着吗?”江景程没好气。 自从江延民和他因为彭懿的事情翻了脸,江景程最近火气很大。 “那我跟他商量商量。”说完江婉盈便垂头丧气地下楼去了。 江婉盈去了自己的房间给鲍成山发微信,说刚才她爸找她了,问鲍成山究竟是几个意思,也不说结婚的事情。 果然,那头鲍成山回复有点儿慢,“我在努力。” “爸说,房子的事情,他出。你只要表个态就行。” 那头,良久以后,鲍成山说到,“不用!” 态度带着不可逆转的坚决。 江婉盈靠在自己房间的墙上,大家都说两地分居苦,可她也是和鲍成山两地分居。 大家都知道彭懿和四哥苦,没有人看到她。 …… 最近彭懿在电视台上班,那天下班后去看妈妈。 彭懿想来想去,还是把彭岩找她的事情说了。 苗雨很震惊。 “你什么反应?” “我讨厌他,走了。” “他呢?” “他让我叫他爸爸。”彭懿低着头说。 很显然,彭懿今天心情不好,以前都是斗志昂扬的,不过今天垂着眉头。 苗雨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 “小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要死的人了,不让你认爸爸,其实谁不喜欢自己的的孩子父母双全呢,可是如果不双全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妈妈这段日子非常矛盾,想到我死后,你——妈妈就难过,就难过——”苗雨接着就哭起来了,“妈妈是恨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恨他现在家暴,可他对你,毕竟是亲生骨肉,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妈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彭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最近她心里很烦很乱。 晚上她在妈妈的病房里睡的。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要给妈妈洗脸,梳头,可是叫了妈妈几声,妈妈都没有回应。 彭懿顿时全身都凉了,她按了床头铃,医生来了,检查过以后,对着彭懿说,“病人器脏衰竭,过世了!可能是昨天晚上过世的,已经开始出现尸僵。” 彭懿如同被人打了一棒,妈妈昨天晚上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妈妈是很矛盾的,不像彭懿这般,对彭岩没有一点儿感恩之情和任何的思想感情。 医生通知了护士,来处理尸体。 看着护士拿棉球填了妈妈的鼻孔耳孔,仿佛处理一具没有感情的物件一样。 彭懿猛地推开了护士,抱着妈妈便哭起来,哭得声泪俱下,很惨。 很快,妈妈的尸体便去了太平间。 彭懿妈妈去世的消息,江延民知道了,郭江也很快便知道了。 江延民几乎负责了所有的外事处理,彭懿每日跟在江延民身后,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那样,没事的时候,她便抱着江延民哭。 郭江知道这里没有他的事,他插不上手,若是以前在a城,他还有点儿用的话,现在江延民在这里,他便什么用都没有了。 彭懿妈妈下葬那天,江家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除了掌珠,要在家里照看孩子,而且,江延东不让她来,怕她见了害怕。 “我害怕什么?我害怕谁也不及害怕你。”掌珠说到。 “总之,不能去!”江延东下了命令。 彭岩也来了,他远远地看着,没有人看见他。 看着曾经人丁单薄的彭家母女,在a城的时候,不过孤儿寡母,但是江家来的人很多。 彭岩还看到江景程拍了拍彭懿的肩膀,说的什么,他没有听到。 彭岩心里也不是滋味,若当年不是他负她,若不是她一辈子劳苦,却没得到及时的治疗,想必,不至于这么早便离开人世。 可怜小懿—— 彭岩去了车里,在车里点了一根烟,很烦闷。 前妻去世,小懿并不认他。 等墓地就剩下江延民和彭懿的时候,彭懿说,“延民,我们俩订婚的事儿,先缓一缓吧,我妈刚去世。” “好。”江延民也不想这么快结婚。 因为彭懿和彭岩的事情,他和江景程现在还闹着矛盾。 他也不想这段婚姻,被掺杂上别的赌注。 彭懿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江延民,“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江延民轻轻地拍了拍彭懿的背。 郭江回了学校以后,去邱宁的办公室交论文。 他和邱宁的关系应该是所有同学中最好的。 在邱宁的办公室,邱宁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可能是困了,临时在办公室里眯一会儿。 郭江叫了邱宁几声邱老师,邱宁都没醒。 郭江拍了拍邱宁的背,叫了一声“邱宁老师”,邱宁醒了。 昏昏欲睡之间,听到有个人叫她的名字,睁开眼一看,才看到郭江。 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学生,直呼她的姓名,而且呼唤得那么柔软。 呼唤得邱宁心里好想一千多玫瑰花,次第开放。 “你怎么来了?彭懿的妈妈过世了,你回来了?”邱宁还有几分不清醒。 郭江看到邱宁身后的衣服,搭在椅子上,他随手拿下来,披在了邱宁的肩膀上。 不过是这一个小动作,又让邱宁的心里如同一千只蝴蝶在采蜜一般。 以前还从未有男人这样对过邱宁。 总之,邱宁今天的心思,仿佛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鲜花绚烂。 “葬礼结束了,如果您要去,改天我带你去。”郭江说道。 “嗯,好啊,来交论文的?”邱宁的声音仿佛少女般跳跃着。 “嗯。”郭江说到。 彭懿妈妈过世的事情,乔正业知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和乔诗语说了。 乔诗语和彭懿见过几面,对彭懿印象极好,她大概是那种给谁都能留下好印象的女孩子,和乔诗语截然相反,尤其上次江景程过生日的时候,还因为彭懿的关系,乔诗语才最终进了江家的大门。 “怎么他们家的事情这么多?不是这个生孩子,就是那个过世了?普通人,比如咱们吧,除了我妈妈那次,我从来没赶上过。”乔诗语吃着饭说到。 “他们家人多,赶上这事儿那事儿的机率很大。这没过门儿的儿媳妇的妈过世,我还要不要给几个钱?”乔正业似乎在思考此事。 好像这件事情,好犯难啊。 “您想给就给呗。”乔诗语说到,“反正明日我便去学校报道了,以后咱们俩挣钱,钱也够花。” “听说江家老四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也不知道怎么,又销声匿迹了,也是,他的三哥还没结婚,老四是不能太急了。”乔正业似乎自言自语。 乔诗语没说话。 …… 这一日,彭懿妈妈下葬没几天,方圆圆就来看彭懿了。 彭懿这几天瘦了不少。 看到方圆圆,她挺诧异的。 “方阿姨,您怎么来了?”彭懿问。 她刚从寝室下来,要去食堂吃饭,这次没和林曼一起,所以,方圆圆挺方便的。 方圆圆提着一个很大的食盒,拉着彭懿往外面走。 “你爸爸给你炖了鸡汤,炒了菜,就是上次你江叔叔给你炒的,你尝尝。”方圆圆说到。 彭懿扭头就要走。 方圆圆拉住了彭懿,“你对你爸爸有仇,对我也有吗?我诚心待你,你就这么对我?” 彭懿也觉得自己很过分。 方圆圆带着彭懿去了一个很安静的咖啡厅,没去彭懿的寝室,她点了两杯咖啡,彭懿可以在这里吃饭。 彭懿妈妈过世的事情,她知道。 彭懿本来不想吃,可她若不吃,方圆圆便不走的样子。 “你不吃吗?”彭懿问。 “我吃过了。从省城到丰城,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好在饭菜不凉。”方圆圆说到,“小懿,你妈妈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爸爸——” 彭懿手拿着筷子,怎么都吃不下,彭岩做的饭,她不想吃,不过是碍于面子,做做动作而已。 “他怎么?”彭懿问。 “他让我对你表示慰问。另外,他的身份,诸多不便。所以,来看你这种事情,日后可能都是我,你和他的关系,多少有点儿私生女的味道,所以,还有很长的距离。”方圆圆又说。 这次的确是彭岩让方圆圆送来了,不过“他不方便”那句话不是彭岩说的,“私生女”“路途遥远”的话,他也都没有说,他只是说,小懿妈妈过世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所以,他给小懿做饭。 彭懿埋头吃饭,这句“他的身份,诸多不便”还是刺痛了她。 很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味道,的确好像,她是他的私生女。 但是碍于方圆圆在旁边,彭懿没有发作。 晚上,彭懿去了江延民的家。 她和江延民抵死缠绵,江延民都有些受不住她。 江延民知道,彭懿不过是在发泄。 彭懿发泄体内的力量,也发泄心里的郁闷。 今日,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做完了,彭懿趴在床上,头靠在枕上掉眼泪。 彭懿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以往有什么事情,她一个人都能够搞定。 如同身世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纵然再恨彭岩,可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是爸爸。 “你有没有这一辈子无能为力的事情?”彭懿问,哑声的,声音很小的。 她的头背对着江延民。 “人这一辈子,谁是一帆风顺的?”江延民头搭在额头。 他这几日和爸闹的也不开心。 彭懿忽然转过身来,抱住江延民,开始亲吻他。 一边吻一边说,“延民,延民——” “嗯。”江延民也抱住彭懿。 两个人像是被世界放逐了的两个人,在拥抱,接吻,zuo爱。 从此成为了一个人怎么都分不开。 彭懿在江延民的耳边说到,“他说不方便,来看我他不方便。不方便还要我干什么?当女儿的,不都当的光明正大么?” “我挺吃醋的,你知道不知道?”江延民咬着彭懿的耳朵说到。 “为什么?”彭懿还带着哭腔。 “你在乎他,比我都在乎,为了他哭,从没有为了我哭过。” “不一样的,那是爸爸。” “我呢?是什么?”江延民又问。 “你自己是什么,你不清楚么?” “名义上是男朋友,实际上做的事情,早就是老公了是不是?”他照例咬彭懿的耳朵,彭懿的耳边,热热的荷尔蒙气息在萦绕,让彭懿心跳很快。 彭懿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紧了江延民。 第241章 他回来了 第二日,江延东说江氏集团有事情,让江延民处理一下,延民一早便走了。 彭懿还在睡。 背着包下楼的时候,看到江景程在单元门楼下。 江景程靠着车盯着彭懿。 被准公公逮到彭懿从江延民的楼上下来,挺赧然的。 虽然之前大家都知道江延民和彭懿已经睡了,但这样撕破面纱,还是第一次。 彭懿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孩子,不矫情,在对待别人的态度上,也和江景程一样,漠不关心。 可这件事情,还是让彭懿有点儿下不来台。 “江叔,您怎么在这里?找延民哪?”彭懿走上前,问到。 “我找你。” 彭懿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表,“可江叔,我马上就要上班了。” “你今天没有直播节目,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彭懿低头想了一下,什么行踪江景程都掌握了,那看起来今天早晨江延民有事,也是江景程提早和江延东打过招呼了,故意支开了延民。 “是他让您来的吗?”彭懿问。 他指的自然是彭岩。 “走吧,出去聊聊。”彭懿说到。 彭懿答应了,心想着,幸亏江叔没说去楼上聊聊,楼上的避孕套还在垃圾桶里,因为新换了一只垃圾袋,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四五只用过的避孕套,所以,垃圾袋并没有拿下来,怕江景程看到,彭懿会更加难堪,所以,出去,彭懿还算开心。 两个人找了一家早开门的咖啡馆。 江景程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周姿阿姨的爸爸,很早就过世了。你周姿阿姨一个人在美国,和她妈,很苦——” 彭懿轻轻地搅动着咖啡,“我知道江叔您是什么意思,可我妈挺着大肚子供他念书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另娶他人的时候,他想没想过我妈?现在想把我拉出来,给他残缺的家粉饰太平?就算粉饰太平,他也不方便出面。我二十几年没有爸爸,突然出来一个人,我不习惯!” 彭懿说得很激动,眼圈都红了。 江景程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她。 这是江景程第一次和周姿以外的女人有过如此深切的交流。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晚辈。 “彭懿,等再过几年,你会对亲情有不一样的了解。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会发现,父母在,儿孙绕膝,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有父母,却不相认,会让你心里膈得难受,我不希望我的彭懿,将来是这样一个人。”江景程说到。 很深切的感受。 对彭懿,他有切实的女儿的感觉。 彭懿也因为江景程的这番话,感触很深。 而且,江景程刚才说了,是“他的彭懿”,这可是比婉盈更加亲切的称呼。 江景程平日里虽然目中无人,但他的高屋建瓴,彭懿能够看得到。 因为彭懿的资质,本来就在一般女孩子之上。 所以,很多时候,彭懿和江景程,有惺惺相惜之感。 这种惺惺相惜,江景程很懂。 彭懿懂的少。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奇怪。 江景程的谋略,周姿懒得和他惺惺相惜。 “我会考虑的。再见,江叔。”说完,彭懿便走了。 江景程看着窗外,神情变了难得一见的正经。 至今多少事,都在这个清晨上心头。 他家的, 周姿家的—— …… 乔诗语便去定贤区第一小学区报道了! 乔诗语来学校,学校高层是知道的,知道这个人上面打过招呼,如果成绩好的话,不要卡她,果然考了第一,但因为上面不知道是谁,所以,乔诗语才愈发显得神秘,再加上,乔诗语二十六七岁的年龄,本来就如花儿一样,又是老师,挺受人尊敬的,自然追求的人就多。 以前在那个私企追求的人便挺多的,今日,更甚了。 比如说同为学校的体育老师了,再比如江城设计院的人了—— 总之,乔诗语应接不暇,她还是一年级的班主任,事情很忙,也无暇想这些。 倒是乔正业,偶尔会催催乔诗语,如果有相中的,就定了吧。 乔诗语总觉得这句“定了吧”很仓促,带着“适龄了,该结婚了”的意思。 乔诗语并不着急。 这一日,孟昭华给江延远打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吃东西。 “没空!”江延远冷冷地甩出俩字儿。 弄了孟昭华好一个没脸。 总觉得延远对她有一搭没一搭。 这一日,江城,曾经的乔诗语的老板给江景程打电话,问江景程有没有新业务。 “你已经沦落到亲自打电话招揽业务的地步了?”江景程问。 “谁说不是呢,冬天了,生意都不好干,最重要的,这不是想您江总了嘛。”老板也挺会说话。 “是想我的钱了,嗯?” “这么说也无不可。有钱就有势力,谁让这个有钱人是您呢?是不是?什么时候来江城?”老板又问。 江延远顿了一下,笔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不知道。” “不知道?您怎么会不知道?来江城我带您到处转一圈,你就知道了。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没事。我最近心里烦闷,我家那个老二,考了老师,本来他没考上,说是前一个空缺,把他替补上了,气的我啊,一个大男人,去当小学体育老师。”老板显然最近心里郁闷,想找个人说说。 对江城老师的情况,江延远知道,知道最近刚刚出了成绩,知道某些人该去报道了。 “考了老师,不是挺好?” “好什么啊,一个月就那几个钱,累死。” “福利好。受人尊敬,有寒暑假。哪里不好?”江延远便笑。 “若是个女人还行,你说我儿子,他一个大男人,整天弄个寒暑假干什么?在家打游戏啊?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停车费的。”老板又抱怨,“不说了,江总,你什么时候来江城,告诉我。” “明日。” “什么?” “我明日去江城。” “好嘞。我安排一下,您也留意一下,最近有什么业务,关照一下小弟。”老板对自己的口才简直沾沾自喜,本来江延远没决定什么时候来的,被他一番游说,竟然就来了,可不就是他的口才好吗? “知道了。” 第二日,江延远就去了江城。 江城,曾经是他的家乡,曾经是江景程出生成长的地方。 如今,他回来了。 第242章 兜不住了 乔诗语曾经的老板带着江延远到处去,下午四点了。 “从定贤第一小学绕一下。”江延远忽然说到。 “怎么?” “不怎么,小时候我二哥曾经在这里上过几年学。”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是在江城呆过几年,但没在这里上过学。 老板反正也没事,便带着江延远去了。 正好定贤第一小学现在放学。 不偏不倚地,乔诗语背着包,带着孩子们排队站在校门口,等着家长们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江延远的眼睛里。 她目光淡定,似乎还有些焦急。 老板也看到乔诗语了,心想:原来是来看她啊。 索性他把车停在路边了。 家长们接孩子接得都很快。 乔诗语班级里很快就没人了。 乔诗语的老板偷眼看了江延远一眼,他一直盯着那边。 不过多时,学校里又出来一个男人,和乔诗语说了几句话,不多时,孩子们都接完了,便和乔诗语一起走了,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漫步在学校旁边的林荫路上。 “江总是来看她的呀?”老板觉得自己当初的判断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地准啊。 即使乔诗语已经离开公司了,即使江延远远在丰城,也很准。 所以,他还要不要继续拉一拉? “不是。开车。”江延远说到。 “也是。她都有男朋友了,您看她干什么。”老板又偷眼看了江延远一眼。 “是。和我无关。”江延远目光看着后视镜,看着镜子里,乔诗语和那个男人的身影越老越远。 车子到了乔诗语曾经的公司楼下。 “借我一辆车?”江延远说到。 “没问题,路虎还是霸道?奔驰还是宝马?”乔诗语昔日的老板说到。 “就你有钱是吗?”江延远皱着眉头说到。 “你江总稍微从指缝里露点儿,我就一辆奔驰的钱。江总,这次考虑考虑我们的订单。”老板舔着脸说到。 “知道了。”江延远黑着脸说到。 老板果然点头哈腰的,“旁边那辆黑色的路虎,开着。车钥匙给你。” 江延远没搭理,上车了。 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返,看到乔诗语还和那个小伙子还漫步在路上。 两个人走得挺慢的。 江延远的车慢慢地在后面跟着,不过没跟几分钟,乔诗语便和那个小伙子进了一个挺好的自助餐,好像叫做铂尔曼。 “爱慕虚荣!”江延远在车里,冷声又嘲讽地说到。 乔诗语一个月几个钱的工资,他知道。 而且,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又勾当上这么一个适龄的小伙子。 本事真不小。 乔诗语和那个小伙子找了大厅的一个座位,坐下来,开始讨论下个月的事情。 这个小伙子是体育老师,每个班级要挑选一些孩子学习篮球还有足球。 明天早晨要提交名单,所以,今天乔诗语和体育老师商量一下。 至于来这里吃饭,是前几天乔诗语参加一个微信公众号的活动,抽中了免费自助餐券,今天要商量,两个人便来这里吃饭了,aa。 江延远也进去了,一个人298,对他来说,很便宜。 看到乔诗语和那个小伙子聊的很尽兴,旁若无人。 期间,乔诗语去了洗手间。 这几天她来例假了,卫生巾装在包里。 今天就剩下这一个了,撑到吃完这顿饭,她就回家了。 因为换卫生巾之前,要先洗手。 所以,她把卫生巾从包里拿出来,插在裤子后面的兜里,准备洗个手一会儿去换。 抹上洗手液,低头搓洗了片刻。 再抬起头来,看见镜中里有个人,吓了她一跳。 “怎么是你?”乔诗语甩了甩手。 “很意外么?”江延远看了乔诗语后面的兜一眼。 江延远顺手从里面抽了出来,因为江延远不知道是什么,只看到一个包装整齐的包装,露出了一角,他以为是那个男孩送的什么东西。 乔诗语先是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神情回复正常。 江延远也才看清楚是什么,神情有些—— 一言难尽。 “你要用么?要用说一声便是,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君子所为。”说完,乔诗语便出去了。 江延远看清楚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以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紧紧地咬了咬牙,耍人呢? 乔诗语没换成卫生巾,回去了饭桌,继续吃饭。 因为今天是她的第二天,量大,所以,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对方和她说话,她虽然应答自如,但总有担心。 这顿饭吃得也不坦然,很快和对方说完了话,便离开了。 本想坐公交车走的,想不到,江延远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上车。”江延远摇下车窗,说到。 乔诗语的头偏向一边,“对不起,缺理由!” “拿了你的东西。估计现在兜不住了,这就是理由。”江延远面色冷硬地说到。 不见一丝一毫的调侃,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生气,他一直是生气的。 乔诗语想想,也对。 坐公交车慢,她现在已经感觉到特别不对劲了,血流汹涌。 而且万一把公交车弄脏了,很尴尬。 他的车呢—— 更贵。 更丢人。 不过,谁让他是始作俑者呢? 乔诗语上了车,坐后面,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江延远没管乔诗语是不是把他的车当成计程车了,驱车离开,速度飞快,正合乔诗语的意思。 到了乔正业家的单元楼下,乔诗语便飞快地下车了。 到了家,又飞快地进了厕所。 裤子都湿透了。 乔诗语心里有几分顾虑:他的车——? 车那么贵,座子一旦弄脏了,她赔不起,她可是知道,这种座子,弄上血,就等于废了。 乔诗语心里略忐忑。 江延远去了乔诗语昔日老板的家楼下,把车给老板,他要回酒店睡觉去了。 老板屁颠屁颠地就来把钥匙拿走了,把车停到了停车场里。 第二日,江延远带着心不甘情不愿,要回丰城。 在酒店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乔诗语的老板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江延远问到。 他态度始终有些冷硬,和昔日与掌珠谈恋爱时候的那个江延远有了天壤之别。 乔诗语的老板支支吾吾的,“我说江总,这座位上弄上血,可就不好办了,我这辆车,可是八九十万呢。” 江延远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买了。” “什么?”乔诗语的老板没意会过来。 “这辆车,我买了!” “江总,这怎么说的,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意思吧,你昨晚上肯定开苞过一个女人啊,怕你不知道她是处,所以告诉你一声,你占便宜了。”乔诗语的老板兴高采烈,几乎要欢呼雀跃了。 和江延远有了私下里共同的秘密,大家就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而且老板估计,那个女人几乎是乔诗语无疑了。 他知道了江延远的秘密,是朋友才有共同的利益。 “所以,我买了。留个纪念。”江延远又说。 “可这过户手续要怎么办理?麻烦。这辆车送给您得了,您往后照顾照顾我生意。”“我—买—了!不用过户。在你名下就可以,以后我来江城的时候开。就这样。违章什么的,用你的名,我交钱。”说完,江延远就挂了电话。 回了江城。 第243章 凑多少份子钱? 这一夜的江城,静谧,安静。 芳甸堂的寂静如同永夜。 若是只有掌珠一个人在,肯定会害怕的,虽然还有两个孩子。 阿衍现在在小床上睡,大床上睡着江延东,余掌珠和孩子。 床靠墙,分别睡着江东珠,余掌珠和江延东。 余掌珠对孩子十分上心的,她侧着身子,手撑着头,在哄东珠睡觉。 江延东看着背身侧着的余掌珠,心动莫名。 他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又轻吻了一下。 “别闹。”掌珠小声地嗔怒,“孩子刚睡着。” “睡着了?”江延东问。 “嗯。” 余掌珠还没反应过来的劲儿,就被江延东捉到怀里,压到了身下。 “别这样,孩子在。”掌珠涨红了脸,嗔怒。 “孩子还管这个?管得着他们的爸爸妈妈?”江延东动手剥她的衣服。 他这说话的方式,余掌珠倒是回应不上来了,只能涨红了脸。 余掌珠特别排斥,她很累。 “这么不情愿?想让谁搞?”他说。 余掌珠不动弹了,开始配合起他来。 只能听到房间里粗重有力的闷响和水声,江延东爱极了这种水声。 会让他大脑发涨,血脉贲张。 做到最后,余掌珠已经昏睡在床上了,澡也没洗。 第二天,余掌珠还是说累。 “带你和孩子们去爸妈家,让他们帮你看,你好好休息。”江延东说。 掌珠同意了。 一家四口去了江景程家,只有江景程一个人在,还有厨师和阿姨。 掌珠悄悄地对江延东说,“爸是怎么带孩子的?” 江延东笑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时的阿衍,在楼上,江景程的书房里。 掌珠好奇,便上楼去了,看到阿衍和江景程都站在书架旁,阿衍在翻书,江景程在找一样古董,两个人谁也不理谁,但是特别和谐。 掌珠就不明白了,怎么阿衍这么听话? 东珠在楼下的沙发上睡着,江延东坐在东珠的身旁。 “去楼上睡觉。”江延东对掌珠说。 掌珠不放心地看了东珠一眼,便上楼去了。 昨夜太累,江延东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忽然江延东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的眼睛睁开,接着叫到,“阿姨,去开门。” 阿姨似乎也才听到了声音,慌忙应到,“哦哦。” 开开门,才看到鲍成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东西。 江延东站起身来,孩子哭了,他单手抱起孩子,“你怎么来了?” 鲍成山好像惊魂未定,“叔呢?” “在楼上。怎么?” “我要见叔。” 江延东看到鲍成山一副郑重地神情,往日他可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这次这是怎么了? 江延东抱着孩子去了楼上,把江景程叫下来,江景程手拉着阿衍下楼,说不出来的和谐。 鲍成山喘息很粗,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江景程,“四室两厅的房子,车钥匙,把婉盈嫁给我。” 江景程并未被鲍成山这副架势吓到,他坐在了沙发上,“有钱了?” “在美国打了一年多的篮球,美国打球收入高,付清了首付。能不能请你把婉盈嫁给我?”鲍成山神色从未如此郑重。 “去和婉盈商量。别跟我说。你今天这算是——求婚?” “是。” “你这求婚跟我求也没用。等婉盈回来。”江景程说完,便带着阿衍上楼了,“你在楼下和延东聊天。” 江延东和鲍成山在美国的时候就比较熟悉了,两个人聊了很多。 婉盈回来了,看到鲍成山,特别吃惊。 鲍成山去了婉盈的房间,两个人说了好久。 江景程下楼的时候,经过江延东,悄声说了句,“有种人,不给他压力,他永远都不表示。” 江延东笑笑,“也许他有压力,不想每日重复,怕婉盈听烦了。” “如果我这次不逼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说,他就没动静了。” 今日,江景程就和鲍成山把婚期定下了,鲍成山说了,一切都听江景程的。 晚上周姿回来,江景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姿。 周姿非常错愕,她觉得江景程太过分了,把鲍成山逼成了这样。 在周姿的眼睛里,鲍成山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 晚上在书房,周姿给乔正业发微信,说了鲍成山和婉盈的事情,她嫌江景程太不通情理了。 乔正业回:当家长有当家长的难处,我若有这么个女婿,长期和女儿分居,我也会采取措施的,不过相信,鲍成山此举,江总应该会满意。 被乔正业这么一开解,周姿心情便好多,从小孩子们的事情,她管得就少。 自然没有江景程那么有发言权。 周姿和江景程私底下的联系,江景程都知道,无伤大雅,权当乔正业是闺蜜。 乔正业和乔诗语吃饭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情。 乔诗语本来就因为江延远拿她卫生巾的事情在气恼,更何况,她对那家人的恨意还没消。 “话说,都要结婚了,怎么就延远没动静。延成还念书,情有可原。” 乔诗语的眼睛闪烁着,仿佛被说中了什么心事,“江延远?他没本事呗!” “怎么能这么说?”乔正业不满,“我在想,婉盈结婚,我凑多少钱?” “爸爸,咱们是捅了马蜂窝了吗?都结婚了,光这份子钱,咱也随不起啊!江景程过生日,你就出了一千,俩月不到,这就俩结婚的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消息是放出来,咱们得破产,一个月的工资根本糊不住!”乔诗语的气愤,自然夸大了。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了,你不能直呼江景程,叫江叔。” 乔诗语不服气。 关于份子钱的事情,周姿是从未想过。 她从小便出身富庶,这些小钱,根本就没有想过。 她自己不放在心上,也以为别人不放在心上,这些钱,真是九牛的一毛都没有啊。 所以,她从未想过份子钱的事情。 至于乔诗语,说份子钱,不过是个借口,她是不想爸和那家人联系太多了。 年轻时受的伤还不够? 第244章 买了一辆二手车 江城。 这一日,江延成回家了。 他毕业了,要回家办户口,以前的户口,落在了薛明美的名下。 当年薛明美眼看着江景程的孩子一个一个生起来没完了,从江延远之后,薛明美要求把后面孩子的户口落到她名下,这样,她就不是孤身一身了。 虽然孩子都不在她身边,但总比户口本下,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强。 那种虚荣又可怜的心思。 周姿和江景程大势已去,薛明美已经无力回天。 江景程多的是办法,落在那里便落在那里,无妨。 周姿虽然心里不悦,但江景程会哄媳妇儿。 而且,家里的孩子都是江景程在看,周姿上班,所以,周姿没说什么。 毕竟,她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江延成和江婉盈从小学开始,上的就是私立小学,户口也无所谓。 江延成二十四岁了,研究生毕业,想回来丰城工作,顺便把户口的事情搞一搞,不过他不着急。 江家的四兄弟,算是凑齐了。 四个人开始打扑克,本来江延东对这种低级趣味没兴趣,让江景程打的,可江景程二话没说,就上楼了。 江延东知道江景程还在生江延民的气,不想和江延民同桌打牌,才上楼去的。 江延东勉为其难地上阵了。 掌珠在旁边看着。 现在家里,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只有掌珠一个。 江延东轻描淡写地拿牌,举重若轻地出牌,只是玩票,那神情,和当年江景程一模一样。 江延东边拿牌,边看掌珠一眼。 每当他看掌珠,掌珠就会转过脸去,不看他。 江延东仿佛看透了掌珠心思似的笑。 笑得掌珠浑身发毛。 “要说这女人也是一种挺奇怪的物种。”江延东忽然说到。 掌珠瞪了江延东一眼,懒懒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江延民问。 忽然江延民的手机响起来,是彭懿的。 江延民走到旁边,彭懿说她最近要出差,去采访一些贫困地区的小学。 彭懿原本就对捐助这些小学的人非常崇敬的,这几天弄这档栏目了,才知道原来江总——也就是江景程昔日曾经捐助了好些小学,彭懿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从高中就一直崇拜的人,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简直太诧异了,对江总的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 “延民,我要出差四五天,你替我表达对江总的尊敬之情吧。”彭懿说到。 江延民闷声“嗯”了一句。 回到座位上,江延民又继续刚才江延东的话。 “女人怎么奇怪了?”江延民问。 女人,现在对江延民来说,也是个有趣的话题。 掌珠便知道江延东要打趣她,她厉声说了句;“江延东——” “我也没说你不是?”江延东看到掌珠生气了,他挺开心的,“有时候一个你对她根深蒂固的一个人,突然转了性,我觉得这事儿有意思。” 掌珠皱了下眉头,“你说谁?” 掌珠向来任性习惯了,也没有转性的必要,性子也从来没转过。 “乔诗语,上次见她,挺逗的。”江延东说到。 江延远打牌的手定了一下子,似乎不经意地问到,“怎么了?” “关心她?他毁了你,你不是挺恨她?” “是恨。到现在也恨。” 不过江延远觉得,此恨非彼恨。 以前是真的恨到骨子里,现在是痒到骨子里。 总是那种痒,却抓不着,让他恨。 江延东向来不多话,只说了这句,下面的话,便不再说了。 因为乔正业这件事情,终究不能让江景程知道。 而且,楼上有人——江景程。 不过,江延远心里却有了气。 他挺恨乔诗语的。 在二哥这个已婚男人面前表现“可爱,有意思。” 勾引男人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了,改不了的水性杨花。 眼前又浮现出那日,她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一起吃饭的情形。 掌珠看到江延东说乔诗语,也生气,也吃醋。 要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改观不过一瞬间。 江延远没说话,诚如江婉盈曾经说过,他的心好像又不在打牌上了。 总之掌珠今天挺生江延东的气。 不过江延东并不放在心上。 江延成要去江城,办理户口的事情,让二哥和他去。 江延东刚要答应,江延远便说,“我最近想去趟江城。我去吧。” 江延成便说,“是我多嘴了。二哥俩孩子了,忙。三哥最好,轻装上阵。” 江延远没说什么。 江延东又瞥了掌珠一眼。 反正今天晚上,两个人目光用“不可为外人言说”的目光,相互瞥了对方不下五十眼。 江延民犹豫着上楼,要和爸说彭懿的事情。 敲了敲门,江景程说了句,“进来。” 江延民没进去,只是推开门,看到江景程站在那里翻书,百无聊赖的样子。 “彭懿让我跟你说,她很敬佩你。”江延民始终双手插在兜里。 “嗯。没别的事情,你可以走了。”江景程说到。 让江延民诧异了片刻,尴尬了片刻。 江景程这个人,挺有意思,他从来不主动道歉,别人跟他道歉,如果不到火候,他也绝不表示,始终冷冷的。 第二日江延远让秘书定了两张去江城的票,江延远和江延成两兄弟一起去了江城。 飞机上。 “延成怎么要回丰城工作?在美国不好?”江延远微眯双眼,问。 “不喜欢美国,更喜欢丰城。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江延民盯着飞机窗户外面。 若有所思。 “准备干什么工作?” “可能金融,可能证券。” “无所谓。”江延远说了一句。 两兄弟似乎对这句“无所谓”有自己心照不宣的想法,并没有继续讨论。 到了江城,江延远便去了昔日乔诗语的公司,把公司一个很小的业务给了那个老板。 “这么小?”老板胃口似乎很大。 “有小才有大。”江延远说到。 老板马上变了态度,“也是。” 江延远和江延成在酒店住的,就是日常江延东住的那座酒店。 第二日,江延成要跑一些地方弄户口,还要顺道去看一趟薛明美。 “我明天开车带你。”江延远说。 “你在江城买车了?”江延成问。 “对。” 江延成并没说什么,因为三哥买车这件事情,实在太小,不过是一辆车。 不过第二日,江延远开车来接江延成的时候,江延成盯着车牌号,“三哥,看你这车牌号,买了好久了。” “刚买的。二手车。”江延远说到。 江延成上车以后,用不可置信的口气问江延远,“三哥,你还买二手车?你是穷到什么地步了?” 江延远开车之前,目光看了一眼后车座。 不明显了,大概在黑色的车座上,更加不明显了,如果不是特意看,不会看出来。 相信老板也不会那么没眼力见,给他擦了。 是江延远曾经说过,要“留个纪念。” “江城我也不总来,买一辆二手车,代步,省钱。”江延远随口说到。 “省钱这貌似不是三哥你一向的作风。”江延成上车好久以后,还盯着江延远看。 “当我发疯。”江延远手握档位,漫不经心地回答。 带着江延成跑了一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兄弟两人要去吃饭。 江延民特意从定贤第一小学那条路上走的。 乔诗语下班的时间,江延远已经摸准了。 还正好了,看到乔诗语从树荫下面走。 江延远已经看到了,他踩了一脚油门,车飞快地从乔诗语的身边开了过去。 路边有水洼,江延远已经看到了,他就是故意从水洼走的。 江延成目光一直注视着后视镜,“三哥,你好像得罪了一个小美女。” 江延成本来就听说乔诗语的事情,听说的少,再加上,他在美国,也没见过乔诗语,就是三哥在美国的时候,偶尔听说。 “是么?我不是故意。”江延远也从后视镜里看着,远远地看着乔诗语气恼了。 脏水溅到了乔诗语白色的羽绒服上,乔诗语看着,好脏。 她生气地抬头看了看那辆绝尘而去的路虎,皱眉。 像是那天江延远的那辆车。 “脾气真臭!”乔诗语嘀咕了一句。 她并没有特指江延远,指的是这辆车的司机。 回到家,乔诗语便把羽绒服脱下来洗。 这件羽绒服是刚入冬的时候买的,当季新款,四千多块,她狠狠心买下来了。 女人爱美,天经地义。 用洗衣液怎么都洗不掉,能看出来污渍的白点子,在羽绒服上,特别难看。 乔诗语气的把羽绒服扔到那里了。 这可是白色羽绒服,乔诗语穿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怎么了?”乔正业问。 乔诗语坐在那里,没说话,在生闷气! 她歪头看着那件羽绒服,这件意思,往后是穿呢?还是不穿? 不穿,实在太可惜了—— …… 鲍成山和江婉盈的婚期定下来了。 江婉盈曾经问过鲍成山,为何要这么急? 鲍成山说,“你下嫁我,我若不表态,像你爸说的,那便太不像话了。” 是鲍成山的父母来商量的婚期,他们是别的城市里的工薪阶层,虽然收入不错,但是比起江家,还是小巫见大。 基本上江景程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了,也没什么意见,鲍成山虽然是自己出的钱买的房,但在江城,多少有点儿倒插门的意思。 鲍成山的父母不多言不多语,但也不卑不亢,有自己的观点,江景程倒是也不能小看。 江婉盈作为江家最小的孩子,是第三个结婚的。 周姿觉得挺为难鲍成山的,而且,结婚以后,鲍成山又要继续去美国打球。 那天晚上,婉盈和周姿聊天。 “我现在才知道,鲍成山把他们家一套老房子卖了,才凑够了首付。爸也太强人所难了。”江婉盈说。 周姿拍了拍江婉盈的肩膀,鲍成山固然不容易,可作为婉盈的妈,周姿也不想让婉盈太受委屈。 江景程家里开始张罗婉盈的婚事。 周姿想了想,和江景程商量了,婉盈结婚,乔正业也要来的。 江景程只是冷声“嗯”了一句,没说话。 “你的老相好,你说了算。”江景程没好气地说。 请帖的事情,周姿本来打算给乔正业快递过去,江延远说,他最近要去江城,可以给捎去。 “那最好了,快递也可能寄丢。这样最好。” 江景程若有深意地看了江延远一眼。 此次距离江延成回去江城提户口,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江延远最近去江城,已经是家常便饭。 江婉盈的户口,准备结婚以后,从江城提过来,和鲍成山的户口,共同落到这套房子上。 一切看起来都特别完美。 那日,乔诗语在上课。 上完课以后,在走廊里,有个老师说,“乔老师,办公室里有人找。” 第245章 送了她一件羽绒服 乔诗语心想:谁啊?也没提前打声招呼,还是不是信息时代的作风了? 那件羽绒服,乔诗语现在还穿,毕竟四千块呢,快一个月的工资了。 泥点子虽然碍眼,但她毕竟喜欢那件羽绒服。 只是每天上班的时候,斜挎着包,她的包很大,挡住了部分泥点子,到了办公室,还有上课的时候,她只穿着一件白色或者红色的羊绒衫。 走廊里也有暖气,不冷。 乔诗语快步回了办公室。 却看到江延远站在窗前,办公室里别的老师在窃窃私语。 乔诗语看到江延远,心里涌现出许多不一样的情绪。 她要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羽绒服,脏的那面露出来了。 仿佛自己是一个极其爱慕虚荣的灰姑娘,补丁被人撞见了一般。 她不动声色地把瑕疵部分,又遮掩在下面。 四处看看同事,他们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其实他们都屏息以待,想看看这个帅哥和乔诗语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延远回过头来,刚才从窗玻璃,他看到乔诗语进来了,把羽绒服翻了过来。 就是乔诗语藏羽绒服这丁点儿的小心思,被他看见了。 他好像抓住她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一样。 他转过身来,把请柬放到了乔诗语的面前,“婉盈要结婚了,请柬。” 乔诗语拿起来看,果然—— “我知道了。”乔诗语冷冷的,“晚上我会给我爸的。” 乔诗语已经知道那天开车的人是江延远了。 自己的羽绒服不是自己办公室的老师翻过来的,没人会无聊成这样。 除了江延远,既然他会翻自己的羽绒服,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所以,那天开车的人,肯定是他。 脾气臭的人,也是他。 “晚上有没有时间?”江延远问。 “没有。”乔诗语回答得挺没好气的。 “晚上八点,丽兹酒店,3014房间。”说完江延远便走了。 江延远走后,乔诗语办公室里的老师如同炸了马蜂窝一样。 “小乔,这人是谁啊?好帅,而且,好有型,比起咱们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可是强多了。” “是啊,小乔,你要是不要,给我们也行——我绝对不嫌弃,也绝对不给他坏脸色。” “和这个人做上一次,我折寿十年也行。” “晚上让你去他的酒店干嘛?做吗?明儿讲讲他的功夫怎么样。” 乔诗语的耳朵被这些女人们炸了。 乔诗语是教语文的,办公室里的老师也都是女语文老师,大家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而且,现代的女人,个个都开放的很,在学生面前一个个正经得不得了,但是只剩下他们的时候,那是黄的不得了,而且,语文老师,一向比别人懂得好多。 乔诗语已经不是在昔日公司的作风了,那些人那些事,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总之江城这么大,再遇到谁的几率都很小,很多人都一辈子不见了,当然了,除了老板,如果不是江延远的刻意,可能乔诗语这辈子,老板都见不到她的面了。 晚上,江延远在丽兹酒店的总统套房。 乔诗语果然就没来。 晚上她把请柬给了乔正业,说道,“收钱的又来了。” 仿佛,江婉盈结婚不过是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 乔正业说,“你对江家有什么偏见?怎么能这么说?” 乔诗语怎么不知道为何,今天这话,她是怎么难听怎么说,反正心里就是觉得不怎么痛快。 把请柬交给了乔正业,她就回了自己房间了。 想来想去,她从手机上定了电影票。 去看电影了。 她不想和江延远有任何的瓜葛,不想让他羞辱自己,自己的穿着,自己的人品。 自己把泥点子藏起来的小心思。 更不想和江家有什么瓜葛,让江景程看扁自己。 电影是七点半开始,九点十分结束,一部挺好看的美国电影,很能让人入戏。 她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挺爽的。 江延远也想到了乔诗语不会来,他把她的不来归结为“欲擒故纵”。 乔诗语绝对有这种心计,能在二哥面前表现“有意思、可爱”的女人。 江延远冷笑一下—— 不过今天晚上,出乎意外的,江景程打来的了电话,是八点半打来的。 这是第一次,江延远出差,江景程打来电话表示慰问。 “延远这次在江城怎样?”江景程问。 “还好,有事吗?爸。” “没事就不许问问你?你好歹也是我儿子。孟昭华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对她不冷不热,人家都这么问了,我不能问问你?”江景程又说。 此时的江景程,站在窗口,也非常安静,所以,江城那边只要有动静,他就能听见。 不过很好,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二日,乔诗语上班的时候,老师们都逼着她问,“去酒店了?” “怎样?我问的是床上功夫怎么样?我昨天晚上都没给你发微信,按我脾气,昨天就该找你的,这不是怕耽误了吗,啊,赶紧的讲讲,用了几只套套——” 总之这种八卦的声音根本不绝于耳。 “没去。”乔诗语特别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把这些女人的话放在心上。 “切,骗谁呢?” 乔诗语从包里拿出一张电影票。 同事们拿过来,“骗谁呢?啊,骗谁啊?放着帅哥不要,去看电影?” 江延远就准备回丰城去了。 临走以前,他给乔诗语发了一个快递。 寄的是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 昨天他让乔诗语去酒店,就是要给她这个的。 同城快递,乔诗语当天就收到了,看到是一件羽绒服,牌子她不认识。 样式也沉稳低调,不像貂那么扎眼炫富,也不是样式花里胡哨的类型。 穿上也不难看。 寄出地址是丽兹酒店,应该是江延远寄的。 估计那日去,就是去看她的羽绒服的。 反正这件衣服,乔诗语受之不愧,他把她的衣服弄脏了,赔偿是应该。 所以,她凭什么装清高还给他? 乔诗语把自己那件白羽绒脱下来,第二日便换上了这件大红色的羽绒服。 早晨出门的时候,乔正业说到,“这件衣服刚买的?” 乔诗语含糊其辞,“嗯。” “你穿大红色还挺好看。你就适合这种大红的颜色,看起来很喜庆。”乔正业看到乔诗语换了个颜色,心情竟然也不错。 “是么?”乔诗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她穿上的时候,也觉得,好像她穿大红色比穿白色更加好看一些。 到了办公室里,老师们陆续都来了。 有一个老师惊讶地盯着乔诗语的羽绒服。 “哇哇,低调的奢华来了。”她从那边走到乔诗语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乔诗语的衣服。 “怎么?”乔诗语在备课,没注意。 “oncler啊,这件衣服,没有三万块钱下不来。”那个老师说到。 接着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凑到乔诗语的旁边,都在大惊小怪。 “这么贵?”乔诗语皱眉。 “自然。不是你买的啊?是不是昨天那个帅哥送的?” “不是,是他赔我的。他把我的羽绒服弄坏了。自然得赔我。不过阶层不一样。他就随手买的。” “啧啧啧——弄坏的,怎么弄坏的?撕扯的啊——” 乔诗语根本不搭理这些无稽之谈。 至于三万块钱的价格,乔诗语真是这么想的,她想的就是,江延远和她的阶层不一样,他的三万,相当于别人的三百,她甚至都能够想到他随手撒了三万块钱的样子。 这件事情,她并未放在心上。 江延远回到丰城以后,江景程看他的目光,总是若有深意。 那日,他从手机上给江延远发了两张票,对着江延远说,“有个朋友给了我两张歌剧的票,你带孟昭华去看看。” 江延远查收了,也带着孟昭华去看了。 孟昭华以为江延远是动了凡心了,今日她很开心。 江延远曾经和代玮订婚的事情,孟昭华知道,不过谁还没个过去? 更何况是江延远这样的公子哥? 长得帅,自己还特别有能力,最近公司的业务更是蒸蒸日上,在丰城的广告界已经是第一了。 看歌剧回来,孟昭华坐在江延远的车上。 她说了一句,“要不要上楼去?我——我一个人在家。” 江延远面朝前方,“不了,着急回家。” 让孟昭华颇尴尬,心里五味杂陈。 一来,看起来江延远是一个很正经的人,不会随意上女人的床,占女人的便宜。 这点儿看起来,孟昭华应该放心,二来,让江延远上楼是她提出来的,还说就她一个人在家,想必潜台词是什么,江延远明白得很。 孟昭华觉得,江延远一定会认为自己太轻浮太随便了,对着他提这种孟浪的要求。 孟昭华实在是太多虑了,因为江延远根本就没有想她。 他在想,这一辈子,和两个女人上过床。 一个女人是代玮,和她上床的时候,没什么激情,心里还特别不舒服。 可能代玮心里有阴影,所以江延远做的很不爽,没有体验到那种快感,曾经在乔诗语身上体会到的那种快感。 当然,他当时恨透了乔诗语。 另外一个上过床的就是乔诗语。 那时候他很有激情,不过是乔诗语下药的结果。 一想到曾经乔诗语给他下过药,江延远又恨的牙痒痒。 他认为,一个人无论怎么变,也会有原来的影子的。 他从不认为乔诗语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好人。 她内心深处就是一个恶魔,一直在吞噬着江延远。 可她的面上,现在修炼得已经波澜不惊了。 正是这种内心恶魔,可是外表清纯的反差,让江延远恨透了她,想接近她。 至于为什么送她羽绒服,可能是—— 谁知道呢,情不自禁吧。 还是,舍不得羽绒服套不着乔诗语这匹大狼? 第246章 成婚 彭懿这几天都在山区。 农村,附近没酒店,住在别人家里。 不过,她喜欢在睡觉以前,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冬天了,自然是有帐篷的,帐篷里有很暖的电暖器。 彭懿心情算不得好,她不是那种普通的小女人,不想遇到事情便扑进男朋友的怀抱。 这种时候,她比较喜欢放逐自我,在偌大的星空下,找到自己的一颗心。 郭江早就发现了彭懿的这点,所以郭江只远观彭懿,从来都离她很远。 郭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胸怀包容不了彭懿的大世界。 天上的星,如同斗大。 彭懿枕着自己的双手,透过帐篷看外面的星星,心想:哪颗星是妈妈呢? 想着想着,眼泪便落下来了。 正想着,帐篷的拉链便拉开了。 彭懿吓了一跳,看到江延民的时候,彭懿一时间惊喜交错。 “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怎么不能来?”说着,江延民便把拉链拉上了,他进了帐篷。 彭懿还没说话,江延民便吻上了彭懿。 两个人在漫天的星光下接吻,冷冷的空气,彭懿又笑了。 江延民这几天一直和彭懿在很贫穷的农村。 彭懿不矫情,能吃苦,很多别人不能干的,她都顶风上。 两个人回到丰城是四天以后的事情。 周姿找彭懿了。 周姿找彭懿谈话的内容是:彭懿能吃苦,有记者的敏感,做访谈节目有深度,将来潜力无限。 “彭懿,”周姿最后说到,“你知道电视台是咱们自己家的,我想等将来,我不干了,你来接替我。如何?” 彭懿盯着周姿,“我?我可做不成。再说,我和延民,八字还没有一撇。” “这一撇,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我知道你心智坚定,不会随便受到别人的挑拨。不是你高攀了延民,你从来没有高攀过他,是延民高攀了你,我指的为何高攀自然不是彭岩。”周姿发自肺腑地说到。 周姿喜欢彭懿,简直喜欢到了骨子里。 很多事情,就算当年是她,也无法做到彭懿这么完美。 “台长,您过奖了。”彭懿非常谦虚。 她和延民,她从未想过谁高攀谁的问题,相互喜欢了,便在一起了。 “还有一件事,咱们不是能主持政治栏目了吗,我想这件事情,以后你负责。如何?”周姿又问。 “我?”彭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如果让她主持政治栏目,那以后——彭岩—— 接触是不可少的。 “很多人,主持政治栏目也能主持出自己的风格。我相信你,别人我不放心。”说完,周姿就让彭懿离开了。 所以,这个担子是放在彭懿的身上了! 周姿找彭懿谈话的时候,江延民也在芳甸堂找江延东说话。 他找江延东,是想把公司弄到中国来,二哥门路多,让二哥出出主意。 江延东在家里没事,反正整日闲得很。 “爱美人,不爱江山,可不是好事。”江延东坐在芳甸堂的沙发上,说道。 “你不也是?”江延民说道。 江延东笑,笑得高傲不可方物,“我什么时候丢了江山?我得了两座江山。” “总之,小懿是不可能去美国了,我想把公司搬回来。”江延民说。 “邻居也不做了?舍了自己的手足?” “基本是这样。” “彭懿的魅力真这么大?” “真有。” “如果真有,你去找爸商量。我说不好。” 掌珠此时抱着孩子,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刚才江延东说的“两座江山”的话,她都听到了,顿时心里一股气,东珠一睡着,她便把东珠放在床上了。 出来就和江延东理论起来。 “你两座江山什么意思?还有,延民能为了彭懿放弃在美国的公司,舍弃自己的手足,听你这意思,你是永远都做不出来的是不是?”掌珠义愤填膺。 “我永远不会陷自己于那种境地,你懂?”江延东问。 “我不懂!”掌珠在咆哮,“是因为我没有彭懿那么能干,那么心智坚定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掌珠几乎在咆哮了。 从开始到现在,江延东似乎一直握着主动权,主动权从来不在掌珠。 都是掌珠围着他转。 “因为我喜欢的不是彭懿那一款。” “我还是不懂。” “要笨死吗?”江延东宠溺的口气问掌珠。 掌珠任性地歪了歪头。 “我就喜欢柔柔弱弱的、自以为挺聪明的小女生。”江延东说到。 掌珠听到这话,气才消了,她自以为聪明,真是可笑! 可她永远都掌握不了江延东啊,万一江延东有二心,她该怎么办? 江延民慢吞吞地回了江景程的家,知道江景程在书房。 最近,每次单独会见江景程之前,都很犹豫。 他敲了敲门,进门了。 江景程看到是江延民,便问他来干什么,没有半分讨好的样子。 “爸,我想卖掉美国的公司,回国内来。”江延民说到。 “好。” 江景程的反应,让江延民觉得十分诧异,“好?” “不做实业也能挣钱,挣得也不少。” “投资?” “对。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美国,把你公司的市值升起来,你们有自己的专利,想必想收购的人不少,找个好价钱卖了,当然了,再卖给余元就有点儿太欺负人了。然后拿这笔钱滚雪球。拿钱赚钱的人才是真正的能人,这点,你二哥早就知道。你三哥,可能喜欢做实业的成就感,对钱生钱兴趣不大。你三哥,才是真正做事的人。”江景程说到。 论起对儿子们的了解,江景程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我没点儿自己的技术,自己游手好闲,也不事儿。”江延民又说。 他年纪轻轻的,整日在家? “怎么没有?” “什么?” “烹饪!咱俩的命运挺像的。你妈说了,如果你和彭懿没有意外的话,将来会把电视台交给她,你是第二个我。”到了这时候,江景程脸上才露出点儿笑容,“整日在家,不是挺好?” 江延民怎么听出来江景程这话,有些太上皇的味道? “爸——”江延民咬着牙说到。 “看不起烹饪?你们少了我谁能活?我的烹饪技术,连彭岩可都是嫉妒。”江景程说得很当真,也十分自豪! 江景程和江延民曾经的误会,算是冰释前嫌。 不过几天,江延民便回了美国,按照江景程的意思,也按照自己的计划,做方案,把公司卖一个好价钱。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是婉盈结婚的日子,本来婉盈出嫁,日子定得也近。 江延民又回来了。 鲍成山从美国回来,迎娶婉盈,因为房子在丰城,所以,没有人去鲍成山的老家。 江景程就是这么嚣张,让在家门口娶自己的女儿,这是他的底气,是他的底气,也是给婉盈得底气,许多的步,从第一步就不能让。 就是周姿,觉得愧对亲家好多,所以非常和气。 婉盈嫁给鲍成山,非常开心,鲍成山也非常开心。 最近,两个人忙着操持婚礼。 现在,家里的事情,大小事情,都是江延远在操持。 孟昭华也来了,他看到延远,觉得他像个总指挥一样,特别帅气。 面上露出属于小女子的羞涩之情。 乔正业是婚礼前一天来的,怕当天赶不及,坐高铁来的。 临来的时候,乔诗语给了他五千块钱。 乔诗语不想来,不想再经历上次那种难堪,而且,她上班,不好请假。 乔正业的工作相对自由。 江延远看到乔正业一个人来的,只是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孟昭华站在江延远身后,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江延远淡淡地回答。 婚礼很热闹,这次乔正业给了五千块的份子钱。 算是大出血了,毕竟江家这样的人家,少了钱拿不出手。 当天,乔正业便回去了。 鲍成山和江婉盈结婚以后,当天晚上,两个人如胶似漆,鲍成山五天以后又要走。 江婉盈一心想跟着去,哭得眼泪汪汪的,鲍成山也不好受。 男人最无能的时候,就是满足不了女人愿望的时刻。 当晚,在床上,鲍成山对江婉盈说,“要孩子吧?” 江婉盈点了点头。 说实话,婉盈的结婚,刺激到一个人:孟昭华。 婉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都结婚了。 虽然是女孩,可江延远毕竟排行第三,老大和老二都结婚了。 而且,老四江延民结婚的事情,曾经提上过日程,孟昭华也急,延成年纪还小。 孟昭华也二十六七岁了,最关键的,江延远从未对她表过态。 他们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浮在水面。 让孟昭华的心特别不踏实。 所以,她想逼婚。 彭懿倒是没这方面的感慨,一来,江延民曾经说过结婚的事情,是因为她妈妈过世了,没同意。 彭懿最近工作很忙,而且,也要忙毕业的事情了,开始写毕业论文,这可是头等任务。 周姿给她主持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因为彭懿将来要服众,就必须有自己的本事。 果然,那档政治类的栏目让彭懿主持了。 这次采访的是省厅外事处的主任,一般这种事情,都是这种职务的人出面。 彭岩是不出面的。 也因此,彭懿的顾虑稍微小了一点儿。 采访完以后,这位外事厅主任交给彭懿一份信,说是彭省长表示对旅游卫视的祝贺,祝贺第一次节目成功。 彭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 信封用的是省厅的信封,里面的字都是彭岩手写的,不是打印。 因为这封手写的字,所以,彭懿对彭岩的印象莫名地好了很多。 用手写信的人,显得非常诚心。 而且,彭岩得字,写得很好看。 彭岩说知道小懿的节目开播了,他很开心,彭懿一直努力向上,从未放弃自己,他很欣慰,相信苗雨的在天之灵也很欣慰。 彭岩还写了自己这几年的挣扎,因为没有了苗雨,他对方圆圆其实不是那么爱的,但为了前途。 彭岩说他常常在本心与前途之间挣扎,最后他想的是:有了前途,本心还能找回来。 可最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更多,失去了苗雨,也失去了自己女儿的信任。 信纸握在彭懿的手里,她一直盯着旁边,不去看信了。 彭懿知道彭岩这是在演“苦情”戏,否则,堂堂彭岩,怎么会给彭懿写信? 不过彭懿似乎感觉到了,彭岩伏案写作时的样子。 彭懿四十几岁了,已经人到中年—— 纵然相逢应不识,可他毕竟是彭懿的爸爸。 第247章 遇故人 下午下班,彭懿要回学校,出电视台大门口的时候,有一个人的车,正停在电视台的对面。 那个人是肖兰俊。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彭懿。 剪裁得体的职业装,黑色西装,白衬衣。 彭懿的身材很好,肩膀很平,穿上职业款,特别有范儿。 她的脸型大气漂亮,美得如同罂粟绚烂,在风中飞扬。 而且,她心智坚定。 肖兰俊看到彭懿,只是笑了一下,按理说,彭懿这种女人,一般人真的要不起。 江延民—— 肖兰俊的心里不禁起了嫉妒之心。 最近肖兰俊已经对彭懿的身世了解了很多,她好像是彭岩多少年前的私生女。 还有上次肖兰俊曾经去过江城,乔家的关系好像在省厅。 那么看起来,帮乔正业的应该是彭岩了。 可有一件事情,肖兰俊就不明白了,既然彭岩想给彭懿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何不去帮助江景程?要去帮助远在江城的乔家? 乔家和江家有关系吗? 虽然江延远总去江城,肖兰俊原本认为他是喜欢乔诗语的,可是又不像,因为江延远最近身边已经有孟昭华了。 也是因为上次肖兰俊在偷税漏税上面栽了,他才开始注意江家。 以前,江家只是神一样的存在,内里肖兰俊不曾注意。 他查到,三十年前,周姿和乔正业是恋人—— 江景程现在对乔正业芥蒂也很深。 这才有意思了。 至于彭岩为何要帮乔正业,肖兰俊并没有搞清楚,但是他放出风去,说是周姿找了彭岩,让他帮乔正业,因为她看到昔日的恋人,活得很潦倒。 风声一出,江景程必然会和周姿闹翻。 听说江景程很爱吃醋。 如此,才不枉那日江景程对肖兰俊嚣张的“警告”。 呵呵,江景程。 已经年关了。 这种绯闻很快就传到了江景程的耳朵里。 他自然是不信的。 周姿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了解了多少年了,但是这种谣言甚嚣尘上,是在江景程的头上动土。 江景程虽然一般情况下,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但是关于周姿的,他却很介意。 幸亏今年江延东一家四口在家里过年,因为江延东在,江景程的心绪才得到缓解。 “何必呢?人活在世上就是让别人说的。”江延东说到,“不知道谁有什么别的心思,你就动气了。” 江景程想想是这样。 并且他也想到了是肖兰俊那个跳梁小丑在作祟,但是这种谣言还是不好听。 今年过年,大家都在一起过的,彭懿也在江家过的年。 现在,江延民的家是她唯一的家了,名正言顺的。 虽然她还没有结婚。 吃了年夜饭,一家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 还是江婉盈一个人,鲍成山已经去美国了,端人家的饭碗,不像江延东那样,自己说了算,鲍成山身不由己,婉盈有些闷闷不乐。 江延远一直坐在周姿身边。 不过,今年的周姿,也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谣言的事情,她生了一肚子闷气。 所以,周姿没有看手机的事情。 不到十二点,江延远就要回家了。 窗外绚烂的烟花升空,江延远觉得如此寂寞。 翻开手机,竟然看到乔诗语发了一条朋友圈。 乔诗语从来不发朋友圈,在朋友圈里,基本上没有她这一号,基本上不存在。 所有偶然一发朋友圈,江延远觉得特别新奇,他在仔细看着,只有三个字:和爸爸—— 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乔正业站在海边,另外一张,只有一双手,手捧着雪,但是从衣服的袖子,江延远能看得出来,这是他买的那件羽绒服,所以,他知道是她。 今年过年,丰城没下雪,江城也没有下雪,所以,乔正业和乔诗语是去旅游过年了? 江延远搞不懂乔诗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曾经的她,邪恶,阴暗,慢慢蜕变的过程中,江延远认为她是寂寞的,找不到精神寄托的。 江延远似乎不由自主地在靠近她,想当她慢慢变好的精神稻草。 但是显然,这根稻草,现在已经落到乔正业的手里去了。 毕竟是她得亲生爸爸。 没他江延远什么事儿,这让江延远很抓狂。 江延远给乔诗语评论了一条:我给你买的羽绒服? 这条评论,乔诗语好久好久都没有回。 直到第二天,乔诗语才回了这条评论:是你赔我的! 通过这条评论,江延远觉得,乔诗语是不需要任何稻草的,她一个人,从哪里跌倒的,便从哪里爬起来,她孤傲地吓人,看不上任何施舍。 乔正业和乔诗语确实去旅游了,去的日本。 但她手机没定位,所以,江延远便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初八,江延东去江氏集团开了两天会议,布置了今年的任务,预算表简弘亦已经提交给江延东了。 开完会,江延东要回美国。 “延东,你回了美国,我想你怎么办?”江景程问到。 江延东笑笑,“您这么多儿子,不缺我一个。” “可我就是独独想你,我身上很多没有的品质,你都有了。你让我觉得有安全感。”江景程半开玩笑。 江延东很喜欢江景程这种玩笑,带着对别人的依赖,可说的也是真心话。 可江延东知道,江景程此生,怕过什么人吗? 他几乎从不表露自己的情感,所以,别人并不明白江景程的情感。 可江延东懂得江景程,这份惺惺相惜,江景程明白。 “这话让我妈听了,得难受成什么样儿?”江延东也开玩笑。 江延东知道江景程也开玩笑,心思如同江景程,轻易不会遇到什么事情的。 “不是要待半年吗,这才四个月,怎么就走?” “阿衍要准备去上幼儿园,另外,让他学学篮球,别整天在家。” 江景程点了点头。 江延东一家四口回了美国。 掌珠给孩子报名篮球辅导班的事情。 掌珠这个层次,自然是可着劲儿选贵的。 选了一家叫“flyg”的篮球培训班,培训费也贵,一年好几十万。 但是这家培训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有好多篮球明星都是从这个培训班出来的。 是和哈佛大学的篮球队合作的。 孩子一节课的培训时长是一个半小时,掌珠把阿衍送到前台,会回家照看东珠,然后到点了去接。 这一日,培训课。 阿衍第一次接触有点儿陌生,不过教练非常耐心。 阿衍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而且,这种价位的培训都是一对一的。 虽然阿衍的妈不在,但教练依然教得很好,让阿衍对篮球很兴趣。 “不错哦,jackson。下课喽,你妈妈要来接你喽。”教练单手把阿衍抱出了训练场,送到前台处,一会儿家长会来这里接孩子。 掌珠已经提前到了,东珠交给了家里的保姆,她提前十分钟来接孩子。 看到一个高大的,穿篮球服的身影抱着阿衍过来了。 掌珠惊得说不出来话,嘴巴一直是我张开的口型。 看着他抱着阿衍,阿衍很听他的话,掌珠接过了孩子。 “你在这里?你是阿衍的教练?”掌珠问。 “嗯,是。”陆越泽笑,过了几年,他还是那么风度翩翩的模样,极有绅士风度,仿佛清风拂岗,什么都乱不了他的心。 陆越泽穿着篮球服,仿佛还是大学校园里,女生们都暗恋的对象。 “你为什么会在?”掌珠又问。 “我在银行上班。业余兼职教篮球。因为一直很喜欢篮球,教小朋友们我也很喜欢。”陆越泽笑,笑得云淡风轻又真诚。 每次掌珠看到陆越泽,心就砰砰跳,现在虽然结婚了,但还是跳。 “阿衍学得怎样?”掌珠又问。 “很好。挺有天赋的,有你灵动的天赋,也有江总有城府的天赋。即使将来不打篮球,也会有很好的造诣的。”陆越泽说到。 掌珠抱着阿衍,“阿衍,叔叔夸我们哪。” 阿衍很喜欢别人的夸耀,即使小孩子,也喜欢听表扬和鼓励得话。 陆越泽一直在笑。 掌珠和陆越泽告别,便开车了。 路上,掌珠在想,陆越泽已经知道阿衍的爸爸是江延东了。 掌珠想了又想,觉得阿衍篮球教练这件事情,还是不告诉江延东的好。 毕竟两个人平静了好几年了,再提起来,又是风波。 他那么爱吃醋。 前几天,还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那么对掌珠。 若是知道,那还不—— 所以,晚上,掌珠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今天阿衍学篮球的事情,还说阿衍上课的时候,她回家了。 言下之意,掌珠不知道教练是谁。 江延东并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阿衍喜不喜欢篮球,阿衍说“挺喜欢的,也很喜欢教练。” “喜欢就好好学。”江延东拍了拍阿衍的肩膀。 掌珠因为心虚,所以这几天对江延东特别温柔。 就连在床上,掌珠也很少拒绝江延东的要求,特别柔软,柔软到江延东想把她蹂躏到自己的骨子里去。 江延东承认,他有大男子主义,所以,他不喜欢那种有“女权”倾向的女人。 纵然彭懿在江景程和周姿的眼睛里是块宝,也不是他的菜。 彭懿和掌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最喜欢的还是他的掌珠。 不过掌珠这几天变化很大,应该是有求于他,或者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要不然,不会表现得这么乖。 两口子在一起久了,对方想瞒自己,不过是掩耳盗铃。 江延东不动声色,他想知道掌珠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余掌珠心里想的是:这件事情江延东应该不会知道。 阿衍上培训班,江延东很少去,都是掌珠去接送孩子,就算他偶尔去接,也很少下车。 可掌珠心里又想:这件事情明明就不是她的错,明明是巧合,她干嘛像是始作俑者? 凭什么她什么时候都被江延东拿捏着? 好在,江延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 省城。 彭岩正在家里抽烟。 他写给彭懿的信,彭懿并没有回应,他很忐忑。 作为一省之长,从来没有这么没着着落过,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在自己的亲生女儿手里,这般找不到北。 彭岩总算体会到那群男人说过的“女儿奴”的感觉了。 小公主啊—— 小公主说东,他不敢往西,小公主说西,他不敢往东。 小公主不说话,他天大的失落,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方圆圆也看出来彭岩最近的失魂落魄的。 看到彭岩这样,方圆圆挺得意的。 毕竟这个人踩着她的肩膀,不可一世地活了这么久了。 第一次看到他失落,方圆圆只是冷眼旁观,无声地嘲笑。 那日,彭岩正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手机响了,是江景程打来的。 江景程口气婉约,但是也能够听出来,他口气不善。 他询问的是乔正业的事情,他最近被流言困扰。 “我是说过,让你安排一下乔诗语的事情,可现在看起来,乔正业之前的事情应该也是你操作的,为何?”江景程质问。 这点儿—— 彭岩是真的找不到理由,他能说因为乔正业是周姿的初恋情人,他这么做,是给了旅游卫视台长一个面子?这自然说不过去。 “他女儿的事情,是你让我做的,但是之前,我已经看出来她和您家三公子的端倪了,他们家的情况自然要和江家登对啊,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他升了升。”彭岩说到。 没错啊,乔诗语和江延远的关系,是上次江景程亲口承认的,要不然他为何帮乔家? 彭岩并不知道,他此举已经让江景程像是一头炸了毛的狮子。 江景程挂了电话,生气地抚弄着自己的下巴。 他原本以为,乔正业那么轴得人,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 第248章 把羽绒服收起来了 乔诗语的微信,周姿是有的。 那日,周姿惊喜地发现了,下面延远的评论。 她甚至不敢置信地把那个人的微信单独拿了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同名同姓同头像。 的确不是,那个人的确就是延远,她的三公子——延远。 周姿特意悄悄地找了延远,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给乔诗语买过羽绒服? 电视台不放假,过年期间,周姿偶尔也来电视台转转。 她怕江景程听见,特意把江延远叫来了电视台。 江延远后悔得不得了,因为这条评论,暴露了好多。 他应该单独跟乔诗语说的。 “延远,你知道的,妈私心里,是希望你和乔乔好的,你爸因为你乔叔叔的关系,对乔家的人印象不好,而且家里的其他人,对乔乔的印象并不好,但我深信,乔乔的内心并不坏,相反,她很可怜,我希望她能够找到好的归宿。”周姿的眼睛明亮。 难得,在过了那么多年以后,在这个年纪,周姿还保持着清亮的眼神,和对世界信任的态度。 这不是天真,是自信,是自信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很多,她相信自己可以驱魔卫道,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周遭。 这种自信,一万个人里也寻找不到一个。 这种明亮的眼神,彭懿的眼睛里也有,并且,到八十岁也不会改变的明亮眼神。 江延远很郑重地站在那里,半晌后,说了句,“您多虑了。” “怎么?” “那件羽绒服是我赔她的,不过我的消费水平在那儿摆着,她的回复您也看到了。再说,我现在和孟昭华——”江延远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不过周姿已经明白了。 江延远出去了。 周姿挺失望。 话还没说完,周姿还有一个问题不解:江延远是怎么弄脏的乔乔的衣服的呢? 不可能一个在丰城,一个在江城,弄脏了衣服啊。 肯定是都在江城的时候,弄脏了的。 至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周姿就不得而知了。 江延远上车以后,越想越觉得那条微信该让乔诗语删掉。 乔诗语的微信,周姿有,说不定家里别人也有,可能掌珠也有,掌珠知道了,二哥也很快就会知道—— 到时候——麻烦。 江延远思考了片刻,给乔诗语发了一条微信:能不能把朋友圈删掉? 因为江延远刚才看了一下,乔诗语的朋友圈,既不是三天可见,也不是半年可见,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设置,所有的朋友圈都能看。 而且,她发圈的几率那么低,这条朋友圈一直在顶上,估计以后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江延远的这条评论。 乔诗语在日本,每日旅行很累。 她是晚上才看到的。 看完了以后,也回,什么也没干。 她权当这是江延远的无稽之谈,矫情。 既然都发还怕人看? 反正乔诗语是不怕。 没做亏心事,她怕什么鬼叫门? 江延远等了半日,她没动静。 没说删不删,也确实没删。 江延远的气来了,刚要让秘书买去江城的机票。 忽然想起来,她和她爸现在在外面旅游,应该暂时没回来。 而且,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因为他们都在学校上班,都有寒暑假。 江延远胸中这股闷气一直闷到过了正月十五。 一般正月十六七,学校应该开学了。 所以,正月十七,他去了江城。 之前并没有跟乔诗语联系过,只是想碰碰。 他现在开始注意丰城小学的一些动静了,节假日,活动什么的。 他今日看到,丰城的很多小学都开学了。 丰城都开学了,估计江城也差不多了。 所以,下午两点,他飞去了江城。 下了飞机,便开上他的那辆“二手车”,去了定贤小学。 今日的乔诗语,心情好极了。 去了趟日本,日本的参天高树,还有日本人的言谈举止给乔诗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在马路上,如果有车辆碰上正在过马路的小学生,无论红灯绿灯,车辆都会停下,给小学生让路,小学生在过马路的时候,还会给司机鞠躬。 这些感触,让乔诗语觉得,她做一名老师,还非常不称职。 今日放学,家长们都把孩子接走了,就还剩下一名小学生。 这个小学生的家长已经和乔诗语说了,要晚十来分钟,双职工家庭。 乔诗语和小朋友没事,站在学校门外排队的地方等着家长来。 小朋友便和乔诗语聊起天来,他摸着老师的羽绒服,“乔老师,这件羽绒服是你男朋友买给你的吗?” “不是哦,怎么这么问?”乔诗语觉得现在和小朋友们在一起,她的心灵也净化了。 “因为只有男朋友会给你买红色的。”小朋友特别天真。 乔诗语抚摸了小朋友的头一下,笑了笑,“不是男朋友。是一个叔叔。” 乔诗语现在日常就穿这一件羽绒服,这件羽绒服是纳米的,耐脏,穿几个冬天也无妨,而且,这款虽然款式低调,看起来不显眼,但是,穿上以后,特别起范儿,整个人显得高贵又利落,而且,尺寸,把她的胸腰臀,拿捏的不多不少,勾勒得特别好看,是很经典的款式。 所以这件衣服一穿,别的衣服都如同丑小鸭一样,猥琐得不行。 乔诗语是越来越喜欢这件衣服了。 江延远的车已经在街对面停了五分钟了,他坐在车里抽烟。 乔诗语一直在和学生说话,没看见他。 好不容易等那个小朋友的妈妈小跑着着去把孩子接走了,乔诗语才背着包沿着光秃秃的街道走。 江延远跟上了她。 她步子并不快,每日走路上下班,不需要赶车。 “我让你删圈,为何不删?”江延远的车子开得很慢。 乔诗语从那边弯了弯身,才看到驾驶座里的江延远。 “没有必要。我是发给我爸爸看的。” 言下之意,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凭什么为了你删圈? 江延远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这辆车是你的?”乔诗语看了看车身,貌似是那天晚上的那辆车,她很惦记车后座到底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悬而未决,一直在乔诗语的心里。 “是。” 乔诗语没再说话。 “再说一遍,把圈删了。”江延远很严肃的口气。 乔诗语站住,歪过身子,对着坐在这里的江延远很郑重地讲话,“江总,你在意我?” “我在意你?”江延远的唇掀了掀,表示了对这句话的不耻。 “自然。” 江延远冷笑,“太自作多情了!” “若你不在意我,我就是一个平常人,一个平常人发给自己爸爸看的朋友圈,和你有什么关系?”乔诗语又说。 “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给你买过羽绒服。”江延远似乎气急了,他生气地熄了火。 “我下面也回复了,那是你赔我的。既然你不在意我,你何必从丰城跑到江城来?我不过是江城茫茫人海中的一个,你不需要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费这番周折!”乔诗语的口才相当好。 让江延远竟然没有反驳上来。 “自作多情。”说完,江延远便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乔诗语远远地看着那辆车没有了踪影。 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江延远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乔家和江家,最好再无瓜葛。 如果激将能够起到作用,她不介意他认为她自作多情。 这几天,江延远一直在江城,因为江城的事情,和乔诗语的事情,他的心情算不上很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放逐在事业中了,江延远从来认为做实业,才能找到成就感。 今天乔诗语和同事们出去吃烤串了,还喝了点儿酒。 烧烤的火星子差点儿溅到乔诗语的羽绒服上,她仿佛炸了毛一样,赶紧躲开了。 “小乔,很珍惜这件羽绒服么。”别的同事都问,说话的时候也都别有深意,都知道是一个帅哥送给她的,大家言辞暧昧,意思就是乔诗语和这个帅哥有猫腻。 “没有。冬天就这一件羽绒服,还挺贵。再说,即使是别的衣服,烧了也总是不好的么。” 确实言之有理,大家没话说。 还喝了酒,因为乔诗语每回步行就回家了,很近,她喝了不少的红酒,感觉还不错。 微醺的感觉,平常人的生活,也便是这般。 吃完了烧烤以后,已经十点多了。 大家是在室内吃的烧烤,不像夏天那样是露天烧烤。 从烧烤店出来,乔诗语裹了裹羽绒服。 虽然已经过了正月十五了,但晚上还是有点儿冷。 到了单元门楼下,才看到江延远在那里。 乔诗语皱了一下眉头,走到了单元门的门洞里。 都这个点了,又是冬天,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的,所以,门洞里很安静。 乔诗语冷眼看着江延远。 “我已经跟我爸爸说过了,以后你不能进我们家家门了。”乔诗语说到。 “得罪你了?”江延远似乎也在冷笑。 两个人好像谁也不服气谁。 “是。”乔诗语说着话,身上的酒气,在小小的单元门洞里,慢慢地飘散开来,不多时,便能闻到红酒的味儿了。 “喝酒了?”江延远皱眉问。 “是。”一进单元门,楼里的暖气便让乔诗语觉得身上暖烘烘的,脸上也通红。 “和男同事去喝的?”江延远又问。 “是。”乔诗语大概酒喝多了,不大想开口说话,一连说了三个“是。” “荡妇。”说完,江延远便走了。 留下乔诗语一个人,站在门洞里。 江延远说完了“荡妇”这个词,乔诗语的头脑嗡嗡地,哄地一片。 以前从未有人这么说过她,就算以前她做的不好,甚至做地很差,也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江延远凭什么这么说她? 他凭什么? 很想哭。 她在单元门里站了好久,按了自家的电梯,上楼了。 上楼以后,乔正业还没睡,坐在沙发上打盹儿,看到乔诗语进来了,说到,“虽然现在不是那么冷了,但天黑的还是早,早点儿回来。” “嗯。刚才——刚才有没有人上来?”乔诗语吞吞吐吐地问。 “谁啊?没人啊。”乔正业看到乔诗语好像若有所指,“你指谁吗?” “没谁,就是刚才看到单元门开着,我心想,咱们家别进了小偷,不放心您。”乔诗语把包放下,就去洗脸了,把羽绒服脱在了沙发上。 今天她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逐渐回升,她就可以不用穿这件红色羽绒服了,虽然她很喜欢,但是冬天已经过去了,这件羽绒服也该退居二线了。 洗脸的时候,她的脸还是很烫,脸怎么都洗不完了。 她也不化妆,不需要卸妆。 乔正业只听到洗手间里的水“哗啦哗啦”地响。 洗到最后,乔诗语才发现自己哭了,哭得挺惨的,肩膀也在抖。 至于江延远今天为什么在楼下,她猜测可能是江延远觉得那件羽绒服送给她,他心里不平。 虽然三万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给她,他就觉得不值了。 他买的时候不过是随手,但她不删圈,又不听话,他觉得送给乔诗语是浪费了。 乔诗语根本没想和江延远怎么样,就想和他离的远远的,但是他总来江城,要让乔诗语得心里做到平衡,是很难的。 洗完脸,乔诗语便把这件羽绒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进衣橱了。 还放了一颗樟脑球,另外放了薰衣草。 第249章 江景程看到了 江延远在江城,终究心里不畅快,这边的业务搞得差不多了,便回丰城去了。 先去了一趟公司,中午该吃饭了,他打算回江景程家。 毕竟这次去江城,又待了好几天,怕江景程心里有疑虑。 恰好孟昭华的电话打来了,正好延远在公司里整理东西。 “怎么?”江延远问到。 “你一走好几天,人家自然想你了呗,回来了?”孟昭华问。 “嗯,在公司。” “去找你?”孟昭华浅显的语气,试探的,微弱的,阴柔的,百分之百小女子的声音。 “我要去爸家里吃饭。” “本来想中午约你吃饭的。” 江延远沉默片刻,“你来我公司,我带你去爸家。” 孟昭华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好啊,好啊。” 江延远从未这么邀请过孟昭华,孟昭华感恩戴德。 孟昭华早就看上江延远了,江家得三公子,即使低调别人也都认识,更何况江延远的情事在江家算是个特例,女人么,都犯贱,都觉得自己是浪子的终极杀手,孟昭华虽然看起来性格柔弱,但她也有这份自信,盲目自信。 孟昭华的爸爸和江景程提起来,江景程说他试试看。 结果,一试就成了。 不多时,孟昭华就来了,两个人坐着江延远的车去了江景程家。 到了江景程家门,延远停车的时候,看到江景程的车,似乎刚进别墅大门。 江延远开车窗户,看了江景程那边的车一眼。 江景程下车了,拿车钥匙锁门。 江延远不知道哪来的激情,忽然抱着旁边的孟昭华深吻了起来。 孟昭华不知所以,被吻得心花怒放,面色潮红,心里扑通扑通跳。 这是江延远第一次吻她哎。 孟昭华朦胧的双眼慢慢地闭上了。 江延远是真的会吻人呢,让她觉得很舒服,上天入地得那种舒服,他吻人,霸道得很。 江景程拿着车钥匙,只看到江延远在车里,抱着一个女子在吻。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孟昭华。 江景程手玩弄着车钥匙,他得唇角上翘了一下,走到江延远车边的时候,咳嗽了一声。 江延远仿佛被惊醒了一般,方才放开了孟昭华,看到江景程,他打了声招呼,“爸。” “来了?厨师已经把饭做好了,进来吃饭。”江景程目光还朝着副驾驶看了一眼,的确是孟昭华没错。 江延远和孟昭华下了车,孟昭华牵他的手,他也被动地牵住了孟昭华。 江延远在想,他为何这么做呢? 大概他一直讨厌乔诗语,厌恶乔诗语,认为乔诗语是人渣,他也知道和她不可能,可他的行动,他控制不了。 他并不承认自己对乔诗语有任何的思想感情,只是那张照片蛊惑了他。 他自己不承认,也不想让江景程知道。 因为江景程万分讨厌乔诗语,她曾经让掌珠受伤,用小人心思挑拨过江家。 更何况,他还是乔正业的女儿。 在乔诗语去到江城以后,江延远并未和乔诗语交心过,就算是以前,他们也从未交心过,在江延远的眼睛里,乔诗语特别冷酷,不近人情,他不知道乔诗语是什么样的人。 可他妈的他为什么要犯贱—— 他也认为,自己对乔诗语得种种都是不对的,和孟昭华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所以,他吻孟昭华不过是拨乱反正,让自己踏实,也让江景程踏实。 江延远和孟昭华进了进门,江景程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他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啪地把打火机扔到了茶几上,“这次去江城,有什么收获?” “挺好的。吃饭吧。我饿了。”江延远说到。 吃饭的时候,孟昭华眼睛非常明亮,她说,“早就听说江叔叔的饭做得是极好的,可我从来没吃过。江叔叔企业做得好,厨师也做得最好,孩子们管理也都最好,而且,没有不会玩得花样,您来了丰城以后,丰城没人敢和您玩了。” 孟昭华显然有点儿给点颜色就灿烂的意思了。 但这话夸的,显然江景程很受用。 刚才江延远吻了她,她俨然把自己当成江家的三儿媳妇儿了。 “如果想吃,随时来。”江景程说到。 孟昭华兴高采烈地回答,“好。” 江延远一直没说话。 孟昭华觉得他一直就是这种性格,挺酷的。 她喜欢很酷的男人。 “下次延远去江城,也带昭华一起去。”江景程说到。 “嗯?”江延远才抬起头来。 “江城是我的故乡,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你的奶奶还在那里,自然对我们江家有举足轻重的意思,想必将来对昭华也一样,是不是?”江景程问孟昭华。 “自然。”今天,孟昭华是真的特别开心。 江景程看了江延远一眼,江延远还没有表态。 而且,刚才江景程让江延远带孟昭华去江城,说的显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是命令。 江延远说到,“好。” “下次什么时候?”江景程又问,“和江城总是断不了业务往来。” “大概要等等。”江延远回答。 …… 美国。 这一天,江延东早早地下班了,他和掌珠说了,一会儿他去接阿衍下课。 掌珠对着电话,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如果拒绝,那就是此地无银,不拒绝,江延东就会发现了。 掌珠心想:阿衍报名一次报了一年的名,肯定江延东要知道的,就算他不知道,阿衍偶尔说一句话,就把陆越泽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所以,掌珠决定:早死早托生,他知道了便知道了。 江延远是提前半个小时到的篮球培训班。 江延东自己也有篮球队,自然对篮球的知识了解得多。 他想看看这个教练是不是野路子,掌珠不懂,容易受骗。 刚刚进训练基地,他一眼就看到了陆越泽。 陆越泽很认真的,跪在地板上,教阿衍投篮的工作。 江延东的牙咬了咬,他知道为何这几天掌珠这么表现了,原来在这里。 是故意把阿衍送到陆越泽这里来的? 江延东一直站在旁边,陆越泽教的认真,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江延东已经来了。 直到课结束了,阿衍看到了江延东,叫着“爸爸”就跑过来。 江延东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儿子。 但是,在陆越泽面前,他要装得云淡风轻才好。 所以,江延东的面上没有任何反常,只说,“掌珠跟我说,教练是你,我还不相信。” 陆越泽笑,“是。我也是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才知道jackson原来是您的公子,他天资很好。人又聪明。学得很快。” 江延东得面容缓和了一下,看起来把阿衍送到这里来,完全是巧合。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我问掌珠,她也不知道。”江延东又说。 “哦,我在花旗银行。来这里教培训是因为一直喜欢篮球。我只跟掌珠说过,我在银行工作,没说在哪里。上次时间仓促。”陆越泽低头笑笑,很诚恳的样子。 正如他了解江延东的试探一样,江延东在试探他和掌珠了解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开始了解的,他也回过去了。 不同于江延东霸道总裁的作风,陆越泽沉稳而有风度。 “掌珠是比较忙,家里还有个妹妹,东珠。年龄和阿衍差不了多少。操心。”江延东又说。 “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江延东说,“阿衍,跟教练再见。我们走了。” 阿衍听不懂两个大人的潜台词,很开心地跟教练拜拜了。 陆越泽站在那里,看着江延东走出了训练馆。 他知道他们夫妻恩爱,知道他们三年抱俩。 也知道江延东对掌珠管得严。 他并没有想怎么样,纵然曾经对掌珠有过什么过分的感情,也早就随着掌珠和江延东结婚被迫烟消云散了。 江延东回到家,没事儿人一样。 掌珠给他端茶,江延东的目光一直哂着掌珠,掌珠的心一直跳得很快。 吓得茶杯都摔到了地上,掌珠低头去捡碎了的玻璃。 看到江延东搭在一起的脚,忽然就觉得很委屈。 明明就不是她的错,江延东凭什么跟审犯人似的? 她看到江延东的脚收回去了,接着站了起来,蹲下来了,和掌珠一起捡玻璃。 “你别捡了,划破手。心里有事,手自然会不稳。”江延东说到。 余掌珠站起来身子,心里的煎熬终于没有憋住,“江延东,你什么意思?弄得我跟红杏出墙一样,我哪里知道培训班的老师是他?我都好久没跟他联系过了。” 江延东把玻璃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我说什么了?” 掌珠瞥过头去,眼里还挂着泪,即使因为他什么都不说,让掌珠猜,掌珠才难受。 每次都给掌珠挖坑,掌珠很讨厌。 “如果为了不相干的人,再生一个孩子的话,是挺愚蠢的。”江延东说。 “我也不生。”掌珠还在委屈地抹眼泪。 江延东拉了拉掌珠得手,“别哭了。” 掌珠还是觉得委屈。 江延东弯下身子,吻了掌珠一下,“非要这样?” 掌珠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头朝旁边,不理江延东。 江延东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来了,那边才说,“原来江总的手机号码一直没变。” 陆越泽得声音。 “是。”江延东不晓得,陆越泽给他打电话是要干什么,“有事?” “明日我想请江总和您夫人吃饭,哦,对了,还有我女朋友。”陆越泽又说。 江延东瞥了掌珠一眼,“好。” 挂了电话,江延东就把事情和掌珠说了,掌珠惊讶,他有女朋友了啊? 陆越泽在一个挺高档的餐厅,掌珠一直疑惑,是谁得到陆越泽这么优秀的男人了,到了才看到竟然是代玮。 掌珠错愕地说不出来话。 江延东反应快,说,“果然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掌珠有了孩子以后,也和代玮有联系,但因为和江延远的事情,掌珠自觉亏欠代玮,所以联系得少,再加上,有了孩子,也确实忙的很,更何况,还俩孩子。 听说代玮现在在公司里,他爸爸已经退休了,当太上皇,代玮顶替了父亲的职务,和昔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你和陆越泽——?”掌珠问。 “我们好了有一年了。”自从代玮和江延远分开,瘦了很多,不是因为她有那么爱江延远,而是在江家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至少她觉得是不公正的待遇。 陆越泽笑容是温柔的,江延东得心思,自然很多事情都不说破。 一顿饭吃饭,两对人分开。 陆越泽对代玮说,“谢谢你,今天肯帮忙。我知道昨日给掌珠惹了麻烦,她老公肯定不会放过她。” 代玮说,“你真替她考虑。” 陆越泽又笑。 掌珠和江延东上了车,江延东发动了车子,没说话。 陆越泽演一场戏,不过想让他当真,请女朋友—— 简直要笑死。 哪个男朋友和女朋友在饭桌上一句交流都没有? 既然他让她当真,也让掌珠当真,那他权当信了,掌珠估计真的信了。 …… 同一天。 殷觅过世。 因为长期的内脏衰竭,殷觅本来身体也不好。 余添的拳头砸在玻璃,手都出血了。 之前他和林珥,两个人在一起了,也就是牵牵手,拥抱一下。 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什么,如今,殷觅死了。 余添给掌珠打了电话,说殷觅过世了。 掌珠又惊讶地说不出来话,陆越泽的事情,也随着殷觅过世,被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曾经掌珠期盼,希望殷觅好起来,毕竟殷觅的事情,和她也有关系。 现在看起来,殷觅早入了天堂。 从此余添不需要每日来医院了。 余添坐在家里,慢慢地从下午坐到了黄昏。 林珥办完了医院里的事情,便来了余添的家里。 余添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林珥看了看她,知道了殷觅在余添的生命中占了怎样的分量,也知道余添和她在一起,多半是因为她的压力。 林珥在咒骂自己,为何这么贱,看上了他? 可是看上了就看上了,她也没有办法。 “你一个人静静,我先走了。”林珥站了起来。 手却被余添拉住,他仿佛对林珥无限依恋地说到,“别走,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接着把林珥压在了沙发上,先是轻轻地吻她,接着重重地吻都落在了林珥的脸上,还有脖颈上,他在撕扯着林珥的衣服。 余添的眼泪落到了林珥的脸上,林珥知道他心里难受。 至于脱衣服这种事儿,以前,两个人从未有过。 他和余添在一起,以前就像是两个在一起过家家的人,只有浅显的拥抱和接吻。 今天的余添很冲动,一边使劲儿地要林珥,一边掉泪。 林珥看殷觅的样子,便知道余添是一个性欲很强的人。 殷觅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余添便禁欲了多久。 林珥有一种感觉,在他的心里,已经把殷觅当成他的妻子了。 他心里对殷觅有愧疚,有不舍,种种丈夫对妻子的情绪他都有。 因为林珥的眼里,所以他不得不和林珥谈恋爱,可从未有超出的地方。 如今殷觅走了,他才开始和林珥这样。 不过林珥心里也在开心:是否他这样,代表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之前一直碍于殷觅在,如今殷觅不在了,他便控制不住了。 说实话,林珥很感激殷觅,因为殷觅,她认识了余添。 如今殷觅适时离去,真正成就了林珥和余添。 林珥知道,短时间内,余添的心里还有殷觅的影子,但她才是余添的枕边人。 今夜,余添在床上搞了林珥一夜,林珥都有些承受不住。 第二日,余添醒来的时候,是十一点,他的胳膊被林珥压着。 林珥背对余添睡的。 余添醒了以后,头在林珥的背后贴了贴。 林珥很喜欢余添这个动作,对她充满了无限依恋。 可能在医院的时候,林珥对殷觅的照顾无微不至,让余添对林珥产生了依赖。 林珥并不介意余添在她面前是个大男孩。 林珥感觉到余添好像哭了。 林珥还是背着身子,没动弹。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谁哭,是为了殷觅,还是为了他自己? 林珥看中余添的深情,可若他一辈子都走不出这种深情,又该怎么办? 林珥心里略烦闷。 起床便做饭了。 余添起来后,看到饭菜端上桌了,问,“你还会做饭?” “嗯。是。我爸妈是移民,小时候两个人老出门,我就一个人做饭。干嘛?以后想让我给你做饭?”她似乎脾气有点儿恶。 余添笑了一下,这是殷觅过世后,他第一次笑。 被林珥逗笑了。 第250章 买YSL气垫 江延远遵父嘱,这次带着孟昭华去了江城。 孟昭华非常开心,眉里眼里都是笑着的。 江延远先见了乔诗语昔日的老板,这次江延远又给了他一个比较大的订单,几千万的。 老板自然眉开眼笑,请江延远吃饭。 老板定了个包间,今日看到江延远又带着另外一个女人来了,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那日在江城开苞了乔诗语,如今又带着自己的女人来了,看这个女人对江延远的表情,自然是非常喜欢的,肯定是那种关系。 至于乔诗语,肯定是因为家庭关系,上不了台面,只能是江延远在外面的女人,或者,只能是过去式了。 老板自然有眼力见,不会在孟昭华面前说破这件事情。 饭后,老板亲自开车送江延远和孟昭华回了酒店。 老板还贴心地说到,“我一会儿把那辆车给江总开过来,江总去哪儿也方便。” 江延远“嗯”了一声。 那辆车一直停在老板的停车场里。 订房间的时候,江延远定了两间房。 孟昭华便有些不悦,心想着,他和代玮订过婚,肯定睡过了,既然他都肯吻自己了,为何不能一起睡,关系都确立了,一起睡不就是个早晚的问题吗? “可是延远,我有点儿害怕。”孟昭华拉着江延远的手。 他拉江延远的手,江延远觉得有些别扭。 他很明白孟昭华的意思,他说,“可我,不习惯。” 不习惯。 江延远不仅明白了孟昭华的潜台词,回答得也够利落,特别不近人情。 孟昭华就真的不能强人所难了。 从认识以后,她明里暗里要江延远要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她想想,随即也就释然了,觉得是自己太心急了。 延远这种人,大概就是属于那种慢热型。 看体型,他一旦动起来,该是那种如狼似虎的人。 孟昭华又暗自欢喜了一下。 其实住酒店,她一个人也不害怕,害怕不过是说说。 第二日,江延远要开一个会,和乔诗语昔日的老板,就是齐总。 孟昭华无事,便一个人出去逛街了。 一上午的会开完了以后,江延远揉了揉额头,要去接孟昭华。 “你要不方便,我去。”齐总说到,他贼眉鼠目地说到。 他以为他的意思,江延远懂。 “我为什么没空?”江延远微皱着眉头问。 齐总好像觉得江延远很装,他说,“行了,江总,您就别装了。您为何这么频繁地来江城,大家都知道,家花没有野花香,而且,我估计,您爸也希望娶一个孟小姐这样得妻子。我知道,您来了还没见她一面,孟小姐一直在您身边,这样,我去替您接孟小姐,您趁这个功夫去找她。好吗?” 齐总这马屁算是拍到家了。 “胡说八道!”江延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行了,您喜欢谁我看得出来。” 江延远没理他,径自离开,其实,他很想问问,齐总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 还有,他这么频繁地来江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延远给孟昭华打了电话,知道了她的位置,江延远开着那辆路虎车去了。 车停在街边,孟昭华还不出来,江延远便有些不耐了。 他下车,去找孟昭华,好不容易找到了。 孟昭华把购买的大包小包,拉开车门,放在车后座上。 江延远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了,孟昭华看到了后面有一团小小的污渍,因为是黑色的真皮座椅,所以,看不出来污渍本来的颜色。 “你车脏了。”孟昭华说到,“我给你擦一下。” 江延远皱了一下眉头,“不必。” 孟昭华愣了一下,便上了副驾驶。 江延远刚要开车的时候,才看见前面的玻璃上贴了一张罚单,估计是乱停车。 江延远皱了一下眉头,下车了。 好像江延远下车以后,看见贴罚单的人,他要去找。 尽管这辆车是他的了,但主人是齐总,交罚款不方便,还要拿着他的身份证。 所以,他准备去理论一番。 孟昭华在车上,看到江延远走远了。 从车前拿出来一张湿纸巾,她的身子使劲儿地往后爬,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张湿纸巾,开始擦。 不多时,湿纸巾就变成暗红色的了。 孟昭华盯着这张暗红色的纸,错愕良久,惊讶良久。 虽然有点儿恶心,可能是处女之血—— 还有江延远说“不必”时候,严肃恼怒的神情。 孟昭华似乎想到了什么,在车里,有血,不让擦—— 究竟是什么? 是他曾经和哪个女人车震过? 还是处女? 孟昭华的脑子里“嗡嗡”地响着。 在江延远回来之前,她把那张纸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江延远上车了,孟昭华问,“延远,你在江城认识什么人吗?” “齐总,还有很多,我奶奶在江城,我爸在江城出生,成长,江城对我自然意义非同凡响。”江延远说到。 “嗯。”孟昭华目光盯着前方,心不在焉。 江城对江延远确实意义非凡。 她心里如同吃了苍蝇。 她现在有些了解为什么江叔叔让她来江城了—— 貌似江延远在江城,真的有另外一个女人。 可是这另外一个女人是谁呢? 孟昭华很想知道。 这次在江城,她一定会调查出来,那个女人究竟是谁的。 过一个高速路口的时候,要交零钱。 江延远让孟昭华从侧面拿几个零钱出来。 孟昭华拿了,拿的时候看到有一盒名片,是新的,是齐总的。 若说车上只有一张名片或者几张名片,尚能够说得过去,为什么有一盒名片呢? 过了收费口以后,孟昭华问,“这里有一盒齐总的名片。” 江延远侧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到,“这辆车,我是从齐总的手里买的。” 孟昭华的反应和江延成一样,江延远怎么会买二手车? 孟昭华想到刚才车后座的血迹——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动物,江延远不是那种车上有血迹都不擦的人。 江延远非常干净,干净到有洁癖,从一些细小的事情上能看出来。 而且,听他的口气,显然后座有血迹他是知道的。 孟昭华觉得心里特别委屈,委屈到不行。 “延远,什么时候回丰城?”孟昭华问。 “后天。” 江延远听出来孟昭华的委屈了。 他也觉得他这样太过分,究竟孟昭华是什么角色?工具吗? 可在江延远的内心深处,他是不承认对乔诗语的种种的,甚至很排斥。 他最近心情不好,因为一直在拧巴。 “晚上陪我去商场吧?”孟昭华说到,“总在酒店,你晚上也不陪我。” “好。”江延远同意了,他的心软了。 …… 这个月,乔诗语已经脱了羽绒服,穿上了呢子外套。 前几天刚带小朋友们出去旅游了一趟,路上,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小朋友们出问题。 这几天,办公室的老师们还在想那天春游的情形,毕竟每日在学校里太闷了,出去一次,就能谈论好久。 “要说,现在的小朋友们真是幸福得很,这次出去,我可算是开了眼了,水杯都是好几百的。那天出去带吃的,都是奶酪了,什么派了之类的,我小时候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小时候,我爸妈,要是对我有半分这种心思就好喽,出去就给我带个面包。”那个女老师说到。 乔诗语正在低头看书,听到同事这么说,便说,“别这么说,那时候是条件不允许,其实父母对孩子疼爱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乔诗语是有感而发,想到乔正业对她。 想到江景程对他自己的孩子们,大概都抱着一种这样“疼爱”的心态吧。 以前的时候,乔诗语根本不去想父母的事情,一想到父母,便觉得烦躁,不想提她的过去,她山村里的妈,曾经那么对她,一想到她的母亲,她的胸腔便鼓鼓的,眼泪都要从心底里渗出来,现在,她心态平和。 乔诗语正在看的是公开课的内容。 过几天区领导和市领导要来定贤小学听公开课。 每个年级还有每个学科各选一个教师代表讲课。 一年级的语文,选了乔诗语,因为乔诗语讲课确实很好。 加之,乔诗语考老师的时候,上面就打过招呼了,不要卡她,学校确实没卡,现在学校也是交出答案的时候了 这次,她备课的内容,是《对对子》。 虽然只是一年级的课程,但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乔诗语找了好多的内容,备课,做ppt,要把中国的文化变成小朋友们能听懂的东西,挺耗时间,不过乔诗语喜欢挑战自己。 只有不断挑战,才能进步。 下午的时候,乔诗语去了商场,要去买点儿化妆品。 她平时都是不化妆的,这次要买点儿气垫bb,让脸色看起来好点儿,另外,买点儿口红和眼影。 因为没买过,所以,乔诗语在认真挑选,听促销员的讲解。 她了ysl的专柜面前,朋友给她介绍ysl的气垫不错。 促销员眉开眼笑给乔诗语试妆,教她怎么打眼影,怎么打腮红。 促销员只给乔诗语化了一半的脸,化了一半的眼影,让她对比一下化妆和没化妆的区别,脸上对比挺滑稽的。 ysl的专柜在一层,乔诗语坐的地方,正好面对商场的入口。 她能清晰地看到都谁进来了。 当画完了一只眼睛,她拿过镜子来看完以后,便看到商场里,一男一女进门了。 男的是江延远,女的—— 不用说,就知道是孟昭华的。 乔诗语的心忽然就跳起来,希望江延远不要看到她,不要看到她。 她仿佛丑媳妇要见公婆一样,心情紧张得不得了。 可惜,那个孟昭华好像对ysl这个品牌特别感兴趣一样,直奔这个柜台。 孟昭华上来就拿起气垫bb开始试,很行家地问到另外一个促销员,是月牙色还是亮白色。 乔诗语的心心跳的很快,她一直拿镜子挡着着自己,希望江延远不要看到她。 “化完了,小姐,您自己对比一下。”促销员说到,“是不是对比特别明显?” 乔诗语悄悄起移开镜子,看江延远在干什么。 不巧,他的手肘撑在柜台上,另外一只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正在盯着乔诗语看。 似乎唇角上扬,还带着笑意,在笑乔诗语的滑稽,是那种若有深意的取笑。 可这笑,似乎又很温暖。 乔诗语愤怒的眼神瞪着他:你看什么看? 江延远笑得更厉害了。 他的目光还是盯着她。 说他不要脸也罢,怎样也罢,他还就是盯着她看起来了。 “小姐,你看看,化了妆的这半边脸,都是裸妆,看起来多精神?” 乔诗语赶紧让促销员给她用湿纸巾把妆擦了,匆匆走了。 “就选这个了。”孟昭华说到。 江延远才回过神来,说到,“什么?” 江延远似乎很开心。 孟昭华认识江延远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 他的目光似乎还盯着走远了的一个女人的身影。 袅袅婷婷的背影,看起来个子也不矮,穿着驼色的呢子大衣,脚下是一双小羊皮皮鞋,腰很细。 她的头在左右看着,好像在挑选化妆品。 好像是那位小姐,刚才在这里试妆的。 都说男人在外面都是会看美女的,但是江延远如此明目张胆,还是太不把孟昭华放在眼里了。 看到别的女人,便开心成这样。 和向来冷静克制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孟昭华不舒服。 最终,乔诗语买了阿玛尼的气垫和口红,还有眼影。 同事可是严重给她推荐ysl的气垫的。 而且,刚才试妆乔诗语也看出来了,还是觉得初初打眼看上的,才是最好的。 ysl在她的心里,就是最好的了,即使后来选的东西再好,也难以达到ysl在她心里的满意程度。 若是以后买,她还是会买ysl。 既然孟昭华也喜欢,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吧。 第251章 她挺高傲的 晚上回家去的时候,乔正业旁敲侧击,说乔诗语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以前江城大学的那个人,遇人不淑,过去了就不提了,现在乔诗语条件好,找个经济适用男应该没什么问题。 乔诗语说,“随缘吧。” 第二日,乔诗语起的比较早,因为要化妆,今天要讲课。 她还是穿着昨天那件驼色的呢子大衣,里面的衣服换了,穿了一件带花边的白衬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毛呢短裙,还是那双小羊皮鞋,很干练,很精神。 她的公开课是下午,她打算早晨化了,中午再补妆。 刚到办公室,同事们都表扬乔诗语的裸妆很好看,特别精神,看起来纤尘不染的模样。 乔诗语只是笑笑。 她的公开课自然是很成功的,功夫从来不负有心人。 区里和市里的领导对乔诗语的评价很高,但是乔诗语并没有被冲昏了头脑。 挺冷静的。 …… 下午,江延远的公事办完了,他想围着这个城市转转。 因为自从昨天,江延远心情一直不错,连带着孟昭华心情也不错,孟昭华也跟着江延远,看看江城,她以前从未来过江城。 很快就到了定贤第一小学的那条路。 正值放学,乔诗语刚刚和小朋友们出来,她背着包。 所以学校的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以前江延远从定贤第一小学走的时候,一般都是接完了孩子以后。 “堵车,早知道不从这条路上走了。”孟昭华说到,“要不然退回去吧?” “怎么退?”江延远说到。 他的车停在那里,等着骑电动车的、骑自行车的人把孩子接走。 乔诗语就在他的右前方,忙着把孩子交到家长的手里,没看到他。 他的目光一直朝着她。 “延远——”孟昭华想说,可以挪动一点儿了。 江延远没听见。 孟昭华顺着江延远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个穿驼色大衣的女孩。 很漂亮,瓜子脸,眼睛很大很有神,妆容精致,面上仿佛是看透世间一切的通透,这般的容貌,去当个电影明星都绰绰有余了。 江延远目不转睛。 他每次见乔诗语,乔诗语都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每次都让他的心比以前平静,不再像以前那般浮躁。 孟昭华错愕地看着江延远,如果没猜错,这就是昨天那个女孩。 “延远——”她又叫了一句。 江延远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走吧。” 接孩子的人潮都是一阵,现在已经不堵车了。 江延远的车开出去了。 路上,他的目光不断地朝着后视镜看。 乔诗语班里孩子都走光了,乔诗语沿着马路要回家了。 后面有个男人叫乔诗语,乔诗语回了一下头,一男一女开始一起走了。 江延远目光便朝前,不再看后视镜了。 她这个年龄,她这个容貌,喜欢的人,应该很多。 孟昭华目光一直盯着前方,刚才的发现,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神情愣愣的。 江延远应该是认识这个女孩的,不可能昨天晚上偶遇,今天还偶遇。 而且,今天,江延远是特意绕道这里的。 孟昭华脑补了很多:江延远在江城认识这个女孩,所以三番五次地来江城,可是因为和这个女孩子闹别扭,所以,谁也不跟谁说话—— 江延远只是远远地看着人家,买化妆品那天孟昭华没注意,但是刚才,她分明看到了江延远看着那个女孩子时候的笑,或许他自己都不知晓的,他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她孟昭华不过是一个幌子。 想到此,孟昭华的心很难平静。 两个人第二日回了丰城。 飞机上,江延远一直在闭目养神,不曾和孟昭华说话。 孟昭华回了丰城以后,当天又回来了。 江延远曾经说过,他的车是从齐总的手里买得。 江延远要买一辆二手车,更何况,只是一辆路虎,也不贵,这太奇怪了。 联想到车后座的血迹。 孟昭华念书的时候,脑子一般,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一下子成了明察秋毫的侦探。 她先找了齐总。 齐总看到孟昭华回来,自然奇怪。 “孟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齐总很吃惊。 “我这次来的事情,能不能别告诉延远?”孟昭华问。 “自然。” “我能问问,延远为什么要买您这辆车吗,要知道,不过是一俩路虎。”孟昭华说到。 “嗨,江总在江城不打算买车的。那天开了,还给我刮蹭了,他嫌修车麻烦,还得走保险什么的,他索性买过去了,您问这个干嘛?”齐总心里,因为孟昭华的敏感多疑捏了一把汗。 “真的?”孟昭华根本不相信。 “自然。” 不过孟昭华自然不相信。 她真正芥蒂的不过是乔诗语。 所以,在一个下午下班的时候,孟昭华又走上了那条路,如果没有意外,乔诗语应该还在这里送学生,她应该是这里的老师。 孟昭华特意看了看学校的名称——定贤区第一小学。 孟昭华等着孩子们下课,等着那个女人。 她混迹在一群家长中间,确实没有不妥,除了她的打扮更高贵一些。 放学了,她看到了乔诗语,今日她换了衣服,一件宽松的马海毛毛衣,下面是收身的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板鞋,这身打扮,应该不贵,可显得这个女孩子眼光不错。 孟昭华一直盯着乔诗语。 如果她是个男人,也会选择乔诗语的,长得好看,面上是通透的光,还有隐忍不说的木有。 等到孩子都接完了,孟昭华还站在那里。 乔诗语看到了她,因为她所在的位置,就是乔诗语班级的家长等待区,刚才人多,乔诗语没注意,现在乔诗语看到了。 因为那天晚上,在ysl曾经见过,所以,乔诗语认识她。 如无意外,乔诗语知道是来找她的。 果然。 孟昭华已经打听清楚了乔诗语的名字,有目的而来。 两个人沿着路边走。 “延远最近买了辆二手车,车后面——”孟昭华在想着怎么措辞,既能够达到目的,又能够不让乔诗语自作多情地以为延远对她有意思。 没想到,乔诗语根本没等孟昭华说完,便说,“我和江总,以前认识,只是泛泛之交,交情不深,上次他买了车,我正好回家,他碰上我了,捎了我一程,可我不知道我那天来例假了,给他弄脏了车。就这样。” 孟昭华没想到乔诗语聪明成这样。 乔诗语既在言辞之间说了江延远买车和她无关,也说明了血迹的来源。 孟昭华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如果是真的和江延远有关系的女人,即使心再不甘,也要透露出来自己和男人千丝万缕的暧昧关系,可是乔诗语并没有。 她回答得月朗风清,清清白白。 她和江延远确实没什么。 “没想到乔小姐如此冰雪聪明。” 乔诗语只是笑了一下,“江总是一个好人,不要错过。” 孟昭华笑着点了点头,是他多虑了,那天江延远说“不必”的时候,可能就是那么一说,他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车停在那里,他着急开车,所以没让孟昭华擦。 这样一想,孟昭华便坦然了。 “嗯,是。我很喜欢他。”孟昭华说到。 “孟小姐,我先失陪了,晚上我爸爸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乔诗语又说。 “好,耽误乔小姐的时间了。” 乔诗语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了。 乔诗语不过几句话,就打消了孟昭华所有的疑虑。 她觉得自己真是做特工的料。 其实乔正业真的给乔诗语介绍对象来着,但是乔诗语没什么兴趣。 乔正业说了,如果她没有兴趣,暂时不逼她。 倒是齐总,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孟昭华来的事情告诉江延远。 显然江延远对孟昭华是没有那么喜欢的,齐总看得出来。 和他有合作关系的可是江延远,不是孟昭华。 再说了,齐总和孟昭华有什么交情,凭什么因为孟昭华隐瞒江延远? 齐总便告诉江延远了。 江延远很生气。 他最烦女人背后查他。 所以那日孟昭华约他的时候,他直言不讳,“查我了?” 孟昭华先是愣了片刻,接着说到,“没有啊,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知道的,女人么,天生敏感,我以为你们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可是她说了,和你的交情不深。而且,还说让我好好抓住你。” 江延远听完便挂了电话。 他对孟昭华,向来大谱惯了。 他从不哄她。 孟昭华一直在他后面跟着,哄着他。 江延远挂了电话以后,心里又开始有一种特别不甘心的烦躁:交情不深?要多深才是深? 江延远当即要去江城。 一般都是秘书给他订机票,他气的忘了这事儿。 幸亏到了机场还能买上票,好像去江城的人挺少的。 他心里不服气地想:人人都他妈的不去江城了吗? 到江城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去了乔诗语的学校。 不巧,乔诗语今天相亲去了,乔正业介绍的。 乔诗语今天穿着得当,还化了淡妆,就得上次买的阿玛尼的气垫,和口红还有眼影。 江延远没逮住她,心里又不甘。 总之,他对乔诗语一直有一股气。 他去了乔诗语的楼下。 乔诗语回来的时候,都九点多了。 江延远一直在那里等着。 看到乔诗语唇红齿白的样子,江延远冷声问了句,“去哪了?” 乔诗语提着包,淡淡地回答,“相亲了。” 瞬间一股火气就占据了江延远的内心,他一下挑起乔诗语的下巴,狠狠地捏着,“你不觉得你逾矩了吗?” “怎么?”乔诗语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害怕。 “我的婚姻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 乔诗语淡淡地笑了下,她的下巴还被江延远捏着,“是我说错话了,以后孟昭华问什么,我都不说了。” 江延远使劲儿把乔诗语的头往那边一甩,乔诗语一个趔趄。 “如果没事,那江总我先回家了。” “滚!”江延远从嗓子深处冒出来这个字,带着天大的火气。 心里也带着天大的委屈。 她经常去相亲—— 江延远没想到孟昭华会来江城,即使来了,他也没想到乔诗语三言两语就成功地搪塞过去,还让孟昭华深信不疑。 她不是喜欢挑拨离间的吗? 这次怎么不挑拨了? 开始做开观音了? 这个女人,城府深不见底。 却不知敌友。 江延远烦闷。 好像这段时日,所有的憋着的气,就是来一次江城,可是来了江城,就和乔诗语说了这么几句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他三更半夜地又坐飞机回来了。 来一趟江城,就是找乔诗语泻火。 可是火没有泻,却更大了。 下次泻火,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没几天,乔诗语便得到了一张奖状,是这次公开课的奖状,得了区里的奖励。 这只是一次很寻常的奖励,乔诗语并不放在心上。 把奖状拿回家以后,乔正业特别当回事,他特意把奖状裱起来,挂在了墙上。 他经常看着奖状出神,然后看着看着就笑了。 乔诗语真不知道爸爸笑什么。 那是父母看到孩子有出息,丁点的进步和奖励,也会合不拢嘴的会心的笑。 乔诗语隐隐能够感受,却还不懂得。 看起来乔诗语现在的工作已经上了正轨,乔正业比较关心乔诗语的终身大事。 那日乔正业问,上次的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不知道,应该是不成吧,可能对我不满意,就不了了之了。”乔诗语随口说到。 “这样?”乔正业挺失望的。 大概乔正业对自己的孩子评价太高了,总觉得别人看不上自己的孩子,都是他们眼光不行。 “那爸看看有好的再给你介绍。”乔正业又说。 “嗯。”乔诗语觉得逗爸爸挺好玩的。 其实人家对她也不是没兴趣,自从上次相亲以后,人家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人家每次给她打,她从来不接。 久而久之,人家就懂了,知道乔诗语对他没意思,就不自讨这个没趣了。 乔诗语对不喜欢的人,真是懒得搭理。 说实话,她真是挺高傲的。 第252章 他落下泪来 江延民最终把美国的公司卖了,回了丰城。 以前不经常回国,现在有牵挂了,所以,对方价格合适,江延民便卖了,回国了。 卖了几十个亿。 江延民一下成了无业游民,还有点儿没着没落的。 倒是彭懿安慰他,“没钱了不怕,没钱了还有我!我可是靠网店养活了自己的人。” 看到彭懿这般给自己打气,江延民心里也便放开了。 最不济,他还有钱。 他想和江景程讨论一下如何投资的事情。 不过江景程似乎兴趣不大。 “钱生钱是可以,但你得有自己的特长,还得有自己的爱好,除了投资,靠自己的技术赚钱。这样,你才不会虚度此生。”江景程说。 “那爸您有什么技术?”江延民忽然间来了兴趣。 以前很早就出国了,很少和江景程讨论人生。 江延民认为当父亲的就应该是江景程这个样,他并没有比较过别人的父亲。 “我?卖版权。” “什么版权?” “笑话。我在电视台录制的烹饪节目的版权。卖到各大电视台,都卖到海外了,你不知道?”江景程似乎在嘲笑江延民的无知。 “我还真不知道。” 江景程得意地笑,“不知道你爸干一行专一行吗?不做是不做,做就做最好的。” “那你在电视台录制的版权,也不是你的,怎么是你卖?” “但电视台是我的!”江景程说到,特别淡淡然的口气,那副样子,好像如果有人不听话,江景程一发威,便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妈一辈子上蹿下跳,其实是在给爸打工? “改天你去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候,我也跟你学学?”江延民又说。 他一直以为爸去录制节目是闹着玩的,竟然卖版权。 “去了别光看着玩,得学。”江景程很正经地说到。 “学什么?” “当江家的第二个厨子。” 江延民才二十多岁,就当厨子? 爸当厨子的时候,可都三十多了。 江延民心下还有几分犹豫。 不过江景程的超级自信还是感染了江延民,他决定去看看。 三天以后,江景程要去旅游卫视录节目,这档节目是他后来又单独投资的,相当于他个人的工作室,就录他一个人的节目。 江景程和江延民走在走廊里,不断地听到有人说,“江总早,江总早。” 江景程和江延民,两个人都西装革履,毕竟是两代帅哥,就算江景程,现在也帅的很,很多的小女孩,看见这种帅大叔,步子都走不动的。 江延民今天也穿着西装,不过没打领带。 江延民的背上有人轻掸了一下。 他回头,才看到彭懿。 “来电视台,干什么?”彭懿穿着黑色的职业装,也是很好看了,风华绝代的美,又美又正派的那种。 “和爸录电视台的节目。” 江景程根本没说话,径自走过去了,这种时刻,他识趣得很,不会做电灯泡。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来,给江延远打电话。 延远最近还陷在每日的气不平当中。 江景程让延远也来。 “我去做什么?”江延远问。 “我来录个节目,延民来了,你也过来。”江景程说到。 “好。”江延远说到。 挂了电话,江景程皱了皱眉头。 若是以前,江延远肯定会推脱不来的,因为他心里没鬼,他坦荡。 现在他来了—— 江景程当时就曾经警告过乔诗语,是不是喜欢上延远了。 因为如果复仇的话,谁会随便和别人上床?有什么好处吗? 更何况,江景程是老司机,这点女儿家的心事,他懂。 刚才江延民和彭懿聊了一会儿,这下,江延民刚刚跟上来。 “您给我三哥说什么了?” “让他也来。” “他来干什么?”延民不解。 江景程不羁地笑了一下,“你三哥最近沉迷自己的幻想,不可自拔。” 这话,江延民似懂非懂。 不多时,江延远来了。 江景程站在那里做菜,看江延远的时候,他人在这里,但是心不知道去哪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三人一辆车,江景程开车,他最近又新换了一辆布加迪。 江景程从后视镜里看了江延远一眼,说到,“延远,最近江城的业务这么忙,为何不在那边开分公司?” 江延远看了看窗外,皱着眉头说了句,“不开!” 江景程心知肚明地唇角上扬了一下,心说:看你能矫情多久! 不知道在和谁置气! 回到家以后,恰好江城那边的齐总给江延远打了电话,建议延远在江城成立分公司。 “为什么?”江延远正在江景程家里。 有人给他电话,江景程知道。 “您想啊,您在江城每年这么多的业务,你老来回也不方便是不是?就说咱俩这业务吧,就得持续大半年,今儿我一朋友还问我,是哪里的业务,也想做,人拉人,朋友拉朋友的,是不是,总之,这个建议您好好想想。”齐总又说。 “我想想。”江延远又说。 齐总也是个人精,他知道江延远和乔诗语之间的暧昧,也知道江延远在那边要应付孟昭华,原配和情人之间难以平衡,他自认为他是个君子,君子自然要成人之美。 “怎么了?”江景程倒了一杯红酒在喝。 始终气定神闲,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 “江城的齐总,说让我在江城建立分公司。”江延远又说。 “是么?”江景程端着红酒,“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你要不然你考虑考虑?” 江延远站在那里。 江景程一直审视着他。 “您想呢?”江延远又问。 “你的公司,我怎么想没用。你随便。” “如果要建立分公司的话,我可能还要去那边待很久。” “延民不是也在美国待了很久吗,我问过吗?”江景程反问。 江延远点了一下头,“那孟昭华呢?要不要去?” 江景程垂眸看了一下杯子里的红酒,“别去了,毕竟是我朋友的女儿。” 江延远没懂江景程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景程的意思是:万一去了江城,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这个后果,江景程不好承担。 也是在这个时候,江景程摇酒的手定了一下子,他忽然想到了那日江延远在车里吻孟昭华,是不是也只是个幌子?故意做给他看? 江景程让江延远去江城,是让他去碰壁,不碰壁,他永远不知道深浅,永远不知道乔诗语是人是鬼,反正男孩子,无所谓—— 江景程狠得下心来。 江延远走了以后,江景程让江延民告诉彭懿,今天晚上来家里一趟。 自从上次江延民和江景程闹过一次别扭,现在江延民对江景程,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江景程,正中带有三分邪,邪中带有七份正,行事常常出人意表。 晚上,彭懿来了,江景程把她叫到书房,问她最近有什么采访任务,如果有采访任务的话,能不能去定贤小学一趟。 “为何?”彭懿问。 彭懿也知道电视台本来就是属于江景程的,“可这事儿您为什么不跟台长说呢?” “这事儿不能找她,所以找你。你尽量表现你的优秀,尽量和乔诗语接触。”江景程又说。 “乔诗语?上次您过生日来的那个?” “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为什么。你照做就是。别告诉你们台长是我说的。” 江景程站在窗前,他才不会傻到一个人去警告乔诗语,让乔诗语撤退,一来,乔诗语是一个心机不可测的人,二来,他去找,就等于告诉乔诗语,延远对她有想法,他是不会把这种关系挑明的,延远和乔诗语的实锤,他不能够去坐实,只能让彭懿去。 彭懿点了点头,可不告诉台长,好像不太好,如果告诉了,好像更不太好,等于是挑拨关系。 彭懿除了做主持,还做策划,她绞尽脑汁想了一档小学升学率的事情。 查看了很多定贤小学的资料,发现乔诗语竟然公开课得过一等奖,可以藉此采访她。 策划完了以后,乔诗语给周姿看过了,周姿说到,“定贤小学?乔乔好像在这所小学教书啊。” “是么,那最好啊,有熟人了。” 周姿只是笑了笑。 周姿是一个心思光明磊落的人,不会把人往歪处想,自然也不会想到江景程的心思。 彭懿去了,彭懿穿上职业装,那就是有气度的女主持人,专业知性,光芒四射。 乔诗语作为公开课一等奖的获得者,自然是教师的代表。 说实话,乔诗语活了这么多年,就很嫉妒彭懿,不晓得为什么嫉妒,反正就是嫉妒。 大概彭懿的出身和乔诗语差不多,可彭懿一直光明磊落,努力向上,长成了人人希望的样子,可是乔诗语呢,走了那么多弯路。 彭懿采访的时候,乔诗语一直盯着彭懿,彭懿年龄比她还小。 可彭懿研究生毕业,每日都上电视。 也对,江家的儿媳妇,除了掌珠这种出身豪门的,任性的大小姐以外,就是彭懿这种虽然出身草根,但是潜力无限、光芒四射的人,和她绝对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以说,江景程相当聪明,他一下就抓住了乔诗语的命门,知道她心高气傲,也知道该怎么打垮她! 江景程是谁啊! 晚上,乔诗语在自己的书房里想了很多。 她确实受到打击了。 她是穷人,没有任何背景,大概要往上走,只有继续读书一条路吧! 江延远准备去江城了,孟昭华得了消息,来了。 江延远看着孟昭华手里的行李箱,皱眉问,“怎么了?” “听说你要去江城,我想跟着。” 江延远沉思片刻,说到,“跟我走吧。” 两个人去了江城,每日找分公司在哪里设。 江延远偶然会走过还在上课的定贤小学,不过瞥一眼。 上次乔诗语说“相亲”时候的口气,时常在他的耳边闪过。 每当这时,他气便不打一处来。 本来就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 世家纠缠,父亲不让,曾经江延远自己那样恨她。 他不想看上她,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 估计她也恨他。 这般纠缠,可能只是孽缘。 每当此时,江延远心里的那股气又会出来,他会狠狠地捶打键盘。 孟昭华在车上,以为他是因为找房子不顺利。 “别急!”孟昭华安慰他。 “我没急。”江延远说到。 他发现,其实孟昭华不错,虽然曾经查过他,但对他是全心全意。 所以,他应该按照江景程的意愿,娶了孟昭华。 那样,他的后半生,岁月静好。 就是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意难平! 江延远会常常想到乔诗语去商场买ysl那个品牌时候的样子。 虽然两个人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似乎他的意思,乔诗语懂。 乔诗语的潜台词,他也懂。 那是为数不多的,他和乔诗语之间放松的一次相处。 他那时候,是想调侃她的。 虽然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江延远想到此,竟然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他在努力地克制,克制到内心委屈。 估计如他这样,内心戏这般多的男人,是少之又少。 她不断去相亲—— 想到此,江延远的心里又变了愤恨。 那日,定贤小学快放学的时候,他的车开到了定贤小学前面的地方。 那里确实有一栋写字楼,比较适合。 他和孟昭华看完了以后,是下午四点半。 两个人在楼下商讨。 乔诗语先是在走路的过程中,看到停在路边的那辆车。 毕竟她对这辆车有不同的感情,后来也注意了车牌号,知道是江延远的。 她四处打量,最终在前面的一栋写字楼下面,看见他和孟昭华正站在那里说话。 很亲热,好像要买房子的老夫老妻。 江延远不过一瞥之间,便看到那边远远要走过来的乔诗语。 她是老师,下班时间很准,基本不加班,要掌握她的上下班时间,太容易了。 乔诗语不过打量了一眼,就假装没看见,快步走了过来。 心一直咚咚地跳。 江延远目光一直追着她。 孟昭华不看也知道身后是谁走过去了。 这个点,又在这条路上,是谁,很明显了。 不过孟昭华权当不知道。 “既然看中了这里,便买下来吧,或者租下来,都好。”孟昭华说到。 “先租吧。”江延远说了句。 乔诗语到了家,去了自己的书房。 她最近很喜欢远眺,她家的楼层高,能够看到很远。 很多人,她一直在克制,如今看到了这般,加上彭懿勾起的她的自卑感。 乔诗语本来就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从来不做白日梦,她从未做过自己和延远的梦,以前没做过,此后,就更不要做了。 喃喃中,她叫了一声,“爸爸。” 过了一会儿,乔正业推开她的门,“叫我了?乖女儿?” 第253章 这个是不是给你的? 这是乔正业第一次叫乔诗语乖女儿,若是以前,乔诗语听到别人这样叫自己的女儿,必然会对这样的称呼感觉恶心,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可是现在,随着和乔正业关系的不断贴近,她觉得这个称呼很甜蜜。 “对,今天晚上我们别做饭了,出去吃吧?”乔诗语笑了笑。 笑得云淡风轻,无辜淡然。 “好。你说出去吃,就出去吧。”乔正业也说。 两个人穿好了衣服,乔诗语挽着乔正业的胳膊,路上说说笑笑。 乔诗语假装忘了刚才看到的情景,她还是那个让父亲骄傲的孩子。 他们去喝了粥,吃了糍粑,很开心。 乔正业看着乔诗语,试探地问到,“乔乔,小时候过得好不好?吃得是不是特别不好?” 乔诗语低头吃饭的速度放慢了,耳边又出现了母亲打骂的声音。 以前,她常常从噩梦中醒来,因为经常梦见这种声音,仿佛天明这种声音就再能够听到,自从和乔正业一起住以来,这种声音慢慢地平息了。 乔诗语才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小时候,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没有欲望,便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再说了,我也不是富人家的大小姐。”乔诗语低头说到。 乔正业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他觉得,亏欠她好多好多。 她是他的意外,给了他很多惊喜。 …… 江延远在丽兹酒店住的,就是以前常住的那家。 他在这里定了三个月的房间,还是和孟昭华分住两个房间。 这一晚,他刚刚洗了澡,便接到了周姿打来的电话。 周姿最近工作很忙,是刚才江景程说起来,她才知道延远来江城了。 周姿的意思是,让江延远来看看乔正业,毕竟乔正业鳏夫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很可怜。 “延远,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会知道,有故人的消息,是一件多么欣慰的事情。你爸爸小心眼,总用老眼光看人,你这次在江城的时间长,有空去看看你乔叔叔。”周姿说到。 在周姿的心里,乔正业已经是一个老朋友了。 她爱江景程爱了这么多年,江景程就是小心眼。 江延远的心里忽然变得轻松,“好。” 今日的掌珠,也看到了乔诗语的那条朋友圈。 掌珠的朋友圈人多,加上乔诗语又是个沉默人,她们已经很久很久都不联系了。 今日阿衍上幼儿园了,东珠睡着了,掌珠才有点儿时间看朋友圈。 她特别诧异。 她的诧异和周姿是一样的,都有几条疑问:延远为何要给乔诗语买羽绒服?就算是赔,延远为什么要赔给乔诗语?之前两个人有什么接触? 中午江延东回家的时候,掌珠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延东了。 “有这事儿?”江延东问。 “自然啊,你想想,万一乔诗语要是和延远好了,那——”掌珠想到曾经乔诗语的所作所为,便觉得胆寒。 “没事。有我。”江延东说到。 他给江延远打了电话。 “在哪?”江延东问。 “江城。”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在江城干嘛?” “这不是要建分公司么,这边的业务越来越忙,我和孟昭华都在。”江延远刚刚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窗前。 江延东已经听出来江延远的“此地无银”,把孟昭华拉出来当幌子。 “延远,有些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别被某种情绪冲昏了头脑。”江延东站起来,手插兜,也站到了窗前。 江延远笑了一下,“二哥,你的意思,我不懂。” 江延东又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江延东也觉出来延远的不同了。 如同江景程对江延远的判断一样,很多时候,当事人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终究因为心里有鬼,某些细小的行为早就把他出卖了。 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知道延远有事。 可江延东亦知道,情这件事情,越是阻拦,便发展地越快,所以,他也只能冷处理! 第二日,江延远按照周姿的安排,准备去买东西,去看乔正业。 买东西的时候,他又犯了难。 江延远正儿八经的亲戚基本上没有,就是薛明美,他每次去都给钱。 所以,买东西这事儿,比较生疏。 以前乔正业的家,他也来过,基本都空手来的。 但周姿交代的,便又不同了。 孟昭华便问了,去看谁,看她能不能出出主意。 孟昭华就是专程陪江延远来的,不跟着江延远她也没事干。 江延远便说,是妈的一个老朋友,妈让去看的。 孟昭华一听,心想,这正好是她表现的好机会啊。 两个人去商场看了一上午,最终买了一台按摩仪,不大,还买了一些挺贵的营养品,花了五千多块,当然,对江延远来说,不过毛毛雨。 两个人是下午吃了晚饭去的,拿着很多东西。 江延远本想自己去,想想算了。 恰好这一日,乔诗语吃饭的时候,有个学生家长给她打电话。 说孩子在家里闹腾,不做作业,不吃饭,家长很不好意思给乔诗语打电话的,怕耽误老师吃饭,可孩子说了,乔老师不来,他便不吃。 当老师是有这种情况的,乔诗语知道。 所以,她饭没吃饭,便赶去了学生家里。 倒是不远,都是小学生,家在附近的。 这个学生在家里哭得昏天黑地,好像心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乔诗语知道,今天数学老师批评这个学生了,可能这个学生心里想不开,又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所以就闹情绪。 乔诗语对小孩的情绪摸得门清儿,她小时候的问题就够多。 她先在房间里陪小孩做完作业,小孩又说,肯定是老师对他有意见,所以才训他。 “你可知道,老师爱你们,和你们的爸爸妈妈一样?”乔诗语说,“今天你们数学老师回办公室的时候和我说了,说你昨天没完成数学作业,没完成作业,就不能表扬你了。懂吗?” 可能是因为乔诗语来了,所以,小朋友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乔诗语要走了,小孩不让,拉着乔诗语的衣襟。 乔诗语只能又陪着小孩儿坐了一会儿。 家长也一直道歉,说不该让老师来家里的,因为两口子都上班,平时把孩子托管,作业都在托管班里完成,疏于管教。 “不能老想着挣钱,辅导孩子是一生的功课。”乔诗语说。 这是她的心得,她能够看到,自己越来越好,乔正业是多么开心。 所以,乔诗语觉得,孩子优秀,才是父母真正的骄傲。 “乔老师,您父母有您这样的好女儿,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乔诗语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人这么表扬过她。 她要回家去了。 十点钟了已经。 乔诗语没打车,步行回来的。 看着街上的霓虹灯,想着着这些年走过的路。 接着,低头笑笑。 江延远是八点半到的乔诗语家。 乔正业很惊讶,看到江延远身边跟着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女子,他便猜是那个孟昭华了,江景程给介绍的那个,想必家事是差不了。 江延远一进门,便看到裱在客厅正中间的那张奖状。 乔诗语,公开课,一等奖—— 江延远说了,乔诗语每次都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江延远的唇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了一样。 孟昭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乔诗语的名字。 心想:原来两个人早就认识,是这种渊源。 他是怎么和乔诗语认识的,以及和乔正业家里什么关系,孟昭华从来没问过,江延远也从来没说过。 江延远坐下以后,并未主动提乔诗语的名字。 是乔正业主动说的,说有一个学生,闹性子,乔诗语去他们家了,可能快回来了。 乔正业看到江延远拿了这么多东西,挺心慌的,“来就来,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江延远又好像此地无银地说,“我妈让我来的,不买东西,她那里说不过去。” “你妈这个人——还是天天工作吗?”乔正业问。 “是,她您还不了解吗,工作狂。我爸天天给她做饭。” 乔正业便低下头,什么都不说了。 江延远不经意地看表,九点多了,还不回来。 “别急,乔乔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去辅导小朋友,我也不好给她打电话。她临走前告诉我的,如果我老催她,小朋友心里就有负担。我不敢打。我得听她的。”乔正业笑得很开朗。 “是么?”江延远浅声问了一句。 乔诗语,他是真的不了解了。 不了解她为何每次弄得他心痒痒。 乔正业和乔诗语,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相依为命的父女了。 “我没等他。”江延远说到。 “嗯。没等就好。” 这次好在有孟昭华在,她一直在和乔正业聊天。 所以,很多江延远和乔正业聊到尴尬的地方,孟昭华适时地补充上了。 虽然时间过得很快,也并没有察觉。 十点十分,江延远准备走了。 两个人刚要从里面开门出去,门便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乔诗语和春寒料峭的风一起进门。 看到江延远,她愣了半日,又看了看旁边的孟昭华。 “你—你们来了?”乔诗语说到,“我刚回来。” “知道。正好我们也要走了。”孟昭华说到,她还挽着江延远的胳膊。 “那—那我送送你们吧,反正我也没换鞋。”乔诗语说到,转过身去,按了“下”的电梯,江延远和孟昭华站在她后面。 乔诗语家的房子是一梯两户,离电梯都很近。 乔诗语按了电梯,便站在电梯门前了,她家是高层,刚才她上来以后,电梯又下去了,要上来,还得耗费很长的时间。 从电梯的玻璃镜面里,她看得到孟昭华还是挽着江延远的胳膊。 他们伉俪和谐,好得好。 江延远或者侧头看一下旁边的孟昭华,或者目光打量乔诗语。 乔诗语只是紧紧地闭着唇,看着电梯到哪层了。 三个人上了电梯,乔诗语站在按层的那里,按了“1”。 孟昭华和江延远始终站在后面的位置。 乔诗语第一次觉得,她这个电灯泡好亮。 送到停车场,江延远和孟昭华上了车。 乔诗语看着他们的车子走远。 江延远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乔诗语,直到她转身,再也看不见。 乔诗语上了楼,便问爸爸,江延远今天来干什么? 爸爸说,“是你周姿阿姨让他来的,还让他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都很贵。” 乔诗语不过随便瞥了一眼,好多大包小包,那个按摩仪,是单独的包装,她在商场里看过,确实不便宜。 估计对江延远来说,就是随便的水平。和羽绒服一样。 晚上,乔诗语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想,可就是睁着眼睛,睡不着了。 第二天清早,乔诗语起床了,正在梳头,就听到爸爸说,“乔乔,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给你的?” 第254章 什么想法 乔诗语在洗手间里,不知道爸爸有什么事情。 用皮筋儿把头发扎起来,乔诗语才出去。 看到爸爸手里拿着一个小礼品袋。 “什么?”乔诗语问。 “像是礼品盒。江延远送给你的?送你这个?” 乔诗语拿过来。 仔细看里面的东西。 ysl的气垫bb,口红,眼影,唇膏,粉底液,一整套。 乔诗语诧异,是江延远送给她的? 昨天晚上爸爸也没看看,究竟都送了些什么东西。 她拿着这套东西看来看去,想来想去。 孟昭华曾经找过她,大概对她的态度是怀疑的。 乔诗语站在江延远的角度想了很久,都没找到他要送她一套化妆品的理由。 如果是孟昭华拿这套东西试探她的,那不仅她说不清,江延远更加说不清了。 所以,她当即拍了照片,给江延远发过去,问他是否曾经买过这样一套化妆品给她。 江延远也皱眉看着,确实没买过。 于是,江延远去问孟昭华。 孟昭华好像一下子会意过来一样,“我说我那天买的一套套装找不到了呢,原来是放在给叔叔的礼品里了啊。咱俩不是一起去买的吗,后来我就都放在后备箱里了。” 江延远只是狐疑地盯着孟昭华。 他讨厌心思多的女人。 曾经非常厌恶。 孟昭华显然在试探江延远对乔诗语的态度。 什么男人会随便送女人化妆品礼物? 只有暧昧关系的人,还有就是兄长。 江延远怎么会送给乔诗语口红? 若是乔诗语连想都不想便接了,那江延远和乔诗语是当真说不清楚了。 江延远只是对孟昭华冷哼了一声,便从她的房间出来了。 他按着语音跟乔诗语说,“是孟昭华自己买的,她放错了。” 江延远的声音,在语音里,他的声音很好听,非常磁性。 乔诗语竟然情不自禁地连听了好几遍。 江延远生气,乔诗语也生气。 她没好气地回:“下午我下了班给你送回去!” 江延远听到乔诗语说话的口气,说到,“我惹你了?” 乔诗语没答话,她讨厌别人的试探,相信就相信,不相信以后就别来往了,老试探什么? 这种试探触及到了乔诗语的底线,“你就是惹我了!” 很愤怒的声音。 第二日,乔诗语那拿了一个纸袋子,盛着这些,去了学校,下午便打车去了丽兹酒店。 今天晚上乔诗语要来送东西,江延远已经跟孟昭华说过了。 既然乔诗语主动和江延远提起这件事情,说明两个人之间应该真的——没什么。 下午五点的时候,孟昭华便来了江延远的房间,往往都是这样,两个人都要先聊一会儿,或者看点儿电视,一起吃了饭,孟昭华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其实往日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少,看电视的时候多。 看电视就不用说话了。 江延远坐在沙发上,孟昭华坐在他的身边,在说话。 说的是江延远一直对她很冷淡,从来不主动,说着说着,委屈得都要哭了。 江延远也觉得自己是真的过分了。 他是真的不想和乔诗语怎么样。 他也是真的想和孟昭华怎样的。 孟昭华坐到了江延远的身边,轻轻地凑到了江延远的唇边,要吻他。 可是江延远本能地后退了一下。 孟昭华又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这样都不行吗?” 江延远俯身过来,吻了孟昭华。 这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几次吻。 孟昭华被吻上了瘾,坐在了江延远的腿上。 这时,敲门声响起。 孟昭华松开江延远,说了一声,“请进。” 乔诗语进来了,看到沙发上缠绵暧昧的两个人,她的心里忽闪了一下,说道,“江总,孟小姐,你们的东西,送来了。” 江延远侧头看着旁边,懊恼地不看乔诗语。 很明显,刚才上了孟昭华的当。 因为她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时间节奏掐得很准。 乔诗语放下东西,转身便走了。 江延远对着孟昭华说道,“滚。” “延远。” “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江延远加重了口气。 孟昭华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要哭。 江延远从孟昭华得身边便走了过去,撞了孟昭华一下。 乔诗语走到楼下的时候,江延远已经提前下来了。 两部电梯,乔诗语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等的时间比较长。 江延远从另外一部电梯下楼的时候,电梯就停在他那层。 乔诗语看到江延远气哄哄的模样,笑着说道,“江总,炸毛了?” 江延远一把掐过乔诗语的腰,“什么想法?” 乔诗语抬脸盯着江延远,她在冷笑,她说,“江总,我对您没意思。您也不用这么幼稚地做戏给我看。我早就对你没想法了,您不用自作多情!我走了。” 乔诗语的目光中,是很深的嘲讽,奚落,还有看不起。 江延远不知道她看不起他什么。 还有,说他幼稚。 简直他妈的笑死人了。 “您女朋友要试探我,我自然不能中了她的计,惹一身骚,对你我都不好。”乔诗语仿佛一个欢场女子那般,在江延远的怀中,弹着江延远的胸膛。 她懂孟昭华的计谋,又懂如何抽身离开。 乔诗语其实很狡猾。 可她明明又是高傲的,不可染指的。 所有的心机,不曾表露。 所有的话语,都是逢场作戏。 江延远一把便松开了她,乔诗语差点儿又一个趔趄,要摔倒。 乔诗语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上了电梯,走了。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 她和江延远逐渐地看不见。 乔诗语的眼神慢慢地变了冰凉。 江延远从乔诗语的这句“你女朋友要试探我”得出:乔诗语聪明得紧。 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孟昭华的阴谋。 她洁身自好地不让这种阴谋沾染了她,不想和江延远扯上半分关系! 她现在和他,分得特别清。 江延远回了自己的房间,孟昭华已经不在了,很安静。 他也没去她的房间里看。 其实孟昭华已经收拾东西走了,刚才在楼下,还看到江延远和乔诗语搂在一起的样子。 孟昭华当即就上了车。 虽然也爱吃醋,也有醋劲儿,可终究只是个富家小女子,有脾气也正常,这时候不冷静了。 她要去江景程面前告状。 江延远坐在沙发上,开着窗户,风吹进来,他点了一根烟。 怎么从丰城来到江城,他就是找气生的? 他来江城干嘛? 自讨没趣! “啪”地把打火机扔在了桌子上。 孟昭华回了丰城以后,第二日一早,就去了江景程家里告状。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江延远抱着乔诗语的情况。 “他都三十的人了,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他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不可能我知道他的事情,我还介绍给你,这对你对你爸都不负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把他介绍给你,怎么留住他的心就是你的事。别到时候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哭哭啼啼的来找我。”江景程没说延远半句不是,也没说自己半句不是。 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这样护犊子。 弄得孟昭华哑口无言。 不过江景程却在心里盘算,看起来延远和乔诗语已经如涛涛洪水,止不住了。 既然止不住,那就顺其自然,早晚延远还得受了乔诗语的算计。 江景程到时候,能做的,就是给延远止损。 孟昭华已经回来的事情,是江景程告诉江延远的。 “她是昨天半夜两点钟回来的,你不知道吗?”江景程质问。 “不知道。”江延远是今天早晨才知道。 他正准备去房间叫孟昭华的时候,江景程的电话来了。 “延远,我早跟你说了好自为之。最后一遍,好自为之!”江景程挂了电话。 …… 这几天,乔诗语的心情算不上好。 那日在办公室里,好几个老师闲来无聊。 也不知道谁从哪里弄来一桶签,让大家抽。 好几个老师都抽了,统统都反应:很准。 乔诗语本来不信这个的,但看到同事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想扫了兴,于是她也抽了一张。 上面写的是:邪中带有三分正,正中带有三分邪。 说的是乔诗语的性格。 “你这也没说是上上签还是中上签,还是下下签啊。”乔诗语抱怨。 “嗨,你这就是一中性签,说你性格的,息怒。” 不过乔诗语还挺喜欢这条评价的,所以,她把这根竹签子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收起来了。 说起来,还是有些准。 乔诗语觉得自己性子里头,还是有些野性的。 貌似有些准。 第255章 买了一个单元的房 春天真的来的,天色渐渐地长了。 以前五点,天就黑了。 现在还是大白天。 乔诗语下班,一般是迎着太阳走的,现在看到太阳很好,心情不错。 很快就走到那日江延远和孟昭华看分公司的地方,乔诗语故意不去看,目光看着这座写字楼的对面。 要死不死的,恰好看见江城大学和她相过亲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到处造谣说乔诗语不是处女的那个男人。 乔诗语走的是右侧,也就是说江延远那天在的位置就是这一侧,那个男人在对面。 而那个男人,也恰好下车,在路边的时候看到了乔诗语。 他招手,似乎想让乔诗语过去。 乔诗语不明就里,过去了。 “怎么?”乔诗语的口气并不善。 “来买房子,想给我女朋友个惊喜,你帮忙看看,哪套比较好?是四室两厅的好,还是大三居的好,都是一百五六十个平方吧。”那个人说到。 乔诗语便明白,这个人是来炫耀的。 给乔诗语造谣不成,在乔诗语面前炫耀最好。 “你有女朋友了?”乔诗语问。 “多新鲜呢,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个男人不服又不屑地目光盯着乔诗语。 乔诗语只是笑,笑这个男人的小格局。 “多少钱一平?”乔诗语问。 “四万二,刚开盘,知道的人还少。我首付了百分之七十。”那个男人扬了扬头。 乔诗语一直在看户型,这个人好像觉得,有钱挺了不起的。 “怎么不打算给你爸买一套?养老。”那个人又问。 言下之意,是在嘲笑乔诗语的没钱。 乔诗语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嘲笑。 “给我爸养老的是我,不是房子。” “也对。将来出嫁了,还不知道怎么样。” 乔诗语转身要走,就听到后面有个声音说,“要一个单元。” 和乔诗语说话的那个男人抢先回过头。 乔诗语也听出来了,是江延远的声音。 不过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些售楼小姐们都是势利眼,听到有人要一个单元,没人搭理这个男人了,都去伺候江延远的了。 江延远坐在那里,看着售楼资料。 乔诗语看到江延远走了,要离开。 “满意不满意?”江延远问,始终低着头,看资料。 乔诗语捕捉不到他的目光聚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跟谁说话?” “你。”江延远的目光抬起来,看着错愕的乔诗语。 刚才和乔诗语说话的那个男人,用错愕、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乔诗语。 乔诗语傍上了这么一个大款? 刚才他首付百分之七十,以为自己已经够有钱了。 “先生,您要哪个单元?”售楼小姐笑容可掬地说到,“三号楼的六单元,我们一直捂盘的,特别好,朝向,方位,地库。您要不要去看看?一个单元总共十二户,您确定都要了?” “这还有假?”江延远似乎在嘲弄这些人没见过世面。 售楼小姐们尴尬地不说话了,只是笑容堆满了脸。 “还要挑挑吗?”售楼小姐又问。 “不用了,就这个单元了。给我算算多少钱,全款。” 售楼小姐方才以为这个人只是开玩笑的,现在她们面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因为,奖金啊—— 刚才和乔诗语说话的那个男人,一直错愕地盯着江延远。 看到江延远写了支票,好像一两个亿—— 他差点儿要晕过去,一两个亿,他只有百十来万,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 “也好,这个地方离学校近,你上班也方便。走路比起原来的家,更近了。”江延远站起来又对乔诗语说。 刚才那个男人又看了看乔诗语。 乔诗语知道江延远想来江城开分公司,买房子可能就是投资的手段,而且这里,又在他分公司的对面,商人们,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她绝对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江延远会因为她买下一个单元的楼层,那得十来户。 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延远早就看好了这里的房子,这里又是学区房,将来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买下不吃亏,只会稳赚不赔,至于为什么今天来买,可能是搂草打兔子,觉得乔诗语身边那个男人太不绅士了,想给他一个教训。 “上车吧。”江延远问。 对于这样的邀请,乔诗语自然顺水推舟。 她也上了车。 做这一切,自然都是做给那个男人看的。 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 江延远的车上竟然有司机。 江延远和乔诗语并排坐在后面。 乔诗语刚才上车的时候,很快地瞥了一眼后座,血迹没有了。 难道孟昭华就是通过这里发现的蛛丝马迹?被她擦了? 想到此,乔诗语又有一种把柄被人抓住的感觉。 “有司机?”乔诗语问。 “二手车就不能有司机吗?”江延远反问,他的目光朝着窗外,口气是嘲弄的笑。 也是。 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江延远的身价在那里。 有司机,太正常不过了。 这时候,江延远那边的窗玻璃“咚咚”地响。 是刚才那个男人。 江延远打开窗户以后,那个男人附耳江延远,说了几句话。 江延远说,“我知道了。” 乔诗语想,难道之前两个人认识? 开车了。 乔诗语问,“刚才那个人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 “答对了。”江延远唇角微微上扬,笑容很动人,他的手勾了一下,让乔诗语过去。 “说的什么?”乔诗语又问。 乔诗语不明就里,凑了过去,江延远在她的耳边说到,“他刚才说你——不是处女。” 乔诗语的脸顿时火辣辣的。 她曾经和江延远的前情,竟然在此种情况下被提起来。 实在难堪的很。 乔诗语听了,抿了唇,看向窗外。 江延远也看着窗外,只是面上笑意很浓。 “你是不是觉得有钱挺了不起的?”半天,乔诗语才说,“有钱就可以装大爷。” 江延远头歪着,还朝着那边的窗外,听到这话,他转过头来,说道,“有钱,就是挺了不起的。我挣钱就是为了装大爷。” 乔诗语恨恨地咬了咬牙。 “你为何买这一单元的房子?”乔诗语面朝窗外,问江延远。 “在分公司对面,市中心,学区房,将来不难卖,我自己也要住一套。我在分公司的楼上看到你进去了,我也进去了。”江延远也面朝窗外。 不过两个人看的是两边的窗户,所以,听着根本不是在跟对方说话。 本来这里离她家也不远,她下车了,下车关车门的时候,用了狠劲儿。 说实话,她挺瞧不上来江延远这副大爷样儿的。 乔诗语回了家,去了洗手间,就用冷水洗脸。 早春,水管里的冷水还挺凉的,说冰也不过分。 乔诗语一把一把地把冷水捧在脸上,一边说,“乔诗语,不准自作多情!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你和他是没有未来的。” 洗完了脸,她还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不过江延远在买了这个单元的楼层以后,很快被江景程叫回了丰城。 正好,江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得也差不多了,江延远要去丰城处理了一些事情。 江景程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对面的江延远。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江延远不咸不淡地嘲讽。 “我不懂。”江延远在那边说到。 “不懂?我们家老三在江城买了一个单元的楼层,这种魄力,我是不是该刮目想看?为什么?”江景程又问。 “有升值前景。在分公司对面,学区房。只是小手笔,您曾经买下整栋大楼。” “哦,是哪所学校的学区房?”江景程又问。 江延远站在那里,紧紧地闭着唇,不说话。 “我记得这个地方的话,是定贤三中的学区房吧。”江景程又说,江景程毕竟从小在江城长大,生活,江城的每一条接到,他都了然于胸的。 “嗯,是。”江延远心里放松了一下。 江延远根本不知道定贤三中在哪。 只知道定贤小学在这里,现在就已经开始炒房价了。 “也对。学区房都炒到十万一平了,确实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不过我记得,延远你只喜欢做实业的,对炒房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关心。”江延远又说。 “我的分公司已经建起来了,在江城,总要有自己的房子,否则,我没地方住。顺便就买下了。” 江景程又似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不说我还以为你是要孔雀开屏,吸引某个异性呢。原来不是,不是就好。小孟那边,你已经得罪了,去哄哄她,还有,跟你孟叔叔道个歉。” 江延远站在那里,沉吟良久,“嗯”了一声。 下午,他便去了孟贤良的家里,去跟孟昭华道歉。 孟昭华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不理他。 孟昭华一直想拿住江延远,一直晾着他。 显然江延远并不想被拿住,孟昭华不出来,他转身便走了。 孟昭华一直在跺脚,虽然气愤,可她内心深处也是喜欢江延远这样的“浪子”。 这种浪子,一旦回头,是特别特别疼媳妇儿的。 孟昭华这次去乔家也看了,江延远和乔诗语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很明显,江景程也不同意,若是同意,就不会让她和江延远交往了。 江延远走了,孟昭华又哭了一通。 追孟昭华的男人也很多,可偏偏,她就喜欢这个从来没有追过她的。 江景程去了江城,在江延远不知情的情况下。 家里没有一个人知情。 乔正业收到了江景程的微信:在江城大学对面的小吃店见面。 乔正业端详这条微信,端详了好久。 江景程和乔正业加了微信已经好多好多年了,但是从未主动联系过。 他们是相互“牵挂”却不服气的陌生人。 这种关系很奇怪。 乔正业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以江景程的身份,怎么可能屈尊到这种小吃店里来? 乔正业去的时候,江景程已经到了。 第256章 不悔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拉面馆,窗明几净,很是干净温馨,大学生们就喜欢婉约又简单的气质,所以平时都是人满为患,但现在学生们还都在上课,所以,拉面馆里人很少,老板娘坐在柜台那里看电视。 很安静。 初春的阳光照在桌子上,很美好。 江景程坐在椅子上,双臂抱着,看着坐在对面的乔正业。 把乔正业被看得心慌,乔正业从来也不是江景程的对手。 “江总,要不然我点两碗面?咱们在这里干坐着,人家不愿意。”乔正业欠了欠身子说到。 “点了你吃吧,我不吃。”江景程又说。 “那不点了。等店家不乐意的时候再说吧。”乔正业说到。 江景程似乎在笑乔正业的小格局,他从兜里拿出两张钞票来,放到了桌子上,“老板,不吃饭,光聊天。” 江景程此举,确实让乔正业略惊讶。 老板过来了,看着两张百元大钞,慌忙说到,“我们这里是卖吃的,不卖座位,两位尽管聊便是,反正现在也没人。” 说完,老板便走开了。 “你女儿——以后让她离延远远点儿。”江景程在朝窗外看了一眼后,最终对乔正业提出了警告。 不过乔正业还是因为江景程如此说自己的女儿,有些气愤。 好像他的女儿不知廉耻一样。 乔正业宁可自己的面子不要,也要维护乔乔的。 为人父母,都是这样。 “乔乔最近一直在相亲。不曾和您家三公子有什么联系,而且,她也知道您家三公子有女朋友了。她并未怎样。每日上班下班。如果有让江总不满意的地方,我会让她改。”乔正业说。 “很好。你提点一下她。延远现在有意中人了,我不想发生任何误会。就这样。”说完,江景程便走了,桌子上的两张百元大钞没有拿。 乔正业坐在那里,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被江景程这般指着鼻子提点。 乔正业输江景程,输了一辈子。 乔正业想着晚上回去,怎么跟乔诗语说。 必然不能说是江景程提点,如果这样,会激起乔乔的叛逆心。 下午,乔诗语回来了,吃饭的时候,乔正业说,“乔乔,最近有中意的人吗?” “非要把我嫁出去你才甘心吗?”乔诗语嗔怪。 “爸爸的意思是,凭你的条件,找一个经济适用男最好的,爸爸老了,希望他能够和气地对待你,将来爸爸也有个依靠,亲家的态度也很重要,门当户对也不是凭空说说的。你说呢,乔乔?”乔正业似乎不经意地说。 乔诗语相当聪明,她说,“是有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爸爸也就是想起来,自己说说。” 乔诗语想了很久,肯定有人找过乔正业了。 可能是江延远,江延远让她不要自作多情。 真厉害啊。 他想把上次买楼的事情和乔诗语分开,告诫乔诗语,千万不要多想。 毕竟代玮还在的时候,乔诗语曾经说过喜欢江延远。 江延远现在防她,甚于防川,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甚至找了她的父亲。 乔诗语知道江景程特别高傲,也基本不和父亲说话,所以,她没想过江景程会从丰城远来江城找乔正业。 吃了饭,乔诗语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气恼地掉泪。 她开始翻找她的橱柜,把江延远给她的那件羽绒服拿了出来,拿到干洗店去洗了。 乔诗语不知道江延远已经被江景程召回到丰城去了,以为他还在江城。 所以,那天上班的时候,她早走了几分钟,把干洗过的羽绒服送到江延远分公司的前台了。 她公司的楼层,乔诗语是在下面大厅里看到的。 这点儿小事儿,根本难不倒乔诗语。 如果不送回去,是不是江延远又要以为,这是乔诗语赖着东西不给他,故意和他纠缠? 乔诗语这么高傲的人,才不会给江延远这个机会的! 把羽绒服送去了江延远的公司,乔诗语过了好几天平静的日子。 和同事一起去泡了温泉,一起短途旅游过。 现在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被人非议的情绪中。 她洁身自好。 别说她和延远不可能,就算可能,她也绝对不会上赶着,落人口舌。 乔诗语觉得这种小资的日子挺好的。 直到江延远回来。 这些日子,他在处理丰城的事物。 风尘仆仆地来了分公司以后,前台才告诉他,有个年轻女子送来了这件羽绒服。 乔诗语甚至都没说自己的名字。 羽绒服用包装袋包着,打开以后,看到是他给乔诗语的那件。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送完羽绒服就上班去了。” 江延远去了办公室,给乔诗语发微信:羽绒服穿了一个冬天,又送回来,是为什么? 乔诗语正在上课,自然看不到。 看到也是四十分钟以后的时候了,不过她没回。 她懒得回,她不想和江延远有任何瓜葛。 这让她费神。 怎么乔诗语每回都能让江延远气得炸毛? 乔诗语从来都这样,喜欢的时候就回一句,不喜欢从来连个态度都不给别人。 她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以,下一步,江延远的语音通话就过来了。 办公室里,乔诗语的手机叮铃叮铃的响。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都在催乔诗语赶紧接。 乔诗语挂断了,给江延远回了一条:在上课,不方便。江延远,我不会把羽绒服留在手里,给你羞辱我的机会的!过去也许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你虽然有钱,可我也不穷,我教书育人,我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你这件羽绒服,我给你洗过了,如果你嫌我曾经穿过一个冬天,那我给你钱也好!你别去找我爸爸。你若再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我们家,你试着点儿,找你的孟昭华去! 乔诗语发这段微信的时候,非常气愤。 她像是遇到了敌人的刺猬一样,对江延远展开了攻击。 打错了好几个错别字,本来不想改的,可是想想,如果不改,肯定影响意思,无法把自己的愤怒表达完整。 他不是认为自己自作多情吗?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所以才对乔正业颐指气使吗? 乔诗语可不吃这一套。 他凭什么警告? 江延远看着这条微信。 好像在警告他。 好像很气愤,可江延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回了一条:我又惹你了? 便发现发不出去了。 好么,被她拉黑了! 片刻之后,乔诗语的手机便响起来,这个号码,乔诗语是从未接过的。 是乔诗语在广告公司的时候存的,江延远的手机号。 一直静静地躺在手机联系人里,乔诗语接了起来,喂? 那头说,“你是不打算还钱了吗?” 江延远似乎是在逗乐,刚才从乔诗语的微信里,他好像看到了乔诗语的真性情。 看到她真性情的时刻,真是少之又少。 认识她这么久了—— 想到此,江延远才意识到,他认识乔诗语已经几年了。 一直挺恨她。 江延远直觉,这次乔诗语没耍什么心机。 仿佛认识到一个人有软肋的时候,才是真正了解那个人的时候。 乔正业,好像是乔诗语的软肋。 乔诗语错愕片刻,说到,“我会还。你把羽绒服和发票给我!” “找不到了。羽绒服你下午过来拿走。金额我也忘了,要给你查。” “好。” 两个人公事公办地打完了电话。 下午下班,乔诗语回家,从江延远分公司门前走,便去拿羽绒服了。 羽绒服在江延远的办公室里。 乔诗语查看了一下,仿佛淘宝收货一样,要确认无误才能签单。 江延远一直盯着她。 乔诗语向来冷静,分得特别清。 他和她,许久未见。 乔诗语面上恼怒却一直在克制的样子,和原来江延远认识的乔诗语有些像,又不像。 “多少钱?”乔诗语冷冷地说。 “三万六。” 乔诗语咬了咬唇,比她预估的要高几千块钱,不过无妨,对羽绒服的价位她早有心理预估。 给江延远转过去以后,乔诗语眼睛都没抬,提着羽绒服就回家去了。 江延远想了想,应该是江景程找乔正业或者找乔诗语了。 江景程的态度,他一直知道。 江延远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皱着眉头。 他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能喜欢乔诗语。 他也从来不承认自己喜欢她。 想到此,江延远有些意兴阑珊。 让她来取羽绒服,是江延远情不自禁的,大概只是想逗逗她。 现在看起来,这种逗逗,也已经超纲了。 他给乔诗语发了一条微信,问她的银行卡号。 “干嘛?还想要钱?”乔诗语短信回复,特别没好气。 “再说一遍,卡号给我!”江延远显然也动了气。 乔诗语心想,给他卡号就给他,他那种有钱人不怕他盗她的钱。 省得他老问,让乔诗语心烦。 乔诗语便跟他说了自己的卡号。 片刻之后,乔诗语的手机上收到一条转账消息,江延远又给她转了三万六。 把她的钱又转回来了。 乔诗语心想,等于她什么也没有给他。 她用短信说:你可千万别后悔。 那头回:不悔! 乔诗语看着这两个字,很有些真诚的味道,还很温柔。 不知道江延远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在乔诗语的印象里,江延远总是对她恨也恨不完,恨不能喝了乔诗语的骨血。 于是她便也不说什么了。 第257章 他见不得她好 乔诗语回到家的时候,乔正业已经在家了,乔诗语问了句,“爸爸吃什么?” 乔正业便说了,之后,乔诗语把羽绒服放在自己的柜子里,开始做饭。 江延远又是好几天没见到乔诗语。 这一日,江延远去分公司对面办理房子的很多手续,去看楼层。 他站在楼上,从窗户里,看到乔诗语从楼下经过,她的步子不快不慢,袅袅婷婷的样子,除去昔日对乔诗语的偏见,她是一个美女,是一个大美女。 她没看见江延远,也不会看见。 只是别人和江延远说话的时候,他失了神。 售楼小姐的话仿佛成了背景台词,江延远一句也没听见。 售楼小姐说了好些遍。 “江总,如果您现在没有心思的话,我们下楼再说也一样的,样板间就是这样,您买的那个单元的房子,要不要都这样装呢?”售楼小姐又问。 “好。”江延远又说。 这套房子,之前也没想,不过是那天随便进来,随便说了一句—— …… 孟昭华给江延远发微信,要来。 孟昭华终究是富家小姐,面子和矜持还是要有的。 她以为她许久不来,江延远会主动找他,可江延远一条微信都没有。 江延远也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分,他沉迷在自己的臆想中太久了,每日想着和那个完全不可能的人的半点小心思,这是不对的。 他便说:来吧。 孟昭华便来了。 江延远还是住在丽兹酒店,本来就定了三个月的房间,现在时间还不到。 孟昭华来了以后,便来了江延远的房间里,两个人一起看电视。 孟昭华会主动亲吻江延远,江延远并不排斥。 江延远的手机响起来,接起来,才知道是齐总。 齐总说,心里烦,想出来找江延远聊聊天。 江延远说,“好。我在酒店,从外面弄几打啤酒来,我从酒店弄俩菜。我没吃晚饭。” 齐总说,“借酒消愁吗?” “不愁就不能喝酒吗?”江延远反问。 “好。马上就上去,你叫菜吧。” 江延远对着孟昭华说,一会儿齐总要来,商量公司的业务,让她先回房间,男人间的事情,女人别听。 孟昭华不情愿地走了。 江延远打电话,让酒店的厨房送了四五道菜。 他和齐总在餐桌上吃的。 齐总也有烦心事,说他儿子教小学,看上个小学女老师,教数学的。 “这不是瞎胡闹吗,我这种家庭怎么可能娶一个小学老师?”齐总说到。 “谁规定你这种家庭不能娶小学老师了吗?”江延远问。 齐总也喝多了,“江总您就别端着了,如果能娶,您干嘛,啊——,您开了她的包,总来江城,谁都看出来是为什么。可您身边,不还带着一个女朋友吗?” 江延远低头,喝了一口啤酒,“你怎么知道是我开的?” “多明显啊,车后座。您不就是因为这个才买了这辆车的吗?你这么喜欢都不娶,还说我儿子?”齐总贼眉鼠目的样子,显然江延远的内里乾坤好像他都知道,“小乔么,不错,人漂亮,贼精灵。估计你不是她的对手。” 江延远又说,“你也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你怎么肯定是我开的她,不是她强的我?” 齐总酒全醒了? “你和小乔——真的——发生过?”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江延远淡淡地回答。 本来齐总也是根据证据猜测,推测到大体是这个样子,想不到,江延远竟然供认不讳。 新闻。 大新闻。 还是乔诗语主动的 这可是今天晚上的大新闻。 齐总是真喝多了,到了最后竟然大舌头了。 江延远也喝多了。 齐总走的时候没敢开车,找的代驾。 他坐在车后面,昏昏沉沉的,想起江延远的话,他觉得乔诗语的胆子是真大啊。 齐总醉酒人胆大。 他拿出手机来,给乔诗语发微信:“看不出来啊,小乔,你挺厉害的。” 喝了酒,好多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情商比较低。 乔诗语正在家里备课,今天的课是怎么都备不下去了。 看到昔日的老板给自己发微信,挺诧异的,她问了句,“怎么?” “我说的什么,你知道。” 乔诗语微皱着眉头,以前老板挺正常的,今天的话怎么暧昧不明? 乔诗语不想搭理,没想到,老板又发来了一条:主动勾引江延远,在他带女朋友来的时候,却还能做到若无其事,我还就是服你,扮猪吃象。 乔诗语一听这话,便气上心头,问:齐总你何出此言? 齐总回:行了,都别藏着掖着了,江总都告诉我了。 说完,齐总就在自己的车上睡着了,直到到了家才醒。 第二天看到自己发的微信,觉得自己怎么喝了酒猪狗不如呢?这种话都敢说? 这是后话。 乔诗语听了,血气直充脑门,她的脸发热。 江延远的微信,她已经拉黑了,她直接给江延远打的电话。 江延远刚刚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 他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他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握着手机,都要站不稳的样子。 “找我?”他说。 “江延远,若这些钱你不想给我,就收回去,你到处编排我是什么意思?”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又看了手机一眼,“不是已经把我拉黑了?” “我拉黑你的是微信!” “拉黑了就代表你此后不想和我有联系了,现在又主动给我打电话,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算什么?别让我误会。”江延远的手撑墙,身子在晃荡。 乔诗语能够听得出来,江延远喝醉了。 今天晚上应该是他和齐总一起喝酒,都喝多了。 乔诗语懒得和醉汉聊天,直接挂了电话。 她不想再和江延远有任何瓜葛,身体上的,情感上的—— 江延远听到手机里传出来“嘟”“嘟”的忙音,嘀咕了一句,“真是任性得厉害。” 江延远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 乔正业思来想去,总觉得江景程的话带刺。 刺得他难受,好像他们家延远被乔诗语缠得没办法一样,他江景程都亲自上门告诫了。 乔正业是一个脸皮薄的人,自然受不住这种气。 他也绝对相信乔乔对江延远没有半点儿的心思了。 他平常很少交际,人脉有限,思来想去,他在婚姻介绍所给乔诗语报了名,是会员,会员信息都保密,只有对有意向的那个人,才能看到乔诗语的照片和详细信息。 现在这个社会,剩女很多,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父母们是真不少。 乔正业的要求可以说很不高了,只有一个要求:对女儿好,最好有房有车,相貌过得去。 别说,还真有一个人对乔诗语感兴趣,乔正业也看过对方的照片了,做电脑工程的,it的,收入不低,有车有房,三十岁了。 乔正业还专门跑到这个男人的公司里去打探了一下这个人的人品,挺好的,可靠稳重,之所以未婚是因为毕业后就在这家公司上班,接触不到女人。 是同事给他在婚介所挂的名,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乔正业很满意,一直在一家公司上班,是一个很长性的人。 乔正业跟乔诗语说了,但没说认识这个人的渠道是什么,就说是别人介绍的,没说已经把乔诗语的名挂在婚介所了。 那个人叫郭丁元,乔正业告诉乔诗语了,说约在明天下午。 乔诗语应了。 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也是介意的。 看了那个人的照片,长得很有安全感的那种,各方面都很不错。 她不会终身不嫁,既然要嫁,就嫁个合适的。 明明和那个人不可能,所以也从来不抱有幻想。 要嫁一个能和她一起给爸爸养老的。 郭丁元公司离的不远,家也不远,是典型的经济适用男。 那天下午,郭丁元在学校门口等乔诗语,他想看看乔诗语工作的地方。 乔诗语一出门便看见他了。 乔诗语本来就机灵得很,看照片认人,基本一看一个准。 但因为要送孩子,她给了郭丁元一个目光,让等等她。 郭丁元觉得乔诗语很可爱啊。 孩子都送走了,乔诗语说,“我们打车吧,去前面的一家自助餐吃饭。” 郭丁元有车,还是沃尔沃,安全又低调的一款车,和郭丁元很像。 乔诗语心想:有车真好,她可以路过江延远公司的时候,省得看见他了。 到了自助餐厅,郭丁元给乔诗语的杯子里倒饮料。 “哦,对了,我爸爸说你叫什么名字来?”乔诗语忽然想起来,忘了人家的名字了。 “郭丁元。” “远?”乔诗语问。 “不。元,一元两元的元。很好记的。你对远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郭丁元便问。 “没有,只是听错了。” 郭丁元笑了笑,“你挺好的。” 乔诗语也笑笑。 乔诗语对这个男人感觉不错,虽然不是在她心底的那个人了。 但他有女朋友了,他也该有男朋友了。 本来就注定不合适的两个人。 吃了饭,郭丁元送乔诗语回家去。 两个人步行的,消化一下。 乔诗语心里虽然有失落,但生活总不能尽如人意。 她抬头看看月亮,月亮尚有阴晴圆缺。 乔诗语觉得,若以后跟了这个人,便好好地待人家。 基本上乔诗语的家,江延远的公司,以及自助餐厅,都在一条路上,不超过二十分钟的走路路程。 当然,现在还有江延远买的那一套单元房。 江延远从分公司出来,开着车,在马路上看到了慢慢遛马路的两个人。 两个人表情恬静,在人行横道路灯的照耀下,乔诗语的脸很柔和。 江延远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 两个人一直在慢慢地走,慢慢地聊—— 江延远转过身来,心里顿时一片荒芜。 他的车停在路边,他哆哆嗦嗦地从车里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慢慢地车厢里很呛,他打开了车窗。 曾经他以为他恨她,他也的确恨过她。 恨到牙痒痒。 可某种情愫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他心里慢慢地生长,滋生发芽,直到在他心里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他没有意识到,树一直在那里。 当有一天他意识到的时候,是因为有人在拔那棵树,他意识到了疼,才惊觉,那是什么。 他见不得她好。 他还就是见不得她好。 若她好了,她的世界就安静了,可凭什么她的世界要安静? 她凭什么要在没有他的世界一个人安静? 江延远不冷静了! 第258章 外面那个人的 江延远的车在街上待了片刻,便回酒店去了。 刚刚走到自己的酒店门口,便看到孟昭华似乎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看到江延远回来,她面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你回来了?”她问。 “嗯。”江延远回,边拿房卡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孟昭华也跟着进去了。 江延远还不曾把房卡放进开灯的地方,他转身便把孟昭华抵在了门上了,吻了起来。 吻得那么用力,那么霸道,仿佛要把孟昭华整个人都吸入他的骨血。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清晰地出现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 她和一个男人,在街上,月朗风清之下,她低头笑着,很温婉的模样。 那是对世界已经无所求的温柔。 有了那个男人,她便对世界无所求了。 她无所求了,他有—— 江延远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泪掉在了孟昭华的肩膀上。 好在没开灯,孟昭华看不到,她的衣服厚,她也感受不到。 他把孟昭华抱到了床上,密不透风地吻着她,身下的孟昭华,如同小猫一样叫着。 叫得他心烦。 他扯开孟昭华的衣服,便抚了她的xiong。 孟昭华在战栗。 江延远停下了,头抵在孟昭华脖子的地方,在低喘着粗气。 最终,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孟昭华却是眼神清亮,她要的便是这样如狼似虎的猛男子,可能今天晚上江延远克制不住了,但最后那一步,终究没有走出来。 孟昭华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房间,今天晚上就在江延远的房间里睡的。 江延远今天晚上没下床,脸都没洗,整个人恹恹的,刚开始抱着孟昭华的腰,后来就反身,和孟昭华背着睡觉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是江延远先起床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孟昭华,微皱了一下眉头。 起床,去刮了胡子,洗了澡。 洗完澡以后,才看到孟昭华已经起床了,她正在戴自己的耳钉,看见江延远,她的粉拳捶在了江延远的胸口,嗔怒了一句“坏人,你看看啊。” 她仰着脖子给江延远看。 江延远才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块乌青乌青的地方,是先红了,然后说变青了,可能是吻得是很重了。 “我弄的?”江延远问。 “要不然呢?还有谁?你昨天晚上啊,要把人家吃掉了。” 江延远刚刚穿上西装,准备去分公司上班。 手机就响起来,是乔正业打来的,江延远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打来干什么。 乔正业说,晚上想请江延远和孟昭华吃饭,就在家里,家常菜。 “为何要请我吃饭?”江延远问。 “家里有点儿喜事。就怕家常菜江总你会嫌弃,乔乔早就下班来包饺子,炒菜,来吗?”乔正业的声音似乎很喜庆。 这种喜庆从何而来,江延远有点儿感知,昨天晚上看到的。 “去,怎么不去。好歹沾沾你们家的喜庆。”江延远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那好,晚上五点半你来吗?如果不行六点也好,咱们赶早不赶晚。”乔正业说。 “这之间,一定会到。”江延远回。 孟昭华问谁打来的,江延远说到。 “那正好了。”孟昭华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吻痕。 现在冬天已经过去了,不用穿那么厚的衣服了。 乔家—— 乔诗语。 乔正业在想着,今天是要请郭丁元来家里吃饭的,是乔正业的意思。 毕竟这个人,乔诗语中意,除了乔诗语曾经说过“觉得他在某些方面很有家暴的可能”以外。 但是其他的条件,郭丁元简直是万里挑一。 和乔诗语门当户对,性格温和,钱赚的也不少,典型的经济适用男。 “那你怎么看得出来人家有家暴的可能?我看他好得很。”乔正业说到。 “不知道。感觉。”乔诗语说到。 那时候乔正业还不知道,乔诗语看人的眼光是很毒的。 她仿佛站在天上的人,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 不过乔诗语终究很现实,知道不可能找到十全十美的人,郭丁元——很好。 所以,今天晚上,乔正业打算请郭丁元吃饭。 也顺便请了江延远和孟昭华。 乔正业想通过江延远的口告诉江景程,他女儿没跟江延远怎么样。 各自都有了爱人,各自安好。 最重要的是告诉江景程,乔诗语有爱人了。 乔正业觉得,他的这个安排简直妙极了。 鉴于上次江延远已经给乔家送了很多礼物了,这次江延远从齐总的酒窖里给挑了一瓶很好的红酒。 “见谁?去哪?”齐总一边在酒窖前逡巡,一边说到。 江延远双手插在口袋里,“乔诗语家。” 齐总转过身来,看着江延远,“是以什么身份?女婿?不过我猜也不大可能。” “我妈和他爸是老朋友。”江延远随口说了一句。 “哦~”齐总这声“哦”拉得很长,“原来你们俩是这种渊源。” “寻常拜访的话,这瓶好了,八千多。”齐总随手拿了一瓶红酒。 齐总这里的红酒,低于一万的都是少数。 江延远并不曾挑剔,他拿上了。 五点四十的时候,和孟昭华一起去了乔诗语家。 他是从分公司直接出来的。 和乔诗语家离得简直太近了,只有两个路口,走路也就十五分钟。 敲响了乔诗语家的门,里面一个清脆的女声应道,“来了。” 乔诗语来开的门。 她编着两个麻花辫,头上还戴了一个粉色的小卡子,穿了一件很休闲很少女的长袖t恤,t恤上还有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因为戴着粉红色的围裙,所以看不清楚小猪的全貌,她的手上全是面,打开门以后,看到江延远和孟昭华。 乔诗语的这身打扮,再次让江延远感觉到心里痒痒,有一股气焰从心里升腾而起,一直烧到他的喉头,烧得他喉头发干。 乔诗语显然愣住了,“你们怎么来了?” “你爸没跟你说?”江延远目光盯着乔诗语,那目光,仿佛要把乔诗语看穿。 “没——没啊。哦,我刚下班,我爸可能还没来得及。我上班的时候,不让我爸给我打电话的。” 乔正业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他也戴着围裙,“延远两口子来了?我在炒菜,家里第一次这么热闹。快坐。” 乔诗语已经回到厨房里继续包饺子了,虾仁素馅的。 这是她今天上午问郭丁元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郭丁元说的。 她不知道江延远今天也要来,爸爸也没跟她说。 乔正业去客厅陪着江延远说话了,就还剩乔诗语一个人在厨房里包饺子。 她捏的饺子,很小巧,皮薄,大馅儿,比饭店里卖的还要好吃。 不多时,孟昭华也进来了,她看到乔诗语穿得如此休闲,在包饺子,说道,“我能干什么?” 乔诗语歪头,“哦,不用。我一会儿就包完了。还有——” 乔诗语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孟昭华脖子上的青红印迹。 她懂,她很懂这是什么。 想必是昨天晚上。 乔诗语的心跳得特别快,“还有,你和江总,你们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现在的馅儿,因为我——我男朋友爱吃,所以,我是照着他包的,你们想吃什么?” 乔诗语的说辞,孟昭华相当满意,“你有男朋友了?” 而且,乔诗语也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了。 孟昭华心想,如果乔诗语真的对延远有什么感情的话,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那得多刺激? 不过乔诗语表现得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乔诗语的手里揉着面,“嗯。今天晚上他要来,我还不知道你们要来。我爸爸还没告诉我。” “等我出去问问他。”孟昭华说到。 接着就出去了。 到了客厅,孟昭华说到,“延远,人家小乔问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水饺,现在是虾仁馅儿,是人家男朋友的口味,人家问问你喜欢吃什么,我吃什么无所谓,我都喜欢。” 江延远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儿,心里特别不对味儿。 他再次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告诉她,我喜欢吃冻豆腐鸡蛋的。” “你这可难为人了,冻豆腐可不好找。”孟昭华说完,便又返回了厨房。 乔诗语家的房子不小,而且,家里的抽油烟机在“嗡嗡”地响,大部分菜都炒好了,就还剩一个汤,排骨玉米,在锅里炖着。 “延远喜欢吃冻豆腐鸡蛋的。”孟昭华说。 乔诗语好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就打开冰箱,从下层拿出一块冻好的豆腐,泡在了热水里。 让孟昭华目瞪口呆,“你日常都冻着豆腐吗?” “嗯,小时候家里穷,每到冬天,我妈妈都喜欢把豆腐挂在外面冻着,我喜欢吃冻豆腐,炒着吃,包饺子都好吃。后来和爸爸一起生活了,我也常常冻。”一边说着,乔诗语开始切木耳,炒鸡蛋,一气呵成。 “你妈妈?”孟昭华问。 “嗯,过世很久了。” “对不起。那你妈妈为什么不把豆腐放在冰箱里冻呢?”孟昭华又问。 乔诗语拌馅儿的手定了定,那时候,家里的房子漏水了都没钱补,哪有钱买冰箱呢?再说了,她在山区,也没几户有冰箱的。 乔诗语不说话,开始包饺子。 孟昭华看她实在插不上手,便出去了。 门又响了一下,乔正业去开门,郭丁元到了,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他也给乔正业买了好多东西,问到,“这位是?” “故人之子,今天晚上一起了,不介意吧?”乔正业又问。 “不介意。人多热闹。小乔呢?”郭丁元说到。 “在厨房。” 江延远目光一直盯着这位“男朋友”的身影,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郭丁元开了厨房的推拉门,乔诗语并没有看到,饺子都已经包完了,她的双手放在面盆沿上,正在发呆。 “在想什么?”郭丁元问。 乔诗语才回过神来,“没想什么。想这菜怎么还不好。” 乔诗语转过身来。 “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能干。”郭丁元看着厨房里整整齐齐的一切,卖相良好的菜品,还有包得很有食欲的饺子。 乔诗语笑了一下,“这些饺子是你的虾仁馅儿,刚包的那些是外面那个人的。” “哪个人?”郭丁元问到。 “就是外面那个男人啊。”乔诗语又说。 “江总?” “嗯。好了,菜好了,你们可以吃了。我继续给你们煮饺子。”乔诗语说到。 她把菜陆续端到了餐桌上,关了抽油烟机,能够听到餐桌上传来的声音,“小乔怎么不来吃?” 是郭丁元的声音。 “她下完了饺子就来。” “有茶叶吗?”乔诗语手里的漏勺差点儿就掉下来,是江延远的。 她搞不清楚,都晚上了,他喝什么茶,不怕睡不着吗? “在厨房,我去。”乔正业说。 “不用。我自己去。”江延远说到。 “我告诉乔乔。”乔正业对着厨房里喊了一句,“乔乔,给延远拿茶叶。” 乔诗语抬头看了一下自家的吊柜,在上面的那层里。 乔诗语够不着,因为家里很少喝茶,所以束之高阁。 江延远进来了。 “厨房在吊柜里。我给你拿。”乔诗语说着,要从厨房的阳台上拿板凳。 “不用了。”江延远站在乔诗语身后,把吊柜打开,把茶叶拿出来了。 他的确比她高很多。 “没热水。我给你烧。”乔诗语说到,她手忙脚乱地给江延远找了一个茶水杯,泡好茶叶,又烧水,“很快的,你等下。先回去,我等下给你端过去。” 自始至终,乔诗语都不曾看过江延远。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 乔诗语站在炉灶前,锅开了,她拿漏勺捞,热气都扑到了她的脸上。 身后的开水壶声响很大。 江延远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乔诗语。 这样的烟火气息,忽然觉得很温暖。 也忽然觉得很遥远。 饺子好了,开水也开了。 乔诗语先把饺子捞出来,“你的冻豆腐馅儿的。” 接着,她又给江延远冲茶。 “外面的是你男朋友?”江延远问。 “嗯。挺好的吧?”乔诗语笑了笑。 她似乎是真的觉得郭丁元不错,所以才这么问。 “没觉得。”说完,江延远便端着自己的饺子,还有茶叶出去了。 乔诗语也去饭桌上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只听到江延远和郭丁元两个人在说话。 男人间的话题总是很多。 孟昭华今天晚上很开心。 吃完饭,收拾饭桌又是乔诗语的事情。 乔正业把他们送到门外,他在和江延远聊天,“延远,今天晚上吃得怎样?” “挺好的。不错。”江延远说到。 江景程做的饭,已经是一级厨师了,自然比乔诗语做得饭好很多。 可乔诗语给他包的饺子,他没说,因为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很温暖,很温馨。 他只曾见过乔诗语尖酸刻薄的一面,这般温暖的烟火气息,如此勾人。 “估计你爸听了,该难受了。”乔正业又说。 江延远觉得,乔正业这话,话中有话。 乔正业是想让江延远告诉江景程什么吗? 第259章 小乔还说我什么了 车上,江延远心思一直有些犹疑。 他不怎么喜欢喝茶,晚上喝茶更是从来没有。 之所以要茶,是因为上次,他看见乔正业是从厨房拿的茶叶。 孟昭华说起了乔诗语的事情,说她妈妈早就过世的事情,问江延远知道不知道? 江延远说,“知道。” “好像她家里以前特别穷,家里连冰箱都没有。”孟昭华又说。 “也知道。” 听完了,江延远微眯了眼。 以前,他对她厌恶至极,听到这些,可能没感觉,甚至还会觉得她活该。 可是现在,他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别再说了。”江延远说。 孟昭华只是看了他一眼。 回酒店以后,想来想去,他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江景程。 江景程淡然又深不见底地笑,“是么?两对人这不是挺好的?” 江延远觉得,江景程应该是知道乔诗语有男朋友这事儿的。 可能今天晚上请客,都是江景程授意的。 “哦,对了,过几天你孟叔叔生日,你要不要回丰城来?”江景程又说。 “为什么?我这边很忙。”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江景程对江延远的不以为然有些生气。 想必,如果江景程不提,过几天孟昭华也会提。 反正江城这边的事情,他处理得也差不多了。 买房合同都已经签了。 孟昭华知道他斥巨资买了一个单元以后,也错愕良久。 就连他爸爸,也没有做过这种买卖。 她愈发觉得江延远城府深,是一个不做则以一做惊人的人。 心里对江延远又暗许了几分。 江延远最终还是回丰城去了,可他总觉得心留在江城了。 那一日,他在自己家里,看到了乔诗语的朋友圈更新了。 更新的内容好像是一条转发的推送,小学语文教学大纲什么的。 江延远自己住的是一栋别墅,别墅里正常有钟点工来打扫,晚上都是江延远一个人的时刻。 最近心里总觉得委屈,意不平,眉头总是皱得紧。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究竟委屈什么? 看到乔诗语这条微信的时候,江延远有几分诧异。 “不是拉黑我了?”江延远给乔诗语发了一条。 “想想,没必要。又拉回来了。平常心。”这次的微信,乔诗语回的很快。 两个人说了这句话以后,便再也没说什么。 江延远也没问那句“平常心”是什么意思。 不过隔天,乔诗语办公室有个老师要去丰城培训。 老师去外地学习个十来天是常有的事情,而且,这次他们是去丰城大学。 这个老师要去进修。 进修的老师唐宁,从未出过江城市,从小就在江城上学,大学也一直在江城。 所以,此次,她非常紧张。 一直在问,丰城有没有认识的人啊,她怕迷路。 没有人知道乔诗语曾经去丰城工作过,她自己也不想说。 可她在丰城,的确是有认识的人——周姿阿姨。 看着唐宁老师如此焦虑不安的样子,乔诗语说,“我帮你问问。” 乔诗语给周姿发了微信,说了唐宁老师的情况,只要出了江城就找不到北的那种,问问周姿阿姨能不能找个人接唐宁老师一下。 周姿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看到了这条微信。 乔诗语极少给她发微信,不过这条微信,很客气,带着不打扰,让周姿不忍心拒绝。 更何况,这件事情,对周姿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本来周姿想让彭懿去的,可最近彭懿也特别忙,根本分身乏术,而且,彭懿没车。 想来想去,周姿想到了延远。 其实让延民去是最合适的,延民最近天天在家。 不过既然延远和乔诗语有仇的话,通过这个机会,卖给乔诗语个人情,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总不能势同水火一辈子。 想不到,江延远竟然很快就答应了。 周姿把唐宁到江城的时间跟江延远说了,江延远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周姿心想,态度不错么。 大概不是乔诗语本人,只是她办公室的朋友,所以他态度还不错。 江延远答应了,周姿便告诉乔诗语了,说这件事情,江延远负责。 乔诗语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是他? 唐宁到的那一天,恰好是孟昭华爸爸孟贤良的生日。 唐宁上飞机之前,就给江延远发微信,说她一个小时以后到丰城。 另外麻烦的话说了一大堆,毕竟是老师么,有素质。 江延远只回答了一句:好。 唐宁的心才放下了,感觉这个人话不多,却很踏实。 江延远从孟贤良的生日宴会上离开了。 孟昭华问他有什么事,他说私事。 孟贤良也不好发作,毕竟他的财力比起江景程,差了好多好多。 江延远开着他的法拉利去的机场。 和唐宁联系上以后,唐宁笑着说,“原来是你,在我们办公室见过你。小乔跟我说,你在江城开的是路虎,她不知道你在丰城的车是什么,我还一直在路上找类似路虎这种的车,想不到,江总你开了辆法拉利。这两辆车可是两种风格。” 江延远笑笑,“我二哥送给我的。” “小乔说,你在江城那辆车还是买的二手车,这辆车又是二哥送的,江总您什么时候在买车这事儿上认真一点儿?”唐宁竟然和江延远自来熟,这个话题聊起来,江延远不反感。 因为前面有买这辆二手车的渊源,所以江延远还挺喜欢这个话题的。 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陌生人之间冷了场。新话题衔接不上,旧话题已经冷了。 “我节约惯了。”江延远说到。 “节约?”唐宁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和江延远一样大,都是三十岁,大概同龄人,所以没什么代沟,加上又是教语文的,知道该怎么沟通,“小乔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乔还说我什么了?”江延远又问。 好久不见,从江城那边来了她的消息。 “还有—?我想想啊,哦,对了,你是不是去过我们办公室?”唐宁又问。 “是。” “小乔的羽绒服不也是你送的?”唐宁又问。 “是。” “哦。明白了。”唐宁说到,挺神秘的样子。 “明白什么?” “你是小乔的男朋友呗,或者说,准男朋友也行。”唐宁说。 江延远笑笑,“哪有的事情。” “怎么没有?小乔知道你不喜欢喝茶,知道你买了辆二手车,还知道——”唐宁似乎在绞尽脑汁想。 “还知道什么?”江延远又说。 “这都是临来她告诉我的。以前她可从来不说。”唐宁说到。 “她不是有男朋友了?” “有了?不知道啊,她从来没提过。” 没提过,这貌似也符合乔诗语的性格,对待别人清冷惯了,不怎么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别人问,绝对不说。 这次可能是真的不放心这个同事,所以把江延远的性格都说了。 不过,她竟然知道他不喜欢喝茶,那那天晚上,他拿茶叶的举动—— 想起来,竟然有些尴尬。 “你先安顿好,晚上请你吃饭。”江延远说到,“住哪?” 唐宁才拿过手机来,翻看行程表,是在丰城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店。 “幸亏您来接我,要不然,我一个人机场还没出,就找不到北了。饭不用请了。”唐宁说。 “饭不用请?岂不是浪费小乔跟你说我不爱喝茶这句话?”江延远说道。 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叫乔诗语“小乔”。 唐宁会心一笑,“谢谢您,江总。小乔还说您脾气差,我看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说过我脾气差?”江延远皱眉问。 唐宁不置可否,江延远心里有点儿气。 “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宁点了冻豆腐的饺子,不过人家这里没有。 “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冻豆腐的饺子?”江延远问。 “自然是小乔说的。知道我要来,自把你的喜好都告诉我。她可是说了,我都没出过江城,到了你这里,就是寄人篱下,我不得巴结你?”唐宁极会聊天,聊的江延远特别舒服。 可惜服务员说了,这里没有冻豆腐饺子,很少有饭店有的。 江延远便说,“那算了。” 唐宁说她一周以后才走。 “有孩子了吗?”江延远问她。 “有了,小豆丁。两岁。话说,江总咱俩可是同龄人。”唐宁夹菜,这次两个人吃的是中餐。 “男女不一样。” “对,江总您年纪越大,越是钻石王老五,我们越是黄花菜。”唐宁又开玩笑。 “回江城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给小乔捎点儿东西。”江延远说到。 “嗯。好。” 江延远从饭店出来,去了附近的一家高档眼镜店。 第260章 满头都是虚汗 江延远要做一种近视镜,这种近视镜在房间里就跟平常的眼镜一样,到了阳光下,会自动变色,成了墨镜,而且还有度数,不影响戴眼镜的人看东西。 “左眼是115度,右眼是240度。”江延远说到。 “哦,好,可是江总,您要不要让本人来看一下呢,这样才精准。”验光师说到。 “不用。就按我说的来。” “那江总,您挑镜框吧。” 江延远挑了一个有点儿方形的镜框。 “做好了给我好好包装一下,一周能做好吗?”江延远又问。 “三天。” “好。” 江延远离开了,去了他的广告公司。 那日,江延民去他的广告公司玩儿。 江延民现在没事干,拿了几十亿想找点儿合适的项目。 他觉得三哥的公司就很有升值前景,三哥一心做实业,每一条广告都要三哥看完才能送播,所以,江延民觉得三哥的公司是一家特别有实力的公司,和三哥商量了一上午投资的事情,包括投资金额什么的。 至于二哥的公司,那没什么好考察的,江延民已经给了二哥五个亿。 既然要投资,自然要先投资自己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快中午的时候,眼镜店给江延远打电话,说眼镜已经做好了,让江延远看看怎么样,如果不符合江延远的要求,可以再改。 “好。我一会儿去。”江延远回到。 “延民,你不回家?”江延远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问到。 江延民特别吃惊地问,“三哥?你要贩毒啊?对我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江延远笑笑,“不是这意思,我要出去一下。” 江延民的兴趣被勾起来了,“去哪?我跟着。” “延民!”江延远提高了声音,意思很明显了:不方便。 江延远这般反应,江延民更不走了。 江延远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去,可唐宁快走了,而且店家说不满意的地方,让江延远提出来,他们好修改。 江延远怕他提出来,人家再改的话,来不及,如果他不快去看的话,更来不及了。 不过他又想想,江延民也不知道这副眼镜送给谁的,无所谓。 两个人便开着法拉利去了。 眼镜店的老板给江延远看了,江延远对外观很满意,他还试戴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户外会变成墨镜?”江延远问。 “自然。全树脂的,全都是从澳洲进口的材料。” 江延远左看右看,并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便让老板拿盒子包装起来,外面密封住。 “送人的,三哥?”江延民问。 “对。客户。” 江延民没什么兴趣,江延远便拿回来了,放到了车上,准备那天直接给唐宁。 倒是江延民心里起了疑心,心想到底是什么客户? 很明显,这副眼镜的样式,是送给一个男人的。 要知道,江延远是从来不主动给客户挑东西的,都是人事挑,他只过目。 一副眼镜,江延远还要亲自来挑,必然不同寻常。 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客户? 而且一副眼镜要五千多,也是不便宜。 江延远说的时候,也含糊其辞,对自己的亲弟弟也没解释一下。 江延民终究也是从ceo这个位置上下来,脑子根本不是吃素的。 孟贤良的生日已经过去了,江延远根本无需花费五千多块钱再另外给他补一份。 江延民想到了那日,和江景程录节目的时候,一个油点子差点儿崩到江景程的眼里,江景程马上下令把这里的锅都换个遍。 三哥应该是给爸买的。 因为江延民去眼镜店的时候,江延远没说这副眼镜是有度数的。 江景程根本不近视,所以,江延民以为三哥是要给爸一个惊喜。 他还偷偷地跟江景程说了,“瞧好吧,爸,我三哥要给您惊喜了。” “什么惊喜?”江景程问。 “您就等着吧。”江延民又说。 唐宁要回江城了,江延远把眼镜给了唐宁,说这是给乔伯父的。 让她转交。 “您不送给小乔东西?”唐宁问。 “她?”江延远反问。 他是真没想过。 唐宁回了江城,只把这副眼镜给乔诗语了。 乔诗语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江延远给爸的礼物,她没有打开。 晚上,乔正业也奇怪,江延远到底给他什么了。 打开一看,才知道是眼镜。 乔诗语在看说明书,好像在阳光下变成墨镜的那种,乔诗语的眼,是一点五的,一戴上就知道有度数。 “他为什么送您一副这样的眼镜呢?”乔诗语不解。 “延远还挺有心的,上次在家里吃饭,我说了,我自从来了图书馆工作,开始近视了,因为不厉害,所以一直没佩戴眼镜。”乔正业说到。 乔诗语略吃惊,爸爸近视的事情,她尚且不知道。 江延远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又是周姿阿姨让他这么做的? 江景程一直是知道江延远恨乔诗语的,恨得压根痒痒的那种,自然不会想别的。 所以肯定是周姿阿姨。 “可能真是你周姿阿姨授意的。”乔正业说到。 “嗯。” 正想着,忽然就收到了江延远的一条微信:收到了? 乔诗语回:收到。谢谢。爸爸很喜欢。 乔诗语猜,可能是因为唐宁去丰城,江延远不让唐宁捎点儿东西,对不起他有钱人的身份。 自然是不能送给她的,免得又有误会。 所以,他送给了乔正业。 那头江延远又说:我脾气哪里坏? 乔诗语直接把手机放下了。 他脾气哪里坏,他心里没数吗? 脾气好把她的衣服弄上一身泥点子? 脾气好动不动让乔诗语“滚”? 这些事情,乔诗语真是懒得提。 懒得提,所以她也不提,没回应。 本来江延远还有一个问题要问的,那便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喝茶? 可总觉得这个问题一旦问出来,很多的情愫就会暴露,所以,他没问。 乔诗语又没回应。 不过,江延远已经习惯了她的不回应。 反倒是江景程,左等右等都不见延远来送眼镜。 他沉不住气了,那日直接把延远叫来了,“要送我的眼镜呢?” 江延远便知道,江延民和江景程说了。 很明显江景程误会了,“您的眼镜还在做。我回去以后,发现有一处不满意的。正在修改。” 江景程这才消了气。 是江延远让店里重新做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平光镜,骗过延远,也骗过江景程。 乔正业心里一直想着,郭丁元什么时候也表现表现。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那日,郭丁元去乔诗语家里,乔正业正在操作电脑。 之前他发明了图书馆操作的电脑软件,只是因为他电脑水平不够,所以,程序比较滞后,他一直想改善来着。 正好,他操作电脑的时候,郭丁元从后面看见了,他本能地站在了乔正业的椅子后面,手握住了乔正业的鼠标,“叔叔,这个我来。” 乔正业才想起郭丁元是学电脑工程的,让开了位置。 郭丁元的手很娴熟地操作,乔诗语看到他的手指非常修长,很好看。 父女两个对望了一眼。 这个软件程序,就这么成了,非常完美。 这次乔正业对郭丁元很满意。 冬天的寒冷走了以后,天气慢慢地热起来,五一还不到,乔诗语便穿上了裙子。 是一条白裙子,雪纺的,她挺喜欢,上身穿着天蓝色的毛衣。 不想,那日早晨,乔诗语上班,下楼以后,才感觉到刮了很大很大的风。 冷倒是不冷,就是风沙很大,乔诗语的裙子不断地被吹起来,风沙还容易进了眼睛,特别难受。 而且老是从后面撩起来,乔诗语感觉这风吹得特别流氓。 在又一次风又把乔诗语的裙子撩起来以后,乔诗语有点儿生气。 她都感觉到风把她的裙子撩到哪了,大腿都露着了。 她还羞愤地看了后面一眼,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她的裙底风光。 不过,路过的行人,人人都被吹得狼藉,没人注意到她。 开车的人,自然风平浪静,不过乔诗语也注意不到他们的表情。 江延远的车,在乔诗语身后十米的地方,他似乎在得意地笑。 看到乔诗语失态的样子,他挺得意。 他的手肘放在方向盘上,抚着自己的下巴,看到乔诗语仓促地遮挡住她的两条大长腿。 不过,风并不配合,要故意和乔诗语开玩笑,所以,她刚刚放下去,又被刮起来了。 大风天气,也有些堵车,走不动。 好不容易过了红灯了,江延远的车跟上了乔诗语。 “要不要上车?”江延远打开车窗,问到。 乔诗语还是径自走着,并不搭理江延远。 江延远说到,“怕什么?瓜田李下?我怕你的两个瓜都被人看了。” 乔诗语自然知道江延远说的“两个瓜”是什么,心想,以前竟然不知道他这般不正经。 又一阵风吹来,乔诗语赶紧抚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惊慌转身的因媚态,竟然很有点儿像玛丽莲梦露。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路这边停了一排车,还在堵,估计刚才她的样子,又被很多车里的人看到了,想了想,她上车了。 看到江延远开这辆路虎,江延远便感觉挺刺眼的。 齐总曾经说过,江延远是因为她才买的这辆车。 如今他开着这辆车招摇过市,乔诗语便觉得抬不起头来。 唐宁从丰城回来,已经把她和江延远的接触说过了,还说江延远竟然说自己是一个很节约的人,简直笑话。 “你——”乔诗语撩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她坐在车后面。 她向来喜欢把江延远当司机,江延远也习惯了。 “我怎么?”江延远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人,问。 “你不能换辆车吗?”乔诗语问。 江延远长吁了一口气,“我为什么听你的?我多恨你,你不知道吗?” 乔诗语想想也对,他们曾经水火不容,是仇人,他凭什么听她的。 “当我没说吧。想来你这么节约的人,也是不会随意换车的。”乔诗语始终盯着窗外。 乔诗语只要一和江延远接触,便觉得意难平,不想看他。 江延远又笑,想必唐宁也把那日的事情告诉乔诗语了。 今天路上特别堵,本来走十分钟的路程,堵了整整二十分钟。 乔诗语一直在车里,看到路边的广告牌被刮倒,看着路边的行人狼狈地躲闪,还好她在他平静温暖的车里。 虽然今日的风很大,但是感觉风里已经有春天的味道。 有暖融融的感觉。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春天来了。”乔诗语脱口而出。 路上还是堵,江延远车开得特别慢。 他从后视镜里又瞥了乔诗语一眼。 “不愧是教语文的,嗯?”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根本不想说话,刚才念出来不过情不自禁。 这条往日要走二十分钟的路,江延远的车整整走了半个小时。 江延远一直把乔诗语送到了学校。 反正两个人都知道,这次乔诗语打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节省时间,而是为了——遮羞。 江延远旋即挑头,回了自己的分公司。 一路上,有个念头攫住他——买车。 他在想是要买一辆法拉利还是布加迪还是宾利。 想了想,还是决定买——沃尔沃。 因为那日去乔诗语家吃饭,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车是沃尔沃。 所以,这个周日,他从酒店里出来,准备去挑车。 恰好碰上吃自助餐回来的孟昭华。 “干嘛去啊,延远?”孟昭华问。 “买车。” 孟昭华一听到江延远要买车,心里挺喜欢的,心想,终于想开了,要换了那辆和乔诗语有关系的车了。 可能之前孟昭华真的多虑了,江延远根本不知道后面有血迹,又因为刚来江城,随便买了辆车,现在要长居于此了,自然要换辆车。 心里想开了,孟昭华对江延远的态度便好多了。 她主动挽了江延远的胳膊,“去买什么车?” “看看。” 江延远带着孟昭华去了最大的沃尔沃的4s店。 刚到店里,他便看到乔诗语和那个叫什么郭丁元的在那里。 江延远皱了一下眉头。 郭丁元今天是来给车做保养的。 两对人打了招呼以后,乔诗语心想:他买什么车不好?干嘛非买沃尔沃? 乔诗语不懂车的包养,所以背靠着的身后的一辆车,抱着双臂,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要嫌无聊,去大厅里做个按摩,看看电视?”郭丁元说道。 乔诗语昨天晚上备课备到很晚,要不是今天郭丁元去找她,她现在还在睡的。 所以,乔诗语并不排斥郭丁元的这个建议,她去了大厅的按摩椅上。 这些椅子都是微信支付宝收费按摩的。 郭丁元给乔诗语付了五十块钱,让她按摩。 乔诗语深深地陷在了按摩椅里,躺着,挺舒服的。 郭丁元俯身在乔诗语的上方,笑着说道,“好好休息。我保养完了来叫你。” 江延远远远地,只能看到郭丁元俯身的动作,看不到乔诗语。 这个动作,如此暧昧。 江延远紧紧地咬了咬牙齿。 “先生,您要买什么车?”汽车销售员说到。 “配置超过这一辆。”江延远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皱着眉头说话,他指着郭丁元的车说到。 口气很冲。 “这辆车?这辆车是刚才那位先生的,这是沃尔沃的中高档汽车,先生您要买,就只能买高档的了。”销售员说到。 “那就高档。”江延远目光瞥了那边一眼。 江延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定下了一辆沃尔沃的顶配汽车,花了一百二十多万,买了一辆xc90,suv,确实比郭丁元的车档次高出了一大截。 江延远去大厅办理手续的时候,经过乔诗语的按摩椅。 因为按摩,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她好像觉得不舒服,轻侧了一下身子,也可能按摩的手法太重,乔诗语轻轻呻吟了一声,侧了侧身子,又睡过去。 就是乔诗语的这几声闷哼,那一天的情形重上江延远的心头。 曾经已经忘记。 现在响起来却无比清晰。 以至于在划款的时候,他的嗓音是压在喉咙里的,浓郁到低沉地吓人。 他的目光偶然瞥了乔诗语那边一眼。 半躺着睡觉,穿着鸡心领的毛衫,上身便显得很瘦,胸便特别扎眼,要呼之欲出。 起伏的曲线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日,她在他身下的起伏。 江延远是真的不冷静了。 以前他从未对乔诗语有过身体上的想象。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此时,他坐在办理保险的那边,他把两条腿交叠起来。 加上前面有办公桌挡着,别人并不能注意。 他闭了闭眼睛,心思暂时从乔诗语的身上离开。 办理保险的过程相当麻烦,等到办理完了,江延远的身上才下去。 去了大厅,孟昭华在等他。 “延远,你为什么要买这样一辆沃尔沃啊?”她似乎又在嗔怪。 刚从要扔掉那辆路虎车的阴影中走出来,又掉进了江延远要和乔诗语男朋友买同一个牌子汽车的尴尬。 “我买什么牌子的汽车,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汇报了?”江延远一手抄兜,走了出去,不想在购车大厅里多待。 孟昭华被怼得一句话都反驳不上来。 江延远回到酒店以后,胸中一直被体内蓬勃而出的一股气体淹没。 他洗了一个冷水澡,洗澡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直浮现出乔诗语躺在按摩椅上,慵懒的的样子,那声被按疼了的呻吟声音。 江延远实在做不到冷静,他踢了房间里的一个板凳。 江延远最近气难平。 …… 今天乔诗语要和唐宁去逛街,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算是比较谈得上来的。 正好是周六,三点十分就下课了,两个人准备先去趟书店,再去逛街。 都是步行。 江延远正好出门,开着他新买的沃尔沃。 看到乔诗语和唐宁的背影。 他从车里叫了句,“唐老师。” 唐宁很热烈地回应,“江总,您这是去哪了?” 自从江城一别,江延远和唐宁还没有见过面,两个人好像惺惺相惜。 “上车送你们。”江延远说到。 唐宁上车了,乔诗语也跟着。 江延远从后视镜里看了乔诗语一眼。 唐宁问,“江总这是去哪了?” “分公司过几天正式开业,去办了一些事务。”江延远说到。 “是么?分公司开业?”唐宁似乎很感兴趣。 江延远随手从旁边的副驾驶上拿了两张请柬,递给后面的唐宁。 唐宁也递给了乔诗语一张,乔诗语低头看。 请柬上面的内容是打印的。 “你那辆路虎呢?”乔诗语把请柬拿在手里,忽然问到。 “扔了。”江延远回。 乔诗语的目光瞥了窗外一眼,不再说话。 其实江延远的那辆路虎,好好地停在他刚买房子的车库里。 反正地库那么大,那一片都是他的。 路虎车,他不再开了。 “江总,我们还从未参加过这种企业的开幕呢,到时候我们去了,您可千万别烦。”唐宁说到,“对不对?小乔?” “荣幸之至!两位现在要去哪?”江延远不等乔诗语回答,抢先说到。 “去新华书店。” “书店?不愧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江延远说到,带笑的目光看着坐在后面的乔诗语,她的目光瞥到了窗户外面。 乔诗语知道,江延远是在编排她。 到了书店以后,江延远离开了,还说了一句,“等二位。时间地点都在请柬上。” 乔诗语是不想去的,不过那日实在拗不过唐宁。 乔诗语去了。 会场就在江延远分公司的一层,都布置好了。 江延远总共租了这里的两层楼。 乔诗语和唐宁安静而又新奇地看着这一切。 江延远的目光已经看到了乔诗语。 她穿一件白色的类似纱料的上衣,无袖的,显得她的胳膊特别细,个子也不矮,因为料子很薄,所以,江延远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她里面穿着的白色吊带,隐隐地还能看到在她肩胛骨的位置,有一颗黑痣。 她后背上有一颗黑痣,是很撩人的那种。 江延远记得。 她下身穿了一天天蓝色的纱裙,一层一层的,及脚踝的那种。 头发随意在后面放着。 单看乔诗语这般的长相,是不次于彭懿的。 以前江延远对她成见太深,便觉得她面由心生。 如今,她已经蜕变地连江延远都不敢认了。 甚至在乔诗语的身上,还多了几分山区女子的钟灵毓秀,就算是黑色的眸子,也比别人深邃好些,清秀好些。 可能在延民的眼睛里,彭懿是最好的,不过在江延远的眼睛里,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乔诗语。 现在的乔诗语,宛如新生。 这身衣服不过几百块钱,可穿在她身上,竟然穿出了一段风流韵致,一段烟波浩渺。 看得江延远眼睛发紧,身体也发紧。 有一种情绪直冲喉头,直冲脑门。 这里的很多人,乔诗语都不认识,所以,她在拿自助餐吃着,吃樱桃的时候,江延远没敢看。 乔诗语只站在那边和唐宁说话,吃东西。 走起路来,仿佛是走在仙界里的仙子。 江延远一直站在阳台的位置,在抽烟,眯着眼睛打量乔诗语。 今天晚上,孟昭华也来了。 乔诗语从这边走的时候,才看到江延远站在这里。 乔诗语的目光顿了顿,走过去,想了想,又不大像话,他好歹是这里的主人,是他邀请他们来的,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未等乔诗语开口,江延远便先开口了,“穿成这样,勾引谁?” 声音是低沉沙哑的。 乔诗语先是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又看看周围的人群。 “我勾引谁了?”她说,“无稽之谈!” 乔诗语转身要离开,手却被江延远拉住。 她一个趔趄,就撞到了江延远的身上。 江延远拉着乔诗语走楼梯。 乔诗语不知道要去哪。 乔诗语手上凉凉的气息,通过指尖,传到了江延远的心灵深处。 他的心脏就要蓬勃而出,如果不泻火,他不敢保证会怎样。 楼上一层也是他的办公室。 乔诗语一直知道江延远恨她,她以为他把她拉到楼上是要教训她。 江延远把她拉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从里面锁上门,弯下身子,就开始啃吻起乔诗语的脖颈来。 他捏着她,低喘着粗气。 那是憋了很长时间的粗气。 乔诗语使劲儿地要推开江延远,可根本推不动。 “江延远,你别让我恨死你!”乔诗语咬牙切齿地说到。 “你不是一直恨?”江延远声音瓮声瓮气的,“如同我恨你!” 恨她所以要了她。 乔诗语只觉得脸色苍白了一下,很疼。 江延远把乔诗语抱到了桌子上,抱着她。 乔诗语的头发乱了,她紧紧地咬着牙,“江延远,你小心我去告你强奸!” “去告!”江延远手在上下抚摸着她的背。 尽管乔诗语一直拒绝,可拒绝不动,楼下就是嘻嘻闹闹的人群,乔诗语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她的声音都压在嗓子里。 她权当他是公狗发了一回情。 完了以后,乔诗语不哭不闹,在背着江延远穿自己的衣服,“是孟昭华一个人满足不了你吗?你要出来找?的确,我最合适。以前发生过,熟客。可你怎么知道,这几年我没有过别人?” 乔诗语已经穿好了衣服。 “和谁?”江延远在后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他的声音低沉阴骛。 “我可是经常相亲的人,婚姻介绍所现在都挂着我的名儿,不信,你就去查。总有几个看得顺眼的。”乔诗语已经穿好了衣服。 她的名儿在婚姻介绍所挂着,这是她和郭丁元在一起的时候,谈到的。 乔诗语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心想,挂着就挂着吧,别去拆穿爸爸的谎言了。 纵然脸色苍白,额上全都是汗,可她没让江延远看到。 穿好了衣服,乔诗语便推门走了。 她的包还在楼上,她拿手机跟唐宁说自己不舒服,现在在楼下坐着,让唐宁把包给她拿下来。 唐宁回:小祖宗,怎么了,找了你半天。在楼下? 乔诗语回:嗯。我刚才难受,一直在楼下的大厅里坐着。 几分钟之后,唐宁下来了,拿着乔诗语的包。 乔诗语的包包,也是那种森女系列的包包,布包,很好看的那种,是褐色的那种布,上面还有一头小鹿在喝水,特别美好。 唐宁看到乔诗语脸色苍白,浑身冒虚汗。 “怎么了?小乔?”唐宁问。 “我可能发烧了。”乔诗语确实觉得眼前发黑。 他的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很冷,他可能不觉得。 忽然的光了身子,冷气吹到了小乔的身上。 “你的脖子上,又怎么了?”唐宁看着小乔的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刚才以为自己上火了,自己捏的。”乔诗语不动声色地说到。 她又想起了孟昭华脖子上的青紫伤痕。 江家的男人—— 呵,乔诗语早就听说过,江景程早年间的时候,寻花问柳。 后来找到周姿了,才收了心。 看起来,这点儿遗传的挺厉害的。 想必一个女人是满足不了的。 “如果你觉得管用,我再给你捏捏?”唐宁很关切。 “嗯,谢谢。” 唐宁在乔诗语的青紫上继续捏着。 捏得乔诗语生疼,可她也不能说。 唐宁一边捏一边说到,“原来这个江总有女朋友的,我刚才下来的时候,跟他女朋友说了,我要先走了。小乔在楼下不舒服。”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乔诗语问到。 “嗨,我怎么想。你何必明知故问呢?”唐宁又说。 “我有男朋友了。” “之前你不是没说过?”唐宁反问。 眼看着小乔的脖子上,原来的青红於痕越来越大了,唐宁说,“现在好点儿了吧?” “嗯。我想在这里坐坐。我腿虚,走不动。” “坐坐就坐坐呗,反正今天也没事。” 唐宁正在给小乔捏着呢,孟昭华下来了。 很关切地问到小乔,“怎么了?满头都是虚汗?” 第261章 花魁么? 唐宁站在那里,问小乔怎么了? “可能上火。”唐宁还在捏着,捏一下,乔诗语就痉挛一下。 特别疼。 “是么?要不要我让人把你送到医院?”孟昭华多少有点儿幸灾乐祸。 “不用了。我歇会儿就好,谢谢孟小姐。”乔诗语说到,撩了一下自己已经汗透了的头发。 “对了,你看见延远了吗?”孟昭华又问。 “没。我刚才下来一直在这里坐着的。”乔诗语又说。 “那你好好休息,我看看他在不在楼上。” 说着孟昭华就上电梯了,她从电梯里看向乔诗语,目光复杂。 如果不是唐宁给她捏着,她差点儿就以为她被哪个男人蹂躏的。 江延远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窗帘拉着。 他在抽烟。 只是浅尝辄止,没做爽,谈不上餍足,但尝了甜头。 这种甜头,尝了心里便痒痒,连同对那个女人,心痒痒。 以前倒没发现她的体力这般弱,可能是上次他中了药,她被带动的。 江延远的手拿着烟,撑着自己的额头。 微笑了一下。 孟昭华进来了。 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江延远身上的高贵和落拓,都在那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江延远自然是很帅的,三十岁的年纪,正是变成成熟的时候。 江延远这样的男人,很吸引女人的。 刚刚进来,孟昭华便觉得这个房间里好冷。 “不能把空调开小一点儿吗?”孟昭华去拿遥控器。 “日常就是这个温度,习惯了。”江延远的声音,带着很浓的沙哑,像是干了重活,被压抑的一般。 “才五月份,就把你热成这样?” “火气大。你最近怎么没回丰城去看看?”江延远问到。 “你让我回丰城吗?”孟昭华柔声问。 “分公司的开业已经过去了,没什么事了,我的房子也要装修好了。过几天,我就搬进去了。”江延远说到。 “说起来,丰城那边还真有点事儿,我有个闺蜜要结婚,让我给她当伴娘。还说能不能让你给她当伴郎?”孟昭华凑在江延远身前说到。 “没兴趣。” 孟昭华过去,把窗帘拉开了。 江延远用手挡了一下阳光,没说话。 “哦,对了,小乔在楼下,好像发烧了。浑身出虚汗。”孟昭华说。 “她怎么了?”江延远皱起眉头,问到。 “发烧。” “我下去看看。”江延远起身。 “别去了,估计这会儿她们已经走了。也是,你的主场,出了这种岔子,你这个当主人的,是得关心。是不是延远?”孟昭华试探地问到。 “即使我不是主人,她发烧了,我就不能管了?”江延远反问。 这话回答的,既没中孟昭华的计,也说得合情合理,毕竟他们的父母是好朋友么。 江延远站在窗前,看到楼下的唐宁扶着乔诗语,两个人要打车。 江延远刚要下去,两个人已经上车离开了。 江延远想起乔诗语说过的冷清而决绝的话,便又有些意兴阑珊。 乔诗语回家以后,睡了两三个小时,梦里都是和江延远缠绵的样子。 她恨这种时候的自己。 她早就知道,她和江延远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她停止去想象。 她绝对不会进入江家,让江家的人瞧不起。 她高傲惯了,不会去看人脸色。 而且,江延远那种登徒子。 晚上,她在浴缸里面泡了两个小时。 乔正业不放心,在外面叫她,她就说今天不舒服,让唐宁给她掐得浑身难受,洗个澡,把病毒赶跑。 乔正业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乔诗语洗完澡以后,本想把今天穿的那身衣服撕掉的,又想了想:凭什么? 她花自己的钱买的,她凭什么要撕? 要撕也是撕江延远的衣服! 所以,她把这身衣服叠好了,放在了橱柜里。 江延远是通过问乔正业,才知道乔诗语在哪家婚姻介绍所注册的。 “你怎么知道小乔注册过?”乔正业有些心惊。 “是上次我和郭丁元聊天聊起来的。”江延远说到。 乔正业心说也是,虽然他瞒着小乔,但毕竟没把瞒着的事情告诉郭丁元。 郭丁元知道并没有什么意外,和江延远聊起来也不意外。 “倒是江总,您要去婚介所干什么?您不是有孟小姐了吗?” 江延远笑笑,“给我们公司的几个钻石王老五挂上。福利之一。” “哦。”乔正业才放心了,把地址告诉了江延远。 江延远那天真是去给公司的几个王老五去挂名的,顺便也把乔诗语的名字删了。 “江总,如果您不想继续使用的话,用账号和密码注销了就可以的。”工作人员说。 江延远听了,“给你一万块钱,你给我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江延远最后看了一眼乔诗语的注册信息,竟然有300多个人对她感兴趣,有两万多个人浏览过了。 江延远冷哼一声,花魁么? 照片上的她,穿一件白衬衫,安安静静地笑着。 和在丰城、在美国时候的她,全都不一样! 乔正业也是通过来婚姻介绍所,发现了端倪的。 因为乔正业对线上操作不放心,所以亲自来了婚介所。 乔正业看到现在乔诗语的个人信息已经删除了,便问谁删除的。 “是不是郭丁元删除的?”乔正业本来是这样以为的。 “不是。是江总,他来给他们公司的王老五们登记资料,顺便把乔小姐的资料删除了。”工作人员自然没有说钱的事情。 不过好在,乔正业的心思也没在钱上。 他想的是:为什么江延远把乔诗语的资料删了? 乔正业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感觉到了不祥之兆。 他知道乔诗语在丰城所受的那些,不过他没有细问过。 一个父亲,不会想详细知道女儿曾经遭受过哪些的。 延远,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乔正业是不懂了。 没过几天,江延远的房子都装修好,他邀请了不少人给他贺屋。 精装修的,家具搬进去就能住。 江延远就买了一套房子的家具,准备日后在那里住。 别的房子,可能有的装修,租出去,有的什么都不干,就放着升值。 他也邀请了乔正业和乔诗语。 不过,乔诗语没去。 乔正业去了。 乔正业给江延远的新房子里买了一对玉镇纸。 江延远便笑了,“您送我这个?” “对。这样感觉才能对得起你家里的实木地板,还有这低调奢华的装修。”乔正业说到。 江延远外面的客厅里,还有不少人。 物业还特意给江延远送来了五层的蛋糕,毕竟是客户。 江延远请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人,乔正业认识的少。 两个人在书房里说话,很安静。 毕竟是大房子。 乔正业发现,外面客厅里的,都是年轻人。 “可我平常也不写字。”江延远说到,“应该送个文化人,送给你女儿最好。对了,乔诗语呢?” 第262章 怀孕了 “乔乔今天和郭丁元出去玩了。”乔正业说到,好像不经意地瞥了一下江延远的神情。 “是么?”乔正业注意到,好像江延远的神情阴骛了一下。 乔正业觉得,自己的担忧要成真了。 “对。孟小姐呢?”乔正业又问。 “她有个闺蜜要结婚,回丰城去了。最近几天怎么没看见你女儿去上班?以前经常碰见。”江延远又问。 “她最近刚买了一辆车。天越来越热了,女孩子么,嫌晒,怕将来晒黑了郭丁元不要她。她以前就拿到驾照了,只是一直没开。家里到学校的路,都是直来直去的,路况不复杂,让她练练吧。”乔正业说道。 怪不得最近总也见不着。 江延远的心里便闪出一个念头:躲我? “我最近也买了一辆车,她是什么牌子的?”江延远坐在了书房的沙发上,很悠闲地跟乔正业聊天,蛮不在意的神情。 “i吧。”乔正业越来越心惊。 由喜欢到不喜欢,由不喜欢到喜欢—— 这其中的因素太过微妙。 乔诗语不喜欢江延远应该是真的。 乔正业认为是江延远先蛊惑的乔诗语。 江延远的情愫,他真的闹不明白了。 “车好买,车牌号可不好弄,你们有车牌号了?”江延远又问。 “有了,并没有那么难弄。就是车牌号,我忘了。” 江延远似是若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最近江延远一直没碰上乔诗语,路上碰不上。 去公司,他要经过乔诗语小区的那栋楼,然后到自己的分公司,然后才是学校。 尽管他一直注意i,可路上的i实在是太多了。 乔正业没说颜色,没说车牌号,实在是大海捞针。 其实想想,他找出乔诗语的车来要干什么? 家里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乔诗语。 甚至很讨厌乔诗语。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对乔诗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从不承认他对她动情了,只认为是一种占有欲。 这一日,他在一张卡上存了二十万,去了乔诗语家的楼下。 车远远地停着。 不过是守株待兔。 这只兔子竟然很快就回来了,开着她红色的i,车牌号江延远也记住了:江gb201,挺好看也挺小巧的。 乔诗语在地库门前停了下来,郭丁元从车上下来了,转到驾驶座这边和乔诗语说了几句话,就从旁边开着他的车走了。 今天郭丁元是和乔诗语去熟悉路况的,跑遍了大半个江城,让乔诗语将来跑长途心里有数。 眼看乔诗语的车要开进地库,江延远按了喇叭。 乔诗语看见了江延远那辆崭新的凡尔赛棕色的沃尔沃。 乔诗语本想装作看不见,直接开进地库的。 江延远一直按喇叭,楼上都有人探出头来了,抗议江延远的噪音。 江延远此刻的心,如同喇叭的声音这般烦躁。 乔诗语皱了一下眉头,没法,把车停在了路边,上了江延远的沃尔沃。 “有事?”乔诗语问到。 江延远并没有要开车的意思,他侧过身子来,朝着乔诗语这边,手搭在自己的后座上。 “空调开得凉不凉?”江延远先问了一句。 乔诗语的目光瞥了空调一眼,“无妨,一会儿我就走了。” “去告我没有?”江延远问到。 这是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以后,江延远第一次见乔诗语。 因为那天的事情,江延远对待乔诗语的态度,竟然有了几分柔情。 只是这种柔情,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能刚从外面回来,乔诗语的脸上还带着粉红色的红晕,胸口起伏得厉害。 江延远忍不住想用手挑弄她的头发一下,不过,终究忍住了。 “江延远,我想过了,咱俩的事儿,都是大事儿。你不想在你女朋友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不轨的言行,你最好放老实点儿,如果有一天,你真让我不痛快了,那就鱼死网破好了。”乔诗语说到,“我无所谓,我早就不是处女了,和你做一次是做,一百次也是做。都是你这一个人,真无所谓,倒是你,家大业大名声大,我如果去告你,你就别想全身而退。你也别拿去告诉郭丁元来威胁我,我还真不怕这一套,江城大学那个男人天天说我不是处女,我理过他没有?别想发生过一次关系,就拿住我,你还真不够格。” 说完,乔诗语就要下车。 “等等!”江延远阴骛的声音传来。 刚才乔诗语的话,确实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江延远的头上。 这个女人,确实不一样。 而且,她说他不够格,江延远想问:他不够格,谁够格? 刚才陪她开车的那个男人? “这里面是二十万。给你爸。”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垂了眉眼看了一下,“这是什么?你发情的费用?日后供你驱使?别把自己想的无所不能了!” 说完,乔诗语便下了车。 这二十万,江延远的本意是说,最近乔正业支出了很多,上次江延远订婚的时候,他还花了二十多万买了表,又买了车,想必手里没有几个钱了,又怕给多了,吓到他们父女。 想不到,乔诗语看都不看在眼里。 江延远狠狠地咬了咬牙。 乔诗语上楼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时至今日,她对江延远没有任何想法。 不是不想有,是不敢有,也不屑于有。 她讨厌江家。 就算有,也是曾经。 都过去了。 他好,便好。 他若是拿钱来羞辱她,那她便让他不好。 没过几日,乔诗语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来。 她的例假向来都很正常,这次没来,不会是—— 因为几年前在酒店里,两个人也没戴套,她没有怀孕,这次他也没戴。 乔诗语很担心,心想,不会是—— 等了好几天,还是没来,乔诗语拿试纸试了,很幸运,她中大彩了。 乔诗语不知道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心里特别又烦躁。 可又有隐隐的喜悦。 喜悦的是,这个孩子是他的。 烦躁的是,这个孩子根本就是添堵的。 别说她和江延远成不了,就算是成了,她现在还是郭丁元的女朋友—— 乔诗语觉得,她和江延远的这种发展是不正常的。 如果他找她偷情,体力上,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乔诗语不想发展任何地下情,更何况那个人是江延远。 她不想再陷入落人把柄的口实中去。 曾经嘲弄她、羞辱她的江延远。 乔诗语不会给江延远这个机会的,也不会给江家,更不会给江景程。 这个孩子迟早都是流掉的命运。 她舍不得。 思来想去,她给江景程发了微信:我怀孕了,江延远的。 这条微信符合这几年来,乔诗语给江景程留下的印象,钻营人性的印象。 如果没有估量错误,江景程很快会来找她,会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顺便会警告江延远,以后不要和乔诗语来往,这样,她在江家的名声会更差,江延远会碍于家中的压力,不再来嘲弄乔诗语。 江延远会被江景程禁锢在丰城,这一辈子都不再来江城。 那样,乔诗语的心,也便安静了。 从此,乔诗语会离那家人远远的。 这样,才不枉这个孩子来世上一遭。 如果白白地走了,也便走了。 这条微信一出,她便和江家永远地划清了界限。 想到此,乔诗语的心比刀割都难受。 可她从来不以自己的软弱示人的,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乔诗语所有的估计都是正确的。 江景程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已经气炸了肺。 他就知道延远去了江城肯定会出事,他没想到出事会出的这么大,还这么快! 才几个月,就把肚子给搞大了。 不用问,肯定是乔诗语主动,可能又下药了。 如同乔正业以为是江延远主动蛊惑了乔诗语一样。 江景程也认为是乔诗语主动勾引了延远,不过是重蹈了几年前的覆辙。 江景程瞒着家里所有的人,再次踏上了江城的土地。 这片昔日生养他的土地,如今只是来给他添堵的。 江景程屏住怒气,和乔诗语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乔诗语是放了学才来的。 江景程看着乔诗语波澜不惊的模样。 “怀孕了?”江景程问,口气很平静。 但是他的脸色已经铁青。 “是。”乔诗语淡淡的口气。 “为何一定是延远的?”江景程又问。 乔诗语冷笑了一下,这话多不尊重人? 也可能江景程就是想通过这种话语,来羞辱乔诗语的。 无妨。 “如果不相信,等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乔诗语说到。 “你以为你有机会生下这个孩子吗?”江景程问。 “那看起来江总已经相信这个孩子是延远的了。” 江景程头偏向窗外,被乔诗语抓住把柄了。 “几回?”江景程问。 “什么?” “孩子都有了,几回你不懂?”江景程似乎愤怒了。 “一回,那天他的分公司正式开业,庆祝,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乔诗语又说,“诊疗单您要看吗?” 说完,乔诗语推过来一堆数据单。 这是前几日乔诗语去医院检查的单子。 当时,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脑子中一片木然。 当时就想打掉的,可想想,就这样打了,太便宜江延远了。 而且,她心疼,她想让这个小豆丁在她的肚子里多呆一段时间。 江景程拿过来看了,其中有一张是b超的单据,里面有一颗小小的胚胎。 这样的单据,江景程这辈子看过不少,自然知道。 “要多少?”江景程从口袋里拿笔。 “钱吗?”乔诗语问,“自然多多益善。我当老师的,工资不高。我还要给我爸爸养老。” 乔诗语说得云淡风轻的。 第263章 她还嫩点儿 江景程从未像如今这样恨过一个女人,恨一个女人可以如此轻松地和他讨论钱的问题。 “别让延远知道,这辈子,再也不要纠缠延远。” “给了钱,一切都好说。”乔诗语又说。 江延远写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从延远的眼皮底下消失。” “我的工作单位就在那里,我消失不大可能。想必让江延远不要再在江城出现,只有江总您一个人能做得到了。”乔诗语淡淡地笑了一下。 江景程没说话,黑着脸走了。 “还有——”乔诗语又在后面说道。 江景程回头。 “能不能不让周姿阿姨知道?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会有人知道。”乔诗语目光看向前方,她不想让周姿阿姨失望啊。 江景程似乎冷笑了一下,周姿本来就想让她嫁入江家,如今持着肚子里的“利器”更有把柄了,江景程当然不会让周姿知道。 乔诗语在咖啡馆里又坐了一会儿了,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支票,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又笑着对肚中的孩子说了句,“宝宝,妈妈这么做,是不是挺残忍的?” 乔诗语想起江延远的样子,笑了一下,笑得挺凄苦的。 求而不得,是人间憾事。 爱而不得,亦是人间憾事。 把与她纠缠了几年的人往外推,这才是更大的遗憾吧? 等于,她削去了自己的一块头。 那种疼,她从来不跟别人说,只有自己知道。 五百万,爸爸养老是不成问题了。 江景程果然大方的很。 他很爱惜自己孩子的羽毛,不惜花大价钱封口。 是一个好父亲。 乔诗语回到家,便把这张支票放进了那本《少年维特之烦恼》当中,偶尔会拿出来看看。 心里便想:孩子,你挺值钱的,身价比你妈一辈子的身价都高了。 这件事情,乔诗语一直没有告诉乔正业,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她不止一次去过医院,不过在医院门口徘徊许久又回来了。 听说到两三个月的时候,打掉也可以的。 乔诗语想抓住这点儿牵羁,哪怕再有一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也好。 那日,乔诗语在办公室里备课。 她和唐宁的办公桌对着。 唐宁的手机响起来,是视频的声音。 唐宁在上班,自然不方便接。 不过她偷偷地接了,那头说到,“唐宁,你儿子想你了。要看看你。” 是唐宁婆婆的声音。 唐宁便笑,视频里出现了她儿子的身影。 唐宁转过手机来,给乔诗语看了一眼,“我儿子,好看不好看?” 乔诗语由衷地笑了,圆圆的脸,非常好看,眼睛也大,带着调皮,乔诗语说了一句,“好看。小豆丁。” 唐宁把手机转过去了,和儿子说话了,说,“妈妈在上班哦,很忙,下午妈妈就回去了,陪小豆丁玩好不好?” 那头“哇”地就哭起来,“不要,不要,妈妈不要我了。” 听到这般大的孩子说话,乔诗语的心都要化了,真好玩啊。 想到自己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将来他会不会也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想到此,乔诗语的心变得软软的,很温柔。 不想打掉孩子的念头,就是从看到唐宁的小豆丁开始的。 将来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叫唐宁的孩子“哥哥”呢? 可乔诗语已经答应了江景程了,还收了钱。 她要怎么办? …… 江延远被江景程召回了丰城。 在飞机上,江延远听到后座的人在谈论学区房的问题。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买的房子,离定贤三中很远,根本不是定贤三中划片的小区。 江延远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 江景程对江城,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小路在哪儿,看起来上次是试探江延远的。 江延远根本不知道定贤三中在哪,就说是定贤三中的学区房。 想必江景程已经看出来什么了。 他那么精明的人。 回到家,江延远先去了江景程的家。 江景程正在沙发上坐着,看到延远回来了,目光意味深长。 “回来了?”江景程从前面拿了一根烟,问到。 “是。” “去江城有什么收获?” “分公司正式成立,我的房子也办好了。” 江景程似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最近江景程总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让江延远觉得江景程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也的确有什么都知道的实力。 “爸,对不起——”江延远刚要说。 他对不起江景程,对不该的人产生了不该的情愫。 江景程便打断了他,“对不起什么?分公司运转得不错。延民给我你公司的财务报告了,也不错。很好。”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 “对了,小孟在等你,你要不要去他们家找找她?”江景程又说。 江延远所有的话都压在心里。 他感觉,江景程什么都知道。 既然江景程什么都知道,却还故意和江延远这样说话,江延远便知道江景程的态度。 江景程不喜欢乔诗语,根本不想谈她。 “我累了,想上去休息。”江延远说到。 “去吧。” 江景程盯着江延远上楼的身影。 一步一步,直到听到楼上传来声音。 江延远在乔诗语这件事情上,采取的是“三不”政策。 不反抗,不反对,不执拗。 因为他了解江景程的性格。 江景程现在还没有跟江延远提过“乔诗语”这个名字。 两个人还是心照不宣。 如果提起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江延远本来对乔诗语是不由自主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的。 可是自从回到丰城,每晚做梦都会梦到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时候的样子,她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冷清的,坚强的。 可江延远知道,打破这些,她是怕冷的,也是脆弱的。 江延远总是想到那个脆弱的她。 他在丰城,始终做不到心平气和,经常会动不动就摔下属的东西,给下属脸色看。 他知道他要在丰城蛰伏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孟昭华来约他,他就把她约在江景程家。 江景程看到江延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气急败坏。 便想,肯定是乔诗语勾引了他,乔诗语应该按照约定,没有告诉他,她怀孕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延远,看起来还是如常的。 这一日,江景程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还在抽烟。 如果没猜错,延远的事情,是所有孩子中最难搞的。 江景程万分讨厌乔诗语。 还从未有一个她这种辈分的女人,跟江景程谈论钱谈论地那么天经地义。 他已经跟乔诗语说过了,流产的单据,他要看。 这都几天了,还没有动静? 江家的孩子,在这个女人的肚子了,始终是隐患。 他知道,乔诗语绝对怀孕了,她不可能拿这种事情骗江延远,量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乔正业,乔诗语—— 乔家,还真他妈的没完没了了! …… 乔诗语再一次去了医院。 她的要求是:终止妊娠。 不过在走廊里,她看到一个小女孩,攀着妈妈的腿在大哭,妈妈一直在大声训斥这个小女孩,乔诗语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妈妈也是常常这么对自己。 单亲家庭。 乔诗语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怎样,可她突然不想流掉这个孩子了。 她想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能不能突破当年妈妈对待孩子的界限。 能不能不重蹈妈妈的覆辙,没有怨恨地带这个孩子。 不会因为男人对自己不好了,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孩子的身上。 加上看到的唐宁的小豆丁,乔诗语觉得杀掉这样一个孩子,特别残忍。 乔诗语从医院离开了。 她对江延远从来没有任何幻想,也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她就是单纯地想要这个孩子。 她会好好地对这个孩子,长大了不要让她像自己一样。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乔诗语找了唐宁,说自己怀孕了。 唐宁错愕地盯着乔诗语,好几秒钟没有闭上嘴巴。 “你——谁的?江总的?”唐宁问。 “你怎么这么问?我有男朋友的。”乔诗语和唐宁在安静的咖啡馆里。 咖啡馆里的冷气不是很凉,所以乔诗语不觉得冷。 “不知道,感觉,如果你怀了你男朋友的孩子,现在你要找的人不应该是我,是他。”唐宁说到。 乔诗语笑了一下,为了唐宁的智商会心地笑。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我想请你帮我做一张妊娠终止的单据,我需要。我知道你老公在医院有职权。”乔诗语说到。 “想将来一个人带着孩子?”唐宁又错愕。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你未婚,又有了男朋友,你还有个爸,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还有,你男朋友将来还会要你吗?时间久了,你的肚子便起来了,瞒不过的。”唐宁说到。 “我有办法。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的唾沫星子。男朋友这件事情,我想过了,孩子是我的骨肉,男朋友终究是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撇掉我的骨肉。”乔诗语说到。 唐宁一直错愕,乔诗语的言论,她竟然无言以对。 “那看起来,你更喜欢江总多一些。”唐宁又说。 乔诗语在喝奶昔,“没有的事儿。我们俩,根本没有未来。这件事情,替我保密。” “自然。” 唐宁很快就替乔诗语弄好了一张手术单,手术的结果,交费的单据,手术后打的点滴的消费单,都非常明确,名字写的也是乔诗语,毕竟对于有实权的唐宁老公来说,这点事儿,真的算不了什么。 乔诗语看着这些单据,再想想自己的孩子,好好地在自己的肚子里呆着,心里便觉得安慰。 就算江延远将来知道曾经乔诗语怀孕过,江景程也会把这些单据给他看。 他会知道,乔诗语的孩子早就打掉了。 不过想来,江延远对这个孩子也是不关心的。 江景程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乔诗语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不过是为了发泄他的兽欲而已。 乔诗语把每一张单据都细细地拍了,发给了江景程。 江景程很慎重地看,放大了看,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乔诗语这种人,很懂钻营。 他绝对不能让她钻了空子。 不过,既然她已经把堕胎的单子都交给江景程,所以,将来即使她有什么,即使将来她又有了孩子,她也百口莫辩。 是她亲自把堕胎的单子交给江景程的。 想在江景程面前耍聪明,她还嫩点儿。 第264章 她在灯火阑珊处 把数据单交给江景程以后,乔诗语才松了一口气。 最近,她让乔正业试探过江延远的消息,江延远确实已经回丰城去了。 乔诗语猜,他暂时不会回来,就算回来,江景程也不会让。 乔诗语暂时获得了喘息的时间。 她每日都和肚子里的宝宝交流,说她小时候的事情,说等孩子出来,她绝对不让他受这么多苦,会好好地待孩子。 也因为怀孕了,所以乔诗语常常想到以前的事情。 她没有她妈妈那么多不平。 妈妈是因为求而不得。 她是因为不想要。 那日,在办公室里,乔诗语觉得有点儿头晕。 因为天气热,也因为她的办公桌靠着窗户,她对着唐宁说,“有点儿头晕。” “头晕么?”唐宁轻声问。 “嗯。”乔诗语点点头。 “你等一下。看微信。” 不多时,唐宁的微信就过来了,“头晕是女人怀孕的正常反应,以后还会有孕吐,吃不下东西,有你受的,尤其你还是第一胎。” 乔诗语看着这条微信,她觉得,孕育小宝宝这件事情,非常神圣。 乔诗语微笑了一下。 因为乔诗语怀孕这件事情,只有唐宁知道,所以两个人的关系空前亲密了起来。 经常下了班一起逛街,年龄差距也不大,都是一个办公室的,闺蜜差不多。 …… 最近江延远收到了一个电话。 是在乔诗语确认怀孕一个月以后。 是齐总打给江延远的,江延远最近一直在江景程家。 他就是想让江景程看看,他没有什么变化,还和以前一样。 也并未和乔诗语有过只言片语的联络。 江景程更加确认,确实是乔诗语勾引了延远。 齐总问江延远怎么没去江城。 “在丰城很忙,昔日的华总又加单了,华总的单子,我总要亲自做的。”江延远说到。 江景程已经把彭懿的事情说了,现在彭懿和彭岩僵着,彭懿不认彭岩。 但这件事情,江家都知道了。 “我在江城可是想死你了。改天来一趟如何?”齐总问。 “江城那边都安排好了,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去一趟?”江延远的目光瞥了江景程一眼。 “来一趟呗。江总你这么薄情?玩够了就走人?”齐总又说。 “说什么呢?”江延远权当齐总说的是玩笑话。 挂了电话,江延远说他最近要去趟江城。 江景程从未对江延远采取过禁足令,是江延远自动在丰城蛰居了这么久。 “去几天?”江景程问。 “不知道,看齐总怎么安排,可能三四天,可能四五天。” “早去早回。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江景程说到。 “我怎么不知道?”江延远回。 第二日,江延远便上了去江城的飞机。 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心潮澎拜,他才知道,自己如此这般想念这个城市。 不是因为江景程的故乡所以想念,也不是因为他的籍贯是这里,所以想念。 为什么,他很清楚。 他不希望是这样,可确实是这样。 江城的天,比丰城要热,齐总来接他。 刚刚接过江延远的行李,齐总就说,“果然痴心女子负心汉。一别江城这么久,就不想么?” “不懂你意思。”江延远说。 他出机场的步子特别快。 “您就别懂装不懂了。一般都是野花比家花香的。不过我看,江总您挺绝情的,一走一个月。以前您可是常来。”齐总又说。 “我来也不是为了谁。” 齐总又鬼精鬼精地笑笑,“为了谁您心里清楚。” 江延远没说话。 其实齐总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也没了不得的业务。 就是觉得江延远这么久不来江城,可能以后江延远的重心就不放在江城了。 重心不放在江城,他怎么赚钱? 他可是每年靠着江延远的单子,赚好几千万的人。 在齐总的公司聊了一下午工作上的事儿,下午,江延远忽然想吃烤串了。 “您要吃烤串?”齐总问。 “对,不行?” “怎么不行?下午我带你找最正宗的烤串,在郊区。” “现在走吧。”江延远抬腕看了看表,四点多了。 齐总也抬腕看了看表,心知肚明地坏笑一下,“好。” 江延远坐在车后面。 江延远也和乔诗语一样,喜欢坐在车后面。 不同的是,乔诗语喜欢把别人当司机。 江延远是有老大的派头。 齐总并没有走定贤小学那条路。 江延远微皱了眉头,“怎么走这条路?” 齐总从后视镜里喵了江延远一眼,“您都不知道去哪,怎么知道走哪条路?” 江延远皱着眉头哂了齐总一眼。 齐总笑了一下。 “话说现在已经夏天了,每个学校都是按夏天的作息来了。所有的学校,应该都没放学。”齐总忽然跟中了蛊一样说到。 江延远也才想起来,似乎从五一以后,每个学校的放学时间是比以前晚了一些,所以,即使现在从定贤小学门口,也碰不上乔诗语,她正在上课。 齐总去了郊区,江延远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齐总带着江延远在江城的道路上转悠。 “五一以后,江城开了夜市了,就在你分公司那边。”齐总说到,“一起去转转?” “嗯。”江延远说到。 在一个城市,找一个人,那种大海捞针的感觉,会把人逼疯的。 果然,夜市上灯火通明,街上也有好多的车辆,但都走不动。 所以,好些人都选择不开车。 齐总的车慢慢地开着。 江城已经是夜了,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人们的脸上都笑着,是生活富足的表现。 然后,他看到江延远的目光歪头朝后面看着,一动不动了。 江延远还淡淡地笑了一下,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那一刻,江延远仿佛生活在梦境里。 那种一颗心一下子掉入俗世生活的感觉,让他的心觉得暖暖的,很温馨。 此刻的江延远,眼睛是朦胧的。 以为再也找不到她,却不想,她就在这里站着。 齐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两个女人,站在童装的摊位跟前,正在挑衣服。 齐总不是很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乔诗语。 但看身形,很像。 可能是下班了,所以穿的比较休闲,只穿了一件深绿色带碎花的棉布裙子,脚上穿着一双不用系鞋带的布鞋,挺好看的,很休闲,也很清秀。 她正在和旁边另外一个女人挑衣服。 齐总自然不知道另外一个女人叫唐宁。 “跟你说啊,小孩子的衣服,绝对不能买大了。一年就穿不上了,穿这种棉布的,又便宜又好,也符合我们工薪阶层,回家消一下毒。穿一个夏天就不要了。”唐宁在给自家的孩子挑棉布衣服。 “那我家孩子,现在挑是不是就太早了?”乔诗语问,她脸上的笑容很温柔。 “自然早。而且小孩子刚出生,皮肤很嫩,还是穿点儿好的,不过,好的东西不不见的甲醛就低,还是随缘吧。”唐宁说到,给她家的小豆丁挑了四五身衣服。 乔诗语也把刚才手里拿着看的那一件放到唐宁的包里去了。 小小的衣服特别可爱,她在想,若是再小上两个号,更加可爱了。 乔诗语转过头来,目色温柔。 转过头来了,齐总看过,果然是乔诗语。 心想:江总这曾经脱过她衣服看人的,目光果然不一样,从背后一眼就能看出来。 乔诗语在他公司工作了那么久,他能不能一眼看出来是她。 “把她叫过来。”江延远目光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乔诗语。 “好。找个什么借口呢?” “你随便。” 齐总又想:真是强人所难了。 齐总下车了,乔诗语一直在笑着和唐宁说话。 江延远心想,他走了一个月,她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过也对,她本来也恨他。 齐总快走到乔诗语身边的时候,乔诗语才看见他。 她挺诧异的。 她愣愣地看了齐总一眼,大概诧异齐总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齐总,您怎么在这?”乔诗语睁大了眼睛说到。 “走。”齐总一下便揽过乔诗语的肩膀。 借口他没找。 从车上下来到现在也不过几步远,他脑子没那么好用。 齐总是属于人高马大的那种,乔诗语被他揽着,步子有点儿踉跄。 她歪头对着后面诧异万分的唐宁说了句,“你先回家吧,这是我以前的老板,他可能找我有事。” 反正乔诗语觉得齐总揽得她密不透风的。 她又不是齐总的兄弟? 乔诗语心里有些不爽。 齐总开了后面的车门。 车里没开灯,所以乔诗语虽然看到里面有一个黑影,但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齐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去了以后,才看到里面的那个人,用凌厉的眼睛盯着站在车门外面的齐总。 齐总在外面讪讪地笑着,摊了摊手。 好像在说:实在没办法。 竟然是江延远。 乔诗语的心顿时跳起来。 她怕呀,她怕江延远知道。 她使劲儿地喘了口气,诧异万分地问到,“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延远不是应该被江景程禁锢在丰城了吗? 第265章 比我预估的高了五十万 “我不该回来么?”江延远问,心中也是生气,乔诗语竟然这么问他,“刚才在干什么?” “给唐宁家的孩子挑衣服。”乔诗语说得波澜不惊。 江延远话没说完,便揽过乔诗语的脖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乔诗语目光诧异地盯了江延远许久,接着“啪”地一耳光扇在了江延远的脸上。 齐总刚上车,刚在系安全带,听到这声响,他动都不敢动了。 手放在自己的腰部,安全带的位置。 偷偷地看后视镜。 看到江延远和乔诗语正在对视。 所以,他不清楚刚才那一耳光是怎么回事。 谁扇的谁? “你们江家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么?”乔诗语眼睛看着江延远。 “咱俩究竟是谁欺负谁?”江延远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气。 是谁上来就扇人? “江延远,我不想和你们江家发生任何关系,你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说完,乔诗语便下车了,她出门,什么都没拿,手机都没带。 江延远自然认为她刚才是出来给唐宁的孩子挑衣服的。 江延远目送乔诗语离开。 他自然不知道,刚才的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怎—怎么了这是?”齐总话都说不利落了。 “没什么!” “所以,刚才那一耳光,是乔诗语扇的您?”齐总从后视镜里看着江延远。 他还看着窗外,乔诗语走的方向。 没回复。 也是,哪个男人挨了女人的耳光,还能开心的。 “小乔好像不是一般的情人,也不是一般的女人。”齐总又说。 “她不是我情人。”江延远说到。 齐总又笑,又在笑江延远的掩耳盗铃。 “您从江城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挨了耳光一句话也不说,还不是你情人呢?骗谁?”齐总说到。 眼看着乔诗语在路边走得很快,看到齐总的车从她身边开过,她转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要不要停下来,你们再缓和缓和?”齐总又问。 “不必了。”江延远从后视镜里看到,乔诗语一张冰冷的脸,不多时,她就拐进了自己家的那所小区。 齐总的车这才开得快起来,“是去丽兹酒店住,还是去您的房子?” “房子刚装修没多久,得晾,回酒店吧。” “既然不能住,那您前些日子贺屋干什么?”齐总又问。 江延远瞪了齐总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刚才问什么?”江延远问。 “说乔诗语是不是你情人?富二代,自己又是企业家,谁还没个花花事儿,谁还没几个女人的,没女人的都不好意思出门。江总,您就别端着了,我嘴严得很。”齐总从后视镜里看着江延远的神情。 今天晚上,他一直紧闭嘴唇,一副凝重的样子。 “没错。她是我女人。不是我情人。” 这话说出来,齐总心里就有数了,是女人,还不是情人。 不过也对哦,都做过了,自然是江延远的女人。 “那孟小姐呢?”齐总又问。 “她?什么都不是。”江延远目光朝向窗外。 “那孟小姐是挺惨的。” 江延远什么都没说。 乔诗语回到家以后,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大口喘着粗气。 平静下来以后,她抚摸了自己的肚子一下。 她不明白,江延远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她站在江景程的立场上考虑了好一会儿,估计可能是江景程不想做的太过分,让江延远看出来端倪,而且,江景程以为乔诗语的孩子已经流掉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危险。 可事实是,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流掉。 乔诗语想,如果江延远一直在江城,她要怎么生下孩子? 晚上,乔诗语想了很多。 不想,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又好死不死地碰上了江延远的车。 以前从未碰上他,今天早晨等红灯的时候,两个人的车并排在等红灯。 开始乔诗语并没有看见江延远。 因为感觉到旁边有个人一直注视着她,所以,她测过头去,看到了江延远的车窗大开着,正对着他不深不浅地笑。 乔诗语的车里也开着空调,她现在也有点儿怕热。 乔诗语看到江延远,又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刚刚绿灯,江延远的车便“刷”地一声出去了,落下了乔诗语好远。 乔诗语本来心里在说他极没有绅士风度的,可又想了想,好像不好。 他可能是因为如果自己在乔诗语的车后面,乔诗语就会加快油门,如果加快油门的话,乔诗语的车技又不好,会发生车祸。 也许是乔诗语想多了。 江延远毕竟是富家子弟,不会这么替人考虑的。 等到乔诗语的车开到江延远分公司的时候,才看到江延远在他们单位的广场上停车,锁车的样子特别潇洒,帅气,目光还瞥了一眼乔诗语过去的i一眼。 乔诗语的目光回来了。 乔诗语现在的肚子还没有起来,如果起来了,让江延远看到,就没办法了。 她又抚摸了自己的小腹一下。 乔正业今天早晨好像也在提点她,是不是要和郭丁元讨论一下结婚的事情了? 爸爸的意思,也希望乔诗语和江延远离的远远的。 你看,所有人都不希望乔诗语和江延远在一起,乔诗语自己也不想。 上班的时候,郭丁元的微信来了,说有事要和乔诗语说,下午见。 乔诗语正好也想找郭丁元。 两个人下午约在了一家很安静的咖啡厅里。 郭丁元先说的,“小乔,公司安排,我半年以后要出国一趟。要两年。” 郭丁元的目光挺着急的。 “我怀孕了。”乔诗语说到,目光如同清凌凌的水。 郭丁元先是诧异,接着目光目光变了哆嗦,阴骛、可怕。 “谁的?”郭丁元问,不自然地笑,“别开玩笑。我经不起这种试探。” “没试探。是真怀了,两个月了。我本来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的。”乔诗语问,“想好好对你。和你结婚,好好过日子。” 郭丁元冷笑了一下,目光转向窗外,“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何谈好好和我在一起?” “想请你帮个忙。”乔诗语又说。 郭丁元的态度还是让乔诗语很茫然,很失望。 本以为他会很关切地问,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乔诗语会不会很伤心。 如果这样,乔诗语就不用说了,她会想别的办法。 可是这个男人瞬间冷了的脸,让乔诗语心寒,心想:这样的人,不利用白不利用。 他们相处才一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的深度而言,只是在试探着交往。 “什么忙?” “暂时当一下孩子的父亲。或者我们可以先订婚。半年以后你出国了,我肚子就大了,你出国再把我甩了,我到时候想流掉这个孩子也流不成了,这个孩子我非生下来不可。你觉得这样如何?”乔诗语说到。 郭丁元好像被乔诗语的天真吓到了,吓到之后开始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被你这样摆弄。” 乔诗语眼看着郭丁元手上青筋暴起,片刻之后,他就把一只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果然,很多的时刻,只有气急了才能表现出来。 只有很多大事发生,才能看出来是人是鬼。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乔诗语永远都不会看到这个男人潜在的“家暴”风险。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表现,是因为没有一个契机刺激到他们。 契机来了,才能够看清楚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以前只是隐隐地有点儿感觉,或者说是乔诗语的第六感。 乔诗语本来还觉得让郭丁元喜当爹,挺对不住他的。 现在好了,乔诗语没那么多的负罪感了。 你看看,一个孩子,便试探出来这么多。 乔诗语多聪明啊,她知道怎么激发人性的弱点。 也知道怎么利用。 最后她说的一句话是:“给钱的。” 郭丁元先是诧异,然后不解的目光盯着乔诗语。 乔诗语一直看着郭丁元,从昔日照顾她的绅士,逐渐变得不冷静,逐渐变得不温柔,她始终淡定,因为她有最后的杀手锏——钱。 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凶险的东西,再会伪装的人,也会变了模样。 乔诗语知道郭丁元最终会答应。 毕竟他毫发无损,还能凭空拿钱。 郭丁元就这样被乔诗语拿捏在了手里。 “乔诗语,你这样钻营人性,我觉得很可怕。以后就别当男女朋友了。”郭丁元说到。 乔诗语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人,还真是啊。 郭丁元所有的表现,她都预料了。 她在一步步地算计过郭丁元。 只有不当男女朋友,才好交易。 谁不喜欢钱啊。 “一百万?怎样?回去我就跟我爸爸说,先订婚。”乔诗语始终冷静。 今日乔诗语的冷静,超乎郭丁元的预料。 他真有一种被套住了的感觉。 “订了婚,你远走了,把我登了,你还拿到了一百万。到时候,别人充其量会说,我遇人不淑,还怀上了孩子。你没什么损失,如何?”乔诗语又说。 “你哪来的钱?这个孩子是有钱人家的?我会不会有风险?”郭丁元又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就算你有风险,你人也在国外,而且两年。同意么?” “两百万!” 乔诗语又淡淡地笑了笑,人在钱面前,表现得可真是—— “可以,比我预估的高了五十万。不过你这么配合。我便也不说什么了。”乔诗语站起来,拿着包要走。 走过郭丁元身边的时候,郭丁元看了一下乔诗语的肚子。 好像真的看不出来什么。 郭丁元狠狠地捶了一下咖啡桌,本来想和乔诗语好好地谈恋爱的。 虽然在社会上认识的人,没有在学校里认识的人,感情那么深厚。 可好在社会上认识的人,大家都很成熟了,不会随便耍小性子。 他原本以为乔诗语柔柔弱弱的,家庭也简单。 可没想到,今天他被乔诗语的谋略吓到了。 好像他所有的反应,她都算准了。 她出了一百万,他还了两百万。 乔诗语说比她预估的高五十万。 这么说起来,她早就料到他会还价了。 而且还价比她预估的还高。 大概在乔诗语的眼睛里,郭丁元是一个贪婪的人。 郭丁元为了刚才自己的表现,自己摔了的玻璃杯觉得羞愧。 他一直在怀疑: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他?为什么表现得和自己以前那么不一样? 小乔不再是昔日的小乔了,她深谙人性和弱点。 乔诗语回到家,把支票存了银行,先给郭丁元打了五十万作为定金。 昔日的男女朋友,一下变成这样也是令人心寒。 不过乔诗语并没有觉得怎样。 乔诗语的计划安排得非常周全:第一,先去让郭丁元去医院和乔诗语做一下检查,第二,一个月以后订婚,只有双方家长出席,订婚的理由很简单:怀孕了。 郭丁元说,他们家只有妈妈,容易。 安排好了这些,乔诗语笑了笑。 她挺感谢江延远的,她什么也没有失去,还得到了一个孩子,还有三百万。 估计三百万,她得赚一辈子吧? 她从来也没想得到江延远,所以也从来没有失去。 乔诗语不是贞洁烈女,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把钱还给江景程。 她就是要给江景程留下这样一种印象,从此断了两家的念头。 所以,乔诗语心态挺平和的,她还学会了炒股,最近还在看房子,买房投资。 她过得挺痛快的。 江延远好像没在江城呆几天,便回了丰城。 他不能刺激江景程。 回到丰城的第一天,婉盈便回家了。 第266章 你定不成,我参加什么? 婉盈经常住在江景程家,日常鲍成山都不在。 不过今天婉盈笑嘻嘻的,吃饭的时候,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江延远也去了。 现在在家里的就是江延民还有江延远。 今天晚上江婉盈还特意把彭懿也叫来了。 江景程和周姿 婉盈的好消息是:她怀孕了。 周姿愣了愣,“几个月了?” “三个半月了。”婉盈说到。 “那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可是够好的。”周姿说到,“你怎么能忍住?” 婉盈笑嘻嘻地说,“嗨,人家可说了,怀孕三个月以前最好不要往外说的。我这不是也怕出意外嘛。高兴吗,妈?” “鲍成山知道了吗?”周姿又问。 “嗯。知道。他过今天要飞回来,他打完了这个夏天,准备回国执教了。到时候我问问二哥,看看国内有没有好的球队。”婉盈一直笑的很开心。 似乎从来没有受到两地分居的影响。 或者说心大,或者说乐观,想得开。 “让你爸给你发红包。”周姿抬眼看了江景程一眼。 江景程没说话,拿起手机来,给婉盈发了六万六的红包。 “满意了?孩子生下来,还有更大的。”江景程说到。 婉盈又笑嘻嘻地谢过了江景程,又去找两个哥哥要钱。 “三哥,四哥,你们俩不表示一下吗?”婉盈伸手要钱,一副财迷样儿。 “变着法儿的圈钱是不是?”江延民说到。 “我圈钱,我有资本!你们想圈钱了,你们有资本吗?”婉盈高傲地说到。 “我们是没有资本。”江延远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来,准备给婉盈打钱。 江景程看了一眼江延远,看起来乔诗语是真没告诉他。 江延民也给婉盈打了钱,他还侧了侧身子,问到旁边的彭懿,“咱们什么时候也有资本?” “你少说浑话!我马上就毕业了。” “毕业就有资本了是不是?”江延民又去打趣彭懿。 彭懿转了头,不去搭理江延民。 两个人都给江婉盈转了三万八千八,总不能超过江景程去。 吃饭后,江景程和周姿上楼了。 江延远还在沙发上坐着,准备一会儿回家了。 婉盈偷偷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来一大罐八喜冰淇凌。 “都怀孕了,还吃冰淇凌?”江延远问答。 “就因为以后都不能吃了,所以现在才吃个够。三哥,我四哥人家等彭懿毕业,就结婚生孩子了,你什么时候有戏?”江婉盈边吃边问。 “我?大概还早。” “我看人家孟小姐已经很着急了,对你也算将就。三哥你就将就将就得了。”婉盈也看出来三哥没那么喜欢孟昭华,让三哥将就将就。 “凭什么你二哥,四哥不将就,让我将就?”江延远态度有几分不悦。 “二哥和四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媳妇儿啊。你都谈了好几回了。人家都说,最爱的人往往都爱自己的初恋,掌珠现在都嫁给二哥了,所以啊,后面的人,您就将就一下吧。”江婉盈说到。 “可你三哥偏偏不是。”江延远说到,目光偏向别处。 “那你还有更喜欢的人哪?”婉盈嘀咕。 周姿说婉盈怀孕了,让她最近在家里吃饭。 于是,婉盈便心安理得地在家里住着了。 以前,总觉得和鲍成山结婚了,总住在娘家不好的,现在她怀孕了,在娘家住理所当然。 反正是第二天晚上,要开饭的时候。 周姿拿着手机下楼,大惊小怪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乔乔要订婚了。就在这个周末。” 江婉盈对乔诗语并不是那么关心。 江景程看了江延远一眼,江延远坐着,正要吃饭。 听到这句话,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闷声吃饭。 江延民也看了三哥一眼,彭懿今天晚上没来,最近学校的论文逼得很紧,她要抓紧时间。 “订婚了,岂不是挺好?”江景程边说,微笑了一下,边看向延远。 “乔正业说,这次是订婚,只有他们两家人参加,知道我们忙,就不叫我们了。再说了,时间仓促,我们去也太赶。”周姿也很惊讶。 乔乔,怎么这么快就订婚了? 在周姿的印象里,乔乔和江延远—— 本来周姿一直想撮合这两个人的,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先行一步了。 显然延远也有了自己的意中人。 看起来两个人这辈子是水火不容的。 “我要不要给他们打点儿钱过去,毕竟乔正业也给了我们家不少钱?”周姿询问江景程。 “随便。那是你的亲戚。”江景程口气很轻松。 周姿想了想,给乔正业打了五万块钱过去。 毕竟乔正业是工薪阶层,不宽裕。 没想到,这五万块钱,乔正业没收,说就是两家人订个婚,不用破费。 吃了饭以后,江延远说他吃好了,要回家的。 说完就走出了客厅。 江景程让江延民找票务中心的朋友,看看江延远今天订票了没有。 江延民问,“盯我三哥干嘛?” “怕他做蠢事。”江景程说到,“别告诉你妈。” “爸,您瞒我妈的事情还挺多的,这可不是一个好丈夫所为。”江延民打趣。 江景程瞪了江延民一眼。 直到晚上十二点,江延民告诉江景程,三哥没定机票。 去江城的机票很空,三哥不是没订上,确实是没定。 江景程才松了一口气。 江延远确实没定机票,他知道江景程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查他,所以,他开车。 这么多年了,江景程从未开车回过江城,因为远。 所以,他没料到江延远会一个人开车去江城。 江延远眼睛一眨不眨地开了一夜,到达江城的时候,是早晨六点。 开了一夜的车,他不累,反而觉得精神的很。 他的车停在乔诗语家的单元门外。 他靠在单元门上抽烟。 直到早起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开始经过单元门。 乔诗语是老师,上课时间要比一般人早。 乔正业在图书馆工作,上班时间要晚一个小时。 乔诗语八点十五就出门了,她现在开车上班,比原来晚出门十五分钟。 看到江延远靠在单元门上的时候,乔诗语吓了一跳。 “要订婚?”江延远问乔诗语。 乔诗语明白江延远的目的了,她淡淡一下,“要参加?” “你婚也定不成我参加什么?”江延远似乎憋着一口气。 乔诗语又露出了嘲讽的微笑,“江总,您要搞破坏?” 江延远也一笑,“搞破坏,那多无聊,还没意思!” 乔诗语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车,是一辆法拉利,如果没猜错,就是江延东给江延远买的那一辆,就是江延远节省的那一辆车,真是笑话。 看到江延远一脸胡子拉碴的模样,乔诗语又笑,“江总,千万别说您说开了一晚上的车到的江城。” “是又怎样?” “您跑一夜来江城就是为了不让我订婚的?还是为了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江延远一把又掐过乔诗语的腰,乔诗语猝不及防地跌入到他的怀中,“我跑一夜来见你,为什么,你不知道?嗯?” 最后这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的。 乔诗语苦笑,“江总,我不想把自己陷入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家庭中去,自己找罪受,何必呢?我走了。” 说完,乔诗语便挣开江延远的手,走了。 江延远一直看着乔诗语的身影走了出去,转弯了,再也看不见。 江延远这次来江城,乔诗语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来到了郭丁元公司的楼下,站在楼下朝着楼上看。 郭丁元上班经过的时候,看到江延远在楼下站着,说到,“江总?您怎么来了?”“找你聊聊。”江延远说到,他转过脸来,朝着郭丁元。 郭丁元抬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江延远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许久都没有休息。 看到郭丁元怜悯江延远这副样子,所以,他说,“好吧。最多我今天上午请假。” “你最好今天上午请假。”挑衅的口气。 郭丁元听着,江延远这话,来意真的不善。 不过郭丁元想,可能江延远是累了。 两个人去了对面一家书店,咖啡店现在还没有开门。 九点半还不到。 “后天和乔诗语订婚?”江延远坐在了书店的沙发上,问到。 “是。”郭丁元也笑了笑。 “不想让你定。” “为何?”郭丁元问,“我很爱小乔。再说,我们订婚也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江总您想想不就知道了?” 江延远的牙齿咬得很紧,怀孕了? “你的爱值几个钱?”江延远又问。 郭丁元以为江延远是在奚落他,并没有想到江延远是真的问句。 郭丁元诧异地看着江延远,“什么意思?” “就问你的爱值多少钱?”江延远又问。 “爱是无价的!”郭丁元又笑,“我再说一遍,我爱小乔!” 江延远看到郭丁元油盐不进的样子,讥讽地笑了一下,离开了。 郭丁元盯着江延远的背影。 郭丁元是搞电脑工程的,脑子好用的很。 看起来小乔的孩子是江延远的,原来是豪门之后,所以,小乔才一下有了这么多钱。 郭丁元才不放过这个机会,既然能够从小乔那里拿到二百万,何不放长线钓大鱼,钓个两千万? 两百万,钱不少,可郭丁元做工程师,一年的收入就差不多一百多。 两年的收入,他才勉强同意陪乔诗语做这个局。 郭丁元的脑子也在想,既然小乔无视已经有了他这个男朋友,却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还不知廉耻地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样的女人,他要来干什么? 不如当成一场交易。 反正于他,也丝毫不亏。 乔诗语可能怕他不同意,所以,给他的条件比较宽厚。 小乔也挺精明的。 眼看着一场恋爱变成算计,谁都不想。 可既然算计,就要算计到最精明。 肯定是江延远的家人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所以,收买了小乔。 郭丁元原来还以为小乔是多么刚烈的女子,现在看起来,他们好像扯平了。 都爱钱,谁也别说谁! 钱可真是好东西。 第267章 我才不像她 晚上,江延远躺在丽兹酒店的床上,给周姿发微信:乔诗语在哪里订婚?我让我在江城的属下送一份礼物过去。 周姿没多想,跟江延远说了。 江延远盯着这个地址:君悦酒店2032。包间。 他准备明天去。 她不是想订婚吗? 他偏偏让她定不成。 第二日,江延远来到了君悦酒店2032。 可是已经十一点半了,这里还是空空如也,后来陆续来了几个人,并不是乔诗语他们。 是和乔诗语无关的人。 江延远明白了,空城计。 真是小看她了! …… 郊外的某个花园酒店。 乔正业的脸上笑得很灿烂,看到乔诗语订婚,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他对这个女婿也比较有好感。 乔诗语嫁出去了,他便开心了。 郭丁元笑着在乔诗语的耳边说到,“我竟然不知道我的未婚妻这般有智谋。今天早晨临时把订婚场地定在了这里。” 乔诗语也笑,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彼此彼此!” “昨天江延远找过我。我已经跟他说过,我们为何订婚,因为你怀孕了。江延远想必已经相信了。我的戏演的不错吧?”郭丁元还是笑着问到。 “很好。谢谢。你这般聪明,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乔诗语和郭丁元,两个人一直在咬耳朵,在大人们的眼里,那是无比亲热的表现。 “还有,既然怀了他的孩子,看得出来,他好像对你有点儿兴趣,豪门么,兴趣都不长久的,但现在,你正好可以持利器嫁给他,为何不嫁给他?”郭丁元又问。 “我讨厌他们家的人,也讨厌他。” “讨厌他还要怀上他的孩子?” “并不是我自愿。” “强奸?” “这你就不要问了。我怀孕的事情,按照约定,说小一个月。” “明白。钱最好用。” 乔诗语和郭丁元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到。 来来回回地说了几十句。 乔正业想起江景程居高临下的警告,便很想把乔诗语和郭丁元的照片发给江景程。 他拍下来了,发给周姿了。 周姿在电视台,看了这些照片,虽然替乔乔感到幸福,但也替江延远感到遗憾。 无奈,江景程那么讨厌乔诗语,好像延远也不怎么喜欢。 不过既然延远让江城的人送礼物给乔诗语,那应该关系稍微缓和点儿了。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并没有出现在君悦酒店,心里便想:果然狡猾惯了。 如同泥鳅一般,开始和江延远唱开戏了。 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订婚就订婚了吧,迟早走不到最后。 江延远怕江景程看出来端倪,他又开车回了丰城。 那天吃饭的时候,周姿偷偷和江延远说,“延远,你的人去君悦酒店,应该没找到乔乔吧?” “是。礼物没送出去。” “他们突然换了订婚地点了。你看看。”周姿把乔诗语订婚的照片给江延远看。 江延远看着,郭丁元和乔诗语咬耳朵的画面,笑着的画面。 想起郭丁元说过的不得已的结婚理由。 江延远又有些意兴阑珊。 倒是江景程,在看过乔诗语这些订婚的照片以后,非常满意。 总算没再和延远纠缠。 所以,对江延远的管束也放松了。 看起来延远对乔诗语也没动什么心思,否则,订婚那日不会那么冷静。 江延远开始慢慢地频繁来往江城和丰城之间。 他知道她订婚了,他甚至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 他也知道乔诗语过去的名声不好。 可他中了她的蛊。 她看似柔弱,却不屈不挠,想做成什么绝对能做成,从她和他斗心眼开始,他便已经输了。 他妈的他竟然输了,输得特别不爷们儿。 于是,在七月份月底,江延远又来到了她日常上下班的那条路上。 再次见到乔诗语,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四个多月了。 江延远知道乔诗语怀孕了,所以想看看她和平常有什么不同,江延远多注意了会儿。 现在,乔诗语上下班,都是步行了。 一来,江延远不在,她不需要躲谁;二来,她怀孕了,要多溜达。 同事们都在羡慕乔诗语的人生,找了一个帅气还稳定的老公,而且,还怀孕了,第一胎就这么顺利,大家都非常羡慕她。 只有唐宁知道,这其中,小乔究竟在经历着什么。 那日,乔诗语经过江延远的分公司。 江延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乔诗语没留神的功夫,手就被江延远牵住。 她被迫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有身孕了,所以,乔诗语不曾挣扎。 江延远公司的人,还在上班。 江延远进门就拉上帘子,把门关上了。 “江总把我拉到这里来,是要做猪狗不如的事情?我现在可是孕妇。”乔诗语坐在了椅子上,她的扶着两边的扶手。 真是一副孕妇的样子了。 就这副样子,特别性感撩人。 “没办法。我还就是喜欢孕妇。”江延远靠在后面的办公桌上,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乔诗语。 天知道,他看到她的肚子,是一副怎样要喷火的心情! “孟昭华呢?”乔诗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只手在玩弄一边的把手。 “是谁?我认识这个人吗?”江延远仿佛很当真地问到。 “我要回家看我爸爸去了。”乔诗语说着要站起来。 经过江延远身边的时候,江延远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乔诗语一个后仰,就仰躺在江延远的怀里。 江延远俯下身子,开始吻乔诗语。 貌似以前,江延远从未这样吻过乔诗语。 也从未这样吻过任何人。 乔诗语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这个人,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内心喜欢的人。 也是她发誓永远不能在一起的人。 反正,乔诗语的眼睛里,不争气地掉了两滴眼泪。 江延远看到了,他抬起头来,深切地盯着乔诗语。 “我没看错吧?我第一次看见你哭。”江延远一副调笑的神情。 “是么?那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想到我腹中孩儿的爸爸,便哭了。与你无关。”乔诗语说,“你正在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被你这般欺负,对不住孩子的爸爸。” 江延远又是极为嘲讽的一笑,“他的种?” “说话别这么难听!”乔诗语反驳。 “难道不是?你和他做了多少次,才打下的种?”江延远忽然捏着乔诗语的肩膀,在嘶吼。 “日日。”乔诗语忽然抬起眼睛来,凌厉的眼睛盯着江延远。 她讨厌他质问她的样子。 江延远听到这句答复,使劲儿地把乔诗语往后面一推,“滚!” 乔诗语往后退的时候,还本能地扶着自己的肚子。 看得出来,乔诗语很爱这个孩子。 乔诗语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长吁了一口气,仿佛终于逃脱了江延远的魔爪,她很庆幸。 乔诗语要走的时候,步子忽然定住了。 “江延远,你对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情绪?”乔诗语问他。 乔诗语正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背着身子在点烟,他熄灭了打火机,“玩弄!” 乔诗语冷笑一下,火速离开! 乔诗语回家以后,爸爸说,刚才周姿阿姨发微信了,说婉盈怀孕了,孩子四个多月。 乔诗语就心烦,怎么到哪儿都是江家的消息? 她这一辈子就逃不开江家了吗? 不过爸爸喜欢说江家,那就说吧。 “婉盈是不是江家最小的孩子?”乔诗语问。 “是。你不知道?”乔正业说。 “他们家孩子那么多,我不记得。”乔诗语多少有些烦躁。 “婉盈比你小一岁吧。不过孩子比你估计要大一个月。”乔正业又说。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郭丁元和乔正业说的时候,把孩子的月份说小了一个月,九个多月的时间,很容易过去,大家也不会特意记这个时间什么的,但突然有了婉盈这个对照,按照常理,应该婉盈生了一个月她再生,可明明她的孩子比婉盈的孩子一样大。 万一让别人看出来端倪怎么办? 乔诗语想想,不管了,就说孩子早产。 再说了,也有的孩子在娘胎里推迟,有的孩子会提早几天出生。 都不是事儿。 “哦,对了,这次我怀孕的事情,就别告诉江家了,都怀孕了,还得随份子钱,又得不少。”乔诗语又说,“多麻烦。婉盈你想给便给几个吧。” 乔正业点了点头。 乔诗语想起今天江延远说的话,便觉得难受。 她去了自己的房间,想把他送给自己的羽绒服剪了。 后来想想,没必要,冲动是魔鬼。 江延远在分公司里心情特别不好,打电话给了齐总,说他要出去,让齐总当司机。 “去哪?”齐总问,“夜总会这种地方我可不去,沾上就洗不掉的。” “不去,就围着江城转转。”江延远心里烦闷。 齐总的迈巴赫不多时就到了。 江延远现在挺喜欢齐总的。 只有齐总知道他的心事,很多事,他喜欢跟齐总说。 乔诗语的事情,跟家里不能说,二哥和掌珠讨厌乔诗语,不能说。 彭懿估计对乔诗语的感觉是中性,老四——突然被江景程收复,和江景程穿一条裤子。 婉盈,是个女孩子。 齐总的车慢慢地绕着江城走。 “去定贤三中看看。”江延远说到。 “江总以前去过定贤三中吗?”齐总问。 “没有,所以想去看看。” 齐总知道江延远心情苦闷,所以一直在说话。 “小乔订婚了?”他问。 不知道江延远是喜欢提这个话题还是不喜欢。 “嗯。” “听说是因为怀孕了,才订婚的。何必呢?女人多的是。小乔也不是独一无二的。”齐总又说,“在我公司工作的时候,是不错,什么也不错。什么都做得还不错。多大的波澜也引不起她的注意。话说,你和孟小姐睡过没有?”齐总盯着后视镜,生怕把江延远问毛了。 “你话怎么那么多?”江延远果然烦了。 “看起来就是睡过了,既然都和孟小姐睡过了,你还惦记着别的孕妇干什么?就算你们婚前有过什么,婚后也不该有了。大家好聚好散。”齐总说到,“您就这么重口?” “我才不像她。”江延远面朝着窗外,说道。 齐总没懂这句“不像她”是什么意思。 第268章 情动到痛之时 江延远的意思是,不像她,日日陪别的男人睡。 谁知道呢,情萌动之时,他不自知,不承认,不想自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他也知道家里所有的人都讨厌她,不喜欢她。 还不是误会,是确确实实乔诗语曾经做过的事情让大家都不喜欢她,让掌珠流产,让二哥讨厌,家里的人也都对她同仇敌忾,江景程更是因为乔正业的关系,一听乔诗语的名字就烦。 所以,他能说什么呢? 除了偷偷摸摸地往来江城和丰城之间以外,他连她的一句好话都不能说。 一说,家里人会更加反对,更加容不下乔诗语。 会更加深对乔诗语的反感。 情再动之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和男朋友一起逛街的样子,刺痛了江延远的眼睛。 情再动、到痛的时候,乔诗语怀孕了。 他为什么对一个孕妇感兴趣,不是因为她是孕妇,他才感兴趣。 是因为他喜欢她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两个人去定贤三中看了一圈,江延远苦笑了一下,果然和定贤小学的距离相差十万八千里。 江景程听到江延远说买的定贤三中的学区房的时候,估计在心里嘲弄江延远的混账。 江延远回丽兹酒店去了。 想不到第二日上班的时候,又碰上乔诗语。 乔诗语正在他分公司前面一点儿的地方,扶着垃圾桶在吐。 吐得特别难受。 江延远坐在车里,看到乔诗语,他停下车,走了下去,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她站到了乔诗语的身后,轻拍着乔诗语的背。 小乔转过头来,才看到是江延远,心里说到:冤家,怎么又是他! 江延远本来想奚落小乔两句的,看到小乔的脸色都成了苍白,眼睛里还带着眼泪。 江延远微皱着眉头,把水递给了小乔。 小乔喝了口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吐在这里,真不是。” 很歉疚的口气。 “送你回家。”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又吐了一下,她弯身子的时候,本能地手搭在了江延远的手上。 江延远就这样握着乔诗语的手。 她手的温度好像比往日高了一些,可能怀孕便不同。 乔诗语只是干呕,没有吐出来。 上了江延远的车以后,乔诗语还拿着纸巾在擦嘴。 不经意的一瞥,乔诗语便看到江延远在那边,手搭在车窗上,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一直朝外看。 就是江延远的这个表情,让乔诗语的心里“哐当”地一下子。 仿佛瞬间变了万里荒芜,自己先前做的那些都是笑话。 乔诗语知道,她没看错江延远这个表情,明明写着的是——心疼。 不过,她随即便笑,她心疼什么呢? 弄得乔诗语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每个女人都会这样的,你也不必这个表情。”乔诗语说。 江延远没说什么,车开得很慢。 江延远要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问了乔诗语一句,“调低点儿行吗?” “孕妇体温高,行。” 以前她都是害怕冷的。 车开得很慢,乔诗语看到太阳还很高,也才五点不到。 “天好热。”乔诗语说到。 “带你去一个地方?”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不该答应的,可她不知道为何,突然变答应了,“好啊。” 仿佛体内的那头猛狮,突然睡醒了一样。 江延远的车开得很慢,好像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才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面前,好像是古老的建筑,仿佛气温在这里,忽然低了好多度。 因为门槛是那种竖着拦着的木门槛,江延远伸出手来,拉着小乔过门。 乔诗语从小,还从未有过一个男人这样带着她,走过这种路。 “那边有一个很大的门洞,里面很凉快。”江延远过了门以后,对着乔诗语说。 他还没有放开小乔的手,小乔就这么被他握着,仿佛也忘了要撒开。 走了大概有二分钟,里面有一个青石板做成的小路,里面果然有一个很大的门洞。 小乔在门洞的一边,江延远在门洞的另外一边。 两个人相聚不过三米。 小乔侧着把头放在青石板上,温软的青石板都已经快能够照见人影了,很滑很凉,把城市的喧嚣都排除在外,小乔很喜欢,她闭着眼睛,在微笑。 江延远从那边看着她。 “婉盈也怀孕了,比你的大一个月。”江延远靠着那边的门洞。 “知道,我爸说过。你们江家的孩子,都幸福。”乔诗语说到,“我小时候,我爸爸一直不在身边。” 说这些的事情,乔诗语有些沮丧。 她的沮丧,江延远看得到。 “以后我爸又要看孩子了,这一波孩子更多,我爸从来不教训孩子,也很少跟孩子说教,不过孩子都跟他很亲。”江延远又说,说自己家里的日常。 乔诗语又笑,“不说教,不教训,那便是言传身教,无为而治了。这是最高的看孩子的境界。” “你懂?”江延远问。 “我为何不懂?想想也知道。” “你果然挺心机的。” 乔诗语睁开眼睛,“我一直有心机,有城府,你是头一天才知道么?” “我一直知道。”江延远看着乔诗语,眸光迷离地看着她。 所以因为这个,江家除了周姿,没有人喜欢乔诗语。 江景程更是恨透了乔诗语。 “小时候——”乔诗语说,“算了,不提了。送我回家吧。” 江延远猜,乔诗语想说的是小时候的苦难,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听。 上车以后,江延远问,“现在还给你爸做饭么?” “不做了,不过今天郭丁元要去。” 不提这个人,江延远不烦,一提他就烦。 “他去干嘛?又去陪你睡么?”口气有些嘲讽。 乔诗语便知道,他又想起那日乔诗语说的“日日”了。 今日,乔诗语心软了很多,已经不是昔日了,“不是日日,就是偶尔!” “别提他,我不想听!”江延远加快了车速。 把乔诗语送到家以后,江延远的车旋即挑头。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乔诗语一直在想,自己一向是一个冷静的人,这次怎么会这么不理智地就跟他出去了?是因为他看到她吐的时候,眼中的泪光么? 她告诫自己:下次这种事情,一定不能发生了。 回到家,郭丁元果然来了。 这是他和乔诗语的约定,有钱的交易,自然要严格完成。 他们在乔正业面前,要秀恩爱。 乔正业正在家里做饭,看到小乔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 小乔说,下班后和唐宁去逛了会儿街。 别人都没有看出来端倪,乔诗语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了,郭丁元也进去了。 “我想不通。”郭丁元问。 “想不通什么?”乔诗语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在忙着整理自己的书。 “你都怀了豪门的孩子了,为什么不利用孩子嫁入豪门?”郭定员问。 “我是该说你幼稚呢?还是说你天真?谁说生了孩子就一定嫁入豪门?家庭的原因,根深蒂固的执念,这些都不能改变,我的尊严,还有我爸的尊严,慢慢的不合适会渐渐地显露。将来收不了场更难堪。我们这样挺好。”乔诗语说到。 “看起来你是铁了心不想进入江家了?” 乔诗语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孩子是江延远的,郭丁元还是知道了? 不过想想,他的智商,应该能猜到。 “是。我要一辈子在江城,陪着我爸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爸爸不会骗我,不会对我有偏见。不会动不动提我的错误。因为我们是父女,别人,做不到。”乔诗语说到。 “你看起来挺骄傲的,其实你是自卑到了骨子里。执拗地对抗世间的一切。”郭丁元说到。 “我没有!” “没有?别不承认!”郭丁元又说。 乔诗语不说话了。 她从小便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支离破碎,妈妈从小那么对她。 乔诗语便成了这样,小时候绞尽脑汁地和妈妈斗,她也不笨,知道该怎么对付妈妈,后来,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打她主意的人,妈妈从来不会保护她,只会把她往别人怀里推,她日防夜防的,不仅有外人,还有家里人。 乔诗语从小的警惕性便很高,直到和乔正业在一起了,她才真正的放下心防。 想必江家那些人,防她也该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吧。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乔诗语害怕再次进入到那种模式当中去。 她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够进入江家? 江延远只有和孟昭华那样的天之娇女,才是天作之合。 乔诗语觉得,她和江延远根本就没有可能。 江延远最近气闷得很,想回丰城去。 不过江延东打电话来,说暑假了,让阿衍回趟江城,因为薛明美一直想见江家的第三代。 阿衍是薛明美的长孙,她自然心心念念。 掌珠要照顾妹妹,和江延东一起来丰城,但留在芳甸堂,江延东让江延远先不要回江城,让他带着阿衍。 “我?二哥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你为什么不自己带?”江延远说到。 “不放心也没办法,掌珠和老二都在这里,掌珠又怀孕了,我江氏集团还要开会。走不开。三叔上阵吧。”江延东似乎在开玩笑,“我会送他上飞机,你去机场接他。” “你让他一个人来?” “就一个半小时。机场的工作我会做好,你去机场接他。都快四岁了。哪不能去?”江延东说到。 “好,我去接他。” 江延远要回丰城的计划,又被耽误了。 现在他已经不想在江城这个城市了。 第269章 阿衍来了 江延远抄着兜,在机场迎接了阿衍,阿衍戴着帽子和墨镜,背着书包,穿着休闲服,一副太子爷的样子,看到江延远,叫了声“三叔。” 大家看到阿衍一个这么大的小朋友,竟然一个人坐飞机,都特别好奇,在指指点点,说,哪家的大人心这么大?不过看这个孩子的样子,像是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走了。”江延远双手抄兜,并没有接过阿衍的书包,也没拉阿衍的手。 叔侄两个人坐上了江延远的沃尔沃。 阿衍的目光看着窗外,“这是我第一次来江城,这城市不错。” 一副要视察的小大人形象。 “是不错。” “话说三叔你经常住在江城,是不是有什么原因?”阿衍说话,完全是一副大人派头了。 懂事儿特早。 “分公司在这。” “别介,三叔我可是听说有一个女人叫乔诗语的,你不是因为她?”阿衍又问。 江延远从后视镜里看了阿衍一眼,“你听谁说的?” “真有这么回事儿?我就是试探你一下。”阿衍说到。 江延远没想到,自己和这个四岁的小伙子说话不注意,竟然把柄落到了他手里。 “没有的事儿!” “别怨我,我听我爸妈说的。”说完,阿衍就转过头去,不说话。 让江延远觉得阿衍这孩子深不可测,这个孩子,灵魂里有邪性。 江延远带阿衍去看了薛明美,阿衍一口一个“太奶奶”“太奶奶”,唬得薛明美特别开心,薛明美说到,“我本来最喜欢的孩子是你爹,现在最喜欢的是你了。” “太奶奶你太有眼光了!”阿衍说到,虽然是奶声奶气,但是说话确实大人。 江延远站在一边,笑阿衍的厚脸皮。 阿衍要走的时候,薛明美让江延远在一边站着,她偷偷地附耳在阿衍的耳边说到,“将来太太所有的钱,都是你的。” “太奶奶,钱你先留着吧。我估计你还能活个几十年,到时候三叔四叔五叔都会有孩子了。我不是最优秀的!” 薛明美更开心了,心想,这个小孩的嘴是抹蜜了吗?怎么这么会说话? 果然小孩子一年不见,便给你个惊喜。 说得薛明美心花怒放,人老了也跟小孩一样。 从薛明美处回来,阿衍问江延远,“三叔,你有孩子了吗?” “你看你三叔有孩子了吗?” “单身狗。”阿衍鄙夷地说了一句。 让江延远很气。 阿衍今天晚上要在江延远的大床上睡觉,但是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更不到睡觉的时间,阿衍在房间里无聊,要去打篮球,可是酒店没有篮球场,江延远的公司更没有篮球场。 阿衍这次来是带着篮球来的,没有篮球场,无异于英雄无用武之地。 “三叔,知道哪里有打篮球的地方吗?”阿衍问江延远。 “定贤小学。”江延远脱口而出。 “那去。” “得有个自己人领着。学校不让进。” “你认识吗?” “恰好认识一个。” 阿衍特别开心。 于是,江延远给乔诗语发了微信,要去定贤小学,阿衍来了。 乔诗语问,“阿衍是谁?” “一个小朋友。” 乔诗语便想,江延远怎么认识小朋友? 不过既然是小朋友想打篮球,乔诗语就把他们带进学校去吧。 乔诗语答应了江延远去定贤小学的要求,小学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得等小朋友们放学之后,才能带阿衍去打篮球。 江延远的车在乔诗语家的楼下停着,看着乔诗语从楼上下来,就直奔后座去了,所以,应该是冲着阿衍来的。 “你是阿衍?”乔诗语问。 “嗯。你是小乔阿姨?”阿衍盯着乔诗语在看,虽然调皮,但是特别特别纯净的目光,乔诗语看了,忍不住就笑了。 乔诗语才想到,阿衍应该是江家的长孙,是江延东的老大。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好奇,乔诗语很想见见这个长孙长什么样。 刚才乔诗语没有问这个小孩子和江延远什么关系,现在知道了他是江延远的亲侄子,很后悔。 反正看这个孩子古灵精怪的样,乔诗语觉得有什么事情会被这个孩子揭穿。 “小乔阿姨你怀孕了?”阿衍问。 虽然乔诗语的小腹才微微隆起了那么一点点儿,但是她身材比较瘦,所以,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能看得出来。 “是。” “是我三叔的吗?”阿衍又问。 乔诗语看了江延远一眼,“不是。” 江延远只是盯着前方,不说话,很快就开到了定贤小学,三个人进去了。 乔诗语看到阿衍的穿着,还有说话,便觉得这个小孩特别有见识,她在想:将来她的孩子生出来是什么样呢?条件肯定没有阿衍这么好的,但她也不能让孩子缺着。 和孩子打了好久的篮球,要走的时候,郭丁元来接乔诗语了。 看到乔诗语打篮球打累了的样子,郭丁元拿出手绢给乔诗语擦汗,“累了?” 乔诗语盯着郭丁元,心想:这个恩爱秀得可真是时候。 郭丁元对着江延远说,要先带乔诗语回家了,怀孕了,怕累着。 说完揽过乔诗语得肩膀就走了,路上,乔诗语问,“你是什么心态?” “不想嫁给江家,难道不是要少和江家的人来往?”郭丁元说到。 “说得没错。”乔诗语打量了郭丁元一眼,似是在想郭丁元的心思,又似乎是在—— 乔诗语走的时候,江延远在打篮球,一个一个地扣篮,特别生气的样子。 “三叔,小乔阿姨走了。”阿衍说到。 “知道。”江延远没好气地说到。 “小乔阿姨走了,你生什么气?” 阿衍在江城待了三天,便回丰城去了。 江延远自然也一起回去了。 阿衍站在江延东面前,详细汇报这三天的情形。 江延远没教孩子撒谎,那是带坏孩子,而且,江延远觉得,有些事情,二哥也该知道了。 “头一天和三叔还有小乔阿姨去打篮球了。”阿衍在江延东面前,表现得那是相当乖。 “哪个小乔阿姨?” “就是怀孕的小乔阿姨。” 江延东没动声色,继续让阿衍往下讲。 阿衍说了太奶奶非常喜欢他,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 “行了,上楼让你妈给你洗刷睡觉。”江延东命令。 刚才江延远一直和江延东坐在沙发上。 阿衍上楼去了,江延远要回家。 “延远慢走,聊聊吧。”江延东说到。 江延远留下了,他知道二哥会找他。 “小乔是乔诗语?乔诗语怀孕了?谁的?”江延远远在美国,不大了解乔诗语的情况。 最重要的,他也不关心乔诗语。 “他未婚夫的。” 江延东往后撤了撤身子,“未婚夫?你这么重口?怎么着啊?准备夜御两女?” “二哥,别提了。”说着,江延远要走。 江延东看着江延远落寞的身影。 江延东的观点和婉盈差不多,都认为江延远在感情方面,已经经历风雨了,再有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了。 可能所有的人都认为,江延远应该将就。 第二天晚上,江延远来吃饭的时候,阿衍吵着要去江城,说江城挺美的。 江延东自然不允,“你三叔都回来了,谁陪你去?” 阿衍就不开心了,“改天我自己买机票去!反正我有压岁钱。” “人家不卖你票!”江延东对待儿子,向来都是严厉了,对东珠好些。 江延远看到阿衍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没关系,你爸不给你买机票,改天三叔开车带你去。” 正好江景程从楼梯上下来。 这不过是江延远随口说的一句话。 江景程皱了皱眉头。 江延东一家三口回了芳甸堂以后,江景程让江延远去书房里一趟。 刚刚进门,江景程就问了一句,“没阻拦住是不是?” “什么?” “她订婚,你没阻拦住是不是?”江景程又问。 江延远紧紧地咬了咬牙,“爸——” “我还没跟你说透是不是?可以娶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她。你没明白是不是?”江景程特别严厉的样子,看起来要发火了。 刚才江景程不过从一句话,便知道江延远去过江城了。 江延远闭了闭唇。 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没错,她订婚了,他反驳什么?这是破坏别人的家庭。 “她没有那么不好。她改了!” 江景程冷笑,“开始替她说话了?孟昭华怎么办?现在可不是一夫多妻的时候了。” 江延远最近也一直苦恼。 那时候,他精虫上脑—— 可他不后悔。 “不准再去江城!”江景程说到,“无论是开车,还是飞机,都不准去!” 江景程下了死命令,以前对延远的政策太宽容了。 江延远走了。 开车行驶在路上。 江景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江延东的电话打过来了,“乔诗语怀孕了您知道吗?” 第270章 霸道地混蛋 江景程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她不是流了吗?为什么又怀了? 这个孩子他妈究竟是谁的? “不知道。” “是阿衍说的,延远在江城的时候,让乔诗语带着阿衍去定贤小学打篮球。乔诗语说这个孩子不是他三叔的。” 阿衍被带回芳甸堂以后,江延东详细审问了阿衍,阿衍记性本来就好,说了小乔阿姨的种种。 “乔诗语今年多大了?”江延东问掌珠。 掌珠想了想,她比我大两三岁,“二十七?还是二十八?不知道。” 江延东也微皱了一下眉头,可能这一辈子,遭受多少都是固定的,不想看到什么,就偏偏发生什么,哪一劫,你也逃不过。 江景程一直站在窗前,狠狠地咬着牙,他被乔诗语耍了? 生平第一次,他江景程被人耍了? “给我定机票。我要去江城!别告诉别人。” 江景程语气笃定,明日他便要去江城,看看乔诗语搞的什么鬼! 他是跟江延东说的。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江景程就给乔诗语打电话,他在学校外面,让乔诗语务必出来一下。 江景程对乔诗语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自从阿衍一来江城,乔诗语便知道有这么一天,也就早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江景程坐在定贤小学的咖啡厅里,看着乔诗语小腹微隆起来。 很好看。 乔诗语刚刚进门,江景程便问,“没流掉是不是?” “您要的单据,我不是都给您了吗?”乔诗语非常淡定。 “单据可以造假。你什么目的?”江景程直接问。 不可能她流掉孩子以后,迅速和别的男人上床。 一个月之内同床的可能性根本没有。 所以,腹中的孩子,一定是延远的! 现在好了,她可以拿孩子为所欲为了。 “我没目的。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就没想过进入江家?”江景程又问。 “我讨厌江家的人。”乔诗语不屑地说到,“我尤其讨厌您!当年,您仗着有钱,把周姿阿姨抢走,我爸从此一生孤苦。我恨您不应该吗?我作为一个母亲,凭什么要打掉自己的孩子?因为五百万?我当时想打,但是反悔了!钱您可以收回去,但孩子我不会打掉的。我没让江延远负责,可您也不能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对不对江总?如果您要把五百万收回去,我现在就去给您拿。孩子的事情,江延远还不知道,您可以选择告诉他,也可以选择瞒着,这是您的事情。当然了,如果您选择告诉他,我就不用费心劳力地找个人订婚了,但我也不会跟江延远结婚;如果您不告诉他,我就一个人带着孩子。主动权在我,不在您。我现在回去给您拿支票!” “不用了!”江景程说完,站起来便走了。 江景程被乔诗语一怼,忽然间哑口无言。 乔诗语已经站起身来了,接着,她又转过头来,对着江景程说,“还有,您觉得自己有钱就特别了不起吗?您把您的孩子也教育得个个一副有钱就是大爷的样儿?” 他不知道乔诗语是怎么怼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这一辈子,从未吃过这种大亏。 有钱还就是了不起,还有,乔诗语的逻辑太过清晰,他竟然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怀了孕的人倒成了占先机的人了? 还有,江景程也从未见过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小看她了! “不必了!”江景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离开。 乔诗语知道江景程的气度,不会要这五百万的,对他来说,不过毛毛雨。 所以,她才敢这么跟江景程说话,因为她笃定了,江景程不会要! 乔诗语才敢诈江景程。 江景程回了丰城以后,心情郁闷了好些天。 经常会动不动地摔东西,踢凳子什么的。 周姿便问他这几天怎么了,江景程说,被一个人气到了。 周姿便笑,“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气到你?” “自然。首当其中就是你,你不知道吗?”江景程反问周姿。 两口子经常这么互怼秀恩爱。 “那这第二个是谁啊?”周姿又问。 江景程没回答。 没过几天,乔诗语的家里有个阿姨上门了,专门照顾乔诗语的起居还有伙食。 阿姨去的时候,乔正业在家。 这个阿姨气质还非常非常好,看不出来像是做饭的,五十岁出头的年纪,总之感觉不错。 阿姨说是乔小姐找的她,怕怀孕了,做饭什么的,不能亲力亲为,另外怀孕了要补充营养,她是负责给家里做饭、打扫的,还说乔小姐定的是住家阿姨,麻烦乔正业收拾一间房子出来。 乔正业自然没多想,很快就把房子收拾出来了。 乔诗语怀孕了,乔正业照顾她自然是不方便的。 乔诗语还没下班的时候,阿姨就开始做饭。 乔诗语回家,看到厨房里有人,她皱了一下眉头。 反倒是阿姨先说话,“乔小姐回来了?” “你是——” “我就是乔小姐找的阿姨啊,来报道了。” 乔诗语的脑子不慢,她微微怔了一下,她心想:江景程这是准备抢孩子的节奏了? 如果不是准备将来抢孩子,为何给她雇一个阿姨照顾她? 还真是豪门的手段,打掉不成,便要抢回去。 可是乔诗语是准备一个人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带的。 阿姨做的饭不错,排骨汤,炒青菜,米饭做的也不错。 阿姨是住家的,所以,晚上,乔诗语便去阿姨的房间了。 “是江景程江总让你来的?”乔诗语问。 “乔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是,所以,日常的菜钱,还有我的工资,乔小姐您都不用操心的。”阿姨说。 乔诗语好奇地问到,“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五万。”阿姨伸了一下手指头。 乔诗语心想:真够大方的,她的十倍了。 “他安排你在这里,肯定也有别的用处吧。”乔诗语又问。 “自然。”说着,阿姨盯了盯乔诗语的肚子。 果然不出乔诗语所料,以前是让乔诗语打掉孩子,现在是防着她打掉。 豪门人的思维,都太可怕。 乔诗语猜想江景程的思维是:这个孩子,等乔诗语生下来,他要抱回江家,但是现在不能让江延远知道,因为夜长梦多,万一延远知道了,将来乔诗语生下孩子,情况可能不可控。 江景程万分讨厌乔诗语,所以,他只要孩子。 江景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可能觉得,乔诗语私自生下孩子,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比如要分家产。 不过也对,以前的乔诗语的确给了江景程这样一种印象。 无妨了。 有个阿姨伺候自己,乔诗语感觉不错,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乔诗语知道,自己无法和江景程对着干,魔高一尺,江景程会道高一丈,走一步算一步吧,老想那么多,太累。 阿姨的房间和乔诗语的房间,离的最近,这是乔正业特意安排的。 乔正业的卧室,在向阳面,中间隔了客厅,饭厅,和厨房,这边才是乔诗语的卧室呢,而阿姨的卧室,和乔诗语的卧室连着,方便伺候。 乔正业知道,很多时候,自己不大方便。 这一天夜里,阿姨正在睡觉,忽然间听到对面传来呻吟的声音。 阿姨赶紧披衣起床,是小乔的声音。 乔诗语夜里睡觉,并没有锁门的习惯,以前家里只有她和乔正业两个人,没什么可怕的,所以不锁,阿姨来了,又是个女人,所以,小乔也没锁,可能是忘了。 阿姨进来以后,听到是小乔在哭的声音。 阿姨开了小乔的床头灯,乔诗语把手腕搭在了额头上。 “怎么了?乔小姐?做噩梦了?”阿姨问。 “没有,不是梦。”乔诗语的手腕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挡着灯光,也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不是梦,那是什么?”阿姨又问。 乔诗语便不回答了,对她不想回答的事情,她从来不回应,也不说话。 她又梦见了小时候,她妈妈气急败坏地把小乔推到别的男人的家里,还把门锁上,乔诗语当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无助委屈,恨不能让自己赶紧长大的心情。 是往事重上心头,不是梦。 自从怀孕后,乔诗语已经摆脱了的旧日噩梦,便一件一件地涌上心头,尤其是夜里。 乔诗语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提醒自己,以后不要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她不会的。 阿姨看到小乔不说话,便给乔诗语倒了一杯温水,她回房间去了。 阿姨除了每日做饭,盯着小乔不打掉孩子以后,还要每天记录乔诗语的行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让她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既然乔诗语咬定牙齿,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所以估计私自打掉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他要保证,江家的孩子,不能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江景程就是这么霸道到混蛋,霸道到让人发之指。 第二天,江家吃早饭的时候,江景程在开手机。 第271章 非要跟我扯平才甘心? 周姿下来了,很奇怪,“你不是吃饭不看手机的,这是怎么了?” “看新闻。中美关系,油价。”江景程说到。 “奇怪。”周姿坐下来吃饭开了。 江景程在看阿姨每日汇报。 这个阿姨是江景程精心挑选的,昔日他的属下,叫罗妮,后来自学了烹饪,文化水平也不错,记个乔诗语的日常作息不成问题,跟纪实文学差不多。 阿姨说,昨天晚上乔诗语哭了,好像做梦了,应该是又梦到过去的事情了,哭得挺厉害的。 江景程便冷笑,那么一个女人会哭? 真是可笑! 周姿看到江景程的目光,嘀咕了一句,“又跟谁在较劲?不能收敛收敛?” “没较劲。天生这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江景程一和周姿说话,口气才缓和,平常和别人说话,除了严肃,就是不当回事。 时间过得很快,乔诗语要去检查唐筛。 去检查唐筛之前,乔诗语晚上约了唐宁。 因为唐宁的老公在医院工作,乔诗语想让唐宁陪着。 纵然乔诗语再冷静,也是第一胎,有着小女子的焦虑,更何况,这些事情,她从未告诉孩子的爸爸,没有人和她分担。 唐筛会检查出来孩子有没有先天痴呆,乔诗语和所有第一次当妈的一样,都担心。 那种自己无法弥补的担心。 唐宁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了想,她说,“好。” 接着唐宁给江延远发了微信:江总,小乔明天去检查唐筛了,她让我陪她去,可我明天有事,你去可否? 江延远在丰城,江景程不让他随便去江城。 看到这条微信,他回:唐筛是什么? 唐宁看着这条微信,竟然有几分感慨,她很认真地回答:就是一项宝宝的常规检查,看看有没有唐氏综合症。 江延远又回:她男朋友呢? 可是这句话发了以后,江延远又撤了。 唐宁让他去,他便去吧。 今天晚上,江景程又开了一夜的车,到了江城,提前到了医院。 位置和科室,唐宁都跟他说了。 小乔已经手里捏着单子,坐在走廊里等着了。 这次唐筛,是罗妮阿姨陪小乔来的。 至于为什么郭丁元不陪小乔来,罗妮阿姨知道。 乔诗语曾经在和江景程的言辞中间,说过,她找郭丁元是掩人耳目的,江景程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乔诗语不解释,罗妮也不问。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 江延远过来,罗妮很诧异。 罗妮认识江延远,毕竟是万众瞩目的江家么,罗妮只是江景程非常不起眼的下属,所以,江延远可能不认识罗妮。 “乔小姐,我去给你交费,排队。你朋友来了,你们先聊。”罗妮说到。 罗妮的这个动作,让乔诗语知道,江延远是不知道罗妮的存在的。 所以,让罗妮来照顾乔诗语,是江景程的个人行为,江延远不知道。 看到江延远过来,乔诗语还是挺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唐宁有事,让我来的。” 乔诗语好像心思根本不在江延远的身上,她转过了身子,背着包,双手扶着膝盖。 唐宁的心思,乔诗语如何不懂? “我挺怕的。”乔诗语说到。 “你怕什么?”江延远问。 乔诗语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往放了,“说不好,怕检查出来问题,我承担不起。” 乔诗语担心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总之我特别怕。我又想,我这么做可能是不对的。” “怎样?” 乔诗语抬起手来,抹了一下眼泪。 她不是大家闺秀,她抹眼泪的这个动作,很像是一个委委屈屈的高中女生。 眼泪擦的挺率性的,也很直白。 江延远再次看到了乔诗语的软弱和真性情。 “孩子的爹妈都没有问题,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乔诗语诧异地盯着江延远看了几眼,他长得是真帅啊,眼睛如同黑曜石,单眼皮,五官端正成那样,侧面如同雕塑。 在那一刻,乔诗语心思有些恍惚,孩子生下来,长得会和他一样吗?也这么帅? “我脸上有钱吗?”看到乔诗语盯着他看,江延远说到。 “没有。”乔诗语方才回过神来,“就是挺害怕的。” 江延远换了一下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扯平了,你才甘心?” “扯平什么?”乔诗语不知道。 “我订过婚,你也定了婚。我和两个女人上过床,你也和两个甚至更多的人上过床。想想这不是扯平了吗?”江延远笑了笑说到。 因为被转移了注意力,乔诗语便不那么紧张了。 “你都和谁睡过?”乔诗语问。 “代玮。” “还有呢?” 江延远转过头来,盯着乔诗语,“何必明知故问呢?你。” 乔诗语有些错愕地盯着江延远,又有些脸红,代玮是他们上床以后很久的事情,这么说起来,江延远和她是第一次? “你——”乔诗语有些不敢置信,富家子弟,和她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你和孟昭华,没有——?”乔诗语又问。 “我没你那么随便。”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有些不悦,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好么? “那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乔诗语想起孟昭华脖子上的吻痕,问到。 “亲过,睡过,没做过。你想什么?”江延远侧过身子来,问乔诗语。 “没想什么。你爱干什么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是无关。反正这辈子咱俩也没什么交集,是不是?”江延远又问。 乔诗语头朝那边侧了侧,“是。” 到乔诗语了,乔诗语去检查,其实不疼,也很简单,就是抽血。 但她还是害怕后面的结果,很想有个人和她分担。 江延远就在外面。 乔诗语出去以后,故作淡定地说到,“走吧,检查完了。” 江延远要送乔诗语回家的,乔诗语说不用了,走走就回去了。 江延远问,“刚找了个阿姨?” 乔诗语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阿姨,“是,照顾我的生活,做饭。很多时候,我爸毕竟不方便。” 江延远旋即开车便走了。 这一走,他没有去丽兹酒店,也没有去自己的房子,而是径自开去了丰城。 先回了家一趟,把胡子刮了,又洗了个澡。 去了江景程的家里。 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想麻痹江景程。 不过江景程都知道了,那边的眼线已经告诉他了。 眼看着江延远越来越打破他的底线,江景程有点儿无力回天,他知道爱情一旦执拗起来,是可以抛弃家庭的,就如当年的他。 可他不能让江家进一个这种人品的儿媳妇。 一个家可能毁于一个人,江景程太清楚了。 若论起来算计,江家没有一个人能算计过乔诗语。 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 乔诗语掌控人心的能力,不在江延东之下。 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彭懿大气,自然不会有这种心思。 掌珠任性惯了,除了延东和孩子,她也没有别的心思。 反观乔诗语,她从小在那种家庭长大,钻营已经进到她的骨子里。 装无辜装可怜,暂时能够做到麻痹别人,但是看她跟江景程要钱时候的态度,不卑不亢,一切游刃有余,如果江景程有招,她会见招拆招。 乔诗语,野心大,懂钻营,将来吃亏的不光是延远,还有整个江家。 江景程已经过了一切都朝着爱情看的年纪,他是站在一家之主的立场上看整个家庭。 所以,江景程给乔诗语找阿姨这件事情,带着明显的讨好,希望将来她能够认清形式,有了她妈妈的经历,乔诗语会知道单身带着一个孩子是什么样的结果。 或者她会带着孩子和那个所谓的男人结婚,可将来一旦这个男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果便不堪设想。 找阿姨这件事情,江景程并没有跟乔诗语说什么,他懒得和她对话。 她是聪明人,会明白! 晚上吃饭的时候,婉莹说她这几天要去查唐筛,让周姿陪她去。 这种事情,周姿自然说好。 江延远愣了一下,问到,“要规定孕妇几个月的时候去产检的么?” 乔诗语刚去了,婉莹又去。 他俩不是还相差一个月吗? 怎么会一起去检查? 第272章 江延远,乔诗语 “这个啊,没有规定,反正就是四五个月,你想哪天去就哪天去喽,看自己的时间。”婉莹现在是孕妇,对这方面了解的比较透彻。 江延远便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婉莹便又喜滋滋的了,还说鲍成山过几日就回来了,回来后在省篮球队任领队。 “我们可没托关系,二哥想让他去更好点儿的地方任职的,他说不用了,省城就挺好,每天开车就回来了。” “不错。鲍成山不错,不是个绣花枕头,心机单纯。有些一根筋,挺好。”江景程又说。 “到底是褒义啊还是贬义啊,爸爸?”江婉盈有几分不悦。 “自然说好。有自己的爱好,一头扎进去,潜心研究,有了成就;喜欢一个人,给她承诺,也会践行,现在没几个人能做到了。很好。”江景程又说。 好像这是江景程第一次这么高地评价别人,婉盈很开心。 第二日,掌珠把阿衍送来了江景程家。 目前,乔诗语怀孕这件事情,只有江延东一家人,还有江景程,江延远知道。 所有的人都瞒着周姿。 江延东也不让阿衍告诉别人。 因为江延东觉得——兹事体大。 他觉得,乔诗语的孩子这件事情,可能江延远也不知道是谁的。 江延东也告诉了阿衍,去了江景程那边,千万不要提起这件事情。 “爸爸,孩子也不是你的,你保密干什么?”阿衍问。 “兔崽子。”江延东咬牙切齿。 阿衍在江景程家,觉得无聊,他想去江城。 这种到处去惯了孩子,让他安心在一个地方,是呆不住的,所以,阿衍要出去。 晚上,周姿知道了阿衍的诉求,便说,“你彭懿阿姨要去江城出差,你跟着?不过就两天,去不去?” “彭懿阿姨多大了?”阿衍问。 “二十三。” “那多不方便,男女授受不亲。万一给我洗澡什么的,她一个女人,这合适么?再说了,她出差,肯定也不是总带着我,虽然我不怕人贩子,但你们怕,让你们担心那就不好。”阿衍又说。 阿衍说话已经非常好了,而且非常早熟,除了有些奶声奶气。 反正这话说出来,周姿简直忍俊不禁。 “要不然让你四叔和彭懿阿姨陪你去?”周姿又问。 “打住!他们俩?晚上我怎么睡觉?他们俩肯定在一张床上。和我在一个房间里吧,不方便,不在一个房间里吧,你们又担心。反正我是无所谓。”阿衍又抱了一下自己的双臂。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江延民对阿衍已经无法了。 “自然从我爸妈那里,要不然还能从谁?”阿衍说得天经地义。 江延民弹了一下阿衍的头,“小鬼头!人小鬼大。” “让我三叔吧。我们四个一起去,好不好?”阿衍又问。 “好。”周姿看到阿衍这般聪明,心想,这孩子,将来骗了别人,估计别人还得帮着数钱呢。 江延远也去江城,四个人的机票都定好了。 江景程万分不想让江延远去江城,他直觉要出事。 可周姿让去,江延东也说了,延远这次的主要任务是带阿衍,能出什么意外? …… 这一日的清晨,乔诗语来了学校,唐宁也早早地到了。 因为时间还早,两个人便在操场上溜达起来。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唐宁问。 “未来迟早会来,走一步说一步吧。”乔诗语说到。 “为什么不肯嫁给江延远?”唐宁又问。 “怎么人人都在问这个问题?” “人人?还有人知道真相吗?”唐宁又问。 “郭丁元知道。” “他知道?他不应该最不该知道的吗?” 乔诗语笑了一下,“这个你就别管了。” 唐宁又说,“别指望秘密永远是秘密,迟早有一天会传到江延远的耳朵里去的,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你又该如何处置?” “不知道。”乔诗语说。 唐宁又盯了乔诗语的肚子一眼,“男孩女孩?” “你怎么尽问些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没查。” “没想过吗?” “没有。” 到了办公室,唐宁手里拿着两个纸团儿,让乔诗语抽。 “什么?”乔诗语问。 “抽着玩的,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有意思。” 办公室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乔诗语怀孕了,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是郭丁元的,大家也都闹,问什么时候吃喜糖之类的。 乔诗语就笑笑,笑而不答。 “你真无聊啊。”乔诗语笑着对唐宁抱怨了一句。 手上的动作却在继续,她拿过其中的一张揉起来的纸团,打开。 上面写着:江延远。 乔诗语盯着这三个字: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 “不是抽男女吗?怎么上面是他的名字?”乔诗语眼里雾气朦胧。 “他代表的是男孩。你打开另外一张纸看看。” 乔诗语打开了,果然,上面写的是:乔诗语。 把两张纸放在一起,是唐宁写的:江延远,乔诗语。 一以贯之的气魄。 “你什么意思?”乔诗语问。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自觉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可是,你掌控不住自己的心。”唐宁说到。 乔诗语看了唐宁一眼,接着头撇向窗外。 “我可以控制!”乔诗语执拗地说到。 唐宁笑笑,坐到了乔诗语的对桌,开始给乔诗语发微信,“你控制不住。现在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等将来,生下来了,看着孩子越长越像他,你的心态不会平和的。” 乔诗语看了,什么都没说。 江景程给乔诗语找的这个保姆,乔诗语知道江景程是什么意思。 可既然他没有和她有有过明确的协议,也没有口头约束,那乔诗语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 最多到时候撕破脸,江家,她绝对不进,孩子,她也绝对要。 倒是彭懿给乔诗语打电话,说她要来江城,想见见乔诗语。 乔诗语并不知道彭懿为何给她打电话,总觉得要见彭懿了,心里有点儿忐忑。 在乔诗语的心里,彭懿是那种光芒万丈的人,照的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也照见了乔诗语的曾经,那么阴暗,龌鹾—— “好啊,来了我请你吃饭。”乔诗语说到,“我也没什么朋友,难得你还惦记。” “小乔,你极有个人魅力,你知道吗?见过的人,都忘不了你。”彭懿说到。 乔诗语又笑,“谢谢。” 乔诗语心想,在她暗暗仰慕彭懿的同时,彭懿也在惦记着她么? 惺惺相惜吧。 彭懿知道上次,小乔来了江家,不去参加江景程的生日宴会,也知道江延远最后让她进去了。 彭懿觉得小乔是一个用自己的高傲掩饰自己自卑的人,但是上次采访,彭懿曾经问过小乔一个问题:如果有来生,还做老师吗? 小乔说的是:我可能会做一个好妈妈。 这句话给彭懿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她觉得乔诗语是一个走在暗夜里的孤身奋战者,如同记者找到了采访的对象一样。 彭懿要见小乔的话,并没有告诉延远。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一直有着很伤感的暧昧,却不说破。 小乔知道彭懿是跟江延民来的,所以,她也要求郭丁元一起去。 她不想在彭懿面前,让自己看起来很可怜。 乔诗语在彭懿面前,真的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答应彭懿的时候,还有些自卑。 郭丁元对乔诗语说,“陪吃饭,这可要另外加价的!” “郭丁元!”乔诗语咬着牙齿说。 郭丁元看着乔诗语的样子,冷笑了一下,“既然迟早要分开,便不要总是借机在一起!” 乔诗语盯了郭丁元半分钟,郭丁元也盯了乔诗语十秒钟。 “走吧,上我车。”今日小乔刚刚下班,便来了郭丁元的单位。 在it上班的,经常加班加点,离的也不远,小乔便来了,在大厅里。 第273章 阿衍揭破,事实真相 上车以后,乔诗语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她跟郭丁元要了手机充电器,怕彭懿联系不到,不过之前,她已经把饭店的位置和彭懿都说了,订了一张大桌,说实话,乔诗语认识的人少,这种有朋自远方来的时刻还是很少,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却不想,在饭店包间里,看到了江延远。 江延远也是刚才才知道,要请客的人是乔诗语。 阿衍也来了,作为最小的客人,阿衍坐的位置和乔诗语对着。 “又见面了,小乔阿姨。很开心再次见到你,你的肚子又大喽。”阿衍正对小乔,说到。 “你怀孕了?”彭懿看到小乔这个样子,特别诧异。 “是啊,都订婚了。”乔诗语轻描淡写。 乔诗语的左边坐着郭丁元,右边坐着江延远。 彭懿和小乔说了几句话,小乔边答话边低头点菜,毕竟今天晚上她是主人么。 忽然,小乔的手机响起来,是乔正业的。 乔正业问小乔,你刚才怎么不开机呢?是手机没电了吗? “嗯。刚充了点儿。”乔诗语说到。 “刚才医院给我打电话,让你给他们打回去。我也没问什么事,说找你。”乔正业说,“我跟你说号码,你一会儿给人家回过去吧。” 乔诗语当头一棒,犹如冷水浇头一般。 她当时就没有忍住,带着哭腔对着旁边的江延远说到,“医院说了,如果孩子没有问题,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只有有异常,才会打电话,万一有问题,怎么办?” 如果孩子有问题,她生不如死。 她曾经看过有一个单身母亲是卖菜的,每日带着自己的瘫痪女儿去小区外面卖菜,夏天热了,她就给女儿铺一块布在地上,女儿躺在地上,日复一日,带着她的残疾女儿,乔诗语害怕她也是这种状况。 “别急,先问问。”江延远说到。 郭丁元也放下菜单,说到,“对,别急。你打个电话问问。” 彭懿不大懂唐筛的问题,她看到小乔着急,也慌忙说到,“别慌。打电话问问。” 乔诗语站起来了,出去了,给医院打电话。 医院的护士态度很好,说乔诗语有几条信息没填好,工作单位没填。 乔诗语一连问了几遍:“就是因为这个?” 对方回:“是啊。” 那种已经害怕到顶点,忽然放松下来的感觉,让乔诗语像是一个皮球,倏然软了下来。 她靠着饭店的墙,身子慢慢地滑落。 害怕极了。 抱着头在外面安静了好久,才回房间去。 彭懿问怎么了,乔诗语便把情况说了。 “虚惊一场,孩子好才好,为了孩子干杯。”彭懿举杯。 乔诗语喝的是菊花茶。 聚会完毕,竟然是郭丁元付的帐。 乔诗语看到阿衍,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阿衍,在想什么?”乔诗语摸着他的脑袋说。 阿衍抬起头来,盯着乔诗语,没说什么。 郭丁元揽着乔诗语的肩膀就走了,还在她耳边说到,“你见过哪个男人,吃饭让老婆付账的?” 乔诗语没作声,很多事,她能忍。 她不是他老婆。 江延远在背后,看着前面的一对伉俪身影,没说什么,他双手插兜,阿衍说困了,要回酒店睡觉。 江延远黑着脸什么都没说,带阿衍回了酒店。 今天晚上,江延远给阿衍洗了澡,阿衍上床了。 第二天,彭懿的任务结束了,四个人回了丰城,阿衍一直在在飞机上沉思。 江延远摸了阿衍的头一下,“想什么?” “有个问题,想不通。” 江延远看着阿衍小大人一般地说话,便想笑,“想不通那就慢慢想。” 回到丰城一日,江延远的心情日复一日地差。 知道他无法力挽狂澜,知道他和乔诗语已成过去,其实也还没有开始。 这一日,孟昭华又来找江延远,江延远正坐在江景程家的沙发上。 心情烦躁,最近烟抽的很多。 看到孟昭华,他心想:以后就这样吧。 孟昭华过去,江延远便捏住孟昭华的耳朵,开始捻弄,想起乔诗语的样子,想起他和乔诗语在办公室里那一次,想起和她的曾经,想起江景程对乔诗语的敌对。 想起两家人的不平—— 江延远闭了闭眼睛,在孟昭华的脖子上轻吻了一下。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江景程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他对着江延远说了句,“延远,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事?” “随便吧。”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一家人来了,来吃饭的。 孟昭华今天晚上也在这里吃饭的,因为刚才延远答应办事了,她很开心。 吃完饭后,孟昭华走了。 阿衍拉了拉江延远的衣袖。 “三叔,找你。”阿衍说到。 “什么事?” “私事,要避人。听不听?” 江延远看到阿衍就想笑,他跟着阿衍上了楼。 “三叔,我最近在看柯南。” “嗯,不怕?里面可都是杀人的。” “不怕,又不是真人。” “就想跟我说这个?” “不是,我想说为什么那日小乔阿姨接了电话以后,是对着你说话呢?”阿衍又问,“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是因为你坐在她的旁边更容易歪头么?还是什么?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后来我看柯南,我才懂了,她是在向你交代。” 江延远弯下身子,特别诧异,“交代什么?” “她不自觉地跟你商量,如果孩子有事,要怎么办?” “所以呢?” “我就一直觉得小乔阿姨不对劲儿,比如啊,打篮球的时候,你的篮球差点儿到了她脸前,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怕;可我今天看她和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那个男人要害她,还有,她说孩子有问题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好像没有严重的表现;她这是潜意识里知道,三叔你不会害她,可那个男人就不一样了。这是为什么呢?三叔?”说着,阿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江延远的肩膀。 江延远一直有一口血气涌在他的喉头,阿衍是童言无忌,也许都说错了,可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还有你四叔,怎么都没有看出来?”江延远又问。 “谁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是干什么吃的?注意力都上哪儿了。”阿衍特别不屑地说到。 江延远火速出了门。 阿衍进江延东房间的时候,江延东问三叔呢,你不是有事要和你三叔说吗? “哦,三叔啊,回家喽。”阿衍说到。 阿衍上床睡觉去了。 “老师跟你说的话,你要不要考虑?”江延东对着掌珠说。 “我不认为让阿衍直接上二年级对他好,小孩子,还是要一步一步地来,万一长大了,伤仲永,那就是笑话了。”掌珠说到,“打好基础还是挺重要的。” “不跳级?”江延东问。 “不跳,你的意见呢?”掌珠又说。 “听你的。” 掌珠对着江延东,似是嗔怒了一下。 周姿回来了,小乔怀孕这件事情,便瞒不住了,毕竟彭懿也去了。 周姿还是觉得特别遗憾。 …… 全封闭的高速公路,江延远一直心悸,有什么梗在他的喉头。 他有孩子了吗? 阿衍是开玩笑嘛? 他回想了很多他和乔诗语的相处,以及她怀孕的时候,和婉莹同时产检,以及阿衍说的。 应该没错的,的确是他的。 江延远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让姓江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爹,她怎么想得出来的? 一百八的速度,早晨四点,便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开始下雨,好在并没有耽误多少行程。 他的车在乔诗语的楼下,他给乔诗语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 还是罗妮阿姨从隔壁过来,才叫醒了乔诗语。 乔诗语一看是江延远,接起来便问,“你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吗?” “对。就是不让你睡了。下来。” “去哪?”乔诗语问到。 “楼下。”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一下子就醒了,她披衣站在窗前,果然看到了楼下一辆车,在雨幕中。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想了好久,是江延远知道了吗?这般急匆匆? 是江景程告诉了他什么呢? 乔诗语想了片刻,便让江延远上来了,“我怀孕了,外面下雨,你进来。” 江延远没多想,便上楼了。 因为江延远从车里走到单元里,并没有撑伞,所以,还是被淋湿了不少。 乔诗语给他开门的时候,江延远站在门外,看着乔诗语。 “你怎么来了?”乔诗语问。 “是不是我的?”江延远还没进门,站在门口便问。 “什么是你的?” “孩子。” “不是。”乔诗语特别冷静。 “跟我。”他说,“不管你说是不是,我认为是就够了。” “谁告诉你的?”乔诗语又问。 她想过了,他奔波了一个晚上,来到乔诗语家,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许是乔诗语露出了某种端倪,又或许是他从江景程那里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有九成的消息,他绝对不会大老远跑来。 罗妮从乔诗语的房间里出来了,看着门口站着江延远。 她没有继续回自己的房间去。 乔正业还没有醒。 罗妮是以为家里出了大事,自然站在那里不离开。 乔诗语微微侧头看了看,罗妮还站在那里。 然后,乔诗语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是你的?怎样?” “跟我!” “不跟!你先去跟你爸说明白。否则,别来见我。”说完,乔诗语便关上了门。 江延远站在门口。 有了孩子的那种喜悦,江延远脸上本能地露出来一个微笑。 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便踏实了。 阿衍还真是—— 江延远又笑了笑。 他下楼了,去丽兹酒店睡了一觉,抱着阿衍睡觉时候的心情又溢满了他的心怀。 他也要当爹了。 乔诗语回了自己的房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玻璃上,眼看着还有越下越大的架势。 她已经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罗妮回了自己的寝室以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写了汇报。 她说三公子今天晚上突然来了,冒雨来的,来到就问乔小姐是不是他的,乔小姐推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是,孩子是三公子的。 三公子说让乔小姐跟他,乔小姐说让她把家里的事情搞明白。 三公子又冒雨走了。 江景程看到了,牙恨得直痒痒。 他一早就知道乔诗语不是个省油的灯,先说把孩子流掉了,其实根本没掉。 如果流掉了,只能拿五百万一笔钱,她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又找男人,又订婚,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现在延远终于知道了,她现在成功把锅甩给延远,让延远解决这个矛盾。 钻营人性的女人! 估计她在偷着笑,即使将来不能成功进入江家,延远也不会亏待她,毕竟是怀了延远种的女人。 江景程的牙咬得咯咯直响。 她现在怀疑,当初怀上孩子也是乔诗语处心积虑的结果,就如同当时和江延远上床一样! 他这一辈子,还从未如今天这样,恨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晚辈女人。 江景程相信,明天中午,最晚明天下午,延远就会来求他,让他给乔诗语名分。 乔诗语这种女人,心如蛇蝎,把延远蛊惑了。 好女人得不到的东西,她能够得到。 同一时间。 乔诗语面对着窗外的雨,她也知道江延远回去要干什么。 雨越下越大,乔诗语都担心会不会发生洪涝灾害。 她捏了自己的手一下,很紧张。 也可能她高估了自己。 就算是可能之一吧:延远会求江景程,江延远当然不会知道,罗妮已经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江景程了,肯定乔诗语的反应也已经告诉了。 她在江景程的眼睛里,一定会更加地十恶不赦,蛇蝎女人。 她的反应,罗妮会清清楚楚地告诉江景程。 所以,江延远越是延远跟江景程求,江景程越不会答应。 这就永远地阻断了乔诗语进入江家的路。 这样多好,她一辈子都不想进入江家,永远都不想和那家人有任何瓜葛,不过彭懿除外吧,乔诗语特指的是江景程,还有江延东家——以及上一世的纠葛。 所以,江延远才毫不犹豫地跟江延远说,孩子的确是他的,既然他已经抓住了把柄,乔诗语再怎么强调不是他的,只会是矫情的做作,所以,乔诗语一口承认。 这在江景程的眼睛里,多像携子逼宫,她不矫情地演着。 乔诗语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这一辈子,她永远都不会进入江家,不会和江延远有任何瓜葛! 第274章 您儿子不争气 现在正是雨季,全省都是暴雨。 省里下了抗洪的命令。 彭懿那几天经常从电视里看到彭岩的情况,虽然彭懿并不认他,可他总是彭懿的亲爸爸。 彭懿怕他发生意外,所以总是盯着电视。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周姿走过电视台大厅的背投,看到彭懿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电视。 作为电视台的人,电视太寻常了,大家都回自己的办公室看了。 只有彭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站着,电视里正放着彭岩在抗洪第一线的新闻。 那一刻,周姿仿佛看到了彭懿的内心。 周姿从后面拍了一下彭懿的肩膀,“走了。” 彭懿才失神地回过头来,和周姿一道走。 “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去认呢?”周姿问。 “不知道。可能习惯了吧,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自己的普通。”彭懿说到。 周姿笑了笑,“你不普通了。” “台长,”彭懿忽然说到,“我想去采访,到抗洪第一线去采访。” 周姿说,“你别开玩笑了,延民会怨我。” “我是以一个新入职员工的身份,跟您说的,请您让我去抗洪第一线去采访!” 彭懿才离开学校没几天,已经正式从学校里搬出来了,住在江延民的房子里。 彭懿很郑重地回答,“这既是一个机会,还能摆脱一直以来大家认为的我托关系上位的观点。” “没有人认为你托关系上位。” “可我想找一个重量级的节目确立我的地位。”彭懿说到。 周姿想了想,“我问问延民。” “不用问他。这是我的个人选择,我工作上的事儿,您问他干嘛?”彭懿有些不悦。 “总之要问问。” 周姿才不管那么多,彭懿是她很欣赏的人,虽然当年的她面对这种情况,也曾经挺身而出,但她不希望彭懿以身涉险,最重要的,当年她以身涉险的时候,江景程并不在她身边。 周姿问了江延民,江延民自然是不答应。 彭懿便说他拖后腿。 恰好旅游卫视有一名记者因为身体原因从线上退下来了,彭懿想抓住这个缺口,而且,后面顶上去的人,不会让人质疑是因为洪水快退了,所以才去主持要好的多,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工作需要。 周姿确实觉得彭懿应该去参加一下这种活动,会给彭懿身上加分不少,这是彭懿要上位必须要做的,将来也要众人信服。 江延民也知道,彭懿铁了心的事情,他是拦不住的,所以,他决定跟彭懿一起去。 他们一走,周姿特别担心,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 丰城和江城都遇到了特大暴雨,江延远被困在江城,因为飞机不能起飞,高速也封了。 滞留江城以后,他反而不急了。 有时候他会开着车,远远地看着乔诗语从家里去学校,乔诗语也是开车的,这种天气,她不会步行去学校。 但是他没有打扰过她,江延远只是远远看着,忽然觉得暴风雨之下的人,有一种偏居一隅的岁月静好,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大家无法,只能安静。 这时候,江延远脸上会露出笑容。 直到天气稍微好点儿了,他才开车回了丰城。 江景程在家里等了几天,直到等来了暴风骤雨。 本来他想着,如果江延远这时候来跟他求情,他定然会把他打出去的。 可是风雨来了,他知道江延远还滞留江城,又有些担心。 江延远来到江景程的客厅是在一个下午,三四点钟的模样。 江景程的气消了不少,可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到江延远回来了,江景程说到,“回来了?” 江延远想了想,他去江城事情,江景程已经知道了? “有什么话要说,说吧。”江景程从那边端了一杯茶水,坐到了沙发上。 杯子里冲泡的是白茶,袅袅的茶香溢满了江延远的鼻息,让他觉得很安静,很沉静。 江景程目光看着江延远,已经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爸,您儿子不争气。”江延远站着说到。 “怎么了?你事业上做得很好。” “您儿子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我知道爸您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来求您。得不到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幸福的。”江延远说话的口气很重,带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谁啊?”江景程问,淡淡然的模样。 江延远喘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乔诗语。小乔。” 江景程似乎恍然大悟,“乔正业的女儿?我记得你当时不是恨她恨得牙痒痒么?不恨了?是她用什么仙法蛊惑了你,还是你的道德下降了?” 江延远低着头,紧紧地闭着嘴唇,“爸,她改了——” 江景程似乎没憋住,开始笑,“改?是什么契机让她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这么容易能改掉,我不相信的。” 江景程没说,乔诗语跟他要钱的时候,可是心机满满的样子,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改? 但江景程和乔诗语的交易,江景程不会说的,他不能让江延远知道,他曾经要打掉延远的孩子。 打掉别的女人孩子这种事情,江景程也不是没干过,他并不觉得怎样。 除了周姿的孩子。 唯一的解释是,乔诗语想跟延远,延远恰好被她利用了,现在来跟江景程讨价还价。 江景程很讨厌心机满满的女人。 “爸,她怀了我的孩子。”江延远又说,“我想娶她。” 江景程满腔怒火,但是他强压住了,“刚开始不是说是她未婚夫的?怎么就是你的了?还是是谁的她根本就分不清?让这么一个人进江家,这不是笑话?” 江延远紧紧地闭了闭嘴唇,他知道他说多少,江景程都不会相信。 江景程根本不屑于去看看乔诗语改变了多少,也不想知道。 在他的眼睛里,乔诗语满腹心机,男女关系混乱不清。 “爸——”江延远给江景程跪下了,“我知道多说无益。我只求您——” 江景程看着跪在地下的江延远,紧紧地咬了咬牙,强做淡定地说到,“以为你跪下我就会心软?” “不是。我只想让爸您知道我的态度!” “跪着吧。最好出去跪。跪在地毯上,很没有诚意。”说完,江景程便上楼去了。 江延远在楼下咬了咬牙,果然出门去了,跪在别墅门前。 虽然暴风雨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的雨下得还是特别大。 江延远跪的地方,是那种不太平的青石路。 他知道爸不会答应,他知道他要经过种种,才能让江景程动恻隐之心。 江景程从楼上的窗户里,看到江延远在楼下跪着,雨水都打在他的脸上。 江景程气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 他闭了闭眼睛,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怒气。 乔诗语—— 江景程更恨这个女人了。 江延远跪了一下午,六点的时候,周姿下班。 周姿停下车,拿着伞走了出来,给江延远撑着,皱着眉头说,“怎么了?这么大的雨?怎么在外面跪着?起来。” “妈——”江延远叫了一句。 江延远知道,这件事情,最终还要爸同意。 他什么都没说,嗓子哑得说不出来话了。 江延远也知道孩子是他的这件事情,跟周姿说出来以后,周姿不会信,周姿还什么都不知道。 周姿看江延远不动弹,便把伞递给延远,让他打着。 延远不接。 周姿看到,气地撑着伞就上了台阶,回家了。 到家了,周姿就在楼下喊,“江景程,到底怎么回事?” 楼下没看到人,周姿上了楼。 江景程正站在卧室里抽烟,周姿气愤地把烟给他拿掉了。 “怎么回事?”周姿问。 这几天,家里的事情,周姿管的确实很少。 “没问问你好儿子?”江景程坐在了床上,抬眼看周姿。 “问了,他不说。看他这个态度,好像只有你同意了,他才起来。家里还有事情我做不了主的么?什么事?说来听听。”周姿又从窗口看了一眼江延远。 “也是,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说不出来,你还是下去问他去!”江景程知道,只要一说出来,周姿肯定会同意。 她本来也巴不得,所以他口气嘲讽。 “江景程!”周姿问,特别大声。 江景程转过身去,不说。 “好!”周姿点着江景程后背。 她从家里拿了两把伞,下去了。 把伞递给江延远的时候,江延远看到周姿的手里两把伞,他怕周姿不方便拿,接过来了。 “怎么回事?别管你爸,我说了算。”周姿很强势的口气,仿佛又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台长了。 “我想娶小乔。”江延远抬起头来,看着周姿,“我知道爸一定不会同意。” 周姿愣了一下,她知道延远一直讨厌小乔,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可是小乔不是怀孕了吗?”周姿一下子满头雾水。 “孩子是我的!” 周姿更愣了,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周姿特别茫然。 但是听到小乔的孩子是延远的时候,还是挺兴奋的。 第276章 找到亲爹了? “你不会搞错?” “不会。” 小乔的改变,周姿看到了一点儿,她一直坚信小乔是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好的结果。 “小乔呢?什么态度?” 江延远的脸黑了,不活话。 不用问,周姿也知道小乔不想跟延远,因为她本来就讨厌江家。 只是,这个江家,有周姿阿姨啊! 周姿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乔正业又是什么态度? 小乔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延远起来。 周姿的打电话打给了小乔。 乔诗语刚刚吃了饭,在家里备课。 收到周姿阿姨的电话,乔诗语挺奇怪的,她没想到第一个收到的竟然是周姿的电话,没想到周姿这么快知道。 “周姿阿姨?”乔诗语说到。 “嗯。延远现在在外面跪着,求他爸娶你,外面的雨很大,你先让他起来啊。”周姿说到。 乔诗语愣了一下,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说到,“你把电话给他。” 周姿递给了江延远。 电话里,两个人暂时都沉默。 乔诗语和江延远之间的感情,仿佛一盅发酵了好久好久的上好的酒。 起初,就放在那里,谁也不会注意,后来被放了起来,大家便都当这盅酒不在了,再次拿出来的时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那种让人闻见就醉了的香气,纵然别人没喝过,可是别人知道。 横空出世,便醉倒了很多人。 纵然这杯酒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乔诗语和江延远发发酵了这么久这么久的暧昧幽香之气,别人不知道,可是在那一刻,忽然就不自觉地爆发出来了。 “你这是何必呢?”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她仿佛早就笃定了江延远会做这些。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过多的接触,甚至上床,这几年了,也只有两次,都是匆忙结束,甚至没有体会到一点儿的鱼水之欢,第一次之后,江延远痛恨乔诗语,第二次匆忙结束之后,乔诗语恨江延远。 正如江延远所说,他们扯平了。 “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你意见呢?想嫁给我吗?”江延远说。 乔诗语愣了很久,“你先起来,问我爸爸吧。” 乔诗语知道,乔正业不会同意。 江延远果然起来了,她并没有严词不嫁他,所以,他的心里有点儿踏实了。 “妈,你问问乔叔叔。”江延远说到。 虽然江景程并没有同意,但周姿同意了,至少延远在家里并不是孤军奋战了。 仿佛一缕光,一下子照到了江延远的心里,让他的心里变得亮堂堂。 “先进来再说。”周姿说到。 周姿进了房间以后,蹭蹭地上了楼,到了卧室门口,对着江景程说了一句,“江景程,现在该出去跪着的不该是你吗?” 江景程瞪着眼,说了句,“周姿!” “孩子都怀上了,延远错在哪里?”周姿问。 “错在乔诗语是一个怎样的人!”江景程反驳。 “小乔已经改了,你从来不跟下层人民接触,你怎么知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景程说话也非常大声。 周姿懒得理江景程,下楼去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挺难的,要考虑策略。 江景程还硬着脖子不让小乔进门,小乔好像对进江家也没多大兴趣。 现在周姿想明白了,要不然小乔不会随便找一个男人说是自己的未婚夫。 以前是真的以为她要结婚了,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幌子。 周姿觉得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如果一下子不行,可能往后都不行了。 所以,周姿说,这事儿急不得。 晚上,周姿让江延东一家人来了。 江延远坐在沙发上。 周姿坐在餐桌旁,跟江延东说这件事情。 掌珠和孩子们都去楼上了。 “你怎么看?延东?”周姿问。 “不大好看。不知道延远怎么和她接触的。再说,我先前对乔诗语也没有好印象。您不是不知道。”江延东说。 周姿也很为难。 江景程今天晚上一晚上都没下楼。 周姿知道,江景程对乔诗语印象更差。 “那延东,孟家的事情,能不能你去说说?”周姿又问,“让你爸是不可能了。” “这事儿不该延远亲自出面吗?” “他去了,孟家肯定揪住他不放。你去,他们有事儿也找不到你头上,再说,谁敢动你?是不是?”周姿适时地表扬江延东。 “看起来周主播还是挺有心机的。延远的意思呢?”江延东侧头看向江延远,“要跟人家分手了,怎么也得跟人家说一声?你意下如何?” “谢谢二哥。” “我可没说要帮你。” “你会的!”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笑了一下,“你就这么躲着?” “不是躲着,我要去江城。一会儿就走,如果等我回来再告诉孟家,那是先斩后奏。不体面。” “可你已经先斩后奏了。”江延东又说。 江延远心想,是的,孩子都有了,还谈什么先斩后奏的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三个人完全架空了江景程。 江景程知道他们在楼下聊什么,不关心。 他知道事情根本没那么顺利,想娶一个人便娶? 怎么那么任性? 江延远得了周姿的照会,第二日便去江城了。 江延东去了孟家,直接说了,延远想跟孟昭华分手,因为,“他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人家不干了!” “搞大了肚子?”孟贤良生气地说到,“这么说,您的亲弟弟,在跟我女儿交往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现在他要去逍遥了,把锅甩给我女儿?我女儿怎么那么贱?” “他让我来,已经表示了莫大的歉意了!既没订婚,也没有结婚,年轻人,玩玩闹闹的,分手的事情也很普遍,所以,我并不知道,您在计较什么?延远想分手,小孟不愿意?这个我无能为力了,既然小孟还喜欢,那就再追追试试么?那个女人主要是因为有孩子了,有负担,说不定延远突然有一天就又不喜欢了呢!”江延东说到。 “我女儿会喜欢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孟贤良反驳。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是来传达这个消息的。”说完,江延东就走了。 为了延远,他也是豁出去了。 总觉得在掌珠这件事情上,有点儿愧对延远,毕竟掌珠最后跟了自己。 不管延远最后喜欢的人是谁,江延东已经帮了延远了。 江延东不是一个小格局的人,可能没关注过乔诗语,也不会那么记仇,他没有江景程那么看不开。 江延远开车去乔诗语家的时候,周姿给乔正业打了电话,说两个孩子的事情。 周姿是特意选择在电视台给乔正业打的电话,问乔正业的意见。 乔正业在自家的客厅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了。 他睡眠轻,江延远敲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他本来打算去开门的。 可乔诗语去了。 于是,他站在过道里,都听见了。 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叹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但是他装作不知道的。 小乔的心思,他透透的。 正如江景程的心思,乔诗语了解得透透的一样。 他知道,乔诗语不想进入江家。 可能对延远不是那么爱,更可能是阶层的差距,让小乔不想进入。 “孩子的事情,我说不好,让乔乔自己决定吧。” 乔正业的话,还是给周姿扣了一盆冷水。 本来对延远这次去江城,信心满满的,可是突然变了忐忑不安。 江延远到达乔诗语家里的时候,郭丁元也在。 郭丁元来是有事,找小乔要钱。 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乔正业说他有事,要下楼去走走。 孩子们的事情,他少管。 江延远目光瞥了郭丁元一眼,问到乔诗语,“想好没有?” “什么?”乔诗语问。 “跟我。” 乔诗语觉得江延远这个人怎么这样?存心要挑起矛盾? 按理说,在江延远的眼里,郭丁元还应该是乔诗语的未婚夫。 “没想。” “哦,找到亲爹了?”郭丁元一边的唇角翘着,讥讽地说到,“既然亲爹找到了,我的任务是不是应该结束了?那五十万我是该退回您,还是您发发慈悲,再把剩下的钱结了?”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五十万?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按理说,买车了花了不少钱,对乔诗语的家庭来说,已经不宽裕,她哪来的钱给郭丁元? 郭丁元如此说,目的就是要限乔诗语于不义,想不到乔诗语见招拆招。 “你不知道么?”乔诗语淡定地坐在了床上,“我收了你爸的五百万。” “什么时候?”江延远又问。 “我刚怀孕的时候,我就跟你爸说了,我说我要钱,你爸让我把孩子打掉。我同意了。可在医院里,我怕疼。又反悔了。收了钱,不能不做事啊,所以,我就给了郭丁元二百万,说孩子是他的,这样,这辈子都和你没有关系了,怎样?这个故事好不好听?江总。”乔诗语坐在了床上。 如同天山池水一般的眸子,射出湛蓝到清冷的光,深邃地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她就那么直视江延远。 “为何要打掉孩子?”江延远怀着热切的心态来的,如今兜头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凉了。 乔诗语笑笑,“还用我说吗?这个孩子是我想要的吗?我白打也是打,得了钱也是打,我不如要点钱,我不仅给郭丁元五百万,让他陪我演场戏,我还买了房子,投资了股票,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说呢?” 乔诗语今天一直在掌控着全局。 郭丁元本来是想让乔诗语难堪的,也让江延远难堪。 没想到,乔诗语将计就计,让江延远难堪成这样。 他以为他对她的情意,她懂。 他也以为他对她有情,她也怀抱着和他一样的情意。 江延远一步一步地走近乔诗语,捏着她的下巴,咬着牙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吗?果然本性难移!” “我一直就是这样,是江总自以为我变了!”乔诗语被江延远捏得仰着下巴,说得轻描淡写! 乔诗语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词,这几天江景程在家里常听,所以他才用了一个词“果然”。 现在,江延远恨的不仅是乔诗语,还有江景程。 乔诗语成功地再次挑拨了两个人的关系。 如此,江景程对乔诗语的怨念更加加强。 如此,乔诗语一辈子都不会进入江家! 第276章 你对我,一文不值 “为什么?”江延远咬牙切齿地问到乔诗语。 “后来我不敢打掉孩子,我想了想,我想自己带这个孩子,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单亲妈妈,不再重蹈我妈的覆辙。”乔诗语坐在床上,微仰着头,倔强地看着江延远。 “我呢?” “你自己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你不知道吗?” “什么角色?” 乔诗语低头,似乎冷笑了一下,“我本来不想怀上孩子,怀上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不敢打,就生下来了吧,将来带孩子挑战一下自己。只是为了孩子,你对我,一文不值!所以,请江总打消了娶我的念头吧。” 江延远冰冷而愤恨的眼光盯着乔诗语,乔诗语目光里有戏谑,有玩弄。 他说过他是在玩弄她。 可是到头来,她玩弄了他。 未婚先孕女人的焦虑她一点没有,怀孕女人逼婚的心思,她也没一点儿。 她就这么伤着人。 江延远冷哼一声,离开。 江延远走了以后,乔诗语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郭丁元说,“还有事吗?” 郭丁元深切地盯着乔诗语,“我对你——刮目相看。” 乔诗语不懂他什么意思,径自转过身子,站到了窗前,透过薄纱窗帘,目光看到了楼下的车,绝尘而去,带着负气。 “看起来,我的话正好给了你理由。”郭丁元说到。 “你不说话我也有理由。”乔诗语说道。 郭丁元离开了。 江延远回了丽兹酒店,感觉自己的心千疮百孔。 第二日,他想回丰城,便没有那么多的心劲了,曾经,他是连着开一天一宿的车都不嫌累的人。 他让齐总来送他去机场。 路上,齐总一直看着江延远的目光瞥向窗外,他便觉得江延远的心情不好。 “怎么了?这次来生气了?谁惹我们的江大总裁了?”齐总看着后视镜。 江延远的机票应该还有些时候,所以,齐总的车开得很慢。 原先和江延远只是生意上的来往,没有机会见江总的私生活,没有私生活的交集,便很难建立起来友情。 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江延远突然开始注意小乔。 有了小乔,就感觉两个人的友情建立起来了。 算起来,齐总还欠小乔个人情,之前小乔还在公司的时候也是。 “还能有谁?”江延远目光看着窗外,微皱了一下眉头。 “小——小乔?” 江延远没答话。 “丫头片子,她能怎么着你啊?”齐总又问。 “她不是丫头片子,她极有心机,收了一大笔钱。” 齐总一头雾水,“你这说的我都绕晕了,为什么收钱?收了谁一大笔钱?” “收了我爸的五百万。打掉我的孩子。” 齐总诧异了好久,嘴巴好久都关不上,“孩子?小乔的……是你的?” “对。她怕疼,没打。找了个男人,给他钱,让他当孩子的爹。果然心机深沉。”江延远始终对着外面。 他觉得他该养一只猫的。 猫多像他,受伤了自己舔舐伤口。 对方太过强大,给了江延远猝不及防的伤害。 齐总也不是笨蛋,这种事情也听得多了,不过如同小乔这般胆子大的女人,他还是都一次见。 “叫狗不咬人,这年头,看着单纯的人,不一定是那么善良的,我也低估小乔了,不过你想想,小乔那种家庭,她和她爸一年加起来能挣三十万?顶天了,五百万,估计他们得赚二十年。就打掉一个孩子,无所谓,见钱眼开,所以啊,找对象还是得找那种门当户对的,门不当户不对的,暂时是没问题,将来消费差异会产生,爱情能维持多久?再美的童话也有破灭的一天,你说呢?江总?”齐总从后视镜里盯着江延远。 江延远没说话。 回到丰城以后。 江延远去了江景程的家。 江景程正在沙发上坐着,江延远说了一句,“爸,五百万是你给她的?” “知道了?她说的?” “是。” “您不知道我多恨您吗?” 江景程弹了弹烟灰,“可这五百万,她接了不是吗?还接得挺痛快的。她说她工资低,将来要养她爸。我估计,她这辈子,就在江城了。” 江延远没说话,上了楼上。 江景程一个人在楼下,皱了一下眉头。 江景程又恨的咬了咬牙,还真是,怎么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乔诗语怎么来? 可又想,不对啊,乔诗语如果真的想进江家的话,这些事情不应该告诉延远的。 延远生气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是故弄玄虚还是欲擒故纵? 既然是她自己挑起和江延远的矛盾,那她最好铁石心肠,永远都保持这种心态,不要进江家的们! 江景程还是有点儿不了解乔诗语了。 江延远这几日一直住在自己家的别墅,他不想见江景程。 白日上班,还是照常发火,晚上回到自己的别墅,喝啤酒,失神。 江延东好几日没看到江延远,便问江景程。 江景程冷哼一声,“你不会自己去看看他?” 江延东便在一个晚上去了江延远的别墅。 看到江延远赤裸着上身,一个人在喝酒。 江延东拿过他的酒瓶,“怎么了?前几日不是去江城了?不顺利?” 江延远转过头去,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像眼泪要掉下来。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江延东说到。 “别管!”江延远说。 “情种?” “我不是。” 江延东看到延远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延远情路一向坎坷的很,如今受了这般,江延东觉得自己不能不管了。 说实话,江延东对乔诗语的印象,还停留在乔诗语是掌珠下属的那时候。 并不算好,不过既然延远喜欢了,那他便认了。 “我明天去趟江城。”说完,江延东便走了。 江延东是坐飞机来的,一个多小时,很快。 他站在乔诗语的学校门口,等她。 江延东在美国接过孩子上学,知道孩子放学是个什么样的程序。 他就站在一年级那一块。 看到乔诗语出来,送孩子们一个一个地到了他们的家长手上。 乔诗语送完了孩子,才看到江延东站在那里。 她挺诧异的,她还是有些害怕江延东,加上之前对掌珠做的,惹掌珠哭,江延东也知道,所以,乔诗语一直抬不起头来。 她知道江延东是来找她的。 “找我的?”乔诗语问,她先前好像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你以后可以叫我二哥。我是延远的二哥。”江延东说到。 乔诗语的嘴巴张了张,没说什么。 江延东这是第一次为了延远,从一个城市飞到另外一个城市。 “很巧。我们家的女人都怀孕了,掌珠怀孕了,婉盈也怀孕了,你也——”江延东的目光瞥了乔诗语的肚子一眼。 所以,乔诗语并不知道江延东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们”家,还是说包括乔诗语在内的“我们家”? “你的孩子和婉盈的孩子一样大?”江延东又问。 “嗯。” 说实话,江延东觉得,他站在乔诗语身边,仿佛站在了一块冰旁边,感受不到任何热度,也感受不到乔诗语的心,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本来来江城,也是想了很久,他不能看延远这样下去。 “掌珠怎样?”乔诗语终于开口了。 乔诗语很想知道那个高贵又狡猾的女孩子现在怎样。 乔诗语不仅在彭懿面前自卑,在掌珠面前更加自卑。 “她?还是那样。以前小心思多,现在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你可以不用去管她。”说起掌珠,江延东的唇角往上扬了扬。 “她的孩子几个月了?”乔诗语又问。 “三个月,看不出来。” “她——还是那么漂亮吗?”乔诗语莫名奇妙地又问了一句,这句话,她停住了步子。 “在我眼里,她一直漂亮。可能你在延远的眼睛里,也是最美的。他的心事,我不是很知道。只是可能——”江延东说话,向来给自己留有余地。 听到“江延远”这个名字,乔诗语往旁边侧了侧头,不去看江延东。 “喜欢延远吗?”江延东问。 乔诗语摇了摇头。 “都不喜欢,更遑论爱了。孩子是怎么回事?” “意外。”乔诗语说了这两个字。 “行了,该了解得我也了解了,我走了。” 说完江延东便大步流星地迈开了步子,也不知道去哪。 他看了看红灯,走到了马路那边。 江延东走在路上,便是一道极美极吸引人的风景。 黑色的立领t恤,乔诗语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应该是一个大牌。 乔诗语一直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你去哪,我送你吧。” 江延东从这里离开,打车直接回了丰城。 江景程在家。 “怎样?去江城有什么收获?”江景程问。 “收获是,乔诗语对延远,也应该有想法,不过她嘴硬,不说。” “不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277章 红 江延东便笑笑,“您儿子是什么人?这是最浅显的识人本领。我问她喜欢不喜欢延远的时候,她歪了头,这是说明,喜欢了,却不想承认。我觉得她自卑的,问了掌珠的情况,可能觉得配不上。” 江景程冷哼了一句,“她的确配不上。” “也可能对您有抵触,实在不行,到时候还得您出面。”江延东又说。 江景程盯了江延东两眼,“你觉得你爸能办这种事儿吗?” “您脾气向来也执拗得很。是不是?” “几十年了,改不了了。”江景程淡淡地说到。 江延东笑起来,“说不定。我去楼上看看孩子。” 江延东走到楼梯,才看到掌珠站在那里。 看到江延东过来,她扭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了房间以后,要把门锁上。 不过江延东眼疾手快,已经用脚撑住了门。 “去江城了?”掌珠问。 “是,帮帮延远。又闹哪门子情绪?”江延东随即关山门,抱着掌珠的肩膀,盯着掌珠。 掌珠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很是性感迷人,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几岁。 掌珠偏过头去,哼了一下,“乔诗语要进了门,那可就热闹了。” “怎么就热闹了?” “不知道。恩怨挑起来,那还能不热闹?” “我这次见她,她好像变了很多。身上有了很多乔正业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总觉得她面相也变了。”江延东说。 掌珠又“哼”一声,不理江延东。 江延东弯了弯身子,抱住了掌珠。 隔日,江景程有一个酒会要参加。 席间,孟贤良看见了江景程,说到,“江总,延远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上次不都和昭华说办事了,怎么又没影儿了?” 江景程知道这是来质问的,他站在那里,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我哪知道你女儿为什么没留住延远?延远看上别人了,我再撮合,是不是也对不起你女儿?” 说完,江景程转身就走了,留下孟贤良一个人,在那里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来听去都是自己女儿的错?可开始撮合的人不是他吗? 江景程果然狡猾! 江延远看上别人了,错是他女儿了。 孟贤良气死了。 江延东走了的第二天,乔诗语在办公室里,一直走神,一直走神。 一直盯着某一处看,眼看着眼睛湿润,就要掉下泪来,过了一会儿,果然掉下泪来了。 “怎么了?”乔诗语的样子,让坐在对面的唐宁觉得特别怜悯,不自觉地起了恻隐之心。 乔诗语没听到。 “这是怎么了?”唐宁从那边走了过来,拍了拍乔诗语的肩膀。 乔诗语方才觉得自己的失态,她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面巾纸,擦干了眼泪。 唐宁也看了看乔诗语刚才盯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啊,除了乔诗语刚才写的文档,好像要写什么政治报告,乔诗语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党的红—— 就写到最后一个字——红。 唐宁觉得没什么啊,可能是乔诗语想到了别的什么。 “别哭了啊,怀孕了对孩子不好。”唐宁拍了拍乔诗语的肩膀,便坐到自己办公桌那边去了。 唐宁虽然知道,但是此时此刻,她想不到——江延远曾经送给乔诗语一件红色羽绒服。 红。 …… 彭懿去了周姿的办公室。 周姿看家彭懿,脸上就抑制不住的笑容,很会心的那种笑。 这次彭懿主持得相当不错,她在山前采访的时候,山上的泥石流就要掉下来。 彭懿侧着身子对着山,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泥石流,她眼疾手快,拉起采访对象就往前面跑。 刚开始的时候,采访对象还不知道跑什么,后来才晓得了。 他后知后觉又后怕地感激了彭懿。 幸亏泥石流的力度不大,在还没有掉落到彭懿他们的身边以前,已经停止。 彭懿对着采访嘉宾说,“我们继续采访。” 不知道是谁把这个片段给录下来了,放到了网上。 很快这段视频就很红了,有人说:这个眼疾手快又淡定到死女记者是谁? 也有人说:这反应,太凶猛,淡定的像是南极冰山。 …… 总之很多人表扬,很多人点赞,很多人也都搜索。 彭懿在旅游卫视主持的本来不是很重要的节目,很快大家就把她的信息扒出来了。 于是,彭懿一夜之间就爆红了。 “预料到没有?”周姿笑着问彭懿。 “还是红的太快了一些,要稳扎稳打。”彭懿说到。 “不错。心态很好。想调你去支持一个更重要,更焦点的栏目,昔日我曾经在丰城市电视台主持过的差不多的节目,丰城电视台叫《商界》,我们叫做《巅峰之路》,这档栏目是刚上的,十几天后。你做。”周姿说到。 “谢谢台长。”彭懿笑了笑。 “我相信你能干好。这段时间放你的假,放假了准备干什么?”周姿又问。 彭懿便笑,“您这不是刚给了我假期么,还没想好。” 周姿想了很久,终于说道,“你对小乔印象如何?” “乔诗语吗?” “对。” “印象不错。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很深很深的东西。眼睛深不见底。我一个女人见了她,都感觉要被她吸进去。”彭懿笑着说道说到。 “如果你放假没事,去江城看看她如何?她的孩子是延远的,我也很希望延远能娶小乔,可小乔好像没这个意思。乔正业也没这个意思。再说,两个人现在分居两地,延远现在整日在家,你江叔特别反对小乔,我——”说着,周姿摇了摇头,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 “那我能做什么呢?”彭懿问。 “你去看看小乔吧,虽然你比小乔小几岁,但你思想成熟,年龄也差不多多少,再说,学校现在应该也放假了,她有时间,你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应该你和她能谈得来,你问问她什么想法,她好像从来也没有朋友,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收的太紧了。延远和小乔,两个人好像陷入了一个僵局。这么多孩子当中,我还就是相信彭懿。”周姿面对彭懿,露出了笑容。 “好。”彭懿答应了。 周姿有句话也没说——这么多孩子当中,她最信任彭懿,最心疼小乔。 “彭懿——”周姿说到。 “嗯。” “听说彭省长这次在抗洪中透支了体力,晕倒了,住进了医院,你知道吧?”周姿问。 就见彭懿的脸色暗了,“知道。” “你…不去看看他么?等以后,子欲孝而亲不在,他还五十岁不到,就住院了。” “我知道的,台长,我先走了。”说完,彭懿就出去了。 彭岩因为过度劳累住院的事情,彭懿早就知道了,好像是胃出血,毕竟是媒体的人么,知道这点儿事并不难。 不过她一直没去看。 放假的第一天。 彭懿和江延民逛了一天街,温存了一晚上。 其实两个人一直也没分开过。 在洪水肆虐的那几天,两个人住在酒店里,仿佛天地要塌陷了,他们是彼此的唯一一样,有过疯狂的性爱和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海誓山盟。 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了。 放假的第二日,彭懿一个人悄悄地去了省城,彭岩的医院。 彭岩住院,外人自然都不能进来,彭懿这样的媒体人,更要有严格要求了。 好在那日,正好方圆圆提着食盒要来看彭岩。 两个人在楼下碰到了,彭懿现在几乎变身“网红”了,方圆圆知道。 “来看你爸爸?”方圆圆问到。 “是。” “跟我来吧。”方圆圆冷冷的。 彭懿现在看起来,方圆圆妆容精致,并没有任何家暴的痕迹,彭懿心想:难道因为彭岩住院了? 彭岩住的是最豪华的单人病房,很豪华。 彭岩看到彭懿来,特别开心,病也好了一半,他看到彭懿,笑着说,“过来坐。” 彭懿过去坐下了,方圆圆一直在背后站着弄吃的。 可彭懿觉得,她好像盯着自己的后背,所以,感觉如芒在背。 “你自己来的?”彭岩问。 “嗯。” “我很开心,特别开心。圆圆,啊——”他侧头看向方圆圆。 就连平时关系不好的夫妻关系,好像在那一刻也涂了一层润滑剂。 “专程来看我的?”彭岩问。 彭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说了句,“我三哥和一个江城女孩子在谈恋爱,可他最近心里受伤,不去江城了。他在江城有分公司,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以后常驻江城。那个女孩子怀孕了。这是我来的目的。” 彭岩目光中的火焰渐渐地消失了,半晌才“哦”了一声,“这样?我打个电话。” 彭岩是说一不二的人,他给自己的下属打了电话,说让立刻立即去江城视察一趟,大力发展一下江城的广告制造业。 江延远的公司是干什么的,彭岩清楚得很,上次介绍华总去和江延远合作的时候,他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所以,他知道怎么让江延远去江城。 “行了,办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彭岩问。 眸子中的烈焰没了,好像很失望。 “没了,谢谢彭省长。”说完,彭懿就张皇失措地走了出去。 出了医院,彭懿在扇自己的耳光,“找了这个蹩脚的借口,借口。蹩脚。不知道三哥去江城,他自己乐意不乐意啊?” 第二日,彭懿便去了江城,按照周姿的指示,看小乔。 去之前给乔诗语打了电话。 第278章 不许去 彭懿说她放了假,想出去走走,想来想去就想到小乔了。 乔诗语说,“好啊。” 彭懿说她不想住酒店了,想住小乔家,问乔诗语方便吗? 乔诗语愣了一下,又说,“好—好啊。” 反正回答得特别不顺畅。 “不方便吗?”彭懿又问。 “没有。只是,我从小便没有跟别人一起住过,有点儿新鲜。”乔诗语扯着唇在笑。 她是真的没跟人一起住过,从小就一个人睡觉,蜷缩着身子。 彭懿要来,那便来吧。 彭懿来了的事情,当晚罗妮就告诉江景程了。 江景程一看便知道这是周姿的主意,不过他没什么动静。 不想让周姿抓住他在乔诗语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情。 周姿可是挺厉害。 他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行动,还就是不敢和周姿对着干。 如果按照上次江延远的说法,乔诗语是不想嫁进江家的,不想嫁进来,他就放心了。 希望乔诗语能够用各种办法,千万别嫁进来。 除非她是欲擒故纵。 彭懿这次是专门来找小乔的,没有别的事情。 晚上,两个人会像闺蜜一样出去喝水果茶,出去吃饭。 乔诗语会给彭懿买冰淇凌。 彭懿的吃住,在江城都是乔诗语包了。 彭懿发现,这次,小乔好像沉默了不少。 还有,乔诗语总是盯着路虎车看。 也不知道看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乔诗语总是躲得远远的,在床的那边。 彭懿往那边侧了一下,小乔就往那边退了一下。 没有一点儿亲热的气氛。 彭懿觉得,她好缺乏安全感啊。 毕竟跟着爸爸长大的孩子,可能清冷习惯了。 彭懿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了解乔诗语的孤独。 她很想抱抱乔诗语,可乔诗语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孩子几个月了?”彭懿问。 “五个月。” “我摸摸行吗?”彭懿又问。 乔诗语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 彭懿朝着乔诗语那边靠了靠,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 这是彭懿第一次抚摸孕妇的肚子,很硬,感觉里面还有小宝宝在动。 彭懿摸完了,乔诗语又把睡衣放下了,好像很戒备。 彭懿应该算和乔诗语关系比较近的人了吧? 乔诗语转过身去,准备睡觉了。 “你朝着我睡不行吗?你把冷冰冰的背给我,我好凄凉。”彭懿说。 乔诗语便转过身子,说道,“睡吧,明日我搜一下手机,找个好地方带你玩玩,江城好玩的地方好像挺多,但我没去过。” “嗯。我知道。” “你和三哥——”彭懿说到,毕竟这是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乔诗语听到这个名字,一下睁开了双眼,接着重新反过身去,“他怎样?” “不怎样!” 乔诗语朝着那边,还在睁着眼睛。 “其实也不算好。”彭懿又说。 “怎么不好?”乔诗语问。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很消沉。” “和我无关。” “可孩子不是三哥的吗?”彭懿又问。 “是我一个人的。” 彭懿忽然觉得,乔诗语外面是一座冰冷的冰山,可是冰山下面,藏着她的柔软,怕见人的柔软,这种柔软不轻易示人的,因为乔诗语根本不想别人看到她的软弱。 彭懿觉得,小乔真的挺可怜的,缺乏安全感,从未跟别人一起睡过。 脑子轻灵,因为骨子里的邪性,都是那种灵气和邪气并存的人。 似乎和江叔有些相似。 这好像是乔诗语长这么大以来,最快乐的时光,身边有了一个朋友。 曾经惺惺相惜的朋友,和她一起分享,一起走过很多路。 第二天是阿姨做的饭,彭懿吃的很好。 彭懿假期快满的时候,想不到收到了郭江的信息,郭江说他要结婚了,邀请彭懿参加。 当时彭懿正和乔诗语坐在咖啡馆里,两个人在汗流浃背的七月,坐在冷气十足的室内,也还是热,可能因为乔诗语怀孕了的原因。 乔诗语穿着宽松的裙子,就是寻常的女孩子穿的特别凉快的那种花裙子,几十块钱一条的,如同她自己所说:节约习惯了。人造棉的,穿着凉快又舒服。她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板鞋,带鞋带的那种。 和上次江延远半夜来的那一夜,差不多的打扮。 她不断地撩头发,因为太热。 彭懿从手腕上拿下一根皮筋,递给了乔诗语。 乔诗语随意扎起来了,扎得不高,后脑勺以下,看起来挺温婉、挺招人心疼的那种。 “他和谁结婚?”乔诗语问。 “你猜。”彭懿笑着说。 “他我都不认得,我怎么能猜到他和谁结婚。”小乔一边喝奶昔,一边说到。 “我说你保证猜不到。和我们的研究生导师——邱宁。”接着彭懿就笑起来,“这结婚盛况,肯定挺好看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去了。”彭懿说到。 乔诗语愣了愣,“丰城大学的老师邱宁吗?” “是。你认识?”彭懿问。 “她以前追——”乔诗语不知道该叫江延东什么,想了想,便说,“她以前追你二哥的,没追上。” “有这档子事儿?”彭懿忽然间来了兴趣,毕竟是昔日导师的事情,“说说,怎么回事儿?” “你不知道?我就不多嘴了。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烟消云散吧。”乔诗语说到。 “是啊,都过去了。”彭懿似乎意味深长地说到,“既然都过去了,还老提干什么呢?” 乔诗语觉得彭懿这是有话引申。 小乔过去的事情,这几日,彭懿也了解了一些,并没有人特意提起,只是,大家提起乔诗语,都讳莫如深,就连周姿阿姨,也为小乔的过去惋惜。 乔诗语没说话,一直在低头吃东西。 她吃了一个蔬菜沙拉,喝奶昔。 “郭江这次的婚礼,就是几天以后,在丰城和a城各一次。a城我可能没时间回去了,我想去参加丰城那次,你去吗?我带着你。”彭懿说。 乔诗语心想,反正她已经放假了,一个多月的暑假挺长的,她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去旅游,想来想去,答应了。 彭懿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来看。 “有人来找我了,咱们走吧?”彭懿说到。 “有人来江城找你?”乔诗语挺奇怪的。 “嗯。延民。” 乔诗语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江家的人? 乔诗语在江城就是要远离江家,远离江家的人。 她现在不会和世界对抗了,想远远地逃开,也不行吗? 乔诗语和彭懿的奶昔还都没喝完,两个人拿着奶昔喝。 刚刚走出咖啡厅没多远,乔诗语就看见那边江延民和江延远两兄弟走过来。 江家的两兄弟,个子又高,长得又帅,延民还戴着墨镜,看起来很酷,极有派头。 乔诗语没想到江延远会来,可面对彭懿,乔诗语又不能说什么。 彭岩下面的人去视察了江城,视察的还恰好是齐总的公司。 江延远公司的事情,彭岩了解的很透彻,知道他在江城一般和谁合作。 齐总诚惶诚恐,心想,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啊,他就是做广告业制作的。 上级还表扬了他的业务能力。 不过一夜之间,齐总的业务就如同潮水般涌来。 大家都认的清形势。 齐总主动给江延远打电话,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江延远的施舍,他不会有今天。 他更不会知道,今天他纷沓而来的业务,是彭懿的恩惠。 “江总,您这分公司的业务,可得大力加强了,你知道吗?你赶紧来,应对紧急对策,你以后江城的这家分公司,就和我们公司对接业务得了。赶紧来,我必须先做你的订单。”齐总在电话里说到,“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江延远说了“好”。 江延远就和延民从丰城来了。 江延远现在不跟江景程说了,江景程不顾他的意思,要打掉他的孩子,那他也不用顾及随便来江城。 江延民是来接彭懿的。 只是,江延远来,乔诗语没想到。 四个人在橱窗门前碰头。 江延民看着彭懿,满目柔情。 江延远上下打量着乔诗语,微皱眉头。 乔诗语喝着奶昔,头转向旁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四个人走到了一起。 “聊什么了?什么时候回丰城?”江延民问彭懿。 “哦,说了郭江和邱宁结婚的事情。我和小乔要去参加。”彭懿说到。 “你也要去?”江延远皱眉问乔诗语。 乔诗语根本不想说话,只要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一般不回应。 她要离开,刚要走,却没走动。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踩了自己一只脚的鞋带,鞋带开了。 幸亏这次先迈的被踩住鞋带的那只脚,如果先迈的是另外一只,很可能几步之后就是一个趔趄,她怀着孕,多危险。 江延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脚下,也看到了,她一只脚的鞋带被踩在另外一只脚下。 江延远和她面对面站着,他蹲下身子。 “抬脚。”他说。 乔诗语觉得,让江延远给她系鞋带,太难为情了。 有些赧然地想躲开。 她的脚抬起来,却要往后缩回去。 江延远已经拿住了鞋带,所以,就看到两个人在拉回地拉扯。 “想摔倒吗?”江延远抬起头来,不悦地说到。 乔诗语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她的一只脚被江延远提着鞋带,飘着,另外一只脚根本就站不稳。 眼看摇摇晃晃地,她本能地用手扶住了江延远的头。 第279章 她还能怎样?把他活剥 乔诗语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许去!”江延远说到。 “你管不着。”乔诗语扶着江延远的头,没好气地说。 他的头发,很黑很硬,在乔诗语的掌心里,有着不同的味道。 江延远好像故意要磨蹭系鞋带的时间,给乔诗语系了一个很紧的蝴蝶结扣,还挺好看。 顿时,乔诗语就觉得,自己一只脚鞋带松,一只脚鞋带紧,不大得劲儿。 她想一会儿自己要把另外一只也系一系,太难受。 谁知道,江延远好像听懂了乔诗语内心的声音,把她的另外一只脚也系了。 系完,江延远站起了身子。 系鞋带的时候,江延远抬起头来,对着乔诗语说,“不许去,听见没有。冲喜你没听过?你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把孩子冲跑了怎么办?” 江延远很严肃的模样。 “简直迷信到要死!”乔诗语嘀咕。 “说了不许去!”他又重申。 乔诗语对彭懿说,“我先走了。” 接着拿着奶昔便走了,连句“谢谢”也没和江延远说。 她沿着橱窗走,橱窗里照出她的影子。 肚子挺明显的,不过因为宽松,可能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 也因为有了肚子,所以她系鞋带不方便。 她从橱窗里,看到江延远一直背着身子,并没有看她。 乔诗语转过头来,不看橱窗了,径自看向前面。 她走了以后很久,江延远才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背影。 从背后,倒是看不出来怀了身孕了,还是袅袅婷婷的,就是青春靓丽一女子,头发扎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候,路边一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从乔诗语的身边经过,回着头对乔诗语吹了一下口哨,接着,骑着自行车过去了,过去了还回着头看小乔,好像在挑逗。 “真是放浪形骸!”江延远在后面说到。 “谁啊?”彭懿看到江延远猩红的目光,“小乔吗?她就走个路,怎么了?哪儿惹到你了?三哥你是不会追人吗?” “可不是,听二哥说,三哥以前挺会撩人的。经常送东西的,什么玫瑰啊之类的。” 小乔转过弯,不见了。 江延远转了转身子。 “行了,彭懿接到了,我走了。”说完,江延远便走了。 兄弟两个今天来了江城以后,江延民说他要来接彭懿,让三哥跟他一起。 江延远说,“很忙!没空!” 江延民打了个电话以后,对着江延远说,“彭懿现在正在跟乔诗语喝奶昔。” “我送你去,江城的路,你不熟悉。” 江延远去了街对面,开上自己的车,走了。 乔诗语回了家以后的第二天早晨,家里有人敲门。 乔正业去开的门,乔诗语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再次见到江延远,乔正业的感情很复杂,说了句,“来了?” “是。她呢?”江延远说到。 “在房间。”乔正业让江延远进房间了。 江延远拿出一张支票,“你把这个交给她。” 江延远看了,上面写的是“五百万”。 “这么多钱?为什么给她?”乔正业愣了,“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把她叫出来,你们亲自说。” 乔正业一敲乔诗语房间的门,乔诗语的手就狠狠地抓了一下床单。 她出去了,走到了客厅。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的钱不是都给了郭丁元了,就算五十万你也得挣几年,你没五百万怎么给我爸?”江延远的声音也抬高了。 乔正业很想出面阻拦的,眼看着两个人都要吵起来。 他不知道江延远在气什么,乔诗语又在气什么。 “我说了要给你爸了吗?我流产报告都给他了,在他眼里,这个孩子早就死了!我将来不会让孩子分你们家的家产,也不会告诉孩子是江家人。”乔诗语的眼眶红了。 “不告诉他是江家人,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江延远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站在乔诗语的面前,声音特别大,“有孩子了,我能当没有吗?” 乔正业很想让两个人息怒,可是根本没有喜怒的任何征兆。 乔诗语显然不想和江延远吵了,“别气我!把钱拿走,要不然你自己给你爸,和我没关系。这是你们父子的事情,别通过我。” 说完,乔诗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不多时,乔诗语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她出去看,原来江延远走了。 五百万,他留下了。 乔诗语盯着这五百万,这些钱,迟早她要还给他。 不能给江景程,如果给江景程,江景程会以为,她和江延远是一家人了。 拿延远的钱还江景程。 这种以为,会让乔诗语很被动。 不过,第二天,有个人,找到乔诗语了。 是孟昭华。 孟昭华找乔诗语是特别不容易的,以前乔诗语上班的时候容易点,知道她的学校,现在她放假了,不好找。 孟昭华没有乔诗语的联系方式,也不好意思跟延远要,所以,她去的是学校门口。 她记得乔诗语是班主任,每个班级接送孩子的地方,都贴着班主任的联系方式,也有班主任的照片。 乔诗语的照片,也在班级的右下角。 那张穿着白衬衣的照片,孟昭华看了很久。 她仿佛在河远方的女子,美目盼兮,端庄又深邃,又拒人千里。 她给乔诗语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聊聊。 乔诗语知道孟昭华的目的是什么,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放在“情敌”的位置上,被人约谈。 乔诗语说谈可以,让孟昭华请她吃饭。 这个要求,孟昭华还是很震惊的,乔诗语是傻子吗? 让孟昭华请她吃饭? “去哪?”孟昭华问到,“我对江城的饭店吃的不熟悉。” 乔诗语想了想,“马里兰酒店吧,那里的牛排特别好吃,我特别想吃,可我一直没吃过,只从大众点评上看过,我挺想吃的,我挣钱又少,经不起这样挥霍,要不,你请我?我知道你们家挺有钱的。” 孟昭华错愕地有些合不上嘴巴,“好——好啊。” 两个人晚上约在了马里兰酒店,这是本市的唯一一座六星级酒店,吃的自然不便宜,孟昭华和乔诗语吃顿饭,得两千多,这是自助餐。 两个人落座之后,孟昭华就问,“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知道,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呗,挺招人恨的。我也恨。没办法。我想打掉来着,没打掉,怕疼。将来我就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妈从小抚养我长大,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我想试试,看看我一个人能不能带好孩子。我是孩子的妈就够了,孩子的爸爸是谁,我不关心。谁来跟我要孩子,我就把谁打出去!”乔诗语从旁边取了三盘子自助餐来,一边嚼得满嘴都是,手上也都是,她吃牛排的时候,切得特别大,吃的嘴上都是,反正好久没吃过饭的流浪汉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儿。 孟昭华盯着乔诗语,心里“啧啧”了两声——就这水平? 乔诗语盯着孟昭华盘子里的马卡龙? 孟昭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这是什么?”乔诗语又问。 “马卡龙,你要吃吗?在那边。” 乔诗语目光顺着孟昭华的手看过去,起身,去拿马卡龙了。 回来以后,乔诗语的全副注意力也还是都在吃上。 今天晚上孟昭华找乔诗语是有事情的,乔诗语就是来吃的吗? “延远对你有心思吗?”孟昭华低着头,淡淡地探寻乔诗语的意思。 “不知道。总之他就算对我意思,他可能为了孩子吧。今天他刚给了我五百万,就是为了我没有把孩子打掉。”乔诗语塞得满嘴都是,虽然不至于满嘴肥肠的龌龊感,毕竟是一个妙龄女子,可这副样子,也都是挺不雅的。 能花这份钱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不是为了吃的来的,都是为了品味。 所以,乔诗语的吃相,还是挺让人瞩目的。 而且,乔诗语的将计就计用的也不错,五百万现在就用上了。 孟昭华只能轻轻咳嗽了一声,用手撑着自己的头。 “你和延远——” “我们要有什么,不早就结婚了么?”乔诗语反问。 孟昭华想想也对,不可能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没动静。 或许是真结不了婚。 结不了婚,她就放心了,江延远这种的富二代,玩个把女人真没什么。 而且,江延远就玩了一个,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乔诗语还是这种个人水平,而且家里跟江延远比起来,还是贫民。 孟昭华放心了。 乔诗语对江延远和上次一样的态度,让孟昭华最近受伤的心,找到点儿宽慰。 她去丽兹酒店找江延远了。 江延远正在喝酒,喝的红酒。 他的心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不知道再继续伤下去,会是什么样? 他现在有些虱子多了不嫌痒的感觉。 还能咋样? 把他凌迟了?活剥了? 孟昭华来了,看到江延远,说了她今天晚上跟乔诗语的对话,还说乔诗语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张口就让孟昭华请她吃最贵的饭,吃相特别难看,特别像刚进城的农民见到冤大头一样。 “那又怎样?”江延远漫不经心地说到。 自从乔诗语给了郭丁元五十万以后,乔诗语干什么他都不吃惊。 估计下一步,就要给江延远挖心挖肺了。 她还能怎样? 第280章 就当咱俩的 乔诗语吃相难堪、作风龌龊的事情,孟昭华回到丰城也跟江景程说了。 “吃相难堪,作风龌龊”这八个字是孟昭华用来形容乔诗语的。 江景程便有些听不下去。 孟昭华原来可是他给江延远介绍的结婚对象,如今她在花大力气排挤别的女人的时候,自己的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 真是日久见人心。 江景程有些遗憾自己的眼光,怎么年纪越大还越回去了? “行了,我知道了。”江景程不耐地说到,“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天意,别背后搞小动作,损了自己的人品!” 说完江景程就上楼去了。 弄得孟昭华在楼下好一个没脸。 在延远那里得不到好待遇,江景程也不待见她了吗? 孟昭华气急败坏地走了。 江景程最近家务事比较多,被延远弄的心烦,很少做饭。 不做饭的时候,他就想想这些家务事该怎么处理。 乔诗语的思想,他是搞不懂了,她故意在孟昭华面前卖弄自己出洋相的一面,是为什么? 不想和延远在一起? 根据罗妮汇报的结果,乔诗语应该是真不想江延远在一起的。 按理说,这该是乔诗语的欲擒故纵才是,她的心思绝对没有那么单纯。 江景程想试试她。 以前,江景程是懒得揣测乔诗语的思想。 现在,乔诗语懒得揣测他的。 …… 邱宁婚礼前一天的黄昏,掌珠和彭懿在一家户外喝咖啡。 阿衍在喝饮料,他的心思似乎都在饮料上。 “明天你也要去参加邱宁的婚礼了?”掌珠问彭懿。 “嗯。二哥去,你怎么不去?”彭懿说到。 “人家邀请你二哥的,没邀请我。”掌珠说的时候,酸劲儿挺浓的。 “我可是听说邱宁以前追过二哥,你不怕——?” “这都是谁跟你说以前的事情?”掌珠不悦地问到。 “有人说的,是谁你就别管了。”彭懿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 遭到了掌珠的白眼。 “我怕什么,”掌珠没计较谁说的,继续说,“量你二哥翻不出什么花来,当年都不喜欢,现在突然喜欢了?不可能。人家都结婚了。”掌珠又说。 掌珠对江延东,还是有些意不平。 因为从结婚到现在,掌珠一直被江延东玩弄于鼓掌,她多少不服气。 “那你明儿不去,我替你看着点儿二哥。”彭懿说到。 “你最懂我。”掌珠笑了笑。 两个人准备走了,服务员过来结账,彭懿要付,掌珠已经拿出现金来了。 彭懿推诿。 “咱妯娌们,搞这些虚的干嘛?一百块钱都不到,跟我抢?”掌珠阻止了彭懿要刷微信的举动,抢先把钱给了人家。 两个人准备再稍微坐坐就走了。 阿衍饮料还没喝完,难得他今天这么安静。 “妈妈,什么叫妯娌?”阿衍问。 “妯娌?”掌珠还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彭懿就笑着说道,“兄弟们的媳妇儿之间,就叫做妯娌。你妈是你爸爸的媳妇儿,你四叔呢,是你爸的亲弟弟,我呢——” 掌珠便笑,“终于把自己绕进去了。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二嫂,你好坏。跟二哥学坏了!东珠呢?” “在家。爸看着。你这身为老四的媳妇儿,你也不回家看看,这不行啊。”掌珠又开玩笑。 彭懿有点儿害羞,不过她害羞也就是低头脸红一下。 “妈妈,小乔阿姨跟你们是妯娌吗?她不是三叔的老婆吗?”阿衍突然问到。 “她?不是吧。”掌珠回。 “现在不是。”彭懿补充。 阿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就是邱宁的婚礼。 乔诗语最近买了身新衣服,准备去丰城。 新衣服也挺低调的。 乔诗语学校的老师们,放假了都出去玩了,乔诗语身体关系,不能去旅游,曾经答应了彭懿,要去参加婚礼,自然得去。 而且,最近江延远在江城,江城,她又不想待了。 她去丰城,多少有点儿和江延远对着干的意思,你不让我去,我还非去。 绝对不能听江延远的。 听一次,他就会沾沾自喜。 乔诗语不能给他沾沾自喜的机会,一旦开始沾沾自喜了,就会有别的幻想。 乔诗语是头一天傍晚走的,到了丰城,彭懿已经给她安排好酒店了,就在婚礼举办的酒店里,挺豪华的。 “我去江城,吃喝你包了,这次你来丰城,我也包。”彭懿说到。 “那花销可不一样,你得吃大亏。”乔诗语说到,坐了一路的飞机和车,她是真觉得累了。 张罗好,彭懿便走了。 想不到第二日邱宁婚礼的时候,江延远也去了。 乔诗语皱了皱眉头,他也从江城回来了? 不过乔诗语坐在角落里,他应该不会看到。 而且,江延远还坐在重要嘉宾的位置上。 乔诗语皱眉,这就搞不懂了。 彭懿来是因为和郭江是同学,江延东因为是初恋。 可是江延远看起来似乎是比江延东还要重要的客人。 因为江延远上去致辞了。 乔诗语当然不知道,郭江妈妈曾经托关系要做江延远公司的业务,江延远接了。 郭江妈妈一直跟捧财神似的捧着江延远,郭江结婚的大喜日子,自然也要让江延远上台讲话了。 江延远在台上的时候,乔诗语似乎有些恍惚,觉得他鹤立鸡群,而且,他讲话脱稿的,还讲得挺好。 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把他的身材勾勒得笔挺修长,很帅的。 这是乔诗语第一次站在一个观众的位置上看江延远。 某一个瞬间,她的心怦然跳了一下。 江延远讲话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似乎他的话进了乔诗语的耳朵,又从另外一个耳朵出去。 就是觉得,他的声音真好听。 这时候,有小手拉了拉乔诗语的衣服。 乔诗语似乎是从梦中醒过来,她低头看了看,竟然是阿衍。 看到阿衍,乔诗语很开心。 “你跟你爸爸来的吗?”乔诗语问。 “嗯。我爸爸的老相好结婚,没意思。我是来监视我爸的,回去好跟我妈汇报。没什么好监视的,他俩根本没空。小乔阿姨,我有事和你说。”阿衍说到。 乔诗语看到阿衍鬼灵精的样子,跟着阿衍出去了,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江延远的目光朝着这边瞥了一眼。 除了江延远,全场都没有人注意到乔诗语和阿衍出去了。 两个人开了后门,去了楼下的大厅。 乔诗语觉得楼上太闷了。 两个人到了大厅里,乔诗语没坐在沙发上,坐了那么久了,累了。 “小乔阿姨,你和我妈妈、还有彭懿阿姨他们是妯娌吗?”阿衍突然问。 “怎么这么问?” “昨天我妈妈和彭懿阿姨吃饭了,说他们两个是妯娌,我问她们你是吗?”阿衍又说。 “她们怎么说?”乔诗语问。 “我妈说不是。彭懿阿姨说现在不是。” 乔诗语只是笑了一下,“小乔阿姨不是的。” 接着抚摸了一下阿衍的头。 若将来,她的孩子能如阿衍这般该多好? 乔诗语不经意的一抬头,便看到江延远站在那里,好像在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乔诗语一见了江延远就来气,至于这鼓气从哪里来,她不知道。 江延远慢慢地走了过来,对着乔诗语说,“不是不让你来?” “你不让我来,我便不来了么?”乔诗语反驳。 “所以,是专门和我对着干的?” 乔诗语冷笑,“自作多情了。我没想和谁对着干。彭懿邀请了我,我便来了。倒是你,为什么来?” “我的人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来?” 乔诗语不大明白江延远的话,许久才想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人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江延远似乎点了一下头,“我说是我的,你说是你的,那就当咱俩的吧。” 乔诗语根本不想和江延远说话,转身便走。 阿衍抬起头来,和江延远说,“三叔,我觉得小乔有你老婆的感觉了。” 江延远胡撸了阿衍的头一般,“小鬼头,你懂什么。” 看着乔诗语好像上了电梯了,江延远知道她在这里住。 彭懿告诉他的。 乔诗语回到酒店以后,想起江延远说“我的人”时候的样子。 竟然不自觉地涌现出一丝笑意。 直到笑容僵在了脸上,乔诗语方才惊觉,她笑了。 乔诗语不乐见自己的这种表现,所以,她强压着,准备明日一早就回江城了。 江城。 乔诗语很喜欢这个名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江城。 …… 江景程最近一直想试乔诗语,看她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嫁进江家。 按照原来的想法,乔诗语耍心机,不想看到江家的好。 可毕竟怀了延远的孩子了—— 江景程想试一试,孤注一掷。 以前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为了乔诗语想这种办法? 简直是做梦。 那日,江景程和周姿在一起的时候,江景程忽然说,“我要立遗嘱。” 周姿看了江景程两眼,“你抽什么疯?你这种人会立遗嘱?” 江景程促狭一下,“不许么?再说,我是哪种人?怎么就不能立遗嘱?” “说不上来,就感觉你不是会立遗嘱的人。立遗嘱的都是循规蹈矩的那种人,你不是。”周姿一直以为江景程在开玩笑。 “这回不一样了,就算我再能活七八十年,也怕人有旦夕之灾不是?”说完,江景程便打电话,找了自己的理财顾问,也找了自己的律师。 第281章 她现在多大款啊 理财顾问把江景程所有的资产都盘点完了,律师立了一份遗嘱:他百分之六十的钱,会给江家第三代下一个出生的孩子。 很明显了。 彭懿没怀孕,婚都没结,根本没这种可能。 其次便是掌珠,掌珠三个多月了。 不过,最有可能的该是江延远的孩子,毕竟都五个多月了。 如果乔诗语嫁给江延远,这个孩子的财富马上可以登上排行榜。 是真真正正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会引来全世界的羡慕。 毕竟,江景程的钱和股份,那可是数都数不清的。 这些钱,是几千亿,不是五百万能比的。 乔诗语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江景程让人把他立遗嘱的事情散播出去了。 整个丰城都在传江景程的继承人是谁。 大部分都在说掌珠,说掌珠的孩子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都在说江景程心里还是向着江延东的,昔日江氏集团也是,江延东在美国还有产业,又听说江延东的夫人继承了那么一大笔钱,想来,江延东的财富已经有超过江景程的苗头了,虽然这百分之六十的钱,并不是江延东和余掌珠的,但是这两个人手持的财富应该超过江景程的,就算这些利息,到孩子十八岁,也花不完啊。 旁人难望其项背,江延东才三十几岁,就已经这么富裕了。 可能掌珠见过大钱,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也可能觉得这个还能有谁啊?不就是她吗?没挑战,就没心情。 江延东和江景程聊过。 “延东,你觉得怎样?”江景程问到。 “有些突然。” “你的孩子有可能拿到几千亿,不稀罕吗?”江景程又问。 “还真是……不大稀罕。您刚才说可能,为什么是可能?难道我的孩子不是下一个将要生的孩子,别人的孩子,就算现怀,也来不及。”江延东笑着说到。 江景程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心思被人看破了可真是不好。” “您就不担心,若是有一日,真的收不了场,这些钱就是我们家阿朝的了?” “你叫老三叫阿朝?朝阳的朝吗?”江景程来了兴趣。 “对,江朝云。” “不错。还继续生吗?” “掌珠不想了,可能不生了。”江延东说到。 “延远这个臭小子,给了乔诗语五百万,让乔诗语还给我。这不是明摆着把乔诗语当一家人看了吗?把我当外人!”江景程咬牙切齿地说到。 “这都谁跟您说的?”江延东问。 “孟昭华。” “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江延东摇了摇头。 “虽然是这样,但这件事情不是假的,孟昭华也不是不知道我会找延远对质,她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江景程说。 江景程的心思,每回基本上都被江延东看穿,不代表被别人看穿。 所以,除了江延东,并没有质疑的声音,周姿只是对江景程现在就立遗嘱有异议,别的没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看出来了,那个人便是乔诗语。 江景程现在就立遗嘱? 他这种不信天、不信命的人,怎么可能会立遗嘱?而且遗嘱立的这么偏激? 不是乔诗语自作多情,把自己看得太重,而是,这好像是江景程特意为她立的。 看看她是不是愿意进入江家。 反正她的孩子是江延远的,大家都知道了。 江景程也明确表明是“婚生子女”,如果不婚生,就没有继承权。 乔诗语便在冷笑,试探她? 她讨厌这种试探。 乔诗语想的是,别说几千亿,就算把全世界给她,她也不要。 到时候,只有她一表现出想进入江家的念头,江景程会马上修改遗嘱。 毕竟,她的孩子,不会得到江景程善待的,更没有那种福气继承他的钱。 从天上掉下来的钱,哪里比的上自己赚来的钱? 此时的她,已经回到了家,整日在家没事。 听彭懿说江延远已经回了丰城,可能在丰城待一段时间。 正好冷静冷静。 虽然乔诗语没有动心,也没有动静,但是有一个人有动静了。 那便是孟昭华。 她既喜欢延远,更喜欢这几千亿。 她爸爸才趁几个亿啊,这差距太大了。 孟昭华心想的是,她连江延远的身都没上过啊,何谈怀上孩子,怀不上孩子,从哪里继承几千亿啊? 掌珠虽然也怀了,可才三个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说不定会先兆流产,说不定她不小心绊了一脚,又说不定—— 种种的可能性可多了。 所以,这日晚上,孟昭华来了江延远的家。 江延远又坐在沙发上喝酒,醉醺醺的样子,很好闻很性感的酒气。 孟昭华闻着就醉了。 “怎么了?”孟昭华问江延远。 “没什么。”江延远是真的喝醉了,一句话说出来都困难。 之所以喝酒,是因为江景程的话都放出来了,可她连个表示都没有,连个回应都没有。 符合她一贯的高傲,谁也不理。 几千亿都不没回应啊—— 真他妈的,以江延远的段位是搞不定了。 孟昭华看着江延远的酒一杯一杯地越喝越多,开始了娇滴滴的模样,“延远,别喝了,别喝了。” 江延远满脑子都是乔诗语那不近人情的模样。 孟昭华在夺江延远酒杯的时候,好像是不在意地亲吻了江延远的脸一下。 整个人都马上被江延远压住,他把孟昭华压在了沙发上,一直叫着,“小乔”“小乔”,最后,“乔乔”这个名字从江延远的喉咙里溢出,那是想了很久的感觉。 被人叫错名字,甚至被当做别人,对大小姐孟昭华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但是,她有所求—— 她的头靠在江延远的肩膀上,说到,“我是,我是——怎么了?” 江延远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倾斜而出,他非常强硬。 孟昭华轻呼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让江延远想到那日,和乔诗语在窗帘密闭的阴暗的办公室里的那场缠绵未尽。 江延远好像浑身的荷尔蒙都被刺激到了,动作越来越重。 得有一个多小时,江延远酒劲儿上涌,加上累,他去了床上,睡着了。 孟昭华也去了他的床上,脱了衣服,睡着了。 这一夜的乔诗语,并没有睡好。 自从怀孕以后,她的睡眠都很浅,尤其是今天晚上,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所以第二天,她的精神就不太好。 第二天早晨,江延远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看到孟昭华光着身子,抱着他。 江延远紧紧地皱了皱眉头,他推醒了孟昭华。 孟昭华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江延远问到。 “还说呢,你昨天晚上酒喝多了,强——强了人家。”孟昭华攀着江延远的肩膀说到。 江延远一下捏住孟昭华的下巴,“你别胡说八道。” “哪有?”孟昭华说到,“你自己没感觉吗?反正人家觉得还是好痛的。” 江延远盯着孟昭华,脑子里对昨天的事情有印象,昨天他算的上猛,自然记得。 好像要把对乔诗语的所有怒气都发泄出去。 他随手从身边拿了条浴巾,裹在了身上,下了床,走了客厅里,随手拿了根烟,“滚。” “上了床就让人家滚,延远,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孟昭华委委屈屈地说到,“以前是男女朋友,你总主动亲人家,抱人家,难道我就是你的工具吗?你迷惑你爸的工具?报复乔诗语的工具?” 江延远已经在抽烟了,他坐到了椅子上,看到了昨晚沙发上的狼藉,随时都在提醒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我强奸?你不愿意?”江延远问到。 孟昭华嗔怒地转过头去。 “怎么我地上的衬衣有撕裂的痕迹?还有,你不愿意,你三更半夜地来我家干什么?”江延远果然目光犀利。 “人家担心你嘛!”说了这个蹩脚的借口以后,孟昭华终于不再说话。 “行了,昨天晚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不相欠。”江延远要去洗手间洗澡。 “可你昨天晚上没戴套。”孟昭华在后面说到。 “吃避孕药。”江延远根本没搭理孟昭华,进了洗手间。 孟昭华眼上落下泪来,她是真喜欢延远。 她从地上捡起落了一地的衣服,走了。 孟昭华才不会吃避孕药,昨天她还特意把腿抬高了,她就是要怀上孩子。 这个孩子,可值钱了。 江延远不是还给了乔诗语五百万么。 不过,孟昭华想起江延远给乔诗语五百万,是因为她没打掉孩子。 刚才江延远也轻描淡写地说了,让她打掉。 她不管那么多。 孟昭华逐渐看出江延远对乔诗语的不同来了。 好像是乔诗语不领他的情!半点面子都不给。 其实她以前也看出来了,不过不敢相信。 所以,孟昭华去了江城,找乔诗语。 这次乔诗语没和上次一样,要吃的。 “孟小姐一次一次地找我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对江延远不能释怀么?我不能一次次地向你解释,以后我可能就没这么随叫随到了。”乔诗语问到。 “是不能释怀。我现在可能跟乔小姐一样了。”孟昭华似乎不大开心。 这次两个人约在了一家日本寿司店,包间,中午,来吃寿司的人不多。 所以,很安静,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晰。 “我不大明白。”乔诗语淡笑了一下,开始吃三文鱼。 “那他晚上,我和延远也发生了,他同样没戴套,我挺担心的,不知道有没有怀孕,我还没跟我爸爸说,我害怕。”孟昭华好像是来乔诗语这里寻求心得的,“我想问问你,当初为何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不过是他发泄兽欲的孽种而已,他的一颗精子,就搭上我们女人的一生。” 乔诗语一直盯着孟昭华看,她的脚在脚下一直颤抖,是她自己不察觉。 乔诗语的心里顿时像是翻腾的滚滚长江一样,不过她的面上是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的风云淡定,她还淡淡地笑着,“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我怕疼,怕疼。我已经跟江延远说了,这个孩子将来不姓江,姓乔。” “可我做不到啊,我家里在丰城还是有点儿威望的。我好怕他不让我打,我心里不知道怎么办。”孟昭华忽然捂住脸哭起来。 “不让你打,你便别打了,趁机嫁给他,不也挺好?”说完,乔诗语留下五百块钱,便走了。 冷酷到整个过程,孟昭华都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乔诗语走出包间的门,日式饭店,都是榻榻米的结构,是推拉门。 她轻笑一下,她现在多大款啊,五百块钱根本不放在心上。 第282章 延远没有这样牵过你吗? 走出日式餐厅的门口,乔诗语才觉得自己胸口一直起伏地难受。 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松开才发现里面全是汗。 夏夜有风,热风,吹得乔诗语很难受。 她在路边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那天江延远抱着她,在他办公室的情形,凌乱的、动作很快的,到现在,乔诗语仿佛还能听到江延远喘息的声音,可是这些,他对孟昭华做过了。 乔诗语又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两个人早就该做了。 至少在乔诗语的概念里,看到孟昭华脖子上吻痕的那天,两个人就应该做过了。 乔诗语站起身来,走路回家了。 这条人行道上,人很少,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乔诗语觉得,自己前方的路,从此也要如此,孑孓一人。 回到家,她跟乔正业说,她累了,要睡觉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乔正业早早地便起来,把饭做好了。 煎鸡蛋,从外面买的包子,他自己熬的粥。 “今天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吗?”乔正业问。 “嗯。没事。” “你周姿阿姨今天要来看你。”乔正业说道。 乔诗语吃饭的筷子一下掉下去了,她的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她为什么要来?” “多明显。” 乔诗语想想,也是,是很明显。 孩子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听说你江叔,做了个遗嘱,你不考虑吗?”乔正业问。 乔正业不清楚乔诗语和江延远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淡淡的,除了上次江延远来送钱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冲突以外。 他从不曾见过乔诗语对江延远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也没见过江延远对乔诗语有什么过激的地方。 都是平平淡淡的。 他不知道,在平平淡淡下面,是涌动的暗流。 “不考虑。” “为什么?” “你的尊严。我的尊严。还有,我讨厌他用钱当诱饵,来钓我。当然,最大的可能是要试探我,看我动心不动心。用钱来试探别人,他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吗?”乔诗语嗤之以鼻地说到。 江景程的把戏—— 乔正业没说话。 当年江景程一直看不起他,他终于走得远远的了,现在他的女儿又和延远有了这般的纠缠,想必江景程是不服气的了。 如果乔诗语真的跟了延远,那以后就是亲家,来往是必然。 乔正业和江景程当亲家,江景程怎么能够心甘情愿? 昔日的情敌变成了平起平坐? 乔诗语今天一直在家里等着,下午快一点的时候,周姿来了。 乔诗语见到周姿,仿佛有见到母亲的感觉。 “周姿阿姨。”乔诗语站起来。 “坐。我工作实在太忙,一直想来看你的,没抽出来时间。别怨阿姨。”周姿给乔诗语买了好多的营养品。 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周姿看了小乔一眼,越来越温婉漂亮了。 周姿抚摸了乔诗语的肚子一下,“五个多月了是吗?” 乔诗语点点头,“嗯。” “小乔,阿姨想过了,你总不能一个人带着孩子,虽然你能够把孩子带的很好,但你也不想她一出生就在一个残缺的家庭,是不是?将来别人问,你爸爸呢?她怎么回答?我知道,你是不想跟延远,可延远也挺可怜。他不知道怎么待你。他谈过两次恋爱,都不是你这种类型。你和他缺乏沟通,你们好好说说,好不好,孩子的事情,不是小事。”周姿说到。 乔诗语一直不说话。 以前没有可能。 现在江景程在钓她,他刚和孟昭华睡了,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 乔诗语想起孟昭华的话,他的一颗精子,他发泄兽欲—— 的确。 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在一起。 乔诗语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少年维特之烦恼》拿出来,翻书,从里面拿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这是他给我的,您还给他。”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乔诗语长喘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不想说了。” 这是周姿生平遇到的第一个如此跟她说话的人,挺新奇的。 “这本《少年维特之烦恼》,你拿着?”周姿问。 “嗯,您的呢?”乔诗语问。 “我的?延远拿着。” 乔诗语脑子中一震,她很不想提起“江延远”这个人。 “不说了。”乔诗语微微 “好,不说便不说吧。我一会儿就要回丰城去了。”周姿说到,“咱们俩一起出去走走吧。” 说完,周姿便牵着小乔的手出去了。 被周姿牵着,小乔还有些不大适应,毕竟并没有被人牵过。 她的掌心里全是汗。 两个人走在下午的林荫路上,步伐都很慢。 小乔的步子落后。 周姿感觉到了小乔的掌心全都是汗,她侧头,笑,“怎么,不适应吗?” 乔诗语想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周姿侧着脸,看到了乔诗语小鹿般的眼睛,桀骜野性,可也有某些孩子气。 大概江景程看到了小乔的野性。 而周姿看到了小乔的孩子气。 以前从未在父母面前展示过的孩子气。 “是有点儿不大适应。”乔诗语说到。 “延远没有这么牵过你么?”周姿笑着问到,转过头来。 “没有。”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以后你会常常被人牵手的。” 其实在周姿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睛朦胧了一下,不过她不再是乔诗语这种年纪了,很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乔连别人牵她的手,都没有过,大概她都觉得奢侈。 这时候的周姿,满心满心都是心疼,她在心里咒骂了一万多遍江景程,以为别人的心都是铁打的,其实小乔有一个柔软到不能再柔软的心。 两个人反正聊了一下午,没说江延远,周姿说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爸爸去世了,她带着妈妈在美国,又有了孩子,孩子都三岁了,才见到爸爸,也是不容易。 “虽然我当时和你一样,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抚养好孩子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是不一样的。”周姿说到,“婉宁比起别的弟弟妹妹来,并没有那么大的冲劲儿,胆子也小,她爸三岁开始就在她身边了,但比起别的孩子来,她还是胆小,幸亏她老公对她不错。” 乔诗语并不说话。 周姿说得再有理,可这并不是她的想法。 周姿回了丰城以后,把五百万交给了延远,她是去的江延远的办公室。 第283章 他是如何有脸找上门的 江延远正在抽烟,一手撑着头,皱眉盯着这张支票看,接着,一扔,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桌子上了。 “我知道了。”江延远的喉咙里溢出这几个字。 那是无能为力的一种感觉。 周姿知道小乔的强硬,也知道延远和小乔不在一个频道。 江延远找了江延民去酒吧喝酒。 “三哥,心情不好?”江延民问。 “比不了你,生活幸福,彭懿事业有成。你们俩鹣鲽情深。”江延远显然喝多了。 “到底怎么了?三哥?” “具体什么说不出来,就是心里烦。” 江延民便不说话了,一直陪三哥喝酒。 江延远又想起来她让周姿送回来的那张支票。 感觉两个人像是没戏了。 从来不笑,她像一个铁桶一样,油盐不进。 孟昭华回来,把乔诗语的反应也跟她说了。 当时他杀了孟昭华的心都有。 “你告诉她了?”江延远揪住孟昭华的衣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贱? 就和他上了一次床,非要宣扬地全世界都知道。 “是啊。咱俩都这样了,我告诉她,以后别打你的主意啊。要不然,你是谁的人都分不清了。”孟昭华说到。 “她什么反应?”江延远始终猩红的双眼,似乎下一步就要把孟昭华凌迟了。 孟昭华看江延远的目光,挺急切的,她笑着说,“放心,人家没你想象得那么担心,她挺淡定的,说如果我和你睡了,我嫁给你好了。” 孟昭华就听到江延远的牙齿咬地咯咯地响。 她没那么担心—— 对乔诗语而言,江延远不过是一个强迫的精子侵入者,于她,毫无关系。 他的过去怎样,现在怎样,未来怎样,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江延远有一种很抓狂的无力感。 乔诗语的确是油盐不进的。 …… 这一日,彭懿找掌珠聊天。 曾经彭懿租房子的时候,就认识掌珠了,还是好朋友,所以,有什么心事,彭懿喜欢找掌珠。 彭懿说,邱宁找她了。 掌珠今日没带阿衍。 “她找你干嘛?”掌珠喝了一口咖啡,眼光警觉地抬起来,她以为,邱宁找彭懿,自然是为了江延东。 “你不知道,我当年开网店,邱老师曾经从我的店里买过按摩棒。”彭懿在斟酌着,“这么隐私的事情,我不应该告诉别人的,可是因为这个,她遇到难事儿,找我排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帮我想想怎么办。” 掌珠已经探了探身子,饶有兴趣地说到,“邱宁买性用品?说来听听。” “我当时开网店的时候,是从别人的手上接过来的,接过来的时候,就是卖性用品的,邱老师曾经从我这里买过按摩棒,所以,她可能不是处女之身了。好像郭江他妈妈,特别封建迷信,在郭江和邱宁的新婚之夜,还在邱宁的身子底下放上了白纱巾,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郭江妈妈事先跟郭江说来了,郭江虽然反对,但他妈太强势,没告诉邱宁,郭江一直以为邱宁是,结果第二天,白纱巾上还是和原来一样。你想想,郭江的妈妈,这能受的了吗?”彭懿啧啧称奇,“思想还停留在一百年前呢。” “真的?还有这种人?”掌珠更是啧啧称奇,毕竟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么。 “是啊,邱老师现在和她婆婆关系挺差的,本来婚前的时候,郭江妈妈特别喜欢邱老师的,可能觉得,邱老师这种身份的人,思想都封建,可邱老师也不能跟她说,她用那个——她婆婆认为不是处女都受不了了,用震动棒不得是风骚死啊?” “邱宁跟你说她用那个了?”掌珠又问。 “没说,这哪能说啊。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的震动棒是从我那里买的,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邱老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彭懿不无担忧地说到,反正邱宁说这些的时候,挺绝望的。 掌珠有些唇亡齿寒的感觉,怎么现代社会,还有这种人啊? 就在两个人说的热闹的时候,孟昭华过来了。 她从路边走,看到的两个人。 彭懿也看到孟昭华了,招了个手。 孟昭华便坐下来了,“两个人说什么呢?说得这样热闹?” “说了点儿私事儿。你不认识的。”彭懿说到。 孟昭华盯了一眼掌珠的肚子,“三个月了二嫂,你这也看不出来。” “月份小么。自然看不出来。” “平常可得小心点儿。” “都怀了两胎了,心里有数。” 孟昭华不断地打量掌珠的肚子,掌珠就有点儿奇怪了。 因为孟昭华在,所以两个人没再继续讨论邱宁的事情。 就是掌珠觉得,邱宁这事儿挺有谈资的。 晚上她就和江延东说了。 “你的老情人因为这事儿,不受她婆婆待见,你怎么看?” “没怎么看。她也不是我老情人。”晚上,江延东坐在芳甸堂的沙发上,看着走来走去的掌珠,饶有兴趣地打量掌珠。 说实话,他挺喜欢看掌珠偶尔表现出来的这种小女人的吃醋状态。 “不过有件事儿,我今天觉得挺奇怪的,就是孟昭华好像突然关心起我孩子的情况来。”掌珠收拾完家里的事儿,坐到了沙发上。 “孩子?”江延东问。 “嗯。挺奇怪的。” 江延东有一种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要等见了延远才能确定。 那日江延东去找江延远的时候,江延远正在家里收拾东西。 “延远准备去哪?”江延东问。 “江城。” “沉不住气了?” 江延远把衣服放到行李箱里,“那边公司有事。” “延远,你是跟孟昭华睡了吗?”江延东问。 江延远的手订了订,很烦躁地说到,“别提这事儿!” “真睡了?” 就见江延远的脸黑了,闭了闭唇,没说什么。 怪不得,孟昭华会盯着掌珠的肚子看。 …… 江延东把这事儿跟江景程说了。 “您说您办得这叫什么事儿?乔诗语没诈出来,这边倒是有动静了,要是孟昭华敢对我家阿朝怎么样,那她死得会很难堪。我等着她。您这步棋也该走完了,谁是君子谁是小人,一目了然了。”江延东说到。 江景程靠着沙发上的扶手,眼睛半眯着,“你说乔诗语究竟怎么想的?真就不为所动?” “这我不管。您都想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江延东起身,要走了。 江景程还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想,乔诗语究竟是几个意思? 怎么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 刚才延东还说了,延远又要去江城了。 是她段位太高了,让江延远围着她转开了? 可她何德何能呢? 她在丰城的时候,延远对她恨的可是咬牙切齿的。 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天? 他又错过了什么? …… 江延远来到丰城,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乔正业还在上班。 罗妮出去买卖了,还没回来。 江延远把行李交给自己的助理,就来了乔诗语的家里。 乔诗语日常就在家里看看书,出去练练瑜伽。 现在这个点,她刚午睡起来,在沙发上,翻看着那本《少年维特之烦恼》,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想起周姿说过的,她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在江延远手里。 她便把这本书扔了,扔到了沙发上。 下午的阳光照得乔诗语微微皱着眉头。 她吁了一口气。 敲门声响起,乔诗语去开门。 门口站着江延远。 乔诗语不知道,他是如何有脸找上门的。 第284章 以后赚钱给你买花戴 江延远站在乔诗语的家门口,两个人对视了两分钟。 万千的思绪集聚在延远的喉头,可最终他只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怎么把钱还给我了?” 特别作死。 乔诗语沉默片刻,说道,“你也说了,是还,钱是你的,早还是还,晚还也是还。你也知道,我不想和你有过多的交集,自然早还早了。” 说完,乔诗语就进门了,后面开着门,没关。 江延远从后面,猛地把门撞上,从后面抱住了乔诗语的肩膀,乔诗语站立不稳,倒在了江延远的怀中。 江延远俯下身子,便去吻乔诗语。 那种在孟昭华身上发泄的怒气,现在已经找到了正主。 乔诗语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江延远又怒又恨地吻得很热烈。 “你向来有这种需要是不是?”吻完了以后,乔诗语问到。 “是。” 乔诗语挑眉轻笑了一下,用手背擦了几下自己的嘴唇。 这个动作,让江延远暴怒。 她是有多嫌弃他? 乔诗语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因为怀孕了,她现在的坐姿和原来很不一样了,她背靠在沙发上,肚子是挺着的,不像少女时候那么灵活了,但是从后面,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她的腰身的。 这是江延远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坐,觉得挺性感的,多看了两眼。 “你爸的钱,我不打算让你还,这是我和他的事,本来想着把孩子留下,他不知道的话,这五百万好歹算是我对他的应承;可既然他知道了,钱还是得还。”乔诗语坐在沙发上,目光瞥向阳台,并不看江延远,“而且,我也有钱。马上有一笔钱就到账了,五百万,不是问题。” 江延远皱了一下眉头,“你从哪弄的钱?” 乔诗语歪过头来,看着江延远疑虑又怀疑的样子,开始冷笑,“你以为我怎么弄钱?我大着肚子,我想挣钱也没人要不是?” 江延远又咬着牙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好像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惹怒他。 可惹怒他,对她有什么好处? 乔诗语哼了一声,头继续朝那边偏过去,“我买了一套商品房,很快就卖出去,转身就赚了七十多万。还了你爸的钱,我还剩二十万。” “你买商品房了?”江延远又问。 乔诗语白了江延远一眼,“不许么?我挣钱难,钱生钱容易,你今天是来我和讨论生财之道的?” 其实江延远很想和乔诗语说一下,那天他和孟昭华的事情。 可乔诗语根本连听的心思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事,看看你,看到你好,我便放心了。”说完,江延远转身便走。 许久不见,见了面说这几句话便走。 后面传来乔诗语冷冷淡淡的声音,“五百万的支票,我会给你送过去的。你给你爸。我是不会见他的,他也不想见我。最多一月,你会在哪?” “说不清。看情况。”说完,江延远便走了。 从乔诗语家出来,江延远总觉得心里的气不但没得到舒缓,还越来越僵了。 这段时间,乔诗语没事就出去走走,利于将来顺产。 那日,乔诗语和罗妮在街上走着,不自觉地就经过了江延远的分公司。 乔诗语的目光本能地朝着他的办公楼瞥过去。 罗妮知道江延远的分公司在江城,但是具体位置她并不知道。 不过旋即,一辆车就停在了乔诗语的旁边,沃尔沃,和郭丁元一样的车。 江延远开了窗户,问乔诗语,“在找我?” 乔诗语被逮了个正着,心里多少有些赧然。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看你在不在,想把支票给你。” “我明天在。” 说完,江延远的车便绝尘而去。 乔诗语想的是,知道在找他,他在后面盯了她多久了? 第二日,乔诗语把别人转过来的钱,做了个汇总,把五百万转了一张支票。 这几个月,收入了七十六万,扣除了郭丁元的缺,她自己净赚了二十六万。 这二十六万,是江景程给她的。 她只需要拿着,根本都不用客气。 第二日,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乔诗语背着包,去了江延远的分公司。 江延远刚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来了?”他问。 “你去哪?”乔诗语问,“我把支票给你。” “别给我。给我我也没地方放。先陪我去对面一趟。” “去干什么?” “物业抽奖。一等奖是一套高级音响。”说着江延远回过头来,侧颜对乔诗语笑,好像对这个一等奖,他志在必得的样子。 乔诗语对高级音响没概念,既然支票江延远暂时不收,她便拿着吧。 到对面的物业,要横穿马路。 江延远一直在前面抄着兜,乔诗语在后面跟着。 因为这里没有红绿灯,所以过马路要全靠自己的判断。 眼看着路两边没车了,江延远刚要走,便看见了落在后面的乔诗语。 她似乎在低喘着粗气,好像很累,微皱着眉。 江延远的心软了一下,所以,过马路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便拉着乔诗语往对面去了,他的脚步好像也放慢了,一边走一边看路两边有没有车,拉紧乔诗语和他的距离,不让乔诗语离自己太远。 对面物业的门口,还有几步台阶要上,江延远从后面抚摸着乔诗语的背,一直也没放开她那只手。 乔诗语一直在想,是周姿阿姨给江延远做工作了吗? 怎么那日她刚说了他没拉过她的手,这次就拉了? 他的手挺温热的,好着很舒服的触感。 和周姿阿姨的手是不一样的感觉。 江延远的手,更大,更温暖。 “谢谢你。”上了台阶以后,乔诗语说到。 “干嘛这么客气?孩子不也是我的么?”江延远反问。 物业的人都认识江延远,毕竟是买了一个单元的客户么。 大家都对江延远毕恭毕敬,都在说,“江总您来了?” “先给江总您倒杯水,您先休息一下。江总,这是您媳妇儿啊?怀孕了?” 江延远侧头看着坐在一边的乔诗语,“问你话呢?不回答么?” 乔诗语把脸侧向了旁边。 旁边的售楼小姐说,“在和您闹别扭呢?江总,我把抽奖箱亲自给您拿过来,您抽。” 说完,售楼小姐就抱着一个精美的箱子过来了。 江延远抽奖的时候,一直盯着乔诗语的侧脸。 乔诗语假装看不见,不知道他笑什么,果然是男人,上了一个女人以后,对着另外一个女人,竟然能够云淡风轻,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延远果然抽中了一等奖,售楼小姐似乎特别开心,“哇,这价值十八万八千八的雷曼音响就是江总您的了,果然好手气。哦,来抽奖的人,都有一枝玫瑰花,祝您好运。” 江延远把玫瑰花拿过来,拆掉了外面的那层塑料纸,把长柄的花枝用茶几上的剪刀剪掉了。 乔诗语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很旺人的。至少你很旺我。你自己知道不知道?”江延远促狭地对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看透一切地笑笑,江延远说她旺他,真是抬举她了。 乔诗语看着这个售楼小姐在这里演戏,都觉得自己不配合有点儿尴尬。 这个一等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抽中的。 普通人,买一套房子,也就两三百万,地产公司便送一套音响,那可是赔大了。 让江景程这样的客户抽到,那是赚取了江延远的人脉,亏不了。 商家可真会做买卖。 乔诗语相信,今天箱子里所有的乒乓球上面,写的都是一等奖。 就是为了让江延远抽中。 看到乔诗语嗤之以鼻的模样,江延远又说,“你知不知道,女人不要太聪明,还是笨点儿好,整天傻开心,乐呵呵的,多好。” “那江总对不起,我不是您喜欢的那一款。”乔诗语说道。 “谁说的?”江延远反驳。 售楼小姐过来问江延远音响送到哪,江延远对着乔诗语说,“你家的地址写下来。” “我不要!” “嘴硬脸臭。脑子又太灵光。男人不喜欢。”江延远说这话,有很浓的挑逗的味道。 乔诗语不在乎地笑笑,“那男人乱搞就招女人喜欢了?” 江延远的脸黑了,“提这事儿干嘛?” “难道不是你的事儿?” 江延远好像受不住乔诗语这样编排,他站起身来,要走,从乔诗语身边经过的时候,把那朵剪掉了花枝的玫瑰塞在了乔诗语的耳朵后面。 “以后赚钱给你买花戴。”江延远还没说话,手机便响起来。 他接电话的时候,微皱了一下眉头。 乔诗语只能听到两个字,“怀了?” 以及他咬牙切齿说的,“故意跟我做对是不是?” 接着江延远就出门了。 乔诗语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不过联想起上次孟昭华说过的,她可能怀孕的事情。 乔诗语又冷笑一下,果然四处播种。 售楼小姐笑容可掬地跟乔诗语要家庭住址,要把音响给乔诗语送过去。 乔诗语根本就不客气,把自己的地址写下来了。 江延远去了门外打电话,“我现在回丰城,我警告你,我回去以前,你赶紧把这个孩子给我处理掉!” 乔诗语从门口经过,听到了。 江延远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特别倔强又漠然。 江延远狠狠地咬了咬牙。 就在江延远想有所行动的时候,那边有了动静。 “五百万,别想要了!”乔诗语在前面走了,留下这句话,“连同音响,都是我的!” 反正江延远不知道她是赌气还是什么,说得特别高冷。 江延远接完了电话,就给属下打电话,让属下订机票! 第285章 丝丝缕缕,越陷越深 江延远回到丰城以后,孟昭华便上门了。 “你回来了?”她问,“我担心死了,我怀孕了,特别无措。” “不是说了让你吃避孕药?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江延远始终冷静而淡定的声音,“医院我有人,别人不会知道,不会让你的名声受损。” 他还点了一根烟。 在乔诗语面前,他从来克制自己,不抽烟的。 “可我—这不是你的孩子嘛,如果我那么容易就打掉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对你半分感情也没有?而且,我想着,你爸都让我们办事,打一个,往后可能就不会那么容易怀上,做女人好难的,你知不知道?”孟昭华一直拿真丝手绢擦着自己的眼泪。 说得挺真的。 “明天去打掉。我不可能有一个私生子。” “你爸都让我们结婚了,这怎么是私生子呢?我家里因为我怀孕的事情,骂了我好几天了,这是我的产检报告,你好歹是孩子的爹,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亲手打掉你的孩子?”说着,孟昭华便拿出产检报告来江延远看。 江延远看到了,一张b超图,b超图他也懂。 “一次就怀上?”他问。 孟昭华似乎诧异地盯着江延远,“你在怀疑什么?我在跟你以前就洁身自好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爸把我介绍给你,我一心都扑在你身上的。” 接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明天去打掉!而且,我醉酒怀上的孩子,不能要。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用——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复。是娶我还是不娶?”孟昭华又问。 “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江延远一字一顿地对着孟昭华说到。 孟昭华看到江延远好像怒了,站起来便走了,走得时候还眼泪汪汪的模样。 晚上,江延远睡了个好觉。 对那天晚上自己喝了酒的情况,他万分懊悔。 以后不能喝酒了。 第二天,他便去找江延东的了,说他被女人讹上了。 江延东在芳甸堂的客厅里看着东珠,东珠已经会走了,在客厅的地毯上自己玩。 “讹上了?不是你自愿的么?她给你脱的裤子?”江延东还是一副看热闹的口气。 “我喝醉了。现在逼婚。这个孩子,她怀上的处心积虑。” “逼婚?你娶了不就行了?”江延东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我说真的。”江延远郑重地说了一句。 “我说的也不是假的。” “亲手把你亲弟弟往火坑里推?”延远问到。 “你没发现,孟昭华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吗?掌珠说,她还问过掌珠的情况,至于原因,自然得问爸了,弄个好几千亿放眼前,谁不眼红?爸也没什么限制条件,除了婚生子女这条,即使这个孩子是个痴呆,先把钱弄到手再说。既然这样,你何不顺水推舟呢?”江延东说到。 “你意思,她要对掌珠——惹到你的头上了?” “是。既然她有欲望,就让她发泄,要不然,她一辈子都不爽,这个办法行不通,她会再想别的方法,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你将计就计。就难为你一下了,陪她玩几个月?”江延东说到,“我没主动害她,是她自己惹到我头上的。到时候,结局会很惨,千万别怪我。我也想看看,她有什么阴谋诡计。” “二哥,几个月的时间很长的!” “相对什么来讲很长?”江延东侧头看着江延远,接着,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哦,想起来了,我三弟是要夜御两女的,安抚了这个,还有一个。也是难办。” 江延东不动声色地调侃着江延远。 “二哥,你这是何必呢?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若你现在让她打了孩子,就能堵住悠悠之口?大家会说亲爹抛弃了怀了孩子的女人,有你的好果子吃,自己考虑。而且,她还会还会散播言论,你在明她在暗。”说完,江延东去抱起了跌在地毯上的江东珠。 江延远点了点头,“我可是为了你。” “别告诉别人,你和她在一起,暂时能平息一下爸的怒火。众人息事宁人,你何乐而不为呢?” “我如何脱身?” “既然她以身犯险,肯定会以身试法,那时候,你有一百种理由离开她,她还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江延远盯着江延东,“孟昭华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惹了你这个冤家?” “她不光为钱,也为了你。只要嫁进来,你的人就是他的,一举两得。先拿了钱,等将来,孩子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咱们俩是同仇敌忾。” 江延远点了点头。 江延东顿了顿,问到江延远,“乔诗语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此生——”江延远没说。 “此生什么?” 下面是两个字,江延远没说出来。 江延远生怕说出来这两个字。 曾经和掌珠,和代玮在一起的时候,都海誓山盟的。 可当初的语言多动听,手就分得多彻底。 所以,他现在不说了,所有的话都放在心里,从来不说。 生怕一说出来,所有的都被说跑了。 他小心翼翼地呵护。 那两个字,他不会轻易说。 “不知道,管她干什么?”江延远抽了抽鼻子,“我订婚,结婚,都是和她无关的事情。” “被她打击得这么自暴自弃了?” “也可能不是打击,她日常就是这样表现。”江延远手撑着头,靠着后面的椅背,整个人的心思,显然不在和孟昭华身上了。 那日,江延远在家里躺着睡觉的时候,想起乔诗语每次都冷冰冰的面孔。 特别不待见他,感觉也不待见任何人的模样。 江延远最近没去江城,一直在丰城待着。 孟昭华再次来江延远家的时候,江延远的茶几上放着那张医院的诊疗报告,带着b超图的那张。 因为上次江延远说让孟昭华打掉孩子的,可是孟昭华没打掉,江延远并没有说什么,所以,孟昭华一直以为,江延远心软了。 尤其看到他现在正在看b超图。 男人么,毕竟是他的种,不心软很难的。 孟昭华庆幸自己把b超图给江延远拿来看了。 “考虑得如何了?男人总是幼稚,当了爹就好了。”孟昭华说到。 “肚子呢?我摸摸。”江延远又说。 隔着衣服,他的手摸到了孟昭华的小腹。 孟昭华一直笑着。 “我不敢去打胎,你以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延远~~”孟昭华拉着江延远的胳膊,柔柔弱弱地说到。 “等过段日子,结婚吧。”江延远说到。 孟昭华似乎不敢置信,“真…真的?” “自然。” 孟昭华在江延远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抱着江延远的脖子,“就说么,你也不会那么狠心,打掉自己孩子的。” 孟昭华又在江延远家里待了片刻,便要走了。 江延东已经把延远和孟昭华的事情和江景程说到。 江延远一说要结婚的消息,江景程在沉思,心想,人性真经不起考验。 他本来只是想试试乔诗语有没有想进江家的想法的,想不到竟然试探出来一条别的大鱼。 乔诗语具体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但是现在看起来,孟昭华和乔诗语的区别,高下立判。 江景程一直在自我怀疑:难道我错了? 还是乔诗语更加高深? 江延远和孟昭华不过商讨了一下婚事,具体什么时候结婚没说,最早也得半年以后。 但是整个丰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那日,乔诗语在家没有事情干,上次碰到问题的那个学生来问了她一个问题。 孩子的妈妈说到,“乔老师,您在家没有事情,要不然你帮我们托管一下孩子,给钱的,行吗?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家里没有老人,我和他爸都是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找个阿姨的钱顶我们一个人的工资了,而且,阿姨也不放心。” “老师不能在校外担任培训老师,有规定的,如果你们实在有困难,就送到我家里来吧,我就是整日在家,最远去楼下溜达。”乔诗语说到。 “那就千恩万谢了,谢谢乔老师。” 乔诗语知道江延远和孟昭华有了婚约是在这个孩子来家里第二天。 是彭懿告诉她的,“小乔,三哥和孟昭华有婚约了,你知道吗?” 当时,乔诗语就觉得自己脑子里一下子全都空白了,嗡嗡地响。 她错愕震惊了半日,良久才给彭懿发微信:不知道,和我无关。 彭懿看到这条微信就着急,本来以为郎有情妾有意的,现在看起来,是风月不相关啊。 三哥不顾小乔的心意,兀自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和别的女人有了婚约。 而小乔,对三哥的事情,表现得冷静,克制而不闻不问。 彭懿一直以为自己错了,现在在两个人之间,真的嗅不到一丝丝爱情的气息了。 三哥如果心里有小乔,怎么会让别人怀上他的孩子呢? 如果她是小乔,她会离开的。 所有的人,没有人懂得:江延远和乔诗语之间的那种丝丝缕缕,越陷越深。 第286章 你是想当妻还是想当妾 小朋友在乔诗语家里看书,刚才有个不认识的字,问了乔诗语,乔诗语告诉他了。 昨天晚上乔诗语去商场买东西,人家送了她好些卫生巾。 她觉得自己反正现在用不着了,卫生巾的牌子看起来还挺好的,她刚才打电话告诉唐宁了,让她一会儿来家里取,她在家里看着小朋友,走不开。 唐宁说,“看看你,多好,感谢江延远吧你就。” 乔诗语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搞不懂唐宁这是什么逻辑。 挂了电话以后,乔诗语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 希望不是她多想了,是她自己杞人忧天。 乔诗语和别人不太一样,好人能想到她能想到,坏人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 因为她天生聪颖,不走寻常路,也曾经使用过坏人的计谋。 所以,“善良限制了她的想象力”这句话,在乔诗语的身上,根本不存在。 如果孟昭华真的做到了人性中的“恶”的话,那掌珠的孩子危险。 人在钱财面前,很容易失去底线。 乔诗语看得很清。 江延东知道不知道? 他又有何对策? …… 今天天气不错,好像要下雨,挺阴凉的。 唐宁来的时候,心情也好,当着孩子的面,她悄声对乔诗语说,“说了你还不相信,江延远让你省了多少卫生巾?每个月那几天多烦。总也不干净,老担心。” 乔诗语一直默不作声。 眼看着快六点了,估摸着乔正业也该下班了。 乔诗语留唐宁在家里吃饭,唐宁说不用了,家里还有一个小豆丁,要回家。 乔诗语看到唐宁每日忙碌成这样,还乐在其中的样子,便感觉很欣慰。 乔诗语带着那个小朋友送唐宁下楼,毕竟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也快要下班了,乔诗语打算就在这条路上让孩子父母把孩子接走。 唐宁上了公交车以后,乔诗语拉着小朋友的手,慢慢地在路上踱着步子,孩子妈妈给乔诗语发微信了,五分钟就到,让乔诗语等等。 乔诗语说,“不急,注意安全。” 小朋友的头好像一直偏着,在看什么地方,乔诗语一直没注意。 乔诗语又溜达了一圈,终于看到小朋友的不同了。 “你在看什么?”乔诗语问,顺着小朋友的目光看过去。 便看到路那边有一个人,抽着烟,饶有兴趣地盯着乔诗语和孩子。 好像盯了好久。 乔诗语的心里漏跳了半拍。 刚想离开,便看到孩子妈妈从公交车上下来了。 孩子妈妈在和乔诗语寒暄:孩子怎么样?有没有给您添麻烦,孩子这几天表现好不好? 乔诗语的目光一直盯着路那边,眼看着江延远就要走过来了。 她心想:能不能快点说啊。 乔诗语现在的表现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捏得孩子的手心都出了汗。 孩子的妈妈还在和乔诗语客套,要给乔诗语钱,即使不收看孩子的钱,一天一顿的饭钱也要收的,孩子都说了,吃得可挺好,每天中午都有鱼有肉,荤素搭配,比在家里吃的好多了。 “真不用——”乔诗语眼看着江延远要走过来了,更着急了,“中午做饭也不是我的功劳。” 乔诗语有些含糊其辞地应付了。 “不是你的功劳,也是你雇的阿姨啊。” 乔诗语心想,都是江景程的功劳。 看到江延远过来了,乔诗语丢下一句,“我来事儿了,得赶快回家。” 孩子妈妈在后面还纳闷呢,怎么怀孕了还来事儿呢? 也可能说得“此事”非“彼事。” 孩子妈妈没多想,带着孩子回家了。 “怀孕了来事儿,你骗谁呢?”江延远从后面跟过来,说到。 按脚步,怀孕的乔诗语肯定比不上江延远。 江延远抓住了乔诗语的胳膊,乔诗语走不动了。 “想跑?”江延远把乔诗语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抱着她的腰。 乔诗语知道挣扎不脱,便说,“江总是几个意思?准备一个城市一个女人?一妻一妾了?将来业务发展得大了,到哪个城市都不会寂寞,是不是?” 乔诗语在江延远的怀中蹭,蹭得江延远心痒痒。 “正有这个想法,你是想当妻还是想当妾?”江延远凑在乔诗语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说到。 乔诗语笑笑,“实在对不起,没这个荣幸,也没这个想法!” “当真不考虑?”江延远便又开始咬牙切齿。 “绝没有半点儿虚言。倒是这个孟昭华来者不善,你没看出来吗?”乔诗语口气带着玩弄的不正经。 江延远唇边一丝略得意的笑,“所以,你是在挑拨离间?我既然让她怀了我的孩子,自然是挺喜欢她的,你在挑拨什么?” “江总喜欢便好。若喜欢她,以后便别来缠着我了。我再提醒你一句,让掌珠小心。”乔诗语这句话便说得很正经了。 江延远心里诧异乔诗语的敏感通透,不过,在她面前,他还是特别不服气,即便心里明白乔诗语的意思了,嘴上也绝不饶她,“你挑拨的话,我需要相信吗?” 乔诗语抬头盯着江延远,似乎在逡巡他,“你是傻子吗?是笨蛋还是傻瓜?还是一个只有下半身的动物?怪不得被人甩!甩了一次又一次!” 说完,乔诗语的头便偏向那边。 “你——”江延远的目光始终盯着乔诗语,目色逐渐变得猩红,他更加揽紧了乔诗语的肩膀,俯下身子就在乔诗语的脖颈上啃吻起来。 乔诗语觉得好像是一头凶猛的动物在撕咬着她,疼,麻。 下一秒钟她就要毙命。 江延远边咬她边说,“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你知不知道?” 和掌珠分手,是因为当时他被乔诗语算计了,没娶成掌珠。 和代玮分手,是因为家里人都不喜欢代玮,他自己对代玮,感觉也越来越浅。 和对乔诗语的感觉,恰恰相反。 这个女人,仿佛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轻轻地抓住江延远的心,让江延远感觉不到她的心,慢慢地越收越紧,到最后,她呼吸在江城,他窒息在丰城。 他着了她的魔。 “别人不能说,不代表我不能说。”乔诗语扬了扬头,有些骄傲。 “这种事儿,别人不能提,你更没有资格!”江延远说。 “也是,有资格的人正怀着你的孩子,在孟家待嫁!”乔诗语一直偏着头。 不看江延远。 江延远啃吻她脖颈,慢慢地便了相当地重。 他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他心里,恨透了她。 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在发泄荷尔蒙,乔诗语并没有动弹。 丝毫不为所动。 江延远更恨了,他的唇转移到了乔诗语的唇上,狠狠地压了下去。 江延远一直闭着眼睛,他没看到乔诗语的表情。 终于吻完了,江延远喘着粗气从乔诗语的唇上离开。 嫣红的唇瓣,被人蹂躏的痕迹,莫名地又让江延远的喉头萦绕某种情绪。 “你是种猪吗?”乔诗语又问。 “什么?”江延远咬着牙,狠狠逼问。 “在大街上发情,随便发情,随便见到女人发情。你发情的次数和频率还是太高了一些。还有,你太笨!”说完,乔诗语挣开江延远的钳制,便离开了。 江延远看着她的背影,走得很快。 他恨极了。 她嫌他笨—— 按照江延东的说法,让江延远在丰城忍耐一两个月,他估计一两个月,孟昭华就会行动,让江延远看住她,不让江延远和乔诗语靠太近。 如果靠太紧,孟昭华可能会对乔诗语不利。 江延东坐等收网。 可江延远没忍住,在江城待了两三天,处理了一下分公司的事情,又回去了。 江延远和孟昭华有了婚约的事情,齐总没觉得奇怪。 他本来就觉得乔诗语和江延远两个人够呛,差距太大。 而且,乔诗语一直冷面孔对人,哪个男人受的了? 床上肯定也不热乎。 乔总跟江延远说这话的时候,江延远特别不以为然。 “怎么,热乎?”齐总问。 “床上事,你还是别问了。” 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机场,齐总送江延远,两个人在休息室。 顿时齐总来了兴趣,“看样子,乔诗语在床上让你挺满意。” 江延远不置可否。 脑子里想起乔诗语在他身下时候,小鸟依人的样子,疼却不说,满头大汗也不说。 隐忍到性感。 江延远回了丰城。 …… 这一日,孟昭华给掌珠打电话,说她不会挑孩子衣服,也都不知道挑哪些,让掌珠帮着长长眼。 掌珠有了被人需要的虚荣感。 她年纪不大,却有了两个孩子了,老三还在肚子里。 掌珠自然一口应了。 在掌珠的眼里,孟昭华现在已经进入“妯娌”的行列。 虽然孟昭华没有彭懿那么谈得来吧,但毕竟身份在那。 掌珠总觉得,和孟昭华谈不到心里去,总觉得和这种人,有些距离。 掌珠和孟昭华约好了时间,要去接上她,就在路边。 孟昭华上车以后,掌珠皱了皱眉头,“怎么一股麝香味儿?” “哦,我昨天晚上在洗手间洗澡,不小心滑了一下子,脚崴了,贴了一块膏药。就在我的右脚脚腕上,你看看。”说着,孟昭华抬起脚来,给掌珠看了看。 “快摘了。你不知道麝香会让孕妇流产吗?一般孕妇哪有人这样?你可真是心大。”掌珠说到,皱着眉头,特别严肃的样子。 “啊——这样啊?那我摘了。”说着,孟昭华从自己的腿上揭下来了。 膏药粘得自己的汗毛还挺疼的。 掌珠把车停在路边,孟昭华扔到垃圾桶里了。 掌珠去了几个自己常去的婴幼儿用品店,和孟昭华买了很多的婴儿用品,便回家了。 前几日,江延东跟掌珠说了,这几日的出行,必须事事都向他汇报。 “为什么?”掌珠问。 “恐有变故!”江延东回答。 掌珠虽然嫁给江延东了,可以前乖滑的大小姐脾气,并没有变多少。 “你是说孟昭华——” “若你孩子丢了,她可是最受益的一个。” 掌珠点了点头。 所以,掌珠想起今天的事情,便觉得后怕。 看起来,孟昭华是动了心思了。 “膏药里都是人工麝香,量很少,我估摸着,她是要试探你的,看看你这方面的知识有多少。可能你去接她的时候,她刚刚贴上,借口也是现编的。一计不成,她必然再生一计,你小心点儿。”江延东说。 掌珠第一次觉得,电视里的宫心计要在现实中上演了。 “那延远?”掌珠觉得,延远若娶这样一个老婆,岂不是白瞎延远这个人了? “延远你放心。我们举好了钢叉,正等着这头硕鼠呢!”江延东目光深邃地在倒酒。 深邃的目光深不见底,那是碰到不齿的对手的感觉。 “和江家斗,她哪来的自信?”江延东的红酒已经倒满。 第287章 她去了丰城 最近,孟昭华总是找掌珠,美其名曰:怀孕的只有她们俩,共同语言多。 掌珠烦不胜烦,因为江延东说了,要事事跟他汇报。 孟昭华一直在套掌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掌珠觉得特别可怕。 凭她的高傲,懒得和孟昭华计较,她每日在家里,说要照顾孩子,走不开。 每日都和江延东抱怨,要回美国去。 江延东拍了拍掌珠的脸,“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她总找我。”掌珠不悦,觉得此时,江延东不疼她了。 “等过一个月,我带你回美国。”江延东说到。 掌珠眼泪汪汪的,第一次觉得怀个孩子提心吊胆的。 还有,孟昭华是傻吗?和谁斗不好,非要跟江延东斗。 真是不自量力。 薛明美给江景程打来了电话,让江延东带阿衍去看看她。 她说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长了,离的这么远,以后想见也见不上了,阿衍那么可爱,让她觉得特别可乐。 “每次都把自己说的要死要活的。”江景程嘀咕了一句。 不过最后还是让江延东带着阿衍去了。 时隔几十年,江景程和薛明美之间的恩怨早就成为过去, 江延东临走以前,江延远找到了他。 “二哥,这次去,替我看看她。” “谁啊?”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江延东便笑,“我去没有理由,不过,阿衍倒是可以去看看她。” “阿衍去,你也跟着。”江延远说到。 “知道了。”江延东应承了。 江延东临走以前,让掌珠和东珠住到了江景程的家。 江延东说,有什么事情,找江景程。 “你们什么都知道,让我当诱饵?”掌珠特别不满。 “不是诱饵,我们没钓她,是她一直在找不痛快。” 掌珠又特别生气,她说感觉,这一胎担惊受怕的,都快动了胎气了。 江延东也心疼,他说实在不行,他回来就带掌珠回美国。 掌珠又眼泪汪汪的。 江延东和阿衍去了江城以后,先去看了薛明美。 之后,江延东给乔诗语打了电话,说他从丰城来,阿衍想她了,问问能不能见见。 乔诗语本来就有点儿怕江延东,接到江延东的电话,自然诚惶诚恐。 江延东提出要见她,因为最近家里有个小朋友,所以,她让江延东和阿衍来家里了。 这大概是江延东第一次出现在乔诗语的家,他自然四处打量了一下。 他也看到了乔诗语公开课第一名的那张奖状,突然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乔诗语给江延东倒水,给阿衍拿水果。 “延远让我来看看你。”江延东说。 正在倒水的乔诗语“嗯”了一声。 “中午在我们家吃饭吧,我让阿姨多炒几个菜。”乔诗语说。 “好。阿衍应该喜欢。”江延东说。 乔诗语家里的阿姨,江延东认识,毕竟他在江氏集团工作了那么多年。 罗妮看到江延东,好像有些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江延东一想,便知道罗妮是谁派来的,来干什么的。 中午乔正业不在,只有两个大人,两个孩子。 罗妮今天中午没在饭桌上,去了厨房。 她见了江延东没话说。 “掌珠怎么样?”乔诗语问到。 “妈妈最近精神很差哦。”阿衍抢先说到。 “怎么?” “没什么。”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不说,乔诗语也知道,肯定和孟昭华脱不了关系。 乔诗语也知道,掌珠斗不过孟昭华的小心思。 当时之所以掌珠斗败了乔诗语,是因为掌珠在那个位置上。 掌珠也恰如其分地掌握了乔诗语的心理。 不过,现在,掌珠怀孕了,家里有俩孩子,她最重要的是要“自保”。 如果要斗的话,可能掌珠也不一定会败,可太劳心劳神。 而且,是孟昭华一直要算计掌珠。 掌珠大小姐脾气,知道流产了是什么感觉,不敢流,所以,小心翼翼。 不像乔诗语,皮实。 乔诗语一直低头吃饭。 “小乔阿姨——”阿衍不无遗憾地对着乔诗语说了这句。 “怎么?” 阿衍又惭愧地低下头,他想说,三叔和别人有婚约了,对不起小乔阿姨。 吃了饭,江延东便回酒店去了。 孩子走了以后,小乔在家里想了很久。 最终她和乔正业说,“爸,我想去丰城。” 乔正业错愕到说不出来话,“你去丰城干什么?” “去丰城待一段时间,可能去那里工作。你同意么,爸?” 乔正业又错愕片刻,“你不是这一辈子都不见江家人,不去丰城了么?” “以前是以前。但很多事情,我要做的。同意吗,爸?” “我若是不同意,拦得住你吗?” 乔诗语释然地一笑,“还是爸理解我。” “你要去丰城干什么,爸心里好有个数啊。” “做我该做的。我曾经对不住掌珠,现在,我想弥补回来。我不能让江延东小看了我,更不能让掌珠看不起我。” 乔正业错愕良久,最终坐到了沙发上,说了句,“傻孩子!” 乔诗语也在想: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晚上,在自己的房间里,乔诗语给江延东打了电话,问他走没走,如果没走的话,她要见他。 江延东说,没走。 第二日,江延东一个人来的,阿衍放在了薛明美那里。 “特意约我出来,有事?”江延东问。 他背靠着椅子,双腿交叠。 这是上次江延东“教育”乔诗语的咖啡厅,曾经乔诗语认为,她进来,玷污了这里,现在她请江延东来这里喝咖啡,想说,她和过去已经脱胎换骨。 “是,能不能请您给我办理一下我的关系,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我想调到丰城的小学去。以及,能不能帮我找一套房子。”乔诗语面色冷硬,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几个意思?” “我想过了,既然令尊特意弄份遗嘱是为了试探我,我若是太若无其事了,显然太轻看他的智商了,本来也是要钓我,却不想掌珠无辜中枪。我想去丰城,去工作,很明显,孟昭华会认为我来者不善,是去抢江延远的,我若是把延远抢过来了,她自然就没有希望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掌珠无关,孟昭华的矛头马上会指向我。掌珠就解放了,毕竟她的孩子也不是最大的。”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的这番回答,江延东没有震惊,好像在意料之中,“你不怕?” “我怕什么?”乔诗语笑笑,“我既然是冲着她去的,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她拿捏不住我,更不是我的对手。” “真是去抢延远的?”江延东又问。 “自然不是,想还了掌珠的人情是真。几年前,是我对不起她。” “都多久的事儿,我都忘了。” 乔诗语只是苦笑,他怎么可能忘了呢? 他可是江延东啊。 “我去丰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房子好说,我多的是房子,你随便住哪套。工作的事情,我回去给你办。” 乔诗语点了点头。 江延东并没怎么推脱,看起来人家也是疼自己老婆的。 不想自己老婆每日生活在提心吊胆中。 所以,亲疏有别。 乔诗语回家以后,便把要去丰城的事情,和罗妮说了,让罗妮跟她一起去。 罗妮真不知道乔诗语是怎么想的了。 她一直徘徊在乔诗语的心门之外。 晚上,她便把乔诗语要去江城的事情和江景程说了。 江延东也给江景程打电话了。 江景程的第一反应便是:欲擒故纵还是熬不住了,最终还是出手了。 乔诗语可比孟昭华厉害十倍,孟昭华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还有一种反应就是江延东告诉他的,乔诗语觉得掌珠无辜中枪,她为了偿还几年前的人情。 真真假假,江景程越来越迷惑了。 不过,江延东说,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从乔诗语说话的态度,表情看出来,她是真的改了。 不过,乔诗语来丰城了,江景程有一种挺痛快的感觉。 棋逢对手! 那种一个人下棋的感觉太寂寞了,听不见对手的动静,也看不见对手的招式。 她一直躲在江城。 如今马上来了丰城,很可能要掀起一场战争。 江景程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高潮,乔诗语对江延远是什么心思,马上就要暴露了。 而且,看乔诗语和孟昭华斗,那真是太痛快了。 比孟昭华斗掌珠,让人兴奋太多。 总是提心吊胆地担心掌珠熬不住。 可能乔诗语是山里出身,江景程明显感觉,她比掌珠抗打击能力强很多。 江延东回了丰城以后,很快找人给乔诗语下了调令,从江城调到丰城。 就在离孟昭华很近的那所小学上班。 乔诗语收拾了东西,住进了江延东的房子。 小房子,不大,很老的小区了,江延东十几年前就买了,装修不错,但一直没住。 乔诗语来了丰城以后,孟昭华如临大敌。 她来干什么? 本来孟昭华唯一的对手是掌珠的。 现在乔诗语来了,乔诗语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第三代没出生的孩子当中最大的,除了她的孩子,才是掌珠的孩子。 现在,孟昭华要先一步嫁给江延远,乔诗语便没有希望了,孩子最大,也没有希望。 明摆着,乔诗语来就是抢延远来的。 孟昭华在家里坐立不安。 乔诗语安顿好了以后,才告诉的江延远。 江延远当即去了乔诗语的房子,果然,乔诗语从里面出来。 从此,他和她住在一个城市了。 可江延远皱着眉头,说到,“你来丰城干什么?回江城去!” 第288章 和他同床共枕 乔诗语紧紧地盯着江延远,接着目光放轻松,“我回江城,来丰城,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江延远一步进了门,说到,“你说呢?你来丰城的事儿,是二哥帮你办的,二哥为什么让你来,我很明白。除了你自己的心意,二哥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让掌珠受伤害。” 乔诗语去了自己的卧室,不想让罗妮听见太多。 “这是我的选择,你管不着!”乔诗语坐在了床上,对江延远说到,目光抬起来,里面犀利淡定,“我自信。” “你自信什么?” “我自信什么,怕说出来伤了你。只要我在丰城一日,只要你表现得如今天这般和我暧昧不清,她就不会对掌珠怎样。会视我为眼中钉,掌珠就会安全。我是为了掌珠而来。” “哪般暧昧?”怎么江延远一见乔诗语,就恨地咬牙切齿,这几个字说出来也是咬着牙的,“你在赌什么?” 从江延东的说话和表现,乔诗语已经觉出来了,江家人已经在提防孟昭华了。 看起来江家人并没有她原来想的那么笨,江延远也没有。 不过,让掌珠无辜中枪,她还是于心不忍,所以,她来了。 毕竟几年前,她觉得她愧对掌珠。 掌珠利用她也好,怎样也好,有好长的时间,她一躺下,梦里就是掌珠倒在地毯上,流血的情形,这种情形,常常让乔诗语醒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江延远走上前一步,把乔诗语从床上扯起来。 “我对谁好,你心里没数吗?”江延远揪住乔诗语的衣领,用低沉的嗓音说。 “没数。”乔诗语正视江延远。 “我心里有谁,你也没数是不是?” “自然没数。”乔诗语又答,“我这种女人,男人是不喜欢的,她那种女人,喜欢的男人会很多,大多数的男人都是俗人,想必你也不例外。如果例外的话,她不会怀孕。更不会侍宠生娇,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才会做出想和江延东做对的想法,你也就只会喜欢智商这般低的女人!” 乔诗语的眼睛也红了,说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 乔诗语并不晓得,怎么刚刚搬来丰城,就和江延远发生了这样的冲突。 出乎她的意外。 而且,江延远曾经说过乔诗语这种女人,太过通透,聪明嘴又不饶人,男人一般都不会喜欢的,今日,她好像赌气一般,全都用在了和江延远的嘴仗上。 江延远盯着乔诗语,沉默了片刻。 他的胸腔还有他低喘的粗气,暴露出他正在生气。 乔诗语要逼疯了他。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乔诗语的纯棉睡衣“刺啦”一声—— 她的睡衣是一件连衣裙,在她的胳膊被动地动了一下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连衣裙已经被扯破了,扔到了地上。 她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衣和圆滚滚的肚子。 江延远从没有见过她的肚子。 如今房间里很暗,没开灯。 隐约还是能看见一些的。 乔诗语披散着长发,丝毫不慌,她对江延远说到,“看来看去,你就这些本事。” 江延远猛地把乔诗语压倒在床上,侧着身子开始吻她,他不敢压她。 手抚摸她圆滚滚的肚子,快六个月了,他才第一次抚摸。 很硬。 乔诗语体力上本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不反驳。 江延远从后面揽紧了乔诗语。 “为什么你总让我生气?不见你,便想你。是要想死了的那种,见了便生气。”江延远亲吻乔诗语脖颈的时候,喘着粗气说。 “因为你贱!”乔诗语说得特别冷静。 乔诗语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来这话的。 他自然贱,贱到骨子里的那种贱。 同时让两个女人怀孕,简直是渣到不能再渣,贱到不能再贱。 乔诗语的眼睛里落泪了,落到了枕上。 江延远看见了,他的胳膊肘压在枕头上,抬头看着乔诗语,“还会哭?” 乔诗语的手搭在额头上,“因为你贱,因为你渣,因为你脏的要命,我要委身你这么个人,自然委屈。” “我哪里脏?” 乔诗语冷哼一声,“你哪里脏,你自己不清楚?” 江延远更生气了。 她怕他伤着孩子,使劲地推江延远,可是推不开。 江延远在乔诗语的身上,发泄了好久,才在她身边躺着了。 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久的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乔诗语怀孕了,他可能会再尽兴点儿的。 看起来,他今天晚上应该不打算走了。 他不走,乔诗语也没说什么,折腾了半日,她也累了。 光着身子,背着江延远睡着了。 江延远给她盖了盖毛巾被。 乔诗语离的江延远很远,两个人中间有很大的空隙。 江延远凑近了她,在她的后背闻着,一种很动人的发香,萦绕在江延远的鼻息。 江延远抱住了乔诗语,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和乔诗语很亲近很亲近。 这几年了,这是他和她第一次在一起睡。 江延远抱着她,慢慢地睡着了。 乔诗语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是被热醒的。 乔诗语开了她那边的台灯,把扇子拿过来,又把台灯关上,开始扇起来。 她边扇扇子边把自己脑后的头发平铺到枕头上,贴在背上,实在太热了。 她开台灯的时候,江延远已经醒了,不过他假装没醒。 第一次和乔诗语一起睡觉的感觉很奇妙。 她那么远,又那么近。 这是第一次,江延远感受到了和乔诗语的亲近。 其他时刻,她都是拒人千里的。 他很少感受到她的真性情,仿佛她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乔诗语躺在床上,扇了一会儿扇子,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打开了台灯,从床那边绕到了江延远的这边。 因为衣橱在江延远的这边,她从里面拿了一件睡衣,真丝睡衣。 是上次那个小孩的家长送给她的,她本来说什么也收,但人家说,看了这么久的孩子,连件东西都不收,太说不过,硬塞给她了。 一般来说,乔诗语迪欧“真丝”这种贵族东西,是不感冒的,她比较喜欢接地气的纯棉。 但那件睡衣被江延远扯破了,她只能拿出这件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衣穿上。 白色的,挺薄,学生家长也说了,乔诗语怀孕了,穿点儿真丝,对皮肤好,对胎儿好。 乔诗语里面的衣服早就被江延远剥光了,不知道扔到了哪里,乔诗语也没洗澡,只在外面套上了真丝睡衣,遮羞,毕竟和那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便又躺回到了床上。 关了台灯以后,她还是睡不着,便起床了,一边扇着芭蕉叶的扇子,一边站到了窗前,把窗帘拉来一些,她微微侧着身子,朝着窗外看。 从江延远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夜晚的光,透过她的真丝睡裙,把她的轮廓勾勒出来,圆圆的肚子—— 她扇扇子的时候,不断地把自己的头发从后面撩起来,很性感。 就是这个动作,让江延远喉头发紧。 乔诗语扇扇子扇累了,会把扇子捂在胸前停一会儿,接着扇。 她停止扇扇子的时候,手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低着头,好像在和宝宝交流什么。 江延远不大明白他们母子的这种,挺好奇的。 大概这样过了十来分钟,乔诗语终于拉上了窗帘,回到了床上。 回了床上以后,她还一直在摇扇子。 许久才放下。 房间里又安静了。 片刻之后,江延远凑到了乔诗语的耳边呼出热气。 乔诗语吓得轻声“啊”了一声,才想到是江延远。 今天晚上,江延远和她同床共枕。 “让我怎么对你?”江延远在乔诗语的耳边说到。 他的手臂环绕着乔诗语,侧着身子紧紧地贴着她。 “什么?”乔诗语问。 “以后让我怎么对你?”他又问。 “什么怎么对我?”对江延远半夜突然的发问,乔诗语感觉很好奇。 “以前怕冷,现在怕热,我以后该怎么对你?”江延远问。 “孕妇体温升高,怕热是正常的,再说,不需要你怎么对我。你以后正常待我便好。”说完,乔诗语便翻过身子,她困了。 “你刚才和宝宝说什么了?”江延远又问。 乔诗语又心惊,刚才她和宝宝说话,他怎么知道? 他又盯了她多久? “没说什么。我困了,先睡了。”乔诗语说完,转过身子又睡觉了。 乔诗语好像习惯睡觉都背着人的,带着一股冷清气。 不过乔诗语并没有立即睡着,她想的是自己刚才跟宝宝说的话。 慢慢地,竟然脸红了。 第二日,江延远起床的时候,乔诗语还在睡,可能昨天天热,她没睡好,今天早晨,下了一早晨的雨,天气凉了。 江延远坐在床上穿衣服的时候,侧头看了她几眼,洗刷完毕,他走了。 乔诗语醒来的时候,看到江延远已经不再身边。 乔诗语看了看他睡过的枕头。 这个枕头,在衣橱里放着,他轻车熟路地就拿出来,毕竟日常都是乔诗语一个人睡觉,只需要一个枕头的。 反正乔诗语醒来也没什么事情,所以,她便回想着昨晚的种种。 第289章 你怎么这么幼稚? 乔诗语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种种,以及她和孩子说的话。 “没吓到你吧,宝宝,那是你爸爸,别怕——不要怕。以前从来没有,第一次,别怕,千万别怕。” 乔诗语在心里默默地和宝宝说的。 这是乔诗语怀孕以后,和江延远的第一次亲密关系。 乔诗语怕宝宝不知道,会吓到她。 乔诗语直觉,肚子里是一个女孩。 乔诗语又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便起床了。 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 桌子上摆着小米粥,糖饼,各种小菜还有茶叶蛋。 罗妮应该吃过饭了,不在客厅。 “乔小姐,我吃过了,你的我都给你热好了。”罗妮说到。 乔诗语“嗯”了一下,隐约还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可能昨天的事情太突然了。 而他,只顾着发泄。 乔诗语吃的很慢。 罗妮回了自己的客厅,给江景程写乔诗语今天的情况。 她斟酌了良久,措辞了良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毕竟她是个女人,怎么向江景程这个男人说昨天他的三公子和乔小姐发生了关系了呢? 这可犯难了。 想来想去,罗妮写:今日傍晚,三公子来了,整夜都没走,乔小姐的房间里传出来声音。 这就够明显了。 江景程的智商,自然明白,他看完了,便冷哼一声,看起来老三的魂儿都挂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她才来了第一夜,延远便夜不归宿。 他也是服气。 只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江景程只回:我知道了。 看起来,乔诗语是欲擒故纵了。 本来江景程是乐见江延远和孟昭华在一起的,不过随着事情的发展,孟昭华的狼子野心逐渐暴露,江景程在怀疑自己眼光的同时,也觉得延远不娶孟昭华是正确的选择;而对乔诗语,江景程现在觉得她欲擒故纵的想法比较多。 他给了一条杆子,乔诗语便开始往上爬了。 所以,对这两个女人生的孩子,他都不看重。 孩子的妈很重要。 曾经逼着别的女人打掉过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对于哪个女人掉了江家的某个孩子,并没有多少的骨肉亲情。 虽然乔诗语的孩子和孟昭华的孩子都姓江。 …… 乔诗语来丰城的时候,掌珠已经知道了,是江延东告诉她的。 掌珠觉得,她理应请乔诗语吃个饭,乔诗语说了,是为了还她的人情。 掌珠并不认为一个人可以改变地这么快,昔日乔诗语的形象还一直在她的心头,那时候的乔诗语,是一个爱钻营的人,阴森可怕,今日,好像还是爱钻营的—— 乔诗语答应了,她很想见掌珠,又怕见掌珠。 就像怕见江延东一样。 过去的一些人,她统统都不想见。 这让她想到过去。 掌珠约她在一家甜品店见面,两个人吃着巧克力。 掌珠说,“多吃巧克力,生出来的孩子会常笑哦。” 乔诗语点头笑了笑。 “你的到来,我很奇怪,也很感激,你的目的,延东已经告诉我了,谢谢你。”掌珠说,别的她没说,她又怕乔诗语背后有什么目的。 比如,乔诗语来丰城,抱着一个拯救掌珠的态度,实际上做的却是“和延远越走越近”目的,掌珠的怀疑和江景程是一样的,都认为这个女人实在打着掌珠的幌子欲擒故纵。 “谢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乔诗语说到。 “你没对不起我。你以后小心点儿。孟昭华虽然智商不高,但手段生猛。你别着了她的道儿。”说完,掌珠便走了。 留下乔诗语一个人,她并没有怎么把孟昭华放在心上。 掌珠对她的怀疑,她也能看得出来。 那日,乔诗语在家的时候,孟昭华上门了,一上来就气呼呼的样子,好像要扇乔诗语的耳光,手腕刚刚抬起来,便一把被乔诗语握住。 乔诗语小时候是干过农家活的,体力自然不是孟昭华这种娇小姐能比的。 被乔诗语扼住了手腕,孟昭华多少有些气急败坏。 “你松开我,松开!”孟昭华说到。 乔诗语看着孟昭华,“孟小姐,有事说事,在我这里,泼妇那一套是行不通的!进来说话。” “家丑不可外扬啊?好,你不让我说,我还偏就在这里说——”孟昭华站在门口,一副要把事情搞大了的架势。 乔诗语笑笑,“那就说吧,我本来籍籍无名,整个丰城没人知道我,你一宣扬,整个丰城都知道江延远在你之前,还让我怀了孕,你说大家会怎么说?大家会更关心江景程的遗产会给月份更大的孩子呢,还是会关注你这个未婚妻的位置能坐多久?到时候江延远会成为全丰城的笑柄,你就满意了?” 孟昭华被乔诗语一呛,说不出来话了,她进了房间。 刚刚进房间,乔诗语便坐在沙发上了。 她扶着沙发扶手,并不理孟昭华。 “延远会娶你吗?”孟昭华问。 “这个问题,你不是要去问江延远吗?” 孟昭华又被呛了回来,“你不该来丰城。” “腿长在我腿上,来不来丰城是我的事情!” “你——”孟昭华气急了眼,“你是不是想嫁给江延远?” “真是笑话!”乔诗语笑了一下,“想必江景程的遗嘱你也知道。这么多钱,谁不动心?如果我嫁给江延远,这钱自然是我的,掌珠家里本来就有钱,她的孩子也没我大,这些钱,对她来说就是锦上添花,对我来说,那可不一样,想必对孟小姐来说也是,听说孟小姐家里虽然有钱,但和江家比起来,只是杯水车薪,江家可是几代积累的财富。这些钱——”乔诗语又坐在了沙发上,笑笑。 刚才她特意说了,掌珠对这些钱不在意,是想让孟昭华对掌珠的仇恨降低。 孟昭华的第一个回合输了,自然气不过,她气鼓鼓地回了家。 今天乔诗语和孟昭华的战斗,罗妮看到了。 以前,江景程总说乔诗语厉害,但心思叵测,罗妮并没有看到,只觉得乔诗语什么时候都淡淡的,什么都引不起波澜。 现在罗妮是看出来了,以前的事情都太小了,所以没引起任何波澜。 罗妮感觉乔诗语今天和孟昭华的口仗,只用了一分功力,孟昭华就落荒而逃。 而且,罗妮感觉,乔诗语在隐隐地把灾祸往自己身上引,在刻意撇清掌珠。 她和江景程说了。 慢慢地,江景程对乔诗语的印象,竟然开始改观。 这一日,孟昭华哭哭啼啼地来了江景程家,恰好江延远也在。 孟昭华把江延远拉到了一边,“我和你有婚约,是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是。” “那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上门挑衅,你要怎么办?”孟昭华眼泪汪汪地问。 江延远低头咳嗽了一声,“谁上门挑衅了?” “乔诗语,她来了丰城了,她亲口说了,想嫁给你!你不愿意娶她的啊?”孟昭华急切的目光盯着江延远。 江延远又咳嗽了一声,“自然。别理她。以后少跟她接触。” 孟昭华这才息事宁人了,点了点头。 江景程看这一幕,却看得饶有兴趣。 她并不知道孟昭华和江延远说的什么,但是他能猜个差不多。 本来孟昭华动了要害掌珠的念头以后,他想撤销遗嘱的。 可延东说,既然坏人动了心思,便让她动,发作不出来,她心里痒痒,他们只需将计就计。 乔诗语来丰城,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不过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乔诗语无疑增加了孟昭华的战斗系数,孟昭华现在想动掌珠,必须要先斗垮了乔诗语之后,不过,江景程看来,很悬,孟昭华根本不是乔诗语的对手。 听罗妮说,昨天晚上她就用了一成力。 倒是孟昭华,在回去的路上,她想着,现在的任务,必须要抓住延远,即使斗垮了乔诗语,她的孩子也不是最大的,还有掌珠。 即使最后不能有遗产,也一定要抓住江延远,嫁给江延远,设法让江景程改掉遗嘱。 一切都还有希望。 如果都嫁不进江家,那一切都是白费。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斗垮乔诗语。 倒是江延远,去了乔诗语的家。 乔诗语并不惊讶。 她现在闲着,不上课,在丰城,连个孩子都没有,也没人让她看着。 不过丰城和江城的教材不一样,她在江城的时候,使用的是人教版,丰城使用的是部编版,她每日的任务就是看看两者的区别,但是,这点儿工作,对乔诗语来说,不过小儿科。 所以,她整天闲得很,那个女人要斗,便让她斗。 她有的是时间。 江延远来的时候,乔诗语正在家里看书。 他为什么来,乔诗语知道,要问什么,乔诗语也知道。 乔诗语只是坐在书房里,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江延远一眼。 “我听说有个人说来丰城的目的,是要嫁给我,是谁说的?”江延远问。 “我说的。怎么着啊?”乔诗语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若是不为了嫁给你而来,孟昭华怎么会放松对掌珠的手段,转而对付我?权宜之计,逢场作戏的说法,你也要来较个真?你是多幼稚?” 江延远又咬了咬牙。 怎么每次见到乔诗语,她都能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贱,渣,脏,幼稚。 第290章 咱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仿佛乔诗语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挺满意的。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江延远说,“替我办两件事。” 江延远现在有些明白他的身份了——办事员。 “什么事?” “给我找一本部编版的二年级上学期的语文课本。部编版的意思就是教育部编写的。想必这点儿小事难不倒江总。”乔诗语坐在沙发上,游刃有余地说到。 “你不是语文老师,没书?” “丰城的教材和我们的江城的教材不一样,丰城小学现在还没把书发给我们。” “为何让我找?” “我让你办事,自然有让你办事的意思。第二件事,给我找一个带车司机,过几天我要去郊外。我的意思,必须是你的人。当然你也可以不干。”乔诗语的目光抬起来,凌厉地盯着江延远。 每逢这种时刻,江延远就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把自己往里吸,进入一个巨大的转盘,再也出不来。 “干。” 自从上次乔诗语说江延远幼稚,脏,以后,江延远现在的身份变成了在乔诗语面前悉心听取她的指挥的角色。 他被她打压地没有以前那么狂了。 乔诗语的手敲击着沙发的扶手。 江延远怀抱着满腔希望而来,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离开。 借书这件事情,他是找的自己的下属。 他没见过小学课本长什么样,只能转达乔诗语的话,“就是教育部编写的那本,二年级上册语文。” 新学期,乔诗语要教二年级了,跟班。 “知道,整个丰城都是使用的部编版教材,下午我给您拿我儿子的书来就成。”下属家里有孩子,新学期要上三年级了,二年级的书暂时没用。 江延远把书拿到了乔诗语的家里。 江延远最近总是来乔诗语家里。 罗妮已经跟江景程汇报了:昨日三公子来了乔家,今天又来给乔小姐送书。 乔诗语踱着步子在自己的客厅里走动起来,看了几眼,合上书,“司机呢?找好了么?我明天走。” “找好了。” “谁啊,怎么联系?”乔诗语拿出手机来问,准备记联系方式。 “我,还用记吗?”江延远站在那里。 其实此时,乔诗语是想笑的,但终究没有笑出来。 她也觉得江延远是想搞笑的,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你的号码,没记住,你再说一遍,我确认一下。”乔诗语很认真地盯着手机。 “乔—诗—语!”江延远咬牙切齿地盯着乔诗语看。 “确实没记住。”乔诗语很认真地说到。 江延远的目光变了猩红。 乔诗语总是四两拨千斤地把江延远逼疯。 她向来有这种本事。 乔诗语不再逗江延远了,她把手机放在了沙发上,“明天七点出发,省得天气晚了热。” 江延远并不知道乔诗语有什么活动,他也没问,便走了。 他走的时候,乔诗语忘了跟他说开一辆高点儿的车来了。 法拉利跑车底盘太低,她孕妇,肚子大了,坐着不舒服。 第二天六点钟,乔诗语就醒了,吃饭的时候,跟罗妮说,今日她要和江延远去郊区的农村。 “去干嘛?” “有点儿私事。” 罗妮没多问。 平常,乔诗语很少跟罗妮交流,因为彼此都知道身份,说深了说浅了都不好。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做饭,做家务,乔诗语在家里看书,散步。 乔诗语来了丰城以后,被唐宁训了好几顿,说她做事简直又稳又狠,当然“又稳又狠”是贬义,说乔诗语不顾姐妹情谊,都不说一声,就来了丰城。 “你这次去,是为了他吧?毕竟是亲爹么。”唐宁说到。 “自然不是。” 乔诗语跟江延远下楼以后,才看到江延远看来得竟然是一辆suv,很高很大的那种。 乔诗语在心里说了一句:看不出来,竟然挺细心的。 乔诗语还是坐在车后座上。 这下,江延远真有了给领导开车的感觉了。 “去哪?” “松山。” “东南郊吗?怎么去那么远?具体的位置。” “到了我再告诉你。” 江延远觉得乔诗语特别神秘,他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你去那里干什么?”江延远又问。 “不大想告诉你。”乔诗语淡淡地回答。 车子开起来了,慢慢地进入郊区,天气越来越凉爽,今天天上没有太阳,很阴,很有山区那种雾霭的感觉,应该挺浪漫。 乔诗语开了车窗玻璃,风灌进来,特别凉爽。 一路上,江延远和乔诗语都没有说话。 到了目的地以后,江延远在前面说了一句,“再朝哪走?” 没动静。 从后视镜里看,才看到乔诗语在后座上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挺温柔的。 江延远没有吵醒她,看了会儿手机,又打开门下去看了看这大片绿油油的土地,环境确实好的很,上车以后,她还没有醒。 江延远挑了一下眉,真是够能睡的。 不会怀的是个女儿吧? 江延远在车上又坐了一会儿,乔诗语才醒来。 “到了很久了吗?”乔诗语问,睡眼惺忪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你引擎熄了。怎么不叫我?” “不敢叫。” 乔诗语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不敢叫? “你不知道往哪走了吗?”乔诗语又问。 “是。你睡着了,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的。”江延远从后视镜里看着乔诗语,目光挑逗地说着这话。 两个人还是那种,要开的玩笑,始终突破不了两个人关系的屏障,点到即止。 乔诗语又白了他一眼,“左拐,大概开十五公里,有一个‘江南饭庄’农家院。” 江延远又皱了皱眉头,“你来过?” “没有。” 江延远没继续问,按照乔诗语的话往前走。 竟然真的有一座农家院,就叫“江南饭庄”,看起来还挺不错。 江延远在院子里属下的石凳上坐着,乔诗语便进去和老板谈事情的了。 江延远的目光总是朝着里面看,很疑惑,也好像不放心。 老板挺年轻的,也就算三十几岁年纪,长得也不错。 后来,乔诗语出来了,老板笑脸相送。 乔诗语走了以后,老板本来的笑脸,变成了纳闷,“咱们家的一桩小院,现在变成了这个女人的,每个月咱们还得交给这个女人租金,这是什么事儿啊?” 老板娘说,“那你还得了卖院子的钱呢。” “这种小院,没几个钱的。总共才几十万,一个月租金就两千,迟早都成了这个女人的钱。她老公不管事儿吗?”老板又跟老板娘嘀咕。 “好像不管。刚才一直在外面跟我谈店里的经营。” 老板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老爹生病,他怎么会卖这个院子? 还得给刚才这个女人交租金? 回到城里,乔诗语的小区,已经是中午了。 “我就不留你了。”说完,乔诗语准备上楼。 “我还没吃饭。”江延远说。 “我也没吃!”说完,乔诗语就打开车门上楼了。 江延远又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他妈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她不知道他说“他还没吃饭”是什么意思吗?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冷硬,不会讨好人,什么都不会,铁石心肠。 江延远的车绝尘而去。 回到家,乔诗语就得了丰城小学教导处老师的微信,说半个月以后,有一次公开课的试讲,讲第五课的内容。 乔诗语看着这条微信,笑了一下。 果然。 新老师调任,带新的年级,新的班级,讲课之前都要试讲的,这是丰城这边约定俗成的习俗,乔诗语知道。 江延东在操作这件事情的时候,上面的人曾经和江延东提了一句,江延东也告诉乔诗语了,不过江延东没放在心上,他只让乔诗语准备一下。 很快就是半个月以后,乔诗语已经六个月出头的身孕了,再有一两个月就要休假了。 她上讲台,开了《我们的班级》的ppt。 乔诗语的ppt做得非常详尽,内容也很丰富。 就听到下面窃窃私语。 下面坐着的没有一个学生,毕竟学生现在还在放假,都是老师。 学校的、教委的、教育局的,都是些厉害角色。 毕竟现在对老师的选拔非常严格的。 “怎么了?”乔诗语问。 “乔老师是按照江城的习惯来的吧,江城和丰城版本不一样。我们是部编版,不是人教版,部编版第五课的课文是《玲玲的画》。”下面一个老师提醒,就是昨天给乔诗语发微信的那个老师。 还目露得意的神情。 “哦?这样?《玲玲的画》?部编版和人教版的我都做过功课,稍等。”说着,乔诗语开始把放错了的幻灯片收起来。 把幻灯片收起来以后,能够看到乔诗语的文件夹里,人教版的每一课都做了详尽的ppt,估计效果也和这篇《我们的班级》差不多。 文件的名字是:人教版本详尽ppt。 她又打开了部编版详尽ppt,找到了第五课《玲玲的画》。 “麻烦问一句,乔老师,现在课程还没有开始,你就把全册的ppt都做完了吗?”教委的一个领导问到,而且,刚才乔诗语把《我们的班级》的ppt收起来以前,他也看到了,光这一课,乔诗语就做了五十多页ppt。 这肯定不是从网上下载的,每一课都做的很用心,带着乔诗语自己的色彩。 “嗯。这些ppt不光是给学生看的,也有我自己的读后感。”乔诗语说到。 《玲玲的画》乔诗语讲得也极好的,毕竟下过功夫的。 大家都反应,非常好,特别好。 讲完课以后,乔诗语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个给她发微信的教导处的老师还没有走。 乔诗语知道,这个人是孟昭华的人,可能认识,也可能有什么勾当,就是想给乔诗语一个难堪。 可能乔诗语这次办砸了以后,会想不开闹情绪,孩子就没有指望了。 所以,在这个人让乔诗语准备第五课内容的时候。 乔诗语将计就计地没问第五课的内容是什么,故意讲错。 如此,她才能有个机会,收起错误的ppt,让领导看到她文件夹的机会。 才让她有打开新文件夹的机会。 想必孟昭华这次为乔诗语做了嫁衣裳,肯定又会上门的。 没关系,乔诗语还有事情等着她。 不把孟昭华气死,乔诗语绝不回江城。 她哄人没本事,气人有。 第291章 她在玩弄他 没过几天,上面就下了文件,说要开发松山旅游度假基地,大力发展这里的旅游业。 一时之间,也是在一夜之间,买房的人开车从市里,从别的省市到了松山,买房,投资。 很明显,房价成倍地翻长。 面对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那个老板追悔莫及,不过合同都已经和乔诗语签了,合同正在签发,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留着那套房子,现在至少能卖一百万。 老板就怀疑,怎么乔诗语这么稳准狠地买下了这套房子? 是提前得到什么内幕了吗? 乔诗语确实得到了一些内幕,不过,不是彭岩告诉她的。 是乔诗语日常看新闻研究出来的。 以前她也看新闻,不过当时没怀孕,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新换了一座城市,乔诗语不想那么受制于人,要想主动权在自己手里,钱就特别重要。 于是,她每天就带着心思研究这些国家政策,尤其研究丰城的政策。 又从美团上,大众点评上看了各家的反馈,知道江南饭庄好像是在开发中心的位置,现在这里整日门可罗雀,但是不久的将来,就不是这种状况。 现在她就靠收租金,不过地在她手里,钱就蹭蹭地涨。 江景程的五百万,幸亏还没有还给他。 有了地和钱,乔诗语的心里就踏实了。 她就沉住气和孟昭华斗,不斗她个哭爹叫娘,决不罢休。 让孟昭华自顾不暇了,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和别人斗了。 江延远自然也看到这条新闻了。 他看到这里的时候,脊背发凉。 很明显,那日乔诗语就是冲着这块地去的。 她是怎么得了这条消息的? 是彭岩告诉她什么了吗? 应该不是,彭懿都和彭岩没联络,再说了,家里也没有人知道将要开发松山的事情。 江延远脊背发凉的同时,心想:将来娶了乔诗语的这个人,得有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经得起这般冷眼旁观的透视?心思都让她看透了。 想想便觉得可怕! 这个人,是他吗? 基于这个疑问,江延远对乔诗语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好奇。 他极想见到乔诗语下一面。 乔诗语一来丰城,江延远便感觉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所有的烦恼倾泻而出。 而伴随着这些烦恼的,是他对她的兴趣与日俱增! 很快,江延远又得到一个“面见”乔诗语的机会。 是乔诗语主动约见的江延远。 江延远现在仿佛只是乔诗语的宠臣,每日等待主子“临幸”。 若不“临幸”,他便烦躁不安,胡思乱想。 一旦乔诗语召见他,他才觉得踏实。 乔诗语说得的确没错,他贱! …… 再说乔诗语公开课这边。 给乔诗语发微信通知的这个人,是孟昭华的同学。 以前和孟昭华关系还不错,她在同学面前卖了乔诗语的好多丑,说抢她未婚夫之类、不要脸之类,同学信了,一般女人,对这种抢夺别人老公的女人,都极其看不过眼的。 所以,这个同学就帮助孟昭华了。 不过竟然阴差阳错,让乔诗语出了风头。 孟昭华一直不知道这是乔诗语算计的结果,因为乔诗语的脑子不可能好用成这样。 连她有个同学在丰城小学都算计到。 孟昭华真是被气炸了肺,她甚至还感觉到有点儿胎动。 这真是要动了胎气了。 乔诗语在家里岿然不动,看到几天过去了,孟昭华竟然还没上门,她给孟昭华发了条短信:孟小姐,以后小动作少用。我的孩子六个月了,没那么脆弱,倒是你,千万不要被反弹到。 乔诗语是从江延远那里等到的孟昭华的手机号。 便是那日两个人一起去松山的时候,回来的路上。 江延远问乔诗语要她的号码干什么。 乔诗语始终目光朝着窗外,“冲着她来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怎么,想护着她?也对,她是你的未婚妻!” 江延远想揍人的心态都有了,他拿出手机来,很快地给乔诗语念了一遍,乔诗语竟然没再问,记住了。 孟昭华看到这条微信以后,当即就把手机扔到了床上,她是真的被气到胎动。 她捂着肚子。 改日,孟昭华上门了。 孟昭华上门以后,乔诗语给江延远发了一条微信:江总,你未婚妻上门了,这要有点事儿,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江延远正在公司开会,看到这条微信,马上就来了。 他是怕乔诗语有事。 她来的时候,孟昭华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一直是乔诗语在说:“孟小姐,咱们明人不做暗事,这次我谢谢你,以后咱们想点儿高明点儿的招数,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给我栓绳子把我绊倒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活儿,你也别想了,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常常遇到虫鸟毒蛇,警觉性高得很,再有,像人教版和部编版内容混淆这种事儿,以后也少做。你低估了我的职业素养,也低估了老师的职业素养,显得你水平特别凹。” 孟昭华的胸脯一直气鼓鼓的,既然乔诗语什么都说开了,那她就不藏着掖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诗语嗤笑了一下,“我早猜到了。” 乔诗语又不是没当过老师,一般教导处的人通知公开课,都很详细的,因为区里和市里的领导要来,教导处的人怕老师准备不好会砸锅,砸了学校的招牌,都会通知得很详细。 而这个教导处的人,根本没有。 这一下就能看出来巨大的差距啊。 “你的课本呢?又是谁给你的?”孟昭华问。 正好这时候江延远进门了。 孟昭华一下子便扑到了江延远的怀里,“她欺负我。她主动挑衅我!” 乔诗语的目光朝着那边瞥了一眼,手在继续淡定地敲着沙发扶手。 她懒得理那两个人。 江延远来的正好。 “哦,你说课本?是延远送给我的。是不是,延远?”乔诗语脸上挂着笑。 这是乔诗语第一次叫“延远”。 不过却带着不怀好意,和看好戏的状态。 “延远,是真的吗?” 江延远盯着乔诗语,怎么刚来,脾气又火爆起来了? 怪不得那天,乔诗语说,两件事,让他干有让他干的用处。 原来用处在这里。 她早就想好了。 顺道挑拨一下他和孟昭华的关系。 乔诗语这个女人,简直—— 让人又爱又恨—— 江延远简直恨死了乔诗语。 还有另外一件事,乔诗语将在哪里利用? 江延远觉得他都有些站不稳了。 虽然他和孟昭华最近是逢场作戏,让孟昭华尽情发挥,坐等二哥收网。 可自从乔诗语来到丰城,一切都变了。 现在坐等收网的已经不是二哥,而是乔诗语在使劲地搅动这潭水,搅到江延远都有些招架不住。 江延远一时之间,还不能和孟昭华闹翻了脸。 “真是你做的?”江延远虽然刚来,但是已经明白了孟昭华来找乔诗语的意思。 问题就出在人教版和部编版上。 “你为什么把书给她?”孟昭华半挂在乔诗语身上,对着江延远嗔怒了一下。 “是不是你做的?” 孟昭华不说话。 乔诗语面对江延远和孟昭华的卿卿我我,权当看不见,转过脸去,微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奸夫淫妇,狗男女! 这时候,乔诗语的门铃响了。 乔诗语不看也知道,是快递到了。 这是房产合同,前几天签了买卖合同,今日产权证明给她快递过来了。 她装了顺丰的app,自然知道有快递来了,快递到哪了。 估计就这会儿能送到家。 如果不是知道今日快递到了,她也不会今日约孟昭华来。 罗妮去开门,接过来快递,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乔诗语。 乔诗语看着孟昭华一副气呼呼,而江延远疲于又烦于应付的样子。 不过,江延远的目光一直饶有兴趣又挑逗地看着乔诗语。 目光中有欣赏,有志在必得,还有一些对乔诗语的好奇。 看到孟昭华和江延远扯皮,乔诗语挺开心的。 她假装淡定地用剪刀拆开了快递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产权证。 孟昭华看到一本大红的产权证,心里奇怪,乔诗语穷鬼一个,怎么会有产权证这种昂贵的东西? 孟昭华一把从茶几上拿过那本大红的产权证明,上面写的是位于即将开发的松山旅游度假中心的一栋房子,占地有四五亩,现在是属于乔诗语的了。 这一下子就是百万富翁了! “这——这是什么?”孟昭华举着证书,不可置信地说到。 乔诗语根本都懒得理孟昭华,“很明显啊。我是一穷二白的穷鬼一个,没钱也没权,见识也有限,怎么可能有这种前瞻性的眼光?就算有眼光,我也没钱,自然是他喽——带我买的。” 乔诗语指了江延远一下。 江延远更有兴趣了。 很明显,乔诗语在孟昭华面前给了他十足的面子,钱他是有,但是这种前瞻性的眼光,他缺乏。 不过他带她去买的,确实没错,开车去的。 不过当时去干什么,他是蒙在鼓里的。 所以,这个女人,一步一步地,让孟昭华中了她的计。 他也一步一步地进入她的股掌之中。 她在玩弄他。 因为江延远从乔诗语的目光中,看到了她戏谑的笑容,好像看到他和孟昭华闹翻,她求之不得一样。 去他妈的求之不得! 第292章 一尸两命 孟昭华的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看着大红的房产证,她对江延远咆哮,“你还给她买了一栋这么升值的房子?” 江延远并没有回答,也懒得回答。 孟昭华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气呼呼地走了。 也是因为无地自容了,因为江延远已经知道她在部编版这件事情上陷害了乔诗语。 孟昭华走了以后,江延远并没有走。 他没走,乔诗语也没看他。 “挑拨关系?”他说。 “自然。你俩的关系越差,她越有危机感,自然会想尽办法,她不作死就不会死。只是,有一天,她的孩子丢了,我怕孩子的亲爹会心疼。”乔诗语保持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江延远插着兜,站在乔诗语家的客厅里,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说到,“哦,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有别的想法。” “啧啧啧——”乔诗语叹了两下子,“你当你是香饽饽?人人都抢?” “所以,你刚才是在利用我,我什么时候进入了你的算计?”江延远问到。 “不是故意要把你算进去。只是,你这颗棋子对付孟昭华最好使,你当我稀罕你么?”乔诗语端起白开水来,喝了一口。 “不稀罕么?”江延远问。 “你这么滥透了的人,我喜欢你才怪!”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一直紧紧地咬着牙看乔诗语。 再次生气到说不出来话,也无言以对。 他是挺烂的,同时让两个女人怀上孕。 若是结婚了,他这就是妻子怀孕期间又让别的女人怀孕。 要被万千女人骂死的。 乔诗语的反应已经算是客气了。 乔诗语不再说话了,江延远站在那里,看着乔诗语。 好像两个人的关系陷入了困境。 江延远进入不了乔诗语的世界,理解不了乔诗语的格局。 江延远走了。 乔诗语一直看着窗户外面,眼睛眯了一下。 罗妮把今日的战果和江景程说了。 部编版和人教版的事情,即使没有看见,但从吵架的内容,罗妮也能脑补出来。 她又不笨。 还有今天房子的事情,那天乔诗语让江延远答应两件事情的时候,她在场。 江景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在想:乔诗语当真是一箭双雕,既能打击了孟昭华,还能让延远产生错觉。 延远将来绝对不是乔诗语的对手~ 那日,乔诗语在街上逛街,就在丰城大学附近。 她散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江婉盈。 江婉盈的肚子也大了。 其实乔诗语和婉盈根本算不上熟悉,总之不知道因为什么,婉盈就这么吸引乔诗语的目光。 乔诗语在丰城大学对面的一座咖啡馆里,又想起遗嘱的事情,她心想:江景程当真是老谋深算,他说的是第三代里面,其实第三代里面,孩子最大的应该是江婉盈的孩子,不过因为孟昭华心思一直在这几个儿子的后代上,忽视了江婉盈,让大家也都没有人注意到婉盈。 所以,江景程的这份遗嘱,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到时候,他怎么说怎么算。 她可能就是想挑起一场战争,把乔诗语引出来。 想看看乔诗语的真心在哪。 若乔诗语让江景程看到她的真心,她还是乔诗语么? 至于孟昭华怀上孩子这件事情,可能江景程始料未及,但孟昭华想要延远却是真的。 乔诗语也早就想过,江景程这种人,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就立遗嘱。 第二日,唐宁来看乔诗语。 “你说你够绝情的,不声不响的跑来了江城,有点儿良心没啊?”唐宁问,抚摸了一下乔诗语的肚子。 “过几个月我就回去了。”乔诗语说到。 唐宁又说了,“别说傻话,你不是冲着孩子他爸来的吗,他在这里,你回哪里去?” 乔诗语便没再解释。 很多话,她不愿意跟别人解释。 高傲地哪怕让别人误解。 “你这也不怕出江城了?”乔诗语又问。 “上次你们家江延远不是接过我一回嘛,自然不怕了。” “什么叫我们家江延远?你可真逗。” 唐宁笑笑,“否认也改变不了什么。” 唐宁要走的时候,天下起了下小雨,不过幸亏她坐的不是飞机,而是高铁。 乔诗语看着唐宁来了又走了,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生命里,很多人来了又走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 乔诗语打车去送的唐宁,打车回来的。 打车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很大了。 乔诗语看着雨打在窗台上,她挺喜欢下雨的。 这一日,孟昭华故意在雨中淋了好久,像个落汤鸡一样。 没撑伞,就去了江延远家里。 江延远打开门,看到她这副模样,让她进门了。 孟昭华哆哆嗦嗦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 江延远拿了一条毛巾给她,让她擦干净身上。 孟昭华的刘海在额前,全都是水,她浑身都哆哆嗦嗦的,看起来特别虚弱的样子。 孟昭华想过了,她的当务之急不是在斗乔诗语上。 她要把主要矛盾放在江延远的身上,只要江延远愿意娶她,即使乔诗语把孩子生了,什么也得不到,最多就是个私生子。 而且,看起来,她暂时也斗不过乔诗语。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乔诗语的肚子越来越大,她不能在乔诗语身上浪费时间了。 应该说,孟昭华的这一思想转变,一下子抓住了矛盾的重点。 就见她虚虚弱弱地晕倒在地板上了。 江延远刚刚转过身去。 听到后面的动静,江延远转过身来。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抱起了孟昭华,放到了床上,又给医生打了电话,让医生来一趟,可能孟昭华需要打点滴。 孟昭华上门,江延远有点儿烦躁。 孟昭华躺在客厅的床上,江延远看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她好像醒了。 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弱女子。 “延远,”孟昭华的双手扶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那你想怎样?”江延远问道。 “想我的孩子有爸爸,很多事情,我一个人做不到的。我不是乔诗语,她那么强,她不弱,她智商那么高,她可以当爹又当妈——,对不起延远,我不是故意怀上你的孩子的。”孟昭华又在掉泪。 这话说得,江延远心烦意乱。 门铃响起来,江延远去开门。 医生上门了。 给孟昭华检查过后,医生说,孟昭华血糖很低,又淋了雨,加上又怀着孕,身体很虚弱。 孟昭华一听到医生这话,慌忙问到,“医生,我的孩子能保得住吧?” “放心,小姐。” 给孟昭华打上点滴之后,孟昭华慢慢地平静了。 江延远站在窗前,皱着眉头抽了一根烟。 乔诗语那日打击孟昭华的时候,他挺痛快的。 乔诗语,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夜深了,江延远去睡觉了。 今天晚上,他梦见乔诗语了,乔诗语进了他的梦,执拗地转身,走了。 第二日,他起床的时候,孟昭华在咳嗽。 江延远又找来了医生,毕竟孕妇,很多药不能吃的。 这个女人不把孩子打掉,就是留着威胁他的。 乔诗语接过二哥的摊子以后,二哥也不管这事儿了。 好像只要他的媳妇安全了,他便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了。 什么人哪? 江延远不能任凭这种情况发生。 “延远——”孟昭华眼泪汪汪又满目愁绪地看着江延远。 …… 早起的乔诗语,醒来,发现枕头湿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家里没有漏雨,她昨天晚上,应该也没哭。 她斗赢了孟昭华,她是人生最大的赢家,她有什么好哭的,她该笑才是。 孟昭华的病,到了中午便好了。 江延远给孟贤良打了电话,把孟昭华接走了。 不管是不是他情愿,这个女人肚子里的种总是他的。 江延远有时候很冲动地想拉着她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可他怕,一旦孟昭华的孩子掉了,乔诗语便不会再在丰城逗留了。 现在孟昭华肚子里的孩子,是江延远留住乔诗语的唯一借口。 多他妈的可笑! 这个借口,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甚至有时候,他怕孟昭华的孩子掉了,甚于孟昭华自己。 他觉得自己挺变态的。 孟昭华回来以后,就给乔诗语发了一条语音微信:昨天我在延远家里住的,我病了,延远照顾了我一夜,延远说了,你的孩子想生就生吧,反正你智商那么高,养活个把孩子不成问题。 她那日通过乔诗语的号码加上乔诗语的微信了。 乔诗语听到这条微信,嘲讽地笑了一下,真是心机小人,怕被截图,发的语音。 可乔诗语没这种心情给她截图,乔诗语是那种明目张胆的心机,这种猥琐小事,她不屑于做。 乔诗语看了这条微信,又笑笑,她回:实在不好意思,江延远那种渣人,贱人,配你最合适,我也不想要我的孩子要这么个爹,你嫁给他,那最好了。 乔诗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你别想痛快。 孟昭华多精明啊,她马上把乔诗语的第一句话发给了江延远。 意思很明显了:你看看乔诗语,根本不想嫁给你,还说你渣贱。 想必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江家的三公子吧。 江延远看到这条截图,自然是气疯了,他气得牙痒痒。 本来要去一个地方和别人谈合同的事情的,到了半路,车旋即一转,从前面挑头,往乔诗语家的方向开去。 快速上楼,乔诗语开门的时候,他的手猛地就捏住了乔诗语的脖子。 让乔诗语脸红到窒息。 他知道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可他被她气到要命。 “你从来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你知道吗?”江延远盯着乔诗语,咬牙切齿。 “怎么着啊?得罪了江总,想让我一尸两命?”乔诗语眼睛也通红。 显然她也在生气。 第293章 整天嫌我,你呢? 在江延远驱车来乔诗语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他和乔诗语的关系怎么变成这样的,处处都被乔诗语压一头。 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江延远是服气的,可是乔诗语对他是什么情感,她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表达。 每回她脸上的表情,就如同戴了一个面具,根本看不见她。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头撞到了棉花上,你义愤填膺,她毫发无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次是这样,次次是这样。 而且,乔诗语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她根本不需要他为她做什么,是她挑动起所有人的情绪,把所有人的情绪都玩弄于股掌,而她,仿佛世外仙人一样,坐收渔翁之利,江延远每次都感觉特别被动。 她跟江延远数次表达了她的不为所动,她是真的不为所动。 真的是雷打不动。 她又总是挑起战争。 江延远触摸不到她,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不知道她的优缺点。 这种感觉是非常令人抓狂的。 与其说江延远是每回都在生气,不如说是抓不住乔诗语个性特点的抓狂。 所以,江延远很容易和这样一个人生气,在他要付出自己的时候,不知道她的情绪走向。 触摸不到她,所以想用别人的孩子把她留在丰城。 这多他妈的可笑? 此时的江延远感觉特别委屈。 委屈这种情感,在乔诗语面前显得特别廉价,他本来就低她一头,所以他所有的情绪,只能化为气愤。 她说他渣贱,当着他的面说也就罢了,她非要在孟昭华的面前说。 江延远便是因为这个才气愤的。 “把我拿捏住你挺开心是不是?”江延远问了一句。 乔诗语便淡淡地一笑,“谢谢江总表扬。” “我表扬你什么了?” “拿捏。说我拿捏住丰城大名鼎鼎的江总,这难道不是对我的表扬。我实在受之有愧。”乔诗语的面色也是通红。 并不是江延远抓捏的她,江延远估计就用了两成力。 是乔诗语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没来由地动气。 他昨天晚上刚和别人睡了,今天就跑来跟她兴师问罪,要掐死她。 江延远的手从乔诗语的脖颈下拿开,反客为主地坐到了沙发上,“我打算和她结婚,你意下如何?昨天晚上她说了,她一个人抚养不了孩子,需要一个男人。不若——” 就见乔诗语启齿一笑,“你们两个渣男贱女,倒是般配得很。” “怎么说话呢?”江延远又被气到抬高了声音,“整天嫌我,你呢?” 乔诗语往外瞥了一眼,不去看他。 窗外乌云很低,眼看着一场大雨又要落下。 这是今年的雨季,时常不注意的瞬间,便会落下来一场大雨。 “江先生,要下大雨了——您看,我要不要做您的饭?”罗妮问到。 乔诗语去了卧室,要换衣服,刚才起风了,本来还在扇扇子的她,现在觉得很冷,可是衣服她前几日刚刚洗了晾上。 “不用做他的饭,他不吃。”乔诗语没好气地说到。 “谁说我不吃?天这么大的雨,我出去,你放心?”江延远的声音始终挺高的。 “对不起,你的事情和我无关。”乔诗语去了阳台,准备把所有晾着的衣服都收了,可是晾衣杆很高,即使把晾衣杆拉下来,她也得一件一件地往下收,老抬着胳膊,特别累,特别酸,尤其她现在这个月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延远站在她的身后,伸出两只手来,替她把衣服收了。 收衣服的时候,乔诗语一直站在江延远的胸前,他的两只胳膊从乔诗语的双臂外面插了出去。 他好像在故意逗弄乔诗语,因为他的胳膊伸在外面,他要往左走,乔诗语也要跟着往左边去,他要往右走,乔诗语也必须跟着向右边。 乔诗语特别无语,转过头来瞪了江延远一眼。 虽然是瞪,但江延远挺受用的。 毕竟能看到她真情实意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她都面无表情,玩弄他。 江延远把收来的衣服都放到沙发上了,乔诗语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叠衣服。 江延远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她叠衣服的手法很细致,好像每一次叠都要压出好看的衣服褶儿。 察觉到有人盯着她,乔诗语抬了一下头,江延远赶紧把头转过来了,手在自己的唇边抚弄,却是掩饰不住的笑。 乔诗语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想:这人怎么脸皮厚成这样? 江延远本来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到乔诗语已经察觉到了,他百无聊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抄兜去了厨房,问罗妮中午吃什么。 “包饺子,可能要费些时间。”罗妮在低头弄面,没看厨房外面的江延远。 “饺子?” “嗯。反正下雨也没事儿,费些时间便费些时间吧。”罗妮还是刚才的态度。 “也对。” 江延远便沾沾自喜地离开了。 反正今日江延远的脾气,不知道是怎么起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落下去的。 可能突然看到乔诗语坐在那里叠衣服,像极了贤妻良母,天下大雨,没有急事,让他觉得岁月静好,心里特别安静。 两个小时以后,午饭才好。 乔诗语收了衣服以后,又去床上躺了一会儿,完全无视江延远。 反正有没有他,她的生活都是一样的。 事情发生在吃饭的时候。 罗妮竟然包的是冻豆腐饺子。 江延远一吃便知道什么馅儿了,问,“怎么包这种馅儿的饺子?” 乔诗语也纳闷,她感觉罗妮不应该干这种让乔诗语自作多情的事儿的。 “您不是爱吃吗,所以我包了。”罗妮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江延远面露喜色,目光哂了乔诗语一下,“她告诉你的?” 乔诗语正在安静地吃饺子,没反应。 罗妮还做了一条红烧鱼,炒了两个青菜,味道都挺不赖。 罗妮没说话。 那意思在江延远的眼睛里,等于默认了。 江延远并不知道罗妮的来历,自然认为是乔诗语告诉她的。 他心里想的是,看起来私下还是惦记他,面冷心热。 “你别想娶孟昭华,娶了她,她还是对对付掌珠,我白来丰城了。”乔诗语说到。 “不让娶?不让娶那便不娶了。”江延远今天心情不错。 外面下雨,他在心仪的人家里面,得到了不错的待遇。 虽然那个人说话,还是嘴上不留情面。 午饭后,雨还很大,江延远还不打算走,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 乔诗语溜达了百十个来回,便去房间午休了,她关上了门。 不多时,江延远便进来了,随手从后面关上了门。 本来乔诗语平躺在床上,蜷着双腿,盯着窗外看外面的雨。 看到江延远进来了,她侧过身子,朝着那边。 可能刚刚吃了饭,又有点儿热了,她在轻轻地摇着芭蕉叶扇。 心里想着一件事情:罗妮今天为什么这么说呢? 显然江延远喜欢吃什么,是江景程告诉她的,可今天,这个误会,明显是想拉近乔诗语和江延远之间的关系,她有什么必要呢? 此时的罗妮,也在房间里想着这个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江景程告诉她江延远喜欢吃什么的时候,是想让罗妮告诉他,延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在乔诗语家里开始吃饭的,吃饭是什么反应? 至于今日她为什么这么说,一来是不想在江延远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想把江景程的名字说出来。 二来么,谁知道呢? 仿佛情势发展到这里,就需要她这么顺水推舟一下子,才是自然的发展。 毕竟刚才三公子捏着乔诗语的脖子,还是挺吓人的。 她权当是缓和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年轻人的事情,仿佛六月的天,她是不明白了。 只能如实向江景程汇报。 江景程不在现场,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不过三个小时,延远提了好几次,娶孟昭华,不娶孟昭华。 江景程算是看出来了,延远这是拿“孟昭华”这个名字刺激乔诗语。 娶不娶她,在他心里根本是早就定好了的——不娶。 至于为何要和乔诗语置气,从罗妮的描述能够看出来,乔诗语的反应一直比较平静。 只有一种解释——延远被乔诗语拿捏住了。 只有被拿捏的人,才会出尔反尔地拿某样东西置气,因为他没有自信。 江景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前的延远,不是这样的。 乔诗语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想稳坐钓鱼台,这辈子让延远围着她转,那她就别做梦了。 …… 此时的江延远,在乔诗语的床上躺着了。 乔诗语仿佛累了一般闭上眼睛,在假寐,轻轻地摇着芭蕉叶扇子。 江延远手叉在脑后躺着。 “孩子的名儿,想好了么?”江延远闭着眼睛,懒懒地问。 他也喜欢这种岁月静好。 “想好了。”乔诗语慵懒地回答。 江延远侧头看了乔诗语一眼,“自己想的?不过也对,教语文的么,起个名儿,很容易的。” 乔诗语没答话,始终在懒懒地摇着蒲扇。 “叫什么?”江延远笑着问,自己的孩子,要有名字了。 “男孩乔丁山,女孩乔薇子,好听吗?”她仿佛邀功一般地问到江延远。 没听到一句赞誉的声音,就听到江延远的牙始终咬得紧紧的,他恨不得掐死乔诗语。 “乔-诗-语!”刚才强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被点燃。 “怎么?”乔诗语淡淡地问到。 第294章 你就整日这样气我就行! 江延远的身体此刻到了乔诗语的身边,他一手攀住了乔诗语的肩膀。 “为何不姓江?”江延远咬着牙问。 乔诗语转过头来,看了在她上方的江延远一眼,接着,拿着扇子掩面笑起来。 拿的是蒲扇,不像拿团扇的古代仕女那么矫揉造作,可也自有一番自己的味道。 江延远不知道现在乔诗语是怎么一种笑,嘲讽的?好玩的? 还是觉得江延远中了她的计得逞的笑? 江延远统统都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但江延远看得出来,她这次的笑是真心的,好像憋不住的笑。 她笑不出声,但是江延远知道她在笑,因为他看到她的眼睛弯着,仿佛下弦月。 这是为数不多的、江延远看到乔诗语笑的时候,他离她这样近。 她没有抗拒,亦没有任何的不乐意。 对江延远来说,乔诗语本身就是个陷阱。 江延远此时正在陷阱上方挣扎。 “为何要姓江?”乔诗语始终拿扇子掩着自己的面。 “你明知故问是不是?”江延远咬牙切齿。 “孩子是我自己要的么?你说了要娶我了么?我又答应要嫁给你了么?这个孩子你没想要,我也没想要,怀上了,这能算你的吗?在我肚子里,自然是我的。咱俩是什么关系?不过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我若在街上让人强奸了,我是不是还要追着过去问问这个强奸犯姓甚名谁,将来生了孩子好姓他的姓?我没告你就不错了!我没那么贱!”乔诗语淡淡地说到,口气却极有分量。 此时江延远恨不得把她扒光了,在他身上c她个四五夜。 连番! 她说话太气人,江延远真是从小都没有被人这样气过。 他在乔诗语的身上,生了这辈子都没有生过的气。 江延远恨恨地一把夺过乔诗语的扇子,在她的脸上亲吻。 乔诗语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是要把她的耳朵咬下来吗? 但是乔诗语的话,却让他没法反驳。 她可以去告他,刚才她话中把他和强奸犯相提并论。 去他妈的强奸犯。 亲完了乔诗语以后,江延远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就整日这样气我就行!” 说完,江延远怒气冲冲地关上了乔诗语的门。 不多时,她又听到了外面的门响。 罗妮敲了敲乔诗语的房门,进来了。 “乔小姐,外面还下大雨,他这样走了,不会淋着吧?”罗妮问。 “不用管他。”说完,乔诗语便闭上了眼睛。 江延远在暴雨中开着车,开得很慢,毕竟大雨,路上都堵车。 他一直都在想“乔”这个姓。 他的孩子,让姓乔。 堵车的时候,江延远一直烦躁地按喇叭。 惹的别人侧目。 他回了江景程的家。 彭懿和江延民也在。 江延远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根烟就要抽。 “三哥,这是怎么了?”彭懿问。 “没事。” “三哥,我和延民商量要结婚的事儿了,你什么时候啊?”彭懿眼里冒星星。 “这么快就结婚了?” “嗯。最近电视台越来越忙,我也越来越忙,这次婚礼,我也不打算太隆重了,只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结婚了就行了。”彭懿说到。 “彭懿很好,不矫情。不过你若不大办,恐怕爸也不会同意。”江延远抬头看了江景程一眼。 这一眼,内容太多。 江景程一直盯着江延远,他刚从哪里回来,中午在哪吃的饭,他都知道。 让两个女人同时怀孕,这在江家还是头一份。 周姿最近一直忙的很,估计还没有腾出功夫来给他一耳光。 “谁说我不同意?我同意。彭懿是个好孩子。”江景程说到。 彭懿笑了笑。 江延民也说要大办的,不过彭懿不同意,她说她从小节俭习惯了,受不了这么铺张,太铺张了。 “你也节俭。”江延民随口说了一句。 “三哥,还有谁节俭吗?”彭懿开玩笑地问到。 江延远抬头看了江景程一眼,说道,“没谁。” 江景程心里有数,总之不可能是大小姐孟昭华。 看起来这个儿子的心事—— 彭懿和江延民的婚事就在这个月底。 彭懿最近的心思一直在彭懿和延民的身上,她已经和彭懿商量好了:先结婚,生孩子,生了孩子交给江景程和江延民,彭懿在电视台,实现自我,彭懿同意。 虽然她这么年轻,并且是事业上青云直上的女主播,没有人敢这么任性,但她不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周姿么。 周姿自然觉得应该事业和家庭兼顾,不能耽误女人发挥自我。 彭懿的婚礼就定在月底,一切都交给江景程了。 江景程想了好久,还是给彭岩发了请柬。 彭岩看到这封请柬的时候,感慨万千,女儿最终还是结婚了。 缺了他的二十几年,她过得很好,出类拔萃,坚忍不拔,非常优秀。 彭岩也很感激江景程和江家的人。 自从上次抗洪救险以来,他的职位又升了一升。 他很想去参加彭懿的婚礼,方圆圆便说,“不怕耽误你前程,就去。” 始终是那种冷嘲热讽的口气。 彭岩叹了一口气。 彭懿去了小乔的家里,自从小乔来到丰城,她还没去看过小乔。 彭懿说他要结婚了,问问小乔来不来。 “我不去了,去了不合适。” 彭懿便冷了脸,“什么不合适?邱宁的婚礼你去参加合适,我的就不合适?” “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不合适了。”乔诗语笑了一下,“不过你有这么好的婆婆给你当后盾,你该安心才是。” 彭懿也笑了笑,“是。真就不能来了吗?” “不能。不过我爸应该会去,我们家去一个人就行了。我不去了。” “可你明知道,我不是让你代表你们家的。”彭懿说到。 “那代表谁?” “谁你还不知道啊?你孩子是谁的,你不清楚啊。” 小乔又淡然地笑笑,仿佛把所有的人情世故都看透了模样,“这次我去不合适,容易喧宾夺主。” 彭懿又笑笑,“行,随你。” 彭懿在这里吃了午饭,便要走了,下午还要录节目。 刚刚上了公交车,便收到了彭懿给她转的钱:新婚快乐! 两万块。 彭懿惊了一下: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可是老师三四个月的工资。 小乔回:我投资。 彭懿又问:你投资也要有本钱啊。 小乔又回:我爸的本钱。 彭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特别怕乔诗语干傻事。 不过想想,她好像从来没干过傻事儿。 一个月的时间本来就快,彭懿的婚礼很快就来了。 其实在内心深处,彭懿也希望彭岩来的,但是彭岩最终没来。 不过他托人给彭懿捎来了一份大礼:五十万的一张卡。 彭岩给江景程发的微信:彭懿的婚礼,我去参加不合适,五十万,是我的嫁妆。 五十万对彭岩来说,很多了。 虽然对江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乔正业也从江城赶来了。 来江景程家以前,他先去看了看乔诗语,她状态不错,暑假虽然很长,但马上开学了,她在家里备课,看每个学生的档案。 “就准备这样吗?乔乔?”乔正业问她。 “嗯,这样不挺好吗,将来我们三个人。”乔诗语回答。 乔正业只能叹了一口气。 乔诗语一直执拗,他从来说不动。 去参加彭懿婚礼的时候,乔正业便多少有些怀着心事。 周姿看到乔正业今日来了,很欣慰。 彭懿发现乔诗语真的没说错,她也才明白了乔诗语说的“喧宾夺主”是什么意思,也才明白她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因为孟昭华来了。 孟昭华怀孕不到三个月,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若是乔诗语也来了,大家肯定会讨论,江延远的两个孩子,他将来会要哪个。 大家对这种狗血的新闻,肯定比对没有任何波澜的婚礼期待多了。 喧宾夺主,便是这个意思。 彭懿心想:小乔真的好通透啊。 孟昭华本来和江延远商量,给江延民他们多少钱合适的。 江延远特别不耐烦,说她想给多少便给多少? “那你给了我还用给吗?”孟昭华娇滴滴地问到。 意思是,她和江延远已经是一家人了,他代替了,她还需要表示吗? 江延远便又想起来乔诗语曾经用过的一个形容词——侍宠生娇。 可孟昭华的孩子总是他的,若对她太绝情,说不过去。 而且,延民的婚礼,江延远不想多生事端。 他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 现在江延远看乔正业的眼光,也和江景程看乔正业的眼光一样,更多了几分若有深意。 彭懿和延民的婚礼结束以后,江延远便去了乔诗语家里。 又是带着怒气冲冲。 他进门的时候,乔诗语正要出门,下楼去溜达。 看到江延远的目光看着她,乔诗语问,“我招你惹你了?怎么每回都这么看我?” “自然惹我了。延民的婚礼,你为什么不去?”江延民一步跨进乔诗语的家门。 乔诗语只能折返回来,坐到了沙发上,“我去?孟昭华不是去了?我去了徒增笑柄?说的不好听点,说我想携子逼宫,和孟昭华两个人斗争,说得好听点儿,是二女争夫,我不想影响彭懿的婚礼。江总,拜您所赐,我在丰城已经成了红人了,红的发黑的人。即使这本来是我的秘密,可纸里包不住火,更何况,您可是丰城的名人,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同时让两个女人怀了孕。现在孟昭华已经改变了策略,不斗我了,想从你身上下手,只要你娶了她,她的第一步就赢了,下一步,她要斗掌珠,我想看看,你怎么办。这事儿,我不管了。” 说完,乔诗语便站起身来,“我要开学了,没空管这些。” “你意思,想让我娶你?”江延远的怒气忽然之间就消了,唇边带着玩味的笑容。 第295章 她开学碍着你了? 乔诗语并未有想象的那般娇羞的情绪,也未有任何的表情。 她只说,“你是蠢吗?” “乔诗语!”江延远又站起来,瞪着眼说了一句。 渣,贱,幼稚,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蠢”。 他是越来越不堪了。 “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不是说了,你俩挺配吗,让她怀孕的人是你,娶不娶她那是你的事情。再说,我看不上你。” 乔诗语端起杯子里的温水喝了一口。 “看不上——”江延远方要辩驳。 话头已经被乔诗语截了过去,“孩子是意外。我怕疼,和你更没有半分关系!” 所以,江延远还没说话,乔诗语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看看,乔诗语不过几句话,又把江延远气到跳脚。 反正饭已经吃过了,他打开门便走了。 一路上都想着乔诗语的言语,烦躁得很。 他给江延东打了个电话。 江延东已经听出来江延远的口气不善了,问他怎么了,怎么最近整日跟吃了枪药一般? “没什么。”江延远又说了一句,“她要开学了。” “谁?” “乔诗语。” 江延东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然后呢?她开学碍着你了?” “没有。”江延远挂了电话,胸中尚且有一股闷气在。 这一日,江景程家的院子里。 江景程和彭懿在院子里,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江景程把那张五十万的支票给了彭懿。 彭懿看了,感慨万千。 “爸,您说我该要吗?”彭懿问。 “为什么不要?这五十万是他当爸的补偿你,你没有一点儿错。全是他的错。这些钱,当你的私房钱,而且还太少,再加俩零也不多。”江景程淡然说到。 “爸,他没那么多钱。”彭懿说到。 江景程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就说他一句!” 彭懿又笑了一下。 彭懿看着这些钱,从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亲情要量化的话,父女之情值多少钱,但五十万,在彭懿的眼睛里,冷冰冰又不近人情。 “小时候,我没有爸爸,别人常说我,但我学习好,我也不自卑,慢慢地我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有爸爸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想要什么,我妈基本上都给我了,后来,我长大了,我把力所能及的给我妈,再后来,我妈就过世了。”彭懿看着这张卡,开始掉眼泪。 彭懿极少哭。 江景程看到她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几个孩子找的全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掌珠没妈,彭懿没爸,那个人—— 脑海里竟然莫名奇妙地浮现出乔诗语的影子。 大概孟昭华让江景程太过失望,对她越来越反感,也便越来越懒得理她。 再加上,和乔诗语的一两个回合下来,孟昭华的智商明显占下风,让江景程现在对孟昭华半分好感都没有了,甚至很厌恶。 江景程厌恶的人,他从来不会为了面子虚与委蛇,讨厌就是讨厌! 乔诗语的身世应该是最惨的,乔正业不知所踪,听说她的亲妈对她更是差劲。 很差劲,很差劲。 当时江景程是恨透了乔诗语。 最近罗妮的汇报,好像乔诗语真的变了。 江景程最怕她变的只是外表,蛇蝎心肠的人,往往外面都是光鲜亮丽的,心肠却无比歹毒。 就从江延远已经开始在乔诗语家里吃饭来看,乔诗语的段位是不低的。 要么,就是延远太不争气! 想到他的不争气,江景程就气不打一处来。 彭懿结婚后没有一周,乔诗语便开学了。 丰城小学和江延东的这套房子离得倒是很近,甚至比定贤小学离自己的家还要近,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不过现在,乔诗语的肚子已经大了,比不了往日。 九月一号,正好是星期一,乔诗语包里装了u盘,课本,以及刚开学要准备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乔诗语装了一书包。 中午饭,她是中午回家去吃,吃了饭,接着回学校上课,中午没有午休的时间。 刚到校,又是新调来的老师,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收拾了自己的办公桌,又去学校里开了几个会,给同学们上了两节课,都是站着的,上了两节课以后就有些累了,偏偏这时候有个同学出问题了,因为第一天上课,在课堂上大哭了起来,正好是乔诗语的课,乔诗语让班主任老师给家长打了电话,家长来了以后,乔诗语又站着陪了好久,中午回去吃了饭以后,回学校继续办公。 下午放学的时候,乔诗语就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儿不舒服。 不知道是心跳还是胎动,总之特别快。 她以为是自己累着了,再说了,她从小便那么皮实,不会有事。 吃了晚饭以后,她靠在沙发上歇着,以为情况会好。 可是心跳越来越快,她越来越慌。 她跟罗妮说了,要去医院。 罗妮问怎么了,她说了自己的情况,胎动很快。 比起乔诗语,罗妮更慌。 罗妮毕竟是过来人,晓得厉害。 她给乔诗语收拾了东西,给江景程发了微信,说乔诗语情况可能不好,有早产的迹象,可能今天第一天上课,累着了。 江景程心想,才七个多月。 江景程给江延远打了电话,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延远,你两个孩子之一,其中有一个可能早产,你去看看。” “谁?” “乔诗语。” 江延远赶紧从家里拿了衣服就走,出自家门口的时候,他在门口绊了一脚。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多紧张,只是以为这是寻常绊了一下。 上车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地开不了车,五个手指头不受控制地打在方向盘上。 给司机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也一直在哆嗦。 幸亏司机离的非常近,五分钟便到了。 “江总,去哪?”司机问。 江延远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去哪。 江延远给乔诗语打了个电话,是罗妮接的。 江延远问在哪,罗妮说了,现在不好打车,人家一看是孕妇,都不拉。 “等着,我马上到。”从电话里,江延远听到乔诗语的呻吟了。 江延远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开着自己的suv到达乔诗语家门口的马路的时候,乔诗语刚刚要打车。 他下车以后,扶着乔诗语上了自己的车。 上车以后,才看到乔诗语的脖子上,额头上,全都是汗。 江延远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他问罗妮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妮说可能今天忙,累着了,看样子,有可能早产。 上车以后,江延远和罗妮在车后座的两边,乔诗语在中间。 江延远揽着乔诗语,她半躺在他的怀里。 乔诗语感觉到胎动越来越快,江延远不知道,可她非常清楚现在生孩子的后果是什么,早产儿隐患很多,白痴,小儿麻痹,最不济也是抵抗力低,乔诗语不想让这个孩子这么早就出来。 她在痛恨自己今天这么劳累干什么,在家里歇了一个月了,一时受不了这样的体力支出,而且,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她难受,疼得难受。 她想咬自己的手的,可是她的手被江延远握着,她抬手,把江延远的手也抬了起来,她狠狠地咬住了江延远的手腕。 好像以前乔诗语一直在隐忍,一直不动声色。 谁一动,谁就输了,乔诗语的耐力向来好的很,她不输。 可纵然她能看透一切,可她不是铁打的。 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咬在了江延远的手上。 江延远疼得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口中只说,“对不起,对不起。” 乔诗语的脸色苍白,“你没对不起我什么!是我自己要生下来的。” 说这句话,她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延远的喉结又滑动了一下。 三十年来,他第一次深沉成这样。 手机一直在响,他看到了,是孟昭华打来的,他没接。 快到医院的时候,乔诗语终于松开了江延远,江延远的手腕上,很清晰地留着两行牙印。 他让司机去交费,他带着乔诗语去了急诊。 医生很快给乔诗语打上了保胎针,说这种情况下,不能生,如果早产,隐患很多,现在孩子可能只有四五斤重,将来免疫力很低。 江延远又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这些情况,他没有想到。 “用最好的药,把我的孩子保住。”他对着医生说。 “我们会尽力!” 乔诗语住的是单人病房,打上点滴以后,那种胎动很快的情况就好很多了。 只要孩子现在不生下来,她安心多了。 心稳定了,便也不像先前那么狂躁了。 看到江延远进来,她问了一句,“罗阿姨呢?” “她回家给你收拾换洗衣服去了。明天再来。司机先走了。” 乔诗语玩味的目光看了江延远一眼,偏转过头。 其实这时候,乔诗语有一个很难为情的要求——她想尿尿。 可打这个保胎针打的,她的腿麻了,全身都有点儿麻,可能走动不了。 她毕竟才二十来岁,这还是第一次住院,自然不好意思让和她一般年龄的护士给她拿尿盆,进医院以前,乔诗语就想尿尿了,可太匆忙了,她也忘了。 如今,她的身体里,只有进的水,没有出的水,都不敢动一动,而且夜里,护士好像不进来了,只有到凌晨的时候,护士才会来量一次体温。 这可难办了! 江延远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坐在那里,打起电话来。 “你给谁打电话?”乔诗语问。 第296章 宁可死,也不让他看 孟昭华现在肚子里有了货,江延远那边还没有着落。 她特别不踏实,不踏实了就容易紧张。 一紧张就容易犯错误。 所以,她给江延远打电话,江延远没接,她就特别烦躁,在摔自己房间里的东西。 孟昭华的妈妈进来了,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孟昭华妈妈看到孟昭华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给江延远打电话,他的手机正占线。 “占线,占线,给谁打电话,占线——”孟昭华在自己的房间里,跺着脚,特别焦躁。 她想让江延远今天晚上来陪她的。 江延远此时正在给江延东打电话,就坐在乔诗语的床边上。 “二哥,有件事儿,你得替我办一下。”江延远说到。 “什么?”那头,江延东极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你替小——”江延远忽然抬头看了乔诗语一眼,“你跟学校说一声,乔诗语这几个月都上不了课,早产,可能要一直到生了才能上课,估计还得一年,到时候带新的班级正好。” 就听到乔诗语怒喝了一声,“江延远!” 江延远没听。 “请假?没问题。她的事情,爸已经跟我说了。让她保重。” “嗯。” “延远。”那头又说。 江延远又“嗯”了一声。 “你喜欢的,我们也会喜欢,别管我们。”江延东说到。 江延远沉默了片刻,“这都是谁的意思?” “我和掌珠的意思。” 江延远又“嗯”了一声,内心深处,还是略失望的。 二哥不反对还有些积极的意思,早就表现出来了,倒是江景程,一直反对。 最关键的,他们反对也没什么,是他从来得不到乔诗语的回应。 挂了电话以后,江延远坐在椅子上开始看报纸。 这是他刚刚从护士站拿来的,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乔诗语仰躺在床上,感受着腿上的麻木,感觉已经憋不住了。 “你今天晚上是不打算走了吗?”乔诗语面露尴尬的神情。 江延远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到了乔诗语的脸上,“有问题?” “罗阿姨晚上还来吗?”乔诗语又问。 “刚不是说了,她明天才来。” 乔诗语更难受了。 她缩了缩身子,躺到了被子里面。 她估计要在医院住个几天,医生还要检查她的血糖,如果血糖高,还要控制血糖,总之这几天,她是去不了学校了。 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她还不敢动。 江延远抬头看了点滴一眼,随手把报纸放到了乔诗语的被子上,把点滴调慢了一点。 “别动我。”乔诗语很紧张地说了一句。 “我动你了?”江延远问。 “你拿开报纸。”乔诗语的目光微敛着,盯着那一张报纸。 虽然就只有一张报纸,可焉知这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延远已经觉出来乔诗语的不同寻常了,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随手把报纸放在哪里,他有数。 他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头,轻声咳嗽了一下,“我睡觉了。” 说着,他就去了另外一张床,躺下了。 关了病房里的大灯,只剩下那盏微弱的床头灯。 江延远头顶的灯早都关了。 乔诗语实在忍受不了。 她看到那边江延远似乎已经睡着了,她想起来。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吊瓶,在自己的手上插着,她小心翼翼地起来了。 可腿总是不听使唤。 刚要蹲到地上,从床底下拿尿盆,她整个人便坐在了地上。 腿根本不听她的。 乔诗语往后倒去,“啊呀”了一声。 就听到江延远那边的床头灯开了,他走了过来。 乔诗语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裤子都脱了,刚才在床上就脱了的。 江延远已经转到了她床的那头,乔诗语忽然间哭了出来,“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 她一只手攀着床,一只手因为打吊瓶抬着,整个人算得上衣冠不整,裤子—— 因为医院的病号服都是那种很宽大的,裤子还不是松紧带的,是系带子的,加上没有一点儿弹性,所以,一脱,整条裤子都落到了脚底。 乔诗语穿着本来就大,另外一只手还打着吊瓶。 江延远便在那边站住了。 “你转过头去。”乔诗语脸上还带着泪水。 声音显得特别悲壮。 就听到江延远紧握自己手掌“咔咔”的骨骼的脆响。 乔诗语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也管不了了。 江延远转过头去以后,乔诗语都尿了。 现在她也不管女子的尊严了,管不了了。 尿床了更没尊严好谈。 尿完了,乔诗语提上了裤子,想用两只手把腰带系上,可始终不方便。 江延远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乔诗语再次重申。 这次,江延远没听她的。 他径自绕过乔诗语的床尾,走了过来,弯下身子给乔诗语系腰带。 乔诗语的另外一只手抬着,毕竟还打着吊瓶。 她还一直在哭,可能因为自己的无能,不得不求江延远。 江延远要怎么,她管不了。 系完了腰带以后,江延远端起地上的尿盆,去了洗手间,不多时,洗手间传来了水声,可能是洗尿盆的声音,他洗手的声音。 他出来的时候,乔诗语还站在那里,歪着头,脸上挂着泪,特别悲壮的样子。 一直以来,自己守护的东西,最终都被他看到了。 她的脆弱,她的耻辱。 江延远一下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床上,乔诗语始终歪着头,不看江延远。 “你是宁可自己死掉,也不肯让我看是吗?”江延远脸上一层阴霾,声音浅浅,却是胸中怒气在订冲着声音。 乔诗语不说话,不过却听到她吞咽泪水的声音。 江延远又回自己的床上去睡觉了。 乔诗语这边也熄了灯。 原本,江延远看出来乔诗语内急了,打点滴,她也好久没去厕所,遇到这种情况,很正常,他以为她会求他。 所以,他带着期待上了床。 可是没有,她宁可自己摔倒,自己难堪成那样,也不求他。 这是把他当成了多外的外人? 也对,一直都是外人。 江延远侧着身子,背对乔诗语,睁着眼睛想了很多,也气了很多。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他和她共同经历过苦难,从此便可以共甘甜了。 可是,他显然高估了他自己,也显然低估了乔诗语的拗劲儿。 乔诗语也是好久都没有睡着,今天晚上她心跳一直很快。 第二日早晨便起晚了,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江延远站在她的床前正在弹药水。 低头看了她一眼,说到,“醒了?” 乔诗语想起昨天的事情,便觉得又羞又气,只“嗯”了一声。 “一会儿你周姿阿姨会来看你,另外罗妮到楼下了。她会照顾你。”说完,江延远便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乔诗语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不过他离开的背影,挺决绝的。 乔诗语的“嗯”字,还梗在喉咙里,他便离开了。 先是罗妮来了,问了乔小姐昨天晚上有没有怎么样,乔诗语说很好,没有,就是以后她希望罗妮晚上来陪她,因为她上厕所什么的,特别不方便。 “昨天晚上遇到不方便的事儿了?”罗妮阿姨问。 乔诗语方才察觉,自己今天怎么漏洞百出,慌忙说,“没有。遇到点儿事儿,我自己解决了,晚上这里有床,你睡在旁边就好。不耽误休息。不用做饭了,从医院买便好。哦,对了,一会儿周姿阿姨要来看我。” 罗妮慌了一下子,就是慌的这一下,乔诗语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猜测,周姿是认识罗妮的,之所以慌,是不想让周姿知道她在这里。 看起来,让罗妮来照顾乔诗语,的确是江景程的个人意思了。 “哦,对了,生孩子要建档的,你拿着我的证件,去医院给我建一下档吧。”乔诗语指了指自己床头的包,“你把钱包给我拿出来。” 罗妮果然如释重负,她有时候就想,乔诗语是真善解人意,还是巧合? 不过,和乔诗语相处了这些时日,罗妮觉得,乔诗语善解人意的成分更多,什么时候她能一眼看到底,特别可怕。 又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可人儿。 罗妮下去了,没过多久,周姿来了。 周姿刚进来,便握住了乔诗语的手。 “怎么弄成这样?”乔诗语说道。 “第一天上学,没预料那么多事情,可能适应了整日待着的日子了,累到了。”乔诗语轻描淡写。 周姿看到女人生孩子,身边没有男人,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在美国的岁月。 加上乔诗语可怜的身世,周姿觉得她很招人疼。 尤其现在,乔诗语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头发在后面散着,更显得楚楚可怜。 江景程眼里的心机女子不见了,周姿只看到一个即使内心千疮百孔,却从不把伤痛示人的小乔。 小乔。 周姿在心里又叫了一遍这个名字。 “乔乔,阿姨向你说声抱歉,延远犯浑,我已经很久没理他了,再加上电视台这段时间特别特别忙,经常加班加点,彭懿又结婚,我有些分身乏术。延远犯了错,我替他向你道歉。”周姿始终握着乔诗语的手。 “不用阿姨,我也没想和他怎样。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没想那么多。”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周姿错愕良久。 第297章 她回江城去了 江延远回家以后第二天。 今天他在家其实没事,就是生气,不想去医院。 心情烦躁抽烟的时候,想起她掉泪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还有脸上挂不住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她如此多的表情。 仿佛她脸上的表情又剥落了一层,他离她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孟昭华打来电话,让他去陪她,他说没空。 江延远有两天时间没去医院,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 乔诗语住院的第四天,江延远去的医院,乔诗语正靠在床上看书。 她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发生,她和江延远之间的关系变得特别微妙。 乔诗语想离这种微妙远点儿,免得让江景程又误会了她。 她甚至产生了想回江城去的念头。 想必,经过她这次的插科打诨,孟昭华即使有什么阴谋,也得掂量掂量。 既然现在孟昭华的重心已经放在让江延远娶她上面,掌珠暂时就不会有危险。 至于江延远娶不娶孟昭华,那是江延远的问题,不是她的。 若她管的太多,反而弄巧成拙。 虽然此时乔诗语手里拿着书,但是一旦动了要回江城的念头,便停不下来了。 直到江延远站在了她的床前,乔诗语才察觉。 床前突然站了一个人,乔诗语吓了一跳。 “你来了?”她问。 “嗯。”江延远抬头看了看点滴的瓶子。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乔诗语又说。 “为什么?” “我以为你——”乔诗语低下头去,“我以为你生气了。” 江延远忽然就笑开了,很开朗的笑,“你也留意我得表情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别人了?” 乔诗语便又转过脸去,生气。 罗妮阿姨进来了,给乔诗语打了饭,青菜和米饭。 乔诗语看见就没有胃口。 胎儿是保住了,但是这几天,医生让乔诗语控制血糖,血糖升高,胎儿有危险。 之前都是罗妮阿姨做饭,荤素搭配,乔诗语吃得很好,所以,血糖有点儿高也很正常。 但是这个数值,在医院是不达标的。 乔诗语要每天都去医院查血糖,每天早晨都要扎手指。 吃了两天的青菜,乔诗语觉得自己眼睛都绿了,没有油水,她要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吃青菜不顶饿,这明明是减肥餐。 “罗阿姨,你能不能帮我打一份糖醋排骨的?”乔诗语问,她可怜兮兮地问到。 光吃水煮菜,受不了啊。 “不过乔小姐,医生说了,你的血糖有点儿高,你现在每天还要测血糖呢。”罗妮说到。 乔诗语特别为难,可光看青菜,她是实在吃不下。 虽然乔诗语以前能忍,现在,她忍不了,她饿。 江延远一直在旁边旁观,事情他已经能了解个大概了。 乔诗语一直躺在床上,饿得难受,江延远坐在床边看报纸,岿然不动。 下午的时候,乔诗语对着罗妮说,“罗阿姨,我实在饿得难受,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买点儿吃的?” 乔诗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了控制血糖,太不容易了。 今天的血糖,还有点儿超标。 “不许去!”江延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管不着。”乔诗语眼冒金星,明显感觉到头上一层虚汗,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孩子是我的,我为什么管不着?”江延远又冷冷地说了一句,“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油烟大。” 乔诗语气急了,猛地坐在了床上,“孩子是你的,可我要饿死了!” “等晚上!” “晚上医生更让少吃。” “那等明天。”江延远始终在那里,不动声色。 乔诗语发火的样子,至少让他看到了她的真性情。 乔诗语虽然知道要降血糖,但降血糖真的很不好受啊。 傍晚,江延远便回家了,回了江景程家。 江延远在江景程家吃饭,今天晚上只有他和延民在,江家的四个男人。 江景程今天做的菜照样是荤素搭配,很不错。 “好久没吃爸做的菜了。”江延远说到。 最近,江延远和江景程关系紧张,江景程并不知道江延远为何突发这种言论。 “好吃么?”江景程也顺水推舟地问到。 “自然。我天天中午在公司楼下吃饭,很烦。” 江景程说,“明天中午回来吃?” “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回不来。” “我早晨给你做好?” “谢谢爸。” “想吃什么?”江景程又问。 “不要油腻的,还要有肉。”江延远说到。 江延远的厨艺比起练了二十几年厨艺的江景程来说,的确还欠火候。 “早晨做了找你送去。”江景程亦不动声色。 江延远去公司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让江景程中午给做过饭,如今这么自降身价地求他,自然是有事情。 江景程不用看书,就知道孕妇吃什么菜比较好,做了一道蛤蜊蒸蛋,一道西芹炒虾,番茄龙利鱼,还有一个汤——红枣花生猪脚汤。 司机给江延远送过去的时候,用了一个很大的食盒。 做完这些菜,江景程擦手的时候,一直在无奈地摇头。 他好像没拦住,怎么都拦不住! 江延远收到这些菜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一个老爷们儿,江景程根本不需要给他做这些菜。 所以,江景程明白了什么,江延远便明白了。 此刻,江延远的心里软了软。 他把这些菜拿去医院的时候,是十一点半,乔诗语正要让罗妮去买饭。 虽然昨天江延远说了,今天中午会给她买吃的。 但乔诗语不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和他接触不多,不知道他可信不可信,但乔诗语又饿了是真的。 看到江延远拿了一个很大的食盒,乔诗语挺惊呆的。 把菜一道一道地端出来,乔诗语特别歉疚又特别诧异地问,“你做的?” “不是,从饭店定的。” 乔诗语是真的饿了,吃饭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貌似到现在为止,她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罗妮阿姨做饭算是不错了,可和这几道菜比起来,还是差好多。 就是你预料不到的好吃,就是你认为很普通的菜,做出来,却惊为天人的味道。 如果不是吃了这顿饭,乔诗语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世上能把饭菜做成这样。 现在看起来,她的做饭水平只是属于糊口了。 如果不是吃不下了,乔诗语想把这四道菜都吃了。 “你不吃吗?”乔诗语问江延远。 “我常吃。” “也是。”乔诗语目光中非常失落,两个人的经济水平不一样,吃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乔诗语吃饭的时候,江延远的手机响起来,他微皱了一下眉头,走出去,接电话了。 乔诗语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孟昭华。 下午,江延远拿着食盒就走了。 乔诗语出院以后,回江城去了。 她是悄悄回去的,根本都没和江延远说一声。 在她的心里,她不是他的什么人,去哪儿也不需要和他汇报。 因为在医院的这几天,她和江延远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乔诗语害怕这种微妙,所以,她离开了。 学校那边,江延东已经给她请了一年的假,也没什么担心的,只要她去办个手续就好。 乔诗语觉得,江景程肯定认为她在丰城,就是为了和江延远发展的。 乔诗语不想掉这个身价。 乔诗语要回江城的事情,罗妮已经和江景程说了。 江景程回答:随她去。 乔诗语回江城的事情,只告诉了彭懿。 彭懿特别吃惊,问她既然来了,为何要回去。 “想家了,想我爸爸了。”乔诗语说到。 彭懿想想也是,三哥也没说要娶人家,人家在这里干嘛? 不过好像小乔也没想让三哥娶她。 乔诗语回来之后,乔正业非常开心。 “你回来生就好,你说你去丰城干嘛?凭空给人家添话柄。”乔正业嘀咕,“别人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并不一样。” 乔诗语没说话。 乔诗语回了江城以后,郭丁元就上门了。 乔诗语和郭丁元现在谈不上朋友,还有点儿敌人的感觉。 “找我?”乔诗语不咸不淡地说到。 “对。”说完,郭丁元就把一张支票递到了乔诗语面前面。 “什么意思?”乔诗语问。 “物归原主。没有达成你既定的目标,钱自然该还给你。再说,五十万,我工作半年就出来了。” 乔诗语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支票,没说收,也没说不收。 “你什么时候出国?” “不出了。被人举报了。” “举报你什么?” “说我抛弃大肚子的孕妇,不结婚,想去国外找更好的。”郭丁元说话的时候,笑了一下。 乔诗语也笑了一下,“你们又不是国企,还管这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去了国外,收入是国内的四倍。很多人眼馋这个机会,我有个死对头,觊觎很久了。把我往死里打击,所以——”郭丁元说到。 “你是本来也不想去吧?”乔诗语忽然问,“你在国内有什么牵挂?” 郭丁元看着乔诗语,看了很久。 乔诗语的目光也一直直视郭丁元。 “小乔,你知道你这个人有一点儿不好,所以,男人不会喜欢你。或者,喜欢你的人很少。”郭丁元笑着说道。 “是么?我不该抢你的话头,不该理解的比你更多,我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给你们所谓的男人留面子,不要太显摆自己了,是不是?” 郭丁元又被辩驳得哑口无言。 “演戏也很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五十万,你拿回去,算是分手收费。免得以后纠缠。就这样。”乔诗语说完,郭丁元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所有的心思,乔诗语都已经看得透透的了。 他还能说什么? 所以,五十万的支票,他拿回去了。 乔诗语回来,唐宁是很开心的,她来了乔诗语家里,抱怨乔诗语,既然早知道要回来,还去江城干什么,白跑一趟。 乔诗语说,“有些人,有些事,不去亲自接触,永远都不会知道。” 反正乔诗语的话,唐宁是不大明白。 很快,乔诗语回了江城的事情,江延远便知道了。 第298章 那么喜欢,那么喜欢 乔诗语的不辞而别,把江延远气得牙痒痒。 江延远就觉得乔诗语是一头喂不熟的狼,怎么对她,都得不到她的回应。 她从来无视别人的付出,漠视别人的感情,玩弄别人、取笑别人。 江延远手里捏着那只铂金手镯,不贵,才五万多,是想送给她的。 不过她不在乎。 一个人回江城去了。 在他豁出面子,让江景程给她做饭以后,她践踏他的心意,走了! 把别人撩拨起来以后,她走了! 她真是该千刀万剐。 江延远讨厌她,厌恶她。 总之,让乔诗语撩得抓耳挠腮,心情烦得很。 恨不得每日都对着自己的下属发火,火发得都莫名奇妙。 动不动就说别说“你是不是蠢啊?”“滚”之类的粗话。 江延远总在丰城,心烦意乱,最终他订了去江城的机票。 恰巧这一日,孟昭华来找江延远。 她已经听说了前几日的事情,乔诗语上学累着了,差点儿早产。 当时孟昭华真是特别兴奋,心想,老天爷真开眼啊。 可是乔诗语不仅好好的,还一个人回丰城去了。 那几天,孟昭华给延远打电话,延远也不接,肯定是在陪她。 孟昭华来江延远的公司的时候,江延远正要去江城。 “我也跟着吧,人家怀孕了,天天在家,无聊死了。”孟昭华会撒娇,撒起娇来挺能拿捏住男人的。 和那个女人一点儿都不同。 那个女人,轻视撒娇这种手段。 “去吧。”江延远说到,他正在整理办公室的文件。 孟昭华心想,乔诗语已经回江城了,现在丰城就她一个,而且,现在乔诗语的肚子都这么大,延远也没说给她个名分,也听说她不稀罕,她不稀罕,那正好了。 孟昭华说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到了那里买便是。 两个人去了江城,齐总接待的。 再次见到孟昭华,她已经怀孕了,站在江延远身旁,有点儿狐假虎威,齐总多少卖了她几分面子。 “哟,准江太太怀孕了啊?”齐总从机场接的江延远,接过江延远行李箱的时候,这样说道。 孟昭华听到这句“准江太太”便有些得意忘形。 “人家还没说要娶我哦。”孟昭华的目光微嗔了江延远一下。 江延远一直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他的目光在机场内不断地逡巡着。 多可笑,她没事来机场干什么? 真是痴人说梦! 江延远上了齐总的车。 齐总好久没见江延远了,很开心,路上一直问江总最近在忙什么,也不来江城了。 江延远目光朝着窗外,淡淡地回答,“没忙什么。” “没忙什么,也不来江城?是在陪孟小姐温存吗?孟小姐的孩子得三四个月了吧?”齐总又问,单从孟昭华的身材来看,看不出来什么,但孟昭华好像昭告天下一,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腰身很紧,可即使这样,不知道的人,该看不出来,还是看不出来。 “去哪住?江总。”齐总问到。 “我的房子。” “定贤小学附近的那套房子?”齐总又问。 “是。我的车在那里。” 齐总说了句“知道”。 齐总不大知道江延远的家庭事务,但好像乔诗语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眼看就临产了,两个女人同时怀了孕,齐总很想问问,江延远准备怎么办?是每个月给乔诗语抚养费,还是怎么着啊。 话说这江总也是能人,同时让两个女人怀上孩子,幸亏还没结婚,若是结了婚,岂不是闹翻了天? 光这婚内出轨的罪名,就够他受的,不过现在,人家充其量也就是“风流任性”。 “江总,现在天色还早,去楼上收拾一下,一会儿下来给您和孟小姐接风。”齐总说到,“酒店路上就定好了,就在山上,一座挺精致的小菜馆里。” 孟昭华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我饿了,我现在怀孕了,吃得特多,小菜馆,肯定不够吃的。” 孟昭华还挺了挺肚子,一副挺荣耀的样子。 “那你去哪吃?”江延远不咸不淡地问。 “我啊?我现在能吃下八头牛,咱们去马里兰吃饭吧,自助餐。”孟昭华喜滋滋地说到,“想吃多少吃多少。” “好。”江延远在吃上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反正是齐总请客。 三个人来了马里兰酒店,就是上次孟昭华和乔诗语吃自助餐的酒店。 孟昭华不过想借题发挥,来这个地方,继续说说乔诗语吃饭时候的狼狈样儿,夯实一下江延远对乔诗语的坏印象,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儿,见过什么世面,想必这次也是延远照顾了她几天,看不上来她的做派,所以让她回江城来了。 却不想,三个人刚进自助餐厅的大门,便看到乔诗语和另外一个女子很开心地在吃饭。 乔诗语手握刀叉,很洋气地在切牛肉,动作看起来特别娴熟。 又优雅,又淡定,和昔日陪孟昭华吃饭,天壤之别。 又看起来对这个世界游刃有余的感觉。 孟昭华以为她是做梦,怎么在这里又看见她了? 江延远也以为做梦,在她一声不吭离开了以后,她怎么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地和唐宁在吃饭,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乔诗语低头浅笑。 自助餐没有包间,都在大堂,甚至在三个人落座之后,乔诗语对三个人的到来,还不曾有任何的察觉。 乔诗语在和唐宁说着学校里的事情,说起了某个孩子的笑料,乔诗语忍俊不禁。 是在乔诗语去夹吃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孟昭华,她才奇怪的。 “你怎么来了?”乔诗语问到。 “不是我。是我们。”孟昭华的头努了努江延远的方向,“我和延远,今天刚到,齐总请我们吃饭。” “是么?”乔诗语不过一偏头,便看到江延远在那边和齐总说话。 马里兰的灯光很美,总有不同角度的折射,照在江延远的脸上,便有万千星辉耀他眼的感觉,那么高高在上,若即若离,面上不过是浅浅的笑,却始终是拒人千里的。 果然是不会寂寞的人呢。 刚在医院扮演完神情,今日又来陪佳人吃自助餐了。 乔诗语端了吃的,便又落座了。 “小乔,我刚看到江延远了。”唐宁凑过来说道,“不过他身边还跟着孟昭华,传闻中的女朋友,我也没好意思过去打招呼。” “我知道。我们赶紧吃了,赶紧走吧。”乔诗语低头说道。 她想快快地吃了便走,可孟昭华偏偏不允。 就听到那边传来孟昭华娇媚的笑声。 唐宁很不爽,不过乔诗语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照常吃饭。 “欺人太甚!”唐宁说到。 “别声张,声张你就输了。”乔诗语说道。 不经意的目光流连,江延远看到了乔诗语的淡定和不放在心上。 似乎除开那日,她提不上裤子的紧张和慌张,任何时候,她都是这个样子的。 江延远心里的气越来越甚,他的手掌攥了攥。 他的心里已经很不悦了。 他拿出要送给乔诗语的那只铂金手镯,戴在了孟昭华的手腕上。 孟昭华自然喜出望外。 其实两张桌子之间,离得也不远。 即使乔诗语看不见,唐宁也会看见,告诉乔诗语的。 唐宁已经生了一肚子闷气。 “送给我的么?”孟昭华转身攀住了江延远的脖子,娇滴滴地问到。 “自然。”江延远并不抗拒。 孟昭华恃宠更骄,她仰着头,对着江延远说,“吻人家么~” 江延远看到孟昭华这个样子,他俯身下去,舌吻了乔诗语。 他吻了孟昭华很久很久,很深切的吻。 乔诗语一直在吃饭。 但是眼睛的余光告诉了她很多的内容。 唐宁气得桌子都想掀了,可人家不是做给她看的,所以,她气没有用。 大概情到深处,所以,便发展到这般地步了吧。 乔诗语一直很安静。 吃完了以后,站起身来,对着唐宁说,“走吧,我晚上九点半要上床睡觉。” “走。”唐宁去丰城的时候,对江延远印象极好极好的。 怎么几日不见,便成了渣男了? 玩弄女性,随便让两个女人怀孕,怎么看都是渣男啊,该千刀万剐的渣男。 “小乔,你怎么看上这么一个人?”唐宁问。 “我没看上他。咱们溜达回去吧,刚吃了饭,消化一下。”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呵,消化了,岂不是浪费我今天花三分之一的工资请你吃饭?”唐宁也淡淡地笑着。 很明显想转移乔诗语的注意力。 乔诗语怎么会不知道唐宁的好心? 她只觉得今晚的月光很淡,仿佛她黯然下去的内心。 纵是喜欢,纵然再深藏在心底,也可受不了他这般的明目张胆。 以前总听孟昭华说起两个人的亲密,她从未见过。 如今,她亲见了—— 挺刺激的。 如同一根针,在轻轻挑起她的心。 挑得不重,却是挑得生疼,疼得她要弯下腰去。 站着根本就承受不住。 他舌吻人,乔诗语不会—— 他可能会很多姿势,乔诗语也不懂。 可能他也需要很多女人,乔诗语也满足不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不想被江景程看扁,不想进入江家。 她想开始一段简简单单、清清白白的新生活,显然江延远并不适合。 可现在,她的一颗心,仿佛被江延远勾卷着进入了江家的漩涡。 在这个漩涡中,江延远左右逢源,到处是女人。 甚至同时让两个女人怀上孕,他也毫不在意。 乔诗语心里也在咒骂自己:怎么先前会喜欢这样一个人?那么喜欢,那么喜欢—— 大概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在丰城,在猎聘,他坐在中央会客区的沙发上,翘着脚的样子,那是第一次,乔诗语便被他吸引了。 为何吸引乔诗语并不晓得,总觉得这个公子,天生贵气,眉角眼梢带着风流不羁,眉目之间又有些多情,想必恋情不会是很顺的,那时候的他,大概还没有经历和掌珠恋情的不顺,和代玮订婚的不顺,没有那么多的人生际遇,便没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和深沉的思绪。 乔诗语觉得,那时候的江延远是很美好很美好的。 乔诗语就仿佛一个站在天上的人,随时俯瞰云下的芸芸众生,知晓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未来,而她,也身在其中,却也有着自己奈何不了的命运。 乔诗语和他,身份悬殊很多很多。 那时候的乔诗语,内心被仇恨和复仇充斥,她讨厌江家人。 知晓他便是江景程和周姿的三公子的时候,乔诗语的内心是复杂的。 知道这辈子和他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她算计了他。 之后,她如愿进入他的心中。 不过不是预先想象的感情,而是相反的情绪——恨。 他讨厌她。 当时她想,恨便恨吧,只要他心中有她便好。 乔诗语并不知道他们走过了怎样的路,辗转过多少情绪,才走到了今天。 他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到了今天,他身边有一个孟昭华。 而她,在逐渐变好。 曾经她配不上他,如今,他们谁也不配谁。 好像乔诗语同样知道命运的走向,却同样无可奈何。 第299章 心里起了无限遐想 唐宁挽着乔诗语的胳膊,“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在看今晚的月亮。” “下弦月,也不好看,看什么?倒是你,今天晚上的情景,你竟然能看得下去。”唐宁鄙夷地说到。 “我为什么看不下去?他只是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这些比起她小时候所受,实在九牛之一毛。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是你孩子的爸爸啊,渣成这样!” 唐宁没好气地说到。 乔诗语只是笑了笑。 把乔诗语送回家以后,唐宁便走了。 今晚的乔诗语,反倒睡了个好觉。 好像对很多的事情,她免疫了。 第二日,乔诗语在看合同,就是上次去松山买院子的合同。 现在房东每月给她两千块的租金,不少了。 乔诗语知道最近那边在开发,听说要开发一年左右,这家“江南饭庄”是上百年的老院子,极有复古风,乔诗语大胆猜测,不会拆,即使拆,她也能得到拆迁款。 她在想着,怎么店主还不给她打电话? 这个电话,她不能先打,先打的效果便降了一半。 她是上周一知道,松山这周开始动工了,准备大刀阔斧,明年这个旅游景点焕然一新。 乔诗语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今天周六,乔正业在看电视,罗妮出去买菜了。 “你在干什么?”乔诗语来来回回地,挡着了乔正业看电视的视线。 “等一个电话。他应该会给我打的。” 乔正业不明白乔诗语说的什么,没再问。 快中午的时候,果然乔诗语的手机响起来,老板先是问候了乔诗语,问乔诗语怀孕了,最近怎么样,乔诗语说挺好的,谢谢你特意打电话问候。 那边沉默了片刻,说到,“乔小姐,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上个星期松山开始动工了,这里根本连个人都没有了,施工现场么,所以,本来生意就不好,这下更惨了,一个月两千块钱都卖不出来,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本来院子是自己家的,没房租,来一个客人我们就赚一个客人的钱,不用这么紧张,可现在——” “你想降房租是吧?”乔诗语问,“这样,我正想给您打电话,我看新闻了,松山开始开发了,我也觉得一个月两千的房租很高,尤其现在根本没有游客的情况下。这套房子是从你那里买的,我知道你那里现在没有生意,房租你不用给了。等明年开始上人了,再开始给吧。” 那边沉默了片刻,“真——真的呀?乔小姐,您的眼光真好的,而且目光长远,那个人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了。” “哪个人?”乔诗语不解。 “就是上次和您来的那个人啊,您都怀孕了,肯定结婚了。” 乔诗语没回答这个问题,“租赁合同,我会修改,修改了我会签字。怕您不踏实,我会找个人拿着我的身份证去签字的。” 那头又感慨万千地说到,“乔小姐,我早就说过,您将来,肯定会有大成就的。” 乔诗语只是笑了一下。 挂了电话以后,乔正业问乔诗语怎么回事,怎么还签合同。 乔诗语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在丰城的远郊松山买了一套农家院的事情,现在她给人家降房租。 “你就是在等他的电话?”乔正业问。 “嗯。” “你怎么知道他会打电话?” “人的本能么,这种情况下,他总要试试,打个电话,又不费劲。他可能没想到我会不收房租的。”乔诗语边喝水边说。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给他打电话?” 乔诗语又笑,“爸爸,您当年不是经过商吗?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我求着他降房租?这怎么可能?你见过哪个房东主动给租户降房租的?我如果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会想‘她为什么主动给我降房’,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他内心忐忑,哪比得过现在对我感激涕零?” 乔正业仿佛不认识乔诗语了一般,多看了她几眼。 “你刚才说让人帮你修改合同,谁啊?” 乔诗语坐在沙发上,长久没说话,良久才说,“江延远。” “延远来了?” “对。和他的绯闻女友孟昭华,今天或明天,你请他们来吃饭吧。”说完,乔诗语便返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乔正业想了想乔诗语肚子里的孩子,又想了想孟昭华。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江景程一世英名,就教出来这种儿子?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乔正业不想让江延远来家吃饭的,毕竟他和乔诗语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不过既然乔乔要让他签合同,那他勉强吧。 江延远回到自己家以后,往床上一躺,哭了。 孟昭华想来他这套房子住的,江延远不允,让她去了丽兹酒店。 他说他醉了,要静一静。 今天晚上,乔诗语看到了,可是淡然地走了。 于是,他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又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 他恨她,恨死了她。 他从未见过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油盐不进。 他都没洗刷,直接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乔正业的电话吵醒的,看到显示的是乔正业,江延远马上从床上站起来,“乔叔。” “延远,听乔乔说你来了江城,乔叔想请你吃个饭,你和孟小姐一起来吧。”乔正业说到,“还是在家里吃,有人做饭。” “好。我知道了。” 江延远挂了电话,乔诗语昨天看见了,就这副反应,要请他吃饭? 看起来她挺高兴的。 下午,江延远和孟昭华来了乔诗语家。 乔诗语正在厨房里切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乔诗语好像问某道笋怎么做出来好吃,罗妮便说,要说这做菜啊,还得说江景程江总,人家做的那些菜啊,罗妮的菜几辈子都比不上。 “不能不说,有些人做饭,全靠悟性,江总的悟性奇高。”罗妮想起有一年公司聚餐,江景程小露了一手,公司所有的人,仿佛都中了罂粟一样,念念不忘,“我到现在都怀念江总做的饭,太好吃了。江总这个人呢,什么都会玩,玩得都是数一数二的。” 乔诗语一边切菜,一边“嗯”着,江景程的事情,她不想听。 不过罗妮应该是情不自禁地提起来的。 江延远和孟昭华进门,乔诗语在厨房里切菜。 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淡淡地问到,“来了?” 孟昭华替江延远答了,“来了,再次麻烦你们真不好意思。” 乔诗语瞧着孟昭华这副样子,便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朋友一场,来了相聚,不是人之常情吗?” 乔诗语往桌子上端菜,然后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她在那里轻吁着气。 江延远看着乔诗语的额上慢慢地渗出了汗,很累的样子。 乔诗语对着江延远说,“江总,我今天找你有事儿。” 目光犀利地看着江延远。 “什么事儿?”江延远问。 江延远以为她要说昨天晚上的事儿。 乔诗语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身份证。 “你去松山,替我改一下租赁合同。”乔诗语来到客厅,把身份证交给了江延远。 这是江延远第一次看乔诗语的身份证,好像是她十八九岁的模样,很清秀,眉眼很好看,目光既清澈又仿佛能够穿透世俗的一切一般,这种冷眼旁观,让一般人都受不了,和现在的乔诗语,有区别,但是区别不大。 乔诗语身份证上的照片,是那种别人一看就忘不了的样子。 仿佛要把江延远吸进去。 江延远又看了一眼家庭住址。 “韩家屯?”江延远念出来。 “嗯。我是农村人,上大学的时候户口没转出来。”乔诗语坐在那里淡淡地说到,“现在户口还是在农村。” 乔正业和罗妮两个人在摆桌子。 孟昭华和乔诗语两个人分坐在沙发的两头,江延远面朝着乔诗语。 “为什么不提出来?”江延远问。 “为什么要提出来呢?农村人多好,不光我是农村人,将来乔丁山或者乔薇子的户口随我,我们两个人都是农村人。”乔诗语目光瞥着窗外说到。 江延远的牙又咬得生疼,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孟昭华听到乔诗语这么一说,很高兴,看起来,乔诗语是铁了心,一个人生下孩子,一个人抚养了,那多好。 人很多,江延远没发作,只说,“签合同要给我一个代理权限。” “我知道。我已经打好了,你若是同意,我签个名便好。同意吗?”乔诗语目光抬起来,看着江延远。 “同意。”江延远目光深沉,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 乔诗语又站起来,去了自己的房间,把打印的授权江延远代理自己签合同的文件拿出来。 乔诗语先在被代理人的位置下面写了:乔诗语。 江延远又在代理人的位置上写了:江延远。 “好了。”乔诗语让江延远把这张纸和她的身份证都拿走。 江延远看着纸张右下角写的乔诗语和江延远的名字。 心里起了无限遐想。 第300章 乔小姐的老公 吃饭的时候,乔诗语淡定地吃自己的饭,并不给别人夹菜。 吃完饭,她说要休息了。 孟昭华便说,“我们该走了。” 起身离开以后,江延远开着自己的路虎送孟昭华回了丽兹酒店。 他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家。 第二天,他让孟昭华先回丰城去。 孟昭华说,“人家一个孕妇,你放心让人家一个人先走吗?” “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江延远皱着眉头说到。 孟昭华害怕江延远发火,没说什么,江延远已经给她定好机票了,孟昭华一个人不忿地上了飞机。 江延远在江城,非常烦躁。 本来想在江城多待一段日子的,不过乔诗语的合同要改签了,他便订了回丰城的机票。 他给乔诗语发微信:我要回丰城了,来送送我。 乔诗语回:为什么要我送你?我是七个月的孕妇。 江延远又回:去你家吃饭,是你算计我,我姑且不计较。去送我。 乔诗语沉默了片刻,她的确是在算计他,让他来吃饭,不过因为想让他办事。 “好。几点?”乔诗语回。 “下午六点。我让齐总去你楼上接你。”江延远回。 乔诗语心想:到底是谁送谁? 来接她,去送他,估计还要把她送回来。 “好。”乔诗语没多问。 中午,乔诗语躺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上课的材料,便等着齐总来接她了。 江延远在齐总的奔驰商务车里坐着,他的行李也在车里。 他没上楼,让齐总上去了。 这是齐总第一次来乔诗语的家,本来昔日是乔诗语的老板,如今看起来,他跟个司机一样。 乔诗语拿着包下楼了,上了车,和江延远并排坐在车后座上。 乔诗语目光朝着车窗外面看。 齐总的车子开得很慢。 “若你没事找我,也不会想请我去你家里吃饭,是不是?”江延远淡淡地问到。 “是。” 江延远冷“哼”了一声,“我在你眼里,这么十恶不赦么?” “算不上。” 江延远微眯了一下眼睛,好像要把心里的苦楚逼回去。 车子要左转,齐总左转弯的时候打方向打得急了些,坐在车座左边的江延远身子侧弯了一下,他的头靠在了乔诗语的肚子里。 挺硬的。 乔诗语好像并没有过分的感觉,也可能肚子大了。 这算是第一次,江延远和孩子之间不经意的接触。 不过这种接触,让江延远心里的某个角落柔软了一下。 齐总赶紧从后视镜里说,“江总对不起。” “无妨。”江延远说,唇角有笑的模样。 他从乔诗语的身上起来了。 乔诗语目光还盯着窗外,她淡淡地说,“你一个大男人,要靠我一个孕妇么?” 江延远笑了一下,“不行么?” 乔诗语还是头靠着外面,“抬杠!” 就这两个字,好像挑逗起了江延远身体里的某部分机能,他又觉得挺受用的。 总比每次她的不回应,比她的打击强。 江延远下车进机场的时候,他没让乔诗语下车,他站在车前,对着齐总耳语了几句。 乔诗语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齐总送江延远上了飞机,乔诗语一直在车里坐着。 之后,齐总匆匆忙忙地上了车,“对不起,小乔,久等了,我就把江总送进去就出来,他过安检什么的,我也不管了。” “怎么不管了?” 齐总在娴熟地倒车,笑着说,“他不让管。我现在送你回家。” “不用的,齐总,我自己打车就行,你家离我还很远,你回去麻烦。而且现在又刚过下班高峰。”乔诗语说到。 “不成啊,我要不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到楼上,江总不饶我。没看见刚才他跟我说话么。”齐总说到。 原来刚才他说的是这个。 齐总果然是一个执行力很好的人,果然把乔诗语送到了楼上离开。 坐飞机回丰城的路上,江延远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乔诗语说“抬杠”时候的样子。 每当这时,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他要的不多,只消乔诗语的两个字,便会让他开心很久。 回来的第二天,他便去了松山。 店里的老板,看到江延远来了,毕恭毕敬地说到,“乔小姐怎么不来?是肚子大了么?” “嗯。”江延远回到。 “男孩女孩?”老板一边拿合同,一边随口问到。 “不知道。没查。”江延远也把乔诗语的身份证拿出来,把授权书拿出来。 “其实你拿结婚证来证明更好,乔小姐这么机敏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老板又说。 江延远微笑了一下,“可能她无能为力。” “对了,您怎么称呼?”老板没纠结这个问题,又问。 “我姓江。江延远。” “哦,江先生,我看您也挺趁钱的,怎么不去查查男女呢,我们这里好多人四五个月的时候,都去查男女,男孩就留下,女孩么——”老板又说,“我们这里还比较封建,大家对男女看得都比较重。你们有钱人对男女看得更重了,总要留下一个人继承大业么,你想要男孩还是要女孩?” “无所谓。都好。”江延远又说。 只要是她生的,都好。 老板又笑笑,一边在每一页文件上签字。 两个人是在院子的石板桌上,大树下。 上次江延远就是在这里坐着和老板娘聊天,他觉得这里特别好,很想今夜在这里住下。 “这里晚上有地方住吗?”江延远问。 “有啊。都是空房子,现在连个人都没有,吃饭没人,住宿更没人。您来了,多个伴,也好。”老板说,“您住了,别忘了给宣传宣传,在朋友圈里,我看您圈子里的人肯定也都跟您一样,挺有钱的。” 江延远又笑了一下,“一会儿你给我几张你拍得好的照片,我给你宣传。” “好啊。现在整天施工,灰尘大,拍不出来好景,我这些照片可都是之前拍的,每一帧都像自带滤镜一样,今天晚上你先住下感受一下。”老板很开心地宣传。 老板看了乔诗语的身份证,“怎么,乔小姐嫁给您,还没把户口迁到您名下吗?” “还没。可能她喜欢她的农村户口。” 老板只“哦”了一声,没多问。 老板娘刚才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出来问了一句,“谁来了?” 老板正在看合同,他随口说到,“乔小姐的老公,江先生。” “哦,上次光知道是乔小姐的老公,不知道姓江。来,喝茶,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几天吧。”老板娘提着水壶过来了,准备又在树下坐一天的节奏。 “江先生就说了,不走了,要在这里住几天。”老板随口回应老板娘。 老板娘喜滋滋的,“那感情好,不过乔小姐怀孕得七八个月了吧,你不回去,没事吗?孕妇很难捱的。” “应该——应该无妨吧。”江延远说到。 反正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都是她一个人过来的。 他只和她睡过一次,知道半夜她会起来扇扇子,睡不好。 江延远内心忽然很愧疚,他缺席了好多好多。 “你们男人哪,就是不会心疼女人。女人坚强,都是让男人逼的。”老板娘又说。 江延远又笑了一下。 今天在山上,心情不错,这里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晚上躺在床上,也不会像在丰城那样吵,感觉很安静,夜很凉。 承认吧,江延远,你留下来,不过想多听几句“乔小姐的老公”这句话。 所有这里安静的说法,这里比丰城好的说法,都是籍口。 这里的人,八九点钟就上床了,江延远躺在床上,睡不着。 往常,江延远都是十一二点才睡觉的。 想起今天老板的话,江延远便想,发条朋友圈吧。 老板今天发给了他很多很多图,他找了很多漂亮的发上了。 还写了一条:今夜,夜宿松山,不过为了一句话—— 下面是图。 若是普通人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最多也就几个人点赞,毕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是他只发了图,不说那句话,别人也只会点赞。 江总的朋友圈,人是非常多的,而且都是些超级有钱的人。 不多时,点赞评论的已经超过二百多条了。 江延远平常根本不发朋友圈,也很少看。 这下发了,自然有好多想吹捧江延远的人,都说,“想不到江总的第一条朋友圈竟然是宣传这个,多问一句,江总是为了哪句话才在松山住的?” 很多很多条评论,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想知道江延远为了哪句话留下来。 江延远没回,他睡着了。 第二日,乔诗语才看到这条朋友圈。 江延远的朋友圈竟然是在宣传松山,好像评论的人应该挺多的。 因为乔诗语看到几个认识的人都评论,大家对江延远发了朋友圈,都特别有兴趣。 乔诗语没评,没必要。 不过内心里,她感谢江延远,江延远这种舆论,肯定会为来日卖房有一个特别好的铺垫。 乔诗语也很想知道,他是因为哪句话留下来的。 不过她没回,江延远的评论里也没给相关的人回复。 江延远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在山里睡觉,睡得很沉。 早晨起来,在院里大槐树下的石桌上吃饭。 “江总,昨晚睡的怎样?”老板问。 “挺好。” “我觉得也挺好。回去跟乔小姐说一声,我们可没亏待她老公。”老板娘说。 “确实没有。”江延远回答,也笑,他笑开的样子,是极好看的。 很帅,平日里笑有点儿冷冽,不过这时候,暖暖的情绪居多。 “江总,别忘了给我宣传啊。”老板又说。 “我昨天已经发了,加我微信。” “是么?”老板慌忙擦手,扫江延远的微信。 老板看了以后,也纳闷,“江总,昨天是我们哪句话说得不是地方了吗?为了哪句话?” 江延远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乔诗语老公的秘密,总该不让他们知道才好。 第301章 身份证 不过江延远发朋友圈这件事情,江景程和江延东都知道了,都看到了。 那句话,两个人都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乔诗语曾经和江延远一起去过松山,而且,乔诗语已经怀孕了,别人自然都以为江延远是乔诗语的老公。 可能两个人谁都没有解释,如果不出意外,江延远应该是冲着这句话去的。 江景程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大势已去。 话说江延远从松山下来以后,车停在路边,他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乔诗语的身份证,又看了好久,手抚摸她的照片。 长得算得上标志,最重要的,那双眼睛太过吸引人,仿佛吸人血的女巫一样,只要看一眼,便中了她的蛊。 “韩家屯。”江延远低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估计小学是在村办小学上的吧,韩家屯小学,又或者村办小学。 中学就是出了自己的村上的,食堂每日吃白菜炖豆腐? 江延远上的是丰城最好的私立小学,然后对口的私立高中,直接出国,人生顺风顺水,江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这样,除了二哥,曾经在江城上过一年学除外。 江延远把身份证放进了钱包,慢慢地开车上路了,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叫做“韩家屯”地方。 回到丰城,江延远找人把乔诗语的身份证照片弄了个翻版,算得上非常清楚的,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以前江延远的钱包,谁的照片都没有放过,就连他自己的,都没有放过。 掌珠和代玮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要把她们的照片放进来。 她十八九岁时候的样子,就这样,定格在了江延远的钱包里。 江延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乔诗语的身份证。 他萌生了想去韩家屯看看的念头。 乔诗语这边,没有身份证是特别不方便的。 挂号需要身份证,产检也需要身份证。 她给江延远发了好几回微信,说,既然合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就把身份证给她寄回来吧。 江延远一直没有回应。 虽然乔诗语到了这个月份,做产检的次数少了,可也得去。 而且,就算不做产检,作为一个中国人,没有身份证,也太不方便了。 乔诗语一直微信催他,她懒得跟他讲电话。 “最近不在丰城。”江延远回。 “我身份证呢?” “在保险柜里。” “为什么放保险柜里?”乔诗语又问。 “身份证为什么不放保险柜?” 他这样一反问,让乔诗语无话可说了。 就是急躁的要命。 她又问了江延远一句:你什么时候回丰城? 江延远好久都没回。 乔诗语在家里一直急地走来走去,她这几个月要查常规血糖,不拿身份证来,这怎么办? 良久,江延远才回:信号不好。过两天。 乔诗语便等了他两日,她没想过江延远为什么信号不好。 江延远这几日去了韩家屯了,一旦去韩家屯的这个念头出来,他就很难再按压住。 他坐在了乔诗语曾经坐过的地方,走过了乔诗语曾经走过的山路。 在努力地把他自己想象成当时的她。 他打听到了乔诗语的家,早就破败不堪,门上的锁都已经生锈。 “请问这家里的人呢?”江延远问到旁边路过的一个中年人。 应该是昔日乔诗语家的邻居,因为他是从隔壁出来的。 那个中年人看到江延远这副样子,非富即贵,便问,“来找谁?乔诗语吗?” “不全是。我找她的家里人。” “她们家早都没人了,乔诗语去了城里,再也没有回来过。一起走吧?” 江延远想听听乔诗语的故事,便跟着一起走了。 “乔诗语和她妈一起生活,啧啧啧,她妈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跑了男人了,便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妈,把乔诗语和另外一个男人锁在一起,弄得她女儿哭天喊地,叫天天不听,叫地地不灵,还好我当时刚从地里回来。给她开了门。这种事儿她妈不止干过一次,小乔这个可怜哦~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小乔看着我的眼睛,脸上全都是泪,全都是汗——哎,幸亏他妈死的早。”中年人又说。 “是么?”江延远攥了攥自己的掌心,问到。 脸是黑色的,心疼到不能自抑。 他也从未听说过这种妈。 这些事情,乔诗语也不曾向他说起,首先,乔诗语不是一个炒冷饭的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从来不提。 其次,乔诗语为什么和他说? 江延远低头浅笑了一下。 中年人看到江延远笑了,不知道他笑的什么。 “是,小乔在外面念书,回来跟她妈要钱,她妈从来不给,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的读书的钱,不过她妈偶尔也会大发慈悲,给她炒点儿咸菜什么的,炒完了咸菜就抱着小乔哭。小时候的小乔,人见人爱一孩子,大了,便觉得对任何人都没有热情。就是见了我会笑笑,后来,小乔就不回来了。前段时间听说她回来一趟,不过我没见着。您是她——?”中年大叔又问。 “我是她男人。”说完,江延远便大踏步地下山去了。 中年男人看着江延远,有些懊悔不该说那么多。 他没想过小乔一个山里女子,竟然能找到这种富贵人家的男人。 他没想到,也没往这里想。 他在想: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话说多了?不该说把小乔和那个男人关在一起的事情? 江延远上了车以后,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看着烟雾在飘散,他的头仰靠在沙发后座上,慢慢地,竟然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 回了丰城以后,江延远又收到了乔诗语催身份证的消息。 “没空。”江延远说到。 但是说这话的口气,和以前说话的口气已经截然不同了。 以前的时候,他是没好气。 现在,他有些恨,恨那时候的乔诗语。 不过,没几天,乔诗语就收到了丰城的顺丰快递。 她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证到了,打开,才看到是江延远的身份证。 “你是弄错了,还是故意?我要你身份证有用吗?”乔诗语问江延远。 “没用吗?”江延远回。 乔诗语坐在沙发上咬牙。 不给就不给,求爷爷吗? 乔诗语去了他们社区的派出所,挂失了原来的那张,重新补办了一张。 再让江延远拿捏她? 现在他的身份证在她手里,是她拿捏他。 此后,乔诗语不再动不动就找江延远要身份证了。 好久不要了,江延远反而问开她了,“身份证,不要了?” “补办了。你留着吧。”乔诗语说。 江延远回:那更好了。 于是,江延远把乔诗语的身份证压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地上,透明的铺桌布的下面。 日日都能看到乔诗语。 那天,孟昭华来找江延远,让江延远和她去产检。 “没空。”江延远十分不耐地说到。 “延远~”孟昭华可怜兮兮地叫到。 “滚。”江延远火了。 “可这个孩子也是你的,是你让我怀上的!”孟昭华也开始甩赖。 “我的?”江延远冷笑,“这个孩子怎么怀上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没数的话,我提醒你一下,你趁我醉酒,强了我,故意怀上的,我劝你赶紧打掉,生下来的话,别怪我不养,不认!” “延远——你以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孟昭华又开始哭。 “我以前的态度就是这样的,不过我懒得表现。” “你——” 江延远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了照片上的乔诗语,便想到那时候乔诗语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年纪小,对事情不能左右的。 江延远没再说话。 孟昭华气呼呼地出去了,等到江延远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她又溜进了江延远的办公室,看他的办公桌上,究竟有什么。 本来众所周知,她就是江延远的未婚妻,她来江延远的办公室,也没人说什么。 再说,中午吃饭,江延远一般不锁门。 刚才她和江延远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江延远一直在低头看。 孟昭华很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 这才看到,竟然是乔诗语的照片,孟昭华顿时肚子气得鼓鼓的。 江延远在楼下吃饭的时候,忽然问了乔诗语一句,“在哪产检?” 乔诗语今天上午刚刚产检完了,中午想吃米线了,便和阿姨在外面吃了个米线。 “乔小姐喜欢吃米线?我们可以买点儿回家自己做。”罗妮阿姨说。 “也说不上来喜欢,就是好久没吃的话,会很想。”乔诗语说到。 罗妮阿姨也笑笑,反正和乔诗语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罗妮慢慢地觉得,乔诗语挺不错的,虽然和她说话不多,但是所有的事情,她的心里都门儿清。 虽然门儿清,但她很会装糊涂。 所以,让罗妮挺忐忑的,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不敢糊弄她,只能勤勤恳恳地干活。 罗妮甚至觉得,乔诗语有当家主母的典范。 还是很有。 所以,这么长时间,罗妮并没有和乔诗语建立起很好的朋友关系,一直有点儿若即若离的感觉,也可能因为江景程的关系。 乔诗语回家以后,是下午了。 晚上九点半,她就睡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有人敲门。 乔诗语从床上下来,打开了门,看到江延远站在自己房门口。 罗妮站在大门门口,刚刚给江延远开了门。 第302章 他去过,他去过 乔诗语扶着自己房间的门,看了江延远一眼,问到,“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身份证。”江延远直白地说到,那种口气很冲,甚至能够听到他鼻息喘气的声音,乔诗语不知道谁惹他了。 乔诗语还没说什么,江延远便推开门,进了乔诗语的房间。 外面,乔正业已经睡了,罗妮看到这样,也睡觉去了。 因为看到江延远和乔诗语的样子,罗妮反而感到了自己站在那里,有一种电灯泡样的尴尬。 江延远进了乔诗语的房间,便把她的房门关上了,躺在了乔诗语的床上。 乔诗语的床头灯亮着,她坐在江延远身边,对着江延远说到,“你打算在这里住吗?” 江延远阖着双目,头枕在后脑勺后面,“不行吗?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江延远今天的口气一直都是这样的,鼻息里喘气那种感觉,好像乔诗语惹他了。 “我无妨。我跟谁睡都一样,只是我爸爸在家饿=饿,你在这里住,让我和我爸爸徒增尴尬。往后说不清楚。”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刚才的这句“跟谁睡都一样”还是惹恼了江延远。 “既然跟谁睡都一样,你尴尬什么?”他睁开眼睛,盯着乔诗语。 对乔诗语,他无端有好多好多恨。 看到她这副样子,又无端想发火。 乔诗语不再理他,回了自己的那边,盖着被子睡觉了。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才九月份,天已经不热了,所以,要盖被子,薄被子。 要命的是,乔诗语的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是一床单人被子,很薄的那种。 她躺过去之后,就盖在自己身上了。 江延远就那么直挺挺地没有任何遮盖地躺在床上,连枕头都没有。 看到乔诗语如此自私地不管不问,江延远转过头去怒瞪着她的背。 不过,怎么瞪都没用,乔诗语怎么也看不见,她抬手把床头灯关了。 房间里黑暗一片,乔诗语能听到江延远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过她不管,眼睛睁开以后,又闭上了。 片刻之后,江延远的身子贴着乔诗语的后背,他的一只手攀着乔诗语的肩膀,“你没人味儿是吗?” 乔诗语转过身子来,不解地问到,“什么?” “我没被子,没枕头,你看不到么?”他的声音变成了低声的嘶吼。 他恨不能撕烂了这个女人。 “我看到了,可我需要知道吗?日常就是我一个人睡在这里,被子和枕头自然都是我一个人的,你今天晚上要来,也没通知我一声,若你通知我,我便给你准备了。对不起,没买。”乔诗语始终淡淡地说到。 黑暗当中,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乔诗语就听到江延远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有种要杀人的感觉。 “你气谁呢?”江延远又问。 他来了,她根本没想过办法,就准备让他自生自灭的,就算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她连东道主都不会当吗? 妈的! 乔诗语又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怀孕了,用得着气谁吗?我自己找气生,有什么后果,不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她又躺过去,准备睡觉了。 “你不准备和我盖一床被子吗?”他在质问。 “我怀孕了,三个人盖一床被子,这合适吗?都不舒服。”乔诗语始终淡淡地质问。 江延远被乔诗语气到说不出来话,他也无话可说了。 就感觉到江延远深深浅浅的吻落在乔诗语的面上和脖颈上,是那种攫取的吻。 让乔诗语觉得很痒痒。 他的手在掀乔诗语的睡衣。 “那些年怎么过来的?”江延远边吻乔诗语,边问。 声音中有了某些柔情,某些心疼。 “哪些年?”乔诗语问答。 “你在外面上学那些年,你妈不给你钱的那些年。” 乔诗语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清醒了,“你怎么知道?” 一想起自己的身份证上曾经有自己的户口所在地,那便是她那些年住的地方。 “去过!”江延远说到。 江延远吻乔诗语吻得更重了。 乔诗语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去的韩家屯,给他身份证也绝对不是这个目的。 仅仅是因为那里的路他知道而已,毕竟是他陪她去的么,事情的经过,他都清楚。 乔诗语的心里顿时荒芜一片,一大片的全都是空洞。 好比自己好多年的大后方被人掀起来一样,没有了底线,没有了安全感。 乔诗语挣扎了好久,说道,“等一下。” “怎么?”江延远问到。 “我去给你拿被子。”乔诗语挣脱了江延远,从床上坐起来。 江延远这才消停了。 黑暗中,乔诗语坐在了床边,喘着粗气,刚才差点儿要窒息。 他这个人,狠起来,要人命的。 脑海中闪着三个字:他去过,他去过—— 乔诗语不知道他是基于什么动机去过的,不过,她很心慌。 乔诗语站起身来,找到了自己的包,不知道从包里拿出了什么。 快走到门前的时候,对着江延远说,“跟我来。” 江延远跟到了门口,乔诗语一扔,对着江延远说,“你的身份证。” 江延远借着乔诗语房间里的灯光,看到自己的身份证被她扔得滑到客厅里去了。 他又咬了咬牙,她懂不懂尊重人? 江延远条件反射般地跟着远远地滑出去的身份证过去了,弯腰去捡。 就听到后面“砰”地关上了门。 然后,落锁了。 江延远又咬了咬牙,这个女人怎么怎么气人她怎么干? 乔诗语房间里的灯关了,顿时客厅里也一片黑暗,但是比起乔诗语关着灯的卧室,要明亮多了,毕竟客厅里窗户多。 江延远拿起自己的身份证,走到了乔诗语的门前。 他砸了门一下,“你他妈的肉包子打狗是吗?” 乔诗语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侧躺了,只听了一耳朵,没动静。 她又侧着,闭上了眼睛,很淡定的很,除了刚才江延远说过的,他去过韩家屯,扰乱了乔诗语的心。 “开门。” “乔诗语,开门。” “小乔,我数到三——一,二,——” “三”还没有数出来,乔正业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他是被刚才乔诗语关门的声音,还有江延远砸门的声音吵起来的。 他穿好衣服出来,听声音像是江延远的,他不大明白,江延远怎么突然半夜来了,来干什么? 乔正业开了客厅里的灯,“延远?” 江延远转过身,恭恭敬敬地站好了,叫了句,“乔叔。” “你……你这三更半夜的,怎么来了?乔乔为什么不给你开门?”乔正业是一头雾水啊。 罗妮那头,自从今天晚上江延远来了,她就一直没睡着。 可能到了这个年纪,睡眠不大好了,也可能,她要跟江景程汇报,所以,她在竖着耳听。 乔诗语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她自然不知道。 不过江延远被赶出来,自己还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肉包子打狗”,她是听到了。 肯定是被乔诗语赶出来的。 气到说自己是狗,也是没谁了。 怎么弄成了这样? 她要如何向江景程汇报? “我—”江延远想着怎么措辞,“我的身份证他给我了。” 乔诗语让江延远去办事的事情,乔诗语曾经提过一句,所以,乔正业知道。 乔正业不大知道,为什么江延远半夜来要身份证,要到了为什么又砸乔诗语的门。 不过,他为了避免尴尬,对着江延远说,“你来我房间睡吧。” “不用了。我——”江延远想说,和乔诗语挤一晚上的。 可一想,不大对,所以,他没说话。 “我睡沙发可以了。”江延远说道。 “你远来是客,刚坐飞机来的,肯定累。去睡我的床。”乔正业过来,手放在江延远的肩膀上。 “真不用了,乔叔。我睡沙发可以,您给我拿一床被子就好。” 乔正业又想,可能江延远不想睡他的床,毕竟他年龄大了,他还刚从床上起来,可能年轻人,不大喜欢。 乔正业家里是四室两厅,但是有一间是书房,没床,如今罗妮住了一间,就没有多余的空房了。 “我去给你拿被子和枕头。”乔正业说着,便去了书房。 给江延远把被子和枕头拿出来以后,又给他铺了一下,说到,“快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江延远便睡了。 说实花,在沙发上,实在睡不着,他什么时候睡过沙发? 单人床睡的都很少。 睡着的时候都夜里两三点了。 他是脱了衬衣睡的,第二天早晨,是被别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看到乔诗语,罗妮还有乔正业已经在餐桌那边吃饭了。 乔诗语背对着他,好像早晨起来一直就没管他,当然,昨晚也没管过,在和他爸说着学校里的事情,说丰城小学现在给她发一个基本工资,够她花的,她向来花钱也少。 “你要不够,跟爸爸说。”乔正业说到。 “嗯。” 江延远从沙发上起来了,没穿上衣,径自去了卫生间。 乔诗语侧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回过头来,继续和乔正业吃饭。 “不准备解释一下吗?乔乔?”乔正业问到。 第303章 她不该委屈吗? “没什么解释的,他来跟我要身份证,就这样,可能以前他给我寄身份证的时候,寄错了,寄成他自己的了。”乔诗语一边低头吃饭,一边淡定地说到。 乔正业非常非常忧郁,本来乔乔怀上了江延远的孩子,就够他吃一壶的了,现在,江延远又来找乔诗语。 虽然乔乔说他是来要身份证的,但乔正业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自然明白。 他“唉”了一声。 洗手间里传出来抽水的动静,开门的动静,乔正业赶紧转了话题。 “乔乔,物业费,水费,电费这些,我还要不要给你钱?”乔正业问。 “这些你就别管了,我每个月都规整,您别操心。”乔诗语说到。 乔正业又点了点头。 江延远从洗手间里出来以后,从沙发上拿起他的衬衣,一边扣扣子,一边走了过来。 过来的时候,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还没扣上,他把袖子挽到了手肘处。 挺狂放不羁的,又帅又狂放的模样。 江延远坐到了乔诗语旁边,开始吃饭。 “延远昨晚睡好了么?”乔正业问。 “还行。”罗妮刚才已经拿了江延远的碗筷,所以,他拿过来就吃。 “以前没睡过沙发吧?”乔正业又问。 “没有。” 乔诗语一直在低头吃饭。 乔正业吃饭比较快,吃了就去沙发上给江延远收拾被子和枕头了,给他叠被子。 乔诗语回头看了一眼,“爸,这种事情您还替他干?让他自己干。” 江延远瞪了乔诗语一眼,乔诗语权当没看见。 “人家是客人。注意一下你态度。”乔正业又说。 乔诗语不说话了。 “乔叔,你放着,一会儿我自己来。”江延远又看了乔诗语一眼。 很好,一大清早就把江延远的火气惹起来,她能耐的确大的很。 乔正业把被子收起来以后,忽然间想起来什么,“延远今天晚上还在这里睡吗?若在这里睡,我就先不收起来了。” “在这里。”江延远说。 乔诗语吃饭的手定了一下,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一下皱眉头,也让江延远捕捉到了。 呵!这么不希望他留下。 罗妮刷了碗以后,乔诗语便拿了一本书在沙发上坐着了,其实是侧躺着。 她朝外躺着,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偶尔会放到江延远的身上,看他在干什么。 江延远昨天晚上刮胡刀什么的都没拿,今天他要去自己的房子里拿。 “我要去分公司一趟。”他说。 乔诗语“嗯”了一声,半点儿留恋都没有。 江延远“砰”地关上门,便走了。 去了一趟分公司,处理了一下重要的事情,然后他回了家。 齐总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江城,让齐总来家里见他。 齐总特别大惊小怪的样子,“江总,您说您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早说我去接你啊。” “来的比较仓促。” 齐总到了江延远家的时候,江延远正在刮胡子。 “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刮胡子?”齐总问。 “起晚了。” “前段时间,我又有个合同,你要不要看一眼。我觉得没问题。”齐总说到。 “你看过就行了。”江延远对着镜子,“一会儿我睡个觉。” “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偷人去了?” 江延远的手定了一下,“是。偷人的了。” 齐总笑了一下,“这合同我都拿来了,您不看我就拿回去了。” 江延远“嗯”了一声。 齐总走了以后,他又睡了一觉,在家里洗了个澡。 下午六点的时候,他又去了乔诗语家。 因为他早晨曾经说过,晚上还要来住,所以,乔诗语并不惊讶。 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乔诗语问,“江大总裁,您在江城有那么多大房子,来和我们挤什么?” “一大串钥匙都忘了带,在丰城的家里放着。丽兹酒店没拿卡。”江延远不动声色地说到。 乔诗语心想,就您这段位,不拿卡人家能不让你进? 不过她没说破。 罗妮已经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汇报给江景程了,特意说了江延远昨天说的那句话:肉包子打狗;还有江延远今天又来住了。 这么一说,江景程就明白了,看起来是江延远追乔诗语了。 延远原来不是恨乔诗语的吗?乔诗语这欲擒故纵的手段使得挺不错。 吃了饭,乔诗语要去散步,每天这个时候,她都要去楼下散步。 去看看夜市上有什么好东西,以前都是罗妮陪她去,这次,江延远顶替了罗妮。 江延远远远地跟在乔诗语的后面,双手插兜。 从乔诗语的后面,真是看不出来,已经怀孕了。 乔诗语在各个地摊面前经过,拿起来小衣服看。 有一家卖小孩的纯棉衣服,挺好的,乔诗语刚想买,才想起来没拿钱。 没拿包,也没拿手机。 “有钱吗?借你点儿?”乔诗语问到。 江延远又瞪了她一眼,很好,又是“借”他的。 “借多少?”江延远话是从鼻子里出来的。 “一百吧。我什么也没拿。回去就给你。” 江延远不知道乔诗语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真这样想的。 他目光瞥了一眼衣服,“就给孩子穿这个?” “嗯。衣服挺好的。我回去用热水消消毒,孩子的衣服,买了就穿着小了,我没那么讲究。”乔诗语伸着手,在跟江延远要钱。 “你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江延远皱着眉头说。 “需要吗?”乔诗语淡淡地说了一句。 说完了这句话,乔诗语便有一种无名的悲伤袭上心头。 连带着江延远的情绪,也被带动的不大好。 刚要从钱包里拿钱,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子,面对乔诗语,所以,乔诗语看不到钱包里的内容,他从里面拿出了一百块钱。 乔诗语“切”了一声,越有钱人越小气,怕乔诗语知道他有多少钱吗? 乔诗语买了两身衣服,拿着走了,还是她在前面走着,江延远跟在后面。 江延远赶上来,从后面拿过乔诗语手里的袋子。 两个人还是各人走各人的。 乔诗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有了一种赌气的情绪,挺难受的。 回到家,乔诗语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丰城的未接来电。 乔诗语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回去,是一个男人接的。 他说发现了乔诗语的身份证,还有一个包,在一个小公园里,里面有钱有卡,想问问乔诗语有没有时间来取。 乔诗语想,自己的身份证是江延远拿走了,怎么会在一个小公园里,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你等一下。我会去取的。”乔诗语说到。 稳住了这个人,乔诗语去了客厅,问江延远,她的身份证究竟去哪了,怎么会在小公园里被发现,好像被人偷了一样?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 孟昭华? “我回去处理一下。”江延远说到。 一边给自己的秘书打了电话,定了两个小时以后的机票。 乔诗语也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江延远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只拿着一个手包,他的身份证和钱包都在里面。 乔正业下班的时候,看到江延远要走,挽留。 乔诗语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江延远的目光瞥过乔诗语,看到她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再次被气到。 冷血,没人味儿,对他丝毫不关心。 乔正业送江延远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沙发上坐着。 江延远咬了咬牙,终究没忍住,从门口大步折返到乔诗语身边。 “我要走了,你他妈的不知道送送我?”江延远对着坐着的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抬起头来,看着江延远。 眼睛里,恨意很多。 如果没猜错,这次肯定是孟昭华搞的,乔诗语并不知道江延远把她的身份证放到哪里了,但孟昭华肯定知道,是孟昭华找的人给乔诗语打的电话,为的是把乔诗语骗去丰城,到时候,再设计让乔诗语的孩子掉了。 这些只是乔诗语脑补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觉得差不多。 看到江延远这般急匆匆地赶回丰城去的样子,乔诗语又增加了几分自信。 的确是和孟昭华有关。 如果乔诗语不动动脑子,被骗去了丰城,那是孟昭华的地盘,肯定凶多吉少。 即使乔诗语在电话里让那个人快递来,那个人也会巧言厉色,把乔诗语骗去丰城,比如,不知道乔诗语的真实身份,要验证她是不是照片上的人,因为那个人说了,钱包里面有两万块钱的现金,新票子。 当然,那头并不知道乔诗语已经补办了身份证。 “是,你爱走不走,和我没关系!你来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了”乔诗语瞪着江延远,冷冷地说到。 乔诗语现在已经不淡定了,若是以前,她肯定会不动声色的,毕竟旧的身份证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用她的身份证办事的人,她都不用理会。 乔诗语也不想在江延远的面前,暴露任何的不冷静,可她这次,确实不冷静。 她讨厌他! 眼看着江延远咬牙切齿盯着她的样子,乔诗语的眼泪在簌簌落下。 她不该委屈吗? 第304章 早产了 看到乔诗语委屈的样子,江延远上前了一步,四指托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刮了刮,说道,“我走了。” 声音又柔情了不少。 乔诗语还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江延远又咬了咬牙,走了。 这一幕,乔正业看到了,罗妮也看到了。 分明是情人告别的一幕。 只是两个人都不曾察觉。 因为告别而怨恨。 江延远回了丰城以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果然乔诗语的身份证不在了。 定然是被孟昭华拿走了。 江延远给孟昭华打了电话,让她来公司一趟。 孟昭华一听江延远回来,自然喜出望外。 她火速驱车来了江延远的公司,即使怀孕了也小步上楼。 刚进办公室的门,江延远就问了一句,“她的身份证呢?” 孟昭华一愣,“谁的身份证?” “你说是谁?自然是她的。我放在桌子下面的,去哪了?”江延远抬高了声音,又问。 “我不知道。” “不知道?拿出来。”江延远的声音变了严厉。 可能因为那日乔诗语哭了,乔诗语一哭,江延远便心烦意乱,连带着对孟昭华更多的恨。 “我不知道。”孟昭华胆战心惊地说到。 “不说是吗?无所谓的。她已经补办了新身份证了。不给就不给,现在,从我的办公室里滚出去。”江延远说到。 “延远,你不能这么对我!”孟昭华在咆哮。 “你想让我怎么对你?”江延远的吼声也很大。 “她喜欢你吗?人家不喜欢你,你这么一厢情愿地干什么?几千个亿的继承,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可见早就把你弃之如敝帚履了,你还当人家是宝。”孟昭华又说。 这话江延远听着又莫名烦躁,他点了一根烟。 “人家不要了的身份证,你当成宝,把人家当成宝,人家对你呢?我这么上赶着,你不要,你非要她。她喜欢你吗?”孟昭华疯了一样在江延远的房间里咆哮,“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我问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你!” “你敢!”江延远的声音振聋发聩,他是真的气到的。 他不想听到那句“不喜欢”。 “我偏偏就要打!”说完,孟昭华拿出手机来,就给乔诗语打电话,按了免提,她要让江延远彻底死心。 江延远要再次让孟昭华挂掉的,可是他站在办公桌那头,还没来得及从办公桌那边出来,乔诗语的“喂”字就响起来了。 “你给我打电话?”乔诗语问。 “是。乔诗语,你到底喜不喜欢江延远,喜不喜欢?”孟昭华在电话里咆哮。 乔诗语在家里的客厅里走动着,听起来,孟昭华的声音已经疯了,好像就差最后一根稻草,她就整个人就会崩溃一样,乔诗语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能和她的身份证有关。 乔诗语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坏人,也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好人,有些人,她是很想打击的。 就听到她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挺喜欢他的,怎么?” 按照乔诗语的理解,孟昭华现在正是被压垮了的骆驼,至于是谁压垮她的,可能是江延远,那么她要做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她逼疯。 若是以前,乔诗语肯定会说“不喜欢”的。 不过,在江延远走的时候,乔诗语哭了以后,乔诗语便觉得心里意难平。 终究有很多微妙的情感在发酵。 再加上,孟昭华竟然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情,背后捅刀子,想把她的孩子拿掉,乔诗语不是吃素的。 她淡淡的一句“我挺喜欢他的”彻底激怒了孟昭华。 江延远没料到乔诗语会这么说,非常惊喜。 但是他知道乔诗语的脑子都是饶了几个弯的,不能轻易相信,可能就是打击孟昭华。 不过,从她的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还是非常难得的。 “乔诗语~”孟昭华彻底疯了。 她本来想让乔诗语说出来她不喜欢江延远的,一如曾经乔诗语跟孟昭华说过无数次的那样,她对江家不感兴趣,根本不想进入江家,用“不喜欢”来打击江延远的,可是现在不仅没有打击到,反而江延远兴奋了。 孟昭华觉得,她做了一件蠢事儿。 “行了,明白了?我们俩已经私定终身了。”江延远的口气是跳脱的,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江延远——”孟昭华在大喊大叫。 她是真的被逼疯了,被江延远和乔诗语逼疯了,她好像一个被逼疯到了顶点的人。 这个孩子怀上了,可是没有达到任何目的,既没有拿下江延远,遗产的事情更是没影儿,别说家族荣耀了,就是她自己,都很可能会沦为一个笑柄。 孟昭华从江延远的房间里走了出去,她被逼疯了,彻底被逼疯了。 倒是江延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会心地笑了一下。 总算这么久以来,他得到了她的回应,虽然是间接的,可总比一个字不说的强。 她总要先开一个口子,他才能知道从哪里继续。 …… 乔诗语第二日,去散步的时候,罗妮顺便去了路边的蔬菜店里买菜。 乔诗语在等着她,站在人行道的中间。 这时候,有个人一下子从乔诗语的身边跑了过去,重重地撞了乔诗语一下,乔诗语一下子摔倒了,她觉得腹痛难忍,肚子里的东西好像要早早地出来。 她趴躺在路边起不来,她手里也没拿手机。 乔诗语挣扎了好久,罗妮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她一下子把手里的菜扔了,说到,“作孽啊,我就离开一分钟,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乔小姐,你没事吧?” “给120打电话。我肚子疼,可能要早产。”罗妮扶起了乔诗语,她满脸都是汗,牙齿在打哆嗦。 “我知道。”说完,罗妮打电话给了120。 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站在路边,想等等看有没有出租车,罗妮扶着乔诗语,乔诗语几乎身上所有的分量,都在罗妮身上了。 罗妮更紧张,可是出租车一看乔诗语是这种情况,没有一个停下来。 罗妮的电话又打给了江景程,说有人撞了乔诗语一下,乔诗语好像要早产,让江景程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江景程念叨了一句,“早产?” 这个孩子怎么这般命运多舛? 两个月前就要早产,现在又要早产? 这么按耐不住? 江景程给江城医院打了电话,让落实一间单人病房,给乔诗语住,他又给江延远打了电话,让江延远分公司的人,赶紧接乔诗语去医院,如果120不能及时赶到的话。 江延远这几天心情都比较好,因为终于听到了那两个字——喜欢。 一听到乔诗语要早产,他比谁要紧张,给司机打了电话以后,当即便买了去江城飞机票。 不过,从飞机起飞到达江城医院,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 这三个半小时当中,乔诗语生了。 一个女孩。 乔诗语从进医院到生,一直心情都特别不好。 孩子早产,先天不足,哪个母亲都不会开心。 孩子还在保温箱里。 剖腹,乔诗语醒了,身体特别特别虚弱,身上的麻药还没退,她一直看着窗外,目光呆滞。 命中注定一般,早产已经是这个孩子的命运了。 江延远来的时候,乔诗语的目光还盯着窗外看,看了江延远一眼,又撇过头去了。 江延远还没来得及看孩子,只知道是个女孩。 “你在看什么?”江延远坐在了乔诗语的床前。 “没看什么。”乔诗语淡淡地开口。 “心情呢?”江延远又问。 “自然不好。孩子先天不足。怪我,可能我说了喜欢你是不对的,所以我才会得到这种结果。我以为她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只想把她逼疯,却不想,她还是使出了这种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来对付我。”乔诗语说完,便朝着那边歪过身子去。 刚刚转过头去,眼泪便落了满枕。 江延远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孟昭华。 他在飞机上也考虑过了,这件事情,除了孟昭华,不会有别人干。 乔诗语肯定就是孟昭华,按照一般的逻辑,撞了人一般都会回头跟别人道歉的,可是那个人不但没有道歉,还在跑出很远以后,回头看了乔诗语一眼,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是奸计得逞的笑容,必然是受人指使,完成某种任务,所以,撞乔诗语分明是故意的。 乔诗语从这一个动作,便知道是孟昭华搞的鬼。 虽然当时乔诗语和孟昭华说了,不要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来对付她,可是显然,这种对付是最有效的,而且,现在乔诗语月份大了,扛不住。 江延远抚摸了一下乔诗语的肩膀,“在想什么?” 乔诗语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没想什么,你别多想,孩子姓乔,我早就想好了。” 若不是看在乔诗语刚刚生完孩子的面子上,江延远肯定又要一句“他妈的”了。 对着乔诗语,不爆粗口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句她喜欢就是说说?就是为了压垮孟昭华? 可是看起来,现在除了当时逞了一时之快以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但江景程并不这么认为,在他心里,他已经彻底放弃孟昭华了。 或者说,以前他就已经放弃孟昭华了,现在,他十分厌恶孟昭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和小人无异。 如果这时候,有人肯弄倒孟昭华的话,那江景程肯定会感谢她八辈祖宗的。 孟昭华这种后辈,他亲自出手势必弄脏了他的手。 看来看去,只有乔诗语最合适。 第305章 冥冥之中的天意 江景程之所以认为乔诗语最合适,是有原因的: 乔诗语孩子早产,和孟昭华脱不了关系,两个人的仇恨是既定的,按照乔诗语的性格,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她还没有腾出来空,毕竟在坐月子。 江景程不允许江延远有一个私生子存在,将来家事财产都相当麻烦,说不定会生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让江延远除掉这个孩子,他可能下不了手,二来虎毒不食子,江景程不想让江延远落下这种名声。 让乔诗语去搞孟昭华,这就名正言顺多了,嫉妒,同一个男人,同时怀了孩子,女人之间的争斗非常正常。 说起来,延远搞得这一套也挺奇葩的。 不过关键时候,江景程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江景程相信,根本不用挑动,乔诗语就已经动了复仇的情绪。 不过,江景程需要再确认一下,顺便挑拨一下。 一个大男人干这种事儿,不大好,不过,孟昭华的孩子,确实留不得。 这个孩子留着,将来就会有报仇的念头,分财产的念头。 江景程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从江延远对乔诗语的念头来看,好像是这辈子没有别人了,就她了。 以前对掌珠,对代玮从来没有这么大劲头。 江景程摸了摸下巴,真麻烦。 听说乔诗语生了个女孩—— 这是江家头一个头胎生女孩的—— 她还不是江家的儿媳妇。 不过,正好乔诗语的孩子是第三代怀孕的孩子当中,第一个出生的。 是冥冥注定么? 纵然江景程不信鬼神,可也要相信天意一说了。 …… 乔诗语的麻药劲儿刚刚过去,她在床上疼得浑身抽搐,脸上全都是汗。 她还是朝着床里面,不看江延远。 乔正业和罗妮两个人去看孩子的了,江延远看着乔诗语痛地浑身抽搐,却一声不吭的样子,很气愤,很心疼,疼成这样都不说一句的。 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江延远感觉到整张床都在颤抖,她侧着身子,躺在那里,特别孤独,一个人傲娇地不说一句话,执拗地要命。 江延远坐到了她的床边,要把她抱起来,乔诗语忍着剧痛,咬着牙说,“别动我,求你,别动我。我在用止痛棒。” 江延远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的上半身抱过来。 乔诗语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了,江延远看到她闭着眼睛,眼泪哗地一下就落了下来,江延远并不晓得,她为什么落泪,该是和痛关系不大。 她的头发都湿了,应该是刚才流汗流的,她闭着眼睛,靠在江延远的怀里。 江延远的头贴近了她的额头,他从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是这样。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乔诗语轻声的抽搐。 “疼成这样,为什么不说?”江延远问。 “说了没用!”乔诗语又说。 乔诗语被江延远紧紧地拥抱着,以前的时候,乔诗语就是这样的,有了痛,有了难处,都是自己一个人抗,她也从来不和别人说,说了的确没用,别人也帮不上忙。 乔诗语的头在江延远的怀中侧了侧,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乔诗语说了一句话,透过江延远的胸腔,瓮声瓮气的。 “没听见。”江延远说到。 “孩子姓乔。”乔诗语又说。 江延远狠狠地咬了咬牙。 这种时候,也不忘了敲诈他,她知道,她在这种条件下提出的要求,他不得不答应。 “好!”江延远咬了咬,又说了一句。 乔诗语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冷静了。 可能没那么疼了,乔诗语慢慢地睡过去了,也可能泄了一口气。 所以,江延远在医院里,乔诗语一直认为他是来抢孩子的。 只要江延远同意孩子姓乔了,这个孩子就可以不用进入江家,江延远不可能带着一个姓乔的孩子。 乔诗语这个算盘打得真不错! 打得江延远心里发凉。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让乔诗语开奶。 护士给乔诗语按摩了一会儿,还特意对着站在旁边的江延远说了一些要点和注意事项。 护士刚才进来的时候,江延远抱着乔诗语,两个人亲昵的样子,护士自然认为是两口子,再说了,女人生孩子,在身边的不是老公还能是谁? 江延远把要点和注意事项都记住了。 乔诗语特别尴尬,她头朝那边看着,几次想把自己的衣服拉下去,可护士说,“你尴尬什么,这不是你老公吗?” 乔诗语只能紧紧地闭了一下自己的唇,面上难堪的神色毕露。 她一直都没看江延远,拉自己的衣服拉不下去,拿了旁边的一条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既然形势她左右不了,那自己掩耳盗铃应该是可以的。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这副样子,哂笑了一下。 他很少能把她逼到掩耳盗铃的地步。 这是第一次,不错。 护士给乔诗语按摩完了,又问江延远,“看明白了吗?你家孩子在保温箱里,得每日吃奶,不吃奶的时候怕堵奶,就得按摩,如果不行,用吸奶器吸,或者你吸。” 就见乔诗语猛地把毛巾从自己的脸上摘下来,微微皱着眉头看了护士一眼,又嗔视了江延远一眼。 江延远一直没有看她,看着护士按摩的部位。 乔诗语顿时脸红,拿毛巾把自己的胸盖上了,护士又斥责乔诗语,“你干什么呢?你怕什么?我一个女人你怕什么?” 乔诗语又偷看了江延远一眼,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 乔诗语很怕说出来,他不是自己的老公,会让护士把她当成另类看待。 再说,这也确实是江延远的孩子。 所以,乔诗语没解释什么。 护士走的时候,对着江延远说,“好了,你上手。” 乔诗语的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她往墙角缩了缩,继续用毛巾盖着自己。 江延远就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他拿开那块毛巾,乔诗语的手里连个遮挡尴尬的东西都没有。 乔诗语和江延远和别的夫妻,还有本质的不同。 别人生孩子的时候,基本上都睡了有一年了,所以这种触摸什么的,感触没有那么大,毕竟有些左手摸右手的感觉了,可他们不同。 他们总共就在一起睡了三回,确切地说,不是睡了三回,是发生了三次关系。 一起躺在床上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 貌似以前,江延远很少摸乔诗语这个地方。 没过多久,江延远便对着乔诗语说,“有奶了。” 果然有黄色的乳汁。 乔诗语觉得,自己的隐私,江延远都知道了,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底裤都被人扒了。 乔诗语生平,感觉到两回脊背发凉,第一次就是上次江延远去过她家乡的事情,第二次便是这次。 “去拿——”乔诗语想说去拿吸奶器来。 这几天,江延远哪都没去,一直在照顾乔诗语,罗妮做好了饭,给乔诗语送来,江延远从医院订了月子餐,吃得还不错,乔诗语的体力在慢慢恢复。 不过乔诗语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医生说,她女儿,有点儿心律不齐,不是大问题,但算不上特别正常,就是心律不齐。 即使是小问题,在父母眼睛里也是大问题。 每当这时候,乔诗语对孟昭华就有无尽的恨意。 她恨不得杀了孟昭华! 江延远便知道她放不开,确切地说,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乔诗语的孩子在保温箱里住了五天,生出来的时候五斤多,这几天应该可以自己吸奶了。 江延远才想起来,他还从未见过他女儿。 护士递给江延远抱孩子的时候,江延远不大敢抱。 这个孩子这么小,他真不大敢抱,他也很少抱小孩。 乔诗语在躺着睡觉,最近晚上总是醒来,再说了,乔薇子身体的这样,乔诗语也难过。 江延远终于还是抱着孩子了。 上手的那一刹那,仿佛触电一般的感觉,顿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流淌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乔先生,您的女儿很可爱哦。”护士说到。 “乔?”江延远的心思还在孩子身上,没想明白护士说的是什么。 “您不是姓乔吗?所以你的孩子叫乔薇子?”护士边忙碌着,边跟江延远说话。 找医生的事情,是江景程办的,关系也都是上层,下层的护士,并不知道具体的关系。 江延远的脸又黑了,他侧眼看了乔诗语一样,她还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假装没听见。 但江延远知道,她听见了。 第306章 不把我气疯你不开心? 丰城,芳甸堂。 阿衍对江延东说,“爸爸,听说三叔有小宝宝了,我想去看看,你能陪我吗?” “不能。” “为什么?” “你三叔刚有了小宝宝。” 意思是说,江延远刚刚有了孩子,现在江延东已经是个外人,不便去打扰。 很明显,阿衍明白了江延东的意思。 可能阿衍悟性极高,也可能这是父子间的默契。 正如江延东和江景程之间的默契一样。 “可我想去看看三叔家的妹妹,她是我的——?”阿衍毕竟从小在国内长大,只有大姑家的表哥和表姐,对于三叔家的孩子他叫什么,他并不知道。 “你的堂妹。” “哦,堂妹。”阿衍点了点头,“堂妹比表妹好听多了。我是跟堂妹亲呢,还是跟表妹亲?” “你现在还没有表妹。” “谁会是我的表妹呢?”阿衍又问。 “你婉盈小姑的孩子快出生了,如果是男孩,你叫表弟,如果是女孩,你叫表妹。”江延东详细地给阿衍介绍着种种的关系。 阿衍点了点头,从中找到了规律:爸爸兄弟的孩子,他叫堂哥堂姐堂弟堂妹,爸爸姐妹的孩子,他叫表哥或表妹。” “那爸爸,我想一个人去看看我的堂妹,可以吗?让三叔去接我。”阿衍又说,“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堂妹么。” 阿衍年龄还小,并不知道他自己在三叔和乔诗语的事情上,起到的作用。 “你三叔可能没空。” “那他派人去接我呢?” “我问问。” 江延东给江延远打电话的时候,江延远正在给乔诗语念报纸。 江延远不让乔诗语看报纸,伤眼,乔诗语很无聊,孩子她也不总是看着,一直躺着就觉得非常惶恐,乔诗语让念最近江城的新闻,江延远照读了。 江延东电话里说了阿衍的诉求以后,江延远是这样想的,乔薇子的事情,江家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舆论厉害了,乔诗语不一定能扛得住舆论的压力。 阿衍是第二天下午来的,江延远分公司的人开车去接的阿衍,知道是江延东的大公子,特别小心翼翼。 阿衍进医院的时候,乔薇子躺在乔诗语的身边,几天的时间,她已经长得粉粉嫩嫩了,还在睡觉,江延远在一边坐着。 这几日,江延远和乔诗语日夜的接触,日日的吸奶,好像乔诗语心里一道心理防线,正在被打开,只是打开了一道口子,似乎有微光照进了她的心。 但乔诗语努力在把这道门关上。 阿衍小心翼翼地看着妹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好像怕吵醒了妹妹。 “小乔阿姨,妹妹叫什么名?”阿衍问,特别小声地说话。 “薇子。” “江薇子?” 乔诗语看了江延远一眼,说了一句,“不是,乔薇子。” 阿衍瞪大了眼睛,看着小乔阿姨,“为什么不姓江呢?” “谁规定了,孩子一定要跟爸爸姓的吗?”小乔反问,她还躺在床上,抬手摸了阿衍的脑袋一下。 “比如我和我妹妹,我们都跟我爸爸姓。” 小乔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不是因为在病房里,江延远可能要抽根烟的,排解一下自己的郁闷。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答应了她这个要求,如今自食苦果。 想必阿衍回去就跟江延东说,从此江延远在家里就抬不起头来了。 如此受到这个女人的欺负。 阿衍又看了妹妹一会儿,他要抱抱妹妹的,可江延远没让。 阿衍挺不服气的,又感觉挺委屈的,说到,“哼。就知道疼你女儿。” 快黑天了,江延远送阿衍回了自己的家,因为晚上要陪阿衍,所以,今天晚上,江延远没来,乔诗语一个人带着乔薇子睡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延远便把阿衍送到了机场,他很忙。 “又去陪小乔阿姨啊,三叔?”阿衍戴着墨镜问到,“不过堂妹挺好看的,可能是一家人,越看越好看的感觉。” “嗯。谢谢阿衍。” 阿衍走了以后,江延远就来了医院。 昨晚,阿衍的话,无端地又挑起了他的委屈。 在给乔诗语揉奶以后,江延远侧躺在乔诗语身边,唇忍不住朝着她的唇上靠过去。 乔诗语很敏捷地偏过头去了,然后,手很自然地搭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 掩饰不住的嫌弃。 他从未这样主动吻过她,只是以前做的时候,他会上下其手。 乔诗语头偏向那边,江延远还是侧躺着。 他讨厌乔诗语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都当妈的人了,一点儿柔情都没有。 “嫁给我。”江延远说到。 “不嫁。”乔诗语想都没想,便说。 “想让孩子在单亲家庭中成长?” “这也没什么,我就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 “所以,你很好吗?”江延远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大好了。 “我不好么?” “若是好,你这般闭塞?曾经得罪了一圈儿人?” 乔诗语眼睛盯着那边,目光一直出神,良久,她才说,“既然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你还娶我做什么?” 江延远的目光偏开,妈的,刚才他说错话了。 每次被乔诗语气的,什么话难听他说什么。 以前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江延远的手,还放在乔诗语的身上,使劲儿地揉她。 本来乔诗语就有些涨奶,他如此,她更疼了。 “疼——”乔诗语呻吟了一声。 “你也知道疼?你不知道我疼?”江延远又说。 乔诗语没说话,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护士抱来了乔薇子,让乔诗语喂孩子,江延远下床了。 他坐在乔诗语床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就见乔诗语把孩子抱到那边去了,背着他喂孩子。 所以,这么久了,她还是油盐不进,把自己的心封存起来。 江延远想想,乔诗语也是可怜,没妈,很多女人坐月子的事情,都没人帮她,自己的爸不方便,她也觉得老麻烦罗妮不好意思。 他在这里,应该诸事方便,可她总气他。 当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严重地伤害了乔诗语的自尊心。 江延远给齐总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一个靠谱的月嫂,因为乔诗语过几天要回家去了,家里罗妮负责做饭,再有一个月嫂够了。 江延远给齐总提出的要求是:无论如何,月嫂一定要靠谱,不怕价钱高,若是找差了,让齐总看着办。。 “嗨,江总,我办事,您还不放心?我保证给您找最好的,好的价钱就高是肯定的了。您放心就好。月嫂的钱,我出了。” “不用。”江延远说。 “不过话说,江总,您对乔诗语够上心的。” 江延远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乔诗语出院是十天以后,在医院全都恢复好了才出的院。 这次住院的费用,是用她的医保卡报销的,乔正业给交的钱,江延远要交钱的时候,乔正业已经交了。 乔诗语到家的时候,月嫂已经在了,所以,乔诗语没什么事。 回到家,乔诗语换上睡衣以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拿出了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了江延远。 “上次一起散步我借你的钱,给孩子买的衣服,忘了还给你。后来一忙,更想不起来了,现在给你。”说完,她就把钱放在桌子上,等着江延远去拿。 气的江延远浑身抽搐,他砰地一下,关上了乔诗语房间里的门,乔薇子在月嫂的房间里,正在睡觉,听到爸爸这一声,她哆嗦了一下子。 月嫂来了,住了罗妮的房间,乔正业在书房给罗妮另外弄了一张床,现在,家里很热闹。 “江延远你有病吧?你吓到孩子了!”乔诗语提高了声音。 江延远拦着乔诗语的腰,就把她推到了床上,他在上,乔诗语在下。 “你他妈的不把我气疯你不开心是吗?我死了,你孩子就没有爸爸了!整天和我找些不痛快。你究竟想怎样?”江延远恶狠狠地问到。 乔诗语转过头去,不说话。 “你油盐不进是吗?问你话呢,回答。”江延远捏过乔诗语的下巴,让她朝着自己,问到。 “你不是要娶我吗?咱俩整天吵架,过不了日子,所以江总,你还是省省心吧。”乔诗语盯着江延远说到。 “不想嫁就不嫁,你整天气我做什么?”江延远始终咬牙切齿。 “我从小就是这个脾气,习惯了,不是故意气你。和我生活时间长了,就这样。”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松开了乔诗语的脖子,拉开门走了。 他定了回丰城的机票。 被乔诗语这么一气,江延远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她挺成功的,拿捏住了江延远,知道怎么他会生气。 回到丰城,他就去了江延东的家。 江延东看到江延远衬衣的最上面一颗扣子开着,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虽然风尘仆仆,可也掩饰不住贵气的样子。 似乎江延远现在沉不住气,总也沉不住气。 “怎么,有女儿了不开心?”江延东问到。 “被那个女人气的。掌珠从来不故意气你是不是?”江延远问到。 “也气,不过她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气到底线以前她就不气了。”江延东淡淡地说到,恰好掌珠从客厅走过,听到江延东这句话,没好气地瞪了江延东一眼。 “那个女人不同,怎么能把我的火激起来,她怎么干。” “女人和女人不同么,再说世间一物降一物,若是千人一面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乔诗语挺有个性的。不是池中物,以前不这么认为,现在越来越这样认为了,可能她越来越走上正道。”江延东说到。 江延远不悦的神色盯了江延东一眼,“什么叫走上正道?” “哟,现在就护上了?我可是你二哥。”江延东说到,“乔诗语对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孩子都生了,还没意思?” “对。” “那你这原地踏步可不行。” “所以烦。”江延远在江延东家歇了一会儿,吃了午饭,便走了。 江延东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说了江延远的苦恼,还说乔诗语对延远没意思,把延远拿捏的死死的。 “我最烦死死拿住男人的女人!”江景程说到,说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 所以,他对乔诗语的印象,没怎么变过,不过是随着延远的态度,略微宽松了一些,他也不想当那种让孩子烦的父母,该顺水推舟的时候就推一把,只要别到了他的底线就行。 “妈不也拿住你了吗?”江延东又说。 “你妈不一样。”江景程的口气缓和了一下。 江延东只是心知肚明地笑了一下。 江景程在家里想了很多很多,最终,他决定,去看看乔诗语,延远这样子下去不行,而且,他估计,孟昭华得快有动作了,他必须得让延远身前有个挡着的人,他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谁不让他儿子好过,他也不让谁好过。 乔诗语肯定有本事抵挡得住孟昭华,这是江景程的想法。 江景程定了去江城的机票,这次他要去乔正业的家。 他不知道乔正业的家在哪,他从未去过,这辈子也从未想去过。 不过,命运弄人。 谁知道乔诗语和延远会弄这一出? 是在弥补当年乔正业和周姿没在一起的遗憾吗? 江景程挑眉冷笑了一下。 乔正业家的地址,是江延东告诉江景程的,这爷俩,心有灵犀。 江延东的目的也是想让江景程去打破这个僵局,江景程到乔诗语家门口的时候,轻声咳嗽了一下。 这辈子不想干什么,偏偏来了什么。 果然命运弄人。 他敲了敲门,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乔正业。 还真是—— 冤家路窄。 第307章 不知道让他看孩子吗? 乔正业看到江景程,诚惶诚恐。 “您怎么来了?请进。”乔正业说到。 仿佛江景程是意想不到的突然莅临的天神一样,让乔正业与有荣焉。 乔正业赶紧进了门,看看家里收拾得怎样了,其实家里阿姨每天都收拾,并不凌乱,可是此时,他仿佛犯了强迫症一般,到处在看着哪里不合适。 江景程看了看沙发,坐下了。 乔诗语从自己的的房间里出来,衣服并不是很整齐,毕竟刚当上妈么,利落是不大可能的,不过好在她平常也不怎么打扮,区别不大,加之也年轻。 乔诗语看到江景程进了自己家的房门,错愕良久,江景程一直盯着乔诗语。 乔诗语心里转过一万种念头:杀死她的孩子是不可能的,把孩子要回去?再给她一笔钱,让她离江延远远远的?总之江景程仗着自己有钱,各种想法频出,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中。 乔诗语打定主意,如果他再给自己一笔钱,她会要,而且毫不客气。 孩子不是她自己要的,是江延远给的,强的! “爸,你看看中午要吃什么,你要不要出去定个酒店?”乔诗语对着乔正业说。 乔正业很明白,这是江景程要单独找乔诗语谈谈,乔诗语支开他。 如果要定酒店,打电话就可以的。 乔正业知道江景程不会在这里吃饭的,但既然乔诗语这样,他便出去了。 江景程也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吃,但乔正业出去,借口他就懒得问了。 罗妮正在摘菜,江景程来了,她赶紧出来,江景程对着罗妮使了一个眼色,罗妮也出去了。 还有月嫂,说现在孩子睡着了,让乔诗语听着点儿,她下去溜达一趟。 大家都有眼力见的很,一看江景程的架势,大家都出去了。 乔诗语坐在了沙发上,“江总什么事儿,说吧。” “孟昭华让你早产,挺恨她的对不对?”江景程又说。 “自然。” “想不想报仇?” “这是我的事。”乔诗语淡淡地回答,“我有孩子了,我不想整日生活在仇恨中。” “你孩子叫什么?” “乔薇子。” 江景程若有深意地念叨了一句,“乔薇子?” 乔? 呵呵。 江景程这个人,他霸道又混蛋,可以他不要孩子,但是孩子不姓江,这是藐视。 对江家的藐视。 “想没想过嫁给延远?”江景程问。 “没想过。” “如果你没想过,孟昭华就会有更多的后续招数,当初怪我,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家事不错,长的也还好,也温柔,我想着,延远毕竟经历了掌珠和代玮这种大小姐的过程,可能这个类型的不是很适合他,所以想给他介绍一下小家碧玉来着。没想到一个女人,能够穷凶极恶成这样,很令人厌恶。尤其——她现在怀上了延远的孩子,事情都是我的错。你要不要救救延远?”江景程说到。 乔诗语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有什么危险?” “孟昭华的危险,她把自己献出来,目的却没有达到,此后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使手段,延远她喜欢,钱她也想得到。我想断了她的念头。”江景程说。 “怎么说?” “这个位置有人了,她就不会觊觎了,我把钱分了,她也就不会觊觎了。”江景程说到。 乔诗语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江延远,“您什么意思?” “按照约定,最早出生的孩子,会得到这笔钱。不过是婚生子女,你考虑一下。天意也好,人为也罢,现在你的孩子是最大的了。要不要跟延远结婚,就看你了。” “可是,江总,先前您——” “此一时彼一时,我烦你是真,我也得照顾延远的态度。无论他为什么看上你,和他对着干总是很愚蠢的做法。”江景程说到。 乔诗语整个人都有些呆了,心想:江景程又在试探她什么? 江景程确实也还在试探,他这种人,轻易不会把自己的心交出来,更不会和乔诗语这种人交心,毕竟都烦乔正业烦了这么多年,当年乔诗语的心思他也是看到的。 至于乔诗语的改变,他并没有看到。 他这次想试探的是:乔诗语是更关心钱,还是更关心延远? 而这一试探条,乔诗语并没有看出来。 她冷哼一声,“您儿子,做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您现在是想让我去堵枪口?” “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这些钱,很多人觊觎着。孟昭华为了钱,整个人都疯了。你没看出来吗?” “那你就让江延远娶孟昭华好了,你们江家人,向来不信任别人,诋毁别人,看不起别人。我讨厌你们!”乔诗语站在窗口,用力地说到。 “有这么严重?”江景程竟然很难得地笑了一下,“那你不做让我们诋毁,让我们看不起的人不就行了?” “孟昭华要怎么对付延远?”乔诗语又问。 “很多。延远傻乎乎的,没你这么多心计,孟昭华一旦剑走开偏锋,她下一步就很难料到了,比如我从来没想过,她会为了钱故意怀上孩子一样。可能我有钱有习惯了,想不到没钱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江景程这话说得特别傲慢。 乔诗语嗤之以鼻了一下。 孟昭华的家事,在乔诗语看来,已经很好了,可在江景程眼里,只是“小家碧玉”,只是“没钱人”,可见江家的确是家大业大的。 因为刚才江景程曾经说过的,孟昭华要对付延远,延远傻乎乎的话。 江景程如此用词,就把乔诗语抬高到了一种很高的位置,仿佛除了她,别人根本就不了江延远一样。 竟然莫名让乔诗语有了一种她是江延远救世主的错觉。 她也知道这是一种错觉,所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乔诗语,你在做黄粱梦么? “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嫁,可以弄个契约婚姻,顶住了江延远太太这个位置,孟昭华就没有空子好钻了,不过如果这样,遗嘱就没有了!钱也没有。”江景程又说。 乔诗语想了片刻,“您又是在试探我对钱的态度吧?” 江景程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乔诗语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不过,她知道了也好。 乔诗语侧着身子,阳光透过她的脸。 特别倔强的一张脸,又带着嘲讽,带着悲哀。 也是那一刻开始,江景程觉得江延东的话有理,乔诗语应该是真的变了,不是昔日的乔诗语了。 可能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和延远纠缠不清。 真是孽缘。 “我想想,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乔诗语站在窗前,淡淡地说道。 “那我走了。”江景程站起来。 乔诗语“嗯”了一声。 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乔诗语的房间里传出来孩子的哭声。 乔诗语赶紧从窗前离开,刚才她一直对着窗户外面,背对江景程的,“孩子醒了,江总我不留您了。” 说完,疾步走进了房间。 江景程站在客厅中央,听着孩子的哭声。 乔诗语已经关上了房门,他能听到她哄孩子的声音,“薇子不哭哦,妈妈来喽。” 江景程忽然想起来,好些年前,周姿也是这样的。 每回周姿抱起来孩子,孩子们便都不哭了。 江景程的步子慢慢地走到了客厅门口,走了出去,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出了门,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一种被忽视了的气愤,乔诗语不知道让他看看孩子吗? 第308章 妻管严吗? 乔诗语进了孩子的房间,什么都没想,不过摸着孩子身上有点儿热。 乔诗语试了一下体温,三十八度出头,乔诗语不大淡定,她特别害怕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根本熬不住,而她又不敢轻易给孩子用药。 月嫂回来了,乔诗语很紧张地和她说了孩子的情况。 月嫂说到,“快去医院,小孩子发烧不能忽视,可能烧成肺炎。” 乔诗语赶紧去换了衣服,要了自己i的车钥匙。 月嫂惊呆了似地说到,“乔小姐,你准备自己去吗?你还没出月子。” “我是她妈,我为什么不去?再说,我若是不去,你准备和谁去?”乔诗语脚步匆匆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拿包拿钱,拿出生证明,找别的东西,这次她要去唐宁老公的医院,让唐宁帮着挂个号,但必要的材料,她还是要拿上的。 乔正业回来了,看到乔诗语的样子,问她去哪。 乔诗语说,孩子病了,去医院。 “你没出月子,我去。”乔正业说到。 乔诗语不放心,即使她自己的亲爸也不放心,所以,最终她还是自己去的。 路上,月嫂对乔诗语说,“前几天孩子的爸爸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不让他帮忙?” “别提他!”乔诗语正在等红灯,她目光看着路边的行人,微皱着眉头。 月嫂张了张口,不说话了,她抱着孩子,坐在最后面的驾驶座上。 “其实,我想说,爸爸对孩子的心情,和你对孩子的心情,是一样的。这样,你就不用对别人不放心了。”月嫂这话说得很快,好像生怕乔诗语打断她。 乔诗语没说话。 罗妮还没有回来,刚才江景程下去的时候,给她发了条微信,他有些事情要和罗妮交代。 “照顾好孩子。另外,你和乔诗语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江景程问,随手点了一根烟。 “乔小姐,应该不错的。” “什么叫应该不错?”江景程的口气有几分不耐。 “就是我一直和她接触,但是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搞不清楚,很聪明是肯定的了,总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把柄落在她的手上,面对她,总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很心虚的感觉。可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又说不上来。”罗妮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笨人,可乔诗语的确给她这样一种感觉。 “知道了。我走了,你有空探一下,她对嫁入江家什么看法。” “要她嫁过去吗?”罗妮又问。 “初步想法。” 罗妮回家,问了乔正业,才知道孩子病了。 罗妮告诉江景程了,江景程打电话告诉了江延远,说,“延远,你闺女病了,去看看。” 江延远诧异地问到,“您怎么知道?” 江景程始终淡定,她说,“我去找乔诗语,让她嫁入江家。顺便知道的。” “她怎么说?” “她要考虑。” 江延远的心好像有某刻的轻松,考虑,说明有考虑的余地。 至于江景程为何和乔诗语的关系缓和了,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很欣慰。 江延远问了乔正业,乔薇子所在的医院,他到的时候,乔薇子正在打点滴,这么小的孩子就打点滴—— 乔诗语坐在乔薇子的床边,掩着面,月嫂不知道去哪了。 医生说,薇子身体弱,一有些小症状就很容易引起并发症,所以,必须医生必须先下手为强。 每当这时候,乔诗语就恨死了孟昭华。 明明该是一个特别特别健康的好孩子。 江延远进门了,乔诗语也没有听见。 看见江延远进去,乔诗语没说话。 江延远坐在了薇子的床边,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薇子从医院回来,是两天以后的事情,这段时间,江延远一直和乔诗语睡在一张床,两个人轮流伺候孩子。 乔诗语明显感觉,江延远来了,她的担子轻多了。 “你月子没做完,就出去了?”江延远在床的那头,问到。 有孩子了,所以,家里从来不开头顶的吊灯,开的是床头灯,床头灯比较暗,昏黄。 乔诗语抱了一天孩子,坐在床上,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她盯着睡着了的孩子。 “你管不着!孩子是我的,我的命不要,我也要她。”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又咬了咬牙,“我说孩子不是你的了吗?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和你,我的口气好不了!” “那和谁能够好得了?”江延远躺在床那边,手枕在头下,问到。 乔诗语口气不好,他口气也不好。 两个人的口气都特别生硬,根本不是遇到事情有商有量的孩子的父母。 “这你更管不着了!”乔诗语又说。 乔诗语没看见的功夫,江延远就从床那边过来了,过来就把乔诗语压在了身子底下。 “说说看,和谁能好得了?”江延远的头在乔诗语的头顶上,咬牙切齿地又问了一遍。 “和我将来的男人!”乔诗语说。 江延远发狠了,他狠狠地啃吻着乔诗语的脖颈。 这个女人真气人啊,刚刚生了她的孩子,就要和她将来的男人。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气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江延远的唇在她的耳边逡巡着。 他咬住了乔诗语的耳廓,让乔诗语很疼,毕竟那里的骨头很脆。 “我为什么气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自然是想你离我们母子远一点,此后,各自嫁娶,永不相干!”乔诗语的脸已经涨红,她在江延远的身下说到。 江延远咬得更狠了,好他妈的一个“永不相干”! “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若是永不相干,你就试试!让孩子姓乔,我就已经够忍让了!”江延远也说。 这几天,他们在床上,各睡一边。 两个人心中都有气,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总之江延远每次来一回,就气一回。 江延远回去丰城,是八天以后,乔薇子的病已经好了。 回去以后,他就去了江景程的家,问江景程是如何跟乔诗语说的,自然是结婚的事情。 “她怎么说的?”江景程问。 “孩子病了,她没心情,我也没问。” “她也没提契约婚姻的事情?”江景程问。 江延远紧紧地闭着唇,问,“什么契约婚姻?” “就是立个契约,她和你领证,占住江太太的位置,不让孟昭华得逞,毕竟孟昭华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领了证以后,你们俩各玩各的!将来契约到期了,你们就自由了,当然了,前提是,得把孟昭华的孩子打掉了。”江景程坐在沙发上,对着江延远说到。 江延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胸腔在起伏,可见是真的动了气了。 “爸,您就是这么欺负您儿子的吗?”江延远问到。 很明显是一副吵架的架势,声音很高。 “什么叫欺负?” “就因为她家事没有掌珠好,事业没有彭懿成功,曾经还是你特别不喜欢的人,你就这样对她?这样对我?”江延远问。 “这倒不是。是她极有心机,我不得不防。再说——”江景程抬了抬脚。 对老三的发火,他根本不在意。 “再说什么?” “再说,她对你也没意思。我现在有点儿看出来了,她的确对你没意思。”江景程又说。 江延远的眉头又皱了一下,脸色黑了。 “妈知道吗?”他说。 “你妈最近很忙很忙,前段时间和彭懿一起去了趟欧洲,过几天就回来了,回来我告诉她,让你妈也做做乔诗语的工作,毕竟我们家的人,乔诗语就对你妈印象还好点儿,别的人,她貌似都看不到眼睛里。”江景程又说,注意观察江延远的神情。 发怒了,伤情了—— 好像在说了乔诗语对他没意思以后,他黯然神伤。 “你女儿怎么样了?”江景程又问。 “好了。身体弱,要养。” “把她放到家里来,我养,我养的人,比乔正业好无数倍!”说完,江景程就上楼去了。 江延远一直在楼下站着。 没过几天,周姿和彭懿回来了,江景程说了结婚的事情。 周姿鄙夷地看了江景程一眼,说道,“怎么你让别人结个婚,也要算计几百遍?我跟你说了,小乔没有目的,没有目的,你怎么就是听?” “一个人给我留下了这么坏的印象,本性难改,你不知道吗?更何况,这可是涉及到财产!我总不能说话不算话。防人之心知道吗?我斗垮了乔正业,现在她女儿勾引我儿子,你服气吗?”江景程说到。 “你的遗嘱,你自己改了不就行了?” “那别人不就知道我是针对她的了?” “你这条遗嘱本来也是针对她立的好吗?”周姿气死了。 孟昭华那边,本来她找人撞了乔诗语一下,没想到乔诗语早产。 她经常去找江延远,为了让江延远娶她。 江延远烦不胜烦,想拉着孟昭华去打胎,可又下不了手。 这些事情,周姿也知道了。 看起来,江延远比起江景程来,心要软。 心软的人,对所爱之人,便无计可施。 也可能情况不一样。 江景程格调低,都是找小姐。 延远和孟昭华,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周姿和彭懿去了乔诗语家里,看小乔。 看到这两个人来,乔诗语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询问了好多周姿养孩子的事情。 周姿说,好多的事情她忘了,也有一些,她根本没有经历过,都是江景程搞的。 乔诗语想起江延远曾经说过的,江景程看孩子的事情,她心里觉得,江景程真是能人。 彭懿看到乔薇子,挺开心的,一直抱着孩子,说,“孩子的眼睛像三哥哦。脸型像小乔。” 这句话,让乔诗语感觉挺奇妙的,好像她和江延远有了很多的联系一样。 顿时,她心里浮想联翩起来。 彭懿抱着乔薇子在客厅玩的时候,周姿把小乔拉到了她的卧室。 “小乔,你江叔都和我说了。你为什么不肯嫁给延远呢?” 乔诗语紧紧地闭了闭唇,“原因很多!” “是因为她让孟昭华怀孕了吗?” “这一条还不够吗?当然,我烦他,他的缺点简直罄竹难书。”乔诗语说到,挺反感的神情。 “你是嫉妒吗?” “我——我没有——是之前,我就烦你们家的人,烦——”乔诗语想说烦江景程的,弄个遗嘱来试探她,她更烦了,不搭理你,不搭理你,你还来劲了,跟她上赶着江家一样,他这样认为,乔诗语偏偏不给他这种错觉! 可江景程终究是周姿阿姨的丈夫,所以,乔诗语便没说。 “烦你江叔?” 乔诗语没说话。 “薇子生病的事情,是你江叔告诉延远的。他说来看你的时候,知道孩子生病了。” 乔诗语“切”一声,从来不说实话,明明是罗妮告诉他的,他走的时候,孩子还没有生病。 真是谎言随口就来,对着周姿阿姨也说谎。 “让你嫁给延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不想让孟昭华嫁给延远,现在孟昭华一直缠着延远,不过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你想想看,如果她嫁给了延远,江家会有多大的变故?她是人也要,孩子也要。”周姿说到,“阿姨信任你,就像当年信任你爸爸一样。总觉得,你嫁给了延远,江家才会安定。好不好,答应阿姨。当年阿姨和你爸爸没成,希望这个遗憾在你和延远的身上弥补。而且,孩子真的不能没有爸爸的,当年我就知道,你现在也该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非要置气呢?”周姿又问。 乔诗语一直低着头。 如果说周姿有哪句话打动了她,应该说句句都打动了。 当年周姿和乔正业没成,她希望弥补这个遗憾。 孩子没有爸爸的苦,乔诗语知道,纵然妈妈再好,可也弥补不了这个遗憾! “好好想想。”周姿拍了拍乔诗语的肩膀,“如果你同意了,别告诉我们,直接告诉延远,好不好?” 乔诗语又点了点头。 曾经千万次想过的,她一个人可以把孩子带的很好,可是在乔薇子生病以后,这个念头便分崩离析,所有曾经想过的要和江家此生没有任何交集的堡垒,在薇子生病以后,丢盔弃甲。 乔诗语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坚强的。 薇子就是她的软肋。 可她若是就这么便答应了,未免让江景程看扁了她,也让江延远太得意。 而且,她曾经和乔正业说的时候,是信誓旦旦的,不会嫁给江延远,如今呢? 没过几天,周姿打电话过来,说孟昭华父母有动作了,毕竟江延远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人家让他负责。 每当这时候,乔诗语就不忿,凭什么他搞大别人的肚子,让她来堵枪口? 这样想想,江家未免太欺负人了。 不过乔诗语理智的很,她想来想去,觉得嫁给江延远是最好的选择。 孩子有爸爸了,孟昭华不会那么嚣张了,一切看起来都安静了。 至于江景程的遗产,她也已经想好了。 乔诗语根本不想给江延远打电话,给他发的微信。 “你说的话还算不算话?”乔诗语问。 “什么话?” “求婚,娶我!” 江延远正在开车,“你等等,两个小时后,见面说。” 乔诗语心想,他在哪啊,两个小时? 乔诗语在家里看孩子,时间过得相当快,好像过了一小会的时间,江延远就来了。 乔诗语看着他,惊讶他来的速度,可是想到他此次来的目的,又不免脸红。 “什么意思?想嫁给我?”江景程还没进门,便问。 “讨论一下吧。”乔诗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抱着孩子走进了家里,“周姿阿姨劝过我了,我也想过了,有个爸爸不认,显得我太矫情,办了吧。” 乔诗语轻描淡写。 江延远没想到乔诗语一副如此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么?”江延远眼睛似乎又要变成猩红。 “不就是领个证吗?有那么麻烦吗?我又不讲究排场,什么也不要。”乔诗语反驳。 呵,当真是轻描淡写,当江延远是吃素的吗? 江延远盯着乔诗语,“契约还是不是契约,先说清楚。契约和非契约你的责任是不一样的。” 乔诗语沉顿良久,“不是!” “不是?”江延远的目光似乎缓和了一下,“乔诗语你可知道不是契约婚姻是什么意思?代表的是什么?不是契约结婚,就是寻常夫妻了。” “知道。”乔诗语始终抱着孩子,在晃悠着,全然不把江延远的话当成正经话。 好似在聊家常。 “什么?”江延远又问。 “不是契约就是陪你睡觉,也不是没睡过,和谁睡都一样。”乔诗语又说。 这下子,江延远是真的火了,“你他妈的以为我是头牌吗?当然了,在你眼里,我也就是只普通的鸭子!” 乔诗语似乎觉得江延远的这种自嘲挺有趣的,她还在抱着孩子在晃悠,不过,她的唇角上扬了一下,好像在嘲笑。 “没有。我意思,我都有孩子了,无所谓。孩子将来若知道我不和你睡,容易多想。”乔诗语又说。 “什么时候领证?” “随便,我手续都齐全,拿上户口本就走,去开个未婚证明就能去。我应该是去丰城登记的,不过我有孩子走不开,你过来吧。婚礼就不用办了。”乔诗语又说。 所以,她是以为这次婚姻有多潦草? “你不需要办,我需要!我不能让人以为我非法同居。”江延远又说了一句。 乔诗语又是嘲讽地一笑,接着摇了摇头,好像在笑江延远特别可笑。 “你笑什么?” “江总的精子质量果然高啊,没非法同居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真是少有。” 这话让江延远反驳不上来,他不知道她说得是谁,说的是她,还是孟昭华,不过两个人好像都是。 江延远不想继续和乔诗语聊了,他站起身来,走到乔诗语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说, “别反悔!” “我做事从不后悔!” 江延远走了,他准备回去拿身份证和单身证明的。 在他回去的路上,乔诗语已经拟好了一份,放弃继承的承诺书。 因为只要她一和江延远结婚,这份遗产必然是乔薇子的,江景程也曾经说过,但若不想让江景程小瞧了她,只有一个办法——放弃继承财产。 至于这份财产会是谁继承,那就不是乔诗语的事情了。 可能是掌珠的孩子,也可能是彭懿的孩子,乔诗语并不关心。 她把这张纸拍了照,给江景程发过去了。 “这份合同,我写好了,签好字,一式两份!到时候我会给你。”乔诗语说到,语气刚直不阿,谈不上尊敬。 江景程看完了这封承诺书,抚摸着下巴,他有些搞不懂了。 初初来看,的确是乔诗语勾引了江延远,可是现在,乔诗语搞的这一套,江景程倒是真有些看不明白了,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想让孩子有个家? 按理说,江延远很快就开出来单身证明了,马上就能去结婚了,现在坐飞机去,江城的民政局也还没开门,但是今天乔诗语气到他了,所以,他故意抻了她抻。 在他是抻一抻,但在乔诗语看来,什么都不是,她没有任何感觉。 江延远来的时候是第二日,乔诗语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衣,化了个淡妆。 “走吧。”乔诗语仿佛要完成一件任务一样,轻描淡写地不放在心上。 “等一下。”江延远说到。 “怎么了?江大总裁?”乔诗语有些不耐烦。 “把孩子的户口本拿上,改名。” 乔诗语又是嘲讽的一笑,“果然异想天开!” “什么叫异想天开?孩子跟爸姓不是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痴人说梦了?我的孩子跟你姓,别人怎么看我,妻管严吗?”江延远对乔诗语始终有一种脾气,发作不出来,一直憋在胸口,想想就难受。 乔诗语也想过了,如果跟了他,孩子还姓乔,的确薇子很容易受到别人的非议。 她自己无所谓,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薇子不一样。 薇子是她心爱的女儿。 “改成什么?”乔诗语问。 “随便,姓江。” 乔诗语说到,“江乔!” 江延远看了她一眼,女权严重,非要把她的姓刻在孩子的名字里。 江延远心想,罢了,既然乔诗语肯退一步,他也姑且退一步,反正孩子的名儿他也没想过,江乔便江乔吧,也不难听。 两个人去了民政局。 第309章 管不了你们家那位 江延远开的是乔诗语的i,乔诗语坐在副驾驶上。 乔诗语侧眼看了江延远一眼,人高马大的,却开个小i,实在是滑稽可笑。 “你看什么?”江延远问到。 “你怎么不开你的路虎了?”乔诗语问。 “下了机场直接打车过来的,没开。” 乔诗语便侧过头去,不说话了。 她低下头,开始给乔正业发微信。 “爸爸,我没有守住我自己的承诺,我本来想独立一个人抚养孩子的,可是上次孩子病了,周姿阿姨也劝我,所以——今天我和江延远去登记了。” 乔诗语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 乔诗语的事情他管不了,这个女儿的主意,比谁都正。 他只能“唉”地叹了口气,孽缘。 不想来什么,便来了什么。 江延远和乔诗语两个人照相的时候,都没笑,总觉得从内心深处发不出来一个笑容,等着登记的时候,谁也没跟谁说话,仿佛办理离婚的一样。 以至于工作人员看两个人的样子,问了句,“来办理离婚?” 江延远的脸更黑了,“结婚!” 工作人员才歉疚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不起,两位。刚才刚有一对办理了离婚,我说顺口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之后,两个人去民政局,改了江乔的户口。 这是江家第一个名字是两个字的第三代,掌珠家的孩子都是三个字。 这个名字起得更随意,比结婚更潦倒。 乔诗语不打算办婚礼,既然不打算,江延远也不勉强。 怎么就觉得他这个婚结的如此潦倒? 既然是江延远的人了,乔诗语日后就要跟着江延远去住了。 说实话,对去江家,她心里一直打鼓,不想去。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继续矫情的意义了。 她就跟乔正业说了一句,她要去丰城了。 那口气,仿佛跟着江延远过日子是度假一样,度完假就再回来了。 乔诗语也没有多少东西,孩子的东西居多。 江延远看着她收拾东西,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东西,到了丰城再买。” “这些是薇子的东西。”乔诗语并不搭理。 “到了丰城再买新的,我买!”江延远始终咬着牙。 乔诗语抬起头来看了江延远一眼,“江总果然财大气粗,你买便你买。” 乔诗语心想着,我跟你矫情什么?反正你有钱! 乔诗语又去收拾衣服,很多的纯棉裙子之类,她都收拾到了箱子里。 “这些到了再买!”江延远看到乔诗语收拾的这些东西,破破烂烂,不值钱。 “我穿习惯了!” “你是江家三房的太太,你穿这些出去不怕被人笑话?”江延远几乎要咆哮了。 “我不怕被人笑话。是江总你怕被人笑话吧?娶了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还穿成这样!”乔诗语站起身来,对着江延远反驳。 江延远气得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乔诗语收拾衣服。 罗妮和月嫂都在旁边看着,怎么感觉到这两个人根本不是新婚啊? 新婚燕尔,不都是甜腻腻的嘛,怎么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这么重? 月嫂都有些担心。 江延远给了月嫂和罗妮一人一笔钱,说以后若是乔诗语回江城来,再请他们。 江延远到现在也不知道罗妮的身份。 江延远是找的分公司的人,给他们收拾行李,送到机场。 在机场的时候,江延远单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了乔诗语的手。 乔诗语想起曾经和周姿阿姨说过的,没有人牵过她手的话,那一刻,心里变得软软的,也暖暖的。 心里很大很重的冰山,好像那一刻,便被撞开了一个口子。 直到上了飞机,都是江延远抱着孩子。 两个人回了丰城以后,乔诗语一直没去看江景程。 曾经说过不嫁进江家,如今还是嫁过来了,她面子上过不去。 结婚的事情,江延远已经和家里人都说了。 大家都知道。 周姿非常欣慰,以前就想小乔跟延远,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挺好的。 虽然这个婚结的太潦草了,但是她怕小乔尴尬,所以没说让江延远带她来家里,怕她不愿意见江景程。 只是私下给小乔发了条微信,祝她新婚幸福,两个人好好养育孩子,还说怕小乔初来乍到的尴尬,毕竟江家很多人乔诗语都不喜欢,而且这次结婚,乔诗语勉为其难。 所以乔诗语难得地有一段私人的时光,在江延远的别墅里,带孩子。 江延远已经找了个一个月嫂和保姆,乔诗语日常的任务并不重。 两个人一直睡在一张床上,不过中间有孩子,两个人也就没有怎么样。 江延远家确实很大很豪华。 有一次乔诗语从楼上下来,差点儿找不到厕所了。 乔诗语还是问的月嫂,江延远就在沙发上坐着,听到她这句幼稚的询问,竟然没来由地笑了一下。 虽然豪华,可乔诗语总觉得她是租住在这里的,早晚要搬走,她从来没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家。 就这样住了大概一个星期。 这一周,她和江延远相敬如宾,恨意暗涌。 能不说话的,尽量不说话,能不问江延远的,她尽量不问。 江延远也懒得搭理她,反正以后是他的人了。 那天晚上,晚上十点多了,薇子睡醒了,要吃奶。 乔诗语便坐在床上奶开孩子了。 家里还和在江城一样,不开大灯,只开着昏暗的床头灯。 乔诗语背着门口的方向,朝向的是江延远睡觉的方向。 以前江延远都没这么早睡觉的,或者在客厅,或者出去应酬。 总之,每次江延远进门的时候,乔诗语母子早就睡了。 想不到,今日,他早回来了,因为乔诗语听到背后开门的声音了。 江延远去洗刷了,上床,乔诗语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睡觉。 薇子还吃得欢,一时半刻不松奶头。 江延远到了床的那边,躺下了,不多时,侧过头来看。 特别丰满。 他盯着乔诗语,让低着头的乔诗语觉得很难堪。 余光告诉乔诗语,他一直盯着,盯着—— 薇子吃了很久,在乔诗语的怀里睡着了。 乔诗语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拉下来,把孩子轻轻放好。 她自己还没有坐好,江延远便从那边过来,伏在乔诗语的身上就吃起来。 乔诗语打着他的头,恨他的无赖和不要脸,她脸上是难堪的表情。 她的手却被江延远反攥住,江延远一直伏在她的怀里,闻着乳香。 他边吃边摸,好像一个小孩子。 因为孩子睡着了,两个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能听到她打江延远头的闷响,江延远的手攥住她手的声音。 许久,江延远才从她的怀中抬起头来,就见乔诗语已经涨红了脸。 接着乔诗语一拉被子,朝着那边睡觉了。 今晚,江延远有一种得逞了的满足感,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乔诗语没睡好,醒来的时候,江延远在刮胡子。 看到乔诗语要去厕所,江延远脸上是一种哂笑。 昨夜的事情,谁也不能提,都不言自明。 吃饭的时候,江延远特意交代阿姨多做些汤,下奶的。 乔诗语拿着筷子,无所谓的样子看向旁边。 他什么意思,她知道。 他想的倒是很美! 中午,江延远发微信,说晚上二哥请客,家里的孩子们都去,江景程和周姿不去。 乔诗语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不去! “为什么不去?” “带孩子。” “二哥特意说的,每家都去。” “我特殊,不去。” 江延远正在开车,火气蹭地就上涌了。 “我让你去!” “我不去!” 江延远看着乔诗语这副拗样子,气就不到一出来,他旋即挑头,回了自己的别墅。 乔诗语正在家里整理孩子的衣服,不过才一个半月,很多衣服便穿不上了。 江延远是踢门进来的,乔诗语知道他生气。 “你为什么不去?”江延远问。 “我自卑。嫁给你也是偷偷摸摸的,没脸见人。”乔诗语说到。 “嫁给我怎么就没脸见人了?”江延远的火气又上来了。 “江延远,你若非让我去,那离婚好了,反正也没举行仪式。”乔诗语又说。 她也是生气的。 江延远咬了咬牙,“你根本没想和我过长吧?结婚十天想离婚?” 乔诗语没说话,但心里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就是觉得她是这里的临时工,迟早一天要离开的。 好像江延远挺不喜欢“离婚”这个词的,一个人去了二哥的饭局。 这次是江延东特意请兄弟姐妹们吃饭,除了在a城的江婉宁,大家都来了,鲍成山和江婉盈也来了。 倒不是江延东诚心要让乔诗语出来,而是他最近要回美国去,可能要半年才回来,聚聚。 江延东可没空观察乔诗语的心态。 看到江延远形只影单的样子,江延东问了句,“老三,怎么一个人来了?你们家那位呢?” “在家带孩子,舍不得离开孩子。带孩子上心。”江延远落座了。 眼看着掌珠,彭懿还有鲍成山都来了,就差他家的外姓人了。 “我看老三,你是管不了小乔吧?你让人家来,人家也不来。”江延东一边拿热毛巾擦手,一边说到,打趣江延远。 第310章 是他爱的模样 “小乔怕人,我不让她来了。”江延远说到。 江延东仿佛恍然大悟地说到,“哦,原来你不让来的。我还以为她自己不来,你管不了。当初可是你跪在爸面前,要娶她的。”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吗?”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 本来江延远心情就不好,江延东这样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掌珠知道延远的孩子叫做江乔,心里曾经十分不公平,她曾经跟江延东抱怨过,为何人家的孩子是两个人姓氏的集合,他们没有孩子这样。 “东珠还不是?”江延东说到。 “哼,你的姓,你的名,加上我的一个名字,怎么看我都是多余的,哪像人家,势均力敌!”掌珠嘀咕。 “那好啊,改天再生个孩子叫江余吧。”江延东说到。 掌珠瞪着眼说,“你——我早就说了,不生了。” 掌珠又被江延东套住了,自然气愤,每次都跳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江延东笑笑。 这次来的单身的人,就是江延成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人请他的女朋友。 江延远这次一直埋头吃饭,和二哥聊了很多商业上的事情,免得二哥再提那茬儿。 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婉盈的肚子疼起来,她对着鲍成山说,“我恐怕要生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鲍成山一下慌了。 “别急,我安排医院和医生。”江延东打电话。 本来婉盈的预产期还有一周的,现在提早了,以前都有安排好的医生什么的,现在可能不值夜班,所以,他要安排。 江延东打电话的空儿,鲍成山已经送婉盈去了医院。 江延东又给秘书打了电话,取消机票,再定。 本来江延东打算先送掌珠和孩子们回去,等婉盈生了,他再回来了,现在看起来不用了。 阿衍问江延东,“爸爸,是不是我要有表弟了?” “对,也可能是表妹。” 婉盈基本上到了医院就生了,生了个男孩,鲍成山早就起好名字了,叫鲍思江。 这个名字深刻体现了,鲍成山在美国时候对婉盈的想念。 也是这一刻,所有的人看到了鲍成山对江婉盈的深情厚谊,往常时刻,两个人插科打诨的时候多。 江婉盈生了以后,延远看过了孩子,便回家了。 吃饭的时候,他对乔诗语说,“婉盈生孩子了,去看看吧。” 乔诗语仿佛慢半拍地“哦”了一声,“男孩女孩?” “男孩,鲍思江。” “我下午去行吗?”乔诗语问。 江延远似乎不认识乔诗语了,问了一句,“你也有听话的时候吗?” 乔诗语埋头吃饭,不理他。 下午是江延远带乔诗语去看的婉盈,想不到,婉盈的病房里,坐了好多好多人,幸亏婉盈的病房大,反正一眼望过去,江家所有的人都在,江景程也在。 乔诗语一进去,便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了。 她不大喜欢这种审视的目光。 婉盈躺在床上,孩子睡在她身边。 “三嫂来了?我没想到三嫂你会来看我。三嫂坐。”婉盈笑着说道。 毕竟刚刚生了孩子,心情好,大家都来看她,江婉盈感觉自己特别特别重要。 反正,看到大家都看乔诗语,婉盈为了缓解一下尴尬,所以,主动叫了“三嫂。” 乔诗语坐在了床边,看着江婉盈虎头虎脑的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大长腿,可能继承了鲍成山天生的体育基因,将来也是块搞运动的料。 江婉盈说她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八斤三两,是个大胖小子,她侧切了。 乔诗语恭喜江婉盈的同时,也想到了薇子,五斤多点儿。 两个人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不一样的,鲍思江看起来特别出息,江乔看起来浑身的皮肤都皱着,现在长开了,才好点儿了。 乔诗语看到别人的孩子,心里是不大平衡的。 她在心里又咒骂了孟昭华无数遍,对孟昭华的恨又加深了很多。 江景程看到乔诗语,知道她又想起来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孩子,名字叫江乔的,他还从未见过,大概乔诗语也认为江乔是和他无关的人。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并不和后面的人说话,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看完了孩子带你回家。” 乔诗语对婉盈说,“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婉盈点点头。 江延远便和乔诗语走出去了,江延远在前,乔诗语在后。 忽然间,乔诗语看见对面走廊里走来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廊里灯光暗,看人不是那么清楚,还是怎么着,也可能江延远没有注意,总之,对面那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江延远没有反应。 不过,那个人,乔诗语却是恨透了——孟昭华。 现在孟昭华的肚子已经能够看出来了。 乔诗语看见她,就想起来自己女儿的早产。 尤其现在和鲍思江一对比,那种巨大的差别。 她在后面低声叫了一句,“延远。” 可能是这一句“延远”起了作用,江延远回过头来的时候,声音挺温柔的,“怎么?” 乔诗语往前走了一步,抓住了江延远的手,和他五指相扣。 江延远低头看了看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他另外一只手插兜,心情不错。 走了几步,江延远才看到对面走来的孟昭华。 他嘲讽地对乔诗语说到,“我说呢,你也挺会演戏的。” 乔诗语没说话。 孟昭华看到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 孟昭华早就听说江延远和乔诗语登记结婚了,但是没有办理任何仪式。 她在家里摔了两天的东西,她妈也讽刺她,说她丢人现眼,人没搞到,倒是先把孩子搞上了。 现在好了,人家不要她了,她一个人大着肚子招摇过市。 孟昭华恨死乔诗语了。 正如乔诗语恨她一样。 三个人照面的时候,孟昭华说到,“延远,我前几天去检查了,是个儿子。你有儿子了。” 孟昭华知道乔诗语早产生了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身体还不太好。 江延远应该不大喜欢。 所以,想必如果有个儿子的话,孟昭华完全可以母凭子贵,就算得不到巨额遗产,但得到延远总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强。 现在乔诗语生了孩子了,不知道江景程有没有把钱全都给乔诗语的女儿。 不过孟昭华猜是不大可能的,江景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把钱随随便便交给乔诗语女儿,这样一个病秧子? 而且,江景程本来也不喜欢乔诗语,这一点,孟昭华一直是知道的。 所以,孟昭华觉得,自己还有点儿机会。 “你去哪?”江延远对着孟昭华说到。 “我去看看婉盈啊。”孟昭华说到,“以前我在你家的时候,和婉盈关系还不错,她生孩子了,我总得去看看。” “里面都是我的家人,你别去。”江延远皱着眉头说到。 刚才孟昭华说了自己怀了个男孩以后,江延远就感觉到乔诗语抓自己的手,一直抓的紧紧的,气愤,也不知道是在气谁。 孟昭华走过去了。 “不去追么?”乔诗语问到。 江延远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声音也在喉咙里颤抖。 “追什么?房间里我爸,我二哥、鲍成山都在,她不能怎样。”江延远说到。 最主要的,他不想在乔诗语面前,和孟昭华有过多的纠葛。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儿子了,你不知道么!”乔诗语又说,“你不去追孩子他妈吗?我们江乔,是个病秧子。你的大儿子,将来也会和婉盈的儿子一样活泼健康。” 那种声音,是从嗓子底下发出来的,悲凉的。 江延远一下把乔诗语压在了墙上,两只手放在她的身侧,让她动不了。 他似乎又在咬牙切齿,“嫉妒是不是?” “我没有!”乔诗语的头偏向一边,在掉泪。 “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叫江乔!我的儿子,还没有出生!” “的确,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乔诗语转过头来冷笑。 “还没怀上!你别刺激我。刺激我今天晚上就怀上儿子。” 乔诗语头一直朝着旁边,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仿佛从这一刻开始,江延远有点儿明白乔诗语的内心了。 不想嫁给他,刚开始是因为江景程,现在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孟昭华了。 江延远的心有一丝愧疚,毕竟这种事情,哪个女人都容忍不了。 江延远看着乔诗语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现在更像一个小女子了。 更是他爱的模样。 他把手从墙壁上拿下来,给乔诗语擦干了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 乔诗语哭得更厉害了。 江延远弯了弯身子,从后面抱住了乔诗语的腰,低头开始吻她。 吻去了她的眼泪,又去吻她的唇。 乔诗语并没有反抗,就是一直在哭。 江延远觉得,她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很多时候,她都无能为力。 “别哭了,嗯?”江延远的唇凑在乔诗语的耳边,“我就一个老婆,一个女儿。” 江延东从江婉盈的房间里出来,隔着老远,就看到江延远抱着乔诗语在亲。 那种缠绵,和鹣鲽情深之情。 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江延东马上想到是这两个词。 可日常,两个人的表现,都是水火不容。 江延东本来要从这里下去一趟的,看到此,他转过了身子,从那边下了楼梯。 好像真的是孽缘。 孟昭华进了婉盈的房间,笑着说到,“婉盈也生了,还是一个大胖小子。很好哦。恭喜。” 孟昭华进来的时候,周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延远和小乔刚走,不会撞见了吧。 小乔看见,得是多大的刺激? 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怀的是自己老公的孩子。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干架的时候,周姿的修养,也不会跟任何人吵架,既然她来了,姑且让她看看孩子。 周姿想出去看看延远和小乔怎么样了。 刚刚推开门,便看到延远抱着小乔,在亲吻。 小乔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延远怀里了。 周姿欣慰地笑了一下,还不错,好像孟昭华的刺激起了反作用。 “孩子生下来几斤啊?”孟昭华问到。 “八斤多。我侧切了。好疼。”婉盈说到。 “很疼吗?我今天去查了,我也怀了一个儿子,别到时候我也要侧切呀。”孟昭华仿佛很害怕疼的样子。 江景程的目光凌厉地抬起来,她怀了个儿子? 今天这是故意来炫耀的? 第311章 有钱人的定义 江景程看到孟昭华这种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孟昭华的这个孩子不能留,私生子会有多少隐患,他知道。 众人都走了以后,江景程说他单独有话要和江婉盈还有鲍成山说。 江延东心知肚明是为了遗嘱的事情,乔诗语放弃了遗嘱的事情,江延东已经知道了。 他曾经和江景程商量过这件事情,他认为乔诗语不会放长线钓这么大的鱼,而且和江景程斗,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这份巨额遗产,肯定就落到了婉盈的头上。 房间里,只有江婉盈,鲍成山还有江景程在了。 “婉盈,我的遗嘱,你是知道的,乔诗语作为江乔的监护人,已经放弃了,你呢?”江景程问。 江婉盈似乎一点都不吃惊,鲍成山也不吃惊。 “爸,这件事情我早就和婉盈商量过了,我们不要。不想让孩子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衣食无忧,这样他就失去了奋斗的动力,整日无所事事,我们想让他从小知道奋斗。”鲍成山说到。 之前鲍成山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当中,最大的了,只是从来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孩子,他们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过,江景程立遗嘱的当天晚上,鲍成山就和江婉盈商量过这件事情了——分钱不要。 后来乔诗语早产生了孩子了,两个人就没再提这事儿,想不到今日,江景程竟然主动提起来了。 “怎么?我的钱是烫手山芋吗?人人都不想要?你可知道这些钱有多少?”江景程似乎有点儿生气。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他对鲍成山更加刮目相看。 此前的时候,就已经刮目相看过一次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我们的孩子将来也不会知道,所以,他不会知道钱是一分一分地挣出来的辛劳。我们不想让他将来以亿数钱。”鲍成山说到。 江景程主动把钱送给人家,人家也不要,这让江景程很是受了些打击。 其实这些钱给江婉盈,江景程早就想好了,毕竟江婉盈的生活最差。 不过现在看起来,人家生活得很充实。 根本不需要。 江景程从江婉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要重新考虑有钱人的定义了。 此时的乔诗语坐在江延远的车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很多的误会,不是亲吻就能够解开的。 江延远在这件事情上,也自知理亏,乔诗语不说话,他便不回应。 只是在亲吻了乔诗语以后,和她说了很多话以后,心里软了很多。 两个人晚上睡得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次两个人是同时上床睡觉的。 早晨的时候,江延远接到了江延东的电话,说掌珠想约妯娌们喝个下午茶,问问乔诗语有没有时间。 “她——”江延远明知道乔诗语不喜欢,还是说了句,“我问问她。” 想不到,这次问了乔诗语,乔诗语竟然很难得地答应了。 “她去。”江延远的声音很开心。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乔诗语并不跟他一条心,把家里当成临时旅馆,也不尝试和家里的人搞好关系,这次乔诗语这么大的进步,他自然开心。 江延东都听出来江延远的开心之情了。 那一刻,江延东觉得江延远挺可怜的,不过是乔诗语答应了一个聚餐。 可见江延远的卑微了。 掌珠和江延东说过这件事情,总觉得她和乔诗语做了妯娌,这太奇怪了。 以前的时候,她们的关系,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不是那么愉快。 掌珠害怕乔诗语记仇,不过上次乔诗语为了掌珠,主动来丰城的事情,掌珠还是挺感激的,如今关系更近了一步,掌珠自然要主动拉近关系了,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 掌珠还是在江延东的劝说下,主动请乔诗语的,要不然她拉不下来这个脸,正好那日彭懿也有空。 三个人便约在了咖啡馆,就是掌珠常来的那家咖啡馆。 乔诗语是最后到的,她怕早到,如果先遇到掌珠的话,自己会尴尬。 三个人并没有特别说起乔诗语嫁给江延远的事情,就是聊了聊女人之间的家常,生孩子的事情,工作的事情。 掌珠说彭懿,“你可是爸和妈最喜欢的儿媳妇,你在电视台现在也越来越火了,是不是以后家里的大权就交给了?” “二嫂,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也知道,我天天忙工作,哪有那么多时间?我们家都是延民管家。”彭懿说道。 两个人聊的很好,乔诗语有一种怎么都进入不了的感觉。 “三嫂最近在忙什么?”彭懿怕乔诗语尴尬问到。 “带孩子。” “带孩子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哦,二嫂?”彭懿为了让掌珠插入话题,故意说到。 “是。多给延远生几个吧,说起来——”掌珠要说孟昭华给江延远怀了个儿子。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闹心,不知道江延远会怎么处置。 不提这件事情乔诗语不烦,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最终,她对着掌珠说,“二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儿子和女儿,看他选哪个了。其实无所谓,我早就做好了他不选我的准备了。” 掌珠看着她,竟然不免几分动容,江延东说乔诗语改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改了,有些卑微,又有些无奈。 大概爱江延远是真。 对这份感情的无可奈何也是真。 只能怪延远吧。 “行了,别叫我二嫂了,就叫我掌珠吧。我比你还小几岁。”掌珠说到。 三个人不算是交心,因为掌珠和彭懿都觉得乔诗语的外表被一层厚厚的壳包着。 怎么都进入不了。 掌珠最后还拍了拍乔诗语的肩膀,掌珠想说,“延远让你摊上了。” 先和掌珠,再和代玮,又和乔诗语,让乔诗语怀上孕的同时,还让别的女人怀了个儿子。 若不是因为和江延远是一家人,掌珠当真认为江延远是渣男无疑。 三个人喝完茶,乔诗语便回家了。 江延远竟然早早地就从公司回来了。 “聊什么了?”江延远似乎对三个人聊天的内容很感兴趣。 毕竟这是乔诗语第一次要加入江家的行为。 “没聊什么。” “果然是妯娌们之间的话题,瞒着男人们。”江延远说这话的时候,是开心的。至少代表乔诗语是她们家的人了,虽然没有结婚仪式,但大家都接纳乔诗语了。 今天晚上,乔诗语睡觉的时候,因为孩子吃奶,所以,她半夜一点钟起来了。 想不到乔正业的电话这时候响起来了。 乔诗语很奇怪,不知道乔正业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乔诗语看到江延远已经睡着了,起来,去了阳台上接电话。 “乔乔,在江家过得怎样?”乔正业问。 刚刚被噩梦惊醒,他还惊慌未定,心口跳得很快。 “还好,他没欺负我。” “那就好,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和江延远离婚了,毕竟他让那个女人怀了孩子,你接受不了,让你嫁给江延远,真是难为你了。”乔正业说到。 “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是我自愿的。如果不行,离婚就好了,我就是顶在这个位置上,挡着那个女人的阴谋。而且,某些事情,薇子也需要一个爸爸,从小没有爸爸,也不是个事儿。” “乔乔,别轻易提离婚。离婚这种事儿,不能老说,老说老说的,在你心里,这就不是事儿了,你很很容易离婚。别老说了。” “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个临时工。总感觉,她们说话,我也插不进去。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我挺好的,他没欺负我。”乔诗语又说了一句。 乔正业没话说了。 乔诗语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以后,才看到江延远坐在阳台里面的沙发上。 他背着身子,乔诗语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312章 你怎么不护着我? 乔诗语闭了一下唇,准备从江延远的身边走过去。 可走过去的时候,她的手猛地被江延远拉住,那种感觉仿佛坐山车,自己的心猛地一沉,就坐到他的腿上了。 江延远紧紧地箍着乔诗语的双臂,不让她动。 眼睛眯着问她,“想离婚哪?” 乔诗语不说话,看起来自己和爸爸讲电话的内容,他都听见了。 “没那么容易。”他又说,下巴在乔诗语的手臂上游走。 他的胡子茬得乔诗语难受。 “不举行婚礼,是不是就想一只脚跨进江家,一只脚不进来,到时候看事不好,这只脚也抽走?”江延远慢吞吞地说到,“你怎么这么油滑?” 他轻轻敲了敲乔诗语的头。 别说,乔诗语还真是这个意思,但乔诗语一直目视前方,不去看他,偶然之间会眨眨眼睛。 “你说错了一句话。”江延远又说。 “我说错了什么?”乔诗语侧过脸来,问到江延远。 如果没记错,她一直就没有说过话。 江延远看到她终于转过脸来了,笑了一下,好像乔诗语终于中了他的圈套一般。 “你说我将来是选儿子还是选女儿,是错的。” “哪里错?” “应该看我选哪个女人,我选哪个女人自然就会选她的孩子。” 江延远的唇还在乔诗语光裸的胳膊上逡巡。 乔诗语今日穿了一件棉布的无袖睡衣,既不修身,也不是那么美观,就是方便。 绿色带红花的,人造棉的,软软的,长发还是随意披散着。 江延远发现乔诗语这种样子,才是最美的。 以前和掌珠和代玮,她们统统都没有乔诗语这种从底层走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招人疼。 二哥喜欢的大概是掌珠爱随意发的小性子,他能够随便打压下去,于是,二哥便找到了成就感。 在从底层走来的乔诗语面前,江延远也找到了自己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很磨人,也很撩人。 乔诗语便想,肯定今日她的话,掌珠告诉江延东了,江延东又告诉江延远了。 所以,江延远知道。 江延远的头在乔诗语的胳膊上蹭着。 “那你去选她好了。”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便促狭地笑,“我喜欢的那个人,偏偏滴水不尽,跟块冰一样。” 乔诗语低了低头。 江延远柔情起来,一般人都挡不住的。 “我去看孩子的了。”乔诗语站起来要走。 江延远偏偏更加箍紧了她的胳膊,乔诗语要挣脱,却挣脱不掉。 脸便红了。 她怒气看向江延远。 “生气了?”江延远却很开心,在体力上,乔诗语占不到任何便宜。 江延远挺喜欢这样打压乔诗语的。 一般情况下,她的嘴是不饶人的。 乔诗语又挣脱了一下,怎么都挣不开。 乔诗语挪了挪身子,使劲儿往江延远的身体中部一坐。 就听到江延远“啊”地一声,手本能地放了乔诗语。 乔诗语小跑着就去卧室了。 因为跑着,拖鞋还差点儿掉了。 她回过头去偷看江延远有没有追上她,弯腰捡起自己的拖鞋就跑了。 就见江延远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挡着自己的下巴。 他好像在笑,因为乔诗语看见他的牙了。 乔诗语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过江延远笑了。 忘了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犹记得他笑起来很好看。 看到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笑,乔诗语竟然没来由地心动了几下。 乔诗语上床很久,江延远也才上床。 江延远那边的床头灯已经关了。 “你睡了吗?”乔诗语问。 “嗯。”这话好像是从睡梦中说出来的。 “若你睡了,那我关灯了。” “嗯。” 第二日,江景程找了江延远。 江景程很严肃,问江延远孟昭华的儿子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认为现在弃了她,她也会弃了你?”江景程说到。 江延远也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孩子毕竟是他的,若让他杀死,他下不了手。 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我没这么想过!”江延远说到。 “没这么想过最好。你要知道,你弃了她,不等于她弃了你。你现在结婚了,孟昭华怀上孩子,只是开始,将来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钱财,要进江家,很多很多。可能烦恼比我说的还要大。”江景程又说。 “我明白。” “你对这个孩子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江景程又问。 “几乎没有。” “没有那是因为还没有生下来。若有一日,生下来了,你会发现他的眉眼很像你,你到时候,不会这么说的。孟昭华那个个性,会拿捏住你的性子,提要求。到时候孩子一生下来,一切都不可控。” “我也明白。” “让乔诗语呢?让乔诗语用计去把这个孩子弄掉?”江景程又问,“凭她,能够想出来天衣无缝的法子。” “不行!”江延远紧紧地皱了眉头说到,“不许让她。” 江景程点了一根烟,目光盯着江延远,“当真是护上了。我一直以为你被她迷惑了。” “她从没迷惑过我。” “孩子呢?”江景程又问,“不是她处心积虑?” “自然不是。是我——”江延远垂了眼睑,“是我强的她。” 江景程盯了江延远足足有二分钟,然后,把手里的一盒烟扔到了江延远的脸上,他本来想扔烟灰缸的,可烟灰缸太重,那终究是他的亲儿子。 “简直荒唐!我去办!”江景程置气地说到。 “办什么?” “弄掉孟昭华的孩子。你别心疼就行。孩子对我,就是一颗精子,更何况,还是你不要的一颗精子,你不要了,她当成宝,要挟你,要挟江家。我江景程这一辈子,还就是不受人要挟!”说完,他把手里的烟蒂掐灭到了烟灰缸里。 “不心疼!您去最好。”江延远又说。 江景程又看了江延远一眼,“怕乔诗语沾上人命,怕她过意不去,不怕我过意不去?你怎么就不护着我?” “这种事情,过去您常办,估计办出经验来了。”江延远说到。 江景程拿起烟灰缸,就要往江延远的头上砸。 终究没有下去手。 只要孟昭华的事情处理了,江延远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且,他绝对相信江景程。 江景程约了孟昭华。 孟昭华自然非常非常开心,江景程约她哎。 可能是因为延远的事情,毕竟刚开始,江景程就想让她跟延远吗。 江景程向来也不喜欢乔诗语,现在两个人连婚礼都没有举行,可钻的空子可大了。 江景程说,“昭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点了一杯咖啡,给你点一杯奶昔?” 瞧瞧瞧瞧,江景程知道孟昭华怀孕了,特别护着她,不给她喝咖啡。 “嗯,好啊,谢谢江叔。” “从前,大概在汉朝有一个女人,她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很久很久——”这时候,江景程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了电话。 接完了电话以后,他问到孟昭华,“我讲到哪了?” 刚才的电话是一个骚扰电话,不过十几秒,江景程说“不需要”就挂了。 “讲到有一个女人。继续讲啊,叔,是有关爱情的吗?我最爱这个故事了。”孟昭华说到,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哦,下次咱们再讲,听说延远和乔诗语现在已经很好了,延远每天抱着自己的女儿睡觉,和乔诗语睡在一张床上,延远现在笑的很开朗,我原来不知道,竟然是延远主动上的乔诗语。你知道吗?”江景程的声音神神秘秘的,好像在探监一样。 孟昭华的脸色已经白了,她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想想现在江延远,顿时两相比较,她感觉到一种巨大的落差。 “我不知道。” “不知道?哦,那不说了,等下次我见你继续给你讲这个故事。”江景程说到,“这个故事特别好听。我以前经常给别人讲。你明天有事吗?若没事,咱们再来这里。” “好啊,叔。”孟昭华兴高采烈的,反正她现在没事,听听故事也不错,而且,既然江景程让她出来,肯定是因为喜欢她才叫她出来的。 这样,也就增大了她嫁给延远的可能性。 而且,江景程日日都和孟昭华在一起,想必也会对他肚子里的孩子,产生天伦之情吧,总比那个病秧子好太多。 孟昭华的算盘打得特别响。 这一日晚上,江延远给江景程打电话。 乔诗语去洗手间了,不过江延远的位置离乔诗语的洗手间很近。 所以,他说的什么,乔诗语很容易听到。 就听到江延远说,“找她干什么了?” “讲什么故事?” “您准备日日给她讲爱情故事?我看您是闲得没事干了。” 乔诗语不知道江延远说的是什么,但是讲故事这个梗特别让她提心吊胆。 所以,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她主动和江延远说话。 “你和谁打电话?”乔诗语问。 刚才上厕所,浑身都是汗,她往后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是她不自知的风情。 江延远抚了抚唇,“你也关心我给谁打电话?” “一家人么,随便问问。不想回答就算了。”说完,乔诗语就要上楼去了。 “给我爸打电话,他日日要给孟昭华讲故事。”江延远说到。 “讲故事?”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 心不在焉地上楼梯,到了楼上的时候,差点儿绊了一下子。 她低头看看江延远,竟然正在楼下抬头看着她,脸上有笑容。 她的丑态又让他看见了。 乔诗语嘀咕了一句,“有那么好笑吗?” “有的。”江延远回。 乔诗语不理他,加快了脚步,蹭蹭地上楼去了。 坐在床上,她在想江景程的目的是什么。 乔诗语是看过心理学的书的,她知道江景程是通过讲故事达到一个目的,最后这个目的会出其不意地显示出来,让深深陷进去的孟昭华拔不出来。 乔诗语心头在打颤,心想,江景程如果是想让孟昭华留下这个孩子,顺其自然就好,可他既然给她讲故事,肯定是要达到相反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孟昭华自己并不知道,可能还沾沾自喜。 毕竟是江家的掌门人亲自给她讲故事。 可是乔诗语已经感到了阵阵的冷意,有了孩子以后,乔诗语不想赶尽杀绝了。 再加上有了孩子,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不想和人斗心机。 她心里想的是:江景程当真是狠绝得很,对自己的孩子,都能够痛下杀机! 那一刻,乔诗语忽然有点儿同情孟昭华。 第313章 置他于何地 江延远上楼以后,问乔诗语怎么了。 乔诗语说说可能是晚上看孩子没睡好觉,有点儿头疼。 “头疼便好好休息。”江延远说到。 “你能不能给我买点儿东西?”乔诗语说。 “什么意思?我给你代购?”江延远问。 “不是。结婚后你还从来没有送过我东西,你送我一件,什么都行。” 江延远意味深沉地看着乔诗语,“开始要了?” “不可以吗?”乔诗语反问,“哪个当老公的没有送给老婆东西?就问你行不行?” “嗯。”江延远说到,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至少她在乔诗语的眼里,还有点儿用。 说起来送乔诗语东西,江延远实在不知道送给她什么。 衣服的话,正如她自己曾经说过,穿习惯棉布裙子了,可能换成真丝的,她便觉得不是她的风格,而且,乔诗语这种人,也绝对不是矫情的那种,可能买了真丝的就不会穿。 首饰的话,首饰—— 江延远给乔诗语买了一件祖母绿的戒指,很大的一颗,花了十八万。 当然了,十八万对江延远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他是吃饭的时候递给乔诗语的,乔诗语拿过来,左看右看。 “挺好看的,够亮,得一两万吧?” 江延远吃的饭差点儿呛回去。 “对,一万八。”江延远说。 乔诗语撇了撇嘴,“那可是够贵的。” “是。不便宜。”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戴上这枚戒指以后,特别好看,显得她的五指更加白皙细长,如同葱白,她的手和戒指真的是相得益彰,特别漂亮,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闪亮。 隔日,周末,江延远在家。 乔诗语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乔正业的,乔正业说,他最近休年假,想来看看乔诗语。 “我有什么好看的呢?延远对我挺好的。”乔诗语说到。 她在江延远身前走着,一边接电话。 她的话,江延远都能够听到。 江延远坐在沙发上皱眉头,他又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乔诗语早就知道乔正业要来? 所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让他给她买了一件戒指。 被算计了的感觉并不好,江延远有几分着恼,不过他没说什么。 直到乔正业来。 乔正业要来的时候,江景程和周姿都知道了,是江延远说的。 这毕竟是老丈人第一次上门,江延远自然要慎重对待,告诉江景程和周姿,是想双方吃个饭。 周姿问江景程,“你去不去?” 江景程懒懒地侧躺在沙发上,“我什么想法你不知道?我这个人醋劲儿大,一时是我的敌人,一辈子都是我的敌人。再说了,我有事。和人约好了。” “和谁啊?” “一个女人。”江景程又懒懒地说到。 周姿鄙夷地“切”了一下,江景程什么人,她不知道? 周姿在打扮,穿这件衣服不行,那件衣服也不行,还不断地问江景程好看不好看。 “去见老情人,是得打扮得好看点儿。”江景程不咸不淡地说到,口气中浓浓的酸味儿,周姿是听出来了。 “你说的对,”周姿还在对镜贴花黄,“这么多年,我驻颜有术,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多不到四十的人,就是为了今天去见老情人。” “周姿!”江景程猛地从沙发上起来了,“不许去。” “这可是亲家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不去?不过延远的孩子你还没见过,不见就不见吧。有些人,一时是你的敌人,一辈子都是你的敌人了。你去见那个女人吧。”说完,周姿就走了。 气得江景程在家里生闷气。 乔正业这次要在江城住两天,江延远自然要给乔正业接风。 他亲自去机场接的人,江延远看见乔正业的第一句话是,“爸,您来了?” 江延远叫乔正业“爸”的那一刻,乔正业有一瞬间的恍惚,时间一下回到了三十年前,他和周姿,那时候的他们,风华正茂,他们商量将来要生几个孩子—— 现在有一个孩子,叫他爸,叫周姿妈了。 这种感觉,让乔正业有一种错觉,他因为自己的这种想入非非而羞耻。 “爸,马上中午了,先去皇冠假日酒店吃饭。然后回家住。”江延远说到。 “不用破费,直接去家里吃饭就好。孩子也在酒店。”乔正业说到。 “哪能?您第一次来。小乔已经在酒店里了。 乔正业点了点头,果然到了酒店。 看到自己的女儿,好像变了很多,不是服装上有什么变化,就是气质有点儿变了,可能富养出来便是这种气质,总之,整个人明艳动人。 周姿也知性大方,在等乔正业了。 吃饭的时候,乔诗语好像故意一般,在乔正业面前亮了亮自己的戒指。 乔诗语不识货,可是乔正业认识。 当年乔正业的老婆可是崔沁这样的富婆,价格也知道个差不多。 乔正业拿过小乔的手,“谁给你买的?” “爸,瞧您问的,自然是延远了,还能谁给我买?您几时见我买过这种东西?”乔诗语说到。 乔正业本来担心乔诗语和江延远关系很差的,现在看起来,好像挺好的。 一切都得处,看起来两个人处得还不错。 乔正业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但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乔正业一直没提。 倒是江延远,那种被算计了的感觉越来越重。 呵! 周姿的感觉也和乔正业一样,略略放心,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很担忧。 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儿。 此时的江景程,正在公园里和孟昭华聊天。 天气有些阴,这又是一座森林公园,树多了,便不免有阴森渗人的感觉。 江景程和孟昭华坐在椅子上。 “叔,您最近怎么这么有空?”孟昭华问。 “我?今天乔正业来看她女儿了,你周姿阿姨也去了。三十多年前,乔正业是我的情敌,我自然不想见他,便想起你来了。现在我们家是你周姿阿姨当家,都是她说了算。她一直喜欢乔诗语,延远更喜欢,特别喜欢。我们家里我已经被排挤出来了。”江景程似乎要仰天长啸,一副悲凉的样子。 孟昭华咬了咬自己的唇。 她讨厌听到这种消息。 每当江景程给孟昭华带来那两个人很好的消息,孟昭华便心慌,心里有一只猫爪子在挠她,让她觉得孩子马上就出生了,可她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不过,孟昭华没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她对着江景程说,“叔,今天你不是说了,要给我讲故事吗?讲吧,上次你刚起了个头。” 江景程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哦,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出身一般,她喜欢上了他们那里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公子,那个公子很冷酷,对待女人又残忍,和一个一个的女人上了床,上了床就扔了,怀孕了也扔,他好像除了身体,根本就必须不喜欢女人这种动物。女人,他正眼都不瞧一眼。但是这个女人很自信,或者说,大部分的女人都有这种自信,认为她能够结束这个公子的浪荡生活,成为这个公子的最后一个女人。好了,我要走了,我今天还有事,总不能老在外面,不过看起来今天这刮风下雨天,让我想起来了,男人和女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一个阴天。狂风大作,山雨欲来。你看看那边,我好像看见他们了——” 孟昭华顺着江景程的手指看过去,那里就是远处的一座山,只能看到绿到发黑的影子。 不过江景程的声音,太过神秘,让孟昭华的心也随之而去。 可能天气的原因,孟昭华好像真的感觉自己今天好像生活在那个远古的年代,也随着江景程的讲述,开始恨起来那个男人。 可是那种恨,是因爱到恨的恨,是恨他都不看她一样的恨。 孟昭华并不知道,江景程看了她的产检报告。 在孟昭华自己说自己怀了儿子的那天,江景程就看了。 他知道了孩子的情况,也知道了孟昭华的情绪。 孟昭华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最重要的,她的心理素质很差。 至少比起乔诗语,她差很多! 乔诗语的心理素质,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江景程回家的时候,周姿已经在家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江景程还是刚才的语调,不咸不淡。 “当然了,吃完饭就回来了。还是因为江总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觉得时间太短了?其实我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周姿也不咸不淡。 周姿刚要上楼,手便被江景程拉住,把周姿拉到他的怀里,“抱抱!” 周姿的心一下子便软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抱抱”。 江景程轻拍着周姿的背。 乔诗语已经让阿姨给乔正业收拾了房间,乔正业去睡觉了。 晚上,乔诗语哄睡着孩子以后,江延远从床那边来到了乔诗语的身上。 “你早知道你爸要来是不是?” “不算早知道。只不过他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过提早预防而已。”乔诗语淡淡地说到,侧过头去。 江延远很讨厌这种感觉,什么话,他还没说,她便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那种心被她挖掘了的感觉,他在她面前,是一点儿秘密都没有了。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就算我送你点儿东西,你也算计我,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买?算计我,让我生气,你很开心是不是?”江延远又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自己买了,哪有你给买的你演戏演的真?我若自己买了,到时候你一头雾水,我岂不是要提前跟你沟通?”乔诗语淡淡地说到,“再说了,我就五百万,有一部分现在换成了房子,拿不出来,现在也没有租金,我的钱,将来用处很多,养老用,给薇子的嫁妆。一万八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 江延远恨不得掐死乔诗语的脖子了。 和他分得真是清清楚楚啊。 钱是她自己的,将来和薇子养老用? 很好,置他于何地? 第314章 你是种猪吗? 江延远看着身下的乔诗语,她的长相,执拗而楚楚可怜,是容易让男人动心的那种。 面容精致,皮肤吹弹可破。 江延远看着她,是真的硬了。 江延远不顾乔诗语的意见和反抗,就在她的脸上亲吻起来。 顺手还关了乔诗语旁边的床头灯。 他的手抓着乔诗语的手,摸到了乔诗语从未摸到的地方。 然后,江延远喘着粗气问乔诗语,“什么感觉?” “丑。丑死了。丑得很!”乔诗语说道。 江延远用带笑的声音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以后这一辈子你都要用这个丑东西,不用你会想。” “滚!”乔诗语低吼了一句,那是一种颤抖着的声音。 江延远听得出来她的情欲,就如同他的情欲带着强要的意思一样。 江延远很快褪掉了乔诗语的裤子。 因为床上还有孩子,乔诗语不敢反抗地太强烈了,而且乔正业就在旁边的房间里。 乔诗语不想让爸爸听到,她和江延远这样。 只能听到房间两个人闷声肉搏的闷响。 第二日,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乔正业说了句,“延远,你家的房子挺大的。” “还好。”江延远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子,“房子也不会贬值,如果爸你在江城自己的房子里住烦了,可以去我的房子里住,那个单元的房子,你可以随便挑。” 乔正业摇了摇头,“爸不是这个意思。” 乔诗语吃饭的手定了一下,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难道爸想说的是,昨天的事情,他听见了? 故意说房子大。 毕竟和乔正业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了,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乔诗语还是知道的。 她比江延远更了解自己的爸爸。 乔诗语便有几分脸红。 “明天爸便回家去。”乔正业说到。 “怎么不多住几天?”乔诗语问。 “爸还得回去工作,总在外面不是个事儿,年假快结束了,我也得回去休息两天。” 乔诗语点了点头。 江延远接了电话,他看到以后,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的电话,乔诗语是从来不过问的,可能不关心。 江延远也不主动说。 不过这次,江延远接完了电话以后,对着乔诗语说到,“下午我要出去应酬一趟。” 乔诗语的手定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句。 乔正业觉得,两个人看起来挺恩爱的,就是乔诗语,他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情绪。 很多的情绪,只有夫妻两个人才懂,别人不会懂的。 那种微妙的情感变化,纵然只和江延远一起生活了这么短的时间,可是乔诗语依然有感觉。 下午,江延远走了以后,乔正业说,“我原本担心,你们不会好的,现在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你还挺有容人之心的。不过,那个女人的孩子要怎么办?生出来了,将来你会很痛苦。” “爸爸你多虑了,我根本没考虑过那个孩子的问题。” 乔正业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事人乔诗语都没有什么看法,而且,她的主意向来又正得很,谁能够说得听? 乔正业觉得乔诗语和江延远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正好起来去洗手间,他那间是客房,没有独立的洗手间,所以必须出来上。 听见了。 他觉得两个人是真的好了。 刚才给江延远打电话的是孟昭华。 孟昭华让江延远去一趟,在电话里,哭得特别难受,好像江延远不去,她马上就跳楼自尽一样。 江延远知道,这个大麻烦,他是甩不掉了。 孟昭华和江延远约在了那个森林公园里,就是江景程和孟昭华相约的地方。 江延远到的时候,孟昭华已经在了。 江延远手里还玩弄着车钥匙,看到他,孟昭华马上过来抱住了江延远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椅子上坐着,头侧歪在江延远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到,“延远,我想你!” “有事儿说事儿。” 孟昭华便开始掉泪。 “延远,我毕竟怀的是你的儿子,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自己的骨肉吗?”孟昭华说到。 此话一处,江延远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但他是当事人,他没法说。 有些事,他的确做不到。 “我和她结婚了。” “我知道。可我也不算第三者,不是吗?是你爸先介绍的你我认识,你后来喜欢上她了,我被你瞒着,利用着,谁心里都不舒服,是不是?而且,算起来,乔诗语才是真正的第三者。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对我又抛弃,是不是渣男所为?在我这里是渣男,在乔诗语那里同样是渣男,脚踏两只船的男人都是渣男。她的孩子需要爸爸,我的孩子就不需要吗?你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而且,我的孩子还是男孩,男孩啊,延远——你不喜欢男孩吗?”孟昭华趁江延远看前面的空儿,出其不意地抓住了江延远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是很硬的感觉。 江延远并没有一直都在陪哪个孕妇,所以,这种感觉很新奇。 孟昭华看到江延远没有反驳,继续在她的肚子上抚摸。 乔诗语今日还用了很重的香水,是那种很浓郁的味道。 江延远对女人的香水没有兴趣,所以便没有在意。 不知道孕期的女人是不能用香水的,最好什么化妆品都不能用。 “延远,我不是第三者,真的不是。你的变心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延远——”孟昭华开始哭,我哭得特别可怜。 江延远一直紧紧地咬着牙,恨那天晚上自己犯的错误,把自己置于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江延远回家以后,手搭在额头上。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他的医生朋友,怎样打掉孩子。 医生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只能引产了,对女人的身体很不好。 他不是二哥,不是爸,做不到那么狠绝。 没有思想感情地狠绝,最重要的,孟昭华有一点说对了,他利用了她。 对于一个他曾经利用过的女人,他低估了被利用者的思想,以为她们都是炮灰,是甘愿被利用的。 这件事情江延远是狠不下心去做的,所以让江景程去做。 乔诗语走过江延远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不是很浓郁,但是她闻到了。 乔诗语没说话,心里却是心潮澎湃,心想:昨天刚和自己那样,今日便又去找女人了。 乔诗语没说,不代表乔正业不说。 往常的时候,乔诗语根本不用香水,家里也没有香水味,所以香水味对乔正业来说,非常敏感。 “怎么你还用香水吗?”乔正业问,“哺乳期的女人不是不能用吗?” 乔诗语目光看了江延远一眼,“爸,你闻错了吧,不是我的,好像也不是家里的。”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上楼了,上楼以后,他在闻自己的衣服,是他的么? 孟昭华以前用不用香水,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用一种叫ysl的气垫,是因为乔诗语的缘故,才记住的。 江延远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去冲了个澡,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了。 乔诗语一直在想,这种香水味,明明是孟昭华身上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味,乔诗语一开始就觉得特别浓烈,怎么她怀孕了,还一直用香水? 至于她为什么用香水,乔诗语心知肚明,往往婚姻外的女人,总是在男人的身上,放置各种蛛丝马迹,让原配发现,让原配不得安宁。 可孟昭华为了让乔诗语不得安宁,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做代价,这值得吗? 根本不值得啊。 反正乔诗语认为是绝对不值得。 所以,肯定是有事,她才有这样利用这个孩子的理由啊。 总之,乔诗语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等爸爸走了,她要好好去查查。 晚上上床睡觉以后,乔诗语问江延远,“她的孩子好吗?” “谁的?”江延远在床那边问到。 “你儿子。” 江延远一听这话脸就黑,声音也变了低沉沙哑,他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你今天不是才见了她吗?”乔诗语又问。 江延远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 乔诗语转过身子,背对着江延远和孩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已经做了,却不敢说,你是不是个男人?还是只是个种猪啊?” 江延远一听到这话,马上从那边跳到了乔诗语的身上,压着她的身子,昨日是怎么折腾她的,今日还想继续折腾,“说谁是种猪?” “这个房间里,薇子听不懂。你自己就是头种猪,你心里没数吗?还是做了种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已经廉耻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我现在万分后悔,当初就该把孩子打掉,收了你爸的五百万以后,去把孩子打了,从此和你一刀两断。我也根本没想和你有联系,谁知道老天爷安排的什么恶姻缘,把我嫁给了你!你这头种猪!!”乔诗语声音沙哑的,低沉的,却是发怒的,咬牙切齿的。 在乔诗语眼里竟然是这种印象,江延远自然万分讨厌,可乔诗语说的是实话,他也不能反驳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俯下身子,狠狠地吻着乔诗语,摸索她。 “你别让我厌恶你!”乔诗语带着哭腔,说到。 “你不一向也厌恶我吗,那就继续厌恶吧。”说完,江延远便释放自己的欲望。 让乔诗语很不适应,毕竟才生完了孩子没多久。 她在江延远的身下捶打着他,“滚,你这头种猪!” “我就是头种猪,正在和我的母猪做,怎样?”说完,江延远更加深了身下的动作。 第315章 看到了他的卑微 做完以后,乔诗语面朝着外面,还是保持刚开始的样子,背朝江延远和孩子。 黑夜中,她一直睁着眼。 “你总共和三个女人做过了吧?”黑暗中,乔诗语问到。 “是。”那边江延远平躺在床上,他亦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在低喘着粗气,手搭在额头上,不尽兴,心里烦。 “什么感觉?” “没感觉。女人都一样。” 乔诗语的手紧紧地抓了床单一下,如同她的心,突然痉挛起来。 江延远知道自己言不由衷。 对那两个女人,确实没任何感觉,不过对乔诗语,没感觉真是假的。 否则他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强迫她。 “睡吧。”乔诗语说到。 第二日,乔正业便要走了。 江延远送他去机场。 路上,乔正业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说出来。 “爸,您想说什么,说吧。”江延远一边开车一边说。 “延远,有些话,我这个身份实在不该说,小乔刚刚生了孩子,你不能太过分了,男人都有这个需要,可以理解。但好歹得有个度。”乔正业终于说完了。 江延远明白过来乔正业说的是什么。 他就是不明白了,他们家那么大,隔音也很好,乔正业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小乔跟他告状了? “我知道了。”江延远微皱着眉头说到。 今天乔诗语说要出去买吸奶器,她查了孟昭华在哪家医院做产检。 她问孟昭华的情况,但是人家是不告诉她的。 乔诗语拿出了两万块钱给人家,她知道这是泄露别人的机密,医生一般都不会说。 乔诗语说了,孟昭华怀的是他老公的孩子,她破坏自己的家庭,乔诗语有理由知道真相。 看着手里的钱,再想想“小三”这个词,医生终究没有守住自己的职业操守和节操。 她给乔诗语看了孟昭华的产检报告。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产检,她也曾经做过,医生还给她打过电话,不过是医生问她工作地址的电话,就把她吓到不行,当时她的魂儿差点儿就掉了。 她在设身处地地想,如果她是孟昭华,会不会疯掉? 而明明知道自己怀的是这样一个孩子,会不会有极大的心理压力? 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在想,江景程肯定知道孟昭华的情况了,所以,他选择了给孟昭华讲故事。 他知道孟昭华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知道怎样才能够用稻草压垮这个人。 乔诗语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来,她同情孟昭华,毕竟都是孩子的母亲,尤其,乔诗语刚刚当了妈,见不得这种事情,孟昭华的情况很糟。 二来,孟昭华总是勾引江延远,这让乔诗语很生气,想着,这样的下场,是她的报应。 江延远送完乔正业,正好齐总给江延远打电话。 江延远说他在机场。 “看看看看,江总,我就说咱俩人有缘么,我刚来丰城,刚下飞机。本来想打车的。你走开了吗?要是走开了就不用了,要是没走,能不能等等小弟?”齐总问。 齐总这都谦逊到什么地步了,他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说他自己是小弟。 江延远知道齐总在打趣。 江延远的车刚要开,“没有,不过我从出发离开了,现在在桥底下,准备走,你自己出来吧。” “好嘞。”齐总说完,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就在江延远的车上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是有缘分。”江延远说到,“去哪?” 齐总拿出张名片,“这是我定的酒店,麻烦你把我送到这儿。” 江延远随意瞟了一眼酒店的名称,就知道在哪,毕竟从小在丰城长大的。 “你也把我当司机?”江延远又问。 “还有谁把您江总当司机?”齐总问。 江延远头朝窗外看过去,微微皱了眉头,“没谁,晚上一起喝酒吧?” “江总邀请,我自然答应,只是江总结婚了,这媳妇儿也不管着你?”齐总又问,“你这婚结的神神秘秘的,我倒是没想到,最后嫁给你的是小乔。” “我们家人的压力,她巴不得不嫁。”江延远的唇角似乎一直在嘲讽。 “不管谁让嫁的,既然嫁给你,你们俩就是前世命定的缘分。多好,是不是?”齐总又问。 江延远长叹了一口气,“是还不错。你这次来丰城,主要是干什么?” “有点儿别的业务。我这除了发您江总的财,也得赚点儿别人的钱不是?我也不是您,富二代,创一代,有钱的很,我得有紧迫感。”齐总说。 “晚上喝酒,没变化吧?”江延远又问。 “我今天下午不见人,明天才见,晚上没问题。” 把齐总送回酒店,江延远去了公司一趟,处理了一下业务,下午六点的时候去了齐总的酒店。 喝酒的时候,两个人喝的是六十多度的白酒,喝喝就喝多了。 齐总最近也遇到了烦恼,他的儿子就是看上那个学校的老师了,死命要娶,他怎么反对都没有办法。 “那你让他娶了不就行了?”江延远很醉了,说话都不怎么利落,“不娶自己喜欢的人,心里一辈子的疙瘩。” “那您江总是不是这辈子心里就没有疙瘩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小乔吗?” “过日子,谁还心里没个不痛快,她心里不痛快,我知道。” 齐总叹了一口气,“不说你们俩了,我一旦让他娶了这么个小学老师,将来两个人都是当老师的了,谁来继承我的事业,富不过三代,以后两个人靠死工资,别人三代,我才两代事业就折了?我怎么那么寸?”齐总说起来这事儿,觉得特别晦气,特别窝囊。 江延远心里也不痛快,自从昨天晚上,心里就不痛快。 喝多了是必然。 “什么时候我去您家里去拜访一下江太太啊?”齐总问。 “随时。”江延远说到。 是江延远结的账,齐总要结账的,江延远醉醺醺地说到,“哪能?你好不容易来趟丰城,算我给你接风。” 江延远没说,他对齐总印象极好,不过因为齐总也来自江城,知道他和乔诗语的事情,毕竟刚开始,没有一个人看好江延远和乔诗语,所有的人都打压,看热闹。 江延远随手把钱包放在兜里。 江延远回家的时候,是齐总给找的代驾。 代驾快到江延远别墅的时候,给乔诗语打电话,说您先生喝多了,可能得您出来接一下。 乔诗语说了声,“知道了。”就出去了。 代驾扶着江延远走到了别墅大门口,乔诗语接过他。 江延远大部分的体重都放在乔诗语身上了,乔诗语本能地“唉呀”一声。 “怎么?嫌你老公沉?”江延远不正经地调侃。 是醉酒后的那种常态。 就是说的时候很清醒,酒醒后也记着,若是平常,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有点儿。”乔诗语说到。 进客厅门的时候,江延远一个趔趄,钱包就从裤兜里掉出来了,乔诗语看到了,但走不开,想着先把江延远放到床上再说。 江延远上床以后,一下子拉住了乔诗语的手,不让她走,抱过乔诗语就亲起来,口中“小乔”“小乔”地叫着,还很肉麻地叫了一声“乔乔”。 他以前可是从未如此叫过乔诗语。 乔诗语去端水和毛巾,回来的时候,看到江延远躺在床上,侧压着自己的手,在轻轻地拍孩子,即使他醉酒回来动静这么大,但孩子睡得很好,一直都没被吵醒。 江延远对着孩子说,“什么时候学会叫爸爸?什么时候学会叫你妈?” 乔诗语站在床头灯照不到的角落,江延远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可能没注意到她来了。 乔诗语给江延远擦完手后,江延远睡觉了。 乔诗语去了客厅,把他的钱包捡起来。 他的钱包是那种小的,打开了扣在地上的,乔诗语从地上捡起来,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里面的照片,上面是她身份证上的照片,不是特别清晰,但好像特意找人修过了,所以看不太出来,即使不太清晰,他也放在自己的钱包里。 那一刻,乔诗语仿佛看到了江延远的卑微。 江延远曾经拿过她的身份证,她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把她的照片找人做成了这样,还装进了钱包。。 那一刻,乔诗语的心里变得很柔软,好像江延远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后面,很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所以,这算不算闷骚? 她把他的钱包放到了他的床头柜上。 乔诗语进卧室的时候,看见他睡得离孩子很近,乔诗语生怕他醉了睡觉把孩子压了,所以,今天晚上,她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去了,乔诗语睡在床上,婴儿床就在旁边,这样孩子半夜有什么事情,她能够知道。 所以,她知道半夜的时候,江延远从背后抚摸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她闻到他的呼吸,让她的脖子很痒。 她知道他今天并没有把她当成别人,因为他叫了好几声“小乔”,平常听不到的称呼,倒是在这里听到了。 乔诗语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延远已经靠在床头了。 酒醒了。 他正在翻看自己的钱包。 看到乔诗语醒来,问了句,“我的钱包怎么在这儿?”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放在这里了。”乔诗语起身穿衣服,不动声色地说到。 “你没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江延远狐疑地问。 “什么东西不该看?”乔诗语随口应道。 “我意思——”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对你的钱感兴趣过?”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盯了她的手一眼,祖母绿戒指已经摘下来了,乔正业一走,就摘了。 江延远冷笑一下,“也对。对我的人不感兴趣,更别提对我的钱了。” 第316章 今天不吃饺子 因为昨天晚上江延远的反应,以及乔诗语曾经看到的那张自己的照片,所以乔诗语内心,变了很温柔,她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的人不感兴趣的?” 但终究没说。 话说这一日,江景程对周姿说到,“现在大家都在,你这段时间也不忙了,请他们在家里吃个饭,我做饭,好不好?” 江景程的口吻是难得一见的柔情,这种柔情,周姿是架不住的,“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要请吃饭?” “延东要走了,婉盈也出月子了,你不给你闺女做点儿好吃的?对了,让她带着他们家孩子,我看看。”江景程又说。 周姿想了半天,才说,“你是想见小乔的孩子吧?” “胡说八道!我用的着想这么多的弯弯绕?”江景程脸黑了。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这么多的弯弯绕。” “不请就算了!”江景程生气了。 周姿没说话,只是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江景程,笑了笑,这些年,周姿早就拿捏住江景程了。 周姿挨个给各家打了电话,延远家是小乔接的,周姿压根儿没想给延远打电话,因为延远好像做不了小乔的主。 别看小乔不怎么说话,但是个厉害的角色,从来打蛇打七寸,延远对她无可奈何。 不过周姿没说让乔诗语抱上孩子,既然江景程只说让婉盈抱上孩子,那她就假装不明白江景程的话,让他有苦说不出,她倒要看看,江景程通过什么办法,能够看到孩子。 周姿想想便觉得有趣。 周姿毕竟是周姿么,乔诗语自然是要来的,她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乔诗语和江延远说了,“周姿阿姨让我们去吃饭,我答应了,和你说一声。” 江延远坐在客厅里,没回话。 乔诗语刚才在忙别的,这话是有一搭没一搭说的,看到江延远没回话,她很正经地说到,“你去不去?” 江延远坐在那里,拿遥控打开了电视。 乔诗语皱了皱眉头,“跟你说话呢。” 江延远转过头来,“跟谁说话?” “你。” “你这也没个称呼,我知道你叫谁?”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颇有被呛了一下的感觉,舔了舔唇,一句话没说出来。 想必刚才,她那句“周姿阿姨”也刺伤了江延远了吧。 是乔诗语自己说的不是契约结婚,也不是假结婚,怎么就是“周姿阿姨”了呢?“江延远,妈说让我们改日去她家里吃饭,我答应了,你也一起吧。”乔诗语的口气软了软。 “好~”江延远的口气有些拉长音,那是不想答应却不得不答应的、妥协的感觉。 不过那天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江延远有事,有个客户从外地来,飞机迟到了,他等着别人来签合同,等的午饭时间都过了。 当然,乔诗语对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期待,不期待也就不失望。 并没有期待他会出现在江家。 只有她一个人形只影单,她从未奢望过江延远来给她解尬。 就是在那么多的江家人面前,她渺如尘埃的感觉。 她以为她隐藏得挺好,饭桌上只和彭懿说话,面对江延东的话,只是简单地回答。 毕竟,还是有很多自卑,毕竟,江家人,她曾经发誓,这一辈子都不相见的。 食了言,自然非常下不来台。 她从未和江延远一起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并不知道若是江延远在,会发生什么,所以,这时候,她还对江延远没有任何期待,毕竟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江景程在做饭,大家吃饭的时候,他一道菜一道菜地做。 他的黑色衬衣卷在了袖口处,端菜的是厨师,他一直没从厨房出来。 江景程生气了,因为乔诗语的孩子没有抱来。 但他不能问,也不能说,闷在心里。 乔诗语也并不知道江景程有这方面的深意。 她一直以为是女孩,身体也不是那么好,江延远并不会喜欢的。 毕竟他优秀的后代那么多,阿衍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吃了饭以后,掌珠便下桌了,以前在余家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大小姐做惯了,再说,她的肚子也大了,活动不方便。 彭懿因为还有采访任务,和江延民先走了,江延民开车送她。 江延东一家人没事干,都在江景程家里唠嗑。 江婉盈和鲍成山坐在一边,在和掌珠聊孩子的事情。 江延成坐在旁边,深沉得很。 他是江家最小的男孩子,可乔诗语觉得江延成城府特别深,比江延远和江延民城府都深,可能比起江延东,江延成又多了几分很邪的意思,反正,乔诗语见了他,都有几分不寒而栗。 “延远这班加的,趁早告诉他别来了。小乔,他加班加到几点?”江延东问。 “不知道。”乔诗语坐在那里,坐立不安。 感觉整个人如芒在背。 “你怎么会不知道?没问?”江延东又问。 乔诗语摇了摇头。 相敬如宾,便是这个意思。 她从没想过要问他几点回来,也没有任何念想。 江延东看了乔诗语一眼,接着转过身来,抚摸了掌珠的后脑勺一下,说了句,“还是我们掌珠好,我只要一不回去,便电话轰炸,是不是?” 掌珠才不理他。 江延东大有替自己的亲弟弟鸣不平的意思。 毕竟她太不关心江延远了。 乔诗语就听到厨房里,传来摔盆子摔碗的声音。 中午江景程也没有吃饭,就一直在厨房里。 乔诗语更是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江景程看她不顺眼,她也不想来,只是碍于周姿的面子。 她来了,江景程连面都不照,肯定是因为她。 刚才江延东又明里暗里讽刺,她和江延远的关系不好。 好像在说,她半点人味儿都没有,一点不关心江延远。 乔诗语现在走的话,不太合适,就是坐着的话,她又觉得如坐针毡。 看到阿姨在收拾碗筷,特别忙碌的样子,乔诗语站起来,说了句,“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想去刷碗,她挺喜欢洗碗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可以边洗碗边想很多事情,还显得自己不是特别闲,而且,今天江家那么多人吃饭,碗筷特别多。 看到她进了厨房,江景程便出去了。 乔诗语更觉得,江景程肯定是冲着自己的。 水龙头在哗啦哗啦地响,所以,乔诗语不知道江延远回来了。 “延远回来了?还给你留着饭,快吃吧。”江景程从厨房里出来,便摘围裙,“我也没吃,咱俩一起。” 江延远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乔诗语,他说了一句,“小乔呢?” 江景程指了指厨房。 江延远皱着眉头走进了厨房,看见乔诗语正在刷碗,他顿时就火了。 他走到乔诗语的身边,关了水龙头,火冒三丈地说到,“你怎么在刷碗?” “我吃了饭没事干——” “擦手,走。”江延远从旁边拿过厨房用纸,把乔诗语的手擦干了,拉着她就走。 直接穿过客厅,头都没歪,说了一句,“以后这种活儿,不许干。” 江延远明明回来的时候,还挺正常的,现在竟然拉着小乔的手径自穿过客厅。 “延远,你发什么火?”周姿说到。 乔诗语一直想抽出来自己的手,可抽不出来。 到了家门口,江延远说了句“上车!” 乔诗语上车以后,一头雾水。 江延远的车火速就开了,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 “以后这种活,不许干!”江延远说到。 “那婉盈有孩子,掌珠怀孕了——再说了,我坐在客厅里——”乔诗语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江延远发火是因为她刷碗? 可她以前在乔家不是经常刷碗吗?家里的碗都是她刷。 “你还刚生了孩子呢,凭什么你刷?”江延远还是火冒三丈的态度。 “那我刚生过孩子,你凭什么前几天那么对我?”乔诗语又问。 江延远沉默几秒,说道,“情不自禁!” 江延远正说着,周姿的电话就过来了,江延远戴上耳机就接电话。 “延远,我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就去了书房一趟,就看不见小乔了,原来她去刷碗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你别生气——”周姿是来向江延远道歉的,一场好好的饭,不欢而散。 “别解释。我不听。若是掌珠呢?若是婉盈呢?若是彭懿刷碗,您肯定也不干吧!就欺负我们家庭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可是刚刚生过孩子。”不等周姿说话,江延远便甩了耳机。 江景程在家里冷哼一声,“瞧瞧瞧瞧,多么像我们都在欺负乔诗语?乔诗语这是用的苦肉计吗?这种计策,她是想的出来的!” 江景程哼着鼻子说道,本来今天就想让乔诗语抱孩子来的,可不但没抱来,延远还怒气冲冲地走了,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景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死他了。 乔诗语绝对是故意的,以退为进。 要不是为了她,延远能和他反目? 他算是看出来了,江延远护妻护的这个紧哦! 江延东对着江景程说,“何必这么说呢?她可能没想那么多,赶上了。她也不知道延远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不知道延远什么时候回来?”江景程又冷哼了一声,“那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周姿被江延远这么一弄,心里七上八下的,都怪阿姨,小乔刷碗怎么不拦着点儿? 她又对着江景程发火,“你看看你今天弄的这一套,跟个老娘儿们一样,你想看孩子,我没跟小乔说,她不知道你的意思,没抱孩子来,你别怨她,怨我。” “你说谁是老娘们儿?”江景程的身子在沙发上坐着,气的抬高了身子。 “我就想说你,你摔盆子摔碗的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老娘们儿指桑骂槐吗?我就是说你还没说完!”周姿又说。 “你——”江景程的眼睛变了猩红。 几个孩子都知道了,原来江景程这次请吃饭是这个目的。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请客吃饭,原来是想看小乔的孩子。 江延东回去的路上,想了想,给江延远打了个电话,江延远刚到家。 “延远,人家小乔根本都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吃饭没吃饭,人家也不关心,什么时候回来,人也不关心,你这是何必?”江延东说到。 江延远今天中午确实没吃饭,本来打算去江景程家吃的,气饱了。 现在气过了,反而觉得饿了。 江延远回到家,坐在了沙发上,不耐的眼神。 “你吃饭了吗?”乔诗语问江延远。 “我还没死,你需要问吗?”江延远想起江延东的话,气便不打一出来。 估计就算他死在外面,这个女人也不闻不问的。 “好好的,干嘛说这种话?”乔诗语问。 “没吃!”江延远没好气地说到,“去给我做饭。” 乔诗语心想:我在那边刷碗你不让,做饭你让?做饭可比刷碗罗嗦得多。 乔诗语克制自己的好脾气,“你想吃什么?” “我喜欢吃什么,你心里没数?”江延远的口气,明摆着就是挑衅的。 乔诗语想了一下,“饺子,你们家也没有冻豆腐。” 就这一句话,又把江延远的神经挑起来了,“什么叫你们家?” 吓得乔诗语哆嗦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家里,家里没有冻豆腐了。” “今天不吃饺子。”江延远被气到了,一只手靠着扶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大手一挥,他气得要命。 “别的你喜欢吃的,我都不知道,我看着做吧。”说完,乔诗语便去厨房了。 气得江延远压根痒痒,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和他生活了这段时间了,不注意观察他的饮食,究竟是多不把他放在心上? 乔诗语正在做饭的时候,齐总来了。 齐总手里给江延远的闺女带来了好多好东西,奶粉,衣服,玩具,总之一大包。 “小乔呢?”齐总问。 “做饭去了。”江延远提起“小乔”,气就不打一处来。 “挺贤惠的么。刚生完孩子就给你做饭。”齐总说到。 “是。特别贤惠。”江延远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乔诗语正在厨房里忙碌,阿姨进来了,笑着说,“太太,先生不让您干了,我来。” “不是他让我给他做饭吗?怎么不让了?”乔诗语特别诧异。 “外面又来了人,两个人在外面喝酒。”阿姨说到。 乔诗语正不知道是哪个人,走出去一看,原来是齐总。 乔总看到小乔,眼睛一亮,说道,“小乔,哦,不,是江太太来了,我来找江总聊聊天。” 齐总说话的时候,是站起身子来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乔诗语“江太太”,这个称呼,让乔诗语诚惶诚恐。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做有钱人家的太太。 江延远背对乔诗语,乔诗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在倒酒。 “我去看孩子。”说完乔诗语便要上楼。 “别介啊,好歹咱们也当过同事,一起来聊聊吧。而且,聊的内容还跟你有关。过来一起吃饭。”齐总又说。 “不吃了,都三点了,我中午已经吃过了,我看看孩子,把她抱过来。”乔诗语又说,接着便上楼了。 本来江延远是没有看她的,她上楼的时候,江延远转过头去看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他看她,她看不见他看她。 齐总还是在为了他儿子的事情闹心,毕竟最近一直在为了儿子看上一个小学老师窝火,他现在看着大势已去,他已经拦不住,他想找个人和他说说娶小学老师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让他一直拧着的一颗心,放在肚子里。 眼前的江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江总,你娶了小乔这个小学老师,后悔过吗?”齐总问。 “若是后悔,我还娶什么?” 正说着呢,乔诗语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了。 “别说了。”江延远提醒了齐总一句。 齐总明白江延远的深意,让乔诗语听见,就是对乔诗语这个小学老师的歧视。 齐总觉得江延远挺有心的。 齐总便开始说若是两口子都是工薪阶层的话,他的公司要怎么办? 小乔一直站在那里,拍着孩子。 听到齐总很糟心的叹息。 “你可以把公司交给信托,或者交给职业经理人。或者卖掉,永远持股。这样,你的孩子永远有钱花,不好吗?”乔诗语插了一句嘴,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插嘴,又看了江延远一眼。 江延远正用不认识的眼光看着她,乔诗语便觉得自己真的多嘴了,转过头去哄孩子,不再说什么了。 “小乔,你说的对啊,可我总觉得做实业,心里才踏实,我和江总一样,都是做实业的人。”齐总又说,“不过你刚才说的信托那个,我不大明白,你要是明白,回头给我讲讲。” “嗯,好,其实也挺简单的。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你也说了,你的孩子不想做公司,只想当老师,那就交给别人好了,说不定假以时日,你的孩子就喜欢了呢,年轻人,性子都不定的。”乔诗语又说,“信托管理也很简单。” 江延远一句话没插上。 “好,一会儿你详细给我讲讲,哦,对了,江总,您家的洗手间在哪?” “那边,左拐,再往右。”江延远给他指路。 “您家实在也太大了。”齐总嘀咕了一句。 估计是酒喝多了,憋不住了,两个人已经喝了好多的啤酒,以及少许的白酒,阿姨的菜还在一个一个地上,估计这是刚开始在喝。 “你过来一下。”江延远对乔诗语说道。 “干什么?”乔诗语挺紧张的。 “我能吃了你?”江延远抬高了声音。 乔诗语便狐疑地过去了,江延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乔诗语抱着孩子坐下了。 刚刚坐下,江延远的唇便侧压过来,把乔诗语吻了个昏天黑地。 她手里还抱着孩子。 努力挣脱,似乎也挣不开他。 江延远已经接过了孩子,单手抱孩子,一手揽她的肩膀。 吻完了以后,江延远在她头上五公分处,眼睛迷蒙地说到,“给我讲讲,什么叫信托管理。” “这你都不懂吗?”乔诗语问,她的脖子还后仰着。 “我老了,赶不上形势发展了,是真不懂。你还年轻。”江延远带着三分的笑意说到。 “你喝多了就总是这个样子吗?”乔诗语皱着眉头看他。 “一般情况下,是。”江延远说到。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孟昭华怀上孩子的吧?”乔诗语说到。 这件事情,在她心里,过不去,时常让她的心翻腾。 所以,她动不动就提。 江延远紧紧地咬了咬牙,“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 乔诗语不悦地头转向旁边。 江延远看着乔诗语,那副柔柔弱弱又执拗的样子,那副让所有男人见了就想脱裤子的模样和神情,想起她刚刚说过的话,忍不住又压在了她的唇上,在她的唇上肆虐。 乔诗语脸涨的通红通红。 齐总从洗手间出来,拐过来以后,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个机灵就躲到了墙那边。 心想:幸亏没过去。 过了好久,他也没过去。 也不知道该不该看看,若是他伸头,万一江总看见他怎么办?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的。 第317章 从他身上研究病理来了 齐总足足在后面站了有十分钟,才敢出来。 这十分钟,他大气不敢喘一口。 再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两个人终于分开了。 小乔抱着孩子在客厅晃悠,江延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怎么去了这么久?”江延远问。 “嗨,你家大,位置不好找。刚去了那边,才知道自己走错了。”齐总说到。 和齐总喝酒的时候,江延远的目光不断地瞥向小乔。 小乔的目光也总是偷眼看向江延远,然后又哄着孩子走开。 齐总觉得,自己这电灯泡当的,怎么这么明显? 吃过饭,齐总便走了,江延远去卧室里睡了一觉。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他起来了,去看电视。 今天喝酒也不多,谈不上醉,就是有点儿头晕,休息了一会儿便好了。 中途,他觉得背上有点儿痒,去了洗手间一趟,可是位置在背上,他不容易看到,脱了上身的衬衣也不容易看到。 “小乔——”他在楼下的洗手间里叫她的名字。 可是一直没有回应。 他连续叫了好几声,内心深处,那声叠字的称呼,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 不过,终究忍住了。 总觉得和她的关系还没有那么深。 乔诗语没有答应以后,他叫住了经过的阿姨。 “太太呢?”他问。 “太太在楼上。哄孩子。”阿姨说到。 “帮我把她叫下来。” 阿姨应声而去。 不多时,乔诗语下来了。 看到江延远赤裸着上身站在洗手间里,小麦色的肌肤特别令人心动,乔诗语推门进去的时候,甚至看到了镜子中他的腹肌,真是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本来是推门进去的,可是随即本能地就关上了门。 “进来。”江延远说。 乔诗语低头想了想,自己的本能反应是不对的,毕竟都是夫妻了么。 乔诗语又推门进去,问到,“怎么了?” “我好像过敏,我自己看不见,你帮我看看。”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很认真地看起他背上红点点来,有的是一片一片的,有的好小。 乔诗语抬手,细细地抚摸起这些红点来,“你以前过敏过吗?” “没有。”与其说江延远关心的是自己的过敏情况,倒不如说他想看看乔诗语的反应是真。 本来他和镜子之间就隔着大理石的洗手台,很不容易看到的。 因为他个子很高,小乔个子比较矮,所以,他盯着镜中的她,她脸上是一脸担忧的神色。 他俯身,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个子矮了,小乔更容易看到了。 “你以前喝酒是不是不过敏?”乔诗语又问。 “不。” “那是什么过敏?去医院吧?”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他。 “这点儿小毛病,去医院不值当的。可能明天就好了。”江延远唇边有微微的笑意,说话的口气也是心平气和的。 “可我担心——”乔诗语照例担忧的表情。 “没什么好担心的。后面红的地方是不是很多?”江延远又问。 “有点儿多,感觉越来越厉害了。去医院看看,我求求你。”她微微皱着眉头,请求镜子里的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从镜子里对视彼此。 很多人,很多时候,看正面和从镜子里看,是非常不对称的。 但是非常难得的是,乔诗语和江延远的脸,从镜子里看,都是无比对称的那种,和往常看到的脸型非常一致,应该说,都长得比较“标志”。 “不去医院的话,要吃药吗?”乔诗语又问。 “药也不用,我喝点儿水就好。” 在江延远看来,过敏不过是轻之又轻的一种症状,完全可以用常情对待。 不过,乔诗语如此关心,如此慎重,他心甚慰。 乔诗语出去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让他喝了,叮嘱他早睡觉,休息好。 如此寡淡又平常的语言,透露出一个平常女子的絮叨和关心,不再是平常冷言冷语的乔诗语,不再是没有半点人情味的乔诗语。 江延远觉得挺受用的,还觉得挺暖心。 江延远遵妻嘱,把水喝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乔诗语特意问江延远,“现在呢?感觉好多了吗?” “不知道,你看看。”江延远的口气当真柔情得不得了。 乔诗语便撩起了江延远的衣服,仔细地看,片刻后,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到,“好像没那么严重了。睡吧,明天早晨就好。” “把我把衣服脱了。”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遵夫嘱,把他的衬衣扣子解开了。 解扣子的时候,江延远背靠在床头,他目光直盯着乔诗语,乔诗语斜斜地坐在床上,孩子已经睡着了。 若是碰到扣子不好解的时候,乔诗语也恼,仿佛想赶紧甩掉这个大麻烦。 她这个表情,多少让江延远着恼,但想到她今天的表情,江延远便不再追究了。 差强人意吧,总得进步不是? 江延远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不知道半夜什么时候翻身,翻得头朝外了。 回过神来,才看到乔诗语盘腿坐在他身后,神情很郑重的模样。 “怎么?不怕把我吓死?”江延远猜她可能是惦记着他过敏的事情,所以,一大早起来看。 乔诗语的手指在江延远的皮肤上按了按,“好多了好像。” “嗯,本来也说过了没事。”江延远靠在床头。 这时候的小乔,是最好看的。 乔诗语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延远越看心里越安慰。 吃早饭的时候,他都是插着兜,吹着口哨的。 一直在很开心地逗孩子。 吃了饭以后,江延远准备上班,乔诗语把孩子哄好以后去了厨房。 正逢江延远要出门,他今天难得地心情好,想去跟乔诗语告个别。 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乔诗语跟在刷碗的阿姨低声说话,“你仔细想想,昨天都做了什么菜,从配料到配菜,都想清楚了,昨天他吃了过敏,我猜可能不是酒的事情,就是菜的缘故,不过我今天早晨观察了一下,已经无妨了。我怕薇子会遗产他,将来也会过敏,所以,你仔细想想,今天曾经做过什么菜,以后就别做了。等薇子长大了再找过敏源,现在太小了,我怕薇子承受不住。” 阿姨“唔唔”地点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百合,以前这道菜我从未放过。” “反正不管什么,都不要做了,等薇子十岁以后再说。”乔诗语千叮咛万嘱咐。 “好的,太太。”阿姨说到。 江延远在门口听着,原来自己一直都自作多情,他以为的关心不过是她更关心自己的女儿,生怕他会带给薇子这样的病。 从他的身上,观察病理来着。 她当他是什么?小白鼠吗? 行! 挺好,好的很! 江延远气鼓鼓地上班去了。 第318章 你恳娶我,便是底气 江延远上班以后,乔诗语带孩子吃了早饭,十点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孟昭华。 乔诗语知道孟昭华一直没完没了,但她找到家里来,乔诗语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孟昭华的肚子很大了,乔诗语想到这个孩子的情况,便觉得特别可怜。 也特别可恨。 可若是孟昭华一直这样对待乔诗语,乔诗语不保证她会做压倒孟昭华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景程已经掌握了孟昭华的情况,在做稻草的事情。 本来乔诗语动了恻隐之心,不想怎么样的,可孟昭华如此不饶人,乔诗语不见得会怎样,可能会是江景程因果事件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底线。 孟昭华进门就给乔诗语跪下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挺着个大肚子,好像是被乔诗语欺负了一般。 “小乔,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延远的,我们俩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他对你做了那种事,你怀孕了,你为什么嫁给他,我不知道,你一直说对她没感觉,不会嫁给他的,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我知道你并不想嫁给他,甚至做好了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的打算,你们也没有举行结婚仪式,江叔好像也不并不是很赞同你们两个,他一直找我,可能想让我进江家,之前也曾经提过,我妈整日骂我,骂我不要脸,伤风败俗,怀上人家的孩子了,人家不要了,我每日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曾经站在窗台,想着一尸两命,可我终究不甘心,你能不能让我嫁给延远。就算是暂时的,让大家知道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将来我们离婚了,我也不至于每天丢人丢成这样,离婚总比别人骂不要脸的好?好不好,小乔——”孟昭华扶着乔诗语的膝盖,眼泪一直在掉。 孟昭华此次,并不全是演戏,她的确可怜,孩子的事情,她受到的很多待遇都是真的,包括她妈,每日骂她,骂这个孩子有娘生,没爹养,任何一个女人受到的白眼和礼遇,她都受到了。 而且,她说,她站在窗台,不甘心。 不甘心的原因就是希望最后小乔能够退出,她进来。 若她算输了,她就一尸两命。 让小乔看着办。 所以,孟昭华的话,算是很歹毒了。 最重要的,大家都曾经知道她和江延远谈过恋爱,大着肚子被甩了。 这很丢人,乔诗语知道这种丢人。 有了孩子以后,乔诗语更加见不得这种事情。 可乔诗语更知道,若是孟昭华进了江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很明显,孟昭华这是使的苦肉计。 苦肉是真的,可这是一计,也是真的。 所以,乔诗语将计就计,“我会考虑的,我知道了。” 孟昭华仰起脸来,一脸悲悲戚戚的神情,“谢谢你,小乔。” 孟昭华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江延远家的阿姨刚刚走过。 之所以选在江延远家里见乔诗语,孟昭华早就算计了千万遍。 她就是想她的可怜样儿让江家的人看到,她的可怜,被江延远知道。 她也料定了乔诗语会不动声色。 乔诗语这般的铁石心肠,想必江延远肯定会不喜的吧。 延远那般感性的人,必然是喜欢柔柔弱弱心肠的女人。 孟昭华走了以后,乔诗语便如没事人儿一样,开始查资料,写东西。 这次是给齐总写的,关于招职业经理人和让信托管理公司两种方案。 因为刚生了孩子,乔诗语不想用电脑打字,太累眼睛,而且,电脑打字,她没有考虑的机会,很多股权的设置,百分比,一点都不能出错,若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就罢了,不过,这是她前任老板的事情,说白了,乔诗语对别人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情,更加上心。 她在客厅写这些的时候,阿姨就在她旁边说,“太太,也就是您,心好心善,若是我,外面的女人怀了我老公的孩子,我非撕烂了她的嘴不行,把她的孩子搞掉,还让这个女人不得好死,我听说,做小三的女人,天生就有做小三的基因,不是勾引这个,就是勾引那个。” 乔诗语正在想着下面写什么,她淡淡地说到,“起冲突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一旦起了冲突,会把你自己的脾性也暴露了,别人会抓住你的弱点。我若和她吵一架,她必然会知道我的短板在哪里,日后会继续遏制这根短板,如果是这样,我会疲于应付,最后会变成两败俱伤而且心灰意冷的战役。不利于我。再说,我们的情况也是特殊,并不是一般的小三携子逼宫。我曾经和她的位置一样。” 说完了,乔诗语继续写东西,对刚才的话并没有在意。 反而是阿姨,目瞪口呆。 阿姨经常在家里跟老公吵架,每次吵架的理由都一样。 但是他们从来不解决,碰到了类似的问题,还是会争吵。 阿姨也想改啊,但是改,哪里那么容易? 都四十几岁的人了。 阿姨因此便认定了乔诗语是一个相当理性的人。 理性而且相当聪明,即使处在被人逼宫的位置上,也能够冷眼旁观自己的位置。 从来不置身其中,即使在和别人的战斗中也明哲保身,让别人抓不住她。 所以,这样的人,先生又怎么会抓住? 下午,江延远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心情就不大好。 乔诗语只是冷眼旁观。 阿姨已经把今天孟昭华来的事情跟江延远说了,说了乔诗语的容人之心和她极深的城府。 所以,孟昭华料错了阿姨的反应。 阿姨在江延远家,乔诗语是主母,阿姨怎么会向着外面的孟昭华说话? 阿姨对乔诗语的城府佩服地五体投地。 江延远没说话。 今日,乔诗语把给齐总的策划书已经写好了,她下楼的时候,让江延远交给齐总。 江延远拿起来看。 总共手写了十来页,很多管理学的术语,还有信托的术语,都用得非常地道。 很多的信托术语,江延远都不曾见过。 “你写的?”他皱着眉头问。 正如刚才阿姨所说,他并不知道乔诗语隐藏了多少。 “嗯。”乔诗语回答淡淡的。 “你懂这么多信托的内容?”江延远反复看。 “我爸在图书馆么,经常看书,就懂了,不过都是纸上谈兵。你过敏好了吗?”乔诗语又问。 说起来这事儿,江延远就气愤。 “他还没走,在酒店,我会送给他。”说完,江延远就把这叠纸拿起来了,去了卧室。 晚上睡觉以前,乔诗语还没上床的时候,江延远翻看着这叠纸在看。 清秀刚劲的字迹,江延远仿佛看到了有力的思想,和他抓不住的一颗心。 似乎那颗心,需要更大的舞台。 乔诗语推门进来,江延远赶紧把他刚才看的东西放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乔诗语已经看到了,不过没说什么,想想也知道他在看什么。 “今天孟昭华来了?”江延远问。 “嗯。”乔诗语把睡着的孩子放在床上。 “你不烦?” “有什么好烦的,人生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是这方面不如意,便是那方便不如意,我只是赶上了这方面的不如意。” “你能应付?”江延远靠在床头,问。 “能。我有底气。”乔诗语说。 “哪来的底气?” “你给的。”说完这三个字,乔诗语便躺在床上,头朝外面,背靠江延远,准备睡觉了。 今日江延远因为“你给的”这三个字,心里愈发地甜蜜起来。 早晨和女儿争风吃醋的醋劲儿也小多了。 他从那边过来,趴到了乔诗语的身上,“我怎么给你的底气?” 乔诗语睁开了眼睛,“你恳娶我,便是我的底气。” 有一种冲动在江延远的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诗语极少说暖心的话,或者说从来不说暖心的话。 可是这话说出来,便让江延远心里的暖流怎么都控制不住地上涌,涌到了眼睛后面。 他轻轻在乔诗语的面上吻着。 他凑在乔诗语的耳边轻声地说,“娶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江延远忽然间讨厌那种山盟海誓的语言,讨厌言辞的甜蜜。 如同糖一样,特别不走心。 乔诗语虽然从来不说,这大概是头一句吧,但是已经让江延远觉得走过了他的心。 因为乔诗语偶然的一句并不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去让他如同置身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江延远希望,乔诗语以后,不要说太多的套话,因为他喜欢她偶尔的真性情。 第二日,江延远似乎憋不住,上班的空儿非要去给齐总送这份策划案。 他好像觉得,自己的老婆写了这份连齐总也看不懂的东西,江延远非常荣耀。 齐总在酒店里,看完了以后,果然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小乔厉害了,可惜在我公司里,干得时间太短了,我想给她升职的时候,她走了,厉害了,厉害——”齐总一直啧啧称叹,“江总厉害了,好眼光,娶了这么一个贤内助。” 江延远面上平淡,其实心里特别欢喜,中午还特意喝了酒。 不过江延远的家里,很快便发生了一件事情——薇子过敏了。 昨天晚上,乔诗语弄孩子弄到很晚,早晨起来晚了,江延远抱孩子下的楼。 一到楼下,薇子便在哭,一直挠着自己的后背。 江延远看到薇子竟然也过敏了,他大发雷霆。 遗传是如此奇妙的一件事情。 明明是一种病,但是看到薇子和自己的症状如此相似,江延远便知道,这个女儿是他亲生的,是他嫡亲嫡亲的女儿,相似的病症,相似的部位。 那种感觉如此让江延远心动。 遗传。 他的毛病,带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原来那天早晨,乔诗语并没有杞人忧天错。 薇子的确遗传了他。 虽然奇妙,但并不能改变江延远的大发雷霆。 孩子哭,江延远对着阿姨说阿姨笨的时候,乔诗语从楼下下来了。 她问,“怎么了?” 第319章 “而且”之后 即使被江景程骂了一顿,阿姨还是颤巍巍地掀开了薇子的衣服,后背上是一片红。 乔诗语皱了一下眉头,她的反应比江延远想象中要淡定许多许多。 “去医院。阿姨你赶紧想想你今天做的饭,还有上次江延远过敏时候的饭,有哪些食材是重复的。慢慢想。一会儿跟我一起去医院。”乔诗语说到,她火速从沙发上抓起衣服,让江延远开车。 阿姨想了好久,才回味过来,是——木耳。 上次的菜里有一个芹菜拌木耳,这次有一道菜是清炒木耳。 只有木耳这种食材是两次的菜里都有的。 乔诗语便心中有数了。 江延远一直在开车,他恨的牙痒痒,他说,“太太那天怎么跟你说的?不是都不让放了吗?” 乔诗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那天早晨她和阿姨的谈话,江延远听到了,怪不得那日,他的反应怪怪的,乔诗语心里通透得很。 “先生,我绝对没想到是木耳,日常的菜也就那么多,这次完全是不小心的。”阿姨委屈地辩驳。 阿姨和乔诗语,两个人在后面照顾薇子。 乔诗语一直抱着孩子,在看窗外。 乔诗语貌似一直就没有坐过副驾驶,总之江延远一直是给她开车的。 “好了,阿姨,以后做事,多留点儿心思,你的表现还是很好的,这次是例外,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知道,就算以后你去了别人家里,也只能干得更好不是?”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这话说的,水平高啊。 一方面赞扬了阿姨的工作,另外一方面,又提点了阿姨要留心。 最后一句话,也是让阿姨最犯嘀咕是最后一句话:去了别人家,意思是来过医院以后,就不让阿姨干了? 阿姨心里叫屈啊,可这次确实是她做错了,所以,至于她以后还在不在江家干,她是真不能问啊。 薇子又在生病的节骨眼上,她问还用不用她的话,多没眼力见啊。 她觉得,乔诗语就是有这个本事,拿捏得别人浑身忐忑,又找不出虱子来。 所以,乔诗语谈不上是一个好的雇主,但是一个有城府的雇主。 说乔诗语不好呢,又太片刻,毕竟她不苛刻,还挺大方。 自此以后,这个阿姨在江家一直都尽心尽力地干,这是后话。 话说到了医院以后,乔诗语说了嫌疑过敏源,可能是木耳。 医生让拿去化验,看了看,好像的确是木耳。 不过有一点医生没搞明白,对木耳过敏是肯定的,不过有一点不是很肯定,因为母乳中还有别的成分,也可能是别的成分和木耳的成分有反应,让薇子过敏的,毕竟是乔诗语吃了木耳,又喂给薇子喝的母乳,毕竟孩子太小,不直接吃饭菜。 乔诗语只淡定地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她有数,必定不是母乳中的成分和木耳中的成分反应,让薇子过敏的。 因为她爸也吃木耳过敏了。 晚上的时候,江延远对着乔诗语开玩笑,“我今天要不要试试是不是吃母乳中的某种成分过敏?” 乔诗语没好气地说到,“滚开!” 接着便涨红了脸。 江延远挺喜欢乔诗语真性情的时刻。 心情不错。 当然,今日乔诗语拿捏保姆时候的字句,还都在江延远的心里。 他当时就坐在驾驶座上么,当时他便想:果然是一个厉害角色,孟昭华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波澜不惊,蕴含着步步杀机。 这件事情以后,江延远便找了孟昭华。 倒不是特意找的,而是恰巧那日江延远下班,车开到商场,恰好碰上孟昭华了。 江延远的车在路边停着,看着孟昭华挺着大肚子,拿着从商场里买的东西,特别吃力的样子,江延远就犯愁。 正如江景程曾经说过的,这个孩子还没有开始,若是生下来,将来的财产,割不断的血缘,这些都是麻烦,江延远甚至还有过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孩子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对木耳过敏? 孟昭华不过不经意的一侧头,便看到了江延远的车。 她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径自走到了江延远的车旁,敲了敲窗户,“我可以上来吗?” 江延远点了点头。 上车以后,孟昭华喘着粗气,“我现在不能开车,散步慢慢地走过来的,结果商场门口又特别难打车,我只能准备到下个路口打车了。” “送你回家。”江延远说不清是究竟哪里心软了。 就是觉得,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孕妇,上了他的车,他也会送别人回家的。 更何况,这个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他想要的,可毕竟已经存在了。 虎毒不食子。 毕竟有血缘关系在。 孟昭华轻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汗,“谢谢你,延远。” 挺娇滴滴的声音,好像无数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小女子。 “以后别去找小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孩子生下来,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这是事情发生以后,江延远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孟昭华说话。 “我不要钱。”孟昭华说。 “要人没有。” “我也不想要人,就让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吧。”孟昭华说到。 如果说上次孟昭华在乔诗语面前采取的是“苦肉计”,这次她采用的是“以退为进”计策。 现在,她要以一个大肚子孕妇的身份,装可怜,博同情。 想必这一点,乔诗语做不到。 乔诗语永远淡定,冷静。 男人都不喜欢没有温度的女人。 把孟昭华送下以后,孟昭华便接到了江景程的电话。 孟昭华曾经去找过乔诗语,这件事江延远已经告诉江景程了。 今天送孟昭华回家的事情,延远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我知道。”江景程只是淡定地说到。 所以,这一日,江景程给孟昭华打了电话。 孟昭华出来是晚饭以后,毕竟下午逛了一下午,累了。 孟昭华是真的以为江景程不喜欢乔诗语,喜欢她的。 先前的迹象也表现出来种种,所以,她一直认为,江景程要不断地找她,让她不要忘了延远,瞅准机会,顶了乔诗语的位置。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好。 “再给你讲讲上次两个人的故事吧。” “好啊。”孟昭华说到。 “上次,说起那个女人很喜欢那个男人,女人设计睡了男人,男人说实话,内心深处,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曾经睡过那么多女人,再睡一个,也无妨。男人心里唯一有一点儿膈应,就是此时,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女人了,而且,这个心仪的女人——”江景程慢慢地看着月光,慢慢地掌握着自己说话的节奏。 孟昭华心里却是猛地跳动了一下。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江延远的故事? 怎么听起来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是她? 心仪的女人—— 孟昭华还想问,“而且”后面是什么样的内容。 是不是“而且这个女人也怀了孩子?” “江叔,继续讲啊,继续讲。”孟昭华焦急地拉着江景程的胳膊。 江景程这辈子,最烦别的女人拉着他的胳膊,他不着痕迹地甩掉了。 孟昭华因为关心“而且”这个连词后面是什么内容,比较着急,所以,注意力没在上面。 被江景程甩了胳膊,也并没有觉得尴尬。 感觉江景程所有故事的铺垫,都是为了“而且”后面之后的内容。 她很想验证一下,这个心仪的女人是不是乔诗语。 江景程笑了一下,那笑,在月光下,显得非常诡谲。 当然,江景程是很帅的,挺拔的身材,始终刀削的面容。 也是那一刻,孟昭华感觉江叔好像不跟她在同一条阵线上了。 “急什么?这就跟讲评书似的,讲到精彩处,自然要戛然而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行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家。”江景程半开过玩笑,转过身子,对着孟昭华说。 孟昭华忐忑不安,疑神疑鬼。 江景程讲这个故事的原因又是因为什么? 江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她接近延远还是讽刺她? 晚上,她做不到静心,总是半夜醒来。 孟昭华开始有了心魔。 她特别期待江景程下次找她。 话说江延远把他那一日碰见孟昭华的事情告诉小乔了。 乔诗语当时正在上楼梯。 “你找她了?”乔诗语上楼的步子停下,特别淡定的口气。 “是,让她以后别再找你了。”江延远在下面看到。 “不再找我?”乔诗语轻轻地念叨,“无妨。” 说完乔诗语便上楼。 让江延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之后,江延远也把这事和江景程说了。 毕竟上次,他和江景程说了孟昭华来找乔诗语的事情,这次再跟江景程汇报一下后续。 当时江景程也正在上楼,江延远是突然想起来的。 “你找她了?”江景程也是微微侧头的表情,和乔诗语一样的口气。 “是,我不让她找小乔了。”江延远说到。 “不再找她?”江景程重新回过头去,想了想,“无妨。” 江景程和乔诗语一模一样的反应,一模一样说话的口气,让江延远觉得特别诡异! 第320章 他拽起来了 曾经别人跟江景程说过的,会有一个儿媳妇和他很像的卦象,江景程从未对别人说起过。 所以,江延远不知道。 不过,他当时觉得,小乔的段位完全可以和江景程媲美了。 虽然小乔是女人,是一个底层出身的女人,但是她的谋略和算计,不在江景程之下,或许假以时日,当她适应了江家的生活,摆脱了此前的影子,会更好。 江延远从乔诗语给齐总写的策划书上,已经初见端倪。 江延远并没有学过心理学,摸不透江景程对孟昭华的态度。 内心深处,他是害怕江景程向着孟昭华的,害怕什么,便会把一切的端倪都往那边想。 他并不晓得讲故事的缘由是什么。 所以江延远不大懂江景程的这句“无妨”是什么意思。 但是乔诗语懂。 而且,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所以,乔诗语从未跟江延远解释。 乔诗语的内心深处,害怕江延远对这个孩子念半点的旧情,如果这样,江景程行动就不会顺利。 乔诗语“无妨”的意思,是心里思量了一下江延远对孟昭华说过的话,感觉应该和江景程的计划不冲突,所以无妨。 江景程也同样是这个意思,而且,江景程觉得,江延远此番对孟昭华说的话,可能会是事情的催化剂。 江景程现在总算明白,江延远对孟昭华,从未有过半分的情愫。 所以以前,都是做戏。 话说这一日,乔诗语碰到郭丁元。 自然不是约好的,是乔诗语上街给孩子买沐浴露碰到的。 初秋,零星的小雨落下,天空阴沉着,挺有感觉的。 乔诗语也是想出来走走,毕竟每日在家里带孩子,太燥了。 却不想,对面走来了郭丁元。 和郭丁元的冲突和那场不知所谓的恋爱,仿佛已经随着乔诗语的来到丰城,早就烟消云散,爱没有,恨亦没有了。 但两个人还算是熟人。 郭丁元主动走到小乔跟前,“当了有钱人家的太太,还这么简朴?以前简朴是一种不错的品质,不过,有钱人的太太简朴,人家会嫌寒酸的。” 并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口气,而是半开玩笑的口气,毕竟,两个人已经许久未见。 “他从未嫌弃过我寒暄。”乔诗语说道,她还穿着一件棉布的长裙,不过袖子已经是长袖了,“我出来给孩子买沐浴露。” “有钱人家的孩子,沐浴露不都是从国外买的?还需要你单独出来跑?”郭丁元又说。 “我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也就顺其自然。他没有特意说过,是尊重我。”乔诗语又说。 雨越下越大了,乔诗语打车出来的,没拿伞。 郭丁元从兜里拿出伞,“下雨了。” 说着,把伞撑在两个人的头上。 “你怎么来丰城了?”乔诗语问到。 “我们公司一直挤兑我的那个人出国了,我在国内开发了一个新项目,带了一个团队,升职了,现在是来丰城出差的,没想到,碰到了你。”郭丁元又说。 “恭喜你。” “我也得恭喜你不是,嫁的如意郎君。”郭丁元说完,侧过头来看着乔诗语。 他挺希望乔诗语面露尴尬的笑容,说自己的婚姻不幸福的,如此,他便有机可乘。 自从和乔诗语分手,自从江延远成功介入两个人,郭丁元就感觉到有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在把乔诗语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他认识乔诗语没有江延远长,和乔诗语的渊源,没有和江延远那么深。 不过,他断手断的很快,给对方留下一个坏的印象,甚至坏得连他自己都相信这是真的了,可无数次,乔诗语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 乔诗语只是一个单薄的女孩,可就是这个单薄的身体,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是乔诗语的个人魅力征服了郭丁元,不过最后,他没和乔诗语过不去,也没和自己过不去,放手了。 想必乔诗语日后对他也没有好印象,各自安好。 如此看来,乔诗语果然对他没有好印象。 挺好。 江延远回到家,满屋子环视,没有看到乔诗语,他问阿姨,“小乔呢?” “太太刚才出去了,给孩子买沐浴露的了,也可能看天气凉快,想出去走走,不过没拿伞。”阿姨说到。 “没拿伞?”江延远皱眉,“我去看看。” 说完,就去院子里开上了自己的车。 阿姨在心里想着:太太是傻吗?那么精明的人,会淋着?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不会躲?不会再买把伞? 先生真是—— 阿姨说了乔诗语去的那条街的名字以后,江延远就在路上开车走着,竟然真的看见了乔诗语。 不过他并不是很肯定,他看衣服,确实是乔诗语,但因为伞挡着,看不清乔诗语的面貌,而且,和一个男人一起。 顿时,江延远的心里又是气鼓鼓的,酸涩难耐。 他的车开上前,才看到竟然真是乔诗语,而且,她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昔日的那个人——郭丁元。 犹记得,第一次看到乔诗语和郭丁元在一起时候,自己心里的不淡定。 那时候是不淡定,现在是底气特别足的酸涩和气愤。 他是乔诗语的丈夫! 所以他气。 他的车开到了乔诗语的身边,放下车窗说了句,“沐浴露买好了么?” 乔诗语看到江延远,比较诧异,慌忙解释,“这是郭丁元,我俩在——” “我认识。”江延远目光抬起来,不善地盯着郭丁元。 郭丁元只是哑然失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江太太的老公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郭丁元便撑着伞,走了。 乔诗语上了车。 “沐浴露买了吗?”江延远微皱着眉头,目视前方。 “啊,忘了,还没来得及,我去买。”乔诗语才出来,就碰上郭丁元了。 “不用了,我找人从国外带,二哥很快回来了,我让他给带。”江延远的语气当中有一股气,随时都能够发作出来。 乔诗语侧脸看了看江延远,有点儿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反应。 但是一个男人,心眼这么小么? “破镜重圆了?”江延远又问。 乔诗语听到这句话,简直想笑,她高估了男人的大气了。 “是,偶然碰到,觉得他不错。” 江延远又已经气鼓鼓的了,胸膛在起伏着。 “准备何时?”江延远又问。 “看情况吧,起码得和你离了婚,再说吧。” 江延远气地难受,感觉自己的真心被践踏,“和你说了,没有离婚的这一天!” 乔诗语便不说话,只对着窗外笑。 她觉得,江家的男人,醋劲儿是真大啊,眼里一丁点儿都容忍不了沙子。 …… 美国,江延东家。 今日陆越泽和代玮结婚,掌珠生病。 代玮给掌珠发了好几次邀请,让她去参加婚礼的,掌珠也答应了,可今天她病了。 大概照顾孩子,透支了很多体力,身体抵抗力低,便病了。 躺在床上,想代玮的事情。 她并不知道那次陆越泽和代玮是假戏真做,以为两个人一直谈,谈到了结婚。 陆越泽发现,代玮挺适合自己的,大家闺秀,很大气,总之,在陆越泽的眼里,代玮全身都是优点,比在江家全都是缺点强好多,代玮在这里找到了存在感,就算有时候代玮的话说得并不得体,陆越泽也并不在意。 两个人算得上合拍。 掌珠挺想去的,可终究没去成。 “怎么病了?心里不舒服?”江延东坐在床边,摸了摸掌珠的头。 掌珠知道他什么意思,说了句,“小心眼,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我还放在心上?”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江延东攀过掌珠的肩膀,俯下身子就在她的脸上强吻,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怒气和怒意,掌珠在捶打着她。 “我就是身体不舒服,没想那么多,是你自己想多了,你不自信。你用强势掩饰你的自卑!”掌珠说到。 江延东的动作停了停,“什么?” “没什么。”掌珠转过头去。 江延东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并不觉得他有任何的自卑。 …… 话说,江延远回家以后,吃了晚饭便出去了,去了江景程家。 一来是生乔诗语的气,二来,今天天气好,凉快,他想出去走走,好久没去江景程家了,既然那个女人动了离婚的念头,他总不能和她硬碰硬。 “延远怎么来了?”江景程问到。 “来看看您。” “看看我?”江景程若有深意地说到,“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江延远知道江景程不会信,他也懒得继续回答了,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晚上的时候,乔诗语问阿姨,“先生呢?” “先生刚才说要出去走走,便出去了。” 乔诗语犯了嘀咕,若是往日也就罢了,可今天他刚刚生过气。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乔诗语基本上总结出来了江延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情绪浅浅的人。 给点儿阳光就灿烂,若是生气,会很生气,不懂掩藏,其实是很天真很好的一个人,乔诗语说的话,他从来都当真,不是一个好的开玩笑的对象。 乔诗语知道他今天生气了,心想,别想不开啊,万一想不开说不定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乔诗语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 乔诗语便担心起来,心想,不会是她今日惹的祸吧? 他应该不会去江景程家,若是手机没电了,随便找一个充电器充上电就行了。 乔诗语打了一圈儿电话,齐总是首当其冲的,齐总说,“我给江总打打看,你也别着急,江总应该没什么事情,说不定手机没电了,他自己不知道呢。” 乔诗语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 乔诗语想到的,他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江景程家,别的,他习惯的地方,爱好和轨迹,乔诗语统统不知道。 想来想去,乔诗语打车去了江景程家。 在客厅外面他,她便看到了江景程的身影,她没有称呼,说了句,“延远在吗?” 江景程若有深意地盯着乔诗语。 乔诗语进门以后,看到江延远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挺惊讶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江延远诧异地问。 “你电话不接,我担心你出事。”乔诗语喘着粗气说到。 “真是笑话,我能出什么事?你怎么想到我在这里的?”江延远又问。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里,别的地方我都不知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乔诗语站在茶几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延远。 江延远拿出手机来看,“没电了。” “哦,那个——我今天说的话是说着玩的,我逗你——他来出差,就在路上碰见了。”乔诗语说到,“离婚的话也是说着玩的。” “逗我?拿离婚的事情开玩笑,你不觉得你的玩笑开大了吗?”江延远问。 “我以为你能承受得起,也以为你会知道我在开玩笑,谁知道,你是这种智商。”乔诗语的头侧看向别处。 “乔诗语——”江延远的身子往前移了移,很明显被老婆气到失去理智了,又不知道怎么说。 江延远被乔诗语追到了江景程家里,开始拽起来了。 这一幕,江景程一直冷眼旁观,他在想,这是不是又是乔诗语演的一出戏? 特意在他面前演的。 可不可能啊,之前在自己面前各种不喜欢延远,现在又秀恩爱,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之前江婉盈已经替鲍思江婉拒了遗产,现在他的钱真的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人要了。 他在考虑最终把钱给谁。 如果这钱,最终给了江乔,那他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江景程生平,从未做过打自己脸的事情。 这事儿,难办! 江延远站起身来,拉着乔诗语回家了。 孟昭华那边,她最近一直心神不宁。 上次检查了唐筛,医生说了,孩子很大可能是个痴呆儿,应该是江延远醉酒让孟昭华怀孕的结果。 当时孟昭华就疯了,她撕了自己的检查结果,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她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如今,竟然检查出来是痴呆儿。 医生建议孟昭华引产。 “胡说!”孟昭华眼泪和鼻涕一起流,“都六个月,你让我引产?” “不引产,以后的结果,你能够想到。”医生在劝慰孟昭华。 “不,我不能引产,我若是现在引产了,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能——”孟昭华当时的心理就已经崩溃,心想着,必须在孩子生下来以前,有所动向,否则,她功亏一篑,不能让江延远知道孩子的真实情况,更不能让江家知道。 她绝对不引产,此后也不去做产检,肚子里孩子的情况,她很清楚。 有时候半夜醒来,会梦见一个痴呆儿,看着江延远,江延远越走越远—— 江延远拉着乔诗语的女儿。 这样的梦,孟昭华常做。 半夜醒来,她会尖叫着,“乔诗语,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孟昭华的情况已经接近癫狂。 加上现在江景程给她讲故事,本来她以为江景程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最近,故事改了走向,这种大起大落,让孟昭华的心一直仿佛激流勇进一般跌宕起伏,她的心现在已经薄成了一张破纸,随风招摇,经不起这番大起大落的折腾。 她很想知道后续如何,可江景程最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如何,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下面的内容了。 孟昭华觉得自己要疯了! 第321章 开始耍无赖了 孟昭华想见江延远。 她给江延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在电话铃声响起以前挂了。 他前几日刚跟她说了,他会给孟昭华钱,说白了,就是抚养费,孩子如果不打掉,她一个人来养。 孟昭华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抚摸着自己的唇,又摔了东西。 妈妈就在外面骂,骂孟昭华整天挺着个大肚子,整日出门,连爸爸的生意伙伴都看到了,不嫌丢人。 孟昭华的眼珠子瞪得特别大,一直在掉泪,也一直非常气愤。 最后,她把桌子上摆着的、从泰国买的一座亚洲象的瓷器摔了。 妈妈一下子打开了她的门,“你神经病啊,你做了这种丑事,你有什么资格摔摔打打?” 孟昭华走上前去,要把们关上,可是妈妈站在那里,孟昭华根本就推不动。 最后,妈妈不跟孟昭华一般见识了,她走了。 终究女儿是她的,纵然恨铁不成钢,可到底是她的亲骨肉。 从江景程家里回去以后,江延远在家里吃饭。 “先生,以后可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离开家了。太太可担心了。”阿姨说到。 江延远抬起头来,不解的目光看着阿姨,“我回我父母家,再说你家太太确实气到我了。” 阿姨又笑,“这在我们老家,离家出走的往往都是老娘儿们,男人从来不干这事儿。都是男人去娘家把媳妇儿叫回来。” “什么意思?我是老娘们儿?”江延远说到,他瞪着阿姨,“不吃了!” 说完,放下筷子就走了。 “别理他,开始耍无赖了,你刚才说到点子上了!”乔诗语在喝粥,她淡淡地说到。 江延远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挺牛! 江延远本来也吃饱了,要去公司,和乔诗语闹了这次别扭,不仅不气恼,反而上车以后,乐开了。 在路上,他接到了孟昭华的电话,孟昭华说要见江延远一面。 “我要去上班。”江延远说到。 “延远,是最后一面,可能这次之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妈刚骂了我,骂我不知廉耻,我不想活了,肚子这么大了,我也不敢打,我——延远……”孟昭华说到。 “别做傻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带你去医院打掉。”江延远说到。 “嗯,好,延远你最好。” 江延远旋即挑了头,随后,孟昭华跟他说了位置,她给他发过来的。 孟昭华说了,不能在家里见,她怕在家她妈妈连江延远也骂。 孟昭华的妈妈已经严令孟昭华和江延远分开了,孟昭华怎么怀上的孩子,她多少有点儿数,她只能怪自己的女儿不知廉耻。 江延远去了孟昭华约的那家咖啡馆,孟昭华已经在等着了。 见了江延远,她就开始掉泪,说自己的不容易。 “当初不那么处心积虑地怀上,不就没有现在的事儿了?”江延远说。 “你说得容易,我那时候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可你看上了她,还让她怀了孕,我怎么能够沉得住气?” “和遗产无关?”江延远又问。 孟昭华的脸白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考虑遗产的事情了。 当初怀这个孩子的时候,确实曾经考虑过,一石二鸟。 现在如意算盘都打空了,她只想得到延远。 “无关,延远,我那么爱你——我心里什么感受?假如乔诗语跟着郭丁元了,你又是什么感受?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孟昭华说到。 “走吧,既然想好了,我带你去医院。”江延远说到。 孟昭华也站起来了。 刚刚出了咖啡馆,江延远就觉得自己头上挨了一棍子,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江延远在孟昭华的车上,两个人都在后排。 前面开车的那个人,也就是刚才下闷棍的那个人,出了咖啡馆,是一条很偏的小巷子,孟昭华和他说好了,就在那里下手。 整个事件,只有孟昭华和这个人知道,这个人是爸爸工厂里的保安,平日和孟昭华关系挺好的,这次孟昭华承诺给人家一笔钱。 孟昭华抱着江延远,“既然你不要我,那我们两个这样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好的?我讨厌乔诗语,说话不算数,说了不会嫁给你,自己又食言。延远——” 孟昭华在江延远的脸上亲着。 然后,孟昭华把江延远藏到了一个仓库里,开始给乔诗语打电话,“我限你三个小时以内,和江延远离婚。江延远的离婚协议书,我下午会找人送给你。你去办理离婚手续。” 乔诗语当时就白了脸,她说,“延远呢?” “这就是延远让我给你打得电话,他才不理你。听到没有?”孟昭华气急败坏地说到。 “我如果不离婚呢?”乔诗语说。 “那延远就永远不会回家见你喽!”孟昭华又说。 听到这话,乔诗语准确地得出来一个结论:江延远被孟昭华控制了。 因为孟昭华的内心深处要说的是:如果你不去离婚,江延远就在我手里了。 这是孟昭华的把柄,虽然没有明着对乔诗语说,但她的言辞之间,已经反应出来这种底气了。 否则,凭什么“限”乔诗语三个小时离婚? 可江延远是不是傻瓜?竟然被一个女人控制? 还是今天他自己去见人家,掉进了人家的陷阱? 乔诗语坐在沙发上,又气恼又担心。 她在客厅里来回走着。 刚才孟昭华说要派人来送离婚协议,姑且等到那时候。 现在,她做了另外一件事。 两个小时以后,果然来了一个人,拿着一个文件袋来给乔诗语送文件。 乔诗语让这个送快递的人,慢点儿走,她要好好看看这些离婚条款。 乔诗语边在客厅里看文件,一边摇头,接着她给孟昭华打电话,“这些条款里很多内容我都不满意,比如股权的分配,我带着孩子,起码得分到百分之七十吧,你这百分之十骗鬼呢?我把内容都在纸上改好了,我没有电子版,估计给了你也不相信我,必须得派人盯着我签字,所以,我把改好的内容给你。你给我改,盖好我再签。” “你多久能改好?我做好了,你赶紧签名!”孟昭华说到。 “半小时差不多,反正嫁给江延远的时候,我也是被迫,现在分开了,应该多分点儿钱。”乔诗语说到。 “可以。”孟昭华又说。 乔诗语便在离婚条款上,把很多条款改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内容。 “好,把这些内容给你主人送回去吧,让她快点给送回来。” 那个小哥没说什么,拿着文件便走了。 这个小哥就是那个保安。 乔诗语接到电话以后,就找了江延远的司机,又让他找了几个公司里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现在,这几个人正在家里待命,刚才,他们一直在偏厅里坐着。 “跟上这个人,然后去孟昭华那里把江总救出来。你们一定注意跟,不要跟丢,也不要跟的太近,不能让那个人觉察到。”乔诗语说到。 “万一孟昭华没有和江总在一起怎么办?” “不可能。据我推测,一定在一起。到时候,不管孟昭华说什么,一定把江总弄回来。”乔诗语微皱着眉头说到。 “好。” 这些人,开着一辆车,跟在刚才那个小哥的后面,小哥去了一座仓库。 刚才乔诗语的反应是正常的,本来这就是孟昭华随意做的一份离婚协议,上面的财产分配条件她都是随便想的,根本没想那么多,所以纰漏很多,加上孟昭华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乔诗语提出了几点,让孟昭华相信,乔诗语是真的想离婚了。 孟昭华长吁了一口气。 刚才去给乔诗语送信的那个小伙子回来,把乔诗语更改后的离婚协议给拿了回来。 “你去电脑上给改了。”孟昭华连看都没看。 她早就想过了,她现在怀孕了,往最坏处想,即使她最后失败了,警察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她才有峙无恐。 孟昭华还抱着江延远。 就在她看着怀里的江延远的时候,忽然之间,仓库里面进来三五个小伙子。 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江总果然在,被打晕了。 “你们是谁?”孟昭华惊慌地说到。 那个小伙子刚刚打开电脑,准备更改离婚协议。 “你们是谁?”孟昭华问到。 “江总的人。” 说着,三个小伙子上前去抢江延远,孟昭华一个怀孕的女子,即使用了蛮力,也没多少劲儿,那个更改协议的保安,早就吓蒙了。 三个小伙子把江延远弄上车以后,江延远还没有醒,一直到家。 乔诗语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让人把他弄到床上去了。 江延远醒的时候,本能地看了自己的衣服。 “你醒了?”乔诗语问。 她在背着身子给江延远倒水。 “我怎么在这?”江延远问。 “不想在这?你想在哪?”乔诗语又问。 “我不是——”江延远想说,被孟昭华算计了,可既然现在他安安全全地在家,是不是证明乔诗语已经知道了? “你不是什么?不是让孟昭华把离婚协议书给我,让我签字?”乔诗语走过来,把水递给江延远,“那样你就开心了对不对?” “是你把我弄回来的?”既然刚才乔诗语说,孟昭华给她离婚协议了,肯定乔诗语已经知道,他根本不敢置信,乔诗语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他弄回来! 本来乔诗语还想着,看在孟昭华可怜的面子上,给她留一分余地的,现在半分也不能留了! 而此时,乔诗语用雷霆手段把江延远救回来的事情,也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乔诗语淡定冷静,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很多人都佩服地五体投地。 本来简单的事情,如果换作一般的女人,此时也早就乱了阵脚。 第322章 她只用了一成力 这件事情,孟昭华的本意是让乔诗语赶紧出条件,她速战速决。 没想到乔诗语的反应这么迅速,临危不乱。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难的,难就难在一个反应速度。 孟昭华想让乔诗语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反正江延远已经被打晕了,她拿着江延远的手按了手印,到时候让乔诗语拿着离婚协议去办理离婚手续的——反正乔诗语对这段婚姻也不是那么期待,既然都已经拿到她想要的财产的,她就更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她自己也这样说了。 但是乔诗语的反应实在太快,竟然就在保安拿着快递回来的时候,火速进门了。 这次,把孟昭华逼上了绝境,想必通过这次,她和江家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撕破脸了。 江延远会告诉江景程,会让所有的人知道。 不过,孟昭华好像料错了所有人的反应。 正如此刻: 乔诗语端来一杯水,给江延远,“喝杯水,参汤还在做,给你压压惊,补补身子。” 江延远就开始瞪眼了,“我需要压什么惊?我哪里惊?” 乔诗语淡淡地说到,“怎么就在我面前这么多本事?对别人一招都防不了?” 江延远还是瞪着乔诗语,不过乔诗语好像已经习惯江延远的瞪眼了。 乔诗语慢慢地摸索出来和江延远的相处之道——他就是个孩子。 对她,他有许多的不甘,所以,他很容易和她生气,和他瞪眼。 又或者,从乔诗语看到江延远钱包里自己的照片那一刻起,乔诗语开始努力寻找和江延远的相处之道了。 以前,她基本和他硬碰硬的,很多事情不努力,便找不到缓和的出路。 既然他在她面前是个孩子,那她就退一步好了。 这件事情的经过,乔诗语始终没和江延远说——怕他面子上挂不住。 江延远问家里的阿姨,阿姨也都打着马虎眼。 自从上次薇子过敏,阿姨现在完全和乔诗语一条心了。 这更让江延远不平,凭什么她是后来的,竟然把阿姨给收服了? 那日早晨,江延远上班以前,特意去了厨房交代,“晚上包冻豆腐的饺子。” 阿姨应承了。 乔诗语下楼的时候,阿姨和乔诗语说了。 乔诗语脑子里慢慢地想着,冻豆腐的饺子? 乔诗语也忽然想起来,上次他在自己家里,包的冻豆腐的饺子,是放木耳了,可是那次,江延远没事。 怎么后来就有事了呢? 当时她也是以此推断出薇子是木耳本身过敏,并不是吃了乳汁过敏。 可如此看来,江延远并不是木耳本身过敏的? 难道—— “今天晚上包冻豆腐的饺子,多放木耳!”乔诗语说到。 “可是先生不是木耳过敏么?我打算不放了的。”阿姨不解地问答。 阿姨可是还记得上次,先生大发雷霆的模样。 她不敢顶这个雷。 “没事儿,出了事儿,我顶着。”乔诗语说到。 “有太太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阿姨说到,总之对乔诗语,她有无比的信任。 “别忘了,多放木耳。”乔诗语又强调了一遍。 江延远晚上回到家,便看到了香喷喷的饺子,他吃的特别香。 乔诗语并没有吃,她说今天下午喝了一锅汤,还吃了很多猪蹄子和羊肉,吃不下了。 江延远也没管那么多,自己吃自己的。 乔诗语一直坐在那里,喝着牛奶,观察着江延远。 并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天早晨,也没有任何异常。 可能江延远已经忘了他吃木耳过敏这件事情了。 但是乔诗语记着,因为这个和女儿的健康息息相关。 直到江延远早晨去上班,江延远也好好的,没有任何不适合的反应。 乔诗语走进冰箱,里面有几袋她吸出来的乳汁—— 江延远这么不地道,干这种事儿? 江延远上班的时候,走到走廊里,听到保洁员在走廊里和另外的保洁员嘀咕,“是么?太太这么厉害?” “听说太太当时脸不红心不跳的,冷静地吓人。” 江延远过去以后,问怎么了。 他们说“太太”,应该说的就是他家的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保洁员们赶紧闭嘴了,仿佛怕得罪江延远。 其实已经得罪了,说的是太太,还对江延远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分明说的就是他家的事情么。 什么呢? 江延远思来想去,叫来了自己的司机。 毕竟司机知道的事情最多。 “刚才两个保洁员说‘太太’,我猜他们在说我们家的事情,可为什么我一过去,他们就不说了?”江延远问。 “太太没告诉您吗?”司机问到。 “告诉什么?” 司机非常错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别多嘴,可江总说如果他不说,就把他开了,另谋高就去。 所以,司机便把乔诗语冷静睿智,宠辱不惊地把江延远从孟昭华的手里救下来的事情,说了。 江延远好久都没有说话,很震惊,也很欣慰。 如果这件事情是如同她给齐总做策划书这件事情,他觉得特别荣耀。 可偏偏这个故事中,不争气的那个主角是他,这让他挺下不来台。 他早该知道,他娶了一个狠角色。 江延远低了一下头,问,“她当时紧张我吗?” “不紧张。就是特别冷静,冷静到可怕!”很明显,司机没有理解江延远话中的深意。 “去去去。”江延远一听说“不紧张”,心里便烦躁,对着司机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司机刚刚出去,便看到乔诗语出现在了走廊里。 司机惊恐地返了回来,“江总,江总,太太来了。”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着:她来干什么? 不过,自从司机说了乔诗语把他从孟昭华的手里弄出来以后,江延远已经知道了乔诗语的厉害,以前她总是淡淡的,不怎么过多地表现自己的性格,现在,表现出来了,清晰的,稳准狠的,对别人拿捏相当准的。 竟然让江延远不自觉地正襟危坐。 乔诗语敲了敲门,江延远说了声“进来”。 “江太太没事怎么找到我办公室来了?”江延远开始 “冻豆腐的饺子里木耳很多,你是不知道呢,还是没想到?”乔诗语坐在沙发上,问到。 江延远这才想到,昨天晚上他吃了好多冻豆腐的饺子,饺子里木耳比较多。 他说怎么这么香? 乔诗语今天来想问什么,他知道。 “我过敏那晚上的确喝了你给薇子挤出来的奶了,怎样?平常你也不让喝。” 仿佛这句话特别难堪,所以,江延远不怕死地说出来的。 乔诗语哂视的目光看了江延远两眼,“想喝便喝,何必偷偷摸摸?我一直以为薇子是对木耳过敏,原来是对乳汁中的某种成分过敏!混蛋!” 说完,乔诗语站起来便走了。 江延远又被乔诗语的这句话气到,他从自己的办公桌前站起来,快步走到乔诗语面前,拉住了乔诗语的胳膊,“就是偷喝了,怎样?你的人都是我的,喝你的奶也不让?你的奶我想喝便喝,你的人我也想亲就!”说完,江延远的唇便压在了乔诗语的唇上,好像憋了很久的样子。 这让乔诗语面红耳赤。 吻完以后,乔诗语又说了一句“混蛋”便离开了。 江延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是气鼓鼓的,气鼓鼓当中还有某些欣喜。 三十年来,这是他的第一次这种体验。 总之,乔诗语一直有办法,让他气鼓鼓的。 很快,便是薇子的百日。 乔诗语对百日这件事情并不足够重视,她觉得所有的虚荣都是徒劳,内在的东西才最真实。 不过江家不这么看,江延远觉得婚礼也没办,如果这件事情再不好好办,太过意不去,乔诗语没发声,默认。 这一日,江延远去了江景程家,商量薇子的百日宴。 彭懿这天休息,她和周姿都在,她们让乔诗语也去。 乔诗语一百个不想去,也去了。 孟昭华的事情,江家的人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算的上大事,纵然江延远捂着不说,但整个公司对这件事情早就满城风雨。 江景程认为,乔诗语果然智商不错,临危不乱,的确可做大事。 可这个心态—— 江景程搞不清楚。 百日宴还没开始商量,彭懿一直在说着孟昭华这件事情。 “小乔,采访你一下,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彭懿问到。 “没想,就脑子里稍微过了一下。” 彭懿又是错愕良久,“稍微——就——过了一下,这个过程得费了半分钟吧?” “差不多有三秒。”乔诗语也接着彭懿的玩笑。 江延远坐在沙发上,听着别人对乔诗语的吹捧,把他这个无能的“蠢货”从情敌手里救出来。 真是“呵呵”了。 江延民看到了江延远一言难尽的表情,也说到,“三哥,说说,你是什么思想感情?” “别提了行吗,我谢谢你。” 江景程冷眼旁观,以前掌珠和代玮都不适合延远,因为她们都是别人保护的小女子,而延远,内心深处竟然是一个对自己强大内心的老婆是如此一副骄傲的男人,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延远是这种人? 是延远本来就是这种人,还是只是那个人是乔诗语,所以江延远变得喜欢这种人了? 江景程不清楚。 延远虽然表面上不服气,但他内心对乔诗语是非常欣赏的。 江景程是老司机,这一点,他看得出来。 看到江延远这副表情,江景程走了过来,说到,“我最近给人讲了一个故事,我给你们讲讲,你们看看后续该如何发展?” 江景程若有深意地盯了乔诗语一眼。 故事? 乔诗语想了一下,难道江景程看到她在救江延远这件事情上表现尚可,开始放话了? 可天知道,在救江延远这件事情上,她只用了一成力! 第323章 她多跟我一年 江景程的故事,并不是讲给乔诗语的,是讲给江家所有人的。 但这个故事的内容,在座的人,只有江景程懂,乔诗语懂。 江景程停顿在曾经给孟昭华讲到的地方,乔诗语知道,前面所有的内容都是铺垫,在于引起孟昭华的兴趣,让孟昭华误以为讲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虽然事实上讲得也的确是孟昭华自己的故事。 那么看起来,江景程对孟昭华的心思也是和她一样的。 尤其在经过了延远被孟昭华绑架这件事情以后。 乔诗语心想:江景程果然好心机。 一般的人,的确比不上。 讲完了故事,开始商量薇子的百岁该怎么过。 是周姿说的,薇子的百岁,要在江家的后花园过,毕竟是江延远的第一个孩子么。 周姿问乔诗语意下如何。 “既然您这样说,便这样好了。”乔诗语回答。 周姿很满意。 江景程也放下心来,心想:这次,总算能见到孩子了。 这次让薇子来江家的后花园百日,是周姿主动和江景程提议的,为的就是满足他的心愿,上次纯属是逗江景程,这次不能再逗了,毕竟事关后代。 乔诗语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反而是江景程和周姿,作为东道主,一直写请柬,邀请别人。 生日那日,乔诗语打扮停当,从楼上下来了。 阿姨抱着薇子,说,“太太,薇子今天有些发烧。” 乔诗语皱了一下眉头,“我试试。” 说着,乔诗语的额头碰在了薇子的额头上,说道,“是有点儿烫,不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不能因为薇子发烧打乱,薇子是一定要去的,最多中午的时候看看情况,再抱回来。” 阿姨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阿姨似乎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太太,你今天好漂亮!” “是么?”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江家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生怕失了分寸,让大家以为江延远娶了个掉链子的媳妇儿,所以,挺慎重的打扮了一下。 江延远刚从外面进来,刚才他出去,买了一些薇子百日需要的东西,准备回来换衣服。 看到乔诗语这般样子,目光一时没有移开。 乔诗语穿了一身棕色呢子的连衣裙,及膝的,露出她细长的小腿,以前,她都是穿到脚踝的长裙,虽然女人的裙子及膝不算短,可她突然露出大白腿来了—— 上身穿了一件类似披肩的东西,两边有刺绣。 整个人又复古又漂亮,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人。 乌发在后面高高盘起,碎发在前面不整齐,亦不凌乱,甚至这次乔诗语还打了粉底,抹了口红和腮红,描了眉,是一副勾人女妖的模样。 她可是从来都不化妆的,平常给别人的感觉就是“随意”。 是那种看起来随便的“随意”。 现在,江延远甚至怀疑,乔诗语往日不打扮,就是为了今日一鸣惊人。 以前是一个清秀干净的女子,现在高贵而矜持,娴雅而干净。 想必大家若是看到了这样一个乔诗语,感觉和江延远都是一样的。 有一口闷气在江延远的胸口,好像多年的宝藏,突然要被别人看了。 这是他的宝贝—— 他的一口气,便是喘不上来,特别不甘心。 他让阿姨抱薇子先去,司机在门口等着,他有话要跟乔诗语说。 乔诗语略诧异,不过想想,这种大事,他有话要交代也正常。 “怎么了?”阿姨走了,乔诗语站在楼梯口,一手扶着楼梯,有一只脚有意无意地蹭着后面的台阶,整个人看起来又性感又慵懒。 “怎么穿成这样?”江延远问。 乔诗语低头看了看,“怕丢你们江家的脸,丢你江总的脸。” “粉饰过了,不像你。”江延远微皱着眉头。 他此时站在一步之遥的位置打量她,白皙的颈子,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脖子上挂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项链,总之不是江延远买给她的,应该是她自己买的,披肩里面的衣服类似抹胸的东西。 真是好大的胆子,抹胸都敢穿了。 可见,平常不打扮,不是不懂。 她好像只是懒于跟那些妖艳贱货比化妆的能力,如今化出来,生生地高出来一个头。 打扮起来,又潮又性感。 也可能觉得江延远是俗人,不打扮给他看。 乔诗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我觉得刚刚好。” 江延远咬了咬牙,“哪里刚刚好?项链谁买给你的?” “项链?前几日我自己买的。不过你给我买的祖母绿戒指,我戴上了,丢不了你的人。”乔诗语抬了抬手,晾了晾那枚戒指。 闪着质感的光和古老的光。 “去楼上把衣服换了。”江延远命令。 “哪里不得体?”乔诗语又低头。 “都不得体,去楼上换了!”江延远的火气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可能是乔诗语突然自己买了那条项链开始的。 “孩子走了,我不放心,我觉得我这身——” 还没说完,就被江延远一把打横抱起,把她抱去楼上。 乔诗语并没有反驳,她是真以为江延远抱着她去换衣服的,总之,他便是个孩子脾气,她换了就好。 所以,当江延远把她放在卧室的地面上,一把拉下她的抹胸,乔诗语猝不及防的。 她还是如同那天晚上一样,使劲儿地捶打着江延远的头,“江延远,一直以为你是个孩子,原来你还没断奶!” 江延远一把撕烂她的抹胸,就把乔诗语压在了床上,“是没断奶。你上次也说了,我想吃便吃,我想吃了,你不给,你怎么这么虚伪?” 江延远的话语是压在嗓子里的,带着无穷无尽的要爆发意味。 “江延远,你别乱来。你若乱来了,我得洗澡,费时间!”乔诗语掷地有声的声音。 “那就洗吧。”江延远把乔诗语的裙子也扯掉了。 这次时间不长,可能江延远是真的憋坏了。 毕竟乔诗语刚刚生了孩子没多久,毕竟之前两个人也就三五次。 完事以后,乔诗语换了身衣服,刚才那身衣服,已经不成样儿了,一点儿型都没有了。 乔诗语换了一身带荷叶边的白衬衣,下面换了一条窄长裙,同样端庄典雅。 但绝对没有刚才那身衣服性感吸引人。 换完了衣服,她便往外走。 江延远从后面扶了一下她的腰,她落入了他的手掌。 毕竟刚刚做完,乔诗语的腿有些虚浮。 “准备去哪?”江延远问他。 刚才做完,他没穿原来那身衣服,顺手换了身衣服。 所以,他不过是在脱衣服和换衣服之间的空档,随意干了这件事儿。 这让乔诗语很生气。 “打车去参加孩子的百日宴。” “不跟我一起?”江延远唇角一丝促狭的笑,盯着乔诗语。 说完,便叉起乔诗语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乔诗语想挣脱,他便五指使劲儿,乔诗语“啊”了一声。 再想挣脱,他钳得更紧了。 到最后,索性乔诗语不动作了。 上车以后,他给乔诗语扣上安全带。 乔诗语的头偏向外面,“没见过你这样的。” 挺鄙夷的口气。 “哦?那你见过什么样的?见的多吗?” 乔诗语知道他在挖坑等自己跳,什么都没说。 却说江景程却收到了一个电话,是孟昭华打来的。 孟昭华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到,她知道今天是延远女儿的生日,她想来,想问问江景程,送点儿什么合适。 江景程抄兜站在窗前,他如今是挺烦孟昭华的,明目张胆的恐吓和威胁。 如今已经威胁到他头上来了。 他江景程岂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知道江景程不会让她去,故意这么吓江景程。 她以为江景程会害怕,可人人的智商都没有她想得那么低。 “你来?你肚子里怀着延远的孩子,你来,这合适么?你们这不是妯娌,也不是二乔的,你是想来了别人笑话你,还是打我的脸?另外,你上次绑架了延远,你是有什么脸面要来的?”江景程说到,唇角是那一抹阴毒的笑容。 这种笑容,他好些年都没有过了。 他很久不曾这么恨过一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想着心如蛇蝎,可是她又没有蛇蝎的心肠,智商低廉而不堪一击,于是搞得一切不伦不类,把自己弄得像是一个低智商的低能儿,特别招人厌恶。 还不是招人恨的那种,如果让人恨的牙痒痒,那是她的本事。 可显然,孟昭华没有这种本事。 “江叔,我不是绑架延远,我就是——我想让延远和我多待一会儿,或许我的手段有点儿不地道,可我,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延远的,江叔——我想去看看孩子。”孟昭华说到。 “不行!”江景程说道。 “那江叔,我心里烦,您能继续给我讲那个故事吗?我很想听。”孟昭华继续说。 “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江景程抬腕看了看表。 挂了孟昭华的电话以后,江景程又给手下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看好孟昭华,位置他要到了才能告诉手下,千万不要让孟昭华来孩子的百日宴会。 属下很快就位,江景程很快来了河边,是刚才孟昭华告诉他的,他出了门,孟昭华才说。 孟昭华在这一点上,也挺狡猾的。 孟昭华坐在江边的椅子上。 “绑架了延远,你是怎么有脸叫我的?”江景程说到,心里想的是:这个女人,能死多难堪,就死多难堪! “江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妈总骂我,我心里烦,您能开解一下我吗?继续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好吗?江叔。”孟昭华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 江景程一直没坐下,他在抬腕看表,他不能第一时间看到那个小人儿了——江乔。 最近,他开始心心念念起那个小人儿,总之不知道不为什么。 可能是人伦的原因,也可能是别的。 总觉得江乔这个小人儿不平常。 “上次讲到哪了?”江景程明知故问。 “男人有了心仪的女人。” “哦,对了。有了心仪的女人,这个男人强奸了这个心仪的女人,想让这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因为只有怀上了他的孩子,她才是属于他的,他没料错,果然怀上了,可是心仪的女人不想承认孩子是他的,这个男人便生气,不甘,于是,起先那个女人一勾引,男人便报复性地跟这个女人上床了!”说完,江景程又抬腕看了一下表。 就叫孟昭华一直在掉泪。 早知道是这样,可江景程亲自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很残忍。 这的确是她自己的故事,她一直不想去相信的故事。 乔诗语和江延远的车到达了江景程的家,两个人下车。 江延远一直握着乔诗语的手,和外人介绍乔诗语的时候,始终和她十指相扣,乔诗语挣脱不开。 只能干笑。 加上腿虚浮,乔诗语穿着高跟鞋,觉得不太得劲儿。 江延远拉着乔诗语,和所有的宾客打招呼,毕竟是他们的孩子。 江延东今日也回来了,他自己回来的,集团有事,掌珠和孩子们还在美国。 本来打算待两天就走的,恰逢老三家的千金过生日,便想多待一天再走。 “你让给孩子买的沐浴露,买了,另外,孩子百日,我这个当大伯的,总得送点儿像样的礼物,是不是?我前几日刚给孩子买了一颗紫晶,以后每年一颗。”说完,江延东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江延远。 “二哥果然是最豪的,这件东西怎么也得好几千万。”江延远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对江延东说到。 “相比较,你就小气了,给小乔买颗祖母绿,也就一二十万吧。”江延远一眼瞥见了乔诗语手上戴的戒指。 乔诗语一直目瞪口呆。 刚才江延远说好几千万的时候,乔诗语已经咋舌了。 刚才江延东又说她的戒指一二十万。 可上次她说一两万,江延远不是说一万八吗?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二哥说的是,我们现在纸婚还不到,我准备以后她多跟我一年,我便在后面加一个零,多跟一年,就多加一个零,直到七老八十,我加不动了为止。刚开始就弄太贵的,往后我承受不住。”江延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瞥了乔诗语一眼,然后拍了拍江延远的肩膀,“那可是好多钱——” 说完,江延东便离开了。 江延远继续拉着乔诗语的手和宾客寒暄。 乔诗语一直侧目江延远。 他好像对刚才自己的话,丝毫不察觉,也好像没有察觉到乔诗语的注视。 仿佛受到了江延远这宣誓一般的誓言,乔诗语心里也慢慢地变了慎重。 刚开始,她和江延远结婚,确实儿戏的成分居多。 他买给自己的钻戒,十八万? 乔诗语很想问,是人民币吗? 乔诗语的手机响起来,是阿姨的。 刚才薇子在客厅里,周姿和宾客们在看宝宝的,现在看完了,已经抱到周姿里的卧室里去了。 阿姨说,好像薇子的发烧,越来越严重了。 “你先把孩子抱回家。大家看过了孩子,孩子回家了,应该不会注意到的。”乔诗语跟阿姨说,“我一会儿去跟妈说一声,也就走了。” 说完,乔诗语松开了江延远的手,便离开了。 阿姨刚才抱着孩子上了车,走了。 乔诗语进去跟周姿解释了一下,也走了,江延远在暂时应付。 当江景程到家的时候,薇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所以,这次,江景程的计划又落空了。 乔诗语回到家看到薇子的脸已经烧得通红了。 乔诗语咬了咬牙,对孟昭华的恨又多了一层。 若不是她,孩子不至于是这种身体。 第324章 她没卸妆,还补了妆 乔诗语回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可能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呼吸声很重。 乔诗语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把毛巾冷敷在孩子的额上。 之后,她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孩子。 这个孩子已经发烧过几次了,乔诗语不像初次那么不淡定了。 看着熟睡的孩儿,她的脑子忽然走了神,想起江延远说过的“她多跟我一年,便加一个零的话”。 她竟然忍不住笑了,唇角翘起,是那种很真心很会心的笑。 他当她不敢么? 她想看看,到时候,他从哪里弄这么多钱给乔诗语买戒指! 好像他根本不相信乔诗语会跟他过一辈子一样。 江延远也回来了,已经吃过午饭,人陆陆续续地散了,他现在回来也不算冷场。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孩子。 看到乔诗语侧坐在床头,他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大概知道过了今天,乔诗语便还是一副不施脂粉的模样,会素颜出现在他这个“俗人”面前。 所以,他挺珍惜她化了淡妆的时刻。 他知道日后,她化妆的日子少之又少,不容易碰到。 而他让她化妆,这大概是做不到的。 他开不了口,因为知道会被拒绝,知道小乔的性子,毕竟是一个狠角色,如果这么容易听男人的话,她便不是她了。 江延远有些时刻,就是喜欢她这般执拗不软弱的性子。 到时候,若是小乔拒绝了他,他极下不来台,更加不会提第二次了。 为了不让他和乔诗语的关系到了那种“不敢提”的时刻,所以,他便这次也不提。 所以,江延远挺珍惜她现在还没有卸妆的时刻。 乔诗语本来低着头看孩子的,察觉到有人进来,本来以为是阿姨,可是那个人站在门口不动弹了,她才抬起头来。 “你回来了?宴会散了?”乔诗语问。 “嗯。” “没有人要看孩子吧?”乔诗语又问。 “早晨抱过去了,该看的也都看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想看,妈便说孩子睡着了,小孩子多觉,人之常情,大家都理解。其实让他们知道薇子生病了也没什么。”说着,江延远便走了过来,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江延远并不知道,还有一个最“该看”的人,没有看到孩子。 “告诉别人孩子病了,怕他们心里产生愧疚。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去卸了妆,换了衣服。”说完,乔诗语便从床上站起来。 “小乔——”江延远在后面唤了她一句。 “怎么了?”乔诗语开口。 江延远终究没说,把话压在了嗓子里。 乔诗语去了洗手间,在用粉扑擦脸的时候,忽然想起江延远的意犹未尽。 仿佛电光火石般地,她又仿佛通灵般地,想到了江延远为何这么唤她。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心想:怎么他这般矫情,有话总不直说? 乔诗语放下粉扑,洗了脸,又重新在脸上涂了气垫和腮红,化了口红。 出去了。 看到乔诗语出来,竟然没有卸妆,江延远便问:“怎么没洗脸?” “想着过会儿要去医院的话,还是不卸妆的好。”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其实,今天孩子这发烧,她压根没想去医院。 因为刚才她回来的时候,阿姨告诉她,今日薇子的精神状况还好。 “所以,留着妆是给医生看的?”江延远不悦的口气又传来。 “你——”乔诗语是真的无语了。 枉自做了一回好人。 下午,薇子醒了,不烧了,乔诗语要去给薇子入保险。 这次入的是基本的医疗保险,乔诗语去办手续的了,江延远在家。 乔诗语出来的时候,把妆洗掉了,素面朝天地来了社区大楼。 其实乔诗语出小区的时候,有个人一直盯着她。 那个人便是孟昭华。 自从今日江景程给孟昭华讲了这个故事以来,故事已经进行过半。 故事的主角和配角都很明晰了。 她本来以为她是主角,可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炮灰。 真正的主角是那个根本不把江延远放在眼里的女人。 故事会是怎样的结局,孟昭华不知道,她发疯地想知道。 孟昭华不服。 孟昭华的心态多少有些像江延远。 不过江延远的气鼓鼓是带着喜悦的,是有希望,有所求的气鼓鼓。 而孟昭华每日的不甘,来源于她身逢绝境,随时会掉落悬崖的、命悬一线的感觉。 加上肚子里怀了这样的一个孩子,日后生下来以后家里人的反应,她的心理压力相当大。 而且,这种压力只是她一个人的。 江延远气鼓鼓,所以要去从乔诗语身上索求。 而孟昭华的气鼓鼓,则是要报复乔诗语得到快感。 至于怎么报复,她的脑子并没有很清晰的计划,就是不想让乔诗语好。 竟然看到乔诗语从别墅里面走出来。 孟昭华仿佛打了鸡血一样,跟上了乔诗语。 乔诗语去了社区大厦,不远,她走着便去了,孟昭华扶着肚子,一直跟着。 她也不觉得累,如果能够报复得了乔诗语,她不觉得累。 社区大厦总共九层,乔诗语现在在柜台取号,这里的一层是邮政储蓄,乔诗语要先在这里给孩子办理一个社保存折,在里面充点儿钱,然后再去六层办理社保。 孟昭华刚才一直在打量。 刚巧不巧的,电梯旁竖着一块黄色的牌子,“电梯故障,稍后维修,谢谢谅解。” 挡着电梯,不让通行。 孟昭华盯着那块牌子看了很久,她是一个孕妇,走到了电梯旁。 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过来了,说道,“太太,电梯坏了。如果不嫌麻烦,走那边的扶梯吧。” 孟昭华说,“好。” 打扫卫生的走远了之后,孟昭华假装一个趔趄,差点儿要摔倒,她弯腰扶住了牌子,她又假装牌子滑了,她没扶稳,差点儿摔在地上,她一生气,把牌子拿走了,藏到了楼梯后面。 孟昭华知道,这种地方都有监控的,即使监控调出来,她也是一时气恼,不是故意,再说了,她怀孕了—— 反正她不指望将来肚子里的孩子养老,现在不帮她一把,什么时候帮? 这是一招很险很险的计策,万一乔诗语不乘坐电梯怎么办? 万一是别人乘坐电梯怎么办? 那孟昭华岂不是所害非人?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样想了,孟昭华的心便更狠了。 乔诗语往存折里充了两千块钱以后,准备上电梯。 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这边的电梯,而且刚才从银行办理存折,一直是背着身子的,所以不曾留意这边的情况。 门开了,乔诗语上了电梯。 刚刚上了二层,电梯里的灯就熄灭了。 乔诗语置身于黑暗当中,心有些慌。 她火速把背靠向了电梯的一侧,一边拍打着所有的楼层,按亮了“一”到“六”的所有按钮,她的左手拿手机,在给江延远发微信:照顾好薇子。 右手在拨打电梯里面的客服。 电梯又经过了一个上上下下的急速过程,乔诗语的手摩擦着电梯墙面,不至于摔倒。 客服里面传出来声音,“谁在电梯里面?” 乔诗语很震惊地说,“我从一楼上的电梯,现在电梯不知道在几层?” 尽管客服的人奇怪,不是支上维修的牌子了么,怎么里面还有人? 但此刻,人命关天,人很快就来了。 电梯停在第几层,乔诗语并不知道,只是门打开的时候,她在两层楼的中间。 工作人员把她往外拉的时候,她的脸都白了。 出了电梯,工作人员问,“没事吧?” “没事。”乔诗语回答。 “胳膊肘都擦破了,怎么没事。您很镇静。非常对不起女士,是我们的疏忽造成的这次意外。不过刚才不是支上电梯在维修的牌子了么?没看到?”工作人员又问。 “没有牌子。”乔诗语说到。 她拿出手机来看,刚才给江延远发的那条微信,已经发出去了。 她本来觉得在电梯里,信号那么差,发微信只是试试看的想法,想不到竟然真的发出去了。 虽然刚才只有三分钟,但绝对是惊心动魄的三分钟。 工作人员到处找,才发现了藏在楼梯下面的牌子。 “是有人存心吗?”领头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到。 乔诗语皱起了眉头。 “存心”马上让乔诗语想起了一个人——孟昭华。 如果还有人有动机的话,就只有她有动机了。 乔诗语跟着物业去了监控室,查看了监控,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诗语冷冷地笑笑。 做戏竟然做了全套。 不知情的人真以为孟昭华差点儿被牌子摔倒,怒而摔了牌子。 好像孕妇所做的一切,虽然无脑,但可以原谅来解释。 乔诗语看监控的时候,江延远来了。 本来就近,加上刚才他给乔诗语打电话没打通,他就来了。 看到乔诗语站在那里,他问,“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儿小意外。”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小意外不接我电话?”江延远皱着眉头,“刚才电梯坠落,是不是你?” 乔诗语心想,自己真是蠢,他都找到这里来了,肯定知道发生什么了! 便说,“只有半分钟,很快,跟坐激流勇进一样,还没觉得什么,竟然电梯门就开了。” 江延远定定地看着她,“撒谎!怎么回事?” 乔诗语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起因,结果也轻描淡写。 因为在乔诗语的心里,已经想着要对付孟昭华了,以前对她姑且听之任之,都是做母亲的人,乔诗语不想赶尽杀绝,既然孟昭华不仁,也休怪乔诗语无义! 乔诗语顾及到江延远可能会舍不得孩子,尤其还是一个儿子,所以不曾告诉他。 乔诗语说到做到,想到守口如瓶,便能够守口如瓶。 “胳膊肘怎么了?”江延远抬起乔诗语的胳膊问到。 第325章 怎么选择,在你 乔诗语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肘伤得其实挺严重的。 可能是刚才在电梯内壁划的,好大的一片,紫红的很严重,是擦伤的,没有血,虽然刚才工作人员问过乔诗语了,但是乔诗语刚才并没有注意。 此刻江延远正很紧张地盯着看。 “哦,可能是划的,不打紧。”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似乎是恨恨地说了一句,“示个弱对你来说那么难吗?” 乔诗语看着江延远的表情,心里竟然又软了几分。 谁面对这么一个女人,都会和江延远这般,恨恨的吧? 乔诗语也觉得,自己的性子太过刚了一些,所有的事情都习惯了靠自己。 乔诗语上了江延远的车。 她忽然想到,既然她要对付孟昭华的话,为了避免江延远日后后悔,她不能和他硬碰硬,退一万步说,那是他的亲儿子,若他不提这件事情还好,若是提起来,或者时日一长,乔诗语又生不出儿子来,江延远必定会恨乔诗语所做,所以,乔诗语现在必须要软一软,算是提前给江延远打一下预防针。 到时候,他想起来,会想到,这时候,她对他是好的,便对她没有那么多的怨恨。 若他和乔诗语一条心还好,若是不一条心,乔诗语这话问出来,肯定没有回头的余地。 所以,乔诗语没问,亦没说。 要对付孟昭华的心思,既然定了,乔诗语就不会改。 乔诗语现在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两个人的感情深度。 总之还没有深到掏心窝子的地步。 说都不能说,更没法确认。 “其实,刚才,我有点儿怕。”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不信鬼神,绝对相信人定胜天,那时候她根本不怕,只是有点儿慌张。 但是现在,为了江延远所谓的“示弱”,她说她有点儿怕。 江延远刚才气鼓鼓又担心的心思,忽然被乔诗语的这句“怕”而软了下来。 仿佛一个气鼓鼓的气球,被乔诗语握住致命的脉门。 他一直都想在乔诗语面前寻求一点儿存在感,这下,作为一个男人的存在感,终于有了。 “怕了?”他问乔诗语。 “自然是的,想到生命脆弱,以后可能看不到你了,便怕。”乔诗语说到。 “这不是过来了么?”江延远说道,他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差点儿就见不到了。都说经历了生死感情,才能不一样,江延远希望经过这次,他和乔诗语的感情更进一步。 回家以后,江延远给乔诗语往胳膊上涂药水。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 江延远用棉签蘸着酒精给乔诗语的胳膊上涂抹酒精,清洗患处。 一股凉飕飕的痛意瞬间席卷了乔诗语的神经。 乔诗语本能的反应,伸出手来便抓住了江延远的衣领。 江延远涂酒精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看乔诗语的手。 “准备谋杀亲夫么?”江延远问到。 乔诗语瞬间脸红,“才没有。” 江延远目光深切地多看了乔诗语两眼。 乔诗语目光旖旎地落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可能觉得空落落的,乔诗语另外一只手拿起手边的一个烟灰缸把玩起来。 “你还抽烟么?”她随口问到。 “你见我抽过么?”他边涂药边说。 以前乔诗语是见江延远抽过烟,但是自己她带着薇子住进他家,便没再见他抽过了。 “既然不抽了,为何不把烟灰缸扔了,看着烟灰缸,迟早会动了抽烟的念头。” “万一真的动了呢?”江延远又说。 乔诗语便不说话了,她在想她和江延远的性格差距。 乔诗语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江延远则不同。 说不上来谁好,谁不好。 就是差异。 “还疼吗?”涂完药,江延远吹了吹乔诗语的胳膊肘。 凉凉的,很舒服。 乔诗语一直看着他。 还是帅的。 青涩已经褪去,现在是一个沉稳成熟的男人。 有内里,有担当。 乔诗语想起江延远的孩子气,以及他其实的心软,面上便不自觉地涌上了一丝笑容。 “很好笑么?”江延远看到她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劫后余生,最容易心软。 “是,好笑。”乔诗语又低头笑。 乔诗语不知道在他年轻的那些年里,是怎么和掌珠,和代玮谈的恋爱。 但是,现在想起来,乔诗语竟然隐隐地有些嫉妒。 其实不是隐隐的,是很。 很嫉妒。 第二天一早,江延远上班,今天他起晚了,还要去公司里开会,便不想在家吃早饭了。 乔诗语从厨房里出来了,问到,“不吃了饭再走吗?我煮了八宝粥。” “你煮的?”江延远问。 “嗯。”乔诗语一副柔情的模样,“你尝尝。” 说完,乔诗语便帮江延远盛了一碗。 江延远坐在那里吃饭,乔诗语站在他身边,手扶着他的肩膀。 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乔诗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起了念头,因为预估的孟昭华身上的事情要提前对江延远好好的,还是因为本来乔诗语想对他好,借着孟昭华的幌子,才开始真的对他好了。 因为乔诗语一旦对江延远好起来,自己并没有觉得有违和。 反而觉得这才是真的她。 难得江延远今天并没有气鼓鼓,很满足。 上车后,还一直在笑,今天公司要开会,他起晚了,本来有些恼怒的。 自从堕梯事件以后,江延远发觉了乔诗语的转变,可能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在生死之间,发现他的好了。 这很常见,很多人在这种时刻会有这种感觉。 至于那天去看监控的事情,他以为乔诗语是去查看电梯是如何坠落的,没多想。 他没想找谁赔偿,也没关注视频。 话说孟昭华是看到四五个工作人员涌向电梯,知道电梯出事了的。 孟昭华眼神诡异地离开。 后果,她已经不去想了。 她甚至想着,闹得越大越好。 江延远吃早饭走了以后,乔诗语便在查最近的天气,都是明朗的天。 不怎么适合找孟昭华。 反倒是那日,周姿把乔诗语找去了。 周姿说上次薇子过生日,乔诗语中途走了,挺想她的,最近周姿有时间,问乔诗语来不来家里喝下午茶? 乔诗语觉出来这次的邀请很奇怪了,便说:好。 那日,她没带孩子,去了江景程的家。 周姿在后花园里,有一搭没一答地和乔诗语说了两句话,接着,周姿说她去趟厨房,看看阿姨的点心做好了没有。 乔诗语听到车响。 心想:是江景程么?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周姿和江景程商量好的。 江景程那么大谱的人,是不会约乔诗语这个他曾经看不起,现在也不看好的人的。 周姿有面儿。 周姿问江景程约乔诗语干什么,江景程说和孟昭华有关,要看看乔诗语的态度。 周姿一想:也对。 她对这件事情也很慎重。 果然,江景程似乎刚从外面开车回来,停车的空儿,看到乔诗语来了,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江景程问。 “妈让我来了,她去厨房里看点心好了没有。”乔诗语回答。 心想:江景程的这场戏演得真像啊。 江景程家的后花园里,撑了一座挺大的太阳伞,江景程双手抄兜,走到了伞下。 “孟昭华的孩子这么大了,你怎么想的?”江景程没看乔诗语,一直目视前方。 挺像特务接头的。 “您怎么想?不是您一直在主导?”乔诗语说。 “我已经讲到男人喜欢的女人怀孕了,就差最关键的一步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但我更想把主导权交给你。毕竟我如果处理了她,你会没有手刃仇人的痛快,而且,怎么处理,在你,我的结局是开放性的,怎么写,在你了!无论是好的结局,还是坏的结局,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和延远将来的人生。我不管了。”说完,江景程便走了。 乔诗语坐在那里想着。 原来江景程是想把处理结局的过程交给她,若是以前,她或许会选择放手,但是现在她绝对不会。 想必江景程也已经知道了孟昭华差点儿在电梯里陷乔诗语于将死的境地。 江景程可能算准了乔诗语将会怎么做。 虽然他说怎么选择,在乔诗语自己。 后天。 后天的气温很低,大风,下午会下大雨。 马上就是深秋。 乔诗语已经想到了那种山雨欲来。 江景程最近也在看天气预报。 要讲故事,气氛的烘托相当重要。 那日午后,天昏地暗,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落下,乔诗语破天荒地给江景程发了条微信:麻烦您帮我约一下孟昭华。 江景程说:好。 江景程一直站在窗前,看着窗户外面秋风萧索。 每当这种天气,江景程的脑子里会想到许多的故事:捞尸人,鬼,赶尸—— 以及另外一个词:疯女人。 关于疯女人,江景程能够想到更多阴暗的故事,和男人的关系,和不同男人的关系,怀上不同男人的孩子,疯女人的鬼魂—— 他不知道乔诗语能不能把这个故事的恶发挥到极致,他希望她能够一尸两命。 这样,江延远没有亲手动孟昭华,乔诗语也报了仇。 江景程觉得自己的算盘打的不错。 也确实不错。 今日乔诗语特意从家里开了一辆车开,往日她都不开车的,一来,怕把江延远的车划了蹭了,二来,江延远的车都太名贵,乔诗语不想以一个灰姑娘的身份,开他这个王子的车。 江延远的车钥匙都挂在玄关的柜子上。 她挑了其中一把比较适合女性开的——宝马5系。 其他的都是超豪华,或者是跑车,或者是太拉风。 宝马5系虽然也不怎么低调,至少不拉风。 乔诗语开车去了和孟昭华约的地点。 孟昭华已经来了。 她想听听江叔最后的结局,看看江叔对这件事情所持的态度。 她是步行来的,没拿伞。 第326章 痴呆儿 乔诗语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麻质的那种,长发飘飘。 是男人初恋的模样,她在暗暗吻合江景程讲的“男人心仪女人”的样子。 在怒号的寒风中,乔诗语来了公园。 就是江景程第一次给孟昭华讲故事的公园,曾经树木参天,遮天蔽日,在这种天气,阴气特别重。 孟昭华一歪头,竟然看到了乔诗语。 她诧异地有些害怕。 乔诗语手里拿着宝马5系的钥匙,孟昭华一看,便知道是江延远的车。 心里又有一丝变态的嫉妒。 “你怎么来了?”孟昭华说。 “是,电梯没有困住我,我来了;上次你让我的孩子早产,孩子现在多病多灾;你还绑架了延远,你做了多少生孽,你难道不知道?”乔诗语坐在了孟昭华身边,“我来,自然是我爸让我来的。” 孟昭华瞠目结舌地看着乔诗语,心里仅存着的一丝希望落空——看起来江景程是和乔诗语一头的,江景程心里向着的人不是她。 竟然不是她。 乔诗语淡淡地看了看孟昭华的肚子,微笑,“几个月了?” “八个多月。” 狂风开始怒号,天地瞬间变成了黑色,乔诗语不得不抬高了声音。 “真好。是一个儿子,将来承欢父母膝下,会出国念书,会长得很帅,有很多小姑娘追,儿子会带着姑娘回来给爸爸看,哦,对了,他爸爸呢?”乔诗语转过脸问孟昭华。 孟昭华眼神木然又愤怒地看着乔诗语,刚才乔诗语说的这些,她好像一样都得不到。 所以,她在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在向命里讨要,这些正常人都该有的东西,她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这多不公平! 江景程向着乔诗语,就连会面都是让乔诗语来的。 孟昭华心里已经绝望。 “对了,我和延远很好很好的,你知道不知道?”乔诗语又说。 唇角是一丝淡淡的,却是别有深意的笑容。 “上次,婉盈生孩子的那日,你去走廊里炫耀你怀了儿子,我便跟延远吃醋,你猜他怎么说?”乔诗语又问。 乔诗语和孟昭华始终面向西边,太阳落山的方向。 今天没有太阳,太阳的位置只有乌云和暗淡的白光。 “他怎么说?”孟昭华始终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说他只有一个老婆,是我;只有一个女儿,是薇子,”乔诗语转向孟昭华,“所以,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的黄鼠狼,偷了主人的东西,异想天开地想上位,你当人人都傻子么?偷了延远的东西,如今做得越来越绝,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你看看,今天这天,老天爷多么像要对你下手了!”乔诗语抬头看了一眼阴沉密布的天。 乔诗语的口气拿捏地特别好。 孟昭华眼睛抬起来,惶然地抬头看天,接着,她捏住了乔诗语的脖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到时候把你弃尸这里,反正我是孕妇,孕妇,警察不能把我怎么样,不能——”她捏乔诗语的脖子捏得越来越紧。 乔诗语背靠在长椅的扶手上,她指了指孟昭华的肚子。 “你指我肚子干什么?你指我肚子干什么——啊——你指我的肚子干什么?你的孩子早产了,我的不会,不会——”孟昭华眼色猩红,仿佛要疯了一般。 乔诗语被孟昭华掐着脖子,只是诡异地一下。 这一笑,让孟昭华心里顿时没了底。 她无力地松开了乔诗语。 乔诗语淡淡地笑,她附在孟昭华的耳边说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报复你的。你一次又一次里利用他,利用他杀人,却用他做掩护,哪个孩子会喜欢这样的妈妈?” 乔诗语是凑在孟昭华的耳边说的,说的神秘兮兮。 孟昭华一听便愣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她知道,不过她从未对外人说过,这件事情,只有天知,她知,不过却乔诗语说准了。 她是故意试探的还是蒙对了? 乔诗语看着孟昭华痴痴傻傻的反应,深眯了一下眼睛。 那种样子,真的是魅惑众生。 孟昭华很想说,你就是这么勾引到延远的吗? 没结婚便怀了孕? “今天我来,延远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数落我,说我不知道爱惜自己,和你聊天,根本用不着这种时候。他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即使生下来,他也不会认的。”乔诗语又说,“所以,你不过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遭了这么多罪,让孩子白陪着你来走一遭。” “啊——”孟昭华仿佛疯了一般仰天长啸。 当时怀上孩子的时候,她抱着喜悦的心情,认为从此嫁给延远有望,从此继承有望了—— “哦,对了,爸给你讲的那个故事,还没有讲完,我来继续吧。”乔诗语说道。 “你知道?”孟昭华呆呆地问到,“你知道他给我讲故事?” “自然。这是我们俩商量好的,今天让我来,也是他让我来的。你不知道吧?”乔诗语眉眼落拓地落到了孟昭华的身上。 整个天空几乎没有一点儿光亮了,很黑暗。 乔诗语知道,今天晚上是大雨倾盆。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孟昭华现在知道,她掉入了一个圈套。 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不想听也要听!”乔诗语伸出双手,攥着了孟昭华的手腕,把她的两只手拿了下来。 乔诗语小时候是干过农活的,孟昭华的力量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乔诗语看着天边,风渐渐地停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下雨了。 “男人心仪的女人有了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儿,男人很珍视这个女孩儿,视为掌上明珠,而刚开始看似是故事主角的那个女人,肚子也大了,没有人理她,她整日挑事儿,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她若是男人喜欢的女人,惹出事儿来,男人自然是要心疼的;但她偏偏不是,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或者说,她在男人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男人视她为无物,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爱,不是恨,而是那个人站在你面前,他看不到你。你懂吗?”乔诗语侧脸看着孟昭华。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然后,在一个如同这样的夜晚,那天天也刚刚下过一场瓢泼大雨,是近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那个悲剧的女人生了,生了一个孩子,是一个——痴呆儿,痴呆儿,你懂不懂痴呆儿是什么意思?”乔诗语淡淡地转头,问到孟昭华。 孟昭华的心理已经崩溃,听到“痴呆儿”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再也受不住了。 医院的检查结果她早就知道了,医生用的是比较专业的术语——唐氏儿。 孟昭华刻意没去查唐氏儿是什么意思,内心却隐隐知道唐氏儿是什么意思的。 她从未看过唐氏儿的照片。 她的这处隐私,乔诗语很精准地掌握了。 乔诗语也是个母亲,虽然母亲个性不同,但很多方面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孟昭华已经痴痴傻傻了。 “哦,对了,你见过唐氏儿的照片么?”说着,乔诗语猝不及防地拿出了手机,上面是她早就调好的一张唐氏儿的照片。 她也早知道孟昭华会拒绝看的,所以,她早就调出来的,不给她一丝一毫躲开的机会。 乔诗语调出来的是一张症状最严重的唐氏儿的照片。 很矮小,可能是侏儒,眼睛很小,下巴突出。 这种人,千篇一律都长得一样。 孟昭华看了一眼这张照片,整个人“啊”地尖叫一声,她疯了一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恨不能把这个小婴儿从自己的肚子里挖出来。 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打掉。 别人的孩子都是白白胖胖,天真可爱的,别人都充满期待。 她怀的却是这样一个怪物。 乔诗语的声音还一直在她的耳边响着,“痴呆儿,痴呆儿!” 唐氏儿就是痴呆儿。 对肚子里的孩子,孟昭华已经有了直观的认识。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她满头大汗,摔倒在了地上,接着满地开始打滚,她要把孩子挖出来,挖出来—— 可是她只有双手,她没有刀,剖不开自己的肚子。 孟昭华一边大哭,一边捶打自己的肚子。 乔诗语冷眼看着孟昭华这副癫狂的样子,想想自己的孩子早产,想想她绑架延远,想想她差点儿让她堕楼。 大概这就是报应了。 乔诗语走了,出了公园,上了车。 开着车,乔诗语想想,一报还一报,她不想这样的,是孟昭华逼的她。 孟昭华怎样的结局,乔诗语不想知道。 乔诗语想的是,日后若是孩子活着,孟昭华不动她了,她便会息事宁人。 这个孩子能不能活,看天意了。 乔诗语不想赶尽杀绝,不想双手沾满鲜血,纵然这个孩子是个唐氏儿,可也是一条无辜的命,要不要,就孩子的造化,也看孟昭华自己的选择了。 孟昭华在原地打了好久好久的滚,肚子疼。 下起雨来了,雨水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觉得自己死在这雨中也好。 可惜,这种天气,偏偏还有人入园游玩。 大概觉得雨天的公园别有一番风味吧。 看到孟昭华一个大肚子孕妇在公园里打滚,有人叫了救护车。 孟昭华被送往了医院。 第327章 她疯了 回到家以后,乔诗语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细细地思量这件事情。 她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有三种可能性:看孟昭华今天在公园里的样子,她很可能在失心疯之下撞死,一尸两命;第二,乔诗语觉得孟昭华没有死的胆量,她如同蝼鼠之辈,乔诗语猜,今天会早产,因为今日孟昭华情绪非常之激动。 若是早产,这个孩子又是唐氏儿,根据乔诗语的医学知识,不会活过十八岁。 十八岁对人的寿命来说,是很短的,十八岁正是花季。 可对于乔诗语来说,十八年还是太长了—— 十八年呢,她就四十多岁了。 内心深处,乔诗语希望是第一种结局,一尸两命。 可理智分析,乔诗语明明知道会是第二种。 还有第三种结局,孟昭华会到十个月把孩子生下来,那是最差的一种结局。 乔诗语现在已经摸清楚了各方的想法:江景程的想法是,这件事情,让乔诗语自己看着办,无论孩子是生是死,他都不再插手,但是生死他势必都会拿出一笔钱来,安抚孟家的父母,虽然孟昭华怀上孩子的办法是不仁,但终究一个巴掌拍不响——延远就没错吗? 江延远的想法,她也清楚,延远可能心软,对一个孕妇下不去手,所以听之任之,他心里想的是,将来孩子生下来,他不认便是,最多给一笔钱,可他没到那时候,不晓得血缘是一种神之又神的东西。 江延远没有经验,乔诗语却是有的。 虽然她从小便不怎么见过乔正业,可是在和乔正业分开二十多年以后,每日生活在乔正业身边,她便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 那是父女的血浓于水。 到时候,江延远和这个孩子,也会血浓于水,只是江延远还不晓得。 但是乔诗语已经可以预见。 到时候,那个孩子少不了和他牵绊。 十八年,乔诗语觉得好漫长。 她怕到那个时候,江延远会怨恨她。 这是乔诗语最担心的。 江景程看着外面的凄风苦雨,也在想这件事情。 活着这么多年,这是他办得最窝囊的一件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挑起来的。 因为他对乔诗语有偏见再先,后面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偏见”产生的,弄遗嘱,却绝对没想到孟昭华会来这手,他低估了女人的恶毒,把所有的女人都想成了彭懿和周姿。 乔诗语,绝对是一个另类,虽然他现在对乔诗语也不是那么百分之百的信任。 他不相信乔诗语,就像不相信另外一个自己,永远不会对别人交心一样。 孽缘哪! 江延远回来以后,看到乔诗语坐在沙发上,问到,“怎么了?” 乔诗语深切地看了江延远一眼,笑着说,“没什么,你回来了?” “嗯。” “吃饭吧。” 江延远和乔诗语去吃饭,今天的乔诗语软得不行,给江延远盛粥,夹菜。 温柔得恰到好处,却也让江延远觉得乔诗语心里有事。 晚上的时候,乔诗语在床上也是热情得紧。 她和江延远从未如这般表现,她主动在江延远的身上,勾引江延远。 如同一个漂亮又阴柔的天命阴女一般,让江延远欲罢不能。 江延远第一次体会到小乔的热情。 认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 本来以前两个人做的也不多,而且,之前因为江延远心里有气,乔诗语并不配合,算不上是情投意合,身心合一,做到最后,都是草草了事。 这次不一样,乔诗语在江延远的耳边说话,叫他“延远”。 仿佛一个水中的阴柔女子,让江延远听了,浑身燥热。 江延远翻身便把乔诗语压在了身下。 这次,两个人折腾到了天亮才完事。 这是他们在一起第一次尽兴到天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延远才餍足地睡去。 乔诗语盖着被子,因为全身都是汗,她裸着自己的肩膀。 不同于江延远的沉睡,乔诗语一直不困,睡不着,她并不知道孟昭华是什么情况。 若是不同的结局,她将来的命运会很不相同。 七点多钟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女人的喊叫之声,“江延远,江延远,你出来,出来——” 江延远刚刚睡着,被人这么一吵,自然烦得要命,但他并没有醒。 乔诗语耳朵很尖,听见了,她披着睡衣起床。 去到门口,发现一个中年女人。 乔诗语没有见过孟昭华的妈妈,但是此时此刻,她推测应该是,看起来挺高贵的样子,好像一个知识分子。 “江延远呢?”孟昭华的妈妈问。 “他还在睡觉,我是他太太,有什么话,您跟我说一样。”乔诗语说到。 “不一样。”孟昭华的母亲拨弄了乔诗语一下,就要进卧室。 “哪里不一样?”乔诗语又问。 孟昭华妈妈似乎觉得当着江延远正牌的太太,说孟昭华的事情有点儿荒唐,可毕竟孟昭华是江景程介绍的,并且两个人谈的好好的,乔诗语才插进来的,所以,究竟谁是小三,还说不清楚,总之,孟昭华没有从乔诗语的手中撬过江延远,至于孟昭华怀上孩子,也不是孟昭华一个人的事,若不是江延远主动,孟昭华怎么弄得动他? 想到此,孟昭华的妈妈神情定了定,她给自己打了点儿气,理直气壮地说到,“我们家昭华生了——男孩!” 一万种念头闪过乔诗语的心里,但是乔诗语的面上从来不会暴露出来,她只说了一句,“生了?我得恭喜她。” 孟昭华的妈妈不善的目光盯着乔诗语,她知道乔诗语是在嘲讽她。 她懒得跟乔诗语蘑菇,直接说道,“江延远——” 江延远刚才在卧室里,已经被孟昭华妈妈的大嗓门吵醒。 他扣着衬衣的扣子从卧室里出来,皱着眉头说到,“怎么了?” “江延远,我女儿生了你儿子,早产,你就算不娶她,你就不能去看看她吗?”孟昭华妈妈看着江延远,尖锐的声音说道。 孟昭华的妈妈的确怨得很,也气得很,她曾经骂过孟昭华无数次,但是在江延远面前,绝对不能说是自己女儿的错,这是当妈的原则。 江延远站在那里,目光偏过去,看了站在门口的乔诗语一眼。 乔诗语站在孟昭华妈妈的身后,两个人都朝向江延远。 看到江延远的目光过来,乔诗语偏向了一边,意思很明白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江延远,孩子是你的,若你是个男人,跟我去医院看看她,你不负责任也就罢了,可不能连个人都不算!”孟昭华妈妈脸色潮红,朝着江延远咆哮。 乔诗语紧紧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去不去?你若是不去,我死在你家里!”孟昭华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下巴。 江延远压根没看她,径自走过她,朝着乔诗语走来。 他抱住了乔诗语的双臂,“我去看看?” 乔诗语一直没做声。 江延远盯着她的眼睛,乔诗语的目光中不光有委屈,还有更多。 “我去处理一下。”江延远说着,便往外走。 刚刚松开乔诗语的手臂,手被乔诗语拉住,“我跟着!” 江延远觉得让乔诗语跟着,这实在是一个差到不能再差的主意。 毕竟让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 “我要去!”乔诗语看到江延远的目光,知道他是不允的,所以又加了后面这句。 江延远握住乔诗语的手,“好,你去换衣服。” 乔诗语这次不需要特别的打扮,随意穿了一身,就上了江延远的车。 至于孟昭华的妈妈去哪了,江延远根本就没问,可能随后跟着也来了。 在路上,江延远收到了孟昭华妈妈发来的医院的位置和病房号。 路上,乔诗语一直盯着窗外。 孟昭华妈妈没有说孟昭华和孩子的情况,所以,她要去看。 看看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要看看她这根稻草究竟把骆驼压成什么样儿了。 孟昭华住的是单间病房,江延远进去的时候,孟昭华根本不在床上。 这个房间里,空调电视沙发各项设施都是齐全的,所以,孟昭华不应该是出去了。 江延远微皱着眉头。 乔诗语去看了看孟昭华床上的被子,用手摸了摸,还热,所以,她不应该走远,刚才,门也关得好好的。 孩子也不在。 有一种感觉便涌上乔诗语的心头。 接着,一声女人的笑声便进入了乔诗语的耳朵,听起来傻乎乎的那种笑声。 “你们是谁啊?你们是谁?”她趴在卫生间门口,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笑嘻嘻又傻乎乎地说到。 “孟昭华!注意你的形象!”江延远怒斥。 乔诗语在心里并没有呵斥,因为她直觉——孟昭华疯了。 经过昨天,她真的疯了。 乔诗语成为了让孟昭华变疯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且是相当严重的一根稻草,她把孟昭华弄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乔诗语成功了。 乔诗语静静地打量孟昭华的身材,纤细,胸不大,大概a罩杯不到。 可能刚生完孩子,肚子不小,肚子上还有妊娠纹。 看着孟昭华这副样子,乔诗语觉得又解气又可怜。 孟昭华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摸着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说,“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在房间里到处找,怎么都找不到。 江延远被孟昭华突然变得这样疯疯癫癫觉得有些吃惊和发愣。 他不知道孟昭华的孩子是一个唐氏儿,孟昭华已经被压得接近崩溃,更不知道昨日乔诗语的临场一脚,那一脚当真是踢出了水平。 不过这一切,都在乔诗语的预计当中。 乔诗语说不上来究竟是自己心理强大还是自己心理败坏,看到孟昭华的这副样子,内心是变态的解气,当然做了妈以后,也觉得孟昭华有些许的可怜。 这时候,孟昭华的妈妈进来了,她上前就去抱住孟昭华,“你还不嫌丢人吗?” 边训斥边掉泪。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孟昭华忽然癫狂地喊道。 “你的孩子被护士抱走了,在婴儿室。”孟昭华妈妈双臂抱着孟昭华的胳膊。 孟昭华忽然放下心来。 孟昭华的妈妈,刚才随手从床上扯了床床单,把孟昭华给裹了起来。 乔诗语忽然间就明白了江景程意思,江景程才是最毒辣的人,与其让孟昭华活在对江家的恨意中,让江家人防不胜防,不如让她疯,不如让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才是最磨人的感觉。 即使这个孩子留下了,也是个痴儿,而且,孟昭华还疯了,这真是一石二鸟。 乔诗语很好地做了这个刽子手,把孟昭华逼疯了。 第328章 从未焐热你的心 孟昭华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个孩子,又仿佛受了惊吓一般,躲到了墙角。 “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我害怕他,我怕死了,我要摔死他——”孟昭华说到,说话的口气也是恶狠狠的。 孟昭华妈妈以前怎么骂自己的闺女都没有用,现在更没有用了,剩下的只有可怜。 她轻拍着孟昭华的背。 “江总,你不去看看你儿子的吗?”孟昭华妈妈蹲在墙角里,轻拍着自己的女儿,对着江延远说到,目光愤恨而且恶毒。 孟昭华的手始终捂着自己的耳朵。 昨天之前,乔诗语当时想只是解决困境,不让孟昭华这么嚣张地害她,如今弄成这个样子,乔诗语觉得自己挺残忍的。 “我先出去一下。”乔诗语说到,出了房间。 她去了护士站,想问问孟昭华是如何发疯的。 “哎,也是可怜,明明知道自己怀了个唐氏儿还坚持要生下来,可能心里本来就有很大的压力,昨天生下来,体检的时候,医生说了,唐氏儿,她当场就疯了,大叫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哎,也是可怜,有这么一个妈,孩子要怎么活?”护士摇了摇头。 乔诗语猜,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刹那,孟昭华想到的必然是乔诗语处心积虑找的那张唐氏儿的照片,想到自己的孩子日后就是这个样子,她承受不住了,疯了。 乔诗语站在护士站的时候,看到江延远从孟昭华的病房里出来了,要走。 他径自走过乔诗语,没说话。 乔诗语跟在了后面。 “你不去看看你儿子的吗?”乔诗语问。 “不去!”江延远在前面说到。 “去看看吧,万一将来——,你总归要认得他。”乔诗语又说。 乔诗语想说的是,万一将来孩子要认你,或者要报仇,你总该认识。 江延远步子定了定。 “他就在婴儿室,单独的房间,你去看看。”乔诗语又说。 “我对这个孩子,厌恶至极!就像对孟昭华的厌恶!”江延远说到。 “去看看吧。”乔诗语又重新说了一遍。 她想让江延远看看,这个孩子的实际情况。 江延远的步子定住了,他随即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个护士,婴儿室怎么走。 护士说了。 因为江延远对妇产科没什么概念,所以,不晓得刚才乔诗语说“单独的房间”是什么意思,没多想。 到了婴儿室那边,江延远问了问哪个是孟昭华的孩子,护士指了指身边的一间房,“就是这间。” 好像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延远一眼。 江延远没注意,进去了。 乔诗语也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模样,看起来和普通的婴儿没有区别,外表并没有传闻中“唐氏儿”的症状,可能还没有显现。 乔诗语也一眼看到了这个孩子的姓名牌——孟昭华之子:江舟。 看到孩子姓江的时候,江延远的脸黑了。 乔诗语心里也万分不得劲儿。 为何起江舟,乔诗语明白的很。 想必这大概是那个看似知识分子的孟昭华的妈妈给起的。 姓江,是要告诉世人,这是江延远的孩子。 叫舟,大概是想永远提醒江延远,你有一个儿子,长得跟舟舟一样。 这是对江家最大的讽刺。 乔诗语甚至能够想到孟昭华妈妈起这个名字时候,是一种怎样恶毒而又报仇的心态。 这个名字这么快就起好,可见根本就没有经过算命先生看看这个孩子命里缺什么,起一个缺五行的字,也没有看看叫什么名字好听,跟亲朋好友商量,都没有。 可见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受重视,或者根本就是多余。 孩子是报仇的工具,名字也是。 因为这样能够刺激到江延远。 江延远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一个唐氏儿。 这个孩子现在看起来面容清秀,长得不错。 可江延远内心觉得,他和这个孩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就是来看看。 “先生,您是孩子的爸爸吗?”护士问到。 江延远想了很久,他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乔诗语,回答了一个字:“是。” 乔诗语的手紧紧地握起来,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意扑过。 她总算明白了,他承认自己是别人的爸爸,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那种心情,比凌迟还难受。 江延远想的是,他不说是他爸,能说是他叔吗? “您孩子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我们只能尽力,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唐氏儿,又早产了,可能活不长,最多活到十七八岁,还得好好养着。”医生说,“可能您不知道早产,所以,昨天晚上您不在,孩子妈妈那种情况,面对孩子的外婆,孩子的寿命这句话,我没多说,只能跟您说了。” 江延远听说过唐氏儿,当时乔诗语就是因为这个吓得露出了破绽,一下让阿衍看出来孩子是他的,他只是知道严重性,但是如果真是唐氏儿,结局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我知道了。”江延远淡淡地说。 医生去照顾别的小朋友了,江延远拿出手机来,查唐氏儿的情况,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起名叫“江舟”,他冷笑了一下,这是准备打脸江延远,让江延远一辈子带着这个耻辱。 他对这个孩子更加痛恨了。 既然当时医生给乔诗语打电话了,那么孟昭华有情况,可能医生也给孟昭华打过电话,可她置若罔闻,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弄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孟昭华当时的心思,果然是深不可测,幸亏现在疯了。 刚才江延远对孟昭华还有点儿同情的,现在,半点同情都没有了。 江延远的手搭在婴儿车的两边,对孟昭华以及这个孩子,更加厌恶了。 就在这时候,小婴儿醒了,他的手摸住了江延远的手。 一种暖流进入了江延远的心,还有一种挺奇妙的感觉。 江延远本来站起来要走的,他没有继续,而是目光转向了婴儿车里的小孩。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乔诗语再次攥紧了自己的手。 她晓得一些父子天性,往往在拉手之间,在一个眼神之间传递。 乔诗语心里更酸。 今天,他说了他是孩子的爸爸,现在,孩子又拉着他的手—— 那个小婴儿,什么都不会说,只是看着江延远。 “我先走了。”乔诗语说道。 转过身子,她开始掉泪。 她极少掉泪,因为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决,她从不相信别人,她只相信自己。 可是孟昭华生下来了孩子,父子之间的感情,她解决不了。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走了,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他拉乔诗语的胳膊,乔诗语打开他。 再拉,乔诗语再打开他。 乔诗语的蛮力很大,江延远感觉到了她的反抗。 反抗得很厉害。 她再反抗的时候,江延远狠狠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乔诗语一直在踢打,江延远并不放手。 “说了,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你那时候油盐不进,我心烦!喝醉酒了,她来了,我把她当你!”江延远黑着脸说,“你那时候不是也有男朋友了吗?” “我没陪他睡。更没有孩子!” 江延远似乎笑了一下,“原来没睡过。” “滚!”乔诗语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 江延远没说话。 把乔诗语抱上了车,江延远火速回了家,到了家,抱着乔诗语就去了楼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剥光了,他喘着粗气在乔诗语的耳边说到,“你也给我生个儿子。” 接着唇在乔诗语的脖颈上啃吻起来。 乔诗语心里动了一下,刚才他用的是“也”。 看起来,刚才那个小人儿拉了他的手,给了他不小的心理刺激。 在心里,他承认那个是他的儿子了。 他用的是“也”,乔诗语知道,他是怕早晚有一日,他会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分心,所以,让乔诗语也给他生一个儿子。 “你滚开!”乔诗语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推开了江延远。 江延远仿佛疯了一般,把乔诗语压在了身下,疯狂地在乔诗语的面上身上亲吻。 他的双手钳住了乔诗语的双手。 “我生不出来儿子。”乔诗语又说,“女儿挺好,生男生女都一样。” 江延远以前也没有必须要生男孩的想法,但是既然孟昭华的妈妈给孩子起名江舟,加上又是个唐氏儿,如果江延远没有儿子,她将来势必要取笑江家,江延远绝对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乔诗语反抗的动作很强硬。 “别这样,别这样。”江延远在乔诗语的耳边,似乎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声音也软了下来,“这么久了,我爱谁,你心里没数吗?” “没数。”乔诗语没好气地偏向一旁。 “没数便没数吧,我心里有数便好。倒是你,心里爱谁啊?”江延远把乔诗语的头发拨弄到一边,轻声问到。 “我?”乔诗语说到,“我只爱我自己,这个你心里应该有数。” “我自然是有数的,你从来不会为了我,有所改变,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与我交流,自己心里的主意正的很,从来不与我商量。若是爱我,何必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江延远一边亲吻着乔诗语,一边说到,“是我太笨,够不着你的智商,所以你遇事从不与我商量,也许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千方百计把你娶进门,却从未焐热你的心。” 乔诗语静静地听着,接着眼睛里就开始泛泪花。 第329章 他欠了小乔一辈子 本来今天乔诗语的心里又酸又难过,可听到江延远如此说,心里的天平一下子就到了江延远这边了。 男人,真是油嘴滑舌的大猪蹄子。 孟昭华即将有一个儿子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不过是今天生下来而已。 乔诗语认了。 孟昭华和江舟在医院的时候,江景程就来了,他根本连孩子的面都没照,他就想看看孟昭华疯到什么程度。 这一世英名,都损在孟昭华的手里了,在孟昭华这件事情上,江景程要多窝囊有多窝囊,日后江家在丰城,肯定说什么的都有。 看起来孟昭华疯的是挺严重的,毕竟想得到的,什么都没有得到,还生了这么一个孩子。 江景程终究是商界的大佬,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纵然在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饭,可是一出山,整个丰城也得晃三晃。 他半压制半威胁地和孟贤良达成了协议:江景程给五百万,孟昭华留在孟家,孩子孟家抚养,当然,江景程会给孟贤良某些商业上的好处。 孟贤良同意了,没和江景程撕破脸,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孟昭华的妈不同意,她的原因非常简单:你现在答应的是爽快,你知道照顾孩子是一件多难的事情,而且是照顾两个人,从此她和孟贤良后半辈子的生活就毁了! “那你想怎么办?和江家鱼死网破?什么都得不到?”孟贤良也烦,谁碰到这种事情都烦。 “商业上的好处,什么好处?就凭空一个口头协议?”孟昭华的妈妈对着孟贤良大喊大叫。 别人生了唐氏儿,都会闹到夫妻反目,可是现在,闹到夫妻要反目是这两个人。 “江景程是可以信任的,他说了给好处,肯定就会给,我们就抱定他这只大鱼,咬死他,至于孩子——”孟贤良顿了顿,说到,“孩子可以再生,你我才五十几岁!”孟贤良还抱着这种念头。 毕竟当年他们只有孟昭华一个独生女儿,虽然也很宠爱,但是孟贤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要一个儿子的,有钱人都有这个念头,想着衣钵有人继承。 孟昭华妈妈仿佛不认识孟贤良了一般,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想生你生,或者你跟外面的女人生,总之我不生!” 孟昭华妈妈在某些方面相当的孤傲,她并不怕把江景程的脸打的啪啪响,无奈事业上的事情,她说了不算,既然孟贤良和江景程达成了协议,这个哑巴亏,她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现在也是,越看那个待在保温箱里的唐氏儿越厌恶。 非常厌恶。 可以说,这个江舟的出生,让所有人都厌恶,没有一个人喜欢。 他根本就是多余的。 若是孟昭华不疯,好歹有个妈妈护住,可现在,自己的妈妈也疯了。 虽然即使孟昭华不疯,也未必会护着他。 江延远在丰城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全城讨论的都是孟昭华和那个唐氏儿,都在看江延远的笑话。 江延远很烦,不过好在,这几日,乔诗语的态度不错,缓解了江延远大部分的不痛快。 这一日,江延远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人要来江城谈业务,让江延远去公司。 最近江延远对事业上的事情,也意兴阑珊。 而且,秘书请假了,这下,他更不想去了。 他懒懒地躺在了沙发上。 乔诗语从楼上下来了。 “给点儿钱。”乔诗语对着躺在沙发上江延远伸手要钱。 江延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乔诗语,乔诗语跟他要钱,他感觉特别好,有一种他是当家人的感觉,而且被乔诗语需要。 “要钱干嘛?”江延远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问到。 “买衣服。” “你钱呢?” “我所有的五百万定投了基金了,拿不出钱来,不跟你要钱吗?” 江延远笑了笑,他最近很难得笑,“要多少?” “你不是要跟人去谈业务?”乔诗语又问,她没回答要多少钱的问题。 “秘书病了,前几日的业务,大部分都是秘书帮着谈着,一个人不大想去,没劲。”江延远又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陪你去如何?” “忽悠我?”江延远从沙发上坐起来了,歪着身子,看着乔诗语,乔诗语今天的表现——很像一个老婆,很像他的自己人,不过他搞不懂,乔诗语为什么这么做。 “我曾经忽悠过你吗?”乔诗语又说,“我这不是出去买职业装吗,买了就陪你去。” “要多少?”江延远又问了一遍。 “你看着办。” 江延远拿过自己的钱包,给了乔诗语一张卡,“去刷卡。” 乔诗语笑着出去了。 乔诗语出去以后,江延远便上楼看孩子的了。 自从那边生了江舟,他看江乔看得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会拿着江舟的小手,会和她说说知心话,大多数时候,说的都是乔诗语的冷漠和从来不表达,坚强到自己能够承受一切。 不过,这次,江延远的心情不错。 是江舟出生以后,江延远最开心的一次。 乔诗语买回了一套香奈儿的职业装,她坐在化妆镜前化妆。 江延远好像很喜欢看她化妆后的样子,虽然他从来没表达过。 “怎么想起来要当我的秘书了?”江延远问。 “江总若是不喜欢,也可以不用,权当我自作多情,行吗?”乔诗语用她的ysl气垫擦脸。 她化妆的动作很娴熟,也很好看,江延远很少看到。 “还有,我的气垫没有了,你有空的话,给我买点儿。”乔诗语又说。 “好。”江延远答道。 乔诗语穿上套装以后,显得整个人的身材特别挺拔,特别高,头发在后面盘着,极阴柔,很有职业素养。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便打起了自己的精气神,去了自己公司的会议室。 对方看到江延远,便在笑,那种看热闹的笑,谈判以前,对方说了句,“最近江总的新闻闹的挺厉害的,不过江太太很有容人之心,竟然没闹。” 这个人并不认识江延远的太太就是乔诗语,毕竟江延远和乔诗语没有举行婚礼。 “不但没闹,好像还越来越恩爱了。”乔诗语说。 “呵,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也不是江太太。”对方又说。 “我还就是江太太,是那个女人仗着我丈夫醉酒,也为了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怀上的,那时候我和我丈夫还没有结婚,所以,他不算出轨,那个女人明明知道怀了唐氏儿也不流掉,什么目的,明眼人一眼便能够看出来。我若是闹了,离婚了,岂不是正中下怀么?”乔诗语说道。 本来江延远的太太给江延远当秘书,就够跌破眼镜的。 如今她又这般维护自己的丈夫,更让这个人怀疑了,心想,这个人可能不是真的江太太。 若是真的江太太,这个女人是真是厉害了。 是太厉害了! 在这种时候,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的丈夫,丈夫以后怎么会有外心呢? 本来江延远一句话没说,但是乔诗语的说辞,已经打消了对方看热闹的念头。 看起来江延远是不能够小觑的,太太都这般厉害,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江延远这次不错,对方甚至在原定业务的基础上,又追加了五百万的合同。 可能不为别的,就为了乔诗语的睿智和大气。 晚上江延远和对方喝酒,江延远喝多了,回去的时候,靠在乔诗语的肩上。 江延远拉着乔诗语的手。 “人家都说,水至清则无鱼,我也一直都看不透你,你是浊水吗?”江延远问。 “我?我不是浊水,我是深水,静水深流。你自然看不清。”乔诗语看着窗外说。 这件事情,她想过很多次,跟江延远闹,离婚,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可终究,她选择了最冷静的处理方式,也是最委屈的处理方式。 她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孟家所有的人都败下阵来。 想必,这样也是江延远是最有面子,最舒服的方式。 倒是江延远,今天倍感有面子的同时,也觉得他欠了小乔一辈子。 若按乔诗语往常的性子,婚也就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就一个人带着孩子,无所谓的。 可他说了那番话,说他看不透她,总觉得他在她心里没有存在价值。 他说他爱她,她从不回应他,把孟昭华当成了她,那一刻,乔诗语忽然就明白了江延远。 她和江延远,是两个苦命的人。 相爱容易相处很难。 他们相处本来就难,最重要,江延远感觉不到她。 乔诗语想了想,他和自己在一起,是这样的,所以,乔诗语便改了。 甚至,在外人面前,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她没想让江延远欠她一生,可江延远已经这样认为了。 江延远靠在乔诗语的腿上,睡着了,乔诗语抚摸着他的头发。 很黑很亮。 心里想,那个孩子会长大,活不到十八岁,可那也得需要很多年啊。 这些年,乔诗语要怎么过? 这一日,江景程从阴霾当中振作起来,让大家回家去吃顿饭。 江延东在美国,最近很忙,掌珠也快生了。 回来的只有延民,彭懿,乔诗语和江延远,婉盈和鲍成山,还有江延成也回来了。 “三哥,你这种身份,有个把私生子,根本不算事儿,你在乎的只是,你让三嫂有了孩子以后,又让那个女人怀孕了。”江延成说到。 “可这个孩子终究会长大。”江延远说了句。 今天乔诗语又没把薇子抱来,毕竟家庭聚会,带这个孩子,怕小孩吵闹。 第二,乔诗语一向觉得江景程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不带来。 现在,乔诗语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正在和江景程说话,说的什么,江延远听不见。 第330章 巴结江总,给个面子 “孟昭华这件事情,是你我在做,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乔诗语说到。 “自然。”江景程回答,“延远呢?他也不让知道?” “他最不该知道。”乔诗语回答。 “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告诉延远。”江景程回答。 江景程看着乔诗语,目光坚定,不惧一切。 她觉得延远的媳妇儿,和别人的媳妇儿都不一样,想瞒什么就能瞒得住,心机之深,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江景程都替江延远捏了一把汗,他觉得这样一个媳妇儿,江延远根本就不是对手。 自从孟昭华的事情以后,江景程就发誓,以后儿女的事情,他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缘的人,自然会在一起,他强行拗天命,是拗不过的。 江延远这几日出差,快回来的时候,他特意去了商场。 为的就是给媳妇儿买点儿化妆品,小乔这样待他,他若是不领情,便不是人了。 他不仅给乔诗语买了气垫,还买了全套的彩妆。 回到家的时候,他交给乔诗语,乔诗语好像很开心。 但她这个人,喜怒不像平常的女孩子那般,一般不会形于色。 她只是笑了笑,知道江延远心里有她便好。 晚上的时候,乔诗语说,“过几天,我们回江城去一趟吧。” “想你爸了?”江延远问。 乔诗语轻叹了一口气,“也不是。” 江延远是傻子吗? 孟昭华和孩子马上就出院,他准备在丰城被人口诛笔伐吗? 不过江延远之所以没想到为何去江城,纯属因为他不曾把孟昭华母子放在心上。 既然心在小乔这里,他便分不出别的心去想别人了。 他早晚会去孟昭华家里一趟,把这件事情了了,但绝不是现在。 想必现在孟家的人,都恨不得吃了他。 江延远对回江城这件事情并没有拒绝,欣然接受。 第二天,两个人便回了江城,带着江乔。 倒是让江景程心里不舒服,两个人为何去江城,他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多少也能猜到,这一去,时间短不了,所以,乔诗语是不想让他看孩子了? 乔正业看到江乔回来了,自然开心,便问小乔这次回来待多久。 小乔说,可能时间会很长。 乔正业叹了一口气,“延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沸沸扬扬的,可能他自己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怎么想的?男人做了这种事儿,身子怎么能正得了。倒是你,别因为手里有了他的这个把柄,太欺负人了。” 乔诗语只是低了一下头,没说话。 她何曾欺负他? 是他在虐她,一直在心里虐她。 万分的委屈,她受了。 晚上,江延远和乔诗语住在江延远买的那个单元的房子里,乔诗语最近并不怎么说话。 但是江延远一直认为乔诗语能在外人面前维护他,心里也定然是这样想的。 那日晚上,乔诗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忽然说了一句:我多么希望,我早早地便和你结婚了,没有日后的事情,也没有孟昭华。 江延远紧紧地攥了攥乔诗语的手。 乔诗语睡了。 第二日,齐总请客吃饭,江延远和小乔都去了。 是晚上的饭局,乔正业在家里看着江乔。 齐总看到小乔和江延远,很欣喜,“有情人终成眷属,让人很开心。小乔,你以前好歹也是我们公司的,我这准备巴结江总的,以后都不用巴结了,我们公司的小乔巴结不就行了?” 乔诗语淡然一笑,“行不行啊,江总?我巴结你,给个面子?” 乔诗语是开玩笑的,江延远却当真了,“你说行不行?” “我哪儿知道啊,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么。”小乔又说,挺阴柔的样子。 “行的。”江延远说得很认真的样子。 江延远顺手拿过小乔端着的红酒,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不许喝酒。” “准备要二胎的么?不许喝酒?不过我听说,男人也不许喝酒的,江总,你怎么只许别人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齐总笑嘻嘻地说。 小乔和江总能修成正果,齐总也很高兴,他本来根本没期望两个人能有什么进步的。 乔诗语发现,只有在齐总面前,江延远才是真的高兴,真的开心。 他开心,她便也开心。 “你说错了,在我们家,小乔是州官,我是百姓,是不是——”江延远看着乔诗语,刚才他放下了酒,齐总顺手也给他倒了一杯果汁,江延远端起来了,准备和小乔干杯。 看到江延远意犹未尽的样子,乔诗语说,“这句话还没说完吗?” “乔乔!”江延远叫她。 齐总也低下头在笑。 其实乔诗语觉得乔乔和小乔这两个名字都不怎么适合她,因为这两个名字都太小了,根本就盛不开她,她不晓得别人为什么叫她“小乔”,可能因为她的长相,她反而觉得“大乔”挺适合她的。 可江延远绝对不会叫她“大乔”的。 江延远目光看着乔诗语,目光里的内容很复杂。 两个人在这种目光碰触中,好像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情谊,在默默流淌。 那是一种诚如乔诗语说过的静水深流的流淌。 乔诗语知道,江延远已经对她交心了。 江延远挽过她的手,竟然和她喝了一杯交杯酒。 江延远好像特别委屈,“婚礼也不举行,想喝杯交杯酒的机会都没有。” 乔诗语有点儿错愕,好像以前,她对江延远好差。 回去的路上,江延远一直靠着乔诗语的肩膀,拿着乔诗语的手,齐总送他们。 江延远好像没忍住,起身亲了乔诗语一下,乔诗语觉得齐总在前面,有点儿放不开,推了江延远一下。 江延远好像被拒绝了,更猛了,亲在了乔诗语的唇上。 亲完了以后,乔诗语目光盯着窗外,特别不好意思。 齐总其实已经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但他那时候,恨不得把后视镜拆了,或者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情愿没看到。 晚上的时候,江延远上了床就开始折腾小乔。 今天晚上,孩子跟着乔正业睡,乔诗语很放心,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江延远,这是江延远和乔诗语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的夜晚。 江延远把乔诗语压在身下,一直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咬乔诗语的脖颈。 他们不怎么有过彻夜的欢爱,貌似心也不曾交到底。 今天晚上,江延远让乔诗语伤筋动骨,让她的每一根骨头都酥了。 完事以后,乔诗语趴在江延远的胸前。 江延远挺喜欢江城的。 想起江城,他就想起自己和小乔相见的时刻,想起和她的种种接触。 “你喜欢江城么?”江延远问。 “挺喜欢的,我爸在这里。” “以后我们搬来江城如何?” “你爸妈会想你。”乔诗语说。 “我们在这里住半年,在丰城住半年。”江延远说。 “江延远——”乔诗语说到。 “嗯。” 其实乔诗语想说:你在逃避什么? 可她没说。 这个孩子已经生了,不是江延远的逃避,这个孩子就不存在了的。 “以后就不能叫我延远么?总加个江,多生分?”江延远抚摸着乔诗语的后背。 “嗯,延远。”乔诗语说了一句,这个名字叫出来也是柔柔弱弱的,带着小女人的味道。 江延远特别喜欢,一直让小乔再叫几遍,小乔便如他的愿,又叫了好几遍。 乔诗语欲言又止,终于她说,“你非要生儿子吗?套也不戴?” “是。” 乔诗语便不说什么了,心想着:真幼稚。 她知道江延远的想法:她若是生不出来儿子,人家会说,她连个傻子都不如,傻子尚且能生出来儿子,她生不出来,久而久之,乔诗语的压力会很大。 所以江延远是为了她好。 不过乔诗语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她向来也不把别人的说法放在心上。 “睡吧。”最终,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在丰城待了一个月,那日,丰城有事,他要回丰城去,乔诗语和江乔没跟着。 干完了工作上的事,江延远心想,早晚,他都要去孟昭华家,去给他们一笔钱。 现在隔了这么久,想必那家人的气也消了,不会剑拔弩张,所以他去了,拿着支票的。 他去了以后,孟昭华的妈妈便破口大骂,说江延远光顾着自己痛快,害了一对母子,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钱不能买回曾经的孟昭华,也不能换回他的傻儿子。 江延远很反感,这个时候,他更喜欢的是乔诗语的温柔乡。 “拿走你的钱,我们不要!要不你就把你的傻儿子领回去,要不你就和你的老婆离婚,娶了昭华!”孟昭华的母亲,才几个月的时间,便苍老了不少,看起来很是可怜,“昭华呢,昭华——” 孟昭华的母亲跟疯了一样,到处去找孟昭华,没找到。 最后,家里的阿姨在卫生间里找到了孟昭华,接着,就听到孟昭华的母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江延远不解,也站到了卫生间门前,卫生间里的情形差点儿让他吐出来:孟昭华手里抓着大便,在往自己的脸上涂,一边涂一边笑嘻嘻地说:臭,臭死了—— 孟昭华和孩子回来以后,一直都是孟昭华妈妈在照顾,虽然也找了阿姨,但是阿姨毕竟不是自己人,而且,照顾这这样的人,都不会说,怕照顾不好,怕阿姨打骂孩子,怕对孟昭华不好,孟昭华又不会说。 孟昭华的妈妈一边给孟昭华擦脸,一边说,怎么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怎么不送医院?”江延远皱眉。 孟昭华妈妈抬眼看了江延远一眼,“这是我的家事,江总管不着。” 江延远突然问了一句,“他是怎么发疯的?” 一般来说,神经病人,肯定是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变成这样的,可既然孟昭华早就知道孩子是一个唐氏儿,而且,还去乔诗语的面前炫耀,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才是,所以,他想问,她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样的。 第331章 离婚吧 孟昭华妈妈给孟昭华擦干净了,给她冲了冲身上,一边抱怨,“我怎么知道?只听说那日是江总找她,她出去了,然后被人送进了医院,回来便成了这样了,以前她也经常跟江总一起,我没放在心上——” 孟昭华妈妈边说边哭,“你们有钱,一手遮天,我也没有证据,若有证据,我非要把你们绳之于法。” 江延远本来想留下五百万的,可看到孟昭华的样子实在可怜,便改了支票,改成了一千万。 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大数目。 江延远很好奇,江景程是如何把一个人生生地逼成了神经病的。 这种本事,他一辈子也没有。 最重要的,江景程和孟昭华平时根本不在一起,就算出来也是偶尔。 江景程能够快准狠地逼疯一个人,在情理之中,可江延远很想知道,江景程是如何掌握节奏的? 若是别人,江延远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若是江景程,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只是好奇—— 所以,他回去便去问江景程的了。 江景程正在给江延东打电话,掌珠刚生了孩子——江朝云。 江景程问江延东是不是得偿所愿了? “不算,想多生几个。您是不是在家里无聊了?您现在的话不是该看老三家的江乔?”江延东问。 江景程的脸便黑了,他很不想说,或者说不好意思说,他现在连江乔的面都没有见着。 这会让延东笑掉大牙。 因为掌珠刚刚生了孩子,所以江景程即使看到江延远来了,也没有急于挂断电话,而是和江延东聊了很久。 江延远已经在黑脸皱着眉头了,因为江景程的漫不经心和不重视。 终于打完了电话,江景程摸起一根烟,“你有事?” 最近江景程对江延远相当不满意,他介绍了就介绍了,延远管不住自己,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还有,天下那么多的女人他不找,非找乔正业的女儿。 延远,是个刺耳儿头。 “孟昭华是不是你逼疯的?” “疯狂是她自己的因子,她不该疯吗?她处心积虑怀上孩子,为了我的遗产;陷害乔诗语,如果不是掌珠回了美国,她可能连掌珠的孩子都害了,这样一个女人,她不疯我留这么一个隐患吗?怎么,娶了乔诗语了,又替孟昭华叫屈,脚踩两只船,究竟是什么意思?”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说到。 “我没替她叫屈,我只是想知道,您怎么把她逼疯的,竟然还有人有这种本事,生生地把人逼疯,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江延远说到。 他知道江景程无所不能,但是这种事情,对江延远来说,还是匪夷所思了些。 “过去的事,不想了。我要去楼上休息了。”江景程说着,便上楼了。 江延远在楼下站了很久,要回江城去了。 路上,他给江延东打了个电话,祝他生了老三。 “延远,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最近一直在美国,你的事情没顾上,也没帮上忙。”江延东多少有些歉然。 “没事。”江延远给江延东打完了电话,便上飞机了。 回家以后,江延远跟乔诗语说了江景程逼疯孟昭华的事情。 “你什么感想?是感激爸呢,还是抨击?”乔诗语问到。 “说不上来,觉得人性很寒冷。这种寒冷,是我的亲生父亲让我认识到的。连我以后,都不敢面对他了,总觉得自己某方面的把柄被他抓住了,他会不遗余力地利用和打击,直到打击地你毫无还手之力,孟昭华——”江延远说到,他想说,对孟昭华的惩罚太严重了,虽然她的确十恶不赦。 “不用说了。是我。”乔诗语说到。 “什么?” “逼疯孟昭华的是我,我和你爸和合谋,那日在江家,他跟我说了故事,我便已经猜到了故事是什么意思,你爸只给了开头,让我自己写结尾,他知道我可以选择仁慈,也可以选择残忍,我选择了残忍!就这样。”说完,乔诗语扔下了手中的抹布。 乔诗语的一席话简直让江延远耳目一新。 乔诗语?和江景程? 可为什么那日江景程讲故事的时候,别人都没有听出来,就乔诗语听出来了? 而且,乔诗语现在也误会了,以为江延远来问她,是因为替孟昭华鸣不平,所以,先入为主地就有一肚子气。 “说清楚!”江延远微皱着眉头,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他决计想不到,乔诗语的智商跟江景程一个段位,两个人不需要商量,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这种心照不宣,甚至瞒过了所有的人。 她只能和江景程心照不宣,因为之前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直到现在,江景程对乔诗语都不是那么信任。 乔诗语这般的智商,把江延远置于何地? “说什么清楚?她欺负到我了,不许我还手?我不还手是不还手,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我以德报怨吗,我就是要把她踩在地上,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我不是观音,我心肠没那么好!”乔诗语的脸已经涨红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要不是念在她是在我结婚以前怀上的孕,这个孩子命也没有了!我已经给她留了后路。今天,你凭什么为了你的情妇来质问我?你善恶不分,情商低,幼稚,脑子不在线,我找了你,是自降身份,你觉得你有钱就了不起?就你这个智商,你的后代迟早把钱败光了!你再让孟昭华欺负我看看,我扇不死她!” 江延远的眼睛瞪得特别大,“谁是我情妇?你说清楚!” “孟昭华不是?若不是你为了她来质问我?你凭什么?就算没有你,孟昭华把我欺负成这样,我若不是顾及了你的面子,我就给她看她这个位置的女人,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掐死的照片了!江延远,你想离婚便离,离了我正好。我不惧一个人带孩子!”说完,乔诗语便进了厨房了。 生气地在厨房里摔摔打打。 以前,她不怎么生气。 就算生气了,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一般人根本就够不着她生气的底线,也气不着她。 因为资格不够。 但是这次,乔诗语是真的生气了,生气的特别真性情。 “我就是问问,你何必气成这样?”江延远站在厨房门口,“我好奇把人逼疯要掌握什么样的节奏,需要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我只对这些感兴趣,不行吗?” 乔诗语根本没理,头朝着外面,还在生气。 “离婚吧!”乔诗语说。 “不离。” “不离我和你过不好。我说了,我不惧一个人带孩子,这个孩子,我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带的。” “我惧!” 乔诗语哑然冷笑,“你惧?你惧带你的傻儿子吗?” “我惧怕带我自己的女儿,更怕离开你。”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回头,看到江延远,不耐地说了一句,“你今天晚上睡沙发,不准睡床。” 乔诗语的面色还有些涨红。 “房子那么大,我有什么必要睡沙发?我可以去客房睡。”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没搭理他,径自从江延远的身边走了过去,碰了江延远的肩膀一下。 乔诗语以前很少发脾气的,从来喜怒不形于色。 这次好,很好,成功被江延远气到了。 第332章 也不和我说说话 乔诗语躺在主卧两米二的大床上,睡得很好,天鹅绒的被子,软软的床垫,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倒是江延远,在客厅的床上,睡得特别不踏实,根本没睡着。 他忽然想起来,他要问乔诗语的是什么内容,孟昭华疯了只是导火索,他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他没穿衣服,下床,推开乔诗语的门就上了她的床。 手从乔诗语软软的枕下插过去,扣住了她左边的脸颊。 乔诗语被弄醒了,她皱着眉头看江延远。 “还没完?”她皱着眉头问。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的?”江延远突然想起来,就是在孟昭华早产的那天晚上,乔诗语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得不得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乔诗语当时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怕他迁怒于她,所以,她对他很温柔。 这个女人的心机啊—— “是不是怕我迁怒于你?”江延远又问。 “你现在不正在迁怒吗?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了你的儿子迁怒我,所以,我不得不提前给你打预防针!” “真扯!”江延远忽然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一句话全都是脏话,没一句好话。 乔诗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夏虫不可语冰!” 要侧过身去,可是江延远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了,而且他的胳膊还钳制着她,她根本就翻不动,动弹不得。 “不愧是教语文的~”江延远捏,“咬文嚼字,你是以为我听不懂吗?” “我知道你听得懂,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对牛弹琴!”乔诗语很快地反驳。 江延远皱了皱眉头。 乔诗语面朝那边,不说话。 江延远看到她这副样子,总之—— 他说,“我他妈一辈子心里就你一个女人,你是没数吗?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我根本都没放在心上,我要拉她去打掉,她不去,非要生下来,弄的狼子野心,尽人皆知。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你也不理解?” “你见哪个当老婆的,要理解的?你是蠢吗?江延远?”乔诗语又反驳。 江延远气啊,他气乔诗语前几日的温柔体贴全都是装出来的。 “在外人面前替我说话,也是在装?” “那倒不是,我脸上也不好看。驳回自己的面子。夫妻反目,更被人看了笑话。我本来千疮百孔了,不许我自己维护?” 她今天晚上让江延远去客房睡的,他不知用的什么计策,又躺到了他身边。 整个人揽着乔诗语,陷在温柔乡。 乔诗语重重地拍了拍江延远的胸膛。 江延远睁开了双眼。 “去洗床单!”乔诗语没好气地说。 江延远从床上起来,让乔诗语下床,他起来换床单。 乔诗语瞪着他,烦他烦的要命。 乔诗语站在那里,所以,床单是江延远一个人换的。 他先把被子抱下来,换上了一床深颜色的床单,然后,把被子叠好,又放到床上。 他去了洗手间,在盆里仔细把乔诗语弄脏了的地方,都洗掉了,然后把整床床单放到了洗衣机里,开了洗衣机。 他去了床上,乔诗语又已经睡了。 以前,洗床单换床单这种事情,江延远从来都不干的。 家里有阿姨。 洗床单是上个月,有一天,乔诗语早晨早早地就醒了,他让江延远起来换床单。 以前江延远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从睡梦中醒来,有点儿起床气,不知道乔诗语大早晨洗得哪门子的床单。 不过,他没说什么,乔诗语换上床单以后,他又继续睡了。 睡着睡着,他起来,去了洗手间。 乔诗语看见他进来,慌忙把床单泡到了盆里,问到,“你——你来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洗床单。” 以前一个人住,不知道。 “闪开,我来。”他说。 “不用。”乔诗语仿佛尊严被人拆穿一样,特别下不来台。 “闪开。”江延远就坐到了乔诗语那里。 整床床单便都是江延远洗了,乔诗语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从小都是她自己洗床单,以前在家的时候,妈妈从来都把这个当做不详之物,每次看到乔诗语的床单脏了,除了破口大骂,还是破口大骂,骂得特别难听。 好在乔诗语来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自己洗衣服已经洗了很多年,不会因为多洗一床床单就哭鼻子。 这么多年,一直让乔诗语身处自卑当中。 乔诗语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会这样—— 江延远是不暖的,反正每次面对乔诗语,除了冷言冷语,就是言辞暴力。 但是江延远对乔诗语好,乔诗语知道。 那是乔诗语生孩子以后第一次来例假。 那是江延远再次入了她的心。 因为要等床单洗出来,所以,江延远没睡,在床上靠着。 又睡着了,也不跟我说说话! “不是让你睡客房吗,怎么又睡到这里来了?”乔诗语侧头问。 “没睡着?哦,我洗床单,得等着晾,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张床上来了。”江延远说到。 “不要脸!”乔诗语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 “没睡着不跟我说说话?”江延远又问。 “没话说。”说完,乔诗语又睡了。 江延远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手机,刷了刷乔诗语的朋友圈。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以前的都看了,差不多有个小半年都没发朋友圈了。 跟她的人一样,深不可测。 不过和今晚的她,又是不同。 江延远等着床单干了,便去阳台晾上了,晾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那个地方洗干净了没有,挺干净的,他放心了,便又去床上睡觉了。 第二日,江延远起来的晚了,乔诗语早就起来化妆了。 “打扮这么漂亮,去见谁?”江延远问。 “唐宁请我吃饭,中午,我俩好久没见了。”乔诗语说到。 “不带我?我好歹也认识唐宁,对她不薄。”江延远又认真又生气。 乔诗语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她只说请我,没说带外人。” “我是外人么?”江延远又问,眼看着就要火冒三丈。 “总之不是内人。你要想去自己打电话问她。”乔诗语已经打扮完毕,用了江延远买给她的彩妆,眼影气垫都化得很薄,跟裸妆差不多。 “唐宁,你今天要请我老婆吃饭?”就听到江延远当真地问起来。 真是个傻子! “我今天恰好没事,我也去。” “自然,我去了自然是我请” …… 乔诗语没说话,已经说出去了。 刚刚走出几步,江延远的车就追上来了,他不可一世地说了句,“上车。” 乔诗语上车以后,问了句,“她答应了?” “自然。我请客。”江延远说着,转了个弯。 乔诗语没说话。 “你回江城以后,过得挺逍遥的——”江延远似乎口气酸酸的。 “对,我爸给我看孩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在丰城,我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阿姨,对阿姨用的是谋心,有所为有所不为,对我爸不用。”乔诗语说道。 江延远看了乔诗语两眼,慢悠悠地说到,“我早该看出来,你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看出来了?” “再看不出来,你该我把逼疯了。”江延远说到,“说说看,你要是把我逼疯的话,会采用什么手段?” 乔诗语看了看窗外,“那还不容易?” “说说看。” “不说。” “那说不定有一天我把你逼疯呢。” 乔诗语一下就笑出来了,仿佛特别轻视的笑,“就你?” 这话,太看不起人了。 很快就到了唐宁约的莫家小馆,唐宁已经在等着了。 唐宁看见江延远来,心情不错,毕竟她对江延远印象很好。 唐宁很会找地方吃饭,也很会点菜。 “怎么没带你家的小豆丁呢?”乔诗语说到。 “那你们家孩子呢?许你们放下自己的孩子过二人世界,就不许我?”唐宁说到,“江总最近怎么来江城了?” “我一直是江城住半年,丰城住半年。”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一直在和唐宁说话,完全视江延远为无物。 江延远无聊的紧,插上个话题就说个没完,乔诗语不说话,好在唐宁不排斥。 饭毕,唐宁要买单。 “他不是说了,他要请吗?让他请!”乔诗语冷眼斜看了江延远一眼。 “卡你不是拿着?”江延远侧过身子来,手放在桌子上。 “我今天和江总说着玩的,你们俩来,我给你们接风才是,怎么让你们请?”唐宁说着,便开始拿钱包了。 江延远一直盯着乔诗语,乔诗语转过脸去,不理他。 最终,江延远拿出自己的钱包,说了句,“买单!” 第333章 喜欢过很多人,都忘了 唐宁笑着看着两个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江延远买完单,乔诗语问唐宁,“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我老公那个人,整年在医院,他不想呆病患也得让他待。”唐宁苦笑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车不是——” 乔诗语朝着江延远说了一句,“车钥匙给我,我送唐宁回去。” 江延远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副“唐宁在,不可说,也不好说”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把钥匙给了乔诗语。 江延远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去送唐宁,不带着我? “对了,你钱包给我,交停车费,我没零钱。”乔诗语又说。 江延远忘了手机里还有乔诗语的照片了,也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以,把钱包给了乔诗语。 “走了。”乔诗语对着唐宁说了一句。 她拉着唐宁越走越快,到了停车场,乔诗语对着看车的保安说了几句,就上车了。 江延远过来以后,要上车,乔诗语已经锁车了。 “不让我上车?”江延远已经生气了。 乔诗语求助的眼神看着保安。 江延远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乔诗语在跟他斗心眼儿。 不过,斗这种心眼儿,就算斗赢了又能怎样? 就见保安走了过来,“先生,这里都有摄像头,性骚扰是入刑的。” 江延远有些哭笑不得,“我骚扰我老婆我也入刑?” 保安不解又疑惑的眼神,不过对江延远,更多的还是不信任,“您是她的——” 江延远指了指驾驶座上的人,“我老婆。” “可她说不认识你。”保安又说。 好么,不认识,乔诗语是真够狠。 江延远现在已经靠在了乔诗语的车上,免得她跑了,刚才把他的钱包拿走了,他的身份证在里面,车钥匙她也拿着,他还的确百口莫辩。 保安敲了敲乔诗语的窗玻璃,乔诗语把车窗户拉下来,“他说他是你老公,有这回事?” 乔诗语一副无语的样子,“他这种人,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他盯了我们一路了,吓死我们了。” “听见没有,你要是人家的老公,人家会不认识你?”保安又说。 “她叫乔诗语——是我老婆。”江延远心里已经在冒火气了。 乔诗语又笑,“乔诗语?我叫唐宁!真是编都不会编,保安大哥,赶紧拉住他,我们要走了。” “再不走,我叫人了。”保安厉声说道。 乔诗语已经发动引擎了。 江延远用手指着车,点了点,一副气到无语的模样。 乔诗语的车毫不留恋地绝尘而去,江延远的脚踢在了旁边的墙上。 很好,再次成功被乔诗语气到,这种点子,对她那种段位的人来说,估计根本想都不用想,一扯就来,却把江延远害惨了。 他没钱没身份证,只能给齐总打了个电话,让齐总来接。 滴滴打车这种平头老百姓的app,我们的江大总裁怎么会有? 乔诗语和唐宁在路上聊了好久,作为闺蜜,自然也聊了那个孩子的事情。 “那个孩子,怎么办呢?迟早会横亘在你和江总之间,成为你们之间的一根刺。”唐宁说道。 “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占点儿暂时的便宜,否则,心里总觉得屈得慌。”乔诗语说道,“这次,我没有和他闹,绝对没有这意思,就是心里怨得要命,恨不能把他的命根子给他踢烂。” 唐宁也“哎”地叹了口气,“你说你俩早早地在一起多好呢?” 乔诗语冷笑,“有时候,一个人的某种品质,并不是没有,而是没有机会表现,我若早跟他在一起,他可能会表现出来,也可能不表现,不如现在,我看他看得特别彻底,幼稚鬼,爱发脾气,整天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可能看见我,他火气就大。” “爱之深,恨之切么,可能他就是不恨别人呢,反之,也不爱别人。”唐宁说到。 乔诗语的心里很安慰。 在每个人都说她要离婚,每个人都在看笑话的时候,她需要点儿这种声音,来平息一下自己的内心。 “你爱他吗?”唐宁忽然问到。 这个问题乔诗语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心思,你不知道么?” “我认为?你不爱,嫁给他是赶鸭子上架,你们俩有世仇,你也从来不表达自己。”唐宁说道,半晌以后,唐宁又加上了一句,“我估计他也是这样想的。” 乔诗语便不说话了。 送下唐宁,乔诗语便从唐宁家去了乔正业家了,去看孩子的了。 齐总接上江延远以后,问到,“怎么了,江总?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被乔诗语耍了。” “两口子,挺有情趣的。” 江延远只是哼了一声。 回家以后,江延远百无聊赖,到了晚上九点,乔诗语还没有回来。 江延远给她打电话,“在哪?”, “在我家里看孩子。”乔诗语回答。 今天为什么乔诗语独自把车开走了,江延远心里有数。 因为乔诗语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她心里的不满,对江延远的不满,绝对不是情趣。 电话那边,传来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 江延远也想孩子了。 “别犯浑,赶紧回来。”江延远说到。 “我回来看孩子,怎么了?你若是想孩子,你也来。”乔诗语又说。 江延远不想说话,如果他去了,不知道乔正业会说什么。 毕竟是老丈人,他不敢去。 现在他也有了害怕的人了。 江延远今天晚上一个人在床上睡的,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想乔诗语。 第二日,乔诗语下楼的时候,看到江延远的路虎车在楼下。 这辆路虎车,承载了太多。 曾经,乔诗语总喜欢看经过的路虎车。 江延远在靠着路虎车等着,在抽烟。 乔诗语拿着车钥匙,要开江延远那辆沃尔沃的车。 “上这辆车。”江延远说。 今日的江延远,特别深沉。 深沉到让人心疼。 乔诗语便上车了。 昨天唐宁曾经问过乔诗语爱不爱江延远,乔诗语内心的答案是:爱的,很爱。 可她没说出来,怕唐宁说她错付了自己的爱。 她说不上来爱他什么,大概爱他的执拗,他的单纯,在乎却不明说,从来都冷言冷语的模样,有时候那种暖,直入乔诗语的心,让乔诗语觉得心里被虐,可是越虐她,她便越爱他,虐得特别痛快。 上车以后,江延远也上车了,他没开车。 就见他转过身子,抱过乔诗语,并不松开。 他这种偶尔的动作,让乔诗语觉得特别珍贵,特别暖心。 并不腻,她很珍惜。 “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这样对我,这合适么?我这么喜欢你,你说走就走,从来不拖泥带水,也从来不顾我的感受,这合适么?你从来不跟我交心,只对我算计,爱情里是没有算计的,你算计来算计去,这合适么?整日对我冷着一张脸,我受到挫折,也在情理之中不是?你不满也不告诉我,哪怕你对着我大哭大闹呢,我也知道我面对的是个有血有肉对我有感情的人,总比你生闷气走了的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把我往外推?我犯了错,你打我骂我让我跪搓衣板,也比你不声不响地一个人算计强,你算计赢了,自己心里难受,让我更难受,你这又是何必?你不是聪明一世吗,我怎么觉得你比谁都糊涂?”江延远在乔诗语的耳边,一直说了好几个“这合适么”? 他的声音是少有的暖心和暖胃,喃喃的,带着江家特有的深沉的嗓音。 很动听,很动听。 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了乔诗语的心鼓上面。 每一句话都刻在了乔诗语的脑子里,他说,爱情里是没有算计的。 她一直算计他,计较利弊和得失,他从未算计过。 “那你让别人怀了孕,孩子也生了,也翻天覆地地闹了,放在别人家里,这是能离婚的大事儿了,我就是这个个性,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娶我?”乔诗语明明眼泪在流,可趴在他的背上,他看不到,声音多少负气,多少委屈。 她不是铁打的,也有自己的感情。 “谁知道呢,犯浑吧大概。你嫁给我呢?”江延远问。 “我?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看上你了,所以,嫁给你,不算强人所难。”乔诗语微笑地说。 “看上我什么了?”江延远问。 “不知道。就是看上你那种公子哥儿的劲儿,眼睛很明亮。” “我可没看上你。”江延远说到。 “我知道,你那时候眼里的人都是那种千金大小姐,掌珠了,代玮了,我入不了你的眼。”乔诗语又说。 “喜欢过许多人,都忘了——”江延远说到,“爱过一个人,没忘。” …… 孟家最近的生活水深火热。 基本上照顾孟昭华都是孟昭华妈妈一个人的事情。 因为那日江延远给了孟家一千万,加上江景程给的五百万,这是一大笔钱了。 男人本来就对照顾人这件事情没耐心的,尤其好几次,孟昭华已经打破了孟贤良的底线以后。 孟贤良现在烦死回家了,他不回家,就经常在外面住。 时间长了,就有了别的女人了。 这种年龄的男人,有点儿钱,还有点儿貌,上赶着的女人,很多。 第334章 乔二和江三 其中有一个孟贤良比较喜欢的小三,还真是怀孕了。 孟贤良非常开心,有个把小三,对做买卖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他家的婆娘,五十几岁的人了,加上要照顾孟昭华,照顾孩子,根本没什么心思,每日除了发火,就是发火,让孟贤良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孟贤良要把孟昭华送去医院,孟昭华的妈妈坚决不让,她还固执地认为,让他们母子两个人在一起,对治愈双方都有好处。 孟贤良也气,可也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少回家。 眼不净为净。 小三怀上孩子了,丰城言论渐起,慢慢地闹得都满城风雨了。 孟昭华的妈妈也有所耳闻,但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是这种家庭状况。 人说饱暖思淫欲,她现在虽然饱暖,但是孩子和孟昭华的事情,让孟昭华妈妈心力交瘁。 丰城人都在谈论孟家的处事方式,一个不择手段怀上江家的孩子,一个不顾及人伦,让小三怀上孩子。 若这两件事情只发生了其中的一件,谈论的热度尚且没有这么高。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在男女关系上,孟家没有底线和节操。 舆论的风向现在向着江家。 孟昭华最近一直都很安静,可能过了最初的那一阵精神狂躁之后,是后面的风平浪静。 那日,孟昭华在家,孟昭华的妈妈在忙。 孟昭华看着躺在婴儿车中的孩子。 其实从外表看,江舟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唐氏儿,相反,长相非常清秀,是一个很英俊的小男孩。 孟昭华看到这个小孩,脑子里就浮现出曾经乔诗语给她看过的那张唐氏儿的照片。 她恨,恨这个孩子。 最初的孟昭华,是希望在这个孩子出生以前搞好一切的,然后再假借乔诗语之手把这个孩子流掉,这样,让乔诗语永无翻身之地,她怀了个唐氏儿的消息也永远不为人知。 所以,从知道这个孩子是唐氏儿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已经演变为孟昭华复仇的工具。 所以,她对这个孩子,除了恨,还是恨,什么都没有。 尤其在看到乔诗语给她看的那张唐氏儿的照片以后,她更恨了。 在这件事情上,孟昭华是彻底的输家,什么都没有赢。 所以,她疯了,承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在精神病的领域里逃避。 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更疯了,要掐死他。 眼看着小孩儿的脸从红变成紫,孟昭华突然有了变态的快感。 她开始变态地笑。 这个孩子,没有人希望他出生,一个都没有。 他爸爸自从出生那天见过孩子,从此都没看过,看起来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妈妈孟昭华讨厌,所有的人都不希望这个唐氏儿出生。 孟昭华的妈妈一步跨进了客厅,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思量,便推开了孟昭华。 孟昭华重心不稳,摔倒在了沙发上。 孟昭华妈妈抱着这个孩子,在哄着。 小孩儿并不哭,好像知道他的命运是这样的,是不被祝福的人,所以,对别人要掐死他,并不觉得冤,只是靠在外婆的肩膀上。 “他好歹是你儿子!”孟昭华的妈妈训斥孟昭华。 假装孟昭华还能听得懂。 “他不是。他是恶魔,因为他的提前出生,我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恨他,恨他。”孟昭华瞪着一双眼睛,恐怖地说到,那种样子,孟昭华的妈妈看见了都觉得恐怖。 “若是我,我早打掉了。弄了个这个,添麻烦。也不知道我们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孟昭华的妈妈一边可怜这个小娃,一边对孟昭华说到。 对孟贤良的事情,孟昭华的妈妈有所耳闻,但是她现在忙得很,她料定那个小三不会来抢夺她孟太太的位置,若是敢,那就等着瞧。 在孟昭华几次差点儿要把这个孩子置于死地以后,孟昭华的妈妈心一狠,要找江景程。 找江景程的目的很简单——把孩子让江家抚养。 江景程给的钱不要了,还给江家。 这件事情,江延远和孟昭华都有错,一人承担一半,让孟昭华妈妈一个人负责,这不公平,抚养孩子不是钱的事儿。 “那你意思,我要为孟昭华主动投怀送抱,她不轨的心思负责?”江景程反驳。 这个孩子,他是绝对不会抚养的。 若是放在江家,那是无穷无尽的祸害,江家永无宁日,延远和乔诗语最近去了江城,总算平静点儿了。 孟昭华妈妈差点儿都给江景程跪下了,江景程不为所动。 弄个这样的孩子,无疑会给江家抹黑,让江延远和乔诗语不和,一辈子的隐患。 各人有各人的苦和不得已。 孟昭华的妈妈了解不了江景程的坚持。 正如江景程把孟昭华妈妈的这种坚持认为是“恬不知耻,不要脸”一样。 …… 这几日,江延远和乔诗语在江城过了很快乐的一段时间。 乔正业看着孩子,两个人开始交心。 乔诗语说起了曾经对江延远的推拒,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以后的撕心裂肺。 这些事情,没有人知道。 江延远说起了那时候对乔诗语的爱恨交织,知道她有了男朋友时候的撕心裂肺。 又说起了两个人之间的世仇,不可分割的缘分。 两个人之间都有的《少年维特之烦恼》。 两个人的手插得紧紧的,仿佛要把彼此都融到骨子里去。 在床上,亦是缠绵悱恻,江延远真正体会了乔诗语的主动付出时候那种欲罢不能。 他很喜欢很喜欢。 两个人每天都起到很晚,这是截止到目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不过,因为江延远业务上的安排,两个人决定回丰城一趟。 这次带着江乔了,因为这次去了丰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孟昭华的妈妈听说乔诗语回来了,便来求乔诗语。 关于孟昭华的疯掉,孟昭华的妈妈一直以为乔诗语无辜。 她不知道是乔诗语一手逼疯了孟昭华。 她来找乔诗语也是要让乔诗语抚养孩子的。 这次孟昭华的妈妈没打感情牌,而是说,她一个人实在抚养不过来,累。 想必孟贤良的事情,乔诗语也听说了,一个家,从此四分五裂。 “你是怎么有脸来找我的?谁让孟昭华处心积虑怀上孩子的?既然知道了怀上了唐氏儿,为什么不打掉,狼子野心,尽人皆知,你这意思,我要为她买单?而且一买就是一辈子?”乔诗语又说,她挺恨的。 “我没这么说,我曾经说过她,她根本不让别说,怎么说她都不听,孩子那么大了,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唐氏儿,拉着她去引产,这我们做不到,今天你就可怜可怜,孩子他爸是指望不上了,能不能求求你,再过十几年,我就七十岁了,照顾不了这么个孩子,而且,还有昭华——” 孟昭华妈妈准备掉泪。 乔诗语觉得孟昭华妈妈是一个倔强的人,轻易不会掉泪的。 “孩子是我的么?你凭什么让我养?”乔诗语怒了,抬高了声音对孟昭华妈妈说到,“你就算找谁,也不该找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曾经找过你爸,他严词拒绝了,我知道他可能是顾及了你。”孟昭华的妈妈说到,“我保证将来不会利用这个孩子要挟你,保证日后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口头保证?” “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如果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 孟昭华妈妈走了,看着她的背影,乔诗语觉得好像好几十年的时光哗啦一下子就过来了。 从她见到孟昭华妈妈那一刻起,是在孟昭华生了孩子那一天早晨。 几个月过去,仿佛已经过去了几年。 乔诗语有些于心不忍。 她早便知道,她和这个孩子脱不了干系。 乔诗语想去看看江景程,顺便和他说说这件事情。 却不想,她刚要开口,江景程便说,“你爸最近如何?” 乔诗语愣了一下,说道,“挺好的。” 乔诗语不知道江景程怎么突然问起来乔正业的,以前他特别讨厌乔正业,甚至希望这个人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根本不会问,今天怎么—— “我累了,上楼休息了。”说完,江景程就上楼去了。 乔诗语在楼下想着,江景程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这个意思。 想来想去,乔诗语觉得这件事情看似对乔正业不公平,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孟昭华的妈妈又来闹过好几次,所以,这件事情,弄得江家上下,尽人皆知了。 周姿的意思是:不能让孟家总这么闹,必须坐下来谈谈。 周姿也坚决不让这个孩子进门,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难为小乔了! 这一天,江家要召开大会。 江景程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此后儿女的事情不管了。 可这件事情不行,这件事情是前面他做的事情的后遗症,出了这种事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他多少有点儿不敢面对乔诗语。 今天大家都回来了,就连刚刚生了孩子的掌珠的老公江延东也回来了。 彭懿和延民更不用说了,江延成也会来了。 不过江延成有几分漫不经心,他始终认为,三哥这根本不叫事儿。 乔诗语在家的时候,江延远跟她说,“这次,你替我去,我是当事人,不方便出面,我什么都不能说。好不好,乔二?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怎么说,我怎么办。” 此时的乔诗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所以,特别淡定,心也非常平静。 “怎么叫我乔二开了?”乔诗语问。 虽然多少有点儿二百五的意思,但她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我在家里排名第三,你叫乔二,我江三,你永远高我一头。” 乔诗语只是淡然地笑了一下。 乔诗语知道这次江景程虽然名义上是开大会,但是具体怎么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正如乔诗语心里也有了主意一样。 不过需要当着大家的面,夯实一些事情而已。 第335章 不让江延远见 今天的会议,周姿特意没把乔诗语安排在很重要的位置。 怕小乔难过,毕竟这是延远的事情,怎么处理,小乔都会难过,若是放在太重要的位置,她心里就担着这个负担,所以,今天,坐在重要位置的是江延东。 江延成的意思,错全是孟家,若孟昭华没有狼子野心,会搞出来这么多事? 硬来! “当然了,也怪三哥,没管住自己。” 江延东的意思是:孟昭华的病非常不稳定,万一有一天好了,这个孩子又会是他利用的工具,到时候,防不胜防。 乔诗语说,“让我爸养吧。” “小乔,你再说一遍。”周姿皱着眉头说到,“我没听见。” “让我爸——”乔诗语生怕自己说的不明白,怕别人误会成江景程,又重说了一遍,“乔正业养。” “小乔,你脑子发烧吗?”周姿问到,简直替乔正业着急。 “没有。我想过了,二哥说的,我考虑过,很有这种可能,孟昭华已经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工具,将来人肉炸弹也不是没有可能,让我爸养,一来,孟家想不到,孟昭华现在自顾不暇,没时间去找,二来,让他们一辈子都不见孩子,和孩子没有任何感情,利用不上,我爸一辈子孤苦,没有过续弦的打算,有个孩子在身边,至少是个安慰,这个孩子这么小,是一张白纸,我爸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到时候孟家想利用,但是他心里向着的是江家。孟家想把孩子送过来也行,让他们永远都不要问这个孩子,永远不许联络。还有——” “说。”江景程说到。 周姿诧异地看了江景程一眼,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他很赞成这个意见。 “让延远一辈子也不见孩子!这是我的私心。希望你们理解。”乔诗语目光盯着前面的大理石桌面,淡淡地说到。 这就是她的主意。 “这个好办。”江景程说到,“我另外买一套别墅,另外找三个保姆,你爸只需要去看一眼就好,不用他做什么事情,延远,还有我——一辈子都不会见这个孩子,还有,江家的人,永远都不许见。这样行吗?” “万一养虎为患怎么办?”江延民说到,这是个大问题。 “不会。这个孩子的智商,到不了患的程度。就算是患,到时候有我。”乔诗语说到。 江景程曾经考虑过,若是孩子在丰城,他和孟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孟昭华妈妈的智商,迟早会把这个孩子推到他眼前,到时候,江景程是认还是不认? 还有延远,延远见了这个孩子,是认还是不认? 亲情那不是说说的。 让江城平头老百姓乔正业养,没有人会说什么。 对江家,有益无害。 让乔正业看着,至少这件事情是可控的,不会如同孟昭华那样不可控。 距离远,只要江景程不去江城,就不会见到,孩子那种智商,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出江城。 “剩下的事情,我办。”江景程说到。 乔诗语坐在那里,捋着自己的思绪,自认没有疏漏。 想必有疏漏的地方,江景程会补上。 江景程的意思,她恰如其分地捕捉到了。 她的意思,江景程也会知道。 江景程很快让人在江城买了一栋别墅,精装修的,随时可以入住,又另外找了三个可靠的人,照顾江舟。 和孟昭华的妈妈说了,准备把孩子接过去,孟昭华妈妈仿佛扔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就把孩子扔掉了,但是孩子去哪,没告诉,孟昭华的妈妈也没问。 反正这是一个祸患,早扔早了,她还有一个孟昭华要照顾。 是乔诗语接手的,把孩子抱来以后,乔诗语就把孩子抱去了江城。 乔诗语原以为,这个孩子,长相会很丑陋的,可是没有,他长相很清秀。 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延远。 这时候,乔诗语的心里是非常酸楚的。 这个孩子最后去了哪,江延远不知道。 他压根没问过。 这是家里严重声明的一件事情,不让江延远知道。 不过好在,江延远也不关心。 江城的一栋大别墅里,乔正业在那里等着。 看到这个小孩子的那一刻,他竟然笑了。 本来这是女儿情敌的孩子,他应该很痛恨的。 可能这个孩子的长相不招人烦,又可能长得非常清秀,所以,乔正业竟然莫名地笑了。 这个孩子,攥住了乔正业的手。 “好孩子,以后,就叫我爷爷,好不好?” 乔正业想到自己半生,老来了,竟然有这么一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 没来由地感觉命运的奇妙。 就像当年他和周姿没在一起,却不想,延远和乔乔在一起了。 他万般阻挠,没有阻挠住。 江景程也同样万般阻挠,也没有阻挠住。 “我今年就退休了,退休了,我天天陪你,好吗?”乔正业竟然笑了。 有大半生的时间,他都是孤独的。 人人各怀心思,他觉得很累。 前半辈子他对不起崔沁,后半辈子,他也注定要陪这样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智商,不会和他斗。 这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不需要心疼。 …… “改好了没有?”江景程的书房里,江景程问律师。 “嗯,要改的内容有点儿多,所以,江总您需要再等等。”律师回答。 听到律师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改好的每一条,先跟我说,我同意了再最终落实文档。” “好的,江总。” “江乔年满十八岁,继承祖父江景程百分之七十的遗产,总计一千三百六十个亿,另外,送给江乔位于景宁区的别墅两套,车五辆!若江乔将来有事,经江景程同意,江乔可以支取剩余的百分之三十。” 以前江景程立合同的时候,很反感。 现在还是略有些反感。 不过乔诗语这么配合,就算是为了乔诗语的大气和配合,这些钱,也该给江乔。 虽然江景程心里对乔诗语还不是那么信任,总觉得她一直在算计,就好比这次,不让江延远看孩子,这是对延远的算计。 江景程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这份遗嘱,出来了,打印出来,盖上了红章。 把这份遗嘱给周姿看,周姿说,“可以的,小乔毕竟受了那么多委屈,可你这些钱也不是给她的,她只是监护人。还有,乔正业上辈子是欠了你的吗?你这样弄他?” “是,他真是欠了我的!”江景程说道。 …… 乔诗语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后,才觉得心里真的踏实了。 那日,她站在那里给孩子温奶粉,江延远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人生跌宕起伏,有点儿刺激。” 乔诗语坐到沙发上去了,江延远顺势躺在了她的腿上。 自从那日乔诗语去江景程家里开会,江延远一句话没问过。 不知道是因为对这个孩子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因为怕小乔伤心。 大概两者都有。 江延远装傻习惯了。 乔诗语抚摸着江延远的头,开始笑,很会心的笑,“我现在挺想要个儿子的。” “晚上就可以。” “一晚上?” “可以。” “也对。你向来有百发百中的本事。” 江延远抬起身来,捂住了乔诗语的嘴,“这事儿,不许提。” “不提就不提。你也不许提。”乔诗语说到。 “嗯。” 江延远躺在乔诗语的腿上睡着了。 梦中,他梦到了很多。 现实生活中,他已经忘记了乔诗语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模样,也忘了是什么时候。 可是梦里,他似乎站在上帝的视角,又看到了。 他看到乔诗语站在他的侧面,静静地观察他。 他翘着二郎腿,目光并不在她身上。 乔诗语这样看了他,又那样看。 一直也看不够—— 乔诗语的面上,慢慢地露出了微笑。 从此,两个人几年一直都在纠缠,生恨。 生爱。 乔诗语再次怀上孕,是在两个月以后。 知道怀孕的那一天,听说孟贤良的小三逼宫,要把孟昭华妈妈踢出孟家。 本来这是一件和乔诗语无关的事情,但是因为想知道孟昭华的命运走向何方,所以,乔诗语多关心了一下。 听说这个小三很厉害,直接说自己怀了儿子,把妊娠报告扔在了孟昭华妈妈的面前。 加上孟贤良的不作为,甚至他私下里,向着自己的小三。 不过,孟昭华妈妈就是不离婚,无论怎么闹,她还就是不离婚。 孟贤良熬不住,缩减开支,最终,孟昭华母女只剩下住的房子。 乔诗语心想,当年孟昭华怎么逼宫的,现在小三就怎么逼宫,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过,江延远现在很开心,真正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每日回来,就和乔诗语嘀嘀咕咕,叽叽喳喳,乔诗语有时候会笑。 有时候会开江延远的玩笑,总之,两个人现在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对。 江景程等了两个月,还是没有见到江乔的面。 乔诗语一直以为,是江景程对江乔不上心,若想见,怎么都能见上。 既然他不上心,她也就不上赶着。 江延远现在,有妻万事足,很多的事情,他不去算计,也不去筹谋。 反正他有小乔,小乔会万事都替他想好,什么样的措施都会提前告诉他。 江延远是越来越懒了。 那日,江景程主动登门了—— 第336章 那个孩子,不懂这些 江景程来的时候是一个晚上,他吃过晚饭了。 进江延远家门的时候,乔诗语正在客厅里哄孩子,延远好像在楼上。 江景程看到江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和乔诗语牙牙学语的样子,心里无端心痒。 江乔得有六七个月了,母女两个人在笑。 江景程走近了,仔细看了看江乔,非常非常清秀,又特别萌,的确让江景程心痒无比。 软软的头发,眼睛很大。 “爸,您怎么来了?”乔诗语问。 “我吃了饭,没事儿,散步散着,就走到你们家来了,你爸对孟昭华那孩子没有意见吧?”江景程问。 “嗯,我爸还挺喜欢的。” “那就好。”江景程说到。 江乔看到江景程来了,要从沙发上爬到江景程这边来,而且,真的爬过来了,坐到了江景程的身上,对着江景程在笑。 “小乖乖。”江景程说了一句,用面无表情来压制自己的欣喜若狂。 这次见孩子,没有任何仪式感。 他就是要营造这种淡淡的没有仪式感,否则,他江景程也丢死人了。 在大家的眼睛里,江总始终是大事拿得起放得下,小事不放在心上的。 若是让别人知道,他惦记着江乔,人家乔诗语不让他看,估计得笑死。 而且,这次见,好像是无数次见江乔中的一次,好像没有人在意他见没见过江乔,他从来没说过,也没有人注意过。 留心的只有乔诗语一个人。 周姿已经是江景程肚子里的蛔虫了,自然也知道,不过周姿的心态就比较好了,她一直是在看笑话,让江景程干瞪眼。 多少次江景程使了好多小计谋,周姿从来不配合,说他想看就自己想办法,让周姿办算怎么回事? “让你整天管得那么多!”周姿挺乐的。 按理说,这次如果不是孟昭华和醉酒的延远有了交集,这一点,所有人都没有算到,也轻视了孟昭华的恶毒,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要找延远吗?他在楼上。”乔诗语说到。 “对,有些业务上的事情问问他。” “我去叫他。”乔诗语说到。 “我在楼下替你看着孩子。”江景程说到。 乔诗语在楼下叫了句“延远,在楼上吗?” “在暖床。” 乔诗语看了江景程一眼,他好像没听见,一直在抱着江乔,看江乔的眼睛。 乔诗语怕继续在楼下让江延远下来,江延远会说出来更多“儿童不宜”的话,所以,她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江延远果然在铺床。 “爸来找你。”乔诗语说。 “找我?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情电话里就说了。” “说是公司的事情。” “真是笑话。从我自己开公司那天开始,他就从来没管过了,如今我三十多岁了,他要跟我商量公司的业务?还特意跑到家里来?看孩子是真。”江延远说到。 有时候乔诗语是真的不懂,江延远到底是装傻还是充愣,还是想让乔诗语在他面前找到点儿成就感,这句话,江延远说的特别在点子上。 但是乔诗语还是疑惑,他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我觉得不是,他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的。”乔诗语说到。 “我的嫡长女,你说他喜欢不喜欢?他怎么喜欢阿衍的,就怎么喜欢江乔。” 乔诗语还是觉得有些忐忑,“我们慢点儿下去。” “现在好了,有人主动上门给你看孩子了。” 果然,江景程在下面,也没有催促两个人。 江延远是半个小时以后才下来的,说道,“找我?爸?什么业务上的事儿?” “你在美国的业务怎么样了?”江景程随口问。 “挺好的。托二哥的福。” “好就好。我今天吃饭了,出来散步,你最近的幺蛾子比较多,看看你们俩好不好。”江景程站起来说道,又看了江乔一眼。 “我最近又怀孕了,孩子晚上睡觉老踢我,跟阿姨睡我也不怎么放心,爸不知道您嫌不嫌受累,把孩子带去。我就怕您受累。”乔诗语说到。 “这样?我试试。好几年没带过小孩了。”江景程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带去了我正好。”江延远说着,揽过小乔的肩膀。 乔诗语瞪了他一眼。 江景程单手抱起孩子,便走了。 走出了很远,他把孩子放在了车上。 他今天是开车过来的,这么远的路,傻子才自己走。 江景程的车技不错,一手扶着孩子,一手握方向盘。 路上有警察,江景程换了条路,“跟我斗,你还早着。想抓咱们爷俩?是不是挺嫩的,嗯,江乔?” 他就把江乔放在副驾驶上,给江乔戴上了安全带。 这种操作是不允许的。 江景程向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根本不在乎。 把江乔抱回家以后,周姿特别诧异,“你这一出手,就把孩子抱回来了?” “是。”江景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乔,江乔也不哭,也不闹,又懂事又大气。 江景程知道是乔诗语的顺水推舟,卖给他一份人情。 乔诗语和江景程经过这几次,正正反反打了个平手,已经让江景程觉得憋屈了。 这次又是乔诗语一让,他得了孩子。 “不愧是我江景程的孙女。我的继承人。”江景程看着江乔。 “钱不给阿衍,你没后悔?” “阿衍有他爹。延远的事业,终究比延东的事业要差一点。再说,延远的事情上,我犯了致命的错误,让乔诗语受了委屈,之前对乔诗语也不怎么待见,给他们,应该。”江景程说到。 “小乔现在有了二胎,生完了这个就得去上班了,估计以后,你得一直看着江乔,以后这是离你最近的一个孩子。延东总在美国。”周姿说到。 “谁说不是呢!”江景程说。 曾经,他可是想让这个孩子,没有来过人世,他就想送入地府的。 他都替那时候的江乔捏了一把汗。 看起来将来必须要好好对这个孩子,要不然以后她算起账来,江景程抵挡不住。 江景程抱起了江乔,放在自己的肩膀。 周姿看着孩子,说,“这孩子,眼睛像她爹,嘴像小乔一点。” 江景程只是看着,没说话。 此时的乔诗语,躺在床上,被江延远吻着,嫣红的小嘴,很让人有感。 软软的天鹅绒的被子,两个人陷进床里。 “今天让不让插?”江延远问。 “还是——不要吧。”乔诗语说到。 “还是?自己都犹豫。我轻点儿。”江延远在诱哄自己的媳妇儿。 乔诗语不知道,孕期做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但是既然延远要,那就给吧。 算不上一晚上,延远比较慢,但也算尽兴了。 早晨起来,乔诗语在被子里推着江延远,“延远,今天要去和李总签合同,快起来。” “嗯。”江延远还闭着眼睛睡觉。 “这个合同的利润要是低于百分之四十,就别签了。”乔诗语又说。 “知道了。唠叨。”江延远又嘀咕了一句。 “嫌我唠叨了?”乔诗语坐了起来,头发分在了两边,盖住了自己的胸。 “是挺唠叨。还算计。”江延远一用力,就把乔诗语放倒在了床上。 “我是替你算计!”乔诗语说。 “知道。让我再来一次。” “你想的真美!”乔诗语说。 “反正我知道掌珠怀孕的时候,二哥是不忌的,我也不想,也熬不住。”江延远半趴在乔诗语的身上,说到。 “那也不行。要不然你再出去找一个孟昭华?”乔诗语开江延远的玩笑。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提这事儿,我不和商量了,直接来。”江延远说着,就把乔诗语压倒在了床上。 乔诗语起床了。 她也知道江乔可能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江景程家里了,以后回来的时间少。 想起江延远所说的江景程的“无为而治”看孩子,想起江景程做的饭,虽然乔诗语舍不得孩子,但是交给江景程应该是最好的去处。 乔诗语坐在沙发上,笑了一下。 江延远下楼了,拿着车钥匙,要出去。 “要不要跟我去?”江延远问。 “不想去。” “全丰城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厉害老婆了,你不去,镇不住他们怎么办?” 乔诗语便转过头去,笑了一下,嘀咕了一句,“贫嘴!” “就问你去不去?”江延远又问。 乔诗语没说话,站起身来,挽住了江延远的胳膊。 两个人出门了。 …… 五年以后小插曲: 这五年当中,乔诗语总共生了两个男孩,相差两岁,为了和江乔的名字对应,分别起名:江逢,江恒。 寓意:重逢即永恒。 江逢比江衡大两岁。 彭懿也生了一个儿子,起名:江行止。 彭懿就生了一个孩子,多了也不生。 人家江延民最尊重老婆了,孩子多了负担多。 他已经准备接过他爹的衣钵——做饭了。 捎带着也投个资。 进了投资这行,江延民才知道他爹投了多少资,做饭的这几年,赚了多少钱,简直让江延民眼晕,江景程,果然是一直大老虎。 这些钱,江景程是不算在遗产里面的,他精明得很。 而且,他们家彭懿是要发挥自我的,前途无量。 再说了,第三代中,家里的孩子也太多了,二哥尤甚。 掌珠又生了一个男孩:江望云。 因为三个男孩,只有一个女孩,掌珠郑重申明:真的再也不生了,绝对不生了。 眼看着就要哭了,江延东便依了她。 乔诗语不生了,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工作上,在幼儿教育方面极有建树。 江延远一直认为乔诗语是一个被教育事业耽误了的商业人才,商业上有什么事,他都和乔诗语商量,可能乔诗语先天有感,又或者是她极能算计,知道什么人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每次江延远都能踩到先机,处处快人一步。 乔诗语不光有商业上的先见之明,在投资上也有自己的投资之道。 先前曾经花百十来万买的那套房子,如今的价钱已经涨了十倍。 然后乔诗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卖掉了,赚了一千万。 没多久,政府就宣布这座山是特殊的土壤,由于之前旅游开发过度,破坏了这里的生态平衡,现在,国家要收回这块土地。 那栋院子,乔诗语是在旅游业如火如荼的时候卖的,买家喜笑颜开。 乔诗语也说,若不是急用钱,才不会卖给他。 一个月后,房子大跌价,买家哭都没找到地方。 连彭懿都怀疑,乔诗语是不是私底下跟彭岩联系了。 这件事情,江家所有的人,都对乔诗语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说买这套房子是巧合,那么卖肯定就不是巧合了。 江景程曾经问过乔诗语是如何做到的。 “我天天学习,什么都学。” 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因为之前自己受到了很多的不公平待遇,所以,乔诗语私下里常常教导江乔:女人要自立,要有自己的思想,绝对不能被男人左右。 因为三个孩子当中,只有江乔一个女孩,所以,乔诗语对孩子寄予了厚望。 话说,他们江城住半年,丰城住半年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因为乔诗语要上班,只能每年暑假的时候回江城去。 在江城的时候,他们都会在自己的房子里住,很少去乔正业家。 大大小小五口人了,乔正业的家里根本就住不开。 乔正业退休了,每日也是无事。 有时候,江延远去工作,会带着江乔,把江乔送到外公家里。 江乔和外公玩得很好,乔正业这种性格的人,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那日,江乔在乔正业的书房里,看到一幅画,是一幅素描画,谈不上什么画工,可就是那副精气神,特别吸引人,可能画画的人,有着很高的天赋。 当然,五岁的江乔,还不懂这些,她就是觉得画的极好。 她便把画拿出来,问外公,“外公,这幅画是谁画的?” 乔正业看到江乔看到了,便说,“你觉得他画的好吗?” “嗯,很好,好的很。很像梵高的《自画像》。”江乔说到。 “哟,我们小乔乔还懂梵高的《自画像》?”乔正业抚摸着江乔的头发,笑着说道。 江乔年纪不大,却是大长腿,这点儿遗传了江家。 相貌还是像小乔多一点,不过江乔和乔诗语有区别,乔诗语看起来非常阴柔,但是江乔,看起来更阳光一些,和乔诗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个性和气质。 “自然。乔乔学习美术,自然是知道的。”江乔说到,“虽然画不出来,但还是会鉴赏的,外公,这是你自己画的自画像吗?” 乔正业拿过来,看了一眼,“不是。” “那是谁?”江乔又问。 “是——是那天外公在街上,有个人要给外公画,外公花了一百块钱,找人画的。”乔正业又看了看那幅画。 “那外公,你可赚大了,这幅画起码得值一万。”江乔又说。 “不愧是江家的人,什么都用钱来衡量。你知道不知道,一般的小孩,在你这个年龄,对一万块和一百块,是没有概念的!”乔正业又说。 “外公是在表扬乔乔还是说不好呢?”江乔又歪着头问。 “现代社会,没什么不好。只是给外公画这幅画的那个孩子,不懂这些。”乔正业又说。 江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因为玩乐的地方很多,所以,外公随意在街上画的一幅画,也进不了江乔的脑子,玩累了,也没跟自己的父母说。 此时的江乔年幼而无知。 却不知,再次听到这个孩子的消息,却是在十年后了! …… 时光退回到五年前。 还是冬天。 江景程把江乔接回家中以后。 这一天的丰城街头,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打架斗殴。 一个穿黑色中短款呢子大衣的人,把另外一个人压在了街头的墙壁上。 “不地道啊,林总,你公司注水,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听,明的不行咱就玩阴的,看谁玩过谁?”那个黑色呢子大衣的人,冷冰冰地说到。 他的声音出奇地好听,冷峻的,低沉的、有磁性的嗓音。 “对不住,江总,对不住——”这个林总目光中的油腔滑调,江延民听出来了。 江延民正式毕业才一年,进证券圈子也才一年,虽然江延民外表就带着“狠角色”的标签,但毕竟是新人,林总曾经仗着自己是圈子里的老油条。 江延成眯了眯眼睛,微仰了一下头,“林总,千万别跟我耍花招!否则,你想不想看看人皮是怎么被剥掉的?” “这可是犯法的!江总。” 江延成邪性地笑笑,“在法律看不出来的地方,我会剥了你的皮~” 那个所谓的林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了,江总不敢了。” 江延成看到林总的气焰打消地差不多了,一拽林总的衣领,说了句,“滚!” 林总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身子都没站直,趔趄着“滚”了。 江延成靠在后面的墙上,用手捂着,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还没看够?”他对着墙那边说了一句。 第337章 小姑娘家家的 墙那边慢慢地闪出来一个身影。 牛角扣大衣,朴实而学生装的穿着,扎了一个丸子头,手里提着一个布包。 即使刚才江延成背对着,眼睛的余光也看到后面有人,好像吓到了,藏到了的墙后面,一直躲着在看。 “这么好看?”江延成问到。 “不——不是,我被吓到了。” 江延成的头往旁边歪了一下,似乎嘲笑这个女人还是姑娘的说辞。 女人总是这样,用“怕”来彰显自己是多么的娇弱。 殊不知,在江延成的眼睛里,是多么幼稚。 他见惯了好多好多女人的装腔作势。 “你几岁了?没见过男人打架?”江延成不屑的目光哂视眼前的姑娘。 “二十了。见过是见过,就是刚才您说要走法律的擦边球,剥了这个人的时候,我被吓到了,能不能说说,您要剥他哪儿?”姑娘又问。 “小姑娘家家的,问多了不好。” 那个姑娘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 江延成目含深意地多看了姑娘几眼,“懂得还挺多。” 姑娘似乎讪笑了一下,“瞧您说的,生理卫生也不是白学的不是?” 江延成看了她一眼,不想和无聊的人多蘑菇,抽完那根烟,走了。 刚才他抽烟的样子,是挺酷的。 今天晚上,有人请江延成吃饭,唱歌。 作为冉冉升起的一颗证券界的新星,自然追捧者众。 今天要请江延成的,就是要挖他的人,只有一个人,是某个证券公司的重量级大佬,挖江延成这种人物,必须一个人出马,一击必中,否则再而衰,三而竭。 吃了饭,又去了ktv,请江延成唱歌。 两个男人,这个大佬请了一群小姐。 江延成的身侧,也围了好多。 和那个大腹便便的重量级大佬比起来,江延成简直是天神级别的人物。 长得帅,身材好,尤其现在,只穿一件黑色的衬衣,把他的身材勾勒地特别出众。 别说和旁边这个大佬比,就算在整个夜总会,放眼整个丰城,江延成也是拔尖的人物。 和这样的人物在一起,这些小姐们不仅不觉得屈,还觉得挺荣耀的,能拿下这样一个天神级的帅哥,是她们的荣耀。 所以,有一个小姐的唇,一直在江延成的脖颈边游走,吹得江延成心痒痒。 “江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说说,我公司可是高薪,福利高,不考虑?”大佬问道。 他侧身看了一下旁边的江延成。 没什么反应。 看起来是经常来夜总会的主儿,熟谙夜总会的规则,不像某些人一样,会装成坐怀上门不乱的伪君子。 江延成挺率性的,这点,大佬喜欢。 就见江延成侧了侧身子,挑起旁边女人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喜欢我?” 那个女人眼睛里金光直冒,目光不可置信地逡巡着江延成,接着点了点头。 江延成侧过身子就把女人按到在了沙发上。 当着那个大佬和好多女人的面。 江延成还拿了一只工具,用完了以后,随手把工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里面的内容不言而喻。 因为刚才他是压在女人身上的,所以,别人并不曾见到他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 完事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大佬见过很多人,也常常会做江延成做的这种事情,但是那种人,一般相貌中就带着,比如眼袋很大,一看就是纵欲过度,面上挂相的。 可江延成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因为他——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怎么看都是个被女人追着的主儿,不该是如此纵欲过度的。 更不该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儿的主儿。 大佬可是听说,江延成上学的时候,曾经甩过很多女人。 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速度。 可正因为江延成的此举,让大佬的心里犯了嘀咕,他觉得,江延远这个人,他根本就拿捏不住。 若是江延成想来他的公司,怎么会在自己的未来上司面前,如此不着调?当着未来上司的面随便上女人? “江总,你说我这邀请函也发出来了,条件我也给您开了,到底成不成的,给个话儿。”大佬刚开始挺自信的,刚才江延成的此举,让他的信心受到了猛烈的抨击,开始摇摆不定。 “再考虑。”江延成说到。 他的目光因为那个切歌小妹的转身,他注意到她了。 本来那个切歌小妹就站在阴影里,侧着身子负责切歌的。 可刚才,江延成和那个女人的一切历历在目,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一切,切歌小妹的心里如同在打鼓一样。 有人刷新了她的三观,太没有底线了! 而且,刷新她底线的,好像是今日揍人的那个人。 那个人,冷酷,严峻,拒人千里,总之,让人见了就害怕。 因为切歌的位置在阴影里,所以江延成刚才没有注意到。 不过刚才一侧脸的功夫,江延成看到了,竟然是今天下午那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呵呵,小姑娘。 不知道见识了这些做何感想? 不过,既然生理卫生知识学得那么好,而且,在这种地方工作,想必,对这些,不陌生。 “尚总,今天话也说完了,事情也办完了,我也该走了。”说完,江延成便走了出去。 留下尚总一个人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延成走出ktv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他的车停得很远,他没拿伞。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准备走下ktv廊檐的时候,有个人递过来一把伞。 一看,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是刚才看见他“行事”的那个小姑娘。 “估计你体力不支,淋了雨抵抗力会低,给你拿了把伞。”小姑娘很郑重地说到。 江延成朝侧面看了一眼,“不用。” “不用抹不开面子。”小姑娘又说。 “在你面前我需要有面子?”江延成不耐地问。 江延成人金贵,话也金贵,不想和无聊的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也是。不需要,江总,伞您还是拿着吧,怕您淋着。”小姑娘又说。 “名字。”江延成不耐的口气。 “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高子吟。” “知道了。”说完,江延成就走了,并不拿高子吟的伞。 蒙蒙细雨中,高子吟就想起今天晚上,这个人在沙发上上那个女人的情景。 反正她觉得莫名奇妙,给这样一个人拿伞,本来是非常不齿的,可她竟然这样做了。 第338章 话多的人,我不要 站在ktv的门口,高子吟不想回家。 家里就是一团解不开的麻团。 三年前,二十二岁的姐姐高子涵和徐家大少爷徐思年毕业,刚刚领了毕业证,就订婚了。 徐家算得上是中产,比起只有母女三人的高家,可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高子涵和徐思年是同学,两个人是大学时代谈上的。 应该是属于很多人都很羡慕的那种象牙塔里的爱情。 高子吟比高子涵小了六岁,高子涵毕业,高子吟考上最有名的g大,以金融系闻名全国,她十六岁上大学,还是一个懵懂的小姑娘。 某一次,徐思年来找姐姐,姐姐不在家,高子吟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去上学,天气热,高子吟穿着短裤和背心,一件一件地往行李箱里拿着行李。 “我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等等看。”高子吟没看徐思年,随口说到。 徐思年“嗯”了一声,但高子吟已经听出来这声“嗯”和往常的口气不一样。 但她没在意,并不晓得徐思年憋着的是什么东西,又好像有什么要爆发。 毕竟才十六岁,什么都不懂,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准姐夫。 高子涵回来以后,高子吟说自己要走了。 “我们去送送子吟。”徐思年挺热情的。 高子涵鄙夷了一眼,“挺热情的?” “子吟这不是要走了吗?一去就一年。” 高子吟考上的是外地,最好大学的最好专业——金融。 这个专业,一般人是考不上的。 高子吟有些舍不得姐姐,在车上,和姐姐说,让她和姐夫好好的。 “知道了,管家婆。”高子涵笑嘻嘻地说到。 高子涵比起妹妹可是差远了,她和徐思年上的都是普通大学,毕业就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徐思年要接手家里的生意,本来是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高子涵能和徐思年成了,那妈妈孙娟的埋怨也不会这么大。 孙娟当年一心想生儿子的,可生了高子涵后,老二还是千金,怕罚钱,不生了,在高子吟生了一次肺炎以后,孙娟的男人跑了,从此孙娟起早贪黑地干体力活,养活大了两个孩子,缺男人的女人,又干重体力活,自然老得快,抱怨也多。 所以,大家说起来高子涵和高子吟这对娇滴滴的姐妹花,不是孙娟的种,是她抱养的。 “我抱养了俩孩子,我起早贪黑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我没那么好心!”孙娟对着那么嚼舌根的人大叫。 从此街上也就没有了声音。 孙娟对外面的人蛮横,对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也蛮横。 才刚刚工作不到半年,高子涵就查出来肾衰竭。 这对高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孙娟一直在说,是不是她上辈子得罪了老天爷? 本来高子涵说的是,高子吟上学以后,她负担学费的,她生病的事情,没和高子吟说。 高子吟考上大学以后,是不想回家的,她一直打工,不过年纪不大,人家也不雇佣童工,高子吟就在学校图书馆打工,后来,日子就容易了。 徐家本来还算善良,出钱给高子涵看病。 时间久了,徐家不想出了。 婚还没结,就搭进去这么多钱,正常人都不想。 因为徐家想退婚。 不过,徐思年提出来一条:和姐姐的婚约,可以和妹妹继续,从此他负责姐姐的治疗费。 此话一出,高子涵大骂徐思年狼心狗肺,早就对高子吟有了不轨之心了。 不知道觊觎了多久。 徐思年说,这四年的医疗费他可以负担,等高子吟一毕业,就订婚。 高子涵把药瓶子都摔碎了,“你想享尽齐人之福,凭什么我们姐妹都落到你手里?” “你都病成这样了,息怒,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徐思年说到。 自从那日看到十六岁高子吟的大长腿,看到那饱满的胸,徐思年已经思念成疾。 原以为高子涵已经是一朵水仙花,看到初初长成的高子吟的那一刻,徐思年才知道高子吟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天山瑶池里的睡莲。 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可是差了很远。 这件事情,并没有人告诉高子吟,直到四年以后,高子吟大学毕业归来。 徐思年才和她摊牌。 这四年中,高子吟一直以为姐姐和徐思年过得很好。 姐姐也一直告诉高子吟,说她年龄小,想攒点钱再结婚。 高子吟也没多想,回来才知道,这几年的生活费都是徐思年给寄的。 她想还钱,可没有。 高子吟知道姐姐为了自己,受了四年窝囊气,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学业,她忍气吞声,和徐思年耗着,是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妹妹。 若徐思年表现得是一个良心人,可能高子涵还狠不下心来这样耗他。 可徐思年的狼子野心,一旦表现出来,高子涵还就是要诈他到底。 高子涵一直住在医院,本来发现的时候是早期,若是早换肾,也没那么多事儿。 可徐家就偏偏拖着不给换,为的就是要等高子吟毕业,答应徐思年的婚事。 高子吟断然拒绝,她说她一个学金融的,几十万块钱拿不出来? “能拿出来?那就拿拿看。”徐思年现在和高家已经撕破了脸,“还有,如果不嫁我,那你姐这几年的医药费,你要出,总共是一百四十八万。” 说完,徐思年扬长而去。 一百四十八万,对普通家庭来说,无异于是一项巨款。 孙娟整天除了咒骂就是咒骂,骂徐思年趁火打劫,也骂自己没那么好的命,生了两个赔钱货。 孙娟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这些钱都变成了高子吟的债务。 高子吟是发誓要在金融圈有一番作为的,在经过一家小证券公司的实习以后,她正式投了赫赫有名的“银河”证券公司。 另外,她每天晚上还去ktv打工,赚外快。 听闻银河证券公司的老总才二十七的年纪,但是相当有魄力,把证券业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赚了大钱。 又听闻,这家证券公司的老总,引起了很多人的挖墙脚。 高子吟觉得,跟着这样的人,才能赚钱,所以,她投了总经理助理。 她这个资历,投秘书人家根本连看都不看,只能投助理。 看见那个所谓的“江总”打架那天,高子吟就是顺道去看了看“银河”大厦。 这是丰城的地标性建筑。 高子吟心想着:若是能来这里上班,姐姐的医疗费就有着落了。 而且,她们家也不需要看徐思年的脸色行事。 …… 银河证券。 人事部最近发布了最新的招聘信息。 招总经理助理一名,证券经纪人若干,证券客户经理两名,java工程师五名。 人事部已经初步从网上筛选出来人才了,高子吟的名字赫然在列。 倒不是偶然,是高子吟的学校和专业,是金字招牌,总经理就喜欢这种高智商的人才,而且,她还有在证券公司实习的经历,看起来不错。 江延成正在工作。 他认真工作起来的样子,让人全然看不到那个把女人压在沙发上人的影子。 雷厉风行,极有气场。 此刻,他在翻材料。 “总经理,您助理的人选,给您挑了五名,您选三名,人事部面试,最后要经过你同意。”人事部经理把简历放在了江延成的面前。 这五个人的简历,是从一千五百份简历中精心挑出来的。 江延成很快地就选了这份,“这两个。” “能说说您选这两个的理由吗?”人事部经理问到,“是为了有针对性地面试。” 江延成目光抬起来,看着人事部经理,“第一个,男生,做过学生会主席,可以为我统筹安排一些事;第二个,少年大学生,想必这个年纪考上大学,自有过人之处,我不要废物,来了就得替我工作。” “让您选三份的,你就选了两个人?” “足够了。如果可能,这两个人都要了。”江延成说话向来干脆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目光就带着犀利不拖拉,是个狠角色。 “好。” 江延成口中的这个少年大学生,指的就是高子吟。 江延成看的时候,速度极快,根本没看名字。 于是,当天下午,人事部就通知了高子吟和宋迅今天下午来面试。 两个人的专业知识不分伯仲。 高子吟擅长做一些细腻的工作,应变能力很好,可以随时处理棘手的问题,非常适合危及公关。 而宋迅,则更适合筹谋很多大型的活动。 这两个人,人事部都不舍得,最终决定,两个都留下。 高子吟攥了攥自己的掌心,很紧张也很开心。 因为今天下午是和宋迅一起面试的,所以,两个人之间,有了某种默契,绝对不是竞争对手那种。 人事部领两个人去了总经理办公室,认识各自的办公位置和工作职责,最重要的:认识总经理。 看到正在低头忙碌的江延成的时候,高子吟吓了一跳。 原以为他就是一个随便上女人的纨绔子弟,想不到他就是业内鼎鼎大名的江延民? 这往后在他手底下,要怎么行事? 还有,那天她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了,他是因为这个才招的她? 江延成抬起头来,看了两个人一眼。 仿佛根本不认识高子吟一般,目光随即转向别处,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下两个人的工作内容。 高子吟和宋迅点了点头。 因为明天才要上班,所以,两个人知道了工作职责,便要离开。 高子吟退后了几步,旋即又返回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有事?”江延成六亲不认的目光问到。 “江总,是那天我看到了您的行为,所以,您才把我收入麾下的吗?如果是这样,以后很多事,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高子吟很正经地说到。 当然了啊,他看了江延民做那种事,知道他是这种人品,因为是偶然撞见,所以,他以后不需要在她面前虚与委蛇,看上什么女人,直接上就好,她这个助理,以后可以打掩护,这也就是刚才高子吟说的“她以后知道怎么做。” 江延成听完了以后,继续低下头去写材料,用平稳而淡定的语速说到,“第一,我不知道简历上是你,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第二,你认为我是那么不专业的人么?” 说完,抬起头来,稳稳而又犀利的目光落到了高子吟的身上。 这下,难堪的轮到高子吟了。 可明明乱搞女人的人是他,他是如何做到这般目光朗朗的? “那——那个人挖你,你没动摇吗?”高子吟转移了一个话题。 “你认为他降得住我?”江延成反问高子吟。 确实,在上司面前公然做这种事的人,一般人是降不住。 “现在可以出去了,话多的人,我不要!”江延成说完,便又低下头去写东西了。 高子吟识趣地推门出去了,关上了身后的门。 第339章 她没他电邮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高子吟低头笑了一下。 总觉得人生非常奇妙。 看他打架的时候,她觉得他酷毙了,光看背影就觉得特别帅,可能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就喜欢这种男人吧,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酷酷的,坏坏的。 他回过头来,高子吟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了。 江延成点烟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黯然无光。 高子吟听到自己胸腔中砰砰跳着的小鹿。 所以,那日,她和他说话了,说得还不少。 她后来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哪句话显得自己又蠢又笨,她对自己的表现尚算满意。 就是觉得在这个又高又酷的人面前,没了自我。 在ktv再遇到他,纯属偶然。 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高子吟的心也是在跳的,在一点一点地跌落。 她不曾经历过这种男女之事,所以对此并没有很深切的感觉,江延成那么随便地便上了那个女人,高子吟就认为他只是逢场作戏,今天他也说了,可能只是让那个大佬“不能降住他”的手段,加上今天江延成在公司里“术业有专攻”的表现,不像是欢场中人,饿高子吟更加确信了——江延成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今日的江延成—— 今日的江延成在高子吟的眼睛里,才是真正的江延成,冷酷的,高傲的,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和气度,仍然是不苟言笑的,却是心思透亮的,专业的—— 高子吟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了四年无数男子的追求之后,是如何一眼就看上江延成的? 又是如何义正言辞地对徐思年说了“我不嫁”之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江延成这个人俘获? 试问江延成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爱呢? 刚才她特意留下来和江延成说话,也是这个目的,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他不记得她了,第二,以后,他上女人,高子吟不会知道,因为他不需要她知道。 不过想到日后就要日日和江延成一起工作了,高子吟心里的小兔便又撞起来。 权当是暗恋吧,藏在自己心里的暗恋。 他那么高傲的人,高子吟很怕他知道。 这样,在他面前,高子吟会抬不起头来。 高子吟回家以前,去街上买了几身上班穿的衣服,回了家。 …… 下班以后,江延成便回了自己位于“尚美第一城”的家。 这是丰城寸土寸金的别墅,最高档的公寓。 家里装修得颇为禁欲,冷色调能照出人的影子来,彰显着主人的洁癖和强迫症。 江延成去洗澡。 冷水浇在江延成的身上,刺激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棕色的小麦色肌肤,腹肌很明显,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带着常常运动的感觉和荷尔蒙的气息。 从洗澡间出来,站在镜子前擦身上的时候,他发现了洗手台不经意的地方,有一只口红。 江延成拿起来,是一支崭新的口红,香奈儿限量版,颜色很值得考究——斩男色。 江延成想都没想,便扔到了垃圾桶里。 阿姨新换的黑色垃圾袋,赫然躺着一只崭新的口红。 不说江延成也知道是谁的,上上个女人叶姝的。 他从来不带女人回来过夜,估计是叶姝来家里等他的时候,故意留下来的。 丢了再来拿,挺好的借口。 江延成看女人的心思,门儿透,比女人自己都透亮。 叶姝是上周来的,前几日他竟然没发现。 第二日,江延成有一个谈判,司机开车,两个助理都跟着。 宋迅在前面副驾驶上坐着。 他和高子吟坐在后排。 上车以前,他特意打量了高子吟的套装一眼。 车子很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他闭目养神。 高子吟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他,从侧面看,真的好帅啊,冷硬的线条,肌理分明,到下巴那里,线条收得尤为明显,很酷很帅。 可能看得入了神,连江延成说了一句,“你看什么?是没见过么?”都没有注意到。 高子吟确认他是闭着眼睛的,可他是怎么知道她在看他的呢? 高子吟慌不迭失地转过头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江延成的电话响起来,吓了高子吟一跳。 江延成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对着高子吟说,“你接。” “我接?可我要说什么?”高子吟从未见过思维这般跳跃的老板。 诚心让她难堪吗这不是? “不用说什么。她知道。” 江延成已经划了“接通”键,高子吟接了过来。 那头“喂”了一声。 是一个挺好听的女声。 “喂,你好。”高子吟也接茬儿。 “你是谁?”那头挑衅的声音说道。 高子吟看了看江延成,他的头正转向窗外,好像在悠闲地看窗外的风景,对电话根本不在意,手在自己的膝盖上随意地敲击着。 “我是他女朋友!”高子吟说道。 听闻此话,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电话那头沉默,从未听说过江延成有过正经女朋友。 车里其他的三个人也都沉默。 司机胆战心惊地从后视镜里看着高子吟,宋迅也替自己的搭档捏了一把汗。 本来江延成敲膝盖的手倏然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有回过头来,继续看窗外,随即,又开始敲击起自己的膝盖来。 那头听到高子吟的这番话,生气地挂了电话。 高子吟把手机还给了江延成。 江延成没说话,对高子吟没有做任何评判。 始终优哉游哉地看着窗外。 高子吟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他猜测,他应该是没有生气。 如果生气了,凭江延成,肯定要发飙的。 不过城府如江延成,也不一定。 高子吟这么说,是在脑子里经过了一番发酵的,虽然发酵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过程还是很饱满的:既然总经理让她接电话,可能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对方打电话的这个女人,是总经理不喜欢的一个人,所以,让高子吟接,让对方知难而退,既然想让对方知难而退,那她索性就说是他的女朋友吧,让对方退得更彻底一点儿,总经理没有反驳,看起来是对高子吟的反应不在意,也就是,总经理对对方不在意。 想到此,高子吟才暗暗长吁了一口气。 到了目的地,开了一天会,会上,江延成说话并不多,始终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但是每说出一句话来,都是相当有分量的,对方都要想很久,要想这是不是江延成的什么计,所以,对方一直被江延成拖着走。 在做笔记的高子吟偷偷地看向江延成,他高屋建瓴的王者之势,实在是魅力十足。 所以,那天晚上,在ktv,高子吟权当他是为了麻痹那个大佬,让对方降不住他。 开完会,走廊里,江延成叫住两个助理,让他们对今天事情做一个总结,顺便写一下明天的会议策略,晚上交给他。 都是学金融的,写这个对高子吟来说,不是难事。 在酒店里写完了,她才想起来,她没有江延民的电子邮箱,也没有除了手机以外的其他联系方式,想要网上传看起来是不大可能了。 高子吟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这个时候,江延成在酒店里洗澡。 他住的是总统套房,是他自己出钱升级的,按照出差规格,宋迅和高子吟住的是一人一间的标准大床房。 因为江延成没接电话,今天晚上还必须要把内容上交,所以,高子吟把文件打印了出来,准备送到江延成的房间。 敲门以后,江延成说了句,“进来!” 高子吟什么都没想,便进去了。 然后她看到了江延民身上只在腰间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身上的肌肤清晰可见。 看见高子吟,他若无其事,王者之势坐在沙发上,“来交材料?” “嗯。” 江延民一只手抬起来,胳膊肘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这是让高子吟自己交过去的意思。 高子吟走近他,把材料递了过去。 高子吟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后退还是站在原地。 特别尴尬。 江延成的双腿交叠,慵懒地靠着沙发。 好像一个姿势累了,他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身子靠向了那边。 吓了高子吟一大跳,这万一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 他怎么对这些这么不在意? 还是就这样习惯了? “总经理,我先走了。”高子吟说到。 江延成没说话,只能听到他不断翻页的声音。 “写的不错。”他说。 “谢谢总经理夸奖。宋迅交上了吗?”高子吟问。 她想知道的是,高子吟是不是跟她一样粗心,不知道江延成的电邮。 “交上了。” “对不起,总经理,我不知道您的电邮,所以,只能亲自交来了。”高子吟为了自己的粗心抱憾。 “宋迅也不知道。”江延成眼眸慵懒地抬了起来,犀利的目光盯着高子吟。 “那他是怎么——”高子吟诧异。 “他问了人事部经理,给我发过来。” “啊——”高子吟更尴尬了,所以,总经理在想什么? 以为她上赶着三更半夜进入他的房间,就是为了看看他洗澡后的样子? 然后,他毫不避讳地让她看。 可明明不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江延成始终目光犀利地盯着高子吟。 “没想什么。我太——太粗心了。” “你可知道今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什么结果?”江延成又问。 “什么?”高子吟不解。 第340章 她在外面红了眼 江延成双腿交叠,抚弄着下巴,目光哂了高子吟几眼。 很单纯很无辜,年龄很小。 “算了。你回去,报告留在我这里。”江延成最终并没有说这件事情。 倒是高子吟,颇为忐忑不安。 走出江延成的门口,她就想:肯定她的心思江延成已经看出来了,否则他不会说今天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什么结果,江延成这是让高子吟知道,主动追他的女人都是什么结果,让她安分点儿。 可能高子吟今天晚上主动来他房间的事情暴露了,毕竟出差在外,女下属主动来男上司的房间,很容易惹人遐想。 而且明明有更快的捷径找到他的电邮,她用了最蠢笨的一种——上门。 或许在内心深处,高子吟本来就不想找到江延成的电邮,因为她的邮箱里,有一份各个部门各个联络人的联系方式,第一位就是江延成,她想找,太容易了。 除此之外,高子吟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地方暴露了,如果再有的话,那便是在ktv主动给他送伞。 高子吟不认为她心中所想,江延成会知道。 如果知道了,只能说,江延成的心思太过透亮。 只和他一起工作两日,他便心思清明地看到了这些,并且,从他说话的态度,高子吟知道,江延成对她的心思,半点儿犹豫都没有,他很自信——高子吟看上他了。 心思透亮成这样,不禁让高子吟胆寒。 高子吟忐忑不安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可能以后给江延成干活,每日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延成去了酒柜,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叶姝,就是他的上上个女人,是最有心机的一个,上次两个人上床的时候,她提到了:结婚! 江延成当即翻脸,叶姝看到此,马上从床上翻下来,跪在江延成的面前,求他原谅,以后再也不提了,江延成轻描淡写地让她滚,以后别再来了。 叶姝当即哭哭啼啼,但江延成的心,定了就是定了,从来不轻易更改。 叶姝没办法,心不甘地离开。 却不想之前她留了口红在江延成的家里,想必今日就是来要口红的。 江延成懒得和她蘑菇。 在江延成的眼睛里,女人,也就那样。 看上他的颜,他的钱。 她们的心思,江延成一摸一个准。 回公司的路上,还是上次的格局,宋迅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 江延成和高子吟坐在后排,这次,高子吟再也不敢朝着江延成那边看了。 生怕自己的心思又被他掌握。 江延成还是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多说话。 回到公司,人事部就给宋迅和高子吟安排了任务,或者说给两个人明确分了工:宋迅负责大活动的操作事宜,统筹安排,这个任务,相对来说,和江延成的接触就比较少了;而高子吟安排江延成的私人事宜,比如给江延成安排行程,给江延成汇报数据,基本是江延成的个人助理了,负责江延成个人的事情比较多。 高子吟想着:人事部的安排,也必须要经过江延成的同意,看起来上次出差,江延成考察的意思比较多。 没有高子吟想象得那么多风花雪月。 高子吟想着,职场毕竟是职场,想多了,就是找死。也看起来,江延成根本不想找一个傻白甜当助理。 这些都是高子吟后来想到的,她心想:老板就是老板,即使她现在想到了,也是马后炮,江延成不知道比她多长了几只眼,一眼千里。 因为成了江延成的个人助理,所以,那日,人事部给了w w w . t x t 8 0 . c om 高子吟一张自己的出行表:早晨九点到公司,之前高子吟要泡好一杯绿茶;中午,江延成十二点吃午饭,高子吟要定好饭店或者把饭买到公司,江延成喜欢吃蔬菜,三文鱼,珍珠丸子,鲷鱼,每餐这几样菜必须有,晚上,高子吟要询问江延成是否要加班,加班的话,高子吟要定好夜宵。 言下之意:老板不走,她不能离开。 这个工作,可比宋迅的工作难多了。 …… 高子吟看着人事部给出的这张长长的单子,长吁了一口气,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高子吟就不明白了:既然江延成已经看出来她喜欢他了,还把她放到和他这么近的位置,让她伺候他,这不是给他自己找不痛快吗? 而且,上次,高子吟没多想,就进了他的房间,他也应该看出来,她不是一个特别特别细心的人,让她伺候他,他放心? 跟老板工作,就是在伺候老虎,摸老虎的胡须,稍微不留意,不动脑子,就被老虎吃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高子吟必须小心翼翼。 不过,第二天,高子吟八点就来了公司。 她办公的位置,在江延成办公室的外面,很近,每次江延成来,她都能看到。 刚才八点五十五分的时候,高子吟已经把一杯泡好的上等铁观音放在了江延成的桌子上,好像是为了让江延成有个好心情,高子吟还在旁边放了一朵花。 女孩子么,还是二十岁的小女孩。 江延成面无表情地从高子吟的身边走过,高子吟很职业地在敲击键盘。 站起来说了一句,“江总好。” 江延成“嗯”了一声,便走过去了。 一分钟以后,高子吟办公桌上的内线就响起来。 “来一下。”江延成的声音。 高子吟的心又变成了小鹿敲鼓,忐忑不安。 江延成,特别骇人,经常让高子吟心跳不止。 高子吟进去了。 就看到江延成的手一弹,那朵花就从江延成的桌子上掉落到了地上。 高子吟紧紧咬了一下牙齿,赶紧过去把花捡了起来,这是老板对放这个不满意,不需要说什么,高子吟就知道下次绝对不放了。 “不是说绿茶?”江延成问到。 高子吟从小的生活环境比较差,她很少喝茶,不大懂。 “铁观音不是绿茶吗?”她很天真的反问。 “铁观音是乌龙!重换。”江延成微皱着眉头,端着杯子。 高子吟慌忙接了过来,大气不敢喘一口。 铁观音不是绿茶,高子吟出来以后,特意用手机查了查哪些茶叶是绿茶,才从众多的茶叶中给江延成泡了一杯碧螺春,端给江延成的时候,江延成没有异议,高子吟才放下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 跟着江延成工作,得少活二十年。 晚上,江延成要加班。 上司加班,高子吟自然也不能走。 不想,九点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一位高个子,看起来极有气质的女人,长发飘飘,看起来职业也挺金领的。 “江总在么?”那个女人问到。 “在加班。”高子吟站起来说到。 “我去找他。”说着,这个女人就走进了江延成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这是江延成最近比较喜欢的一个女人,床上功夫不错,人也高端,挺有气质。 两个人才他谈了没几个星期,是叶姝的下一任——安宁。 这个女人进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不多时,高子吟就听到办公室里传出来:桌子响动的声音,女人的呻吟不绝于耳,还有女人的嬉笑声。 高子吟一个机灵。 她在想,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能两个人是在—— 可是想了一万个借口,也没想出来江总会和这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干嘛能有这么大动静,能干嘛啊! 纵然没见过,可她也能想到啊。 原以为那天晚上是他的权宜之计,这几天他在工作上的专业,雷厉风行,都已经让高子吟摆脱了他是一个这样的人的观念,可是今天—— 高子吟埋着头,心里委屈得要命。 江延成,她知道这一辈子她都会求而不得,或者,她有自知之明,不会求。 可是不会求,不代表她不会委屈。 尤其这种时候,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逍遥,而她,在外面红了眼。 高子吟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双唇。 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来。 高子吟的眼睛抬了抬,把眼泪憋回去,从办公室里出去了,站在了大办公室的门外。 像罚站一样,就在门外站着,一边掉泪,一边双臂在身后放着,等着他做完。 因为老板加班不能走,她也不能走。 纵然离得远了,可是里面的声音,还是能传出来。 越是看不见,越是胡思乱想。 高子吟低着头,眼泪鼻涕地落了满地。 大理石地面不是白色的,冷冰冰的汉白玉大理石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地下的一滩水渍。 高子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她也不想哭,可就是委屈得要命。 大概这样过了一个小时,那个女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看到高子吟在外面站着,她好像挺满意,高子吟一直低着头,好像特别害羞的样子。 安宁笑了笑,小姑娘家家的,害羞了,也不是她自己做,害羞成这样。 安宁咯咯地笑着离开了。 安宁的头发较自己刚来的时候,凌乱了好多,不过高子吟没有注意到。 因为她一直低着头。 高子吟想在外面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回办公室的。 不想,不多时,江延成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看到高子吟在这里站着。 不过低头的一瞬,江延成就看到了地上的水渍。 江延成很懂。 “还没走?”他问。 “嗯,老板不走,我不敢走。”高子吟始终低着头。 “可以走了。” “嗯。”说着,高子吟便回了办公室,一边说到,“老板您先走吧。我拿了包就走了。” 侧身便闪进了办公室。 拿了包,关灯,锁门,高子吟走在了走廊里。 江延成在前面的走廊里,走得很慢。 高子吟在距离他一百米的地方,慢慢地走着,从后面看着他。 他一手抄兜,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身姿挺拔,不会被任何人拿捏住。 只是高子吟不知道,向来雷厉风行的江延成,今天晚上怎么走得这么慢? 第341章 会惹无辜 高子吟想到他要去前面坐电梯,便犹豫了,不能和他一起乘电梯,否则更尴尬。 江延成在电梯里转过身的那一瞬,高子吟仓促低头,低头拨弄着手机,拨弄来拨弄去,竟然拨弄出个点子——翻到了滴滴打车的app,打了一辆车。 反正现在也快十点了,估计也没有公交车了,就算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江延成似乎根本没想等高子吟,电梯门合上,江延成下楼了。 合上门的那一刻,高子吟才低喘了一口气,总觉得江延成的眼睛犀利地能够把人照穿,他走了,高子吟自在了。 上车以后,高子吟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江延成的。 加上微信是昨天的事情,第一条微信是高子吟主动给江延成发的,就发了一句,写着:江总,您的助理,高子吟。 江延成没回。 江延成人金贵,话也金贵。 今天晚上竟然是他主动发给高子吟的:打车报销。 好像他看到高子吟打车了一样。 高子吟内心惶恐,抬起头来到处看,他是不是看到了她了? 可是看了好久,车窗外,车后面,都没有,应该是没在。 这样一个人,人不在,可是也让高子吟心里不安定,如同鬼魅。 下车的时候,高子吟跟师傅要了跟打车票,相应的车款,三十二。 高子吟去了医院看姐姐。 高子涵住的是普通病房,不是单间。 看到高子吟的眼睛红红的,问到,“怎么了?工作上受屈了?怎么跟各个小媳妇儿似的?” 高子吟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红了,便说,“哪有的事情,姐姐,我现在一个月两万多,可能年底还有奖金,所以,还上徐思年的钱不是难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等肾源。” 高子涵摸了摸妹妹的头发,“难为你了。才二十,还是个半大孩子。” “哪里,我早就成年了。” “小学时候跳了一级,初中又跳了一级,如果不是帮妈干活,还得跳更多,正常孩子,还在幸福地上大二,你啊——”高子涵抚摸着高子吟的头发说,“多大年纪说多大年纪的话,你不该负担这么多。” “我毕业了,也该说毕业了的话。好了,姐,你别管了。”高子吟笑了笑说到。 高子涵打量着高子吟,“我妹妹长得真是漂亮,又清纯又无辜,个子还这么高。” 高子吟确实高,一米七的个头,属于那种小骨架,柔若无骨,看起来特别弱,头发不长,扎着丸子头,前面是空气刘海,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 “漂亮也不顶什么用。”高子吟说到。 今天晚上高子吟在高子涵的床上将就了一夜,估计这么晚回家了,又得挨妈的骂,索性,不回去了。 …… 第二天清晨,高子吟上班。 八点五十五,她刚要给江延成冲茶,便收到了江延成的微信:今天上午不去上班。 虽然怕他,但是他不来,高子吟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就如同手里拿着的空杯子一样,很失落。 “怎么不来了呢?”高子吟快速在手机上写上。 可是一想,高子吟又觉得,这话不是她一个助理该问的,又删掉了,回了句:知道了。 随后她抿了抿唇,问,“中午还来吃饭吗?” “不来了。” 高子吟的心再次失落。 怎么看这段话,江延成都像是古代的大爷,她是那个备受冷落的小妾。 甚至,她连个小妾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无耻的暗恋者。 他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挑动她的神经。 今天江延成不来,高子吟觉得特别失落,不过还是把上午的工作做的很好。 江延成今天回了江景程家。 恰好今天江延远也去了,中午是江景程和江延民做的饭,现在江景程亲下厨的时候少了,毕竟让江延民继承了衣钵。 江延远是来看江乔的。 听说江乔回去了,江延成这个当叔的,总得送点儿东西。 江延成不大有这方面的经验,直接送了小孩子一辆车,是大人开的车。 “她这么小,你送她这么贵的车?”江延远说。 “我这不是庆祝你和三嫂苦尽甜来吗,总得送点儿东西。孩子不开,三嫂可以开。”江延成在狡辩。 “不会挑小孩礼物就直说。”江延远说了一句。 “那江乔可富裕了,将来可不愁车开了。”江景程随口说了一句。 遗嘱中,他就送了江乔五辆车。 这句话,也没有人注意到,若是江延东在,会注意到。 不过其他的人,没有人注意,江家的车本来就多。 这也是江延成第一次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 “一看眼睛里就有主意。吃不了亏。”江延成说了一句。 “话说延成,咱们家就你一个没结婚,你这也不着急?人家婉盈的孩子都快会走了,你连个对象也没有?”江延远说。 “三哥,被我三嫂管的感觉如何?”江延成反问。 “挺好。”江延远笑着说。 江景程说了一句,“不错,几个儿子除了延东,基本都在我身边。延东不像话。” “爸,您这话可别说太早了。”江延成说了一句。 “延成,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延成的事情,我不管了,别让我大跌眼镜就行。”江景程说到,毕竟上次吃了孟昭华的亏。 “还早着,您操什么心?”江延成随口说了一句。 “过年就二十八了,还早?”江延远问。 “那你不是三十一了才娶上的媳妇儿?”江延成又顶三哥。 江延成在家的时候,说话比较多,毕竟是和家里人,在外面,他说话很少,并不是性格内行,而是,很多的人——不配! …… 中午,高子吟在食堂吃的饭,因为不用给江延成订饭了,所以,比较自由点儿。 恰好,坐在她对面的是人事部的蔡姐姐。 “小高运气不错啊。被总经理钦点的。”蔡姐姐说到。 “怎么运气就不错了?”高子吟问。 高子吟很省钱,中午就吃了两个蔬菜,不吃肉。 “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多吃点儿?” “哦,我减肥。”高子吟随口说到,为什么减肥她自己知道,肉菜二十一道,素菜才八块钱一道,这差距,一年能省好多钱。 不过高子吟一直惦记蔡姐姐那句“被总经理钦点”的话。 现在,别人一提“总经理”或者“江总”,她的心就狂跳。 从没见过她这种狂热又敏感的暗恋者。 虽则狂热,从无行动,面对江延民,她也不敢有任何行动。 蔡姐姐看了一下周遭,悄声说到,“总经理说你抗压,可塑性强。” “是么?他还说什么了?可我犯了好几回致命的错误。”高子吟饭都不吃了,心狂跳起来。 “瞧你,眼睛都瞪圆了。犯错的事情,总经理倒是没说,就说了这两条,重点说了说了抗压。他那么金贵的人,话不多的。句句都让人揣摩好久,倒是你的态度,也让我揣摩好久。”说完,蔡姐姐低头笑了。 “我这不是刚来嘛,还没过试用期,自然挺害怕的。怕丢了饭碗。”高子吟低下头去,脸红着说道。 蔡姐姐心想:到底是小姑娘,脸皮是薄。 “不过总经理是江家最小的儿子,世家子弟,气度不是装出来的,几辈子习惯了。可能觉得我们这些凡人,不是他聊天的对象。”蔡姐姐又说。 “江家?”高子吟抬头。 赫赫有名的江家,高子吟如何不知? 赫赫有名的江景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江家二哥江延东,都是丰城人的传说。 “他是江家的人啊?”高子吟问了一句。 “自然,你这都不知道?”蔡姐姐说。 高子吟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本来就差着十万八千里,现在差距更大了。 所以,以后想都不要想了,根本就触不到,摸不着。 回了办公室,高子吟听到总经理的房间里,传出来动静。 她心下一喜,心想:江总回来了? 站在他的门口,敲了敲门。 一句熟悉的“进来”,让高子吟的心稳稳地落在肚子里了。 她推开门,看到江延成站在办公桌前,在整理文件。 “您回来了?”毕竟年纪轻,不懂收敛自己的情绪。 所以,即使喜形于色,她自己也不察觉。 江延成随意看了她一眼,“嗯。” “文件我都已经做好了,您看看。”高子吟始终站在门口。 “正在看。你可以出去了。” 高子吟才觉出来自己过分了,失落地关上了门。 今天晚上,江延成又加班了,晚上,高子吟还是在外面等,一边等,一边干自己的工作。 想不到今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安宁又来了。 看见她,高子吟便想起昨天晚上的声音,想起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攥了攥拳,有心想早走的,可不知道该怎么和总经理说。 安宁进了江延民的办公室以后,说到,“江总,昨天在这里了,今天换个地方如何?去你的公寓如何。” 江延民瞪了安宁一眼,“别仗着我的喜欢,便为所欲为了。” 安宁很尴尬,不过,江延民终于用了一个词——喜欢。 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没有人能降得住这个浪子。 安宁觉得,把他留在床上,也便留住他了。 “那还在办公室?”安宁问,笑嘻嘻的样子。 还挺柔弱的,能够看得出来,“喜欢”这个词,是多中安宁的下怀。 江延成似乎沉默了片刻,“不在,会惹无辜。” 第342章 被他知晓了整个心理 “无辜,指的是门外的小天真?”安宁笑着,红唇魅惑,长相极其妖艳。 说“小天真”的时候,有些讽刺,大概是说外面的“小无辜”整天绿茶婊,其实是朵白莲花,不过整日装得很单纯。 “走了。”江延成说到,拿起了自己的东西。 今天晚上的高子吟非常之忐忑,工作根本就做不进去。 如果老板来了要做这种事,他可以告诉她,让她早下班。 何必留下她,让她听着难受又心痛。 高子吟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说不上来为什么瑟瑟发抖,可能生气,可能心酸。 就见江延成和安宁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江延成抄着兜,安宁挽着他的胳膊。 高子吟的身子还在抖着,站了起来,说了句,“江总。” “可以下班了。” “谢谢老板。就走了。” 江延成和安宁走了。 高子吟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地离开。 高子吟的背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昨天晚上是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在这里解决的,今天晚上估计回家去了。 她不能立刻就走,万一在楼下碰到了,多尴尬,她是多大一只电灯泡? 可她还是心酸啊! 他是江家最小的儿子,想必应该是最受宠的一个。 不把高子吟这样的人看在眼里,也很正常。 高子吟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了好久,才离开。 安宁一直在路上跟江延民说高子吟的“装纯”,“明明那天晚上在你身下的人是我,怎么我看她的样子,好像被冒犯了的人是她?是我们太龌龊,打扰了她的纯洁了?估计是还没尝到荤腥,不知道这事儿多好,或者干脆是装纯。” “不聊她。”江延成说到,径自走得很快。 两个人去了丰城挺有名的金石酒店,五星级酒店。 安宁已经在这里定了一个总统套间。 反正她知道,江延成出门,只喜欢住总统套间的。 安宁洗了澡,穿着真丝的睡衣,她抱住了江延成的腰,“喜欢这里吗?” “还成。”江延成淡淡地回答。 江延成和安宁度过了床上很愉快的时光,第二天早晨,安宁起来上班的时候,江延成还没醒。 八点五十五分的时候,高子吟给江延成泡好了茶叶。 高子吟现在泡茶,偶尔会换着泡,今天龙井,明天碧螺春,后天毛尖的,因为偶尔有一次,高子吟看到江延成看了杯子里的茶叶,微皱了一下眉头。 高子吟便猜到,他对每天都喝碧螺春不满意,高子吟特意查了绿茶都包括哪些,告诉了行政部,采买一些。 眼看着时间走到九点十五了,江总还没来上班。 也没给高子吟发消息。 高子吟又变成了热恋中忐忑不安的少女,等着江延成来,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高子吟猜到,他今天迟到,是和昨天他和那个女人出去有关,大概消耗体力太多,还没起来。 她怕他昨天晚上的乱来,多么希望不是,可她知道,这种希望非常渺茫。 他那种人,可能不懂也根本不需要控制自己的欲望,有了便要发泄的—— 反正也有大把的女人上赶着。 想到此,高子吟的心中便酸涩无比。 正无心工作的时候,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来了,说了句,“江总还没来上班?” “哦,还没有。”高子吟回答。 安宁笑了一下,“估计还没有起床,我走的时候,还在睡。” 高子吟强忍住心里的难过,说了句,“嗯。” 安宁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了高子吟的桌子上。 “这张卡,给他。”说完,安宁便走了。 高子吟左右打量着这张卡,写的是金石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年卡——8888号房。 房间号吉利得很。 高子吟没住过这种档次的酒店,但是意思能理解,就是以后,两个人都去这个地方开房,是包年的。 高子吟轻叹了一口气,把卡放到了桌子上,等着江延成来。 都十一点了,江延成也还没来,也没个话。 高子吟想了想,给江延成发了条信息:江总,中午还来吗?若是不来,我就不给您订饭了。 良久,那头回了一个字:来。订。 高子吟的心里瞬间百花灿烂,当即就给江延成定了中午的饭菜。 快十二点来,现在应该快来了。 高子吟的心在跳着,等待着。 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江延成才从外面走进来。 经过高子吟办公桌的时候,高子吟站了起来,说到,“江总,卡。” “什么?”突然被叫住,江延成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人突然打扰了他的走路,微有不耐。 因为他微微的不耐,又让高子吟有些忐忑。 这一天天的,都被吓死了。 江延民不屑的眼神正反看了看这张卡,“知道了。” 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了。 没进去五分钟,后面就有一个人跟着进来了,手里提着好多的衣服,都用防尘袋装着,只能看到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应该是他自己的衣服。 看起来今天早晨来得这么晚,是去买衣服了。 送衣服的人走了以后,高子吟桌上的电话响了一下。 “进来一下。”那边称呼高子吟,从来不称呼她的名字。 在高子吟的感觉里,她这种层次的人,在江总的眼睛里,是不配有名字的,正经都不愿意叫她的名字。 只是因为有事,才会说一句“来一下”或者“进来一下”。 从来也都不苟言笑,总是表情冷峻,骇人,仿佛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高子吟进去了,“怎么了?江总?” 江延成努了努头,“这些衣服,你的。你身上这身衣服,烧了,或者扔垃圾桶里。” 高子吟的脸慢慢地变红了,这身衣服,是她花五百块巨款买的。 她认为这是最好的衣服了,而且,衣服的款式和那种高端的也没有区别,她自己看不出来这身衣服和什么香奈儿还有什么别的名牌套装有什么区别,她自己看不出来,便也认为别人看不出来,都是黑色的,款式就那些。 听江总这个语气,好像看出来她这身衣服的价钱了,早就忍耐不下去了。 虽然不满,但他从来没说。 一瞥之间,高子吟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那些衣服,露着衣领上的衣服logo,都是大牌。 “那江总,这些钱我怎么还您呢?”高子吟说到。 “不用还了。我用置装费的名义报销。上次的打车票呢?贴好,拿来我签字。”江延成在写东西,对和高子吟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 “等我去拿。”高子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找出了那张打车票,和报销单据粘帖在一起,前后费了五分钟,高子吟又返回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把单据交给了江延成。 江延成看了一眼,把单据撕碎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以后一百块以下的打车,不用单据了,我给你报销。”接着,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递给了高子吟,“不用找了。” 高子吟错愕良久。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是嫌三十五不值得报销还是觉得钱太少了? 可不报销,每次跟江延成要钱,高子吟多不好意思? 高子吟要出去,江延成说,“拿着你衣服。” 高子吟又错愕良久,回去抱着衣服便走了。 她总觉得今天江总表现得有点儿出人意表,虽然还是跟以前那样,不怎么搭理人吧,但比起以前,好了不少。 下午五点的时候,江延成给高子吟发微信,说今天晚上不用吃晚饭了,有应酬。 顺便让她通知宋迅。 那看起来这个应酬,高子吟也要参加了,也看起来,今天晚上,那个女人就不来了。 五点半的时候,三个人上了公司的奔驰商务车,还是以前的格局。 宋迅坐前面,高子吟和江延成坐后面,江延成在闭目养神。 酒桌上,对方是四五个人,这边只有高子吟和宋迅两个人。 先是谈了业务上的事情,之后又谈私事。 江延成还是不怎么说话,放出一句话就让对方想很久。 对方的人,大概看到高子吟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年纪很小,很娇嫩,特别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一直在逗弄着高子吟,让她喝酒。 高子吟口气为难地拒绝着,她是真不会喝酒。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怎么?开始调戏开我的人了?”江延成的一句话,便让整个酒桌上安静了下来。 这话说的,抬高了嗓音,挺清亮。 对方手里还拿着酒杯,尴尬异常,“哪里,哪里,瞧江总这话说得,我们怎么敢欺负您的人?是不是?” 江延成不说话了,继续和别人说起业务上的话来。 回来的车上,整个车上,特别沉闷。 “小高,江总替你解了围,你不感激江总吗?”宋迅好似开了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嗯,谢谢江总。”高子吟说到。 江延成好像喝多了,没听见,也没回答。 “先送我去金石酒店,然后送她回家。最后送宋迅回家。”片刻江延成终于说了一句长话。 从这句话里,司机推理出来,老板说的第二个送的人,应该是“高子吟”。 高子吟也自作多情地想到,是他心里清明地知道,她的打车费很少,根本到不了一百块,让她找江延成报销,她又不好意思的,所以,才主动让司机送她回家么? 如果是这样,这个老板当真是厉害了,把下属的每一丝心理都抓得门清。 如此,高子吟在他面前更害怕了,生怕自己心里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就被他知晓了整个心理! 第343章 我说你自作多情了么? 司机送高子吟回家的时候,在高子吟楼下的时候,司机说了一句,“高小姐住这里?” “嗯。是。”高子吟回答。 回到家,妈妈孙娟正在高子吟的房间里,站在衣柜旁边,细细地抚摸着高子吟的那些套装,就是高子吟刚从公司拿回来的那些套装。 “妈,你可千万别摸。”高子吟特别着急,生怕妈给摸坏了。 “怎么了?”孙娟不冷不热地打量高子吟,“你的衣服我摸摸都不成了?” “不是,这是公司发的,都很贵的。”高子吟小心翼翼地弹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 “很贵不是也让我给你洗?穿以前不让你妈摸,穿了以后就扔给你妈了,你妈是你的老妈子不成?”孙娟说话向来不客套,已经有几分生气了。 “不用,妈,这些衣服一般都不用洗,若是洗——”高子吟说着,心里又是一片茫然,这些衣服她也不知道怎么洗啊! “若是洗怎样?” “总之您就先别管了。”说完,高子吟就把妈推出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高子吟想,明天一定得问问报销的事情,看看这件衣服价值多少钱,她再去专卖店里看一下,这个价位的衣服要怎么洗。 这样想了,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高子吟还真就碰到了财务部的大姐。 两个人一起吃饭,毕竟公司有食堂么,碰到谁都有可能。 高子吟问财务部的大姐,“郭姐,上次我的置装费,老板给我报销了吗?” “置装费?什么置装费?”郭姐一愣一愣的。 “就是上次江总不是给我买了好几身套装嘛,要报销的。我想问问多少钱,然后去问问这个价位的衣服,怎么清洗。”高子吟实话实话,有些时候,她并不隐瞒自己的无知。 “没有啊,难道是江总还没来得及?”郭大姐说到。 高子吟更是一头雾水了,“我也不知道。以前他给别人置办过服装吗?” 郭大姐笑笑,“没有,以前江总没有助理,他总是事事亲力亲为。” 高子吟“嗯”了一声。 才想起来,江延成来这家公司也才一年,才一年的时间,就把“银河”证券搞得这般风生水起,好像是一个工作了几十年的人。 高子吟心里又对江延成多了几分敬佩,觉得更加配不上他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高子吟看江延成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憧憬和热烈。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份内的事情都做好。 这几日,高子吟一直像一个沉默的小媳妇一样,干得兢兢业业,特别卖力。 江延成不满意的地方,一个眼神,高子吟就领会了。 江延成是一个不喜欢说教的人,他希望和他打配合的人,最好有高智商,这样工作起来才不累,他懒得教人。 两个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下午的时候,江延成接到了安宁的电话,说她出差回来,晚上要去公司,跟江延成说,如果下午没事,两个人去金石大酒店。 “上班时间,去干什么?”江延成问,是明知故问。 “干什么,您江总不清楚啊,干我呀。”说着,安宁便咯咯地笑起来。 “知道了。我安排一下。” 江延成看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没有事情了,不过还要等一个报告,报告来了他签字。 但是这个报告什么时候来,不一定,或许今天,或许明天。 他走到了高子吟的办公桌前,敲了敲她的办公桌。 “怎么了?江总。”刚才高子吟在很认真地看材料,这次是真没看到江延成出来。 “我今天下午有事,没有别的行程了,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啊?”高子吟仿佛万分舍不得总经理,意犹未尽的口气。 “怎么了?”江延成问,一贯的清冷口气。 “没——没什么。您走吧。”高子吟说完便低下了头。 “若是税务那个文件来了,需要我签字,去金石酒店找我,房间号8888。”说完,江延成就走了。 听到江延成又去了金石酒店了,高子吟“哦”了一声,便落座了。 文件是大概下午六点的时候来的,高子吟刚要下班。 联想到可能酒店里那暧昧的一幕,高子吟觉得自己一个人去了,简直是电灯泡,不如叫另外一个人。 所以,高子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了宋迅的。 毕竟两个人是一起进公司的,又是同样的职务,不见外。 宋迅人也挺好的。 宋迅有一辆车,是奥迪。 他开车送高子吟去的。 “这种情况下,你去是尴尬。”宋迅说到。 “是。”高子吟想到要面对两个人,便觉得难堪。 若她对他没有异样的情愫还好,可偏偏她对他有着莫名奇妙的仰慕和爱慕。 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对谁都不回应的老司机,已经料想到了往后的失落和受伤,可高子吟任凭自己沦陷下去。 每次,她都用他工作上的专业、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抵消他和女人随便发生关系的事实。 可他,每次都让她看见,并不刻意隐瞒。 也是,她就是他的小下属,有什么好隐瞒的? …… 金石大酒店。 安宁刚刚出差回来,刚才刚和江延成吃了饭。 回到房间,安宁便从抽屉里抽出几盒避孕套。 “刚买的,江总放心了吧?”安宁晃了晃手里的避孕套。 这些都是特别好的,价格很贵的避孕套。 江延成捏了捏安宁的脸,“挺乖。” “知道你不想让人家怀孕,所以,为了讨你的欢心,人家主动买了好几盒避孕套。人家好不好?”安宁又问。 “不错。最听话的一个。”江延成还是那种表情。 表情只是表在脸上的,不是从心里发出来的,仿佛只是随便应付一下。 “来吧~人家好想你,想死你了,今天人家想让你干人家一晚上,好不好?”安宁水蛇般的身子缠着江延成。 就在这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讨厌的客房服务。”安宁说着,便去开门了。 才看到高子吟站在门口。 安宁看到高子吟这朵白莲花,便觉得好笑,不反感,她很想看看这朵“白莲花”还能造出什么花来。 “有事么?”安宁问。 “哦,今天下午,江总在等的文件来了,我拿来给他签字,签完字,我就走了。”高子吟恨不得赶紧离开。 “进来。”总统套房里面,传出来江延成的声音。 始终冷冷的,没有温度的声音。 高子吟用歉疚的目光看了安宁一眼,安宁把门打开了,高子吟走了进去了。 江延成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好在这次,他只是脱了外面的衣服,穿着里面的黑色衬衣。 整个人健硕又精干,带着荷尔蒙气息。 安宁很识趣,看到高子吟进来了,便进到里面的卧室去了。 江延成喜欢识趣的女人。 若是安宁不识趣,他早就换人了。 江延成在翻阅着文件。 一边看文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去问财务了?” 说完,又翻了一页材料。 高子吟才想起来江总说的是什么。 她此地无银地解释,是想去看看价格,想问问怎么洗。 “你认为你这个身份,去问这个问题,合适么?我没报销,十几万,懒得报。”江延成淡淡地说到,“以后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动动脑子!” 说得高子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异常。 “我以为您给我报了——” “就是没给报,是我个人送给你的。”江延成的声线玄寒,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思想感情,“你在试探什么?” 高子吟心慌了一下,慌忙摆着手说到,“总经理,我没有自作多情,绝对没有自作多情。” “我说你自作多情了么?”江延成始终保持零度的声音,能凝结成冰,“工作是工作。即使是我个人送给你的,也代表不了什么。好了,回去。” 说完,江延成就签了字。 让高子吟走了。 走出门口,高子吟心跳特别快,颇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江延成好多的话,她要想好久,才能反应过来:他说她这个身份不该去问报销没报销的事情,因为在财务看来,她一个下属,问老板报销的情况,这不应该,而且,恰好江延成没有报销,那么财务就知道了江延成曾经私下给高子吟买过套装了,高子吟语气中也透露了这些衣服价值不菲,还不报销,这不等于把两个人置于风口浪尖上,凭空落人把柄吗? 因为报销这件事情,今天下午财务问江延成了,江延成说,钱少,不报了。 高子吟只觉得自己汗涔涔的,冷汗直冒。 职场啊,处处都是心机,处处都是算计。 她怎么早就没有江延成的这种前后眼,能够看到前后左右? 每次都要江延成提点啊。 高子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自己的蠢笨。 她再次因为江延成的这种临危不惧的淡定,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所折服。 在高子吟的眼睛里,一个男人,需要有强有力的气度,自信和聪明睿智的大脑,就是有智谋,有韬略,很显然,这些,江延成都具备了。 而且,江延成不动声色就给高子吟上了一课。 虽然高子吟和江延成两个人平时不怎么说话,就是上下属的关系。 可那一刻,高子吟觉得,江延成有第三只眼,这只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江延成去了卧室,不经意的拉窗帘的瞬间,便看到高子吟小跑着去了楼下,上了一辆奥迪车! 第344章 我欺负她了么? 虽然看见了奥迪车,但江延成并没有在意,他知道这辆车是宋迅的。 宋迅是富家子弟,本地人,有车很正常。 就如同下属们都觉得自己藏得很深很后面一样。 实际上,江延成心思透亮,什么都知道。 只是下属们以为他高傲,不苟言笑,以为他不明了罢了。 江延成回了床上。 安宁拿过江延成的手,按在了自己高高的胸上。 “喜欢不喜欢?”安宁的脸贴近江延成,娇媚地问到。 “不够大。其他差强人意。”江延成反应始终淡淡的。 安宁不过江延成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却是最后一个,为了不变成倒数第二个,她便要使出浑身的解数,抓住江延成。 她收敛了自己诸多的小性子,比如任性自私的大小姐习惯,一切都为江延成着想。 “人家可是c的。” “你这个身材,c的合适。”江延成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好像在取笑安宁。 “取笑人家。”安宁伸出胳膊,轻轻捶了一下江延成的胸膛。 安宁的身材属于那种扁平的,肩宽,看起来骨架就比较大,虽然她肉少,看是看起来并不是很轻,虽然如此,但她长相妖艳,又有气场,自然追求的人特别多。 今日,江延成在金石酒店和安宁一起住的。 第二日上班的时候,高子吟收到了江延成的微信:中午不用订饭。 江延成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高子吟朝着江延成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心里略紧张了一下,问:又要走么? 那头回:不走。 高子吟就不明白了,又不走,又不吃饭,这是几个意思? 十一点半的时候,高子吟刚要下去吃饭,便有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 特帅,而且个子很高,非常俊朗,看起来脾气也不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而且,浑身贵气十足,不像是做饭的。 “江总在不在?”那个人问。 “您是——”高子吟站了起来。 “我是他四哥,给他送饭。” 高子吟愣了片刻,江家的四公子? “哦,总经理在的,您进去吧。”说着,高子吟站起来,引着江延民去了江延成的办公室,敲开门以后,高子吟就回去了。 江延民进去以后好久,都没有出来。 高子吟想了想,可能兄弟两个要聊会儿,便去吃饭的了。 在食堂又碰到了财务部的郭大姐,高子吟想就上次她问报销的事情道个歉的,但想想,这件事情,想必会越抹越黑,总经理肯定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吃素菜的时候,她便想起来,江家四公子给江总送的饭——五层的食盒。 估计江总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江延民一道道菜给江延成端出来,“说吃腻了外面的饭菜,今日爸便让我亲自做了菜给你送来,菜量小,不过样式多,你多吃点儿。” 珍珠丸子是江家的保留菜品,还有好几道挺好的菜。 “你做的?”江延成问江延民。 “是。” “四哥你悟性不错么。刚刚入行,就找到门道了。”江延成旁敲侧击地表扬。 “就做个饭,能有多难?” “四个兄弟,你最休闲。”江延成说到。 “我说做饭不难,你也别小看做饭。”江延民坐在沙发上说到,“有些人耗费一辈子功夫,做的饭不还是难吃。” “四哥你绝顶聪明,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听出来你的潜台词了。”江延成开始嘲讽。 江延民目光朝外面瞥了一眼,“话说外面这姑娘,看起来不错,年纪小,长得还挺漂亮,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我一说你名字,她就有点儿娇羞,会娇羞的姑娘不多了。” “四嫂不会娇羞?”江延成问到。 “你四嫂都快生孩子了。”江延民笑着说道,“大忙人,整日都不带理我的。说你呢,怎么转到我身上了?怎么找这么一个姑娘给你当助理?不怕她看上你?” “给我当助理的女人都会看上我!她不敢!”江延民慢悠悠地说到。 “什么意思?她不敢看上你的意思?” “她看上了,也不敢怎么样!” “所以你便这样欺负人?” “我欺负她了么?” 江延成吃完饭,江延民把便食盒拿走的。 走的时候,姑娘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很客气地和江延成打了个招呼。 江延成心想,这么个小姑娘,看起来是不敢怎样,只能暗恋。 下午,江延成有一个会议,宋迅和高子吟作为助理,都参加了。 会上,江延成需要一个各个公司开盘前的资产负债情况表,高子吟并没有准备。 上次,江延成只是这么提了一句,高子吟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不知道今天开会要用。 一时间,她有些手足无措。 一般来说,江延成对高子吟,并不需要特别下命令,高子吟便能够很好地领会。 可是,这次她——没有领会。 又是新人,缺少这种实战经验,所以,面上便表现出来仓皇难堪。 旁边的宋迅看到了,悄声对高子吟说,“别急,你现在从邮箱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些数据很多公司都发来的,只不过你没总结。” 高子吟火速找自己的邮箱,找到了原始邮件,给江延成发了过去。 当然如果她做好准备的话,情况绝对不是这样的。 江延成一直在冷眼看着高子吟。 江延成是极度聪明之人,即使面对着这样一份不着调的邮件,也能够发挥得很好。 这个会开完,高子吟沮丧极了。 宋迅一直在低声安慰高子吟,“谁工作上不犯点儿错误?改了就好了。” 三个人走在走廊里。 江延成一直在前面走着,不怎么顾及下属的情绪。 宋迅和江延成不在一个办公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他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了。 走廊里只剩下江延成和高子吟。 高子吟越想越窝囊,在公司那么多的高管面前,她觉得自己的这个错,犯得可是丢人死了。 忍不住又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连带着鼻子也有了声音。 江延成的步子顿了一下,声色俱厉地说道,“不许哭!” “我不哭,我不哭,我犯了错,我改。”高子吟慌忙擦干了自已的眼泪。 江延成没再说话,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去以后,高子吟便一直改今天的错误。 片刻以后,江延成给她微信过来一份文件,告诉她明天要准备的东西。 高子吟猜两个意思,一是让高子吟准备好明日的东西,其二,可能是捎带着打打高子吟的脸,一不提点,就忘了干什么了。 可高子吟现在还不是江延成肚子里的蛔虫,她总是后知后觉才明白江延成的意思。 不能提前知晓。 当许多年以后,她和江延成的行动做派,如出一辙。 这是后话。 今天,高子吟在公司里准备了明日需要的东西。 就连下班时,江延成从他身边走过她也不知道,一直在做今日没做好的ppt。 江延成没作声,知道她忙于工作。 听到她的手在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江延成便知道她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工作上。 她能抗压,他一直知道。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因为这是她生命中不自知的一部分,刻在骨子里,她不察觉。 工作完,已经半夜两点了。 高子吟想打车来着,可是一想,就算这个点打车,回到家也肯定不到一百块钱,直接让江延成报销太不好意思了。 工作了一晚,高子吟脑子昏昏沉沉,可是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她想,要不然走路回家吧,吹吹晚上的风,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 她裹紧了自己的大衣,走在回家的路上。 高子吟是一个工作特别踏实的人,再加上智商也高,在工作上的进步突飞猛进,跟着江延成这段时间,已经超过了宋迅很多。 只不过江延成要求太高,加上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并不知道,若她现在要跳槽的话,别人都是抢破了脑袋的。 毕竟江延成带出来的人么。 回到家以后,高子吟躺在床上,却是脑子清醒,怎么都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便又醒了。 起来以后,她在自己的家里没事,便从衣橱里拿出江延成给她买的那些套装。 她还没舍得穿,也不知道该先穿哪一件。 衣料和质地都是上乘。 她脱了自己的睡意,穿上内衣,试穿了一身。 贴身的设计,把她的胸肩腰臀都勾勒出来,虽然贴身,却并不紧,感觉有活动的空间。 就是—— 她盯着镜子里那个穿着职业装的高端人儿。 就是她的尺寸,江延成是如何拿捏地这么准的? 尤其,她是属于那种略圆润的身材,骨架小,但是身体并不是很薄,加上冬天,穿得衣服又特别厚,看着便是空荡荡,他是如何看出来她的胸围是d的?自己的个人简历上也没有三围这一项。 她虽然纤瘦,但是身上有料却是真。 想到他阅女无数,高子吟的脸便红了。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把这个工作上专注,严厉高要求的江延成和那个常常换女人的江延成联系起来的。 第345章 挺胸 第二日的时候,高子吟面对江延成,多少有点儿含胸驼背。 这种仪态的变化,江延成一眼便看出来。 他也知道,她试穿了套装了—— 试穿了,便有一种整个人扒光了被江延成看的羞耻感,所以,含胸驼背。 当真是小姑娘。 若是别的女人,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江延成知道,自己的胸是d的。 只有高子吟,恨不得躲开。 所以,江延成说她“不敢”有追他的胆量。 她是真没有。 只会每日小心翼翼地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在高子吟给江延成送下一份文件,转过身要走的时候。 “放松双肩,往后转一下自己的肩头。”江延成的声音从高子吟的身后传来。 高子吟不明就里,按照江延成的说法照做了。 “挺胸收腹!”江延成又说。 说到“挺胸”的时候,高子吟明白了。 可见江延成火眼金睛,不仅看出来她的胸围了,还看出来她的含胸驼背了。 背着身子的高子吟脸上特别火辣辣的。 跟着这样一个人,真是自己的秘密一点都有不得。 主动说了还好,被他看出来,如此难堪。 “以后想含胸的时候,便做个这个动作,这是个瑜伽体式。挺胸收腹是一种仪态,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江延成便没有动静了。 高子吟出门了,她很想问,是她想的哪样? 她的心情每天如同过山车,早晚得早死。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子吟碰上宋迅了。 宋迅看了高子吟的饭菜一眼,“吃这么点儿?减肥?” “嗯。”高子吟说到。 “你这么瘦,够标准了,还减什么?不过自从来了公司,看你的脸,好像清减了。”宋迅说到。 “在老板手下干活,每日得揣摩他的心思,我的心思,他不看就明白,吓得我,怎么会不清减?”高子吟叫苦不迭地说到。 宋迅便笑,“有那么吓人吗?” “自然。他是你和他接触少。” 宋迅便笑笑。 下午的时候,徐思年给高子吟发了一条微信,问什么时候能还上钱? 他知道她现在工资高,可她姐的医疗费是一百多万。 “我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要是等到猴年马月了,我们这钱也要着没意思了是不是?”徐思年说到。 “我在想办法!”高子吟回。 “办法也不是没有,已经给过你了。你好好想想。我长得也不是那么难看,我家里的条件也过得去不是?”徐思年说到,“你若跟了我,我定然好好待你。医疗费全抹掉了。” 最后两句话,高子吟反倒听出了几分柔情的意思,好像在哄着高子吟。 若是徐思年的话能信,高子吟就去跳河。 若他真有几分男子汉气概,姐姐能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喜新厌旧! 不过一百多万的债务压下来,高子吟还是觉得了压力。 她不吃不喝也得存七八年。 下班的时候,江延成早就走了。 高子吟又加了一会儿班才走。 锁门的时候,高子吟累,加上心烦,她的额头抵在了门上。 宋迅看到了,走了过来,问到,“怎么了?小高?” 高子吟方才意会过来,说,“没什么。” “没什么,烦成这样?你可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宋迅说道。 高子吟情绪低沉地看着地面。 “若你有事,跟我说,说不定我会帮上忙。”宋迅说到。 “算了吧。”高子吟说到。 “是真遇到麻烦了?”宋迅又反问。 看起来是被宋迅套住了,她就说了一句“算了吧”,他就知道自己遇到困难了。 下了楼,高子吟要去坐公交车,可总也没等到公交车。 宋迅的车开过来了,“送你一程?” 高子吟想了想,“不用。” 还是不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比较好。 宋迅没勉强。 不想,第二日,在高子吟的桌子上,却摆着一张纸。 是徐思年写的,说此后和高子吟的债务一笔勾销。 还有宋迅发来的一条微信:收到徐思年的收据了? 高子吟很奇怪:收到了。 可是有好些内容,高子吟不懂啊。 这件事情显然是宋迅做得无疑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高子吟百思不得其解。 …… 昨夜的江延成是在金石大酒店住的。 做完以后,他用手把套摘下来,往垃圾桶里放的时候,却发现了在外面有粘液。 江延成皱了一下眉头。 他去洗手间里洗手,刮了胡子。 等安宁醒了以后,他已经洗了澡,在外间等着了,在吃早餐。 “有些事情,你最好心里有数。在一起就是玩玩,若是动了真格的,你小心点儿。”江延成说。 对昨天的事情,安宁早有感觉,因为江延成摘套的时候,她看到他翻脸的。 套是她给他戴上的。 避孕套也是她自己扎破的。 什么原因,她是清楚的。 江延成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和任何女人有动静,想必是因为他对所有的人,都和对她一样,不让人家怀上孩子。 若是她怀上了,效果自然不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安宁说到。 “不懂?这个月我不来了。我一会儿下去退卡。”说完,江延成便用纸巾擦了手。 安宁急了,“为什么不来了?” 江延成打电话给总服务台,让他们帮忙买一盒毓婷上来。 安宁的脸是彻底白了。 “延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避孕套漏了,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安宁摆着手说到。 “是么?不是故意的?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吃了毓婷才有保障是不是?”江延成阴冷地皮笑肉不笑。 总服务台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上来了,拿了两片毓婷。 看到安宁在那里站着,不动弹,江延成已经把毓婷的药片从铝塑包装里剥了出来。 “还不倒水?”江延成说。 安宁看到江延成这副样子,害怕的不得了。 听说过数次,江延成的狠绝和不近人情。 今日安宁算是见识了。 面上的表情,就像是她是个特务,而他是个为民除害的英雄。 和昨夜在床上的情况大相径庭。 “延成——”安宁眼睛里好像有眼泪要流。 “不想吃吗?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女人和你一样,痴心妄想想生下我们家的孩子,生下来了,知道什么结局吗?”江延成手里捏着那两片药片,坐在椅子上说道。 这个故事,不用江延成讲,安宁就知道。 她听说过无数次了。 孩子是唐氏儿,孩子的母亲疯了,母子两个人分居两地,而且,孩子的爸爸好像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孩子。 “你也对我存了非分之想,蠢成这样?”江延成问。 “不,我不——”安宁摇了摇头,全然失了金领的气度。 “吃了。” 安宁无法,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江延成的面前,接过药,吃了。 吃完了,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看到安宁吃了药,并且咽下去了,江延成才离开。 安宁看着江延成的背影,眼泪又上来了,江延成说一个月都不来了。 江延成去到公司,看到公司的走廊里,高子吟正在和宋迅说话。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高子吟一直在问,宋迅是怎么弄到这张收据的。 “别问了。以后徐思年都不会纠缠你了。”宋迅笑着说道。 高子吟不懂啊。 第346章 空窗 “那我晚上请你吃饭吧,一百多万,你这轻描淡写地就抹了。”高子吟想的是,这里是单位,很多事情,在这里说不方便,不如晚上请他吃饭,详细问问。 可能一会儿老板就来了。 高子吟的位置正好背对着自己的办公室门,所以,江延成从背后来了,她不知道。 但是宋迅却是面朝着江延成来的方向的。 他对着高子吟说了句,“老板来了。” “真——真的呀?”高子吟仿佛见到猫的耗子一样。 “是,不过你现在别进去。估计他也不会问。”宋迅说,“晚上几点,在哪?” 高子吟想了想,今天晚上可能不加班,所以她说,“六点,吃饭的地方,等我一会儿找好了告诉你。” 宋迅很爽快地说了句,“好。” 两个人分开。 高子吟很开心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想,没了债务,这就好比把她头顶上的一座大山都搬走了啊,从此以后,她云淡风轻,可以买买衣服了,也可以不用每日都吃素菜了,现在姐姐没有那么多的医疗费,就是等待肾源了。 她非常非常感激宋迅,当然,她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打算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问。 高子吟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却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张一百块钱。 用自己一叠没用过的便笺压着。 高子吟看了看江延成关着的办公室门,他知道自己昨晚加班了,也知道她不好意思跟他要钱,所以,主动把钱给她放在这里了。 江延成都把她看透了,细微到她一些小女孩的心思,他都知道。 可她昨天晚上并没有打车,高子吟想着一会儿把钱还给他。 没过多久,行政部给高子吟发来一份行程安排,是去美国塞班的行程,团建的。 “去旅游?都去吗?”高子吟问人事部经理。 “是,每年都有一次,你先看下,最晚明天下午让总经理签个字。” 高子吟答应了。 若是以前,高子吟还有债务,她是绝对不会去的,虽然公司出机票和住宿的费用,但是出了国,她自己也要花钱的。 但是今天,高子吟很高兴,毕竟没有债务了。 在美国要待六天。 高子吟看完了行程以后,刚准备给江延成发过去,公司里便来了一个人。 挺年轻的,一看便是高富帅,应该是江延成的朋友。 “您找江总?”高子吟问。 “对。他在吗?” “在工作。”说着,高子吟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这个人去了江延成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以后,高子吟便走了。 高子吟返回来的过程中,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句,“闲得来找我了?” “我也知道工作时间找江总不对,不过——” 不过后面的话,因为办公室的门合上了,高子吟便听不到了。 高子吟出来工作。 没过多久,高子吟的微信收到了江延成的一条微信:把正泰公司首次公开发行a股网上路演公告拿来我看。 高子吟心想,在聊天,也不耽误干活。 不多时,高子吟便把文件拿进去了。 江延成说了句,“我看一眼,你一会儿再拿走。” 于是,高子吟便在那里站着等。 就听到两个人一边说话,江延成一边看文件。 那个人说到,“怎么着啊,听说安宁和你闹翻了?” “对。”江延成随意地翻文件。 “那你现在——” “空窗。” “没下一步打算?” “这种事儿,我什么时候打算过?”江延成在看文件,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 “给你介绍一个。什么条件?” “没条件。” “没条件就是最高条件,不懂么?江总。” 江延成低头看文件的时候,笑了一下。 这一笑,高子吟注意到了,他脸上肌肤本来就极为紧致,笑起来极有魅惑性,俯瞰众生,天下一切,他都看不起,都不在他的眼里。 就是这一笑,再次让高子吟的心跳动起来,她再次沉沦。 她现在才知道,好像前几日来的那个女人叫安宁。 才几天,就分了。 因为江延成身边暂时没有女人了,高子吟心里有略有点儿开心。 她突然间好讨厌和江延成说话的这个人,要介绍什么女人。 江延成看完了,把文件递给高子吟,高子吟才回过神来。 她接过文件,出去了。 这个人今天一直在江延成的办公室也不走。 下午都五点四十了,江延成的办公室里也还没有动静。 高子吟中午吃了饭的时候,已经找好了地方,在“印巷小馆”,网上说私房菜做的挺好,高子吟还没有去过,她把位置给宋迅发过去了。 不是很远,打车的话也就五分钟。 宋迅说,高子吟下班,捎着她一起。 刚才宋迅微信问高子吟好了吗? 高子吟说“再等等。” 现在,高子吟看到江延成并没有走的迹象—— 所以,高子吟左想右想,便去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去办公室以前,高子吟把那份团建行程也给他发过去了,因为要办理签证什么的,所以行政部提前一个月就把行程发过来了,又因为老板的朋友在,高子吟不好意思老去总经理的办公室,所以,只交了好几分重要文件。 好在,这份文件最晚明天下午签。 只要总经理签过字,明天行政部就开始收护照了。 没有护照的抓紧时间去办护照,给大家了充分的时间准备。 高子吟站在江延成的办公室里,“江总,您现在走吗?” “我要再待会儿。你有事儿?”江延成问。 “我的工作做完了,我今天下午还有事,能不能提前点儿走?” “走吧。”江延成没有任何思想感情地说到。 老板放话,高子吟便走了。 高子吟下楼以后,便上了宋迅的车,说道,“今天老板大发慈悲!” 宋迅笑笑,因为看过路径,知道在哪,所以,宋迅没开导航,开导航吵。 江延成的朋友倒水,经过窗口,说到,“小姑娘怯生生的,原来是和男朋友约会了。” 江延成没在意。 印巷小馆。 高子吟想了想,终于开口,“这好歹是一百多万,你没什么条件吧?” 若是跟徐思年那样的条件,当真是让高子吟害怕的。 宋迅一口汤差点儿就喷出来,“你想什么呢?高子吟。我爸和他家有生意往来,不过,以前的单子总是不给他家做,我跟我爸说了,抹平了这些债务,才跟他做。就这么简单。” 高子吟又想了想,“那我也是欠了你们家的。” “说什么欠不欠的?单子谁做都是做,我爸说了,他家的东西还行,价格也合适,一直巴结着我们家呢。”宋迅又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的呢?”高子吟心想,头天晚上他才知道她心情不好,第二天就把事情搞定了,这速度,果真是当过学生会主席的人啊。 “我问的江总的司机,上次不是他送你回家的么。你们家的事情,在你们那片,大家都知道。” 高子吟又点了点头,她觉得宋迅人不错,而且极为聪明。 看起来,以后他们家有什么忙,她也要帮的。 毕竟他爸被迫和一个陌生的客户打交道,肯定没有宋迅说的那么容易。 有许多的不得已。 第二天早晨,高子吟上班以后,江延成便把她叫进了办公室,让把签好字的团建行程给行政部送去。 高子吟兴高采烈的。 她有自己的私心,团建不是工作,很多的性格特点,要在日常中才能体现,她很想知道江延成日常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甚至幻想着,江延成在塞班游泳,露出那傲人的腹肌。 想到此,高子吟的心便按耐不住了。 送去行政部的时候,行政部经理随口对高子吟说,“子吟护照有了没有,没有赶紧去办,塞班可是个好地方。” “我有的,上学的时候就办过了,就是一直都没有出过国。”说着,高子吟低头笑了一下。 行政部经理是个女人,四十多岁了,他捏了捏高子吟的脸,“怪不得总经理会挑你。实诚。不油滑。” 若是一般人,为了掩饰自己没出过国的事实,早就说,我去过去过哪了。 高子吟不,很实诚,而且人很聪明。 高子吟心想:江总又是因为这个挑了她吗? 内心深处,从接到“银河”证券offer的那一刻起,高子吟心里便有很多少女心的念头:在ktv门口,江延成已经知道了高子吟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重名的概率那么低,总裁那么年轻,很可能是因为高子吟的长相所以才录用她的,可是后来随着工作的深入,高子吟越来越觉得,江延成的铁血手腕和不近人情,而且上次,江延成也说了,不让她自作多情,他已经忘了她的名字了。 上次,人事部的蔡姐姐也和她说了,是因为她抗压。 今日行政部的人又说,是因为她实诚,不油滑。 那么在江总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高子吟的呢? 他那么从来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人,想必更有独到的见解。 但是,这种见解,高子吟不能问。 还是那种想法:职场终究是职场,没有那么多的少女情怀。 曾经在象牙塔里对未来的幻想,对另一半的幻想,因为这个标准的幻想中的白马王子,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敲碎。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敲了江延成办公室的门——拿护照。 江总的身份证高子吟看过,即使身份证的照片,江延成也照得俊朗不羁,脸完美地对称,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她也看到了他的户籍是那所鼎鼎大名的别墅群——江景程家的别墅群。 这次,高子吟想看看,护照上的他,长什么样。 “江总,行政部交护照,办签证。”高子吟说到。 “我不去。”江延成说。 高子吟愣怔了片刻,心沉到了谷底,“您——您不去啊?怎么不去呢?” “我另有安排!” 第347章 眉里眼里写着瞧不起 原来高子吟心心念念的江延成竟然不去。 这让高子吟心中已经彩排好的、两个人之间的偶然,和所有的超越上下属之间的接触,都泡汤了。 高子吟只是“哦”了一声,便回到座位上去了。 心一直在往下沉。 好像江延成从来不给她任何小女子的希翼和期待,总是在打击她。 可她原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希望,没想和他怎么样,所以,最多就是没有实现“空手套白狼”的愿望,没什么损失。 回到座位以后,公司群里已经有很多同事在发塞班的美景,天气很蓝,大海很美,虽然还有二十几天,但是大家早就摩拳擦掌,心思早就去了美国了。 当然了,这个群,不是公司的工作群,是比较好的同事们自发建的,自然也不包括江延成,若他在,别人就不自在。 所有人发的图片并没有引起高子吟的共鸣,虽然没有出过国,她突然就不想去突破这种人生第一次了,她想在国内陪江延成加班。 两个人的公司—— 加上来回的飞机,要和江延成分成八天。 虽然即使在,她和他说的话也不外乎“江总好”“这是报告”之类,最多就是给江延成泡茶订饭,这种隔靴搔痒的接触。 可至少每天都能看到他,那也好啊。 高子吟已经想象不出来,万一有一日不和江延成在一家公司工作了,她会沉沦成什么样。 从未像如今这样,迷恋一个男人。 这一个月之中,高子吟给江延成长了一回脸。 就是有一次开会,是高子吟一个人独立完成的,ppt做得那叫一个完美,特别全面。 江延成不愿意多说话,即使开会也是,便让高子吟替他开。 高子吟开始是忐忑的,可是慢慢地,因为内容掌握得扎实,再加上她的心算能力是超级强的,所以,面对众高管提出的各种数字的问题,高子吟能够很快地回答上。 对数字如此敏感的人,女孩子当中是极少的。 高子吟确实有这方面的天份,毕竟是十六岁就上大学的人,优于别人的特长还是有的。 开完会以后,高子吟邀功的眼神看了江延成一眼,才看到江延成正在盯着她。 他的目光向来稳狠,目光定在哪里就是在看哪里,他从来不走神。 不过,会后,他一直坐着没走。 他不走,高子吟便也不能走。 等到众高管都走完了,江延成说了一句,“穿上了?” 高子吟方才意会过来他说的什么,开会的事情,江延成昨天就通知她了,所以,她今天特意把新衣服穿上了。 本来今天早晨,高子吟指望他多看自己一眼的,可是没有,他还是面无表情地从高子吟的身边走过去了。 本来高子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想到开会的时候,他会说这事儿。 一想到套装,高子吟就想到他狠毒的眼神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就想起d的事儿。 而此时,高子吟正站在会议桌前,胸挺地特别饱满,她瞬间又有了弯腰驼背的想法。 “不用。这是资本。”说完了,江延成便离开自己的座椅,走了。 弄得高子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起来,他是深知她的想法了。 这是作为上司,江延成第一次这么露骨地和高子吟说话。 就说了个“资本”,就已经露骨。 很快就是出国的日子了,签证行政部已经给大家办好,这次去塞班主要是自由行。 在那边的行程,行政部早已经安排好了车,基本上已经万无一失了。 高子吟的心,瞬间撕扯。 虽然和江延成并没有多么亲密的关心,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站在她的后面,判断她的路正确不正确,教她很多,所以,高子吟对他产生了依恋也是正常。 反倒是江延成,没事儿人一样。 的确,她只是他的助理。 高子吟去了美国以后,整个人心思恹恹的。 很多同事都从美国购物,有一个女同事说,要买给同事或者家里人的,她还问高子吟,“你不给那位买东西吗?” 说这话的时候,女同事指了指天。 高子吟不解,“哪位?” “还有哪位啊,你顶头那位啊。” 高子吟想了好久,觉得特意送给他东西太刻意,想了想,买了五支钢笔,准备送给男同事。 见不到江延成的这八天,高子吟简直是度日如年。 江延成这些天也来了美国,见了见昔日的老同学,又去看了看江延东家的老四——江望云。 江延东看到江延成来美国,自然也很高兴。 “怎么,不在美国了?突然去了中国,我还挺不适应的。是躲避情债?”江延东问。 “没有。爱国。”江延成说。 “行了,别捡好听的说了。在银河证券怎样?”江延东又问。 “能怎样,行业第一。” 江延东笑了一下,“问事业上的事情,没什么波澜,不如问你的私事,怎样?” “就那样。” 江延成不嫌当电灯泡的尴尬,跟着江延东一家六口去了太平洋某个岛屿上去度假。 江延成这种档次的人,是不会和公司的人一起度假团建的。 乘坐飞机就坐不到一起,他都是头等舱或者商务舱,公司的人都是经济舱。 去国外,别人一般都买轻奢品牌,这些他都看不到眼里,也主要不是去买东西的,更不会是去打卡发朋友圈的,他这种人,出国是真的去玩,去度假,休闲。 所以,这些天,他没有任何动态,自己的行动,也没跟任何人说。 二十多年来,都是这样。 反而是公司人的朋友圈,这个今天打卡这里,那个明天打卡那里。 高子吟的朋友圈也混迹在一群人的朋友圈里。 她就发了塞班的一片云,说,“等风也等你!” 至于“你”是谁,高子吟没说,江延成也不去猜,只是随意划过。 翻了半天,没有继续翻下去的耐心,便不翻了。 高子吟从美国回来以后,第一天,心情特别忐忑地上班,期待见到江延成。 可是江延成一直没来。 只是在中午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句,“我不去公司,不用给我订饭。” 去哪了也没说,高子吟也不问。 把别的四只派克笔送出去了,有宋迅的一只,还有人事部,财务部和行政部的男同事各一只。 为了送江延成,另外买了四只,当然了,宋迅是该送的。 花了高子吟差不多三千多,巨款了。 就是那个主角还不回来啊。 江延成回来是三天以后,他如常地走进了办公室。 高子吟顿时心花怒放,她站起来对着江延成说到,“江总,早。” “早。”江延成说到。 说着,江延成便进了办公室。 江延成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高子吟没有提前泡茶,她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泡茶。 去送茶的时候,高子吟从口袋里掏出这支笔,说道,“江总,我这次出国,买了一支笔,送给您。” 说完,高子吟便把那支笔放到了江延成的桌子上。 这支笔是五支笔里最好的,烫金的,打折的时候买的。 江延成正在站着收拾自己的办公桌,随便拿起来看了一眼,“谢谢。” 高子吟笑了一下,“不谢。” 说完,高子吟便出去了。 高子吟以为他会很珍视这支笔的,毕竟是他的助理送给他的,而且,这个助理日常就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就算为了面子,也该显得很珍视的。 却不想,那日,高子吟进他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这支笔,和一群笔一起,都躺在一个不用的笔筒里。 江延成的笔,应该都是很昂贵的,所以,高子吟那支笔,是最不起眼的。 可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也是高子吟咬了咬牙买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而且,这些笔,高子吟知道,江延成平时都不怎么用的,放在那里,基本等于束之高阁。 高子吟认为,别人送的礼物,至少不应该这般放着。 就算不用,也应该单独放起来,显示尊重。 江延成明明知道高子吟会看见,还放得这么明显,是故意的么? 是故意不把高子吟放在眼里。 眉里眼里都写着对她的瞧不起。 她珍视的东西,小心翼翼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他并不放在眼里。 但是高子吟的埋怨,并没有发作出来。 他是老板。 心意只是她一个人的,他没有必要回应她。 可高子吟还是觉得心都被伤透了。 从江延成的办公室出来,高子吟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包,红色的。 高子吟的情绪就这么被好奇从刚才的伤心中解救出来了。 打开来看,才看到是gui的牌子。 本来高子吟也不知道这个牌子的,但在美国的时候,常有同事吵着要去看看gui,所以,高子吟便知道了这个奢侈品牌。 她正纳闷是谁给她的,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包喜欢吗?我去美国,买了十几个包,都送给同事了,确实地说,是被哄抢了,好不容易给你留下一个。 发信人是宋迅。 宋迅送的是一个红色的小包包,挺好看的,很轻便的那种,大概三四千块钱吧。 本来高子吟还觉得收下这样一个包,心里不安的。 不过宋迅说其他的包,都被人哄抢了,所以,高子吟心里踏实了很多。 想到自己买那么多的笔,是为了掩饰给江延成买笔的尴尬。 高子吟也便想:是不是他也是为了掩饰单独给某个人买包带来的尴尬,所以买了十来个包? 第350章 漫不经心地调情 高子吟给宋迅发了一条微信:我很喜欢,谢谢,太破费了。 那头回:喜欢就好,别的女同事,可就没你这么好打发了,让我买香奈儿的流浪包,有的要爱马仕,你的这个价格算是很低的。 高子吟笑笑,心里挺安定的,没有一丝歉疚了。 她不知道香奈儿的流浪包是什么,但是爱马仕是出奇的贵,这个全球都知道。 但是一码归一码,高子吟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也是真的,高子吟觉得,以后她赴汤蹈火,也要还宋迅的人情。 不过女孩子都爱包包。 高子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细细地看着这个包包,很柔软的皮子,协调的纹理,严谨的走线,就连logo,都特别大气而高贵,这是高子吟第一次见这样的奢侈品包包,自己背的包,最多也才几百块钱。 她捧着包包,在专心致志看的时候,江延成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了。 高子吟后知后觉地赶紧把包包放在旁边了。 不过幸亏,江延成根本没说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 高子吟又在办公室里工作了一会儿,便下班回家了,还拿着这只包包,用防尘袋装着,坐公交车的时候,生怕别人给挤了。 回家,孙娟问高子吟这是什么。 “同事送的包。”高子吟把包包从防尘袋里拿出来,小心地看包上有没有刮痕。 孙娟要看的。 高子吟赶紧拿了过来,不让看。 “什么宝贝?”孙娟问到,“得三五百?” “三五千。” 孙娟“啧啧”了几声,“又是上次那个摆平债务的男人?” “嗯。” “看上你了。如果有这么个女婿,别跟徐思年一个德行,我是看好的。”孙娟说道。 “妈,你别瞎说,他家应该挺有钱的,这次给女同事买了十几个包,我这都算次的。所以,人家一视同仁,别把人家说的那么猥琐。”高子吟很当真地说道。 孙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了高子吟一眼,“他要是个徐思年那样的东西,小心我乱棍把他打出去。” “行了,赶紧去包您的馄饨吧。”高子吟说了一句。 孙娟才四十多岁,高子涵生病以前,她盘了一家馄饨店,门脸不大,但足以糊口,若不是高子涵有病,再加上高子吟的工资,三个人还能生活得很好。 孙娟的馄钝,包得那是方圆几百里都知道的香啊。 第二天,高子吟没有背宋迅送的那个包,太贵重了,她不舍得。 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多女同事都说,“小高,怎么这几天也没见你背宋迅送你的包呢?” 高子吟没好意思说自己不舍得,只说,“人家刚送了,就背上,我总得矜持点儿吧,过几天再背。” “你矜持个什么劲儿,我们都背上了,赶紧背了,明天我们看看,看谁的好看。”女同事又说,“他送我的是lv的水桶包,从美国买差不多也得三四千。你的呢?” “我的也差不多。肯定不能厚此薄彼了。要不然大家肯定要把他撕了。”高子吟说到,又笑。 宋迅在公司的好人缘那不是吹的。 因为今日被同事们这样说了,所以,第二天,高子吟背上包了。 左看右看,这个包真是提高了自己太多的档次,比起上个包,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今天高子吟的班上得特别有仪式感。 到了办公室,给江延成泡好了茶,端到他房间去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来声音。 高子吟吓了一跳,往常这个时候,江延成都是不在的。 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 高子吟推开门的时候,刚好听到江延成说了一句,“看上我什么了?” 因为他在低着头写字,而且,高子吟站在办公室门口没看到其他人。 所以,高子吟以为江延成在和她说话。 很像是漫不经心地调情,大概江总就喜欢这种调调。 她的确是看上他了,看上他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从第一眼,他就在她的心里,一直以来,越陷越深。 “我——”高子吟不知道突然大清早,江延成为什么突然要这句话,但问题下来了,她不能不答,刚要从喉咙里发出来这个字,就听到另外一个女声说,“瞧江总问的,您应该问没看上您什么,您身上的优点实在太多太多,根本就数不清,而且都是女人喜欢到死的优点,至于缺点吗,我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 高子吟侧了一下眼睛,才看到这个女人的身体是陷在沙发里的。 沙发和门在同一方向,所以,高子吟没注意到也正常。 她又自作多情了。 高子吟把茶叶端到桌子上,便转身离开了。 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江总的身边,总是少不了女人,安宁这才走了多久,便又来了一个? 转过身来的时候,高子吟用余光看了这个女人几眼,五官特别精巧细致,还很面熟。 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女人又说了一句,“江总为什么不找一线的呢?您这个身份,只要一放话,全部的女明星都上赶着。” “不找。目标大。” 高子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的手一直在掐自己的掌心,掐到了很疼,也一直在咬自己的唇,差点儿咬出血来。 没过多久,那个女人从江总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袅袅婷婷的身影,不屑一顾的目光。 高子吟忽然想起来了,这是一个三线的小演员,叫傅蓉的。 演戏不少,但人很低调,从来不炒作,戏红人不红的状态,绯闻也很少,听说私生活很干净。 想必这就是上次那个人来给江延成介绍的了。 高子吟心里恨死了那个人。 拉皮条的。 这一日,高子吟都没再去江延成的办公室,江延成也没叫她。 下班时间一到,高子吟就给江延成发微信:老板,没事我先走了。 以前,高子吟从未这么大胆,在江延成不走的日子里,她从未主动提起过走,都是等老板走了再走。 可是今天,高子吟生气了,也不介意让江延成看出来。 在高子吟的眼睛里,看似江延成是一个赢家,人人都上赶着他,可在高子吟看来,他来者不拒,是一个妓女,是花魁,别人看中了他,他就跟人家上床,没有任何原则,即使他上床的人,是他特意挑的身材样貌都好的人,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高级花魁的事实。 他说“你看上我什么了”的时候,当时看似是在调情,但是现在,高子吟仿佛想到了古代的女子在和自己的嫖客说,“奴家哪里好?大爷看上奴家什么了?” 于是,不等江延成答复,高子吟便走了。 走到了走廊里,江延成才发来了一个字:好。 可见,她生气,人家也没放在眼里。 经过宋迅办公室的时候,宋迅刚好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 说到,“这么早就下班了?” 高子吟“嗯”了一声,又说,“你送我的包我背上了,挺喜欢的。” 宋迅垂眸看了高子吟的包一眼,“喜欢就好。” 下楼以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高子吟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一直朝着窗外看。 已经冬天了,六点钟天就已经很黑了。 车开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高子吟不经意地朝外面看,外面有一辆车,好像是江延成的,就是他日常开的那辆超豪华的迈巴赫,车牌号也一样。 要知道,江延成的家和这里是两个方向,江延成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是为了什么? 高子吟心里怦怦直跳,难道因为今日自己生气了,他特意来——? 不过想想,怎么可能? 他那么高傲的人,不可能的。 恰好高子吟的车到站了。 她的家在一片还未拆迁的平房当中,因为这是昔年的老城区,不敢轻易拆迁。 又因为老宅子里面交通不便,所以,高子吟要在外面下车,再走十分钟才能到家。 就连高子吟他们家,也是老旧的房子,是古色古香的那种。 但是外面的人看着再好,孙娟还是觉得不方便,洗澡什么的都特别不方便,而且,房子的利用率很低,她早想住楼房了。 江延成好像把车停到了一个停车场,就下车了。 高子吟特别好奇江延成去哪,所以一直在后面尾随着他。 冬天的月光,特别清冷,呼一口气,月亮都被模糊了。 今晚的月亮不错,高子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盯着,心砰砰跳。 江延成还是穿着那件中短款的呢子大衣,就是和别人打架时候穿的那件。 从后面看,他的背特别挺直,肩很宽,一看就特别有安全感。 高子吟的心跳得特别快,一直跟着。 直到一个拐角处,江延成的身影消失不见。 跟丢了? 高子吟特别诧异,紧走了两步,跟上去。 却不想,自己的右手一下被人反剪住,整个人的身子向前倾,就在高子吟惊慌失措之际,整个人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右臂上。 高子吟因为弯着腰,一只手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跟着我干嘛?”江延民的声音传来。 第351章 一朵小花 高子吟被反剪得手疼,腰疼,整个人被束缚住,丝毫动弹不得。 一看江延成就是练过的。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到地上,因为整个人弯着腰,她的包包下滑,差点儿就要掉到地上。 “我的包包,包包。”高子吟此刻喊道。 江延成微皱了一下眉头,听出来声音了,他放开了高子吟。 “你?干嘛跟着我?”江延成的情绪有些许的抵触。 “我?我家住这里啊,我怎么有胆子跟着您。”高子吟一边揉自己的胳膊,一边想看又不敢看江延成。 这种和江延成私下里的近距离接触,这好像还是正式工作以后的第一次,高子吟心内紧张,上次看江延成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身手了得,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得。 “住这里?”江延成问。 “是啊。”高子吟埋怨的口气。 她的家庭住址,简介上都有的,如果江延成多注意一点儿,就会知道。 可见他不但先前没有注意,就算是这次来,也和她无关。 “子吟,你在干什么?”一个女声传来,是孙娟的。 孙娟刚从馄饨店回来,看到女儿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在一起,本来口气是有点儿冲的,但是月光下,这个男人身材颀长,极有型,肩膀很宽很平,轮廓看起来就特别好,所以,孙娟马上就换了口气,“在和谁说话?怎么不来家?” “这是谁?”江延成皱着眉头问到。 刚才他点了一根烟,靠着墙抽起来。 红色的点着的烟头,照得他的脸晦暗不明,因为晦暗,所以,那微微露头的俊颜就更惹人遐想。 高子吟觉得,她中毒了,被男色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我妈。” 孙娟已经走了过来,“走了,都来家。” “江总,你要是没事的话,来我家坐坐吧。”高子吟说道。 “这是谁?”孙娟几乎两眼放光地问到。 “我同事。”高子吟没多说,怕吓着妈。 孙娟近处细细打量江延成,真是帅啊,还不是那种轻浮的帅,是沉稳的帅。 孙娟今天绝对不能让准女婿走了。 “来,来家。天这么冷,老在外面站着干嘛?”孙娟上去就拉住了江延成的胳膊,要把他拉进自己家里。 江延成皱眉,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高子吟也觉得唐突,但是妈就是这种性格,她也只能尾随着进了门。 进了院子,孙娟就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往常,院子里的灯她可是都不舍得打开的。 这次破例了——万年不遇的破例。 进了房间,更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她要360度细细看清楚这个人。 真是帅,帅得一塌糊涂,360度无死角。 她还拉着江延成的胳膊,把江延成让在了椅子上坐着。 “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孙娟就去厨房了。 孙娟长得也挺漂亮的,毕竟年轻,才四十几岁,若是不漂亮,也生不出两个娇滴滴的女儿来,所以,孙娟虽然出身不好,但是绝对能上得了台面。 高子吟看到妈过分热情,特别难堪。 “江总,我妈就这样一个人,您别见怪。”高子吟歉然地说到。 “不见怪。”对江延成来说,这好歹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从没有过的体验。 高子吟去自己的房间,细细地把包放下,临走以前,还又摆正了摆正。 出来的时候,妈已经煮好馄饨了,给江延成是用一个花好几十块钱买的那个青花瓷的碗盛的,给高子吟是用的普通碗。 也有差别。 “馄饨?”江延成低头,打量着碗里的馄饨。 “嗯,喜欢吗?”孙娟邀功似地问到。 “很少吃。”江延成说。 “很少吃那就多吃点儿。”什么都打倒不了孙娟,她兀自兴高采烈。 高子吟坐在他对面,拿着勺子,眼睛的余光却在打量江延成。 他面对热气腾腾的馄钝,手沉静地拿着勺子,一点儿都不张狂,小拇指微微翘着,又高贵又讲究,让高子吟看了,就觉得自己和他好大的差距。 江延成吃了一个馄饨。 “好吃吗?”孙娟坐在桌子旁边问。 “挺好吃的。” 馄饨是孙娟的拿手好戏,用的是上好的五花肉,加上杏鲍菇,上好的薄皮包出来,从外面,就能够看到里面的馅儿,轻薄馅儿香,汤里放上了自己摊的鸡蛋卷,火腿肠,香菜,味道那叫一个绝。 江景程虽然是一流的厨师,饺子馅儿调的也很好,但是馄饨,他从来没做过。 所以,江延成吃得就少。 “你家里几个孩子?”孙娟看到江延成吃的香,随口拉开了家常,准备把战线拉长,多留他一段时间。 “六个。” “六个?兄妹六个?你家里罚了不少钱吧?”孙娟咋舌地问到,“那得罚多少?” “这个——我爸没跟我说,我也不关心。”江延成说。 孙娟看到江延成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说道,“给子吟买包的人是你吧?” “妈——”高子吟放下勺子,就开始反对,妈说的太多。 “妈说正事儿呢!”孙娟又说。 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既然能免除了高子吟一百多万的债务,可见家里是有钱有势的,又送高子吟那么贵重的包,傻子也该知道,对方对高子吟有意思。 而看这个人,贵气十足,人品贵重,除了他,孙娟还真是不猜测别人。 今天人家都送上门了,孙娟真不知道高子吟在矜持什么。 “包?”江延成说了一句。 最近公司很多女员工都在传宋迅从塞班买了好多包送给女同事,圈了一大波粉。 看起来,刚才高子吟那么珍视的那个包包肯定也是宋迅买的了。 “行了,你还让我们家免了一百多万的债务,什么心思,我也懂的。我们子吟呢,虽然出身比较一般,但是,我们聪明好学,跳了两级,若不是帮我干活,还能多跳两级。所以,千万别小看我们。”孙娟说到。 孙娟这样一说,高子吟都快急哭了,添什么乱啊。 就听到江延成说了句“我了解了。” “你对我们子吟还满意吧?”孙娟又问。 “挺满意的。好了,您的馄饨我吃了,我先走了。”说完,江延成就走了。 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点儿对高子吟的留恋都没有。 孙娟就有点儿奇怪,还在江延成的身后说到,“以后常来啊。” 高子吟已经生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冠李戴也不带这样的啊! 她绝对知道江延成那句“挺满意的”是哪里的满意,自然是“工作满意”。 他明白,他也知道高子吟会明白。 但是妈不明白。 妈还像个傻子一样。 孙娟站在门口,自言自语地说到,“我做错了什么吗?” 江延成穿过这片老城的住宅,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高档公寓。 之所以把车停在远处,是不想让人盯上。 而且,刚才那片房子,在老城中心,确实交通不方便。 他来了傅蓉的家。 傅蓉已经做好了冰糖银耳红枣羹了。 看到江延成才来,便说,“不是说好六点半就到的吗?怎么现在才来?” “被绊住了。”江延成坐在了沙发上。 “是谁会绊住我们的江大总裁啊?谁有这种能力?”傅蓉端着一碗冰糖银耳红枣粥到了江延成的面前。 她吃了一颗红枣,用牙咬了一半,给江延成吃另外一半。 江延成揽了一下傅蓉的肩膀,咬过了另一半红枣。 对这种调情的手段,江延成是个中高手。 然后两个人就滚到在沙发上了。 ……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高子吟收到了江延成的微信,说了明天的工作内容。 一条一条,极有条理。 高子吟想:明天又不去上班了? 想起今天江延成在家里,自己的窘相,高子吟就觉得特别难堪,只回了一条:好。 第二天,果然九点的时候,江延成没来。 业务部来找江延成做一份首轮a发的报告。 因为之前江延成曾经给高子吟有过提示,所以,高子吟自己很快就把报告写出来了。 业务部经理都说,“小高是越来越得到江总的真传了,报告和江总写的如出一辙。” 高子吟心里便想:像有什么用? 十一点的时候,江延成来了。 江延成从傅蓉的家里离开以后,先去了自己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外面的中长款呢子大衣也换了,这次是轻薄款的,是上次他去美国的时候穿的那身。 从高子吟身边走过,高子吟便花痴地想:真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帅成这样。 高子吟想起来昨天有个文件要找他签字的,在他进了办公室以后,也跟了进去。 江延成正在脱衣服。 脱了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衣,脱衣服的样子,也够高子吟花痴好几年了。 就在江延成脱衣服的时候,忽然从他的衣服口袋里飘出一片黄色的东西。 等到落在地上了,高子吟才看清,原来是一片小小的花瓣,都干了的。 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突然落下了这个,自然很突兀。 就是高子吟不知道,江总的衣服上怎么突然会掉下这么一朵花? 好像和江总的形象不太配。 第350章 你手头上的冰还在么? 在高子吟弯腰要捡这朵花的时候,江延成突然说了一句,“不用捡,出去。” 这句话说得非常厉声,让高子吟吓了一跳。 江延成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准备工作了。 一句“出去”让高子吟心里特别难受,她没做声,出去了。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脑子里空空的,反正是难过。 江延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从她身边走过。 因为头压着自己的胳膊,所以,高子吟没看见。 看见也无妨,她就是生气了! 她工作得好好的,他凭什么突然搞这套。 从高子吟身边走的时候,江延成只说了一句“订餐”就出门了。 可能是去别的部门有事。 高子吟拿出自己的手机,选了他日常吃的菜。 刚刚交了钱,就接到孙娟的电话,说她做了馄饨,给高子吟送来,让高子吟给昨天那个同事送去。 高子吟很想问:您添的什么乱? “赶紧下来把馄饨接上去,要不然我自己送上去了。”说完孙娟就挂了电话。 高子吟无法,只能下楼了,就见孙娟喜笑颜开地站在楼下,手里提着写着“高氏馄饨”的方便袋,还有写着“高氏馄饨”的打包盒。 当年爸离开以后,在孙娟的眼睛里,就成了“挨千刀”的,本来不想叫“高氏馄饨”的,但是孙娟想着,万一将来两个女儿遇到麻烦了,最不济也继承馄饨店,有个退路,所以,最后还是叫了“高氏馄饨”。 而且,“高氏”比起“孙氏”好像更多了点儿祖传秘方的味道。 看到高子吟过来了,孙娟说道,“两碗馄饨,一碗是你的,另外一碗,是你那同事的。那天我冷眼旁观,觉得他还挺喜欢我做的馄饨的。” “那你怎么就送俩人的?别人的呢?”高子吟说道,这不是诚心弄误会吗? “别人?那我可就管不着了。我只管我的女儿和女婿有没有吃饱。”说完,孙娟一把把东西塞到了高子吟的手里,转身便走了,“店里就俩人,我得赶紧回去。” 高子吟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馄饨和汤是分开的,高子吟把蛋卷和火腿还有馄饨都放进了汤里,还放了胡椒。 两个馄饨碗并排放在她的桌子上。 正好江延成定的饭也到了。 高子吟心想:他都这么多吃的了,不给他了,反正昨天妈妈把他误认为是宋迅了,给宋迅送去得了,而且,他那种人,就算给他,人家也不一定领情,昨天是妈强拉着他去自己家吃的。 高子吟把两碗馄饨放好,便把江延成的饭拿进了他的办公室。 在高子吟替他摆筷子的时刻,江延成进门了,一进门便闻到一阵馄饨香。 侧头一看,看到高子吟的桌子上摆着两碗馄饨,写着“高氏馄饨”。 如果没猜错,就是他那天吃的馄饨了。 高子吟从江延成的办公室里出来,说了句,“老板,饭菜好了。” 江延成“嗯”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高子吟又把自己桌子上的馄饨给宋迅端了一碗过去。 两个人的办公室离的很近。 便有路过的同事说道,“给谁送的?” “宋助理。”高子吟随口说道。 正好宋迅还没去吃饭,看到高子吟送来了馄饨,便说,“给我的?” “是。我妈给我送来了两碗,她感谢你让我们家免了债务,还送给我包包,这些给你,应该的。”高子吟说到。 “客气什么,不过举手之劳。”宋迅坐下便开始吃馄饨。 高子吟好像在等他的反应。 宋旭抬起头来说了句,“嗯。特别好吃。” “是啊,大众点评上评分很高呢。”高子吟随口说到,对妈妈的手艺,她也赞不绝口。 “是吗?那我吃完了,改天我自己点一份,我也给阿姨个好评。” 高子吟笑了笑,“谢谢你。” 说完便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吃饭了。 江延成吃完了饭,便出去了。 今天心思不怎么在工作上,因为早晨的那朵花,让他心烦,他去了江延远的家。 “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不工作?”江延远问。 “想来找三哥聊聊天,三哥也不欢迎了吗?今天晚上想在三哥家里住,也不欢迎?”江延成说到,已经坐在了江延远家的沙发上。 乔诗语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当真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脸上柔情万种。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过来亲一个。” “有人。” “不是外人。”江延远又说。 乔诗语便坐到江延远的身边去了,江延远凑过去亲了乔诗语一下。 “一会儿你送我去学校。”乔诗语说到。 “夫人命令,自然遵从。”说完江延远就站了起来。 “不巧,看见你们秀恩爱了。”江延成说到。 “没有,我们整天秀。你哪回来都能碰到。”江延远说到。 “三哥,你可真无耻。”江延成又说。 江延远笑了笑,“咱们家的头号城府人物,今天不上班,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三嫂要去上班?”江延成没回答江延远的话。 “是,薇子在爸家里,我不能总在家里,好歹是有编制的,不能总走后门不上班。毕竟工作才是我的战场。”乔诗语说到,“准备上到七八个月的时候,休产假。” “嫁进了江家,你这肚子还想有停的时候?”江延成问。 “停不停的,我说了算。”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送乔诗语上班,孕妇,所以,她坐在后座。 江延远一直在和后面的乔诗语说话,忽略了坐在副驾驶上的江延成。 江延成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对被忽视,并不是那么在意。 到了丰城小学。 “我下午几点来接你?”江延远问。 “四点半下班。” “那我四点来。” “不用等半个小时,我的时间只能比四点半晚,不可能早了。”乔诗语说到。 她站在江延远的驾驶座旁边,抬手拿起了江延远脸上的头发——是她的头发,“你准时到就行。” “可我想早点儿见到媳妇儿。” “贫嘴。我走了。”说完,乔诗语便走进了学校。 这是乔诗语第一次来学校上班,上课的内容,她早就滚瓜烂熟,深刻于心了。 就是这二年级的小孩,太难教。 不听话,老师说了话,还在叽叽喳喳。 而且,乔诗语是第一次上课,这些学生们想第一次就畏住乔诗语。 今天乔诗语要教的内容是《寄冰》。 本来讲的好好的,后面的好几个同学不知道怎的,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乔诗语说了好几遍了,也不听。 为了这篇课文,乔诗语前几日特意让这里相熟的老师,在学校的冰箱里给她冻了一大块冰,为的是让同学们感受一下冰的寒冷和厚重。 现在的天气,除非在东北,基本上哪儿都见不到这么大块的冰了。 后面那好几个同学,一直盯着讲台上的盆里放着的冰。 之所以同学们在这里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乔诗语长得柔柔弱弱,一副和善可欺的模样,而且肚子微微隆起来,同学们都知道,她怀孕了。 现在的孩子,懂得都特别多,后面有一个刺儿头,带头闹事。 他一直很想摸摸这块冰,所以,搅得后面不得安宁。 乔诗语脸上并没有什么愠怒之色,只说,“好了,内容讲完了,现在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来摸一摸这块冰了。” 后面那个孩子“蹭”地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要来摸。 等过来以后,乔诗语说,“我刚才忘了说,要摸冰的同学,先在黑板上写一个‘冰’这个字。” 这个同学愣住了,他记得“冰”长什么样,可要写出来,就犯了难。 他站在黑板前的时候,同学们都陆续过来摸冰了,有的同学手在冰上放了片刻,便觉得手都要冻掉了,说道,“好凉,好凉~不能摸了~” 所有的同学摸了冰都是同样的反应。 乔诗语回身看了一眼,那个同学还是抓耳挠腮的模样,“写不出来,怎么我看刚才就你动静大?我现在罚你去教室外面站着。” 那个同学看了一眼后排一起闹的那几个孩子,别人都低下了头。 他咬了咬牙齿,走了出去。 乔诗语拿了支黑板笔,顺便端着那盆冰出去了。 “把手伸出来。”乔诗语说到。 那个孩子不明就里地把手伸了出来,乔诗语拿黑板笔在他的掌心里写了一个“冰”字。 “既然这个字不会写,便好好在这里看,今天晚上回去好好复习这个字。这个字放学以前不能让它掉,若有一丁点儿掉的痕迹,明日你便把冰写一百遍。”说完,乔诗语便把那个冰盆放在了这个孩子的旁边,她自己回了教室。 继续讲课。 后面那几个孩子,好像还有点儿蠢蠢欲动,虽然没了领头人,现在又开始躁动不安了。 乔诗语对着门口喊道,“你手头上的‘冰’还在么?” 那个孩子胆战心惊地回答,“还在的,老师。” 那几个孩子一听,这是老师罚那个孩子在教室门外举着冰吗? 那么冷的冰块,这都举了多久了?估计手都要被冻掉了吧? 好几个学生胆战心惊,也不交头接耳了,认真地听起讲来。 放学的时候,这几个学生在一起讨论,原来上课的时候,他们都会错了意,但是老师的手段,他们都知道了,他们都觉得这个老师诡计多端,阴谋很多,所以,此后上课,他们都老老实实,收敛了不少。 当然,只是上乔诗语的课很收敛,上别的课,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话说今日,江延成在江延远家里睡了个午觉。 今天江延远没去公司,手底下的人干活就成了。 可能在江延远家里,江延成睡的非常深沉,所以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见了昔日在哈佛大学的一幕—— 第351章 再敢动,她就试试 江延成是江家的最后一个哈佛大学毕业生。 因此在他之后,并没有人知道哈佛校园里那段传得沸沸扬扬的往事。 大概是在三年前,有一个学妹,叫做柳絮言的,拼了命地追江延成。 柳絮言也是一个眉眼清淡的小姑娘,也是才二十岁,大二,就是那种小女生喜欢看帅哥的眼光,江延成确实帅,也帅也酷,吸引了大批的小姑娘不足为奇。 在篮球上打个篮球,围追者众 这些小姑娘,不懂篮球规则,就是来看人的。 不过,江延成谁都没放在眼里,天生傲骨,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习惯了。 大家也都知道江延成难追,一个一个地败下阵来以后,便没有人去触这个雷了。 反倒是柳絮言,初生牛犊不畏虎,偏要向虎山行。 柳絮言主动追江延成这件事情,同学们笑话的少,反而看好的人比较多。 毕竟柳絮言漂亮,而且可爱,大家都认为她能够追上。 帅哥靓女,大家都看好。 柳絮言也确实是,知道江延成爱吃包子,大清早揣着包子在宿舍楼下等着江延成,给江延成占教室的位子,她还告诉江延成,说追不上他没关系,只要江延成将来记着她就好。 “我在你心里好歹也是初恋不是?人家都说初恋是最完美的。将来有一天你想起我来,我全身都美呢。”柳絮言弯着眼睛说到。 她的眼睛也会笑,笑起来就弯成了上弦月。 其实江延成不大喜欢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太单纯,二十四岁的他更喜欢御姐。 柳絮言,段位太低。 可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追他的全都是小姑娘。 内心深处,江延成对这个柳絮言是有点儿反感的。 但是周围让两个人在一起的呼声太高,江延成有点儿架不住,就连寝室里,舍友也经常开他的玩笑,只要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吹口哨的人便很多。 江延成是有点儿恨柳絮言的,她毁了他高傲独来独往的单身汉生涯。 于是,在一个傍晚,江延成对柳絮言说,“在一起试试吧。” 柳絮言当即就抱住了江延成的脖子,又亲又吻的。 那一刻,江延成更恨柳絮言了,他觉得这个姑娘是有预谋的,故意很高调地追他,把他架在火架上,让他毫无退路。 单纯的背后是很深的阴谋,江延成讨厌这种绿茶婊。 在一起以后,柳絮言对江延成更好了,江延成在图书馆里看书,柳絮言就在旁边给他打扇子,如同花痴一样,盯着他看,看得江延成毛骨悚然。 这种追求,真的是给了江延成很大的压力。 后来,两个人的发展循序渐进,牵手,拥抱,亲吻,上床—— 直到柳絮言怀孕了。 当柳絮言喜滋滋地告诉江延成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延成淡淡地说到,“我说了让你怀孕了么?还是你自己故意的?” 柳絮言便开始哭,毫无征兆地哭起来,“你若是不想负责,我可以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养。” “养大了再来找我?”江延成问到。 江延成一向很讨厌柳絮言的这种看似高尚的行为。 其实给了对方不能逃避的境地。 江延成也承认,那时候的自己,是个十足的渣男,因为讨厌对方在大庭广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求,便反感,想让对方死心,于是便上了她,等到她怀孕,再甩了她,这一招,可以说是挺狠的,因为他讨厌这种幼稚的女人。 却不想,柳絮言看到江延成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回去就自杀身亡了。 听说死相很难看。 后来江延成才知道,她怀孕这件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直到她放假的时候在家中割腕自尽,也没有人知道其实是一尸两命,那时候,她在家中和父母闹矛盾,父母为此自责不已,都认为孩子是因为这个自尽的。 不过,在柳絮言去世后的十几天,江延成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江延成不要她们母子了,她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追上江延成,就这么被甩了,是她运气不好遇到了渣男,还说她怀孕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临死前和父母吵架是故意,因为不想人把注意力放到江延成的身上。 江延成才知道,她直到死,还在替他想。 因为这件事情,江延成自责不已,也窝囊不已。 那天,他在寝室抽了一晚上烟,喝了一晚上酒。 对柳絮言,他并没有什么爱情,只能说负了这个女子,只是觉得心里愧疚得很。 柳絮言,因为江延成而死,江延成从此以后便没有那么开朗了。 收起了活泼阳光的一面,整个人变得孤傲而阴狠。 只是,每年她的忌日,江延成都会去她的坟上看一看。 什么都不说,每年都送一束黄色的雏菊。 这次,不知道怎么,一小瓣雏菊,竟然跟着他,漂洋过海,来了中国。 并且宿命般地落在了高子吟的面前。 看到她要捡起这朵花的时候,江延成厉声喝止了。 同时,今天的班也上不下去了。 他见不得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他身上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对这种小姑娘有一种致命的吸引,他讨厌小姑娘的追求,非常讨厌。 面对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他总是想到柳絮言那副毫无心机的、其实绿茶婊的模样,他很怕那种让自己退而不得的境地。 之所以选择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当助理,是因为,他知道,他和她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每当看到高子吟,他的心门就会关闭,或者说,他的心门从来没有为她打开过。 他还是如同往日那样,喜欢御姐,喜欢和御姐上床,从未有过结婚的想法,只是玩玩而已。 也没有对谁有过很深的执念。 总觉得,爱情不过也就那么回事。 他甚至觉得,二哥三哥和四哥的爱情,都是装出来的。 可是今天看三哥和三嫂,又不像。 她讨厌小姑娘,讨厌小姑娘看他时候炽热的目光,那种无知的仰视。 恰好,这几条,高子吟全占了。 他虽然不说话,但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心如明镜,比一般人看得稳狠。 若不是高子吟在工作上让他满意,他早就把高子吟开了。 江延成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三哥来叫他吃饭。 “三嫂回来了?”江延成问。 “回来了,倒是你,睡了一下午。晚上在这里吃饭,不嫌弃你电灯泡。”江延远说到。 江延成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 吃饭的时候,乔诗语冷眼旁观江延成,但是她没说话。 吃完饭,江延成便走了。 “延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心不在焉的?”乔诗语问。 “家里最小的。能有什么心事?”江延远问。 乔诗语便不说什么了。 “倒是你,今天下午,可累着了?”江延远又问乔诗语。 “没有,就一群孩子,翻不出花来。”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乔诗语目光看着走在院子里的江延成的背影。 江延成回家了,洗了澡,便开始看明日的报告。 第二日中午。 宋迅点了一碗“高氏馄饨”,吃完了以后给了五星好评。 他评论说上次是一位同事带给他吃的,非常好吃,因此今天又点了,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料足,口味上乘,并表示,以后会继续点的。 孙娟是晚上看到的这条评论,因为有送货地址,所以她知道这是高子吟上班的地方。 以前他们这座办公楼从来没有人定过她家的外卖,毕竟有食堂么,定外卖的人少。 所以,孙娟瞪大了眼睛,“这就是——” 恰好高子吟下班回来,她问,“这个是不是你那个同事?” 高子吟看了一眼,手机号也是宋迅的,便说,“嗯,是,恭喜你,你的馄饨已经走入我们办公楼了。” 孙娟喜滋滋的,看起来这个人对他们高家是真的上心啊。 孙娟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个网名——驯鹿之旅。 往后,只要“驯鹿之旅”再订饭,她一定多送点儿东西。 孙娟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暗暗觉得,她正在做月老做的事情。 因为觉得馄饨好吃,所以,第二日,宋迅又定了。 总吃馄饨,办公室的人都开始在取笑宋迅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的老板了?见过?是个二八芳龄的姑娘?千万别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妇女!” 说着,大家就笑起来。 今日公司里没什么事情,五点半,江延成就准备下班回家了。 他提前和高子吟说了,今天没事,可以早走。 高子吟便早早地收拾了包。 想不到刚刚出办公室的门,江延成就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高子吟竟然和老板一起走开了。 江延成接了个电话,是江延远打来,让他晚上去吃饭。 “好,我一会儿过去。晚上吃什么?”江延成问到。 “你来了再说。” 江延成挂了电话。 高子吟一直以为这是那个女明星傅蓉给他打的电话。 心里又抓狂得要命。 想到他要和那个女明星上床,她心里就反感,烦躁。 有一句话,话到了嘴边了,就是被她狠狠压住了。 那句话就是“不许去!” 可高子吟知道,她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但是因为和江延成离得很近,她的小拇指碰了他的小拇指一下。 江延成以为他意会错了。 他以为高子吟绝对没有这种胆子动他的。 可刚才,她好像动了。 江延成以为,她肯定是不小心的。 否则,她就是轻佻。 他在等着她动他第二下,如果敢动第二下,她就试试。 第352章 她把江延成惹毛了 刚才确实是高子吟不小心,而她也放纵了这种不小心。 当她看到江延成的手攥了攥,好像对她的触碰很排斥的时候,她要轻拉他第二下的念头便打消了。 恰好这时候,后面有人喊,“子吟”。 高子吟回头,看到是宋迅。 “去找你的男朋友。”江延成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宋迅跟上了高子吟,说道,“子吟,这是徐思年给我爸,让转交给你的东西,是你姐的病历还有报告之类的。” 高子吟细细地看着。 江延成转身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两个人很和谐的样子。 如果说柳絮言是一个不懂深浅的小幼稚,高子吟段位更高——脚踩两只船。 却做白莲花。 江延成冷笑一下,下了楼。 他去了江延远的家里。 等到高子吟和宋迅说完了话,上了公交车以后,高子吟忽然想起来,刚才江延成说的那句话,“去找你的男朋友。” 所以,他误会了什么? 又看起来,江延成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虽然不说,但他心里透亮。 延远家里今天包的是饺子,海鲜三鲜馅儿的饺子。 “好吃么?”江延远问。 “挺好吃的。” “三哥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好?”江延成又问。 “爸说就你一个人没找了,让我多关心关心你,做点儿思想工作。” “爸不是不管了么?怎么又管开了?”江延成漫不经心,蘸了点儿醋。 “管习惯了,话说,延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江延远问到。 “御姐。”江延成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乔诗语只是抬头看了江延成一眼,没说话。 乔诗语向来内有乾坤。 第二天,江延成把最近三天的行程发给了高子吟,让她准备一下,要出差。 因为行程安排上写着出差的是两个人,所以,高子吟自然以为出差的是自己,又惊又喜。 她敲开了江总办公室的门,问到,“江总,出差我需要准备什么?” “你?准备好材料,我和宋迅去出差。”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觉得脸上“哄哄”地,自作多情地难堪。 “嗯。”说完高子吟就出去了。 也是,江总是男的,她一个女人,出差总归是不方便的。 江总要走了,高子吟心情不大好,不过好在,他三天就回来了。 航班和酒店高子吟让行政部定好了。 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子吟好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迅说到,“你和江总要去出差了,我不去,你多费点儿心。” 潜台词就是——我不在,你多照顾点儿江总。 宋迅是何等聪明之人,这话,他自然听出来什么意思了,什么也没说,就是吃饭的速度放慢了好些。 “我知道了。”宋迅说到。 下午,宋迅便和江延成一起走了。 飞机起飞以前,宋迅给高子吟发微信: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回来的航班是三天以后,下午,一点。 高子吟回:我知道,我看过行程。 旁边在闭目养神的江延成睁开眼睛,对着宋迅说了句:“给女朋友发微信?” 宋迅不好意思地笑笑:“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快了。” 江延成没应,刚才好像不过是一句无心的问话,问了便问了,并不在乎答案。 如今宋迅回了便回了,他也没有什么感想。 现在江延成走了以后,高子吟已经能够独立处理很多事情了,颇有江总之风。 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高子吟会倒数,江延成还有多久回来,度秒如年。 孙娟曾经问过高子吟一句,“你那个同事什么时候来?” 高子吟说了句,“他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孙娟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江延成要回来的这一天,高子吟特意好好地打扮了打扮,打扮完了以后,还是不满意,也嫌头发乱,又嫌妆容厚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吃不下去,心特别激动开心。 吃了饭,高子吟又去了行政部一趟,回来的时候,听到江延成的办公室里有动静。 高子吟的心一下子就跳起来,他回来了? 敲门,果然里面传出熟悉的“进来”的声音。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人。 江延成就好像久别的亲人,突然回来。 高子吟脸上露出了笑容。 高子吟的心,像是期待初恋,又像是期待丈夫归来的新婚妇人。 “怎么不在座位上?”江延成的声音微微有几分不悦。 虽然高子吟告诫过自己许多许多次,职场就是职场。 但是江延成的这句话,许是语气,又许是音调,让高子吟产生了一种错觉——江延成嫌她的不在,因为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 所以,高子吟的心中是很愉快的。 “哦,对了,昨天安宁来了。”高子吟突然说道。 “她?她来干什么?”江延成漫不经心地问到。 江延成不是一个喜欢吃回头草的人,过去的人就是过去了,也没有感情。 所以江延成的反应淡淡的。 “来找你——”剩下的话,高子吟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不说,江延成也就明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我把她打发了。”高子吟又说。 江延成现在才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高子吟,“怎么打发的?” 高子吟面上便有些难堪。 江延成瞬间又明白了,“说我不行?也好。” 高子吟不晓得江延成是怎么猜到这种借口的,但是他说出来了,就避免了她的尴尬了。 安宁昨天来过这里,但是江延成出差了,她没有办法。 安宁让江延成来了以后,去她那里一趟,让高子吟传达。 高子吟多少了解点儿江延成的态度,大概就是睡一个扔一个,所以她说,“江总好像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安宁问。 “这个不知道,那天是我偷偷听的,他好像突然就不行了。”高子吟说道。 安宁狐疑的态度走了,还说,“不行了?开什么玩笑?” 江延民又多看了高子吟几眼,手段确实挺厉害。 先是一个“女朋友”把他前前任弄走,再有一个“不行”弄走了安宁。 且不说效果怎么样,但这手段,确实稳准狠。 应该说此时的高子吟,成功引起了江延民的注意。 当然,是反面的注意——在他青春无辜无公害的外表下,有着怎么样的心机? 这点儿,绝对柳絮言那种傻白甜没有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子吟刚要订饭,孙娟就来了,还提着一个超级大的食盒。 眉开眼笑地就进了高子吟的办公桌,“子吟子吟,你同事出差今天不是回来了吗,我给你们定了两碗馄饨,还给你们做了好几道菜,你同事呢?在哪?在哪?” 看到孙娟一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情况,高子吟特别难堪,“妈!” “怎么了?我感激你同事,来送饭,怎么了?” 高子吟面对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希望里面的江延成千万不要听见。 可是显然老天爷没有按照高子吟的剧本来,毕竟孙娟的声音实在太大。 江延成从里面走了出来,刚才外面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显然吵到他了。 他说了一句,“在吵什么?” 孙娟马上两眼放光,原来自己一直看中的准女婿是这么大的官啊。 她马上堆着笑容,“我来给你送吃的啊,你不是出差刚回来吗?我给你和子吟送了两份馄饨,还有小菜。” 江延成皱了皱眉头,“端进来,中午不用订饭了。” 说着,他就走进去了。 孙娟昂首挺胸地看了高子吟一眼,特别傲气的模样,很明显的潜台词,“看吧,是他自己要吃的。” 孙娟把好几个小菜都给江延成端进去了。 还打量了一下江延成的办公室。 好大啊,还有独立的洗手间,好像还有起居室。 孙娟“哇”了一声,“您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不和胃口的话,要不要再加点儿别的佐料?” “不需要。”江延成始终冷言冷语。 不仅自己上,连妈都上了。 是他没解释,他以为高子吟会解释。 他不大懂,替高子吟还了债务是什么意思,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他,应该是宋迅。 他没这份闲心,也没这份心情,懒得解释。 可高子吟也没解释。 又或者,这个当妈的根本就是懂装不懂。 这一家人—— “那我先走了。”孙娟又说。 “好。” 孙娟走了出来,喜滋滋地对着高子吟悄声说了两个字:“吃了。” 高子吟总觉得心里忐忑,不知道事后江延成会怎样训她。 不过,一下午,江延成都没有动静。 到了晚上,江延成还在加班,高子吟又不敢走。 刚才宋迅下班的时候,悄悄地来了一趟高子吟的办公室,说这次出去,趁着晚上的功夫,去给高子吟买了一个梳妆盒,是古色古香的那种,很古典,还说给办公室的女孩子,一人送了一个,这个送给高子吟。 女孩子都喜欢这些,高子吟一看便爱不释手。 宋迅走了以后,高子吟收到了江延成的一条微信:你是不是想上我? 高子吟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毕竟一直以来,江延成从未和她说过露骨的话。 她在想这个“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她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进来一下。” 是江延成。 高子吟不明就里,还拿着手机,走进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江延成正在办公室里抽烟,“从今天开始,试试吧。” “试什么?”高子吟不解。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么,试试在一起。” 高子吟心漏跳了半拍,太猝不及防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隐藏得挺好的,江总怎么会看出来? 高子吟永远不会知道,江延成的这套说辞,曾经和柳絮言说过。 她也永不会知道,她已经把江延成惹毛了。 第353章 你很急吗? 高子吟错愕的神情。 她怀疑她是被上帝选中的小马驹,上辈子在上帝面前摇尾乞怜,上帝便可怜她了。 这辈子满足了她的愿望。 她也听说过一句话: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便是你一直暗恋着的人,也一直喜欢你。 最后的那种心思通透是最让人开心的。 高子吟觉得,可能是她在他身边一直小心翼翼,不声张地干活,把她伺候得很好,也可能是妈妈的馄饨起了作用,更乐观点儿想,也可能是江延远在更早以前,便看上她了。 可能他这种富家公子哥,都喜欢她这种不张扬的,却踏实的女孩子。 再说了,高子吟也知道,自己长得不丑,非但不丑,还很漂亮。 这种一见钟情,很对高子吟的胃口。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吗?”高子吟问到。 江延成好像沉吟了一下,说道,“算是。” 江延成的这一个沉吟,让高子吟心中有了片刻的嘀咕,既然他说试试在一起了,不就是谈恋爱的意思么?谈恋爱他不就是他的男朋友了吗? “那——”高子吟说了一个“那”字以后,忽然就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她一直觉得恋爱该有点儿仪式感,可是现在,男神从天而降,她有点儿摸不着北了。 她又低下头,傻傻地笑笑。 “那今天晚上——?”高子吟的意思是,要不要去散个步,或者看看月亮的。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多久都嫌短,再恶俗的风景都不觉得厌。 “你很急吗?”江延成忽然问。 稳狠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高子吟的身上。 高子吟想了好久,才明白了江延成的脑回路,“不不,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江延成又问。 在江延成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波澜。 看不到有了女朋友之后的惊喜,更看不到对高子吟的喜欢和爱。 但是高子吟还沉浸在一见钟情的自我麻痹当中,沾沾自喜。 恋爱中的人,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的。 本来高子吟对江延成的印象就极好极好的,那么帅,那么酷的男神。 现在,印象更好了。 “意思就是出去走走啊。” “好。”说着,江延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高子吟很开心,他那么高,那么帅,从此就是她的人了。 江延成走到了外面,高子吟关了灯,锁了门。 到了外面,高子吟才惊觉宋迅送给她的梳妆盒还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她赶紧收了起来,还一边说到,“办公室里的人,他人手一份。” 接着一溜小跑跟上了江延成。 江延成双手抄兜,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 仿佛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 两个人去了街上,高子吟上了江延成的车。 “想去哪?”江延成发动车子,问到。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上江延成的车哎,她背着那个gui的红色包包,正襟危坐。 不愧是豪车啊,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座椅也特别高档,坐在里面,高子吟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知道啊。”高子吟的声音充满了喜庆。 江延成便绕着城开,高子吟的头朝着一家哈根达斯冰淇凌看过去,直到过去了,还一直在看。 “想吃?”江延成问。 高子吟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儿。” 江延成旋即从前面挑头,然后让高子吟在车上待着,他下去买了一个,五个球的,八十三块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钱的花销,但是平常,高子吟不舍得吃。 “我吃不了这么多的。”高子吟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她的意思,如果她吃不了,他可以吃。 情侣不都是这样吗? “如果吃不了,就扔了吧。”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有点儿失望地“嗯”了一声,便开始吃起来了。 到最后,果然吃不了,高子吟还不舍得扔,江延成一把拿过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了。 “多浪费啊。”高子吟小心翼翼地看着冰淇凌。 “小家子气。”江延成说了一句。 高子吟心想,他是世家子弟,家里有钱习惯了,这点儿钱自然不放在心上。 倒是她,的确是小家子气了。 高子吟想握住他的手,想了想,在他回去车里的时候,还是一下握住了。 好像握住了,他这一辈子便跑不了了一般。 江延成似乎有几分不习惯,不过往回抽了几回,就不抽了。 高子吟得了这点儿小胜利,心里觉得特别开心,他的手很温热,高子吟的手有点儿凉。 “手怎么这么凉?”江延成问。 “嗯,冬天手就是凉。”高子吟说到。 直到抓住了江延成手的这一刻,高子吟才有了点儿感觉——她确实是和江延成在谈恋爱。 之前一直觉得轻飘飘的,一点儿都不现实,仿佛一场梦一般。 她还侧头看了江延成一下,然后,双唇紧抿着,克制自己的笑。 今天太梦幻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上我的?”高子吟问。 “说不上来,日日见。” “是因为出差,才觉得特别特别想我的么?”高子吟又问。 “差不多吧。”江延成侧头看旁边的护城河上,波光粼粼。 高子吟又笑,有时候,她挺喜欢这种小别重逢。 重逢后,总会发现,很多的人,很多的情绪,都要从长计议。 两个人在护城河畔溜达了一会儿,上车了。 “我送你回家?”江延成问。 “嗯。谢谢。”高子吟说到。 车上,江延成一直在抚摸自己的下巴,“这件事情,我不想别人知道。” “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吗?”高子吟问。 “是。” 虽然江延成这样说,高子吟心里不是很开心,但是她也理解。 毕竟办公室恋情,而且又是上下级,知道的人多了,总归对工作不方便。 高子吟便答应了一句,“好。” 江延成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究竟是无心还是装成这样的,毕竟这对很多女孩子来说,是很不容易接受的。 当时他虽然并没有和柳絮言说不要说,但是他和柳絮言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已经全校皆知了,反正这件事情,他没说—— 他以为她会和柳絮言一样的。 到了高子吟家门口的大马路上,江延成停车,高子吟兴高采烈地便下车了。 看着高子吟离开的身影,江延成步行去了傅蓉的家。 傅蓉在家,看到江延成来,她自然是开心的。 她的手伸在了江延成的胸口,“哪阵风把江总吹来了?” “我今天是来说以后的事儿的,我这个人,没有同时上两个女人的嗜好,以后不来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江延成说到。 傅蓉笑了笑,“我拿得起放得下,娱乐圈的事情,多少导演想潜规则我,都让我逃过了。之所以跟江总,是因为我喜欢江总,我也不需要江总为我做什么,我戏红,不缺戏,不需要从江总那里拿什么资源,而且,我若是拿了,我就欠江总了,我不想欠。所以,咱俩,现在是在正正经经地谈恋爱,说睡觉也行,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睡觉,谁也不能谴责我们。” 傅蓉定了定神,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你的新宠,是谁啊?” “这你就别管了。” 傅蓉自嘲地一笑,“也对,早就听说江总换女人犹如换衣服。我想着——算了。” 她原本想着,想着和江延成先性后爱。 没想到江延成的速度这么快,十天都没到—— 傅蓉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她长相漂亮,床上也有手段,怎么就抓不住江延成呢? 还有,她有一个非常好奇的想法:江延成的新欢究竟长什么样?比她好看吗? 可江延成不说。 不说便不说吧。 高子吟回到家以后,特别开心,就是那种沉浸在热恋中的小女子。 这场单恋她持续了太久,如今终于得到了回应。 如果再不回应,她就要病了。 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男神。 孙娟看到高子吟从里而外的喜气,很好奇,问她,她也不说。 高子吟在自己的房间里,把包包收拾出来,又擦干净了,准备明天还给宋迅。 她想过了,如果她送给他等值的礼物,会让他觉得,两个人之间送来送去,如同眉目传情。 她想告诉宋迅,以后,这只包,她不再背了。 第二日一早,高子吟照样背上自己以前自己买的包,把用防尘袋装着的gui,还给了宋迅,并说,“我想了想,我接受这只包包,还是欠考虑,这几日我一直良心不安,还给你吧。谢谢,但是你的情意我收下了。” 宋迅看到包包,说了句,“受刺激了?” “没有。就是觉得以前自己的行为欠妥,改正了。”高子吟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想过了,不管宋迅是不是和她一样,买好多包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一人,她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一个人,但是,高子吟已经单方面地宣布了她的态度了。 无功不受禄! 进了办公室。 想要马上要见到江延成了,高子吟便无端兴奋,心里的笑容反应到了面上,也是开心的,脸上竟然有一层朦胧的美。 她走进办公室,才听到江延成的办公室里有人在说话。 高子吟心想:来了?和她一样昨晚没睡着? 她敲了敲门,看到江延成正在和别人谈工作上的事情。 江延成看到高子吟,说了句,“倒杯茶。” 高子吟便转身倒茶去了。 可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所以,在给别人端茶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江延成注意到了。 那个人走了以后,江延成给高子吟打电话,让她进去一下。 刚进去,江延成便问,“怎么笑成这样?” 第354章 他着了她的道儿 高子吟便说,“我心里欢喜,我笑了吗?我不知道。” 江延成细细地打量她,“以后别对别人这样笑。” 高子吟答应了,又笑,便走了。 在高子吟的眼睛里,这是江延成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笑容。 不过在江延成看着,这是正经的职业要求,他没像高子吟想那么多。 今日下班以后,高子吟还是等着江延成下班,两个人手拉手去了停车场。 高子吟说她现在每天都睡不着的,今天想去医院看看姐姐,让江延成送她去。 江延成便应了,送了高子吟去姐姐的医院。 是一家中等偏上的医院。 “你姐姐在这里?”江延成站在车外,看着医院的高楼。 “嗯。” 江延成没继续做声,便走了。 因为谈恋爱这件事情,在高子吟的心里,是一件幸福到满溢的事情,不说,快要憋疯了。 他说不告诉别人,高子吟猜的是,不告诉同事,告诉自己姐姐,应该没关系吧。 看到高子吟一副甜蜜的样子,高子涵就问,“怎么了?谈恋爱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是过来人,快跟姐姐说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是我的老板,妈见过,是我一直仰慕的男神,我没想到——我这几天一直云里雾里的,觉得人生跌宕起伏。”高子吟捧了自己的脸说道,特别娇羞的样子。 “妈的态度呢?”姐姐握着高子吟的手问到。 “妈还不知道,但是妈之前认识他,挺喜欢他的。” 高子涵也笑,“只要你幸福,姐姐便开心了。” 高子吟得了姐姐肯定的答复,心里更宽慰了。 谈恋爱的人,最想得到别人的宽慰。 第二日,高子吟上班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他泡茶,订饭,看见他,总是欣喜,眼里放光,然后娇羞地低下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子吟更加听不得“江总”这两个字。 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她的耳朵就会竖起来,即使离得很远,她也能听到。 高子吟不知道是不是恋爱赋予了她这种异能,总之一听到这俩字儿,心里就砰砰地跳。 那日,宋旭坐到了高子吟的对面,两个人一起吃饭。 “恋爱了?”宋迅问。 高子吟惊讶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宋迅低下头继续吃饭,“介意跟我说说是谁吗?包都还给我了,自然是不想让他误会。” “这个啊?”高子吟略有些尴尬,“你不认识。说了也白说。” “哦。”宋迅沉吟半晌,又重复了一句,“原来,我不认识。” 高子吟心虚地开始吃饭。 高子吟并不知道,她在保密的时候,江延成也保密。 那日江景程问了江延成一句,“延成,有女朋友吗?” 江延成想都没想,便说了一句,“没有。” 一个是想说,可是因为工作影响不能说,心里却是按耐不住的。 另外一个,为什么撒谎,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又或者,他根本没撒谎,在他的内心里,高子吟根本算不上。 什么都算不上。 就是一个隐忍的追求者。 但是,就是这份隐忍,也碍着江延成了。 他要惩治。 在孙娟又给高子吟和江延成送来了一份馄饨以后,高子吟的脸要红掉了。 以前妈妈就自作多情地给江延成送馄饨,高子吟觉得妈太唐突了。 现在她在和江延成谈恋爱,妈还送馄饨,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反正高子吟觉得妈是一直在往枪口上撞的。 孙娟在江延成的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看江延成真是越看越喜欢。 江延成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说到,“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吃吧。”说着,孙娟摆着手就出去了。 外面,高子吟正在脸红地等着孙娟。 “妈——”高子吟嗔怒了一句。 “你害什么羞啊?你姐姐都告诉我了,你俩在谈恋爱,我听说他家事不错。又是这么大公司的总经理,眼光不错。”孙娟拍了拍高子吟的肩膀。 “妈。”高子吟太害羞了。 晚上的时候,和江延成出去逛马路,高子吟主动牵着江延成的手。 高子吟觉出来了,他这个人,很冷的,从来不主动,他不主动,她便主动好了。 她喜欢握着他大手的感觉。 “以后别让你妈来送饭了。”江延成说了一句。 高子吟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嗯,好,我说了好多次。” “影响不好。”江延成说。 “嗯。” 高子吟终究是一个小姑娘,脸皮薄得很,本来就是她主动追的江延成,现在江延成如此说,便更加下不来台。 正好两个人走到了一个避风口,高子吟站在那里,江延成把她放在一个背风避人的地方,先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高子吟轻轻咬着自己的唇,感觉这是神的恩赐,神在吻她。 江延成吻完了这一下以后,感觉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直入他的心肺,是那种初春的少女香气,如同有大片大片的后花园。 以前他上的女人,御姐比较多,昂贵的香水味比较浓,像这种天然的想让人拥入怀中的气息很少很少,而高子吟的身上,这种气息特别浓重。 看着高子吟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看着自己,江延成便问,“喜欢么?” 仿佛打扰了高子吟的入定一般,半晌,她才说道,“很喜欢。” 终究是小女孩,不过一个轻轻的额头吻,便高兴成这样。 她倒是真的很容易满足。 许是江延成着了她的魔,只准备今日吻她的额头,给她留个悬念的。 可他这个一直占有主动地位的人,竟然着了她的道儿。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看着她小女生的样子。 江延成从未见过女人这样。 他双手揽着她的脖子,按照剧本的安排,他要松开她的。 这种挑逗女生的戏码,他演过无数次。 不会动情。 可是今晚,他显然也超出大纲了。 他的唇对着那鲜红的娇艳欲滴吻了下去。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被男人吻,只觉得浑身都酥了,江延成一接触到她的时候,浑身就麻了一下。 她什么都不会,就光等着,唇舌都麻痹。 江延成在勾卷她,她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男人能把自己弄得如同神仙一样啊。 刚开始,高子吟的眼睛一直睁开,慢慢地就闭上了,这种感觉太舒服了。 江延成本来只是想浅浅地吻,却不想,中了她的毒,越吻越深入。 高子吟本来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的,可是现在,她的双手紧紧地箍紧了他的肩胛骨。 他个子很高,她仰着头,被他吻。 吻完了以后,江延成松开她。 高子吟还是双唇紧闭着,太紧张了。 “不会么?”江延成问她。 高子吟不好意思,“嗯”了一声,便扑到江延成的怀里去了。 因为江延成和她说话,她还觉得不好意思。 她伸手握住了江延成的手,却被江延成反手握住。 高子吟不知道这是不是江延成的进步,不过,她很喜欢。 两个人又在路上逛了好久。 “我——我想给你买一件衣服,好么?”高子吟浅浅的声音说道。 “好。”江延民说道。 两个人在街上找了好久,最终在一家挺高档的羊绒店停了下来。 高子吟拿着羊毛衫在江延成的身上比量着。 她喜欢像个小女人这样给江延成挑衣服。 看衣服的时候,会抬起眼睛来,看看他。 就见江延成的目光也盯着她。 这时候的高子吟,心里是甜蜜的。 “羊毛衫没空穿,暖气很热,车里也有暖气,从地库直接就上了办公室了。”江延成随手看着店里羊毛衫,说到。 一件大概两三万块,对他来说,很便宜,但他知道,对高子吟来说,是贵。 而且,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高子吟挑衣服,他付钱的。 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以前的柳絮言,也是这样。 高子吟最终给江延成看中了一件羊绒坎肩,灰色的,适合江延成往日的风格,非常轻薄。 “你试试这件呢?”高子吟问。 江延成走了过来,“给我拿着东西。” 说着,把他的呢子大衣,递到了高子吟的手里,他去试衣间里换衣服的了。 高子吟抱着他的衣服,甜蜜的心想到了什么,她拿起江延成的衣服闻了闻,很男子气,带着一种让高子吟正襟危坐的气息,以及从风雪中来的冷冽气息。 她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拿衣服哎。 以女朋友的身份。 江延成走出来以后,问道高子吟,“好看吗?” 高子吟从失神中会意过来,“好看。” 说完,高子吟便对服务员说,“包起来吧,我去付钱。” 根本都没和江延成商量,便要去付钱。 江延成从镜子当中看着她去了收银台交钱,他翻出了价签看了一眼,六千八百八十八,不打折,对她来说,应该确实不便宜。 江延成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自己交钱呢? 开好票,江延成把衣服拿上,两个人便走了。 上车以后,江延成发动车子的时候,对着高子吟说,“我在橡树別苑有套房,改天搬过去住吧。” 高子吟目光盯了前方,“嗯”了一声。 他说搬过去住是什么意思? 第355章 头回有女人对他使性子 车上,片刻的沉默之后。 江延成问高子吟,“怎么想到自己付钱的?” “羊毛衫吗?”高子吟侧过脸来问到,“是我送给你的东西,自然是我出钱,若是你自己出钱,那岂不是羊毛衫出在羊身上吗?” 说完,高子吟便觉得自己唐突了。 小心翼翼地侧头,看到江延成正在侧着看她。 高子吟却是憋住了的笑,“对——对不起,江总,我不是故意说你是羊的。” 江延成眼睛眯了一下,没做声,转过头去。 高子吟以前都是乖乖的,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这次不经意地捋了江延成的胡须。 江延成好像没有生气,或者气了,但是并没有高子吟想象得那种后果。 因为这一次尝试,她的胆子便又大了一些。 车开过一家药店的时候,高子吟忽然说到,“停一下。” “怎么了?”江延成的车已经停到了路边。 高子吟说了句“给我姐姐买点药”便下车了。 进了药店,高子吟买了一盒肾衰宁,店员拿药的时候,她还一直回头看江延成的车开走了没有,生怕一不留神,他就走了。 其实人的行为是内心的写照,因为高子吟一直害怕在这段关系中,是江延成先甩手,所以,她一直害怕江延成会走。 买好药,看到江延成的车子还安安稳稳地停在那里,她安心了,上车了。 江延成的目光随便瞟了一下药的名字,便问,“肾衰竭?” “嗯。” 江延成并没有这么关心这个病人,说到,“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吗?” “嗯。是啊,我们家里总共就三个人,我妈从小便忙,都是我姐姐看着我做作业,不过后来,姐姐就辅导不了了。我跳级了啊。”说着,高子吟便笑了,“你和你哥哥们关系好吗?” “很好。”江延成回答完这两个字,便不说什么了。 把高子吟送到住宅区的外面,高子吟一个人回去了。 今天晚上的那个吻,还在高子吟的心里回味,她觉得——好美。 就连孙娟拿着东西出来,她都不知道。 “妈,你拿的什么?吓了我一跳。”高子吟说到。 孙娟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用毛线勾的东西,特别精美,看起来还很高档。 高子吟不明就里,问,“这是什么?” “我那天去办公室,看到你那个同事,哦,不对,是你男朋友,也就是你的上司,他杯子上没有杯套,我想来想去,他家里那么有钱,别的应该不缺,就是缺个这个,妈怕他嫌弃,特意去买了上好的毛线织的,今天店里人也不多,另外两个人看着,我织了一天就织好了。你拿给他。”孙娟把一个上好毛线的杯套给了高子吟。 很显然,颜色孙娟是特意挑过的,黑色和棕色掺着,很适合男人用。 不过高子吟看来,这更适合那种泡枸杞的保温杯。 江延成的杯子都是好几千一个的。 “嗯,我试试吧。看看他用不用,若是不用,妈你也别见怪。”高子吟又说。 “不用也是妈的一片心意嘛。拿给他。” 高子吟想了又想,措辞了良久,才说,“妈,以后,你别去送馄饨了,都是同事,大家看见多不好。” “你们同事不知道你们俩的事儿吗?” 高子吟慌忙说到,“知道。你说你老去,同事们看见,也不好啊,办公室恋爱。” 孙娟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高子吟要和妈商量。 她说,“妈,今天晚上,他跟我说,他在橡树别怨有一套房子,想让我搬过去住,您说我去吗?” 橡树別苑离这里不远,是这一片很高档的住宅区,所以,妈妈知道。 如果高子吟自己住,搬过去也就搬过去了,但是现在,她和妈一起住,如果搬过去住,肯定妈会知道的,所以,她得提前给妈打一下预防针。 “不成。那可不成。我和你爸,是结婚以后才在一起的,你们俩,现在才多久,就住到一起,成什么体统?再说了,在这件事情,占据主动的都是男人,女人都吃亏,更何况,你这么小。不许啊,不许。”孙娟再三重申。 高子吟想,确实是这样,两个人才在一起多久。 万一搬到一起了,才发现不合适,后悔都没有地方。 第二日一早,高子吟便去了医院,给姐姐送药。 刚刚去,姐姐就拿出一张很漂亮的画,裱起来的。 “子吟,你有男朋友了,姐姐也不知道送他点儿什么,姐姐这种身体状况—— 这幅画是你小时候画的,我看画的不错,便裱起来了,你送给他吧。”高子涵叹了一口气,大概又在感慨自己的身体。 每况愈下,一直也等不到肾源,就算等到肾源了,钱也是问题。 高子吟因为对钱有信心,所以,从来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高子吟把妈妈和姐姐的这两件礼物好好地放好了,去了公司。 刚刚坐下,宋迅便来了,把高子吟叫了出去。 他手里还拿着送给高子吟的那个包,说道,“子吟,这个包我送给你就是送给你了,你还给了我,我也没法处理。这么多同事,人家也没有因为自己有了男朋友,就把包还给我的,你拿着用吧,别放在心上。” 高子吟想了好久。 却不想,江延成从那边过来了。 但是高子吟还是背着身子,没看见江延成。 江延成一手抄兜,用不屑一顾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中有嘲弄,更多的是不屑,走路始终意气风发。 宋迅已经看见江延成来了,便说,“你男朋友若是问,你便找我。我给你解释。我还真就是不信他这么小气。好吗?” 高子吟心想,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又收下了。 “你若是以后找我有什么事,就开口啊,别客气。”高子吟说到。 “不会的。” 说完,高子吟便又重新拿着包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听到江延成的办公室里有动静,高子吟心想:糟了,还没泡好茶呢! 想着,便泡了一杯毛尖,给江延成端了进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江延成说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在收拾自己的桌子。 “刚和同事说话了。”高子吟回答。 江延成没说什么。 心想: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因为和同事聊天,耽误工作了。 高子吟出去以后,又把妈和姐姐的礼物拿进来,给了江延成。 “我的?什么?”江延成微皱了一下眉头,接了过去。 “这是我妈妈和我姐姐送给你,是我妈给你勾的杯套,还有这幅画是我小时候的,我姐姐给装裱起来了。”高子吟说道。 江延成看了看,“我知道了,出去吧。” 高子吟知道江延成向来注意在工作上的影响,所以,对待工作上的不冷不热,高子吟也能理解,便出去了。 高子吟不知道,在他出去以后,江延成只是瞟了一眼这些东西,随手就放进了旁边的抽屉里。 束之高阁。 和高子吟的笔一样。 这样工作了一天,下午下班以后,高子吟看到江延成走了,也便跟在他后面。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别人早就下班,他日常总加班。 江延成在前面,说道,“那件事,想好了吗?” 高子吟的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我妈不同意。” 江延成的身子定住了,微皱着眉头说道,“这种事情,你还要问你妈?” 好像特别理解不了高子吟的脑回路。 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上过这么多女人,也没有一个说过“妈妈不同意的。” “不要问妈吗?我每天都回家,我突然不回家了,我妈肯定要问的。”高子吟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对着江延成说。 江延成差点儿忘了,他这次交往的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什么都要“问妈妈”。 “不同意便不同意吧,不勉强。”江延成这次真有些哭笑不得。 高子吟在后面,心情也不是很好。 她今天刚看了一句话:女人最大的悲哀便是,你对那个男人掏心掏肺,那个男人却只想对你掏老二。 虽然高子吟觉得这话俗了,可是她觉得,用在江延成的身上,很合适。 如同他想得到她的身体一样,高子吟只想得到他的心。 可是这些日子的接触,高子吟总觉得有某种隔阂。 江延成在亲吻她的时候,是很诚心的。 其他的时候,她感觉不到。 下到楼下,高子吟在后面说了一句:“若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分开便好。” 江延成忽然步子停住,问道,“何出此言?” 高子吟站在风口上,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跟你住,你便这种表情。你待我一般,我也感觉得出来。我虽然喜欢你在先,可你完全不用为了我喜欢你,就回应我。” 江延成愣住了,回头看高子吟一副执拗委屈的神情。 还头一回有女人对他使性子。 别人可都是千哄万哄着他。 他转过身,揽过她的肩膀,“怎么了?谁说我不喜欢你?” “那你对我这样?冷冷淡淡的。从来不牵我的手,也从来不主动对我嘘寒问暖。”高子吟的头抵在江延成的肩部,埋怨而又浅浅的声音。 嗔怒更好。 说实话,在江延成的字典里,还从未有过“主动”这个词。 第356章 我若想,还用哄? 江延成的内心,对待高子吟这种小姑娘,他绝对是游刃有余的。 正如很多老司机想的那样。 可是显然,高子吟不走寻常路,一句“我妈妈不让”,就让他有一种要奸淫幼女的无耻负罪感。 又好像,哄不好这个幼女,他的罪恶感更大一样。 江延成拉住了高子吟的手。 “别胡思乱想。” “那你发誓!”高子吟顺势双手抱住了江延成的腰。 自从那日,她说了羊毛衫出在羊身上、而他没有恼怒之后,高子吟的胆子便大了好多。 高子吟的头贴着江延成的胸膛,很温暖。 “我以后主动点儿。”江延成多少有些应付。 说着,他拉着高子吟上了车。 因为今天晚上得了江延成的誓言,高子吟很开心,他肯为自己发誓,该是进步吧。 却不知,今日高子吟和江延成在楼下拥抱的行为,早就有公司的不相关人员看到了。 而且,第二日,这件事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毕竟大家关心总裁,高冷总裁的情事,自然所有人都关心。 好像总裁找了他的助理,这更让大家跌眼镜了。 不过,这话,还没有传到当事人耳朵里,都在看热闹。 第二日,江延成要开会。 所有的会议内容,都是高子吟准备的,相当详细。 之前江延成并没有交代,让高子吟怎么做。 高子吟把会议内容发给了江延成。 江延成看了很满意,给高子吟发了一个“摸头”的表情。 这是江延成第一次给高子吟发表情,是第一次不正经地这么和她聊天。 高子吟自然是开心的,虽然只是一个表情。 她心里想的是:若是现实中,他能这样摸摸自己的头多好。 因为今天江延成表扬了自己,高子吟很开心。 开会的时候,他照样不多言语,却雷厉风行,掷地有声,开会的过程中,不曾看过高子吟一眼。 高子吟也不在意,因为还没有听到任何她和江延成的流言,所以,此时她心态平和。 她一直在很认真地做着会议纪要。 刚刚做完了一条,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因为不知道是微信震动还是什么震动,又恰好此时会议内容不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所以,高子吟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下面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高小姐,恭喜你成为江延成的女朋友,你们发展到现在,他有没有向你提起过同居的要求呢?反正我是几天就同居了,做他的女朋友,一般不超过五天,就会上床,整个恋情,不会超过一个月,我的前任安宁,你知道吗?他们俩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安宁要生他的孩子,偷偷在避孕套上打了孔,他知道了,差点儿杀了安宁,让安宁当着他的面吃了避孕套才罢休,所以,江延成根本不需要女朋友,所有的人,都应该称为“炮友”或者“床伴”,安宁的家事多好,自己还是大名鼎鼎的高管,也同样入不了江延成的眼,所以呢,你有什么本事? 看到这段话以后,高子吟的脸上火辣辣的,会议都开不下去了。 他的确提出过同居的要求,在恋爱满五天的时候。 这个人没有说错。 如果高子吟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傅蓉。 前提是,如果江延民没有频繁到在她和傅蓉之间还有一个女朋友,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床伴”的话。 高子吟忽然有一刻是委屈的:她二十岁,没接触过男人。 他二十七岁,女人遍地,都是上过床的—— 高子吟从来没问过他的过去,也不敢问。 不过,高子吟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会议上。 会议开完,她收拾了江延成的东西,才要离开。 搬江延成电脑的时候,江延成盯着她。 她也不和江延成说话。 这和那日面带微笑给客人冲茶时,是不同的表情,好像嗔怒。 “怎么了?”江延成问了一句。 始终是冷冽的,不亲热的气息。 “没什么,开会有点儿累。”高子吟说道。 说完,高子吟就搬着江延成的电脑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放下电脑以后,高子吟回了自己的办公桌,继续看那条短信。 江延成进了办公室,看到高子吟在看手机,便问,“看得什么?” “没什么。” 说完,高子吟就把手机收起来。 江延成大长腿,胳膊也不短,他的手从办公桌那边伸过来,要从高子吟的手里把手机拿过去。 高子吟想抢,把手机藏到背后,可他腿长手长,虽然占据着不利的位置,依然把手机拿过去了。 高子吟怒视着他。 就见他在翻手机,看高子吟到底在看的什么。 好像翻到了那条短信,江延成在读着。 接着,他把高子吟的手机拿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你把手机还给我。”高子吟说道。 江延成没说话,只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片刻以后,高子吟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 “你进来一下。” 高子吟不情愿地进去了。 就见江延成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部新手机,“以后用这个。” “我用不起!”高子吟头往旁边侧过去。 “我说你用得起,你就用得起。”江延成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子吟。 高子吟一直朝旁边看着,不说话,眼看着就要掉泪。 掉泪,掉泪—— 江延成以前的女人,貌似没人掉过泪。 御姐,整日掉泪不就成了林黛玉了吗? 就有一个柳絮言,眼泪像是整天都准备好了的,让江延成烦不胜烦。 可高子吟的眼泪,带着倔强,带着不服输,不掉下来,也不让江延成看到。 江延成把手机盒子拿过来,拿出了手机,把高子吟的手机卡给她放了进去。 高子吟听到了苹果开机的声音,是苹果。 她刚才那部是一部华为的ate7,上学的时候买的,一直没换。 “把手机还给我。”高子吟伸出手来。 “我有用。拿走。”说完,江延成把苹果手机推给了高子吟,就下了逐客令。 高子吟气急败坏地拿着苹果手机出去了。 江延成看着傅蓉发来的这一条短信。 下午下班,他都没跟高子吟说一声,便一个人走了。 他约了傅蓉在她家里见。 江延成的车还是停在上次停车的地方,穿过高子吟家的那一条路,江延成便去了傅蓉的家。 傅蓉在家里等着江延成。 “来得挺及时的。”傅蓉笑眯眯地说道,“我猜到你会来,小姑娘么,不抗事,肯定告诉你了,又或者,欲擒故纵地让你知道,显得特别不情愿,但是目的就是让你知道。” “几个意思?”江延成拿着高子吟的手机,“我烦事后纠缠的人!” “难道我是说得不是事实?你给我念念,我哪句话说的是假话?你们两个,一个真城府,一个假单纯。她一使计,你就上钩,你这不就找来了吗?你知道若是安宁,她会怎么做吗?她会一个人上门来撕烂我的嘴。所以,江总,你的眼光不错,一向喜欢安宁这样的御姐,可惜啊,安宁不好控制,你便找了一个小天真。只有这么一丢丢的心机。就是还没让你哄上床,过过开包的瘾。不过,她什么事情都让摆平。你不烦吗?”傅蓉说到。 “别激我!”江延成说道。 傅蓉又笑,“还有,江总完全可以无视这条短信的,匆匆找来,是为何?你只要哄好你的小姑娘就好了,别管那么多,那种小恋人,向来信哄的。赶紧去哄哄她。”傅蓉说到,“还是小姑娘不让江总上床,江总便想我了啊。” 说着,傅蓉便又咯咯地笑起来。 江延成淡定一笑,“想多了。我这个人,向来不想让人多说话,既然多说了,那就让你知道我的态度。我来了,中了你的下怀;我不来,岂不是显得我怕了?我宁可让你以为我正中你的下怀,也不让你以为我怕了。这是最后一次,若往后,再敢多说,试试看。” 这次江延成没上傅蓉的床,傅蓉以为江延成会忍不住的。 可是没有。 江延成回去的路上,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路。 却和刚刚坐公交车回家的高子吟撞了个正着。 高子吟看到了江延成。 这条路逼仄,很窄很窄。 高子吟想从旁边闪过去,可是却被突然过来的江延成挡住了去路。 “对,明天,封杀,跟所有娱乐圈的人说。”就听到江延成一边挡高子吟一边说。 高子吟气急了,要从底下钻过去,刚刚过去,就被江延成提住了她的背,眼看就要提起来。 高子吟反手就在江延成的背上捶打,声声闷响通过电话传到对方那边。 “江总,您在干什么?”对方问。 “家里有人给我捶背。好,就这样。” 说完,江延成便挂了电话。 看到高子吟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说,“我封杀她了,你满意了?” 高子吟说道,“所以,这也是在哄我上床的一种手段?” 江延成看着夜色中的她,微微仰着头,眼中蒙了一层雾气。 “我若想,还用哄?”他说。 第357章 这下真是D了 夜色中,江延成盯着高子吟的脸,眼看着她的脸色从愠怒变了缓和。 他松开了她。 相互对望着。 在江延成的心中,从未放弃过对和高子吟在一起的初衷:他讨厌这种炽热的眼神,看他时候仰慕的暧昧,以及总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既然她跃跃欲试,等着她来,不如他直接给她机会,让她撩,虽然今日他的作为,有点儿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但正如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他是去教训傅蓉的,和给高子吟出气没有半分关系,到时候,等她情根深种,他再甩掉她,让她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整日烦着江延成了。 在江延成的眼皮子底下,这样追江延成,就是这种结果。 他看不顺眼。 江延成这样想着,心里便安定了。 高子吟因为江延成的这句“我若想,还用哄”颇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样子,而心里痒,心一直在飘着,所以,她的脸色变了缓和。 高子吟一直抬头盯着江延成,无辜又单纯。 孙娟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耳边响起来,“怎么又刚回来?” 这句话刚说完,孙娟人已经过来了,看到是高子吟和江延成,便说,“两个人怎么老在这里说话?快进家。” “不了。”说完,江延成便走了。 让孙娟特别下不来台。 “这个人,怎么这样,都不知道叫我句‘阿姨’的吗,虽然家里有钱,但这态度——若不是看在他免了我们家百十来万债务,还送你包的面子上,我早就乱棍打出去了。”孙娟说到,“不过呢,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就是外冷内热的。可能他就是这种人,我一个长辈,姑且不与他计较。” 高子吟看着江延成的背影在夜色中越走越远,她很想跟妈说,做这些事的人确实不是他,可若是这样,妈妈肯定会对他印象不好的。 他就真的不在乎自己在妈妈眼中的形象吗? 高子吟和孙娟回了家。 “吃饭了吗?”孙娟问。 “没吃。” 孙娟又诧异地看着高子吟,“你们俩一起回来没吃饭?” 高子吟心里叫苦不迭,江延成对她,好像是真的挺差的。 可她又觉得可能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或许她以后对他好点儿,他就能改呢,有些人,天生被动的。 第二日,天气特别特别冷,是一年当中最冷的一天,下了大雪,冷气往骨子里钻。 好在公交车上不冷,高子吟去了办公室以后,就去给江延成泡茶。 这种天气,喝杯热茶最暖和了。 因为可能堵车,又因为公司下午有大会,所以,江延成早早地出门了,若出门晚了,什么时候到公司就不一定了。 江延成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有一段树枝被压断了,挡着路上,阻塞了交通。 车不多,路上人也不多。 他下车,把树枝拿走了,天倒是真冷,就这片刻的功夫,手就要冻掉了。 车里也进了一股冷气,直到进了地库,才算暖和过来。 坐电梯直接上了办公室。 他边走边脱自己的外套,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便看到高子吟刚把茶叶放到他的桌子上。 回头看到他,她眼中非常惊喜,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表现有任何反常。 她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而且江延成也没打算现在打死她。 “你来了啊?怎么这么早?”看到江延成穿上了她给他买的羊绒衫,高子吟特别惊喜,两眼放光。 “嗯。怕堵车。” 高子吟注意到江延成的手好像有血迹,便皱眉问到,“怎么了?” 若不是高子吟问,江延成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便说,“什么怎么了?” 高子吟往前走了两步,拿起江延成的手,“你的手,破了。” “可能是刚才拿树枝,刮破了,我没注意。” 高子吟抬起头来,担忧地问到,“疼不疼?” 江延成简直哭笑不得,“若疼,我不就注意到了吗?” 高子吟这是—— 无话找话? “很冷吧?”高子吟又问。 “有点儿,这天气,得零下十来度了。”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把江延成的手插在了自己兜里,“往这儿放放,就不冷了。” 说完,她嬉笑着抬起眼睛来看着江延成。 很无辜,很单纯。 单纯到江延成差点儿就要放弃自己的初衷了。 “不是说了,在办公室里,要注意影响?”江延成说。 虽则这样说,可是他的态度,已经和往日有了区别。 这句话是沙哑的,好像自己的立场随时要歪倒。 “嗯,知道了。”高子吟又说。 就在两个人温存的时候,门一推,外面的人叫了声,“子吟。” 便看到了这一幕。 高子吟慌忙从江延成的怀里出来,江延成若无其事地把手从高子吟的口袋里拿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人事部的小蔡姐姐。 高子吟被闹了个大红脸,出去了。 小蔡在高子吟的办公桌前,说道,“你说这江总今天早晨这么早就来了?以前不都九点钟到的吗?这还差十五分钟呢,我还以为你在里面给他泡茶呢,你让我来拿文件,也不跟我说一声。” 高子吟正在捂着自己的脸呢,他说过要保密的,这下,让人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高子吟还不知道,公司已经有了他们俩的传言。 “害羞什么啊,公司里早就有人知道了,不过,我今天,抓住实锤了。好好把握。”蔡姐姐拍了拍高子吟的肩膀,便走了。 高子吟心想,别人早就知道了?谁传的?反正不是她。 江延成在办公室里,他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外面。 他的办公室门是磨砂玻璃的,平常并不能锁上,高子吟门口的门是最外面的门。 这几天,他就听到有些他和高子吟在一起的传言,谁传的他不知道。 不过今日让蔡蔡看见了,日后肯定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是今天这么巧—— 还是高子吟心思太深沉? 加上之前的“我是他女朋友”“他不行”之类的话—— 所以,傅蓉的话,不全是错误的。 舆论到了,他就得对她负责。 江延成一挑鼻子,这笔帐,他先给她记上,不跟她算,到时候,他会好好和她算。 下午,公司要开一年一次的年度报告大会,说一下今年重要的经济大事,自然是江延成主讲了,这也是他今天来这么早的原因之一。 高子吟几天前就开始做这份报告,相关重要的数据,江延成都提供给她了。 两个人在工作上,配合越来越默契,高子吟知晓江延成喜欢怎样的套路,也知道他对数据倒背如流,这一点,两个人倒是相似,可能都在证券公司工作的原因,也可能都是学习金融的。 只要江延成的一个眼神,高子吟便能领会。 报告提交给江延成以后,江延成没说什么,没说的意思就是:“好,还不错”的意思。 大概上次给高子吟“摸头”是超乎他意料的好了。 可有时候,高子吟搞不清楚,他工作上对她的态度是真,还是私下里对她的感情是真? 下午就是大会了,全体公司人员都参加。 不是会议室那种格局了,而是在大礼堂,江延成坐在上面的主席台上,当然是最重要的位置,当然,同坐在一排的还有公司别的高管。 大会开始以前,大礼堂里的人熙熙攘攘的。 同为助理,高子吟和宋迅在一排上坐着,都是第一排。 “把公司最新一年的财务预算给我一下。”微信上,宋迅对高子吟说道。 高子吟侧头看了宋迅一眼。 心想着: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和江延成的事情。 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怪不怪自己骗过他。 妈都说了,宋迅的人品是相当好的。 虽然妈还不知道宋迅这个人。 高子吟只是看了宋迅一下,他工作起来很认真的,可能没注意到。 高子吟便把报告发给他了。 两个人都拿着电脑,高子吟要给江延成做会议纪要,分发各部门。 宋迅要给江延成提供现场报告的数据。 两个人分工相当明确。 不过刚才高子吟侧头看宋迅的那一眼,江延成还是看到了。 他们就在第一排,江延成看到很正常。 上次在走廊里和宋迅说话,一个包送得来来回回—— 可能欲擒故纵的戏,高子吟也是个中高手。 不愧是跳级跳上来的,智商真是一般人比不了。 她就在第一排,她也明明知道他能够看到—— 江延成似乎看到,她正一步一步地蚕食着自己,而自己也正在成为她瓮中的那只鳖。 江延成向来有开会化繁为简的本事,开会自然是相当成功的。 大家的掌声此起彼伏。 高子吟的报告也做得极有条理,每抬头看江延成一下,都觉得他眼睛明亮,似乎眼中有星辰大海,高子吟便觉得自己很幸福。 开完会,早下班,因为天气预报,有暴雨预警,所以,行政部通知,早下班。 “上我车。”江延成在走廊里,边走边说。 “可你不是怕别人知道吗?”高子吟问到。 江延成心说:现在了,又开始马后炮了? “没事,我估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便跟着江延成去了地库。 上车以后,高子吟要系安全带的,可怎么都找不到左边的扣在哪。 而江延成正在换挡,要把档位从“n”换到“d”。 高子吟歪着身子。 因为换挡的原因,江延成的手往撤了一下,却不想,正好触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老司机江延成不想也知道,这团柔软是什么。 高子吟浑身战栗地没动,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这下真是d了。”江延成说了一句。 以前的女人,c的多,d的没有。 他也不喜欢隆的,假的终究是假的。 第358章 小乔一计定乾坤 高子吟坐在车上,说了句,“你——你什么意思?” 她是d的,他一直知道,反而怎么知道的,高子吟并不是很清楚。 可能女人看多了,摸多了,便知道了。 江延成唇齿轻笑,究竟是绿茶婊还是白莲花?她不懂? 他随口说道,“d?drive,前进档的意思。” 接着他侧过头来,问高子吟,“你以为是什么?” 高子吟心虚,是自己想多了,她的眼睛瞟了一下档位,果然d档,n档,还有p档。 因为不会开车,隔行如隔行,所以,她不清楚。 只以为他是那个意思。 把高子吟送回家,便接到江景程的电话,让江延成回家一趟。 看起来是有大事,一般情况下,江延成是没有大事不登门的。 回了家,看到三哥,四哥,三嫂,四嫂都在。 三嫂已经怀孕了,四嫂还没有,四嫂一副白领丽人干练的模样。 前几日江延成听周姿提了一句,要把电视台给彭懿了。 周姿不准备干了,毕竟干了这么些年,要陪陪江景程。 虽然有些话没明说,但为什么周姿要把电视台给彭懿,江延成知道。 明面上看,彭懿是最得力的媳妇,她在电视台干的也很好,听说现在已经达到了比昔日周姿还好的地位,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彭懿那个爹了。 有这样一个爹在背后,谁敢说什么? 彭懿爹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人说起,但这种事情,怎么能保住秘密?自然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没有人提。 可能这第二层的原因,彭懿自己都不清楚。 就是她一直在电视台干,接手电视台是天经地义,就如同别人天经地义地那样想一样。 江延成肯定,即使没有这个爹,周姿同样会把电视台交给彭懿。 可有了这个爹,以后便没有人敢小觑电视台,从此蒸蒸日上,会超过周姿时期。 这是最好的安排。 三嫂乔诗语沉着地坐在沙发上,手在敲击着沙发扶手,好像在想什么。 看起来,三嫂已经知道“大事”是什么了。 就听到周姿在下楼的过程中和江景程说道,“至于吗你?寒碜谁呢?” 江延成坐在沙发上了。 三哥一直在看着三嫂,一副心有愧疚的样子。 江延成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了,三哥—— “是这样,今天,孟昭华的妈找我了,说孟贤良出轨,她年纪大了,要把孟昭华弄到我们家里来照顾。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说完,江景程瞥了乔诗语一眼。 乔诗语歪头看了江延远一眼。 她知道江景程是什么意思,想让孟昭华来家里,是不可能的,江景程也知道不可能。 弄了个孩子来,再把孩子妈弄过来,虽然是神志不清了,担也没有这样的。 可能孟昭华的妈就是想以此为要挟,让江家不得安宁,表示她的不甘心。 也是,一夜之间,女儿疯了,外甥唐氏儿,老公又出轨,没有几个人能接受。 至于江景程开这个会议的目的,那更好笑了。 看起来公正又民主,但他是在打江延远的脸。 乔诗语心想:难道孟昭华不是你介绍的? 乔诗语嫌恶的目光瞥了江延远一眼,目光又落到别处。 又看起来,江景程是想让她做这个恶人。 现在很多事情,江景程确实是不管了,但是之前留下的烂摊子,他又不想管。 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乔诗语的能力,而且,确切来说,这是老三家里自己的事情,乔诗语的立场,出面最合适。 如果江景程出面,多少有替儿子出头的意思,会让孟昭华的妈抓住把柄。 这些,江景程都想到了,同样,乔诗语也都想到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 “行了,大家回去考虑考虑。”江景程说道,“不过今天延民给大家做了好菜,吃了再走。” “爸,这有什么必要么?你觉得家里多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这合适?”江延成问到。 小乔说没胃口,不吃了,要回家,江延远便也跟着了。 车上,江延远说,“我回了她,别担心。” “也是,你若是养,就是公开娶二房了。”乔诗语嘲讽了一句,目光便不屑地瞥向窗外。 她还是坐在后座的位置。 这几年,好像她极少坐在副驾驶,如今怀孕了,还是坐在后座上。 此时的江延成和江延民两口子在家里吃饭。 吃了饭,江延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一家人在聊天,江延民和江景程在聊投资的心得,周姿和彭懿在聊电视台的事情。 他们两对人最有共同语言了。 江延成没事,便拿出自己的手机,看最新的a股开盘情况。 他忽然想起来,高子吟的手机还在他的手里,因为给了她一部新手机,所以,这部她便没跟他要。 不过,一般人的手机上,都有点儿秘密的,怎么她从来没跟他要过? 他拿出来看,很多的手机短信还保留着,好几百条,大部分都广告短信,未读的居多。 还有毕业同学的短信,至于微信,因为卡没了,所以登录不上。 江延成百无聊赖,便翻开了相册。 照片不算多,大部分都是拍景的,塞班的比较多,可能因为第一次出国。 照片上还照了她姐姐,和高子吟有点儿像,但远没有高子吟这般秀气又娇气的模样,应该是她姐姐在医院的照片。 更之前,是她在学校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和一个男同学拍得照片。 这个男同学长得不错,看起来挺贵气的,他放大了看,并没有看见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肢体的接触。 高子吟一直不跟他要手机,就是想让他看这个? 如果想让他看这个,该一直跟他要,她越是要,他便会更好奇。 可她不动声色,是藏了多深的心机? 是她早就料到了江延远的心思? 想起那天早晨,她把他的手插到她的兜里,让人事部的小蔡看到,他便觉得,此女心机很深。 一般人做不到的跳级,跳了三级,她做到了。 改日,他要试一试她。 …… 江延远晚上怎么哄乔诗语都白搭。 弄了个孩子,这是一辈子的伤。 有时候乔诗语想想,可能是她前半生作孽太多,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的,所以,后半辈子,便给她埋了一个雷。 “要怎么才肯原谅?”江延远躺在床上,唇在乔诗语的唇边逡巡。 乔诗语只是不说话,之前她就曾经做过了调查。 她早知道孟家会来这么一手,她若是不准备,便是傻子了。 只是她气今日江景程的态度,等着她上钩。 她不怕孟家他们使计,就怕她们不使用。 不使,她们也便不知道乔诗语的厉害,不能做到杀鸡儆猴。 江延远以为乔诗语在生气地不说话。 其实她在闭目养神筹谋。 不说话,是想让江延远知道,她生气了。 往后这种事情,少干。 第二日,放学以后,乔诗语跟江延远说要加班,不让他来接她了。 她自己会打车回去。 “学校加什么班?” “有个同学不听话,我要去家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这个同学挺捣蛋的。”乔诗语说到。 “那你家访完了,给我打电话。” 乔诗语挂了电话,便去了孟贤良的家。 孟贤良早就不在家里住了,搬出去和小三逍遥了,家里只有孟昭华的妈妈和孟昭华,还有阿姨,等于孟昭华的妈妈只有一栋房子,名字还不是她的,她只有使用权。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孟昭华的妈妈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 若是日日见,乔诗语不一定会有这么多的感触,许久不见,便愈发觉得这个妇人可怜。 一个刚烈有文化的女人,被生活这般逼迫,只能说命苦。 看到乔诗语来,孟昭华的妈妈说,“怎么?准备把昭华接回去了?” 乔诗语看了孟昭华一眼,她现在很胆小,似乎在旁边念叨着什么,如果没听错,她说的应该是:舟舟,舟舟—— 仿佛乔诗语进去,她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就一直一个人在旁边定神似的念叨。 “你觉得这合适么?”乔诗语坐在了沙发上,“我知道,您不想把她放在江家,可能放在江家,将来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这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不像江舟,生下来就抱走了,您对江舟没有感情情有可原,可对和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你是做不到的。您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江家开心,告诉我们,我们的后院还有个雷。” 孟昭华的妈妈因为心思被说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前一阵子就传言乔诗语转手倒了一块地,大赚了一笔,大家对她的评价并没有那么高,都在说她是站在江家,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所以赚钱了。 但是孟昭华的妈妈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三番五次和乔诗语的接触,她觉得这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不咋呼,叫狗不咬人。 所以,今天乔诗语来到这里,她并不奇怪。 “是你老公把昭华害成这样的,不该对她负责吗?”孟昭华的妈妈反驳。 “孩子是怎么怀上的,您最清楚。若是我老公主动的,今天我便不会坐在这里替他处理,我会让他跪在地上,狠狠地扇他两耳光。您一个人辛苦,您的老公呢?”乔诗语说到,目光还瞥了孟昭华一眼,孟昭华现在已经注意到乔诗语来了,好像现出了害怕的神情。 乔诗语必须要快点儿说,慢了——她有危险。 “别提他!”孟昭华妈妈生气地说到。 “不提就当不存在了吗?一般小三上位最拿手的手段就是用孩子逼宫,之前她就怀孕了,可是最近没有消息,孟贤良也特意封锁消息,你忙着照顾孟昭华,也没去注意那边的事情。其实她的孩子胎育停,胎死腹中。若你这时候把孟昭华给你老公送过去,应该是挺好的手段。毕竟孟昭华是孟贤良的嫡亲骨肉,他不会对孟昭华怎么样,可这个小三,现在还没有得到名分,必然心里不安宁。到时候,孟昭华再一闹,小三肯定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刚丢,你老公的闺女又这般闹,她肯定会受不了。她本来就是冲着你老公的钱去的,想必这时候会萌生退意。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比把孟昭华送来江家要好得多,而且,你明知道送来江家不现实。”乔诗语已经站起来了。 她怕晚一步,孟昭华对会对她饿狼扑食。 “不行。小三会对昭华不利!害死昭华!” “害死?”乔诗语笑笑,“她是不知道杀人犯法吗?她若敢越雷池一步,你老公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你老公会想起这几十年来你的好,一举两得,这可总比你让别人不痛快,自己同样不痛快要好得多。而且,她也不敢对孟昭华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说?”孟昭华的妈妈问到。 孟昭华妈妈想了想,把孟昭华给孟贤良送过去,不失为一计,她说要把孩子送给江家,大多数都是气话,可是乔诗语出的这一计,是能够现实履行的,还能把孟贤良弄回来,把小三气走。 第359章 绿茶婊,嗯? “你不用管了。”说完,乔诗语低头给江延远发了一条微信,让他赶紧来接她,说了她在孟昭华家里。 孟昭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看到乔诗语她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飘着大暴雨的、天气阴沉的午后。 看到了早产的孩子,看到了被抢夺了的恋人。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孟昭华凶狠地说着。 乔诗语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若是以前,孟昭华妈妈定然不会阻拦的,反正杀了也就杀了,精神病人可以免于刑事处罚,她也恨乔诗语,好事都让她占了,可是现在,主意是乔诗语出的,而且,乔诗语还没有说为什么小三不会对付孟昭华,所有的悬念都捏在乔诗语手里,所以,乔诗语不能死。 “你快走。我挡着她。”孟昭华妈妈对着乔诗语说道。 乔诗语知道精神病人蛮力大,恐怕孟昭华妈妈抵挡不住,她说了一句,“你老公的小三叫徐靓,徐靓有个弟弟叫徐思年。” 这句话,孟昭华妈妈没有听清,因为在阻挡着孟昭华。 她以前听孟贤良说过“靓”之类的话,但她对小三向来嗤之以鼻,更不会去在乎小三的姓名,她这般高傲的人,小三的名字别说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才好。 乔诗语出门以后,跳上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路上还惊慌未定。 看起来孟昭华情况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路上她一直盯着江延远的车,还真让她看见了,她给江延远打了电话,她打电话让他停车,她上了车后座。 “去她家干嘛?”江延远问到。 “替你处理后宫。”乔诗语始终目光凝视窗外。 “这都多久的事儿,还放在心里呢?” “有些事情,总得处理,否则就是导火索。”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知道徐靓和徐思年姐弟情深,而徐思年的公司,要在创业板上市,最近要跑江延成的公司。 只要徐靓不听话,乔诗语就会拉动江延成,不让徐思年上市成功。 当然,这是最底线的处理方法,也是最不可能启用的方法,乔诗语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江延成。 这有以权谋私的嫌疑,乔诗语自然不会轻易用。 她算准了徐靓不会对孟昭华下手,只要孟昭华一进孟贤良的家,乔诗语就会让媒体大肆报道,所以,只要孟昭华有事,所有的人都会怀疑徐靓,这是比较正常的方法。 …… 这一日的中午,高子吟在吃饭的时候,在食堂碰到了宋迅。 其实不是偶然碰到的,是宋迅特意跟高子吟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 宋迅一直低着头,好像在吃饭,又像在沉思。 “没想到,你成了总经理的女朋友。”宋迅说到。 高子吟一口饭没有咽下去,就见她瞪着眼睛,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高子吟的眼睛很惶恐。 她之前和宋迅说过,她的男朋友是外面的人,不是公司的人,可是现在又有她和总经理的传言,高子吟摇头又点头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干嘛这样?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你这个样子,总经理可是会难过的。”宋迅笑着说到。 高子吟不说话,只用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头在埋头吃饭。 如果说是,就证明自己先前在撒谎,如果说不是,她现在在打自己的脸。 她明明就是啊—— 江延成可是说过,最好这件事情不要让外人知道的。 传言归传言,至少不是高子吟传出去。 如今她当面承认,又怎么说? 恰好中午时分,徐思年来了公司。 这次他来是递交审批手续的。 知道是吃饭时间,不过因为早就知道高子吟在这家公司工作,所以,他想来看看她。 答应宋家是答应,免除了债务实在是碍于“山南制药”的压力,要不然,他那么喜欢高子吟,怎么会轻易放弃? 不过,他当初是答应的宋山免除高子吟的债务。 至于高子吟是如何认识宋山的,他一概不知道。 更加不知道宋迅是宋山的独生儿子,也不认识宋迅。 这次来,就是借着工作之便来看高子吟的。 知道这个点她在食堂吃饭,于是他便来了。 高子吟看到他,仿佛老鼠见到猫一样。 “子吟,子吟——”徐思年仿佛念叨般地喊着高子吟的名字。 “你来干什么?”高子吟害怕他是特意来看自己的。 宋迅却认识徐思年,此刻,宋迅不动声色。 “我创业板上市,特小的公司,来交审批材料。知道你在这里上班,特意来看看你,你好不好?”徐思年一副狗见到肉的神情。 “挺好的。”高子吟恨不得离他远远的,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高子吟感觉,徐思年对自己,更多的是出于一个男人对青春女人的肉欲。 这种肉欲,真的让她觉得好恶心。 “你去财务部交材料就可以。”宋迅说道。 “我跟我们家子吟说话,你是谁啊,你管的着吗?”徐思年反驳宋迅。 “子吟,还是你们家的?”宋迅似乎藏着笑意问。 “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徐思年又说,他差点儿就要握住高子吟的手了,“子吟,哥哥想你。给哥哥打电话。” 说完,徐思年就走了。 高子吟都快哭了,一直在低头吃饭。 宋迅看了高子吟的神情一眼,说道,“吃饭吧。” 高子吟吃着饭,眼泪便掉到了眼里,说不上来为什么哭,可能觉得她被这样一个男人惦记,挺猥琐的。 宋迅看见了,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她加了一只鸡腿。 高子吟又还回去了,“我中午少吃点儿。” 宋迅便笑。 徐思年去了财务处,因为是中午吃饭时间,财务部没剩下几个人,好在负责接管这事儿的人还在,徐思年便把材料交上去了。 “对了,我们家子吟在这里工作,你们照顾着点儿。”徐思年说到。 本来徐思年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比不过小拇指大小的比针尖儿还要小的人物。 创业板上市的,都是中小型企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是因为徐思年的这句话,还是让财务部的人多看了徐思年几眼。 “你们家子吟?”财务部的人问。 “对,”徐思年点头讪笑着,“我未婚妻。” 财务部的人简直要跌掉眼镜了,公司所有的人,可都是刚听说了高子吟和总经理的事情,怎么半路上又杀出来个程咬金? 可让财务部的这个人看了笑话了。 “哦,对了,你知道在食堂和她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是谁?我看他对我们家子吟有意思。”徐思年又一副愤恨的样子说道。 “不知道。”知道也不说,更何况,面对徐思年这样的外人。 徐思年点头哈腰地笑了笑,银河证券可是全市最大的证券公司,承销他们公司的证劵,已经很抬举徐思年了,所以,银河证券的一只蚂蚁也比他徐思年厉害。 徐思年都得拜服。 财务把相关的材料给了徐思年,“去找我们总经理签字。” “总——总经理啊,他在哪层?”徐思年一想到要见到大名鼎鼎的年轻的总经理,心里边特别忐忑,话都说不利落了。 总经理年纪轻轻,却是丰城的风云人物,经常在财经杂志上见到。 徐思年也知道他是江家最小的儿子。 “二十五层。” “总经理现在在办公室吗?”徐思年又问。 “总经理每天中午都在办公室吃饭。” 徐思年坐电梯上了二十五层,敲开了江延成办公室的门。 刚刚开门,便有一个铭牌进入了徐思年的眼睛:总经理助理:高子吟。 在桌子上摆着,办公桌后面没有人。 徐思年只知道高子吟在银河证券工作,不知道竟然是这么高端的独一无二的地位! 总经理助理! 徐思年又默念了一遍,从此他在朝中也有人了。 虽然宋山厉害,不让日后他和高子吟接触,但是子吟毕竟年纪小,好拿捏。 而且,他和宋山的合作快结束了,从此天高皇帝远。 徐思年敲开了江延成办公室的门,江延成刚刚吃了饭,洗了手出来。 “有事?”始终面无表情的高傲。 寻常人,他的确都不放在眼里。 “对,请总经理签字。” 江延成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公司材料的完整性,正准备签字的时候,徐思年突然问,“子吟是您的助理啊?” 江延成抬起头来,比起刚才看徐思年,多了几分认真,“是,怎样?认识?” “是。子吟是我的未婚妻,她年纪小,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总经理您多多包涵。”徐思年又特别谦卑地说道。 江延成本来拿笔的手慢慢地放下了,他坐在椅子上,审视起徐思年来。 长得还不错,气质差点儿,二十四五岁的年龄。 江延成实在搞不懂,高子吟究竟从哪里搞了这么多的桃花债! 真是绿茶婊,嗯? “怎么了,总——总经理?”徐思年看着江延成玩味的眼神,以为是自己说多了。 为了转移江延成的注意力,徐思年说道,“我刚才看见子吟在楼下吃饭,也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龄,挺帅的,总经理知道是谁吗?” 刚才问财务部的人没问出来,徐思年并不罢休。 所以,今天,江延成要对高子吟刮目相看了是吗? 第360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徐思年走了以后,江延成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手里拿着笔,在轻轻地点着,这样坐了了一会儿,他起身,去了食堂。 江延成从未来过食堂,来到这种地方,大家的下巴都惊掉了,忘了吃饭。 江延成环视一圈,看到高子吟和宋迅在同一张桌子上,高子吟一直埋着头,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江延成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讥讽地一笑。 高子吟还在低头吃饭,没看到他来。 直到他坐在高子吟的身边了,宋迅叫了句,“江总”,高子吟方才反应过来。 “江总,你吃饭了吗?”高子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问了这一句。 “吃了,你看看你,吃完了没有。”说着,江延成的手搭在了高子吟的头发上,摸了摸她的头顶,柔情万千。 这个动作,很让高子吟遐想。 摸头杀,高子吟可只是敢想想而已。 高子吟侧头看着江延成,太过诧异,而忘了吃饭。 他不是——他不是要保密的吗? 虽然那天他说过,大家都知道了,保密不保密的无所谓了,可这么大张旗鼓的,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您——您怎么——”高子吟用的是敬称,完全是碍于江延成的面子。 “作为男朋友,我不该来看看吗?”接着江延成抬头看了宋迅,“你知道我是她的男朋友吗?” 宋迅看了高子吟一眼,“哦,我没问小高。她也没主动提起。” 宋迅的言下之意,是说高子吟在外面从来不仗着他的声势,乱说话。 江延成心想:她自然不会说的!若说了,对你,还有什么吸引力。 宋迅说,“总经理,我去旁边吃饭了,你们在,我在这里,电灯泡太大。” 说完,宋迅讪笑了一下,端着饭碗便到旁边去了。 高子吟还在低头吃饭。 高子吟感觉得出来,总经理这次是有别的事情的,肯定不是为了她。 可总经理的心思,她又不懂—— 只能低头吃饭。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想起她手机里和男生的合照,对宋迅的暧昧,以及刚才来的那个徐思年。 好像片刻之间,所有的追求者都扑面而来,江延成很想问高子吟: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起身了。 一手抄兜,准备离开。 所有在食堂吃饭的人,都盯着他看,刚才他坐在高子吟身边,大家也都看到了。 很明显,这次是因为高子吟才来食堂的。 江延成一边走,一边看食堂的大理石墙面,非常光洁,能够照出人的影子来。 他心说:怎么还不跟上来,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想让人知道,又欲盖弥彰吗? 跟在后面,才让大家知道我和你是一对。 高子吟刚才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中小企业在创业板上市,是要找总经理签字的,刚进办公室就是自己的办公桌,上面有自己的铭牌,以她对徐思年的了解,他不可能不多和江延成说几句,高子吟心想:遭了,肯定总经理下来和他有关,要不然总经理这种段位的人,绝对不可能下来。 高子吟慌不迭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餐盘放到了餐盘回收处。 就连回收餐盘的阿姨看到高子吟,都比往常多了几分笑眯眯。 高子吟知道,肯定是因为刚才她和总经理的动作,全食堂的人都看到了,都认为她巴结成功,自然都对她多了几分笑容。 这么多误会—— 高子吟小跑了几步,想跟上江延成,又不敢—— 生怕一个动作便造次。 因为她想跟他解释,所以,她还是跟上去了。 “徐思年是我姐姐的同学——”高子吟开口,想着要怎么说,怎么描述徐思年对她的感情,最关键的,她也不知道啊。 “然后呢——”江延成一副高傲的,在听汇报的样子。 “他怎么说的?”高子吟问。 “我没问。” 高子吟心想,他不感兴趣,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 可都解释了一半了,另外一半还是解释了吧。 直到说宋迅帮她解决了一百多万的债务,总算尘埃落定,但她没想到,徐思年的企业要上市,她和徐思年又有了交集。 宋迅的父亲宋山是“山南制药”的创始人,这个江延成知道,不过,也仅限知道,他并不关心,不在他关心的范围。 看起来,宋迅这个“哥哥”是挺有能力的,一百多万,说话就解决了。 “和你合照的那个男生呢?”江延成又问,带着不耐烦。 “哪个男生?”时间久远,高子吟实在想不起来了。 “你手机。” 高子吟皱着眉头,还是没想起来,“究竟是哪个?” 江延成的步子顿住,“高子吟,究竟和多少个男生合过照?” 厉声质问的口气。 可是高子吟却从这句质问当中听出了很多的不同。 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江延成第一次直呼她的姓名,以前,江延成从未叫过她的名字,那时候的高子吟,完全没有恋人之间称呼“哎”的暧昧和不好意思,她心里知道,对江延成来说,她就是路边的一只小猫小狗,可有可无的,又或者,换了谁都行,所以,他从来不称呼她。 他今日这么一叫她,高子吟的唇角便露出来很欣慰的笑容。 终于在总经理的眼睛里,她有名字了。 “你给我看看,是哪张照片。”高子吟没有点破这一点,继续说着照片的事情。 “手机没拿。” “那去了办公室再看吧。”高子吟又说。 江延成没再说话,去了办公室,既没有把手机拿出来,也没有让高子吟去他的办公室。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些时日,江延成都照常下班,也没有人来他办公室里找他了。 所以,江延成下班的时候,她便也跟着下班了,一直跟在江延成的身后。 江延成说,他们下班可以一起走了,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对江延成来说,其实别人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当初之所以跟高子吟说不让人知道,是想着,万一她被甩了,很难堪,不过,既然现在她自己跟朵白莲花似得没弄得尽人皆知了,跌得太惨,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江延成上车以后,高子吟刚要拉门,便听到旁边一辆雷克萨斯上传来了一句:子吟,上车,上车。 徐思年这个人是这样,他长得帅,为人油滑,但是看起来,对人又是一副特别热络的模样,有些卑微的热情,尤其是见到高子吟。 江延成坐在车里,左手的胳膊肘悠闲地靠在开着的车窗上,又拿出一根烟点上,悠哉悠哉地看着雷克萨斯里的徐思年对着高子吟殷勤地招手,一副无下限的表情。 “你哥哥找你,去吧。”说完,江延成一踩油门,车就走了。 高子吟看着他,目光有些哀伤,看起来,他根本不是生气吃醋,而是对高子吟半点儿都不关心。 那一刻,高子吟的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他说“哥哥”,高子吟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情哥哥的意思。 徐思年是姐姐的同学,所幸没有成为自己的姐夫,虽然,她叫徐思年一声“哥哥”不过分,可不是江延成口中的“哥哥”。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有点儿后悔,江延成的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高子吟不知道徐思年找她干什么,她正好想问问他今天都跟江延成说了什么。 “那个人是谁?”徐思年问。 “我和老板一起下班,他要顺路捎我一程。”高子吟说到。 果然徐思年没放在心上。 大概也知道高子吟和江家人人都惦记的小儿子,根本就成不了。 “子吟,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的病有肾源了?”徐思年说着,发动了车子。 这个消息他是今天下午才知道了,正好和宋山的合作结束了。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他追哪个姑娘是他事。 迫不及待地就来了高子吟的公司。 “有肾源了?为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高子吟问。 “之前给你姐交费的不都是我么,可能一直登记的是我的名字,后续没有更新,所以联系的是我。”徐思年说道。 “要多少钱?”高子吟问。 “大概所有的加起来,要六十几万吧。”徐思年说了这个数字,他偷眼看了旁边的高子吟一眼,高子吟咬了咬牙,不是个小数目,她本来觉得肾源要等好久的,听说有的人等了八年才等到肾源,那时候,她就有足够的存款了,可她现在,也才存了三万多,简直是杯水车薪。 徐思年的心思很明显了,高家现在又需要钱,而他这个时候出现,恰是时候。 他估计那个宋家,是不可能给高子吟出钱的。 上次只是给了徐思年合作的机会,确切地说,宋家并没有什么财产损失。 这次六十多万,徐思年打赌,宋家不会这么大度了。 毕竟是现钱。 若这样,他和子吟又有机会了不是? 徐家是这几年才起来的,以前那是穷得叮当响,姐姐早就毕业出来谋生了。 后来徐爸爸开了一家药材鉴定公司,刚开始受骗,上当,尤其是中药这种东西,利润很大,风险也大,发家是这几年。 最近姐姐和孟贤良的事情又有变故。 姐姐已经萌生退意,毕竟孟贤良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姐姐三十岁还不到。 这些天孟贤良的原配又把她那个疯女儿送到了孟贤良的家里,姐姐烦不胜烦,准备找个由头,弄孟贤良点儿钱,分手了事,毕竟也怀过一个孩子。 再想想他和子吟,这又是美事一桩。 他本来也不看好姐姐和孟贤良,当小三这事儿,徐思年很嗤之以鼻。 高子吟一直在发愁,徐思年的车子已经发动,把高子吟送回了家。 “子吟,好好跟你妈说说。”徐思年说道。 高子吟慢半拍地说道,“好。” 可要怎么跟妈说呢? 第361章 他根本没有风花雪月 江延成经过一路堵车,回了江景程的家。 路上堵车的时候,他一直按喇叭,烦躁的很。 江延民说,今天要给他做好吃的,于是他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江景程又说起孟家的事情,孟贤良的小三现在被弄的焦头烂额,她现在好像要顺势往后撤,就是想弄点钱。 “干嘛说起来这些蝇营狗苟?”江延成说了一句。 虽则如此,但是孟家现在这种情况,是江景程乐见的,乔诗语的确实现了他好多的心愿。 从此,孟贤良要在丰城的商界一蹶不振了。 …… 高子吟回了家,和妈妈说了姐姐的病有肾源了的事情。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妈妈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再让江延成知道了。 上次他已经免除了百十来万的债务,这算是大恩大德了,如果再去借他的钱,那真有点儿不要脸了,踩着别人的恩德,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做人没有人这样的,而且,江延成现在还是高子吟的男朋友,男女朋友之间,一旦牵扯上债务,便没有那么纯粹了。 高子吟简直有口难言,免除债务的根本就不是江延成,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她也同意不让江延成知道此事。 若知道了,他帮,高子吟会过意不去。 若不帮,高子吟会觉得特别难堪。 她甚至能够想象出来,他漠然的样子。 高子吟紧紧地咬了咬下唇。 “妈这几年,除去你姐姐治病的钱,林林总总的,还能拿出来五万,你呢?”妈问。 “我上班时间短,只有两万。”说完高子吟便低下了头。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高子吟终究是学习金融的,她说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把房子抵押,从银行贷款,但考虑到房子是爸爸的名字,爸爸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所以高子吟让妈去法院宣告爸爸死亡,把房子让妈妈还有姐妹两个继承,这样,母女三人就能够说了算了。 就是这样时间会很长,不知道能不能等。 “能不能等的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试试吧,妈明天就去法院。”孙娟说道。 杳无音信四年就能够宣告死亡,爸爸都消失了十来年了,当年连婚都没离。 第二日,高子吟上班的时候,心有戚戚。 因为昨日江延成的表现,让高子吟觉得抓不住他。 可正因为抓不住他,高子吟的心中便产生了一种越缠越紧的想法,越是抓不住他,她便越是深陷在对江延成痴情的桎梏藩篱中无法自拔。 正因为江延成对她不好,所以,她更想抓住他,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幽怨。 两个人在爱情中玩着围追堵截的游戏。 江延成看出来高子吟的眼神,仿佛聊斋中看上书生的女子那样,心便微微有些动。 “怎么了?”江延成声音有些柔情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昨天,你的态度——”高子吟低下头,眼看着眼泪就要挂在睫毛上。 江延成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交叉着,成了一个镂空的形状。 多像一朵白莲花? 可惹人心疼也是真的。 “过来。”江延成说。 高子吟小心翼翼地过去了,江延成侧着头,仰着头看着她。 高子吟也看了他一眼。 江延成的手又放在高子吟的头上,抚摸了几下。 高子吟顺势蹲在地上,她伏在江延成的腿上,开始哭,并不曾说自己姐姐的事情。 “哭什么?”江延成问。 高子吟的脸在江延成的腿上蹭了一下,把眼泪擦干了,“我哪有你说的那样,那么多哥哥?你误解我,你对我不好。” 江延成便笑了,“那我以后对你好点儿?” 高子吟终究是一个小姑娘,对江延成这个二十七岁的老男人,自然是信的。 更何况,他可是总经理,一言九鼎。 其实这样,江延成不过是用来哄小姑娘的,好的定义太过宽泛,又很感性,究竟怎样才算好? 在江延成的眼睛里,高子吟今天的这一切,不过是小女子的无病呻吟,他也只是随口答应,低头看怀中的小女子,却是一副当真的样子,便又觉得她可爱又可怜。 江延成不曾和高子吟这般大的姑娘谈过恋爱,感受不到这么大女孩子的真心,或者说,在女人和江延成上床以前,他感受不到女人的真心。 他认为,男女只有赤诚相见了,才会敞开心扉。 除此之外,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很明显,高子吟还沉浸在小女孩的风花雪月中。 而江延成,根本就没有这个阶段。 所以,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有人敲江延成的门。 高子吟激灵了一下。 “别动,在这里。”江延成说了一句。 既然她喜欢,他就配合。 高子吟果然就大气不敢喘一口,靠在江延成的腿上,因为江延成的办公桌很大,所以,从对面应该不会看到她在这里。 对方是来签字了,签完字就走了。 江延成的左手一直放在高子吟的头顶。 高子吟不知道是不是江延成听到了她的心声,反正,他现在总摸她的头,让她觉得很温暖。 签字的人走了以后,高子吟也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走了。 去自己的办公桌前,又工作了一会儿,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自然是提前给江延成定好了饭,然后下去了。 因为上次江延成来过食堂,所以,今天,高子吟身边没有任何人了。 万一什么时候江延成来了,他们就是最大的电灯泡,躲闪不及。 徐思年又来了。 他就是要利用高子涵生病的契机,使劲儿地撺掇高子吟。 他知道她没钱,也知道必然不会放过给高子涵治病的机会。 所以,他最有希望—— 只要子吟嫁给他,那—— 徐思年从旁边看着高子吟,青春紧致的面庞,脸部线条上收,微微有头发落下来,特别楚楚动人,看见她,徐思年就眼馋。 徐思年没注意到,今日的宋迅坐在高子吟的身后吃饭。 可能高子吟都没有注意到。 那日徐思年见过宋迅,只是以为是一个寻常的同事,长得比较帅而已,他从来没把宋迅放在眼里。 此刻,宋迅在不动声色地吃饭夹菜。 “子吟,你姐姐的肾换不换?”徐思年问。 “换。” “钱呢?哪来?” “我和我妈妈攒了好多钱,而且,我们打算把房子抵押了,实在不行,还有我男朋友。”高子吟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到。 徐思年却吓了一跳,“你有男朋友了?” “嗯。总经理就是我男朋友,昨天看见你的时候,我刚要上他的车。”高子吟想了好久,最终还是觉得要把江延成这只大老虎搬出来,只有江延成的威名,才能吓退徐思年。 “找了江家的小儿子?他只是玩玩吧?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当真?我可是听说,江延成人花的很,和很多女人都上过床,他和你?怎么可能?你可别让我笑话了。他知道你姐的事情吗?”徐思年问。 “我还没跟他说,到时候会说的。”高子吟回答。 徐思年嗤之以鼻了一下,“到时候,他要不出钱,我看你面子上过不过得去。” 说完,徐思年气愤地走了,今日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半路杀出来个江延成。 本来徐思年要回去的,可是此刻,他想去看看江延成,顺便问问上市的情况。 他到江延成办公室的时候,江延成刚刚吃完饭。 他目光只是瞟了一眼徐思年,用极为傲慢的口气说了句,“有事?” “没事,就是问问我公司上市的情况。” “到时候公司会通知,具体的事情,去问财务。”江延成生怕多说半句话,会损了自己的身份似的。 “哦,对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子吟太小,不知道轻重,前几日对我还哥哥长哥哥短的,今日便成了您的女朋友。”徐思年说到。 “她告诉你的?”江延成很反感徐思年的这种语气。 好像高子吟水性杨花,徐思年早就习以为常了。 今日高子吟和江延成谈恋爱,也不是多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江延成觉得,徐思年这是在打他的脸。 “多新鲜呢,你们公司我也不认识别人。” 江延成心想罢了,反正这事儿,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没事儿。”说完,徐思年就走了。 徐思年又回去了食堂,对着高子吟说,“我刚去找江延成了,说了你姐姐的情况。” “你去找他了?你有病吧?”高子吟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还指望他?他对你姐姐的病情,特别漠然。可能他一直是这样的人习惯了,也可能一直有钱惯了,不把别人的事情当回事。”徐思年又说。 高子吟便不说话,一直用筷子插着餐盘里的米饭。 江延成的这幅反应,说实话,她料到了,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任何意外。 徐思年走了,高子吟还一直在吃饭。 今天下午,高子吟一直没和江延成多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在总经理办公室,高子吟在外面。 下午下班的时候,高子吟说要去医院看一下姐姐,要自己坐公交车去,江延成便没有送她。 高子吟觉得,这个冬天好冷好冷。 从医院出来,刚刚到家,便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了。 因为高子吟他们这一片老小区特别窄,根本不能停车,所以,在外面的时候,高子吟没看到宋迅的奥迪。 看到高子吟回来,他直截了当,“听说你姐姐要换肾,救急不救穷,既然已经帮了一次,便帮到底吧,我也知道你要抵押房子,但是抵押的时间很长,这是六十万的支票,你拿着,等你把房子抵押了,还给我就行!这是借给你的。我没那么菩萨心肠。” 高子吟错愕地看着宋迅。 第362章 他是她的鬼迷心窍 如果说之前高子吟对宋迅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法的话,现在有了。 可能之前宋迅买包的行为,如同她买钢笔的行为一样,不过,她命中的那个人是江延成,宋迅命中的人是高子吟。 以前也略有过这种想法,不过很快打消。 现在,高子吟落实了。 “不用,我会想办法。”高子吟说,“上次你已经帮了我好多了,这次若我再接受,就太——” 两个人站在客厅中央推诿着。 孙娟听得云里雾里的,上次是哪个上次?宋迅曾经帮过高子吟一次? “你别多想,我帮你,是有原委的,你记不记得你有个高中同学叫桑榆的?”宋迅说到。 “记得,她当时是我的好朋友。” “她是我对门的邻居,经常和我说你的事情,说你学习好。她那时候是单亲家庭,人特别孤僻,不合群,宿舍同学都排挤她,只有你什么都不计较。不瞒你说,我一直很喜欢她,喜欢了这么多年,只要她认为是好人的人,我也觉得好。你不收下,她会不满意的。”宋迅说到。 高子吟听着这些,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桑榆才是宋迅的初恋。 她上学的时候,确实和桑榆不错,不过高中毕业之后,桑榆便不知去向了。 “你知道桑榆现在去哪了吗?”高子吟又问。 “去了外地上学,工作了。” “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好吗?”高子吟很当真地问。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外地的事情,她当时就孤僻,不过,我一直很喜欢她。” 高子吟很失望,“我当时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因为宋迅这样说,高子吟的心理负担便小了很多。 终究,他喜欢的不是自己,她差点儿自作多情! 若是喜欢自己,三个人在一个公司,这种关系太尴尬。 “可我——这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你。”高子吟手里握着支票说到。 “你以后每个月的工资给我一万五,我要利息的,比银行的利息少一点儿,几年就能还上了,再说了,你前途无量,这几年肯定能升职,到时候一个月五六万的时候,还不是几个月的事儿?”宋迅又说。 经过宋迅这么一说,高子吟心里便敞亮多了。 好像看到了自己光辉的前途一般,一个月五六万,甚至十万,半年就还上了! “那算我借你的?”高子吟说到。 “自然,我也没打算白给你。” 高子吟笑了笑,宋迅走了。 路上,他想着这件事情,笑了一下。 桑榆,他几乎忘记这个人了,只记得当初住他们家对门,是宋家其中的一套高档公寓,桑榆有时候去他们家玩,会说起他们班有个跳级生叫高子吟,当时宋迅确实没注意,既不关心桑榆,也不关心高子吟。 不过,今天这个借口找的,很显然,高子吟相信了。 有了这笔钱,高子吟的心里便踏实多了。 孙娟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说,“刚才宋迅说什么,上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妈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 “妈——”高子吟很不想说,很不想妈对江延成这唯一的一点好印象还要成了别人的。 “他指的是哪个上次?看起来他知道你姐姐的病,赶紧告诉妈。” 于是,高子吟便说了,上次免除债务的人其实是他,买包包的人也是他。 孙娟错愕良久,“那江延成还拽什么?我就说了,他这么冷傲的人,怎么会办这种事!不可能的。我看他对你,也一般,我看那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带着攫取,骗小姑娘的,你趁早跟他分手。” “妈——”高子吟无奈地叫了孙娟一下。 “叫妈也没用。倒是这个宋迅不错,如果他没有初恋的话,完全可以考虑的。”孙娟想象着宋迅的样子,长得不错,颜值很高,虽然没有江延成那般吸引人,让女人一眼就看上,男人长得太好看了,不安全,子吟这种没心眼的,还是找一个安全可靠的,而且,宋迅对子吟又痴情。 也就是子吟傻傻的,信宋迅的那种话。 谁会为了初恋平白无故地给另外一个人这么多钱? 不过是为了让高子吟拿钱拿的心安理得。 “妈,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高子吟说到。 “我这是拆婚吗?我这是拨乱反正!你和江延成根本不合适,他眼睛里没你!趁早散了吧。”孙娟摆了摆手。 恋爱中的小女孩,最害怕听到这种打击的话,尤其是,连她都对江延成不是那么有信心的情况下。 “哦,对了,我前几天不是去法院宣告你爸死亡吗,法院说不行,因为就这几年还有人看到你爸在我们丰城出没,你说吓人不吓人?这个挨千刀的,出现了,也不看看孩子!”孙娟眼睛泛红。 高子吟沉默良久,才说,“我爸长什么样?” “挨千刀的,自然长一副浑样!”孙娟没好气地说。 高子吟便在心里先入为主地认为父亲是一个长相肥胖邋遢的人,这么多年不出现,肯定是过得不好,要不然在这个城市出现,也不来看看她们? 以至于高子吟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都以为背后有人在跟着他。 上班的时候,高子吟还是幽怨的眼神看着江延成。 就是这种幽幽的眼神,似乎能把高江延成吸进去。 高子吟想起昨天妈妈说的话,便觉得,若是和他分开,她必然会难过死。 因为预想到了那时候的难过,所以就特别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高子吟也不想这样对江延成情根深种。 可是没办法,好像她上辈子欠了他。 他是她的鬼迷心窍。 办公室里没人的时候,高子吟从后面抱住了江延成的腰。 以前从未有女人对江延成这般没有自信,都是如同安宁那般的在床上勾引江延成。 “怎么了?”江延成问高子吟。 “你对我是真心的,是不是?” 江延成想了片刻,说了句,“是。” 但是,江延成觉得,在上床之前,所有的这些都是白问,一个女人,只有在床上让他满意了,才是真的满意的。 江延成对床戏的要求很高,不求别的,至少要求安宁那样。 高子吟抱江延成的时候,是江延成在坐着的时候,高子吟在轻吻他的头发,轻吻他的脖颈。 可是无论如何,高子吟都感觉到江延成一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劲儿。 就是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江延成是一个荷尔蒙极其旺盛的人,被高子吟这么一撩拨,便有些扛不住。 他把自己的椅子转过来,把高子吟抱在怀里,就开始吻她。 那种青春女孩子致命的魔力,让江延成深陷其中。 很明显高子吟不会主动,可就是不会主动,让老司机江延成更有成就感。 江延成的吻是相当迷人的,会吻唇,会吻高子吟的耳朵。 直到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在高子吟的耳边说完,“晚上一起住吧?” 高子吟想起妈妈的告诫,又想起妈妈想着拆散她们。 想着她对江延成日复一日的神情,想着江延成事不关己的态度。 或许成了他的人,他就会对自己上心点儿了吧。 她垂着眼睑,点了点头。 “晚上?”江延成又问。 “嗯。”高子吟答应了。 江延成没想到她会答应,有些喜出望外。 “去吃饭吧。”江延成对着高子吟说。 高子吟娇滴滴地答应了。 江延成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那日去食堂偶然听到一句话:江总一个人吃小灶,天天让女朋友一个人吃食堂。 他给高子吟打了电话,让她回来。 高子吟回来以后,他说,“以后订饭的时候定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可是好贵啊。”高子失口说道,江延成中午的一顿饭,就得三四百,都是他自己掏钱。 因为江延成这点点的进步,而脸色泛红,心情挺好的。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你的我报销。” “不了,你报销,我太过意不去了,我还是去食堂吃吧。”说完高子吟便转身跑去了食堂。 江延成的好意,高子吟心领了。 本来就是陷在热恋中的小女生,总是忐忑不安,如今心安了。 下午的时候,江延成下班了,对着高子吟说了一句,“走。” 高子吟便如同一个小媳妇一样,上了江延成的车,一路上都很紧张。 上了路以后,江延成说道,“若是紧张,听个歌。” 好像只有高子吟紧张,他的确是老司机。 高子吟深吸了一口气,看路,江延成好像是去往橡树別苑的,橡树別苑就在高子吟家小区的附近,所以,高子吟知道,高档小区。 一路上,高子吟很矛盾。 刚刚进小区的门,江延成便把高子吟抵在墙上吻起来。 这大概是他们的第三个吻。 因为他的手,高子吟惊呼了一声,浑身战栗,不想让江延成看到更多。 可是,很快,她全身的衣服,都落在地上了。 江延成把她抱上了床。 高子吟也看不清楚,总觉得一切稀里糊涂。 高子吟听到他极为舒爽的“啊”的一声。 高子吟却是浑身冷汗直冒。 但是,在高子吟身上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这种舒服的感觉超过了所有的女人。 所有人,都不能和高子吟比。 第363章 床单放在床上 因为在车上的时候,高子吟给妈妈打电话,说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前会回去。 所以,两个人做到十一点半,江延成便意犹未尽地停止了。 高子吟的半条命都没了。 高子吟看了一下放在床头的手机,嘟囔了一句,“我睡会儿,到十二点你叫我。” 这句话说得犹如在梦中,说完,整个人就睡过去了,困得要命。 江延成在家,一般都是过了十二点才睡的,再说了,今天这才到哪儿,也没做多久。 所以,他不像她那般疲乏。 他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朝着那边看侧着身子的她。 光裸的肩膀,不算长的头发,很黑很柔滑,胳膊紧致而细腻。 她不是安宁,更不是任何一个他曾经的女人,她们一般做完以后,别的女人会像一条水蛇一样,攀着他问,“舒服不舒服啊”或者“还想不想再要一次”之类的。 但绝对不是高子吟这般,做完就睡的,承受不住他似的,很快就入睡了,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这让江延成极有成就感。 她比所有的女人都水嫩,更让他有兴趣。 江延成竟然忍不住来了兴趣,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没反应。 江延成便笑,又戳了一下。 高子吟往后耸了耸肩,嘟囔了一句,“你别动,我就睡一会儿。” 江延成便不再动了,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光裸的脖颈,肤如凝脂,也不化妆,肌肤吹弹可破。 江延成忽然就觉得:找这么一个小女孩,也挺好的。 到十二点了,江延成掐灭了烟,起来穿了衣服,没叫高子吟。 他估计她自己会起来。 高子吟刚才自己定了闹钟,十二点的闹钟一响,她便睁开了眼睛。 睡不够似的,穿内衣,穿吊带,惺忪着眼睛扎头发。 江延成一直站在她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其实也不怕你妈知道,都多大人了,这个还得问你妈。”江延成说了一句。 “你不懂。”高子吟回了一句,“总之我让我妈知道,就羞死人了。” 起来的时候,高子吟双腿发软,差点儿要栽在地下。 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看了江延成一眼,江延成笑着转过头去了。 两个人上车以后,江延成说,“明天准你半天假。” “真的啊?”高子吟很认真地问到,“怎么不准一天呢?” “一天?我怕时间太久,我会很想你。”江延成淡淡地说到。 高子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边,脸慢慢地变红了。 这是第一次哎,第一次他说会想她。 难道男人果然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吗? 只有上床,男人才会对女人有真心? 可高子吟的真心,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看着那个打架的男人的时候,便覆水难收了。 高子吟知道,这辈子,她不会对任何男人这般情根深种了。 她并不知道,这句话,以前江延成常说,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手段。 他随口一说,别的女人咯咯地就笑,这便是打情骂俏了。 高子吟也不知道江延成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觉得——特别受用。 车在老旧小区外面停下,江延成要送高子吟回家。 高子吟想着,都这么晚了,他送自己回去,指不定妈妈又会怎么说,妈妈已经知道了“做好事”的人不是他,对他的印象早就大打折扣了,估计这次去,可能就要被妈妈哄出来了,所以,高子吟没让,只说,这么晚了,她和他回去,妈妈肯定会多想。 江延成从来不强人所难,没有继续,走了。 开上车以后,江延成本来想回日常住的家的,可是突然就再想回橡树別苑去住。 可能今天晚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在那里做的,所以,便想回去。 被子还是刚才的模样,不过,都凉了,毕竟距离两个人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江延成脱衣服的时候,看到枕头上,落着几根她的头发。 因为是白色的鸭绒被,所以,黑色就特别明显。 江延成看了,把头发拿起来,放在了抽屉里。 坐在她这边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的香气。 不是那种千年老妖的脂粉香气,而是属于青春女孩子的天然的体香。 自从柳絮言以后,江延成就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不玩处女,伤不起!不玩初恋的女人,对方会很当真! 高子吟,两样都占了。 江延成脱了自己的衣服,今天晚上睡在了高子吟的这边。 掀开被子,便看到红色的印迹。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也可能不注意这个。 江延成也好几年没看到这种红色了。 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受。 他又想起来,柳絮言当时也是这样。 不过,柳絮言当时的表现是娇羞,而且邀功,好像因为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江延成,而有些沾沾自喜一样。 当时,江延成十分反感。 江延成看着红色的血迹,许久都未动。 床单就放在床上吧。 反正这个家,他也不总回来,这里也不会有人看到。 高子吟回到家,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她,问她干什么去了,高子吟说今天加班,累得要命,在车上都要睡着了,对着妈妈说了一句,“我去睡了!” 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可躺在床上,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想起江延成的样子,高子吟的唇角便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真是老司机呢。 他一点都不稚嫩,他知道高子吟的身体密码,知道怎样她会舒服,让高子吟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巅峰。 高子吟希望,她是他的最后一个女人,可谁知道,到底成不成呢? 她从来也把握不住他。 第二天,高子吟起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妈妈早就走了。 家里的冰柜里还有馄饨,妈妈是开馄饨店的,家里有冰柜,很多东西都存在家里的冰柜里。 高子吟烧水,切香菜,放紫菜,拿虾皮,放胡椒,想起江延成面上便浮起笑容。 吃了饭,到公司才一点多。 她进门的时候,正好江延成出门,她一开门,便看到江延成推门出来。 就是高子吟外面的那层门。 高子吟瞬间脸红,仰着头问道,“你——你要去哪啊?” “出去一趟。吃中饭了吗?”江延成低头问她。 高子吟一米七,两个人身高差不少。 “嗯。早饭和中饭一起吃了,不饿。” 江延成说,“进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高子吟便笑,很开心的样子,或许江延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跟她解释。 以前,高傲如他,从来不解释的。 高子吟进了办公室。 一下午,两个人并没有怎么说话。 可是高子吟感觉,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在升温。 下午的时候,江延成送她,高子吟说要去医院看看姐姐。 想不到,江延成说了一句,“需要我去吗?” 高子吟心里又甜丝丝的,以前的时候,这种要求,他可是从来都不提的。 可能因为昨晚,一切都不同了。 “嗯,好啊。我姐就比我大三岁,也没你大,你去了不用称呼她。” “嗯。”江延成回答。 两个人去了医院。 这是高子涵和江延成第一次见面。 高子涵颇有些胆战心惊,毕竟这是妹妹的总经理,觉得有阶层差距,也是贫富差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家。 高子涵住的是双人间,普通病房。 江延成并不多说话,搬了把椅子在边上坐着。 高子吟坐在姐姐的床头和姐姐说话。 “子吟,换肾的事情,医生和我说过了。我知道家里没钱,别勉强。我不换就不换。子吟——”高子涵抓住高子吟的手。 “姐——”高子吟喝止住了高子涵,这件事情,江延成并不知道。 高子涵也不是特意说的,是刚才医生才刚刚通知她,她知道花销不菲,光听钱数,她就知道根本不可能,子吟刚刚上班,她不想拖累子吟,所以子吟以来,她就说了这件事情了,并不知道高子吟瞒着江延成。 “子吟,别人的姐姐,这个时候都给妹妹买东西了,都在姐姐的怀里撒娇,说话,可我实在——”高子涵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你才二十岁,怎么能承受这些?” “姐,你别说了,别说了。”高子吟实在不知道怎么劝阻姐姐。 江延成本来在玩弄手机的,听到高子涵这番话,心里便想:高子吟突然和他上床? 以前这么抗拒的一个人,而且,刚才高子涵又说高子吟才二十岁,言下之意,在提醒他糟蹋了纯情少女? 江延成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还真是,原来是有目的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虽然高子吟不是来自穷山恶水,但是这心机,一般人还真是想不到——很显然,是姐妹两个人商量好了。 先把货送到,你都已经吃了,还不付钱? 既然江延成懂这层意思了,他也不在乎钱,无所谓。 回去的路上,江延成一句话没说,只是淡淡的,高子吟也不说话。 她只以为是路况拥堵,江延成在应付路况。 把高子吟送回家以后,江延成便回家了。 第二日,高子吟上班的时候,照例给江延成倒茶,中午订饭。 高子吟没有接受江延成给她定小灶的要求,还是去吃食堂,江延成也没有勉强。 从食堂回来的时候,高子吟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支票,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又好像没错,仔细看了看,才知道,这张支票就是给她的,付款人是江延成。 五百万。 高子吟不懂是什么意思。 第364章 他不勉强人 高子吟看这张支票看了好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久,脑子里浮现出两种答案:一个是她陪他睡了一觉,他给钱;二来是她姐姐病了,他给钱,可之前徐思年不是说,姐姐生病了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么?为什么现在才给钱? 高子吟多么希望是第二个答案,因为她有困难,所以,他才帮她。 她不希望是第一种,因为陪他睡了一觉,他给了她五百万。 如果是第一种,那他也太不尊重人了。 高子吟拿着这张支票去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意思?”她一脸茫然又略气愤地问。 江延成正在电脑上看文件,随意瞟了一眼高子吟手里的支票,便说,“你姐姐不是要动手术吗,给你的。” “我姐姐动手术用不了这么多钱,而且,给姐姐动手术的钱,我有了。” 江延成眉目清淡地看了高子吟一眼,好像是不在意地说到,“谁给的?” “我借的。” “借的总要还,我的不需要还。” 高子吟便觉得,他之所以给自己这么多钱,必定和那天晚上有关。 因为她给了他,所以,他的钱,给了她。 这是何等的人身侮辱。 高子吟一直看着江延成,一下子就哭了,手放在鼻子上,哭得不能自抑。 江延成的心便软了,问,“怎么了?” 好像在哄受了委屈的女儿一般。 这种话,高子吟如何能说? 就算他真是因为她姐姐的病,可跟那天晚上也有很大的关系。 “没怎么!”说完,高子吟便把这张支票拍在桌子上便走了。 脾气还挺大! 是他误会她了?还是又在欲擒故纵? 江延成说了不勉强人,便不会勉强人。 她不要,他也不强求,否则,他岂不是那个“欲擒故纵”的对象? 高子吟今日心情不好,好在,除了工作上,她和江延成并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这一天,高子吟一直在想江延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午的时候,高子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她姐姐的病要择期动手术了,已经有了肾脏源,让高子吟去医院交钱,办理相关手续,上次,高子吟已经把相关联系人改成她了。 高子吟下班以后便去了医院,今日江延成加班,高子吟说要去医院办理相关的事宜,要先走一步。 江延成自然答应。 却不想,到了医院交钱的时候,高子吟却被告知:钱交了! 高子吟赶紧给妈打电话,问是不是妈交的。 “我连支票在哪都不知道,我交什么钱?”妈妈说到,“你是不是记错了?” 高子吟才想起来,宋迅给的支票确实她一直拿着,那是谁?支票现在还在她手里。 谁还能一下拿出来这么一大笔钱? 江延成? 想来想去,高子吟就只有这一种念头了,因为今日他给自己五百万,自己没要,所以,他便直接送到医院了。 高子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划过来的,可能直接转账,又可能是派人送过来的,他那种人,怎么会直接出面? 想了想,高子吟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当面找他的好,便没给他打电话。 第二天,公司,江延成进门的时候,高子吟问,“是你给我姐姐出的钱?” “什么?”很明显江延成不解。 “我昨天去给我姐姐交换肾的钱,可收费处说已经交了,所以,我问问是不是你。”高子吟心里已经肯定是江延成了,所以,就等着他说“是”了。 “不是。”江延成说了一句。 “不是?怎么可能?我的钱还在我手里,也没有划走,怎么可能?”高子吟吃惊了,“你别骗我。” “我有必要骗人吗?”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的目光暗淡了下去。 本来也是,他的段位,的确没有原因去骗任何人。 本来高子吟以为要明朗的心,因为江延成的这句话而再次陷入了迷雾当中。 反而是江延成,分明以为高子吟是昨日欲擒故纵不成,今日再施计策。 这次是提醒江延成,昨天的钱,她欲擒故纵不成,现在还贼心不死。 他看了高子吟两眼,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了。 高子涵的手术安排在十天以后,这十天当中,高子吟和江延成并没有再上过床。 高子吟因为担心姐姐的病情,生怕有什么变故,再者,又和妈妈商量了到底是谁出的这些钱。 “会不会是徐思年?”妈妈问。 “我觉得不是。徐思年的目的没达到,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出钱的,再说了,他这个人,做了好事,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没有理由这么低调的。”高子吟也说道。 母女两个人在商量这件事儿。 又陷入了一片疑云当中。 不过这次,高子吟没有因为钱的事情发愁,很多人还都主动出钱,这是让高子吟大跌眼镜。 高子涵动手术那天,高子吟请了三天。 江延成只回了一句,“去吧。” 高子吟心里是略略失望的,他以为他会嘘寒问暖,至少问问姐姐的情况。 可是没有,多余的话他什么都没说。 其实不是多余,是必要的话,江延成一句没说。 高子吟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他的绝情。 可有什么办法? 即使他薄情如此,她不还是看上他了吗? 甚至和他发生了种种。 姐姐动手术的时候,高子吟特别忐忑,生怕手术不成功,姐姐就会过去了,从此和她阴阳相隔,更怕肾脏不配型,高子吟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去找妈。 孙娟比较淡定,她说,既然医生能用,肯定有把握的,否则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高子吟点点头,想想,确实是这样。 这一日的江延成,回家的时候,碰上了安宁,安宁就在她家楼下等着他。 始终妩媚动人仪态万方的样子。 只是,江延成觉得他脸上妆容很厚。 安宁看到江延成没说话,便跟着江延成回家了。 回到家,江延成坐在了椅子上,点了一根烟在抽,好像很累的模样。 “我向来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江延成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的样子。 “我也没说让您吃,就是常在您脸前凑凑,刷个脸熟,万一你对现任又厌恶了的时候,想起我来了呢?”说完,安宁便攀住了江延成的脖子。 江延成的头在安宁的脸上凑了一下,忽然便闻到了那种让人作呕的脂粉香气。 即使是再高昂的化妆品,也有的脂粉香气。 江延成皱了皱眉头,从椅子上起来了。 “我也没有在家里上女人的习惯,你知道我这个人——洁癖。”江延成靠在一张桌子旁边,对着安宁说道。 “出去开房啊。那个卡,你可是才用了半个月不到,就退掉了。人家知道你不想让人家怀孕,那我以后不敢了,谁还在同一个错误上犯两次啊,更何况是您这种聪明人。”安宁娇柔地说道,“作为你的前任,我挽留一下你。” “没必要。我认为需要的时候,自会找你的。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不会为了你破了习惯。” 安宁的脸色变了,很难堪,但还要强装笑容。 江延成一副“此货售罄”的态度,断绝了安宁的任何幻想。 “听说你的现任是傅蓉,没错吧?”安宁问。 江延成又深吸了一口烟,“是。” “哼,我就知道。前段时间她到处打听我呢。”安宁恨恨地说道。 江延成心里便想:那个小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两个女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她坐收渔翁之利?怎么没有人针对她? 她几天没去上班了? 安宁走了以后,江延成的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 高子涵的手术做了整整十几个小时,这十几个小时,高子吟一直没合眼。 直到姐姐没事了,高子吟才长吁了一口气,这时候,她才觉得累了,想睡觉。 高子涵看着妹妹,心疼地说到,“如果困,就睡会儿,反正上班也不差这几个小时了。” 高子吟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他一条微信都没有发来。 失望,心凉。 高子吟趴在姐姐的病床上,睡了两个小时,便要起来去上班。 至于是谁给姐姐出的钱,她还没搞清楚。 现在,她很想见到江延成了。 很想很想他了,纵然他让她伤心至此。 打车去公司的路上,她的心始终在揪着,对江延成特别怨恨。 不知道他为何不和自己联系。 到了公司以后,高子吟去食堂吃了个饭,正好中午么,她早饭中饭都还没吃感觉特别饿。 宋迅远远地看到高子吟了,便招手让她过去。 看到高子吟疲惫的样子,问到,“你姐姐的手术怎么样了?” “挺成功,应该没有大碍了。”高子吟说道。 “你姐姐没大碍了,你可是瘦了一圈。何必呢,她动完了手术,你在家休息半日也无妨的。”宋迅说到。 “不行,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若不努力,别人就努力取代我了。”高子吟的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疲惫不堪的模样。 “怎么会,江总不会让别人取代你的。”宋迅说到。 高子吟不想和宋迅谈江延成。 “哦,对了,你的钱,我没花,不知道是谁给我姐出上费用了,问谁都没人承认。等我知道是谁了,我再用你的钱还上,所以,暂时还不能给你。”高子吟说到。 “急什么,这是我从小到大的零用钱。你拿着花就是。”宋迅说到。 高子吟差点儿错愕地合不上嘴巴,“你——你家这么有钱呢?” 宋迅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说道,“嗨,比起江总家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高子吟的脑子又走空了片刻,江延成家,是真的有钱。 所以,他的钱一往外拿,就是五百万。 在高子吟吃饭的空儿,江延成也在办公室吃完饭了,吃完饭,他便驱车去了高子涵的医院,自始没看见高子吟已经来了公司。 第365章 这是我的吗? 去高子涵医院的时候,江延成照例拿着那张支票——五百万。 高子涵看到江延成来,抬了抬身子,毕竟江延成的地位在那里,她正襟危坐是应该的,虽然大病初愈,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孙娟看到江延成,却是瞥了一下眼,本来她在给高子涵喂稀粥,现在还端着碗,看过江延成一眼后,又不屑地转过头来。 “哟,江大总经理来了?”孙娟冷嘲热讽地问到,“子涵的手术动完了,您也来了?是来送钱的,还是送人的,还是只是来嘘寒问暖几句的?” 江延成并不关心孙娟的态度,是如何从热情地请他吃馄饨转变到这样的。 他也不需要关心。 他只把五百万的支票放到了高子涵旁边的桌子上。 高子涵先看见了,因为上面的数字而咋舌,“五百万?” “应该给的。”江延成站在旁边说到。 他说的“应该给”自然是交易,高子吟人给了我,我自然要付出等价的钱款。 不过,在高子涵和孙娟听来,这句话,就是他的一句客套话,好像高子涵说“谢谢”,他回了“没关系”一样的。 孙娟和高子涵都太不了解江延成,就连高子吟,日常能看到的也只是江延成的冰山一角——他什么时候和别人客套过? 孙娟瞥了一下支票一眼,冷冷地说道,“把钱拿走!” 免除高子吟债务的人不是江延成,买包的人不是江延成,从来还都那么傲慢,连个阿姨都不叫,更让孙娟气愤的是,三天的时间,江延成一个电话微信都没给高子吟发。 这种人,不乱棍打出去,还留着过年吗? “没找特护吗?”江延成又站在旁边问到。 “什么叫——”孙娟刚要问“什么叫特护”,可是随即就想起来,可能就是医院里照顾人的那种人,在江延成跟前问什么叫“特护”,无端被他取笑了,看到江延成这副请特护是天经地义的模样,孙娟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的女儿,我自己照顾。” “晚上呢?” “今天晚上我照顾,明天晚上换她妹妹。这些就不用江总操心了,还有,你的钱,拿走。马后炮,我们不稀罕。”孙娟没好气地说这些,她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宋迅是你们公司的?” “是。”江延成回答,从这句问话,江延成便猜测,高子吟可能是借的宋迅的钱。 呵呵,还真是—— 至于已经交上的那笔钱,江延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高子吟心眼儿多,好几个“好哥哥”都抢着出钱,可她和自己,明明才是第一次。 不过这念头,处女也有做的。 对江延成和孙娟的接触,高子涵知晓得不多,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江延成这么大的意见。 江延成拿着支票出去了,片刻以后又回来,对着孙娟说,“特护明天到,请了俩。钱已经付了,特级。” 说完便走了。 孙娟把勺子往碗里一放,“稀罕么?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 高子涵又拉了拉妈的一下,劝慰妈。 回公司的路上,江延成想着,这次总共才花了十万块钱不到。 到了公司才发现,高子吟正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睡觉。 高子吟从食堂出来以后,去人事部销了假,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自己实在太困了,敲了敲江延成的门,发现他不在,高子吟也没问他在哪,万一一问,他知道自己来上班了,肯定会给自己安排任务的,她现在困得不得了,不如睡一会儿。 江延成双手抄兜站在高子吟的办公桌前,五指扣住她的头,把她的头抬起来。 高子吟才迷迷糊糊地看着江延成。 “困成这样?”江延成的五指还扣着高子吟的头。 因为江延成这句带着柔情的话,这个对她这个少女来说,相当魅杀的动作,高子吟心中对江延成的万千幽怨,好像转瞬即逝。 高子吟也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她太贱了。 “你去哪了?”高子吟问。 “医院。” “子涵的医院么?”高子吟眼神发亮,他去了。 “是。” 高子吟刚才还是苦闷的心瞬间就敞亮了,“你过来。” 她抬起眼睛,对着江延成说。 那是一种热恋中的小女生对初恋情人的颐指气使。 江延成还真就过去了,站到了高子吟的椅子那边。 高子吟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腰,“你好几日都没给我发微信,什么都不说,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怎么想?”江延成抚摸了高子吟的头一下。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高子吟说。 江延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今天晚上要你如何?” 高子吟没说话,只是把江延成抱得更紧了,脸通红,“今天晚上我妈不回家去了。” “所以,这天可以在外面呆一夜?”江延成问。 今天去医院,他也知道孙娟今天会在医院呆一夜,也是藉此,他才让高子吟今天晚上去橡树別苑住的。 高子吟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六点便一起离开了,在一家西餐厅,江延成请高子吟吃了饭。 又逛了逛街,碰到了lv的店,江延成给高子吟买了一个钱包,放在包里,不显眼,之后,两个人便回了橡树別苑了。 刚进门,江延成还是和上次一样,把高子吟抵在墙上就开始吻,舌的蛊惑,让高子吟心跳特别快,终于吻完了,高子吟开始打量江延成的这栋房子。 挺豪华的,但是豪华得特别接地气。 “这里你日常的入住率高吗?”高子吟脱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看着这栋房子。 “不高,几乎不来。”江延成回答。 确切地说,是因为高子吟,他才住到这所房子来的。 半晌,高子吟才“哦”了一声,心想,终究是他的“外室”,他不让她去他家。 两个人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高子吟怎么都觉得别扭,便去洗澡了。 在浴室,高子吟看到好多的男性化妆品,包括洗发水,沐浴露,几乎没有她能用的。 她在洗澡间里问了一句,“江——” 说实话,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江延成正在外面刮胡子,知道她在叫他,便问,“怎么了?” 高子吟心想,叫他也白搭,他家里就是没有么,所以,便回答了一句,“没什么。” 反正就一个晚上,她随便洗洗就行了,也没用洗发水,也没用沐浴露。 裹着浴巾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江延成正站在洗澡间的那面镜子前面。 他刚才在另外一个比较小的洗手间洗了澡,穿着自己的睡衣,蓝色缎面丝绸的,刚刚又洗了一遍脸,正把面霜打到自己的手上。 高子吟从镜子里目瞪口呆看着江延成,看着洗手台上清一色的男性化妆品,上面写的都是英文,都是寻常时刻,高子吟从电视广告里才能看到的品牌。 她脱口而出一句,“你真讲究!” 江延成的右手上戴着一只铂金的戒指,不过是在中指上,显得他这个人,平常人不敢染指,就连高子吟现在见到他,还是有几分胆寒。 江延成打面霜的手突然定住,“这不是日常?” 江延成的目光自然地下滑到高子吟被浴巾裹着的胸上。 “反正我的日常不是这样。”说着,高子吟便走出去了。 江延成的面霜打得有些意兴阑珊,便在面盆里洗了手,也走出去了。 高子吟正在看江延成家的装饰,四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很精美,比较温馨。 江延成走到客厅里,对着高子吟说了句,“睡觉了。” 高子吟才去了卧室。 刚刚掀开被子,她略诧异了一下,又尴尬了一下,问江延成,“这是我的吗?” 江延成背着身子在脱衣服,随口说到,“是。你走了以后,我也走了,没注意到。” “那我换了,你还有床单吗?” “你后面的衣橱。” 高子吟拿了一床床单出来,带花纹的,把原先那床叠起来了。 因为床太大,铺床单的时候,她让江延成在床那边,两个人一起换上的。 高子吟喜欢这样的生活气息,江延成只有干这些活的时候,才让高子吟觉得自己离他更近了一点。 高子吟进了被子以后,就把浴巾拆了。 江延成已经欺身而上,吻着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那种天然的让他目眩的气息。 真是沁人心脾。 “你没用沐浴露?”江延成在高子吟的身边问。 “没用,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男士专用的,我只用水冲了冲。” 高子吟眼看着就要睡过去,她实在是累的不行,整个人陷进软软的床里找安全感。 她意兴阑珊,江延成却意犹未尽。 “还没好吗?”她问江延成。 “没有。” “你这频率也太高了些。”高子吟又说,声音已经如同蚊蝇,细不可闻。 江延成的耳朵凑到她的嘴巴旁边,“说的什么?大声说。” “你要的也太多了一些。我受不住。” ≈quot;我耕地的能受的住,你这地受不住?≈quot;江延成说。 高子吟心里便有些不悦,他终究是老司机,想必夜御数女也无妨,可她实在是太累的,都凌晨三四点了,便说,“睡了。” 江延成从后面一把揽过高子吟的腰,“明天和我一起上班。” “嗯。” 第366章 他向来众星捧月 第二日,高子吟醒来的时候,江延成已经在洗刷了。 高子吟去了一趟洗手间,江延成家里有很多高档牙刷,再给高子吟找一个牙刷和口杯并不是难事。 高子吟只用香皂洗了洗脸,然后什么都没抹,当然,也没的抹,她出去了。 江延成只是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是真的青春年少,不怕风吹日晒?还是装的对自己的肌肤不在乎? 即使什么都不抹,依然吹弹可破,肌肤胜雪。 弄得江延成像是一个对镜贴花黄的女子一般,江延成今日什么也没抹,便出去了。 走到客厅,看到高子吟在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着她的包,就是那个红色的gui,高子吟很宝贝她这个包。 的确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对待包的态度。 看到江延成出来,高子吟赶紧把纸巾放到垃圾桶里了。 江延成带高子吟去吃了早饭,在一家挺高档的酒店吃的自助餐,刚进酒店,高子吟的眼睛便不够用了,四处打量着酒店的设施,仿佛是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高子吟的这副样子,让江延成觉得——很丢人。 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高子吟拿盘子自己去拿吃的。 高子吟坐在江延成的对面,吃得很局促。 到了公司以后,江延成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高子吟刚刚坐下,便有一个人找上门来了——孙娟。 孙娟刚刚进门,就气急败坏地说到,“子吟,你昨天晚上干嘛的了?” 高子吟脸色刷地就变白了,“我——我没去哪啊,我就在家里睡觉。” “你在家睡觉,那家里昨天晚上停电了你不知道?”孙娟又说,“还是你昨晚回家以后灯都没开,直接就上床了啊?” 高子吟看着妈一脸烦躁样,说到,“对啊,我确实不知道,可您突然到我公司来是为了什么呢?” 随即,高子吟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冰柜—— 她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为了什么?昨天九点就停电了,今天五点才起来,冰柜里的馄饨,全都化了,我今天这也没法营业了。你说说怎么办?”孙娟简直气死了。 高子吟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以前绝对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停电了高子吟不可能不知道,她半夜起来会去洗手间的,黑灯瞎火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发现没电,高子吟会第一时间通知孙娟,然后会把馄饨放到馄饨馆的冰柜。 这个闺女,二十几年的行为习惯,孙娟早就清楚了。 绝对不是昨天晚上这种状况,所以,唯一的就是——昨天高子吟跟着江延成出去了。 一夜未归。 想到这些的时候,孙娟差点儿一口气没有倒上来,脚步不听使唤地就来了高子吟的公司。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孙娟能猜个差不多,年轻人的事情,她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自然知晓,干柴烈火。 今天,孙娟就是特意来看看,昨天晚上高子吟到底去哪了? 如果是和江延成出去了,那她就—— “你昨晚去哪了?”孙娟在办公室里,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别人听见,毕竟这是隐私。 “我没去哪。”高子吟是那个犯了错误被母亲抓住把柄的女孩子。 她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眼睛里差点儿就掉下泪来,这件事情,实在太丢人了。 孙娟看到高子吟的这副样子,心里便有数了,她心里还抱着侥幸想听高子吟否定的回答。 她伸出手来,扭了高子吟的手臂一下,“你啊,你是不是傻?他对你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妈又说这种话,高子吟便不喜欢听。 江延成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出来了,看到孙娟在那里。 孙娟看了江延成一眼,面上堆起了僵硬的笑容,“江总,别仗着年纪大,欺负小姑娘才是!今天我便说这么多。” 主要是公共场合,闹翻了脸,大家都不好看。 高子吟还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 江延成根本无视孙娟的这番说辞,孙娟出门了。 刚刚出门,就听到她跟另外一个人打招呼,“阿姨来找子吟啊。” “对对,是小宋啊,阿姨见到你太好了,没事,就是家里停电的事情,跟子吟说一下,你在这个办公室啊?”孙娟说话的态度突然就变了一个人。 “是,阿姨。”宋迅的声音传来。 “好啊,年轻人前途无量,过几天来家里吃饭。”之后就听不到孙娟的声音了。 对江延成和对宋迅的态度,高下立判。 一个满脸堆笑,变着法儿的警告。 对另外一个喜笑颜开。 当然了,江延成不在乎。 就是高子吟,在孙娟走了以后,还一直杵在那里哭。 “你来一下。”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不动弹,这件事情,实在太丢人。 看到高子吟执拗地站在那里不动弹,江延成走过去,拉过她的手,拉着她去了办公室。 现在的江延成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态度,明明他是厌恶高子吟的。 可是相处当中,他又不全是装的,好像是因为高子吟这样反应,他是下意识里的反应,不过,江延成始终有个执念:他和高子吟绝对是不可能的,俩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太小,有时候的反应让江延成意想不到。 搞不懂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 高子吟进了江延成的办公室以后,深埋着头,还在抽泣。 “有什么好哭的?” 高子吟不说话。 “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她是因为你出去跟男人住了跟你生气,还是因为那个人是我生气?”江延成又问。 “可能都有。”高子吟低声说了一句。 若不是江延成耳朵好,真听不见。 “你面子上抹不开?”江延成又问。 高子吟点了点头。 江延成又有几分哭笑不得,现在竟然还有人破了处女之身要问自己妈妈的。 真是闻所未闻。 以前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欢天喜地地上赶着他?谁像她? 拿着鸡毛当令箭! “行了,别哭了。过来我抱抱。”江延成在那边说。 “不用了。我走了。”说完,高子吟便出去了,继续工作,权当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 经过一下午的工作,快下班的时候,高子吟情绪稳定多了。 江延成给她发了微信,让她慢点儿走,一起。 “我晚上不去和你住了,我妈肯定看得我特别严。”高子吟回。 “你不去住,我想你怎么办?” 明明知道他这是套话,可是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喜欢把男人的话当真。 因为江延成的这句话,高子吟今天的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江延成主动去拉高子吟的手,和高子吟十指相扣。 高子吟便觉得,只要江延成在她身边,一切都能够抵抗,更何况是妈妈呢。 忽然,江延成就把高子吟抵在了走廊的墙上,便吻起她来。 他弯着身子,去寻找高子吟的唇,高子吟有些抵抗,觉得这是在公司,这样不好。 可唇还是被他捉住了,狠命地吻她。 高子吟便也慢慢地攀住了江延成的脖子,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宋迅从那边上来,走到这里,借着走廊里并不暗的灯光,便看到了,江延成在吻贴在墙上的高子吟。 是总经理刚才发微信,说让他把财务报告今天晚上拿回去加个班做完。 直到现在,他明白了,总经理是什么意思。 可能今日孙娟故意在走廊里叫他,总经理听见了。 总经理那么傲慢的人,受不了这种也是应该。 高子吟的手逐渐下滑,和江延成十指相扣。 江延成知道谁会来,所以吻的热烈而亲密。 高子吟虽然是初恋,并且是主动,可她半点儿吻技都没有,全都被江延成带着走。 宋迅在电梯那边看到了,便又进了电梯,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才上来。 总经理和高子吟已经走了。 高子吟上了江延成的车以后,江延成一直从后视镜里看什么。 “你看什么?”高子吟问。 “没什么,后面的车辆。”江延成随口说道。 直到宋迅进入了他的后视镜。 江延成的唇角有一丝淡淡的笑。 他一生平顺,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向来都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都是他做主,他说一,没有人说二。 他本来也不在乎孙娟,可今日孙娟的表现,让他败给了一个下属。 向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江延成受不了这些。 就算是他不喜欢高子吟,也要把高子吟放在自己的手下,身下,任他蹂躏。 他绝对不允许一个下属抢了他的东西。 并且一定要让那个下属知道他的存在——他已经先来。 江延成把高子吟送回家,便回自己日常的住处去了,高子吟从未去过的那个家。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高子吟因为去看了一趟姐姐,去得晚了,不过之前,她已经跟江延成请过假了,请一个小时,江延成自然应允。 想不到去公司的时候,正好碰到宋迅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去。 看到高子吟,宋迅便问,“你妈昨天来干什么?不止是看你那么简单。我还以为是你姐姐的手术出了问题。” 高子吟含混其辞地说道,“嗯,是。” “怎么不照实说?”江延成从办公室里出来,双手抄兜,口气轻松地说道。 第367章 还怨么? 高子吟正在踌躇之际,宋迅便笑着说,“我明白了。两位好事将近,总经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笑容非常明朗,看不出来任何别的东西。 高子吟的脸瞬间便红了,这么遥远的事情,她并没有想啊。 宋迅的笑脸看着江延成。 “总会有这一天的。”江延成回答。 宋迅看到江延成的样子,便说了一句,“那我们等着,总经理,我先走了。”便离开了。 江延成看着宋迅离开的背影,转过拐角,便不见了。 宋迅二十五,比他小两岁,但是看这拿捏人的情商和反应速度,不愧是当年的学生会主席。 若江延成说娶,等于给自己挖坑,他也根本不想娶,若说不娶,当着高子吟的面,他也没法说。 不过宋迅好像打定了念头:他不会娶她,所以,刚才宋迅的这句话,等于是把江延成架了起来。 到时候,若是江延成不娶,那就是打他的脸了。 宋迅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小觑。 高子吟没想这么多,不过因为宋迅刚才说的那句“好事将近”的话而心生涟漪。 高子吟抬头看了江延成一眼,江延成说了一句“去工作吧。”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回办公室没多久,便有一个人来找他了。 这个人,还是高子吟挺恨的一个人。 她挺想说江延成不在的,可她自小便不会说谎。 便让那个人进去了。 …… 话说今天早晨孙娟回了高子涵的医院以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 馄饨店里的另外两个店员都在加班加点地包馄饨,孙娟要求,无论什么时候,店里都必须有库存的货源,若是单独发生昨日的事情,她已经要气死了,更何况,又发生了高子吟和江延成的事情。 反而馄饨库存全都泡汤了这件事情,便不那么严重了。 子吟,不自爱,遇人不淑,跟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弄,还乐在其中。 她现在对江延成痴迷,孙娟越说,越是会成为高子吟的敌人,高子吟越是会往江延成那边靠,江延成不知道给高子吟吃了什么迷魂药。 高子吟上学的时候,从来没叛逆过,想不到,在这件大事上,叛逆成这样。 这可是一辈子的伤害,高子吟还在沾沾自喜。 孙娟想想气,这事儿,没完! 新的特护来报道了,照顾高子涵。 “不用,我们不稀罕!要求退钱。”孙娟摆了一下自己的手。 高子涵住的是普通病房,一般这种病房,没有请特级看护的,所以,住在旁边床的人一直用诧异而又羡慕的眼神看着高子涵。 “妈,别让人笑话。”高子涵拉了拉孙娟的衣袖。 “女士,对不起,若我服务不好,您可全额退款,但我现在还没有开始服务。”特护说道。 孙娟瞪了这个特护一眼,心想,这个特护怎么跟江延成一样烦人。 “江延成——”孙娟念叨了一句。 “妈,又怎么了?”高子涵问到。 孙娟让特护先出去,她有话要跟高子涵说。 特护对着两位礼貌地点了一下头,便出去了。 医院里还有别人,所以,孙娟跟高子涵凑在一起嘀咕。 “昨天江延成来医院给你找特护,没经我们允许,就交了钱了,我还以为是多好心,本来他的钱我也没想要,原来是为了骗你妹妹,昨天晚上,你妹妹一夜都没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都脸红!他那种男人,从来都没脸没皮的,觉得钱款交易,特别正常,子吟这个傻瓜!”孙娟越说越气。 她说怎么昨天江延成来了,不顾劝阻就交了钱了。 估计昨天该是两个人的第一次。 孙娟想想自己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心里就想扇人。 尤其像扇江延成。 高子涵也大吃一惊,“不会吧,妈,江延成怎么这样?” “他不一向是这样?眼里哪有我们这样的寻常老百姓,看都不看一眼的。不过是看你妹妹漂亮些,身材又好些,你妹妹,傻乎乎的,怎么就是不喜欢人家宋迅?这个小伙子,我一眼便看上了。”孙娟想起宋迅昨天叫她的那句阿姨,心里便觉得敞亮。 到现在,江延成都不曾称呼过她。 眼里没有女方家人的人,对子吟能好到哪? “是,我看这个江总的目光也是看不透。子吟跟他——宋迅又是谁?”高子吟问。 孙娟便详细说起来宋迅的事情,对宋迅多么多么满意,宋迅多么好,对子吟好,对自己又尊敬。 高子涵没见过宋迅,只能频频点头,“妈,你看人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 来江延成公司的人,叫严浩,就是上次来把傅蓉介绍给江延成的那个人。 高子吟一看到他,心便跳得厉害。 在高子吟的眼睛里,这个人就是拉皮条,上次拉来了傅蓉,这次不知道又要拉谁。 严浩进去以后,高子吟在外面便一直忐忑。 “怎么分了?”严浩问江延成。 “不合适就分了。”江延成回答,有一搭没一搭的样子。 “这几天傅蓉可是心情不好,人家可是真的惦记着你。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抹云彩,留下人家徒悲伤。”严浩又说。 “没办法,最近吊着另外一个,还没分。”江延成说。 “多久了?我看看要不要给你介绍许下一个,这下一个是不是得提前入库了?”江延成又问。 “这个吊着,还没分。暂时还没想过分。”江延成又说。 “多久了?” “得有半个月了。” “上床了?” 江延成抬头看了严浩一眼,“你见我哪个女人不上床?” 高子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实在没坐住,她害怕这个人又是来给江延成介绍女人的,所以,端了一杯茶,走到了江延成的办公室门口,想听听里面说的什么。 可是隔音太好,并不能听得特别清,只隐约听到一句“分手”。 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分手。 江延成的原话说的是:“等我分手了,告诉你。” 严浩回答了一句“好”,便走了。 刚刚出门,便看到高子吟端着一杯茶叶,严浩刚刚出来,高子吟的茶杯便掉在地上,摔碎了。 “对不起。”严浩说了一句,“吓到你了。” 高子吟说没关系,便蹲下身子来捡茶杯。 江延成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严浩蹲在那里捡碎片,从后面踢了了他一脚,“还不滚?” “我这不是刚才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吗,我帮人捡捡茶杯。”严浩回头看江延成的表情。 江延成双手抄兜,站在那里,浑然一尊神。 “让她自己收拾。快滚。” 严浩站起来便滚了。 高子吟一直蹲在地上捡碎片,很小心,江延成也蹲下了身子,帮她捡。 “不用。我自己来。”高子吟说到,怨气十足的样子。 等到高子吟收拾完东西,她被江延成拉进了办公室。 高子吟从未尝试过这种刺激,只觉得天上地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羞死人了。 江延成让她扶着他的办公桌,他从后面。 高子吟的吼声在心里紧紧地憋着,不发出来。 之后,江延成给高子吟整理好裤子,系自己皮带的时候,高子吟一直背着他,想到他曾经在这里和安宁有过,如今又在这里和她这样,她便觉得铁打的江延成,流水的女人,她不过是她流水线上的一个,加上刚才听到的“分手”二字,高子吟便又多想了。 心里的怨恨促使她转过身来,拳头便捶打在了江延成的胸膛上。 江延成的皮带还没系好,便一手抓住了她的一根手腕。 高子吟活动不得,脸上全都是泪。 江延成把她抱起来,去了沙发上,开始深吻她。 他知道她刚才听到了,听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他知道她现在怨。 女人么,耍小性子的时候,搞一次也便好了。 果然,吻完了以后,高子吟的怨气小多了。 看着脸孔上方的江延成,江延成问,“还怨么?” 高子吟柔弱的声音说道,“不怨了。” 她也恨自己的无能,无知,对江延成所有的撩拨都没有办法抵抗。 可能江延成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可是她犯贱,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尤其她喜欢江延成这时候的样子。 她丝毫没有办法。 “晚上还跟我一起住吗?”江延成坐在沙发上,高子吟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 手枕着江延成的手腕,江延成的另外一直手,弹了高子吟的脸庞一下。 “不了,我要回家。”眼泪还挂在高子吟的眼角,落在了沙发上。 满脸泪痕。 江延成以前从未见过这般对爱情当真的女人,或者是对男人太当真。 看着高子吟青春无辜的模样,江延成心里竟然有了几分愧疚。 说实话,他几次都想放弃和高子吟的这一段的。 因为他预见到了,最后,他看不到报复的快感。 这几次,江延成都不曾戴套,是他自己不戴,戴上不舒服。 刚开始高子吟并没有太异样的感觉,就是觉得不戴套,是不是不大好啊。 她从来都没有问过,稀里糊涂的。 不过,在江延成看来,这是心机极深的表现,你若想怀上,我便让你怀上! 第368章 我看看 此时的高子吟,整个人深深陷在沙发里,半倚着沙发扶手。 江延成一只手撑着沙发的靠背,环住她。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白天和江延成发生关系,脸上有几分挂不住。 目光想落在江延成脸上的,可他的目光太过明锐,刚在他的脸上定住目光,便又滑落下来,江延成正在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向来又稳又狠,让高子吟招架不住,尤其江延成的目光是那种荷尔蒙狠男的目光,想必大多数的女人都扛不住,明知道他坏透了,可也爱极了。 高子吟知道,以她现在的年龄,她现在的段位,绝对不是江延成的对手,所以,她才不敢直视他,甚至在努力直视他几次以后,又败下阵去。 江延成晓得她内心的种种小戏码,所以,有时候,所有的戏码都在意料之中,没什么挑战。 江延成本来就没觉得爱情是一种多么刺激的戏码,始终也没有人给予他这种刺激。 他不知道高子吟是真纯还是真蠢,长这么大了不知道避孕的,十几岁的小姑娘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想怀上他的孩子。 高子吟的想法是:虽然他曾经有过许多女人,但既然是他主动提出的在一起,所以,她该是不同的吧,别的女人可都是绕着他团团转的,而且,傅蓉给高子吟发短信说,他不让安宁怀上他的孩子,听说他那时候大发雷霆,那么他跟她,从来没采取措施,是不是也代表了她是不同的?既然给她怀他的孩子的机会,那就—— 高子吟抱着侥幸又天真的想法。 虽然几年以后,高子吟看现在的自己,只能无奈地笑着评估:幼稚,天真,不懂男人。 可是现在的高子吟,深陷其中,觉得江延成的爱便大过了天。 “明天是一个特殊日子,你知道么?”高子吟低着头问。 江延成淡笑一下,笑得倾国倾城,“不知道,是很重要么?” “不算重要。”高子吟又笑一下,好像因为江延成猜不到挺有成就感的。 江延成对这套小姑娘的套路简直是深谙于心的,故意说的不知道。 其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是压根不关心的。 “那我明天再告诉你吧。”高子吟喜滋滋地说到。 下午,高子吟便回家了。 孙娟早早地就睡觉了,没等高子吟,她也不想跟高子吟说话。 一般这个时候的女子,都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越说,只会把这个闺女往外推,所以,孙娟便什么都不说,江延成给请了两个特护,这才把孙娟给解放出来,要不然,天天守夜,就得累死,不过,她丝毫不领江延成的情,反而更痛恨江延成了,他因此占了高子吟的便宜。 孙娟讨厌这种人,拿住别人的把柄,换取他想要的东西。 孙娟恨不得杀了江延成。 第二日一早,高子吟起来的时候,孙娟已经做好饭了。 “明天你生日,怎么过?”孙娟问到。 孙娟主动跟高子吟说话,高子吟很开心,她以为妈妈自从那日的事情发生以后,都不理她了。 高子吟便顺着杆子往上爬,“生日,今年咱们花了好多钱,还是不要铺张浪费的好,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日那天在你店里吃碗馄饨,你给我定个蛋糕?” 孙娟白了高子吟一眼,“我以为你要和那个江延成一起过呢。如果跟他过,就别回来了。蛋糕自己定,你不是都挣钱了吗?还有,今年,我们花钱不多,好像还进了不少。” 高子吟便不说话了,低下头扒饭。 她害怕妈妈又说请特护的事情,两个特护一个月就得七八万,还有姐姐的手术费究竟是谁出的,这个问题至今悬而未决。 高子吟出生在大雪纷飞的十二月二十六日,那一天,下了经年不遇的大雪,街上空无一人,都缩在家里取暖,是最寒冷的一天。 高子吟的名字是爸爸取的,至于什么寓意,高子吟并不知道,只是妈妈经不住高子吟的问,会说一句,“你的名字是你那个挨千刀的爸爸起的。” 自此,高子吟便不多问了。 却不想,今年的生日,天又下了大雪,这是一年的大寒,最冷的寒冬。 早晨,高子吟怀揣这个小秘密去了公司,还没告诉江延成,想下班的时候再告诉。 也恰好她今日来了例假,不过幸亏她一直备着,因为感觉自己今天要来么,上午去洗手间的时候她便发现了。 快中午的时候,高子吟又要去厕所,刚刚拉开抽屉,从包里把卫生巾拿出来,江延成就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让高子吟措手不及,颇有些羞赧。 她的办公桌是左边靠着墙的,正对前面的门,右边靠着江延成的办公室门,所以,江延成一出来,便看到了。 江延成心想:当是什么日子呢,原来是这样的日子。 江延成没说什么,从高子吟的身边走过去,出去了。 高子吟的头往办公桌上靠了一下,真是羞死人了。 江延成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高子吟去洗手间的时候,江延成从隔壁办公室里看到她了,不过高子吟没看见江延成而已。 江延成看到高子吟回了办公室以后,他才回去的。 高子吟又若无其事地坐在电脑前,操作文件了。 江延成忽然就转到了高子吟的身后,一手撑着桌面,在高子吟的耳边说,“来了?”高子吟的脸都羞红了,只是点了点头。 偏偏这时候,电脑里还是黑屏,若是白屏,她不会从电脑里看到他,不会紧张成那样。 电脑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他意气风发的、面容紧致的一张男人脸,那张脸,似乎邪中带笑,不过那笑,只对着高子吟。 她看到他了,他也从电脑里看着他。 他还是如那日一般,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他想要看到高子吟害羞,看到她低下头,他才心满意足。 江延成的唇凑在高子吟的耳边说到,“我看看!” “看什么?”高子吟吓了一跳。 “我没见过这个状态的女人,我看看。”说着,江延成的手就从高子吟的腰带里伸了进去。 江延成心想:昨日说特殊的日子,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高子吟惊呼了一声,回身便攀住了江延成的脖子。 以前的女人,若是这种时候,是绝对不敢找江延成的,江延成不是没见过,但是没接触过,这次他想近距离地接触一下。 高子吟差点儿哭出来,太难堪。 江延成拍了高子吟的背,安抚了几下,站起来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了。 高子吟一个中午,脸都在火辣辣地跳着。 下午的时候,公司四点钟就下班了,高子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江延成她的生日。 又想,她的出生年月日,简历上都有的,若他关心她,他会知道。 可是直到高子吟坐上江延成的车,他也没提这事儿。 所以,想来,他应该是不知道。 不过高子吟又乐观地想:或许他想给自己个惊喜呢,他这种人,从来都不走寻常路的。 高子吟让江延成送自己去妈妈的馄饨店,之前说了,要在店里过生日的。 “想吃你妈妈包的馄饨了?”江延成笑着问到。 “嗯,挺想的。”“今日是我生日”这句话,在高子吟的心里,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可终究没说,妈妈对江延成偏见很重。 “我送你到哪?”江延成问。 高子吟便知道,江延成和孙娟之间,有解不开的结,他不想见妈,所以,他必然不会陪自己一起过生日的,心里特别失落,抓狂,她也知道,若是江延成去了,这个生日肯定就过不好了。 可是江延成,并没有任何的失落感。 也对,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么。 “你送我到橡树別苑那条街上,我自己走过去。”高子吟说。 江延成侧头看了高子吟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到,“这么近?” “嗯。本来也不远,可能你没有注意过,就在前面那条街,高氏馄饨。”高子吟说到。 江延成确实没有注意过,这个家他本来也不怎么来。 高子吟下车以后,看着江延成的车越走越远,心里失落感愈重。 一年之中,就这么一次,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车子绝尘而去,没有半点的留恋。 江延成从前面那条街走的,特意去看了一眼高氏馄饨。 店面不小,看起来干净高档,不是他料想的不起眼的早餐店。 这家馄饨店是孙娟前几年的时候盘的,倾其所有,孙娟自己也能干,之前她说的两个人是说厨子有两个,另外服务员三个。 江延成的车在店门口远远地停了片刻,看到高氏馄饨的那个“高”,他便想起来高子吟。 江延成哑然笑了一下,驱车离开。 不过因为他刚才停了一下,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那个人便是坐在高氏馄饨里的宋迅。 宋迅认识总经理开的那辆霸道,只是奇怪,总经理怎么开车又走了呢? 今日是孙娟邀请宋迅来的,本来孙娟就对宋迅印象极好,而且,人家帮着高家还了这么多的债务,应该的。 再加上,没有江延成参照还好,一旦有了江延成这个参照,那宋迅简直就是香饽饽啊。 今天是高子吟的生日,既然她说了今日会来过生日,便一定会来。 高子吟是十分钟以后才进店的,刚刚进门,便看到宋迅坐在靠窗显眼的位置。 “才回来?”宋迅说。 不用说,必然是怕被孙娟撞见,所以江延成和高子吟提前分开了,江延成先走了。 宋迅从旁边拿出一个蛋糕,“寿星生日快乐,今日满二十岁了!” 高子吟虽然欣喜,但宋迅终究不是江延成,心里又有些烦。 “谢谢你,你怎么来了?”高子吟坐在了宋迅的对面,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的包。 宋迅看到高子吟这么宝贝这个包,心里很欣慰。 宋迅还没回答,孙娟便过来了,“这还用问吗,这次你姐姐生病,小宋可是帮了大忙了,你们又是同事,一起过生日不应该啊?” 宋迅已经把蛋糕蜡烛点上了,“生日快乐!” 高子吟沉吟片刻,二十岁的生日,终究不是和他一起过的。 第367章 你多大了? 高子吟终究没有因为江延成不来,就损了对宋迅的热情,高子吟和宋迅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家里的很多事情,谈笑甚欢。 “真是谢谢你,你是我姐姐的大恩人。”高子吟说道。 “谢什么,你姐姐动手术的钱也不是我出的。”宋迅说道,他正在给高子吟点蜡烛。 “那可不是,是你给了我动手术的底气,医生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和我妈手上能凑出来的钱也不到十万,我们可能会延期动手术,正是你的钱,我们才动了动手术的念头,至于给我们出钱的人,谁也没料到不是?”高子吟又笑。 “话说出钱的人是谁,知道是谁没有?”宋迅又问。 “不知道,我们家也没什么有钱的亲戚。悬案。”高子吟笑着说道。 宋迅把蛋糕端到了高子吟面前,说道,“不说这个了,许个愿。” 孙娟也过来了,她刚刚忙完,今天子吟过生日,小女儿的二十岁生日,自然是很重要的,看到宋迅在和高子吟在一起,她更欣慰。 孙娟认为,江延成那种人都是骗人的,自然不会长久。 她希望子吟早日看清楚江延成的真面目。 子吟和他散伙是迟早的事情,本来也都不是过日子的人,宋迅多好,虽然长得好,但绝对不是江延成那种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江延成就带着一种女人舍不掉的面相。 “子吟许个愿吧!”妈妈也说。 高子吟沉吟片刻,“嗯”了一声,她许的是新的一年里,姐姐健健康康,她和江延成能有个好结果。 虽然在内心深处,她知道这不大可能。 吃完了饭,高子吟要去医院看姐姐,宋迅也跟着,毕竟免了债务,又给钱,姐姐才是直接的受益人,子吟说,姐姐想见宋迅好久了,可惜宋迅一直不肯赏光。 高子吟坐上了宋迅的奥迪,宋迅的确比江延成开车慢,更舒适,可能照顾高子吟的感受,高子吟心想,将来谁要是嫁给宋迅,那真是幸福了,暖男啊。 到了医院,高子涵正在睡觉,听到动静,她睁开了眼。 隐隐地看到一个男人俊朗的面容进入了自己的眼帘。 这个人,比起江延成的帅,接地气,让人觉得容易接近。 高子涵笑了一下,“这位是?” “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宋迅。”高子吟介绍。 姐姐的嘴开合了一下,轻声念叨了一句,“宋迅。” “是啊,子涵,是宋迅。”高子吟有时候称呼高子涵为“姐姐”,有时候直接叫“子涵”,反正两个人年纪相差也不多,就三岁。 宋迅坐在旁边,问了句,“手术动完后,有没有不适应的感觉?如果有任何不适,就要告诉医生,看看有没有排异反应,并发症很厉害。” 高子涵便笑了一下,“医生查过了,没有,很好。谢谢你了。” 宋迅笑了一下,“你好好养病。” 高子吟在旁边,心思有些游移,江延成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问,完全没有宋迅这般的嘘寒问暖和贴心,这是多大的差距? 看出来,姐姐对宋迅的感觉也不错。 高子吟也不知道,她怎么对江延成这个冷血的人,情深至此? 看完姐姐,高子吟回家去了,他没让宋迅送她,自己走回家的,她想感受一下下雪的心情,或许在雪中,她的思绪才清楚一些。 …… 其实江延成从高氏馄饨店门口走的时候,已经留意到宋迅了,就坐在靠窗的座位旁边。 他只是冷眼看了一下,心里鄙夷高子吟,怪不得要提前分开,原来今日约了两个人! 不过孙娟对宋迅的好印象,宋迅可以直接进入高氏馄饨店,他就不行喽~ 所以,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江延成带有惩罚性的口气问了高子吟一句,“晚上一起住?” 高子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的功夫,他便说,“想了。” 高子吟低下头,心便跳得特别厉害,“我给我妈发条微信,说今天加班。” 说完,高子吟便给孙娟发微信,说今天晚上要加班赶报告,说的欲盖弥彰的详细。 发完了,江延成便牵着高子吟的手走了,先去吃了顿饭。 江延成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高子吟又小心翼翼地弄她那个包,放到了椅子上,特别小心翼翼,心里冷哼了一声。 吃了饭,江延成带高子吟去了趟商场,高子吟挑了自己平时用惯了洗发水,沐浴露还有面霜,江延成让放在这个家里,以后来的时候用。 听江延成这意思,是让高子吟常在的意思。 高子吟知道,无论是前任傅蓉还是前前任安宁,都没有超过半个月的。 此时的高子吟,便又觉得自己是一个对他不一样的人,心里沾沾自喜起来。 此时的高子吟,还做不到此后那样,要他全部的爱,只要他施舍的跟别人不一样,她便欣喜异常。 到底是年轻啊! 让高子吟意外的是,江延成还从商场买了套。 江延成的行为,高子吟看不懂了,觉得一头雾水。 晚上的时候,高子吟躺在床上,江延成坐在她的旁边。 江延成忽然转过头来,对着高子吟说,“你给我戴。” 高子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戴过,更没有—— “我——我不会。”高子吟说。 江延成便又想起宋迅坐在高氏馄饨的模样,便笑容不达眼底地说了一句,“不会?学,反正也不是戴一次,以后,每一次~” 江延成侧低着头看着高子吟。 高子吟好像浑身都在抖,她挺怕的。 江延成看到她这副样子,便觉得好笑,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害怕成这样? “你多大了?”江延成抚摸着高子吟的头发,一副逗弄宠物的样子。 “二十,刚刚,怕成这样?”高子吟颤巍巍地说道。 “刚刚?”江延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刚过了生日?” “嗯,昨天,满二十了。”高子吟颤巍巍地说道。 江延成又想起来宋迅,看起来,宋迅昨日是去给她过生日的。 但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江延成便俯下身去,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触摸到了她瘦弱的肩膀和锁骨。 应该说她年轻的身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高子吟坐起来了,拿套。 看着她俯身的样子,宋迅坐在高氏馄饨里的情景便又在江延成的心头浮现。 一次一次的浮现。 以前的女人,没有人敢在和他交往的同时,交往别的男人。 她们纵然知道江延成不过是玩玩,可也绝对不敢,她们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高子吟是第一个,看着最纯的一个,却干着最大胆的事情。 这种事情,江延成容忍不了。 他讨厌这种白莲花,在他面前耍心眼。 江延成一按高子吟的头,高子吟刚要说什么,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江延成深深地闭了双眼,挺有一种惩罚人的快感。 直到很久,高子吟才起来,满脸泪痕地看着她。 对她来说,这无异于奇耻大辱。 她以前,从未如此。 也不知道可以如此。 看到高子吟眼睛里含着眼泪却不掉下来的样子,江延成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不舒服么?” 高子吟执拗地侧过头去,不理他。 江延成自己戴上了,他觉得惩罚她,挺好玩的,她什么都不表露出来,有什么话从来都不直说,总是让他猜她的心思,江延成讨厌猜,讨厌她犹抱琵琶半遮面。 看到高子吟这副执拗的样子,江延成心想:你想怀上孩子,我偏偏想继续玩,不想那么快让你离开,直到我玩够了,你伤透了,我才会让你如愿以偿! 今天晚上,两个人还是如上次一样,做到了十一点半。 高子吟到家的时候,十二点。 昨夜,高子吟睡着的时候,江延成丝毫没有睡意,半躺在床上抽烟,间或会打量一下她。 高子吟侧了一下身子,还在继续睡,不过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能知道自己只能睡半个小时,所以,她刚才一直也没有睡实。 睁开眼睛,看到江延成正在旁边,她便想起来刚才的事。 刚刚要气恼地转过身去,就被江延成挽住了腰。 “冒犯你了?”他压在高子吟的身上说道,“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就是该做这些的?还是——你以前没有做过?” 心机如此之深,把两三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所以呢,她装什么纯? “没有。”高子吟侧着脸,想想便又气了。 “我起来回家去了。” 江延成偏偏在她的身上,不让她下去,绵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高子吟左右躲闪着,说了句,“江延成,我恨死你了。” 恨他让她做这种,恨他羞辱她,恨他的种种。 “好大的胆子,敢叫我的名字了。” 高子吟心跳了一下,便不说话了。 高子吟匆匆穿上衣服,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江延成还没开门,便有一个人提着东西上门了,那个人是——傅蓉。 江延成还穿着睡衣,“我向来没有招惹前任的习惯,最近怎么了?” 傅蓉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江延成并不在意,打趣着说,“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敢吃?不怕你一大早来我这不常住的房子里,杀了我?我若是死了,可都没有人知道。” “说笑什么呢?江总。谁不知道您背后有那么大一个家族。您可是家里千宠万爱的小儿子,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傅蓉又说,“我来呢,主要是这段时间,您封杀了我,您把我的饭碗砸了,我可没钱了。” “要多少?”江延成又问。 傅蓉便又咯咯地笑,“分手的时候不就说了吗,好聚好散,我不要江总的钱,我今天是来给江总送吃的,高氏馄饨,在这一片相当有名,我去买馄饨的时候,和老板娘说了,说江延成江总,累了一宿,等着呢!” 江延成也才发现,桌子上摆着的是“高氏馄饨”。 第370章 撩得五脏六腑都酥了 江延成无所谓地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吃馄钝。 “所以,你是以为我怕你,还是怕她?无论她以为昨天我跟谁上的床,都对我没有影响,我不在乎;二来,你?我就更不在乎了,所以,你这点伎俩,拿不住我。”江延成又说。 傅蓉咯咯地笑,“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总啊,你不怕老板娘知道,就不怕她以后控制她女儿?” “我也不在乎!”江延成又说。 江延成开始低头吃馄饨,他料到傅蓉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若无其事地在吃,反正他刚刚起来,也还没有吃饭。 “还真是游戏人间的江总啊,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挂不住。” 江延成只是讥讽地笑了一下,继续吃,这个高氏馄饨确实不难吃。 吃过一次,便记住了。 说着,傅蓉便从江延成的身后攀住了江延成的脖子。 江延成不为所动,照例吃饭。 虽然穿着睡衣,但是吃起饭来,仍然是不疾不徐,贵气十足的。 “那你把人家封杀了,人家想找个理由见见你,都不可以吗?”傅蓉开始撒娇地问,“你可知道,人家多想你!” 说完,傅蓉的手就往江延成的胸口摸去。 手却一下被江延成攥住了,“咱俩已经结束了,我讨厌藕断丝连。所以,你最好有点儿数。” 傅蓉的手只能又灰溜溜地伸了回去,“不过子吟可能以后没那么喜欢你喽~” 傅蓉对着江延成说。 “无所谓。我向来对女人,你还不知道么,可能过了这阵子,就散了。包括你。所以,你没必要吃她的醋,也没必要来编排她,更没必要挑拨我俩的关系,可能我俩的关系,过段时间就断了,你若一挑拨,说不定我和她就更好了。”江延成说到。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一碗水端平,别厚此薄彼就成了,否则,我可是会吃醋,我特别想念在床上的你。”傅蓉又说了一句。 江延成之所以喜欢御姐的一点就是,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比如傅蓉想念床上的他,这句话他听了便受用。 成年人的世界,哪来的那么多风花雪月? 高子吟的一个心思,也让他猜。 女人的心思,江延成一眼能看透,不需猜。 所以,他一直觉得高子吟欠火候,离他的喜欢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他挺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不会为了某个人撕心裂肺地难受,更不会为了某个人失神。 “放心,一碗水端平。玩够了就踹。”江延成淡淡地说到。 “本来让你江总踹了,我面子上还很过不去,不过,现在,我放心了。我走了,江总。”说完,傅蓉便袅袅婷婷地走了。 身材的确不错。 江延成吃了饭,便收拾东西去公司了。 今日的高子吟是在家里吃了饭来上班的。 是孙娟先给她做了饭,然后又去的馄饨店。 所以,高子吟走的时候,孙娟还没有说这件事情。 看到江延成来公司,她便直直地盯着他。 江延成受不了这种注视,大拇指托着高子吟的腮,四指摸了摸她的脸,很柔情地说到,“怎么了?” 这对平日不怎么展露表情,高贵到死的江延成来说,这个动作让高子吟心里变成了很柔软很柔软。 她抬起眼睛来,看着江延成,轻笑,“没什么。” 经过了昨日的亲密,高子吟觉得和江延成之间,更加贴近了。 虽然她昨天也恼他,也害羞,可终究,和他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却是真的。 昨夜,她躺在床上,想起他的种种,心简直要跳出来,想起自己抬起头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心便要化了。 于是,昨夜的恼和怒,全变成了今日的绕指柔。 江延成看着高子吟的目光,目光有神,却没有什么杀伤力。 江延成很喜欢那种目光有杀伤力的女人,目光深不见底,眼神所到之处,便如同落下一把刀子。 他知道他自己有如此的目光,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寻不到这样和他一样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实力的女人太少,但凡有点儿成就的,要么靠有钱的爹,要么靠男人,丰城大大小小的美女,他玩遍了,外地的也玩过不少,包括国外的,发现这种女人——人间绝种。 因为高子吟的欠火候,所以,江延成对她,不过玩玩,如果她听话,他报复得浅点儿,有一点儿不听话,那她的下场会很惨—— 尤其,他极其讨厌脚踩几只船的女人,而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下属。 这很伤江延成的自尊。 他冷傲惯了,向来都是女人追着他。 今日一天没有什么事情,下午的时候,高子吟早早地便下班了。 晚上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孙娟回来了。 “今天这么早回来?”孙娟最近和高子吟没话说,一直怪这个女儿不争气。 今天早晨傅蓉去买馄饨的时候,说的话,一直在孙娟的肚子里作祟,她气了一天。 因为昨天高子吟回家来住的,所以,她自然以为那个让江延成累了一夜的人是傅蓉。 并不知道高子吟的暗度陈仓。 孙娟对江延成的印象更差了,看起来,这个男人,不光傲慢,对子吟不好,漠不关心,现在又有了最严重的罪状——滥交。 这是无论哪个丈母娘都受不了的。 今日孙娟特意打听了一下江延成这个人,才知道他扔女人的速度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以前不关注是因为离得远,距离远,阶层离的也远。 如今一查吓了一跳,也气了满腹。 她也不敢和店里的人说自己的女儿和江延成现在藕断丝连,大家问她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个花花公子江延成的时候,孙娟便随口说道,“随便问问,看看人性的底线在哪,果然有钱人的底线,我们都猜不到。” 心急火燎地从馄饨店回来,便和高子吟说江延成的人品。 孙娟也知道,高子吟工作这么久了,应该知道的,可她不说,总觉得少了母亲的那一丝唠叨,对高子吟是缺乏震慑力的。 只是,她边说江延成的花事儿,高子吟的目光却始终盯着电视上。 “你听到没有?”孙娟又扭了高子吟的胳膊一下。 高子吟差点儿弹跳起来,说了句“听到了。” 其实这些,高子吟早就知道啊,她只是不愿意去想。 越想越心烦。 “还有,今天早晨,有个女人一大早就去我的店里买馄饨,要给江延成打包带走,才早晨七点不到吧,说江延成累了一夜。啧啧啧,这个私生活,简直不着调。他不是还和你——和你的同时,还挂着别的女人?”孙娟问到,开始替高子吟担忧。 就见高子吟的嘴巴成了错愕而又呆滞的“o”型,目光里的悲伤一眼便能看出来。 昨夜,她十二点就走了,一夜,不是她。 “妈,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呢?”高子吟很烦躁地说到。 “你这个表情干什么?我跟你说这个,让你离他远点儿,他是什么人,你心里有个数,明知道是个坑,还跳得心甘情愿,你以为掩耳盗铃,自己捂起眼睛来,他就能变一个人么?他这种人,一辈子都改不了,有钱习惯了。”孙娟的声音也大声了,不会因为高子吟发火了,声音丝毫有低下去的架势。 高子吟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你若以后再半夜回来,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我每日问宋迅你几点下班,下班半个小时不回来,我就去你办公室闹,再不回来,我就让辞职。简直走火入魔了!为了这么个人渣!”孙娟气愤地在高子吟身后说道。 高子吟烦躁地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明明觉得,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么—— 高子吟形容不上来,江延成是什么样的,好久以后,高子吟才想到了一个词:撩人。 撩得她五脏六腑都酥了! 那种感觉,太舒服了,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他,成为他的人。 可能他对别的女人,也是一样的吧,能撩任何女人,不会因为她是高子吟,就撩得更好一些。 所以,那么多女人,一直惦记着他。 从她替他接电话的女人,到安宁,到傅蓉,经常来找他。 高子吟哭了,哭得特别难过。 明明是个飞蛾,却要扑火。 第二天,高子吟上班的时候是红肿着眼的。 江延成从她的身边刚要走过去,便端起她的下巴,说了句,“怎么了?哭成这样?” 江延成也不大喜欢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那不是他的菜。 加之,他是双子座的人,天生会撩人,说话便带着撩人的状态。 所以,对高子吟这样,多少带着点儿逢场作戏的撩人姿势。 并不是发自真心。 带着隔靴搔痒的看热闹。 高子吟便一瞥脸,从江延成的钳制中离开。 江延成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必然是昨天晚上孙娟添油加醋地把昨天早晨的事情说了。 傅蓉昨天早晨买馄饨的时候,高子吟已经上班了,不知道。 所以,孙娟只能把他损地更坏,不可能更好。 江延成晓得了事情的原委,只露出一丝笑容,挺讥讽的,进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关玻璃门,坐在自己的办公以上以后,才看到玻璃门在慢慢地合上。 高子吟右边的侧脸,也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高子吟的侧脸,生气又悲伤。 想拿捏他? 笑话! 第371章 会不会成为一个妖精? 又恰好这几日,安宁总来找江延成。 本来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事情,可是安宁却偏偏在江延成的办公室里不出来了。 好像江延成也不着急让安宁出来,两个人便一直聊。 高子吟在外面,只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说的什么,确实听不真切,这才抓狂。 而且,下午的时候,江延成和安宁一前一后出门了。 当着高子吟的面一前一后地出门了。 高子吟的心里委屈得能拧出水来。 安宁从高子吟眼前过的时候,好像不经意地看了高子吟一眼,江延成却是目不斜视地走过了。 这对高子吟来说,是巨大的伤害。 第二天,安宁又来了,然后她一个人走了。 江延成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开门关门之间高子吟的动向。 他不信,他会拿不住她。 下午的时候,江延成下班,没和高子吟说话,高子吟便一直跟着他。 江延成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 从办公楼跟着他到了地库,高子吟一直想拉他的手,江延成也知道她想拉他的手,甚至他的步子还故意放慢了些,怕她跟不上。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好像被扫了一下,又被扫了一下。 最后,他的小拇指便落在她的手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路,加上走路甩动手臂,如果江延成不想让她握的话,高子吟绝对不会握住的,只是区区一根小拇指。 就这样两个人走了两步,江延成听到后面传来特别委屈的抽泣声。 他回头,停下脚步,看着她。 才发现高子吟又哭了满脸,执拗而委屈的眼神,悲恸的力量甚至让江延成感受到了她的心碎。 高子吟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看着江延成,安静而有些阴冷的地库里,只能听到她的哭声,她的头上在冒汗,也不知道她紧张什么。 想必她为什么哭,两个人都知道。 这时候后面有一辆车开过来,江延成往后看了一眼,一把拉过高子吟,车从高子吟的身边疾驰而过了。 江延成此时抱着高子吟,高子吟仰着头看着他。 高子吟的头上全是都是汗,眼泪也挂了满脸,若是她化妆,此刻必定会是一个大花脸的,但是,没有,她的脸清纯而无辜,看江延成的目光悲伤而悲壮。 江延成用手把她碎乱的刘海划开,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江延成便笑了,还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笑,玩味而动人的笑,意味深长。 想拿捏他,不最后还是被他拿捏住了? “这是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你自己知道!” “我偏偏不知道。”他眯着眼睛俯视她。 “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面前和别的女人进进出出,前有傅蓉和你翻云覆雨了一夜,后来有安宁随意进出你的办公室!你对爱情没有基本的忠诚,我恨你。”高子吟说道。 “恨我么?”江延成凑在高子吟的耳边说,“既然恨我,刚才拉我的手又是为何?” 明明是又爱又恨的感觉,江延成懂。 高子吟便抱住江延成,开始哭,哇哇地哭。 她的双手反扣住他的肩胛骨,在恨恨地捶打着他的肩胛骨。 他只要一使计策,她便上当,便无处可逃,自投了江延成的落网。 高子吟也恨这样的自己,爱上一个人,无法自拔。 高子吟哭得梨花带雨,江延成却笑得悠然自得。 他又凑在高子吟的耳边说,“晚上陪我睡?” “我妈不让,我若下班以后超过半个小时不回家,我妈便会给宋迅发微信,会打断我的腿。”高子吟说,带着楚楚可怜的哭腔。 “还是妈宝女。”江延成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像对高子吟妈妈不让她出来这件事情,并不在意,“我送你回家。” 江延成目光看到一辆车从两个人的身边开过,是宋迅的奥迪,江延成的目光只是打量了一眼,根本都没想什么。 高子吟便上了江延成的车。 现在,高子吟有点儿感觉,江延成知道她那天态度不好,该是故意拿安宁气她的。 他一气,她便上当,上赶着他。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她改不了。 上车以后,高子吟一直看着窗外,“你这样,你妈不管你吗?” 江延成侧头朝着高子吟看了一眼,“我哪样?” “和无数女人这样。” 江延成便又笑笑,“也不是我让她们这样的,我从没主动追过任何女人。” 言下之意,都是她们上赶着。 高子吟咬了咬嘴唇,她也是第一眼就看上他了,她不过是无数追求他的女人当中的一个。 “再说了,我都二十七了,还需要人管?不像你,妈宝女。”江延成说着又笑了一下,“我妈在电视台工作,很忙,她最近要把电视台交给我四嫂,交接更忙,我从小见到我妈的次数就少,总感觉她忙,吃顿饭的时间都奢侈,至于我爸,自从我三哥的事情以后,我爸什么都不管了,意兴阑珊。” 这是江延成第一次和高子吟说他家里的事情。 也是第一次开口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你妈就是电视台的台长周姿吗?”高子吟颤巍巍地问。 “对。” 高子吟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周姿是全省乃至全国的名人,江景程是全省乃至全国的富人。 这两个人的结合,是天作之合。 不像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江延成,人家有人家的资本。 他不过是富家公子随便玩玩,她便沉迷其中,晕头转向。 在她低头想这些时候,江延成的车已经停下了。 他侧着身子看着她,看着她低头搅弄着自己的衣服,紧张无措的样子。 好久,高子吟才回过神来,“怎么停车了?” “你该下车了!”江延成看着高子吟,说到,一副轻松悠然的样子。 高子吟才仓皇失措地下了车,看着江延成的车子再次绝尘而去。 每次他半点儿留恋都没有,只留给高子吟无端的怅惘失落。 这次事件,明明是他的不对,可却也高子吟的全面落败而告终。 他高贵啊,身份高贵,从没追过人,伤心的只能是别人。 今日江延成回了江景程的家,今日回来,纯属是因为今日周姿把工作全都交给彭懿了,以后就不去电视台上班了,准备和江景程环游世界,过二人世界了。 江景程最开心了,特意做了饭,让全家人回家去吃。 江延成坐在沙发上,乔诗语坐在他身边逗弄孩子。 江乔忽然趴在了江延成的肩膀说,说了句,“好闻。” “什么好闻?”江延成不解地问到。 乔诗语笑了一下,“大概孩子的意思是说你身上味道好闻。” 江延成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有什么味儿?” 乔诗语凑近了,笑着说道,“没什么,清爽的男人味儿。” 乔诗语比江延成年长一岁,但是乔诗语这个人,从来不把话说完整的。 江延成便知道她心里藏了什么,他很好奇,他身上到底是什么味儿? 若是脂粉香气,他自己都要吐了。 第二天,高子吟上班的时候,大概上午十点左右,江延成突然说了句,“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高子吟不解,“我还要不要请假?” “跟我出差,请什么假?” 高子吟想想也对,便什么都没问,跟着江延成出去了。 却不想,车子一直往橡树別苑的地方开。 “我们要去哪?”高子吟问。 “去该去的地方。” 高子吟想,从来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江延成,这次是要徇私吗? 果然,到了江延成在橡树別苑的家。 刚进门,江延成便说,“去洗个澡,身上什么都不要抹。” 他喜欢他清水出芙蓉的身体,昨日乔诗语提醒了他,应该是他身上残留着女人的香气,可能是安宁的高档化妆品的味儿,所以今日,他什么都不让高子吟抹。 外面的这些女人,他不会让家里知道,自然不能留下她们的味儿。 包括高子吟。 高子吟洗完澡以后,便躺在床上了。 江延成还是去别的浴室洗的澡,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相差时间不久。 江延成拿出来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不戴,现在又戴了,是为了什么?” 他说,“你年龄小,你妈也不同意,若是生米做成了熟饭,不好收场。上赶着我的女人很多,怎么把我留在床上,就是你的本事了。” 说完,又拍了高子吟的头一下。 高子吟的心里顿时紧张四溢。 他故意说这种话让她伤心吗? 高子吟躺在床上,顺势攀住了江延成的脖子。 “你教我。”她说。 第372章 他不悦 江延成和高子吟两个人做完以后,是下午的四点多钟。 这次真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做了半日。 江延成这次做完了,也睡着了。 高子吟因为心跳很快,所以,入睡很慢。 她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江延成。 他是平躺在床上的,闭着眼睛,看着就是一副俗人不可接近的模样。 无端高。 可是高子吟想想,这个男人,那么不洁身自好,和许多女人都曾经上过床,就觉得心里难过得要命。 最终,高子吟侧了侧身子,拉着江延成的手,睡着了。 想不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高子吟这一觉睡过去了,以为今日有一天的时间,不需要那么赶了,心里没压力,所以觉便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一看表,都六点半了。 她心说:遭了,妈妈要知道了,这都下班一个小时了,妈妈肯定给宋迅发微信了。 高子吟坐在床上穿胸罩和衣服,江延成也醒了。 看到她白皙而曲线完美的背,看着她在扣自己胸罩的扣子。 江延成抚摸了她的背一下。 高子吟才知道江延成醒了,说道,“我起来晚了,现在都超过下班时间一个小时了,我妈妈肯定知道我没回去。” 说着说着,都要哭了。 “多大点儿事儿?”江延成简直哭笑不得。 “对我就是大事啊。”高子吟回。 江延成也起床了。 …… 昨日宋迅在地下车库看到江延成和高子吟抱在一起,心里一直不平静。 其实也不是抱,是江延成搂着高子吟的腰。 不过那种卿卿我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今日宋迅去了高子涵的医院,去看子涵了。 想不到孙娟也在医院里。 看到宋迅来,高子涵瞬间两眼放光。 宋迅是那种可以接触的、接地气的帅哥,高子涵的目光一直盯着宋迅,一直让他吃水果。 宋迅问高子涵的病情,是否感觉好多了,如果还不错,可以考虑出院了。 高子涵说到,“老在医院里呆着,我都胖了好多了。” 宋迅便笑,“女孩子那么瘦干嘛,胖点儿好看。” 高子吟便笑。 孙娟在削苹果的手停下,“宋迅,你下班了,子吟呢?” “我来的时候,子吟还在加班,今天大概很忙,你们家子吟好歹是高材生,这份工作也做得小心翼翼的,所以,阿姨,你多体谅她一下。别老往旁处想。”宋迅又说。 孙娟便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当妈想把自己的女儿往旁处想吗?只是那个江延成,实在——” 一万个丈母娘也不会相中江延成。 “我家子吟要是喜欢你多好,你俩郎有情妾有意的。”孙娟又说。 就见高子涵的眼神一黯。 宋迅想了片刻,对孙娟说道,“阿姨,您是误会了什么吗?” “怎么?”孙娟的目光抬起来。 “我和子吟就是同事,再说了,上次我不是也跟阿姨您说了,子吟的同学桑梓的。”宋迅笑着说道。 “瞧我这记性。”孙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因为自己为子吟的自作多情而尴尬不已,“子吟真在加班?” “真的。我看见了。”宋迅又替高子吟遮掩了一下。 走出医院的时候,宋迅便想,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高子涵看着他的背影,知道宋迅对子吟没意思时,她本来还挺惊喜的,谁知道,竟然还有个初恋,让她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情可以堪呢? 宋迅看着月朗星稀,公司的人都说,今天江总和高子吟出差去了,可他知道,今日哪有什么公事,若有公事,他这个助理会不知道? 可能开房去了,可能—— 总之都和一件事情相关。 所以今日宋迅来了高子涵的医院,替高子吟遮掩一下,万一孙娟问起来,他就说她加班,万一不问,那就不问吧。 宋迅觉得,他就是被高子吟发了“好人卡”的那个,一辈子好人。 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 他不想自己的存在,让她感觉到任何压力。 他只想,让她想起他来的时候,觉得很温暖。 不要有压力。 他知道,她和江延成在一起,压力定然是相当大的。 …… 高子吟穿好衣服以后,江延成也穿好衣服起床了。 江延成随手从身后的衣柜里拿出一个大盒子扔到了床上。 “给你的。”他说。 “什么?”高子吟也看不懂这个橘黄色盒子上一个大写的“h”是什么意思。 她拿起来,左看右看,因为不认识这个牌子,所以,也不觉得很感冒。 “若今晚你妈问起来,就说我送的。”江延成说道,“免得她又抓住把柄。” 江延成的潜台词是,他在泡妞的路上,讨厌别人的絮絮叨叨。 明明是男女在一起,只谈风月的事情,却总有人非用女婿的标准绑架他。 江延成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做谁的女婿,所以,他从来不在乎孙娟的态度。 给高子吟一个包,是想堵上孙娟的嘴。 孤陋寡闻的高子吟自然不认识爱马仕的ldy30,只当是一个很普通的包包。 不过既然是江延成送的,再便宜的东西,她也欣喜若狂的。 她没想过价格。 反而是江延成,看到高子吟欣喜若狂的样子,心里鄙夷地说了一句:没见过世面,不过一个包,就把真实的你试探出来了。 江延成心里有些不悦,是很不悦。 两个人上车以后,高子吟问了一句,“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住吗?” “不回来了。” “去哪?” 高子吟侧眼看着江延成,他的眼神专注而有神,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你该问的吗?”江延成淡淡地说了一句。 但是那种拒高子吟千里的态度,高子吟还是听出来了。 高子吟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赶紧侧过头来,看着街上的灯红酒绿。 良久她才说,“难道我不该问吗?不是男女朋友吗?” 江延成沉吟许久,被高子吟的这句话问住了。 他一直没当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只当是“炮友。” 高子吟只是他很多炮友当中的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所以,除了在床上,他的一切,和她无关。 “你到家了。”说完,江延成的车稳稳地停在了巷子口。 本来今天心情不错的高子吟,因为江延成的这句话,心情莫名地低落。 她也明显地感觉到了,除了在床上,江延成大多数时候,对她都是虚与委蛇的,甚至,在他的心里,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回到家,孙娟已经在等着了,因为知道高子吟今天加班了,所以口气比较缓和。 “吃饭了吗?”孙娟问。 高子吟突然想起来,她饥肠辘辘。 从上午十一点两个人开始做,做到下午四点多。 这是她和江延成做得最久的一次,也是最累的一次。 “没吃,忘了。”高子吟还在奇怪妈的态度怎么突然变了。 “加班累了吧?”孙娟又问。 高子吟想,难道宋迅今天说自己加班了? 她便顺势往上爬,“挺累的,要不然连饭都没吃。” “手里拿的什么?”孙娟又问。 “包。” “什么包?又是宋迅给你的?” 高子吟摇了摇头,高子吟拿着这个橘黄色的盒子挺显眼的。 “是他——他送我的。”高子吟说道。 孙娟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谁啊?江延成?” “嗯。” 孙娟一把就扯过高子吟的包,撕碎了,片片大象灰落在地上。 无论爱马仕的马多么结实,无论人工缝制了多久,还是抵不住一个整日劳动的中年妇女的蛮力。 “上次他给你姐姐钱,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这次送你包,又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清楚?他就找一个陪他上床的!这么明显又猥琐的目的你看不明白?我看见这个包,就觉得极罪恶!”孙娟气急败坏地说道,“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高子吟站在那里,看着大象灰成了如同羽毛一样的一片又一片,高子吟话都没说一句,心都伤透了。 江延成第一次送她东西,就被妈撕碎了。 高子吟饭也没吃,回自己房间,躺下就睡觉了。 眼泪落了满枕。 江延成送给她的东西,她应该好好珍惜的。 第二天去上班,为了掩饰哭红了的眼睛,高子吟上午一直在埋头工作,好像江延成也没有注意到她。 中午高子吟去食堂吃饭。 饭厅里,她听到有人讨论江延成,说江延成在城东买了一大片地,好像要启动一个挺大的项目。 高子吟听到行政部的郭大姐说,“江总这种层次的人,肯定要自立门户的,才毕业没几年,不过先在银河练练手,当年他来“银河”,可是投资人比别人高50 %的价格好不容易挖到的,听说江总刚刚回国的时候,就是要自己干的,不过那时候,地皮没买好,盖好办公楼还需要几年,江总便先来这里练练,不信你问子吟。” 高子吟一直在沉思,又惊又怕,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或许是因为她资格不够吧,要不然,高子吟想不出来,他不告诉自己的理由。 果然是江延成啊,高子吟早知道他胸中有丘壑,绝非池中物,即使是最大的证券公司银河,也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只是想不到如此大的动静,她竟然不知道。 后面的人开始转过身子来笑嘻嘻地问子吟:“子吟,江总是不是要从银河辞职了?” 高子吟开始胡乱地吃饭,只说,“我不知道啊。” 后面的人又说,“不愧是江总的夫人啊,什么都瞒着,也对,辞职这种事情,是不能这么快就说的哦!” 高子吟是满腹的委屈,加上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饭,她想回去问问江延成,他是不是要离开银河,离开银河了,她怎么办? 刚刚敲开江延成办公室的门,便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外国人在说话。 流利的英语,如同流水一般,没有任何感情,却是冷冰冰地,直击要害。 高子吟懂得金融英语,能够听到很多的术语,江延成说得驾轻就熟。 毕竟在国外待过那么多年。 看到是高子吟敲门,江延成冷冷地说了句,“出去!” 两个字,便让高子吟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373章 她卖了多少钱? 江延成在办公室里和那个人聊了大概一下午。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两个人才一起出来。 江延成送这个人走的时候,高子吟正在收拾自己的包,准备回家。 还是那个红色的gui,高子吟一直挺宝贝的那个。 江延成不过随意瞥了她一眼。 高子吟刚刚走出办公室的门,江延成便也出来了。 在走廊上,便拉住了高子吟的手。 因为走廊里人很多,高子吟没好意思反驳。 走廊里很多人都跟江延成说,“江总再见。” 江延成并没有什么反应。 快上电梯的时候,江延成说了一句,“我送你的包呢?” “没背!” “为什么不背?” 高子吟不能说孙娟已经给她撕成碎片了,只说,江延成送的包太高档,她想过段时间再背。 江延成心里又说了一句:这不是识货吗? 不是严浩说的不识货。 因为江延成使劲儿地攥着高子吟的手,高子吟挣脱不开。 被江延成塞进了车。 今日下午,一个外国人在江延成办公室的事情,高子吟一句没问,怕问出来自己难堪。 车子朝着橡树別苑开去。 “你最好送我回家,要不然我妈一会儿会找我。”高子吟坐在旁边。 江延成冷哼一声,“是要让我给你妈打电话,说你加班吗?” “你——”高子吟冷眼看着江延成。 她很想问: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了橡树別苑,两个人连灯都没开。 现在高子吟的技术已经娴熟地不需要灯光也能给他戴上套了。 两个人翻云覆雨了一场以后,江延成打开了灯,想要摘下避孕套的,顺便抽根烟。 可他开了灯以后,发现根本没有套。 江延成警觉地看了高子吟一下,她什么时候抽走了? 高子吟还在侧着身子睡觉,看起来累极了的模样。 江延成压在了她的身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阴沉压抑的声音说,“想怀孩子是不是?” 高子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什么?” “套呢?” “你自己戴着,怎么问我?”高子吟问。 江延成翻遍了床上也没有。 “到底去哪了?”他又重新捏住了高子吟。 他不介意她早日怀上孕,如果这样,她离开江延成就更快一点,别指望他娶她。 可如果她跟他耍心眼,江延成就要往死里折腾她。 “我不知道。”高子吟今天也气急了,今天心里就憋着不舒服。 和自己在一起,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这次床上的,高子吟也在赌气。 江延成又来了一场。 毕竟少了那一层套的阻隔,两个人已经合二为一。 高子吟早就筋疲力尽,根本不配合,因为不配合,才更加激发了江延成的兽性。 “明天把我送你的包背来,我看看。”江延成说。 高子吟心想:都成了碎片了,怎么背来? 她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心里却在叫苦不迭。 明说自己的妈撕了他送的东西,这是在挑拨两个人的关系,他对妈的印象更差,不利于以后,高子吟想的却是:怎么弄到一只一模一样的包? 完事以后,高子吟腰疼的特别厉害,腿软,都不是自己的了。 江延成已经在穿衣服了,“还不起床?” 今日他好像也憋着一股气。 “我累,我躺一会儿。”高子吟声音疲惫到如同蚊子哼哼。 江延成又看了一会儿设计图纸,高子吟才起来,看看表,已经快半夜两点了。 高子吟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面色难堪极了。 希望孙娟睡了,否则,不知道她今日要怎么教训自己。 昨日刚刚撕了江延成送给她的包,今日自己又回去这么晚,任谁也不会相信公司加班会加到一两点啊,虽然她上次也曾经加班到两点一次,不过那时候,她的生命中还没有江延成,最重要的,高子吟现在心里有鬼,只要孙娟一盘问,她最后肯定会露底,也只要她回来晚了,孙娟就会往江延成身上想,会说昨晚她撕了高子吟的包还不够,今日高子吟更加变本加厉,回来到更晚。 高子吟想着,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回家吧。 江延成的车照例绝尘而去,这次比往常开得更快。 高子吟没空心凉,就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孙娟竟然没睡觉,还在客厅里坐着。 高子吟心想:这下完了,可能妈要逼她辞工作了。 孙娟看到高子吟进来,淡然地问了一句,“你去哪了?” 高子吟回:“自然是加班了,您以为每个月两万多块钱那么容易吗?” “过来,坐下陪妈聊聊。”孙娟又说,丝毫不见生气的心态,而且也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心凉。 高子吟心想,自己让妈失望透顶了吗? “子吟,今天馄饨店的房东找我了,让我们下个月重新找地方。”妈说。 高子吟微皱了一下眉头,“您和房东不是签了五年的合同吗?怎么下个月就要重新找地方。” “这才蹊跷呢。房东说愿意赔偿全部违约金,但是房子不租给我们了。如果重新找店面,还得重新装修,这一来二去的,又是半年没法营业。”孙娟说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装修就得小二十万,可能有些设备还得换。” 孙娟又低头叹了一口气,“原想着,你姐姐好了,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高子吟抱了抱妈妈,说道,“明天我陪您去找房子。宋迅借给我的钱,我还没动,实在不行,先用这笔钱装修。” “明天再说吧。”孙娟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今天晚上高子吟回来这么晚,孙娟自然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但她的心思被搬家这件事情缠绕,便没有心思说别的,而且,高子吟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她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孙娟有点儿家已经到了末路的感觉。 高子吟回了房间以后,想了好久,给江延成发了一条微信:我明天请假。 江延成好久都没回,高子吟猜,或许睡了。 虽然江延成一直都没回微信,但高子吟一直都没有睡着。 直到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江延成才回了一句:知道了。 没问高子吟为什么请假。 高子吟请假的理由,他心里有点儿数。 这个包不是他自己买的,是严浩给他买的,江延成没空买很多女人的东西。 严浩整日在女人堆里混,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和颜色最难买。 严浩跟他说,“你何必买这么贵的呢?你也不跟我说你那个小女孩是谁,我意思,如果是个穷人家的姑娘,你就买个a货得了,几千块钱一个,再说了,就算你买了,他们整天坐公交车,也不舍得背,就算背了别人也以为是假货,背个a货都抬举她们了。你如果给真货,她很可能当天就会去卖了,然后重新买个a货背背。咱俩打个赌,你买了真货,你那个姑娘第二天肯定不背。” 她第二天确实没背,这点,严浩料准了。 江延成是一个执念很深的人,他从不买a货,不管高子吟配不配得上,他是给她买了,六万多——她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纵然生气,她也陪了他这么久。 可她没背,还是背着宋迅给她买的那个。 他也考虑过她舍不得,所以,他让她第二天背来,可她第二天请假了—— 是巧合么? 高子吟今天去了妈的店里一趟,就去到处给妈看房子了。 店面都比较贵,一般的房租都要四五万。 高子吟穿梭在丰城市看店的时候,看到一家二手奢侈品店,她想进去看看有没有江延成送她的那种包,若是有,她可以买一个二手的先掩盖一下,高子吟认为,二手的,最多也就几千块钱的,宋迅买的包包,他不是说也才三四千块钱吗。 高子吟便进去了,看了很久,只看到一个款式一样的,但是颜色不一样。 “请问有没有那种灰色的?”高子吟比划着。 “爱马仕大象灰?是不是这种?”店员拿出来手机,给高子吟看。 高子吟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爱马仕,她这辈子只听说过,没见过,也没有任何概念。 “是,就是这种,请问这种多少钱?” “我们二手店的价钱是五万四,您要的颜色很稀缺,非常难买。要等。”店员又说,“所以,来卖的人也很少。” “多少钱?”高子吟又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万四,这个价格对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是太高端。我认识个朋友,他卖a货,这个包从她那里拿也就两千多块钱。你要不然联系她试试?”店员又说。 “好好好。”高子吟长吁了一口气。 a货就比较容易了,什么颜色都有,而且高子吟也看不出来a货和正品的区别么,两千块钱,还能接受,她怕回家的时候让妈妈看到,特意连盒子都没要,提着个方便袋便回家了。 幸亏妈还没回来,今天妈也没找到合适的店面。 孙娟回来跟高子吟说,“今天店主跟我说,好像还有回转的余地,好像只要我同意什么条件,就让我继续在这里干。可我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整我呢?我就一普普通通老百姓,得罪谁了呢?” 高子吟觉得脊背发凉,“妈你按兵不动试试呢?那个人看到你不着急,自然会按耐不住,会主动出来的。” “妈也是这样想的。”孙娟又说。 第二天,高子吟上班的时候,便坐公交车,背着那个两千块钱的a货了。 到了办公室,把包放在办公桌上,去给江延成泡茶了。 高子吟想过了,以前的时候,她都是把包包放在抽屉里的,既然江延成让她背来,她放在抽屉里的话,他看不见,肯定要问的,到时候,她如果拿出来,江延成肯定会翻看,说不定就会看出来端倪。 但是她放在桌子上,很显眼,江延成知道她背来了,便会瞟一眼就过去了。 所以,相对来说,放在桌子上更安全一点。 高子吟去茶水间泡茶的时候,江延成便进来了。 看到高子吟放在桌子上的包,明明就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高子吟的小心思,江延成太明白了。 江延成不过瞟了一眼,便知道那个包是假货了,他从小都用正品,包的走线什么样,某处细节会怎样处理和讲究,早就可在他的脑子里,但凡和正品有一点的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能说,这个包,假的离谱! 所以,他给她的包呢? 是不是连盒子一起卖给二手店了? 他很想知道,她卖了多少钱? 第374章 对别人笑得那么甜 高子吟从茶水间回来,才看到江延成已经进了办公室了。 她心虚地瞅了一下自己的包,确认的确看不出来什么不妥来之后,才端着水进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此后的五年,高子吟见过各种名牌包,对各种名牌如数家珍,喜马拉雅铂金包也不计其数,那时候再回看现在的自己,才知道她当时是多么幼稚,那么明显的赝品,江延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如果他曾经看过她的包的话! 他可是从小生活在名品堆里的人,和名品不一样的东西,还顶着正品的名头,是多么幼稚,那时候的自己,又是多么天真可笑? 高子吟终于明白彼时的自己,在江延成的眼睛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 看到办公室里的江延成并没有特殊的反应,高子吟便离开了。 上午有一份文件要交给宋迅,高子吟去了宋迅的办公室。 宋迅浏览文件的时候,高子吟说,“宋迅,我有件事情要给你说。” “什么事儿,你说。”宋迅很重视的样子。 宋迅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一个单间,比起江延成和高子吟两个人的办公室,小不少,所以,两个人说话并不妨碍别人。 “就是最近,我妈突然遇到点儿麻烦,好像有人故意要整我们家,昨日房东让我妈另外找地方,今日又明里暗里地说有条件,我那意思是,实在不行,你的钱我还没有还,我妈重新找地方,等于重新开一个店,我想还是先借这笔钱,行吗?”高子吟问。 宋迅便笑,笑得很开朗的模样,“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啊?不是早说了吗,这是我的零用钱,拿去用,我权当自己是放的高利贷,这利息可高。” 高子吟便放心地笑了,特别开怀的样子。 宋迅从来不给她压力。 有一种人,就是特别让人放松心肠,能够平心静气地与之谈话,无论他家事如何。 很明显,宋迅就是这种人。 好久了,自从和江延成在一起,她就很少笑得这样开心了。 恰好江延成从宋迅门口走。 刚才他出门的时候,高子吟不在自己的办公室,他猜测,她可能在这里,工作安排,他知道,高子吟会来宋迅的办公室一趟。 因为外面江延成走路的动静,高子吟下意识地抬头看,笑靥如花的模样便对上了江延成。 江延成从未见她这样笑过,笑靥如花,好像右半边脸还有一个特别浅特别浅的梨涡,她的牙齿很白很整齐,特别动人。 虽然只是一瞥之间,可江延成却如同宿命般地,看到了她从来不曾察觉到的梨涡。 高子吟看到江延成从办公室门口走,笑容戛然而止,僵在了脸上,倏然便不笑了。 “子吟,我觉得这事儿,你应该引起重视。”宋迅说到。 “什么?”高子吟才回过身来,还在为刚才看见江延成而冷汗涔涔。 不过宋迅刚才低头看文件,没看见。 “你看,给你姐姐出钱的人,六十几万,不是小数目,如今又来要挟你妈,房东说也是有要求的,你有没有想过,是同一个人?”宋迅说道。 高子吟活了二十年,头一次听说这种阴谋,“我?我没想到啊,你是说,心疼我们姐妹,又对我们有仇的人?” 高子吟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难道是那个—— 前几天,妈去法院的时候,法院也曾经说过,他最近几年在丰城出现过。 难道—— “你放心吧,既然对方故布疑阵,我相信他就是要引你们上钩。我相信他藏得应该不是太深,我帮你查查,改天告诉你结果。”宋迅说到。 “好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你这么帮我们家。”高子吟说到。 宋迅心想:你应该少说一个“们”字,我这么帮你。 “等我有了结果,告诉你。” 高子吟开心地回了办公室。 以前的时候,家里就是缺男人,妈妈什么事情又好强,从来不求人,虽然妈妈从来没有说过“缺男人”这句话,但是高子吟体会得出来,母女三个人,有时候,还是处于弱势的,如今有了宋迅帮自己,高子吟无端觉得有了底气。 刚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想了一会儿,江延成便进门了。 他看了高子吟一眼,说道,“进来。” 高子吟的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的,按理说,她和江延成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不应该害怕的,可她管不了自己的一颗心,还是怕。 总觉得自己和他隔了十万八千里,而且,刚才他也看到自己在宋迅房间里了。 高子吟去了他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江延成说。 始终冷冷的声音,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这副表情,你可以说他专业性强,不近人情,也可以说他冷漠。 高子吟回头把玻璃门关上了。 “我说把外面的门关上。” 高子吟又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出去了,把外面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一般情况下,她那道门是不关的,正如宋迅办公室的门也一般不关一样。 “来这里。”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便从办公桌转过去了。 江延成的身子侧过来,顺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江延成打量着高子吟的脸,始终是一副无辜相。 若是不无辜也不能同时脚踩几只船了。 江延成的唇在高子吟的脸上逡巡,高子吟始终胆战心惊的。 “怎么对别人笑得那么甜,对我就这副模样?”江延成低沉而又柔情的声音传来。 他也不晓得为何自己这样对待高子吟,按理说,那晚她偷偷拿掉套,把他送她的包卖掉,就够死十回的了,加之又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江延成应该毫不留情地甩掉她,可他没有,江延成把他的此举定义为为:他既然是好猎人,自然打下猎物,并且百般凌虐这只猎物之后,不能这么快离开,他要等好戏收场,看着高子吟的悲惨下场。 如此想,他便心安理得多了。 “能说实话吗?”高子吟问。 她认为这是江延成想和她交心的机会。 “谁不让你说了吗?”江延成把她的头发往后面撩过去。 撩头发的行为和撩人一样,都那么魅惑人心。 “我付出了很多,几乎把我的整颗心都给你了,可你的行为,我看不到半分热气,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是热的,我疑心自己的眼光,我觉得我和你可能是不合适的,咱们两个相差很远很远,将来也注定没未来,所以,我在想,还要不要和你在一起。”高子吟眼睛可怜兮兮的,游移不定的模样。 江延成便像听到一个小孩子讲笑话那样笑起来。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真的好看。 甚至,高子吟还在他的右侧的脸上,发现了一个特别小特别小的梨涡。 往常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因为他笑的时候很少很少,这般笑的时候就更少了。 床上,是不会发现的。 可能全公司,就高子吟一个人发现了。 看到他的这颗梨涡,高子吟的心恍惚了一下。 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右侧会有一个微微的凹陷的,从未注意,也没有别人告诉她,又或许这不过是她脸上很小很小的一个特征,寻常笑起来的时候,不会有,只有开怀笑的时候才有。 但是,江延成的脸上在笑的时候有梨涡,他自己是知道的。 他对自己的外表相当关注。 可能是这莫名奇妙的巧合,也可能是被她和宋迅气的,所以,今日江延成对高子吟的态度略略好了一些,如果再不好,高子吟便要和宋迅在一起了,被下属挖了墙角,面子上太过不去,所以,他要略略示好。 高子吟被江延成的男色吸引。 他多好看啊,好看到她精神恍惚。 “所以呢,想分手?”江延成问她。 高子吟只是说说,并没有动过分手的念头。 高子吟的头侧过去,“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再说了,你对我也不好。” “还要怎么好?”江延成问。 以前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她已经超了。 以前的女人,他也从来没有送过东西,只给过支票,所以,她还想怎样? 甚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即使偶尔搂搂抱抱难免,但上床是没有了,虽然不同时和两个女人上床是他一贯的原则,但他也从未动过和别的女人上床的念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一般都是有了新猎物,然后和旧猎物分手。 高子吟心便凉了,他是本来冷血,还是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我还有工作,要去干活了。”高子吟从他的腿上站起来。 “这个周六,出来?”他问。 “周六的事情不好说,我可能要帮我妈妈的忙,我到时候再告诉你。”高子吟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她知道他所说的出来是什么,就是上床。 没有丝毫别的小女孩谈恋爱的感觉,人家都是说自己的男朋友的琐事啊,他呢,就是床上功夫出神入化,是在多个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幸亏妈妈没跟她来,如果让妈妈知道,唾沫星子也得喷她一脸。 下午的时候,宋迅发来微信,说要跟高子吟说点儿挺重要的事儿,给她们家出钱的人,和让孙娟搬走的,都是同一个人。 高子吟心里已经隐隐地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她问,“让我妈知道吗?” 宋迅想了想,说道,“很多事情,可能对你妈伤害很大,我先跟你通个气,咱俩商量一下。下午两点半,草堂茶馆。” 高子吟“嗯”了一下。 恰好江延成询问高子吟有没有时间的微信发来。 高子吟给江延成发了一条微信回:今天下午有事,可能没法赴约了。 江延成只回了两个字:去哪?又去帮你妈妈? 高子吟回:和我同学在草堂茶馆叙叙旧。 江延成想了想,貌似高子吟从来没提过什么同学。 今天下午,江延成是真的没有什么事,上午和国外的设计师商量好了蓝图,已经基本定下,准备动工了,下午江延成比较轻松。 没事,所以,便开车到了草堂茶馆,是开着开着便开到草堂茶馆。 却在门口停车的地方,看到了一辆奥迪。 不问他也知道,高子吟约的是谁了。 江延成的车旋即便开走了。 第375章 分手吧 草堂茶馆。 宋迅交给高子吟一沓厚厚的资料。 第一页是一张跟简历一样的东西,右侧是一个人的半身像。 “这个人好帅啊,是谁啊?”高子吟问。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几岁的模样,特别帅气,生就一双桃花眼,挺惹人的。 “你看是谁呢?”宋迅问。 高子吟开始看字迹——高志远。 如果没记错,他的爸爸就叫高志远,她曾经看过自己家的房产证。 高子吟不安的眼神看了宋迅一眼,继续往下看。 高志远去了法国,改姓冯了,入赘了当地著名的华人冯世蕃的家,娶了冯家的女儿冯锦,岳父岳母过世,他继承了庞大的集团,还有数以亿计的财富,两个人有一个宝贝女儿冯嘉怡,主要男主外,女主内,当年的冯锦看中了徒有其表而口舌灿若莲花的高志远,违拗了父母让她嫁给世家子弟的念头,执意嫁给了高志远。 高子吟看着这里,便生气地要命。 “怪不得你不让我妈看到。”高子吟说。 “是啊,我觉得阿姨会受不了的。” “没想到我爸是一个陈世美。他改名换姓在那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和这个家掺杂上关系,这对他不是挺危险吗?”高子吟又问,特别义愤填膺的样子。 “你爸爸——”宋迅说到。 “他不是我爸爸,我妈恨死他了。”高子吟刚才忘记了,她自己也是称呼过一次“爸爸”的。 “哦,”宋迅继续说,“要不然高志远也不回来,不过最近,他家里出了一件很劲爆的事情。” “什么劲爆?” “他和冯锦的女儿冯嘉怡看上自己的表哥了,和自己的表哥做了不伦之事,还怀了孕,冯嘉怡不肯打掉,出去藏了半年,回来的时候,肚子已经大了,冯锦对自己的女儿失望透顶,非要逼着冯嘉怡去打掉,冯嘉怡不干,要知道,这种乱乱的孩子,生下来痴呆儿的可能性非常大,冯锦知晓厉害,冯嘉怡执拗地认为这个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就是不打,冯锦把她捆到了医院里,冯嘉怡到底年轻气盛,从医院的楼上跳下去了。” 高子吟吓了一跳,“然后呢?摔——” “没有,重度脑震荡额,孩子五个月早产,冯嘉怡基本上此生无望了,大概冯志远想起你们来了,也可能是人老了,所以回来看看你们,当年他偷偷地走了,知道你妈不原谅他,而且,他现在又娶妻生子,你妈更不待见他了,所以,他不出面。” 听完了这些,说实话,高子吟的感觉怪怪的,除了觉得妈很可怜以外。 妈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再苦再累,她也从来不说,更没有靠过任何男人,一直自强自立,从未在高子涵和高子吟的学习上克扣过钱,而且,妈妈——一身正派。 正因为妈妈的一身正派,所以,高子吟才觉得,她这么强烈地反对的江延成,她还执拗地坚持,到底对不对? 而且,高志远当年是因为没有儿子才离开家的,好像因果报应,他还是没有儿子。 只和别人有一个女儿,看起来,这个冯锦也应该没有妈妈当年那么好欺负了,毕竟冯锦有钱,虽然是高志远主外,可毕竟家里所有的一切曾经都是冯锦的。 高志远这一辈子,注定无子。 所以,这便是因果报应! 两个人说着高志远的事情,说了好几个小时。 高子吟时而低头唏嘘,时而感觉大快人心,毕竟让妈妈受罪的人,就是高子吟的敌人。 “他不让妈妈的店继续开,又是什么意思?想威胁我妈?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图什么呢?”高子吟又问。 “那就不知道了。总之他这次回来,应该是有目的的。”宋迅又说。 正说着呢,高子吟的电话响起来,是孙娟。 “子吟,在哪呢?”孙娟问到。 “我?我在茶馆和人聊天。”高子吟说到。 “和谁?” “和宋迅啊。” 接着,孙娟的声音就变得眉开眼笑了,“宋迅啊?现在都快五点了,你们俩聊完了来家里吃饭啊?你把手机给宋迅。” 高子吟真是不知道妈妈怎么那么多事?非把宋迅当成乘龙快婿,人家心里早就有了白月光了好么? “嗯,好,好啊,阿姨。”宋迅说道。 挂了电话,宋迅说道,“阿姨让我下午六点去你家里吃馄饨,让我把你送回家。咱们现在走吧,去医院看看子涵。” 高子吟答应了,她挺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理我妈,我妈自作多情。” 宋迅便笑了一下,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的人明明是他啊。 宋迅和高子吟去医院看了一下子涵。 高子涵看到宋迅便两眼放光,不过,二十岁的高子吟此时并不能理解高子涵的心思。 宋迅却看出来了。 所以,宋迅在嘘寒问暖几句以后,两个人便回家了,有特护看着高子涵,过了这个月,高子涵也该出院了,她希望早日活蹦乱跳起来,希望早日能够站在宋迅身边,自己的身高也不输给妹妹,容貌也该是差不多的。 高子涵也信了宋迅的话,认为宋迅有了白月光了。 不过,白月光离得那么远,可是宋迅对他们家的确是嘘寒问暖的。 因为谁呢? 高子涵也有些自作多情起来。 家里,孙娟已经准备了菜还有她们家里的招牌馄饨了。 高子吟刚想说,天天吃馄饨,别人都吃烦了,宋迅便说了一句,“阿姨包的馄饨真是特别好吃,整天吃都吃不厌。” 孙娟顿时又喜笑颜开。 高子吟便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瞧瞧,还是人家小宋会说话。”孙娟简直合不拢嘴了。 吃了饭,宋迅便走了。 第二天开早会的时候,江延成特意表扬了宋迅,说他最近组织的某个活动不错。 大家鼓掌表扬宋迅,高子吟也对着宋迅投去了欣慰的笑容。 毕竟是好朋友了么。 而且,高志远那件事情,高子吟也说了,此事,她知,他知,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想必江延成不会感兴趣,加上,高子吟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家里的这些糊涂账,自然没和江延成提。 这几日,高子吟又把宋迅送她的那个包背来了,江延成送个那个包放在抽屉里。 因为高子吟怕每日背着那个赝品包回家,妈妈迟早又会给她撕了。 她白天背着gui那个红色包包来,放在抽屉里,下午背着走。 万一不小心看见江延成了,她就换成那个赝品包。 说句实话,这样,高子吟都觉得累。 不过好在,这几天,江延成并没有让高子吟去橡树別苑过夜。 他们也从来没像普通情侣一样逛过街,高子吟现在清楚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是“炮友”,她明确了。 虽然千般恼怒,万般失落,可她终究无法变成他喜欢的那种人。 她就是她啊,他不喜欢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正睡也睡过了,他对自己还没有任何感情。 所以,这一日,江延成在办公室里让高子吟进去的时候,高子吟是挺忐忑的。 好像两个人冷战了两三天,可能在高子吟是冷战,在江延成什么都不是。 他日常就是这么一个人,一般的事情都不上心的,一般的人也不上心。 就见江延成点了一根烟,“分手吧。” 高子吟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她沉了沉,没说话。 “你可以考虑两天。”江延成又说。 “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回答你,好。”高子吟说道。 江延成玩味的目光看着高子吟,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答应。 回答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讨厌她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对别人报以欣慰的笑容;讨厌她撒谎和同学出去,却和宋迅出去了;讨厌她和宋迅在茶馆里聊完了以后,回家去聊。 没错,那天他看见了。 他去了一趟自己的工地,然后转了回来,回来的时候,便看到高子吟和宋迅从茶馆里出来了,上了宋迅的车,朝着医院走去。 日常,高子吟只背宋迅送她的包。 这种赤裸裸的对江延成的无视,让江延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的面子上,实在太过不去了。 大概小女孩,终究是不长性的,今天喜欢一个,上了床,明天又喜欢上一个,估计离上床也不远了。 江延成想了想,她终究年龄小,若从此转了心性,不喜欢他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用整天围着他转了,他乐得清闲。 没必要整一尸两命那种惨剧。 既然她喜欢宋迅,那就祝她幸福。 反正——他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江延成说完,高子吟便出去了。 出去以后,坐下了,高子吟才发现自己浑身直冒冷汗。 她喜欢江延成,喜欢到了骨子里,可她终究把握不住他。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高志远另外的那个女儿冯嘉怡的事情告诉了高子吟,强求有时候会丧命,会带来很多的无妄之灾,还有,不听妈妈的话,只会造成那种后果,高子吟想起冯嘉怡的植物人结局,便觉得害怕。 大概真如江延成所说,她就是一个“妈宝女”,以后妈妈的话,她要听的。 她也逐渐地看出来,她和江延成是不合适的,他不是一个谈恋爱的人,只适合上床。 如今他们床也不上了,自然分手了。 纵然江延成在情感上对她没有任何依恋,可是她有,她万千舍不得他。 她舍不得他冷峻的面目,在床上时候对她攫取的样子,喜欢他如同铁树开花一般偶尔露出笑容时候,那个浅到只有坐在他身上才能够看到的小小的梨涡;她喜欢他工作时认真细致的样子,喜欢他决策时候上位者的样子,喜欢他,喜欢他—— 她那么那么地喜欢着他,喜欢到心里能拧出水来。 可是她知道她不适合他,既然他主动提出分手,那就分了吧。 她不强求。 第376章 上来! 高子吟想了许久,既然分手了,那他送自己的这个包,估计他也会不要了,她想卖掉,省得她每日提心吊胆,害怕江延成查真假。 于是她便拍了这个包的照片,放到了闲鱼上,定价一千块。 希望早处理了这个包,也便处理了一块心病。 想不到放上去的当天就有人问,可能是缘分吧,相谈甚欢,那个人付了钱,高子吟便把包给人快递上了,看不见,眼不烦,整日看见一个赝品在冒充正品,高子吟都替这个包包累。 这几日江延成都不怎么在,来的时候很少,不说高子吟也知道他去哪了——应该是他的新工地要准备奠基了,他去那边看着。 总有一日他是要离开这里的,而且,中午吃饭的时候,高子吟还听说,江延成这次准备要带宋迅去新集团,宋迅也同意了。 高子吟觉得很茫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绝对没想到,江延成会带宋迅的。 总共就两个助理,他带走一个,就剩下她了? 高子吟颇有一种人去楼空的凄凉感,原以为,他会一直在那里了,可是,他很快就会不在了。 高子吟还不是很确信的,所以那天,她特意去宋迅的办公室问了。 宋迅肯定了这一点,他的理由也非常正当:江总一走,银河肯定会走下坡路,江总在的这一两年是银河的巅峰时期,到时候只要江总的集团一起来,肯定会突飞猛进,听说江总的集团不光做证券,是综合性商业集团,要问鼎江氏集团的,向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二哥叫板,所以,到时候,小小的银河在江延成的眼睛里,真是不值一提,宋迅觉得自己还年轻,自然要人往高处走。 宋迅没说让高子吟去江延成的集团工作。 高子吟也知道自己不会去。 “子吟,江总的助理,工作应该不会难找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留意,如果你不想在银河了,可以跳槽,薪水只会涨,毕竟是江总带出来的人么。”宋迅说到。 高子吟谢过了宋迅的好意,她说对未来她还很茫然。 …… 江家,所有的人都在。 彭懿问江延成,“我们大名鼎鼎的江总也回来了?听说你这个强迫症患者找了国外的设计师,无论是设计还是规模上,都要求比江氏更好,这是不是你的要求?” 江延成照样面无表情,“与时俱进,并不是存心让爸难堪。” 江景程无所谓,几个儿子齐头发展,他乐见这种状态。 最近江景程不在,和周姿去新西兰旅游了,但是江延成的事情,他都知道。 眼看着江延成的势头特别猛。 纵然江延成自己从来不说,不怎么放在心上,奈何他的声望已经在这里了。 “最近我们电视台要做新一期《瞭望新观点》,这是妈当年在丰城声名鹊起的栏目,第一期我想请你做我们的嘉宾,采访大纲我随后发给你,好不好?”彭懿问。 “好。” “你这个青年才俊去了,不知道会吸引多少美女。”彭懿又说。 江延成淡淡的,没说话。 彭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若你的东家知道了,不太好吧,你现在好歹还是银河的总经理,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无所谓。我入职的时候就说过,迟早有一天,我要自己干,他们等这只鞋掉下去已经等了两年了,现在终于等到了,估计放心了,已经在跟我讨论下一任总经理的任职资格了。”江延成侧坐在沙发上,目光很稳的模样,现在他的目光不狠,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彭懿笑了笑,第二天一早,彭懿就把采访大纲发给了江延成。 江延成发给了高子吟,说了一句话,“帮我准备一下。” 这次江延成第一次用了一个字“帮”。 所以,江延成在职场上,是一个心思非常透亮的人,他知道哪些是高子吟的分内事,哪些不是,知道若不是高子吟分内之事,会用一个“帮”字。 这个采访大纲,采访的是未来“延成集团”的掌门人——江延成。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看到采访大纲,很多数据的问题,她询问过江延成,都填上了。 只是有一条:江总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问题,高子吟没填,也没帮着填。 没有填的,她圈出来了,想让他自己填。 高子吟也想看看,他到时候怎么回答。 她特意看了这一期的播出时间,是下周的现场直播。 江延成今天来公司了,高子吟还是如常那样给他泡茶,订饭。 没有丝毫失恋了的埋怨,反而是满心满心的都是不舍。 她知道他不是池中物,早晚要走的,可他走了,她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曾经高子吟想,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了,她每日还是他的助理,像以前一样,每日见到他便好。 可是,现在,就是这点儿念头,也成了奢望。 高子吟的包卖掉以后,这几日又开始背宋迅送她的gui了。 这一点,江延成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 虽然他还是不怎么说话,进门就径自去往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任何留恋的样子。 甚至,让高子吟都怀疑,她曾经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可能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吧。 这一日,高子吟下班以后,看见有一辆特别豪华的车停在自己老旧小区的外面。 豪车多了,高子吟没在意。 可是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还是让高子吟吓了一跳。 就是那个宋迅给她的资料上面的那个人,换言之,是他的——爸爸。 高子吟错愕到说不出来话,宋迅的资料显示,高志远现在是“rays”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他们公司的薰衣草精油系列还曾经获得过什么国际大奖,挺高端的,不怎么出口中国,主要针对欧洲人的肌肤,不过高子吟上学的时候,曾经有同学说起过这个品牌,当时高子吟只有一个感觉——贵。 一瓶眼霜几千,面霜也好几千,上万的也有,专门定制的更贵,到现在都不在高子吟考虑购买的范围内。 “你就是子吟?”那个人笑眯眯地看着高子吟。 “你是?”高子吟假装不认识高志远,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和妈谈什么条件。 “如果有空,我和想你聊一下。” 他不找高子吟聊,高子吟也要找他聊,所以,高子吟上车了。 他的车和江延成的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特别安静。 高志远看着窗外,说道,“二十几年都没有回来了。” 高子吟便想:你装什么?你不回来谁给姐姐出的钱?当时还挺感激你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好像要从妈妈这里拿到什么东西,拿什么呢?高子吟很想知道。 到了一家很安静的会所,他和高子吟都下车了。 他吩咐周围的人都离开,对着高子吟说,“不好奇我的名字吗?” 高子吟心想:您几斤几两重我都知道,您也是妈妈口中“挨千刀”的。 却没想到,越是挨千刀的,越长得这么帅。 “哦,您叫什么?”高子吟坐在了豪华到奢侈的宫廷沙发上,问到。 “冯志远,更久以前,我叫高志远。想起来什么没有?” 高子吟好像恍然大悟般,“哦,是我爸爸。” 高志远听到“爸爸”两个字,喜出望外,递给高子吟一张名片,接着说道,“很漂亮啊,和你妈年轻的时候一样。” 高子吟心想:薄情用在您身上最合适了。 见到了二十年不见的爸爸,高子吟一点儿都不激动,也没有任何感觉,就觉得只是见了一个有钱的陌生人,她觉得高志远就是一个只爱自己的人,从他的面相就能够看得出来,不爱妈,不爱女儿,对现在的妻女,高子吟没见过,也不知道。 “爸爸现在在法国经营一家公司,rays,听说过没有?” 高子吟点了点头,“听说过,很贵。” 高志远便得意地笑了一下,“便宜无好货,贵有贵的道理。你要看看爸爸的产品吗?” 说着,他拿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给高子吟翻看照片,采集薰衣草精油的照片,制作纯植物喷露的照片,采集露珠的照片—— 高子吟就是觉得法国挺美的,好像是梦里的地方。 “挺好。” “想不想跟爸爸去法国?” “嗯?”高子吟就不懂了,接着想起资料上的内容,高子吟恍然就明白了,她和后妻的女儿植物人了,偌大的公司不能继承,可能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来继承了,所以,想起他在国内还有妻儿了,总归这个女儿是他的自己人,所以找回来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姐姐生病的那几年,他不出来,却独独这次出来了,想必是今年才摊上的事儿。 “不大想。我和妈妈生活了二十年,离开妈妈,我不知道怎么生活。”高子吟说道。 “法国很美。我给你看看我的家。”接着,高志远又开始放照片,三层的洋楼,如同宫廷一般的装饰。 高子吟便想,他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给自己看看国外的繁华,自己便会动心吗? 高子吟又想,她总算知道,为何他和妈妈分开这么多年了,大概三观不一致,妈妈白手起家,勤俭致富,可他呢,去入赘富人家里。 “好了,我会考虑的。”高子吟说了一句。 说完,便出去了。 高志远没有强求。 她知道高志远根本没完,可能这次准备打持久战了。 高子吟出了会所的门,冷风一吹,便觉得人生无常,快过年了呢。 高子吟走啊走的,便走到了“高氏馄饨”那条路,高子吟没进去,怕见了妈妈会忍不住把见了高志远的事情说出来。 又走啊走的,走到了橡树別苑那条街。 想到江延成已经离她远去,她心里便一阵一阵的刺痛袭来,也已经分手了,代表着高子吟的一个时代已经过去,在这个冬季,高子吟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高子吟站在他家楼下的那栋楼,仰着头看着,牙咬得很紧,憋着眼泪不掉下来。 可终究,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他,是他先放弃了她。 高子吟并不知道,今日江延成也回了这里,他是回来拿图纸的。 经过窗口的时候,看到楼下一个清晰的影子,站在路灯下,抬头朝着这里看。 江延成用窗帘挡了自己,看着楼下的她。 片刻之后,他打响了物业的电话,没过多时,物业的人上来了。 物业的人收拾东西的时候,江延成一直在窗口看着高子吟,她一直仰着头,保持着定定的姿势。 江延成没有开这个房间的灯,所以,高子吟可能以为里面没有人。 不多时,物业的人收拾了很多东西,下来了。 高子吟站的地方,旁边就是垃圾桶。 她本来没注意,可是物业的那个人说了一句:“这么多化妆品都扔了,多可惜。” 高子吟觉得奇怪,便走过去看,看不要紧,一看,心里顿时悲从中来。 这些都是上次江延成和她买的护肤品,沐浴露,面霜,牙膏牙刷,江延成没有落下一件,全都扔了。 高子吟忽然就大哭了出来,他绝情至此,不留一点情面,她用过的东西,他全都扔了。 可能是要给新人让地方了! 高子吟不知道江延成在不在家,可能是他不在,委托物业来收的。 高子吟忽然之间对着天,放声大哭起来。 自己情深一场,却是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早就知道是飞蛾扑火,可她还是扑了,便得到这样一个她容忍不了的结果——他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扔了! 他冷血,残忍,没有半点儿人味儿。 高子吟不顾过路人的目光,一直在哭。 手机响起来,高子吟没接。 手机就一直响一直响,高子吟烦了便接了起来,里面传出来里冷冰冰的两个字:“上来!” 第377章 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高子吟方知,他就在楼上,也看见她了。 可既然已经把她羞辱成这样了,她上去他能干什么?再当面羞辱? 高子吟觉得,既然他把她的东西都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高子吟抬着头,朝着窗口的位置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江延成也看见她走了。 高子吟在路上慢慢地转悠,又下雪了,所以天气不是那么黑,她想要一个人静静。 想起刚开始初初见到江延成的时刻,那时候,因为是暗恋,所以,每日见到他心情便是很好的,充满了希望,不是后来那般,整日患得患失,丝毫体会不到别的女孩子那种恋爱中的甜,归根结底,可能是跟错了人,高子吟这种段位的,就应该跟一个暖男,不应该找高冷的江延成。 可暖男,她偏偏不喜欢! 直到被江延成虐到体无完肤,浑身是伤,狼狈到丢盔弃甲,低下头眼泪就要掉出来。 高子吟回了家以后,妈妈已经回来了。 “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高子吟放下包问。 “今天天冷,大家下了班都回家了,人少,店里人手足够了,而且,我也没心情。”孙娟说到。 “怎么会没有心情呢?”高子吟放下包便问妈妈。 想起今天下午刚刚见过高志远,高志远和妈妈的对比,高子吟便觉得妈妈真好。 她坐在了妈妈身边,双手抱住了妈妈。 “我今天见你爸了。”良久,孙娟才说。 高子吟也吓了一跳。 她本来还不打算让妈知道的。 “他说什么了?”高子吟问。 “他说他现在是法国什么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让你跟他出国去继承公司和将来的遗产,谁知道他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孙娟说道。 “他为什么不找姐姐呢?” 孙娟不屑地一笑,“他那种人,怎么会找你姐姐?你姐姐的病刚好,无论怎么说,都不是合适的选择,他可能知道你跳级的经历,知道你智商过人,而且,你年龄小,怎么看你怎么合适。他让我开不成店,是因为这个,给你姐姐出钱的人也是他,让我感激他,不让我开店,是想让我无路可退。” 高子吟心想,想必他也没说自己又已经结婚生子的事情,而且,也隐瞒了自己家里的丑事,他把所有不利的因素都没说,果然刁滑,如果说了,妈妈肯定是不会让高子吟去的,就算高子吟自己也并未动过去法国的念头。 “妈,你让我去吗?”高子吟又问。 “若是往常,是不会的。” “现在呢?” “现在是信息时代,联系没那么难,你想我了也可以回来看看;最重要的,你可以和江延成分开。妈妈的店开不开真无所谓。你现在可以自己赚钱了,你姐姐的病也好了。最多妈妈就关店了。” 高子吟浑身一震,原来江延成也已经成为了妈妈的考虑因素之一。 高子吟没说自己已经和江延成分手的事情,而且还是江延成自己提的。 高子吟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高子吟上班的时候,经过宋迅的办公室,听到里面传出来声音。 下意识地侧头一看,才看到江延成已经来了,在和宋迅两个人说着什么,大概是工作上的事,也可能是新的“延成”集团的事情,总之,自从江延成不规律地来银河上班以后,高子吟已经感觉,他和宋迅随时可能走了。 高子吟进了办公室以后,去给江延成沏茶,送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刚要转身离开,江延成便进来了,说道,“先别走。” 高子吟便立定,站在那里了。 江延成拿出一叠材料放到了桌上,“新总经理的资料,石伟,四十三岁,从新云证券挖过来的,为人不冒进,求稳,他来了之后,你是他的新助理,琐事你和他商量。” 桌面上放着一叠资料,是石伟这些年的从业经历。 高子吟攥了攥手,狠了狠心,终于问了一句,“您为什么不带我也走?” 江延成背一下子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双手握成镂空的形状,“你认为我会带走一个随便和上司上床的助理?” 高子吟看着江延成,心里愤恨,难过,什么叫“随便”? 她多喜欢他,他知道吗? 她从来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不知道嘛? 江延成就那么盯着她,想等待高子吟的回答。 “可您不是也跟我上床了吗?”高子吟眼睛里含着热泪,有些泪眼朦胧的模样。 “我不耽误工作!”江延成回答。 高子吟无话可说,他是上司,所有的权利都在他,他可以自由选择,她不可以。 高子吟拿过新总经理的资料,便走了。 趴在桌子上看资料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是宋迅的微信。 “子吟,把你的简历给我一下。”宋迅说到。 “怎么?” “我看最近江氏集团在找助理,简弘亦可是年度十大企业家之一,我给你投投。”宋迅说到。 高子吟没多想,她的心思还在那句“随便”上。 还没有想过“江氏”也是江家的产业之一,是江延成二哥的产业。 而且,高子吟对简弘亦这个名字也不熟。 随便把自己的简历给了宋迅。 高子吟也没放在心上,没想着去成江氏。 之后的一周,高子吟的没什么工作任务,因为江延成总是不来,所以,公事上,私事上,高子吟都轻松,她在迎接新总经理的到来。 不过,她收到了江氏的一封信,说很抱歉,高子吟没有入选。 高子吟想,江氏集团那样的大集团,好几万个人才招一个人,能够选上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高子吟虽然觉得自己不错,但和江氏还有些差距。 她理解,也不奢望去江氏。 倒是今天,江延成要录节目了。 江延成毕竟是江家最小的儿子,婉盈也已经嫁人生孩子了,在丰城大学当老师,人生已经没有什么悬念。 所以,所有的人,都想看看江延成出落成什么样。 江景程两口子不在,今天反倒简弘亦在了。 “延成,之前不是要给我推荐一个助理吗?怎么又没动静了?”简弘亦问到。 看着江延成西装革履的样子,英气逼人,目光又稳又狠。 简弘亦觉得江延成和江延东不像,目光倒是和当年的江景程有些像。 “没心思。不介绍了。”江延成说到。 “涮你哥哥的吧?我可是名额都空出来了。”简弘亦看着江延成,颇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他比江延东小八岁,简弘亦在工作的时候,江延成还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孩子,如今一眨眼,已经二十七岁了,并且以不可遏制的速度,正在冲上丰城商界的天空,假以时日,不可限量。 “您另找吧。”江延成说到。 “果然是来涮人的。今日我送你去电视台,一步一步看着你走上人生巅峰。”简弘亦笑着说到,“话说你二哥上这个栏目的时候,可没你这个排场,他可是自己开车去的。” 今日江景程家里是真没有人,江延远两口子自立门户了,在他们自己家里。 江延东远在美国,已经祝贺过江延成了。 虽然是自家的电视台,但是彭懿向来铁面无私,只有在商界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给上。 家里只有延民和彭懿,彭懿已经在电视台等着了。 江延成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不过就是上个电视。 今天晚上,高子吟回家挺早的,因为想看看电视上的江延成,大部分的问题她都知道,只有她圈出来的问题,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也不敢在办公室里看,总觉得办公室里,江延成的气息无处不在,明知道他在录节目,高子吟还是怕他突然从某个角落站出来,说一句,“在看什么?” 其实在家里看,高子吟也不踏实,但终究妈和江延成比起来,她更怕江延成。 不过让高子吟意外的是,孙娟已经在电视机前等着了。 看的就是旅游卫视频道。 孙娟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子吟一眼,“刚才偶然听了预报,今天要采访银河的总经理江延成,也是让我姑娘着了魔的江延成,我看看那个渣男都会说些什么。” “妈,你看这个干嘛?”说着,高子吟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别走啊,你当我不知道你今天早回来就是看这个的?坐下。” 高子吟便坐在那里了。 镜头中的江延成,坐着,不过他身姿挺拔,非常有型,一身西装在他身上穿着,冷酷又绝情,明明他的长相是那种荷尔蒙特别浓的,可是他的样子又写着“禁欲”两个字,非常矛盾。 高子吟有些看呆了。 “皮囊是不错,就是肚子里是草包。”孙娟在高子吟的身边说道。 这次采访江延成的是旅游卫视的代理台长——彭懿。 可见是多么重视了。 彭懿问了江延成一个商业上的问题后,转而笑着问,“江总这么帅,又是青年才俊,追的女孩子肯定很多吧,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下,有没有女朋友?” 经过这么多年,周姿已经总结出来了,别看《瞭望新视点》是一档非常正经的商业栏目,但是考虑到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都是女人,所以,往往他们都会在严肃的商业问话中抛出这么一个问题,电视机前的所有女性,可能等半天,就是为了等这一个问题。 高子吟不察觉,她的掌心已经出了汗,她甚至也感觉到了所有现场观众屏住呼吸地在等待着。 “没有!”江延成回答。 高子吟的心一直往下落,也对,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么! “曾经有过吗?”这个问题,是彭懿替家里人问的,毕竟一直以来,江延成实在太神秘了,情事家里人一概不知,但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没有!”江延成又答。 高子吟提着的一口气,彻底跌落到谷底。 “看见你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了吧?”孙娟站起来,关了电视,就去卧室睡觉了。 客厅里,留下高子吟一个人,耳朵嗡嗡的,看起来,女朋友的事,是她想多了。 她只是个炮友,一直是! 第378章 出国去! 高子吟还坐在沙发上。 孙娟又走出来了,手上拿着高子吟的行李箱,拿着高子吟的护照,“啪”地扔在地下,吓了高子吟一跳,“出国去,妈没本事,生了两个女儿,为了照顾孩子,专科毕业也没找个正经工作,不像你爸爸,在学校里就是学的法语这种花里胡哨的专业,这些年来,我就做馄饨,卖馄饨,过了这么多年。我不允许我的女儿这么受欺负,别管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出去见见世面,总比一辈子被江延成拿捏住的好!早晚玩腻了,他就把你扔了!走!妈不留你!” 高子吟看着地下的东西,眼眶都红了,“妈——” 妈大概还不知道爸爸现在已经改姓冯了,如果她出去了,还能不能姓高都不知道。 而且,她还不想出国,她总觉得不甘心,想看看江延成的下一步会走到哪里,她也总觉得,对江延成来说,她是不一样的。 孙娟站在原地,眼睛也红了。 江延成的节目做完了,想必今天的节目又会创收视新高。 回去的路上,简弘亦在前面开车,一边和江延成聊着天。 “要介绍给我的助理,是个怎样的人?”简弘亦问。 “她没心思,算了。” “怎么,自己走还要给自己的助理想好后路,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简弘亦问。 “我带出来的人,在你手底下。我放心。”江延成朝着窗外看去。 简弘亦是真不大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延成既然这样说,那便是这样了。 高子吟还是日常上下班,想不到,第二天,新的总经理就上任了,江延成带着,大概是来交接的。 高子吟分别给新旧两位总经理冲了茶。 新的总经理石伟,长相和身高都和江延成差了太多太多,而且,一个才二十多,一个都四十多岁了,年纪也没法比。 高子吟觉得江延成马上就要走了,心里撕扯地难受。 石伟看着高子吟,“这就是你的助理?跳过三级的那位?” 江延成的目光才落在高子吟的身上,“是,工作不错。” “工作不错”便是江延成对高子吟的最高评价。 高子吟并不知道新的总经理是怎么知道她曾经跳过级的,可能是别人私下里说起来的。 江延成在新的总经理面前,也是一副六亲不认的公事公办样子,和高子吟刚认识他的时候差不多。 “桌子上的东西,江总还要收拾一下吗?”石伟又问。 “不用了,我个人的东西很少。” 高子吟的目光便看了看那支笔。 从塞班带回来的那支笔,还放在笔筒里,大概他真的忘记了。 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小狗小猫送的东西。 却是她的一片心。 高子吟的心又刺痛了一下子。 总感觉自己的心被江延成已经伤到底了,不能够再伤了。 回到座位上,高子吟微信问宋迅,“你和总经理打算什么时候走?” “总经理现在办交接,然后等到新集团开工剪彩以后,他就去度假。之后,他在丰城租赁了一间临时办公室。估计他重新上班差不多得差不多三四个月以后了。”宋迅回答。 这些,高子吟什么都不知道,江延成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正经话。 说的都是床上的,诸如“再来一次”“够紧的”之类。 除此之外,江延成对高子吟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在人前,穿着衣服的时候,始终有一层阻隔。 下班的时候,高子吟去等公交车,却看到江延成的车从马路上经过。 高子吟好像看到他的车上另外坐了一个女人。 顿时,眼泪便模糊了高子吟的双眼,在数九腊月天哭了起来,抽泣的样子,周围等公交车的人都看到了。 算什么呢? 她不过是他的上一个炮友,如今他快离职了,自然也要结束这段感情,不拖泥带水。 当然了,他离职了,有时间了,高子吟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他出国度假的时候,带着另外一个又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每日,每夜—— 他精力旺盛,荷尔蒙无处使,便是日日这样。 高子吟知道,以前做完了的时候,她每回都会睡觉的,他从来不睡,因为还有精力。 他二十七岁! 高子吟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回到家,也没跟妈妈说话,便回房休息了。 早晨起来吃饭的时候,孙娟又说,“下定决心了吗?去不去?” “您舍得我?” “若是以前,肯定不舍得,不过看到你和江延成这个样子,妈不舍得也得舍得,你可知道,你昨晚叫了一晚上他的名字?妈便知道,他对不起你。他那种人,花花公子,有什么好留恋的?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宋迅?”妈又说。 听到自己昨晚叫了一晚上“江延成”,高子吟心里很懊恼。 妈妈又说“宋迅”,高子吟说,“妈,人家宋迅心有所属了。” 孙娟便笑笑,仿佛大人看小孩的那种笑,“骗谁呢?” “他骗我有必要吗?” 上班的时候,江延成便没有来,石伟来了,让高子吟看着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新的总经理不像江延成那么雷厉风行,毛病那么多,说起话来挺温和的,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见惯风浪。 高子吟收拾江延成的东西,发现桌子抽屉里面的杯套和画都在。 曾经,她那么怀揣着的一颗少女心,捧给了他。 可是他,转头就扔了,甚至忘了。 笔,杯套和画,高子吟自己悄悄放起来了。 问新总经理在吃饭上有什么要求,新总经理说,早晨泡什么茶叶都行,中午饭他去食堂吃,工作上,石伟的要求也比江延成轻松了不少,江延成太过严厉。 就这么过了一周。 这一周,宋迅还在上班。 也是这一日,高子吟收到了顺丰快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是江延成寄的。 高子吟看到,心便堵得难受,他当她是什么? 分手费吗? 不过也幸亏,他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知道她还在银河上班。 高子吟没有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当即就给江延成发了一条微信:什么意思? 江延成半晌才回:什么什么意思? 高子吟回:钱。 江延成说:对我个人工作的配合,工作奖励。 高子吟知道绝对不是这么个意思,他给自己钱就代表着,从此她和他一刀两断。 那段感情已经画上了句号。 高子吟很想哭,想找到江延成对质。 可所有的哭诉,在他的眼睛里,大概都是矫情的做作。 又或许,在江延成的眼睛里,高子吟不过是所有女人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喜欢那种光鲜亮丽的女人,能够拿的到台面上的女人! 高子吟原本奢望自己是不一样的,她清水出芙蓉,不是他别的女人,所以,他给她怀孕的机会,却不给别人,如今看起来,是因为她太单纯,他玩弄她,不过像是玩弄股掌间的小鸟一样。 高子吟知道,如果自己这么继续下去,充其量就是一个高级助理,是一个高级白领,和高高在上的江延成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 高子吟看着自己手边的工作,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 所以,下午回家以后,她对妈妈说,“你知道怎么联系高志远吗?我想去法国!” 孙娟只是看了高子吟一眼,看高子吟的眼神,说到,“有。” 高志远听到高子吟要去法国,自然高兴,很快就来了。 甚至还给孙娟拿了支票,一千万,说他这些年没养孩子,这是赡养费,说白了,就是从此高子吟不在她身边的费用。 孙娟没收,她说,“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好好照顾她,一样。” 就这么拿了高志远一下子。 高志远要给高子吟办理护照,要成为法国籍的话,还要等等。 所有的条件,都是高志远和孙娟谈的,高子吟只在一边听着。 从此,她就要离开他了,虽然他在,她也很少能够见到他,好在在一个城市。 去了陌生的法国,人生地不熟的,想必回来一趟,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还有妈妈—— 高子吟曾经想起,江延成说她是“妈宝女”,她还就是妈宝女,她舍不得自己的妈妈。 晚上,高子吟和妈妈在一张床上睡的,都多少年没一起睡过了。 “他去给你办签证了,大概十天。”妈妈说到。 “妈妈,女儿这一走,可就见不到你了。”高子吟伏在妈妈的肩膀上,便开始哭。 孙娟心里也难过,心里想着,自己娇滴滴的女儿,被江延成欺负成这样,她了解子吟,如果不是被欺负地过不下去了,她是绝对不会离开中国的,她很想问问那个人,自小便不把女人看在眼里吗?谁教的他这样? “好多独生女不也都出国留学吗?权当你这次是出去读一个本科。”孙娟说到。 高子吟便点头。 第二日上班的时候,高子吟在食堂里,和宋迅说了,她要去法国了,不想在国内待了。 “子吟——”宋迅好像震惊高子吟的决定,在他的概念里,高子吟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永远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是一道安静而优美的风景线。 “嗯。” “你爸爸那边的事情比较复杂,估计到了那边,只有你自己是一条心,大富之家,财富的争夺非常厉害,都是勾心斗角的,你小心,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永远开机,实在不行,我就飞过去了。”宋迅说到。 高子吟一直在点头,眼泪就落了满脸。 她甚至还在想,江延成的家也是大富之家,可是看起来,他们家的人非常和谐。 “我走的事情,别告诉别人。谁也别告诉。”高子吟说道。 “嗯,放心吧,我知道重点不告诉谁。” 宋迅从来没有对着高子吟说起过点滴她和江延成的事情,但是高子吟有感觉,宋迅是知道的,心如明镜一般,也可能他并不看好两个人,所以,他从来不提他俩的事情,他也支持高子吟离开,并且说,不会告诉江延成。 今天,高子吟给石伟提交了辞职报告。 第379章 他高贵且不屑 高子吟去医院告诉了姐姐,关于高志远的事情,孙娟已经和高子涵说过了。 高子涵只觉得人生跌宕起伏,太过戏剧,尤其她大病未愈。 行李是孙娟给高子吟收拾的,几乎都要把半个家给高子吟收拾上了。 “我也没出过国,不知道出国要带什么,也不知道出国以后高志远待你怎么样。”孙娟叹了口气,“不过他终究是你亲爹么,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孙娟是在安慰自己。 所以,冯志远的现状,高子吟并没有告诉妈妈。 不过高子吟知道,信息时代,随时都会拆穿,就是不知道拆穿的时候,妈妈会怎么想。 高子吟万分不舍地踏上飞机,挥手作别故土的那一刻,江延成正站在万人中央,给自己的“延成集团”剪彩。 今天他所有的家人都来了,包括江景程也和周姿从国外回来了,江延东也回来了,都要见识这一盛况。 “延成,你这占地面积,规模,楼高,可都远远地超过了江氏集团,是让你二哥我过不下去?”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内,江延东端着一杯红酒和江延成说着。 “二哥,你狡兔三窟,我就这一个吃饭的地方,还不许我弄得体面点儿?”江延成笑着对江延东说道。 江延东哈哈大笑起来,江延成亦笑。 只有在面对家里人的时候,江延成才会笑得很开朗,右侧脸颊的梨涡隐隐可见。 他站在那里,便是一道极其吸引人的风景。 得体的西装,把他的身材勾勒拿捏地恰到好处,女人一见,便怦然心动的那种。 石伟也来了,毕竟都是商界的人,有过一次接触,石伟自然希望发展江延成为自己的人脉,所以,他来,非常不奇怪。 “江总果然年轻有为,是青年里的翘楚。”石伟说到。 江延成晃了晃杯中的红酒,“在新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是江总这个大树,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如今运行地有条不紊,你制定的规章制度,我一条也没改。就是你曾经的助理高子吟辞职了,我得重新招人,子吟工作起来是真不错,我还没说话,她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很聪明,也很灵犀。”石伟又说。 江延成的手定了定,“辞职了?去哪了?” “没说。我也没问,可能早就找好下家了。”石伟又说。 这个话题在江延成的耳际翻过,他便开始和别人聊别的了。 宋迅今天也正式入职新的集团公司,刚才他匆匆接到一个电话,离开了一会儿。 子吟说她要上飞机了,前途未卜,她心里很忐忑。 其实遇到这种事情,宋迅也忐忑,但他说,“子吟,你担心什么呢?高志远就算再不济,他也是你亲爹,是集团的总裁,你就当这次出去是学本领的,总比一辈子当一个小助理任人鱼肉的强。” 高子吟就特别喜欢和宋迅说话,总觉得他像是自己的一个蓝颜知己,有什么话,跟宋迅说说,心里便踏实了。 宋迅现在是江延成的得力干将。 宋迅回到江延成身边的时候,江延成只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哦,家里人的。”宋迅说到。 家-里-人! 江延成的心里玩味地闪过这三个字。 其实宋迅说“家里人”的不过是想说,家里人打来的电话,是私事,他不方便说。 …… 高子吟跟着高志远到了位于普罗旺斯的家里,在飞机上,高志远陆陆续续给高子吟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当年他是学习法语的,偷渡来了法国,差点儿死在岸边了,被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的冯锦救了—— 之后,就是寻常的穷小子和富家千金的故事,还说自己和冯锦又有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现在不省人事,让高子吟来,就是当继承人培养的。 “女儿怎么就不省人事了?”高子吟又问。 高志远便说,“说起来丑闻一件,不想说,她那个表哥成彦,不是个省油的灯。” 高子吟也才知道,原来和冯嘉怡有了孩子的人是成彦。 她心里就疑惑,达尔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做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你们不会再生一个?”高子吟问。 对这种培养外姓人成为继承人的事情,高子吟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 “你冯阿姨生不了。可能身体有点儿毛病,也想过做试管婴儿,但是天天打针,她受不了,没坚持三天。富家小姐——”高志远又说,摇着头叹了口气,“其实让你来,也是我的愿望,我对不起你们,现在想让你们过得好一点儿。能让你继承庞大的遗产,我自然欣慰。” 高子吟便觉得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好,爸爸本来就是入赘,如今自己又寄人篱下,她很好奇那个冯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估计年龄也得四十几岁了吧,怎么感觉跟公主病一样? 下了飞机,便有人接高志远和高子吟了,高子吟才见识到了高志远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国,不见自己的妈妈,普罗旺斯实在太豪华,高子吟真是像刘姥姥到了大观园一样。 同时,高子吟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冯锦。 曾经的世家小姐,如今是高志远的太太。 长发,极有气质和气场,说话也慢悠悠的,非常优雅。 高子吟觉得,她从来不抬头看自己一眼的。 冯锦显然是不想让高子吟来法国的,但是谁知道冯嘉怡中途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高志远软磨硬泡,冯锦本来不同意,但是考虑到偌大的家产后续无人,所以,接高子吟来,只是权宜之计,她还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能够醒过来。 “子吟,楼下的就是你的房间。”高志远对高子吟说到。 “嗯。谢谢爸,谢谢冯阿姨。”高子吟进了自己的房间。 高志远跟着,看到高子吟放在桌子上护照的时候,他说,“子吟,你的护照这些,暂时用不到了,我正在给你操作你法国国籍的事情,护照我怕你丢了,先给你收起来。” 正在收拾衣服的高子吟目光顿了一下,这是怕她跑? 高子吟又想了想,应该是怕她这几年回国,见到妈妈,到时候高志远的培训会毁于一旦。 果然让宋迅说对了,在这里,只有高子吟一个人是孤立的。 一边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爱人,一边是一个二十年未见的亲生女儿,孰轻孰重,不用说。 高子吟此后可能会困难重重。 高志远带着高子吟在家里转了转,“这是普罗旺斯的家,还有巴黎的家,国外还有好多,子吟,好好的,将来这些都是你的。你要好好对你冯阿姨。” 高子吟并不为所动,她在考虑着,是不是高志远从此都不让她见妈妈了的意思! 设身处地地替冯锦想一想,这是正常的,培养来培养去培养了一个白眼狼。 普罗旺斯的房子很大很大,冯嘉怡就在高志远家里的楼上,有专门的特护看着。 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子,高子吟除了惋惜还是惋惜,她戴着氧气罩,高子吟并不能看清楚冯嘉怡的全貌,但是看起来,长得还不错。 就这样,高子吟开始了在法国的生活,每日陪爸爸去上班,学习新的产品知识,精油,香水,纯植物提炼的面霜,本来女孩子对这些就挺感兴趣的,加上高子吟抱着头悬梁锥刺股的目标,抱着一股气,一定要学好。 虽然爸爸拿走了她的护照,她表面上没说什么,没让爸爸觉察出来她逆反的心理,可她知道,她要想有一天自己说了算,要想早日见到妈妈,就必须好好学,出人头地,她看到过高志远的日程,高志远经常出差,她现在在公司里还什么都不是。 高子吟盼望自己能够说了算,出人头地的那一日。 可是,要熬啊—— 话说这一日,高子吟被罚禁闭的时候,江延成正在新西兰的某个岛屿上度假。 拉开总统套房酒店海景房的窗帘,便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整个人意气风发,高贵且不屑。 这次度假,只有他一个人。 他度假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他讨厌喧嚣,讨厌叽叽喳喳。 高子吟今日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说了一句话,说的是,“爸爸,精油要冷凝多久?” 冯锦便慢悠悠,却是绵里藏针地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嘛?去厨房关着,我不发话,不能出来!” 高子吟便看了高志远一眼。 其实现在的高志远应该叫冯志远了,这么久高子吟也看出来了,在家里,其实是冯锦说了算,她虽然不常说话,但是,往往一言九鼎。 就算高志远有心向着高子吟,也白搭,毕竟高子吟现在吃的,住的,都曾经是人家冯锦家的老底。 冯锦日常还是不搭理高子吟,视她为无物。 每当这时候,高子吟就特别想念自己的妈妈,但是和妈妈视频,她从来都报喜不报忧,只说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她知道高子涵出院了,在家里和妈妈帮忙。 这次冯锦罚高子吟,高子吟猜,大概是借题发挥。 高子吟在厨房里坐着,抱着自己的膝盖,无端地觉得凄凉。 在异国他乡,和中国有时差,却很少有黑头发黄皮肤的影子,每日高子吟触目所及,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她很想念很想念中国了,想妈妈,想妈妈包的馄饨了。 那个人,大概早就把她忘了吧。 也是,只是曾经的小助理,就是一个炮友。 高子吟现在在法国,看曾经的那个自己,自己都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那么盲目地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没有了尊严。 她曾经送给他的东西——笔,杯套还有画,他不要的,她都拿到法国来了。 以此来激励自己。 她一夜都没睡,就被关在厨房。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姨妈,我来看看嘉怡。” 就听到冯锦说到,“嘉怡是你看的吗?你有这个功夫最好去看看你的儿子成瑞林,他还在医院的保温箱里,若这个孩子是正常人,将来是我们家的,若不是,便送到你们家。” “阿姨——” “住口!别叫我阿姨,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冯锦恶狠狠地说到。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听到冯锦说这种话,她非常好奇,这个成彦到底长什么样。 第380章 看面相 “想看嘉怡,也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告诉你妈,我这辈子和她,恩断情绝!”冯锦的声音冷冰冰的,却是斩钉截铁的,“别以为你们成家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如果不想被担架抬出去的话,你就赶紧从这里给我滚出去!送客!” 冯锦的声音,就连高子吟听了,都要胆战三分。 成彦应该是走了。 “出来吃饭!”冯锦又说了一句。 高子吟到底是年轻,即使一夜没睡,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无论是妆容还是哪,都和昨日没有任何区别,她猜测,冯锦可能是叫她,所以,她出去了,阿姨已经摆好了碗筷,准备吃饭。 高子吟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腿很麻,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又好了。 饭桌上,冯锦没有对高子吟表示任何同情,只说,“晚上有一个会,是对各国分销商的,你准备一下。” 高志远一直在吃饭,并没有说话。 高子吟渐渐地觉得,虽然高志远声名在外,但是在家里,冯锦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 高子吟觉得自己像那个灰姑娘,被后妈虐待,爸爸——并不怎么管事,于是乎,就放任了这种虐待。 高子吟并不晓得冯锦所说的“准备”是准备什么,所以,白天跟爸爸上了一天班以后,晚上回来,换上了以前比较正式的衣服,拿出了宋迅给自己买的那个gui包,这是高子吟最贵最正式的一个包包了。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以后,冯锦已经在沙发上等着了。 她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高子吟并不清楚,就是觉得冯锦往那里一站,气场好高贵啊,任谁都得高看她一眼,如同女神一般。 高子吟就想,这么个美人儿,当年怎么就看上高志远这种渣男的? 可能因为高志远长得好,会说话,所以俘虏了冯锦的心,富家小姐都好这个。 不过随着两个人结婚年头的增加,高志远华而不实的作风逐渐暴露,加上后来冯锦才知道高志远有妻有女,冯锦这样的天之娇女,本来就在家里占据上风,如今抓住了高志远的把柄,自然更加高高在上了。 反正来法国的这些日子,这两口子给高子吟是这样的印象,相敬如宾,高志远一直讨好冯锦。 就见冯锦目光瞥了高子吟一下,说了句,“冯志远,改天去给你女儿买包。” 冯志远看了高子吟一眼,也说,“是,要不然你先去拿嘉怡的衣服和包?” 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行,嘉怡比你矮,身材也没有纤瘦。” 冯锦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套衣服和一个包,冷冷地说到,“我的,拿去,不用还了。” 高子吟才发现,冯锦的身材还真是和她差不多,都是属于那种高高瘦瘦的。 她就奇怪,女儿怎么就没有遗传她的好身材。 到了房间里,高子吟发现,冯锦随手给她的包都是爱马仕,衣服是那种轻薄如纱的布料,但是穿上又不露的。 包是江延成曾经送给她的那个牌子,高子吟在网上查过,当时她去买假包的时候,人家也详细给她介绍过爱马仕,所以,她知道冯锦给她的是爱马仕的铂金包,这个包最少也得十来万,不过看冯锦的派头,这个包包得有二三十万吧。 所以,她的包应该不是假的吧?要去参加营销会,她不会故意丢个假包给高子吟,让她丢人吧?二三十万的包包随手送给别人? 不过,高子吟又想,就当赶鸭子上架吧。 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是冯锦和高子吟去的,高志远竟然没去。 到了华丽的宴会厅,高子吟目光好奇地看着吊顶和璀璨的吊灯,心里“哇”了一声。 “你看什么?没见过世面么?让人笑话!”冯锦鄙夷了一声。 高子吟便克制住了心里的好奇,不四处看了。 心思开始恍惚,隐约记得有一次跟江延成去吃饭,她也四处去看来着。 当时他有没有觉得她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 想到此,高子吟便又脸红了。 她也觉得,他那种段位的,是绝对不会看上她的,大概——只是玩玩罢了。 若是换了她,她也不跟和自己相差这么多女人玩。 高子吟不懂法语,虽然跟着爸爸学了几句,可看着别人举着酒杯的时候,高子吟又觉得局促,不安,很多话都听不懂,不过隐约听到了几句,好像“rays植物精油面膜”“唤醒肌肤面霜”都是冯锦自创的品牌。 高子吟心里对这个女人既敬又怕。 回去的路上,司机在前面开车,车上是高子吟和冯锦。 冯锦说了句,“明天让你爸爸给你报名,去学法语。别在我身边丢人。” 高子吟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给她丢人了。 回去以后,冯锦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倒是高子吟,因为今天的事情,脸上终究过意不去。 高志远进门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竹篮子。 高子吟不解,问,“爸爸,这是什么?” “这?”高志远神秘地说到,“这是薰衣草和玫瑰花瓣,你冯阿姨洗澡用的。” “我们不是自己生产化妆品吗?为什么还要用这些?” “不懂了吧?这些花都是我们田里自己种的,什么都不用,你阿姨不喜欢身上有任何化学品的味道,每日用这个洗澡,你用么?你要用,爸爸每天也给你拿回来一些。” “会麻烦吗?”高子吟问。 “不麻烦,工人每天收集,我不过拿出来一些,也不是我自己收集的,你不知道——你阿姨,简直风情万种。啧啧啧。”说着,高志远就上楼了。 高子吟在楼下想着,也怪不得爸爸不回中国了,若不是这次冯嘉怡有事情,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回去,甚至,爸爸看妈妈的眼神,高子吟体会不到一丁点儿昔日夫妻的感情,可能爸爸的情感,都给了冯锦这个女人了。 冯锦对高子吟,大概是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喜欢的感情。 所以,她对高子吟,既嫌弃又不得不提携! 第二日,高志远便给高子吟拿回来了玫瑰,还有茉莉和薰衣草的花瓣,让她看着用。 以前高子吟很少泡浴缸的,主要家里没有浴缸这种装备,看着泡在浴缸里的花瓣和自己,高子吟又想起,昔日江延成总是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嗅着,她不知道他在嗅什么,眼泪便又顺着眼角滑落下去了。 她仿佛又闻到了江延成身上的荷尔蒙气息。 高志远还给女儿准备了燕窝,每日让高子吟喝一碗,让她做花瓣和蜂蜜面膜。 高子吟觉得,自己是来享福的,而且,冯锦也没有预想中那般对自己。 她虽然对自己冷冷的,可也没有使坏。 …… 丰城。 江延成从银河辞职,已经有五个月的时间了。 度假回来,他便投入了工作之中,最近很忙,又签了个大单,五亿的合同。 新办公楼还没有竣工,便有这么大的单子,对公司的所有人来说,都很鼓舞。 反而是严浩,来找江延成的时候说到,“一直也没打听出来和你在一起的小姑娘是谁,分了吧?” “好久的事儿了。”江延成答到。 “最近呢?又找了没有,傅蓉可是托了我好几回了,问问你意思,她还想和你重归于好。” “不能玩久了,玩久了的女人,她容易幻想,不容易抛开。” “那你现在空窗,要不要找个女人?”严浩问。 “找吧,女学生,水多的那种。”江延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很认真地在工作,可能他天生表情如此,说“水多”的时候,也是很严肃,并没有任何不正经和猥琐,相反,他比谈工作还正经。 “换口味了?不是喜欢御姐吗?” “换了,都想尝尝。” “那水多,我怎么知道?” 江延成抬起头来,看了严浩一眼,“看面相,要我教吗?” 严浩“啧啧”了两声,“果然老司机,懂得多,我找找看,你这奇葩要求,我估计得费些时日。” 严浩站起来走了,江延成继续工作。 …… 高子吟在法国的第五个月,日常交流已经没有问题。 每日用花瓣洗澡,很少用沐浴液,身上已经有了袭人的香气,天然的,沁人心脾的,能够侵入骨髓的,只是她不知道,高志远每日在两个花瓣女人身边习惯了,自己又是做植物提取的,也对这种香味免疫了。 他自然是闻得见的,毕竟是做这个的么,对味道还是有自己的敏感的。 但因为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是这样,所以,他便习以为常了。 这一日,冯嘉怡的孩子抱回家了,从保温箱里出来了。 医生说,暂时没有查出来这个孩子有什么显性病症,但是体内肯定携带隐形基因,总之,不出三代,肯定会显现出来。 这个孩子是成彦抱回家的,抱回去的那天,冯锦一直绷着脸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也是高子吟第一次看到了成彦的全身面目,个子很高,挺帅的,不知道头脑中本来就知道他是表哥还是怎么样,反正他的形象在高子吟的头脑中,就是属于那种“大表哥”的类型。 “大表哥”抱着他的孩子,来了冯嘉怡的房间。 他从高子吟的身边走过,可能因为今天事关重大,所以,他没有和高子吟寒暄,可是高子吟从他的面上能够看出来,他是知道她是谁的。 这段日子,高志远也陆陆续续地和高子吟说了成彦和冯家的关系,表姨家,关系不是很近,但也绝对不远,够不着三代以内直系亲属,但关系绝对没有那么远。 高子吟看着成彦怀中那个小小的孩儿,他好小啊,脸还挺红的,高子吟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把她和这个孩子牵系了起来。 成彦把孩子抱去了冯嘉怡的房间,想不到,冯嘉怡的手竟然动弹了。 第381章 他有自己的不将就 “大表哥”成彦可能没有看到冯嘉怡的手动弹,但是高子吟站在门口,确实看得很真切。 这时候,冯锦从自己的房间里出去了,用柔和却掷地有声的声调说道,“把孩子留下,你走!” “阿姨!” “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叫我阿姨?”冯锦的声音不高,不像寻常女人那样发脾气,但是,却是冷冷的,如同刀子般的声音。 这几日,高子吟一直对冯锦非常好奇,冯锦简直太吸引她了。 如果说把人分为偶像派和老戏骨的话,那么冯锦的表情真是老戏骨,不是小鲜肉小鲜花那种哭得声嘶力竭,而是老腊肉的那种不用过多的语言和过多的表情,仅仅靠一个眼神就能够表达自己的情感:寒怒。 冯锦对成彦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成彦的冰冷的寒怒。 高子吟想想,自己以前动不动就哭,不开心,就跟小鲜肉似的,所有的表情都形于色,实在太幼稚,所以,那日,她和冯锦一起去营销会,所有的人,都对冯锦刮目相看,仿佛仰望女神,高子吟觉得,这才是女人! “子吟,把孩子抱走!”这是冯锦第一次叫高子吟的名字。 怎么跟江延成一样,叫别人一次名字也是施舍? 貌似江延成到现在为止,也只叫了她一次名字,还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 高子吟听冯锦的话,把孩子抱走了。 “别给嘉怡看孩子!抱走!”冯锦又特别狠心地说道。 高子吟看了看已经在动的冯嘉怡,犹豫了片刻。 不过,高子吟听话,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这是高子吟第一次抱这么大的孩子,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多重,想着可能会很重的,可是抱过来,才发现,好轻啊,也就六七斤,一抱上这个孩子,高子吟心里便痒痒,觉得这个小人儿好好玩。 可能后来成彦走了,高子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冯锦知道不知道冯嘉怡醒了没有。 她还在想,如果冯嘉怡醒了,她是不是就要回国去了? 冯锦站在冯嘉怡的房间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知道冯嘉怡已经醒了,可能微微有了些意识,“嘉怡,就当命里没有这个孩子!你才二十岁,还有大把的人生!” 冯嘉怡头上戴着氧气罩,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冯锦。 “你好好的,前途无量,妈会让你看着我把成家毁掉。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动我的女儿,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冯锦攥着冯嘉怡的手说。 冯嘉怡一直没有看过孩子什么样儿,从出生到现在! 高志远找了个月嫂,让帮忙带孩子,负责孩子的吃穿住行。 冯锦根本不待见这个孩子,之所以不让成家养着,是因为医生看了,这个孩子应该没有显性的疾病,所以,将来成家会利用这个孩子,各种牵绊冯家,与其这样,不如放在自家养着。 不过放在冯家养,不代表冯锦养,一般都是高子吟会多看这个孩子,每次上班都想着,家里有一个小牵绊,心里痒痒,于是每日下了班就准时回家。 那次吃饭的时候,冯锦忽然说,“找个孤儿院,把孩子送走。” 高子吟停下吃饭的手,“送走?还是不要吧?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冯锦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高子吟又低下头去,不过因为心中一直有话没说出来,她还是没有憋住,说到,“将来孩子长大了,您也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嘉怡的影子是不是?” 可能这句话,一下子打动了冯锦了,可她的面上丝毫没有表现。 “吃饭话多,去贴墙罚站!肩胛骨,臀,脚后跟,成一条直线!整日弯腰塌背的像什么样子?”冯锦始终面色冰冷。 高子吟看了高志远一眼,便去站着了。 对冯锦的这种惩罚,她已经习以为常。 饭桌上,高志远永远都是话最少的那个,看到高子吟去罚站,他也只说,“终究要有个女孩子的仪态,你阿姨也是为了你好。” 随着和冯锦接触的深入,高子吟莫名地觉得,她和江延成挺像的。 总之,在高子吟整日忙碌到想把江延成忘记,想把国内的前尘往事都忘记的时候,冯锦总是提醒她,江延成的作风和种种。 同样出身高贵,同样不怎么考虑别人,都看着高子吟的某些方面不顺眼,江延成也曾经说过让她“挺胸抬头”。 这些本来都该淡忘了啊! 觉得冯锦和江延成的像是不自觉的,只是冯锦面无表情的样子,六亲不认的表情,总是让高子吟想起江延成。 好像冯嘉怡自从那日醒来以后,便没有任何进步,还是整日躺在床上。 有时候高子吟会进去陪冯嘉怡一会儿,和她说说话。 冯嘉怡不能说话,高子吟便说了她的情况,她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普罗旺斯,还说她的孩子自己养着,白日跟着月嫂,晚上跟自己睡。 冯嘉怡如果听懂了,就会眨眨眼睛,但是她的手不会动,什么都不会动,能动的就只有眼睛,所以,很多时候,高子吟不明白她内心想的是什么。 高子吟还是用花瓣洗澡,每日都用,已经形成了习惯,不觉得怎样。 她在rays的职务是财务部,本来也是学习金融的,高志远给她买了很多的衣服和很多的包包,大部分都是爱马仕,还有一些法国本土的奢侈品牌。 爱马仕的铂金包,凯莉包,花园包,各种的都有了。 高子吟摸着这些包包,便想起江延成送给自己的第一只爱马仕。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赝品呢?手感根本不一样,细节和做工都很不一样,她之所以觉得他会看不出来,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正品。 高子吟开始心疼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被江延成嘲笑,他嘴上从来不说,只在心里厌恶。 所以,他要辞职了,也便毫不留情地分手了。 高子吟还是每日和妈妈视频,没说不能回去,就说她刚来,还没开始学习东西呢就回去,不太好,说她在财务部门工作,不过对化妆品的内容已经烂熟于心了,还说等以后给妈妈和姐姐寄点儿化妆品过去。 孙娟听到女儿这般说,便放心了,她说家里的老房子要拆迁了,若是高子吟户籍还在的话,能多分一套房,可高子吟的国籍才刚刚转了—— “不过一套房么。”高子吟便笑。 “对了,宋迅怎么样,有没有去看看他?”高子吟又问。 高子涵便兴高采烈地说,“我明日便去看看他。明日是冬至。” 孙娟便包了饺子。 饺子和馄饨都是一家,馄饨包的好的人,饺子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孙娟包的可是三鲜馅儿的。 第二日,高子涵是带着饺子去的延成集团。 高子涵从未去过延成集团,这是第一次。 虽然是临时办公的地方,可是也非常富丽豪华,听说这里光租金一年就好几千万,毕竟是这么多员工的公司么。 高子吟不知道宋迅在几层,所以在楼下大厅的时候便给宋迅打电话。 江延成恰好下楼来,他看到了高子涵手里提着东西,好像是保温桶。 他心里鄙夷了一下:除了送吃的,还是送吃的,不能有点儿新鲜花样? 宋迅下一步就下楼来了。 高子涵看到江延成,一下就转过头去,妈说了,江延成不是好人! 宋迅下来,高子涵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今天冬至,昨天子吟特意让来看看你。我妈给你包了饺子。你尝尝,冬至要吃饺子,免得冻耳朵。” 听完这话,江延成便去门口开车了,他要去新工地看看进度怎么样了,他最近一直在强迫症般地监工,一切都必须都按照他的要求来。 在门口上车以后,他的目光看向大厅里站着的高子涵和宋迅。 高子涵还是一副学生打扮,毕竟才二十三四岁么,粉红色的带长耳朵的雪地靴,长发披肩,棕褐色的牛角扣大衣—— 牛角扣大衣! 这好像是学生的一般装扮。 这一年中,他陆续找了几个女学生。 大部分都是二十三四岁的,有的是刚刚大学毕业考上研究生,才考上大学的女学生,差不多十九二十岁的,刚刚进校门,还没那么大胆。 有一次,他在床上问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不需要跟你妈妈说说吗?” 小姑娘的被子捂在自己的胸口,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跟我妈说?” 江延成没说什么,便说,“一个月十万,包你一个月。” 之所以要包这个姑娘,是因为这个姑娘勉强让他满意。 身上没有特别的味道,床上功夫——尚可! 只能这样说。 虽然她也很主动,并不被动,但就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江延成的胃口。 只能说比起别人来,差强人意。 这一个月当中,他不想另外找人了。 “老板,能十五万吗?你知道现在物价上涨很厉害,买个包都两三万了。”姑娘说道。 江延成开了十五万的支票,却再也没来找过这个姑娘。 他以为每个年轻女孩子的身上,都有那种清新如兰的气质的,可是找了许久,发现很多小姑娘的身上,除了更加劣质的化妆品的味道,就是那种自身的味道,要不然就是洗衣液的味道,江延成鼻子很尖,有一次,他都上了床,没做,又下来了。 那个女孩子的身上,有一种很浓重的肉味儿,不是虚拟的肉欲味道,就是实实在在的肉味儿,这个女孩子长得还是不错的,瘦高的身条儿,看起来特别干净、特别大家闺秀的样儿。 但就是这种味儿,江延成无端想恶心。 他也有自己的不将就。 这一年,江延成在这方面,白花了很多冤枉钱。 江延成看着高子涵和宋迅站在一起。 他开车了,心想着:冬至要吃饺子吗?怎么没人告诉他? 第382章 叫我妈 法国的十二月二十六,高子吟一个人过了生日,给妈妈打了电话,说过几天给妈妈和姐姐寄化妆品过去。 也是这一天,法国下雪了。 每年高子吟的生日,好像都会下雪。 高子吟去了冯嘉怡的房间里和她聊天,冯嘉怡一直侧着身子在看窗外,因为她的头是正对着窗户的,她看不方便,所以,她侧头的动作非常难受。 高子吟进去以后,轻轻地扶了扶她,冯嘉怡非常感激高子吟,高子吟从她的目光中看出来感激的意思了。 “你很喜欢看雪吗?”高子吟问。 冯嘉怡眨了眨眼睛。 冯锦进来了,走到了窗户面前,一下子就把窗帘拉上了,房间里顿时黑漆漆地一片。 “你看什么,当我不知道?别想了,别想着等你好了和他破镜重圆。这是犯了禁忌的,你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生下了一个孽种!”冯锦高贵地站在窗帘前。 从一个大雪夜,冯嘉怡偷偷地跑出去和成彦约会开始,她就对这个女儿无比失望。 冯嘉怡便一直掉泪,落到了枕头上。 高子吟看着冯嘉怡,都觉得可怜。 “你最好赶紧给我好起来,一切都是你的,你若是不好,我会把你的孩子送去孤儿院,做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冯锦又说,还是冷冰冰的模样。 高子吟心想,没见过这样对自己女儿的母亲,感觉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说完,冯锦就走了出去。 高子吟给冯嘉怡盖被子的时候,感觉冯嘉怡的手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手。 高子吟不明白冯嘉怡是什么意思,忽然看到冯嘉怡的眼睛里又流出了眼泪,高子吟一下就明白冯嘉怡的意思了,她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半年了,她在这个家里,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孩子。 高子吟说,“你是想看孩子吗?可冯阿姨不让!” 冯嘉怡一直没有颜色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很明亮,她眨了眨眼睛。 高子吟又说,“改天冯阿姨不在的时候,我抱来给你看。” 冯嘉怡又眨了眨眼睛。 不过高子吟白天要上班,冯锦白天一般都在,而且,家里的阿姨也都在,这种机会是不好找的,不过那日,冯锦去外面逛街了,阿姨也在楼上忙着打扫卫生,高子吟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抱给冯嘉怡看。 高子吟果然抱着孩子去了冯嘉怡的房间。 冯嘉怡看到孩子,忍不住哭出来,又笑出来,甚至头都能动了。 但是孩子跟习惯子吟了,哭着不去看冯嘉怡,能够看得出来,她是有点儿伤心的。 高子吟以为自己做了一次好事。 到了晚上,天又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大家早早地就睡了。 孩子小的时候是跟高子吟睡在一张床上的,但是最近,他一个人一张床了,在阿姨的房间里,可能半夜饿了,哭了,又可能阿姨白天工作了一天,累了,睡着了,也可能是听见孩子哭,但是犯困,想着自己再睡一会儿,等会儿再起来给孩子冲奶,反正小孩子饿了,哭一会儿没事的,这样想着,便睡过去了。 高子吟白天忙碌了一天,也睡过去了,加上大雪天,睡得比较沉。 却有一个人醒了,那个人便是冯嘉怡。 可能她白天一直在睡觉,晚上不困,也可能是自己孩子哭,一哭,她便听见了。 反正孩子哭的声音也没有那么大,但她就是能够听见,可能是母子天性相连。 听着孩子哭得越来越难受,她更难受,她的手抓着床单,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蹭掉了氧气瓶,要从床上起来,可是奈何她根本动弹不了,她又急又心焦,她想捶打床,可是没有力气,她想把桌子上的瓶子罐子摔掉,也无能为力,她只能满头是汗地在床上挣扎,终究没有等到孩子停止哭的那一刻,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用尽了自己都想不到的劲儿,从床上翻下来,咬着牙,不甘心又担心的样子。 阿姨终于被孩子吵醒了,起来给孩子喂奶了。 她却不知道,冯嘉怡此时已经躺在了地上,并且氧气罩也不在了。 …… 第二天,高子吟刚从床上起来,便有人从冯嘉怡的房间里出来了,哭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高子吟进了房间,才看到冯嘉怡躺在床上,脸色发青,一直插着的氧气瓶也不在了。 高子吟根本不敢相信,昨天还好好的冯嘉怡,怎么突然就—— 冯锦和高志远站在旁边,高志远在抹眼泪,冯锦却脸色冷冰冰的,看到冯锦这副样子,高子吟无端觉得了胆寒。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已经第一时间看见了冯嘉怡的死相,死不瞑目。 “嘉怡见孩子了吗?”冯锦第一时间就问。 高子吟更加害怕了,想说见了,可又不敢说。 冯锦的目光落在了高子吟身上,“你偷偷给她看了?” 高子吟点了点头。 “你凭什么自作聪明?我不让嘉怡见孩子,是不想让她有所牵挂,即使孩子哭了,她不至于难受成这样!你装什么好闺蜜,好姐姐?我不让她看孩子,是为了激励她,让她自己赶紧好起来!”冯锦对着高子吟发作。 高子吟的脸色火辣辣的,这是第一次,人命关天。 “昨天晚上没有第一时间起来看孩子的阿姨,我已经开了!以后,若是你们谁再敢不听我的话,小心着点儿。”说完,冯锦就出去了。 高子吟在原地,只打哆嗦,看着冯嘉怡铁青的嘴唇,特别难过。 她们曾经一起聊过天,可是聊着聊着,这个闺蜜就没了,高子吟的眼泪哗地就掉下来了。 只是高子吟从来没见冯锦哭过,葬礼那天,她也没有哭。 这件事情,高子吟只是起了辅助的作用,主要责任不在她,在玩忽职守的阿姨,冯锦非常分得清,所以,事后并没有迁怒子吟。 葬礼那天,成家的人要来看嘉怡,被冯锦三言两语的冷言冷语就轰出去了。 只是嘉怡下葬的头天晚上,冯锦一直没睡觉,她坐在床上,看还在下着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睡觉吗?”高志远问她。 冯锦不说话,只能看到一个冷硬的背影,她并不与高志远商量什么。 第二天,成家的人上门,要求讨说法,要不然就把孩子要回去,来了好些人,当然,不包括成彦,成彦还在因为表妹的死难过当中。 冯锦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当我是死人么?冯家的财产有人继承,你们不用携爱情之名,变相地图谋冯家的财产,孩子你们要不了去。我一个女儿没了,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子吟——” 高子吟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冯锦叫了过去。 成家的人早就听说了,高志远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来到冯家了。 “叫我妈。”冯锦说到。 高子吟彻底蒙了,冯锦为何不事前跟她说有这套? 她自己还有妈,为什么要叫她妈? 可是面对成家人几十口子如同豺狼般的阵势,高子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志远顺势说了句,“子吟。” 高志远的眼神很热切,他自然希望子吟叫冯锦“妈”。 第383章 出国了? 高子吟想起来,冯嘉怡的死,她或多或少有自己的责任,想起这段时间来,冯锦没有对自己使坏,可能她这种女神级别的人物,使坏她根本不屑于,面对几十口子人虎视眈眈的情况,高子吟叫了一声“妈”,冯锦摸了一下高子吟的头,“乖”。 冯锦又说,“成瑞林生是我冯家的人,死是我冯家的鬼。从此改名冯瑞林。和你们成家没有半分关系!都给我滚。” 可能是冯家的气势把成家人吓到了,加上,财力上,成家和冯家相差很多,所以,他们灰溜溜地走掉了。 高子吟在心里默默地对孙娟说了一百多个“对不起”。 忙过了冯嘉怡葬礼这件事情,高子吟跟着冯锦去参加了一个酒会,都是上层人的酒会。 如果说以前冯锦对高子吟只是敷衍地教导,那么现在,高子吟觉得,冯锦是在全力地教导高子吟,还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酒会上,有个男人送了高子吟一个非常精美的首饰盒,盒子里是一根项链,特别漂亮,高子吟不知所措,冯锦只是冷眼旁观。 回去的车上,冯锦说到,“就是收了件礼物,便彷徨成这样?” “是啊。” “退回去人家不要,怕要了人家又产生误会?” “是啊。” “你就不会再回给他一件礼物?” “那若是他以为我和他礼尚往来,对他有意思怎么办?”高子吟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难题,以前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收的,包括宋迅送给她一个包,她都觉得收了以后,如坐针毡。 “你不会送给她女朋友一对耳钉么?”冯锦又说。 “那他没有没有女朋友怎么办?” 冯锦淡淡地笑了一下,就是这一笑,又让高子吟想到了某人。 某人也总是这么笑她,好像笑她的不通世故。 “送了耳钉,至少在你心目中,他是有了女朋友的。”冯锦不想多说,目光又转向窗外。 高子吟方才恍然大悟,对呀,这样他就不会误会自己对他也有意思了。 高子吟烧了这柱香,就不管谁受用了,她觉得此计甚好。 “女人,千万不要让人看懂你心里的想法,否则,只能被人拿捏,你的前调是幽谷百合,很容易被人看穿,你的中调就要是没有味道却让人闻起来却之不舍的复杂的香气,后调最容易被人忽略,总认为是收尾的香,我冯锦调教出来的人,怎么会收尾——”说完,冯锦便笑了一下,“我要你后段成为谋杀男人的利器!是男人的毒药,无色无味的毒药!” 高子吟便有些胆战心惊,听这意思,她已经知道冯锦指的是谁了,指的是——成彦。 不会冯锦想让她施展美人计,让成彦上钩吧?毕竟冯嘉怡是因为成彦而死。 冯锦看了胆战心惊的高子吟一眼,“放心,不让你杀人,也不让你施展美人计,我要让你拖死成彦!” 冯锦眯了一下双眼。 高子吟早该知道,冯锦这么不遗余力地教自己,是有目的的。 可高子吟也学到了许多,不是么? “以后目光中不要惶恐,要永远目空一切,你有目空一切的气场,你要慢慢地把你的气场从前调转到中调,知道了?”冯锦淡淡地看了高子吟一眼。 高子吟在想,要怎么才能目空一切呢? 在法国的这些时日,她日日目睹冯锦,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举重若轻,甚至很多事情上,高志远根本都插不上嘴,外面的事情,冯锦从来不过问,可高志远从来不敢骗她,账目高志远也从来不敢骗冯锦,高子吟就在财务部工作,这些她自然知道。 高志远还说,过两个月准备升她为财务总监,慢慢地开始接手。 高子吟想想也是,她的确有目空一切的资本,比起昔日那个小小的助理来,她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回到家,冯瑞林那个小孩子,不知道怎的,忽然叫了高子吟一句,“妈妈”。 高子吟想想,这个孩子无父无母,也是可怜,若叫她妈,她不应着,孩子该多难受? 于是,她便答应了,冯锦没管这事儿,应该是默认了。 至于冯锦这个“妈”,高子吟私下里还是很少叫,但也不叫“阿姨”了,总是有话便说,冯锦知道她难为情,便也不勉强。 她要让高子吟成为一把利刃,捅死成彦。 …… 话说这一日,高子吟给姐姐和妈妈寄了化妆品,寄到了店里。 都是特别特别贵的那种,妈妈和姐姐都合不拢嘴。 正好这一日,江延成带着一个女学生开车从这里走。 他没去橡树別苑住,自从那日拿了图纸,他便不在那里住了。 最近他口味大变,喜欢女学生更多。 这个女学生在车上似乎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半点聊天的欲望都没有。 走过“高氏馄饨”店的时候,那个女学生说,“江总,我们下车来吃碗馄饨吧?听说这家店的馄饨很好吃,很有名,都要开分店了。” 江延成侧头看了一眼,“你自己去买。” 说完,他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给了女学生。 女学生笑着说了句,“谢谢江总。” 转头就走了。 再也不是那个为了一百块钱的打车费而忐忑不安的人了—— 江延成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最近,他偶尔会想起她,主要在床上想的太多,加之他最近找的都是女学生,年龄都差不多,难免比较。 当时觉得她小家子气,单纯,心思一眼能够看透,他一直觉得她不在和自己对话的段位上。 包括现在的小女孩,都和他不在一个段位上。 不过他知道,他现在只是玩玩。 可她也有特别的地方。 在床上,是最特别的。 很被动,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明明痛了却紧紧地咬着牙,使劲儿地抓他的背。 有一次他说,“是要把我的背都抓破吗?” 她很歉疚地说道,“对——对不起,江总,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便低下头去。 现在的小女孩,明明年纪不大,眼睛里却都是老司机的成熟,纵然样子装得再青涩,再怕,也还是老司机。 这种事情要问过妈妈的,是他遇到的所有人当中的头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到现在江延成想起来都想笑。 女学生去买馄饨的时候,孙娟正在拆快递,她已经看见外面停着的江延成的车了,也看到这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孙娟一看见江延成,就拉了脸。 高子涵要不给这个女学生的馄饨里放盐的,可孙娟说了,别砸了自己的招牌,只说,“你妹妹从国外给我们寄来的这套化妆品挺好的,这一套得上万吧?” “可不得上万。” “你妹妹现在是出息了。” 都是女人么,那个女学生对这套化妆品也很好奇,她只看了一眼,看到是法国的著名品牌rays,这个牌子可是相当昂贵的,纯植物提取,极少用化学品,一般别人都是代购的。 女学生目光中都是贪婪的表情。 拿着馄饨上了江延成的车以后,她在拐弯抹角地说,“这家的妹妹从国外给母女两个寄来了化妆品。” “出国了?”江延成微皱了一下眉头。 女学生没在意,只说,“rays的化妆品,国内可不容易买到,都没有专柜。” “你年纪轻轻的,用这种化妆品干什么?”江延成有些不耐烦。 “保养啊,没听人说过吗,十五岁就得开始用眼霜了,我都用晚了呢。”女学生又说。 江延成又想起那日,那张素面朝天的脸,是真的素面朝天,甚至嘲笑他用的化妆品太讲究。 第384章 江延成意兴阑珊 很多事,不能想,想到此,江延成便驱车回公司。 法国的普罗旺斯,这一日的高子吟,半夜没睡着,便起来了,看到冯锦坐在客厅里在喝酒,便问,“怎么了?” 她现在不叫冯锦阿姨,也不叫冯锦“妈”,就有话直说,冯锦也不在意。 冯锦摇了摇杯子里的红酒,“我调了一瓶香水,你闻闻。” 高子吟拿了起来,味道不清淡,很重。 “是男士香水吗?”冯锦问。 “是。”冯锦端着酒杯站起来,好像是在跟高子吟说话,又好像不是,“闻闻,什么感觉?” 高子吟便细细地闻起来,“前调荷尔蒙,中调好像是植物和动物的香气,最后——” “最后怎样?”冯锦问。 “最后好像是烂菜叶的味道,但是因为被别的味道覆盖了,好像闻起来很高贵很清冷。”高子吟说到,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冯锦要弄烂菜叶在香水里。 “要想调香水,男人的香水,就得先了解男人,男人都是荷尔蒙第一的生物,初闻是挺吸引人的,女孩子年轻,很容易被这种男人吸引;中年以后,男人是家里的中流砥柱,可也固步自封,没有什么作为;至于晚年,我们还是精致如花,他们已经是垂垂老矣的老头子了。” 高子吟便问了一句,“你是在说我爸吗?并不见得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 “偏巧我碰上的你爸,还有嘉怡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肤浅,光看着光鲜亮丽。若不是你爸的保守,我早就把我的产品卖到全世界了!固步自封。”冯锦鄙夷地说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以来,高子吟也看出来了,冯锦对爸爸很鄙夷,就是觉得高志远包容不了她的那种大格局,公司的事情,她懒得管,但是高子吟觉得,冯锦天赋极高,不愧是大家小姐。 “不过我觉得,普通男人应该不会闻出来这种味道的。”高子吟又说,“因为你后面好像弄了好多如同冷霜的味道。” 冯锦又大笑起来,“看看,这就是男人,不仅自大还自以为是!我这次要把这种香水,推广到全世界,戏耍一下自以为是的男人们,要不要跟我一起?” 高子吟本来就特别欣赏冯锦,而且,她觉得,这种味道确实不错。 冯锦向来有隐藏本事的天赋,该是一般男人闻不出来。 两个人便商量了半晚上营销该怎么做的事情。 高子吟现在是财务,但是对公司的各个环节,她都懂得,尤其在香水方面,似乎因为她更了解冯锦,明白冯锦的心思,所以,别人闻不出来,她能闻得出来。 可以说,冯锦是深谙人性的个中翘楚了! “明日给你爸爸闻闻,还有,明日上午我给你买一身衣服。”冯锦说到。 高子吟就不大明白了,以前都是她自己买衣服,这次怎么是她给自己买衣服了? 第二天一早,冯锦就把这瓶男士香水给了高志远,让高志远闻闻是什么味道。 高志远闻了许久,说到,“味儿不错。新产品吗?” “对。准备很快上市。”冯锦说到。 说完,冯锦和高子吟两个人对望了一眼。 今日高子吟没上班,陪着冯锦上街了。 “子吟,以后,从你的眼光中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人看出来,你就输了。别轻易对男人动情,男人都薄情而肤浅,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床上那点儿事儿,只要看轻了他们,就开始玩弄他们。”冯锦对高子吟言传身教。 高子吟应着,可她要玩弄谁啊? 成彦吗? 自从冯嘉怡过世后,冯锦就开始着力栽培高子吟,好像就是为了报自己女儿枉死的仇。 高子吟心里想的也是,冯嘉怡年纪轻,对亲戚乱乱这些事情不放在心上,你成彦长冯嘉怡七八岁呢,也不知道轻重? 冯锦给高子吟买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很淡雅的颜色。 给高子吟买好了衣服,冯锦又去给高子吟做了个头发,高子吟的头发本来就很长了,这次把下面的发尾都烫了,看起来有些风情万种的感觉了。 “你风情起来也挺好看的。”冯锦从心里对着高子吟说了一句,“往后就这么打扮,好歹也是继承人。” 之后,两个人分开逛了一会儿,冯锦要去看看那些老朋友,她让高子吟记下她的电话号码。 因为整天都在家,并没有需要打电话的时候,加上,如果有什么事情,冯锦都让高志远传话,所以,两个人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 高子吟记下了,想着通讯录的联系人该写什么呢? 写妈妈显然不合适,她手机里已经有一个“妈妈”了。 直接叫“冯锦”呢,太不尊敬,尤其现在,高子吟对冯锦越来越敬重的前提下。 所以,高子吟便言简意赅地就写了一个“冯”。 下午的时候,“冯”给她打电话,高子吟便回去了。 四点,冯锦让高子吟坐在窗前和孩子玩,冯瑞林现在叫“妈妈”叫得已经非常顺溜了。 又下开雪了,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 想不到今日成彦来了,他似乎在门口站了好久。 冯锦站在楼梯上,已经看到成彦来了,看到他呆呆的模样,他在看着高子吟和孩子玩,冯锦唇角有一种淡淡的、却阴狠的笑,说到,“来看孩子?” “是。孩子怎么叫开子吟妈妈了。” 冯锦叹了一口气,“孩子可怜,从小没妈,可能投缘,反正没人教他,是孩子自己叫的。行了,孩子看过了,你也该走了。” 成彦为难的神情看了冯锦一眼,冯锦并不理,只让家里人“送客。” 成彦又回头看了孩子和高子吟一眼。 以前的时候,他提出来要看孩子,可是冯锦从来都不答应的,可是这次,竟然答应了,虽然只让他坐了五分钟,可她的态度还不错。 成彦不知道冯锦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次高子吟穿着和冯嘉怡一模一样的衣服。 甚至,成彦看到高子吟的时候,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以为那是嘉怡和孩子在玩,而且,孩子叫高子吟“妈妈”。 他觉得,一定是他眼花了,嘉怡都过世那么久了—— 高子吟以为这只是家里寻常的一幕,直到有一日,高志远闲来无事,给高子吟看以前家里的照片,高子吟看到了生前的冯嘉怡,她穿着一身和高子吟一模一样的衣服,高子吟便知道,她被冯锦利用了。 冯锦从他们身边走过,也看到高子吟看到这张照片了。 高子吟生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此时,距离上次成彦来看冯瑞林,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之中,又发生了很多事,冯锦的香水上线了,不过只在欧洲有货,诚如冯锦所说,高志远做法保守,不能让冯锦的产品卖到全世界。 吃午饭的时候,冯锦去敲高子吟的门了,“吃饭了。” “我不吃,谁让你利用我?”高子吟坐在床上,在生气。 和冯锦相处这么久,高子吟觉得冯锦绝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公事和私事能够分开。 高子吟知道,自己这样发火,她是不会生气,毕竟她利用了自己了。 “我就是要让他看得见,却摸不着,他越看见你,对嘉怡的思念越重,若他是个情种,每日这样,思之求之,却不得;若不是,他会钟情于你,我让你尝试一下,当你不喜欢一个人,却把那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什么感觉,不好吗?”冯锦说到。 高子吟想起江延成对自己,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明明不喜欢她,却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高子吟不想做这种坏人,可冯锦偏偏让她做了。 吃饭的时候,高子吟和冯锦谈条件,“我有自己的底线,很多事,我不会做。” 冯锦笑了笑,“我不是也没让你做什么吗?” 因为冯锦的这瓶香水卖得很火爆,常常断货,所以就炒高了价格。 高子吟心想:这些男人们当真这么蠢吗? 还是冯锦做的巧妙?让这些人没发现什么端倪? 冯锦却说,你高估世界上的男人了,不信就让你的好朋友试试? 高子吟想,要不然给宋迅寄一个? 来了这都快两年了,就给宋迅打过几个电话,一般的难题,高子吟就自己抗过去了,抗不过去的,她也尽量不说,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在冯锦身边的时日增加,她现在已经看清楚宋迅的心思了,只是当时年纪小,不懂。 宋迅是一个挺好的人,为了不给高子吟压力。 又是初恋,又是买了一个包什么的,全都是他善意的借口啊。 高子吟觉得,宋迅真的是一个过日子的良人。 可她,偏偏又不喜欢他这一款的。 这一日,宋迅在车上,和江延成出差。 还是往日的样子,他坐在副驾驶上,江延成坐在后面。 宋迅的电话响起来,他之前就存了高子吟的电话,知道这是子吟。 但是江延成在后面,他不方便接,又怕不接的话,子吟会多想。 他只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高子吟说,“宋迅,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因为现在是中国的上班时间。 “嗯,方便,你说。” “我给你寄了两瓶香水,新产品,你试一下味道怎么样,记住,给我反馈哦。”高子吟说到。 宋迅便笑了,“好啊,来了我就给你反馈。” “不能撒谎。” 宋迅便笑,“就香水,有什么好撒谎的?” 宋迅从后视镜里看了江延成一眼,他正如往日那样闭目养神。 最近来找江总的女人少了,江总好像也有些意兴阑珊,倒是快而立之年的人,整个人特别成熟稳重,昔年里目光中的戾气少了许多,倒是增加了更多的城府,整个人的目光还是那样,又稳又狠,比起昔日,更加让人不敢接近了。 加上最近公司搬了新的办公大楼,又接了瑞士的一个大单,江总实打实的青年才俊的名号现在在丰城最响了。 是继当年的江延东之后,最负有盛名的钻石王老五,真是青出于蓝。 毕竟江延东没有他这么狠。 可正因为狠,所有的女人摸不到,触不到,对寻常的女人不搭理,才惹得她们更像是苍蝇一样绕着江延成转。 追他的人,可以从中国排到法国了。 第385章 这一年,他三十岁 香水宋迅收到了,可他的嗅觉如同高子吟的嗅觉一样,也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他不敢说那是烂菜叶的气息,毕竟化妆品很昂贵么,谁知道这么昂贵的化妆品也会调戏人? 他只能自己对自己说,是奢侈品的调调不一样,越与众不同,卖的价格才越高。 倒是他有一次去高氏馄饨的时候,看到徐思年在纠缠高子涵。 两个人在离馄饨店比较远的地方。 宋迅上去就把徐思年赶跑了,高子涵顺势就躺在了宋迅的怀里。 “他怎么又纠缠你了?”宋迅问。 “我哪知道,他可能不知道我的病会好,没想到我恢复得这样快。”高子涵躺在宋迅的怀里,感觉他的怀抱好温暖。 “以后离他远点儿。”宋迅说到。 “嗯。” 这一日的高子吟,和冯锦参加酒会。 和一个外国人跳舞的时候,这个外国人伏在高子吟的耳边,说了一句,“高小姐长得真漂亮啊,会不会6、9?” 高子吟不懂什么叫“6、9”,随机应变地说到,“该会的时候我便会的。” 来法国两年多了,高子吟非常非常忙,几乎都没有休息的时间,毕竟是做财务工作的,有时候星期六星期天都要加班,她是真正把冯家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的,所以,每次和孙娟说自己“忙忙忙”所言非虚,高子吟也和孙娟说,快回去了,快回去。 没说高志远不让她回去,也没说高志远已经再婚了的事情,她怕妈妈受到打击。 从酒会回家的路上,高子吟问同样坐在后面的冯锦说到,“什么叫6’9?” 冯锦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高子吟一眼,随后说到,“子吟呢,有些事情,最好自己先查过了,再问别人,否则容易闹笑话。” 随即,冯锦便转过头去。 高子吟不解,她拿出手机便开始查,一查,脸上才觉得火辣辣的。 只当是这个男人普通的揩油,却没想到这么露骨。 在酒会上,各色男人都会碰到,高子吟那天晚上看了很多很多这方面的内容,才惊觉很多的姿势江延成都曾经带她用过,果然是老司机。 因为懂了这些内容,再去参加酒会的时候,高子吟便能够应对自如了,还能跟人谈笑风生。 大家都说,这个高小姐不是个善茬,是个口蜜腹剑的狠角色,因为她能够三言两语就能够撼动男人的软肋,拿到订单,让对方赶紧付款。 冯锦曾经和高子吟说过,“其实我自己生了个女儿,跟我并不像,倒是你们俩很像,毕竟是同父么,可能你们都随了你爸爸的外表,嘉怡也随了你爸爸的个性,倒是你,像谁呢?” 高子吟便说,“你说像谁?我怎么感觉像你呢?” 冯嘉怡便对着那边咯咯地笑,“你怎么会像我呢?” 不过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高子吟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从什么都不懂,到逐渐知道了男人是什么货色,到独当一面,现在冯锦的世界,根本不靠高志远,反而,高志远一直靠她。 “讨好我。”冯锦留下这句话,便上楼睡觉了。 高子吟也笑了,她想的是,她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应该是她的运气很好。 冯嘉怡和成彦两个人的事情,直接拖累死了冯嘉怡,让冯锦矛盾的矛头直接对准了成彦,高子吟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了,若是换一个时机出现,她可能会是冯锦的对头,毕竟是前妻的女儿,是来继承财产的,但是因为冯锦对成彦固执的念头,而高子吟恰恰又可为她所用,所以,高子吟和冯锦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高子吟体会到了冯锦对冯嘉怡的爱,体会到了她的丧女之痛,自然也和冯锦一起同仇敌忾。 毕竟,高子吟不相信成彦不懂近亲的利害,如果懂,却还放任,那他就是故意杀害冯嘉怡的凶手,这种人,死不足惜! 高志远自然乐见这种关系。 高子吟确实非常喜欢冯锦的个性,又狠又辣,不走寻常路。 所以,那日,成彦又来看孩子的时候,高子吟仿佛要故意引起成彦的误解,故意叫了一声“妈”。 冯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转头看,竟然是子吟,她“哎”了一声。 高子吟看到冯锦神情的变化,便知道她多思念自己的女儿了。 甚至,高子吟当着冯锦的面,也会调戏成彦,叫他“表哥”“表哥”,还说,“瑞林又叫我妈妈了。” 每当这时候,成彦就心思恍惚。 他每个月都请求来看冯瑞林,可每次冯锦都不依,所以,他只能两个月来一次,每次来,高子吟都叫他“表哥”,高子吟本来就和冯嘉怡有几分相像,时间久了,成彦竟然有了几分恍惚,他不晓得嘉怡是真的死了,还是冯家把她藏起来了,把她的身世换了,这样日复一日,转眼便是第三个半年头。 这一年的高子吟,肤色白嫩,声音如同冯锦教导的那样“用嗓子后面发音”,这样声音听起来又娇又嗲,特别动听,相貌是完全长开了,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在大簇大簇地开放着,勾人的水蛇腰,挺翘的臀,是个男人看见就想上的那种长相和身材。 穿衣服的品味也随了冯锦,很高端,包也基本也都是爱马仕。 上门的男人络绎不绝,都知道有一个孩子叫高子吟妈妈,高子吟从来不解释,知道的人知道内情,不知道的人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没有什么。 工作的原因,高子吟常常接触各色男人,她从来不喜怒形于色,也从来不会和男人们多说什么,冯锦的教导,男人都是白痴,高子吟也越来越发现这个真理,从来不把男人放在心上。 好像久而久之,江延成也从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每日里,大款男人富豪,接触得相当多。 江延成不过是她情窦初开之时的对象,让她伤心至极的对象。 她不想去想他,也便真的慢慢不去想他了。 宋迅曾经来过法国一次,见到了高子吟。 此时的高子吟,已经不是昔日的高子吟了。 宋迅根本不敢认,说话声音也变了,打扮也是高级御姐一类。 宋迅知道她不是故意变成这样的,是因为接触的人多了,成熟了。 但是高子吟成熟的速度,还是太快了,若无背后有良师指导,怎么变得如此通透? “我姐姐喜欢你,你没看出来么?你怎样想?”高子吟吸着吸管问,丹蔻的颜色非常漂亮,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化了妆,还是裸妆的样子,但是那种样子,如同勾人的女妖。 面对今天千娇百媚的高子吟,宋迅有点儿找不着北。 在他的印象里,高子吟还是那个漂漂亮亮的,清秀的小妹妹,不是今日一眼能够看穿他心思的御姐,她让宋迅失了分寸。 “我——看出来了。”宋迅也答。 在高子吟面前,他不再是那个自信满满,能时刻给她排忧解难的大哥哥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定位了。 “你怎么想她?我挺希望你当我姐夫的,我妈也特别喜欢你,又温柔又体贴。”高子吟又笑。 那笑,带着朗朗乾坤,带着不明白宋迅的心意。 所以,宋迅心里万千要表达的话,全都梗在心中,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不知道是高子吟真的看出来他的心思了,故意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还是怎样,这次他是想对子吟表达些什么的。 毕竟高子吟和江延成分手都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里,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即使再有情伤,也该好了吧? 所以,宋迅选择了在法国。 可是子吟一开口,就被高子吟挡了回去。 高子吟又带着宋迅游览了几天法国,开得都是很好的车,宋迅颇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机票延误,宋迅上班耽误了一上午,又因为在飞机上,没法给江延成发微信。 他还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助理,是江延成每天都需要的人。 回去的车上,宋迅跟江延成道歉。 “去哪了?”江延成问,“宋助理竟然迟到。” 始终是冷冰冰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嘲讽。 “对不起,江总,我去法国了,飞机延误。我马上就到。” 江延成没有继续听他说话,便挂了电话。 原来是去法国了。 这几年,他大部分时间是忘了她的,偶尔在床上才会想起。 他从未主动去调查过她去哪了,但他知道她一直和宋迅有联系,包括上次宋迅在车里接的那个电话,他也知道是她。 因为宋迅这个人,相当有礼貌,从来不会对别人没有称谓,没有称谓的人,是不方便的人,对江延成不方便的那个人,只有曾经和他有过一段纠葛的高子吟。 高子吟! 这一年,江延成三十岁。 每年丰城的人都会有传闻说,钻石王老五今年要结婚了,是和某个大富之家的大女儿,千金,那种人结婚,怎么会娶灰姑娘? 可是没多久,他就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于是第二年又有传闻,他要和哪个女人结婚了。 又分手了。 没有人抓住江延成情感的脉络走向,就像没有人能够抓住他一样。 也是在这一年,乔正业发现江舟是一个绘画天才。 第386章 子吟归来 日常带江舟的都是几个阿姨,也带出去玩。 这一日,乔正业去的时候,看到江舟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 “这是什么?”乔正业问到。 “爸爸妈妈和我。”江舟说道。 乔正业看着这幅画,毕竟是曾经的图书馆馆长,略懂点儿画,他觉得这幅画,江舟构思新颖,用色大胆,极有天赋。 这几年来,江延远如同乔诗语规定的那样,从未来见过孩子。 乔诗语也不曾来见过孩子,乔正业理解,乔诗语应该有先见之明,知道看了这个孩子会产生各种情丝缠绕,所以,她便不来。 乔正业抱起了江舟,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只有爷爷。” 江舟便抱住乔正业,叫了句,“爷爷”。 乔正业孤苦半生,却不想,老来了,身边有这么个孩子陪伴,是他此生安慰。 而且,这个孩子非常惦记他,动不动就给他拿自己的零食吃。 江舟的眼里,只有乔正业。 乔正业对江舟的感情,已经快超过乔诗语。 江舟已经快四岁了。 这个孩子可怜,预料之外出生,出生了,父亲不喜,妈妈疯了。 他又是唐氏儿,很惹人怜。 …… 在这一年里,高子吟还是rays的财务总监,但是高志远已经把开拓市场的很多任务交给她了,往往是销售部出市场方案,财务部配合出预算,要收回多少钱才能算是真正的盈利。 高子吟对每一样产品的配方和成分,都烂熟于心,一来,她每日和冯锦在一起,冯锦研发产品是相当偶尔的事情,除非特别有感悟,才会去做,比如上次那个命名为“男人香”的香水;另外,高子吟和产品研发部总监伊娃是好朋友,两个人经常一起探讨某种产品该怎么做,rays旗下的产品不多,都是纯植物提取,没有一丁点儿香精和酒精的味道,高子吟甚至知道某种香水是提取的早晨几点的晨露。 这几年来,她经常出国,大部分都是欧洲国家,每次出差,都是坐商务舱,欧洲的距离本来就短,闭目养神,起来也便到了。 高子吟和冯锦的关系,好得出乎高志远的预料。 他本来以为高子吟会寄人篱下,会和冯锦是敌对状态的,可是没有,她们把相同的矛头都指向了成彦,而且,似乎高子吟比起冯嘉怡,更像是冯锦的女儿,她很懂冯锦。 确切地说,高子吟相当识事务,不会盲目地引别人与自己为敌。 不过,不让高子吟回国,这是高志远和冯锦心照不宣的念头。 万一高子吟回国,可能就会不回来了,从此冯家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虽然高子吟不是冯锦自己的血脉,不过好歹算是冯嘉怡同父异母的姐姐,总算也不是外人。 所以,让高子吟继承,对冯锦来说,不是完美,可也能够接受。 高子吟还是吊着成彦。 前几日高子吟带冯瑞林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冯瑞林有些轻微的自闭,可能会某些方面跟别人不一样,让高子吟不要放在心上,不用把他当成不正常的孩子看待。 冯锦跟成彦说了冯瑞林有自闭的倾向,让他今日来看看冯瑞林。 所以,傍晚,成彦来了,高子吟穿着冯嘉怡曾经穿过的一身衣服,在院子里和冯瑞林玩,两个人在踢足球。 成彦站在门口,便有些呆了,这几年,他一直惦记着这个孩子,也惦记着曾经的那一幕:高子吟坐在窗前,抱着成彦,发型,服饰都像极了冯嘉怡。 冯嘉怡的去世本来对成彦的打击就非常非常大,之所以当时和冯嘉怡在一起,甚至冲破了世俗还有禁忌,就是因为他非常非常爱嘉怡,嘉怡就像一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怕黑,各种怕,怕的时候就往他的胸口藏。 而且,冯嘉怡去世的时候,正是和成彦感情最深厚的时候,成彦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此时,距离冯嘉怡去世已经快四年了,他渐渐地记不清冯嘉怡的面目了。 若不是两个人还有个孩子,他可能也要随着家里的愿望,重新找个人生活了。 可是偏偏,他们有一个孩子,抚养这个孩子长大的女人总让他想到嘉怡。 好像冯瑞林的第一声妈妈叫的便是高子吟。 已经快夏天了,天渐渐地黑了,院子里的灯还没亮。 成彦有些精神恍惚地跟着冯瑞林往房间里走。 高子吟忽然在后面喊了一句,“表哥,害怕。” 成彦的脑子一震,回过头来,他看着高子吟,好像她慢慢地和记忆中面容已经不怎么真切的冯嘉怡重合,又好像,这几年来,高子吟已经占据了冯嘉怡的面貌,所以,冯嘉怡在他的脑子里便没有那么深刻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成彦又问。 “我说我怕,表哥。”高子吟目光如同看不见的星辰大海,深不见底,好像不敢抬头看成彦。 成彦伸出双手,“来,过来。” 高子吟便把自己的双手递给成彦了,却在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成彦一下把高子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高子吟好像瑟缩了一下,成彦抱得更紧了。 此时的冯锦站在二楼,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成彦走了以后,冯锦对着高子吟说,“看见了没有,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嘉怡才走了几年?便移情别恋了。不过,我乐见这种形式,我非要让他高高在上的时候,摔他个半死,烂菜叶的香水,他最适合。” 冯锦又给高子吟上了一课。 因为高子吟不是冯锦的亲生女儿,冯锦对高子吟缺少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牵挂,所以,高子吟去勾引成彦,冯锦很乐见。 冯锦对高子吟或多或少地还有些利用,高子吟知晓。 可经过这几年,高子吟亦明白,人和人之间,没有谁和谁是纯粹的,冯锦不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虽然心凉,但高子吟理解。 若是几年前碰到这样的事情,高子吟非要难过好几天。 所以,成长了,心也越来越硬了,以前不能承受的,现在能承受了。 加之,她比别人早上学好几年,本来也比别人承受得更多。 她就是要让成彦看得见,却摸不着,拖死他。 高子吟已经彻底的破茧成蝶,在成彦这件事情上,让她的心里长了茧子,不再是昔日那样单纯而脆弱的人了,对待男人,她游刃有余,因为职位的需要,她总要参加这样那样的酒会,出入公关场合,眉角眼梢都是风情,是勾引男人的一把刀。 可她确实也没有勾引过谁,只是目光落到之处,便让人觉得生寒。 是职场上风情万种的厉害的白骨精。 从此冯家的高小姐出入各种公关场合,便没有人敢小觑,所有的男人只敢仰望。 开拓中国市场的事情,本来在第四年的时候,高志远便提出这种计划了。 只是冯锦说,“再等等。” 她怕,她怕她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子吟一去便不回来了。 她怕,她从此投入她亲妈的怀抱,忘了她,她自己会孤独终老。 女儿是妈的小棉袄,虽然她自己的小棉袄已经过世了,可是高子吟这个小棉袄懂她,和她很好,就当是养女也好。 高子吟在中国生活了二十年,冯锦很怕—— 所以,一拖再拖,便拖到了第五年。 眼看就拖不下去了,毕竟冯锦的化妆品要卖到全世界,中国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这一年,春天刚刚要过去,夏天要露头,一切都热情洋溢,将夏未夏的样子,一切都暖暖的,充满了希望。 高志远便是这样和高子吟谈的,“子吟,我们的产品也要针对东方人的肌肤设计产品了,首选地便是中国,这次你和伊娃,还有市场部经理一起去中国,先做发布会,大中华区的代言人我也找好了,办公室我也已经找好了,买了一栋楼,分公司经理暂时先让产品经理伊娃兼任,你还是做你的财务,熟悉分公司从开始到最后所有的流程。你这次去和代言人签合同,在中国铺货,试半年,看看收效如何,如果不好,半年以后,全面撤回,无论效果怎样,半年以后,你直升法国总部的副总,如何?” 高子吟一想到要回国了,要见到妈妈和姐姐了,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可她面上表现得很平静,“是否我这次去,也要起监督的作用?” 高志远便笑了,“早就说了,跳级上来的,就是灵气,往往财务这个职业,就是一个企业的核心,要防止水流到别人的田里,之所以派你去,因为你是自己人。心照不宣。” 高子吟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 高志远说,那边的房子也给高子吟租好了,所有的高层都是一人一套单身公寓,到了那边,产品经理按照职位需要招人。 高子吟和妈妈姐姐说了,很快回国。 妈妈沉默了片刻,说到,“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哪能啊,妈,我这不就回去了嘛。”高子吟站在窗前说到。 “回来要回家住吗?我给你收拾房间。” “新公司成立很忙,公司给一人租了一套高档公寓,我可能日日加班,妈你别操心了,倒是你,我该操心操心你。”高子吟说到。 “妈有什么好操心的呢,妈这几年开了两家分店,精气神足着呢,妈可还不到五十。”孙娟便又说。 “妈,我爸说这次只让我在国内待半年,半年以后要回来。”高子吟又说。 “半年就半年,半年也很长了,到时候妈忙的都不一定能顾上看你。”孙娟又说。 挂了电话,孙娟又想起五年前高子吟走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子。 完完全全受气包,上飞机前一刻,她还在探头张望着看有没有人会来送她。 她怎么那么天真呢?谁会去送她? 那个渣男吗? 孙娟的目的就是想让高子吟出去见见世面,免得整日圈在小女子的情绪中出不来。 想不到,高子吟一去,就是五年。 这五年里,高子吟整日和妈妈视频,也把照片给妈妈看。 妈妈好像整日看见她一样,所以,并不觉得高子吟的变化大。 高子吟要去给人事部叫护照办理签证的时候,冯锦把她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冯锦站在窗前,遗世而独立的样子。 “你这次回去,带着瑞林。”冯锦说到。 高子吟错愕了片刻,随即便意会了冯锦的意思,只说了一句,“好。” 法国一行人的飞机到达丰城的时间早晨八点,丰城这边早就有人开着商务车去接人了。 坐的是商务舱,所以,高子吟坐了长途的飞机,并不觉得累,一路上和冯瑞林讲了好多中国的事情。 冯瑞林虽然略自闭,却是一个中文法语都懂的孩子。 法语说起来,相当动听。 这一年的江延成,已经三十二岁了。 是家里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的唯一一个。 可能延远和他差不多,不过延远那时候心里早就记挂着乔诗语了,算是情有所钟。 江景程偶尔也会催婚。 “都三十二了,还不结婚?”江景程知道江延成的个性,和别的兄长都不一样,也只是这么说,别的没问。 “爸您说我干什么呢?您这么大的时候结婚了吗?”江延成淡淡地反驳,难得地笑。 “我二十五的时候就领证了。”江景程说到。 现在,丰城满天都是江延成的流言,说花花公子什么的。 不过,因为江延成出色的相貌,衣服架子的身材,“花花公子”这个称谓好像没有折损什么,还给他又帅又狠的外表增加了几丝不着调的邪气,女人见了他就两眼放光的那种。 江延成的眸光只是懒懒地眯了一下,没说什么。 对丰城著名的江延成来说,这几年,增长的不只有年纪,还有业绩的增长,曾经有两年里,延成集团的年收入直逼江氏集团,有一年甚至超过了在丰城已经几十年历史的江氏集团。 跻身十大企业家对他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 让江延东和简弘亦开玩笑,“让延成超过了,你是不是该下台了?” 简弘亦也笑着说,“江家有弟初长成,一长成就是钻天的豹子,我也没办法。” 江延成在丰城置地,买房,投资理财。 这一年里,他有几个御姐的相好,看来看去,还是御姐最对他的胃口。 学生,也就那样,虚伪造作,装。 所有女人的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种天然的如同花园般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再也找不到那种抹把脸就上街的单纯了。 第387章 他记下了车牌号 江延成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心上人。 但是,如果有心上人的话,那他的要求可是老高老高了。 如同江延成心里已经竖起了一根标杆一样,丰城所有的女人都在努力地跳,使劲地儿够,好像灰姑娘的两个姐姐在努力削足适履一样,可她们怎么都够不着。 江延成并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到,丰城的女人太让他失望,确认地说,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让她失望,他对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已经没有半分的幻想。 与其说他自暴自弃,不如说他游戏人生。 人生,也便是这样了。 心里的这根标杆,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考虑过,总之,没有人能够触碰到他心里的密码,也进不了他的心,纵然上了床,可换来的只是他的鄙夷。 他不需要为谁守贞,更不需要为难自己克制自己的欲望。 …… 分公司的公寓就在分公司对面,很近。 看着一路上熟悉的风景,高子吟感慨万千。 其中有一条是昔日她上班常走的路,不过车子开得很快,风景一闪而过。 高子吟以为法国繁忙的工作和繁荣的生活,让她把过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看到曾经熟悉的景物变了模样,看到很多的标志性建筑还在那里,高子吟心中忍不住心潮澎湃,冯瑞林一直在盯着高子吟。 “妈妈,这是你的家乡吗?”冯瑞林问。 “是。” 冯瑞林便不说话了。 一路上,高子吟仿佛和过去的自己狭路相逢。 车子不偏不倚地又走上了那条路,在那个曾经她穿着牛角扣大衣看一个人打架的地点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便都冲入脑海。 高子吟忍不住想说:怎么这里都这么旧了,还是不拆迁? 高子吟只在嘲笑过去的自己,怎么那么傻,他的一夜,她差点儿付出自己的一生。 若不是自己去了法国,脱胎换骨,可能她今日还在为了他抹眼泪。 公寓楼不大,却非常干净整洁,从法国来的人基本都没有带家属,高子吟这个单身,却带着个孩子,高子吟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而且,还有个带孩子的月嫂,这些估计都是高志远给安排的。 至于为什么带着冯瑞林来,诚如冯锦所说,“你把孩子带回去,到时候必须你把他给我带回来。若是别人带他回来,我不接的!他怎么回来的,我还怎么把他弄到中国去。” 所以,冯瑞林是冯锦让高子吟必须回法国的利器。 高子吟一听便知道。 安排好了自己的行李,安顿好冯瑞林,高子吟让司机去了“高氏馄饨”店。 这个点,妈妈应该在店里忙活。 开了两家分店,也不知道在哪家,还有姐姐,反正另外两家店的地址,她都知道,实在不行,一家一家地找,她也不想打电话。 到了总店,高子吟往店门口一站,便看到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高子吟看过来。 很明显,五年了,店员都换了几波,也有在店里吃饭的人,都打量着这个女人,身穿香奈儿的高定,手里是爱马仕的铂金包,和她精致风情的五官搭配起来,竟然如此地显眼,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行李袋。 可这样的女人,不是该出现在某个高档酒店里的吗? 出现在这种地方,看起来资产也不怎样,可能背的都是高仿,可即使是高仿,在她的身上,也是正品啊,她天生有背的起这种包的架势。 高子涵出来了,看到了高子吟,说到,“子吟——” 高子吟看了姐姐一眼,说到,“姐姐。” 高子吟手里的行李扔在了地上,和姐姐抱在了一起。 接着听到了碗打碎了的声音,是孙娟。 “老板娘,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亲自干体力活吗?”高子吟眼含热泪说道。 “不干活,哪来的钱开分店,哪来的钱给女儿办嫁妆?”孙娟也抱着高子吟说道,“我以为你在金光闪闪的法国,忘了自己的家了。” “哪有?”高子吟的眼泪还是挂在睫毛上。 她每年都想回来,可是每次都回不来。 三个人回家了,孙娟交代店员,今天可以早点儿打烊。 是新分的房子,家里分了两套房,高子涵一套,孙娟一套,都是三室两厅,老城区啊,即使老房子也寸土寸金,孙娟说,她当时同意去法国了,高志远便把房主的名字改成孙娟。 孙娟点了高子吟的头一下,“没你的房子。你的嫁妆,现在也不愁了,你本人就是最好的嫁妆。” 高子吟笑了笑,从包里给姐姐和妈妈拿礼物,昂贵的化妆品就不必说了,她还分别给姐姐和妈妈一人一个爱马仕的铂金包,用爱马仕的包,是高子涵以前都不敢想的,虽然现在店里也赚钱,可总要几个月才能攒起来一个爱马仕,可是高子吟送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几年,高子涵也一直追宋迅,可宋迅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纵然高子涵怎么努力,可都无济于事。 刚开始,高子吟让高子涵去看宋迅,高子涵知道终于找到借口了,很开心。 渐渐地,她去宋迅的公司,就不需要打着高子吟的借口了,可宋迅除了嘘寒问暖,就是问她家的店怎么样,一切的话题都游离在爱情之外。 五年了,高子吟急了。 高子涵也知道宋迅心里有妹妹,可妹妹都走了五年了。 他在为谁守贞?谁又知道他在守贞? 高子涵心里对高子吟的怨恨,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如今看到高子吟随手拿出来的爱马仕包包,还有高子吟洋气的样子。 高子涵心里便有些不忿——都是女儿啊! 虽然她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可她毕竟是劳力者,自古以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受制于人。 虽然高子涵的相貌和同龄人比起来,还是水灵的,可她毕竟二十八岁了。 如今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二十五岁的年纪,肌肤白里透红,捏一把能出水,该是用的化妆品也不错,毕竟就是做化妆品的么,而且,这个十几二十几万的爱马仕包包,也确实刺激到高子涵了。 高子涵现在还和孙娟在一套房子住,她的房子空着,孙娟说了,将来这是她的嫁妆。 刚才妈又说,高子吟的嫁妆不用了,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嫁妆。 两个女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今天晚上,高子吟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去了分公司,开始招财务部的助理,找了助理,过几天法国的广告部会派人来,和高子吟一起跟陆言签合同。 陆言是一部新电视剧的男主,火得一塌糊涂,广告部的人提早联系上了他,说了代言的事情,代言协议已经看过,下一步就是签合同打款。 助理很快招到了,也是一个小姑娘。 高子吟出国几年,始终也不爱喝咖啡,喝了咖啡会睡不着,喜欢喝茶。 这几日,她每日让助理给她泡茶,她泡的也是绿茶。 那日,助理给她泡了一杯铁观音。 高子吟的耳畔马上响起一句,“铁观音是乌龙茶。” 其实很多的事情,高子吟都忘了,可这句话不晓得为何,就在耳边一直响。 她没说什么,让助理把茶叶放下,助理便离开了。 法国那边广告部来人了,已经和陆言约好了,在“金石会所”签约。 陆言的风评不错,几次上热搜都是带货王,他二十五岁,和高子吟一样大。 二十五岁的陆言出道有个两三年了,在这个年纪突然爆红也算正常,在演艺界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是陆言看到会议桌的对面坐着的高子吟的时候,他挺好奇的,看起来年纪不大,却相当稳重,非常有手腕,她好像是rays集团的财务总监,负责他的财务问题的。 陆言好奇的目光看向高子吟。 协议对陆言有诸多的规定,比如不能有负面流量,到时候公司会无条件撤销代言协议,陆言将面临巨额赔偿;要不定期用微博微信推送rays的软文,出席rays的各种活动,陆言很爽快地都签了,毕竟他是rays在大中华区的第一个代言人。 这种荣誉无人能及。 协议签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夏天来了。 高子吟从会所往外走。 江延成今日也来会所和别人谈业务上的事情了,此刻他站在会所门口,对方的人正要送他,很狗腿地和江延成说着话,似乎对江延成的离开依依不舍,江延成眯着眼睛在敷衍。 他的目光已经被前面的女人吸引了去。 一身水红色类似香云纱的衣服,连体裤,裁剪地恰到好处,勾勒出腰身,腿修长,这个女人把这身衣服的美发挥到了极致,穿得飘逸似仙,无袖,便露出她纤细的胳膊,手臂白皙似乎能照出人影来,手上戴着一块腕表,右手上是一个类似卡地亚还是什么的手环,她的头发在后面,摇曳如同春天的心,水蛇腰,挺翘臀,高跟鞋,看起来无比的高贵,无比的风情,又无比的妩媚。 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个子比她矮了不少,好像是明星身边的助理。 江延成也不知道最近丰城多了什么新晋明星,条子够顺的。 这个女人这副样子,江延成就能够想到,在床上干起来有多爽。 虽然仅仅是一个背影。 丰城美女诸多,他哪个美女没见过,怎么就没见过这个天生的尤物? 前面美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脚步放慢,接电话。 是冯瑞林打来的。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若不回来,我便睡觉喽。”冯瑞林给高子吟打电话。 高子吟笑了一下,她右手拿着电话,左手随意地差到了裤兜里,这个动作,又洒脱,又知性。 “你若睡觉了,妈妈回去,你就见不到喽,还有二十分钟。”高子吟说。 “那好吧,我再等等你。” 高子吟站在了路边,很快,奔驰商务车就上来了,随即,绝尘而去。 后面的江延成已经记住了车牌号。 第388章 江延成隐隐嫉妒 回公司以后,江延成把这个车牌号发给了严浩,让他查查这个车牌号到底是谁的。 严浩也是风月场上的高手,不过最近几年,玩得有些肾虚,找了个良家女子结婚了,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多的激情了。 江延成上午给他发了车牌号,他下午就查到了,告诉了江延成:车是rays公司的公派车,rays刚刚入驻中国,给各位高管的车还正在提取中,所以,这辆商务奔驰车,公司的高管都可以用。 看起来果然是位白骨精,是rays公司的白骨精,只是姓甚名谁,江延成并不知道。 最近,rays公司在进行大规模的招聘,大部分人员都已经到位,高薪又是法资企业,福利好,招人不难。 法国公司已经给出了很详细的规划表:六月三日号进行新公司进驻中国庆祝活动。 到时候,会有很多的企业参加,也会有很多国内外的明星登场,陆言作为代言人,是必须要来的。 高子吟作为财务总监,最近一直在加班,忙碌所有的进驻事宜,包括新大楼的租赁费,代言费等等,财务部的其他人忙着跑财务税务,高子吟自己也并不清闲。 伊娃把一长串企业的名单给了高子吟,让高子吟过目。 财务总监本来在公司就有极大的权利,再者,高子吟不还是继承人的么。 伊娃也晓得高子吟的监督作用,所以,才给高子吟看了。 高子吟看到了,重点企业都用星标标出来的,江氏集团,延成集团,都在星标的行列。 高子吟知道,一个企业初入一个地方,势必要有一个是适应的过程,必须要和这些企业搞好关系。 她说她通过了,让伊娃看着办。 “那我发邀请函了。”伊娃问。 “你是经理,你看着办。”高子吟说。 伊娃只是心照不宣地笑笑,经理不也得经过你的审核? 让高子吟来,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不过好在高子吟并没有喧宾夺主,表现得也非常低调。 江延成收到邀请函了,是放在宋迅那里的。 宋迅相当开心,rays要来中国开分公司,入驻中国市场,宋迅已经知道了,是高子吟告诉他的,而且,rays和延成集团离得并不是很远。 江延成买了这块地以后,周边的设施在早就水涨船高,相当完善,而这一片地区,也被称为“新cbd”,之前的cbd是江延东那边的江氏集团。 延成集团周围盖起了很多的办公楼,都是开发商跟风盖的。 rays就座落在这样一片大楼中,和延成集团的直线距离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宋迅很开心,因为子吟回来了,从此他和子吟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把邀请函给江延成看。 江延成看着rays这个名字,怪不得以前丰城没见过这号美女,原来是刚刚入驻中国。 不过,江延成对这种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即使可能碰见美女,也没什么兴趣。 “你去吧。助理去,就够给他们面子的了。”江延成说到。 宋迅非常开心,他也知道江延成可能不会去,以前就是这样。 不过以前,宋迅也没什么兴趣。 这次,他兴高采烈。 江延成看到宋迅的不同寻常,他没说什么。 “参加了以后,拍几张照片回来,”江延成随口说到,“发给人事部和我。” “好。” 以前也是这样,宋迅去参加活动,然后拍照,给人事部是为了做档案和宣传材料,给江延成是因为江延成想看看有没有熟人之类的。 那晚的宋迅,穿得极为帅气,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 进去了,果然看见子吟了。 子吟今天穿了黑色美人鱼的晚礼服,是丝绒缎面儿的,上面缀满了珍珠和宝石,把子吟的身材显得尤其好,在镁光灯的衬托下,她妆容精致,却不是浓妆,非常漂亮,很风情,却也很清纯,仿佛是从丹麦海里偷偷溜出来的那尾美人鱼,长发如同海藻,极为魅惑人。 今天的子吟不是主角,主角是经理伊娃,不过子吟往那里一站,宋迅还是感觉到很多男人目光的注意,尤其是那个小鲜肉陆言,总是看着子吟,陆言作为公众人物,自然也很招人,尤其招女人,这次他主要代言的“男人香”香水。 宋迅上去跟高子吟打招呼,高子吟似乎兴致不是特别高。 宋迅问她怎么了,她说瑞林今天不太舒服,她却不能陪着他。 “瑞林在哪呢?”宋迅说道。 “在那。”高子吟指了指旁边的角落里。 宋迅也才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还带着红色领结的小男孩,五岁了吧,就那么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特别可爱,又特别可怜。 这是宋迅第一次见瑞林的真人。 “很可爱啊。” 高子吟回头又看了一眼瑞林,略有担心。 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到,“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来的?” “要不然呢?你还希望谁来?”宋迅问。 “没谁。” 宋迅笑了笑,他和高子吟跳了一支舞,等着高子吟跳舞的人很多,陆言似乎也想跳,但又拉不下来面子,怕别人拍了照片又是绯闻。 不过,今日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成彦。 宋迅不认识成彦,关于孩子,他只知道是高志远另外一个女儿的,从小便是高子吟抚养,孩子也一直认为高子吟是他的妈妈。 刚才成彦一进门,高子吟便看到他了,高子吟眯了一下眼睛。 她从宋迅的身边走开,去迎接成彦。 成彦为什么今日来,高子吟知道:在法国的时候,冯锦限制了他的行动,不让他看孩子,于是,今日,他便来了中国了,以为高子吟好说话,今日公司庆祝活动,他也来捧捧场,邀请名单上并没有成彦,可成彦还是以low通讯里昂代表处的名义给高子吟送了鲜花。 “表哥破费了。”高子吟说着就贴上了成彦的身子,仰头看着成彦,成彦搂着高子吟的腰。 宋迅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几年不见,子吟的变化真的很大,大到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了,可能这就是这几年高子吟在法国的良配吧。 成彦很帅,个子很高,年龄大概和江延成差不多,只是面相比江延成稍微温和那么一丢丢,还有,成彦也低头看着子吟。 宋迅退到一边去了,他开始拍照,照片要拍几个特写,还要拍全景,特写他拍了几个rays活动的照片,至于舞会的全景,宋迅是拍得整个舞池,只能拍高子吟的背影,她就在舞池中间,绕不开她。虽然宋迅知道,子吟在丰城,她早晚都会和江总遇见,可宋迅还是不希望江总看到她。 或许江总看到她,早就认不出来了,可是万一呢? 还是背影比较保险。 高子吟一直双手攀着成彦的脖子不松开,所以,即使只有她的背影,也都是和成彦贴在一起,成彦低头看着怀中的她,相当暧昧。 而且,高子吟此举也有自己的作用,这里对她怀有别的心思的男人太多,宋迅也是其中之一,她要让他们都绝了这种念头,所以,就只和丰城的人都不认识的人暧昧,而和成彦搞暧昧,也很必要,冯锦明里暗里授意,她自己非常同情嘉怡,她认为是成彦放纵了自己的感情,直接害死了嘉怡。 宋迅无法,只能发给人事部和江延成了。 江延成正在一个相好的家里,刚要脱衣服,便看到了这些照片。 他目光狠辣的很,一眼便看到那个穿着鱼尾裙礼服的女子。 如果没猜错,这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女人,都是rays,这种别人一看了就想上的身材,那天他也看出来她腕线过裆,手肘过腰,估计也就只有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身高,臀线都一样,胳膊白皙,这次摘了表,只戴着卡地亚的手环。 这次的衣服,更显腰身了。 纵然只是舞池中的一点,可江延成向来有识人的本事,识女人的本事更是大的很。 江延成随即鄙夷了一下,长得好的女人,早就名花有主了。 光鲜亮丽的女人不是靠干爹就是靠男人,要么靠爹,不过靠爹的女人,都是富二代,这么风情的女人极少,看她跟这个男人这副样子,便知道暧昧不清。 而且,看她那天晚上的走路姿势,江延成便知道她早就被人开过包了。 这个开包的人是谁,他竟然隐隐有些嫉妒。 为何这种好身材,他没第一个摊上? 高子吟的双手攀着成彦的脖子,说道,“表哥,你是来看瑞林的,还是看我的?” 这样一个勾人的尤物,成彦不是没有感觉的,到现在,冯瑞林都不知道成彦是自己的爸爸,冯锦从来不跟他说,也不让他接近冯瑞林,成彦本来就因为嘉怡死于非命心里极为愧疚,所以,便没有主动要求过。 “瑞林好不好?”成彦问。 高子吟吊着成彦的脖子,摇了摇头,“不太好,他不太舒服呢,好像感冒了。” 冯瑞林刚才还坐在一个角落里,现在自己去端果汁喝了,成彦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人儿。 成彦的脸色白了一下,“那请你好好照顾他,他毕竟叫你妈。” “我是他妈,你可是他爸。”高子吟又说。 这话,太容易产生歧义了,成彦低头看着高子吟风情的眉眼,这几年,他接触的一直是她,对她不动情是假的,尤其是这两年,毕竟嘉怡去世的时间越长,对嘉怡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反而高子吟的眉眼越来越清晰,尤其,每次子吟在他面前都表现地特别主动—— “子吟。”成彦低头叫了一声。 “嗯。”高子吟轻轻应着。 如果说成彦是书生,她就要做那个狐妖,把成彦的阳气全都吸光。 第389章 他的? 分公司开业庆祝完毕以后,成彦便回法国去了,这次来得非常仓促,他要回法国去收拾一下东西,作为low通讯里昂公司的经理,成彦不能离开的时间太长,若是离开的时间太长,或者一去不回,他怕冯锦看出来端倪,日后他的日子更难。 成彦这几天去看过冯瑞林,不过,他不敢跟冯瑞林提自己是他的爸爸,他曾经跟冯锦保证过。 冯瑞林的身体好多了,他才离开。 站在分公司门口,看着成彦曾经送的花篮,高子吟鄙夷地笑了一下,对着保洁阿姨说,“把这个花篮扔了!” 保洁阿姨挺纳闷的,但还是遵命扔了。 陆言的广告,已经在各大媒体平台播出,丰城的大街小巷,都轮番播放着陆言手持rays男人香的广告。 那日,江延成下班,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从车后面看到了路边大屏幕里播放着的这条广告。 若隐若现的白衬衣,袒胸露乳,露出一副撩人相,或他做出各种魅惑人的样子,总之能多撩便多撩,除了平面广告,还有电视广告。 陆言的风头一时无两。 江延成侧头看了窗外一眼,说道,“这人很火么?” 隐约记得,宋迅拍照的照片上也有他。 “自然是火的,您竟然不知道?”司机仿佛脱口而出地反问。 “不知道。” 司机仿佛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造次,又说,“听说最近演了一出什么清宫剧,瞬间火爆异常。经常有机场街拍出来,是个带货王。”司机说道,“我女朋友挺喜欢他的,没看见拍的广告吗,都是撩女人的。” “我们公司现在还有什么低端产品要代言吗?”江延成又问。 “低端产品?我们不是在西城开接了个烂尾楼工程么,大家对那片楼本来的承建商不信任,一直售价也上不去。”司机又说。 江延成仿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是。跟广告部的人说一声,让他代言。” 司机点了一下头,他就不明白了,陆言作为正在冉冉上升的流量王,为什么要代言低端广告? 不过既然总裁发话,广告部的人自然赶紧行动。 陆言最近的代言真是一个一个接到手软,都是大品牌的。 接到延成集团代言邀请的时候,他还是诚惶诚恐的,毕竟,延成集团哎—— 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陆言去了延成集团的广告部以后,对方说了,是烂尾楼工程,不过,这栋大楼的品牌和人员现在已经都是“延成”集团的了,让陆言不要顾虑。 陆言有自己的犹疑,当时和rays说好了的,只能接和rays品牌相当或者比rays更高端的产品,但是能够和rays并驾齐驱的产品其实不多。 但是,这次烂尾楼的事情—— 虽然延成集团出的钱够多,但大家都知道这曾经是烂尾楼,而且,现在还没有盖起来。 陆言看在钱的面子上,和延成集团广告部签了合同。 这件事情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rays产品经理的耳朵里,她气愤异常。 她把陆言找来,训斥了一顿,“你别以为延成集团和我们无关,你代理别人的低端产品,连带着你自己的品质也会下降,我们的香水和烂尾楼同属于同一个档次?” 这种结果,陆言早就预料到了,他说他也没办法,对方的价格开得实在太诱人了。 伊娃让陆言自己解决,要么rays撤销和他的合作,有什么事情,让陆言自己的团队解决。 合同上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接低端广告的,但如果品牌方执意,陆言也没有办法。 陆言这个人,就比较识事务了,他很乖巧地又点头又哈腰,问伊娃能不能撤回和延成集团的合同,毕竟,两相比较,还是rays香水更符合他小鲜肉的形象。 伊娃耳根子软,被三言两语地一说,就想去延成集团看看,她是直接找的江总——江延成。 前台和江总说的时候,说得是,“江总,rays的总经理来了。” “哪国人?”江延成的回答相当奇怪,好像一早就知道伊娃是个外国人一样。 “法国人。” “说我不懂法语。”江延成又回,“让他们直接找广告部。” 伊娃便去了广告部,谈了好久,可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所以,此时,陆言面临着被撤掉rays代言的风险。 现在硬广电视广告开始大面积地铺开的时候,陆言竟然接这种烂尾楼广告,是不是情商低? 伊娃也把这件事情跟高子吟说了,高子吟的态度相当坚决,必须换掉陆言,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底线的艺人,不值得用! 陆言本来只以为高子吟是财务总监,虽然有话语权,但是不重。 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伊娃要听她的,而且,高子吟是一个狠人,和风情的外貌并不相配。 这件事情,因为三方的都不妥协,暂时陷入了僵局。 江延成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是一个低端项目的代言,何足挂齿。 他的目的也并不是他。 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不过是想那个人来求她。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职务,甚至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不过看那天的派头,应该职务不低。 仅仅凭着一个过目不忘的身材,江延成想把她——拐上床。 猫玩弄老鼠才有意思,他不去打听,他让她自己送上门来,这就有意思了。 江延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兴趣的时候了。 所以那日,他开着车,到处转,转啊转的,竟然就转到了rays办公楼的楼下。 这是他第一次来rays的办公楼。 刚要开走,便看见有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从办公楼上下来。 如果没看错,这个孩子曾经在照片中出现过,不过是一个身影,却都穿着蜘蛛侠的衣服,ray的小孩,应该就是这一个。 办公楼对面是一片小型的健身区域,可能阿姨要带着这个孩子来玩。 江延成本来要直接开车过去的,可他下车了。 孩子坐到了石桌旁边,他也坐了过去。 “几岁了?”江延成不是一个温和的人,很不温和,就算是这句话,说的也非常严肃。 “五岁。” 孩子的阿姨看到江延成穿着非常高贵,而且还是开着豪车,一副“生人勿近”的成功人士的模样,便也不担心他拐走冯瑞林。 “叫什么?”江延成又问。 “冯瑞林。” 江延成拿出手机,指着那个鱼尾裙的好身材问,“认识这个人吗?” 冯瑞林看了一眼,说道,“妈妈!” 江延成这次略有意外,生孩子了?多大年纪了? 从背后看可是很年轻,当然也不排除很多女人,背影很好看,面上粉厚得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江延成多少有些失望。 还没上床,就先失望。 此时的rays早就乱了一团,伊娃在和陆言大发雷霆,要求解约,可这时候解约,对rays来说,也是损失,陆言也正是捏住了这一点,笃定rays不会做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才大胆和延成集团签约的,而且,合同中也没有约定他不能给低端产品做广告。 没有明文规定,但是约定俗成。 陆言也抓住了这条空子。 确切地说,应该是那个想出来让陆言代言烂尾楼的人,钻了这种空子。 伊娃就在想,究竟是哪个坏心眼的想出来这种馊主意?这不是明摆着要把rays拖下水吗?简直是道德败坏。 高子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很安静。 她不知道是不是江延成针对自己,还是纯属巧合。 她以为,经过五年,他们已经彼此相忘于江湖,谁也不会和谁过不去。 而且,以他当年的段位,绝对不会和她过不去。 排除这种种可能,就只剩下巧合了。 而且,江延成根本不知道她在rays工作,她都和宋迅说了,严格保密的,而且,宋迅喜欢她,也该不会让江延成知道她去了法国的秘密。 所以,可能是巧合,或者误会,她去一趟就好了。 都在丰城的商圈,想来会低头不见抬头见,既然一定要见,那就选今日吧。 想来想去,她下午的时候便去了,特意换了衣服,还拿了一个全新的爱马仕包包,送给他女朋友的,经过这么多年,他该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太太了吧,这是当年冯锦教她的,烧了这柱香,不管谁受用了。 这次拿的可是喜马拉雅铂金包,快一百万了。 一般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东西送礼的,但是高子吟不一样,未来的rays是她的,所以送礼,多少都不多。 她拿着自己的爱马仕,手上提着那个包的盒子,去了江延成的办公室。 此时的江延成,已经回来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文件。 敲门声响起,他说了一句,“进来。” 高子吟推门便进去了。 等到江延成抬头,看到高子吟的时候,他错愕良久。 高子吟从未见过江延成错愕的样子,以前的时候,他从来波澜不惊,多少的惊心动魄都在心里化成了狠主意。 江延成打量着眼前风情万种,让他不敢认得高子吟,很明显,那天晚上的那个背影是她,这几天让他心痒的美人鱼礼服的主人也是她,让他想上的人更是她。 本来想撩一个美人的,却不想撩起来五年前的旧账。 这让江延成措手不及。 还有,江延成微眯了一下双眼,今天上午那个孩子—— 五年前不翼而飞的避孕套,她突然出了国。 所以,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的? 第390章 这个坑,他乐意跳 江延成看着如今变得仪态万方、风情万种的高子吟。 这五年里,江延成偶然会想她,是因为她的不一样,智商不一样,对他算得上痴情,他曾经送给她的五百万支票,过了兑付期限,她也没要,过去的很多事情,江延成渐渐地便想开了,不像当时那般较真了,也可能两个人分开了,很多事,便不计较了。 那时候的她,可能年纪小,欠火候,江延成总觉得她缺点儿什么,所以,够不着他一见钟情的标准,不过,既然她对他情根深种,那他也不含糊,先在床上上了她再说,床上的她,也是什么都不懂的,不是老司机,要带,可江延成始终忘不了那种含苞欲放的味道,忘不了她留在床上的血。 江延成本来讨厌女人的生涩,讨厌什么都要他带的。 可她在床上,楚楚可怜,一双眼睛如同小鹿。 这几年里,他故意不去想,也没有人胆大到在他面前提起她,当然了,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助理,可能别人早就忘了,而且,江延成早就不在银河了,老人只有宋迅,宋迅自然不可能在他面前提起高子吟,至于为什么,江延成非常清楚。 江延成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了五年。 这五年里,他偶尔找几个女人上上,可能新鲜劲儿过去了,没有当初那种激情了,也可能没有找到严格意义上他喜欢的人,渐渐地,这事儿,也便意兴阑珊。 江延成曾经想过,自己那时候太较真,很多事情往牛角尖处想,她走了以后,他觉得当时他的想法可能是错误的,她并没有算计他那么多,很多事情只是巧合,宋迅送给她包,她可能真的喜欢,否则不会那么小心翼翼。 可他不明白,他送她的包去哪了? 五百万不要,要一个六万多的包?这个包,高子吟是知道价值的,否则不会弄一个一模一样的赝品。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成为柳絮言那种角色,可她没有,如今,她脱胎换骨,翩然归来,还带了个孩子—— 比起柳絮言,她的段位实在是高多了。 五年后的高子吟变得妆容精致,手段高明。 如果没猜错,高子吟是故意,这个女人,心智坚定,不惜用五年的时间来报复他。 故意变成她喜欢的模样,还故意带着一个孩子。 从此他江延成也和三哥一样,是有私生子的人了。 估计明天整个丰城都会知道! 她知道他不会对这个孩子怎么样,如果他怎么样,那就是杀人。 这个孩子,他还真不考虑是别人的,五岁了,应该是去了法国不久生的,刚刚去法国的时候,高子吟估计还是生涩,不会那么快就和别人发生关系,就算发生关系了,生孩子也得心甘情愿,她那时候对自己情根深种,江延成估计她不会这么快移情别恋,所以,只能是她处心积虑偷走了他的精子。 估计她的变化,是后来的事情,可能遇到了某个男人,也可能—— 想起照片上她贴着那个帅气男人的身体,帅气男人看向怀中的她,江延成的眼睛眯了一下,估计她这五年的经历,算的上“丰富多彩”,谁会放弃这一个曼妙的尤物?江延成的心里又有多少不舒服。 他的身体往椅子上靠了一下,对着高子吟说道,“过来。” 高子吟只是笑了一下,便过去了。 江延成一拉,把高子吟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五年不见,想我了没有?”江延成的目光里有玩味,有深不见底,像是试探,还有更多的情绪高子吟看不太清楚。 今日的江延成,已经三十二岁了。 经过了商场的洗礼,以及在床上的翻云覆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触及到江延成的内心,以前就基本波澜不惊的人,现在更加稳健沉着,昔日目光中的咄咄逼人已经稍微敛去,相反的是,别人在他的目光中,会自惭形秽,目光已经如同岁月狠戾。 不过和以前一样,他还是特别帅气,又狠又帅的那种,女人看到他的这种长相和目光,自己变先化成水了。 不过,高子吟是个例外,她已经和五年前不同。 高子吟顺手双手攀住江延成的脖子,“想了,怎么没想?我刚到法国的时候,特别艰难,后来一下子便好过了,觉得自己以前挺幼稚的,五年前的自己,简直不忍直视。” “怎么不忍直视?” 高子吟便笑,“江总,你何必问得别人这么难堪呢?人家自己都不想提的过去了。太幼稚了。” “我们算什么关系?老情人?”江延成抱着她的腰,又问。 刚才高子吟说,“一下子”便好了,“一下子”估计是找了干爹或者找了男人了,女人只要放开自己,钱便不是问题。 高子吟便咯咯地笑,露出她好看的牙齿,“我只是江总的情人之一吧?江总的情人那么多,上过床的更是不计其数,您估计都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了吧?” 高子吟笑起来,吐气如兰,身上是那种怎么都挥之不去的香草的香气,没有任何的脂粉香气,那么沁人心脾,直扑江延成的鼻息,这种味道,江延成已经五年都没有闻过了,不是香水,是花草,仿佛置身一片花园。 五年前,这种味道只是淡淡的,现在香气四溢,并不突兀,和她搭配地相得益彰。 看着高子吟渐渐垂下去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江延成很想吻下去。 可他没有,虽然在床上他不节制,不代表他不会节制,也不代表他节制不住自己。 他不是那种猥琐的、看见女人就想上的男人。 他是每日里不苟言笑,对工作上苛责到强迫的,看不出来一丁点儿歪心思的江延成,所以,说到他跟女人上床,便是所有人,也都以为是女人上赶着江延成,也的确是这样的。 不过,江延成看出来了,现在的高子吟也会逢场作戏地勾引男人了,不知道五年里,她这么勾引过多少男人,这么一想,江延成便又不舒服。 “所以,高子吟,今日是上门求我的?”江延成又问。 原本这次只是想钓个床伴,却不想钓上了高子吟。 高子吟便又咯咯地笑,笑到攀江延成脖子的手都有些松了,江延成重新揽了揽她的腰,高子吟也便收紧了自己的手。 生平第二次,江延成叫她的名字,隔了五年。 她是以为他真的忘了。 “江总这是想提醒我,你没忘我的名字吗?”高子吟又问。 江延成微挑起她的下巴,“曾经的跳级生,我最满意的助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忘?忘了床上女人的名字,也不会忘了助理的名字!” 声音始终是施施然的挑逗,还有声音深沉的质询。 江延成知道,现在的高子吟,是个厉害角色,还有个雷等着他,那个雷便是冯瑞林。 为什么姓冯,江延成同样不知道,不过一想便是,这个孩子总不能姓江,她当时在楼下哭得撕心裂肺,估计恨透了他,怎么可能让孩子姓江?这次是卷土重来,报复他的,手持利器。 高子吟又笑了笑,笑起来倾国倾城,声音也不一样了,娇娇的,嗲嗲的,不知道是在谁的身下锻炼的。 “我呢,现在是rays的财务总监,我们经理伊娃来,您并没有见她。江总的高傲,我是知道的,所以,这次,我特意来给您送礼,爱马仕的喜马拉雅铂金包,送给您女朋友的哦。”高子吟的目光瞥向铂金包,“当年,我的第一只爱马仕,可是江总送的呢,可惜啊,我拿回去当晚,就被我妈给撕了,我妈讨厌你,我那时候又特别幼稚,看不清楚人,如果换成今天的我,我会哭着对你撒娇,让你再给我买一只,那时候的我,真是太傻了,满大街地去找仿品!” 高子吟又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 这也刺痛了江延成,原来如此,被撕了! 江延成的目光随着高子吟也瞥了过去,的确是爱马仕,盒子里是哪种包型,他并不知道,刚才高子吟是提着一个大盒子进来的,但他现在才想起来。 “所以,你在试探什么?”江延成问。 高子吟又咯咯地笑,自从她进来,笑得特别开心。 “怎么会呢?江总您以为我在试探什么?试探您有没有女朋友吗?您有没有女朋友,我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用得着花上百万试探吗?试探来试探去,您也不告诉我真相。”高子吟始终语气淡淡的,却是那种职场白骨精的稳狠,“想必您江总的情事,在丰城,无人不知吧?再说,我试探出来您有没有女朋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都五年了,您的床伴都换了好几拨了,我的——所以,现在,咱俩都是彼此的过去,我也不吃回头草的。” 江延成看着高子吟,咬了咬牙,“说吧,今日什么事?” “陆言这个人,情商太低,这是要把我们公司往沟里带,今日我就是要跟江总说,我们决定撤销跟陆言的合作了,他自己挖坑,自然要自己负责。男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这个意思,好了,江总,温存够了,我很忙,走了。”说完,高子吟便站起来了。 江延成绝对相信,高子吟说“男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是另有所指。 指的什么,他最清楚。 他绝对没想到,这次rays竟然是这样一个处理结果。 今日出乎江延成预料的事情太多:高子吟竟然就是魔鬼身材的美女,另外,他的意思是想让rays求他的,想不到高子吟直接把陆言甩锅给了延成集团。 他要这么个鸡肋代言干什么? 高子吟刚刚要走出去,江延成说了句,“站住!” “江总还有何指教啊?”高子吟回头。 今日的高子吟,一袭白衬衣,黑色阔腿裤,脚上高跟鞋。 最简单的妆容,却勾勒出最浓重的风情,是女人中的女人。 她往门口走的时候,背后的胸罩在衬衣里面若隐若现,极其魅惑人。 “我知道你有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江延成问。 高子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有个孩子的,那天下午的事情,阿姨只当做是一件日常,不过是碰上了一个陌生人,所以,也没跟高子吟汇报。 高子吟想了许久,也没有想通,难道他早就注意到她了? 可看他的表情,事先并不知道她回来。 既然他认为孩子是他的,那就随他去吧。 高子吟嫣然一笑,没回答,便走了出去。 江延成却咬得牙痒痒,很好,五年后,他携子归来,等待他的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大坑? 不过,这个坑,他乐意跳! 第391章 撒个娇看看 高子吟刚刚出门,便看到宋迅拿着材料,要来高子吟的办公室。 “子吟?”宋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再次见到你真好。” 高子吟已经慢慢地关上了江延成办公室的门,不过那句“再次见到你”还是传入了江延成的耳朵。 再次—— 高子吟走后,江延成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她此次回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撩得他内心痒是真,方寸略有些乱也是真,尤其是那个孩子,在她的手里。 姜妩来了,这是他最近的一个相好,和她上床的时候,她还没红,红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因为姜妩的突然红起来,江延成已经萌生退意。 姜妩看到江延成桌子上的爱马仕包包盒子,瞬间眼神发亮,“是买给我的吗?江总?” 江延成不过随意瞥了一眼,说道,“拿走。” 姜妩兴高采烈地走了。 姜妩之所以来江延成的公司,是因为她最近红了,想到延成集团来亮个相,让延成集团的人都知道,她现在是江总的女人,明星嫁富豪,向来如此。 她觉得她和江延成简直配极了,男才女貌,他有钱,她有貌。 江延成给媒体打了个电话,让明天报道一件事情。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消息占领了丰城的大街小巷——江延成有私生子了。 大家都在说,有钱人,有个把私生子正常,江延成风流这么久了,没个孩子,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病呢! 江景程家却是乱了套。 江延成的电话响起来,是江景程的,刚刚接起来,江景程便说,“赶紧回来。” “爸,我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我不是三哥,我的事情可控。”江延成表情冷漠,还是寻常那副表情。 “可控什么?有了个私生子叫可控?我做了什么孽?赶紧回来,商量怎么办。”江景程又说,“还有,到底是不是你的?” 江延成没说话,只说了一句,“我心里有数”便挂了电话。 既然高子吟有备而来,他不能坐以待毙,万一日后高子吟拿这个孩子做文章,他会措手不及,所以,江延成就先一步公布出来,这个孩子是他的。 而且,他不想和姜妩媚往了,此条一出,想必她会萌生退意。 谁会跟一个有私生子的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些报道,高子吟都看到了,她在想,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小心思想她。 她并不知道江延成一箭双雕的用意。 无所谓了,他大概心中一直这么多小九九。 陆言最近总来找高子吟,高子吟不管伊娃的意见,力排众议撤了陆言的代言。 高子吟的理由很简单:陆言好皮囊,流量也不错,但情商很低,墙头草,代言不是暂时的,rays要求长期合作,不需要陆言这样的人,赔了几个违约金了事。 陆言却懊悔得不得了,总是找高子吟说这件事情。 毕竟,高端大气上档次的rays和烂尾楼比起来,自然是rays更能体现他的形象,被品牌撤销代言,不是什么好名声,以后别的品牌也不会找他的,这是恶性循环。 高子吟等于断了陆言的发财之路,但是他还不能和高子吟翻脸,毕竟命门抓在高子吟的手里,而且,看起来,高子吟在rays有好大的发言权。 高子吟手里拿着文件,准备送到伊娃处,陆言一路跟着。 “子吟,子吟,高总监,您就行行好,给我吧。”陆言问到。 高子吟步伐很快,不说话。 “就算撤了我,您还得重新找代言人不是?现在超过我的流量小生,可没有那么容易了。”陆言说到。 高子吟目光只是瞥了陆言一眼,什么都没说。 就凭这句话,代言也不能给他,目光狭隘。 高子吟最近已经看中了几个流量小花和小生,这次准备签一男一女,必须是带货王的那种。 江延成今日无事,来到了rays楼下,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坐在车里等。 不多时,就见保姆带着冯瑞林下来了,冯瑞林还是在那块健身的地方玩,手里拿着几个小小的沙包,是阿姨给他缝的。 江延成下了车,坐在了石凳上,看到冯瑞林,说了句,“好玩吗?” 冯瑞林点点头。 “知道你该叫我什么吗?”江延成又问。 冯瑞林摇了摇头。 “你该叫我爸爸。” 阿姨听了这话,简直诧异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现在是信息时代,今日她也看到了,各大媒体都在说,rays财务总监的孩子是江延成的,阿姨还奇怪,怎么瑞林刚来中国,就这么瞩目了呢? “原来是江先生。”阿姨说到。 江延成微抬头看了阿姨一眼。 冯瑞林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妈妈没跟我说过我爸爸的事情。” “现在你知道了。” 冯瑞林又开始做手里的动作了,他好像说了句法语。 “你说的什么,爸爸不懂。” 冯瑞林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奇怪。” “哪里奇怪?” 冯瑞林没做声。 江延成抚摸了一下他的头。 阿姨今日可是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了,晚上的时候,她就跟高子吟说了。 高子吟只淡淡地说,“随他去吧。” 这几日,她在为了代言人的事情忙碌,广告部的人最近联系了新的流量小花姜妩。 姜妩来公司洽谈的时候,是高子吟和伊娃一同接见的。 姜妩也不懂法语,但好在伊娃的翻译不错,姜妩待人接物挺客气的,态度也很好。 姜妩和高子吟年龄也一样,大部分流量小花红起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 高子吟一直没说话,盯着姜妩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包——爱马仕的铂金包。 高子吟不会认错,这是她给江延成的那只,她让他送给女朋友的。 他果真就送了。 高子吟想象不出来这其中是什么契机,但她面对姜妩,还是一句话没活。 姜妩也多看了高子吟几眼,报道她看了,江延成五年前的私生子是她的。 谁人不知道,江延成不让任何女人生他的孩子?为什么这个女人就例外? 若说都是江延成的女人,姜妩心里还舒服点儿。 可高子吟,却生了他的孩子,而且,这事儿,江延成自己还认了,这就有点儿欺负人了。 所以,姜妩心里即使淬了毒,也不能在面上有任何的表现。 她并不知道这只爱马仕包包是高子吟送给江延成的。 姜妩走了以后,伊娃问,“怎么样?” “你觉得好便好,我没意见。”高子吟说道。 “长相不错,目前国内她最红,也是刚红起来,要价还没那么高,估计过阵子会水涨船高。”伊娃又说。 “可以。就这样。”高子吟说道。 晚上的时候,成彦又来了,从法国特意来的,刚下飞机。 瑞林已经睡了。 高子吟打开门,看到成彦站在那里,马上脸上就绽开了笑容,“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表哥?” “怎么回事?我才看到新闻,瑞林怎么是江延成的儿子了?想让我当王八?”成彦站在门口。 “表哥,那可不一定,谁当王八还不知道呢。这事儿我可没发声。”高子吟双手扶着成彦的胳膊,娇滴滴的样子。 听到高子吟这样说,成彦放心了下来,不过有一点他总结出来了,五年前,高子吟和江延成两个人之间——,想到此,成彦心中嫉妒无比。 时隔五年,他忘了表妹,移情别恋。 没有谁面对一个尤物整日的撩拨不动情。 “子吟,”他低头,轻轻说到。 “嗯。”高子吟答。 成彦没说话,只说,“我走了,我在别的地方定的酒店。明天一早我就回法国去,我不能在中国待太久。” “表哥,你别那么累么,我很担心你。”高子吟说到。 成彦的手放在了高子吟的脸上,细细抚摸,然后说道,“我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其实这点儿事,成彦打电话完全可以的,大概没有捱过自己,还是来了。 瑞林也没看,只看了看子吟。 不过看到子吟,便不虚此行了。 rays和姜妩的签约选在了金石会所,就是上次和陆言签约的那里,是高子吟和伊娃一起去的。 高子吟并不知道,今日江延成也去了。 是姜妩让他去的。 姜妩不信邪,她要看看,究竟在江延成的心里,谁最重要。 高子吟再受宠,也是五年前了。 高子吟看到江延成去,并没有别的想法,江延成和姜妩的关系,她已经知晓。 女明星签约,让男人跟着,也很正常,毕竟好几千万的代言,让人看看寻常不过,更何况是见惯风浪的江延成。 若是姜妩和别人签约,江延成定然会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不过和rays么,江延成暂时甩到了要和姜妩分手的话。 江延成看了好几遍,悠悠然地说到,“还是不要签了。” 高子吟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他。 忽然间,江延成说说到,“高总监看我干嘛?想签约?撒个娇看看,你不是会撒娇吗?” 说完,他的背靠在了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高子吟,等着高子吟撒娇的样子。 高子吟曾经跟他说过,放到现在,撒个娇再让江延成买一只包就好了。 她从未在他面前撒过娇,他很想看看,她撒娇什么样! rays要找姜妩代言,江延成早就想到了,毕竟国内的流量小花就那么几个,rays肯定会挨个谈的,姜妩又高调,肯定会背着爱马仕包,到时候,高子吟便会知道他和姜妩的关系。 她不是自信满满地回来,能够拿捏住他吗?用孩子拿捏。 偏偏,他就是让她拿捏不住! 从把陆言挖过来那一刻,高子吟就步步落入他的牢笼之中。 所以,江延成从来这么算计过谁来? 第392章 又哭 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接着,就见那边的高子吟沉默了,她双手放在桌面上,低着头,江延成看到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 五年了,还这样! 如果说曾经有什么人让江延成的心接近软的话,那么是曾经的高子吟。 可那时候的江延成,不喜欢看到她哭的样子。 她哭是在考验他,而他一向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不给任何女人一丁点儿机会的。 他当时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根本没有概念,只觉得应该是花团锦簇、富贵妖娆,又不轻易认输的,那时候高子吟恰恰在他身边,恰恰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他烦这种不一样的情感,想把她变成另外一个柳絮言,可随着在床上的时日加深,他发现在床上,她是不同的,隐隐地心有些软。 但她距离自己心目中人,还是有一些距离。 今天她又哭,江延成的情绪有些别样。 现在,她的外貌应该称得上花团锦簇、富贵妖娆了,可为什么又哭了? “我这次回来,为什么,你不知道吗?”高子吟低着头问,声音又软又怨。 “为什么?”江延成也问,声音变了些游刃有余。 什么目的,总算自己说出来了吧。 “我带着你的孩子回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非让我说出来吗?”高子吟的手指紧紧地攥起来,“你从来也不服软,软硬不吃。” 江延成的背往后面靠去,他就说么,她想套路他。 但他偏偏让她套不住。 “说出来。”他说到。 高子吟目光看了一下姜妩的那个包,说道,“这个包,九十八万,我说是让你送给女朋友的,我其实是在试探你有没有女朋友,因为我笃定,你是不会送给女朋友的,因为很昂贵,我以为你会送给周姿阿姨,因为只有她配拎这个包,可你现在,送给了她——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瑞林的存在的,我是想选一个仪式感强的日子,让他认你,但我也知道,你不会认他,所以,我想讨好讨好周姿阿姨,让周姿阿姨帮着说说话。可我知道,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送的东西,她不会要。你把我所有的计划都打破了。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包包,是我工作攒了一年才攒起来的,我的钱,都是我日夜加班赚的,你看着我现在光鲜亮丽,都是血汗,我和您怎么能比?因为当年你送给我的第一只爱马仕包包,被我妈撕了,我想弥补一下,你就这样对我!” 姜妩的手放在了包包上,无所适从。 这个包竟然是高子吟送给江总的? 那她还在高子吟面前炫个什么劲儿?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把包还给高子吟还是怎样,就觉得这个包包拿在手里,炙手可热。 姜妩手抚摸着江延成的手,娇滴滴地说,“江总,你看她——” 江延成目光深切地看着高子吟,“你早这样多好!我再给你买一只。这只么,算是——” 他的目光朝向姜妩,“送给你的分手费。” 姜妩不敢相信江总的话。 “江总,您说什么?”姜妩问,当着高子吟的面和她分手,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分手费。” 说完,江延成便起身走了。 高子吟在后面说到,“别忘了去看看你的孩子。” “我会。”江延成单手抄兜,已经走出去了。 高子吟早该实话实说。 “还签吗?”高子吟擦了擦眼角的泪,问到姜妩,目光中,有了一丝狡黠。 伊娃不懂中文,但是,刚才翻译都已经原原本本地翻译给她听了,包括高子吟的话,此刻,她看着高子吟,下巴都掉下来了。 她用法语说了句,“子吟,想不到你是个戏精。” 高子吟没搭理伊娃,狠辣的目光盯着姜妩,重复了一遍,“还签吗?” 很明显姜妩对手拿高子吟这个包的事情,已经很心虚了,最重要的,她身后没有人给他撑腰了,看起来高子吟是想破镜重圆,很显然江总也吃了她这一套,刚才高子吟一示弱,江总便心软了。 姜妩知道,她若是签了,日后必然在高子吟的手底下工作,肯定高子吟会给她小鞋穿。 “我们公司招代言人的要求很高的,其实我当初便觉得姜小姐缺点儿气质。”高子吟背靠在椅子上。 “反正我手上还有几个代言,可能赶通告赶不过来。”说完,姜妩提起包来就走了。 本来把这只爱马仕当成宝的,现在她当成了烫手的山芋。 姜妩回到家以后,就把这只包束之高阁了,准备改日卖掉,好歹也能换一辆车呢不是。 这件事情,是高子吟弄垮的,也直接造成了她和江延成的分手,当然了,姜妩不知道江延成对女人,向来不超过两个星期的,现在他的时间又缩短了,两份周就够长了,因为时间长了,女人们便都面目可憎。 此后的姜妩动不动就给高子吟造谣,说她作风差。 本来高子吟想安安静静地回来做一番事业的。 却不想先是江延成,再是姜妩,让她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本来曾经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助理,再次归来,却已经变了模样。 所有的人都在传言,高子吟在法国被人包养了,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干爹,却不知道之前竟然和江延成有这番纠葛。 人人都爱看八卦,丰城的人,顿时都想看这个绝代风华的女人到底会上演怎样的戏码。 当然,这是后话。 …… 从金石会所出来,伊娃对高子吟说,“代言人的事情,又泡汤了,你的要求怎么这么高?” “只有高要求,才有高品质。我不将就。”高子吟说。 却接到孙娟的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高子吟心想,孙娟肯定是要质问孩子的事情。 冯瑞林的事,她只告诉了宋迅,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告诉,就怕姐姐忍不住告诉妈妈,妈妈年纪大了,高子吟不想让她伤心。 到了家,孙娟便铁青着脸,说到,“我原以为你出国,是让你和他分了,彻底忘了他,你带着个他的孩子,怎么忘?这次回来,是因为孩子大了,想和他破镜重圆是吗?” “妈,孩子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是我——是我一个好姐妹的,那个好姐妹死了,孩子五个月就进了保温箱,刚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月孩子妈妈就过世了。这个孩子从小叫我妈。”高子吟说到。 “那为什么孩子姓冯?” 高子吟咬了咬牙,“因为孩子的妈妈姓冯。” “你说不和他联络了,谁知道刚回来就联络上了,我怎么信孩子不是他的?”孙娟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她有些相信高子吟了,这个女儿从小便不会撒谎。 “那您就等过几天吧,过几天让他亲自告诉您,孩子不是他的。”高子吟目光也是狠辣,说到。 “让他?亲自?”孙娟问。 “是。” 孙娟面色缓和了一下,“你说不是他的,可关键他认为是他的,肯定以为你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原想,这几年,你们就分了,谁料到竟然又出了这一出——子吟呢,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小瞧了我们,当年他给你姐姐送钱,给你包,是什么目的,千万别忘了。” 高子吟咬了咬牙,“我没忘。” 高子涵只是默默地看着高子吟,这个妹妹,现在档次和她不一样了。 其实本来也不一样吧,跳级生,最重要的,她招宋迅的喜欢。 高子吟和孙娟说完话,便和姐姐妈妈告别了。 孩子的事情,妈妈知道了,这只鞋算是落下来了。 下一步就是江延成了。 江景程已经知道高子吟的风评了,都是姜妩的造谣。 但是江景程这是头一次听说丰城有高子吟这号人物。 如果是寻常人物,江景程也就不注意了,可这个人,偏偏是延成私生子的妈。 风评不好,所以,孩子—— 那日,江景程旁敲侧击地让江延成去做一次亲子鉴定,看看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江延成盲目自信,他绝对相信那时候的高子吟不敢有别的想法,肯定是那次偷了套,怀上了孩子,偷偷地去了法国,而且,做亲子鉴定,对孩子也不好。 “不用,有数。” 江景程不好多说什么,上次管来管去,管出来一个私生子。 江景程一朝被蛇咬,从此便不那么管了。 而且,延成还是个越管越不上道的性子。 江景程便不好多说什么了。 最近江延成没事的时候,偶尔会去看看冯瑞林。 这个小朋友来中国以后,幼儿园的事情还没有落实,所以,没事就跟阿姨在楼下玩,毕竟刚刚来到中国,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要想碰上冯瑞林,并不是难事。 因为知道了江延成是孩子的爸爸,所以,阿姨每次也便不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高子吟,说孩子爸爸常来。 “没事,是我让他常来看孩子的。”高子吟说。 江延成觉得自己可能年纪大了,对这个孩子,竟然挺喜欢的,好像偶尔有点儿自闭,跟常人不大一样,但正因为这点儿自闭,所以,才更加楚楚可怜。 他在楼下看孩子的时候,高子吟便在楼上冷眼旁观。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那日高子吟在楼上看到江延成在楼下哄孩子玩,从楼上下来。 已经八月份,正是最热的天气,高子吟从楼上一出来,便是一片迷人的风景。 这一个月,江延成只是来看孩子,从未见过高子吟,大概白领,忙得很,估计加班加点地赚另外一只爱马仕。 只是这打扮差点儿晃了江延成的眼:黑色的无袖真丝上衣,显得既飘逸又性感,手腕上还戴着那块百达翡丽的腕表,右手腕上还是一只卡地亚的手环,下身是白色的麻质长裤,昂贵却简约的衣服,勾勒出一世的风情,简约却不简单,是最高级的打扮,再也不是那个穿牛角扣大衣的小姑娘了。 她脱胎换骨,越来越好。 毕竟才二十五岁。 而他,已经奔四了。 曾经他们都是二十几岁,可是没几年,他便大了她一个台阶。 他比她大了七岁。 她卷曲的长发摇曳着,走了过来。 冯瑞林叫了一声“妈妈”,可能他自闭,还是怎样,从来不曾叫过江延成“爸爸”。 所以,江延成不甘心。 不过是个把私生子,他不放在心上。 而且,这次,高子吟比较对他的胃口,无论是长相,还是跟他说话的态度。 高子吟坐到石凳上,江延成的对面。 往日,高子吟可是不敢这样坐在他对面的。 就见高子吟睫毛微垂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江总,我最近风评不太好。”高子吟说完了这句话,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满脸。 “又哭!”江延成说道。 第393章 戴了绿帽子浑然不觉 江延成不想看到高子吟哭。 五年前不想,现在更不想。 五年前她哭,会把她够不着江延成心里的那些遗憾给弥补上很多很多。 现在她哭——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和精致高贵的妆容比起来,好像是暴风雨之后的断井残垣,冲击力更强。 毕竟五年后的高子吟,可是江延成活了三十二年,第一个看一眼背影就想上床的人,所以,五年后,他对她,自然是没有五年前那么严苛的,甚至下意识是带着温柔的。 甚至江延成都想着,如果她同意,将就着在一起过好了。 五年前的他,年轻气盛,对世界充满了不服输的抵抗,容不得女人一丝一毫的不行,入不了他眼不行,入了他的眼,有一丝不满意也不行,严苛到极致。 五年前的高子吟,用尽了全力,也不曾把江延成留在床上。 五年后的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兴致,毕竟年纪到了。 孩子都有了,便勉强在一起吧。 虽然高子吟还不是那个“非她不可”的人。 “风评不好怎么了?”江延成问。 “对一个女人来说,风评不好意味着什么,您不懂吗?”高子吟又说。 “我当是什么事。”江延成不在意地笑笑。 “我当年那么喜欢你,除了你谁都不行的——”高子吟又说。 言下之意,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 江延成便笑,倾国倾城的笑,很动人,甚至坐在他对面的高子吟竟然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容易被察觉到的梨涡。 这五年里,高子吟也逐渐知道了,原来在她的右侧脸颊上,也是有一个梨涡的,很小很小。 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这个梨涡的时候,高子吟脑子隐约出现的便是——那日,她坐在江延成的腿上,看到了他笑起来后的梨涡,很好看,很动人。 现在再次看到江延成的梨涡,高子吟竟然有几分恍惚。 “这个孩子,你就这么认定了吗?”高子吟又问。 “所以呢,除了我,还能有谁?”江延成看着高子吟。 高子吟便说,“还是做一次亲子鉴定吧,要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着,她又低下头去,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好。”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和江延成是选择的第二日去的鉴定中心。 鉴定的时候,高子吟便给各大媒体发声,说江延成要做亲子鉴定,让媒体关注。 这件事情,媒体自然关注,江延成哎,要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说明对男女关系不信任,这事儿多狗血,多吸引人? 高子吟还特意说了,哪天出结果。 自从做完亲子鉴定,冯瑞林便入幼儿园了,一天三顿都在幼儿园吃。 江延成想见到他,就不那么容易了,而且,江延成最近很忙。 高子吟也把精力重新放到了工作上,找了新的代言人,这个年代,什么都缺,从来不缺流量新人,铁打的rays香水,流水的代言人。 rays分公司已经初见端倪,高子吟和伊娃配合,相当好。 去拿鉴定结果的是江延成,他一路黑着脸。 出了鉴定中心的门,江延成便被一群媒体的人堵上了。 “江总,请问孩子是您的吗?” “请问父子契合度是多少?是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 媒体的问题层出不穷,江延成一概不回答。 不过没多久,媒体就开始猜测,这个孩子不是江延成的,因为江延成“全程黑脸”。 他曾经认为这个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看起来,高子吟没有他想得那么单纯,那么简单。 上车之后,他直接去了高子吟的公司。 高子吟正在忙碌,签字,做报表。 看到江延成来,她一点不意外。 “耍我?”江延成站在高子吟办公室里,说到。 高子吟一个人的办公室相当大,毕竟财务是一家企业的核心。 和她在银河时江延成办公室外面的地方,已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耍你什么?”高子吟只是略一抬头,目光又落回到了手边的账目上。 “出去说。” “等我做完这张报表。” 现在的高子吟,和前几日哭哭啼啼的形象已经完全不同了,落在江延成面上的目光,坚定,很稳,判若两人。 以前她在他手底下,在他身下,从来都悲悲戚戚的,他说什么,她便听着。 江延成没说话,默认了高子吟的要求。 高子吟重新集中精力,开始做报表,大概做了十来分钟,她站起来,对着江延成说,“去我家。” 她单手抄兜,另外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步伐飘逸而稳健,和那天晚上江延成在金石会所外面碰到的高子吟很像。 其实不是很像,是根本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 胸罩还是若隐若现地魅惑人。 江延成在后面跟着,他盲目自信,中了她的蛊。 想必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以前,他何曾跟过她走过路? 从来都是她悲悲戚戚地跟着他,小鹿一般地跟着他。 江延成的手机响起来,是江景程的,江景程更加气急败坏。 “延成,我现在宁愿你有个私生子,也不希望你干这事儿,全丰城的人都看了你的笑话了,你自己没点儿数吗?”江景程质问,原来把江延成当成狼,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是披着狼尾巴的—— 江延成一个字没说,就挂了电话。 到了高子吟家里,高子吟把手机放在了桌上,现磨了两杯咖啡,给了江延成一杯。 “我不喝咖啡,只喝茶。”江延成坐在沙发上,并不曾打量高子吟家里的装饰。 “哦,忘了,江总是有这个嗜好,我不爱喝茶,这些年,只喝咖啡。”说完,高子吟便把咖啡放下,坐在了沙发上,“你找我?什么事儿?” 高子吟抬眼,问江延成。 江延成身子往这边侧了一下,抓住了高子吟的手腕,咬着牙说,“想耍我?能耍我江延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高子吟便笑了笑,“那你现在不就是被耍了吗?” 江延成目光逡巡了她几眼,这该是他第一次正视高子吟的双眼吧,高子吟也毫不示弱地还击了回去。 “孩子究竟是谁的?”江延成又问。 他现在有些不大清楚,究竟是因为自己被耍了生气,还是因为这个孩子是谁的而生气! 高子吟! “是谁的?”江延成又问,他紧紧地捏着高子吟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高子吟说到。 “疼?被别的男人进进出出的时候不疼?”江延成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高子吟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下心中的气,“这事儿不怪我,是你自己以为孩子是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当王八那么久,才让你去做的亲子鉴定!” “你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不会直接告诉我?”江延成又问。 所以,他自己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却浑然不觉? 枉他江延成聪明一世,却在这件事情犯了这种低级错误,怪这个女人,勾引了他,让他误以为她还是五年前的她,他差点儿他就上了她的当,确切地说,已经上当了! 高子吟便笑,挺得意的笑,早告诉你,哪来这么多热闹看?让你去做亲子鉴定,可真是不容易。 江延成自始至终都捏着高子吟纤细的手腕。 他有种感觉,她再也不是五年前的她了。 曾经的她,敏感、纤细,心思多。 现在的她,花团锦簇,雍容华贵,心思多,却倔强不服输。 以前不敢和他反嘴的,现在她敢了,敢平视他了,甚至敢傲视他了。 好,好的很。 恰在这时候,高子吟的手机响起来,高子吟的手腕被江延成钳制着,她的身子过不来。 目光只是瞥了一眼是谁——冯。 江延成也看见这个“冯”了,就是这个字,让他心里火冒三丈。 他把高子吟的脸转过来,又咬牙切齿,“谁啊?孩子他亲爹?” 手机铃声在响,高子吟一直没接,铃声便停了。 “是啊,孩子亲爹,怎样?”高子吟又说,“我这次回来,本来没想怎么样,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事,是你三番五次地挑衅,让陆言代言你的烂尾楼,带着你女朋友挑衅。又说孩子是你的!你当我是谁?我可是随意让别人欺负的?我们已经分手五年了,确切地说,我不当江总的炮友已经五年了,你这么做有意思?”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五年了,果然不一样了。 他被算计了,被高子吟算计了。 她卷土重来,第一仗便赢了。 江延成败了,以前丰城的人还只说,江总风流成这样,却连个孩子都没有,是不是有病? 现在好了,有了个孩子,还不是他的,更有病了! 曾经雷厉风行的江总,曾经目光眼高于顶的江总—— 都成为笑柄。 好,好的很! 江延成松开了高子吟便走。 他走了以后,高子吟从茶几的柜子里,拿出来茶叶,泡茶喝。 她乐得自在。 江延成回了自己的公司以后,单手抄兜在走廊里走着,人事部经理上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 “江总,江总,您让定的包,已经到货了,要不要看看?”人事部经理邀功似地举着爱马仕的盒子说。 “卖掉。”江延成说到。 “什么?”下属不解。 “不要了,卖掉。” 说完,江总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属看出来了,江延成今天相当生气。 可能因为当了王八生气吧,究竟是谁啊,这么大胆子? 人事部经理以前还从未听说过“高子吟”这号人物! 第394章 不叫声妈吗? 江延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靠在后面的椅子上,想了很久。 他在想高子吟的样子,变得连他都认不出来了,曾经的小姑娘,变成了白骨精,风情万种的白骨精,孩子竟然不是他的,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把宋迅叫进了办公室,问了句,“高子吟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宋迅在想,怎么总裁突然问他这种问题,难不成他在怀疑子吟的孩子是宋迅的?也就是说,总经理在怀疑,子吟在跟他交往的同时,还和宋迅? 这种往子吟身上泼脏水的事情,宋迅绝对不会干。 “据我所知,子吟当初只和您一个人交往。”宋迅说到。 “所以,我问,她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生的?”江延成又问。 宋迅当即变脸,他没想到江延成这么快就回过味儿来。 江延成锐利的眼神在宋迅的脸上逡巡,他很快便明白了。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高子吟生的,他笃定这个孩子是他的根本没有依据。 有意思了,敢和他撒这种谎! 高子吟,你可知,你是第一个? 江延成的笔在手上玩弄。 此时距离柳絮言的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小,反而五年前的高子吟卷土重来,已经在他心里愈来愈重。 高子吟,以后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外表够到江延成内心的标准了,内里,不服输—— 江延成笑了一下。 总要势均力敌,才有意思。 小白兔什么的,实在不对他的胃口。 自从高子吟回来,江延成见到她背影的那一刻起,便撩动了他的一颗心。 所以,刚开始以为孩子是他的,冲动了一些,也太低估高子吟了。 看宋迅的表情,宋迅已经知道孩子不是她生的了。 所以,孩子根本就不是江延成的,他在意什么? 他不曾为谁行走过,现在,他想奔跑了。 因为,走路真的来不及—— 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媒体,一个打给了法国。 过去的五年,他从来没想过要调查她,甚至不想听到她的只言片语。 现在,他想知道了—— 江延成走后,高子吟便拨通了冯锦的电话。 那头,冯锦慢悠悠的声音传来,“也敢不接我的电话了?嗯?” 高子吟便笑,“哪能?我刚才在工作,你也知道,我向来工作狂的。” “报道我看了,我不允许你或者别人用瑞林的身世做文章,我已经定了今天晚上的票,明天周六,到丰城,我去把瑞林带回法国,我不想他受任何伤害。”冯锦说到。 “我去接您。”高子吟说。 “不用。你爸已经联系好了,会有人接我。到时候,你在家里等着就好了。我住酒店,也已经定好了。”冯锦又说。 “好。”高子吟挂了电话。 冯锦会来中国,高子吟始料未及,但是她很开心,毕竟高子吟觉得冯锦是她的幕后,冯锦来了,她的底气便足了,不过,高子吟又想,瑞林来中国,不是冯锦让高子吟必须回法国的利器吗?瑞林走了,冯锦怎么掌控她? 第二日是周六,吃过午饭,宋迅便来找高子吟。 今日高子吟不上班,自从来到中国,天天忙碌,如今已经忙过一阵子了,她带着孩子还有宋迅出来吃大餐。 “子吟,你知道不知道,江总昨天问我,你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了。我没告诉他。”宋迅问。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种事情来?”高子吟问,在高子吟的印象里,江延成在办公室里,只谈工作,很少涉及这种事儿,更何况,问她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这种八卦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江延成的身上,高子吟难以想象。 “他不是问孩子的爹是谁,是问你的孩子究竟是谁生的,我今天来就是特意跟你说这个。”宋迅说完,低头抚摸了正在吃饭的冯瑞林的头一下。 高子吟又想,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无所谓了,他查出来就查出来,跟她也没有关系。 吃了饭,高子吟和宋迅又在饭店里聊了许久,回去的时候,已经三点了。 却在离公寓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高子涵,高子涵刚才已经看到宋迅和高子吟,以及冯瑞林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过来了,高子涵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们三个人,多像一家三口啊。 她喜欢宋迅,宋迅知道,可宋迅从来都不回应她,如今,又和子吟在一起。 看到姐姐,高子吟很高兴,说到,“子涵,你怎么来了?” 高子吟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方便袋,说到,“妈说怕你晚上没有饭吃,让我给你包了很多的馄钝,放在你冰箱里,到时候你煮给瑞林吃。” 高子吟让冯瑞林对高子涵说,“谢谢阿姨!” 现在的高子吟,已经看出来姐姐对宋迅的感情了,她便说,“姐姐,我就不留你了,我和瑞林先上楼了,提着这么多东西,明天请你来我家玩。宋迅,你送我姐姐回家吧。” 说完,便笑着走了。 这种施舍,高子涵如何看不出来? 高子涵和宋迅在楼下,宋迅便说,“走,我送你回家。” 高子涵上车以后,宋迅也只说,“要不听个音乐?” 两个人之间,语言乏善可陈。 高子涵心里有火气,“嗯”了一声。 今天晚上,高子吟煮的是馄钝,没想到瑞林竟然特别爱吃,说下次让姥姥再给他煮点,瑞林以前没有吃过馄饨,高子吟看到他这么喜欢,自然也很开心,晚上高子吟跟孙娟视频的时候,特意让孙娟看了看这个孩子。 好像冯瑞林挺喜欢孙娟的,也可能先喜欢馄饨,所以连带着喜欢包馄饨的人。 高子吟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怜,而且,相处了五年了,瑞林的第一声“妈”叫的便是她,内心深处,她是很爱这个孩子的。 高子吟跟孙娟说,瑞林很爱吃馄钝,让妈妈有空的时候,再包点来,妈妈同意了,还在电话里和冯瑞林开玩笑,瑞林来了中国以后,慢慢地适应了,也很开心。 冯锦是第二天下午来的中国,飞行了十一个小时,加上中国和法国的时差。 当时高子吟正要和冯瑞林下去玩,看到冯锦高贵的身姿站在那里,手里照样拿着一个爱马仕包包,可能行李放在酒店了。 纵然一路风尘仆仆,也改变不了冯锦雍容的华贵。 看到高子吟和瑞林,冯锦用法语对冯瑞林说了一句,“叫外婆。” 说实话,冯瑞林和冯锦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在法国的时候,冯锦也刻意清冷,本来就是成彦的种,所以,冯瑞林看到许久未见的冯锦,身子便往高子吟的身后缩。 高子吟便对冯锦说,“你别在意。孩子出来久了,生疏了。” 冯锦并没有不悦,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道,“不在意。” 两个人便上楼了,冯锦只是打量了一眼高子吟住的地方,说道,“条件真差。” 高子吟笑了笑,“哪能和你比呢?你从小锦衣玉食的,这种地方你自然看不上,不过,对我,很好了。” 冯锦只是笑了一下。 却是晚上的时候,媒体又爆出来说冯瑞林的孩子既不是江延成的,也不是高子吟的,这个孩子是领养的,高子吟也看到了,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江延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高子吟相当生气,也很替这个孩子难过。 若江延成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她,他就试试看。 冯锦冷笑了一下,对着高子吟说,“我现在知道五年前你为什么出国了,躲避情债!如今是回来还情债的!瑞林我必须带走,他不能成为你们争斗的工具。” “您不怕我不回去了吗?”高子吟又问。 “你会回去的。到时候别哭哭啼啼地来找我就行。”冯锦又说。 高子吟便想,她现在心都是铁打的了,怎么会哭哭啼啼地去找她? 不过,现在瑞林在中国是不合适了,高子吟也同意让他先回法国去,她只是可怜瑞林,妈妈早早地过世了,爸爸也不让见,好在冯锦是亲外婆,对孩子应该不会太坏。 第二日,高子吟没上班,送冯锦,顺便把瑞林也送走。 却不想,今日高子涵也来了,她看到了气质雍容华贵的冯锦,冯锦带着冯瑞林的行李箱,好像要离开。 高子涵不认识冯锦,自然让高子吟介绍。 高子吟竟然一时哑了口,她知道迟早孙娟会知道高志远再娶的事情,毕竟时隔多年,高志远早就是一个挨千刀的,可高子吟不想让她知道的是:在法国,她和冯锦相处很好,高子吟仿佛一个叛徒一样,背叛了自己的妈妈,甚至她叫过冯锦“妈”,高子吟害怕自己的妈妈会很失望,所以,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孙娟还有高子涵提及。 甚至孩子的身世,高子吟也没有详细说。 冯锦高贵的目光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然后用中文对冯瑞林说到,“走了,瑞林,跟外婆回法国去。” 高子涵愣了一下,“外婆?” 冯瑞林自然是舍不得高子吟的,但是高子吟昨天已经给他做过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所以,冯瑞林现在便没有那么多的抵抗情绪,冯锦不让高子吟送,她说公司的车会送她。 开门的那一刻,她忽然转过身来,对着高子吟说,“子吟,怎么我要走了,连声妈都不叫?在法国的时候,不是叫得挺甜的吗?” 高子吟错愕良久,冯锦的确是一个厉害角色,临走了,生生把一把刀子给了高子吟,让高子吟亲手杀死孙娟的刀子。 看到高子吟愣愣的样子,冯锦便拍了拍高子吟的脸,“算了,不难为你了,妈妈走了。” 说完,冯锦带着冯瑞林消失在了电梯拐角处。 上了电梯以后,冯锦似乎轻笑了一下,那笑,深不见底。 高子吟一直觉得冯锦和江延成很像,城府极深,你以为她正,他偏偏很邪,你以为他邪,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高子吟没想到冯锦最后会这样对她,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但她让高子吟非常被动! 门关上以后,高子涵便问高子吟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95章 动手开了? 高子吟思虑了一下,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姐姐,她敢打赌,她告诉了子涵,子涵就会告诉妈,子涵不是子吟,很多事情子涵不能够设身处地,会把冯锦说成是后妈,后妈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可是冯锦的气度她并没有看到,所以,高子吟只轻描淡写地说,“她是我那个好朋友的妈,这次是来接孩子的。” 高子涵将信将疑,从高子吟这里离开以后,在回去的路上,她便拿着手机查起来,查了高志远,查了冯,可根本没有高志远的名字,那个著名的rays集团的掌门人是叫冯志远。 冯瑞林也姓冯。 高子涵暂时还没有脑补出来什么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高志远,也就是她爸,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以前的时候,她没有关注过rays,再说rays在中国也没有专柜,就算有专柜,她去哪里打听人家的掌门人在法国的私生活? 高志远,除了名义上是高子涵的爸爸,除了那次他拿出六十万给了高子涵,私下里,高子涵和别人一样,对他没有半分了解。 高子涵甚至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高子涵回到店里以后,便去找孙娟,可哪都没找着。 高子涵给孙娟打了个电话,孙娟说,“我在跟人聊天,等等回去。” 高子涵就心想:妈妈常年在店里忙碌,一年四季店里都开门,她多年的好朋友也都知道孙娟忙,从来不找她,她跟谁聊天?妈还有心情聊天? 下午,孙娟直接回家了,高子涵说,“妈,你知道吗,rays的掌门人姓冯,不姓高。” 孙娟一直埋头干活,拖地,洗衣服,什么都不说。 高子涵便觉得孙娟的情绪不大对,一连好几天都这样,全程黑脸。 甚至馄饨,好多客人都反应,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虽然开了分店了,但是馅儿一直是孙娟调,这是孙娟的独门秘方,不让别人碰的。 高子涵知道妈妈心里有事,于是rays和子吟的事情,便没有再说。 反倒是高子吟,觉得不对劲儿,妈妈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打来电话,而且,她跟妈妈视频,妈妈手机总是不在身边,她猜着,妈妈可能是故意不接。 高子吟就想着,难道妈妈知道了? 所以,这个周五晚上,她回家了。 进门后,孙娟并不理她,让高子吟的心没有着落。 “妈,你怎么了?”高子吟问。 孙娟没搭理。 高子吟又叫了一声“妈”。 孙娟似乎才从忙碌中回过神来,说了句,“冯锦不在,你叫谁?” 高子吟的心仿佛高楼轰然倒塌的感觉,她看了高子涵一眼,但她不知道高子涵是怎么知道的,就算猜,也只能猜个大概。 “别问子涵,是别人告诉我的。”孙娟又说。 “谁啊?” “谁你就不用问了。你和冯锦,这五年来,她什么都教你,你和她惺惺相惜,你叫过她妈,她来看你,那我算什么?你妈是穷,什么都给不了你!”孙娟的眼睛红了,当年把高子吟送出去,以为她一年半载地就能回来,五年没回来,她也没说什么,可为什么这五年里,她叫了别的女人“妈”? 高子吟看到妈妈眼睛红了,知道妈妈这次心寒大过生气,从小她就没有让妈这样心寒生气过。 她跪在了妈妈面前,“妈,你不了解冯锦。” 孙娟便开始生闷气般地打着高子吟的头,高子吟很疼,但她不捂着,“我还要怎样了解她?一个原配需要去了解二房吗?你贪恋钱财,被冯锦教唆地一步一步成了这个样子,本来江延成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可子涵回来跟我说,你那天确实叫那个女人‘妈’了,你妈还没死!” 高子吟低着头,刚才妈说“江延成告诉她”的。 高子吟就不明白了,江延成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这么陷她于不义? 他究竟是何种念头? “出去。这个家里不欢迎你!从此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子涵!我知道你在外面五年不容易,可并没有人逼着你叫她妈。”孙娟指着门口说到。 高子吟还跪着地上,“妈,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 “我很了解!她女儿死了,你就去勾引成彦,你当我不知道吗?曾经清清白白的子吟去哪了?早在出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孙娟对着高子吟咆哮,她走过去,一把拉过高子吟的胳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走,给我走!” 说完,孙娟就在后面关上了门,关上门以后,孙娟便开始哭。 高子吟站在门口哭。 反而是高子涵,看到子吟这个样子,虽然姐妹情深,她竟然隐隐觉得子吟有些活该,好事儿都让她占了,那哪成啊! 高子吟知道妈今天正在气头上,不会给她开门的,所以,她便下楼去了,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妈解释。 却不想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人。 天色已晚,他的车在清白的月光下,显得特别锃亮而高贵,而他,从驾驶座里往高子吟这边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正在抽烟,全然看不出来他刚刚做了“王八”。 高子吟刚刚在妈妈那里受了挫,见不得江延成这个样子,她站在马路对面,朝着一边看。 江延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月光下,她侧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泪光。 江延成一边看热闹地笑着,一边拿出一根烟来抽。 高子吟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便想离开了,江延成下了车,过马路的时候,把烟扔了。 他捏住了刚刚转过身的高子吟的胳膊,一拉高子吟,高子吟差点儿撞到了他的怀里。 倾城月光下,他带着笑意看着她,在女人面前,他向来这么游刃有余。 从来都是三分调戏,七分邪气的模样,带着不正经。 “你怎么跟我妈说的?”高子吟质问。 江延成的身子往后弯着,他细细地打量月光下的高子吟,“长得确实不难看,是很好看,哭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高子吟转过头去,江延成轻轻地又把她的头给扳回来,“我差点儿着了你的道儿,你知不知道?想让我当王八,你想的太多,我料你也没这个胆子。” “江延成,你别太自以为是,五年前,是我自己看错了你,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安心干我的事业。我不招惹你,而且,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了,你也别来招惹我。”高子吟抬眼看着他。 “不招惹我?去招惹成彦是不是?也对,一个孩子爸,一个孩子妈,确实配得很。可我偏偏让你招惹不成。你怎么不勾引我试试?说不定我还会上你的当。”江延成又说,慢悠悠的语调,游刃有余的样子。 和那天当王八时候已经判若两人。 高子吟因为在妈妈那里受了气,自然和往日不一样,而且,这件事情又是江延成釜底抽薪,让高子吟腹背受敌,高子吟还没有从情绪的不能自控中走出来。 “你到底怎么跟我妈说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高子吟又问。 “想知道很容易,有人有钱,信息时代,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当然了,我也知道你回国来,是高志远授意,你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大概异国他乡的,早就忘了我了,国外灯红酒绿的,诱惑太多。所以,我这么做,多少有点儿自作多情,我这个人,讨厌女人自作多情;可有的人,有时候,不自作多情了,我又很讨厌。” “知道便好!” “我还知道,成彦现在对你有意思。大概想把你和孩子一起收入怀中,他这个算盘打得可真好。”江延成又笑,接着,他俯下身子,照例用他慢悠悠、游刃有余的腔调在高子吟的耳边说到,“看你了,高子吟,是想要成彦呢,还是要跟他截然相反的延成?” 他靠得高子吟很近很近,那种花园的香气,让他沉迷其中,他微微闭了闭眼睛。 想必这个女人,在床上,该是尤物才是。 把尤物拐上床,是一大成就,怎么拐,就要看本事了。 以前,江延成还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也从来没有用过任何手段。 都是女人上赶着他,包括高子吟也是,当年也是上赶着他。 高子吟以为他好欺凌,那便好,她坐初一,他坐十五。 以前江延成还从未这么和女人斗过,既然她想斗,那便斗吧。 高子吟今天情绪不稳,脸上的泪还挂着,双臂被江延成握着,没有腾出功夫来擦,这种情绪下,失态自然正常。 她气急败坏地伸出腿来,从脚下踢打着江延成。 “动手开了?”江延成饶有兴趣地看着高子吟。 高子吟刚刚抬起腿来,便被江延成的两条腿夹住了。 高子吟动弹不得,使劲儿地抽自己的腿也抽不出来,多少有些急躁。 她抬着这条腿,被动地被江延成夹在双腿之间。 “还动么?”江延成扶着摇摇欲坠的高子吟,问她。 高子吟还是不服气,还想踢。 “已经进我身体里来了,还想怎样?”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瞬间抬起明眸,脸上挂着泪,笑着说道,“想在这里用六九式啊,还是环抱式,估计你抱不起来我来,当年我给你口,你可从来没给我口过,今天要试试吗?” 说完,高子吟抬起头来,明眸善睐地看着江延成。 眼神特别倔强。 第396章 隐隐知道了什么叫嫉妒 月光下,江延成一直盯着高子吟,良久,他迷离着双眼,说了句,“怎么现在像个贞洁烈女一般?” 高子吟便笑,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又特别鄙夷,“刚才我妈都说,五年前的我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你打听过我,也该知道我的身份了,五年里,我要参加很多的应酬,碰见各式各样的男人,当然,江总这样的男人也不少见,就是不知道他们玩弄女人的数量比不比得过江总,另外,我再说一句,我对江总,真的是过去式了,这次不是我想回来,是我爸让我回来的,你想想是不是,我回来以后,从来没有故意招惹你,是你主动招惹我,我才出手的。是你首先自作多情以为瑞林是你的孩子。” 江延成看着月光下仰着头的高子吟,良久说了句,“是么?” “是。”高子吟也迷离着双眼,仰头看着他,“江总,你也该清楚了,如果真爱,谁会浪费五年的时间?我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碰上了渣男不自知。你不会为我停留,我也不会为你守贞,江总身边美女如云,我早就是过去式了。同样,江总对我来说,也是过去式了,我身边也有很多男人环绕,我并没有故意欲擒故纵。” 江延成慢慢地放开了高子吟,高子吟的腿从江延成的双腿之间抽了出来。 她旋即转身,准备去开自己的车。 江延成也转身,上了他的车,旋即开车走了。 不过,高子吟却遇到麻烦了,她的鞋后跟踩到了下水道的缝隙里,怎么都拔不上来,高子吟特别着急,心想着,今天这都发生的什么事儿啊,先是妈妈心凉打了她,又碰上了江延成,又被下水道欺负。 高子吟抬头看了看旁边,正好有一家女士用品店,高子吟索性脱了这只鞋,另外一只脚单腿蹦着,去买了一双拖鞋,穿着拖鞋回来,用手把这只鞋从下水道里拔出来。 这是一双dior的高跟鞋,鞋跟很细,也不便宜。 高子吟穿着拖鞋,手里拿着自己的dior,开上了自己的奥迪a4,一路回家去了,路上还想着,今天晚上和江延成的接触,应该没有跌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好奇,她是怎么和妈妈说的?妈妈那么讨厌他,怎么会听他说话? 时间回到几天前。 江延成的事情打探的相当详细,知道了高志远和冯锦的事情,知道了冯嘉怡和表哥的事情,知道这个孩子的事情,之所以要告诉孙娟,是因为江延成觉得,这件事情,孙娟肯定不知道,所以,他便跟孙娟说了。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孙娟,可能还是因为——看笑话。 他见不得高子吟回来以后这么平静。 他的车先开到了高氏馄饨店门口,刚好孙娟出来,看到江延成,孙娟气愤又鄙夷,“你来干什么?” 江延成便笑,“跟你说说你女儿这五年的事情,要不要听听?” “我女儿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只要这五年里,没有你,她就好。特别特别好。” 江延成又笑,“她在国外还有个妈,两个人关系挺好的,想不想听听?” 孙娟愣了一下,江延成这个人,虽然坏,但是他的样子,根本不屑于骗任何人,所以,孙娟跟着他去了,两个人在一家咖啡馆里,江延成点了两杯咖啡。 “谢谢你好意。我不喝。” “我知道你不喝。”江延成拿出一叠材料来,孙娟开始看,越看她的手便越颤抖,上面有高子吟和冯锦一起逛街的照片,有酒会的时候,高子吟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场面。 所以,江延成根本不用说什么,这些事实,铁证如山地在纸上,足以让孙娟的心提着吊起来。 她只是想送她出国,离开江延成,却不想,变成了另外一个风情万种的高子吟。 初初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江延成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同样,孙娟也不知道。 江延成考虑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大概那时候,他有一种报复心理,报复孙娟让高子吟出国,也报复这五年来,她身边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看到这些的江延成,极不冷静。 又恰好前几日冯锦来了,子涵说,冯锦让高子吟叫她“妈”。 孙娟彻底信了,虽然说,女人在交际场上谈笑风生没什么,可看到风情万种的高子吟的时候,孙娟是彻底不认识了。 她并不知道,江延成初初看到,也是这样一种心情。 他只能承认,法国的风云和中国不一样了。 却说,这一日,宋迅来了高氏馄饨,这五年来,他常常来,因为子吟走了,这里便是子吟的家,只有来子吟的家里了,宋迅才觉得踏实。 子吟回来以后,宋迅便不怎么来了。 高子涵看到宋迅,特别开心,特意给他做了一碗三鲜馄饨,宋迅爱吃三鲜馄钝,这五年里,高子涵逐渐知道了。 高子涵坐在宋迅的身边,说道,“你知道吗?子吟的事情?” 宋迅抬起头来,说,“什么事?” 高子涵便原原本本地高子吟这五年来的事情说了,高子涵还说,“我妈特别生气,打了她一顿,你说哪有这样的?” 宋迅马上就反击了一句,“没有的事儿!子吟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子吟这五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不用编排她。” 高子涵看到宋迅的反应,特别诧异,宋迅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高子涵的眼泪就在往外流,五年了,宋迅从来不说什么,这一次,他都说了。 宋迅馄饨没吃完,便走了,高子涵看着宋迅的背影,又急又气。 不多时,宋迅又回来了,高子涵喜出望外。 宋迅说了句,“阿姨呢?” “在后面。” 宋迅去了后面,看到孙娟正在算账,说道,“阿姨,我知道子吟的事情,您都知道了,您不知道事情的先后顺序,其实子吟出国之前就知道高叔叔的事情了,她为了让子涵有钱治病,动了出国的念头,在国外,她一直没叫过冯锦妈,但是冯锦的女儿过世在先,她很同情冯锦的女儿,就想把成彦拉下水,她和冯锦同仇敌忾,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不能什么都不称呼,所以,她很偶尔地叫冯锦妈,这些您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您受了谁的挑拨,竟然打起子吟来。” 孙娟还在低着头,不过敲计算机的手已经停止了,良久,她说了一句,“这五年的事情,你都知道?” “知道,子吟时常给我打电话,说那边的事情。” 孙娟抬起头来,看着宋迅,“那你和子吟呢,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 这几年,孙娟也看出来子涵也喜欢宋迅了,这个三角关系,她这个当妈的也很难处置,宋迅对子吟很痴情,五年了,还没有断了联系。 从这件事情上,孙娟也看出来亲疏远近了。 江延成恨不能挑起事端。 宋迅一直在按压着,谁才是好女婿,一目了然。 就是这一刻,孙娟想,要是子吟早跟了宋迅多好。 子吟究竟是什么眼光,就是看不上宋迅? 老让宋迅这么痴情? 孙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几日,孙娟已经想开了,正如宋迅说的那句,“同在一个屋檐下”,若是高子吟不称呼,恐怕人家也不愿意,这都是别人家里的产业,而且,毕竟是亲生母女,母女哪有隔夜仇,她能够体会到子吟的不容易。 “好的,我知道了。”孙娟对宋迅说到。 “阿姨,您别怪子吟,这五年,她不容易。” “我知道。” 从高氏馄饨出来,宋迅想去看看子吟,看看她被妈打得怎么样了。 恰好高子吟从自己的公寓里出来,走到了楼下,看到宋迅,她的步子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高子吟问。 “听说阿姨发火了,我来看看你。” 高子吟便笑,她没接宋迅这个话题,只说过几天,《天下女人》有个美妆栏目,让她和伊娃去。 “本来没我的事儿的,这不是因为伊娃是法国人,沟通有障碍,所以让我去了。我们俩都去。”高子吟和宋迅一边走一边说。 “恭喜你,事业越来越顺了。”宋迅便说。 宋迅还在为子涵刚才说子吟的事情耿耿于怀。 高子吟又笑笑。 “宋迅,这五年里,你没有意中人吗?”高子吟又问。 她想替自己的姐姐撮合撮合,姐姐也有钱啊,主持人还开拉面馆呢,姐姐又不低人一等。 “有啊,一直有。” “谁啊?”高子吟吃惊地问到,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她很想问,是子涵吗? “子吟——”宋迅说了一声。 “嗯。”高子吟以为宋迅叫她,便回答了一句。 宋迅心想,刚刚表过白去,就被一个“嗯”这么轻易地化解了。 那边的柳树下,江延成的车停着,他眯眼看着这边,一边在车窗里抽烟,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神态。 真配啊,郎才女貌,男人踏实稳重,女人风情万种。 真是绝佳的组合。 女人很开心地笑。 男人在贴心地迎合。 高子吟永远不知道,五年前,他为什么把宋迅留在身边。 也是这一刻,江延成隐隐知道了,什么叫嫉妒。 第397章 他站在万人中央 五年前的高子吟,是江延成的“枕边人”。 当时,只有一个多月,这一个月当中,两个人只一起睡了七八次,这七八次当中,每回江延成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当然,是投入床事之中。 他以为高子吟跟他一样,毕竟每次高子吟看他的眼神,他以为她跟他一样,是全身心地对待这段关系的,可她总是三心二意,每次背着宋迅送给她的包,目光总是欣喜,又总是和宋迅在一起说话,全然不顾及他总经理的半点面子。 这种事情,江延成怎么能够容忍? 他可是从来说一不二的江延成。 以前的炮友,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无视他的存在,挑衅他。 高子吟,只是一个小女生。 江延成曾经一度认为高子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因为没有原则,所以内心的容忍度便很低,不知道“忠诚”两个字怎么写,所以,高子吟这种人,可能不会把出轨当一回事,那时候,江延成是有几分恨高子吟的。 因为恨,所以不把她当一回事。 毕竟关系是相互的。 他也一度以为,在这一点上,他和高子吟是谈不拢的,虽然他也确实没有和她谈。 当然,江延成的为人,又高傲,又傲娇,眼高于顶,寻常时刻是不谈这个的,毕竟是床上关系,他想着,早晚甩了她就好。 之所以带着宋迅走,之所以想把高子吟介绍给简弘亦当助理,是因为简弘亦的为人他信得过,二来,这样可以把高子吟和宋迅分开。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宋迅的能力强。 的确是很强。 但这只是其一。 江延成的小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延成集团的会议室。 延成集团的会议室,是整个丰城最大的会议室,设计也相当高级而现代,曾经有好几家大型集团来参观过,简弘亦也曾经慕名来过,来过之后,简弘亦拍着江延成的肩膀说了句,“一代新人换旧人,你哥被你比下去。” 江延成心想:二哥的全心都在美国,怎么会顾及这里? 今天江延成的会议内容是:要在摩洛哥设立投资公司,公司的主要建制都罗列出来了,现在就欠一名总经理了,投资部经理。 投影仪上,新的投资公司的编制还有分公司的位置都一一呈现,这些,宋迅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操作的。 “有谁毛遂自荐去摩纳哥么?”江延成锐利的眼神环视了一圈会议桌上的高管。 他的身前有麦,所以,声音传出来,带着低沉,带着磁性,特别好听。 宋迅坐在江延成的身边,能听到一半从麦里传出来的声音,一半是江延成的原声。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有几个高管举手,毕竟在国外,而且,在那边是投资部经理,升了一级,历练一圈回来,肯定在延成集团内部,又得升职,而且,肯定那边的工资还高很多,这是一定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大多数人,都没有举手,毕竟去了摩纳哥,老婆孩子都在国内,被戴绿帽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再说延成集团的工资待遇并不低,大家心里都有数。 江延成环视了一圈举手的,“就没有没结婚的吗?”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了宋迅一眼,别人的目光也都看向宋迅。 江延成忽然说了一句,“宋助理不考虑一下吗?从摩洛哥回来,直升副总!” 宋迅绝对没想到,江延成会打他的主意。 “总裁——?能不能容我考虑一下?”宋迅说到。 江延成便笑,深不见底又饱含深意的笑,“怎么,宋助理在国内还有什么惦记?你不是单身?有意中人了?” 宋迅便低头轻笑,“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是他知道,希望太渺茫了。 “明天给我答案,摩洛哥那边我要尽快定下来。”江延成说到。 “好。”宋迅答应了。 开完会以后,宋迅和江延成一起回办公室。 宋迅的手机响起来,是孙娟打来的,让他今天晚上去吃馄饨。 宋迅说,“阿姨,我正好晚上想过去一趟。” 江延成一听,便知道是孙娟打的电话,他在心里冷笑一下,关系可真亲厚。 下午的时候,宋迅去了“高氏馄饨”,和孙娟说,总裁想让他去摩洛哥出任投资经理。 “多久回来一次?”孙娟又问。 孙娟现在想开了,子吟不喜欢宋迅,宋迅喜欢子涵也好,只要让宋迅当自己的女婿就好,不管是谁的,都一样,江延成把宋迅调出去是什么目的?想让孙娟鸡飞蛋打? “挨千刀的江延成!”孙娟咒骂了一句,“我问问子吟看看她让不让你回去。” 自从上次,孙娟打了高子吟以后,两个人还没有通过电话。 孙娟想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和子吟的关系,便给子吟打电话了,问子吟,宋迅想去摩洛哥,让不让他去。 妈妈今天主动给高子吟打电话了,高子吟开心,让宋迅去摩洛哥,一年半载的回不来,那姐姐怎么办?姐姐都二十八了,眼看着奔三的人了。 “还是——别让他去吧。”高子吟又说。 孙娟马上笑颜如花地对着宋迅说,“你看看,子吟也不让你去。你听听——” 就把电话让宋迅听,高子吟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认为你还是不去吧,你也还没成家,去了那里,难道找一个摩洛哥女人吗?” 宋迅马上就笑了,“那我明天跟总裁说,我不去了。” 高子涵在一边,一直没做声,妹妹的威力好大啊,宋迅本来阴沉着脸的,妹妹一说不让他去,他便开心成这个样子。 宋迅没等到第二天,他怕不早说,江延成会今天晚上就把他给订下,所以,他开车回家的时候,就跟江延成说,“江总,我今天跟人商量了一下,很抱歉,可能我去不了摩洛哥,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别人,投资部的华总,还有信息部的在李总。” “我知道了。”江延成也在开车,心想着:跟谁商量了? 很明显,去了孙家,谁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留住他? 老高家的老二。 第二天一早,江延成上班,经过前台的时候,听到前台的俩小姑娘在说,“听说晚上是江总的绯闻女友上《天下女人》,到时候我们看看。” 就听到另外一个小姑娘“嘘”了一声。 江延成不动声色,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像《天下女人》《天下男人》这样的电视节目,江延成是向来不上心的,不过这次,他查了天下女人的播出时间,好像是晚上八点。 本来有人约了他吃饭的,可他拒绝了,早点儿回了家。 回到家,他脱了上衣,拿起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天下女人》,听听这个名字吧,就带着不让别人看的意思。 高子吟上场了,气质和穿着是跟往日不同了,江延成要接受现在的高子吟,还需要时间,现在的她,太过花团锦簇,太过明媚耀眼,每次看到高子吟的样子,江延成的心中便有一股无名之火,怎么都消除不去。 大翻领的无袖真丝衬衫,卷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看到她这个人,江延成仿佛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袭人,她坐在一个法国女人身边,或浅笑,或者偶尔给法国女人翻译中文,当然,她不是专职的翻译,但是有时候,很多容易引起共鸣的话题,她还是会给法国女人翻译的。 看着她浅笑着小声说法语的模样,江延成心中又有一种不服气,火越来越盛。 她气质落落大方,仪态万方。 “请问,这款男人香的香水是谁独创的?香味儿很特别。” 实话高子吟哪能说,只说,“是一个气质独特的女人创造的,来纪念她的曾经。” 主持人又问,“高小姐有过怎样的曾经呢?” 高子吟便低头笑笑,一笔和过去挥别的样子,“都过去了,幼稚,又特别愚蠢,还觉得自己挺对。往回倒退五年,我绝对不会那样选了。” “说说看。” “还是不要说说了吧。太丢人,别让我在这里现眼了。”高子吟往后面撩了一下头发,笑着说道。 江延成拿起遥控器,就把电视关了,呵,幼稚愚蠢的过去。 本来江延成还没想怎样的。 第二天,他便把宋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他本来以为宋迅肯定会答应去摩洛哥的请求的,可他竟然拒绝了,江延成之前已经跟投资部的副总说了,让他来当江延成的助理,所以,看起来,宋迅要去投资部当副总了。 宋迅知道这是江延成的一计,江延成在工作上,也狠也稳,有手段,但他极有条理,像这种和他没有谈妥,就让别人上岗的事情,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办的。 宋迅想明白了,这是江延成不想让他在延成集团干了,开又不好开,毕竟宋迅在工作上什么错误都没有,所以,江延成便给宋迅穿小鞋。 一计不成,又使一计。 刚开始让宋迅去摩洛哥,可能就是想让宋迅离得高子吟远远的。 宋迅不出国,便逼迫宋迅辞职了。 这可真是—— 称的上小肚鸡肠了。 为什么穿小鞋,宋迅明白,他心想着:几时总裁也这么睚眦必报了? 不过宋迅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动了辞职的念头。 回头,宋迅去了高氏馄饨,说了自己可能要辞职创业的念头,现在他刚刚调了职,还在投资部,任副总的差事。 “这副总不是比总裁助理听起来还高吗?”孙娟不解地看着宋迅。 宋迅温和地笑了一下,“阿姨,您不知道,总裁助理在公司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部门副总只负责一个部门,还是副的。” 孙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江延成在公司里是万人之上的那个人?” 宋迅又笑,“阿姨,您是头一天才知道吗?他不向来就是这样的嘛,从来站在万人中央,向来是顶顶重要的角色。” “万人之上的人,还给你穿小鞋?没一点风度!”孙娟义愤填膺。 “阿姨,您也没必要这样,毕竟公司都是人家的么,看谁不顺眼,开了便是,对我,已经算是很仁慈了。”宋迅又说。 “他仁慈?”孙娟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让他仁慈不了。” 第二天,孙娟叫了一个闪送。 最近孙娟也学得特别多,知道闪送了,孙娟特意交代一定要送到江延成手里,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趁江延成开会的时候送。 恰好今天江延成开全体会议,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快递敲门了。 江延成不耐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最讨厌开会的时候分心,他严厉的口气说了声,“进来。” 竟然进来一个蓝领,穿着蓝黄相见的“闪送”服装。 江延成略惊讶,他不知道谁送的什么东西,非要送到会议室来。 闪送人员说,“请问是江总吗?客户让我们一定当着您的面拆开。” 江延成不知道是谁,便没有阻拦,闪送人员打开了,拿出来一双小鞋,大概三四、三五的鞋子,是一双新鞋,新的。 参会的人员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江延成的眸光只是瞥了一眼鞋子。 大概某人受了气,有人替他鸣不平来了,嫌他给宋迅穿小鞋。 江延成的眸光微微扫了宋迅一眼,宋迅现在的位置,已经在会议室的中间了,以前在江延成身边的。 江延成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继续开会。” 宋迅心里却想:阿姨替他出头,不会得罪江延成吧? 第398章 梦见 江延成却心知肚明得很:宋迅不可能做这种事,高子吟没这个心,只有那个讨厌他的人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孙娟最讨厌他,当年他睡了她女儿,她憋着一股气,如今,又为了宋迅的事情,给他寄小鞋,当然了,宋迅是她的“准女婿”,女儿和“准女婿”的气,一并出了。 江延成在这方面,肚量大的很,没想计较,只吩咐人把鞋子扔了了事,他还面色如常地开会。 宋迅又在延成集团工作了一周以后,正式辞职。 江延成早就料到,他辞职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江延成还是用怀柔的面色对宋迅说道,“以后什么打算?” “我家里不是做制药的么,我想自己开一家药业公司。”宋迅说道。 “早想好了?”江延成问。 “对,谁都想自己干不是?我在江总的手下锻炼了这都好几年了。” “既然想好了,我便不留你了,祝你事业顺风顺水。”江延成说道,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早就想好了,还找孙娟商量什么?博同情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迅心的想的是:其实您根本也没想过留啊。 宋迅要开药业公司,首先得有钱,他还不想干得规模太小了,毕竟在延成集团历练了这几年,胆识还是有的,宋山不同意他干这么大,因此,不给宋迅融资,宋迅在延成集团干了这么多年,积蓄是有的,但是远远不够庞大的药材滚动资金,那可是相当大一笔钱。 那日孙娟让高子吟回家。 现在高子吟一回家便有点儿害怕,不知道妈妈要干什么。 自从上次和妈妈吵了架,她还没有回过家。 “说宋迅融资的事情。”孙娟说道。 高子吟长吁了一口气,“好。” 孙娟和高子吟毕竟是亲生母女,并没有隔夜仇,两个人见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都刻意不提那件事情。 孙娟说,“当时你姐姐生病的时候,宋迅不是还借了六十万给你吗,如今都过去几年了,他在她需要钱了,你还给他才是。”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几年,我一直给宋迅钱,他一直都不要,让我先留着,说我一个人异国他乡的不容易,让我不用着急还钱。这次我一定得还给他了。我总共给他准备了二百万,够不够?”高子吟说道。 “融资这事儿,自然越多越好了,我和子涵这几年,没赚多少钱,这里是一百万,你给宋迅送去,别说是我们借给他的,就说我们是投资的,是原始股东。我听说他爸也不给他钱了,怕他赔了。我们不怕,这几年我和子涵,多亏了宋迅了。”孙娟说道,宋迅就算赔了钱,还有人在,到时候,他肯定会念着高家的好,孙娟已经准备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你赶紧给他送去。”孙娟对着高子吟说。 高子涵心里就腹诽了一句:怎么不让我送去?还是疼自己的小女儿,你的小女儿对人家宋迅没意思,你没看出来吗? 高子吟想想也是,吃了晚饭,便给宋迅打电话。 宋迅现在日常在家,高子吟说想去看看他,没说送钱的事儿,怕说了送钱的事儿,宋迅就不让她去了,宋迅听到高子吟要来看自己,自然非常开心,他虽然也想到了,晚上高子吟来家里,肯定有事,不然她不会上门的,但她能进自己的家,总算是迈进了一大步。 今晚的高子吟,穿着简单利落,一身贴身的青色真丝长裙,及脚踝的,无袖,瘦却有料的身材显得淋漓尽致,脖颈上带着细细的锁骨链,手上还戴着那个卡地亚手环。 高子吟以前从来没去过宋迅的家,不知道他家里住的竟然是别墅,而且,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家的,高子吟去的时候,宋迅的爸爸妈妈正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电视。 她很礼貌地叫了“叔叔,阿姨”。 宋迅的父母也都觉得高子吟长相十分风情,十分漂亮,看起来高端大气的那种。 “爸妈,这是子吟,高子吟。”宋迅介绍。 高子吟又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宋迅的妈妈对高子吟印象很好,但是宋迅的爸爸宋山一直板着一张脸,冷冷的,只是“嗯”了一声。 宋山的这种态度,让高子吟心里犯嘀咕,去宋迅房间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宋山怎么对她这种印象,不过随即想起来,自从高子吟回了丰城,关于她和江延成的传闻甚嚣尘上,一会儿孩子不是他的,一会儿孩子又是她的,总之这种种的撕扯,都让高子吟和江延成这个名字联系在了一起,宋山是上层人物,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这样一个女人扯上关系,至于,宋迅的妈妈,可能还不知道高子吟的绯闻。 上楼以后,高子吟拿出两张支票,给了宋迅,说这是还给他的钱,一百万是还给他的,一百万是她的投资,另外一百万是妈和姐姐的投资。 宋迅看着两张支票,“让我说什么好呢?”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得回家去了。”说完,高子吟站起来便要走,刚才她已经看到宋山的态度了,若还不走,那真是往枪口上撞。 宋迅的母亲出来送高子吟,宋山却一直坐在沙发上,冷冷的态度,说了句,“走了?” 高子吟“嗯”了一声。 高子吟走了以后,宋山便进了宋迅的房间。 “这个女人叫高子吟?”宋山微皱了一下眉头。 “嗯。” “江延成的女人?”宋山又问。 “爸,您误会了。她不是。”宋迅很想辩驳。 就听到宋山说了一句,“我知道,这五年里,你一直惦记着她,可江延成的女人始终是江延成的女人,即使现在不是了,曾经也是过,整个丰城都知道的事儿,你若和她好了,你爸在丰城怎么混?说你捡了江延成的女人?” 宋山不等宋迅回答,就出去了。 宋迅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苦笑了一下。 高子吟今天晚上是走路回去的,刚才的车停在了商场门口。 想走路回去,是因为心里很不平静,第一次被人家用这种眼神看,她想安慰一下自己。 路上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了新cbd区域,经过延成集团广场的时候,高子吟的头情不自禁地侧过来,看着楼顶上的四个大字,“延成集团”,好像是挺著名的书法家给写的,草书,很狂放,可也非常有底气,很像他的人,一看这四个字便觉得很稳,放在高高的集团大楼上面,便是地标性的建筑,高子吟的心里漫过一种别样的滋味。 她看着这个“成”字,功成名就,老成持重,有志竟成。 她就在想,他的名字是极其符合他这个人的,带“成”这个字的成语,都是意气风发的,和他一样,初初去法国的第一年,高子吟便听不得这个“成”字,一听见这个字,便想起他来,心泛着酸地痛,很痛很痛,痛到了五脏六腑,在金发碧眼的法国,在浪漫的法国,找不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很难捱,直到那个小宝宝从保温箱里出来。 江延成笑起来的样子,他始终游刃有余的状态,再回来的时候,他便真的功成名就,站在金字塔的最高层,可他始终是高子吟抓不住、握不到的一个人。 夏日微风把高子吟贴身的长裙,吹的更加贴身了。 “高小姐在看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是他。 真的好巧,其实在他的公司门口,也不能说巧。 高子吟才回过神来,好像自己的眼睛里还带着泪痕,高子吟赶紧擦干净了,回过头来。 曾经在青春年少里受的伤,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回过头,看到江延成一手抄兜,一手拿烟,慢慢地走过来,还是那副对女人漫不经心的样子。 “没什么,想到我走的时候,你刚从银河辞职,我回来,你便有了这番成就,觉得人和人的差距挺大的,感慨了一下。”高子吟今天晚上手里提了一个dior的戴妃包,她双手放在身前,淡淡地说了一句。 “和谁的差距?宋迅吗?”江延成又问。 “没有,就是这么随意想了一下。我还有几步路就到了,我走了。”说完,高子吟便转过身子要走,可是刚刚转过身子,便听到身后“哗啦”一声,接着感受到风吹在了她的背上,是一种凉飕飕的凉。 高子吟穿的是长裙,背后带拉链的那种,刚才好像江延成一下把她的拉链都拉到底了,这条拉链,是从领口到臀部的,高子吟的手赶紧往背后摸了一下,估计她的无痕内裤都露出来了。 “江延成,你不要脸!”高子吟不敢回头,他知道江延成就站在她身后,她也不敢转身,让江延成看见她的背,总比被广场上的所有人看见要强很多,她的手放在身后,要把拉链拉上,江延成的手就放在拉链上,手也因此触碰到了高子吟的背上—他就是不让高子吟拉上。 弯曲的脊椎线,腰窝,细细的胸罩带子,都呈现在了江延成的眼前,肌肤凉凉的,分明像一条蛇,他的手按着拉链,不让高子吟碰。 “你给我拉上。” “怎么?这几年没人跟你玩过这种游戏吗?成彦不会?”说完,江延成便从后面抱住了高子吟,眯着眼睛,在她的脖颈前细细地嗅着深谷幽兰的香气。 高子吟知道现在她对江延成来说,就是猎物,江延成在猎她。 正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猫抓老鼠,吃了没意思,猫调戏老鼠才有意思。 江延成的手并不老实,他在前面,总触摸一下高子吟的敏感,带着一种“登徒子”的肤浅和肉欲,和一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轻车熟路。 大概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可能他认为曾经拥有过,便一辈子都是他的。 “江延成,你最好搞清楚咱们两个的关系!”高子吟说了一句。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仅直呼我名字,还命令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你是我的什么人?嗯?”他在后面咬高子吟的耳朵,一边用含糊不清的暧昧声音说道。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但我是什么人,你该清楚,我爸让我半年后回法国,回法国干什么,你也挺清楚的。我只在丰城待半年。”高子吟义正言辞地说。 “半年?不少了。”说完,江延成把高子吟的拉链给她拉上,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在路灯的照耀下,如同牛奶一般,江延成的呼吸有些急促,寸寸肌肤隐没在真丝长裙里面,慢慢地,深紫色的胸罩带子,全都拉上了,那是高子吟秀美的背。 高子吟听出来他的呼吸急促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女人有着攫取的感觉。 高子吟只觉得脸红心跳。 她头都没回,便继续往前走。 就听到江延成在后面说了一句:“高子吟,你究竟有一个怎样幼稚的过去?” 这话高子吟听到了,她脑子闪了一下:《天下女人》他看了?他那种人怎么还会看《天下女人》这样的节目? 这是他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在他的心目中,高子吟逐渐从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变成了“有名有姓的人”,这点,高子吟觉察出来了。 江延成却不曾察觉。 到了家,高子吟还是觉得呼吸急促,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蛇,她并不知道梦见蛇代表了什么,也没注意,这个梦做了便做了,高子吟没多想,她只是觉得这个梦挺恶心的,可是梦里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恶心。 上班的时候,还有点儿头疼,去找伊娃签字,告诉了她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伊娃一边看材料,一边说,“什么梦?” 高子吟就说了,梦见一条蛇,那条蛇老看着自己,是一条大蛇,卷曲着,挺吓人。 伊娃便用看热闹的目光盯着高子吟,“也对,你到了年龄了。” “什么到了年龄了?”高子吟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在中国,梦见蛇是代表性事吗?我可是中国通。”说完,伊娃便低头笑了一下。 高子吟用中文说了句,“胡说八道!” 伊娃又抬头看了高子吟一眼,“别以为你说中文,我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被人说中心事了,气急败坏了。说吧,想谁了?成彦?成彦快来了。” “成彦来?我怎么不知道?”高子吟问。 在法国的时候,伊娃根本不知道高子吟和江延成的事情,而且,作为一个外国人,对国内的新闻,也多少有点儿对不上号,她知道江延成是一个挺厉害的人,但对身为法国人的伊娃来说,多少有点儿隔靴搔痒。 反而是成彦,在法国的时候,就跟高子吟挺暧昧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成彦的孩子叫高子吟“妈”,她偶然见到成彦跟高子吟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动作相当暧昧,所以,在伊娃的眼里,成彦的的影响比起江延成,要大得多。 “成彦告诉我了,说他来中国出差,顺便来我们公司看看,看谁还不一目了然?”伊娃又说。 高子吟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 果然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成彦就来了,高子吟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碌。 高子吟的财务工作向来做的相当漂亮,作为财务总监,每次和对方供货方谈判,或者发展代理商的时候,高子吟能够很快在谈判桌上心算出得失,精确到百分之几的比例,她会马上告诉主谈的人结果,这个主谈的人,以前是高志远,现在是伊娃。 所以,和rays的人谈判,确切地说,是在高子吟面前,没有人敢大着胆子撒谎,高子吟能够很快判断出对方前后口径的不一致,当然,主要是指谈判数据上的不一致,高子吟对那些冷冰冰的数据,敏感的很。 成彦进高子吟的门口好久,高子吟都不知道。 等到成彦打了一声招呼,高子吟才抬起头来,笑靥如花地说道,“表哥来了?来看我?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 “好。”成彦回答。 高子吟工作完了,拿起来手机,准备要走。 刚才工作,一直没看手机,刚刚冯锦给她发来了冯瑞林的照片,说是冯瑞林今天五周岁,去拍了写真,把写真给高子吟看看。 高子吟心想:成彦来得可真巧! “妈可给我发了瑞林的照片了,看看么?”高子吟又娇滴滴地说道。 成彦微皱了一下眉头,“你说呢?” 高子吟又笑,她点开一张照片,放在了成彦的眼前,因为一直在走路,所以,手有些晃。 成彦正在看冯瑞林一张穿着西装的照片,跟个小大人一样,因为高子吟的手一直在晃,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别动。” 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成彦攥住,高子吟皱着眉头说了句,“松开。” 成彦的目光逐渐从照片转移到了高子吟的脸上,“不是一直勾引我么?如今我一回应,就让我松开,高子吟,你是几个意思?” “我——”这下,高子吟哑口无言了。 “还是现在这个你,才是本来的你,勾引我的,是另外的目的,是冯锦的傀儡?”成彦又说,他一直攥着高子吟的手腕。 “没有。”高子吟朝那边看到,多少有些别人说中了心事的心虚。 “这五年来,你若即若离,如今,我中了你的蛊,你又这般表现?”成彦又问。 高子吟高傲地抬了抬头,就是让你看得见摸不着。 “想让我看得见,摸不着?” 高子吟因为自己心中想的这句话,被成彦说了出来,而略感诧异,她看了成彦一眼,多少有几分不以为意。 成彦看着高子吟,一只手搭在了高子吟的后腰上,一手把他拉近了怀中,唇便落了下来,他在亲高子吟。 这是高子吟活了二十多年,第二个男人的吻。 和江延成霸道而蛊惑人的味道不同,成彦的,似乎很稳重,虽然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却是气息绵长。 高子吟的脸,因为被他这样,而涨红。 仿佛一瞬间,江延成吻她时候的感觉扑面而来,霸道的,她无法呼吸的,把高子吟的每一根神经都调动起来的,那种感觉,如此熟稔,如此近在眼前。 伊娃说,她梦见蛇,是因为想念这事了。 可能在高子吟的潜意识里,是因为想念江延成了。 因为他那天晚上的撩拨,她在脑子里,又想他了,想床上的他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她很想他,很想他。 可高子吟也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是想把她弄到床上,上床了再甩了。 时隔多年,高子吟也渐渐明白了,于江延成,她不过是他万千女人当中的一个,而这个女人,现在因为不一样了,所以,便看起来与众不同。 第399章 他捅了猴子窝 这五年来,江延成偶尔会进入高子吟的心里,把她心底的痛楚撩拨起来。 高子吟不想那么痛了,她二十五了,也想要一个新的开始。 诚如江延成曾经说过:她是孩子的妈妈,这个人是孩子的爸爸,他们多么般配。 是啊,多般配啊! 高子吟心里好像有一种赌气一样,成彦吻得她狠,她也回应了成彦。 伊娃说她想性事了,没错,那晚江延成撩拨了她,虽然只是轻轻的碰触,却是四两拨千斤,无招胜有招,江延成向来有这种本事。 当然,高子吟认为,她想的也只有性事,不是江延成这个人。 而性事,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给的,不止是江延成。 就像吻一样,刚开始,高子吟把吻看得很神圣的,可是当她被第二个男人吻过以后,便觉得,也就那样,并没有背叛的感觉,可以尝试不同的男人,也挺好。 女人便是这样,一旦放开了,心里没有了束缚,有了第一次,就不当回事了,她感觉还挺好。 她也要试着接纳别人了。 她已经将冯锦让她勾引成彦,却看得到摸不着的嘱咐抛诸脑后。 成彦相当满意。 之后,成彦松开了高子吟,高子吟的目光一直朝别处看。 成彦便笑,心愿得偿的笑,“你不是一直勾引我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去吃饭。” 高子吟一直紧紧地咬着牙,看向旁处。 “我说过要请你吃饭吗?”高子吟问。 “我远道而来看你,你不请我吃个饭?”成彦说,“刚才是谁说的,要请我吃饭?” 成彦的口吻也是很放松的,刚才他突破了五年的界限,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自然认为此后和高子吟的关系不同了,而高子吟刚才的反应,已经被成彦看成了害羞和欲擒故纵。 和高子吟的一番话,他已经自己定性为“打情骂俏”。 两个人从公司出来。 “你的车呢?”成彦问。 “放在一个地方,没开回来。打车吧。”高子吟一直不看成彦,目光瞥向别处,微微皱着眉头。 成彦已经叫了一辆车,高子吟和成彦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成彦点了自己日常喜欢吃的,生蚝,鹅肝,还有牛排,高子吟什么都没点。 “怎么不吃?”成彦问。 高子吟一直低着头,似乎在崭新的桌布上画着什么,有几分漫不经心。 “我不想吃,这都几年了,我也没习惯法国菜。”她眉头落在桌子上,并不抬头看成彦。 “这都几年了,我也没一起和你吃个饭。”成彦也说,接着高子吟的排比句。 高子吟慢慢地吁了一口气,刚才她的心里一直浮现一句话:就这样了!就这样吧。 成彦刀起叉落,很利落地吃着饭,看到高子吟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垂着头。 往日,只要一见了成彦,高子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今日不同了。 “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成彦问。 高子吟摇了摇头,“不知。” “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我知道,是冯锦要求你勾引我,你对我也有仇,认为我害死了嘉怡。”成彦又说。 这也好像是五年里,成彦第一次和高子吟说这么多的话。 “你对,你都对,你是最厉害的人。”高子吟没什么兴趣,总觉得今天晚上心情不好。 “不吃法国菜,想吃什么?不吃不饿么?”成彦又问。 高子吟好像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便说,“我想吃烤鸭了,薄薄的小饼,甜面酱,黄瓜,你吃过吗?很好吃。” 成彦便抬起眼睛来,说了一句,“没吃过。一会儿吃完了,陪你去吃。” 也可能在成彦的心里面,今天晚上,他和高子吟的关系也便不同了吧,虽然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高子吟一直用手抠着桌布。 吃完饭,两个人走在夏日的丰城街道上,可能是没有用心找,也可能是心思都不在烤鸭店上,所以,走到了rays公司的门口,高子吟还是没有吃上饭。 “你不回酒店么?”高子吟问。 “回,我看着你进了你的公寓就回。”成彦说。 高子吟便走了,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她本想回头的,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直接进门了。 高子吟也不晓得她和成彦的关系,在经过了五年之后,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的,可能是契机吧,如今瑞林不在,冯锦也不在,他一个人来了中国。 可高子吟心里问自己:她甘心吗? 还是那句话:就这样吧。 高子吟刚刚到家没多久,饿得难受,工作了一下午,饿得肚子都疼了。 有人敲门,高子吟打开门,才看到外面是送外卖的。 “我没点餐。”高子吟说到。 送外卖的小哥抬头看了一下高子吟的房门口,“这是302吗?” “是。” “那就是您的。”小哥把外卖放到高子吟手里,便走了。 高子吟打开外卖的袋子,看到竟然是烤鸭,她便知道是谁送的了。 还在想着要不要吃,成彦的电话就打来了,问收到没有。 高子吟说收到了,可这么晚了,她不敢吃,怕吃了晚上消化不了会难受,也怕胖。 “吃吧,胖了我也不嫌。”成彦说,“还有,我在中国待十几天,明天带你去吃烤鸭。” 高子吟站在窗口,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成彦这意思,她是他的人了? 是她勾引失败,成彦已经上了钩,而她自己也下不来了。 成彦的电话,在高子吟的沉默中挂掉,高子吟生平第一次,被人当成了“小公主”对待。 江延成,那个人,是国王,从来不会这么对她吧? 第二天,成彦去参加一个谈判,晚上去吃饭的时候,别人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笑了笑,说到,“不了,说好了,晚上陪人去吃烤鸭。” “陪女朋友去吃?女朋友在中国?”别人好奇地问。 “对。”成彦大方地回答。 这话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江延成的耳朵里。 江延成当时一身黑色西装,正在参加一个应酬,单手抄兜走过某个包间的时候,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不过侧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了成彦。 成彦这个人,他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刚刚按下去宋迅,又来了一个成彦。 他自问,是否他捅了猴子窝? 第400章 破鞋而已 第二日下午,高子吟还在工作,电话就响起来,是成彦。 成彦说,他定了半岛酒店的双人餐,特意定了松茸烤鸭,他知道昨天晚上的烤鸭高子吟没吃,想必今天馋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高子吟奇怪了。 昨天的烤鸭她确实没吃,因为吃了晚上睡觉特别难受,所以,放起来了。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成彦回。 “可表哥,我今天很忙,很多工作要做。”高子吟回。 “那做完了再去,十点我也等。我快回法国了,陪我吃这一顿饭。”成彦又说。 高子吟想了想,“那好吧。” 高子吟打车到达半岛酒店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成彦是一个讲究人儿,定的是高子吟能够吃完的份儿,高子吟吃,他就一张一张地拿着小饼给她卷,卷黄瓜,涂甜面酱。 松茸烤鸭是不带小饼的,成彦特意给高子吟要了小饼和一份甜面酱。 看着高子吟从刚开始小口小口地吃,到后来吃得狼吞虎咽,成彦便笑,“也没人抢你的。” 高子吟只是抬起头来,说了句,“谢谢表哥。” “我开始以为你叶公好龙,你知道吗?”成彦又说。 “嗯?什么意思?” “整天说自己喜欢龙,喜欢龙,龙真的来了,你便怕了。”成彦笑着说道。 成彦这个人,极有绅士风度,说话什么的,都让人如沐春风。 高子吟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假戏真做了,如果假戏真做了,那她就栽了。 以前她总勾引成彦,成彦一个反手,就把她按在了身下,她毫无反击之力。 高子吟便不说话,一直吃烤鸭。 “今天晚上好像广场上有活动,吃完了饭,去转转?”成彦又问,“离你回法国,还有三四个月,不过,三四个月,也很好捱,等你回了法国,我从巴黎还是从普罗旺斯,买一套别墅,把瑞林接过来——” 高子吟吃饭的口越来越慢了,和成彦这件事情,她本来就很被动,成彦这样说,高子吟没说话,心里总有些不甘,不过听听成彦的设想,也很不错,两个人都在法国,虽然冯锦不同意,但她同意,也便可以了。 高子吟的心,似乎在飘荡了五年以后,终于尘埃落定。 终究和那个人,是有缘无份的,她也没想和那个人怎么样。 吃了饭,两个人绕着广场转,广场的大屏幕上在滚动着广告。 成彦拉着高子吟的手,两个人慢慢地走着。 到了广场旁边的一处花圃旁边,成彦走累了,便坐到了路边的椅子上。 高子吟站在那里,看了好久的广场中间,放烟花的人,又看了一会儿播放的大屏幕广告。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高子吟问。 “你从小在中国生活,竟不如我么?九月九日,重阳节。”成彦说到。 接着,他一拉高子吟的手,高子吟便坐在了成彦的怀里。 成彦双手揽紧了高子吟的腰,便轻吻起她来。 昨天才吻过,今天便又吻,高子吟早就不像昨日那样扭捏了。 大概她从未有过恋情,那个人,从未把她当成女朋友看待。 她听到成彦均匀的呼吸声,和那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不同。 不知道哪里来的摄像机,反正高子吟和成彦两个人抱着拥吻的形象,忽然就上了大屏幕了。 高子吟没看见,她也不知道,她还沉浸在和成彦的吻里。 大屏幕会照到他们,成彦却是早就知道了,因为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在摄像机的最大角度上,照到他们的时候,摄像机很可能会停留一会儿,因为高子吟侧身朝他,所以,她不曾看到,不过,成彦偶一抬眼,却看到了。 他随即微眯上了眼睛,更加深切地亲吻起高子吟来。 既然爱,就让全世界知道,成彦不怕。 他同样也知道,今晚的江延成在对面有应酬,他们的房间,正对着大屏幕。 自从子吟来到中国,便时时刻刻和一个叫做江延成的男人有牵扯。 这让成彦很不悦,说自己的孩子是他的,这已经挑战了成彦的极限,和高子吟藕断丝连,他更不悦,成彦认为,既然两个人五年前有过一段情,或者纠缠过,最终的结果却是高子吟远走他乡,那么肯定是这个男人有问题,高子吟在法国五年,他从未听说过江延成曾经去看过子吟。 在成彦的眼睛里,两个人早就断了。 如今子吟回到中国,却处处都是两个人的新闻,成彦自然要阻止。 他是商界中人,打听到江延成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这简直太容易了。 包括今天请高子吟吃烤鸭的事情,也是他故意让江延成知道的。 他知道了,两个人的藕断丝连也该彻底断了。 今晚的江延成确实就在对面应酬。 大家都没有带女人,不过有一个人却是一个商界中人的媳妇儿——安宁。 江延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安宁嫁给了一个挺有钱的人,并没有受到之前和江延成在一起的影响。 江延成心想着,安宁这种女人,天生有勾引男人的能力,并不会因为曾经跟过江延成,而嫁得不好。 他心里便想:她呢?日后会不会受到影响?她又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酒桌上,安宁一直用不甘的目光看着江延成,江延成权当没有看到。 他根本也不当回事。 “江总,听说您的小助理回来了。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财务总监。不过也对,她当年就有这种潜力。”安宁酸溜溜地说到,结婚三年,孩子都一岁了,还是对江延成不甘心。 江延成只是笑了笑。 安宁不过目光往外一瞥,便看到了窗户外面的大屏幕上,清晰的头像,因为是从高子吟的正面照的,所以,她一眼便看出来是高子吟。 安宁笑得更厉害了,“江总,您的小助理故意在给您添堵呢!您瞧瞧。” 江延成的目光正对着大屏幕,不过他对这种东西是不感兴趣的,所以,刚才便一直没有注意。 现在他看到了,高子吟坐在成彦的腿上,双手抱着成彦的脖子,和成彦吻得缠绵热烈。 江延成拿过毛巾,擦了自己的手一下,目光却落在大屏幕的两个人身上,又稳又狠,比之平日,多了好几分的狠辣,“所以呢,你想让我看什么?破鞋而已,我需要关注吗?” 安宁便“咯咯”地笑起来了,江延成这种对待高子吟的态度,安宁很痛快。 江延成的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别人也都以为这是江延成曾经的一个女人,又在和别人谈恋爱了。 成彦和高子吟吻完,高子吟有些气喘,头靠在了成彦的怀中,叫了一声,“表哥。” “以后别叫我表哥了,叫我成彦。”成彦说到,“我也并不是你表哥。有乱伦之嫌。” 高子吟想想,想到这个“成”字,心里便万分不甘,心里还是酸涩地难受,便说,“表哥多亲,我喜欢叫你表哥,你若不喜欢我叫你表哥了,我叫你哥?怎样?” 成彦便哈哈大笑起来,“那随你吧。” 成彦和高子吟一直走啊走,走到了rays的公寓楼前,rays的办公楼和公寓楼就隔着一条街,非常非常近。 高子吟上楼去了,成彦恋恋不舍。 高子吟想过许多许多次,真正的恋爱应该是这样的,可她心里还在想什么? 回家以后,高子吟泡了一个澡,泡澡的时候,便又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又想起来江延成密不透风的吻,和在床上不给她一丝喘息机会的霸道。 高子吟想着,脸便红了。 时隔多年,她还是想他,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开始新生活了。 她不是他的菜,他也不是她的良人。 在浴缸里泡了好久,客厅的窗户都开着,夏天,热,浴室的窗户也开着,风吹进来,高子吟的脑子比较清醒。 江延成应酬完,开车往家走,他的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表盘上的光隐隐地照在江延成的脸上,他脸上的线条完美,紧致,不近人情,让人不能接近。 开了好久,最终还是从前面挑头,朝着公司的方向开去,把车停在了rays的办公楼下,去了高子吟的公寓门口。 高子吟正在舒服地泡澡,门铃响,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从洗手间说话,人家也听不清,高子吟索性随便擦了擦身上,套了件真丝睡裙,又在真丝睡裙外面罩了件外套,便出去了,内裤也没穿,因为内裤在她的卧室里,她准备裹着浴巾去换的,她心想,可能是伊娃或者是别的邻居,稍等就走了。 都是女人,也没什么。 打开门,看到江延成站在门口,她是诧异的。 她以为她和江延成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来——”高子吟诧异地开口。 门一开,客厅的窗户开着,便成了对流风,风吹过高子吟湿漉漉的长发,加上她刚刚洗完澡,一股花园的香气袭来。 “谁在?”江延成问。 “你不方便进来。”高子吟说道,“你来有事吗?” 高子吟始终站在门口,开了一半的门,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毕竟真空上阵,心里自然心虚。 第401章 不要再有别的女人 高子吟没想到江延成会来,更没想到他会今天晚上来。 江延成一推高子吟的门,便进来了,高子吟微皱着眉头,“你干什么?” “成彦呢?” “表哥刚走。” 江延成看着高子吟的面色,大概刚刚洗完澡,脸上什么也没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刚走?”江延成似乎一步之间,就把高子吟抵在了墙上,手便不老实了。 他这个人,从来都这样,不顾及旁人怎么想,不给别人留一点脸面。 也不顾及他和高子吟五年没见面,他问都不问,上来便这样。 高子吟轻笑一下,“咱们俩,五年前就分了,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和表哥,假戏真做,我喜欢上表哥了,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戴绿帽子’实在谈不上。” 江延成用胳膊肘把高子吟抵在墙上,另外一只手“刺啦”一声。 江延成低头看了一眼,肌肤和五年前并无二致。 “你要干嘛?”高子吟问。 “孤男寡女单独在一栋房子里,干柴烈火,你说我要干嘛?子吟,我想干嘛,你不懂吗?”江延成附在高子吟的耳边说道。 高子吟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狠狠的嘲讽的味道,就连“子吟”两个字,都带着戏弄,这是江延成第一次叫高子吟“子吟”,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仿佛他们的关系,已经从之前的不叫名字,进入到现在的只叫两个字。 可是这五年里,他们根本没有熟悉起来的任何契机,现在相处得反而像两个宿怨已久的仇人。 “你想睡我也可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高子吟说道。 “跟我谈条件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说说看。”江延成还是胳膊肘把高子吟抵在墙上,现在,他轻笑着,高子吟又看见了那个梨涡,大家都说有梨涡的男人,性格好,好相处,可是梨涡长在他的脸上,却凭空增加了他“六亲不认”“行事狠绝”的印象。 “我要你以后,不能再有别的女人,我是最后一个!行吗?”高子吟问。 江延成看着高子吟,竟然笑了一下,“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就问你行不行?”高子吟抬头看他。 “我尽量。” 说完,他便横抱起高子吟,往床上走去。 高子吟知道,这个男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床上之事,可能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虚与委蛇。 到了床上,高子吟说她拿避孕套。 江延成躺在床上,讥讽地想:真是齐全,也不知道多久用一次。 高子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又从床上跳下来,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江延成看到,紧皱了眉头。 “江延成,你别逼我!你别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争着上赶着你。我这次回来,不想和你发生任何关系,你别步步紧逼。这五年里,我和表哥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偶然,我和你睡,等于是出轨!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你女人很多,可对表哥来说,我只有一个!你若不离开,我死在你面前!”高子吟手拿着刀子,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目光冷冽地看着江延成。 卷曲的长发,像极了某个希腊女神。 “高-子-吟!”江延成这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不是他一向游刃有余的模样,而是真的咬牙切齿,怒形于色的咬牙切齿。 终有一天,他也有拿高子吟没办法的时候。 “你走不走?”高子吟的刀更往脖子上割了一下。 江延成看到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想当贞洁烈女?”江延成从那边的床上,猛地跳到了高子吟的身前。 他的手拿着高子吟的手,高子吟在使劲把刀往自己这边靠,江延成使劲地攥着她的手。 “我不想再像五年前一样了,我长大了,再不是以前傻乎乎的小姑娘了!”高子吟直白而冷冽的目光射在江延成的面上,“你可以夺了我的刀,但若你敢行动,你走了以后,我还是会死!” 江延成的手想握刀柄,但高子吟握着刀柄,他没有办法。 江延成的手只能握着刀子本体,他的手已经开始流血。 “你走不走?”高子吟抬起眼睛来,目光特别倔强,冷冷地盯着江延成,她也感觉到江延成的血一滴一滴地抵在了她光裸的脚上。 “把手松开。我走。”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松了刀子,江延成去那边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江延成走后,高子吟的刀子掉到了地上,她瘫软了下来,双手覆盖在脸上,还是惊慌未定,自己的脚上,已经被鲜血染红,这是他的血。 不知道他这种从小顶天立地的人,从来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人,从来都不可一世的人,是否曾经流过血?高子吟去了洗手间,洗了个澡。 江延成的车行驶在路上,车子照例行驶得非常平稳,良久以后,他才觉得自己的右手好疼,很痒的疼,抬起手来看,才发现自己右手的伤痕很深,偏偏是右手。 江延成苦笑了一下,去了路边一家门诊,让人家包扎了一下,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高子吟平静地过了好几天,这几天,成彦偶尔会来,两个人会一起吃饭。 高子吟带了丝巾,遮掩住了脖子的伤口,好在伤的也不多。 没过几天,成彦便回法国去了。 这一日,高子吟和伊娃去参加舞会,不知道是谁举办的,总之是商界的活动。 高子吟换了挺漂亮的礼服,风情万种的样子,脖子上还是戴着丝巾,想不到竟然在舞会看到了江延成。 他右手还包扎着纱布,他那种人,向来西装革履的,手上的白纱布,自然非常显眼。 高子吟看到了,但她假装没看见,整场舞会,她都离他远远的,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高子吟在喝红酒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别人的声音,“江总这么高贵的人,竟然也会受伤?” 就听到江延成仿佛调侃的声音,“是。” “怎么伤的?千万别告诉我,江总是视察工地,被割破了。”那个人又说。 “可偏偏就是这样。”说完,江延成便笑起来。 “谁信啊。”那个人说着也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伤的,就不言而喻了吧。” 肯定是被女人伤的。 若不是高子吟的脖子被丝巾包着,整场舞会,江延成和高子吟是两个身上有伤口的人。 高子吟一直在安静地喝酒,头都没回,并不知道江延成去哪了。 却有个昔日的旧人上来了,她端着酒杯说,“昔日的小助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高子吟一看,才从记忆中打捞起安宁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她曾经和江延成红了眼,怎么都觉得那么幼稚?那时候的她,怎么会为了男人红了眼? “是。我那时候年纪小,女大十八变,倒是安宁小姐,早就变过来了,所以,这会儿,我看安小姐没什么变化。”高子吟说到。 安宁的脸色忽白忽黑的,不知道高子吟是夸她驻颜有术呢,还是说她年纪大了,颜值变化不大是真,不过她随即想到,仗着自己年轻了不起?你也有老去的一天。 “高小姐知道不知道,那天你和那个人拥吻的时候,我们全都看见了。”安宁说到。 高子吟不解,安宁说的应该是那天她和成彦吃烤鸭的事情,她不明白,都谁看见了,怎么看见的? “什么意思?”高子吟问。 “就是那日晚上,高小姐和你——你什么?”安宁忽然问。 “我男朋友。” “哦,对,高小姐和你男朋友在大屏幕上拥吻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都坐在对面的酒店里,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哦,这也包括江总,江总的位置,看得最清楚哦。”安宁幸灾乐祸地说到。 高子吟心想,怪不得,那天晚上江延成突然去了她的家了。 高子吟笑笑,“看到又怎样?” 安宁又不怀好意地笑笑,“知道江总怎么说吗?他说,只是破鞋的事情,他不需要关注。” 高子吟似乎没把安宁的话放在心上,说道,“安宁小姐都已经结婚有孩子的人,还关心未婚未育人的人生,也是奇葩。” “你——”安宁瞪了瞪眼睛,便走了。 高子吟坐在那里,一边喝红酒,一边低头看自己的脚,心想:江延成,你才是破鞋,破到家了,女人上了一个又一个,都结婚的人了,还对你不甘心。 想到此,高子吟更觉得不甘心了。 今日的高子吟,喝了酒,便回孙娟家了。 和上次一样,一旦自己受到了作风方面的质疑,高子吟总想找点儿安慰,上次是自己一个人走路找安慰,这次是想找妈妈说说话找安慰。 孙娟看到高子吟,两眼放光,“你有男朋友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高子吟问。 “全丰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样也好,只要不是江延成,一万个都好。妈妈现在的要求低得很,只要不是江延成,我就烧了高香了。”孙娟心想,这样,宋迅就是你姐姐的了,宋迅还是自家的女婿,多好! 第402章 她心中的剧本 知道子吟有男朋友了,子涵挺开心的,就算宋迅惦记,也是白惦记。 五年的时间,宋迅只是暗恋,并未有什么实质的行动,子吟有男朋友了,他再去抢,不仅抢不到,还会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所以,子涵笃定,从此,宋迅只能把一腔热情都放在心里。 五年了,高子涵把宋迅看得透透的。 今日的高子吟在孙娟家里睡的。 梦里又梦到了那日晚上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像那日那样,她的刀架在脖子上。 并没有,事情就按照她的想象、也是她的愿望在进行,若她和江延成翻云覆雨,江延成还是像五年前那样霸道,那样密不透风。 这是她心里的剧本,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也知道,江延成必然会这样! 五年前,她意志力低,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五年后,若她再被江延成先前那般模样,结果还是会和五年前一样,她遍体鳞伤地离开,他还和以前一样。 高子吟知道她和江延成之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纵然这五年里,她很少想起他,但她一直喜欢着他,念着他,但是高子吟一直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越想越伤,她也知道,他是不喜欢她的,她同样知道,他只是惦记在床上时候的她,高子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可能和别的女人有所不同,所以他念念不忘,也可能江延成对所有的女子,都信手拈来,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便笃定那天晚上,高子吟会和他睡,因为所有的女人都不曾反抗过他。 可高子吟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和肉欲没什么关系,高子吟想要体贴。 表哥那样,给她卷小饼的样子,她便最喜欢了。 她现在还能够想到表哥卷小饼时候,认真细致的样子。 高子吟很现实,将来过日子,总要有一个暖男才好,对自己好的。 江延成那种人,高子吟想象不出来,他给她卷小饼是什么样子,但他做不到洁身自好却是真,若是结婚,他就是大渣男一个。 长痛不如短痛,五年的时间,高子吟懂了这些。 江延成这五年里,肯定也没有惦记过她,若是惦记了,肯定会去法国找她的。 高子吟躺在床上,侧了侧身子,眼泪就往下掉,他那种人,可曾会惦记谁? 浪子身边的人,便是一个又一个。 高子吟睡着了,江延成,以后还是少惹为妙吧。 初恋便遇渣男,回来后,还是渣男。 自己这样,在他的眼睛里,不过是“破鞋”。 但毕竟高子吟已经五年没有过情事了,若是一直没有,也就那样了。 可她曾经有过,而且经历的还是江延成这种情场老手,若是床上功夫没有江延成那般好的,可能唤不醒高子吟身体的高潮,江延成,那可是曾经让她上天入地地痛快的人。 想想,高子吟便又觉得挺羞人的。 高子吟这一夜,梦里来梦里去,怎么都睡不踏实,她好像还隐隐地记着自己叫了好几声“江延成”的名字,又怕孙娟听见,上次,可是因为她半夜叫江延成的名字,妈妈第二日好一顿生气。 所以,第二天醒来,高子吟便小心翼翼地试探孙娟的态度,便看到孙娟喜笑颜开的模样,“怎么了?妈?” “刚才,成彦给我们打电话,让我和子涵去瑞士比利时玩一圈,费用都是他出,贴心啊,不错。”孙娟说到。 本来孙娟没这么快答应的,成彦也是早晨才打的电话,两边有时差呢,孙娟说要和子吟商量商量,可早晨七点多钟的时候,孙娟去了高子吟的房间,听到高子吟用迷糊不清的声音说,“延成,成——” 孙娟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高子吟起床以后,孙娟并没有说破这件事情,就是喜滋滋的答应了,她说她答应成彦出国的事情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出过国,子涵也没有,这次想出去见见世面。 这次孙娟根本不提江延成的名字,生怕一旦提起来,又挑动了高子吟的某根心思。 冯瑞林那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那个孩子现在也回法国去了,高子吟现在是高端的白骨精,江延成想要骗她,也没那么容易了。 成彦还有一层意思,若是孙娟母女同意了,那么他和高子吟的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若是不同意—— 不同意的话,成彦还有别的办法。 孙娟觉得,好女婿就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先把丈母娘放在眼睛里。 如同江延成那般傲慢,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还真是少数。 虽然孙娟也不是很了解成彦,甚至都没有见过,但孙娟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肯定比江延成强,人家的心思在这里放着呢。 所以,孙娟便和高子吟说答应了。 “那可都是法语国家,你们不怕迷路?”高子吟笑妈妈的痴人说梦,别人一给点好处,自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对哦,那怎么办?”孙娟说到。 “那还不好办,让宋迅陪着我们就行了,宋迅会法语。”高子涵说到。 “宋迅会法语?”高子吟还真的从未听说过,以前也没听说过他会。 高子涵兴高采烈地给宋迅打电话,问他去不去,宋迅说好,他的费用他自己出。 有一点高子吟就不明白了,宋迅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法语,以前的时候,一起在银河上班,偶尔聊天的时候,宋迅可是说他没学过二外,而且上次,他给高子吟找的材料,都是法语的,他说了,是找人翻译的,若他会法语,何必找人翻译? 高子吟不敢自作多情,可好像宋迅学习法语是——为了她。 如此说了,高子吟感觉自己的罪过,真是太大了。 他若要跟姐姐和妈妈一起去,高子吟一万个赞同。 “他说要是他去的话,他可以给我们充当翻译,而且,景点什么的,他也知道些,再做做攻略,便没有问题了,正好他的公司已经注册好了,现在不忙,也想出去去旅游一圈。”高子涵说道。 高子吟只是点了点头。 …… 江家。 今日江延成在江家。 江延远一大家五口人都在。 江延远说了一句,“延成,你橡树別苑的房子卖不卖?最近那边地皮涨价涨得可是挺厉害。” “不卖。”江延成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长臂平放在沙发靠背上,“我不缺钱,不需要拿房子换钱。而且涨价了,说明那边的一切都要升值了,我干嘛要卖?” “五叔,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娶五婶?我们可都盼了好多年了。”江乔趴在爸爸的腿上,江延远也坐在沙发上,问到。 “小孩子家家的。”江延成抚摸了一下江乔的头。 江乔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乌黑的长发,滴溜溜的大眼睛,反正性格既不像江延远也不像乔诗语,特别漂亮,江景程特别喜欢江乔。 遗产的事情,江景程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当然了,除了周姿。 “话说,延成,这个高子吟高小姐到底是谁啊?你竟然主动承认孩子是你的,这可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跌破眼镜。”江延远又说。 “没谁,一个女人而已。再说了,孩子这不不是我的么。”江延成说到,头慵懒地往沙发靠背上靠过去,闭上了眼睛。 “那你是想是你的,还是不想是你的?”江延远问。 “若怀上了,便要。没怀上,没办法。” “我可是听说,你从来不让女人怀你的孩子的。”江延远又说。 “三哥,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么?”江延成头仰靠在沙发上。 “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吧?”江延远又说。 江延成不做声了。 乔诗语冷眼旁观,对公婆家的事情,她很少管,很多时候,她看破了也不说破。 此刻,她想:五年前,他身上有一股少女的清幽之气,时隔五年,他又承认了自己有一个孩子,虽然最终不是他的,但发生了关系是真,在这五年当中,乔诗语每回见江延成,都闻不见他身上的清幽之气,如今也没有闻到。 莫不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分手了五年,如今却还没有追到? 如果那样,那就有意思了! 怪不得他说,延远有个把私生子不算事儿,在他看来,也的确不算事。 …… 高子涵和孙娟以及宋迅去了瑞士以后,冯锦便让高子吟回法国一趟。 高子吟猜着,可能和成彦的事情有关。 她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便赶去法国了。 见面之后,冯锦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说,第一句话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吗?我跟你说过无数次,只能让成彦看,不能让他得到你!” 高子吟站在那里,自知违背了冯锦的告诫而有些心虚,“他没有得到我。” 冯锦似乎嗤笑了一下,“照这个攻势,你妈和你姐都去瑞士了,离得到你还远吗?” 高子吟不说话。 “高子吟,最后告诉你一句话,若你想继承财产,坚决不能和成彦在一起,若不想继承,随你;全世界的人,谁都行,就是那个让你伤透了心的人都行。一般恨都是由爱转变的,爱谁就跟谁在一起!我宁可你跟那个渣男在一起,也别跟成彦,成彦不知道有什么心思。渣男是不是挺有钱的?”冯锦忽然问。 “嗯,很有钱,比我们厉害。”高子吟说到。 “成彦?”冯锦又鄙夷地笑了笑,“这辈子还就是跟我们家干上了!” 第403章 当我在乎么? 高子吟在法国没待多久,便回中国了。 回去的飞机上,一会儿是妈妈“除了江延成,谁都行”,一会儿是冯锦“这辈子都不能和成彦在一起”,这两种声音,间或在高子吟的脑子里响着。 好像和谁在一起都是不对的。 到了中国以后,她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家,而是坐在楼下花圃的台阶上,心里乱。 高子吟以前从未想过,会先遇到江延成,遇到他了,从此她的人生天翻地覆,也阻断了她看所有男人的可能。 她在想,她先遇到宋迅也好,先遇到表哥也好,或许这个两个人都会让她幸福。 可她偏偏遇到了男人中的男人——江延成。 于是此后,她看所有的男人,便都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宋迅虽然好,但总觉得优柔寡断,少点儿男子汉气概,比起江延成的稳狠和大气魄,差太多。 表哥也好,可和江延成比起来,那种顶级的撩拨女人的心思,他没有。 江延成是那种让女人恨到极致,也终身不忘的男人。 冯锦说的对,恨都是由爱得来的。 江延成今日无事,想开车出去转转。 前几日,有一个舞会,新cbd地区经常会举行舞会,偶然的一次,他好像听到伊娃在酒会上说,这次谈判要改日进行,因为他们的财务总监回法国去了。 他才知道,她去法国了。 却不想,在她的楼下看到她。 打扮还是风情,蕾丝花边的衬衣,黑色的背带裤,特别像某个大小姐,而她的长相,也特别配得上这种打扮,她在低着头,好像在踩着脚下的一片树叶在玩,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她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 就是这一刻,江延成好像又看到了五年前的高子吟。 这次回来,妩媚了,成熟了,只在不经意的间隙,她才是以前的她。 今天他是出来准备干点儿男人该干的事情,她不让弄,让他生气,她不让,他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会找别人。 江延成是带着赌气的心理的,所以,才会经过她的楼下,想不到,竟然真的看到她。 她好像在“吧嗒吧嗒”地落泪,江延成不知道她有什么烦心事。 江延成向来也没什么烦心事,所有的事儿,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江延成的车挑头走了,今晚有个人请他去ktv,反正他单身,也没老婆管着,就算有老婆,也管不住他,烦恼从来不是烦恼,因为他的水平在这儿。 他将来也绝对不会娶一个事事都管着他的老婆。 去了ktv之后,对方很狗腿地已经叫了陪唱的小姐,有一个小姐和他挨着。 小姐让他唱,他抽烟,不唱,出来他不唱的时候很多,让小姐继续唱。 小姐刚要在江延成的脸上亲一下子,便被江延成的手挡住了。 小姐说了一句,“江总,好扫兴。” 江延成的目光转到了小姐的脸上,“听话。” 江总柔情的目光,那是谁也招架不住的,小姐看了江延成的目光,马上条件反射般地变了了娇羞。 小姐听话地继续唱。 瞧别的女人多么听话,有几个人像高子吟,那么别扭。 他大胆猜想,这次她回来,不可能对他没有一点儿感想。 不过现在她的段位明显比以前高了,欲擒故纵地越来越厉害了。 去了法国摇身一变,回来变成了勾人的尤物,变成了妖精。 以前真让他说着了。 江延成想起那天晚上,她光着身子,拿着刀子,刀子闪着冷光的样子,心里便痒痒。 江延成想想,她当时肯定是故意,她那副贞洁烈女却又淫荡的样子,估计能玩个一两年。 江延成想到这些,心里便有些不淡定,心里痒。 可她不让上,差点儿让江延成爆炸而死,那天从她家里出来,他也狼狈,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 当时,他完全可以不顾及其他,把她的刀子夺过来扔掉,强要了她。 谁知道他怎么着了她的道儿? 她想玩,他奉陪到底,这几年,还从来没碰到敌手,他很寂寞。 高子吟回了中国以后,马上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高子涵和孙娟从法国来回来了,孙娟晒黑了,高子涵很注意防晒,自然没有。 她非常兴奋,说起瑞士的见闻,还说因为在瑞士碰到了点儿问题,成彦特意过去处理了。 高子吟大吃一惊,“他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不过做点儿好事,需要你知道吗?”高子涵又说,“成彦不错,我和妈都是第一次见他,都觉得他挺不错的,帅,有礼貌,最重要的,极有风度。他最近又要来中国一趟,没告诉你吗?”高子涵说到。 “没告诉啊,他什么时候说的?”成彦又问。 “在瑞士的时候啊,可能想给你个惊喜吧。他请我们吃了顿大餐,把我们的房间升级到了总统套房,虽然说用这些来衡量一个男人特别俗吧,但总也得有心才是是不是?反正这次我和妈对成彦是特别满意。”高子涵说道。 高子吟只是应声。 没过几日,成彦倒是真的来了,站在高子吟的办公室里。 他看见高子吟,便笑着说,“子吟。” 仿佛一股暖流进入了高子吟的心中,高子吟也和妈妈姐姐的感觉是一样的,成彦很疼人,可是想到冯锦的告诫,高子吟便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成彦了。 又想起若是江延成,会怎样?大概会第一时间凑到高子吟的脖颈后面,在她的脖颈旁边逡巡,说道,“我想了”,然后就把她抱上床。 相比较,高子吟更喜欢成彦这样的岁月静好。 高子吟下班以后,两个人便去街上转悠。 成彦的手拉着高子吟的,两个人十指相扣。 “想我了没有?”成彦问。 “嗯——”高子吟说道,“有点儿。” “有点儿?”成彦又问,“那便是不想了。我知道,你回法国了,我也知道,阿姨跟你说了我的很多话,你怨恨我害死了嘉怡。我那时候喜欢嘉怡是真的,现在爱你也是真的,我没有存什么心思,你若是不信我,我们可以签订婚前协议。” “结婚?”高子吟眼神迷蒙,她还从未想过这两个字,感觉离得她好遥远。 成彦便笑,“难道不是只有结婚,才有图谋你财产的可能吗?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我不想放开了。子吟——” 说完,成彦一侧身子,便抱住了高子吟。 高子吟的双手只是垂着,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他说到了结婚,可是冯锦,却是连结婚的机会都不会给的。 除了成彦,谁都行。 哪怕江延成都行。 江延成,想起这三个字,高子吟的心便泛着酸。 成彦因为第二日还要返回法国去,送高子吟回了公寓,他便回酒店睡觉了。 第二日的高子吟,要和伊娃参加一个谈判,就是上次伊娃在酒会上推掉的那个谈判,财务总监回来了,谈判提上日程。 谈判以前,高子吟去了一下洗手间,补了一下妆。 刚刚补妆出来,便在洗手间门口碰到一个人——江延成。 不知道他要去哪。 高子吟见到江延成,便想起冯锦说过的话:即使渣男也行! 可看他的面相,哪里渣啊?明明是三十岁出头的成功男人,意气风发,帅气又俊朗,让女人一见倾心的面容。 显然碰到高子吟,江延成也略惊讶。 “回来了?”他问。 “对,前几日回来的。”高子吟心里不确定他问的是不是她从法国回来,但她还是回答了,回答得很从容,比起五年前,总是仰视他的时候,现在的她,多了几分淡定和几分平等。 江延成打量着高子吟,脖子上还戴了一条丝巾,爱马仕的,和她精致的妆容比起来,确实相得益彰,这身打扮,可以上教科书了,妖精一般的,还不是不正经的妖精,是那种能够要人命的知性的妖精。 江延成往前走了几步,轻车熟路地抖开了高子吟的丝巾,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我有男朋友了!”高子吟慌忙地双手捂着脖子,她不知道江延成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情急之下,冒出这句话,那晚他要睡了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江延成的薄唇轻抿了一下,傲睨一世的样子,“有男朋友了?当我在乎么?我想要,没人能拦得住我。” 接着,他的手指轻触那天晚上高子吟划破的地方,“脖子好了吗?” 这好像是江延成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高子吟说话,关心她的伤势。 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关心人的。 他不是只会关心床上事的吗? 时隔五年之后,高子吟的心再次跳起来。 “快好了。”她答。 “再不好,便要破相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脖子上,伤已经好了,不过伤痕地方的颜色,和别的地方的颜色,还有些不一样,高子吟都觉得,她要戴丝巾戴到过年了。 “是要准备戴到过年?”江延成偏过头来,又问。 心中所想,不偏不倚地被他说中,高子吟有些不自在。 “有这个想法。”她回,“我要赶着去开会。” 江延成把手里的丝巾,绕过高子吟的脖颈,在她的右侧打了一个很漂亮的结。 他高高的个子,看高子吟都是低着头的。 那是一种大男人和小女人的感觉。 打结时,那种轻车熟路,让高子吟心中久未泛过的酸水,再次溢满了她的心怀——打个女人的丝巾结都这般熟练,不知道给多少女人戴过。 “好了。”说完,江延成便离开了。 没有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留恋。 高子吟看着他的背影,他的一只手插到了裤兜里,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地走路。 高子吟呆呆地看着,刚才忘了问他一句,“你的手好了吗?” 不戴纱布了,应该是好了。 第404章 对我的家事也感兴趣? 刚才他说,他若是有意,他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现在对她,该是无意。 江延成对她没有任何意思,她早知道,心早就伤透了,陈年恶疾,再触碰却又如同添新伤。 可知,江延成这样有意无意地撩拨,对高子吟来说,是致命的。 她不经意地给他系丝巾,她就浮想联翩,却不知道,他曾经给多少女人这样戴过丝巾。 高子吟要去的地方是会所,要经过几个吃饭的包间。 经过一个包间的时候,好像听到江延成哈哈大笑的声音,“四哥因为孩子少要娶小老婆了?” 估计今天是和家人一起吃饭,高子吟从未听过他这种笑声,爽朗的,开怀的,动听的。 因为她从来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想到此,高子吟便有几分头疼,进了会所,所有的人都就位了。 伊娃歪头看了高子吟一眼,眼睛一亮,“哟,丝巾重新打的不错,以后便日日这么打吧。” 高子吟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她并没有注意江延成是怎么打的,不过,感受到他手动的手法,高子吟觉得她应该不会这种打法,如果不会,她也绝对不会去学。 坐下来谈判,即使脑子中还想着江延成,可是高子吟还是把全副精力放在谈判上,给伊娃做了很好的左膀右臂,谈判很成功,也非常顺利,准备在南方铺货,这个人便是南方总代理,rays在中国的发展已经越来越好。 谈判顺利,高子吟和伊娃送走了别人,另外,rays这边还有几个下属,也先走了,高子吟边走边和伊娃说着什么,伊娃忽然说了句,“我有个笔记本忘在楼上了,去拿一下。” 高子吟在大堂等着,百无聊赖,背着身子看着大堂上挂着酒店介绍,始建于1960年——高大上的口号很响,就听到身后一群人的响动,侧头一看,才看到江延成还有几个帅哥走了下来,江延东和掌珠带着四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孩子好像都快到爸爸的肩膀了,孩子也特别帅,江延民,彭懿,带着一个孩子,江延远和乔诗语带着三个孩子。 当然这些人,高子吟都叫不上来名字,都是家人的话,该都是他的兄弟。 江延东,高子吟隐约认识,毕竟名人么,但是她就是侧头看了一眼,便赶紧地转过身子来了,继续看墙上酒店的介绍。 伊娃的声音响起来,“子吟。” 因为伊娃的身影隐没在一群高个子帅哥身后,所以,刚才,高子吟不曾看见她。 也因为高子吟一直没有外国名字,所以,伊娃便叫她中文名字。 高子吟转过头去。 江延远听到“子吟”这个名字,歪头看了一下,身材的确好得很,而且,从背后看,腕线过裆,手肘过腰了,勾人,就是没看见人长得怎么样。 估计这个头,家里也就彭懿能够比一比,掌珠和乔诗语都不行。 乔诗语也歪头看了一眼,又侧头看了江延成一眼。 江延成目不转睛。 高子吟和伊娃转过身准备走以后,就见江延成一个单身汉落在一行人的最后,双手抄兜,回头看着高子吟,今天晚上的他,心情好像不错。 高子吟和伊娃在大厅里又和刚刚下来的代理商聊了几句,才告别。 高子吟开上了自己的奥迪a4,准备回孙娟家。 伊娃已经告辞,先开车走了。 路上高子吟刚刚接了一个电话,便看到江延成一个人走在路上,他双手抄兜,走路的姿势和普通男人也不怎样一样,总觉得,天上地下他最大,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高子吟心里想了好久,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 若是不打招呼,就这么从他的身边走过了,显得她太小气;可是打招呼,她要说什么? 他就在右边的人行道上走着,眼看着高子吟就要超过他了,她放慢了车速,把右边的玻璃放下来,“江总,一个人?” “是。”他回。 “怎么不开车?”高子吟问,她语气平稳,听不出来任何别样的语气。 “我喝酒了。”江延成并不看高子吟,自顾自地说话。 “你的兄弟们呢?他们没喝酒?” “喝了。他们媳妇儿不喝。” 高子吟心想,自己干嘛这么多此一问? 江家没结婚的也就他一个了,人家兄弟们都喝酒了,媳妇儿都没喝酒,媳妇儿开着车,没什么好说,他没媳妇儿,只能落得个独自行走的惨剧。 “您还顾及这些吗?若您想,不是想开车便开车吗?”高子吟问。 这话多少引申了刚才江延成所说,他若愿意,谁也拦不住他,有些怼他的意思。 江延成知道高子吟的意思,他侧过头来,说道,“谁说我今天想开车?我偏偏想步行。” 得,又弄了高子吟个没脸。 “你要不要捎我一程?”江延成问。 “你不是不想开车吗?”高子吟又问。 “我说了我要开车了吗?我说我坐车。”江延成说道。 难得这次,他没有往日说话时候凌厉攻击的样子,有几分丝毫没有防备的柔情,高子吟猜,大概刚刚和自己的家人分开,余温未消,所以,她该感谢他的家人。 没像往日那样,不是让高子吟红着脸,便是让她红着眼。 高子吟想了想,便说,“上来吧。”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江延成便上车了,这还是高子吟第一次开车带江延成,因为江延成上车了,她忽然对自己的车技就不信任了,其实开车也都开了四五年了。 四五年的老司机,突然在面对他这个“老司机”的时候,失了分寸。 江延成系安全带,闻到了高子吟车中那种让人心神安宁的桃花的气息,好像还有玫瑰,还有薰衣草,不过江延成猜,她自己该没有察觉。 高子吟却是觉察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清醇而甘冽的白酒香气。 “你晚上喝了多少?”高子吟问,“好大的酒气。” “一斤多点儿,不到二斤。” “啤酒吗?”高子吟又问。 “白酒。” 高子吟便侧过脸去看他,特别诧异又特别好奇的样子,喝了二斤还完全没有醉的样子,看起来酒量是真的好。 “你看什么?”他问。 “没看什么,你去哪?我先送你。”高子吟说。 却听到江延成的手机响起来,是江延远的,延远特意问他,“走”到哪了? 江延成笑笑说道,“上车了。到家了?和我三嫂开始了没有?” 高子吟并不知道他说的“开始”是哪个开始,但以她对江延成的了解,该是那个开始。 高子吟对江延成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不脸红而脸红。 虽然她曾经跟许多许多的法国人开过玩笑,但逢场作戏和真人还是不一样的。 尤其江延成是曾经“实践”了的真人。 江延成挂了手机,说了一句,“这群混蛋!” 虽然是恶狠狠的口气,但是高子吟听出来他口中的笑意了。 “你和你兄弟们关系很好吗?”高子吟问到。 “对我的家事也感兴趣?”江延成侧过头来,问高子吟。 口气中又多少带有攻击性了。 意思是刚才高子吟对他本人感兴趣,本人问完了,又开始问家人。 高子吟便不说话,只说,“没有。你去哪,我先送你。” “没想好去哪,今天我二哥回来,光顾着喝酒了,没吃饭,想吃点儿东西。”江延成似乎从路边打量着哪里有好吃的。 “如果你还没想好,我要先去我妈的馄饨店了,我晚上也没吃饭,很饿。让我妈给我做点夜宵。”高子吟说道,她的肚子确实在咕噜咕噜叫了,的确所言不虚,“或者,你中途想好了去哪下车,告诉我,我放下你。” “也让你妈给我煮一碗。”江延成说道。 他还真不是有别的想法,因为今天晚上,全都是山珍海味,他有些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刚才高子吟说的“馄饨”倒是不错的选择。 印象中,孙娟做的馄饨还是不错的。 高子吟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想说,怕孙娟根本不伺候他这一号的。 不过他要去,那便去吧。 高子吟的车停在了馄饨总店的门口,进了店,便看到高子涵和宋迅在那边一人一碗馄饨,好像还说着什么,挺开心的样子。 看到江延成来,高子涵瞬间就变了脸,她对着后厨叫了一声,“妈,有贵客来了。” 特意强调了“贵客”。 宋迅看到江延成,也说了句,“江总。” 江延成只是点了一下头。 宋迅现在也想开了,这一辈子,他和子吟是不可能了,可他想站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看着她好,子涵一直对他有意思,子吟的眼睛里,以前是江延成,现在是成彦,这两个人,无论怎么说,都有点儿相近的地方,可能子吟便一直喜欢这种霸道的人,他不霸道,他就是一暖男,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子吟的眼,所以,便离子吟很近的——成为她的姐夫吧。 从此,子吟就是他的小姨子了。 孙娟从后厨出来,看到了江延成,心想:怎么又在一起了? 高子吟以主人的态度和江延成说了一句,“坐。” 说完,两个人在宋迅和高子涵的身边坐了下来。 自从上次旅行,宋迅表现出来想和子涵在一起的态度以后,高子涵对高子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敌意了,而且,似乎刚开始谈恋爱,满脸都泛着光,在和高子吟说话。 没有人理江延成。 第405章 她觉得没有面子 就在孙娟准备在后厨只准备一碗馄饨的时候,江延成的手机响了。 高子涵虽然不喜欢江延成,但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知道别人接电话的时候不能大声说话,所以,她不甘心地闭嘴了,低头吃馄饨,因为宋迅爱吃三鲜馅的,她也跟着宋迅吃起来三鲜馅儿的了。 “正阳置地?让我投资?”江延成的声音传来。 听到是江延成业务上的事情,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做声,也都以为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人家江延成那么高级的人。 孙娟的香菜都切好了,准备放到高子吟的碗里。 “我投资是不是拆哪儿,我也有发言权了?听说你们最近要拆我的橡树別苑,前后两三条街的地方都拆,是不是真的?”江延成又问。 其他三个人都顿了下来,想仔细听听江延成说什么。 最近孙娟的店也接到了通知,说可能拆迁。 至于什么置地干得这种缺德事儿,她们并不知道。 若这套房子是她的就好了,她能够拿一笔拆迁款,重新开店。 可现在的情况是,这套房子是她租来的,能拿拆迁款的是房东,她什么都没有,十几年在这里集聚的客户客源都要悉数重新开始,而且这里是总店,拆迁哪有那么容易?比五年前更麻烦的是,最近又添置了很多机器。 上次高志远因为这事儿,威胁过她一次,现在,竟然又碰到了被拆迁这回事。 “我投资?我自然要说了算了。不过,至于投不投资的,我要再考虑。”说完,江延成就把电话给挂了。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以后,就见高子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好像有求于他。 另外两个人,宋迅和高子涵,瞬间也矮了一头。 听到前厅这么说,孙娟又看看放在托盘里一碗馄饨,咬了咬牙,心想着:事情总不能做的太绝了,再给他煮一碗吧,店能不能继续生存下去,现在看起来,他是唯一的希望了。 毕竟人家什么置地的人,她不认识,也无从知晓怎么找人家,而且,她一个平头老百姓,见人家也没有理由,子吟虽然现在有些人脉,但她在法国呆了五年,在国内认识的又是化妆品界的人,和房地产的人交情浅。 把两碗馄饨端到了桌子上,拿了勺子和筷子,高子吟和江延成吃了起来。 江延成的唇角好像略上扬了一下,只是一下,没有人看到。 高子吟偷眼看江延成拿勺子的样子,还是翘着小拇指,挺高贵的样子。 “不吃么?看我干什么?”江延成坐在高子吟的对面,并不抬眼看高子吟,悠悠地说到。 孙娟刚才端馄饨出来的时候,也多少有些不甘心,但这事儿,实在不好开口。 毕竟都恨了他五年了,现在让她开口,她还真是开不了。 昔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娟,这会儿悻悻地回后厨去了。 还没吃完馄饨呢,就有一个快递上门了,说“高子吟小姐在不在?” 高子吟挺奇怪的,“我是。” 怎么快递不送去她的公司或者她的公寓,送到孙娟的馄饨店里来了呢? “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快递小哥说到。 高子吟看到是一个不大的包裹,dhl的国际快递,应该是法国那边来的。 签完字,高子吟打开了,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打开,是一枚特别漂亮的钻戒,特别闪亮。 因为高子吟坐在江延成那边,盒子的盖子挡住了戒指,所以,江延成没有看到。 他好像也压根不关心,在低头玩手机。 却被坐在那边的高子涵看见了,高子涵瞬间眼前发亮,说了句,“哇,子吟,不错啊,这么大的钻戒,成彦送的吧。” 高子吟刚想敷衍几句,她知道高子涵是故意,刺儿江延成的,意思很明显了,子吟离了你,也照样能有好归宿,手机就响起来,她的钻戒放在桌子上,便站起来去接电话了。 钻戒盒子被高子涵拿过去了,左右把玩着戒指,“头回见这么大的钻戒,我可有点儿嫉妒。” 宋迅现在正在学着用平和的心态对待高子涵,他的想法是:只当高子吟是他的初恋,初恋一般都是不能成功的,他还是暗恋,总不能初恋要结婚了,他这一辈子不娶了,他曾经告诫过自己,既然决定和子涵在一起了,便好好地和她在一起。 高子吟看着窗外,果然快秋天了么,好像刮了几阵风,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下雨来。 那边成彦的声音特别温和,“子吟,收到戒指了么?” “收到了。” “我看你签收了,便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戒指是我今天特意去挑的,我觉得好看,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权当戴着玩吧,将来还有更好的。”成彦说到。 “嗯,谢谢,我很喜欢。”高子吟说道。 眼看着窗外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了,从玻璃窗中,她似乎看到江延成站起来了,要走,高子吟说道,“我在我妈的店里吃馄饨呢,我先吃饭了,要凉了。” 成彦便笑,“我知道,我就是寄去你妈店里的么,知道你现在在那。” “嗯。” 高子吟挂电话的时候,想了一下,为什么成彦要把戒指寄到妈这里来呢? 可能他想在妈面前表明一下他对高子吟的态度,和他出钱让妈和姐姐出去旅游是一个意思。 其实,高子吟觉得,女婿和丈母娘能有什么感情?就是有心就行。 有心就代表了敬畏,如同江延成这样,傲娇又过分自信的,也怪不得妈不喜欢。 看到江延成的身影已经走出去了,高子吟顺手从店里拿了一把雨伞,店里有专门为客人提供的雨伞,就放在一边,不过要店主人开锁才能用。 高子吟三步并做两步伐,从店里跑了出来,叫了一句,“江延成。” 江延成正在不大的小雨中打电话,高子吟好像听到了一句,“来接我,高氏馄饨店门口。” “怎么?”江延成问。 “下雨了,给你这把伞。”高子吟双手掐着腰,才追了他几步,便喘成这样,可见他的步伐多么快。 高子吟迟迟不递出雨伞。 江延成看着她,“有什么话要说?” 高子吟想了想,“我妈的馄饨店在这里都十几年了,客户都在这里,这里还是总店,如果你能帮,就帮帮吧。这个什么置地的人,我也不认识。” 江延成玩味地看着她,“追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高子吟慌忙反驳,“不是,我看下雨了,给你送伞。” 江延成低头看了一下那把伞,是一把黑伞,伞合着,上面还有字迹,不打开江延成也知道写的是:高氏馄饨。 他说,“我司机就来了,不需要。回去。” 高子吟站在那里,略尴尬,“你下车也需要伞的。” “不需要。”江延成刚刚说完,司机就来了,开着辆特别豪华的宾利。 上车以后,江延成头都没有侧一下,走出了好远,江延成才从后视镜里,看到高子吟手里拿着伞,站在那里,低着头,神态还是五年前那样,挺沮丧的,这柄伞是长柄的绅士伞,伞头被高子吟杵在地上,她手握着伞柄,自己也没撑伞,就那么站着。 高子吟在那里站了五分钟,雨越下越大了,便回了店里了。 高子涵正在店里说,“吃碗馄饨,留下一百块钱,什么人哪。有钱了不起!” 是江延成刚才留下的一百块钱。 高子吟便觉得心里特别没面子,她带他来的,姐姐和妈妈都这般反应。 高子吟也知道,若不是江延成刚才打的那个电话,可能妈连一碗馄饨都不给他煮。 高子吟又怀疑,怎么他这个电话打的这么是时候?根本没给妈给他难堪的机会? 江延成今晚去了橡树別苑,他已经好几年没来这里了,今天他是在这里睡的。 第二日,那个正阳置地的老总便把江延成叫去了,要买地,盖丰城最高档的商场,曾经最高档的商场在江氏商场的旁边,现在改朝换代了。 老总自然是想让江延成投资的,这一本万利的买卖。 “江总,你昨天说都拆哪些地,你说了算,说说看,你都想拆哪里?”那个老总问。 “我在橡树別苑有房子,你不能拆,将来若是盖了商场,我的房子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江延成抽着一根烟,眼神迷离地说到。 “为什么非要留着?”老总问。 “留个念想。” “江总准备投资多少?”老总又问。 “三十亿。” “江总果然痛快人。好,就这么定了。橡树別苑不拆,别的地方,您没有别的要求了?”老总又问。 “没了。” 定下了拆迁策略,没几天,高氏馄饨的门脸上就写着一个“拆”字。 孙娟气得血压飙升,买卖也没有心思做了,她一口一个“挨千刀的”骂江延成。 前几日,联合开发商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延成集团的名字赫然在列。 孙娟便知道,那日江延成的电话不是虚打的,是真事儿。 而他没管高家的事情,也是真事。 高子涵也在一边大骂,“只保留了他自己的房子,把别人的房子全都拆了!到底是不是人?” 高子吟心里便觉得更没有面子了! 第406章 若求婚,便答应了 高子吟回到自己的住处,拿着成彦给她的这枚戒指看,白金的,嵌了一个红宝石,更像是一个“戴着玩”的工艺品,高子吟往自己的右手食指上一戴,尺寸刚刚好,好像他曾经量过她的手一样,因为戴着正好,所以,高子吟也就这样戴着了。 这次收成彦的东西,高子吟一点都不心虚,和上次收宋迅的礼物不同。 因为她已经和成彦是男女朋友了,虽然冯锦反对,但是走一步说一步吧。 孙娟的店已经在日常搬迁,虽然心中有万般不甘,可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次,高子吟并没有上次那么焦虑,因为她现在很有钱,给孙娟找一处黄金地段不成问题,孙娟之所以还想在那里,大概是住习惯了。 因为有钱了,找房子便不在乎价格,受限小了,加上孙娟现在也有钱了,倒是很快又找到了一处新址,店面是原来的两倍大小,孙娟又面临招人的事情,整日里忙得像个陀螺,所以,很多回店里搬东西的事情,便落到了高子吟的身上。 原来的店里,已经陆陆续续地变成了一片废墟,一堆垃圾和废物,还有不用的东西堆了一堆又一堆。 有时候高子吟来这里找东西也不容易,常常从一大堆东西中找出来,好在这个月高子吟的工作不忙。 成彦也知道孙娟在搬家的事情,这一个月里,常常给高家出谋划策,跟高子吟说了很多选店面的原则,宁选贵的黄金地段,不选偏僻的冷门。 孙娟愈发觉得成彦实在是体贴的紧,处处为高家着想,把高家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每次他让高子吟提醒自己的事情,都让孙娟觉得醍醐灌顶。 经过这件事情,孙娟更喜欢成彦了。 搬家的过程中,孙娟没有咒骂江延成一句,不晓得是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还是并不认为江延成帮他们是本分,总之,她对江延成没有埋怨。 也可能对成彦的好感,已经让她忘记了江延成是何许人也了。 那日,孙娟要开始干活的时候,说昔日的算盘找不到了,让高子吟去老店给拿回来。 高子吟就有些哭笑不得,“妈,都计算机的年代了,用什么算盘?” “不是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嘛,这个算盘是我爷爷给我的,你姥姥家祖上就经商,算盘又传给了我,日常也不用,放在一个旧柜子里了,那个柜子太老了,不要了,里面的东西也没打开,你左右无事,去店里看看。”孙娟正在盘点今日的账目,一边说道,眼看着天要下雨,今日店里也没什么人。 高子吟无奈,只能开车去了旧的店里。 路上接到了成彦的电话,说他要来中国出差,这次要在中国待十来天。 “想我了没有?”成彦问。 “嗯,想了。”高子吟说道。 “我一会儿就到了,你在哪?” “我妈搬家了,现在让我去旧店拿算盘。”高子吟说的特别无奈。 “我一会儿,正要经过那里,同你一起去新店?”成彦问。 “嗯。” 高子吟到了昔日的高氏馄饨的时候,抬头看,好像楼顶都已经开始拆了,可能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栋楼整体拆掉,高子吟经常来拿东西,并不以为意。 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成彦就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 “这种要拆迁的地方,你怎么随便进来,赶快出去。”成彦在外面,很严肃地要拉高子吟。 高子吟说到,“没事,离整体动工还有几日呢,我常来——” 话还没说完,成彦便看到楼顶的一堆水泥堆往下掉。 这水泥本来就沉,加上从下往下掉的重力,自然冲击力是非常大的。 “小心。”他对着高子吟说了一句。 高子吟还没有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巨大的一声动静,水泥跌落在成彦的身上了。 刚才成彦撞开了高子吟,他站在高子吟的地方,来不及躲闪。 高子吟先是诧异到说不出来话,接着马上过去抱住了成彦,她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有血,高子吟的心顿时便慌了,她赶紧给120打了电话,抱着成彦就哭了起来,她还抬头看了看楼顶,会不会继续有碎渣掉落。 120来了以后,高子吟也跟着去了医院,一路上她都攥着成彦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还给妈妈和姐姐打了电话,让他们来看成彦。 孙娟懊悔不迭,不曾想让子吟去店里拿个算盘,却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她也希望成彦赶紧好,否则,她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 医生说,成彦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伤不是特别重,就是皮外伤,恢复个几天看看。 这几日,高子吟和妈妈姐姐日夜照看成彦,宋迅也来。 高子吟心里特别愧疚,心里便想着:等他好了,自己要好好跟他处。 往日那样,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个男人,随着回国,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情愫越来越深是要不得的,成彦对自己好,对家人好,这就够了。 至于冯锦曾经说过遗产的事情,不继承也就不继承了,她自己就是最大的本钱。 这些天,高子吟想了很多很多,想的更多是成彦的温暖和江延成的冷漠。 让高子吟惊喜的是,没出几天,成彦便恢复了,虽然身体有点儿虚弱,但是基本不影响。 经过这次,好像高子吟和成彦之间的关系,便愈发地深了。 甚至高子吟觉得,若是成彦求婚,她必然会答应的。 在她心里,早就跟江延成划清界限了。 反倒是孙娟,在成彦好了以后,开始和正阳地产闹,说他们违规操作,砸到自己的准女婿了,她还就是不能让这些奸商消停了,本来对于地产开放商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可因为成彦的国籍,便成为了一件大事。 本来下面的人就可以处理的事情,偏偏就上达了老总的圣听。 老总自然跟几个股东说了泄愤,江延成自然也知道了,他什么都没说。 孙娟只是不想让江延成痛快了。 很快,成彦的病就好了。 成彦病的这些日子,高子吟日日守护,两个人的感情已经不是一般好。 第407章 不想让人尝试 成彦让孙娟不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了,他走了,她还要在丰城做生意,对孙娟不好。 因为成彦这样说,孙娟又特意摸了摸成彦的头,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了,便偃旗息鼓了,成彦这次在中国大概呆了二十天,其中有十几天是住在医院里的。 有一次在病房,高子吟和成彦说话的时候,说自己卧室的灯坏了,她每次都忘了修,还不经意提到说门口的脚垫很脏了,要换,没来得及,还说若是妈妈的馄饨店就在自己家楼下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天天都去吃馄饨了。 成彦便听着,什么都不说,偶然会把一只手放到脑袋后面,仿佛对高子吟的话饶有兴趣,高子吟看到他的样子,便说得更加兴致盎然了,也不是特意说什么,就是医生说,病人的情绪需要调动,所以,高子吟为了让成彦开心,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 成彦便笑,“我更喜欢这样的你。” “什么样的我?”高子吟问。 “外表很妩媚风情,内里却单纯善良,这对男人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高子吟便低头,不说话了。 成彦仿佛是从地底下面升起来的那么一个人,高子吟的喜怒哀乐他会关心,小事也关心,这让高子吟曾经在江延成那里受到的打击还有一直一直以来的不甘心,全都填满了,江延成对她没有一点儿关心,很冷漠,这是真的,所以,她才种种的不甘。 成彦出院以后的一个下午,他去把高子吟卧室里的台灯换了,把脚垫换了,给高子吟蒸了大闸蟹,放在盘子里,等着高子吟回来,还给高子吟拖了地。 高子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成彦戴着围裙的模样,她呆呆的,她不知道居家男人是什么样子,她从小爸爸也不在身边,高志远在冯锦家里好像也总是缺位,但是看到成彦,高子吟仿佛刷新了以前的认知,男人,就该是这样的,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是没有用的,这个男人知冷知热,让高子吟很感动。 他跟高子吟说台灯已经换好线了,高子吟去看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他换线时候的认真和谨慎,他是学理科的。 江延成是学金融的。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在了高子吟的心中。 她不晓得为何突然会想起来江延成,可能江延成和她的专业一样。 可终究,她和江延成有缘无份,五年前,他对她没意思,五年后,还是没意思。 他对她唯一的意思便是床上。 所以,五年前高子吟就决定,斩断和江延成之前的丝丝缕缕。 “坐下吃螃蟹。”成彦说。 高子吟便坐下了,成彦已经给她剥好了螃蟹腿,蘸了酱油,给高子吟送到了碗里。 高子吟又有一种被宠爱的感受。 这种宠爱,热乎乎,甜蜜蜜,好像大冷天一块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小事上的关心,对女孩子来说,是特别特别暖的。 “我明天要走了,今天这边公司的人要欢送我,开个舞会,你也去吧。”成彦说。 高子吟很爽快地答应了,晚上的时候,她换好了礼服,成彦开她的车去的。 两个人跳舞的时候,高子吟还是如同往日那样,靠成彦靠得很近,不过,以前,声色犬马,勾引的味道比较重,这次,是贴心的感受比较重。 高子吟觉得,她对这个男人有些依赖了,什么都替自己做好的男人。 “表哥,你若走了,子吟会很想你,很想你。”高子吟并不晓得这句话是出自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 “想我,便去法国看看我。”成彦贴着高子吟的脸说到。 成彦的口气,充满了对高子吟的宠溺。 五年前,他和表妹铸成了大错,这五年来,高子吟和他,怎么都斩不断。 舞会结束之后,高子吟便和成彦去了停车场,高子吟拉着成彦的手。 到了高子吟的车旁边,成彦便把高子吟抵在车上,吻起来了,高子吟的身子往后面撤着。 江延成刚才从对面的会所出来,到了停车场,有个人和他说话。 他眼尖,一眼便看见了从舞会出来的高子吟和成彦,直到看到两个人在车边拥吻。 若是他江延成,这个时候,体内的精力是控制不住的,必然要找张床才能解决问题。 江延成点了一根烟,“你这收益慢,我要看看收益率,如果是利滚利的,我可以考虑。” 对方回答,江延成的目光朝那边瞥了一眼,微皱了一下眉头,点了点头。 他又低头抬腕看了一下表,吻了得有三分钟了。 江延成这个人,不想让别人管自己,可他见不得高子吟和成彦在一起。 和对方聊完以后,江延成便上车了,路上,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高子吟和成彦一起上了高子吟的车。 估计是回家了。 想到此,江延成的心里便排山倒海地难受。 曾经床上的那个人,他不想让别人尝试她。 江延成咬了咬牙。 成彦说,“子吟,送我去酒店。” 高子吟说,“嗯。” 她不晓得为何成彦一点儿都不着急,可能是刚开始就被江延成带的,高子吟的概念,一直都是江延成给她灌输的,刚刚谈恋爱,就要住一起,江延成在谈恋爱没几天,就提出这个要求了,她并不是希望成彦提,而是,他一直不提,高子吟的心便一直不踏实,他也从来不说。 高子吟把表哥送下的时候,成彦说,明天一早他就走了,让高子吟不用送他,临了,他还亲了高子吟的额头一下。 高子吟便回来了。 却不想,成彦走了没几天,高子吟便接到冯锦的电话,“不想要遗产了是不是?” 高子吟很为难,如果上次,她还在考虑的话,那么这次,她决定——不要了。 “我想过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高子吟说到,言下之意,遗产她不要了,本来她出去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要继承遗产的,而是为了躲江延成,而且,这份遗产,她要着名不正言不顺。 “他和你发生过关系没有?”冯锦又问。 “没有。” 冯锦在那头沉默片刻,“既然不想要了,回法国来签个协议吧。从此你只是rays打工的。” 高子吟说了句,“好,我明天让助理订票看看。” 高子吟处理了一下国内的工作,两天后,回了普罗旺斯。 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 冯锦不在客厅,高子吟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家里的阿姨说,冯锦和高志远在后院。 高子吟便去了后院,果然,太阳伞下的桌子旁边,坐着好几个人。 冯锦和高志远当然在其列,面朝着她,还有一个小朋友,就是冯瑞林了。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一个女人的侧面,女人雍容华贵,气质高雅,从坐着的姿态就能够看出来;男的西装革履,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泰然自若,他在抚摸着瑞林的头,好像很温柔。 高子吟微皱了一下眉头:怎么看这个人的样子,这么像江延成? 可江延成怎么会来了法国她的家里,这不可能。 冯锦正对着她,第一时间看到了她。 “子吟回来了?”冯锦说到。 “嗯。”高志远和那个气质雍容的女人都朝着高子吟这边看,男人还是如同刚才一般抚摸着冯瑞林的头,冯瑞林听到“子吟回来了”,赶快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了高子吟的身前,“妈妈,妈妈抱。”地叫起来。 高子吟看见冯瑞林,瞬间就笑起来。 刚才那个人还是背着身子,不曾转身。 高子吟抱着孩子走到了那边,那个气质雍容的女人说到,“高小姐回来了?我叫江婉宁,想代理rays的产品,我本人也是rays的拥趸,这次顺便也来定制几瓶面霜,之前我出国的时候买过,很好用。” 高子吟说了句,“江小姐好。” 江婉宁便笑,“我比你大了差不多二十岁,你叫我阿姨都绰绰有余了。” “可江小姐确实驻颜有术,感觉跟我一个年龄段。”高子吟说到。 想必这位就是江延成那位嫁到了a城的大姐了。 可高子吟还是不明白,为何江延成也来了。 即使再聪明漂亮的女人,也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外表。 高子吟的这几句话,很中江婉宁的下怀。 “还是别叫我江小姐了,人家都叫我江女士,你也和延成一样,叫我姐吧。”江婉宁说到。 高子吟便叫了一声“婉宁姐。” 高子吟低头才看到了江延成坐在那里,正端着杯子里的茶水在喝,仿佛并没有看到高子吟的远道而来。 高子吟刚要坐下,高志远便将她拽到了一边。 两个人在一旁站着,高志远皱着眉头说到,“你装什么清高?装什么爱情至上?你妈本来对成彦的印象都特别差,无论你放弃不放弃财产,她都对成彦印象不好,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你这么容易就放弃?” “爸,我本来也觉得我继承名不正言不顺,又不是您的钱,是她们家的钱,我心里有压力,如今放弃了,心里反倒踏实了。”高子吟站在那里,身子背对着江延成,说到,“这五年里,我学了很多本事。就算不继承,将来我也饿不死。” “胡闹!你若不继承,这些钱给谁?你爸我估计还能再挣二十年的钱,二十年,那可是好多好多钱!你明白不明白?再说了,天底下的男人,你找谁不好?怎么就非找那个成彦?”高志远就不明白了,他抱着双臂,一副理不出头绪的样子。 江婉宁和江延成在后面看着,江延成方才的时候,并没有看高子吟。 不似现在,目光落在高子吟的身上,带着玩味和看热闹。 “我看高小姐这身材和相貌是真不错。听说人也聪明。”江婉宁说。 冯锦只回头看了高子吟一眼,苦笑一下,“聪明人正在干傻事!为了个男人,钱都不要了!” 江延成放下茶杯,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双腿交叠起来,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双手握在一起。 高子吟终究和爸爸没话说,便过来坐在椅子上了。 第408章 眼光果然高得很 几天前,周六。 江婉宁去了丰城。 一般来说,江家的孩子,每逢周六都会回家去聚的,更何况今天江婉宁要去。 江婉宁在a城有自己的贸易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贵在又专又精,江婉宁在a城也有好多发财的买卖,就如同好多的贵妇人一样,有自己的渠道,也有自己的收成,做什么都不难,有钱又有人脉的人做生意,能差到哪? 她最近听说法国的rays在丰城建立了分公司,便想来看看。 “丰城分公司的rays只有部分的产品,他们的大部分产品都不适合中国人的肌肤,男款的只有一款香水,女款的也少,精油什么的也都只进来一部分。”彭懿昔日毕竟是做过淘宝,做过代购的么,对化妆品自然非常了解,新上市的rays产品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她就做过研究了,当然了,她只做研究,因为对化妆品比较感兴趣,她现在日常还是用郁美净比较多。 “所以啊,大姐,你要想拿到a城代理的资格,最好去和法国那边谈,因为你从分公司,拿到的产品也只是一部分。”彭懿说话的样子非常正经,今天她并不上班,她说话的时候,江延民便一直看着她。 江延成一直在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杂志,毕竟谈论的内容,和他没有关系。 “而且,如果你去法国的话,咱们家还有关系。”江延远目光瞥了江延成一眼,似笑非笑地笑。 乔诗语也憋不住地低头笑了一下。 “我们家在法国也有关系吗?谁的?延东的?”江婉宁很当真地问到。 “自然不是。二哥在法国可没有桃花债。”江延远又说。 一说“桃花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江延成的身上。 毕竟,现在的江家,除了他,没有人能够用到“桃花债”这个词。 江延成仿佛没听见他们的编排一样,继续翻看杂志。 “延成和那个rays的高子吟认识,就是不知道这个关系硬不硬了。”江延远又说。 “那延成你牵个线,改天陪我去趟法国。”江婉宁说到,“你可别耽误你大姐的发财之路。” “好。”江延城轻松地说道。 江延成并没有找高子吟,他从来不给她“低她一头”的印象,而是直接让摩洛哥那边的分公司牵的头,是一个经理,这个经理是一个法国人,从当地直招的。 大姐是要代理产品,光代理费就好几千万,虽说世界上有钱的人多的是,但像大姐这么有诚意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姐这次去,要定制几瓶面霜,就算代理谈不下来,也有收成。 所以,江延成和江婉宁昨天来了法国。 至于江延成怀了什么心思,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也可能什么心思都没怀,就是陪江婉宁来的。 高子吟和爸爸在那边说完了,便来到桌子这边坐下,她坐的是刚才冯瑞林的座位。 她现在的样子,也和江延成是一样的,双腿交叠,手镂空。 她心情不好,一直低着头。 江家大姐和冯锦的谈话,她也没听进去,高志远一直在看她,刚才高子吟的反叛情绪挺严重的。 却不想,高子吟自己抬脚的时候,踢到了江延成的腿。 江延成没说什么,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身子朝那边挪了挪。 高子吟心情不好,对着江婉宁说,“婉宁姐,我刚坐飞机回来,很累,想休息一会儿,失陪了。” “好。” 冯锦目光深沉地看了高子吟几眼。 和江婉宁聊完,冯锦说,“两位如果没事,来参观一下我的家,这里有一个我的是实验室,专门调制香水,就是那款很有名的男人香,也看看我们家。” 刚才江婉宁已经和冯锦聊了两个小时了,相谈甚欢,毕竟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冯锦也同意江婉宁代理产品了。 江婉宁心情不错,简直是意外之喜。 冯锦说,如果丰城分公司那边有不能办好的事情,尽管直接来法国的公司。 一路走便走到了高子吟的房间,高子吟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门开着。 “你不是认识高小姐吗?不聊聊?”江延远曾经说过高子吟是江延成的“桃花债”,江婉宁自然也乐意成人之美了。 江延成没说话,便进了高子吟的房间。 冯锦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江延成关上了门,高子吟才知道他竟然上楼来了,刚才她一边在房间中央收拾行李,一边想着家里人都不同意她和成彦,便觉得又气又沮丧,没注意门口的说话声。 “高小姐是怎么想的?想放弃财产跟成彦在一起,被驳回了?”江延成一副不放在心上的口气。 高子吟想起五年前和五年后,他都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从来触摸不到他的心,便觉得心凉,他从来只会看她的热闹。 现在,她不想触摸他的心了,只想离得远远的。 “是。”高子吟负气地说了一句。 还在蹲着收拾行李呢,整个人就被架起来了,还没意会过来,就被江延成抵在了墙上,双手都被江延成握着,摆放在了墙上。 门已经关上了。 “你信不信我能杀了成彦?”他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杀”这个字出来,没有半分的恨意,却始终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成彦不过是他脚下的一直蚂蚁,他无需动怒,亦无需动他的任何情绪。 “我信。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所以,请江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高子吟看着江延成,五年了,这个男人的眼光更狠了,更深了,更让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以后别让我看见成彦,欲擒故纵不是你这个纵法!不是想拿住我吗?来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但是,千万不要拿成彦当成工具!我看见他心烦!”江延成始终淡淡的口气。 高子吟的头忍不住转过去,冷笑一下,“江总的意思,我和成彦都是在做戏给您看吗?你怎么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如果做戏给您看,那我的人生就是给你过的了,我有什么必要吗?拿自己的青春做戏,把自己的清白搭上,就为了想让你后悔?”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几眼,看到了她目光中奚落的笑还有不在意。 就是高子吟的这种目光和不在意,惹怒了他。 “我会在法国住十几天,千万不要想着这十几天和成彦有什么交集,我知道了会不爽!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眼线比你想象的要多。”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又看了江延成几眼,冷冽又很恨的目光,“所以呢,我是江总的什么人?我的行为凭什么要受到你的束缚?我谈个恋爱,您也要管?” “曾经的情人!” 高子吟咬了咬牙,心里漫过一片又一片的委屈。 在她的青春年少的岁月里,她一直以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可在他的眼睛里,她只是他的情人,还是曾经的。 高子吟想控制住的,可终究没有控制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就那么盯着江延成,很恨的眼神。 看了许久,她说,“可我现在是成彦的女朋友。他也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呢,在计较什么?女朋友还是情人?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我不是说了,想当我的女朋友,看你的本事!欲擒故纵,这是最低级的一种手段。”江延成又把高子吟往墙上压了压,他的脸和她近在咫尺。 高子吟侧过头去,看到了她的床头柜上,摆着的一把水果刀。 “别看了,你拿不到的!”江延成盯着高子吟,“我说了,你想拿住我,还欠火候!” “你别自作多情,我根本没想你。”高子吟说道。 “好,算我自作多情!记住,别让我看见你和成彦在一起,看不顺眼!我在法国十来天!若我看到他找你,或者你找他,剥皮抽筋是有的。”江延成照样淡淡的口气,但是“剥皮抽筋”四个字,还是让高子吟觉得不寒而栗。 高子吟也气,自己已经离开他五年了,早想着和他划清界限。 他为什么如同魔爪一般,不放过自己? 说完,江延成便走出去了。 高子吟还是木然地靠在墙上,想着江延成这个人。 她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 江延成出去以后,跟上了江婉宁还有冯锦他们。 “说什么了?”江婉宁问。 “许久没见,说了几句她工作的事,我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冯家的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江延成笑着说道。 江婉宁目光深切地看了江延成一眼,不知道?桃花债连这些都不知道?那她这个弟弟是有多薄情? 如果不是薄情就是太有城府了! 明明知道,却这般淡淡地说不知道,不是城府是什么? 参观完了冯家,因为江婉宁要在法国住一段时间,看一下很多精油原液的提取,重点看一下精油的制作过程,因为她这次提出了代理全部的精油,所以,必须学习,才能够将来对产品有更好的认知,rays并不发展下一级的代理,为了让产品始终在一个层次上。 她邀请江延成,“陪大姐在法国住几天?” “恭敬不如从命。”江延成又淡淡地说道。 江婉宁便觉得,江延成的城府真的好深,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在这里住。 两个人晚上住的酒店也是顶级豪华的,和rays离的并不远。 江延成已经定了两间总统套房,江婉宁嫌江延成太浪费,退掉了一间,一个人住总统套间的一间房。 既然大姐要和自己住一间,江延成只能睡不算好的那张床,把好的那张床让给大姐。 江延成早就料到是这种情况,所以,他才定了两套房,但拗不过大姐。 江延成是一个从来不将就的人,任何达不到他心里标准的人和事,他都拒绝。 不过,这次是大姐! 大姐比他大了十来岁。 晚上,两个人坐在总统套房里看电视。 江婉宁随口说起来,“我觉得这个高家的小姐不错的,论相貌,家里的媳妇儿只有掌珠能拼一拼,论身材的话,只有彭懿能拼一拼,若说是相貌和身材都算起来,她就是所向披靡的了,没一个对手,延成,你的眼光果然高得很。” 第409章 那个人,永不会来 江延成的目光似乎被电视栏目吸引,随口说了句,“我俩不过泛泛的交情,你却看到下辈子去了。” 江婉宁似乎对江延成的答案不满,“泛泛?那你三哥说是你的桃花债?” “我三哥的话没处听。只要是个女人,他就想往我身上安。”江延成在拿遥控换着台。 “那泛泛的矫情,今天聊天干嘛特意关上门?”江婉宁不依不饶,似乎非要让江延成说出来他和高子吟有一腿,她才甘心。 江婉宁在a城,对江延成和高子吟的绯闻听得少,而且,江延成嘴巴相当严,在家里从来不主动提起任何女人的任何事情,所以,别人说的再热闹,到了江延成这里验证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是,那些新闻都是“捕风捉影,言过其实”。 所以,弄的别人云里雾里的,江婉宁尤其是这种感觉。 “她整理行李,不小心门关上了。关上了,就没再打开。”江延成根本就没入江婉宁的套,“好了,大姐,有时差,我要去睡了,明日你还要参观实验室,我就不陪你了。” “明日好像是那位高小姐陪我参观哎,你也不去?”江婉宁歪着头问。 “不去。”说罢,江延成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日,是冯锦派司机来接的江婉宁,直接开去了rays的实验室,到了工厂门口,司机说,“江小姐,高小姐已经在等您了,这次高小姐既负责给您讲解,也负责当您的翻译。” 司机是高志远特意找的中国人,知道江婉宁不懂法语。 实验室门口,高子吟果然已经在等着江婉宁了,她穿好了一身白色的隔离服,头发全都挽在帽子里,手里还拿着一身衣服,是给江婉宁的。 细心地帮江婉宁穿好,还贴心地把江婉宁的头发都放在帽子里面。 江婉宁歉然地说到,“你看,我活了一把年纪,到头来,还让你给我戴帽子。” “有什么关系呢,您也有许多我不懂的见识,我不过是在实验室里有点儿特长,何必放在心上?”说完,高子吟就和江婉宁进去了,高子吟每一个步骤,精油是如何提取的,都娓娓道来,包括在欧洲都有哪些销售渠道,都说得很清楚。 “高小姐是做研发工作的么?”江婉宁问。 “哦,不,我是rays的财务总监,我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我学金融的。”高子吟回答。 “那跟我们家延成是一个专业。”江婉宁随口说到。 高子吟没接这个话题,继续往前走,讲下一步的步骤。 本来如果高子吟不回法国,带领江婉宁熟悉流程是冯锦的事情,正好高子吟回来了,冯锦让她回来继续提高一下业务水平,高子吟便来了。 这次回国,主要是想回来签放弃财产的协议的,不过冯锦迟迟不说这个事儿,说要签,也得等江婉宁走了以后,虽然高子吟心里比较着急,但也没有办法。 财产不想要了,也这么困难。 而且,成彦在马赛,不在一个城市,就算高子吟想去看他,冯锦每日盯着,而且,江延成也曾经说过,如果她去找成彦,他会让成彦死得很难看,虽然高子吟总觉得他有夸大其词之嫌,可她心里也挺忌惮。 心想着,他们十几天就走了,走了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就这么过了四五天,这几天,江婉宁中午都和高子吟在食堂吃工作餐,下午回酒店来吃。 这一天的中午吃工作餐的时候,江婉宁忽然对高子吟说,“子吟,下午你陪我出去吃饭吧,顺便陪我逛逛。” “怎么了?”高子吟问。 “延成去摩洛哥了,以前我回去,都是他陪我吃饭,他在那边有分公司,要过去看看,处理一些事情。”江婉宁说到。 “是吗?几天回来?”高子吟仿佛不经意地问到,其实心一直在跳。 “不知道,谁知道他处理事情要多长时间。晚上有空陪我逛逛吗?” “好啊,很乐意,对了,明天我们的流程差不多也讲了一遍了,我可以天天陪你。”高子吟说到。 “好啊。” 接下来的几天,高子吟一直陪着江婉宁游法国,江婉宁不懂法语,高子吟的法语相当流利,说起话来也非常动听,她帮江婉宁买了一只在中国相当难买的爱马仕,不是特别贵,三十多万,但恰好江婉宁喜欢,偶然说起来爱马仕的历史,高子吟也是头头是道。 “大概是因为我老公曾经送给我第一只爱马仕,所以,我从此也变成了一个俗人,爱上爱马仕了,买包成瘾。”江婉宁小心翼翼地背着这只爱马仕,“子吟,你对爱马仕这么了解,又是因为什么呢?” 可能这个问题,真的把高子吟问住了。 “大概是因为来了法国,也因为这个城市的奢侈,我所处的阶层的原因。”高子吟说到。 “理解。” 高子吟沉默了,她究竟为什么喜欢爱马仕呢? 大概潜意识当中,是因为江延成送了她第一只爱马仕,又被妈撕了,她买了一只假包,她大概知道江延成已经看出来她买的是假包了,她觉得相当羞愧,所以,日后的行为,不过是想找补回来那日的自己,不想让他看轻了她。 高子吟心里觉得相当委屈。 两个人游览了法国几天,江婉宁说明天要在酒店休息一下,这几天,可是把法国都逛遍了,后天下午,他们要离开法国,回中国去了。 高子吟应了,她有心问问江延成回没回来的,但终究没开口,不过,她又想,去摩洛哥的,哪那么快回来,因为昨天夜里,成彦给她打电话了,他要来普罗旺斯,见子吟。 而更不巧,今日江延成从摩洛哥回来了,回了酒店,在休息。 “我看这个高小姐,除了身材好相貌好,性格也是很好的,没有架子,很好说话,还挺温柔的。让人觉得一个妖精的长相之下,有一颗玲珑剔透心,让人怜惜。”江婉宁仿佛心有感触般地念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江延成正在没事翻看酒店的杂志,看起来并不忙,“不是一个字。” “什么?”江婉宁问。 “她是口字旁那个吟,再说了,你那个字也不念吟,读音也不一样。”江延成似乎在奚落大姐的没文化。 “我知道,就是看见她,莫名就想起这两句诗,挺美好的一个人。青青子吟。”江婉宁又想起了高子吟,信口把这句诗词改了,换成了“子吟”的名字,“后天,我就要回国去了,竟然有点儿想她了。” “爱马仕的包她帮你买的?”江延成似乎又是随口问。 “是啊。她对爱马仕简直如数家珍。” 沉默片刻,江延成忽然说了一句,“提我了没有?” “嗯?”江婉宁没想过江延成会这么问,便说,“我们提你干什么?没提。就是那天我说你去摩洛哥了,她就问了句,几天回,没了。满意了?江总。” 江延成没说话,但是看表情,他好像不太开心。 话说第二日中午午休过后,成彦便给高子吟打电话了,想见见她。 高子吟找了个借口,说在化验室里呆了七八天了,想出去走走,本来以前她出去,冯锦也从来不管她,这次她却特意说了,反而引起冯锦的注意了。 冯锦只是冷眼看着她,“去吧。” 高子吟和成彦相约在了大片的薰衣草花田里,两个人见面了便拥抱接吻。 成彦问高子吟这几天怎么样,瑞林怎么样,高子吟都说挺好的。 两个人就在薰衣草田里坐了半天,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但是高子吟一看见成彦,便觉得贴心极了,他正如同一个一个的小气孔,进入高子吟的心,让高子吟昔日受过的那些伤,正在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虽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可高子吟知道,那个人,永不会来。 想到此,高子吟又觉得心里酸得难受。 两个人一起去吃了晚饭,便已经八点多了,分开以后,高子吟要回家的时候,却下起雨来,不过她开着车,无妨。 想不到,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铁门锁了,往日,家里从来不会这么早就关门的。 任凭高子吟怎么在外面敲门,就是不开。 高子吟便想,肯定是冯锦知道了,故意关上的大门,这次给高子吟一个下马威。 冯家的大门是那种镂空花铁门,高子吟不知道,冯锦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她。 高志远在一边替高子吟说话,“你这么疼她,今天下了大雨,怎么把她关在门外?” “我就是关关她的不长记性!我烦成彦,看见成彦我就想起嘉怡,如果她执意要跟成彦在一起,就从这个家里给我滚出去!”冯锦冷冷地说到。 白白地培养了五年的人,一点儿定力都没有,假戏真做。 高子吟在瓢泼大雨中,给冯锦和高志远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高子吟便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最终,她还是上车了,随便去了一家酒店住下了。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高子吟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她靠在墙角,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小白菜,谈个恋爱受到了冯锦的牵制,还有江延成的威胁。 高子吟的头靠在膝盖上,明明他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他凭什么管自己? 第410章 主动权悉数落到他手里 人的情绪特别奇怪,在所有的人都排挤成彦,不让高子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惹起了高子吟心里的怜惜之情,对成彦的怜惜。 五年前她便受江延成的欺负,如今她已经是职场白骨精了,却还受他的欺负,江延成以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高段位智商和手段,让所有人都不能拿捏他,他混不吝地既不怕什么,又认为所有人该他听的,即使无理,在他看来,理也正经得很。 成彦给高子吟打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高子吟心里的委屈瞬间便全都崩了,江延成欺负她,打压她的时候,成彦用这种温柔的言语,给了高子吟心里抚慰。 “我在酒店。” “阿姨没让你进门?不哭,子吟不哭,我过去。我还在普罗旺斯。”说完,成彦便挂了电话。 成彦是二十分钟以后来到的,高子吟看见他,抱着他便哭。 两个人真真假假地在一起五年,五年的时间,比一个月的时间长那么多,那么多,可高子吟现在对成彦,还是依恋,她这一辈子找不到最爱的人,找一个可以依恋的人都不行么? 冯锦反对,江延成不让。 高子吟心里甚至存了一种任性的想法,今天晚上便和成彦做了,这样,日后,她便对他死心塌地,以后,不会对别人有非分之想。 不过成彦并没有这么想。 所以,纵然高子吟这么想过,可是面对成彦的“不懂”,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若她说了,便是轻薄。 只说了她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考试总考第一,没有爸爸,爸爸是妈妈口中的“挨千刀”的,成彦也说了他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也说了和表妹的很多事情,表妹从小便喜欢在他家里玩,他说得平平淡淡,应该是已经将前尘往事都放下了。 两个人聊到了十一点。 成彦说,他要走了,高子吟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是柳下惠吗?坐怀不乱? 不多时,成彦提出来,要走了,让高子吟一个人在酒店里住,酒店里很安全,如果有事,让她第一时间打成彦的电话。 高子吟很不乐意。 成彦便拍了拍高子吟的脸,“以后有的是机会。” 高子吟虽然不清楚个中情由,但冯锦清楚得很。 此时的冯锦和高志远已经上床了,但是两个人谁都睡不着。 “你不让她进家门,这不等于是把她往成彦的身边推吗?下了这么大的雨,看出来你不是亲妈了!”高志远嘀咕了一句。 冯锦懒得搭理高志远,高志远让她生气的地方多了去了,她大人不计小人过。 “若是成彦没有怀有别的心思,只是喜欢子吟,他不会这么快和子吟做那事儿的,如果做了,等于拿着子吟的清白索要我家的遗产,他把这块令牌拿在手里,到时候,自然有更多的发言权,子吟心里也会有很大的压力;他知道五年前的悲剧会再次重演;他若是做了,我还是会如同五年前那样怀疑他的企图;所以,他不敢轻易尝试,若他没有和子吟做,那我倒真要考察考察他的真心了,若这样,成彦还算是个人!”冯锦说道。 “若是做了呢?”高志远又问。 “若是做了,这两个人到时候都给我滚出家门。我权当我看走了眼,这五年培养了一个白养狼!我冯锦,输得起。”冯锦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曾经以为子吟和她一样,对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丧失了信心,现在看起来——不是,还是小女孩一般,对男人怀有幻想,不像她,已经被高志远的窝囊和小家子气打击地没有了丝毫幻想。 这一点,不仅仅冯锦明白,江延成也明白。 世上,只有这两个人明白。 从那日大屏幕上,江延成便看出来成彦对高子吟的真心,目光中的宠溺,男人的细腻。 初初看到这些的时候,江延成的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他认为,这种目光和这种细腻,他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一辈子,他都不屑于变成拥有这种目光的那种人,于是他便嫉妒成彦,所以,他笃定,与其说是笃定,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成彦不会和高子吟发生性关系,他也是权衡了各方的关系,知道成彦不会轻易尝试,若成彦真对高子吟这般好,该是顾及到曾经和冯嘉怡的事情,知道不能误入五年前的禁区,也知道他若是和高子吟做了,冯锦会怎么看他,所以,理智如同成彦,该有这种定力,先做,那是短线和没头脑的做法。 成彦毕竟不是江延成。 若是江延成,才不会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上了再说。 反正所有的人,在江延成的眼睛里,都了了,能真正斗得过他的人不多。 所以,江延成把成彦拿捏地分毫不差! 成彦这个男人,把细腻和这种宠溺都给了高子吟,江延成的心里竟然开始害怕起来。 真是该死啊,他江延成也有害怕的时候,女人,都软弱、没有原则得很,经不住这种细腻、这种柔情,往日他不过逢场作戏地柔情,就能让所有的女人都拜倒在他的身下。 想到此,他又有些恨高子吟,恨她早已沉溺这种柔情,无法自拔。 江延成觉得,自己的内心戏实在是太足了,他实在是一个前后矛盾的人,明明有些在意,却说那种狠话,明明是害怕,却说得那么大谱。 此刻的江延成,坐在酒店下面的大堂里,太阳穴微靠着手,在等着。 他猜,他们今天晚上会下来,成彦不会在这里住,可能乐观点儿,成彦会和高子吟一起下来。 果然,高子吟和成彦下来了,高子吟挽着成彦的胳膊,依依不舍的样子。 江延成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高子吟,左右打量,看这幅样子,该是没有做过。 虽然去往门口,必然要经过沙发,可是这会儿,高子吟还不曾看到他,还在和成彦说话。 走近了沙发,高子吟才看到江延成,她脸色变了一下,定在那里,动弹不了了。 不知道江延成如何给了她这种错觉——她好像被江延成抓奸在床一样。 江延成看到高子吟,眼睛眯了一下,仿佛还是昔日那么颠倒众生的模样,“趁着我不在,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和你没有关系!”高子吟说道。 真是羞耻的很啊,初初看到江延成坐在这里的时候,她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无限欣喜。 “和我没有关系?你问我什么时候从摩洛哥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不是想趁着这个空档和他调情?”自从高子吟和成彦从楼上下来,江延成仿佛根本没看见成彦这个人一样,目光中只有高子吟,此刻,他只是用手指了一下成彦的位置。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管不着。”高子吟被逼急了,说道。 她讨厌他这副“天上地下,老子天下第一”的目中无人,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有柔情,什么人都进不了他的心,所有的人,不过都是他手心里的蝼蚁。 江延成一伸手,就把高子吟拉到了怀里,当着成彦的面,在高子吟的面上亲吻了一下,“别扭闹闹就闹闹,玩真的可就不好了,嗯?” 说着,江延成把高子吟耳边的一缕碎发放到了她的耳后。 他觉得自己是在逢场作戏,就如同往常任何一次逢场作戏一样。 可他内心隐隐觉得,他是用“花花公子”的做派,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这么多年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抓住他的心,高子吟——也一样。 “别想着找个男人让我吃吃醋,我就向你妥协了,和你说过许多次了,我看他——”江延成又指了指成彦的位置,目光还是看着怀中的高子吟,高子吟正在努力地挣开,可她怎么能够挣开,“不顺眼!以后别老挑战我的底线。” 说着,他又低下头,在高子吟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江总——”成彦在旁边站着,铁青着脸。 看到高子吟这番被调戏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跟我说话?”江延成紧紧地抱住怀里的高子吟,“哦,对了,你是不是low通讯公司的?” “马赛分公司。”成彦黑着脸说到,高子吟还在看向他。 “哦,对对对,小小的马赛分公司,好像刚才遭到客户投诉,去客服反应,客服没有人接听,别人一生气,便向上级投诉了,上级正在紧急处理呢,你这分公司经理,怎么光顾着从我手上撬女人,不去处理一下你公司的事情?还是你的上级认为你是绣花枕头,电话都不给你打?”江延成漫不经心的目光抬起来,看着成彦微皱着眉头的样。 “放开她!”成彦说。 江延成根本不受威胁地说到,“想打架?你不是我对手。” 成彦一只拳头刚刚伸出来,就被江延成攥住了整个手掌,“我说了,你不是我对手!又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你也没本事要到。刚才你和她做的时候,看见我给穿的贞操带了?” 成彦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没接,也没看。 江延成的眼睛又眯了眯,“有些事情,做以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高子吟看到成彦非常被动,便说,“成彦,你先离开,你离开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都是做给你看的,你走,我随后和你联系!” “子吟——” “你放开子吟,我走!”成彦说道。 想不到,江延成一个人呢,在楼下坐着,身子都没有站起来,主动权就悉数落到了他的手里。 第411章 扎得他心疼 成彦走了以后,江延成还紧紧地箍着高子吟的腰,不让她从他身上下来。 高子吟似乎也没有要挣开的意思,她的头朝着那边看,并不看江延成。 直到江延成看到有一滴眼泪从她的脸上落下,他的一只手扳过她的脸,“我让你哭了?” 高子吟并不回答,又转过头去。 片刻之后,高子吟转过头来,对着江延成说,“江总,我想要好好地过日子,江总您这种人是不适合我的,我也不适合您,您每次都搅乱我的好事,算怎么回事?” “好事?”江延成冷冷地笑笑。 高子吟知道成彦的公司,是江延成特别派人搅黄了的,对江总来说,这不算什么。 “我要上楼去了。”高子吟说道,“我困了。” 整个人却再次被江延成箍紧,“我陪你睡!” 说着,江延成的唇便在高子吟的腮边逡巡,不正经极了的意思,只有肉欲。 好像他说陪高子吟睡,对高子吟来说,是天大的赏赐一般。 除了工作时候的正经,高子吟从未见过江延成对女人真心的时候,他从来不曾为了某个女人动什么心思,所有的心思都是浮着的,一眼能够看穿,他也不介意别人看穿,女人对江延成来说,不过猎物。 “若你不想让我死,你就上去。”高子吟说道,“还有,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 说完,高子吟从江延成的腿上站起来便走了。 江延成从背后紧盯着她,和那天晚上从金石会所初见她是一模一样的走路姿势,不同的是,这次,她在拭泪。 高子吟回去看了会儿电视,便睡觉了,以为会睡不好的,可今天的睡眠质量竟然出奇地好,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从床上起来,她便回家去了。 刚刚走到家门口,便看到冯锦。 冯锦冷冷地看着她,“昨晚上去哪了?” “酒店。” “和成彦一起住的?”冯锦又问。 “没有,他来了一趟,又走了。”高子吟也在替成彦开解。 冯锦心里竟然放心了一下,她严厉地对着高子吟说到,“去那边跪下!” 高子吟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冯锦,想必冯锦看见成彦,便觉得对不起冯嘉怡,而高子吟如同一个叛徒一样,走到对方的阵营里去了,对方不曾策反,她已经叛变了,冯锦自然不喜,高子吟去那边跪着了。 “去水里跪着。”冯锦皱着眉头说到。 高子吟没作声,如果跪能够让冯锦的气消了,那便跪吧。 花圃那边旁边的地面,昨天的雨还没有干,高子吟便跪在那里了。 冯锦看到她跪得这么干脆,气便不打一处来。 高子吟跪的时候,目光特别坚定。 昨日橘黄色衣裙还没有换下,这件衣裙是吊带的,露着她纤细的胳膊,膝盖部分跪在水里,弄得特别脏。 这一日,江婉宁和江延成也来了,来告辞,准备要回中国了。 刚刚进门,便看到在大门那边跪着的高子吟。 江延成只是看了一眼,为什么而跪,他多少有数,正如对冯家和成家的纠葛,他有数,高子吟想放弃遗产和成彦在一起,他都了解。 原本,他以为这是高子吟的一计,只是为了降服他。 尤其,她日日和大姐在一起,大姐哪天走,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也应该知道今日江延成会上门。 不过,高子吟跪着的样子,让江延成心生怒意。 他并不晓得怒从何来,就是看到高子吟明明知道他和大姐进门以后,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心里便气,打死他也不想承认——此时的高子吟,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跪。 在江延成的情感世界里,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所有的女人都是巴结着他的,讨好他,如同她这样的,从来没有! 江延成咬了咬牙,没作声,和江婉宁去了客厅。 客厅里,冯锦坐在能清晰地看到高子吟跪的地方,一张脸,冰冷含怒。 “怎么了?怎么让子吟跪在外面呢?”江婉宁和高子吟的关系向来不错,自然要问。 “别提了,让你看了笑话了。”冯锦说了句。 江婉宁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写的是:高子吟放弃继承冯家所有遗产协议。 “怎么了?”江婉宁又问。 “上次你来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家丑不想外扬。”说着,冯锦拿着这张纸,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拿着这张纸给高子吟看。 高子吟连看都没看,只抬起头来,对着冯锦说,“有笔吗?” “不再看看了?”冯锦又问。 “不看了。我此生所求,不过想过一段平静的人生,他爱我,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在我困难的时候,在我迷茫的时候,他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感觉不到他,或者,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丝毫不顾及别人感受的那种,我要不起,我也不想要,表哥很好。”高子吟说到。 冯锦看着她,把这张纸递给了她,“等着,我去拿笔!” 冯锦去了客厅内,拿笔。 冯锦看了一眼江延成,江延成正抚弄着下巴,看着高子吟。 江延成和高子吟的事情,冯锦略知道一些,毕竟当时江延成和高子吟因为孩子的问题,曾经有过争执,冯锦自然知道那个人是江延成。 这次让江婉宁来,冯锦也有自己的考虑。 高子吟曾经说过,江延成家里很有钱,她也曾经说过他是个渣男。 其实让中国的人来代理产品,这件事情,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可冯锦想看看江延成这个人,恰好江婉宁说过,让自己的弟弟江延成陪自己去,于是冯锦便应允了。 一来,她想看看,江延成究竟怎么个有钱法,二来,她想看看他怎么个渣法。 冯锦知道今日江延成和江婉宁要来,所以,她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让高子吟出去跪着,选择这个时间让她签字。 虽然冯锦从来面上不动声色,可冯锦的心思和江延成一样——深得很! 其实,遗产的事情,签字不签字的,不过是个形式,她想让谁继承,谁便能继承。 冯锦此举,生气是真,想看看江延成的反应也是真。 他似乎很淡定,或许内心不平静,可面上表现出来的,确实淡定。 冯锦让高子吟跪的地方,她说的话,江延成都能够听见,可他——始终平静。 还真是渣—— 渣到没边了。 或许从来都没有爱过。 冯锦拿了笔,出去了,高子吟签字了。 “起来吧,进屋去洗澡,换衣服。客人要走了。”冯锦说到。 高子吟起来的时候,双腿趔趄了一下子,刚才跪在石头上,若是大理石地面还好,可偏偏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地面,起来了,高子吟也放松了,只要不继承,她心里就少了好大的压力,她本来就觉得继承冯锦的遗产,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刚才高子吟的态度很坚定,因为她知道江延成来了,所以,态度更加坚决。 因为如果她不坚决和成彦在一起,势必又要落入江延成的掌心,成为他玩弄的对象,让他认为她在欲擒故纵,她不想给他这种印象,他当时是如何奚落她的,她现在的态度便有多坚决。 可以说,江延成的到来,恰好让高子吟的态度向来一个反面。 这种身在其中并不能体会的情绪,江延成不知道,他以为的是,之前自己过于自信了,高子吟根本没有喜欢他,五年了,物是人非的五年,他以为她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自然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没有,她已经喜欢了别人。 诚如她自己所说,如果仅仅是要江延成吃醋,没必要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也没必要拿放弃财产做堵住。 高子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爱了。 爱的是——成彦。 这下,江延成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让他一直以来在女人身上的超级自信,如同一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而高子吟,就是那根针,不仅扎破了他的自信,也扎得他心疼。 原来心疼起来是这种感觉。 酸涩,难受——想把那个人拥入怀。 可那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以前从未体验。 江延成的目光竟然初次不像以前那样稳了,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他现在,是真的开始吃成彦的醋了。 成彦,不剥皮抽筋,的确难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高子吟去楼上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了。 刚才冯锦让她来楼下招呼客人,她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衣,一件长裤,头发没干,她也没吹,好像没有心情。 下楼以后,她便坐在椅子上,只是随声应和着江婉宁的问话。 不答话的时候,她便双手弄成一个镂空的形状,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好像心里有所想,手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扶着头。 她知道江延成的目光正在盯着她。 她不知道他怎样想,可是他的感情,始终在天上飘上,高子吟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江延成安静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她知道,这一天,永不会来。 所以,她选择了能给她安定生活的成彦。 “高小姐,是嫁成彦嫁定了?”江延成忽然在那边问了一句。 高子吟“嗯”了一声,她的心思没在这上面,良久才答,“若他娶,我便嫁了!从此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他是我能够摸到的人。” 第412章 他第一次红了眼 法国回中国的飞机上,江延成一直在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高子吟说“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样子。 和那个人便能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他心里又莫名地烦躁,就连江婉宁和他说话,他都有一搭没一搭地。 回了中国以后,江延成让人找高子吟这几年在法国的照片,他从来没看过的她的照片。 找照片这种事情,是要费很多功夫的,纵然有眼线,也要从法国那边找,而且,江延成说了,多多益善。 江延成这几天,莫名地心烦。 法国那边,冯锦跟高子吟说,“子吟,你爸爸刚开始说让你回国待半年,现在就剩下两个多月了,中国,你别回去了,在法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成彦在一起了,我也管不着了,你在中国,和他两地分居,毕竟不妥。” 高子吟答应了,从此,高子吟又开始了在法国的生活。 她本来就已经是法国国籍了,可能此后,都要在法国了。 虽然心里不甘,可人总得认命不是吗? 她从来也没有期望从江延成那里得到什么,不至于失望。 找照片,大概花了十来天的时间,高子吟的照片便摊了一桌子。 人的情绪是非常奇怪的,江延成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先前对高子吟是占有和肉欲的情绪,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想来想去,他觉得答案应该是:高子吟跪在那里,视他为无物的状态激怒了他。 所以,他想深刻地了解高子吟这个人,从过去五年里找出蛛丝马迹。 说他开始对她有了点儿兴趣也无不可。 办公桌上的照片,是这五年的高子吟,是他从来都不了解的子吟。 她在普罗旺斯摘葡萄的照片,她站在大片的薰衣草田里闭着眼睛沉浸其中的照片,她去酒店吃东西的照片,刚开始的时候,是怯生生的模样,后来,便如鱼得水了。 头发也是,第一年是长直发,从第二年开始,变成了微卷的模样。 她刚开始好像不怎么会化妆,面上总能看出来化妆的痕迹,后来,妆容又精致又透亮,裸妆的效果,身材也是越来越挺,想必背后有高人支招,如果没有猜错,该是冯锦,那种勾人的眉眼,往那里一站,就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江延成亦不知道,她是本来就长成了一副妖精样子,只是,二十岁的事情,既青涩又欠调教,所以,他并没有看出来,如今,她的五官是全都长开了,摄人魂魄,目光又性感又狠。 如同江婉宁曾经说过的那样,“论相貌,只有掌珠可以拼一拼,论身材,只有彭懿可以拼一拼。” 不过江延成细看之下,觉得掌珠和彭懿,谁都比不过她。 她的身材和相貌,相得益彰。 江延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着烟,在看这些照片。 他的助理来签字,看到桌子上摆着这么多的照片,误以为江总在选秀。 助理是宋迅走了以后,从下面提上来的,虽然没有宋迅那么能干,但会察言观色,说话讨喜,人也聪明。 基本上,江延成所有的助理当中,第一届的助理是他最得意的,后来的人,没有人能够超过宋迅和高子吟,如今,他们,都不在了。 江总在工作上,是严厉而雷厉风行的,所以,一般的工作人员,往往体会不到江总总和女人上床是什么样子,又听说,这几年,江延成的女人找的少了。 却是细看之下,才看到,桌子上摆的,都是同一个女人的照片。 好像是经年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变化很大,从一个单纯无辜的小可爱,逐渐变成了勾人的狐狸精。 可能因为江延成此刻沉入这些照片的心情,也让助理多看了这些照片几眼。 他并不清楚,这是江总什么时候惹下的桃花债。 这个女人好像便是那个rays的财务总监,曾经和江总传过绯闻的。 难得,江延成这么多年,桌子上第一次摆了同一个女人的照片。 江延成签了字以后,又看起那张照片来。 她手里拿着精油的瓶子,好像在调试。 她本来也聪明,做这些,本来就是小菜一碟。 江延成竟然莫名地笑了笑。 心绪不稳,江延成开车出去转了一圈,竟然转到了他第一次见她的地方,她穿着牛角扣大衣,站在那里,看他打架。 那年,他二十七岁,她二十岁。 江延成竟然莫名地红了眼。 这对一直铁腕而从来都不苟言笑,铁石心肠的江延成来说,是人生第一次。 他很想知道,她当时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在他游戏人生的岁月里,有个女孩子那么跌跌撞撞、又小心翼翼地爱着他,什么都不图。 如今过了那段岁月,才惊觉,那时候,她是什么都不图他的,只想获得他同样的爱,哪怕不同样,只求一点点爱,一点点,她便满足了。 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不过,他是连她一点儿的三心二意都容不下的。 他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自己的女人——不行! 现在,她还在三心二意。 可他已经没有办法。 江延成又点了一根烟,车停在原地。 他又开车绕城转了一圈,原来的高氏馄饨早就不在了,相反,旁边正在施工,想必不多久,本城最奢华的高楼大厦将要拔地而起,到时候,他的橡树別苑会成为最值钱的公寓。 建筑的变迁,也是时光的变迁。 五年前,她是他的人。 现在她不是。 助理打来电话,说会议时间快到了,问他什么时候来。 江延成,今天心情不好,他先不去了。 “总裁,听说rays的财务总监,以后不来中国了,他们从法国又派来了新人。”助理突然说了一句。 若是平常,敢在江延成面前提这个,简直是找死! 不过今天,可能看到了江延成桌子上的照片,助理才斗胆如此一说。 “我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操心了?”江延成说到。 对方悻悻地说了句,“那总裁你若是不来,会议今天就不举行了。” 江延成挂了电话! 助理本来想在江延成面前贡献一份情报,卖个乖的,没想到挨了一顿刺儿。 江延成,向来不轻易拜托别人干什么事情,也从来不领别人的情。 对别人主动打探情报告诉他这种事情,他向来不领情,带着上赶着和巴结的情绪。 看起来,助理对江延成的了解还是太少。 江延成开车走了好远,在最繁华的闹市区,他又看到了高氏馄饨,孙娟正在忙碌,宋迅也在里面帮忙。 宋迅现在每日以老高家的女婿自居,曾经对子吟怀有的那些念头,大概都被清空了,可能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子吟,也可能等了这么多年,等不下去了。 江延成回了橡树別苑的家,很累,他想睡一觉。 法国那边。 因为冯锦准许自己和成彦在一起了,所以,高子吟在工作之余,经常去找成彦。 高子吟越来越发觉成彦的好,两个人一起去吃饭,成彦会给高子吟擦嘴,会给高子吟切牛排,会贴心地埋单。 高子吟便想起来,她第一次和江延成去酒店的时候,江延成眼里的不屑。 若是以前,高子吟便哭了,可是今日,她没有,她继续低下头吃饭。 感恩生活的所有。 成彦知道她放弃了财产了,没说什么。 “你会不会怪我?”那日,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路上走着,高子吟问成彦。 “你放弃了,倒好的很,省得我心里那么大的压力。以前阿姨就怀疑我跟嘉怡在一起的目的,如今你放弃了,我便没有这种顾虑了。”成彦说到。 高子吟便看了成彦一眼,心里竟然很欣喜。 她早就说么,成彦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人。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满脸愁容,因为担心嘉怡和瑞林,可是冯锦不让他看嘉怡,也不让他看瑞林。 高子吟很开心,成彦暖暖的,很贴心,比起江延成,更像是她的良人。 虽然心中那个人的影子仍然挥之不去,可高子吟知道,时日长久,往后,她和表哥日日一起生活,忘了他,是早晚的事情。 成彦还是如同往常那样,并没有和高子吟发生关系。 高子吟知道他心里的顾虑,也没有强求。 “这些,到新婚之夜的时候再说吧,若是现在,我怕误了你。毕竟阿姨的态度——”成彦说到。 高子吟也点点头。 好像两个人谈的时间也够长了,那日成彦提出了“结婚”的事情。 “你和你爸爸还有阿姨说一下,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见,若能把你嫁给我最好了,我怕他们不同意,毕竟,我在他们家里有前科。”这下,成彦是非常不自信的。 高子吟同意了。 高子吟是在一次晚饭后和冯锦还有高志远提起想结婚的事情的。 高志远对子吟结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 反而冯锦,在淡淡地切着牛排,并不做声。 她越是不做声,高子吟便越是不踏实,她不是向来反对成彦的吗? “妈——”高子吟低姿态地叫了一句。 冯锦抬头看了高子吟一眼,“还知道你叫我妈?” 冯锦最近没什么脾气,高子吟觉得,应该是被她气到没有脾气了。 冯锦执意反对成彦,高子吟喜欢成彦。 既然高子吟已经放弃了财产,那么冯锦也该认了,认命了,便没有脾气了。 “约法三章。”冯锦说到。 “什么?”高子吟问。 只要冯锦肯开口,就比什么都强,她心里竟然隐隐地开始高兴。 “你和成彦结婚的时候,只能登记,不能举行婚礼,我看见成彦就烦,这是第一;”冯锦说到。 “嗯,第二呢?”高子吟在吃饭,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不让就不让吧,她能够同意就已经烧了高香了。 “第二,结婚以后,你们搬出去住!”冯锦再次说到。 “嗯。”高子吟又点了点头。 冯瑞林在一边说,“妈妈,你要和爸爸结婚了啊?” “嗯,是啊。”高子吟回答。 “我好开心呀。”冯瑞林在拍着手,“从此爸爸妈妈都在我身边了!” 第413章 算不算一件喜事? “可是妈妈,你如果结了婚,是不是就要去中国了呀?”冯瑞林又问。 “什么?”高子吟没理解冯瑞林的脑回路。 “你不是要和爸爸结婚吗?爸爸不是在中国吗?”冯瑞林瞪着一双大眼睛,很诧异地问到。 高子吟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方才想起来,冯瑞林说的是江延成,因为在中国的时候,他一直认为江延成是他的爸爸,而他的亲爸爸,成彦,冯瑞林是不知道的,冯锦曾经三令五申,不让冯瑞林知道他和成彦的关系,成彦每次来,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 “哦,不是。”高子吟心里竟然有了几分慌乱。 低下头便开始吃饭,因此,她没看见冯锦的表情,冯锦似乎面上带着得逞的微笑。 只是,冯锦这种人,有得逞的笑容,表现出来,仍然是很高贵。 高志远并没有看到冯锦的表情。 第二日,成彦约高子吟去看房子,在普罗旺斯买了一套公寓,不是很大,二百平。 “我在马赛还有一套房子,不大,但如果你去,也够住了。就这样吧,娶了你,我对人生也没有别的乞求了。”成彦说道。 高子吟的头便侧着靠在了成彦的肩头,“能每日清晨起来闻着薰衣草的香气,便觉得俗世静好,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觉得,日后若是每日都生活在法国的话,有点儿想中国的吃的,想吃我妈做的馄饨。” 高子吟目光朝着薰衣草田,总觉得大半辈子的人生,已经过去了。 “那还不好办,把你妈接来不就行了?至于国内,我请个职业经理人,你妈也该享受人生,环游世界了。”成彦便说。 高子吟便咧开嘴笑了,“是啊。” 可总觉得那笑容,很撕扯自己的脸,仿佛笑容不由心。 “还有我姐姐呢。” “你姐姐,不是也有未婚夫了?两个人过日子,不是挺好?”成彦又说。 “对。”高子吟又笑。 “房子装修也快,估计一个月就完工了,我们的婚期定在两个月以后吧。你生日那天,十二月二十六号,好不好?”成彦又问,他一切都遵循高子吟的意见。 “好,你还记着我的生日?”高子吟又是苦笑。 那个人不记得,生日当日,高子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一切都是成彦决定了,高子吟只有答应的份儿。 装修的时候,高子吟偶尔会去看看,说哪里要放一盆花,哪里放一个书架,落地窗帘要怎样才舒服。 高子吟这样说的时候,成彦便笑,“都依你。” 高子吟便觉得,成彦真好,极有绅士风度,岁月里就是有了成彦这种人,所以,时光很慢很缓很暖。 高子吟和成彦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心里一直很平静。 那日冯锦对高子吟说,“子吟,你登记那天,最好弄个仪式吧,虽然婚礼不办了,但得让大家知道你们俩结婚了的事情,所以,到那天,你是怎么准备的?如果你妈来,我是不出席的。” 高子吟微皱了一下眉头,妈不来也不合适,毕竟以后,她都在法国了。 可来了—— “那我让我妈提前来,结婚以前,好吗?”高子吟说到。 怎么都感觉冯锦有点儿高傲的“公主病”,不过人家是“公主命”,所以,高子吟跟冯锦说话,感觉年龄差距特别小,她不像长辈,更像是一个姐姐,她不叫她“妈”,因为张不大开嘴,也确实因为她不是妈的样子。 高子吟内心都觉得愧疚的一点是,某些时候,她甚至觉得她和冯锦的心理关系,比和孙娟的心理关系,更近一些。 高子吟也才想起来,她要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告诉妈妈和姐姐。 所以,那日,她趁着中国晚上九点的时候,给妈妈打电话了,说要结婚了。 “跟成彦?”孙娟问。 “嗯。” 孙娟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就在法国了?” “嗯。” 孙娟说道,“虽然妈舍不得你,但这是最好的结局。成彦人很好,对你不错,人也细心,最重要的,眼里有我们。” 孙娟想说,不像那个江延成,目中无人的高傲。 不过既然子吟都要结婚了,一切便都是前尘往事了。 那个人不过是在丰城的一个人,过去便过去了吧。 高子吟说了让妈来的日子,还有姐姐,宋迅都来。 登记前一周。 子吟结婚了,子涵为她高兴,这次,她的心里算是彻底踏实了。 以后,她不用再担心宋迅惦记子吟了,即使惦记,也是无用。 下午三点的时候,店里不忙了,午餐时间已经过了。 子涵闲下来了,她对着刚刚进来的宋迅说,“子吟要结婚了。” 仿佛“嗡”地一声,宋迅的脑子里嘈杂一片。 脑子里不断闪现出高子涵的那句话,“子吟要结婚了”“子吟要结婚了”。 他原也知道,他和高子吟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只是从来没想过,她有要结婚这一天。 也是,都二十五了,他都三十岁了。 “是吗?准备去法国吗?”宋迅问。 刚才宋迅的表情还是让高子涵心里非常心寒,她以为宋迅有了她,对高子吟的感情便浅了,如此看起来,好像没有浅,只是,把对子吟的感情放在了心里,结成了一个痂,寻常的时候,触及不到,便不觉得疼,一提,尤其是碰到了子吟要结婚这种大事,想必宋迅的心里是相当疼的。 高子涵只是咬了咬牙,心想:你没机会了。 宋迅的家人一直对高子涵不太满意,毕竟是高子吟的姐姐,高子吟他们都见过,并且见高子吟的时候,高子吟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姐姐的风评稍好一点,当然了,是根本没有任何风评,因为她远远没有高子吟那种知名度,不过宋迅的父母现在也已经形成了一种和孙娟那样的意识:只要不是高子吟,谁都好,高子吟可是曾经和江延成传过绯闻的女人。 高子涵虽然曾经和徐思年谈过恋爱,可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一切都是钱的事情,这年头,谁还没个前任? 虽然是个卖馄饨的,但是店开了一家又一家,算的上体面。 所以,对宋迅和高子涵这件事情,二老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喜欢,可也不说反对的话。 宋迅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这一日晚上,宋迅和高子吟一起出来散步。 走着走着,便到了宋迅新买的房子旁边,他自己新买了一套公寓。 他忽然拉住了高子涵的手,“跟我上去住吧。” 高子涵有些诚惶诚恐地说到,“好。” 交往这么久了,宋迅从未说过一起住的事情。 其实子涵的心里是有感觉的,子吟要结婚了,宋迅心里最后的念头没有了。 他的白月光终于成为别人的了,他多少有些自暴自弃。 这一夜,宋迅啃咬子涵的脖子,让她很痛。 子涵一直睁着眼。 孙娟知道,今夜的高子涵在宋迅家里住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当作不知道,连个电话都没打。 早晨高子涵醒来的时候,宋迅说了句,“咱们也结婚吧?” 昨天晚上宋迅那使了浑身解数的样子,子涵便知道他为了什么,他心里怨,便把所有的气都出在了子涵的身上。 “好。”子涵说到。 高子吟已经给姐姐、妈妈还有宋迅定好了机票,都是商务舱,来回的都订了。 是在她和成彦登记的前几日。 高子吟和成彦说了,权当是两个人定一次婚。 反正冯锦说了,必须等到她出席的那一日,高子吟才能够登记。 其实就是一桌子人,很小,宋迅的表现很得体。 成彦对宋迅说,“咱俩一样大,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姐夫?” 子涵便笑,笑的时候,还看了高子吟一眼,高子吟也在笑。 多么好的一家人! 最开心的便是孙娟了。 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她相当中意的,她并不晓得暗潮汹涌。 宋迅把心事隐藏得很深,很深。 成彦很喜欢高子吟,高子吟看起来也喜欢成彦。 年轻人么,今儿喜欢一个,明儿喜欢一个的,赶明儿就忘了。 孙娟也便没有想江延成。 今日高志远没来,本来他左右为难,冯锦坐在沙发上看书,“你若想去便去,不想去,别在我眼前晃。” 高志远便知道,冯锦不想让他去,他便也真的没去。 虽然孙娟心里有遗憾,但是她知道,这个“挨千刀”的,在外面早有家室,所以,她不难过,也不怎么理睬。 高子吟和成彦又陪着三个人游览了一圈法国,然后,姐姐宋迅和妈妈就回中国去了。 这一日,江婉宁给冯锦打电话,说要来一次法国,再看看新产品的研发,以及在国内的铺货情况很好,想再拿货,这些货,中国分公司没有,冯锦说,“来吧,来了让子吟带你到处转转。” 江婉宁本来就喜欢子吟,只是现在子吟竟然不在中国了,略感遗憾。 冯锦作为rays背后的实际掌门人,江婉宁什么时候来,她有数。 她估摸着,也就这两天了。 江婉宁来的时候,高子吟上班去了。 “子吟上班去了,先在家里待会儿,以后,你就把法国当成你的第二个家,反正你这种阔太太,到哪儿都是赚钱。正好,家里最近有一桩喜事。”冯锦说到。 “喜事?”江婉宁面色向来光彩照人,很喜庆的模样,听到冯锦说喜事,自然笑着问什么喜事。 她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 “子吟要结婚了,算不算喜事?”冯锦端起冻顶乌龙来,轻品了一口,说道。 第414章 她想得可真美 江婉宁心里不免为江延成惋惜,不过既然江延成自己都说了,两个人是“交情泛泛”,也谈不上惋惜。 冯锦看到江婉宁在低头的样子,说了句,“子吟不准备办仪式了,就去法院领证。领证那天,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和子吟好歹也是好朋友了,咱俩又聊得来,你也去吧。” 江婉宁想了想,就还有几天,反正,她要在法国待一二十天呢,既然子吟马上就办事了,参加也无妨。 江婉宁答应了,冯锦笑着看了江婉宁几眼。 晚上江婉宁和自己的老公说了,自己来一趟法国还赶上婚礼了。 和周姿打电话的时候,江婉宁也说了。 相比江景程,周姿并没有那么关心八卦,上次高子吟和江延成的那场关于孩子的绯闻,江景程气恼,周姿却几乎忘了那个人了,她不过以为是江延成寻花问柳的一桩小事,一件让她头疼的小事,江延成的花花事情,她管不了,江延成也一直说,不让她管。 纵然江延成面上看不出来任何花花公子的做派,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都这些年了,全丰城的人都在传闻江延成的花花做派,也由不得周姿不相信。 周姿只是在和延远乔诗语吃午饭的时候,随口说起来,“你大姐最近在法国,要参加一场婚礼,不算婚礼吧,就是登记仪式。她回来咱们也沾沾她的喜气。” “谁结婚啊?”江延远随口问到。 “就是那个rays家的女儿,和延成传过绯闻的。结婚了也好。”周姿说道。 结婚了,就省得江延成再霍霍人家了。 因为江乔在这里,所以,江延远和乔诗语日常总来江景程家。 江逢和江恒两个小点儿的,放在家里,阿姨看着。 江延远和乔诗语两个人,偷得浮生半日闲,来吃延民做的饭。 现在日常坐镇做饭的变成了江延民。 彭懿大部分时间也都回来吃,江延民和彭懿的家,形同虚设,日常不见烟火气息。 六岁的江乔和四岁的江行止都坐在桌子上吃饭,对大人说的话——充耳不闻! 两个人在说四叔做的饭好吃。 自从江延民接班,江景程便日日出去打麻将,已经堕落成一般市民了。 说到rays家的女儿,和延成传过绯闻,乔诗语和江延远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知道是高子吟。 此时距离高子吟结婚还有一天。 吃了饭,乔诗语要去学校上课,江延远去送她。 “我给延成打个电话吧,他可能不知道高子吟结婚的事情。”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冷哼一声,“他若想知道,早就知道了。看起来还是不想知道吧。” “也许高子吟结婚结得比较仓促,延成没想到呢,他眼看着都三十三了,没结婚,也不着急,可能觉得高子吟也不着急,高子吟比他还小那么多。”江延远替自己的亲弟弟开解。 乔诗语又说,“又也许,人家是因为受了他的伤害才结婚的呢?说不定人家高子吟早就给他发了邀请函了,他那个傲娇的德行不去。又傲娇又嘴硬。” “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江延远又说。 接着,江延远便给江延成打了电话。 此时刚刚过了中午,一点钟,乔诗语准备去上课,江延成已经召集了所有的高管准备开会,因为这个会可能开一下午,所以,提前进行了。 若是寻常人的电话,江延成也就不接了,偏偏是三哥。 江延成接了。 那头,江延远说道,“延成,我听说高子吟明天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江延成微皱了眉头,沉默片刻,“你怎么知道?” “大姐不是去那里考察产品吗,前几天,大姐打电话回来跟妈说,她要在那里参加高子吟的登记仪式。妈今天随口跟我们说起来的。”江延远又说。 江延成眯了眯眼睛,挂了电话便对着副总安排,“这是我今天的会议大纲,你来开。” 接着又转向助理,“三件事:第一,给我定法国的机票,最快的一班,必须直飞。第二,给我在普罗旺斯租一套古堡,第三,在普罗旺斯找一辆车。” “总裁,我们法国没有分公司,要怎么找车?”助理问到。 “那是你的事,办不成,走人!”说完,江延成便出去了。 在车上的时候,收到了助理定的机票信息。 助理今天下午的会也开不下去了。 副总眼看着助理在焦急地操作手机,根本没把开会的内容放在心上,也是无可奈克。 总裁下达的这个任务,必须要办到。 江延成陆续又收到了助理发来的关于租车公司的信息,车的照片,以及车牌号。 到达机场以后,刚刚要关机的时候,助理便发来了租的城堡的位置。 江延成微信回,“让租车公司直接把车开出来给我,加钱!我到了法国会给你发位置。二十四小时开机。” 助理已经汗涔涔的了。 江延成上了飞机,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 飞机起飞以后,窗外大团大团的流云,飘着不动,宛如飞机还停在原地。 江延成知道飞机是飞得很快的,可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抬腕看了看表。 他没想到她这么快结婚,而且,结婚的事情,还是大姐辗转告诉他的。 如果大姐不说,可能延远不会知道,延远不知道,他也就不知道。 这件事隔了这么多层,他能够最后知晓,都是侥幸。 江延成的唇角鄙夷地翘了一下,真是冷血的很。 结婚都不让他知道,想一个人偷摸地结婚了事。 她想得可真美! …… 法国。 昨日高子吟已经填好了登记申请表,今日她又把东西检查了一遍,放在了茶几上,东西都用牛皮纸包着,她去了楼上换衣服了。 冯锦看了她的牛皮纸袋一眼,随手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纸,放到了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她不管这张是什么,肯定是结婚必须的东西。 高子吟少了这张纸,肯定就结不成婚。 高子吟换好衣服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说道,“中午的酒店都定好了,您一会儿过去就好,我和人家约好了,十一点半,估计那时候,我们也该领了结婚证了。您和爸带着瑞林去,还有婉宁姐,以及公司的几个人。” “家里就我们仨?”冯锦的背靠在了沙发上,慵懒地说到。 “对,婉宁姐直接从酒店走,公司的人从公司走。” “没别人了?” “嗯。成家的人,您也不让人家来。”高子吟又说。 公主命冯锦的“公主命令”,没人敢不听。 “知道了,一会儿我们去,在酒店会和。”冯锦说道。 高子吟走了,今天的她,穿了一身喜庆的衣服,裸粉色的,显得她既柔弱又漂亮,头发飘啊飘的,很动人很动人。 冯锦在家里,端着冻顶乌龙,去了窗前。 她不喜欢成彦,非常讨厌成彦,女儿的事情,不是轻易能够原谅的。 他可是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她害了一个女儿,又想抱着另外一个女儿归,成彦想的怎么那么美? 她就是要让成彦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篮打水,若篮子都没有让他碰到,他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失望,可是现在,他马上就要走进法院了,想必失望地会更加严重。若是不让他和子吟开始,他不会把整个人沉入到和子吟的爱情当中。 沉入不进去,她怎么做戏? 这样多好,成彦已经入戏。 她不管他有没有目的,现在看起来,他对子吟挺纯粹的,即使他不纯粹,他也别想怎么样。 高子吟要结婚的事情,她已经透露给江延成了。 如果江延成不来,那是他真的渣,没办法。 她的戏,都在她心中,每个人出现不出现,都会按照预定的剧本演,a角不出,她还有b角,谁都别想改变剧情。 诚如冯锦曾经告诉高子吟的那样,“除了成彦,谁都行!” 渣男江延成都行。 冯锦说过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改变过? 高子吟跟了她五年,还没总结出来? 不过,看江延成的长相,可是看不出来半点儿渣,就是高傲,不随意下凡的人而已,不想因为某个女人随意付出自己的心,大概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俗气不堪,配不上他。 这下,她也想顺道看看,高子吟是不是值得江延成付出自己心的那个人。 即使江延成不来,她也照样让成彦和高子吟结不成婚。 她并没有故意帮谁,如果江延成入了她的戏,戏码会更好看。 若江延成不来,她也有办法让戏更好看。 冯锦去了茶几那里,拿出刚才的那张表,好像是结婚登记表申请表。 她在梳妆镜前打扮了一番,给高志远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一会儿去酒店。 今天,对冯锦来说,异常重要。 冯锦打扮起来非常漂亮,极有气质。 高志远并不是冯锦这种七窍玲珑心,冯锦的计谋,他不识。 江延成下了飞机,直奔机场。 高子吟到了法院,发现,结婚登记申请表竟然没带。 她挺疑惑的。 “咦,走的时候我都检查过了,都在的。”高子吟说到,“放在哪儿呢?” 成彦宽慰高子吟,说,“没事,你再检查检查,如果没有,你看看有没有空白的表,重新填一张。” “没有,空白的我都放在家里了,只拿了这一张填好了的。我打个电话。”高子吟说到。 高子吟走到了法院外面,电话打给了冯锦。 法院里面禁止喧哗。 “妈,我的登记申请表在不在家?”高子吟问。 打电话的时候,高子吟就感觉自己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所以,她问完了冯锦,就赶紧把电话挂了,冯锦说她找找看。 其实,冯锦已经把这张“登记申请表”给撕了。 就如同亲手撕了成彦一样。 刚才子吟说她有电话进来,挂了电话。 电话是江婉宁打来的,婉宁问高子吟事情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 高子吟以为江婉宁这是关心,毕竟是中午要一起吃饭的人么。 她便如实说了。 高子吟和成彦从法院里面走了出来,成彦说,“既然酒店的人在等着我们,我们今天先不登记了,下午填了表再来也一样。” 高子吟点了点头。 成彦从来不知道,不过是把结婚的日子推迟到了下午,人生的命运便改写了! 第415章 他不知道笑了多少次 冯锦给高子吟打电话,说没找着登记申请。 高子吟说,“没关系,我下午再来也一样的。” 还没挂断电话,手机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手机弹跳起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高子吟的第一反应是:今天怎么这么点儿背,遇到贼了? 回过头来,才看到竟然是——江延成。 她错愕到合不拢嘴,江延成风尘仆仆的模样,如同五年前那样,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不同的是,五年之中,他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招女人了。 高子吟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延成。 她的手机,已经进了他的口袋。 “上午登不成,下午就没戏了!高小姐是不知道么?”江延成问。 高子吟的唇开合着,不知道见了江延成要说什么,只是愣愣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我会来?”江延成又问,嗤之以鼻的态度。 这次,他还跟上次一样,眼睛里根本没有成彦这个人。 成彦一直攥着高子吟的手,成彦十分烦感江延成的目中无人。 高子吟摇了摇头。 江延成又是一笑,不知道?看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以为高子吟所有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纵,如今看起来,她没有。 她就想在法国兀自结婚,从此兀自幸福。 将他忘掉,可能现在已经忘了。 江延成随便抬手一切,切开了成彦的手,握住了高子吟的手,“走。” “去哪?我手机呢?”高子吟皱着眉头问。 “江延成——”成彦也咬牙切齿的模样,每次见江延成,他都完败。 而且,江延成的目光中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此时的冯锦、高志远还有冯瑞林,江婉宁,rays的几个高管,都在酒店里等着了。 刚才江婉宁莫名奇妙地对冯锦说,“刚才延成给我打电话,问子吟在哪。” 冯锦便笑笑,说到,“是吗?可能就随便一问。” 看起来今天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江延成入戏了。 冯锦本来还以为江延成不会来,如此,剧情会稍弱。 如今,压轴的来了—— 江延成拉着高子吟的手越走越远,高子吟一直挣脱,却挣不脱,她喊着,“成彦,成彦——” 成彦一直想从后面拉住高子吟,可这时候,偏偏有一辆车停在了江延成的身边,江延成一把横抱起高子吟,就把她放在了副驾驶上,江延成对着驾驶座上开车的法国人说道,“锁门!” 用法语说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法语。 然后,他从副驾驶那边转到了驾驶座,法国人下车,说了声,“先生,祝您用车愉快!” 江延成没搭理人家。 成彦知道,若是江延成上了车,他就追不上了。 他必须打车,可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是冯锦打来的。 手机铃声响得非常急促,带着他不接不行的味道。 而且,电话是冯锦打来的! 是一个他不接不行的人! 他估计是冯锦问什么时候去酒店的,可是现在,高子吟去不了了,所以,他接起来手机就说,“阿姨,高子吟被江延成抢走了——” 冯锦便笑,江延成总算还没渣到家。 够强势,如果冯锦是江延成,她今日绝对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以子吟的个性,若是和江延成今日有了肌肤之亲,是不好意思继续和成彦结婚的。 冯锦已经出了酒店包间的门口,“所以,他们的戏已经收场了,就剩下你了,回来吧。” 成彦的脚步停住了,“阿姨,你说什么?” “我说,成彦,你没戏了,回来吧。别人都是演戏,只有你一个人假戏真做的,回来吧。”冯锦悠悠的声音传来,仿佛一场大戏正好进行到高潮。 “阿姨,您什么意思?谁的戏?”成彦站在原地,太阳照得他眼睛睁不开。 “回来我跟你说,你追不上子吟和江延成的,回来咱们把事情说开了。”冯锦的一只胳膊抬起来,用另外一只拿电话的手肘压着。 成彦看着江延成的车越开越远,知道已经追不上,他料定江延成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去了冯锦的酒店。 冯锦已经进了酒店,告诉大家,今天子吟的婚礼出了点儿事情,取消了,大家尽管吃,不用等他们了。 高志远问冯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就结个婚能发生什么事情?” 冯锦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延成的车绕着普罗旺斯转了一圈,然后在一个地方,又换了一辆出租车,车把他们送到了古堡前,高子吟一直是徒劳而强烈挣扎的,甚至自己的鞋子都掉了,脚上就穿着一只鞋。 刚才江延成开车的时候,她一直在捶打江延成的胳膊。 江延成的胳膊晃来晃去,不过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方向盘。 刚才下来换车的时候,江延成几乎是扛着高子吟下来的。 她不知道他今天会来—— 她差点儿就结婚了—— 若不是他侥幸得到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她和成彦手挽手的样子,这些都激怒了江延成。 “想死别选现在!”江延成突然说了一句,怒气冲冲的声音。 “江延成,你带我去哪?我手机呢?”高子吟说到。 两个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高子吟一直要去江延成的兜里拿手机,江延成便使劲儿攥住了她的胳膊,高子吟的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高子吟也累了,被江延成攥着胳膊,他靠在了江延成的腿上。 高子吟喃喃地说了一句,“江延成,你凭什么见不得我好?” 江延成目光瞥了窗外一眼,“还就是见不得你认为的好!” 到了古堡,江延成从古堡门口旁边的信箱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古堡的门。 他没看古堡里是什么样,不过按照他寻常的档次,助理给他定的古堡,档次不会很差,应该是很好。 江延成把高子吟压在床上,就开始了。 高子吟本来一直反驳他,踢他,可她终究没有力气。 就这样,直到晚上。 古堡里都已经黑了,高子吟身上狼藉一片。 他不是不让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吗? 当时一只丢失了的套,便让他对她心生疑虑。 如今不用套了,这般肆意? 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我饿。” 中午没吃饭,又经过了一番和江延成体力的挣扎,那真是要掏空她的感觉。 以江延成的体力,自然是不嫌累的,他还伏在高子吟的身上,“饿?不是一直在喂你吗?” 好像他的气消了,说话声音又变成了动听的极为低沉,又极为磁性的嗓音。 只是,他的嗓音略沙哑,毕竟也是一下午了。 高子吟的肚子咕咕叫,“我真的饿。” 她眼前发晕,眼冒金星。 江延成从她的身上起来了,穿上自己的衬衣,说了句,“等着!” 江延成去了那边,高子吟不知道那边是哪,反正他进了一个房间。 高子吟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整个人像是被他吸干了一样。 她想逃也没有力气。 高子吟侧过身子去,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 醒来是被他推醒的。 高子吟的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她没有衣服穿,随手从床上扯起来一床毯子裹在身上。 下床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子,几乎瘫软在地。 江延成适时地扶住了她,带着花花公子的腔调,“慢点儿!” 把自己搞成这样,他该很得意吧。 高子吟抬头,怒视了他一眼。 高子吟坐到了很长很长的餐桌旁边,他已经做好了饭。 “冰箱里只有意大利面了,先吃着。我随后去买。”江延成坐在她对面,说到。 高子吟沉吟了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知道,可能一天,两天,也可能三天,四天。吃饭。”江延成坐在另外一边,眯着眼睛打量高子吟。 时隔五年,再次感受到了高子吟的身体对他致命的诱惑。 五年前本来青涩,这次被动,却不青涩,大概搞懂了身体的密码。 这种感觉,间隔了五年。 现在的江延成,对高子吟的感觉很怪。 觉得她是一个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人。 又因为再次占有而有餍足。 高子吟实在饿极了,肚子叫得难受,她端过来面,狼吞虎咽起来了。 以前的时候,她从未这样在江延成的面前失态过。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江延成的面前弄出一种狼狈的样子,让江延成放弃她。 她讨厌他,对女人,除了床就是床,五年前是,五年后还是。 他根本没有任何成长。 意大利面做的还挺好吃的,高子吟不知道江延成竟然会做饭,自然新奇。 有心想问问他是怎么学会做饭的,什么时候学的,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出国留学以前,我爸教我做过饭,手艺在那,这几年一直没用!”江延成看到高子吟吃了一口,便顿住了,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高子吟便不说话了, 快吃完的时候,才看到他面前空空如也。 “你呢?不吃吗?”她问。 两个人终究五年前就有过那番纠缠,他把她弄到这里来,她虽然恨他。 但是内心深处,她爱他,看到他挨饿,她竟然心软。 “我一会儿出去买点菜。你要不要去?”江延成说着又打量了高子吟的穿着,笑着说,“你这个样子也出不去,我很快回来。” 江延成也没察觉啊,他见了高子吟,笑了多少次。 或者是奚落的笑,或者是取笑,不过都是真情实意的笑。 和在别人面前不做出任何表情的江延成,判若两人。 高子吟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古堡,还有二层楼和三层楼,就她一个人,她害怕! “你把手机给我。”高子吟说到。 仿佛看穿了高子吟的小把戏一样,江延成侧过头去笑了一下,“当我是傻子呢?” 因为自己的想法被识破了,高子吟咬了咬牙。 “还跟以前一样!”江延成似乎甩出来这句话。 江延成说着,站起身来就走了。 高子吟听到门响的声音,江延成已经不在。 留下她一个人,很害怕,这种寂静,很难熬。 高子吟还是裹着毛毯,去了壁炉旁边,她在法国呆了五年,自然有能够让壁炉冒火的本事,她安静在坐在沙发上,双腿蜷缩在沙发上,靠着壁炉,暖暖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江延成会不会给她带一身衣服回来。 手机也没有了,成彦会找她吗? 婚礼搞砸了,冯锦会生气嘛? 虽然此时的情景非常温馨,但是,高子吟的心里却是烦乱不堪。 他明日不让自己走,后天也不让,他究竟想干什么? 高子吟的头靠在自己的手上,烦躁,却无能无力。 她真正体会到了原始人的生活。 成彦回了酒店,酒店里的人看到他一个人回来了,知道出事了。 江婉宁也后知后觉地,心想是不是延成来了? 不可能啊,明明他自己说过,和高子吟是“泛泛之交”,他这种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江婉宁想象不出来,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从中国跑到法国来。 而且,她也没特意跟延成说过高子吟的事情,就算他知道,也该早不了。 全场,只有冯锦,始终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成彦进了包间,她一句话都没说,只说一会儿让成彦跟她回家去。 冯瑞林看着这个“叔叔”,满脸疑惑。 吃完了饭,冯锦淡定地打发了众人,江婉宁有心想问一句,是不是延成来了。 可万一不是,她又给了别人这种提示,那就不好,刚才在饭桌上,她也没好意思发微信。 成彦满脸被伤害了的神情,跟着冯锦回了家。 高志远带着冯瑞林上楼了,楼下就剩下冯锦跟成彦了。 “阿姨,刚才您说演完了,是什么意思?”成彦问到,铁青着脸。 冯锦淡定自若地说到,“我不喜欢你,你该知道;我不想让你和子吟有关系,你也知道,可你偏偏不听,我让子吟勾引你,是想让你高高地飘起来,再狠心地摔下,可你看出来子吟是勾引你了,所以,我让子吟以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一点儿,让你看不出来一丝勾引的意思,甚至,我还让子吟放弃了遗产继承,这多真啊,子吟今天跟着江延成走,本来就是设计好的,所以,你也不要怨谁,不要怨子吟的狠心,也不要怨你阿姨,是你害死我的女儿在先,你怎么可能以为我会放下这笔帐不算?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眼皮底下逍遥?我女儿,二十岁的大好年华!如今让子吟抛弃你,不过是剧本中最轻的一环!我还想设计让你从楼下摔下来摔死!” 最后一句话,冯锦说得恶狠狠的。 成彦的睫毛微垂着,他盯着地面,伤心到绝望。 “阿姨,我知道我害死了嘉怡不对,可你为什么让子吟报复我?”成彦也气,以往的时候,他从未在冯锦面前发过脾气。 “很简单!我现在就子吟这一个女儿,若不用她,用谁?她心里一直记挂着江延成!是你傻,以为人跟了你,心也跟了你!如今怎么样?你一结婚,江延成就找上门了,这就是你的结局!你该五马分尸!”冯锦走到了成彦的面前,她的五指狠狠地戳着成彦的心口窝,“和子吟谈恋爱,你觉得你配吗?你一个害死她妹妹的人,她怎么会和你谈恋爱,用脑子想想!不要担心子吟,她现在好得很,离开你,她巴不得。” 成彦的目光一直地低垂着,是真的绝望到家了。 一切都是戏,都是高子吟和成彦演的戏。 高子吟刚开始对成彦确实是勾引,后来,他以为高子吟是真的看上他了,却不想,只是换了戏码,喜剧变成了苦情戏。 “我走了。”成彦两眼无神地转身离开。 冯锦看着成彦转身离去的身影。 成彦这样子,她很开心。 求之不得,这就是他的报应。 成彦当晚就回了马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烟都天亮。 原以为她跟人离去是不得已,现在看起来,她求之不得。 他怎么那么傻? 江延成从超市回来,顺便把今日租的那辆车开回来了,就放在古堡的门前。 打开门,入眼的便是高子吟侧着身子坐在壁炉前,浑身裹着毯子的模样,毯子滑了下去,露出她光洁的肩头和呼之欲出的沟。 这副侧面,简直美极了。 想必入油画,该是绝世名作吧? 高子吟听到门口的响动,侧头看了一眼,之后又侧过脸去,好像江延成是一个外来者,侵犯了她的思考一样。 江延成拿着一大包东西,说道,“过来。” 第416章 给我生个孩子 江延成说了这句“过来”以后,高子吟仿佛没听见一样,兀自转过头去。 五年前,江延成觉得,高子吟每次都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样子,那时候,他便觉得她缺点什么,现在——她不缺了。 无论是相貌上,还是性格上,都达到了江延成心中的线。 或许是江延成贱,他觉得,有个性的女人,更好玩。 他自己提着东西去了厨房,洗了手,出来以后,就握着高子吟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短句子,“饭也吃了,要不要睡觉?” 江延成不正经的花花公子的口气。 高子吟目光瞥向一边,“不是刚睡了?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想让当你的性奴吧?” 江延成又笑,咬着高子吟的耳朵说,“我没这么想,既然你这么想,那便是吧。” “你经常这样玩弄别的女人吗?”高子吟又问。 “偶尔。只这么玩弄过你一个。”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撩人的声音透过高子吟的耳膜传过来。 高子吟便又不说话了,过了五年,他还是这样。 从来和女人都隔着心,谁都进不了他的心,高子吟无能为力,已经麻木。 对女人,他从来只有玩弄。 江延成坐在高子吟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壁炉里的火,偶然会看一眼高子吟。 “爱我么?”他突然问了一句,好像挺正经的口气。 高子吟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五年前挺喜欢的,现在成熟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成彦呢,他的电话给我打爆了吧?” 江延成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一个也没打。” 高子吟微皱着眉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一个电话都没给高子吟打? “我看看未接电话?”高子吟疑惑地说到。 江延成便翻出来了,“当我骗你么?今天从中午开始,我一直在你身上,电话没响,现在也没响,不可能我出去买东西,他恰好电话打来了。” 说着,江延成一把捞过高子吟的身子,让高子吟坐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眯着眼睛说到,“这副样子,不做可惜了。” 毯子刚才在江延成抱高子吟的时候,掉到地上去了。 高子吟又瞥过头去,好像对他,已经麻木到不想说话了。 江延成一把把高子吟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这个世上,估计除了我,没什么男人关心你了。” 高子吟根本不搭理,这话估计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吧。 他就是捡动听的话说,怎么好听怎么说,怎么能哄住女人怎么说。 逢场作戏的本事,可能别的女人挺喜欢的,可高子吟偏偏不喜欢。 以往他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虽然女人们怨恨得不到他,可也都有自知之明,得不到就得不到吧,他肯说几句软化也是好的,可是高子吟恨透了他的这种软化,带着做戏的味道。 高子吟的拳头忽然便如雨点般地砸在了江延成的背上,“我恨你。” 江延成看到高子吟快哭了,也因为她正在发狠,所以,江延成揽紧了她,“恨我的女人很多很多,你不是头一个!” 高子吟很想问,她是不是最后一个?可终究没有问出来。 五年前和五年后,他都是一副德行,没变。 江延成看到高子吟的动作停止了,把她抱去了床上,轻吻她。 高子吟侧头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很明,她都忘了,今日是她的生日。 她和成彦是选在生日这天结婚的,可江延成仍然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高子吟的心很凉很凉。 她看着窗外的月色,今日是阴历的十一月十五日,正是月最圆的时候。 “你看看,外面的月亮多圆啊,好漂亮!”她说到,眼泪把她的头发都湿了。 “没你漂亮!”江延成并不停止身上的动作,继续对高子吟说道。 那日曾经想过的,高子吟是什么都不图,只爱他的人的想法,让他对高子吟的身体,竟然有了进一步的迷恋和信任,他很信任高子吟,所以对她,他更加放肆。 高子吟闭上眼睛了,婚礼被破坏了,成彦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她忐忑不安。 江延成这一搞,便又搞了大半夜,高子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可是梦中总是睡不踏实,想起今日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从此她就是已婚妇女了,梦中她补全了今天所有的信息,她和成彦结婚了,住在了普罗旺斯的房子里,她醒来了,轻声叫了一句“成彦”。 夜半梦醒,才想起来,今日她又和江延成睡在了一张床上。 在她大喜的日子里,和别的男人睡在了一起,那边的情况,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怨江延成的强取豪夺,恨他的虚情假意。 她看到江延成的外套,在那里挂着,便想着,钥匙肯定在他的兜里。 所以,她蹑手蹑脚地起来了,走到了他的衣服旁边,摸钥匙。 “找着了吗?”三更半夜的,忽然江延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高子吟差点儿吓破了胆,腿差点儿就要软了下去。 高子吟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摸到。 江延成是被刚才高子吟的一声“成彦”吵醒的。 “没找着就过来。”江延成的双手放在了脑后,枕着。 他恨她,睡梦中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月光下,高子吟看到他的被子盖到了胸口,性感无双的模样。 高子吟恨不得杀了他。 她爱他,恨他,拿不住他,他始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高子吟对他,恨不能杀了,却又想死在他身下,她既矛盾,又贱。 高子吟没摸到钥匙,折返到床上,坐在他身边,又开始捶打他,“江延成,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家里人找我,他们不放心我会报警的!” 她打得江延成很疼。 江延成攥住了她的双臂,把她拉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准备偷了钥匙偷偷跑了?准备这样跑,还是穿着我的衣服跑?” “你到底把我弄来干什么?”高子吟恨恨地说了一句。 “给我生个孩子!”江延成在高子吟的耳边说到,这句话如同一阵风,飘进了高子吟的耳朵,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心。 “你从来不让女人怀你的孩子的!”高子吟说。 “你例外。”他咬着高子吟的耳朵说。 “我是你的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生孩子?我将来要嫁人的,我带着孩子怎么嫁人?”高子吟疯了,把她弄来,就是让给他生孩子了。 江延成反身便把高子吟压在了身下,“嫁人?还没学到教训?这次让你定不成,你以为还有下次?怀上我的孩子!” 高子吟“哇”地便哭出来了,她怎么会惹上江延成这种恶魔? 她当年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次,在古堡,他没有用套,而且,几乎都在做,不怀上,不大可能。 “若我怀了,我也去打了!”高子吟被江延成压在身下。 “你敢打了试试,我把你妈的馄饨店给拆了,你信不信,她的老店保不住,我让她的新店也开不下去!”江延成变成了恶狠狠的口吻。 “你滚!”高子吟气急了,对着江延成又踢又打。 江延成便又狠狠地压住了高子吟,用诱哄的口气说到,“乖乖的,怀了就生下来。” “我若是生下来了,我算是你的什么人?”高子吟说到。 “我的女人!”江延成咬着高子吟的耳朵说。 高子吟便不做声了,心凉了,还是什么都不是。 第二日,高子吟起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江延成不在。 高子吟这次没裹毯子,而是穿上了江延成的呢子大衣,他的大衣还在那里挂着,日常在家里,他就穿一件黑色的衬衣。 毯子总掉。 高子吟走到外面,看见江延成坐在餐桌旁边,看到高子吟出来,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一眼,敢穿他衣服的女人,她还是头一个,也是,她的确与众不同。 江延成的衣服,本来是短款的,高子吟的个子也不矮,穿上还是包过了她的臀部。 里面真空状态,外面就裹着一件大衣,也是一种体验,江延成非常喜欢。 高子吟吃饭的时候,他坐在高子吟身边,会伸手揽过她的肩,在她的面上吻一下。 高子吟已经习惯了,只能说他做的饭,不难吃,是很好吃。 轻易不下凡的人,第一次做饭,是给高子吟做。 因为他昨日对高子吟的伤害,所以,高子吟对他并没有感激之情。 “你打算这几日一直把我圈禁在这里吗?”高子吟问。 江延成环视了古堡一眼,“不好么?私奔的小情侣,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尤其你,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江延成又打量了高子吟的衣服一下,穿在她身上,莫名顺眼。 “你当我愿意么?”高子吟一边夹菜一边说。 江延成做的都是中餐,高子吟喜欢吃的中餐,而且,他炒的菜,她都很爱吃。 “不愿意你不也过上了。” “你不过想让我吃饱了,喝足了,好满足你的需要罢了!”高子吟忽然气恼地说到。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女人了,心里就记挂着一个你。你还这般不领情。”江延成抚摸着高子吟的头发说。 如同五年前,他常常做的那样。 高子吟闷头吃饭,江延成的“摸头杀”,对高子吟有着致命的吸引,她常常会受到蛊惑。 “江总,你不需要开会么?不要赚钱么?”高子吟又冷嘲热讽,在江延成这里受到了许多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桌子上。 “哭了?”江延成把高子吟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让她的头伏自己的肩膀上,“和我在一起,便难受成这样?和他在一起便开心?” 在男女关系方面,江延成小气的很,对高子吟尤其小气。 曾经别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是不能同时和别的男人交往的。 但是,高子吟和别的男人交往,他忍了,心里还记挂着别的男人,他绝对忍不了。 江延成边说话,边咬高子吟的耳朵,让高子吟的耳朵火烧火燎。 应该说,江延成调戏人的水平,简直是男人尖子当中的尖子,成彦跟他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他又在解自已的腰带了。 江延成和高子吟这样住了五天,这五天当中,江延成每日给高子吟做饭,什么时候做,完全看江延成的心情,不过高子吟觉得,他好像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好像要把这五年当中缺了的都补上。 第417章 青青 这座古堡位于普罗旺斯的郊外,没什么人,周围被一大片一大片的花草包围,仿佛置身仙境,远离人间烟火。 当然,高子吟是不知道地理位置的,她就如同很多很多被人囚禁了的女人一样,只是这个地方,比起囚禁别的女人的地方,规格高太多,江延成,比起那些囚禁别人的“登徒子”,颜值高了百倍,但是恶劣程度,却是那些人的几百倍。 有时候,江延成坐在窗前,高子吟会说,“微风吹来了薰衣草的气息,我挺喜欢普罗旺斯的,很喜欢法国。” “这一辈子就呆在法国了?”江延成抬头看她。 “嗯。如无意外,是这样。”高子吟回答。 江延成狠狠地咬咬牙,更恨她。 高子吟便长喘起来。 这是两个人的时光,连续五天,只有两个人。 在这里,两个人之间所有的爱恨都被放大,很多高子吟不经意的语言,江延成更恨她,江延成一句不经意的话,高子吟也更加恨他。 可是诚如冯锦曾经说过:恨是因为爱衍生来的。 恨无处发泄,便只能发泄在肉体上,所以,这几日,高子吟的身上,全都是青紫的一片,她知道某些话,惹怒了江延成,也知道在这里无依无靠,她只能忍着。 那日,江延成做饭的时候,兜里高子吟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只显示了一个字:成。 江延成讥讽地掀了掀唇,好亲热的称呼,他拿出来接了,只说了一个“喂”字,那边就挂了。 想必这个“成”听到江延成的声音,该是知道高子吟这些天在哪了,江延成洗了手,继续切土豆丝。 高子吟还在睡觉,睡觉吃饭做,这是她的日常。 醒来以后,饭已经做好了。 “我刚才怎么听见我的手机响了?”高子吟说到,迷迷糊糊的不大肯定。 “没响。”江延成很肯定地说到。 高子吟开始喝汤,可能因为刚刚起来,吃不下饭。 她放下勺子,说自己吃不下,这几天不知今夕何夕,浑浑噩噩,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不吃么?”江延成问。 “嗯。” 江延成还是坐在高子吟的身边,高子吟说了不吃饭以后,他便自己吃了一口肉,然后扳过高子吟的头,渡到了高子吟的嘴里。 高子吟有些发愣,被他吻过不少回,但是这种调戏人的手段,高子吟却是闻所未闻,太撩拨人了,高子吟诧异而又含羞的目光盯着江延成。 江延成已经转过身去了,手拿着筷子,“还不吃么?可是让我一口一口地喂给你吃?” 高子吟赶紧拿起筷子,“不必了。” 高子吟的心,这几年来,已经跳动地很少了,可是这次,竟然又跳了。 她觉得自己挺贱的,渣男不过一个动作,便把她的心重新撩拨起来,明明之前,她的心已经被他在滚烫的油里煎熬了一遍。 “我们走吧。”高子吟说。 “嗯,下午。”江延成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高子吟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 在她的对他的印象要转好的时候,她要离开,他同意了。 中午,江延成出去,回来的时候,给高子吟买了一身衣服,里里外外,全套的。 他看人尺寸的目光向来毒的很,高子吟穿上,分毫不差。 古堡的化妆台上,还有全新的彩妆化妆品,高子吟化了化妆,看到江延成眯着眼睛从镜子里看着她,她照例如常。 出门,阳光照在高子吟的脸上,她很不适应,根本睁不开眼。 江延成要送她回去,高子吟没说话,便上车了,这几天,消费了好多体力,整个人都被吸干,高子吟没有任何的情绪。 上车以后,江延成发动了车子,高子吟目光一直朝着窗外,开在普罗旺斯的路上,很美很美的风景。 “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在哪——”高子吟说到,刚要指路,江延成没去过她家,也没开导航,她自然以为他不知道路。 “知道。”江延成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高子吟便没再做声。 在普罗旺斯转了一圈之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高子吟的别墅家门口。 “江延成。”高子吟忽然说了一句。 “嗯。”江延成回答,侧过头来回答。 四目相对,短暂的凝视之后,高子吟便转过头。 她说了一句,“再见!” 之后下车,走进了自家的别墅。 门缓缓地关上了。 高子吟没再回头。 两个人仿佛都心照不宣,都走入了某种情绪,他们知道这种情绪的结局是什么。 江延成好像也没等到她回到房间里,便驱车离开了。 冯锦在楼上看着这辆车,刚才她在楼上来着,却不经意看到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开在了自家的门口,她便停下了,她已经告诉高志远,这几天不要找子吟,子吟和她的心上人幽会去了。 “她要结婚了,有什么心上人?胡闹!”却无奈,高志远作为上门的女婿,也得听这位“公主”的命令。 高子吟头也没回,回了自己的房间,便坐在床上了。 头木然地盯着前方,日光越来越暗,好像她大半辈子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 冯锦进了高子吟的房间,高子吟连头都没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感觉你半条命都没了?”冯锦坐在了高子吟的床上。 “妈——”高子吟喃喃地开口。 “嗯。” 高子吟抬起头来看了冯锦一眼,她原先就曾经想过,江延成和冯锦很像,城府像。 高子吟突然变得很软弱很软弱,她过去,抱住了冯锦的腰,低头便哭起来了。 “哭什么?不开心么?你不是喜欢他么,喜欢他还不开心?”冯锦又问,低头把高子吟的眼泪擦干了。 高子吟就一直哭一直哭,没来由地哭,哭得很大声。 江延成去租车公司把车还上了,遥控助理在国内给他定了机票,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不过定的头等舱,不妨碍休息的。 上了飞机以后,江延成又看了法国一眼,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想侧身抱住她,可睁开眼睛,才看到旁边坐的是一个大男人,江延成差点儿反胃,他侧过身子,朝着窗口那边,然后,就真的开始恶心了,要吐,空姐过来说,“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江延成说了一句。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醒来,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好像掉泪了,可他并没有烦心的事情,他落什么泪? 他向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什么都从他的心上过,他落什么泪? 若是为了某个女人落泪,那更是笑话了。 最后他安慰自己,肯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已经到达丰城了,江延成还没有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在座位上坐着,直到空姐提醒他,已经到中国了。 回了自己的家,怎么都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洗了个澡,便去公司了,公司已经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 江延成一一处理了,还是那个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江总。 助理并没有看出来江延成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这几天江延成去法国干什么的了,放下那么重要的会议便走了。 “还有事吗?”江延成抬起眼睛来问到。 “没了,总裁。”说完,助理便走出去了。 门轻轻地合上。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又是一室寂静。 江延成的背靠在了椅子上。 他感觉,好像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他去法国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 他以为,什么事情,他想阻止没人能拦得住的。 他以为世界上的事情,他什么都能办得成。 闭上眼睛,就是高子吟光着身子,坐在他身上上下起伏的样子。 桌子上有纸和笔,他随手拿起来笔,写了两个字:青青。 好像怕别人看穿了他的心事,多余的字,便是一个也不写了。 那日江延远来他的公司,看到本子里这两个字,打趣,“延成,青青是哪家小姐的名讳?要不要我去给你说说,你这年龄也不小了,心里有个人,实在是难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曹操的《观沧海》,所以,三哥,你在想什么?”江延成犀利的目光盯着江延远。 “好,是你三哥多事。我们延成这辈子估计也不会被哪个女人降住的,是不是?”江延远又问。 “看我愿意不愿意了。”江延成随口说道。 高子吟在法国也很忙,非常的忙,她故意让自己白天黑夜的忙。 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大概江延成走了一个月以后,眼看着寒冬就要过去,春天就要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破土而出,显示勃勃生机。 高子吟开始想呕吐,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的。 冯锦看到了,没劝高子吟打掉,她反而挺欣喜的。 早就说过,江延成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是最好了。 现在不仅煮好了,还有结果了。 只是,这两个人,这一个月期间,谁也没有联系谁。 到底是怎么想的? 成彦估计上次经过了冯锦的打击,整个人现在已经低落到尘埃里,不曾来找过高子吟。 “怀孕了?”冯锦问高子吟,“未婚先孕?” 高子吟点点头。 “留着吗?”冯锦又问。 第418章 他松了一口气 高子吟沉吟片刻,说到,“留着。他只说让我给他生一个孩子,我便只给他生一个孩子。” 高子吟的目光很稳的,没有任何幻想,没有任何要报复谁的念头,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留着好。留着成彦就滚得远远的了。”冯锦又说。 前几天,冯锦听说,成彦请调到法国西北部去了,离得远远的,想必他在一个人疗伤,冯锦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成彦,她必然会把子吟怀孕的消息透漏给他。 高子吟吐得特别厉害,一个星期下来,整个人便瘦了一圈,脸色蜡黄。 冯锦竟然破天荒地给高子吟做饭,每日参汤,银耳羹地伺候。 让这位“公主”伺候自己,高子吟竟然十分过意不去。 “让阿姨给我做好了。”高子吟说到。 “不用。”冯锦把炖好的乌鸡汤给高子吟端过来了,“妈给你做。” 虽然高子吟不知道冯锦心里是怎样想的,但她猜,应该和嘉怡有关,嘉怡怀孕的时候,冯锦每日都气疯了,根本没有心情照顾嘉怡,如今嘉怡已经人去楼空,冯锦心里虽然还是气嘉怡,但她更气成彦,所以,把所有对嘉怡的遗憾都弥补到高子吟的身上了,因为,她以前极少极少对着高子吟自称“妈”的。 “要让江婉宁知道吗?她经常来法国。”冯锦又问。 “无所谓了。”高子吟说到,“知道不知道都一样!” 没几日,高子吟就接到电话,说宋迅和高子涵要结婚了,让高子吟回家一趟。 孙娟还不知道高子吟没有领成证,高子吟也没有跟妈说,每次妈问起来她和成彦过得怎样,她都打马虎眼,加上这一个月,孙娟一直在操办子涵的婚事,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处理店里的事情,也便没想那么多,只让子吟好好的。 孙娟打电话,让她和成彦都回去,毕竟高子涵是她唯一的姐姐,婚礼自然要参加的。 高子吟同意了,她知道,她没结成婚这件事情,迟早都得让妈知道。 孙娟还在国内想着,子吟没有举办婚礼,就愧对了这个女儿了,若是子涵的婚礼,子吟再不参加,那就太遗憾了,所以,她让子吟必须回来。 高子涵要嫁的是鼎鼎大名的宋家,这婚礼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排场也说不上小,宋迅就曾经跟高子涵说过,子吟结婚以后不久,他们就结婚的。 高子吟说要回中国去,冯锦劝不让她回去,高子吟说,“子涵是我的亲姐姐,她从小便不容易,还生了场大病,又是我唯一的姐姐,结婚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不回去,不像话。” 冯锦给高子吟定了头等舱的机票。 高子吟回来了,孙娟看到成彦竟然没回来,很诧异。 “成彦呢?”孙娟问。 “他调到法国西北部那边去了。”高子吟回答。 “那你姐姐结婚,也不回来?”孙娟看这次高子吟回来,神色不太对。 高子吟在妈妈的房间里,顿了顿,说到,“妈,我和成彦,没结婚。” 孙娟皱着眉头,竟然有些慌,刚才高子吟又恶心了好几回,就算是傻瓜也看出来是为什么了,怀孕了,孙娟就想确认这个孩子是成彦的,不是别人的。 可是骗鬼呢,怀孕了,又和成彦没结成婚,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是成彦的。 不过,孙娟好像为了安慰自己一样,问到,“成彦的?” 高子吟沉吟好久,说道,“不是。” 孙娟很不愿意往那个人身上想,可是这几年,子吟就和他一个人好过,别的一个也没有。 “那个人的?江延成?”孙娟又问。 良久以后,高子吟点了点头。 孙娟又开始打高子吟的头,“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人呢?去哪了?不还是在丰城逍遥吗?去打掉,去给妈打掉。他那种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妈——”高子吟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有泪,“我生了这个孩子,我和他就一了百了了。他是什么人,你当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还生?你是不是傻?五年前就说一了百了,了成了吗?不是孩子都怀上了?他是什么时候让你怀上的?是不是成彦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了,所以不和你结婚了?”孙娟现在已经彻底被气疯了,暂时忘了子涵的婚礼。 高子吟没说,江延成把她从婚礼上带走了,整整五天。 破坏婚礼的事情,也就只有江延成才能够做出来。 当时破坏她婚礼的时候,他有多嚣张,现在他就有多安静。 “我就是傻!他只要一个孩子,我就给他生一个孩子,从此,我在法国,他在中国,我们谁也不和谁联系!就这样!我不会去打掉,马上是姐姐大喜的日子,妈你就别管我了。”高子吟斩钉截铁的态度。 而且,孩子是她肚子里的肉,她不可能这么轻易打掉,太舍不得了,怀孕了就不管孩子的爹是谁了。 孙娟被高子吟的事情气恼着,却还得张罗大女儿的婚事,对外人强颜欢笑,其实内心受尽了苦楚。 高子涵婚礼这一天,高子吟坐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毕竟是亲姐妹么。 也是这一天,高子吟又见到了宋迅的父母,从此便都是亲戚了,知道他们对自己印象不好,她没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高子涵和宋迅站在台上,听着司仪说,“新郎玉树临风,新娘仪态万方”的话,都禁不住笑起来,宋迅基本没看高子吟,他知道为了他们的婚礼,她特意从法国回来的。 高子涵这几天一直很忙,最近住在宋迅的房子里,她还不知道子吟怀孕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 高子吟坐在台下不起眼的地方,看着婚礼上的新人,高子吟竟然有片刻的恍惚,她觉得,这一辈子,她该孤独终老,不会有这样的婚礼的。 想着想着,一阵犯恶心,此时正好新郎新娘的父母都去台上致词。 宋迅的父母本来坐的位置,看不到高子吟的,可是偏偏,他们现在正在台上。 看台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不仅宋山看到高子吟呕了,很多人都看到了。 都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和江延成传过绯闻。 自然,宋迅也看到了。 那一刻,当新郎的喜悦怎么都冲不掉宋迅心里的难过和坠落。 一个人,他放在心里五年,如今怀孕了——,心里的那种悲凉,无以名状。 他从来没有期望过他和高子吟的未来,可是此刻,还是难过。 高子涵也看出来妹妹好像怀孕了,妹妹回来本来就没几天,她这几天忙自己的事情,没关注,高子涵一直以为孩子是成彦的。 正好到新郎新娘交换礼物,高子涵转过身子,便看到宋迅慢半拍的样子,高子涵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她知道宋迅在看谁。 今天的婚礼,宋迅喝了个酩酊大醉,高子涵知道,绝对不是宋迅想喝,或者别别人灌的,他是自己主动喝了很多。 也从今天开始,高子吟正式改口叫宋迅“姐夫”了。 从此之后,宋迅和高子吟永无可能。 过了高子涵的婚礼,高子吟便回法国去了,依旧每日上班下班,经常加班。 她怀孕的事情,江延成已经知道了。 婚礼上的人那么多,自然会有风声传到江延成的耳朵里。 江延成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心想:她这么甘心被拿住? 看起来,不爱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可能是为了激他,也可能——嫌他女人多。 她总算没有大着胆子打掉,估计是不打算打掉了。 江延成松了一口气。 高子涵结婚以后,还是日常在店里和孙娟忙碌,说起来妹妹的事情,孙娟就说,“别提了,你妹妹没有结婚。孩子是江延成的。成彦走了。” 不得不说,高子涵有点儿震惊,只能说,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消化。 晚上的时候,高子涵把这件事情和宋迅说了,宋迅说到,“有什么奇怪?当时子吟便爱极了他,如今给他生孩子,也在意料之中,可怜了成彦。” 高子涵觉得,宋迅这样说,多半是因为同命相连,体会到成彦的感觉了。 高子涵讥讽地笑了一下,子吟多能啊,财产占了,她的男人也占了,别的男人也占了。 宋迅结婚以后,并没有不得体的地方,该做什么,都做得温暖贴心,很周到,如果是别人,可能从宋迅的外表,根本不会知道宋迅心里有白月光,谁的心里还没个初恋?更何况他和那个初恋还没有开始过。 关键,那个初恋是高子涵的亲妹妹。 正因为是自己的妹妹,高子涵才真的受不了。 她想着,她肯怀江延成的孩子,将来肯定还要回国的,不可能两个人一个在中国,一个在法国,江延成的事业在中国那么大,他那种人,眼光都长在头顶上的,不可能为了子吟去法国,唯一的可能就是子吟回来。 可现在,子涵不想让子吟回来了,子涵宁可子吟在法国继承巨额财产,永远不要回国,否则回国来,宋迅的心思便会动摇,这是高子涵心里的一根刺。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子吟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那日高子涵和高子吟视频的时候,子涵说到,“子吟,我是结婚以后,才听说你怀孕了,我前几日太忙太忙,也没关心你。细问之下,妈又说,孩子不是成彦的,是江延成的。子吟,姐姐劝你,这个孩子还是打了吧。江延成那种人,是不可能为了你放弃在中国的事业的,他不过就是想占有你,他全丰城那么多女人,几乎一半的未婚女子,他都玩过,他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德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奢望着生了孩子,他就能对你怎么样,男人越是在女人怀孕的时候,越容易出轨,你出国五年,他联系过你吗?你怀孕了,他又联系过你吗?” 高子吟只在那边静静地听着。 说江延成玩过丰城大半的未婚女子,自然也是夸大其词,只是想说江延成的女人很多。 五年里,江延成没和高子吟联系过,这是高子涵知道的,毕竟那时候经常视频。 这次怀孕,江延成没联系高子吟,这是高子涵推测出来的,如果他真的关心子吟,没有理由子吟从法国回来,他都不来看看子吟啊。 这样一个人渣,高子涵都义愤填膺。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打掉孩子对高子吟确实好。 二来,也是为了满足她的私心。 第419章 他自欺欺人地矛盾着 第二日,高子涵去馄饨店的时候,和孙娟说起来,昨天跟高子吟打电话了,让她把孩子打掉。 “确实得好好跟她说说。必须打掉,没名没分地给江延成生孩子,为什么?放着大好的事业不要?大好的人才不要?”孙娟因为丢失了成彦这样的好女婿,心里怨的很,一心咒骂子吟不争气,看上谁不好,非看上江延成,孩子都有了。 “你和宋迅不是要去欧洲度蜜月吗?我看你还是单独去跟子吟说说,要不然,她不开窍,你去了,引起她心里的重视。”孙娟又说。 蜜月之行安排在婚礼之后的八天,这些孙娟是知道的。 “可这次蜜月之行没有法国。”高子涵说到,“都是北欧。” 蜜月之行是宋迅定的,所有的行程和酒店的安排,都是宋迅的助理做出来以后,宋迅点头同意的,没有法国。 “没有法国,你就和宋迅旅游完了,顺便去一趟法国,欧洲都去了,应该不远。你妹妹在国外,又怀孕了,我一个人不放心!”孙娟又说到,说完便坐在那里,想起了什么,她并不知道,高子吟想干什么,为什么自己生一个孩子,多一个累赘? 男方那个渣男,人家放她在心上吗? 高子涵便说,“好。” 她现在考虑,宋迅考虑路线的时候,是不是特意避开了法国?但愿是她想多了。 高子涵和宋迅说了妈交代的时候,宋迅说,“我很忙,回来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去法国的的话,安排不过来。要不然你自己去,我把你送上飞机,让子吟去接你?” 他不去,正好,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想躲避子吟。 高子吟听说姐姐要来,自然很欣喜,上次来了一次,住在酒店,为的是不让孙娟和冯锦碰面,这次高子涵跟冯锦说了,想让姐姐住到家里来,冯锦同意了。 冯锦自从第一次见高子涵,便不喜欢这个女人。 虽然面貌和高子吟差不了多少,可面相在那,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高子涵和高子吟就差在那毫厘的相貌所反应的性格上。 不过,既然她就来两三天,又是子吟的姐姐,加之子吟怀孕了,冯锦且忍一忍。 这是高子涵第一次来到冯锦的家,也是现在子吟的家。 刚刚进家门的时候,高子涵便被里面豪华的装修震住了,这是电视剧里国外富人才有的生活,富丽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客厅的中央,豪华的宫廷沙发,让人眼花缭乱的房间,高子吟的卧室,甚至比她和妈的房子都要大,里面衣帽间,换鞋的地方,比普通人家的客厅都要大。 摆放整齐的爱马仕,香奈儿,lv的包包,比店里都要琳琅满目,还有随意挂在墙上的lv,像是平常高子涵用的几百块钱的包包一样。 高子吟的鞋,大多数的牌子因为看不见logo,高子涵并不认识,但是有几双明显带着名牌标志的,gui和香奈儿的鞋,因为鞋前面有标志,所以高子涵认识。 高子吟的鞋大多数都是高跟鞋,也有几双帆布鞋,可能是因为怀孕了,所以要穿。 那一刻,高子涵的心中是异常不平衡的,她日常在店里,一双最贵的鞋,也就几百块钱,子吟随便穿的,都是几千块钱的。 上次子吟回家,子涵以为她是因为五年没有回家了,所以,给了妈妈和姐姐大礼,现在看起来,爱马仕不过是高子吟随手的装备,只是随手—— 子吟如今住的是如同皇宫般的地方,她的馄饨店即使再开连锁,也只是比平头老百姓好点儿,她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赶不上。 她和子吟都是大学毕业,如今天差地别。 而且这一切并不是高子吟自己挣来的,只因为她是高志远的女儿,可高子涵也是高志远的女儿啊! 本来是想劝子吟的,可是现下,高子涵的心里不平衡极了,想让子吟留在法国,又不甘心起来,只能将这件事情囫囵了,“子吟,我和妈都觉得,你不该生下这个孩子,你未婚呢,那个男人又那么不负责任,把好好的成彦也弄走了。” 高子吟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有一件事情,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般,谁都劝不动,那是一种很平静的眼神,因为她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此时,她侧躺在沙发上,高子涵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说着姐妹之间的话。 高子吟并不晓得高子涵现在的心里不平衡。 高子涵在的两天,冯锦不经常在,故意出去逛街,不过冯锦眼睛毒辣的很,她一眼便瞧出来高子涵的小心思,心想着:我的产业,谁继承我说了算,你不平衡也没有办法。 高子涵要走的时候,高子吟说到,“姐姐,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 高子涵觉得高子吟这话说得既平静,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仿佛这件事情,高子吟考虑很久了,只是现在,说出来了。 高子涵有心问问是什么事情,这样慎重,可看到高子吟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高子涵没问。 高子涵回家以后,跟妈汇报,说子吟对这件事情挺不以为意的,好像她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孙娟想骂人,可高子吟远在千里之外,所有的骂词都变成了把手里的活计扔了。 江延成最近要去一趟摩洛哥,其实也不是非他去不可,可他要去。 助理很多事地问了一句,“总裁,要不要办理一下法国的工作签?” 仿佛什么心事被揭穿了一般,江延成说到,“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这个助理比宋迅讨人欢喜的一点就是:他仿佛深谙人心,虽然工作上没有宋迅那么专业,可他钻研人心的能力却是一流,有时候,江延成的心事,都被他看穿,可看穿了,江延成却并不怎么烦感。 上次江延成去法国那么紧急,助理就已经看出来了。 江延成在摩洛哥的时候,给高子吟发了微信:在哪? 高子吟看着这条微信。 五六年了,高子吟换过四个手机,关于江延成的微信,这倒是第一次收到。 反而有一种特别微妙的感觉,昔日一直沉着的人,突然就和高子吟说话了,高子吟回了一句:你被盗号了吗? 片刻之后,江延成的微信过来了:谁敢盗我的号?我在摩洛哥,去法国请你吃个饭,我两天以后回中国。 高子吟回:我后天去美国。 江延成回:今天晚上。 江延成主动请高子吟吃饭,这也是第一次。 高子吟也没有推脱,只说:好。地方。 江延成回:我到了发给你。 公事公办的口气,带着不得不干的神情,仿佛还是五年前,江延成说一声,“把这件事情给我处理一下”一样。 高子吟现在对江延成的邀请,非常淡定。 晚上,江延成把餐厅的位置发给高子吟了,是一家三星米其林餐厅,高子吟开车去了,去之前,冯锦还问了高子吟一句,“去哪?” “有人请我吃饭。”高子吟说,没有任何表情。 高子吟到的时候,江延成已经坐着点好菜了,根本没给高子吟点菜的机会。 没话说,高子吟一直低头看手机,江延成看哪里,高子吟不知道,不过好像一直在盯着她。 刚才高子吟进来的时候,高子吟看见他盯了自己小腹一眼。 所以,他为什么请自己吃饭,高子吟知道。 她不过是那个盛孩子的工具,工具坏了,孩子自然保不住了。 菜上来了,江延成点的鹅肝,牛排,烤鸽胸肉配鸽子布丁,樱桃虾,很多精美的小碟子,鱼子酱,还有一道压轴菜,北欧三文鱼。 这次的高子吟,没有五年前跟江延成去五星级酒店吃饭时候的局促和慌张了,非常从容。 “我吃不了这么多。”高子吟盯着这么多菜说到。 “说吧。”江延成把菜往高子吟身前推了推。 高子吟一直难受,想吐,就真的要吐了,她去了洗手间一下,洗了脸,看着镜子里的时候,她一直在想,江延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他的想法她从来都猜不透?不过无论猜透猜不透,这次高子吟已经下定决心了。 虽然高子吟没有胃口,但她并不少吃,吃得很多,而且,吃得特别香。 江延成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着她吃,他从没想过,这些东西吃起来这么香。 “你特意来法国的吗?”吃饭的时候,高子吟问。 “没有,去摩洛哥出差,顺便来趟法国。定了从法国回国的机票。” 高子吟心想:这话真不该问,弄了自己个没脸。 她就忘我地吃起来了。 江延成坐在那边,一直不做声,偶尔会拿起刀叉吃点儿。 “我不大喜欢吃这些,我喜欢吃火锅。我想火锅了。”高子吟说到。 “没火锅。将就点儿。”江延成淡淡地说到。 “我不将就!”高子吟抬起头来,很正经很严肃的目光看着江延成。 时隔多年,她的目光已经不是昔日那么轻飘飘地没有力量了,稳而狠。 “下次。”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便又低头吃饭了。 江延成是这样一个人,他不喜欢听谁的,心上不想有任何人,即使有人了,他也会赶紧甩掉,所幸这些年,还没有什么人入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活得洒脱而自在,不会牵肠挂肚谁,一旦有牵肠挂肚的苗头,他也会赶紧熄掉,他从来走肾不走心,不和任何人有关系。 也有意外的时候,比如高子吟结婚这件事,冲破了他内心的承受能力,所以,他不管不顾,来了法国,其他的时候,他都是相当冷静的。 与其说他不会爱上什么人,不如说他不想爱上什么人,他不想变成另外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他并不曾经尝试过,或者说,偶尔尝试过,可是他已经扼杀在了摇篮里——上次从法国回中国,在飞机上,他落泪了。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过是因为离开了一种状态,要回归正常的生活了,舍不得那种世外桃源的日子,所以,他落泪了,当然,更有可能是着凉了。 包括请高子吟吃饭也是,他努力说服自己——是为了孩子。 至于为什么想要一个孩子,还非得高子吟生,可能年纪大了,可能高子吟的第一次给他了,干净,而且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兄长们都有了孩子,很可爱,他眼馋。 他在努力说服自己,并不想幼稚地靠这个孩子拴住高子吟,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盘桓过一下,便被他扼杀掉了,不是,绝对不是。 他冷静而克制,纵然和高子吟有了那许许多多的牵牵绊绊,可他仍然不想和她怎么样。 他努力摒弃自己可能或者已经是的状态——他已经爱上了某人! 这种感觉,很讨厌! 江延成就这样自欺欺人地矛盾着。 第420章 他们终究还是走散了 江延成一会儿要去坐飞机,高子吟说去送他,江延成同意了。 从餐厅出来,高子吟要开车门的时候,忽然看见竟然飞着一只萤火虫,她的目光追随着萤火虫,慢慢地跟着。 “你看,春寒料峭的,竟然有萤火虫。”高子吟微笑着说到。 江延成站在她的身旁,看到她翘着唇角说话的样子,很美很淡然,右侧的脸颊上带着一个小小的梨涡,这时候江延成的心里,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突然之间波涛汹涌起来,仿佛是什么的预感。 后来江延成想想,若他当时说一句,“喜欢么?喜欢我给你抓来。”就好了。 若是以前,这种话说出来,才符合他花花公子的做派。 可他终究没说。 这句话当时在他的心里翻涌,可好像突然又和他高冷的人设不符,也和他现在的心境不符,曾经逢场作戏的时候,多少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可是现下,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说“走吧。” 江延成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症候,所有肉麻的话在高子吟面前都说不出来了。 那一刻,江延成才知道,曾经在床上翻云覆雨的他,在爱情面前,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说,面对高子吟,他成了闷葫芦。 江延成上车以后,高子吟便发动车子,放了一首法国的乐曲,挺伤感的,放完了,她问了一句,“喜欢吗?” 江延成面朝向窗外,“不喜欢!” 高子吟又是淡然地笑了一下,那是全都释然了的笑。 他不喜欢她,她释然了;他只想在床上得到她的人,她释然了;怀上孩子,她也释然了。 心要在地府里滚上多少遭,才能换回这般的释然? 江延成去了机场,头也不回地走了,高子吟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睛模糊了。 五年了。 现在是第六年的年头上,他们终究还是走散了。 凄凄思慕,心碎到奈何。 她没有得到他的心,他该有感觉的,知道高子吟的感觉,所以,他便连头都不回,不强求。 高子吟回了家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句话不说,冯锦敲门,她也不说话,只是泪流满面,想起昔日和他的种种,他从来也没有那么好地待过她,可她对他还是痴心难忘,只想得到一点点的爱,可最终,也变成了奢求。 如今,她一点点也不想得到了。 江延成上飞机以后,这是他再次离开法国的时候,带着异样的情绪。 飞机慢慢地起飞,升入高空,翻山越海,江延成似乎看到片片的薰衣草花瓣落在大海上,片片飞散,再也消失不见。 她说她这一辈子很喜欢薰衣草花。 她说她这一辈子会呆在法国。 而他可能会一辈子呆在中国。 丰城这边。 这天晚上,宋迅参加一个舞会,正好江延远和乔诗语也参加了。 这是宋迅第一次见到乔诗语的迷人风姿,早就听说她投资很有一手,此时,她端着酒杯在和别人说着投资的事情,她不过还是那个小学老师,可是为人十分有气度,这里都是商界的人,却并没有人敢低看乔诗语一眼,嫁入江家这几年,越来越雍容华贵了。 反倒江延远,更显得像个浪荡公子一般,在与人调侃。 他在和一位姓陆的聊天,这位姓陆的在丰城的商界也挺有名气的,在和江延远说江延成的事情,“江总,您最小的那个弟弟还没结婚呢?” “没呢。”江延远说到,“怎么?” “我的小女儿,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要不然您给介绍一下?”陆总又说。 “哦?您女儿的名。?”江延远又说。 “陆青青。” 江延远深刻打量了陆总一眼,“可别您女儿干了什么事情,老子还不知道。” “此话怎讲?” “说不定他们早就认识了。”江延远说完,就走了。 陆总满头的雾水,不知道江延远在说什么。 宋迅也不懂,不过江延成的事情,他向来很关心。 一来,江延成是他昔日的上司,二来,子吟和延成的关系。 纵然和子吟已经不可能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去关心她。 再不济,他现在是她的亲姐夫。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迅把这话跟子涵说了。 宋迅在生活上,对待子涵一切如常,夫妻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只说,江延成很不像话,子吟怀孕了,他还在私底下做这种事。 江延成的为人,宋迅也是了解的。 知道子吟不在的这五年,江延成并没有在床上停止找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子吟怀孕了,他更变本加厉,原来子吟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更不是。 好男人那么多,子吟偏偏不选,就选了这个视女人为玩物的坏男人。 宋迅也没有办法。 宋迅让高子涵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子吟,毕竟是夫妻床头上的事情,当悄悄话说,子吟和江延成毕竟没有名义上的关系,江延成的事情,宋迅也管不了。 高子涵和高子吟是亲姐妹,虽然日常心里难免有小九九,但这时候的高子涵还是有点儿同情子吟。 宋迅不让她说,第二日她偏偏就说了,说江延成好像现在惦记着一个叫“青青”的女孩子,前几天还有人给他介绍了,不过介绍的人,不知道江延成和这个青青早就认识了。 “子吟,早就跟你说过,男人靠不住的,更何况,你怀孕了,你们还离得这么远。你本来就控不住他,现在,只有生气的份儿。”高子涵说到。 高子吟沉默片刻,说到,“姐,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高子涵沉默了,内心深处,觉得子吟很可怜。 人家高子吟不想听,听了心里只会更乱。 高子涵就是不想让高子吟回国了,想必江延成这样,她更不会回国了吧。 江延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偶然间会看看笔记本上写过的“青青”两个字,他很想换一只好笔,可曾经高子吟送给他的那支笔,不知道去哪了。 高子吟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不知道去哪了。 他在想,如果他是子吟,会不会看上这样的自己,答案是:不会。 江延成最近非常安静,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循规蹈矩,每日上班下班,偶然去江景程家里吃饭。 那日江延远忽然提出来让江延成去相亲,江延成眼皮都没抬一下,“没兴趣。” “青青哎,陆青青。”江延远献宝地说。 “是谁?我该认识吗?”江延成问到。 “你不认识吗?不认识人家,你在本子上写青青的名字?我可打听了,丰城适龄的女子当中,名字中有青青的可就是这位陆家的小千金。”江延远又说。 “我不相亲,不想有私生子!”江延成说完,便离开了。 弄了江延远好一个没脸,孟昭华可就是江延远相亲的对象。 乔诗语一直没说话,江延成走了以后,她对着江延远说道,“再让你多嘴看看?”恶狠狠的口气。 私生子这个话题,是乔诗语心里的痛,也是江延远的顽疾,虽然他不说,但并不代表不存在,延成之所以提起来这件事情,估计是因为延远的闲事管多了,把延成惹烦了,江延成向来打蛇打七寸,知道怎么让延远头疼。 不过乔诗语心里想的却是,青青? 想不到,眼高于顶的江延成也会在纸上写下“青青”这个字。 这两个字带着很多的女性色彩,会是谁呢? 乔诗语毕竟是教语文的,她很快就想到了“青青子衿”这四个字。 大概是这个意思,又是那位高小姐了。 只是这延成究竟是有多傲,话都写半截,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又或许,这种心事,他自己都不想承认。写“青青”两个字,掩人耳目,别人问起来,他可以解释是一个名字中有“青青”的女人,也可以解释成一首诗,否则,寻常人绝对联想不到高子吟的,“子衿”和“子吟”,字儿也不一样。 好一个城府深沉的江延成。 乔诗语便笑了笑,对着江延远说,“以后别给延成介绍对象了。人家有自己的手段,用得着你?” “延成的心事,你了解的倒是通透!”江延远不无醋意地说到。 乔诗语才懒得理他。 此时的高子吟,在澳洲的布里斯班,参加新产品发挥会。 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她日常根本不提起这个孩子,好像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她知道自己是太过狠心,可没有办法,既然注定是这种结局,现在就只能忍痛。 高子吟现在越来越职业,三个月的身孕,看不出来什么,她也从来不跟人提起这个孩子,但是她怀孕的事情,公司里大部分的人都是知道的。 那日,一个同事私下里跟她开玩笑,“子吟,你这也从来不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了他也听不懂。”高子吟说到。 “宝宝听得懂的,知道妈妈在跟他说话,会加强你们的母子关系。”同事又说。 高子吟便笑笑,心想:无所谓的,我也不想和这个孩子有什么母子关系。 将来注定离别,现在就不要有太深刻的关系,免得将来牵肠挂肚。 高子吟现在不想牵肠挂肚任何人了,那种感觉,太难受。 这一日,江延成的微信来了,“我在摩洛哥,一会儿去法国,一起吃饭。” 高子吟回了一条:我在布里斯班开会,注定错过。 这次怀孕,对于江延成的缺席,高子吟并没有怨恨,没有一丁点儿的怨恨,知道他永不会来,所以,她不期望,回答江延成的话,态度自然是理直气壮地,已经不像昔日了,看到江延成的微信,也要想想该怎么回答。 “不来?”江延成又问。 “不来。”高子吟回。 江延城觉得,高子吟的态度愈发强硬了,说不来就不来,这可不像原来的她。 高子吟的这种态度,让江延成觉得无能为力。 第421章 有梨涡的孩子 江延成就这样给高子吟发了几回微信,高子吟每次不是忙,就是在出差。 渐渐地,江延成觉出来高子吟的态度了,他估计她是想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着,无所谓,只要有孩子,只要是他的孩子—— 有孩子,这是江延成的最低要求。 既然高子吟躲避他去看她,江延成便不勉强。 他总是孩子的爹。 她总有肯让他见的时候。 五个月的时候,高子吟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是吐,吐到脸色泛白。 冯锦把银耳碗“啪”地往桌子上放了一下,厉声说到,“你这是何必?你一个人受这么多的苦,他来看你你也不让,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生他的孩子?既然要生他的孩子,为什么又要拒绝他来看你?他也真是够渣!” 高子吟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深吸了一口气,“当初你不是看好江延成的么?” 冯锦鄙夷地一笑,因为又从记忆深处打捞出一个人,“只要不是成彦,谁都行,看来看去就只有江延成合适。” 时隔好久,高子吟已经想清楚冯锦当时的心思了,冯锦当初对成彦说的话,也已经告诉高子吟了,高子吟心想着:冯锦倒是好深的计谋,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其中,却没有人看出来破绽,甚至,冯锦对曾经的所作所为,直言不讳。 看起来当时冯锦同意高子吟结婚,不过都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要让成彦狠狠地摔下来。 “你心里不也惦记着江延成?若你不惦记他,他无论如何都弄不走你。怎么弄走了又不珍惜了?”这点儿,冯锦又不解了,“难道真的是渣中之渣?” 高子吟目光盯着前面的地面,深切迷离,“曾经我是很惦记很惦记他的。年少时候的第一份爱恋,他那么强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忘掉?” 冯锦看到高子吟这副样子,“你终究也被男人伤透了心。” 高子吟苦笑一下,“以后再也不信了,曾经我深深地迷恋他的好皮囊,他的气度,气场,他工作时候专注地样子,小女孩的时候,曾那么自卑,在我成了真正的女人以后,仍然执迷不悟。” 冯锦拍了拍高子吟的背,表示了惺惺相惜。 时日的增多,也随着高子吟的日渐成熟,高子吟和冯锦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年龄越大,高子吟越能理解冯锦,冯锦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却有赤裸裸的目的,这种目的,有自己的底线,是不会伤人的,高子吟对冯锦从容不迫的计谋佩服地五体投地。 并不是高子吟小看孙娟,而是和冯锦比起来,孙娟如果是二锅头,冯锦就是最贵的浓郁的五粮液,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两个人都是高子吟的妈。 怀胎十月,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对江延成来说,这十个月是很慢的,他经常会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抽烟抽到失神,那句“青青子吟,悠悠我心”常常在心里不自觉地响起来,悠悠我心。 可又放不下身份去看她,要去看她,她经常这样那样的借口,江延成这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受的了别人三番五次的拒绝?他找了她产检的医生,问了她的预产期,他想等她生了,做完了月子,再去看看她。 生了孩子的女人,毕竟是最脆弱的时候,做完月子,有什么话,总是好说一点儿。 这段时日,江延成竟然破天荒地没找女人,他自己想的是:年纪大了,没心思了,都三十三岁了,那些花花岁月都过去了。 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和高子吟有关。 找不找女人,全凭他自己,和高子吟无关。 这十个月,对高子吟来说,很快。 她进医院等待生产以前,把高子涵叫来了。 孙娟也想来的,可因为店里很忙,而且来了,不可避免地要和冯锦碰面,所以,孙娟选择不出面。 这段时间,高子涵一直没怀孕,她和宋迅一直避孕,宋迅忙事业,而且,她也不想这么快就生孩子,最重要的,她认为,必须让宋迅断了对高子吟的念想以后,才能生,否则,高子涵会后悔一辈子,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惦记自己妹妹的男人过日子,傻不傻? 高子涵见到高子吟的时候,高子吟正躺在产床上,她的目光绝望地盯着窗外,好像在等一个春来。 那种目光,是不忍心看的,绝望到死,痛彻心扉。 夏天刚刚过去,秋天又来了。 医院给这个孩子的预产期是九月十二号,不过,高子吟这两天感觉不好,提前住院了。 高子涵看到高子吟这副样子,感觉高子吟每次碰到江延成,就开始历情劫,而且,每次都度不过去,高子涵心里又有些于心不忍。 “姐姐。”高子吟叫了高子涵一声,带着无比的依恋还有信任。 高子涵的眼泪“哗”地就落下来了,终究姐妹情深。 “这个孩子,虽然长在我的肚子里,但我一直没当成是我的,我努力劝慰自己,我只是一个代孕的,他可能也这么看我,我生了以后,”高子吟便说,眼泪就开始往枕头上掉,掉的特别厉害,不多时,枕头便湿了一大片,“我生了以后,我不看孩子,你也别把孩子给我看,你抱去中国,给他,我的任务就结束了。这个孩子,从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法国,这个孩子在中国,我和他,和这个孩子,恩断情绝!可能在他的心里,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他每次来,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孩子,看看我的肚子,我就是那个盛孩子的容器。” “子吟,既然要和他恩断情绝,何必给他生一个孩子?为了膈应他吗?为了膈应一个不重要的渣男,你受这份儿罪,值得吗?”高子涵大声对着高子吟说。 她觉得子吟真是太傻了。 心里曾经对子吟的那份私心,似乎又不在了。 “值得。我曾经很爱他,爱到连命都不想要了。这是我给他的答卷,他也想要一个孩子。”高子吟侧过头去,“另外,我想让他知道,我连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都能够抛下,何况是他!” 上次姐姐说了“青青”这个名字以后,已经过去七八个月了,估计现在,床上的新人,也不知道换了几拨了,他向来喜欢风情的女人,此后,都随他去吧。 高子吟的手抓了床单一下。 高子涵在旁边哭了,没想到高子吟被伤成这样,绝情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都不要,只为了和他一刀两断。 “也不喂奶吗?”高子涵问。 “不喂。我生了以后,你把他抱到别处。我不见这个孩子。”高子吟又说。 高子涵点了点。 之后,高子吟一直躺在床上,冯锦来过一次,问到高子吟现在感觉如何。 冯锦并没有像高子吟这样悲观,她始终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可能冯锦比高子吟年长了许多岁,已经看出了另一种可能,所以,她不悲观。 高子吟的医院果然住对了,夜半十分,她产下了一个男孩,九月九日凌点零九分。 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天。 高子吟并没有起名字,因为这个孩子,迟早是要跟着江延成的,不会跟她姓。 别人弄孩子的时候,高子吟就睡觉,冯锦给孩子选了一样挺有名的奶粉。 高子吟听不得孩子的哭声,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那夜嘉怡会从床上掉下来。 女人,往往自己遇不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会说别人傻,她那时候就觉得嘉怡很傻。 可是往往遇到了,自己也是最傻的那一个,情感到了那里,就会控制不住。 高子吟躺在床上哭。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高子吟便回家,这个孩子暂时跟着冯锦的国籍,冯锦给孩子起了一个法国名字——阿兰,冯锦喜欢极了这个名字,不过高子吟说,“就随便给个名字吧,到了中国,他会再起吧,又或许——” 高子吟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又或许,他不会喜欢这个孩子,随便送人也可能,都与她无关了。 这一个月当中,冯锦办妥了孩子的所有手续,包括,将来常驻中国,都已经办妥。 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高子吟的心越来越撕扯,她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又不希望这一天到来,这一天到来了,她就可以永远地不用见到这个孩子了,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因为,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她没见过这个孩子长什么样,只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医生抱着看了一眼,她随即转过头去,眼泪哗哗地掉,所以,高子吟不知道,这个孩子一笑起来,右边的脸上,也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像极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只有一眼的看见,别人也都识趣地不在高子吟面前提起孩子,所以,她至今不知道。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狠成这样,只为了永远地和那个人分开。 高子涵抱着孩子要走的当日,高子吟还躺在床上,手紧紧地抓了抓床单,她只应了一个“好。” 这一个月来,高子吟就仿佛没有打麻药在动手术的人,那种疼痛,她能够看到,感觉到,却只能任由这种疼痛麻木。 等孩子走了,等于开始打麻药了,慢慢地就不疼了,她安慰自己。 高子涵抱着孩子,想让子吟最后看孩子一眼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 孩子喝的奶粉牌子,孩子的衣服,都是用的最好的,冯锦特意给高子涵带上一桶,让那边的人以后按照这个牌子买。 高志远把高子涵送到机场,高志远也于心不忍,不过,孩子是子吟的,终究子吟说了算,很多事情,他这个缺席了二十年的父亲,也没有发言权,高子涵临下车以前,他说,“子涵,孩子到了中国,如果江延成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凡有一点儿不喜欢,就给子吟抱回来,孩子是人,不是他们斗来斗去的工具!” 本来把孩子给江延成这个做法,高志远就非常不赞同。 “好。”高子涵也觉得,孩子还是跟着妈好,子吟把自己搞得那么悲悲戚戚的,人家渣男领情吗? 江延成打算今天去法国,如果她生了,该是快出月子了。 出月子了,他总得去看看,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长得像她还是他? 刚刚到机场,便接到了高子涵的电话,问他在哪! “机场。”江延成微皱眉头,高子涵从来不给他打电话,这次打电话,莫不是子吟出了意外? 第422章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江延成的拳头忍不住握了一下。 “我在出口,江总接我一下,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说完,高子涵就挂了电话。 江延成还有两个小时登机,他没有办理值机,高子涵说完,他便去了出口,他猜,是高子吟让高子涵来找他的。 到了出口,看到高子涵一手扶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抱着孩子,在等着他。 不说江延成也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心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捅到底,又跳得特别厉害,却不是要跳出胸口的那种感觉,分明是被人捂在心底,闷闷地跳动,以前的时候,心总是飘着,好像一切都有可能。 现在,他无力回天,他忽然间明白高子吟的意思了,这个孩子,以后是他的了,和高子吟无关,从此,他和高子吟也没有关系,孩子归他了。 他原以为,这个孩子,高子吟是要自己养着的。 事实却跟他的想法,大相径庭。 “这个孩子,是子吟生的,至于是不是你的,你可以看相貌,又或者去做基因鉴定,你想要的,子吟都给你了。从此,她什么都不欠你了,她说以前的时候,是她不自量力,看上了你,如今,她知道错了。这个孩子,子吟从生下来,便一眼都没有看过,孩子是吃奶粉长大的,她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感情,纵然孩子哭,她也充耳不闻,可能现在孩子长什么样,她都忘了,既然你让她生孩子,她如你愿给你生了,这个孩子现在给你,子吟从此不会见这个孩子,也不会见你!子吟没给孩子起名字,冯锦随便给起了个名——阿兰。子吟对这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能狠得下心,更何况是你。子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那么好欺骗了,母子情,从生下来,她就不要,日后想要恢复,也没那么容易,子吟抱了这样一种破釜沉舟的念头,也没想过给自己后路。所以,以后不要给子吟打电话了。你和她,一个在中国,一个在法国。从此一刀两断,再无关联!孩子,你要吗?”高子涵说了这通话以后,做出一副要把孩子抱出去的东西,这些话是她在飞机上想好的。 她就是想把高子吟和江延成彻底打压到底,这样,子吟这辈子都不会回国,江延成才会对高子吟没有念想,虽然子吟确实是这么狠心的,可是哪个男人会要一个这么狠心的女人呢?高子涵特别放大了子吟的狠心,一个肯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的女人,想必会让男人心寒的。 可是想想,子吟确实是这么狠心呢,明明孩子是自己的,看都不看一眼。 高子涵能够体会高子吟那种绝望。 高子涵既是在给高子吟出气,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不希望子吟回国来了,从此发展自己的事业吧。 江延成一直咬着牙,第一次如此被动。 他接过了孩子,却不想,这个孩子刚看到他的第一眼,竟然对着他笑了一下。 而江延成,一眼便看到了孩子的梨涡。 上次,在法国看到她的梨涡,很美,那也是第一次,他因为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而后悔,他知道自己也有梨涡。 三个人,都有。 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江延成的心里忽然变了异常的柔软。 “这是孩子的血型资料,还有出生证明,这是喝的奶粉的牌子。”高子涵说道,把一个牛皮纸袋子,还有一罐奶粉交给了江延成,“这个孩子从此也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我和我妈都不会去看他,也别让孩子知道我们。” 说完,高子涵便走了。 江延成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小孩,竟然不大会。 他低头看着这个孩子,说道,“我们走吧,江青云。” 江青云这个名字,江延成之前并没有想过,只是看到这个孩子的那一瞬间,便想到这个名字,高子吟连名字都没给起,真当成小猫小狗了吗? 从此随意在街上流浪的小猫小狗。 他又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回来。 司机虽然奇怪,江总不是刚刚去机场吗,司机还没到家,怎么就又让回去? 到了机场,才看到江延成抱着一个孩子出来。 司机那个诧异啊。 从来没见过西装革履的江总抱过孩子,也无法想象他抱孩子是一副什么样儿,现在,司机看到了,江延成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抱孩子。 司机赶紧从车上下来了,给江总提行李。 上车以后,孩子一直盯着江延成笑,江延成也盯着这个孩子笑。 两个人对着面,梨涡这么看起来不在一个方向。 “江总去哪?”司机问。 “回帝景苑的家。”江延成说道。 帝景苑那是日常江延成住的地方,高子吟从未去过。 回了帝景苑,江延成坐在沙发上,一手抱孩子,一手看孩子的出生资料,法国名字是a,翻译成中文就是阿兰,母亲那一栏:空着。 高子吟狠心到连母亲的身份都不肯说,江延成又攥了攥掌心。 她够绝情,够狠心。 江延成看着这个孩子,孩子哭了,饿,可他不会冲奶粉,按照奶粉盒子上的配比冲了点儿,给孩子喝了。 江延成给人事部的大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买一箱阿兰喝的奶粉,现在—— 现在只能抱到江景程家去了。 江延成现在不能自己开车了,必须抱着孩子。 到了江景程家,江延民在,看到江延成抱了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过来,也挺诧异的,“谁家的孩子?能得我们家延成的抱?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我的!”江延成说道。 “开什么玩笑,也没听说。”江延民笑着说。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还能抱谁家的孩子?”江延成又问。 “别开玩笑。” “没开。爸呢?孩子又饿了。”刚才他冲的奶粉不多,就是垫垫。 “孩子饿了,爸也不是奶娘。话说你这个孩子,从哪冒出来的?谁生的?你女人这么多,你从来不说,咱也不敢问。”江延成坐在了那边的沙发上,江延民在逗弄那个孩子,“看出来了,确实是你亲生的,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么?”这句问话,江延成是很当真的,很认真地问到江延民。 “是,看这梨涡,不过比起你的来,更容易看见,你的没那么显眼。”江延民抱过孩子,很认真地看着,单眼皮,和江延成一样,不过眼睛非常有神,分明就是一个小江延成。 “可能遗传的他妈的也说不定。”江延成随口说道。 “他妈也有?他妈到底是哪个?青青?三哥可说你和青青有染。”江延民又开玩笑。 江延成歪过头去,懒得跟四哥说话,看着窗外。 “看起来,这下我终于当四伯父了。”说着,江延民抱起了孩子。 家里的孩子可都叫他四叔,没人叫四伯父,他一会儿要跟彭懿说说,她当四伯母了。 江延民抱孩子可比江延成熟练多了,毕竟不是第一次,是一个熟手。 江乔和江行止还有楼上的周姿,听到楼下的动静都下来了。 两个孩子是好奇,趴在江青云的旁边问到,“这是谁?我们的小弟弟吗?” “是,他们你们的弟弟,江青云,小名叫阿兰。”江延成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说道,江延成今天心情莫名地很不好,纵然有了孩子,可也心情不好。 “阿兰,好像是女孩名啊。”江行止说道。 “不是,是a的音译。”江延成解释。 江乔现在已经七岁了,也上英语培训班,她说,“小弟弟是在法国出生的吗?要不然不会起一个法国名字,五叔也不懂法语,还是四婶儿是法国人啊?” 江延成没想到江乔这么快就能抓住事情的重点,只说,“是。” 周姿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延—延成,能跟我解释解释吗?孩子的妈呢?孩子妈是谁?在法国出生的?谁啊?高子吟?” 和江延成有染的,在法国的女人,也就只有一个高子吟,周姿知道,也只是一知半解,江延成从来不说,外面的人说的天花乱坠,江延成不让管。 “是。”江延成回。 周姿今天太不淡定,江延成的私生子突然从天而降,她临时乱了阵脚。 她看了这个孩子一眼,“我给你爸打电话。” 周姿给江景程打电话的时候,差点儿找不到老公的名字了,慌乱的很。 江景程正在打麻将,在麻将桌上,他向来有风度得很,搓麻也从容不迫。 周姿说有事,让他赶紧回来。 “正在兴头上,晚上再回家,这一年的生活费就赚回来了,你先等等。”江景程说道。 “江景程,赶紧给我滚回来。家里出大事了,添人了。”周姿怒了。 “什么意思?” “滚回来!”说完,周姿就挂了电话。 江景程不得不从麻将桌上离开了,另外三位就说,“妻管严,还真是。放着钱不赚。” “我们家台长在家里还真是说了算,我就是个打杂的。”江景程起身。 江景程到家以后,先听到了孩子的哭闹,他刚开始的反应和周姿一样,看到江延成一个人坐在沙发那边,孑然一身的样子,别人都在这边闹孩子。 江景程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江延成玩了这么多年,玩出一个孩子来。 不用问,肯定这个生孩子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他才让人家生。 孩子妈没出现,又是几个意思?肯定不是逼婚,逼婚的话,延成根本不会让人家闹到这里,他自己就解决了,而且,如果他对这个女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抱这个孩子,更遑论抱到自己家里来了。 江景程坐在了和江延成对着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对着周姿说,“厨房里还有点儿奶粉,行止现在喝的,暂时别让孩子饿。说吧,江延成,把孩子抱来几个意思?” “爸,这个孩子,以后您能不能帮我带着?”江延成从刚才的出神中出来。 江景程只是侧头看了这个小娃儿一眼,不用问,延成的种,看面相就知道,延成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印象深的很,延成小时候的梨涡,也长这样。 “我?”江景程慢慢地交叠了双腿,“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第423章 能治他的人来了 江延成竟然微皱了一下眉头。 江景程暗暗观察江延成,江延成以前何曾有过现在这种表情? 难言的,受制于人的。 以前,桀骜不驯的江延成,眼睛里对谁都写满了不屑,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好了,有软肋了。 江景程也知道,假以时日,江延成肯定会把这个孩子带好,可是现在,第一天,他是一个新手,所以,江景程所有的筹码,都必须在今天实现。 “家里天天都是孩子,我带孩子都带了一辈子了,你对自己的老爹也太苛刻了,不许我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江景程说到。 “知道了。但是今天我要在家里住。”江延成说到。 江景程知道他会这么说,江延成这个人,受不了别人的拒绝,一旦别人拒绝了,他绝对不会求第二次,高傲得很。 江景程侧头看了周姿一眼,周姿正抱着这个孩子。 江延成有了私生子这件事情,在江家马上轰动了,下午,所有的人都回来了,除了掌珠和延东一家人没回来,江延远家里的老二和老三不在,乔诗语,江延远和彭懿都回来了,江延民在家里无事,已经将这件八卦告诉三哥和彭懿,三哥告诉三嫂了。 一下子,江家的客厅里就站满了人,都在说这个孩子长得像谁。 都说像延成的多,延成的遗传基因那么强。 又听说五年没有回来住过的江延成,今天晚上也要在这里住,突然沉入到江家大家庭的烟火气息当中。 乔诗语在江延远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江延远对着江景程说,“爸,今天晚上我们也不回去了,在这里住。” 彭懿日常一直在这里住,反正家里大的很,住的开,无所谓。 “知道了,延成的孩子我不帮忙带,你妈也不帮,你行行好放了我们,我明天可以给你找一个全职月嫂,你可以暂时住在我家。”江景程说到。 “知道了。”江延成又是微皱着眉头说到。 晚上,彭懿,乔诗语还有两个孩子,都凑在江青云的身边,可能小家伙看见人多,热闹,挺精神的。 阿姨已经把江延成经年不住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可以说,江延成现在是家里最有钱的人了,因为他做事向来手段铁腕,从来不拖泥带水,还挺绝情,彭懿虽然是电视台台长,名声是不错,但赚的钱,还没有江延民的十分之一,更别提延成了。 江延成平时也一个人孤傲惯了。 晚上,江延成和江青云在一个房间里睡。 真是很奇妙,他身边睡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江青云,是他的儿子。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儿子会从天而降。 这也让江延成对自己以前的行为,总换不同女人睡觉的行为,觉得了很龌龊,不堪回首,小人儿太纯洁。 江青云睡在里面,江延成睡在外面,他说,“爸爸拍着你,睡吧。阿兰。” 说完“阿兰”以后,江延成的心没来由地一阵心痛,如同针扎一样。 可能今天是真的累了,阿兰睡着了,江延成也睡着了。 阿兰是半夜两点开始哭的,要奶喝,可江延成——不知道。 哄了好久,阿兰还是哭。 江延成很是有些不耐,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说道,“想你妈了?” 不过想想,也不该,一个月都不知道他的妈长什么样,怎么会惦记那个女人? 江延成又冷笑一声,她想抽身?没那么容易。 孩子的哭声又打断了他,江延成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了。 “是想谁了?哭成这样?”不想高子吟的话,又会是谁,冯锦?“以后每日都和爸爸在一起,谁也不要想。” 周姿和江景程在房间里已经听见了,阵阵婴儿的啼哭传进了两个人的房间。 周姿刚想披衣起床,江景程便说,“别管!说了,这件事情谁都不要管。” “可是——孩子哭成这样。” “听我的。睡觉。” 周姿无法。 乔诗语刚才已经披衣下床了,她在厨房里,今天下午她来的时候,特意去免税店里,买了一桶奶粉,放在自己的包里,之所以刚才没有拿出来,大概是因为怕阿兰已经有奶粉了,她会自作多情,不过她猜,应该不会有。 江延远今天下午跟她说的时候,说高子吟挺绝情的,直接把孩子送回来了。 乔诗语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高子吟绝情到此,一个月子里的女人,直接把孩子送回来,孩子都舍得,应该不会给江延成她还对这个孩子牵肠挂肚的任何念头,不会给孩子准备奶粉的,可能只准备了一罐,所以,她给孩子买了一桶,考虑到他们在法国,应该喝的是法国的奶粉,所以,她便买了法国最好的奶粉牌子——佳丽雅的一段,此时,她在冲奶粉。 乔诗语并不知道,阿兰在法国喝的就是这种奶粉。 敲了敲江延成房间的门,江延成出来了。 “孩子可能饿了,我来喂,你去休息。”说完,乔诗语便抱过孩子。 “你怎么知道他饿了?”江延民问乔诗语,看到乔诗语手里晃着那瓶,突然感觉很踏实。 “你这个问题——”乔诗语哑然失笑,“你当小孩子是你么?半夜都不会饿的?” 说完,乔诗语就抱着孩子去了楼下的沙发,开着暗暗的地灯,不能开大灯,对小孩的眼睛不好。 不多时,彭懿也出来了,小声对乔诗语说,“小乔,我刚才听到孩子哭了,刚才想出来看看,想不到,你已经喂上了。” 刚才彭懿下来以前,乔诗语看这个孩子看了好久,看起来还什么都不懂,但是看到大人这么多,很是欢快,该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孩子,若是性格内向点儿,知道这么小,就不受自己的妈妈待见,该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 彭懿看到江延成站在楼梯上,对着他摆了摆手,“延成快去睡觉吧,我和小乔看着孩子,我们一会儿去另外一间客房里睡。” 江延成说道,“谢谢三嫂,四嫂。” 说完,他就进房间里去了,躺在床上好久都不能入睡。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以后,彭懿对着小乔说开了悄悄话,“你发没发现,延成变了?” “发现了。以前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眼里放得下他这个儿子了。”乔诗语笑着说道,“人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可怜了孩子。” 今天晚上,彭懿和小乔在客房里睡,两个人一边手轻轻地拍着孩子,一边说着延成和子吟的事情,除了报纸上那些天花乱坠的报道,两个人都不知道任何关于高子吟的事情,乔诗语说了“青青子吟”的典故,是她自己猜出来的,还说“青云”这个名字,可能就是“若为青青子吟故。” “延成对子吟有意思?”彭懿又说。 “可能多少有点儿不同,他那种人——”若不是今日延成有孩子了,看着孩子可怜,乔诗语才不管他的事儿,游戏人生。 彭懿又叹了一声气。 第二日,江延成去了公司,把上次搜集的高子吟的全部照片,都找了出来,拿回了江景程家,这段时间,他日常就住在江景程家,倒是不便于拈花惹草了,他现在也没这份心思。 他把高子吟的照片都放在了阿兰的婴儿车里,一张一张地教着阿兰念:“妈妈,高子吟。妈妈。” 阿兰还不懂,要用手去抓照片,江延成赶紧把照片拿开了。 孩子一日不认得,他就教两日,三日,总有一天,孩子会认识,见到高子吟,就会认识,这个女人,风情万种的女人是自己的妈妈。 江延成心中十分不服气,想起高子吟,便怨气十足。 法国。 在江延成手忙脚乱地带孩子的这段时间,高子吟拼了命地加班,出差,视察市场,眼看着就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当上副总了,可是每当闲下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生孩子时候的痛苦,孩子的啼哭常常在她的耳边响。 每当这时候,高子吟就会湿了眼眶,湿了眼眶的时候,她便又开始拼命工作。 瑞林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有时候,瑞林会叫高子吟一句“妈妈”,高子吟便开始失神,想起那个孩子,想起那个孩子的哭声,和那不曾见到的一个月,高子吟受到的心里折磨相当严重。 那日,阿兰在家里又哭了,阿姨怎么都哄不好。 好像是想自己的爸爸了,毕竟和爸爸睡了好几天,爸爸不在,反正喝奶也哄不住,给玩具也哄不住。 江景程刚要出去打麻将,阿姨挺愧疚的样子,对着江景程说孩子哭了,可能是想让自己的家人抱抱。 江景程给江延成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干嘛。 江延成说他在开会。 “送去他的会议室。”江景程对着阿姨说到。 “可江先生不是在开会吗,送去不合适。”阿姨说道。 “就是看他开会,所以才送,我给司机打电话。赶紧的,会议开完了,可就错过了。” 阿姨还在犹豫,“我打麻将去了。司机马上就来,赶紧的。”江景程开门以前,又交代了阿姨一句“赶紧的”。 主人的命令不敢违,阿姨给江青云穿好衣服便走了,坐着江景程的车来了赫赫有名的延成集团。 江延成果然在开会。 阿姨怯生生地抱着江青云进去了,江延成看她进来,微皱了一下眉头。 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江先生,阿兰哭了,怎么哄都不好,我猜他可能是想您了,您父亲让我直接来这里找您。”阿姨如实说道。 她站在江延成的旁边,这里是会议桌顶头的位置。 阿姨目光不敢斜视,桌子旁边那些黑压压的精英们。 江景程打麻将的时候,心想:这下,估计全丰城都知道延成有个私生子了,延成这个性子,没人能够治得住,现在好了,能治他的人来了! 第424章 升副总了 若是阿兰得父母爱,盛宠不衰,说不定江延成不会对这个孩子那么怜惜和宠爱。 可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见到娘的面,刚刚满月就送到了江延成的跟前,江延成知道高子吟是狠心的,所以,内心里对这个孩子更加疼爱,阿姨抱来了便抱来了。 他坐在椅子上,单手抱孩子,一边又指出了投影上的几个问题。 孩子总是看着他,他对着副总说,“你来开,我旁听。” 接着他让助理重新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起开会来。 如同江延成的司机一样,这些人,都从未见过江延成抱孩子,如此西装革履,却做着极品奶爸才做的事情,实在让人遐想。 江延成一边低头看看孩子,一边看投影上的对市场的分析,不断跟副总说出现的问题,阿兰因为江延成总是坐着,不开心了,江延成便站起身来,在会议室的旁边走动,惹得那些开会的下属们,目光总是瞥向江延成。 他可是从来说一不二的江延成哎,平常这么对过谁来?这次被一个孩子弄的没有办法了,也是从江延成抱孩子的过程中,别人似乎看出了江延成的一点儿柔情。 每次江延成抱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油生的都是对高子吟的恨,恨她如此绝情,绝情到让他心凉和胆寒,汗毛直竖,他每次都咬牙切齿的,她不是不想见孩子吗,江延成在给阿兰看她照片的第二天,照了阿兰的照片,给她发过去,可是,他的微信被高子吟拉黑了,当时,江延成满肚子火,这一辈子,他江延成竟然还有被人拉黑的时候!而且,电话号码,高子吟也拉黑了,总之,他打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 江延成恨透了高子吟,恨不得凌迟了她,生吞活剥了她。 江延成心里想的是:你最好祈求这一辈子都别让我见到你,否则,凌迟处死。 因为孩子的可怜,让江延成更疼这个孩子,更恨高子吟。 最近孙娟总是走神,她想那个孩子了,子涵说那个孩子叫“阿兰”。 当初孙娟不让子吟生,子吟一意孤行,孩子生了,生了就给了江延成,从此都没有联系了,她就在丰城,想看看孩子都不行,孙娟此时在抹眼泪。 没生下来,和生下来了,始终是不一样的感情。 孙娟为此埋怨了高子涵好多次,“说了,让你抱回来先给我看看,你不听,直接给了江延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孩子长什么样!” “子吟也不想让我见到,见到了就有牵挂,她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高子涵回答。 “你也没给孩子拍个照片?”孙娟又问。 “子吟不让。”高子涵又回,在法国的那段时间,高子吟禁止任何人给孩子拍照。 孙娟又叹了一口气。 那日,孙娟悄悄地找了宋迅,问问他能不能见到江延成,如果见到江延成的话,看看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她想看看孩子,最近心里惦记那个孩子惦记得难受,上了年纪了,就开始想孩子。 知道高子吟把孩子送回来,宋迅也吓了一大跳,他知道子吟这是下定决心了,孩子都不要了,唏嘘了良久,他觉得,他终究不是子吟的良配,子吟的这种兜底的、大破大立的心思,他受不了,他永远无法接受子吟这样,或许江延成能够接受,也因此,那天晚上,宋迅对子涵特别的温柔,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子吟不合适,如今看起来,是更加不合适了,不合适,也就释然了。 孙娟让宋迅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拍一张孩子的照片,宋迅说,难,不过他试试,毕竟昔日他在延成集团工作过。 宋迅为此特意约了投资部经理吃饭,老同事闲聊么,说着说着,就说起来江总有孩子这件事情,根本都没用宋迅旁敲侧击,人家就直接说了,毕竟江延成带孩子这件事情,现在太轰动了。 那个经理说,“你是没见江总抱孩子的神情啊,特别——特别的柔情,和往日一点儿都不一样,一副人尽可欺的神情。” 至于这个孩子是谁生的,投资部经理并不知道,都传闻是高子吟。 高子吟人不在国内,所以也没有什么绯闻,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两个人的相处,所以,这件事情,风流的味道少了些,反倒是江总带孩子,太耐人寻味。 照片也没有,用投资部经理的话来说,就是,“谁敢拍他抱孩子的照片?没人敢找这份儿死啊。” 宋迅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下,看起来了江延成对孩子不错,即使子吟狠心,不要孩子了,但跟着江延成,总算没受虐。 宋迅跟孙娟说了,孩子挺好的,是江延成的宝贝。 孙娟便不屑地说道,“他三十三,都老成这样了,才有了一个儿子,还不珍惜?” 宋迅心里想说:您的大女婿,比江延成小两岁,现在还没动静呢。 知道江延成对孩子好,孙娟也就放心了。 不管认不认,血缘关系在这里,不想是假,不惦记是假。 高子吟最近除了忙工作,就是喝葡萄酒,眼光不像以前了,以前觉得一切都有希望,有万千的星子在闪,现在她的目光中,没有希望,只有现实,生无可恋,最近她马上要当副总的消息都在传,高志远在考察阶段,如无意外,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成彦知道高子吟生了江延成的孩子,一个人靠在沙发的椅子上,又抽烟抽到了天亮,子吟终究是不爱他的,替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高子吟现在躺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白葡萄酒,摇晃着在喝。 冯锦看着她,其实冯锦一直都没有那么悲观。 把孩子给了江延成从此断了联系,这是高子吟一厢情愿的想法,江延成没有任何理由来找子吟,子吟也通过把孩子给江延成表示了自己从此断情绝恋的决心,可江延成会怎么想,这倒是未知数。 如果冯锦是江延成,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 可过去一两个月了,江延成并没有和她联系。 “子吟,你没孩子,也没男人,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想想,也挺好。”冯锦说到。 “是!他们都不在我心上了,我以后想活成什么样,活什么样。想怎么开心便怎么开心,没有任何的约束。”高子吟目光眯了一下,说到,她现在,百般无所谓。 那日,江婉宁来了江家,她最近在a城铺货,再说,都结婚了的女人,心思都在自家上头,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在江家? 是一个周六,阿兰和江延成都在江家,江延成正端着奶瓶子给阿兰喂奶,已经轻车熟路了,此时阿兰已经三个多月大了,虎头虎脑的,在江家,每日也有小朋友陪他玩,他不寂寞,可能小,并没有看出来没妈的烦恼。 “孩子是子吟生的?”江婉宁小心翼翼地问,因为看延成的表情,禁止任何人问。 江延民在那边咳嗽了一声,意思是大姐别问了。 “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子吟没有结成婚,真是你去了法国了?不让人家结婚,让人家怀上你的孩子?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江延成能做的出来。”大姐当时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延成来了法国了,高家没人说,后来她去法国,子吟要么出国,要么不露面,虽然这件事情公司的人都知道,但对高子吟的事情,都讳莫如深,毕竟孩子不是未婚夫的,这种花边新闻,还是少说的好。 江延成睿利的目光抬起来,又落了下去,对大姐的话不置可否。 “不过子吟现在厉害了,听说马上要提副总了,凭本事当上的,没有任何的裙带关系。我好久没见她了,当然,副总呢,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代理说见就能见的。”江婉宁说道,自谦了一把。 江延成心里却说,怪不得,要当副总了,青云直上的速度,的确是快,没孩子没男人,没人打扰她,她从此要在自己女王的路子上绝尘而去了。 江延成眯了眯眼睛。 “前几天我去了趟法国,还是冯锦迎接的我,她说下个月子吟升了副总以后,主管财务和市场,这可是两大重要的板块,下个月要去摩洛哥出差,要洽谈那里的精油业务。”江婉宁说到。 江延成在心里想了一下,摩洛哥,很好。 自从他有了孩子以后,哪都去不了,江景程不给带,别人带他不放心。 不过摩洛哥,他是可以走一趟的,孩子就放在家里,他就不相信江景程会对孩子视而不见! 明媚的五月,高子吟升任全球副总裁,再过两年,高志远会从总裁的位子上退下来,那时候接任的会是高子吟,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一刻,高子吟有让所有人信服的能力,这一点比高志远强太多,高志远在任的日子,平平淡淡,只能保证产业没有损失,但是比起冯锦的野心,还有很大的距离。 再有两年,就是高子吟大放异彩的时刻。 高子吟换了办公室,看着vicepresident的铭牌,她心里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觉。 总觉得,事业上的成功,人人可以拥有,只要努力就行。 可有些事,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行的,那种拼了命却什么都得不到的感觉,让高子吟很挫败,心灰意冷,拼了命丢了心,却还是换来了什么都没有的结果。 相比较,事业就公平得多,她还是喜欢一份努力一分收获。 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现在,情场的失意,对高子吟来说,已经什么都不算了。 第425章 江延成,你真该死 高子吟的行程,江延成已经知道了,大后天到达摩洛哥。 江延成跟江景程说了一下,他要去一趟摩洛哥,让他帮忙照看几天孩子。 想不到,江景程很很容易就答应了,“几天?” “四五天。” “去吧。” 江延成还是如同谢谢乔诗语谢谢彭懿那样,谢过了江延成的体恤。 初次听到这个儿子说这种软话的时候,江景程的心里是非常感慨的,心里想着,终究是有软肋了啊,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谢谢。 江延成去了摩洛哥。 摩洛哥有分公司,江景程是知道的,不过江延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差了,去摩洛哥也不是非他不可,这次竟然出差,为了什么?可能是为了和摩洛哥一衣带水的法国吧。 江延成的事情,江景程心里清楚,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江景程开始关注起江延成已经上心了的法国,渐渐地,也就明白了。 江延成走后,江景程看着阿兰,长得是真帅呢,阿衍可能都比不过,延东的四个孩子都差点儿事儿。 男人跟女人看男人的眼光是不同的,江景程觉得,阿兰,长得像极了他爹,可能将来比延成还要帅,是目前最帅的第三代,那个酒窝,便带着某种邪气,好像将来能掀起暴风雨的也便是他,将来如何,只有拭目以待。 还有,起的“阿兰”这个名字,带着桃花的意思,也不知道谁给起的,这般有才。 江景程和周姿讨论,周姿觉得,在第三代当中,目前看,还是阿衍最好看,阿衍现在已经十来岁了,听延东说,经常有小姑娘尾随着找上门来,找媳妇儿的事儿,江延东是不担心了。 不过江延东现在就已经看好了一个儿媳妇儿,苗家的,小阿衍几岁。 那个小姑娘,江延东只在宴会上见过一次,钟灵毓秀,相当可人儿,是爸爸苗盈东的掌上明珠,估计将来,是眼高于顶的。 苗家,江延东可是听说过,将来商业联姻最好的选择,若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那最好不过。 这都是后话,江景程也不过想想。 江延成在摩洛哥,在高子吟即将下榻的酒店等着。 却不知道,高子吟今日临时改了行程,去希腊了。 法国离摩洛哥很近,也就两三个小时,更改行程也是临时决定的,基本是在江延成上了飞机以后。 江延成左等右等,高子吟不来,后来下属告诉江延成,高子吟的行程改变。 江延成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的行动很保密,高子吟可能知道,但不知道的可能性居多。 但是在江延成的眼里,高子吟这次的行为,好像是故意逃开江延成一样,把江延成涮了个够呛,江延成心里怨恨得像是一个小媳妇儿。 微信拉黑,电话拉黑,只有邮件了。 江延成回去就给她发邮件,告诉她,她儿子的情况,她不是不想见吗? 他还就是不让她安生! 江延成回国以后,便把孩子的照片打包,给高子吟法发过去了,发的是高子吟现在的邮箱。 发完了以后,因为心里的气出了,江延成便没有那么怨恨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百无聊赖,翻出了以前的邮件来看。 和现在的邮箱不是一个,在银河工作时候的邮箱。 高子吟的工作日志,给他发的邮件,向来都整整齐齐,今日,已经是副总了。 当时他是想推荐她去江氏集团工作的。 高子吟此时已经到了希腊,在大酒店里,总统套房。 不是她故意住总统套房的,而是她的级别到了,公司给定的总统套房,以前也住过,但这次再住,感觉是很不一样的,站在这里,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她端了一杯红酒在身边,穿着睡衣,御姐范儿十足。 看了一会儿风景,她打开了电脑,收发邮件。 第一眼便看到了江延成的那封邮件,看名字就能够看出来是江延成发来的,前面是jiangyancheng,后缀是yanchenggroup。 高子吟忍不住冷笑,拉黑他了,便发邮件,她倒要看看,他发的是什么。 打开邮箱,好像是打包的照片。 酒店里的网络好像不太好,高子吟要慢慢地等,看着那一张照片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显示出来,最上面好像是墙壁,看不出来是什么,慢慢地,还是黑色的,好像是头发,接着是额头,直到那个孩子的眼睛显示出来,高子吟便知道这是什么了。 她赶紧合上邮箱,关掉电脑。 她站到了窗前,舒缓自己跳得很快的心,心里咒骂着江延成:江延成,你真该死,该五马分尸! 高子吟从未想过,她现在已经敢这么骂江延成了。 不止是背后,若是见了他,她也敢骂出来的。 上次在古堡,她已经骂了他好几次让他滚。 哪是五年前啊,五年前,她只是跟着他,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上了床,还是叫他江总,她不是故意这么叫的,是因为内心深处,知道和他的距离。 高子吟不想看孩子的照片,不过是想放过自己,明知道此后不会再见面,便不要有任何的念想,当然,她最不想见的人是江延成! 她想壮士断腕,可江延成偏偏让她断不成。 不过“阿兰”这个名字,跳过高子吟的心底。 阿兰,阿兰,她的阿兰。 酒店里的电话响起来,高子吟吓了一跳,一个男声问到,“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高子吟愣了一下,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是良家女子,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没有孩子,没有男人,在一个渣男身上栽了,不许她放纵一下自我? 最关键的是,她身体的密码已经被江延成打开了,没有的时候,是会想的。 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她凭什么守身?又是为了谁守身?反正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高子吟沉默的这会儿,那边又问了几遍,“请问小姐您需要吗?” 高子吟说,“上来吧,要身材好的。” 反正是花钱找乐子,她凭什么将就? “好的。上去以后,您可以亲自验证。”对方说到。 高子吟答应了,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心里竟然还有些紧张,第一次,第一次哎,酒店的床头柜上有套,她放心了一下,全世界有钱的女人都在玩鸭子,她凭什么不玩?她有钱,没男人,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更何况,今天晚上,她被江延成刺激到了。 男人上来以后,是一个挺帅气的帅哥,年纪也不大,身材爆好,进门就开始脱衣服,高子吟看到了他胸前的腹肌,和江延成有一拼。 总是想到江延成,高子吟很烦,不过又想,她就经历过江延成一个男人,自然难免会和他比较。 那个男人上了高子吟的床。 这吻人功夫和江延成差不多,没觉出来有什么新鲜的。 看起来,江延成的功夫,可以去当鸭子了,毫不逊色。 想起江延成这个鸭子,曾经被无数的女人上过,高子吟心里便有了别样的感觉。 于是她变得也挺主动了,主动攀住了男人的脖子。 高子吟意兴阑珊。 她突然没兴趣了,想让人家走。 那个帅哥说,“怎么算钱呢?” 高子吟心里鄙夷了一下,“按包夜算。” 说着去钱包里拿了钱,给了这个男人,男人兴冲冲地走了。 高子吟一个人侧躺在床上,人家卖都有钱的,江延成,每次都让人家白嫖,还给人家钱,却让别人挺舒服的,这样想想,高子吟心里便安慰了不少,当然了,除却自己已经丢掉的那颗心。 她往后,就把江延成当成鸭子看待。 若是不小心碰到,或者他不怕死地再来找她,她就问他:多少钱一夜? 早上的时候,高子吟和隔壁新的财务总监一起去考察精油市场,对方用微妙的目光看着她,高子吟不解,昨天的事情,难道她知道了? 这个新的财务总监是个年轻的女人,是个大龄剩女。 昨天后半夜,她睡不着了,主动叫了这种服务,上来的正好是那个男人。 做到兴头上,男人突然说起上半夜,他才伺候了隔壁的那个女的,隔壁的女人如狼似虎,虽然上半夜刚刚折腾了半夜,但是,下半夜,照样生龙活虎,以此彰显自己的能力太强太强了。 这间房子在总统套房的隔壁,但只是豪华套间,不是总统套房。 这个男人并不知道,隔壁总统套房里的人,是身下这个女人的顶头上司。 这个男人从高子吟的房间里走的时候,已经看出来高子吟有些不满了,可这个男人哪能说啊?说了不等于砸自己的招牌吗?这方面不行,那可是致命的。 他可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不过财务总监也不会傻到主动和高子吟说这件事情。 高子吟不知道,那便不知道吧。 于是,这件事情暂且按下不表。 高子吟以为这是在异国他乡的一次露水情缘,不会有人知道。 大龄财务总监也同样这么以为。 回到法国后,高子吟照例每日拼命工作,想把在希腊看到的照片从脑子忘记。 可越想忘记,却总是想起,阿兰的眼睛,她只看了一点点。 丰城。 高子涵知道子吟已经成为副总裁,全球副总裁,这是一个好惹人的位置。 总有一天,子吟会爬到总裁的位置。 送阿兰给江延成的时候,子涵是极同情子吟的,月子里的子吟,狠心地不见自己的孩子,极其可怜的。虽然那时候,她有自己的私心,可她的私心正好帮了子吟,子吟本来也不想和江延成联络了。 可看子吟现在,虽然没孩子了,没男人了,可是事业上太成功了,高子吟有时候搜rays的新闻,就能看到高子吟衣着靓丽地全世界行走。 以前财务总监的时候,就够让高子涵嫉妒了。 现在,高子涵更嫉妒了。 第426章 延成被甩了 高子涵对高子吟的感情相当相当微妙。 本来是极好的姐妹关系,若两个人一直都在丰城,哪怕高子吟嫁给如同江延成这样的有钱人,高子涵都不会嫉妒,这是命定的情缘,是老天安排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话可说。可她和子吟命运的分水岭出现在父亲挑选了高子吟去继承巨额遗产开始,这让高子涵的心里非常微妙,从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种隐隐的情愫,高子涵也知道是见不得光的,是见不得人的,她自己也因为怀有这种倾斜的情感而羞耻,可是没办法。 她偶尔会安慰自己,觉得这种嫉妒是无伤大雅的,是属于姐妹之间的小嫉妒和不平衡,她不会伤害子吟,如果子吟有事,她会替她出头,可她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难受,一方面不希望她回国,破坏了她和宋迅,另一方面,她看着子吟每日在天堂里的日子,想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成堆的爱马仕包包,又始终意难平。 甚至宋迅和孙娟,都没有看出来高子涵的心里走向,她还是子吟的好姐姐。 法国那边要派财务总监来中国清理一下账目,伊娃这边现在是没有财务总监的,高子吟早就回法国去了。 财务总监从来没有来过中国,自然对中国非常好奇,日常的时候,伊娃就陪着她到处去玩,那日,在参加一个cbd舞会的时候,两个人聊起来了。 宋迅就坐在他们身边,不过俩人聊嗨了,没看到宋迅。 毕竟两个人都是法国人,而且,法语,一般人也都不带会的。 所以,伊娃和财务总监聊的很开心。 宋迅之所以坐在那里,是因为,他知道,子吟把孩子送回来以后,自己可能从此就不会回中国了,宋迅便觉得,rays化妆品公司的人,也都是很亲切的,伊娃还没有看到宋迅,自顾自地和财务总监聊的欢。 说了说化妆品,说了说男人,女人在一起,就那些话题。 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高子吟,财务总监说她升职了,可能过两年就全面接手了。 “那估计更没人敢追了。”伊娃笑着说。 “本来追的人也少。”法国人不怎么把生了孩子当回事,对高子吟和江延成的事情,他们也都一知半解,“不过她也要解决生理需要,在希腊的时候,找了一个大帅哥,一晚上不便宜。看似高冷,其实寂寞。” 伊娃也笑笑,“你怎么知道不便宜?” 反正这个财务总监总是出去找男人,伊娃是知道的,年纪到了,枕边也没个人。 “别说破,说破了没意思了。刚生了孩子,有需要也正常,她也没有看上的人。”两个人都仿佛谈论一件八卦一样。 想不到,高子吟也开始花钱解决需要了。 宋迅在旁边听着,手攥了攥。 子吟在法国,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慢慢地开始突破他的三观了,女人花钱排解寂寞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他自己都从未这样过,如果子涵也出去找,那他非离婚不行,可能他就这么大的格局吧,注定此生庸碌。 伊娃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宋迅,和财务总监介绍,这是子吟的姐夫。 宋迅假装一点都不懂外语的样子,很木然。 所以,另外两个人都没有觉察出来宋迅已经知道了高子吟的事情。 晚上,宋迅躺在床上,想着,如果子吟出去找男人,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早知道会有出去找男人的这一天,她也不选他啊。 宋迅便愈发觉得高子涵好了,甚至在床头上,把今天听到的八卦跟子涵也说了。 “真的啊?”高子涵说到。 “是。她们以为她们说法语,我听不懂。”宋迅侧着躺在床上,一只手按着子涵的肩膀,闭着眼睛说道。 高子涵便不说话,再想想,子吟也的确是可怜。 倒是江景程家里,这几日比较热闹。 江婉宁来了,前段时间从法国给孩子买的奶粉,买了好多,分两批送回来的,今天她开车从a城给孩子送来了。 一大家人都在,挺热闹的。 “延成,你这家里头不能没个女人啊,你天天抱着孩子开会的情况我可是听说了,在全丰城可都传遍了。”江景程若有深意地对着江延成说到,“实在不行,去相个亲。” “我带着个孩子,不方便。”江延成看了阿兰一眼,“没人看得上带孩子的男人。” “那可不一定,只要有钱,不管你是残疾还是老头子,都有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上赶着。更何况,你这一带孩子,我听外面的人说,看到了你不曾有过的柔情,听说你比以前更抢手了。”江景程又说,“托人来问我的人,可都踏破门槛了。我这刚想过几天清静日子。” 江延成不置可否。 “如果没意见,我可安排了。”江景程说到。 “再等等。”江延成说到。 “等什么?有你这个当爹的,谁敢欺负你儿子?没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江景程侧坐在了沙发里,目光看了江婉宁一眼。 江婉宁现在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的。 人家高子吟把孩子送回来的目的,就是不想和江延成再有联系了,上次她去法国,也听说,rays只要是来中国的出差,人家高子吟从来不来,铁了心是不跟延成在一起的,而且,延成好像也从来没跟人家在一起过,就是两个人之间有了个孩子。 江延成这边呢,内心的活动,到底喜欢谁,从来都不说,好像她们都是凡夫俗子,不配听他的故事。 所以,枉她经常来往于中国和法国之间,弄得特别尴尬,从来都没有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次,延成要相亲了,看起来高子吟和江延成两个人之间是彻底没戏了。 想想也是啊,孩子都不要了,这是多大的决心。 不过江婉宁还是再试试吧。 所以,十天以后,她去法国的时候,和冯锦聊天,现在江婉宁根本见不到高子吟。 人家副总裁,十天有八天的时间在飞,如果不在飞,就是已经飞到了目的地。 聊完了正事以后,江婉宁忽然说到,“我爸开始让我们家延成相亲了。” 冯锦只是眯了一下眼睛,“阿兰要有后妈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 “虽然子吟从来不提这个孩子,可是当妈的心,你应该了解的,只要孩子受了一点儿委屈,那也要去拼命的,不过找人拼命这件事情,子吟不做,我来。你告诉江延成,若让我们阿兰受一点儿委屈,我马上拆散他们俩,我管他娶的是天帝的闺女还是王母娘娘的妹妹,惹到我头上,那可是不好玩的,我会让那个女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信,让江延成娶娶试试。”冯锦说到,“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锦目光深沉地打量江婉宁,“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或者,你在试探什么?” 江婉宁定了定神,“延成和子吟的事情,我不了解,也从来没有看过他们俩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觉得,既然孩子都有了,两个人都不考虑吗?就算为了孩子。” 冯锦冷哼了一声,“没可能了,他们本来就是亲爹娶后妈,亲妈嫁后爹的结局,要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早知现在,何必浪费五年?为了孩子,就不要自我了?女人还要不要发展?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男人真没什么用。要解决需要,也不非要找个老公,能解决需要的方式多得很,找一个让自己添堵的丈夫,哪比得上花钱痛快?” 这话是冯锦的肺腑之言,这些年,对高志远太失望,就剩解决需要了。 江婉宁错愕地看着冯锦,一番言论太过前卫,简直让江婉宁大跌眼镜,她和丈夫夫妻恩爱,从未想过如此,又叹了一口气,人家的态度挺坚决的,好像真是不可能了。 回去的路上,江婉宁就给江景程打电话了,说道,“爸,我已经尽力了,人家不考虑延成,绝对不考虑,我猜也是,要是考虑,怎么狠心到连孩子都不要!” 江景程沉默良久,说到,“你意思,延成被甩了?” 和江婉宁一样,江景程也从未见过江延成和高子吟在一起的样子,两个人之间有不少传闻,他没见过高子吟,并不知道两个人合适不合适,只是孩子都有了,他想着最后尽尽力,这一尽力不要紧,发现,延成竟然是被甩的那个。 他们江家的男人,竟然被人甩了! 江景程脸上可就挂不住喽! 六月初一,阿兰肺炎,进了医院。 给阿兰办手续的时候,江延成报了“高子吟”的名字,说的是自己的手机号。 这种时候,他对高子吟越来越怨恨。 他就是到处报她的名字,万一将来有一天,阿兰惹出事情来,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阿兰的娘,看看她能不能置身事外,高高挂起! 江延成已经恨死了高子吟,恨不能把她压在身下弄死她。 上次他去摩洛哥,她竟然溜走了。 绝望,无义! 全家人都来看阿兰了。 这件事情,高子涵也知道了,毕竟江延成好几天都不上班了,下属都知道江总的儿子病了,宋迅知道,告诉高子涵了。 高子涵心里就矛盾,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如果孩子病了,自己都不看一眼,实在太绝情了! 将来都在丰城,孩子会恨死他们的。 高子涵觉得,还是和宋迅去看一眼,瞒着孙娟。 当时,医院里只有江延成一个人在,看到高子涵和宋迅来,他略感意外。 不是说此生不见的吗? “她让你来的?”江延成问。 “子吟不知道。是我担心,自己来的,看看孩子怎么样了。这个孩子,子吟半点儿都不关心。”高子涵看了看孩子,大半年了,孩子长大了,长帅了,很好看,这半年里,子吟从未问过孩子的只言片语。 可能真如她自己所说,放下了,放下了就不会再提起。 高子涵有时候挺佩服高子吟的提得起,拿的下。 “给她拍照!”江延成微皱着眉头,对着高子涵说了一句。 “子吟不会关心的!”高子涵说了一句,“她也绝对不会看。” 一股火气从江延成的胸腔里发出来,“这是她儿子,她不关心吗?” 上次给她发了阿兰的照片,也如沉入了海底一样,这让江延成很抓狂! “江延成,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子吟为什么把孩子给你,不管不问了,就是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这个孩子是你让生的,你让生,你不养,你是怎么想的?子吟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是要告诉你她的狠心!你还挺有理的,你有什么理?你知不知道,人家子吟宁愿找鸭子,也不愿意和你联系,你感觉怎么这么良好!你有什么好理直气壮的。”高子涵也气急了,说到。 “子涵!”宋迅厉声喝止,子吟出去解决需要这件事情,这是他和高子涵的床头话。 “你说什么?”江延成的厉目抬起来,盯着高子涵,似乎声音平静,低沉,悠悠,却让人胆寒。 第427章 老客户 江延成的目光先是看了高子涵一眼,继而看向宋迅。 两个人都突然变了讳莫如深的模样。 如果只有高子涵一个人,可能说的是气话,“宁愿”这个词,表示可能发生了,也可能没发生。 可宋迅这多此一举的“子涵”,让江延成知道,已经发生了。 江延成的一张脸垮着,他伸手便从高子涵的手里拿过了手机,说了句,“手机给我。”便走了出去。 他的步子在医院的走廊里极快,虎虎生风的模样。 他先把高子涵的手机拿出来,找到高子吟,看了一眼和高子吟的聊天记录,然后发了句:在哪? 高子吟回:普罗旺斯,刚从日本回来,处理几天这里的公务。 江延成又发:去日本了?日本的色情业很发达。 高子吟心想,姐姐怎么也变成这种人了? 高子吟回:我这次很忙,没想那么多。 江延成便想,如果不忙的时候就想了。 江延成又回:孩子病了!肺炎。不来看看? 高子吟看到这条微信,心里揪疼地难受,可这都是江延成的事情。 她狠着心回:你怎么知道?别跟江延成联系。有事让他自己处理。他和我们家无关,他和孩子,从此都和我没有关系。别在我面前提他和孩子。 这句话差点儿让江延成气炸了肺,她表里如一地心狠。 他原先没看出来,她竟然这么狼心狗肺,不念旧情。 江延成把高子涵的手机收起来了,下电梯,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高子涵和宋迅在病房里面面相觑。 “我是不是说多话了?”高子涵两只眼睛木然地问到。 她刚才实在是气急了,不过想表达江延成连鸭子都不如的意思。 还有,江延成拿着她的手机去干嘛的了? 子吟曾经说过,她把江延成的微信还有电话都拉黑了,从此都没有这个人了。 高子涵说了一句,“坏了,江延成拿着我的手机去给子吟发微信了。” 江延成的行为,她只想到了这里,其他得,她想不到。 所以,高子涵赶紧拿过宋迅的手机,给高子吟打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高子涵说到,“子吟,刚才江延成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高子吟才反应过来,她说怎么姐姐的口气这么奇怪,还说情色业的事情。 “你们怎么在一起?”高子吟又问,她希望自家人离江延成远远的。 “子吟,阿兰病了,肺炎。刚才江延成出去了,病房里只有我和宋迅。”高子涵说道,可怜兮兮的样子。 高子吟的心一直在绞痛,肺炎,她的牙齿都快把自己的唇咬破了。 “江家的人,对他不好么?”高子吟的声音忽然变了特别凄凉。 “对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宋迅。”高子涵回到。 “我不想听,别跟我说。” 高子吟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特别悲伤的模样。 即使知道阿兰病了,她也不会回国,只能选择掩耳盗铃,否则心里会更加难受。 她恨不得杀了江延成。 江延成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给他定去普罗旺斯的机票,最快,直飞,订一间五星级的总统套房。 助理就心想了,怎么每回总裁去普罗旺斯,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回都最快直飞? 江延成让司机从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拿上护照,送他去机场。 到了机场以后,他又让司机把高子涵的手机拿回来了。 “顺便告诉我爸,让他去看看孩子,我这几天不在。”江延成在高子涵的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所以,高子涵看到手机的时候,江延成和高子吟的聊天记录已经没有了。 今天,司机很忙。 先是回了医院,给了高子涵手机,又去了江景程家里,把江景程和周姿接来。 看到江延成竟然没用自己的手机和子吟聊天,高子涵反而有些奇怪了。 她问了子吟,是不是江延成把聊天记录删了,高子吟发过来了。 高子吟和高子涵都没有想到江延成会直接去法国,毕竟阿兰病着。 高子涵没想到,是因为不知道江延成会为了她的一句话去法国。 高子吟没想到,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高子涵说了这句话。 江家来的人是江景程和周姿,看到高子涵,挺诧异的。 宋迅主动自我介绍了。 江景程看了几眼高子涵的面目,长得不错,但是面目当中,总有些不尽如人意,如果她的山根再稍微高那么一点儿,眼和鼻梁的距离再稍微长那么一点,基本就完美了。 江景程是想通过高子涵的面目,看出高子吟长什么样的。 但终究姐妹有别,长相悬殊也说不定,权当娱乐。 高子涵对江景程态度一般,她和宋迅走了。 周姿知道延成有负高家,可能把人欺负惨了,人家不待见他的父母,也是正理,周姿并没有过多的计较,好在阿兰的病,已经渐渐在好转了。 江延成是第二天到的普罗旺斯,在飞机上的时候,一股气始终在他的心底,他意难平,这种气,不见到她,得不到缓解,他的牙咬的痒痒。 江延成下了飞机,直接去了高子吟的办公室。 高子吟正在办公室里给别人签字,看到江延成来了,很震惊。 不过又想,他可能是因为阿兰病了,所以来了。 她把文件给了下属,让下属走了,下属也识趣地合上门。 江延成从办公桌那边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扣住高子吟的手腕,一甩,就把高子吟甩了个趔趄,高子吟穿着高跟鞋,身子眼看着就往沙发那边摔过去,在她摔倒在沙发上以前,江延成的手臂恰好挡住了她的背,一只手扣住她的背,另外一只手在高子吟的背上 “就这么渴望男人?”他咬牙切齿地对着高子吟说到。 让高子吟浑身难受,这个动作,太过羞耻。 高子吟眼睛喷火地看着他,“江延成,你想干嘛?” “你像个当娘的吗?” 高子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恨自己。 高子吟今天穿了一身水红色的真丝上衣,还是无袖的,腿上是一件短裙子,真丝的映衬,飘飘欲仙。 “我本来也没想当,是你让我当的。我现在也不是谁的娘!我和你们,早就一刀两断。若知道你会来,我早就出差去了。”高子吟仰头看着他,她恨他对阿兰的不好,在阿兰生病的时候,他却跑来了法国,高子吟相当恨他,恨一直在心底,他还是从来说一不二,自己想怎样便怎样。 但他对阿兰的不好,高子吟没说,不想让他知道,她在记挂孩子。 “玩过几个?”江延成低声问她。 “什么?”高子吟也咬牙切齿。 “男人。玩过几个?” 高子吟微皱了一下眉头,今天他是因为这个来的法国? 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发生在希腊,异国他乡的露水情缘,他怎么就知道了?还是因为她去了趟日本?他说日本是一个情色国度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在日本?在日本我没玩。”高子吟问了一句,这件事情,想想不可能。 江延成的牙咬得更紧了,能杀人的目光,差点儿要把高子吟杀死。 在日本没玩,在别的国家玩了。 江延成猛地把高子吟推倒在了沙发上,高子吟歪着坐在了沙发上。 “江延成,你凭什么管我?”高子吟在低吼,“我们早就恩断情绝!你凭什么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玩过多少个男人,和你没有关系!我有钱有颜,我凭什么在你一棵树上吊死?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是不清楚吗?原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江延成蹲下身子,狠狠地捏住高子吟的下巴,似乎很冷静的样子,用平静的口气说到,“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乖乖说,到底玩过几个?” 高子吟想侧过头去,却甩不掉他的钳制,“加上你,也就七八个吧。” 高子吟信口胡诌,没有男人接受得了玩过七八个男人的女人,冯锦说的太对了,男人都一个德行。 七八个—— 还也就—— “他们的功夫都怎样?比我如何?”江延成始终一条腿前屈着,蹲在地上。 “你?一般靠下。”高子吟回到,“不过,你有个好处,你从来不收费的,别人收费都很贵,包夜更贵了,我要求干净的,更贵。你不干净,脏得吓人,如果是你,我要求戴套,想必你也没有收过别的女人的费用,这些年,你可亏大了。” 江延成怒极反笑,“一般靠下?要不然试试吧?我也好久没找人了,你需要,我也想要,相互利用一下,可好?” 高子吟又扬了扬头,“你怎么收费的?” “我?”江延成似乎在笑,却消除不了眼睛里的寒意融融,“看高小姐意思吧,想多给就多给点,不想多给就少给点,毕竟老客户。” “你还是一只挺有职业道德的鸭子。”高子吟眯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露出了右边的梨涡,当真是倾国倾城,她刚才被江延成甩到沙发上,现在还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过被她换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胳膊肘靠着沙发,懒懒地躺在沙发上。 江延成看到她这副德行,媚态丛生,更气了。 他一个人在家照看孩子,她在外面花天酒地——很逍遥! “高小姐说是,我就是。今天晚上我让你尝尝,鸭子的新花样!”江延成用蛊惑的口气在高子吟的耳边说完这番话,便走了。 高子吟不知道他去哪了。 一个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想想晚上,但愿他只是一说! 看他那副样子,是今天晚上拆了她办公室的怒火,他当高子吟不生气? 第428章 他心里有她 下班以后,高子吟在公司吃了工作餐。 本来是不想理江延成这茬儿的,可是想想,若不去,他肯定以为她怕了他,一个人若是怕了,便会让人抓住把柄,被抓住把柄了,她就任他欺凌,此后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面对敌人,无视敌人,而不是逃避敌人。 他不过是想睡自己,焉知她不想睡他? 当然了,只是睡,别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的高子吟,和二十七的江延成很像,放开了,也便想怎么就怎样了。 这种性和爱分开的状态,高子吟觉得挺好的,不需要对谁牵缠挂肚。 或者,虽然牵肠挂肚,但是以高子吟现在的修为,也让别人看不出来,比如阿兰,绝对不是对江延成牵肠挂肚。 高子吟吃饭的时候,想了很多,把去了他那里以后的前前后后都想清楚了。 她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问了句,“在哪?” 江延成正在酒店里,洗澡看电视,他回了一句,“米兰德九点。4014。” 对米兰德酒店,高子吟不陌生,偶尔会有客户去那里住,4014,这个房间,高子吟更不陌生,最贵的豪华套房,高子吟开车去了那里。 她开得很慢,她不想白天看到江延成,因为——鸭子只属于夜晚。 她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路上她给冯锦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又给美国的客户发了邮件,明天她早晨八点飞华盛顿,给助理打了电话,订机票。 如果说以前高子吟对他还有丝毫的想法的话,现在半点想法都没有了,因为放得开,所以,眉目之间,多得是山高海阔的浅淡和不以为意的神情,已经被一个人伤到底了,早就放下了,还能怎样? 她就是怕他会自作多情,所以,今天,她就想把这种想法也传达给他——在她眼里,他已经什么都不是,如今他来了,不过是个鸭子。 高子吟这样想着,便进了门,他已经在外面的套间看电视了,裹着浴巾,抽烟。 高子吟嫌恶他抽烟,如今抽烟,想必带孩子的时候也抽,孩子那么小,能受的了烟味儿? 高子吟想想江家人,心里便生出一种嫌恶,他抽烟,都不管吗? 看到她来,江延成说了句,“来了?” “嗯,我还没洗澡,我去洗澡。”说完,高子吟就去了洗手间。 这里没有玫瑰花,什么花都没有,不过用的都是普罗旺斯这边的沐浴液,勉强还能入得了高子吟的眼,她洗了,裹着浴巾便出来了。 刚要往床上去,手便被江延成捉住,她坐在了他的怀里。 还是阵阵的馨香扑鼻,怎么别的女人身上都没有这种味儿,就她身上有? 高子吟看着江延成,摸着他的脸,“你还是那副让人嫌恶的模样。” 也是让女人恨透了的模样,高子吟只怨自己俗气,当年别人喜欢的,她也喜欢。 “嫌恶?怎讲?”江延成已经掐灭了烟蒂,饶有兴趣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高子吟,还是那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和说辞。 高子吟却是前尘往事都放下了,也看淡了的样子,“开始吧。” 因为内心里觉得江延成对阿兰是不好的,心里便想着要在床上报复他。 高子吟面上不再是昔日那副娇滴滴的神情,目光总是躲闪着江延成,现在的她,是一副浅吟低唱的享受模样,目光有时候会睁开,犀利地对上江延成的目光,对着江延成笑,好像对江延成很满意,是一种激励的表情,就差说一个“继续”了,那种表情,江延成很陌生很陌生,和昔日不一样。 以前,她爱他,他知道。 因为她爱他,所以,无意识纵容了他,他在她面前是嚣张的,骄傲的。 也有绷不住劲儿的时候,比如上次子吟结婚,比如这次。 这个样子的江延成,才是真正的江延成,控制不住的自己,才是真的他。 不过,他自己,并不知晓,或者,他拒绝承认。 以前的时候,他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失控,可失控习惯了,也便不当回事了。 因为高子吟的这种表情,再次让江延成绷不住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只有闷响,江延成和高子吟仿佛都憋了很久,也憋了很多的恨。 高子吟的动作越来越娴熟,和江延成配合地越来越默契,江延成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安宁,又或者,他从高子吟的身上,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放纵的,对什么都不以为意的。 可能两个人都许久未做,这次,从晚上八点多做到了半夜两点,高子吟还是饿,但是她没给江延成半点儿羞辱她、说荤话的机会。 她躺在床上,看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江延成并没有睡着,这次是开荤了,他也餍足了。 可他并不想睡,他还和往常一样,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看着旁边的高子吟。 然后,如同六年前那样,他弹了一下高子吟的肩膀,高子吟没应。 他又弹了一下,高子吟似乎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多少钱?” 江延成要再弹她的手,定在半空,不动了。 他皱了皱眉头,她是真把他当成鸭子? 他以为她今天说的是故意气他的话,他以为她这样不过是想让他回头的欲擒故纵,这种把戏,他是个中高手。 高子吟好像睡着了,她的手从枕头上摸钱包,接着说,“算包夜吧,是不是?” 很困很困睁不开眼睛的样子,手里拿着钱包,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她侧过头来,才恍然大悟是江延成,于是把手里的钱包放下了,继续睡。 此举,着实让江延成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他从床那边翻过来,“刺啦”便把高子吟的衣服都撕碎了。 黑暗中,高子吟说到,“我说错话了,你也不必这样。” 江延成在高子吟的身上,似乎用尽了这一辈子的力气耕耘。 大概到了凌晨四点,高子吟说,“满足了,睡吧。” 江延成却是意难平,怎么都睡不着,看她这副样子,该是找鸭子很娴熟的。 江延成心里愤懑,悲凉,到了凌晨六点钟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已经十一点了,高子吟早已经不在,她的床头上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出差华盛顿,先走一步! 江延成又咬了咬牙,华盛顿的男人,总有男人能够超过他。 江延成的心里特别不平静,他给她发微信:什么时候回来? 可发出去才发现,他又被她拉黑了! 江延成的牙咬得咯咯地响,他鸭子,还是一次性的。 过期就拉黑! 江延成从床上起来,让助理给他定了回中国的机票。 飞机上,江延成想着高子吟走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怎么这么容易离开他?去找别的男人? 现在的他,变成了等待男人宠幸的妃子,以为皇帝和自己睡了一宿,便会对他有所留恋,可是始终,她该走的时候,还是走了,没有一点儿念想,是男人的选择多了! 回到家,江景程已经把阿兰接出院了,住了许久的院,阿兰好多了。 江延成的头在阿兰的头上蹭,“想爸爸了没有?” 阿兰不会说话,但只会笑,他也很想爸爸了,看见爸爸就哭着要抱抱。 看到阿兰,江延成便想起那夜的高子吟,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风流。 江景程看到江延成这次回来,似乎没有往日那般意气风发了,好像有几分伤情,便又说了一遍,“延成,要不然去相个亲?那个叫什么青青的,你不是很喜欢?” “爸,我不是三哥,我的事情,您就甭操心了。”江延成说到,“我要什么,我心里有数。” “那你要什么?” 江延成没答话,不过他的目光却犀利地抬起来,那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玩鸭子去吧。 反正他玩过,她现在玩,总有玩淡了的一天,江延成现在玩的就没什么心思了,收归了心思,准备回归家庭。 江延成不晓得,是这次高子吟的话,刺激了他,动了他追女人的念头,还是他心里本来就有她,只是这次,被彻底地激起来了。 以前,涟漪都在心底,从来看不见,或者说他不承认。 这次,他看见了,也承认了——他心里有她。 如此,她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他江延成看上了什么人,什么时候失手过? 虽然以前他也从来不费吹灰之力,都是别人上赶着! 这次,他想试试。 高子吟去了华盛顿以后,和别人聊完了业务上的事情,便回了酒店。 想想那日在江延成面前的表现,得体的很。 他在她心里什么位置,他心里也该有数了。 高子吟想的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放下了,他也该很容易放下,又或者,他从来就没有提起过。 高子吟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429章 最终还是像了别人 七月四日,高氏馄饨第五家分店开业。 孙娟和高子涵合不拢嘴,外有宋迅的不断打理,内有孙娟过硬的技术,当然,这些年,高子涵的技术也不错了,她生病以前,是不屑当一个做馄饨的,可现在,不当不行,因为换了肾,她的身子骨还是比较弱的,虽然她换肾的时候年纪尚轻,并没有影响太多,但她还是要吃药。 外人倒是并没有觉出来高子涵有病什么的。 刚开始宋迅看到高子涵吃药,也觉得心烦,那么多药。 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觉得她烦。 可是那天,高子涵从外面干活回来,回到家,默默地就把药吃上了,特别平静,宋迅忽然就觉有一股什么梗在他的喉头,宋迅以前也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他知道很多女人是有公主病的,高子涵没有,宋迅日日看着高子涵,竟然日日觉得她顺眼,从来不拿自己的病说事儿,从来不拿自己的弱势来威胁宋迅,相反,她对子吟很好,帮助自己的母亲,纵然心里有小九九,可从来不表现。 即使刚结婚那会儿,宋迅对她一般,可高子涵也没说什么,她看破却不说破,从来不说狠话威胁宋迅,也不强求,人无完人,宋迅觉得,子涵很好。 两个人日日在一起生活,再白的白月光,也都暗淡了。 更何况,子吟生孩子,不见孩子,这种狠绝,已经超过了宋迅的容忍,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市民,还是要和三观一致的人在一起,他注定无法适合子吟的大格局。 一个人的行为会反应一个人的心态,高子涵看到宋迅如此,知道他在日日地改变,两个人慢慢地竟然琴瑟和谐起来,所以,高子涵对高子吟心里的嫉妒,因为并没有时时处处的相遇,并没有那么明显。更何况,子吟现在很可怜。 她不想让子吟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宋迅分心,如今,宋迅如此,对于子吟继承了巨额财产的事情,虽然子涵的心里还是略有不平,但她还是暂时放下了。 命运如此,向来半点不由人。 第五家分店开在了市中心。 高氏馄饨已经是一个知名品牌,那日,江延成让自己的助理,去给孙娟送钱。 助理就纳闷了,以前和高氏馄饨也没联系啊,怎么突然去给他们送钱? 江延成给了助理十万块的支票,还有一个花篮,并让助理在高氏馄饨站台一天。 “一天?”助理问。 “是。”江延成已经在签支票了。 对江延成的命令,助理是不敢违拗的,拿了江延成的支票,便去了。 把支票交给孙娟的时候,孙娟鄙夷了一声,“若不是今日开业,喜庆日子,我早把支票给你撕了。江延成的心肠,得细细考量,打狗的肉里,都带着七步断肠散。把支票拿走。” 孙娟满脸冰霜地说到。 “可总裁非我让我交给您,阿姨,早就知道高氏馄饨是一个姓孙的特别有能力的女士在经营,我也姓孙,好歹是本家,您对总裁有看法,是您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您总不能让我为难啊。”助理说到,孙助理这个人,情商特别高。 孙娟又是一个心软的人,说道,“我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姑且收下的支票,回头我自己退给他。” 就算子吟不想和江延成散,孙娟也早想让两个人散了,她怎么可能收江延成的支票?给自己找这些不痛快? 孙助理看到孙娟并不热情,也无法,只能在高氏馄饨店门口站了一天的台。 又因为高氏馄饨这家店开在闹市,有经过的富豪看见便诧异地说到,“这不是江总的助理吗?怎么来这里站开台了?” 富豪旁边的朋友就说,“没听说嘛,江总孩子的妈就是这家的小女儿。” “听说江总挺稀罕这个小儿子的。” “自己的儿子么,自然喜欢,看今天来站台这架势,估计这回是真的,你我以后得多捧捧这家馄钝店的场,将来在江总面前,也好有话题。” “没错。” 在这里站了一天台以后,回去,孙助理就跟江延成汇报了。 江延成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她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好像还憋着火。”助理说。 江延成也没指望孙娟这么快就能想通,他就是想在高子吟面前卖个好人——你妈开业,我去支持了,钱也送了,还给你妈站台了。 刚刚这样想着,顺丰快递就来了,江延成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孙娟退回来的支票,江延成有些不悦,虽然早就猜到结局,但结局挺血淋淋的,挺残忍。 不管送回来不送回来,江延成就是想让高子吟知道,他有这份心,这就够了。 高子涵的确给高子吟打电话了,不过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孙娟要梅开二度,问问高子吟的意见。 事情是这样的,在老店的时候,便总有一位大叔来孙娟的店里吃馄饨,孙娟的店面拆迁以后,他又跟着来了新店,本来只是老顾客,孙娟也没有多想,不过开业那一日,他跟孙娟说了,挺喜欢她的,喜欢她踏实干练,又稳重,喜欢她风风火火的作风。 他家里的情况也跟孙娟说了,他叫孙年,四十九岁了,离异,中学教历史的,有一个女儿跟着前妻出国了,高子涵把这件事情当做一桩美事告诉了高子吟,想听听她的意见。 高子涵和孙娟根本就没对子吟说过江延成来的事情,既然要断,自己要断干净,她们怎么会蠢到在子吟面前提起江延成? 不过孙娟的事情,倒的确是一桩美事,孙娟也才五十岁不到,都守了这么多年的寡了,理应有第二春,高子吟笑着说,妈应该尝试一下。 高子吟刚从华盛顿回来,这几天太忙了,身子有些发虚,也可能那日和江延成折腾了半夜以后,早起就去华盛顿了,总之,就是头疼,难受,浑身没劲儿。 此时的高子吟坐在沙发上,和冯锦说妈妈第二春的事情。 冯锦只是冷哼了一声,“第一劫过完了,现在又准备过第二劫。男人都酒囊饭袋。真不知道你们高兴什么。” 听到冯锦这样说,高子吟只是笑了一下,不过那笑里,却有几分苦楚。 毕竟这一辈子,她也遭了江延成的不少罪,确实是劫难,感同身受。 “怎么了?”冯锦问。 “江家的人,好像待阿兰不好。”高子吟躺在沙发上,冯锦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高子吟把真丝手帕盖在了脸上。 “你怎么知道?不是这辈子都不要知道阿兰的消息?”冯锦问,“还是你又和江延成睡了?别瞒我,上次你不回家,我便猜到了。他一勾引,你便上勾,久了,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高子吟在丝帕下面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没有,这次,我把他当成鸭子。是真的。他也知道我把他当成了鸭子。” 冯锦便笑了一下,“堂堂延成集团的掌门人,自己跑到法国来当鸭子,也是头回听说。” “我妈和那个孙叔叔的事情,我姐的意思,想让我回家一趟,给我妈把把关。可我不想回国,只要回国,凡事都上心头。我好不容易走出来江延成的阴影,不想再回去了。”高子吟说道。 “你不去,我去如何?你看男人的眼光,也就那样。”冯锦又说。 “你?”高子吟把丝帕从自己的脸上取下来,很诧异地说道。 “我主要去警告一下江家的人,让他们对阿兰好点儿,若不好,等着瞧。还有,我去帮孙娟看看男人,如何?” 高子吟还是怀疑,“我怕——你会和我妈吵起来。” 冯锦高傲地笑笑,“你爸也不是什么香饽饽,是你妈口中挨千刀的,是我眼里的窝囊废,这样一个男人,我们犯得着成为情敌吗?” 高子吟想想也对,冯锦要去中国,她管不着。 本来一个在中国,一个在法国,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既然冯锦有要冰释前嫌的态度,高子吟似乎应该乐见其成。 高子吟这段时间不出差了,在家休养了几天,身体便逐渐好了,已经打电话告诉了孙娟,冯锦会回去,她不回国的原因,不说孙娟也知道,也理解。 孙娟倒是挺喜欢这个孙年的,很干净,很斯文,职业也好,受人尊敬的老师。 听到冯锦要来,孙娟便是各种的不自在,想揍人的心思是有的,但是高子吟早就跟妈说好了,不要让妈跟冯锦起冲突,冯锦此次主要为了阿兰来的,去跟孙娟看看孙年,也是好心,冯锦的眼光可比高子吟强多了,而且,孙娟心里也好奇,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曾经的高志远勾引到入赘?这种新人和旧人的关系,暗暗在孙娟心里涌动,尤其,她还是曾经输了的那一方,这种比较,更加明显。 孙娟是在馄饨店里见到的冯锦第一面。 高子涵曾经见过冯锦,但是知道妈心里对冯锦芥蒂,所以,高子涵从没有详细形容过冯锦的长相。 虽然从没见过冯锦,但是孙娟还是猜出来是谁了。 来人相当好的气质,乌发在后面散着,卷曲的仿佛是一段风流韵致。 高档真丝的衣服,花边上绣着水仙,长相相当高贵,皮肤很紧致,仿佛才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又仿佛全天下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孙娟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冯锦正在四处打量店里,目光施然,坐了下来。 孙娟自觉自己厨娘的打扮,和冯锦简直是云泥之别。 纵然不服,可孙娟不得不承认,冯锦比她高了好几个段位,挨千刀的看上她,倒贴她,完全是意料之中,和她一个卖馄饨的比,谁不喜欢风情万种的冯锦? 倒是细看之下,子吟这几年的变化,和冯锦越来越像了。 都是卷曲的长发,都是真丝勾勒出来的风流韵致,看人的样子,也都是慢吞吞,却冷冽的,不给人留一点儿余地的,冯锦的目光砸在孙娟的身上,当真是又稳又狠,也砸疼了孙娟。 孙娟心里想的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最终还是像了别人。 第430章 偏让你来我身边 如同冯锦看到孙娟时心平气和一样,孙娟看到冯锦,是心不静的。 冯锦之所以看到孙娟平静,是因为,她知道孙娟一辈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孙娟的不平静,则是来源于子吟全部的改变都是拜冯锦所赐,冯锦对子吟的潜移默化,超过了自己对子吟二十年的教导,这种人格魅力,最让孙娟害怕。 “我需要你陪我相亲吗?”孙娟说到。 冯锦并不以为意,“你可以不用。子吟就是这么安排的。若你不用,最好给子吟打个电话,我乐得轻松。” 孙娟一口气没上来,所以,她是和冯锦一起去的饭店,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提高志远,孙年看到冯锦的第一眼,有些惊艳,冯锦厌恶这种俗世的男人,转过脸去。 孙娟和孙年聊完以后,孙年便走了,孙娟转头问冯锦,“怎样啊?什么高见?” “你又何必用这种男人来证明,你是有人追的?”冯锦转过脸来,慢悠悠地说到,“男人没了就没了,你若这样,才是更悲哀。” “你——”孙娟的心理活动被说中,孙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冯锦看到孙娟气急败坏的模样,说到,“你很年轻,也很能干,这个人没钱,日后日日跟你要钱,够你受的,他配不上你,追你的男人也很多,别因为有一个这样的男人追你,你就沾沾自喜了。” 说完,冯锦提起自己的包,便走了。 这次来,冯锦根本没搭理高子涵,上次高子涵在冯锦别墅里的小心机,还在冯锦的面前闪现,她懒得搭理这种人。 孙娟本来也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孙年,只是这么多年了,突然有人追,便动了三分真心,被冯锦这么一说,觉得了无生趣,和人家孙年断绝了来往,孙年觉得被人拒绝了,面子上过不去,从此不来馄饨店了,馄饨店损失了一员忠实的客户。 自然,这是后话。 却说孙娟在经过了冯锦的这次打击以后,虽然不服,但不得不承认,冯锦能够探入人心的本事,这种本事,寻常人根本做不到。 要和孙娟告别的时候,冯锦说了一句,“你可知道,子吟从此都不会回中国了,为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特别不待见江延成,我知道。所以,子吟从此以后,要在法国,在我的调教下,以后,她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百年以后,她接我的班。你的大女儿和女婿很好,女儿很像你,女婿也很孝顺,很好。” 直到冯锦离开酒店很远,孙娟还在目瞪口呆,甚至咬牙切齿。 想必,说出来这些话,才是冯锦此次来丰城的目的,说来看孙娟找的对象,不过是她和子吟的一个借口,这番话,冯锦并没有和子吟说。 冯锦这个人,机关算尽,绝顶聪明,子吟不回中国,这是她自己也同意的,为的就是子吟离江延成远远的,可却正好中了冯锦的算计。 怎么孙娟觉得,冯锦从头到尾,都在筹谋这件事情? 冯锦去了大名鼎鼎的江家。 听说江延成现在住在江景程的家。 她打听了江延成几处房子的位置,一处他常住的地方是帝景苑,一处是橡树別苑,很巧,曾经高氏馄饨的旧址就在这里,上次她来中国,高氏馄饨还没有搬迁,高氏馄饨的旧址现在正在升级为丰城最奢华的商场。 然后,冯锦打车去了江家,站在江家别墅的门口,冯锦停留了好久。 她的眼睛眯着打量着这栋豪华的别墅,已经不是新建筑了,几经风雨,如同江景程在丰城的位置,屹立不倒,周姿,她也晓得,听说,江延成现在在这里住,她甚至还打车去过延成集团的总部,延成集团,真的好大,相当大。 高子吟曾经说过,江延成比她有钱,看起来不是空穴来风。 冯锦临去以前,并没有打招呼,甚至分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在中国,她喜欢独来独往。 江家向来非常热闹,孩子众多,阿姨们各忙各的,家里倒是很有烟火气息。 家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女孩子,看到冯锦来,去给冯锦冲茶倒水,还有一个年纪小点儿的小男孩,一直在盯着冯锦看。 冯锦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大气漂亮,很有江氏之风。 江家的事情,冯锦了解,知道江景程是什么样的人,来之前,功课是要做的。 冯锦很喜欢这个给她冲茶的小女孩。 “一会儿,他们会下来,你是来找我五叔的么?”江乔问。 “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孩的提问,让冯锦很明显地有了兴趣。 “我猜的。我没见过你。” 冯锦便点了点头,摸了一下江乔的头发。 冯锦不大喜欢孩子,摸头就表示了莫大的肯定。 江景程和周姿刚从楼上睡午觉起来,走在楼梯上,江景程看到了冯锦,微皱了一下眉头,没见过,不过看面相,这个女人胸中波澜壮阔,不是凡人。 冯锦也是刚刚见到传闻中的江景程和周姿,一对曾经搅弄风云的璧人。 不过,冯锦是谁都不俱的。 江景程下楼的过程中,已经在给江延成打电话,“延成,来找你的,带着阿兰回家来吧。” 今日,江延成还是抱着阿兰在开会,从法国回来,江景程又把孩子交给了他。 还是江延成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 说完,江景程已坐在了沙发上,周姿坐在了江景程的旁边。 “我是法国rays的人,也是阿兰的外婆,今天来看看阿兰。”冯锦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重点点了几个关键词,剩下的,让江景程去猜。 关于高子吟从中国去了法国继承这件事情,江景程隐隐知道一些。 “明白了。”江景程说到。 现在,他大体了解了,原来在高子吟那边,有一个这样厉害的人物,怪不得。 “我听说,江家人对阿兰不好的,所以,今日我来问问。若你们对阿兰不好,我可不依的。”冯锦笑着对江景程说到,分明笑里藏刀,那笑,却颠倒众生,“我希望是有人嚼舌根才好。” “我们怎么会对阿兰不好?”周姿矢口否认。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好便是随便把孩子送给别人,自己不闻不问,现在了,装一下关心孩子的模样,如此便叫好?不好就是延成作为孩子的爸爸,每日把孩子放在腿上去开会,这叫不好?你们怎么想的?”江景程回到。 冯锦便笑开了,和江景程说话,真是痛快啊。 “如此,我便放心了。”冯锦又说,“江延成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话和他说。” “你有话跟他说,我也有话跟你说,延成和那位高小姐的事情,我们不甚了了,延成也不说,我当他是不放在心上的,想必是那位高小姐身后有什么厉害人物,所以,她才能如此拿捏延成!若是一般人,延成怎会随便让人家生孩子,生了孩子,又怎么如此看重?”江景程对冯锦如此上门挑战,本就不痛快,他生平,最讨厌别人挤兑,他还从来不吃这一套。 这位冯锦,一来便说江家人对阿兰不好,若不是看在婉宁和她有生意来往的份儿上,江景程才不会敬着她。 “江总如此说,我便放心了。”冯锦浅笑,她不因为江景程的话而有丝毫的芥蒂,因为她总结出几点:江延成虽渣,但不会随便让女人生孩子,生了孩子,他自己还亲自带,关这两点,就证明子吟的不一般了。 江景程虽然生气,但这两点,恰如其分地透露给她了。 冯锦懂了。 江景程也看出来她懂了,心想,这个女人很聪明,而且情商很高。 冯锦的目光又转向周姿,“果然是风姿卓越的周台长。” 周姿觉得这个女人太不简单,生怕被她抓住把柄,只是点头微笑。 二十分钟后,江延成回来了,带着阿兰。 江延成自己开的江景程家的门,进门后,他还是单手抱着孩子,丝毫不减损他威风凛凛的男子汉气概。 再次看江延成,冯锦觉得他面上的神色已经和往日不太一样了。 还是那个他,具体哪里不一样,冯锦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顺眼了很多。 可能往日脸上邪性更多,今日多了几分正派。 因为正派,所以,他便更加目光锐利逼人了。 “来找我的?”江延成说着便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聊。”江景程说着,便站起来和周姿上了楼。 冯锦看着他们离开,听到楼上的门响,开口对着江延成说到,“如果我是你,我会搬到法国去。” 江延成便笑,“我搬去法国?你认为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子吟在法国,你和孩子在国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江延成便又笑笑,“等有一天我想通了,认为她值得我搬去的时候,我自然会搬去。不是现在。” 江延成心里却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除非她回来国内,若让江延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实在是做梦。” 他连法语都不会说,去法国干什么? 冯锦点了点头,“明白了,原来子吟在你心中,比不上你的产业。” 江延成不置可否。 “既然她比不上你的产业,那以后为了她妈站台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还请江总少干吧,干了也白干,子吟不知道,我也是来了国内才知道的。即使子吟知道了,她也不会为了你来国内。你们两个,从此便这样不相干吧。好好照顾阿兰,我走了。”说完,冯锦便起身了。 走到门口,冯锦想,原来子吟对江延成,只是不一般,并不是他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女人。 江延成在想:高子吟,这一辈子,我偏让你来我身边不行! 第431章 他要怎么住? 回法国的飞机上,冯锦闭目养神,心想:若是江延成能来法国,真是再完美不过,不过正如他所说,他能放弃国内庞大产业的机会不大。 所以,是子吟对他的吸引不够? 江延成到底是一个挺难降服的人哪。 回了法国,冯锦便和高子吟说了,她让江延成来法国的事情,江延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想想也该知道。再说了,我和他早就过去,从他把我从婚礼上带走,就已经结束了。”高子吟反应挺平淡的,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别人的事情。 前尘往事,早如过眼云烟。 五年前,她错爱一场。 这段时间,高子吟身子骨一直很弱,从美国回来就这样,经常头疼,身子发虚,去医院又查不出来病,就是经常浑身无力,好像心事很重。 所以,去国外出差的事情,现在都是高志远替她了,本来她上了这个职位以后,出差都是她的事情。 高子吟日常就在家里休息,冯锦冷眼旁观,“你是心病。” 冯锦拿过手机来,便给江延成发了一条微信:子吟病了。 这条微信,高子吟不知道,她还躺在沙发上,用丝帕盖着脸,遮阳。 江延成正在开会,始终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次看孩子的变成了孙助理,他坐在旁边,抱着阿兰,一边抬头看投影仪上的内容,纵容江延成再有钱,再能干,始终都改变不了阿兰没妈、孩子可怜的事实。 江延成低头看了微信一眼,继续开会。 一边讲着开会的内容,一边脑子在想:冯锦计谋很多,别上了她的当,所以他没理,不过又想,再怎么着,冯锦不会骗人的。 所以,开完会,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对着助理说到,“定票,法国——” “直飞,最快。知道。”孙助理抱着孩子,接上了。 江延成在心里说了一句:如今把柄已经被人抓住了。 江延成觉得自己可能老了,年轻时候喜欢工作能力强的,年纪大了,喜欢讨人喜欢的,有些口味变了,有些口味没变,孙助理这种迎合的,比起宋迅那种工作能力强的,更讨江延成的喜欢。 江延成把孩子送回了家,对着江景程说要去趟法国,江景程只是“唔”了一声,万千的了解,都在这个“唔”里,所以,江延成觉得,江景程可能已经了解了什么,但城府如江景程,从来不说,他不说,江延成权当不知道。 这次,江延成直飞去了高子吟的家,冯锦这几天出去了,说去会会老朋友,不在家,让阿姨好好伺候高子吟,高子吟还是要么在床上歪着,要么在沙发上歪着,身体还是那样,总也不见好。 江延成进门的时候,没让人告诉高子吟,刚进客厅,便看见她躺在沙发上,还是用丝帕盖着脸,好像不愿意见光的样子,都好几日不上班了,她不知道江延成来了,侧了个身子,朝向沙发里面,一侧身,曲线毕露,腰那里凹下去,臀部凸出来。 “玩鸭子玩狠了?受不了了?”江延成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说了一句。 冷不丁地听到江延成说话,高子吟猛地回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声音很微弱,还咳嗽了一声。 “不希望我来?”江延成问。 “在我的概念里,没你这个人。”高子吟说完,便又回过头来。 江延成克制的表情点了点头,“想吃什么?给你做。” 高子吟的心微动了一下,这几天,阿姨总给她做西餐,她不喜欢西餐,吃不习惯,可阿姨也不会做中餐,高子吟浑身没劲儿,也没心思做。 “皮蛋瘦肉粥。”高子吟说了一句。 江延成起身便去了厨房了,高子吟还躺在沙发上假寐,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闻到了米粥的香味儿,高子吟起身,坐到了餐桌旁,拿起勺子吃了起来,看到放在粥上面的小香葱的时候,高子吟吃得挺带劲儿的。 江延成在旁边,侧着身子看她,高子吟眼睛的余光斜视了他一眼,继续吃。 “来准备待多久?”高子吟问。 “说不好。看公司有事,你病好了,我就走了。” 高子吟便不说话了,低下头去继续吃饭,她的神情总是恹恹。 “发烧了?怎么浑身没劲儿?肾虚?要狠了?”江延成的手伸出来,一连串的问号,摸了高子吟的额头一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试探,好像没烧。 阿姨在旁边看着高子吟和江延成,他们多像一对情侣啊,女人吃得自在,男人在旁边侧着大半个身子看着她吃,这一刻,好像普罗旺斯的太阳永不落。 “你晚上想吃什么?火锅吧。”江延成问。 高子吟低头喝粥,沉默了片刻,“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性子了?这可不像以前的你。你以前从来不问别人吃什么,都是别人问你,我不记得你有虚情假意关心人的时刻。” 他说话的样子,的确虚情假意,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在意,浑然浪子模样。 即使高子吟病了,他也照样那副神情,游刃有余,看热闹。 从来不真心。 不过高子吟现在已经不关心他是否真心。 “变了么?谁知道呢?当爹了,有些变化不可避免,年纪大了,少了很多对世界的对抗,有孩子了,心态也平和了。”江延成特意强调了一下“当爹了。” “今天晚上可以吃火锅吗?”高子吟改变了话题,问他。 “看你了,若你想吃,我去买。” 高子吟想了想,便说,“想吃。” “那一会儿我去买。” 高子吟又不说话了,总觉得,江延成来了,她的病便好了很多,可能正如冯锦所说,她是心病,可这几天高子吟根本就没想他,一直想忘了他,为何他来了,便好了? 高子吟吃了粥,便又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江延成出去了,没开车,打车去的中国超市,买回来很多的菜和肉,还有火锅底料,其实吃火锅一点儿都不费劲儿,就是东西多,看着乱,所以觉得麻烦。 江延成交给厨房的阿姨,让她们摘菜,切盘。 江延成回来以前,高子吟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她手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在看窗外大片的薰衣草,她多喜欢法国啊,喜欢普罗旺斯,喜欢一年四季都闻薰衣草的香气。 她很入神的模样。 江延成买了一份财经报纸回来看,他不懂法语,只会说几个很简单的日常用语,还是上次来法国临时学了点儿,别的时间,他也没特意学。 他在干什么,高子吟没注意,一直盯着窗户外。 “高子吟,tauxdechange是什么意思?”江延成坐在沙发上,问到坐在窗户上的高子吟。 高子吟没听见,还是很出神的模样。 “高子吟。”江延成手放下报纸,侧头看过去。 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已经轻车熟路。 高子吟这下听见了,侧头问到,“怎么了?” “tauxdechange这个单词什么意思?” 这个单词有好多意思,高子吟想知道语境,便说,“你把报纸拿过来我看看。” “你过来。”江延成说道。 他侧着身子,双腿交叠的模样,似乎岿然不动。 “我病了。”高子吟继续看着窗外,不理他。 江延成看了她一眼,只能动了动身子,起来了,去了飘窗那边,指着那句话给高子吟看。 江延成站在飘窗旁边,高子吟坐着,江延成看到她的头顶,头发上的香气再次扑入他的鼻息,那一刻,所有俗世的庸碌,他的曾经都过去了,好像在普罗旺斯,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男人,不再是说一不二的江延成了。 高子吟眉目微敛,很认真地看着报纸,她做事向来认真。 “tauxdechange,汇率的意思。你不是学金融的么。这个词都不懂么?”高子吟说了一句,似乎在谴责他的无知。 “把这个题目,挨个词给我翻译一下。”他说。 高子吟不悦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也有问别人的时候吗? 高子吟又低下头,“这句话的意思是,银行基准汇率的骤升和骤降的应对措施。” 江延成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坐到沙发上去看了。 房间里又寂然无声。 貌似以前,高子吟还从未跟江延成这样相处过。 六年了,从来没有。 他从来不屑于这样的相处。 唯一的一次相处,是上次,在古堡里,什么都没干,就做了五天。 好像做那事,对他来说,才是真的有意义。 只有肉体的五天,给高子吟留下浓重心理阴影的五天。 今日他这样清心寡欲的样子,倒是少见。 高子吟侧过头去,看到他似乎看得很认真,便问了一句,“你看得懂么?” 江延成还在很认真低看,他的目光似乎还在报纸上,悠悠地说了一句,说了一句,“你玩过扫雷么?” “没有。不玩游戏。” “扫雷就是通过已知的数据,判断出周围的雷数。”江延成抖了一下报纸,好像看完了一段的内容。 “嗯,和你有什么关系?”高子吟又问。 “我通过你告诉我的‘汇率’这个词,我能判断出周围字句的意思。汇率我本来也了解,能看得差不多。”江延成说到,把半页报纸收好了。 高子吟复又转过头去,他果然机关算计,异于常人的头脑。 就这样,从太阳照着,到太阳落山,高子吟的今天非常平静,他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强势,强迫高子吟干这个,干那个。 晚上吃火锅,高子吟吃得很痛快,她有几年的时间没有吃过火锅了,用的是电磁炉,热气把她的脸熏得红扑扑的,高子吟在那边自己吃自己的,根本没管江延成。 她很想问,他今天晚上要怎么住? 第432章 他受不了这种气 火锅在“咕嘟咕嘟”地响着,电视在安静地播放着,阿姨们都不知道火锅的滋味,所以,不轻易尝试,她们都在厨房里吃的,今天晚上,客厅里吃饭的只有江延成和高子吟。 高子吟坐在那边,正对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法国版的一个动物栏目,和《动物世界》差不多。 “好吃么?”江延成问高子吟。 “嗯。好吃。”高子吟回答,心情总有几分闷闷不乐。 江延成是背对着电视的,不多时的功夫,他看到高子吟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江延成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说的是大象母子的事情,小象用鼻子拉着大象的牙齿,高子吟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说的是法语,江延成听不懂,但是有的单词,他还是懂的,比如——妈妈。 江延成不看也知道,电视上是什么内容。 高子吟一手扶着自己的头在吃东西,不过吃得却是心不在焉,心事很重的样子。 江延成彻底明白,为什么高子吟会得心病了。 吃了饭,高子吟去刷碗了,江延成也进了厨房。 毕竟这次吃火锅,用了很多的盘子,让阿姨刷,高子吟过意不去。 而且,她也不想单独和江延成在客厅待了。 江延成已经在刷碗了,挽着袖口的样子,帅极了,高子吟穿着拖鞋,站在一边,江延成刷了碗,她便拿过来用干毛巾擦了,放进消毒柜,不让阿姨刷碗,也是要排解一下自己心事的途径,却不想江延成也跟了进来。 厨房上有窗户,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吹得高子吟的头发在脸前飘,高子吟抬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同于往日的风情,非常温婉。 江延成侧脸看了高子吟一眼,不施脂粉,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楚楚可怜,她的侧面堪称完美,线条流畅,山根很漂亮,整张脸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只是还有些伤情,为什么伤情,江延成现在,很清楚了。 高子吟说,“我不舒服,我去跟阿姨说两句话。” 江延成还在刷碗,只“嗯”了一声。 从眼前的窗玻璃里,他看到高子吟出去以后,跟阿姨说了几句话,然后她的身影消失了,江延成冷笑一下,当你心中的小算盘,我不知道? 刷完碗,江延成洗了手,就去找阿姨拿高子吟房间的钥匙。 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高子吟把自己的房门锁了,她刚才交代阿姨是去楼上给江延成收拾房间的。 “江先生,小姐说她身体不好,睡了。”阿姨为难的口气说到。 江延成听不大懂法语,但他只做了一个动作——抱着高子吟睡觉。 阿姨很为难,明明今天下午,江先生给小姐煮粥,一起吃火锅,分明情侣模样,怎么这会儿,又分开睡呢? 江延成又说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 阿姨的眼睛瞪得老圆了,“害怕?” “是,害怕。” 阿姨犹豫地把高子吟房间的钥匙给了江延成。 江延成打开高子吟房门的时候,高子吟已经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缠绵的乱吻弄醒的。 高子吟皱着眉头醒来,看到江延成在她的床上。 “我锁门了,你怎么又进来?”高子吟皱着眉头问。 “我睡在外面,是几个意思?”说着,江延成便拉了拉高子吟的被子,和她在同一床鸭绒被下睡觉,虽然夏天,但是普罗旺斯的夜晚还凉。 高子吟身上的真丝睡衣如夜般凉爽。 江延成便从背后抱住高子吟了,高子吟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高子吟竖着耳朵,想听江延成进一步的动静,可江延成很安静了。 他怎么可能会安静?泰迪一样的男人会安静? 高子吟困了,迷迷糊糊地要睡。 耳边却悠悠地传来了一句,“睡过几个男人?” 高子吟突然打起了精神,“这个问题你问过了。从希腊开始睡第一个,一路跟中毒一样,美国两个,我不在法国睡,去德国的时候两个,别的,记不清了,我不睡中国男人,身材不行,和外国人没法比。” “比我如何?”江延成的头埋在高子吟的脖颈后面,一说话,吹得高子吟脖子痒痒的,口吻酸溜溜的。 “你不是中国男人?” 高子吟就听到后面咬了咬牙,咯咯地响。 江延成知道高子吟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得心病。 上次江景程和他说了,冯锦警告江家人对阿兰好点儿,言下之意,他们不知道得了什么风声,觉得江家对阿兰不好了,所以,高子吟最近心病难言,愧疚难当,日渐消瘦,全都是为了她儿子。 “如果想他,就回中国去看他!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江延成的声音,忽然变了醋意十足,不冷静的醋意十足。 高子吟的睡意一下就醒了,她猛地翻过自己的身子来,面朝江延成,“江延成,若你不好好待阿兰,你小心我跟你没完!” 两个人都在鸭绒被下,同盖一床被子的弊端就是,总容易进风。 她的手腕却被江延成攥住,“我当为谁呢,果然是为了阿兰!你这个当娘的不想当,休怪我让别人当。我跟你说过,你想他,便回国,别奢望着我把孩子抱来给你看,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有本事你再生一个,你男人不是多吗?” 在普罗旺斯静静的夜里,江延成的低吼听起来尤其骇人。 “江延成,你滚开!我让你来我家,不是来羞辱我的。”高子吟想哭,本来就不大舒服,他今天白天还一副好人样,一到了晚上,他又变成了这幅德行。 高子吟能够听到耳边江延成似乎忍辱负重的粗重的喘息。 他把她身上睡衣的带子拨弄到一边,手抚上了高耸,使劲儿地捏着,“你这个当娘的,是不是连奶都没有下过?既然没下过,既然铁了心要和他断绝关系,和我断绝关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装可怜。” 高子吟就觉得满腔的委屈和怒火,“我一个人委屈是我的事情,你自作多情地跑到法国来干什么?我这副样子也不是给你看的!滚开!” 说实话,江延成初初见到高子吟这副样子,明明是害了相思病的症状,他以为的是——她想他。 如今看起来,全都是因为那个小崽子——阿兰。 刚才看电视,她看见小象扶着大象的象牙,想必她想到了——慈母之情,舐犊之爱这些有浓重母爱的词语,可她,什么都没有给阿兰。 母子之情,江延成自然是知道,他小时候走失了一下午,周姿便半夜没睡着,那时候,江延成就知道母子之前的血浓于水。 他根本不敢相信高子吟能如此狠心,甩掉孩子的,可她甩掉了,义无反顾地甩掉了,甩得很干净。为的就是要和阿兰的爸爸断干净。 这无形中,加重了江延成的怒气,刚才她还把门锁上。 自幼傲娇的江延成,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气? 第433章 他的确忙得很 也是经此,江延成知道,此番高子吟的喜怒哀乐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江延成便又恼了,来时对高子吟怀了怎样的惦念,现在便有多少的记恨。 高子吟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像这几天睡不好觉,喘息很重。 江延成没完,江延成压在高子吟的身上,要了她。 高子吟今晚本来就没有力气,推自然是推不开他,想大声喊叫阿姨的,可江延成密不透风,一直封到高子吟要窒息,可以说,她已经窒息了,又被江延成渡了气,就这么忍受着一波又一波那种痛彻心扉。 高子吟实在没有力气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遑论捶打江延成了。 她躺在床上,浑身湿漉漉的,满头都是汗。 江延成捞过她的腰,贴着她的身子便睡着了。 按理说,现在的高子吟,应该叫阿姨,去买避孕药的,冯锦的家里没有避孕套,因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男人跟高子吟在家里干这个。 江延成用他强悍的密不透风的男子汉气概,把高子吟裹在怀里,高子吟生气,喘息,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澡也没洗,实在太累。 今天晚上,高子吟整整睡了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他已经不在身边,高子吟出了自己卧室的门,看到江延成坐在沙发上,很悠哉地在看报纸,看到高子吟出了卧室的门,他抖了一下报纸,说到,“醒了?” 因为昨天晚上发泄过了,所以今天江延成的口气听起来还不错,没有那么多的怨气重重了,比较餍足。 高子吟觉得家里很安静,阿姨好像都不在,便问,“阿姨呢?” “我说了今天中午还吃昨天晚上的火锅,她们都出去张罗了。”江延成眯了一下眼睛,仿佛高子吟的心事,他都知道,又仿佛此刻的高子吟,落入了他的掌心,想让阿姨去买避孕套,门儿都没有。 “我要出门。”高子吟说到。 “若是吃避孕药,我上次说的话还有效,小心我把你妈的店拆了!”江延成在后面说到,高子吟随手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垫子就往江延成的身上扔,整个人却被江延成一把抱住,把她抱在了沙发上,高子吟在挣扎,“放开我!” 江延成的唇却在高子吟的腮边游走,“昨天晚上你也该知道了,你挣不脱,这么多的女人当中,也就你这般的烈性子,前几年还不觉得,这几年,性子是越来越烈了,也越来越带劲儿了。” 江延成不说,高子吟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越来越带劲儿了,他这个人,十句话有八句不正经,非把人往荤话上引,和工作的时候判若两人,仿佛和五年前也有区别,可能正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年纪大了,对世界少了些对抗。 不过看起来,圈套也玩得越来越顺畅了。 高子吟不知道,现在的他,还会不会做出把高子吟的东西全都扔下楼的事情,想到此,高子吟便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绝对不想和他在一起。 高子吟讨厌他刚才说的那句“这么多的女人当中”。 终究她只是他这么多的女人当中的一个,他把她当做女人中的一个,她为何不能把他当成男人中的一个? 江延成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他并没有想这话背后的意思,以前的女人,超过两个星期的都没有,更别说几年了,时间本来就短,在床上,他只注意人家的身材和床上功夫,根本不在乎人家是什么性子。 可这话到了高子吟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 她讨厌他。 纵然心里明明白白地想过要和他分道扬镳了,可他一来,如同霸主一般地攻城略地,高子吟心里便又有些微动,但这种微动,她绝对不会让他看出来。 高子吟现在也有城府了。 “江延成,你别得意。”高子吟回复,昨天睡得不错,今天精神还好,“你也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厉害,你不是百发百中的。” 江延成低头笑,“确实。试试吧,我要检查的。刚才助理给我打电话,我今天要回国了,别想打掉我儿子!” 高子吟鄙夷的神情,没说话,只抬头看了看窗外。 “心情好些了没有?”江延成问高子吟,声音很软,很温存。 “更差了。” 江延成又笑,“是因为我?我早说了,治愈你病的良药在中国,就看你想不想了。” 高子吟又鄙夷。 江延成低头看了手机一眼,“我要走了。” 说完,江延成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高子吟十分反感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确忙得很! 他走了以后,整个房间里便又开始寂静了,窗帘刮啊刮,高子吟一个静静地站在那里,想着昨晚—— 江延成是有急事回中国的,助理刚才说有个国外的考察团,因为政府的原因来考察,所以,并没有江延成和高子吟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上飞机以后,江延成第一次觉得,中国和法国的距离这么远,这么远。 因为远,很多的怨恨得不到及时抒发,更加变得愤恨。 江延成看着窗户外朵朵流云,想必很多的异地恋,就是因为这样分手的吧。 赌气,不交流。 他和高子吟都是成年人了。 刚刚离开她的家,他心里便又怨念十足,他并没有在她面前那么拿得起放得下。 刚刚回国,他便马不停蹄地召开了会议,江景程知道他回来,第一时间便把孩子送来了,仿佛甩掉了身上的包袱,江延成好几日没见自己的孩子了,很想念,全会议室的人都看着呢,他抱着自己的孩子亲了又亲,接着,让孙助理去外面看,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别在办公室了,怕孩子哭闹。 孙助理心想:这会议内容我不知道怎么办? 看到孙助理的样子,江延成说了句,会议内容让速记给你,千万看好孩子是大事。 孙助理便带着孩子出去了,他去了一家商场。 恰好安宁在这里逛街,她早就听说江延成现在单身,有一个儿子,她也认识江延成的助理,看到孙助理抱着宝宝的时候,她说,“这是高子吟生的儿子?” 孙助理并不认识安宁,说到,“是。” “我抱抱孩子?”安宁盯着阿兰说到,经过这几年了,她对江延成的感情还是淡了,但毕竟当年提分手的人是江延成不是她,所以,到现在,她都有些不平衡,她想努力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出来随谁的更多,可孩子一直趴在孙助理的背上,不让她看。 “抱孩子就不必了,总裁谁都不让抱。好了,我得赶紧回去跟总裁复命了。”孙助理说到,说完,抱着孩子就走了。 孙助理早就听说江总前任很多,很可能这个女人就是前任之一,万一让她抱了,后果不堪设想,想来想去,助理回公司了。 江延成正在安排外商考察的接待事宜,让速记把会议内容给了孙助理,安排孙助理工作,孙助理应了,然后他跟江延成说了今天的事情。 江延成也猜不知道是哪个前任,只说,“不错,你日后还这样做。不过尽量别抱孩子出去了。” 却说法国那边,江延成走了没几天,冯锦就回来了。 这次高子吟的情绪没有像上次那样,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第二次的反应便没有那么烈了,江延成不是想要孩子么,既然他的女人那么多,那高子吟也和他开开玩笑如何? 冯锦回到家,四处环视了一下,说到,“他来过?” “嗯,你知道?”高子吟很奇怪,冯锦怎么会知道。 “看你的样子,不像前几天恹恹的了,我便知道了。”冯锦说道,“即使我不问,阿姨也会告诉我,更何况,家里男人的气息这么重,我如何不知?” 高子吟就很想问问,究竟是什么气息? 江延成走了以后,高子吟反而不那么着急吃避孕药了,她想开了,这次要涮涮江延成,因为很想阿兰,很想孩子,所以,子吟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小宝宝陪着,可能到了年纪了,就想要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想把对阿兰的心思,转移到另外的小宝宝身上,男人不男人的,倒是无所谓。 这个孩子,不要再和江延成有任何关系,就是她高子吟一个人的,姓高,最好是一个女孩。 对这次能不能怀上,高子吟释然了,她还是和往日一样上班。 总之,虽然说的时候,想阿兰,想阿兰,可江延成来了以后,高子吟的心病却莫名奇妙地好了,高子吟没有多想,便又继续出差了。 话说那日,江延成在地下车库,碰到了安宁。 也不是特意碰到,是安宁特意跟上来的。 江延成看到安宁站在车前,便停下了车,从车窗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有事儿?” 安宁踩着高跟鞋从那边走了过来,她在江延成的驾驶座旁边弯了弯身子,说到,“江总,全丰城都知道你未婚有了个儿子,我那天看见你儿子了,长得挺帅气的,可——不怎么像你,你这也没做过亲子鉴定,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做鉴定,也不一定是你的。” 安宁奚落取笑的口气,当年江延成逼着她吃避孕药的情形历历在目。 江延成就是安宁这一辈子心里的白月光,怎么都得不到的白月光。 即使时隔多年,心里仍然惦记,如果江延成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她的心里最平衡了。 江延成慢慢地目光抬起来,对着安宁说,“原来那天看我孩子的人是你。不像我?像谁?隔壁老王吗?” “反正高子吟常年不在国内,这个孩子怀上的也是蹊跷。您自己想想吧,可别最后当了王八还不自知,王八这种事儿,您可曾经做过。”说完,安宁便笑着走了,笑得挺张狂。 江延成没把安宁的话放在心上,不过,高子吟在国外那些所做作为,还是伤人。 这几年,他不玩女人了,风水轮流转,她玩开男人了。 过了一个月,高子吟在奥地利。 这么许久了,都没有例假,高子吟便感觉不好。 去买了试纸,果然中了。 他还真是百发百中。 但要涮江延成的心思还在,也不是涮,就是若这次她真的怀了,她想让江延成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反正这辈子,高子吟都不想和江延成在一起了。 想到此,高子吟便去买了一包卫生巾,从专门卖万圣节玩具的店里买了一包化妆用的血,她穿上内裤,把血洒在了卫生巾上,仿佛是她穿着,拍的照片。 照片上只有她的两条腿,还有内裤,卫生巾,以及——血。 高子吟把江延成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了这张照片,说到,“我没吃避孕药,也没打掉,确实没中,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厉害了,你没百发百中的本事。” 江延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看这张照片,放大了,确实是她的腿,一眼能够认出来。 竟然没怀? 第434章 你是我的 高子吟给江延成发了这些照片,故意恶心他以后,她便偃旗息鼓。 有时候,她躺在沙发上想想,也觉得挺得意的,以前的时候,她哪敢有这种胆量戏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扔到地上,那时候,她只会哭,一点儿余地都没有,这次,她很开心,不知道江延成恶心到了没有。 若是恶心到呕吐,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不过显然高子吟开心得太早了,江延成不但没恶心到,还饶有兴趣地看了。 他早就有这种不同寻常的癖好,高子吟有切身的体验,可能她忘了。 当然,只限于看她的,才会有性质,若是看别人的,当真会被恶心到。 这几年里,高子吟只有江延成一个男人,从来被压制习惯了,如今反驳他,戏弄他,竟然觉得挺有快感的,有一种翻身当家作主的感觉。 毕竟经历了一次怀孕了,所以,这次,高子吟并没有看得那么重要。 还是吐,昏天黑地地吐,吐得难受。 冯锦都在取笑她,“又怀上了?你这速度,三年抱仨是没有问题的。他还就来了两三次,一次一个。你怀了,他还不来法国?” 和冯锦说话,很有些知己的味道,并不像和孙娟说话那样,隔了辈分,看电视看到亲嘴的画面都觉得尴尬的。 “我和他说我没怀上。”高子吟说。 “他信?”冯锦正在冲玫瑰花茶,她给高子吟倒了一杯,“喝茶,美容养颜。” “由不得他不信!”高子吟说到,说完,高子吟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端起玫瑰花茶来喝。 这个家里,现在高志远天天出差,冯锦乐得清静,每日没事就和高子吟喝玫瑰花茶聊天,因为子吟怀孕了,不能喝普通的茶叶。 “如果怀的是个女孩,想必生出来会特别漂亮的,肌肤如玉,肤白胜雪。”冯锦看向门口外面,有几分失神,高子吟便知道她又想起了谁,必然是想起嘉怡了,那个女孩儿,便是肤白貌美,肌肤如玉的,怎么就着了成彦的道儿? 高子吟现在想想自己和成彦的曾经,不过沧海一粟,觉得挺可笑的。 越成长,便越会审视以前的自己,不知道成彦现在在哪儿?其实也是刻意的不联系。 如果再见到他,想必高子吟会保持很平淡的状态,“表哥,你好。” 如果说上次,高子吟怀孕了,抱的是要死要活的心情,因为她铁了心要把这个孩子送给江延成,铁了心要离了自己的骨肉,以及对江延成的心灰意冷,见到她就想到床,所以,每日内心悲悲戚戚,这次不一样,这次虽然不是她主动怀上的,但是,她也没有故意打掉,甚至还戏弄了江延成一把,想到以后这个孩子就要日日在她身边了,会冲淡阿兰带给她的忧伤,她很开心,她根本都没想过江延成会不会来。 冯瑞林都看出来高子吟每日很开心了,问高子吟,是不是他要有小妹妹了。 “是哦,瑞林喜欢不喜欢?”高子吟摸着冯瑞林的小脸问到。 冯瑞林点了点头,瑞林上小学了,还是寄宿学校,私立小学,收费很高的那种,日常在家的时候少。 倒是那日,孙娟和高子吟视频的时候,孙娟的声音很疲惫。 高子吟便问她怎么了。 孙娟自从上次冯锦走了以后,心情就不好,觉得自己这一生,虽然说不上波澜壮阔,但她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女儿,也算得上有出息,还开了五家馄饨店,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绯闻,也没有靠过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心里她都给自己竖大拇指,可上次冯锦一来,便把她打击地闷闷不乐,有些人天生生在罗马,这也无可厚非,可孙娟觉得自己奋斗一生,也不过冯锦一个鄙夷的眼神,她有些抬不起来精神,总觉得,奋斗来奋斗去,还不如人家的小拇指头,暂时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子涵的事情。 子涵和宋迅结婚都这么久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她可是三十岁的人了。 宋家还是世家子弟,自然有很多人盯着高子涵的肚子,港台那边的豪门,为了巩固地位,接二连三地生孩子,子涵一个孩子都没有,自然也着急,宋迅也着急。 子涵换过肾他们家里人也不是不知道,可他们无视客观条件,就想让高子涵生,子涵压力特别大,夜不能寐,她那么喜欢宋迅,生怕宋迅不要她了,多少人是因为不能生孩子离婚了。 高子吟跟孙娟说,让姐去查查妇科。 孙娟说,查了,人家说她输卵管有问题,问题不大,不影响生育,可她原来还换过肾呢。 高子吟无话可说,也替姐姐着急,宋山两口子,高子吟见过,不是善茬,若他们有朝一日让姐姐离婚,高家势单力薄的,说不定真就离了。 姐姐很喜欢宋迅的。 高子吟便和孙娟说,若姐姐在国内待着不顺心,不如让她来法国待一段时间。 孙娟说,问问她。 高子涵最近的心理压力真的是特别大,宋山的压力,舆论的压力,因为生不上孩子离婚的例子比比皆是,以前是因为宋迅惦记子吟,现在呢,又是这种压力,高子涵很容易同意去法国了。 这次,冯锦特意让高子涵住在了公寓,也是冯家的产业,没有住在冯锦的别墅里,因为这次,高子涵准备长住的,至于为什么,冯锦没和高子吟说,冯锦怕高子涵日日看到高子吟现在的吃穿用度,再生出什么异心来。 冯锦不晓得高子涵这次来有什么目的,她会见机行事,姑且观望之,所以,她同意让高子吟顺道带了一个阿姨过去,负责子吟的吃住,打扫卫生。 到的第一天晚上,高子涵就跟高子吟说自己的压力,宋家是三代单传,她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怀不上。 “你怎么知道是你的问题?”高子吟问。 “我去查了啊,人家说我输卵管不好。”高子涵答道。 高子涵刚刚说完这句话,高子吟便呕了一声,怎么都控制不住了,去了洗手间,呕得特别难受,高子涵刚开始还挺担心的,但是,后来,她便明白了。 子吟回到沙发上以后,子涵问,“子吟,你又有了?” 高子吟在擦嘴,点了点头,含混地说到,“嗯。” 早知道姐姐这次来会知道的,不可能她要生孩子了,妈妈和姐姐不知道。 “谁—谁的?”高子涵问。 高子吟想了一下,“一个法籍华裔的,你不认识,只是玩玩。” 高子涵诧异地看着高子吟,“玩玩?玩玩你不打掉?弄个私生子好玩?” 子吟想了一下,说到,“我很想很想阿兰,可我此生都不会见他了,我想要一个孩子,在我身边,陪着我,男人都是过眼云烟,孩子却是我自己身上的肉。” 这话无疑刺到了高子涵的痛处,她没有孩子,如果宋家人还有那么多的闲人再盯着她的肚子的话,她怕迟早有一天,宋迅也会变成了过眼云烟。 她扛不住这种压力。 至于宋迅能不能抗住,就要看这个男人了。 也是在这一天,阿兰会叫“爸爸”了。 当时正在江景程的家里,江延成坐在沙发上看资料,一页一页地翻过。 阿兰在旁边玩,突然,阿兰叫了声,“爸爸。” 江延成马上转过头来,看着阿兰,把他抱到腿上,“再叫一句。” 阿兰好像得到表扬一样,又叫了一句,“爸爸。” 江延成把阿兰抱在了怀里,挺感概的。 “妈妈呢?妈妈是谁?”江延成又问。 “高——”阿兰不会说更多的话,只说了一个字:高。 江延成又拍了拍孩子。 江延民从厨房里出来了,“延成,你这孩子都会叫爸爸了,你这还没娶上媳妇儿呢。” “快了,早晚。”江延成说到。 不过看起来,高子吟成熟了,现在正是他当年二十七岁时候的样子,颇有些桀骜不驯,因为事业做得好,便对周遭的事情不以为意。 江延成眯了一下眼睛,你是我的!别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高子涵在法国呆了差不多一个月,便要回去了,她现在很怕回国,怕面对宋家的人和事。 高子涵走了以后,高子吟又搬回了别墅,冯锦问她,“子涵在,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了姐妹间的私事。”高子吟说到。 冯锦便没有多问。 高子涵回到国内以后,夜不能寐,晚上,她和宋迅说,“子吟又怀孕了。” “又怀了?谁的?”宋迅问。 “不知道,她说我不认识。我这一个也怀不上,她接二连三。大概易孕体质吧。”高子涵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宋迅听到子吟怀孕的消息,已经没有那么深切的触动了,当时,他知道子吟第一次怀了孩子的时候,很难受的。 高子涵这样说,并不知道江延成那样高密集地做,不怀上孩子很难的,他和高子吟,也从来不采取任何措施。 宋迅又说,“睡觉吧,明天晚上我们要回家一趟,爸妈让我们回去。” 高子涵说了一句,“不回不行吗?” “每个月回去一趟,当例行公事吧。”宋迅又说。 高子涵又叹了一口气,现在每个月都回去,对她来说,越来越是阴影了,每次去,婆婆都会问她,有消息没有。 她在想着,明天要怎么回答。 第二日的傍晚,店里还没有打烊,高子涵便提前跟妈说了,要去公婆家。 孙娟只能对着子涵说了句,“有话好好跟你婆婆说,结婚才两年,好多人结婚了都十多年了才怀上呢。” 高子涵应着,心说,她等不了十多年啊,本来就怕别人抢走了宋迅,如今又加上了准婆婆的干扰,棒打鸳鸯是迟早的事情。 到了公婆家,吃饭的时候,婆婆给高子涵夹菜,宋山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开馄饨店的高子涵,现在两年了,都没有孩子,他耐心尽失。 若是有个盼头还好,可高子涵曾经换过肾,能怀上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 他搞不明白,宋迅当时娶这么一个媳妇儿干什么。 婆婆给子涵盛了一碗汤以后,对着子涵说,“肚子有消息了没有?我和你爸可都盼着呢。” 高子涵拿勺子的手一直在抖,似乎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怀上了。” 婆婆马上两眼放光,似乎要老泪纵横的模样,“真的?” 宋山也停下来吃饭的手,看着高子涵。 宋迅诧异的目光看着高子涵,高子涵在下面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什么意思,宋迅很明白,让他少说话。 可宋迅就不明白,高子涵要怎么圆这个谎,大变活人吗? “怀上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了,因为之前还不到三个月,怕有变数,所以,一直没说。”高子涵面色微红,说到。 宋山夫妇都认为她是太激动了,而且要当娘了,所以脸红。 “太好了,我也能等到这一天。”婆婆真就老泪纵横了。 这一天的宋家,除了高子涵和宋迅,人人喜气洋洋。 宋山虽然不明说,但他肯定也是很高兴的,毕竟要抱孙子了么。 要当爷爷了,免得出去的时候,又被人说,他是不是上辈子作孽了,得罪了送子观音? 人家都是当玩笑说的,但他听起来,如此刺耳。 以后,他便可以扬眉吐气了。 此刻,宋迅心里苦不堪言,高子涵愈发心虚。 不过,自从说了第一个谎言以后,往后的话,高子涵反而越说越顺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说她基本没什么孕期反应,这个孩子乖得很,知道体谅自己的妈妈,还说她是在法国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就是去看子吟的那段时间。 简直天花乱坠,宋迅都有点儿听不下去。 因为这事儿,让宋山扬眉吐气,所以,他自然就和外面的人说了。 毕竟都是商界的人,这话传到了江延成的耳朵里,江延成心想:妹妹没怀上,姐姐倒是怀上了。 有意思。 第435章 追女人方便 宋迅问过高子涵这个谎要怎么圆,高子涵说,“子吟怀孕了,这个孩子的爸爸她也不喜欢,我估计她一个整天出差的人,怎么可能把孩子留在身边?孩子没爸爸,这也说不过去。再说了,私生子,子吟也可能不想要。她可能怕疼,不愿意打。” “那子吟或许想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也不一定,你这么说,子吟知道吗?”宋迅问。 高子涵只是看了宋迅一眼,“你希望我和你离婚吗?如果我一直怀不了孕,我们离婚是必然的。子吟有一个私生子,而我没有孩子,这是最好的办法!子吟我还没有告诉,但告诉了,她未必不愿意。” 夜色里,宋迅看着高子涵,高子涵急躁而担忧的眼神。 宋迅知道现在子涵病急乱投医,可这好像又是唯一的办法。 宋迅不想和子涵离婚,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最重要的是,看看子吟怎么说。 那个孩子,跟着子吟,不如跟着自己的大姨,有爸有妈这样多好。 虽然宋迅不赞成,但是看到子涵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便不做声了。 和子涵经历了这么多,若他还惦记子吟的话,真是不知好歹了。 江延成听到高子涵怀孕的消息,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弹,仿佛想了很多。 偏巧此时—— 又听说前段时间高子涵去了一趟法国。 高子吟曾经给他发的照片,他是根本就不相信的。 她现在也学的诡计多端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想到高子吟,江延成的手指在桌面的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和六年前的小白兔一点都不一样。 这一日,江延成让司机开车,来了孙娟的馄饨店。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江延成第二次进店。 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一个人来的后果,所以,他把阿兰也抱来了。 孙娟看到江延成的第一面,是气愤的,可是看到他手上的那个孩子,愣住了。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阿兰走了过去,从江延成的手里,抱过了阿兰,说到,“阿兰,阿兰——” 接着就哭起来。 这是第三代当中的第一个孩子,孙娟自然喜极而泣,原本想着要把江延成乱棍打出去的,可是看到孩子,心化成了水,她只是不理江延成,一直在抱着阿兰说话。 可能看到孩子的份上,还让人给江延成做了一碗馄饨。 这碗馄饨,上面飘着香菜和紫菜,还有细长的蛋卷,闻着就很好吃。 距离江延成上次吃,已经隔了一两年。 孙娟说孩子不能吃馄饨,她让后厨的人给孩子蒸了一个鸡蛋羹和小米粥。 孙娟一边哭,一边对孩子说,“叫外婆。” 阿兰似乎很诧异地看着外婆,然后看了看爸爸,最后,叫了句,“外婆。” 孙娟又喜极而泣地更厉害了,慌忙应着。 江延成说道,“最近我要出趟差,没人替我看孩子,把孩子给你,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发财?” “我为了我外孙,耽误发财也愿意。”孙娟气急败坏,“店里这么多人,缺了我一个人不行吗?” 江延成知道现在孙娟的情绪,没说什么,对着阿兰说,“阿兰,爸爸要出趟差,你乖乖地在外婆这里待着,爸爸过两天来接你。” 阿兰显然是舍不得爸爸的,江延成要走的时候,阿兰哭得很厉害,但好像孙娟的小米粥做得特别好喝,所以,阿兰便不哭了。 孙娟不知道为什么江延成突然把孩子给她送来,但只要看到阿兰,她就心情好。 一直以来,她不知道是江延成在虐着她,故意不让她看孩子,还是子吟在虐着她,也不让她看孩子,总之,孙娟从未上门讨要过孩子,如今抱着孩子,感慨万千。 江延成去法国了,他知道最近高子吟的活动。 所以,高子吟参加一个酒会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江延成。 她无比诧异,他不是从来对她不管不问吗? 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高子吟今天虽然情况很稳定,基本没吐,可她不保证以后不会吐,所以,她想溜。 好像江延成还没有注意到高子吟,不过,他正端着酒杯和别人站在出口的地方,门口—— 高子吟想了想,拿着自己的包,准备若无其事地走开。 反正他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 “你不准备过来翻译一下吗?”江延成的声音若无其事地传来,目光稳准地放在了高子吟的身上,一时之间,和江延成聊天的那个人,目光也落到高子吟的身上。 高子吟冷不丁地受了这么一激,站在那里了。 江延成又似笑非笑地说到,“我这也不懂法语,别人说到开心的地方,我不懂,只能傻站呢,就跟你现在一样。” 此时的高子吟,和江延成相距不到三米,本想着趁他不注意溜走的。 被江延成说了一句“傻站”着,她才顿悟自己现在多尴尬。 江延成好像目的也是为了说高子吟“傻站着。” “原来是高小姐。”和江延成说话的法国人说到,“江总是真的不懂法语,您来翻译一下。” 高子吟无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一般地过去了。 高子吟就不明白了,他不懂法语,刚才和别人聊的什么? 江延成开始用中文说话,谈笑风生的模样,说了延成集团在摩洛哥的业务,最近准备往法国发展,想听听对方的看法。 高子吟就想,他为什么突然想来法国? 不过高子吟的法语听起来非常动听,是和中文不一样的动听。 和江延成聊天的人,高子吟也听说过,是什么投资的大亨。 江延成一来,就和这种人联络上,可见能耐不小。 “高小姐准备走吗?”聊完了以后,法国人走了,江延成看了看高子吟手里的包,又抬婉看了看表,“不过也对,如同高小姐这般,跟男人同个居,都要问过妈妈意见的人,是得早点儿回去。不过,我想请高小姐跳支舞,不知道高小姐方不方便?” 江延成似乎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高子吟手里的包,其实,他已经看到了高子吟的平底鞋。 江延成忽然想起来,这几年来,他从未跟高子吟跳过舞,内心竟然忽然闪过一阵温柔,很心疼的温柔,这种情绪,以前从未在江延成的身上出现过。 “好哇。江总请跳舞,简直荣幸之至,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荣幸,得到江总的邀请。”高子吟也说到。 原来,从未跳过舞,他记得,她也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清楚到今天这样连讽带刺。 江延成挽过高子吟的腰,闻着她身上沁人的香气。 “怎么感觉你突然矮了?”江延成看着高子吟说到。 高子吟微皱了一下眉头,便说,“咱俩以前也没有跳过舞,你怎么知道我多高?” 江延成便又笑,又是那种不真心的笑,“睡过。如何会不知?我以为你至少到我鼻尖下的,怎么才到我的下巴?” 隐约记得,宋迅照的那张照片上,高子吟和成彦的身高,几乎要一般高了。 高子吟本来就不矮,高跟鞋一穿,几乎就一米八了。 现在她没穿。 高子吟并不晓得江延成知道了什么,又是在试探什么,但他总围绕着她的身高,高子吟在想,他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在说明你很高吗?你再高,肾也快坏了!”因为离得近,高子吟不得不仰着头,和他说话。 “也不知道如果换过肾能不能生孩子,我挺好奇的。”江延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高子吟又想,他今天话中有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老孩子孩子的。 高子吟只是没答话。 头低下去,头一低,头顶便扫到了他的心口窝,高子吟心跳得很快。 他的肩很宽,很平,极有安全感,除了在床上,她和江延成最近的距离便是她坐在他腿上,如同寻常情侣般的拉手,拥抱,接吻,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过。 高子吟有时候就想,她曾经谈了个什么恋爱?甚至在他的眼里,都不算恋爱的。 “我要来法国开分公司了,心动么?”江延成突然在高子吟的耳畔说到。 “和我无关。不心动!”高子吟又说。 “分公司就开在普罗旺斯,追女人方便。”江延成又说。 “你追谁?”高子吟忽然抬起头来,问到江延成。 江延成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可能以后你要日日见我了,烦不烦?” 高子吟就皱眉,日日见他?那她要把孩子留在身边的事情,岂不是要泡汤? “阿兰呢?”高子吟又问。 “你这个当娘的,不是狠了心,不见他?不见他不见我?”江延成又说,她知道高子吟对阿兰的残忍,实际是对他的残忍,“他外婆看着他。” “我妈?”高子吟抬头看江延成。 “难道是冯锦?” 那一刻,高子吟恨不得杀了江延成,他已经挖好了陷阱,等着高子吟跳。 看到高子吟的眼神,江延成一下收紧了高子吟的腰,紧紧地和她贴着。 “有些人,不自量力,总想在我眼皮底下搞事情,且看我愿不愿意了。若我不愿意,那个人会死得很难堪。”江延成这句话说得狠狠的。 高子吟看着江延成,很明显,江延成这话就是对她说的,可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话,高子吟就不明白了。 只是整个人被江延成揽着,在跳舞。 江延成弯了弯身子,脸贴着高子吟的脸,她的脸上凉凉的,没有抹粉,没有化妆,江延成触到的就是她凉凉的吹弹可破的肌肤。 所以,参加舞会都不化妆的? 第436章 拥她入怀 “你什么时候来这办公?”高子吟问到。 “怎么?想我?”江延成还是弯着身子,暧昧地问到。 “想多了。”高子吟说道,“只是问问。” “投资有个额度,找办公地点,怎么着,也得小半年。”江延成说道。 高子吟心里放松了一下,小半年,她还有挺长的时间,到时候江延成来了,她再到别处出个差,孩子生下来,他不会知道。 完美。 跳完舞,高子吟要走。 “我送你。”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没拒绝。 车上,高子吟心里那股难言的想呕的意思,一直在她的心里涌动。 好在普罗旺斯的这条街道,两边都是薰衣草,闻到薰衣草的香气,高子吟心情舒缓了不少,她打开了车窗,让风进来,也是想让风吹一吹,免得呕了,让江延成看出来。 不过高子吟也觉出来了,此事瞒不了太久。 总觉得他来得蹊跷。 风吹进车窗,满满都是薰衣草的气息。 人的心情也是容易受到环境影响的,江延成的心情从未如此刻这般温柔。 江延成一再告诫自己,曾经的他,和世界不妥协,不妥协自己的感情,现在之所以来找高子吟,是因为他一直认为:高子吟和自己的姐姐商量好了,要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她,她没结婚,带一个孩子不利于工作,所以,便送给肾不好、不容易怀孕的姐姐,孩子是江延成的,高子吟不仅骗江延成没怀孕,还要把孩子送给别人,这已经碰触到了江延成的底线。 他是来治她的。 他江延成的孩子,岂是那么容易被人送来送去的? 刚才江延成的话就是说给高子吟听的,若只是高子涵,江延成眼睛都不抬一下,高子涵这种层次的人,够不到江延成生气的高度,可高子吟,无端动了他心里的雷霆之火。 “一会儿我想从前面下车看看。”高子吟说到。 “看什么?”江延成问。 “看看薰衣草,我一向喜欢薰衣草,你知道吗?”高子吟问。 “知道。”江延成的车开得很慢。 “你的车从哪里来的?”高子吟侧头看了一下江延成车的方向盘,是布加迪,挺高档的车。 “买的,方便。” “干什么方便?”高子吟又问。 “不是说了,追女人么。”江延成侧头看了高子吟一眼。 高子吟便不说话了,正好路过一片薰衣草田,高子吟下车了。 他趁着江延成锁车,停车的空儿,赶紧往前跑,一来她确实喜欢薰衣草田,二来,她想离他远远的,不想让他看出来她有任何不对劲。 江延成也没有想跟着高子吟,靠着自己的车,点了一根烟,看着远处高子吟长发飘飘,裙裾飞扬,天早就黑了,只能闻到薰衣草的香气,江延成眯了眯眼睛,情不自禁地脸上挂着笑,这副画面,如此有宿命感,好像很久以前,他和她,便来过这里,年轻的时候,没有这种感受,越是年纪大,这种宿命感越强。 为何兜兜转转,还是她。 他一直以为丢了她,蓦然回首,她在薰衣草深处。 他看到高子吟在前面弯了腰,他知道她在呕,他也知道她在躲着,不想让他知道,看到她吐完了,江延成把烟蒂踩灭了,一手插兜,慢慢地跟上了高子吟。 高子吟一回头,看到他过来了,“薰衣草,好看吗?” 她挺天真地问。 “好看。” “好闻吗?”她又问,双手背在身后,仿佛这片薰衣草田是她发现的,他觉得好看好闻,高子吟便觉得开心一样,以前的时候,他何曾喜欢过什么,高子吟有点儿邀功。 “好闻。”他又答。 现在的高子吟,才和五年前的高子吟重合起来,有点儿天真的。 “你喜欢么?”她又问。 “喜欢。”江延成朝着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你每日在这种环境里,很幸福。” 高子吟便笑了,她很想很想问啊,“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在这里呢?” 若是时光倒退五六年,她会这样问。 若是时光再倒退一年,她也会这样问。 可今年,她二十七了。 如果一段恋爱,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结果,就注定没有结果了。 所以,现在,她便不问了,内心失望了,也便淡定了。 若是问了,江延成肯定会说她幼稚,又或者,即使回答,他回答得也不认真,还是那副不走心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有眼泪要流,便转过头,“一起走走吧。” 江延成没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走起来。 这是高子吟深深地爱了好几年的人,现在不是不爱了,而是她理智了。 “准备瞒我一辈子?”他问。 “什——什么?”高子吟此地无银。 “老二。准备不让我知道?一个人养着,还是送给别人养?我是没想到,我江延成的孩子这么不值钱,随随便便就送人。”江延成说道,这句话有几分恨意。 高子吟没明白,但是有句话她听出来了,她又怀孕了,江延成知道了。 高子吟转过头去,不说话,“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和你有任何联系了,你自己在我心里什么地位,你不清楚么?” “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孩子的爹!” “所以呢,江延成,为了这个孩子,你来了法国了?”高子吟忽然转过头去,对着江延成咆哮。 江延成扣住了高子吟的手腕,“我不是说了,我来追女人。让我说几遍?” 高子吟便转过头去,眼泪在打转转,他的话,她根本不信的。 城府这么深的人,一看到女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床。 高子吟眸光低垂着,拒绝看他,手腕还被江延成攥着,她挣不脱。 高子吟徒劳了几下,却被江延成拉进了怀里,她的胸贴着他的。 江延成低头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模样,也可能怀孕了,又可能怀的是他的孩子,显得更加娇媚可人,锁骨很性感,曾经这个女人,在床上,给过江延成不一样的感觉,如今,她还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已经植根到了江延成的骨子里。 纵然江延成拒绝承认! 以前的时候,江延成从未在这种情况下吻过一个女人。 吻都是和床结合在一起的,吻是前戏,是为了某种目的。 从未想过要情不自禁地吻一个女人。 江延成眸光眯着,一切都是情不自禁,他自己都不想的,他任何时候都不想失控,不过下一秒钟,他揽着高子吟的腰,开始吻她了。 蜻蜓点水,继而狂风骤雨。 高子吟从未有过这种恋爱般的感觉,很甜很甜的。 对方是什么心思,她的身体会告诉她。 身体在告诉她,他好像恋爱了。 他都三十三岁了,开始恋爱了。 快把高子吟吻窒息了,江延成才放开她,把她拥入怀中。 江延成又闭了一下眼睛,这完全是他的不由自主,他被这片薰衣草蛊惑了,又因为她怀孕了,很柔弱,所以,他不和她计较,为何拥她入怀,大概因为她喜欢自己这么多年,如今放手起来又如此轻松,这让江延成很受伤。 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他不想有一天为情所困,那种感觉,受制于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太被动。 他是从来不拖泥带水的江延成。 而且,他还告诫自己:来法国开分公司,是因为他要让高子涵成为瓮中之鳖,完全是因为高子涵,他倒要看看,高子涵怎么把他的孩子弄走,他在这里,谁敢动他的孩子! 他拉着高子吟的手,“走了。” 高子吟点了点头。 脸上好像还有笑容,止也止不住的笑啊。 江延成不过不经意的一回头,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你笑什么?”他问。 “没笑什么。”高子吟声音很轻快,说到。 其时,风声簌簌响起,吹着她的头发,很好看。 那一刻,江延成的心中,有一丝遗憾,有一丝怅然,六年,他错过了她最美好的年华。 江延成的心中竟然慌张,他并不知道他在慌张什么。 他告诫自己,他一定是在慌张自己的失控。 绝对不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因为错过的那六年而慌张。 上车以后,江延成开口,“好好养胎,若有什么事,告诉我。” 高子吟脸朝那边看了一眼,“嗯。” “没话和我说吗?”江延成又问。 “没。” “如果没事,我明天回国一趟,过几天再来看你。”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特别开心。 过几天,并不是过一个孕期他再来。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是有感觉的,她二十岁就认识的江延成,现在是什么状态,她清楚得很,他好像在努力放下心中的骄傲,努力尝试和高子吟在一起。 这么多年里,他这么多女人,高子吟不知道他是否曾经为了别人这样过。 高子吟感觉到了,他守护了很多很多年的壁垒,别人怎么都进不去的城堡,正在一点一点地丢盔弃甲,虽然他掩耳盗铃地不肯承认。 有一点高子吟很清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让江延成的心一日之间崩溃,但是,既然今日有了这种苗头,她不介意试试看。 想到今日吃了这点儿甜头,高子吟便觉得自己又像是一个女战士了,曾经封闭的心,已经燃烧,曾经在心底封印了对江延成的爱,在被江延成如同初恋般地吻她的时候,瞬间复活! 到了冯锦的别墅门口,江延成便让高子吟下车回家了。 高子吟今天很开心很开心。 冯锦问高子吟,怎么开心成这样,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 “他来了?”冯锦问。 高子吟点点头。 “跟你表白了?”冯锦又问。 “没有。但我有感觉。他这个人虽然骄傲,但不虚伪,他懒得跟世界虚伪。”高子吟又说。 高子吟和江延成好了,冯锦简直求之不得,“你没跟他说,让他来法国?” “我没提。”高子吟说完,好像有几分不自信,转身便去洗刷睡觉了。 高子吟也知道,他虽然在法国开了分公司,可他怎会为了她放弃在中国的大好事业和前程。 他的家在中国,事业在中国。 曾经的高子吟,只想求得他一点点的心。 现在,她的想法好像又变了,她想让他整个人都一日崩溃。 高子吟承认自己的想法,有点儿疯狂,甚至很造次。 可如果他想当孩子爸爸的话,必须深深爱着她才行。 “子吟,”冯锦在后面说到。 “嗯。” “你这次要把握住了,要他的整颗心,让他为了你,心甘情愿来法国。”冯锦又说。 冯锦似乎看到了一点点的希望啊。 第437章 他挨了一耳光 从法国回来,江延成没回家,就径自去了孙娟家接阿兰。 孙娟说,孩子已经让高子涵送到江家去了,孙娟说话的时候,黯然神伤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家里的事情,搅得她心烦。 江延成没多问,便回家了。 高子涵为何把孩子送回去,他知道,除了遵照高子吟的约定外,高子涵也有自己的私心,若孙娟和这个孩子有了感情,孙娟势必会让高子吟回国的,孙娟的矛盾也在此处,既想让女儿回国,又舍不得外孙。 江延成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把孩子送到了孙娟处,逼迫高子吟回国。 如果高子吟回国了,就不便于高子涵行事了。 江延成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高子涵的心机如此之重。 话说江延成回国没几天,高子涵便去法国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高子涵跟高子吟说了自己的难处,说了那日情非得已撒谎说自己怀孕了,现在全丰城的人都盯着她的肚子。 “姐姐,这种大谎你怎么能撒?”高子吟问到。 “姐姐也知道,可你没在我这个位置上想想,压力是有多大,我那么爱宋迅,怎么会眼睁睁地等到和他离婚的那一天。再说,女人生不了孩子,这是多大的耻辱!”高子涵说着,痛苦溢于言表。 “主动权在你手上,你离婚不离婚不是你的自由?”高子吟恨铁不成钢。 “可是,唾沫星子淹死人啊,我的压力这么大,子吟你永远不会体会的,你怀孕这么容易,可对我来说,实在是难得很。”高子涵开始哭,不是做戏,是真的在哭。 “那现在怎么办?”高子吟问。 高子涵“扑通”就跪在高子吟的面前了,“子吟,姐姐求你,你这个孩子是个私生子,还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你没结婚,没爸爸的孩子,终究是不幸福,不如给我,我是孩子的大姨,宋迅是个什么心性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会对孩子差的,你就帮你姐姐度过这个难关好吗?” 高子吟头皮一紧,原来姐姐的主意早就打到她身上了,是因为上次高子涵知道高子吟怀孕了,所以生出来的这种心思?高子吟浑身发麻,害怕,被姐姐算计了。 她现在也突然明白江延成为什么突然来法国了,为什么突然跟她表白了。 看起来,姐姐怀孕这件事情,在丰城,已经人尽皆知,江延成知道不足为奇,江延成好深的心思,他早就料到姐姐在想什么,所以,他提前来了法国,看起来这次跟高子吟的关系还不错,还要在法国开分公司,高子吟一股被欺骗了的感觉,她原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看起来,他的心思根本没那么单纯,他来看她是假,来揭穿姐姐的阴谋是真,或者为了他的孩子是真。 而且,江延成这个人,坏就坏在他知道别人的心思,他从来不去规劝别人向善,他会去给别人兜底,等着看别人的笑话,甚至,别人摔的越重,越能够凸显他的聪明才智,高子吟恨透了他这一点。 她并没有跟姐姐说过,这个孩子是谁的,姐姐以为她生一个私生子,不如姐姐养着,这是人之常情,他为何就动了这种恶毒的念头,姐姐究竟怎么招惹他了? “姐姐,等我考虑考虑再说,你先回国去吧,我心里很乱。”高子吟说到。 刚刚被江延成撩拨了,被他如同吻初恋般地吻过了,如同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似地抱过了,高子吟本来心神荡漾,看起来,他还是有心机的,高子吟气得头疼,如果他再这样行事,高子吟一气之下,就把孩子送给姐姐养了。 为什么江延成从来不会发自内心地抱她,吻她,从来都是带着利用的。 高子吟气急之下,竟然掉了眼泪。 已经失望了许多年,这次又要被他的糖衣炮弹攻陷。 她还自作多情地想要他的整颗心,恐怕,他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儿要把自己的心交出来的意思,利用高子吟是正事。 那日高子吟在客厅里生气,不同前几日她生病的时候了,现在她喜欢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冯锦看到高子吟的表情,问她怎么了。 高子吟便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 “江延成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虽然法律不处罚思想犯罪,但是你姐姐凭什么先跟别人说她已经怀孕了?这不是摆明了利用舆论的压力,营造自己的可怜,想让你把孩子给她吧?若是我,我也会如同江延成这样做!”冯锦不以为意地说到。 冯锦原先就看出来高子涵的心思不简单,想不到今日,高子涵竟然动了这种幼稚的念头。 高子吟没说什么,别人都说着好听,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人体谅她和子涵是亲姐妹,也没有人体会怀不上孕的痛苦,还是在宋家那种家族。 高子吟很头疼,晚上便早睡觉了。 怎么都睡不着,梦里又梦到了江延成吻她时候的样子,甜蜜的霸道的,让高子吟沦陷其中的。 早起,醒来,却听到前院有人说话的动静,高子吟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很隐约,高子吟在睡衣外面披上一件外套便走出去了。 却看到冯锦正在跟人聊天,男人从背后看,西装革履,肩膀很宽很平,极有安全感,却不是那个人是谁? 这次,他竟然这么快便来了。 可能知道自己的姐姐来了一趟法国,以为自己的姐姐在跟自己密谋什么事情。他背对高子吟,大概没看到高子吟过来,冯锦正对高子吟,却已经看到了。 “起来了子吟,怎么不多睡会儿?才五点多。”冯锦说到。 江延成却一直都没有回头。 高子吟却在想,可能他刚刚坐飞机来到这里,这么早? 晨露微霜的感觉很浓重,清晨的凉气让高子吟的脑子很清醒。 高子吟走了过去,她想坐到江延成和冯锦的中间,想问问江延成为什么这么做? 江延成好像在说着自己的话题,一直都没有回头看高子吟。 高子吟刚刚要坐下,腰便被江延成一下揽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虽然和冯锦的关系类似知己,可这样的动作,还是让高子吟有些难堪。 “你放开我!”高子吟在挣扎。 “不是想我了?我来了,你便这样?”江延成在高子吟的耳边轻声说到,低沉而暧昧的声音,很撩人很撩人,让人听了便浑身瘫成水的声音。 这对撩妹圣手江延成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 想到他这样做,怀了多少的目的和心机,高子吟便挣扎地更厉害了。 她从来感觉不到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他这种人,不配有纯粹的爱情。 “你们俩,我先进屋去。”说完,冯锦站起来便走了。 江延成的唇落在了高子吟的脸颊上,“我这么早来看你,看起来你还不领情!” “江延成,你松开我,你松开!”高子吟急了,江延成的手已经越收越紧。 高子吟翻过身子来,“啪”地一耳光就打在了江延成的脸上。 那一耳光,特别脆,在清晨听起来,很响亮,带着报仇的快感。 本来江延成的双手就在揽着高子吟的腰,没预料她会来这么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江延成都有些愣。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良久,江延成说,“越来越放肆了,知道吗?” 头在高子吟的身上拱着,高子吟摆脱着他。 “江延成,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滚回你的丰城去。”高子吟气急败坏地说到。 这种话,五年前,高子吟哪敢说? 傲娇如同江延成,以前哪里又受过这种待遇? 冯锦在客厅里看着两个人在外面打闹的样子,好像两个孩子一般。 看起来不错。 江延成猛地把高子吟抱了起来,就去了她的房间,放在了床上。 下一秒钟,他便吻住了高子吟。 权当在自己家里那么自在。 江延成又强制行事一番,九点多才起来。 是高子吟先起来的,心里的那股气,因为他来了,她得到抒发了,纵然她心里还是对他这种做法颇有微词,甚至非常看不上来他这种做法,但是她的心情已经不像前几日那么郁闷了。 江延成昨天坐飞机,一夜没睡,还在床上睡着,高子吟便一个人闲来无事,弄花。 在侍弄一棵刺桂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 高子吟“哎呀”了一声,手被弄破了。 恰好江延成刚刚从房间里出来,看着高子吟站在那里,江延成问,“怎么了?” “不需要你管!你的善良都有代价的。”高子吟还是背着身子,血珠子在冒着,很急,高子吟在弯腰找着创可贴,要把手指贴上。 还没找到,江延成便拿起她的手指,看了看,接着,把她的这根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吮着。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江延成的花眼盯着高子吟,盯得高子吟的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桃花眼!”高子吟嘀咕了一句。 “就是桃花眼,怎样?”江延成已经吮吸完了,看了看高子吟的手指,“不流了,小心点儿。” “你这次来了,打算什么时候走?”高子吟又问,“你的分公司不是还有小半年才开始吗?” “是盼着我走,还是不想让我来?我偏偏不走了。”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便又嘀咕了一句,“德行!” 便又继续侍弄花草了。 丰城的高子涵,因为受不住舆论的压力,最重要的,她扛不住宋家的压力,婆婆整日问她去做过检查没有,孩子怎么样,怎么样。 高子涵只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快三个月了。 她心里也急啊,心想着,这马上就要显怀了,难不成,让她揣个小枕头? 她的打算也告诉孙娟了,外人能骗过,自己家里人始终骗不过。 高子吟和孙娟一样,都不知道子吟的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第438章 咱俩这未婚先孕的 若干年前,高子吟对另外一半没有任何幻想,在她的印象里,好的两个人应该是平等的,有点儿青梅竹马感觉的,不是谁拿捏谁,在一段关系里,不应该是谁高高在上的。 为何和江延成在一起,她并没有半点这样的感觉?反而感觉恰恰相反? 江延成可能天性如此,他处处压制高子吟。 高子吟不知道他最近公司是不忙还是怎样,他开始每日都在冯锦家的别墅住开了,他没有一丁点儿寄人篱下的被动感,相反,他非常大谱,白天他会出去工作,晚上回来吃饭,吃饭的时候,冯锦也没有任何不愿意,反而跟江延成有说有笑,很有的聊,高志远还是日常出差。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延成会从后面抱着高子吟的腰,抚摸她的肚子,常常问她,“什么感觉?” “现在还没有感觉。”高子吟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下,托着。 她总觉得他一直在这里住是有目的的,就是看着她,不让子涵的阴谋得逞。 否则,高子吟还是会跟上个孕期一样,见不着他的人,还是如同上次那样,日常寂寞。 在江延成的心中,有一根秤杆,他随时衡量着利弊得失,不让人算计了他的孩子,高子吟的死活,在其次。 所以,高子吟并没有得意忘形。 那日清晨,冯锦说,“你们俩还是去公寓里住吧,你爸也不在家,你们天天对着我一个人这样,我也受不了是不是?阿姨也别带了,过二人世界去。” 江延成竟然爽快地便答应了。 高子吟心想:他住宿免费了,自然是开心的,上次他住的那个套间,一晚上就七八千,那套公寓,和酒店的条件也差不多,比酒店还大,他自然是愿意的。 还不让带阿姨。 却没想到,搬进公寓的第一天,卫生间的灯就坏了,晚上进去,黑乎乎的。 这是主卧里的卫生间,晚上高子吟不敢去,因为怀孕了,所以总想去卫生间。 “怀孕了便总想去卫生间?”那日刚刚搬进来的时候,江延成站在那里,问到高子吟,高子吟穿着平底鞋,她还是只到江延成下巴的位置,日常和他说话都是仰着头的。 “是啊,你不知道吗?子宫压迫膀胱,这点儿常识都不懂。”高子吟鄙夷地说到。 她都生了一个孩子了。 “那我明日买了灯管给你换上,嗯?”他问。 高子吟说,“好。” 因为搬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两个人吃了点儿东西便睡觉了。 是江延成做的饭,西红柿炖牛腩,从冯锦那边拿过来的,这边没有时间去买了,没去超市。 两个人的卧室,靠着窗户,半夜安静的风吹进来,普罗旺斯的夜特别特别安宁,高子吟的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虽然她不知道他会在她身边待多久。 “明日想吃什么?”江延成又问。 “你是我的专职厨子吗?明日中午我要去公司吃工作餐,食堂会给我做小灶,只在家里吃早饭和晚饭。”高子吟说。 “点餐。” “点餐”两个字说的如此大谱,好像高子吟想吃什么,他便能做出来什么一样。 “早晨,想吃荷包蛋和手擀面,晚上想吃炖鱼。能做吗?”高子吟问。 就听到江延成“嗯”了一声。 高子吟莫名地很想笑,他连手擀面都会做?他做手擀面是什么样儿? 最近,是她和江延成日日在一起,却不是日日做的日子。 好像有点儿接近高子吟心里的平等了,他不强迫了。 当然了,也可能是为了他的孩子。 第二日,高子吟还在睡觉,江延成便起床了。 高子吟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端着荷包蛋和手擀面出来了,做手擀面的情形,高子吟没看见,但是看到江延成穿着黑衬衣戴围裙的样子,高子吟莫名觉得很带感。 “做好了。尝尝。”江延成还是往日的表情,不苟言笑。 高子吟吃了,很好吃,以前在家的时候,吃孙娟的馄钝吃习惯了,手擀面吃得倒是少。 江延成并不吃饭,他在看报纸,看表情好像因为做了这顿饭,从高高在上的架子上下来了,他对自己给高子吟做饭的这个身份,有几分不太服气。 “你做手擀面的手艺也是跟你爸学的?”高子吟饶有兴趣地问。 “好厨子首先是一个好的白案。”江延成一本正经地说到。 好像尽量在把他擀面条这件事情从“老娘们”的行为中拉出来。 不过高子吟的心里却是很敞亮。 高子吟开车去上班了,江延成在家,高子吟猜,江延成是要刷碗,但是不让高子吟看见。 其实,他刷碗她也不是没见过,在古堡的时候就见过。 不过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爱恨地位非常明显,他做饭,高子吟便觉得有一种“大神”的感觉,大神下厨,即使是做饭,也是端着的,现在,这种感觉淡了,就觉得他是一个挺有魅力的男人。 今日江延成去干什么了,高子吟不知道,因为她上班了,而且,今天心情不错。 即使将来她要跟江延成分开,这几日,也足够她回味一辈子了。 和上次在古堡的感觉截然相反。 她爱了六七年的男人,曾经高高在上,对俗人不屑一顾的人,竟然给她做了好几日的饭,她是不敢相信的,虽然他在法国住着,还有别的目的。 但这别的目的,高子吟姑且不去想。 她并没有期盼将来,只想过好当下。 下午她早早地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江延成正在卫生间里换灯管。 他踩着椅子,微仰着头,头顶几乎和天花板一样高了。 高子吟在下面仰着头,看着江延成。 江延成低头看了一眼,问到,“回来了?” 高子吟“嗯”了一声。 江延成娴熟地把灯管换上了,好像还修好了一根电线。 “你挺厉害的。”高子吟仰着头对他说。 “学理工科的,这不是入门吗?扶我下来。”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慌忙伸出手来,江延成从椅子上一跳,便下来了。 “你自己能跳下来,还让我扶你干什么?”高子吟不太满意。 江延成的手还握着高子吟的手,“只是——” 江延成的手臂一拉,高子吟便进了江延成的怀里了。 江延成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接着又弯下身子吻她的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主动吻高子吟,不过高子吟很开心。 高子吟的身体渐渐倒退到了床上,江延成便把她吻倒在床上了。 吻完了以后,江延成想离开的,高子吟却抱住了他。 “别走,让我再抱一会儿。”高子吟贴着他的背,好像非常心虚。 好像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又好像江延成这样的人,过不了多久这样的日子。 “我去做饭了。”江延成又说。 高子吟的头抵在他的背上,不经意地擦了一下自己的泪。 江延成便起身去厨房了。 到了厨房里,开火以前,他沉默了一会儿。 从未想过过这样的生活,本意是想来看着高子吟,若有一日她敢把孩子给高子涵,她就试试看,他不剥了她的皮!甚至那日在薰衣草田里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儿做戏的,可江延成渐渐发现,他好像有点儿入戏了,他不想陷入这样俗世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离他昔日的生活很远很远,这样的生活,他很陌生。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生活,感觉还不错。 当然,若不是高子吟怀孕了,他是绝对不会下厨做饭的。 晚上江延成接了个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别人给他找的办公地点,整层楼,让他去看看。 所以,第二天,高子吟要上班的时候,江延成捎着她一起。 布加迪还是挺打眼的,等一个红灯的时候,江延成的车停下来。 他随手拿了一沓整理好了的公司材料,递给高子吟,“看看这个,法语翻译的对不对?” 这是中文材料翻译的法文,今日江延成要去相关部门交材料。 “嗯,没有错误。你这段时间不在,国内的公司怎么办呢?”高子吟问。 “已经正常运转了,我一个月两个月不在没关系。再说,我过段时间要回国了。”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嗯”了一声,即使带着目的来法国,他也呆不住。 不过他国内有事,他理解。 江延成侧头看了高子吟一眼,便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他忽然说了一句,“咱俩这未婚先孕的,情况也特殊,你说你的法国国籍,能不能帮到我?” 高子吟暂时没意会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439章 丈夫的立场 绿灯了,江延成的车开了出去,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江延成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江延成又在法国住了两天,那天晚上,材料审核出来了,通过,他已经让人给他找办公地点。 吃晚饭的时候,江延成说了句,“我明天要回国了。” 高子吟正用勺子舀一勺汤,手就那么凭空举着,怎么都送不到自己的嘴边来。 良久,她才喝下去了。 他一回国,高子吟就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从此和她在一起温情的时光,他会忘得一干二净,他会重新找女人,他在高子吟这里的感觉会成为子虚乌有。 高子吟心里很烦躁,不淡定地很,吃起饭来,也是勺子碰碗,弄出了很大动静。 江延成微皱了一下眉头,“几个意思?我去了是不回来了吗?” 带着训斥的声音。 高子吟突然之间就眼泪汪汪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好像她是他的外室一般。 他从不体贴。 而且,他又要走了。 那种心情,让高子吟的心很撕裂。 “是,谁知道你回了国是找安宁还是找那个女演员,青青还等着你!”高子吟脱口而出。 “我这几年除了你,身边还有几个女人,你他妈的心里没数吗?你拈的什么酸,吃的什么醋?”江延成“啪”地一下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身子朝着椅背上靠去,“安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和她能有什么?” 江延成的声音挺高的,很明显是生气了。 高子吟一直在闷头喝汤,“你的事,我不关心,心里自然没数。” 江延成冷哼一声,“也是,你忙着找鸭子!” 高子吟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江延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听他的口气,对她挺鄙夷的。 高子吟气极了,不想跟他吵,“啪”地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起身要走。 却被江延成拉了个趔趄,她的腿似乎还在凳子上撞了一下,很疼。 他并不关心。 因为他手拉的原因,所以,高子吟被江延成拉得跪在了地上,头被他扶着,被他吻,本来高子吟很不情愿的,可她的头被他扳得很正很正,她动弹不得。 他的气稍微小一些了,松开高子吟以后,高子吟便攥起拳头捶打他的头,“江延成,给我滚,滚回中国去,去找你的那些女人!” 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江延成。 “我他妈的说几遍你才信,我这几年有几个女人?你去丰城查。”仿佛是面对妻子盘问的丈夫,被逼急了,脏话也冒出来了。 “我这一辈子都不去丰城!” 说完,高子吟便起来了,去了另外一间卧室的床。 江延成去洗碗了。 高子吟在卧室里,听到江延成刷碗的声音很大,显然他也很生气,拿盘子碗出气。 高子吟平躺在床上,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过了一会儿,门上便响起了敲门声,“高子吟,给我开门!” 高子吟侧身,朝向了背对门的那一边。 “你再不开门,我他妈的现在就走,你信不信?”江延成在外面似乎怒火中烧。 高子吟挺气急败坏的,他若是走了,她更害怕,而且,她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次的架,必须吵痛快了,否则高子吟会憋闷而死。 她向来也知道他绝对能够说到做到的个性。 这种个性,她左右不了。 高子吟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了,便开门出去了,还是眼泪汪汪的样儿。 江延成看到她开门出来,仿佛愣了片刻,接着抱起她来,就去了另外一个卧室,这次,他的脾气已经消了,很温柔地亲吻着高子吟的脸,“我就去几天,家里还有个小的,我不管也不行。” 因为他态度缓和了,所以,高子吟心里的气便也消了。 “你若是不来,或者你又去找女人了,我就真把这个孩子给子涵了,我跟子涵说,孩子的爸爸她不认识,所以,她才生出来要这个孩子的想法。”高子吟说道。 江延成当时气急了,他翻到了高子吟的身上,“你说是谁的?” “一个法籍华人的。” “我是法国籍吗?”江延成咬牙切齿地问。 高子吟隐隐才觉出来,江延成只有被逼急了的时候,好像他的反应才是真的反应,平常的日子,他一般都稳坐钓鱼台,端着,不想让任何人抓了他的空子。 抓住了江延成的这个把柄,高子吟心里便安稳多了。 他的软肋在她手里了。 “那谁知道,这个孩子,只有你认为是自己的。我从来没说。”高子吟头往那边侧着,说道。 “高-子-吟!”江延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高子吟侧了侧身子,不动了,江延成被气着了。 过了两日,江延成便回国了。 总觉得这次来法国,他丢了很多。 他是以不让高子吟把孩子给高子涵为借口来的,走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所有的情感,集聚了六七年,爱恨情仇,有时候,只需要一根稻草,便能够把所有的感情糅合,江延成高估了自己的理智,他并不知道,他在高子吟面前,会露出自己的真心。 江延成不知道,这几天的日夜厮守,这几天的卿卿我我,已经把先前江延成不想承认的情感都暴露了,他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吵架他是真心跟她吵的。 跟她吵架时,自动站立的丈夫的立场也是他的第一反应。 也正是真心跟她吵架,才暴露了自己的真感情。 这让江延成很不痛快,在飞机上也不痛快。 所以,江延成,你还逞什么强? 回家以后,他抱着阿兰,问江景程阿兰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我带孩子你放心。”江景程坐在沙发上,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延成。 “爸,我可能要结婚了。”江延成忽然说到。 “嗯。”江景程似乎并不意外,“准备什么时候?还是法国那位?我们可都没有见过。只听过这个名字,有段时间挺轰动的。你可是这几个兄弟姐妹当中最个性的一个了,直到有了私生子,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你的那位。你也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你可知道,你三哥那时候,我是不同意的。” “同意不同意的,我就是跟您说一声。不同意,我也娶。她也不跟您过,是不是?”江延成很淡定地在抱着阿兰,阿兰已经基本会走了,江延成在一边看着他,“如果您实在不同意,我可能就去法国了,您不想丢我这个儿子的话,最好同意。” “听你前半句话,怎么看起来你娶媳妇儿娶得这么为难?如果为难的话,可以不娶。又听你后半句话,怎么感觉一点儿都不为难,还有一种非她不娶的感觉。”江延成又说。 “年纪大了,没什么选择了。也没这方面的心思了。好歹找一个过吧。”江延成又说。 “哦,原来这么为难。”江景程似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过也是,世间哪有那么多恩爱夫妻,都是凑活着过。” 江延成没说话。 江景程心里想的却是: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人家在法国,从来没有来过中国,孩子都送过来了,却见你总往法国跑,结婚也不知道是谁为难,怎么还这么大谱?到现在,全丰城还有很多女人在追江延成,这些江景程都知道。 但江延成从来不给人家一个好脸色,颇有些曾经沧海的样子。 可这个曾经沧海呢,他又不好好对待,好像好好对待人家了,就过不了他自己那一关,所以,延成又任性,又矛盾,又矫情。 罢了,便这样吧。 “当然了,结婚还有个原因,有老二了,有人觊觎这个孩子,我总得给她个名分。”江延成似乎又淡淡地说。 江景程似乎又恍然大悟了一下,“哦,老二都有了,还没结婚,就俩孩子了。” “对。”江延成回答了一句。 江景程心想:本事不小。 “你这说得热闹,她同意吗?”江景程又问。 江延成的手攥了攥,“她怎么会不同意?” 江景程说,“那什么时候办?我给你们做后盾。” “过几天再说吧。” 话说,高子涵那边,她左思右想,想来想去,都觉得子吟不会置她于不顾的,她处境如此艰难,当年子吟省吃俭用都把钱省下来给她看病,如今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她都和孙娟说了,子吟又怀了,孩子的爸爸他们都不知道是谁。 孙娟心里也乱,心想,子吟是傻子吗?怎么不知道做措施的?没做措施不知道把孩子打掉吗?这还没结婚呢。 “江延成前几日来的时候,说他要去法国,不会孩子是他的吧?”孙娟又问。 “如果孩子是他的,他为什么不说?”高子涵又自欺欺人地说了一句。 她已经肯定这个孩子不是江延成的了,至于江延成为什么去法国,她不知道。 高子涵前前后后,都想明白了,才大着胆子,努力装起孕妇来。 孙娟也是同意的,她也认为,子吟自己带着一个孩子,不像话。 宋迅看着母女二人,在一骑绝尘地路上越走越远,劝说无法。 第440章 很久以前 许是江延成本就知道此次一个人去法国,胜算不大,所以,他带上了阿兰。 高子吟现在又搬回了冯锦的别墅,因为江延成走了,她一个人在那里住着害怕,不想让他的声音回响在那栋孤零零的房子里。 高子吟怀孕孕吐的状况已经好多了,现在晚上会睡不好,那天早晨,高子吟睡梦之中,便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好像还有个小孩子。 奇怪啊,冯瑞林在学校里,怎么会在家呢?而且,听起来,说话的声音,孩子不大,牙牙学语的声音,特别可爱。 高子吟穿上外套出门了,看到冯锦正在跟一个小孩子在玩。 高子吟只能看到这个小朋友的背影,似乎刚会走路,像极了一个可爱的甲壳虫。 “谁的孩子?”高子吟从后面问到,往冯锦和孩子那边走去。 冯锦抬眼看了高子吟一眼,笑着说道,“你猜呢?” 高子吟还真是猜不到,她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那个孩子,继而浑身一震。 那种战栗是从脚心开始的,战栗到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涨大了一圈,战栗到她的头似乎要摇晃,这个孩子,和他那么像,高子吟早该猜到。 她无比错愕又无比愧疚地看了这个孩子好几眼,然后头转过去,开始抹眼泪。 孩子也盯着高子吟,很惊讶的模样,似乎不敢相信,接着开始叫,“妈妈,妈妈。” 阿兰叫高子吟妈妈,冯锦都没有料到,她侧头看了高子吟一眼。 冯锦觉得江延成实在太厉害,竟然让阿兰认识了高子吟的样子,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妈妈,所以,即使有一天,高子吟拒绝相认,孩子也不会给她机会。 这一手,实在太厉害。 她想看看,高子吟还能够铁石心肠多久? 阿兰一直叫着高子吟“妈妈”“妈妈”,摇晃着高子吟的手。 纵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的。 高子吟转过头来,抱起了阿兰,哽咽着说了句,“阿兰。” 说着,高子吟便抱着阿兰去了客厅门口,不让冯锦看到她的样子。 当时多么铁石心肠地送走阿兰,现在便有多么悔恨。 高子吟在阿兰的耳边轻声说道,“恨不恨妈妈?阿兰?” 她知道现在的孩子,不会恨,也不懂恨,还不会记恨父母,他只会觉得高子吟抱着他,他觉得很亲切。 高子吟抱着阿兰,站在客厅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把眼睛里的泪都逼了回去,她才抱着阿兰转过身子,准备再次坐到沙发上。 刚刚转过身,却看见江延成抄着兜从楼梯上走下来。 阿兰来了,高子吟便猜到他来了,却不想,他心思这么重,躲在了楼上。 不知道自己刚才失控的表情,江延成看到没有。 江延成双手抄兜,悠哉悠哉地从楼上下来,“现在哭成这样,当初为何忍心不要他?” 高子吟并不说话,“你该知道,我当初多恨你。” 江延成坐在了单人沙发里,对着阿兰招招手,阿兰便去了爸爸那边,坐在爸爸的怀里,在玩手里的玩具,很乖。 冯锦刚才看到江延成下来,已经出去了,笑着出去的。 “知道。知道你恨我,所以连我的孩子都不要了。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那么恨我,打掉就好了。为什么还留着?一个留着,两个都留着?”江延成拉着阿兰的小手,在玩弄着,这个动作,高子吟看了便眼馋,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阿兰的小手,肉乎乎的,非常可爱,高子吟小时候只看过瑞林的,从未看过自己的亲生儿子阿兰,这让她的心里非常愧疚,很想弥补阿兰。 想不见是一回事,如今见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是用我妈的馄饨店威胁我?我知道,这种事情,你绝对做的出来,当初你眼看着拆迁,你见死不救一样!”高子吟眯了眯眼睛,仿佛又挺恨的,“你这个人,铁石心肠,从来不走心,不带心的,和任何人都不会有感情。我讨厌你!恨你,你是不知道吗?” 江延成没答话,只是目光瞥了外面一眼,接着悠悠然地说道,“结婚吧。我孩子没妈,你的孩子没爸,总不是个事儿。” 高子吟目光还是愤恨地看着他,这就是理由? 没有爱情,只为了孩子? 虽然这的确是个理由,可终究不是高子吟心里所想。 她拿起抱枕又朝着江延成的身上摔去,可因为江延成抱着阿兰,所以,她的抱枕打在了他的腿上,打了一下又一下,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江延成,你是玩够了是吗?所以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我恰好是孩子的妈,所以你恰好选了我。”高子吟还是泪崩。 “你怎么不说你这么恰好,就怀上了孩子?”江延成问高子吟。 高子吟偏过头去,在哭。 江延成的意思很明白了,这么多的女人,都没有人怀上孩子,就你怀上了,我还特意让你生下来,这难道不是你和别的女人的与众不同?至于他对高子吟的感情,他一句话没说。 大抵真的应了高子吟刚才说的那句话——他无心,不走心。 只走肾。 “要不要结婚?”江延成又问。 “再考虑。”说完,高子吟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几日我在这里住下了,正好分公司有事。我去处理一下。”看起来,江延成的分公司已经开始了。 高子吟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不多时,江延成来敲门。 “高子吟,开门。”江延成说道。 高子吟想到他可能带着阿兰,所以,便开门了。 果然看到他抱着阿兰站在门口,这是高子吟第一次看到江延成抱孩子的样子。 高子吟从他的怀里接过孩子,问,“你去哪?” “去趟分公司。中午回来,看着你儿子。” 高子吟求之不得,就想着趁着江延成不在的时候,好好陪陪儿子。 先前她对阿兰是铁石心肠的,她不想让江延成看出来她的心软。 这一上午,高子吟和阿兰玩得很好很好,让她一直缺失的母爱得到了很多的弥补,心情也好了不少,如此,肚子里有一个,看着老大,她觉得岁月当真好。 快中午的时候,她就一直看表,心里竟然焦躁起来。 十二点四十的时候,江延成才回来。 “吃饭了么?”高子吟问。 “没,还这么关心我?”江延成眼睛带着桃花笑意,说到。 “才没有。”高子吟说到。 吃饭的时候,冯锦给阿兰拿了一张宝宝椅,高子吟和江延成挨着。 江延成的脚勾住了高子吟的,高子吟甩不掉,又怕冯锦注意到,便不甩了。 江延成的目光看过来,得逞地笑了一下。 这种撩妹的手段,一般人没有,成彦是很正经的。 吃了饭,下午,江延成就不去分公司了,今天高子吟休息也不上班。 冯锦带着阿兰去了自己的房间,冯锦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知道江延成此次带阿兰来,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她乐见其好事。 江延成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到时候,冯锦是不会让高子吟回国去的。 高子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用丝巾盖着脸,不看江延成。 江延成侧躺在高子吟的身边,看着丝巾在她的脸上,显得她脸的轮廓挺好看的。 “这么迫不及待地当新娘?”江延成取笑她。 高子吟把自己的丝巾摘了下来,侧过头来对着江延成说,“别穴口喷人。你的分公司开起来了?” “嗯。” “不是说小半年吗?” “耽误挣钱,公司开不起来,不赚就是赔。” 说着,江延成握过高子吟的手,在他的胸前抚摸。 “你来法国开分公司,不过因为法国美女多,艳遇多罢了,在国内玩遍了,再到法国来玩,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高子吟侧过头来,朝着江延成说。 江延成沉默了半分,说到,“我他妈的要不为了你,我在法国开哪门子的分公司?我也不喜欢法国。” 好像因为高子吟刚才故意的说辞,误解了他,他辩解。 上次这个问题就解释过一遍了,她还不听,江延成有些着恼。 高子吟的脸微微一红,又转过身去,重新盖上了丝巾。 难得听他说这种信誓旦旦的脏话。 他最近脏话是越来越多了。 高子吟不说话了。 江延成压到了高子吟的身上,“要不要嫁给我,我耐心有限!刚才问了一遍了,现在我数到三,一,二——” “三”还没数出来,高子吟便说,“不嫁!” 江延成咬了咬牙,“我第一次朝人求婚。” 高子吟把丝巾从自己的脸上扯下来,“也对,你夜夜做新郎,是不用朝人求婚。” 这句话,把江延成气着了,他俯下身子,撕咬高子吟的脖子,把高子吟的脖子咬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高子吟呻吟了好几声。 “我现在,再求一次。”他声音沙哑,低沉。 “给我一个我必须答应的理由。”高子吟说到。 “孩子。”他说。 “是个理由。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会陪着我。少了你,我不觉得什么。”高子吟回答,“还有没有压轴的理由?” “我。这个理由,成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高子吟歪过头来,饶有兴趣地问到,“你?什么理由?说说看。” “很久以前,我——便看上你了。” 第441章 又招惹了这个祖宗 江延成这个人,迷之自信,又——迷之不自信。 自信在他的工作上,手段,手腕,雷厉风行,让人从来没有一丁点儿反驳的余地,没有人猜的清江总是怎么想;在爱情里,江延成又是迷之不自信的,他害怕自己一丁点儿的心思都被人看透,害怕别人兜底拿捏住他。 他想着,所有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该如同工作一样,被人看不清。 如果看清了,会拿捏他,这很恐怖。 可他忽略了,他在工作上的段位是别人远远不能及的,至于爱情么—— 所以此时,他压在高子吟的身上,看到她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很不想说,曾经二十七岁的他,被二十岁的她拿住了。 他从高子吟的身上下来。 那句“很久以前,我便看上你了”却在高子吟的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这种人,说出来这种情话实属不易。 在他动不动随便玩女人的过去,实属是一股清流,他何曾看上过某个女人么? 在高子吟就要看清楚他情感的脉络走向的时候,他忽然便躺在那里,不说话了,手搭在额上,仿佛非常悔恨的样子。 所以,一切的线索便都断了,江延成的情感再次扑朔迷离起来。 高子吟便躺在床上了。 是下午三点多钟,两个人今天都没事儿,竟然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 往前的七年,他们从未有过这样休闲的时刻,虽然认识都好久好久了,久到高子吟以为江延成在她的生命里重重地来过,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人,可实际上,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大概加起来,不够一个月。 现在,他在自己的身边躺着,想到此,高子吟莫名有些伤感。 她拿过丝巾,在自己的脸颊旁扇了起来。 刚才江延成的手搭在自己的额上,看到高子吟朝着他躺着,他也转过身来。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时光仿佛静止。 “你很热吗?”他问。 “孕妇体温高,你不知道吗?”高子吟反问,这种反问,质问的口气淡了,就是平平淡淡的一句问话,还挺温柔的。 “我摸摸。”说着,江延成便摸着了高子吟的鼻尖上,说了句,“是高,这种天气,鼻子上都出汗了。” 高子吟又笑笑,接着闭上了眼睛,仍然在扇着。 她的睫毛很长,阖着像是一把好看的小扇子。 江延成竟然忍不住想去摸,可又怕她察觉到了,所以,只是看着。 这好像是自从分开后,她第一次给他好脸色。 她情绪的转变很大,江延成并不想去想那么多。 “你看什么?”高子吟闭着眼睛,可她知道他在看她。 “看你。” “好看么?”高子吟又问。 “好看。”他说。 高子吟似乎轻笑一下,又把丝巾盖在她的脸上。 隔着丝巾,江延成也笑了。 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笑,没有任何算计的笑,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酒窝便是最明显的时候,他自己也知道。 下午五点钟,两个人起来吃饭,一家四口,加上冯锦。 好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 吃了饭以后,高子吟在外面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儿,她喜欢出门就是院子,始终喜欢普罗旺斯的夜,不像那个人,不喜欢法国。 来法国,是为了,是为了——她。 高子吟觉不出来她在他心里的地位竟然那么重要,又或许这只是他逢场作戏的言语也不一定,她又想起那句“看上你了”。 鼎鼎大名的江总,怎么那么容易就看上一个人? 她二十岁的时候,不施脂粉,什么都不懂,不是他喜欢的御姐。 晚上九点,她便要上床睡觉了,冯锦说阿兰今天晚上跟着她睡,阿兰很喜欢她,江延成还在客厅里看材料,很多法语材料,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 高子吟去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站在橱子前找睡衣的时候,江延成也进来了。 “才几点,就睡觉?”他问。 “不早了。你若不睡,我先睡了。”说着,高子吟站在橱子前,脱了自己的衣服,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蕾丝底裤,换上了黑色的真丝吊带睡衣。 江延成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的背,曲线很美。 因为他坐的位置比较偏,所以,虽然高子吟背着身子,但他从侧面看到了高子吟的小肚子,竟然有些微微的隆起了,隆起得很不明显,但因为以前高子吟的小腹非常平坦,对比看起来,竟然无端性感。 这是江延成第一次看怀孕的女人,还是怀的他的孩子,总觉得此时有一种什么梗在他的喉头,上不来下不去,内心很冲动。 高子吟便躺在床上了,江延成也去洗刷,关灯之后上床了。 高子吟好像睡着了,江延成上床的动静弄醒了她,她嘀咕了一句,“把我弄醒了。” 江延成胳膊肘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朝那边睡着的高子吟,想要去碰触高子吟。 可她穿着吊带长裙,手不容易进去,从上面,容易把高子吟上面的衣服撑的紧,她不舒服,从下面的话,就得把裙子全都撩起来。 想了想,他全都撩起来了,高子吟仿佛没感觉一样。 他在高子吟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刚才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的那一刻,仿佛和她的关系更近了一样。 “什么时候跟我去丰城?”江延成问,还是沙哑低沉的声音。 刚才被江延成闹醒,又被他这么一揉搓,高子吟便睡不着了,她说,“我跟你去丰城干嘛?” “你说去干嘛?难不成让他们都来见你?”江延成说到。 “总之,丰城我是不去的。”高子吟又说。 江延成的手使劲儿捏了一下,高子吟“呲”了一声。 接着,江延成就拿起电话来,给江景程打电话,接通以后,他对着江景程说到,“爸,你组织一下家里人来一趟法国。” 江景程气的咬牙切齿,他知道现在中国几点? 四点不到?还组织家里人去法国? 江景程刚要说话,便听到那边传来一句,“江延成,你有病吗?你病得怎么这么严重?” “你不是不去?”江延成又说了一句,似乎他也很生气。 接着,江延成就挂了电话。 江景程的电话把周姿也吵醒了,问到,“怎么了?” “延成这个臭小子,又在法国,估计是和那个高子吟在睡觉,莫名奇妙地跟我说了一句,让我组织全家人去法国。神经病!”江景程说完又睡着了。 高子吟又闭上眼睛了,她想起今天下午江延成所说,没有克制住好奇,便问,“你以前看上我什么了?” 江延成似乎怒气未消,说了句,“喜欢和你睡觉。” “江延成!”高子吟气得从床上坐起来,捶打着他,她就知道,他喜欢女人的肉体,果不其然,捶打他的手,被江延成双手攥住,江延成反身就把高子吟压在了身下,她不是不去丰城嘛! 高子吟气都喘不上来。 第二日,没想到,高子涵来了,高子涵来的时候,高子吟刚从公司回来。 江延成有公事,去分公司了。 高子涵来的时候,冯锦正陪着阿兰在玩,她本来就看这个高子涵不顺眼,只要冯锦看不顺眼的人,她从来不虚与委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她给江延成发了条信息,说,“高子涵来了。” 这条信息,江延成看到了。 但是,他更加看到了信息后面的内容,和冯锦有关的内容:应该说,冯锦在有意无意地帮他,从成彦的事情,到如今高子涵的事情,好像冯锦一直在朝着江延成的方向偏,可看起来,冯锦又不像是一个不图回报的人,应该说,冯锦无利不起早,包括这次帮着江延成带阿兰,让他和高子吟有足够的时间相处。 事实上,阿兰和冯锦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冯锦能这么不遗余力,肯定是希望江延成和高子吟好的,至于为什么,江延成慢慢地就在脑子里捋清楚了:冯锦不希望高子吟回国,最好的可能是江延成也过来。 如果这个结果和冯锦的愿望背道而驰,冯锦可能会倒行逆施。 江延成现在的办公地点还没有最后落定,此时的他,开着车,正准备回来。 所以,即使他在冯锦家的别墅住,冯锦也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很欢喜。 因为冯锦想得到两个左膀右臂。 冯锦知道她的心思江延成会懂,知道江延成会给她一个结果。 可江延成并不想来法国,高子吟不想回中国,所以现在是僵局。 高子涵来了以后,冯锦并没有表现得多热情,高子涵的目的她都知道——要孩子,现在是加紧要孩子来了。 高子吟在自己的房间里,为难地对着姐姐说,“姐姐,他来了,我怎么可能把孩子给你?我就算要给,他也不让。” “他?是谁啊?孩子的爸爸么?” 高子吟闭了闭唇,接着说到,“江延成。” 高子涵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完了,怎么又惹了这个祖宗了? 第442章 我不管是谁 江延成开车在路上,沉思了片刻,电话打给了宋迅。 彼时宋迅正在开会,看到竟然是江延成的电话,吓了一跳,他从延成集团辞职已久,江延成怎么突然会给他打电话? 宋迅赶紧从会议室里出来,接了江延成的电话,“江总,怎么?” “宋迅,你老婆想抢别人的孩子,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在法国,赶紧把她叫回去,我的孩子他也想抢,她当自己是个万能人儿?”江延成始终高傲而严肃的口气。 宋迅心里就纳闷:子涵不是说,这个孩子不是江延成的吗?怎么他又说是他的? “江总,您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吗?”宋迅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江延成沉默片刻,“所以,宋迅,你想说什么?不是我的是谁的?是不是我的我自己心里没数吗?”说到最后,声音都有几分抬高了。 江延成的声音有点儿怒气,宋迅无形当中的意思是说,子吟和几个男人同时在一起,这种气,江延成哪能受得了?他的声音抬高已经给了宋迅面子了。 宋迅受到了这么当头一棒,说到,“我马上给子涵打电话!” 江延成没等宋迅多说,便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又想着,如果将来真成了,宋迅就是他的姐夫,虽然他对这个所谓的姐姐看不上来,这个姐夫也根本不服,但辈分就是那个辈分,想想自己刚才的口气,有点儿过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又翻到了宋迅的号码,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占线。 他猜着,应该是宋迅正在和高子涵说话,所以,他且等等再打。 宋迅跟高子涵的话说的挺急的,“子涵,快点停止这个想法吧,子吟的孩子是江延成的,赶紧的,他人在法国呢,怎么可能让你把他的孩子弄走?” 刚才高子吟跟高子涵说了这件事情以后,高子涵就够震惊的了,她说,“我知道,可我现在骑虎难下的,怎么办?全丰城的人都知道了!” “要不然就说不小心流产了?流产了也比怀不上强。” “不行,我若是流产了,他们肯定还期待下一次。我不能办这种事儿。”高子涵几乎要哭出来了,那一刻,高子吟心里都要动摇了,她甚至想着,这个孩子就给姐姐吧,免得姐姐为难成这样。 “好了,子涵,先回国,从长计议,好不好?一切不是还有我的吗?你现在装怀孕,若是整日出国,别人不怀疑?”宋迅又说。 高子涵想想,宋迅说的也对。 宋迅刚刚打完电话,江延成的电话便进来了。 宋迅以为江延成还有什么指示,又是胆战心惊,若是工作上的事情,宋迅肯定不卑不亢的,可这件事情,是一件私事,而且是被子涵的所作所为掉链子的一件事情,宋迅自然直不起腰来,忙问,“江总,还有什么事?” “刚才忘了跟你说一声再见,再见!”说完,江延成才挂了电话,马上就到冯锦家了。 这话让刚才宋迅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就转移到“再见”两个字上了。 所以,江总——是什么意思? 高子涵想想,都怪子吟,不早告诉她孩子是江延成的,若是说了,高子涵能干这种没脸的事儿? “子吟,你也不早说孩子是江延成的,你这不等着你姐姐我闹笑话吗?我这回去怎么办还没想好呢。”高子涵在抱怨高子吟。 “我——”高子吟一个“我”字,没了下文。 这事儿还怪上她了,她也没想到姐姐会动了这种念头。 高子吟一句话没说出来,站着难受,想起来活动活动腰,而且刚才姐姐的说辞,让她没法往下接了,她只能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尴尬。 当时高子吟的处境,她没说孩子是江延成的而已。 “你怪她做什么?她让你动的这种念头?”江延成进来了,听到高子涵在批评高子吟,心里就万分不爽,所以,这句话说的,也是憋着怒气的。 高子涵看到江延成进来了,顿觉丢人,江延成已经坐在高子吟的椅子上了。 高子吟还扶着椅背。 高子涵没脸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说要去逛逛街,想去趟巴黎,看看巴黎的奢侈品。 “我陪你去。”高子吟说道。 在她的眼里,姐姐没一点儿错,姐姐也没怪错人,就是因为她没有说这个孩子是江延成的,姐姐才动了这个念头,姐姐也是觉得她一个人养着个私生子,不像话,才这么想的。 “你坐下!”江延成对着高子吟微微皱了皱眉头。 高子吟才不听。 歪头看了看姐姐,姐姐伤心坏了,听到江延成不让高子吟走,便一个人出门了。 “姐姐。”高子吟叫了一句。 腰却被江延成揽住了,她走不动。 江延成从来都这样,又蛮横又霸道,从来不顾别人的意见。 高子吟背着身子,双手在使劲儿掐江延成的手。 江延成的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仿佛对高子吟的掐根本无动于衷。 眼看着高子涵走出去了,高子吟知道没有办法了,重重地坐在了姐姐的椅子上。 “你凭什么说我姐姐?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姐姐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若知道是你的,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你过不去?谁敢找这份儿死?”高子吟气呼呼的。 江延成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磨砂的玻璃桌子上,摆着刚才高子吟喝水的杯子,他随手端起来,在喝着,特别傲慢,手肘放在桌子上,杯子擎到自己的嘴边,很淡定,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管是谁!” 潜台词也是有的,高子吟脑补的潜台词是:我不管是谁,只要欺负了你,后果自负。 可能是自作多情,可看他这副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高子吟有些气恼又有些甜蜜地转过头去,“你如今断了我姐姐的后路,我姐姐怎么办?全丰城人可都盯着她!” “跟我无关!我也不是她老公。”江延成重点强调了一个“她”字,还侧过头来,看了高子吟一眼。 意思很明白了:我只管我老婆! 高子吟便又转过头去,嘀咕了一句:“德行!” 江延成盯着杯子里的玫瑰花,问了句,“你喝的?” 高子吟眉毛微敛着,“不是我喝的,难道是你喝的?话说你凭什么喝我的水?” 江延成只是朝着高子吟这边看了一下,继续喝,全然不把高子吟的话放在心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丰城?”高子吟又问。 “这么盼着我走?”江延成又转过头来,问高子吟。 看到他颠倒众生的样子,其实高子吟的心有几分摇摆的,但还是狠下心来,说了一个字:“是。” 江延成鄙夷地翘了翘唇角,“我本将心照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你待我也不真心!”高子吟反驳了一句。 “要怎么才真心?天天买东西送花?庸俗!”江延成鄙夷了一句。 “那你连句真心的话也不说!”高子吟抱怨。 直到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江延成对她到底是真是假,毕竟他前科、黑料那么多,浪子一般在追女人的时候,会全心地追,到手了,也便不珍惜了。 浪子始终改变不了自己的本性,除非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人,截住浪子的路。 高子吟不肯定,她就是这个人。 说到这里,江延成倒是沉默了,没再继续说什么。 真心的话,他是真的说不出来,不想让高子吟从此蹬鼻子上脸,否则,他的脸没处放。 而且,江延成很少叫高子吟的名字,就算偶尔叫,也是叫她全名。 很少叫她“子吟”,是根本没叫过。 七年了,从来没有! 高子吟很想听听,他是怎么叫“子吟”的,叫出来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明天准备一下。”江延成起身要进屋,大概今天出门一天,很累了。 “准备什么?”高子吟不解地问到。 “后天,江景程要携一家人来看你,大概二十多口子。”江延成淡淡地说完,便往客厅里去了。 高子吟在后面,目瞪口呆的样子,被吓住了的样子。 那天晚上他给他爸打电话的时候,她曾经骂过他有病的,但是她以为他只是说说。 想不到,今日竟然这么快—— “江延成,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滚出去。你凭什么没经过我同意就让别人来看我?我同意了吗?你是在审视谁?你仗着家里人多,想来给我施压是不是?”高子吟看到手底下,并没有什么能摔的东西,杯子若是摔碎了,容易扎到自己,得不偿失。 高子吟就站在那里破口大骂着,对着客厅的位置。 她看到江延成似乎拐进里间去了,至于去了哪间房,高子吟并不清楚。 高子吟仿佛骂街的泼妇一般,往日她的脾气不错的,应该说是很好的,怎么被江延成气成这样,也是一个谜。 只听到“哗啦”一声,高子吟卧室的窗户开了,江延成出现在窗户门口。 高子吟的窗户对着院子里的这个太阳伞,所以,每天早晨,外面有动静,她都能听到。 “我没想给你施压。”江延成说得很认真的样子,“我也有压力。” “都是你自己家人,你有什么压力!你给我滚出来。”高子吟气急败坏,她站在自己的窗户下面,仰着头对着高高在上的江延成说到。 “我和你是一伙的,他们看不上你,我心里就不痛快,便是和我做对!我自然有压力,你要吵进来吵,仰着头吵架不像话。”江延成说完就关了窗户。 第443章 她那么好,是真的好 高子吟进了自己的房间以后,就那么恨恨地盯着江延成,眼看眼泪就要落下来。 她讨厌他这么霸道的作风,从来什么都不和她商量,好像他自己决定了,她就会同意一样,高子吟心里的芥蒂从没有一刻的放松,纵然会在他说了情话的时候,有那么一刻的柔软,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芥蒂:他女人很多;她芥蒂,他对她不真心,只是耍耍嘴,睡睡她。 对这样一个人,高子吟怎么可能会跟他去见家长? 可看他,只是一副“他通知,她配合”的样子,可高子吟凭什么要配合他? “我凭什么要见你的家人?”高子吟说道,“你曾经那么多女人,我现在跟着你,我只是你无数女人当中的一个,我觉得丢人!” 江延成刚才习惯性地要点烟的,想到高子吟怀孕了,便又把烟放下了,高子吟的话,让他很生气,“这事儿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你有完没完?我说就你一个,你怎么不听的?非要让我证明给你看?” 高子吟便一下子坐在床上,不说话了。 江延成背靠着后面的写字台,皱着眉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不是他们来考察你,你只要出席就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他们不会对你挑三拣四,我跟他们说了,挑三拣四别跟我说,说了我也不听!我就是给他们看看,你长什么样,他们有意见保留!这样你可还满意?你也不回丰城,我们家的人上赶着你你也不满意?”江延成似乎在哄劝着高子吟,可是那声音,也还是大谱的,虽然口气明明是示弱的。 高子吟的气好像消了点儿,可他刚才的口气,说二十几口人,明明就是唬她的么! 高子吟晚上不想吃饭了,躺到床上便睡觉了。 好像晚饭过后,阿兰来她的房间了,高子吟迷迷糊糊的,只能听到阿兰叫“妈妈”的声音,又听到江延成说,“妈妈累了,在睡觉,去找外婆玩好不好?” 然后房间里便没有动静了,高子吟又睡着了。 睡梦中,高子吟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听到他的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声音,那种让高子吟脸红心跳的声音,高子吟哭了出来,曾经试图忘记,却始终忘不掉。 江延成躺在高子吟的外面,看到高子吟侧过身子来,眼泪都落在了枕上,他于心不忍,他靠着枕头,正在给江景程发微信,江景程还没有睡觉,因为要来法国,正在家里协调这几个孩子的工作,这件事情,实在费心劳神,所以,他还没睡。 江延成以为高子吟陷入了梦魇当中,轻声叫了一句,“高子吟。” 高子吟的胳膊抬起来,便抱住了江延成。 不知道她是醒了,还是半梦半醒之间,只是听到她还在抽泣。 大概,她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的。 想到此,江延成的身子往下靠了靠,手撑着头,看着她。 从她二十岁的时候便认识,她青涩岁月的时光,有五年都没有见到她,时光匆匆而过,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轻熟女状态。 江延成细细看着怀中的她,此时的她,睡得如同襁褓中的婴儿,很安静,在他的臂弯里,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 没有任何心机的样子。 江延成细细观察灯光下,面容姣好的她,面目非常风情,却也非常正派,还有些憨憨的不屈不挠的劲儿。 那一刻,江延成忽然之间很后悔,后悔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徘徊在心门之外?早知道是她,为何不一直抓着她? 那时候,他嫌她上不了台面;他嫌她的目光没见过世面;他嫌弃她,总之嫌弃她很多很多,嫌弃她总是自卑的样子。 现在看起来,曾经的她,那么好,是真的好。 他说一,她从来不说二。 那时候的她,很适合二十七时桀骜不驯的他;现在的她,更适合成熟的他。 为何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她? 大概开始嫌弃她和宋迅,天天背着宋迅送的包,为此,他甚至恨了宋迅好多年;又和徐思年不清不楚的,现在回头看看,她没有那么多心机;他送她的包,不翼而飞,还背了个赝品;总私底下和宋迅说小话,让他烦。 先前他的思想受了姓柳的左右,讨厌女人,让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向来小心眼的很。 那时候的他,大概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舍弃了她,还会有更好的。 他对看得过眼的女人,会挑剔她的所有,却从来不检讨自己。 所以,她身上处处都是缺点。 是因为她已经入了他眼,甚至在他的心上了。 他便找种种的借口,不想让她进他的心,于是,便这么分手了。 江延成经不住深情的折磨,讨厌被爱情拿捏。 可找来找去,更好的,便再也找不到了,反而总是想起她。 他在工作上的成就有多大,在这方面的失望就有多大。 五年里,他故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不想知道,可那个人,竟然还在他的记忆里,清晰如昨。 他以为她会扛不住,从法国回来,可她一走就是五年,好像忘了他,年轻人,忘性好的很,他不断地和女人上床,可能他一直便有这方面的习惯,二来,他想气气她,以为他的所作所为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不是和宋迅私底下关系好吗,宋迅会告诉她,后来,她还是不知道,他便玩女人都没了兴趣。 江延成的手情不自禁地在高子吟的胳膊上,轻轻地拍起来。 好像情之所动,他说了声,“对不起,子吟。” 他并不知道高子吟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说出来也是很轻声。 接着,便有如同暴雨雷点般的拳头都落在他身上,带着对他的怨恨。 高子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放声大哭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地,好不可怜。 委屈,不甘,都哭出来了。 江延成一直拍着她的肩膀。 “子吟”这个名字,他还是叫了。 江延成的下巴在高子吟的头上蹭了几下,“你也没叫我句延成,从未叫过。” 高子吟不说话,就在那里哭,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二十岁就喜欢上的人,二十七岁才有了这么点儿结果,高子吟差点儿觉得自己的人生就糊了。 江延成把枕头放平,和高子吟面对面。 高子吟许久许久才睁开了眼睛,总要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为了哄我见你们家人,骗我呢?” 江延成侧着身子看她,“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不是什么都没说?” 高子吟瞪圆了双眼,说了一个“你——” 江延成确实什么都没说,既没有曲解什么事实,也没有胡编乱造。 “我就说了句‘对不起,子吟’,我骗你什么了?”江延成非常正经。 “江延成,你——”高子吟已经被江延成气到不行。 被江延成气到不行的不止高子吟,还有江景程。 早晨六点,他就把全家人集合到一起了,这次还点了卯。 家里人从未像今天这么齐过,从未——而且是被动这么齐的。 江延东和掌珠还有阿衍特意从美国回来,本来江延东要从美国直接去法国的,江景程说,“延东,你还是先回来,咱们商量一下措辞,怎么有一种要被检阅的感觉?我心里不踏实。” 此刻的江延东坐在沙发上,“您有什么不踏实的,家里的人就要全了,延成都俩孩子了,我估计他俩也不生了,该画个句号了,您有什么不踏实?” “延成这个臭小子,不把媳妇儿介绍给我们,让我们去法国,法国不是我们的主场,总感觉有点儿被人拿捏的感觉,上次来家里的冯锦,也不是省油的灯。”江景程说到。 江延东笑笑,“您见招拆招就好,延成也不该让您下不来台。总是他亲爹么。” “咱们下午就得走了,去了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我让弘亦给定好酒店了,弘亦——哎——”江景程竟然非常难得地叹了一口气,“他估计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江延东问。 “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江景程又叹了一口气,此次去法国,他便有预感。 江婉宁还有江婉盈也都来了,江婉宁有一个孩子都很大了,跟着不方便,乔诗语带着江乔,江婉盈也带着她的孩子,大家都有种感觉,不是喜气洋洋,而是忐忑不安。 今天的冯锦也特意打扮好了,昨日高子涵便回丰城去了,宋迅说他另想办法。 高子涵回家跟孙娟说了以后,孙娟只是在那里呆坐了很久很久,她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儿,终究不是她的了,生养之恩,比不过冯锦的再造之恩。 江景程的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法国,住进了酒店。 冯锦早就把高志远叫回来了。 高志远看到冯锦开心而又暗藏心机的神情,说到,“子吟要见公婆,你这么开心干什么?” “我总要谋定而后动,现在,到了我动的时候了。”冯锦说到,又看了看镜中人。 唇红齿白,真丝的衣服显得她特别高贵,特别出尘。 她的心思,江景程早就知道。 第444章 他的脸还要不要? 酒店的安排是江延成一手操办的,超大的包间,这种会晤,是首次,从未有过。 而且还有江景程和冯锦的较量,冯锦的心里一直紧锣密鼓地想着该怎么措辞。 江延东本来理所当然地要坐在江景程身边的,江延成说了句,“二哥,今天我坐这里。” 江延东向来让弟妹们让习惯了,说到,“你是主角,今天抢了我的位置,也便抢了,不跟你计较。” 江景程这边挨着江延成,那边挨着周姿,周姿挨着冯锦。 “稍等一下。”江延成说着,去了门口把高子吟牵了进来。 虽然这几年也参加了不少的酒会,可高子吟还是觉得有点儿——尴尬。 江家,赫赫有名的江家! 她叫了一声“叔叔好”“阿姨好”以后,便落座了。 江延成一一给她介绍了众人,婉宁不用介绍了,二哥,三哥,四哥,以及几个嫂子,还有唯一一对不用称呼的,江婉盈和鲍思江。 阿兰今天没带,在家里,阿姨看着。 江景程在江延成耳边说,“我算知道你为什么乐不思蜀了!顶顶漂亮的。” 江延成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给高子吟夹菜。 掌珠、彭懿和乔诗语挨着,彭懿在掌珠的耳边悄声说到,“掌珠,你的位置要不保了。高子吟的相貌要超过你了。” 掌珠便笑,“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和年轻人比什么,倒是她也把你的好身材比下去了。” 彭懿也笑,“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许别人把我比下去?” 江乔坐在乔诗语身边,很安静,江乔极有风度,甚得江景程的喜欢。 冯锦说道,“延成和子吟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还是尽快吧。我们子吟可是要继承rays一切的,将来可不能离了法国。” 高子吟有些奇怪,之前不是都签了放弃财产的协议了吗,怎么还是她? 但她没问,毕竟放弃的事情跟成彦有关,还是不要在饭桌上提起成彦吧。 财产本来就是冯锦说了算,她想让谁继承就让谁继承,这无可厚非,协议不管用。 “哦,”江景程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既然子吟要在国内的话,那让延成来法国如何?” 江延成听到这话,皱着眉头看了江景程一眼,他的本意是今天晚上让高子吟去中国的,他以为江景程也是这么想,被亲爹涮了? 周姿也瞪着江景程。 延成是除了延东以外,实力最好的一个,而且,是幺儿,是曾经周姿最疼爱的一个。 冯锦大概没想到,根本没用博弈,江景程就同意了。 这同意的速度,让人有点不可置信。 “延成来了,延成的公司怎么办呢?”冯锦问。 “我已经授意简弘亦,就是江氏集团的职业经理人,从他的同学或者认识的人当中找一个,弘亦做事,我相信。延成只需不定期回去可以的,跟延东一样。”江景程看了江延成一眼,自从江景程说了让他来法国以后,他脸色都不怎么好,主要他不喜欢法国。 高子吟一直在低头吃饭,相比较那三个妯娌,她是后来人,而且,往后,她可能也不在国内,可能少有拉进感情的机会。 “江总果然痛快人,我敬江总一杯。”冯锦倒了一杯白酒,敬了江景程,江景程喝了。 让江延成来法国,江景程又何尝舍得? 但他比周姿冷静很多。 也说定了延成和子吟的婚礼是一个月以后,有点儿仓促,不过冯锦表示,只要延成能来法国,一切都不成问题,江景程表示,他会在国内给延成和子吟再办一次婚礼。 江婉宁忽然问了一句,“子吟,你可知道阿兰的中文名字是什么?” 这一群人里,高子吟就觉得江婉宁还比较熟悉。 她拿餐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嘴,“我真的不知道,我特意没问,他也没跟我说过。” 江婉宁便笑着说,“叫江青云,我后来想想,这个青云的意思,是不是就是青青子吟的意思,当时我在法国的时候,可是跟延成说过一句‘青青子吟’的话,想不到,延成记到心里去了。” 除了江彭懿和乔诗语不惊讶,在座的人心里都“原来如此”了一句。 幸亏没有节外生枝出另外的一个“陆青青”。 “大姐!”江延成在手起刀落地吃饭,只叫了一句“大姐”,似乎根本不把大姐的话当回事。 “你就装吧。”江婉宁说到。 高子吟一直低着头,想不出来,江延成竟然还有这种时刻。 挺像一个多情种子的。 刚这样想的时候,腿又被江延成缠上了。 江延成这个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知道他的脸还要不要? 江延成自始至终都没看高子吟。 今天晚上的会面,双方都非常开心,之后,江家人回了酒店,江延成也回了。 回酒店的路上,江延成跟江景程说,“爸,我低估你了。你理智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江景程仿佛一句话没听懂,他侧头看着江延成,“什么意思?” 江延成说了一句,“别装了,老江。” 江景程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的儿子当中,也就只有江延成这么称呼他,他还很高兴,片刻之后,他的笑才沉下来,似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我自己的儿子,你当我就舍得么?” 江延成便不说话,既然江景程都让他在法国,那么买房子置地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他要行动起来了,他给中介的人,也就是给他找分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也一起找一座古堡,别人问他干什么用,他说:结婚。 冯锦是和高子吟一起回来的,高志远开车,冯锦和高子吟坐在后排,高子吟的心情似乎也不平静。 冯锦一直看着窗外。 “怎么?不开心么?”冯锦问,“不是一直喜欢他?” 高子吟低着头,说了句,“我没想到,他爸会让他来法国,很出乎我的预料。” “不好么?你也一直喜欢法国,喜欢普罗旺斯。”冯锦说到。 “不过我看他好像不怎么开心。”高子吟又说。 “不开心,他不还得听他爸的?我看他也就是顺水推舟,他爸让他来法国了,他顺势就过来了。他那个人,生怕主动干了什么事儿,会掉了自己的架子。”冯锦说到。 高子吟点点头,她现在也逐渐明白过来,江延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 江景程的心思,冯锦明白得很。 假如让高子吟回中国,以子吟的为人,她势必会放弃rays的继承,让江延成来法国,延成集团和rays,将来都是江家的产业了,当然,江景程并不会染指rays,但是手里有了这么一个化妆品集团,又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江景程简直厉害的很,不遗余力地替自己的后代铺路。 将来阿兰他们,可是坐拥两大集团。 冯锦知道他会这么想,可冯锦没有办法,她家里人丁单薄,已经没人了啊。 冯瑞林年纪还小,而且,还有些自闭症,将来怎么样还说不好,子吟现在做的是相当好的。 冯锦看起来是赢了,其实她输了。 今天晚上,江延成没在高子吟家里睡,高子吟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第445章 中意一人,一生一世 第二天,江延成十点了还没有过来冯锦的家。 倒是来了产品研发部的经理,他来给高子吟送新产品的,非常精美的套盒。 高子吟打开,在套盒里面一个显眼的地方,竟然发现了一颗戒指,钻石特别闪亮,一看就特别昂贵,高子吟目光抬起来,看着产品研发经理,“怎么,现在开始买化妆品送戒指了吗?成本是不是高了点儿?” 产品研发经理脸上似乎有点儿为难,“您再仔细看看。” 高子吟狐疑地又看了看,钻戒,是法国特别著名的品牌——卡地亚,这好像是他们最贵的一款钻戒,高子吟不解,正要询问经理,江延成便从外面进来了。 高子吟心想:莫不是他? “你的?”高子吟手里拈着戒指,问到江延成。 江延成双手抄兜,漫不经心的样子,“谁捡到算谁的。” 高子吟心里又说了一句:德行,戒指都不会送吗? 不过既然知道了江延成是这样的人,高子吟便不想太多苛责他。 她先让产品经理回公司了。 江延成手上拿了好些的宣传册,“挑挑,相中哪座了。” 江延成坐在了高子吟的旁边。 昨天晚上给中介打了电话以后,今天早晨中介就把宣传册给他送来了。 高子吟看了江延成一眼,“往后真要来法国了?不后悔?” “有你貌美如花,我后悔什么?”江延成说到。 至于深层次的原因,他和江景程都明白的那个原因,他没有说。 很多事,还是不说的好。 总之,不是她来,就是他往。 既然她那么舍不得普罗旺斯,他便让一下步,来了。 而且来了,还所有得,不是吗? 江延成自己的话,实在是住在哪里都行的,不过既然高子吟想在法国,那便在法国吧,国内的很多人事,江延成也不想面对,普罗旺斯的风每日吹拂着她们,这种感觉,也不错,他在中国呆了三十多年了。 曾经从美国毕业,想着要在中国过完这一辈子的,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高子吟便挑起古堡来了,她看中了一套不需要装修的,本来就是古典风格的那种。 她让江延成看,江延成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没觉得小了点儿?” “不小啊,我们三个,最多四个,怎么会小?”高子吟说到。 “昨天晚上,二哥跟我说,我们加上这一胎,估计就不生了,我怎么会让二哥得逞?他四个孩子,我起码得比他多。至少五个,在法国,生多少也没人管,是不是?”江延成又说,“孩子多了,阿姨自然也得多。” “江延成,要生你自己生!”高子吟咆哮。 江延成笑笑,说了句,“来日方长!慢慢再说。既然夫人挑中了这座,那便这座吧。” 高子吟想了想,自己结婚的事情,还是要跟孙娟说一下。 这件事情,她已经考虑好久了,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说。 她知道妈妈不喜欢江延成,突然告诉她结婚的日期,不知道孙娟会怎么想。 这几年来,高子吟跟冯锦如同知己习惯了,甚至觉得,冯锦更亲近。 高子吟觉得自己挺忘恩负义的,数典忘祖,可毕竟在国外的时间长了,而且,以后还要继续在国外待下去。 不过,她还是给孙娟打电话了。 “妈,我要结婚了,下个月,您和姐姐能来一趟法国吗?”高子吟问。 孙娟沉默良久,很震惊。 这个女儿,原来的时候,和江延成同居都要问她的,想想那时候的她,在她的膝下,是她千娇百媚的小女儿,什么都要经过妈妈的同意,早晨孙娟给她煮馄饨,等到高子吟从法国带着两只爱马仕回去馄钝店的时候,一切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有了自己的主意,终究还是没和成彦在一起,还是跟了江延成。 女儿大了,主意正了,她说了不算了。 “好啊,哪天,我提前准备准备。”孙娟声音很平静,淡淡地说到。 高子吟听到妈妈竟然没有骂她,说到,“妈,你——下个月的六号,你要到法国来哦,和姐姐,还有宋迅。” 孙娟答应了。 挂了电话以后,孙娟坐在床上,久久地都回不过神来,这个女儿,从此是冯锦的了,想起冯锦跟她说过,子吟将来要给她养老送终,孙娟的眼泪便落下来,早知现在,她何必把子吟送去法国呢? 可不送去法国,子吟那时候如何能和江延成断了? 子吟现在又和江延成在一起了,是不是她以前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呢? 一来一去,让冯锦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冥冥之中,造化不由人! 日光照在孙娟的脸上,又打到那边去了,孙娟仿佛这一辈子都过去了。 自从高子吟结婚的消息传来,孙娟便觉得岁月不饶人,很多事情,她已经左右不了了。 丈夫离她而去,她的小女儿也离她而去,好像她命硬,克人一样。 虽然子吟还经常跟她打电话,但距离那么远,远亲还不如近邻呢。 她的身边只剩下子涵了。 子涵敲门,叫“妈”。 孙娟赶紧抹了自己的眼泪,说到,“进来。” 高子涵进门了,问到,“妈,怎么了?您哭了?” “没有,高兴的。子吟要结婚了,咱们商量一下,送给她什么吧。”孙娟说到。 “哦。”因为在江延成那里弄了那么个没脸,高子涵挺不想去法国的,“妈,到时候就您一个人去法国吧,我就说我怀孕了,不去了,得在国内装一下。” 孙娟又点点头,“好。” 法国的婚礼,冯锦和高志远在操办。 中国的婚礼,江景程,江延东,江延远,江延民,江婉宁,在操办。 江延东这次直接回了中国了,因为延成还有一个月就结婚了,他和掌珠回了芳甸堂住,掌珠动不动就想孩子,江延东让她忍一忍。 江延成等着当新郎就好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在法国,和高子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弘亦这边,给他选择了两个职业经理人的备选,其中有一个是简弘亦的好朋友,另外一个,和简弘亦关系比较一般,但这两个人的水平都不相上下,一个叫罗简,这个人是简弘亦的好朋友,都是ba班的同学,另外一个叫迟阳。 江延成很认真地看了两个人的简历,对着简弘亦说,“这事儿,我回国再定夺,像你这样的,能让我二哥这么放心的,全世界也就你一个了。” 简弘亦说到,“别取笑你老哥哥了。” 选职业经理人这件事情,暂且这样放下了。 江延成每日去陪高子吟试婚纱,高子吟穿了一件无袖的抹胸婚纱,特别好看。 胸特别挺,腰特别细,胸露了三分之一。 “好看吗?”高子吟问。 都试了一上午了,她很累很烦。 结婚这件事情,就是别人看起来浪漫,自己特别累。 江延成手很自然地抬起来,按了高子吟的胸一下,“好看,但不能穿。穿上一件吧。” 高子吟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又说了一句,“德行!” 其实上件婚纱也很好看,但是比这件保守很多,高子吟懒得和江延成计较,便选了开始那件了,最主要的,她也选烦了。 江延成越来越迷恋上和高子吟日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她是他的另外一半,是他的左右手,少了不行的。 晚上,带着阿兰一起出去散散步,那便是最美的人生。 他有时候在怀疑,以前天天赚钱,赚钱逍遥,人生的真谛在哪儿? 好像在高子吟这里,她找到了。 五年前,她身上的纯真,现在还有,她常常对着一朵花出神,大概知道江延成从来不说贴心的话,所以,她便不问,时日久了,反而让江延成心生愧疚。 高子吟和阿兰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结婚的日子还是来了,婚礼是在薰衣草田里举行,特别特别浪漫。 看着江延成西装革履的样子,高子吟竟然有些恍惚。 这个人,她爱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是她的人了,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高子吟是挽着高志远的胳膊走到江延成面前的,江延成远远地站着等着她。 江延成唇角有微笑,那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江延成,极少对什么事情心满意足。 直到高志远把高子吟的手放进了江延成的手中,感觉到江延成手的温热的时候,高子吟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看台上,高志远把子吟送到江延成的手里以后,他落座了。 他的左边坐着孙娟,右边坐着冯锦。 高志远才是坐享齐人之福的人。 他落座以后,孙娟的目光侧了过来,目光在打量着高志远。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年轻时候帅气的模样,没怎么变样。 倒是她,变样了,变得估计他都不认识了,所以,高志远看到孙娟,仿佛是看一个多年前的老朋友,不认为她是他的结发妻子。 他们二十几年都没有联系,可是孙娟从未忘记他。 从来没有忘记,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他们在大二,刚刚开始的那一天,高志远问她后悔吗,她说,“永不后悔!” 现在她还是永不后悔,可他终究成了别人的人了。 痴心女子负心汉,自古都是这个道理,她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子吟,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江延成是那个浪子吧。 在国内的婚礼,是一周以后,这一周,高子吟简直累死了。 那天,她躺在床上,问江延成新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 此时的高子吟,侧躺在床上,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还在装修,还得过一段时间。”江延成的手压在了高子吟的手上,“想搬去那里,晚上叫的多大声也没人听见?” 面对他的不正经,高子吟已经无力吐槽。 “如果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去那套房子里住,上次一起住过的。”江延成又说。 “嗯,去了你日日给我做饭。” “好。” 之后,两个人便回了中国,阿兰在法国。 在中国举行婚礼,比在法国举行婚礼,孙娟的感觉要好,没有了异国他乡的那种生疏感,而且,这次,高志远和冯锦没有来。 高子涵和宋迅也参加了,两个人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孩子的问题。 宋迅联系好了一家医院,只要孩子生下来,就给他抱来,当是高子涵生的,高子涵骑虎难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高子吟举行婚礼的前一夜,收到了成彦的微信:祝你幸福。 成彦还在法国的西南部,子吟要结婚了,他挣扎了好久好久,究竟要不要来,想必来,没有人会欢迎他,就连冯瑞林,都不认为他是他的爸爸,他只认高子吟是他的妈妈,想来想去,还是不去了吧。 这四个字,带着他全心全意的祝福,还有从此不见的铁石心肠。 不同于别人编写的那种字数多,又肤浅的祝福一样,高子吟知道成彦的心思。 总觉得,如果当初不去招惹成彦就好了。 但是结婚的喜悦,还是掩盖了这些细枝末节,在国内的婚礼也很好,高子吟很开心很开心,结婚之前,她住在娘家,结婚那天,江延成把她接了过去。 也是在那天,江延成第一次叫了孙娟“妈”,孙娟“哎”了一声。 纵然再不喜欢江延成,可子吟都嫁给他了,她一个长辈总不能和晚辈计较。 不过,江延成一直都没叫宋迅和高子涵什么,毕竟他年龄在那儿,这点,他做不到。 也是在那一天,高子吟第一次住进了江延成帝景苑的家。 以前她从未来过的。 隔了七年,她来了。 是以女主人的身份。 高子吟有些伤感。 江延成看出来她的心情了,便说,“没有女人来这里住过,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还放在心上?” “我若掉以轻心,你必然会再犯!”高子吟说到。 江延成揽过高子吟的肩膀,“既然如此,以后加倍地对你好如何?” “我要天上地下,我是第一,你的心里,全都是我。从此不能和任何女人再有瓜葛!能不能做到?”高子吟问得特别认真。 “现在已经是了,还想怎样?”江延成望着怀里的高子吟,抚摸着她的背,说到,“咱家的老二叫什么?想好了没有?” 这个问题,高子吟还真是没想过。 “原想着姓高的。” 江延成鄙夷地说了一句,“你还真会想。男孩女孩,查了吗?” “没查。都好,你想呢?”高子吟问。 “江中一吧。”江延成似乎随口一说。 “有意义吗?”高子吟问。 “简单,好记,将来容易写,中性,男女都能叫。” “嗯。”高子吟同意了。 中意一人,一生一世。 这是江延成心中所想。 下面是两个延成的小剧场: 小剧场一: 江延成婚后没有立即回法国,要甄选职业经理人,高子吟也跟着,这些天,她和江延成日日都住在一起,了解了婚前她不曾了解的他,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如果她想不通的,会问江延成,江延成会解释给她听。 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总经理和助理的生活。 总觉得昔日重来,一切感慨万千,不过此时两个人的关系,早已不同往日。 但有些话,江延成不会解释。 她知道,她也不问。 因为两个人心有灵犀。 选择职业经理人那天,高子吟也去了,一来,自从结婚,公司的人从未见过她,二来,她想看看江延成是如何选择的,就在江延成的办公室里,五个人,江延成,简弘亦,还有两位——罗简,迟阳,还有就是高子吟了。 进了办公室以后,简弘亦先跟高子吟打招呼,说道,“江家最后一个孩子的婚礼,终于也办了,完美的收官之作。高小姐很漂亮,哦,不对,应该是江太太了,非常完美!” 高子吟只是低头笑了笑,看了江延成一眼,“我今日来,不妨碍你们吧?” “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事,说什么妨碍。说起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前段时间,我人事部的经理跟我说,几年前,高子吟自己往我们公司投过简历,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就是延成要介绍给我的人,所以,例行回复,打回了,非常抱歉。幸亏延成不知道,若是延成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简弘亦这个人,特别的好,为人非常低调,又给人留了足够的面子。 “他要把我介绍给你?”高子吟不解地问,“我不知道。” 江延成正在看罗简和迟阳写的公司未来的策略计划,似乎听到简弘亦和高子吟的对话了,他抬起头来,说了句,“到此为止,打扰我看东西了!” 简弘亦对着高子吟悄悄地说了句,“嘴硬得很,和他在一起,你不免要吃些亏。” 江延成看完,让罗简和迟阳两个人先回去了。 之后,江延成对着简弘亦说到,“我觉得这个迟阳更符合我的心意。你觉得呢?” “你江大总裁,随便看着办,反正是你用人。”简弘亦说到。 “那就迟阳了,我给他打电话。” 从公司回来,都已经夜上阑珊了。 江延成开着车。 高子吟忽然问了句,“上次简弘亦说,和谁是好朋友来?” “罗简。” 高子吟似乎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所以你选择了迟阳。” 江延成沉默片刻,“我和二哥的公司,已经是丰城第一和第二的公司,有些事情,不能不防。” 高子吟又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略有诧异,但随即欣慰。 高子吟没有怪江延成的冷血和不近人情,反而非常理解,这种理解,难能可貴。 江延成的手放在高子吟的头顶,胡噜了一下,“你又懂了。” 高子吟笑了笑。 这种时刻,她觉得异常甜蜜。 小剧场二: 这一日,江延成要出差,高子吟因为怀孕了,不方便跟着,终究舟车劳顿,而且,江延成第二天就回来。 飞机起飞以前,高子吟给江延成打电话,问开始走了没有。 江延成说,“还没有,很快了。” “跟谁一起出差?是不是找个机会甩开我,找了个女人啊?”高子吟在帝景苑浇花,边和江延成聊天。 那头,江延成不等高子吟说完,就挂了电话。 片刻之后,高子吟微信视频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江延成。 刚才他挂了高子吟的电话,高子吟心说:什么臭脾气? 现在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高子吟还没说话呢,就听到视频里出来一句:小朋友,要不要喝点儿叔叔的饮料? 接着,视频里出现了江延成旁边一个小朋友的身影。 高子吟忍不住就笑,说了句“德行”,便又挂了视频。 似乎从高子吟嫁给江延成的那一刻起,江延成彻底收心了,变成了爱家爱老婆的好男人,其实,他的心也从来没有出去过,从未将心交给过任何人。 他好像在努力弥补曾经丢失了的那些年。 他们的老二,在来年的一月份出生,一个女孩,特别特别可爱。 江延成非常喜欢这个叫做“江中一”的这个女孩,认为这个女孩是他的小棉袄。 江延成兑现了自己要和二哥对着干的誓言,在法国,特别轻松,人没有像在中国这样,终日奔波,他每日生活在花界,过上了上神的日子,清心寡欲。 当然了,只有对一个人的欲。 十年里,高子吟又陆续生了三个,不过,十年后的高子吟和十年前也没有两样,本来就是皮相骨相都美的女人,江延成比起十年前,更平和了一些,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 家庭果然如他所愿,儿女成群了。 曾经从来没有想过要有家庭的人,家庭生活好像最幸福了。 孩子,眼看着就要超过江延东了—— 指日可待,最重要的,高子吟还特别年轻,很多人,在这个年纪,才开始生第二胎。 这十年里,高子涵除了领养的那个女孩子宋怡外,在第五年,有了她和宋迅自己的女儿——宋奈。 也是在这一年,江乔十六岁了,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和乔诗语对外貌和穿着不在意不一样,可能从小在江家生活的缘故,江乔的衣着很讲究,她喜欢穿运动装,都是那种质地良好,却看起来很低调的牌子,如同她的人一样,她的发质如同乔诗语的发质一样,很黑很亮,她的个子很高,身为江延远的长女,备受家里人的推崇,尤其受到江景程的器重,这几年,对她栽培良多。 她之前一直就读的是国际学校,收费很高,英语说得比美国人都好的那种学校。 她已经收到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还有两个月的暑假,她先是和同学们环游了一圈世界,然后,想去外公家。 两个弟弟都在上学,爸妈上班,她就想看看外公,因为在江乔的眼睛里,外公鳏夫这么多年,很可怜。 江乔要来,乔正业自然很开心,特意去到机场接了江乔。 打车回来的路上,江乔看到外公的手里卷着几张画,便问,“外公,这是什么?你好像对画很有兴趣。” 乔正业便笑,“此话怎讲?” “记得我五岁的时候,你就手里拿着一幅画,是你的画像,怎么现在手里又拿着一幅画?”江乔问,“我记得你当时说过,有一个孩子,画的很好的。” 乔正业笑笑,“五岁的事情,你还记着?” “大部分事情都忘了,可这件事情印象很深,你不是不让我告诉我爸妈吗,久了我便成了树洞,可能因此就忘不了了吧。”江乔说到,说着,她从乔正业的手里,拿过那幅画,展开,画的是山水图画,着墨不多,但是那种空灵的意境啊,让人叹为观止,江乔的眼睛根本就移不动了。 感觉画画的人,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机会见啊? “画的好么?”乔正业问,他好像对这个孩子的画也非常满意,这样故意问江乔。 江乔有几分说不出来话,“岂止是好。” 简直是无以言说的境界。 “外公,这还是那个孩子的画吗?”江乔又问。 “对。” “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儿呢?我看后面的落款也看不出来。”江乔盯着后面四四方方的印里面的字说道。 这两个字,是乔正业特意找人刻的,龙飞凤舞,连笔,草书,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别说江乔,就是专家也得看上一阵子。 乔正业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什么都没说。 “江舟”两个字,刻得特别掩人耳目,他也知道,江舟是江家的一根刺,他轻易不会说的。 江乔也便没在意。 “这个孩子的画要开画展,你觉得如何?”乔正业又问。 “很好啊,我这次来了,正好能凑凑热闹。”江乔又说,“我想看看这个孩子长什么样儿。” “看不到的。他不会去画展的。”乔正业似乎有几分惋惜,几分无可奈何,“这是他压轴的画,我正好今天去看他,拿了他这幅画。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来机场了。” 江乔就想,这是哪号的人物啊?竟然都不出面。 画展就在三天以后举行,规模非常非常小的,只有寥寥几个人。 江乔是画展开始了以后才去的,她才起床,早晨顺道去了趟江城大学,才过来的,来了以后就问乔正业,前几天那副山水画呢,外公说,有人买走了。 “哇,谁这么有眼光?”江乔问。 “不知道,来人很神秘。不过价很高,三十万,画画的孩子可是一点儿名气都没有,这个价钱不低了,这些钱,我会捐给福利院。”乔正业边整理画儿边说,“去治愈那些——”乔正业好像深有感触地说,“治愈那些唐氏儿。” 江乔很诧异外公的说辞,但是她随即点了点头。 第446章 这一年的媒妁之言 在江城待着的这段时间,江乔逐渐觉出来外公对这个孩子的不同。 外公是一个超然物外的人,可对这个孩子,很上心。 江乔就不明白了,外公怎么对那个孩子那么上心,而且,这个孩子,外公从来没跟江乔提过,家里人也没有人说过。 江乔问了好几次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乔正业每次都含糊其辞,不正面回答,所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叫什么,这让江乔越来越好奇。 那日,趁着外公出门了,江乔在乔正业的房间里找到了昔日这个孩子画的一张画,右下角盖着这个孩子的印章。 江乔去了装裱店,让人家把这幅画装裱起来,似乎是不在意地问,“请问,这后面的落款是什么呀?我怎么认了许久都没有认出来?” 装裱店的人看了看,说到,“哦,这个签名故弄玄虚,一般人是真不容易认出来,这两个字是江舟。” “江舟?”江乔疑惑,“可是江河湖海的江么?” “正是。” 从听到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江舟”开始,江乔心里便觉得特别不舒服,预感到这个孩子和自己家应该有什么关系,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晚上的时候,江乔躺在床上睡不着,便给乔诗语发微信:妈,江舟是谁? 片刻之后,乔诗语的微信来了:这个孩子,我没听说过,你什么时候回来?马上要出国了,不回国陪陪妈妈吗? 江乔早就料到了乔诗语会这么回答,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了。 那日,乔正业说有点儿事儿,要出去一趟,让江乔有事给他打电话。 江乔当时正在家里看电视,很入迷的样子,她说了一句,“好。” 等到乔正业出门,江乔也跟了出去,跟上了乔正业的车。 车在一栋豪华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江乔看这栋别墅,不像是外公能够负担得起的,外公也就是那几个退休工资,就算有积蓄,也有限。 买别墅这种财力,加上孩子姓江,江乔愈发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家关系匪浅。 江乔进去了,刚刚进门,便看到有个和她一般年纪的男孩子,站在院子里画画,外公在后面,很欣慰地看着他。 江乔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她。 这个男孩子的侧颜,好看的紧,竟然和爸爸有些相似,不过男孩子的侧面,看起来非常忧郁,有几分“天妒英才”的不健康,又好像很怕人的。 江乔注意到这个男孩子画的是花草,不过是普通的花草,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画里的勃勃生机,男孩子画完了,侧过头去对着乔正业说,“爷爷,画完了。” “舟舟画的很好哦。”乔正业摸了摸江舟的脑袋。 江舟现在很高了,他比江乔大几个月,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清清瘦瘦的高个子,纯净无染的模样,像是一张白纸一般惹人心疼。 乔正业看到了江乔,非常惊慌,说道,“乔乔?” 江乔走了过去,盯着那个叫做“江舟”的男孩子,眼睛清亮地像是一汪泉水,他和江家的关系,江乔已经心里有个一二,为什么这个孩子姓江,为什么家里人从未提过这个孩子,又为什么这个孩子眉目之间有些像江延远,为什么江家的人这么多,却独独是她的外公乔正业来抚养这个孩子,因为这是江延远自己家的事情。 在豪门里生活习惯了,江乔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所以能够很快脑补出来。 但是她不相信,爸妈这些年来,一直非常恩爱,爸爸很疼妈妈,妈妈说一,几乎爸爸是不说二的,本来江乔以为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可看到这个男孩子的时候,她有些颠覆了自己的三观,她现在开始有些迷惑,不知道爸爸是发自内心地对妈妈好,还是因为之前亏欠妈妈。 江乔一直打量这个孩子,按理说,她应该恨这个孩子的,可这个孩子眉目清秀,甚至还有几分江延远的风韵,清纯无涉的眸子,竟然让江乔恨不起来。 “他是我爸爸的孩子吧?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江乔盯着江舟,猝不及防地问出这句话来,问得乔正业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江乔这么快就明晰了这种关系,没有一丝一毫的迂回。 其实这句话不过是江乔的一句问话,她是试探性的。 乔正业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乔正业的不答话,让江乔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竟然是真的—— 江乔的心里如同波涛汹涌般地不平静,爸爸,在她心中的印象,顷刻倒塌。 她不管爸爸有了这个私生子有多少理由,但是有了私生子,就是对爱情的不忠。 在十六岁少女江乔的眼睛里,爱情神圣不可玷污。 有了私生子,无异于一大败笔! “有客人吗?”江舟目露喜色,这个家里,平常根本连个客人都没有,如今来了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他自然欣喜,“进屋喝茶吧?” 江乔竟然没有拒绝,可能这个少年热情的眼神感染了她。 也可能,她知道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心里软了。 江乔跟着进屋了,房间里的摆设非常整洁,非常干净,没有这个少年的一张照片,乔正业忐忑不安,当年对江景程发过的誓言眼已经破了,江乔已经敏感而准确地捕捉到了一切。 乔正业后悔,他不该来得这么频繁,不该让江乔看到那幅画,可他每日都来看看江舟的日常,已经成了习惯,一日见不到这个孩子,他心里就难受,必须知道他每日都好,他才安心。 好像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十六岁的少年江舟给十六岁的少女江舟倒了一杯茶水,“你,喝茶,我给你画画。” 说着,他就坐到江乔的对面去了,认真地端着画架子画起画来。 江乔心有所思,面上表现出来的便有些许落寞和些许伤感,微垂着头,端着茶水在喝,乔正业有些不知所措。 江乔起身要走的时候,江舟好像很忧伤,说到,“还没画完,要润色,很久。” 江乔发现,江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都表达不完整的,心里边有些心疼,她笑了笑,“没事,你画完了给爷爷吧。” 回去的路上,出乎意外的,江乔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头靠着出租车的车窗户上,想着这件事情。 十六岁之前的江乔,是天之娇女,无忧无虑,学霸,家境又不是一般的好,是特别特别的好,却在这一天,受到了五雷轰顶的打击。 因为车上有司机,乔正业不好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 到家以后,他对江乔说,“乔乔,你别多想,这件事情,不是你爸故意的,当时他和你妈的事情,一筹莫展,他们认识好多年了,经过了好多的沟沟坎坎,却始终没有结果,你爸心里烦,喝了酒以后,做了这种不理智的事情,你爸心软,没有立即打掉这个孩子,后来,商量了,让我养着,江家出钱,你爸爸现在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哪,他可能早就忘记了这个孩子,你也不要对着他们提起,好不好?江舟是一个唐氏儿,可能活不长,他静悄悄地来,到时候他静悄悄地走,不要跟你家里任何人提这件事,好吗?大概到时候,伤心的只有我一个人吧。” 江乔看了乔正业一眼,那一刻,突然觉得了外公的可怜。 爸爸犯的错误,他如今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却让外公又赔进了一辈子的感情。 外公看起来还很年轻,虽然头发没有几根白头发,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到时候肯定会发生在乔正业的身上,这对乔正业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 江乔一下扑在了乔正业的怀里,哭了起来,叫了句,“外公。” “回去别对着你爸妈提这件事,无端勾起了他们的伤心事。你妈可能还会怪我看管不利。”乔正业抚摸着江乔的背说道。 江乔点了点头。 江乔第二天便回丰城去了。 乔诗语下班回家以后,让江乔去一趟书房。 乔诗语睿利的眼睛盯着江乔,“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乔一张脸如同蒙着一层冰霜,“妈,我替您不值,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替您不值。” 乔诗语转了一下头,接着说道,“生命里的能量是守恒的,我曾经也做了很对不起你爸的事情,他有这个孩子,也不是自己的本意,你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我都放下了,你又在不平什么?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如同忽然间发现了父母裂痕的孩子一样,江乔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的,而且忽然之间,曾经很硬很硬的安全感,便没有那么安全了。 但是江乔是一个能够存住话的人,也知道不去挑动江延远,但是通过这件事,她对江延远开始疏远,以前总是“爸爸长”“爸爸短”的,现在她没事就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在大学里的专业是法律,没事她就捧着法律条文看。 江延远看出来江乔的变化了,他和乔诗语说了,乔诗语说,“女孩子大了,又是叛逆期的年龄,不很正常吗?冷处理就好了。这没弄个早恋让你头疼就不错了。” “说得也是。”江延远也说。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放下了。 江乔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江景程把她约到了家里,四叔江延民给她做了好多好吃的,江乔的不开心,并没有什么表现,还是和平常一样。 “乔乔,出了国,别学你五叔。”江景程说到。 “五叔?怎么了?” “你五叔当年,在大学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这是我后来去学校里亲自查证才知道的,我之所以后来不管他的事情,也是因为怕挑起来他的叛逆心,他又做出什么不冷静的事情来。”江景程说道。 “五叔什么事?”江乔在问。 “别问了,总之,恋爱须谨慎。尤其是女孩子。好了,改天谁送你出国?”江景程又问。 “我想让我妈去。” 江景程点了点头,重重地拍了拍江乔的肩膀,“乔乔的翅膀也硬了,盼着你早日归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江乔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具体意思,只以为是江景程的祝福。 一个月后,江乔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乔诗语去送的她。 也是这个月,高子吟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第六胎。 从公司开车回到古堡,她看到江延成正坐在古堡外面的长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双腿交叠,好像对孩子们的表现很有兴趣。 看到高子吟回家,他的目光便放到了她身上,桃花眼若带笑意地盯着高子吟,说了句,“江太太回家了?” “是。”高子吟锁了车门,走了过来,站在江延成的长椅旁边,说到,“头几年不是老吵着要回国么?我当你的事业心多强呢,原来看孩子玩游戏都能看这么久。” 江延成便侧过头,仰着头盯着高子吟,“不都说玩物丧志嘛,我在普罗旺斯乐不思蜀了。再说,迟阳给管理的很好,我每年钱也不少进,何必那么忙呢?” “哦?你玩什么丧志?”高子吟问到。 “你!”说完,江延成便露出了他的笑容,很真心的那种,又想打趣高子吟的那种笑。 高子吟气得胸脯起伏着,“本来还有个消息想告诉你的,被你一气,不说了!” 说着,高子吟往古堡门口走去。 江延成跟了上去,一手揽住了高子吟的肩膀,“什么消息?” 高子吟似乎有几分不开心,“又怀了!没见过你这样的,做从来不戴套的!” 江延成笑着说道,“不错,怀了天天在家休息休息,别老去公司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这一碰就怀孕的也是少见。” 高子吟瞪着江延成,“你说的,我现在就开始点菜!” 江延成说,“随便点,看看你老公的手艺。我现在也扬眉吐气了一把,孩子终于是最多的了。” “我们也六个,和爸一样,怎么是最多的?”高子吟微皱着眉头。 “不是还有个老大么?虽然不是你我亲生的,但好歹叫我一句爸爸,叫你一句妈妈。”江延成边说,边护着高子吟上台阶。 从结婚那个月开始,冯瑞林正式叫江延成“爸爸”,叫高子吟“妈妈”了。 孩子叫江延成爸爸,江延成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这个孩子他是曾经做过亲子鉴定的,如今叫他爸爸,也算是把当初的“不面子”给找了回来,江延成这个人,可是非常在意面子的。 高子吟对江延成的话,简直嗤之以鼻。 这几年,江延成总是口舌上占高子吟的便宜,不过对高子吟照顾的,倒是周到。 却说,江乔那边,到了学校以后,乔诗语又在美国待了几天,便回国了。 回国以前,乔诗语对着江乔说,“乔乔,以后别靠男人,靠自己,遇上好男人的概率可遇不可求,别幻想,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是你从爸爸的身上总结的吗?”江乔又问。 “你爸从一开始便对我好,好的很,我也知道那个女人,他根本不喜欢,这就是我个人的一点儿总结,做父母的都会这样教导自己女儿的,认真面对你的大学生活吧。”乔诗语语重心长地说到。 江乔点了点头。 但是某些属于少女的幻想,还是在十六岁的那个夏天,都悉数没有了,从此,她变得冷静而克制,非常理智。 以前乔诗语说是说,但她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幻想的,毕竟天真烂漫的十六岁么。 可从看到江舟的那一刻,幻想尽数幻灭。 阿衍已经哈佛本科毕业,大四,正准备考投资研究所的研究生,二十岁。 江行云,在学校里,那是学霸一般的存在,和男神级别的人物,为人又霸道又有城府,极有韬略,那是一般女生根本降不住的人物。 大家也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轻易染指。 倒是江乔,在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就约了阿衍吃饭。 这让所有的女生都大跌眼镜,刚开始并不晓得两个人的关系。 江乔和江行云的关系,向来也不错,即使远隔重洋,两个人也常常联系。 学校旁边那个鼎鼎大名的中餐厅里,阿衍拿着篮球走了进去,江乔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有心事?”阿衍问。 “是。这件心事憋了一个暑假了。阿衍哥哥,你相信爱情吗?”江乔问,满腹心事的样子。 江乔胡噜了一下江乔的头,“小丫头片子,问起这种问题来了?是看上谁了吗?看上谁,我去给你看看。” “没有!”江乔看着阿衍,是当真的帅,五官无可指摘,个子也很高,可能因为打篮球打的,身材非常好,肌肤都是小麦色,说起话来,特别吸引人。 “如果一个男人有了私生子,是不是就对自己的妻子不是真爱了?”江乔忽然间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阿衍。 阿衍拿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江乔,知道江乔这样问,肯定是身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三叔? “不能一棍子打死,有些人是情非得已,有可能生孩子的女人死活不留掉,非要挑拨别人。”阿衍说到。 “那让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对自己的老婆就不是爱了!破镜无论如何也没法重圆了。”江乔说到。 阿衍感觉到事态严重,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是谁啊?” 江乔便不说了,良久,江乔才问,“阿衍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么?” 阿衍很开朗地笑了,“我?没有。” 仿佛这世间的女子,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他。 江乔在哈佛的第一年,忙于学业,很少回家,不是不想回,是因为太忙了。 和同学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而且,学校里还有一个哥哥,并不觉得寂寞。 尤其是上次,同学们知道她是阿衍的妹妹,个个眼里放光,想找江乔撮合一下,一来二去,江乔就成了给阿衍递情书的了。 倒是快过年的时候,江乔收到了外公的快递,里面是一幅画。 这幅画没有落款,没有上次那种难认的字。 但她知道这是谁画的,衣服,那天她在喝茶,就是那天的事情。 这幅画,又让江乔叹为观止,这幅画如同照片一样啊,非常细腻,颜色非常逼真。 同寝室的同学回来也都问,江乔在哪里照得这副照片,挺好看的。 江乔没多说,躺在床上,看这幅画,挺感慨的。 再次收到江舟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后。 外公发来的,只有几个字:江舟过世了。这个消息,我只能告诉你和你妈,我们四个。 看着这几个字,江乔的心在绞痛,不知道是因为爸爸的薄情和荒唐绞痛;还是因为江舟这个天才画手,默默地来,默默地走难受;还是因为这条微信里面透露出来的,外公的落寞和伤心而难过。 总之,江乔心情特别不好。 在人潮汹涌的历史上,江舟只是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 可他,对江乔的人生影响并不小。 江乔手上有的只是江舟画的这幅画,她的画像。 江舟过世的事情,乔诗语知道了,她没告诉乔正业,但告诉江景程了,江景程只发了一句话:知道了! 谁都没让江延远知道,家里的人,似乎也都忘记了江舟的存在。 江乔特意从美国回来,来江舟的坟上看看。 坟墓上,江舟的照片和那天江乔看到的照片一样,清秀无暇的模样,和江延远有点儿像,江舟过世了,江延远没来,江乔心里对江延远又有隐隐的不悦。 江乔又回去美国读书了,直到大学毕业,回了中国。 在她十八岁那年,继承了巨额财产,一下成为了本市的女首富。 三十三岁,研究生毕业,她回丰城,开了“江乔律师事务所”,专做投资,上市等非讼业务,生意蒸蒸日上。 这一年,阿衍娶了很有名的苗锦。 鼎鼎大名的苗家的苗锦。 江乔在哈佛这几年,没听说过阿衍哥哥和这位苗小姐的只言片语,两个人结婚好像是媒妁之言。 真是奇了怪了,现在竟然还有人把媒妁之言放在心上。 另外,这位苗小姐没有自己中意的人吗?怎么就如此听话了呢? 听说这位苗小姐,今年也才二十四岁! 第447章 他们从未称呼过对方小名 时间回到七年前。 这一年,江延成的第六胎出世。 这个孩子的出世预示着江家第三代人的终结,只是,当时没有人想到这些。 是一个女孩,起名江夷。 江延成家的孩子,起名都比较随性,符合他当爹的心情,不像江延东家的孩子,男孩子最后一个字都是云字,江延远家的孩子,名字都是两个字,在这个年代,名字只是两个字的孩子,实在是少之又少,代表了起名人的极其自信,对世俗的不在乎;也不像老四家的,孩子的名字极有文艺气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的江行止;江延成家老大江青云,老二女孩江中一,老三和老四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分别叫江崇和江有,老五女孩,这个女孩,江延成倒是挺重视的,因为在家里的排名和他一样,因为这份亲切,名字也费了一番周折,起来起去,都起花了眼,最终想了一个名字——江初颜。 他曾经问过高子吟好几次江初颜这个名字好不好听,他总觉得不好听。 “好听,她爹起的名字,总有意义的么。”高子吟躺在床上,手撑着头,悠哉悠哉地说到,似乎在嘲笑江延成。 “行了,高子吟,你别阴阳怪气的,说,到底好听不好听?”江延成似是嗔怒,又似是不耐。 “好听,你起的名字,我几时反驳过?”高子吟说到,“高子吟这个名字好听不好听?” 江延成便知道高子吟是什么意思了,“子吟,好老婆,这个名字好听吗?” 高子吟侧过头去,“不是说了,好听?” 江延成便说,“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言不由衷?罚你!” “罚什么?”高子吟问到。 “继续生!” “江延成,你什么德性?”高子吟生气地双手撑着床。 江延成并不放在心上。 生江夷的时候,高子吟躺在床上,生孩子,衣服都是要脱掉的。 她刚才很累,现在她的整个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孩子刚刚被护士抱走。 高子吟面带取笑的笑,看着江延成,江延成刚刚洗了手,现在站在高子吟的面前擦手,挺帅的,特别帅,让高子吟看了,都觉得心里发紧。 “不生了啊,江延成。”高子吟说道。 “嗯。不生就不生了。生孩子也不好,影响夫妻生活。”江延成说得特别漫不经心。 “你干什么?擦手干什么?”高子吟问。 “不是给你接生了?”江延成说到。 “接生婆!” “是,接生婆,该看的都看见了。”江延成说到。 他刚才只是在这里看着,孩子下来的瞬间,他碰了一下子。 高子吟还是忍不住面上有几分赧然,“江延成,你要不要脸?你什么德性?” “没德有性。”说着,江延成就把毛巾放起来了,“话说,这句话你得骂了三五万遍了吧?没点儿别的骂词?” “我骂了三五万遍,你还是这副德性,我骂有什么用?我还得骂三五百万遍,德性,德性,德性,德性——”高子吟突然开始孩子气了。 江延成便笑笑,坐在了高子吟旁边的椅子上,给她把被子盖好,盖上了裸露的肩膀,“骂吧,今天晚上我继续给你炖汤。” 高子吟上下唇紧紧地抿着,想笑却笑不出来。 最终看了江延成一眼,目光瞥向别处,又说了句,“什么德性!” “少骂点儿吧,现在还剩下五百万减一遍了。”江延成说到。 高子吟噗嗤一下就笑了。 江延成也笑了,他也偏过头去,不过好像不想让高子吟看到他的笑容一样。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便是这个意思了。 即使只有两个人,也能谈笑风生。 …… 时光再回到阿衍娶了苗锦的这个冬天。 纽约的这个冬天,很冷。 苗锦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打车回家了。 她和江行云的家,是位于郊区的别墅。 别墅是江行云买的,他从哈佛研究所毕业后,江延东的帮助,加上他在研究所赚来的钱,开了“pheonvestnt”,投资公司,他本来就有人脉,加上在大学本来就是学习这个的,所以,根本没有创业维艰的时刻,一上来就直冲云霄,极有实力。 苗盈东也是做投资的,自然看中了这个实力超强的年轻人。 她们才结婚一个月,苗锦是空中飞人,做的是和邱东悦一样的工作——同传。 翻译大型的国际会议,尽管苗锦才二十四岁的年纪,但是整个人职业套装往身上一穿,那就是不一样的风景,三围数字都是翘楚般的突出,她个子也不矮,大概随了邱东悦了,一米七二。 结婚一个月,她和江行云见面的次数竟然寥寥。 回到家,冷冷清清的,不过好在家里干净整洁。 苗锦洗了澡,便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倒时差,四五点钟的时候,江行云还没有回来。 倒是她的电话先响起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因为经常有陌生人打苗锦的电话,商谈会议的翻译事宜,国际事务,有时差正常,所以,苗锦极有礼貌的声音响起来,“您好,我是苗锦,请问哪位?” “江太太,我是dh投资的老徐啊,昨天和江总聊了半夜,相谈甚欢,他刚刚喝醉了,麻烦您来接他一下吧!”对方的声音传来,“我一会儿给你发位置。” “好。”苗锦说了一句。 她对江行云公司的情况并不了解,至于这位姓徐的又是何方神圣,她更是从未听说。 她的电话打给了江行云,片刻之后,那头应了,传来了江行云极为动听有磁性的声音,“喂,苗锦?怎么给我打电话?” 苗锦便说了刚才一位姓徐给她打电话了,她问问江行云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是。我喝多了。”江行云说到。 “在第五大道?” “是。” “稍等,我马上来。”苗锦挂了电话,便穿上自己的白色羽绒服,开车去了第五大道。 江行云看着手机,明明他打个车就能回去的,她偏要跑一趟。 天还没亮,特别黑。 到了酒店的包间里,苗锦看到了一圈人。 她一去,一圈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她走到了江行云的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走了,回家。” 江行云其实没喝醉,只是多喝了点儿酒,目光微醺,所以,本来就城府深沉的目光,突然成了九重天,可见又看不见。 “这就是传闻中的江太太,啧啧,果然名不虚传——头一回见,江总,您的太太,您可是藏得够深的。”饭桌上大概有十来个人,苗锦并不知道哪个是徐总,知道众人都在盯着她看,她并不去回应众人。 江行云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修养特别好,很有气质。 自从苗锦一进门,她就盯着苗锦看。 苗锦根本不在意,拉着江行云便起身走了。 出了酒店的门,冷风灌入脖子,苗锦扶着江行云的胳膊,上了车。 上车以后,江行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十二点,睡了一觉。就接到电话了。” “徐总给你打电话,我不知道,应该是尚艾给他的号码。”江行云又说。 “无所谓,夫妻么。他们想见我,我明白。”苗锦又说。 不多时,便到家了。 江行云去了洗手间洗澡,昨夜喝了半宿的酒,他今日补补觉,已经不打算去上班了。 裹着浴巾从洗手间走进卧室,看到苗锦又在床上睡着了。 江行云也上了床。 不多时,就睡着了。 江行云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刚刚醒,便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奶香和麦香。 他穿好衣服下床,看到苗锦正站在厨房里忙活,好像在弄烘焙。 江行云进厨房的时候,刚好苗锦戴着围裙端着糕点从厨房里出来,她说,“醒了?” “对。” “我好不容易在家一趟,做了点儿烘焙,你尝尝。”苗锦说道。 江行云便拿了一个蔓越莓曲奇吃了,“不错,上得厅堂,下的厨房。” 苗锦烤完了,也坐到江行云对面吃起来。 “怪不得所有的人都想看看江太太呢,原来江太太的确是不同凡响的人物。”江行云又说。 却看到苗锦好像在低头沉思什么,有几分走神。 “在想什么?”江行云问。 苗锦方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想工作上的事情。” “一会儿回一趟爸妈家吧?你这一个月就在家里呆了两天。”江行云又说。 “好。我这次出国,给妈买了一只祖母绿的戒指,相信她会喜欢。”苗锦又说,“我这次要休息半个月。” “很好。”江行云说了一句。 苗锦所有的举动都是得体的,无可指摘的,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有涵养,从来不让人为难,非常体贴,周到,是所有女人都想和她做朋友的那种女人,女人不会嫉妒,男人看了会喜欢,和她的姑姑苗盈九倒是像得很。 不过,当年苗盈九喜欢的是顾为恒这样的坏男人,苗锦偏偏嫁给了江行云。 江行云不是顾为恒,他和顾为恒有很大很大的区别。 他很像自己的父亲江延东,是一个好男人。 上半年江行云还不认识苗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江行云和苗家的苗锦是天生的一对,势均力敌。 而且,好像江延东很久很久以前就看上苗锦了。 偶然的机会,两个人竟然见到了。 之后,江延东安排了一场相亲,就是苗锦和江行云。 两个人都没有意见,之后江行云约了苗锦几次,然后,两个人就闪婚了。 就这么平平淡淡。 苗锦知道江行云的小名叫阿衍。 江行云也知道苗锦的小名叫苗苗。 只是,他们从未这样称呼过对方。 他们相敬如宾。 第448章 夫人喜欢 下午,江行云开车,带着苗锦去江延东的家。 路上,江行云在调广播,忽然一句歌声传入了苗锦的耳朵,“lovetender,lovesweet”,江行云刚要调过去,苗锦突然说了句,“听这个。” 苗锦的声音向来是温柔而舒缓的,但是这句话,说得很急。 打破了她一向温文尔雅的形象。 江行云侧头看了苗锦一眼,“你喜欢?猫王的歌?”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看向窗外,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车里便放着这首舒缓的猫王的《lovetender》,听了片刻,苗锦调了,说,“刚才还好听,现在不想听了,换一个吧。” 江行云只是侧头看了苗锦一眼。 很快到了江延东家里。 江延东和余掌珠自然都是很开心的,他们对苗锦,简直一万个满意,大方,识大体,漂亮,有学识,从来不做逾矩之事,苗锦把那枚祖母绿戒指给了余掌珠,余掌珠说到,“苗苗有心了。” “这是我该做的,我总出差,难得在家,请妈见谅。”苗锦说到,“东珠呢?没回来?” “她啊,整日出去找同学们玩,不着家,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被她爸宠得不像样了,她可不像你,是你爸爸的掌上明珠,还有如此好的修养。”掌珠说到。 “我以前也是很贪玩的,是上了大学以后,才好点儿了。”苗锦说到。 “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在翻译界这么有名气了,我都知道。”掌珠又说,“连我都有几分嫉妒呢。” “妈您夸奖了,我去厨房做饭。” “不用,家里有阿姨。” 苗锦便笑,“我最近出国,学了一道拿手菜,做给大家,算是总出差的补偿,这道菜是我在缅甸学的。” 说完,苗锦就进了厨房。 掌珠便对江行云说,“媳妇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满意?” 江行云便说,“自然是十分满意的,爸的眼光总是好的。”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确是苗锦最合适的注释。 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她都做得特别得体,无可指摘。 苗锦端着发酵茶叶沙拉出来了,江行云去给她摘了围裙,说到,“辛苦了,媳妇儿。” 苗锦又说,“应该做的。” 真像是古代举案齐眉的夫妻,没有一丁点儿波澜。 江行云和苗锦走后,掌珠对江延东说,“这两个人,不错哦。” “总觉得缺点儿什么,太冷静了。” “苗苗太冷静吗?” “俩人都冷静。” 江行云和苗锦回去的路上,江行云的电话响起来,是尚艾打来的,说了今天江总没去公司,她的很多安排,问问江总这么做是否合适,另外,她问问江总明天去不去。 江行云说,如果不出意外,会去。 尚艾便说,“是因为尊夫人回来了,所以可能有意外吗?” 江行云沉默了片刻,说到,“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儿多?我的私生活也要管?” 苗锦听到江行云说话的口气不对,侧头看了他一眼。 江行云已经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苗锦问。 “秘书的。” 苗锦“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没有寻常女人那样,问秘书是男人还是女人,也没有—— 就在江行云这样想的时候,苗锦忽然问,“秘书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的。” 苗锦慢半拍地说到,“哦,女秘书,管你的私生活吗?我可是要吃醋的哦。” 江行云只是唇角上扬了一下,“吃吧。” 苗锦便又没了动静,看向窗外。 到了家,苗锦挽着江行云的胳膊,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晚上她做了饭,吃饭的时候,江行云说到,“以前,我一个人住,很冷清的。” “是么?现在呢?”苗锦解下围裙,笑着说道。 她笑起来很好看。 “至少有人给我做饭,虽然你常常不在家。这个月这是第三天在家。”江行云又说。 苗锦便有些愧疚,“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我会尽量改。” 江行云一边吃东西,一边眯着眼睛看她,只说了一句,“吃饭吧。” 吃了饭,苗锦去厨房刷碗,回来的时候,经过客厅,看到江行云在客厅看电视,电视上出现了“轰隆”“轰隆”的摩托车的声响,苗锦似乎微皱了一下眉头,本来要坐在江行云身边继续看的,可是此刻,她快步走过了江行云身边,说到,“我去楼上洗澡睡觉了。” “嗯。”江行云看着她的背影说到。 非常仓促,上楼梯的时候,还差点儿被绊了一下。 江行云看了一会儿电话,也没兴趣了,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苗锦刚刚洗完澡,在换衣服。 她换衣服的背影尽数落在了江行云的眼里。 窈窕的身姿,很细的腰,腰线很长,同样是手肘过腰的身材,肩膀虽然窄,但是很平,臀很挺翘,直发乌黑发亮,如同一段流淌的瀑布,江行云便觉得喉头有几分发痒,上不来下不去。 她的身体,江行云曾经在新婚之夜看过,也上过。 苗锦听到后面有动静,便转过头来,拿衣服挡在了自己的胸前,说到,“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电视没兴趣了。”江行云说到。 他去洗手间洗了澡以后,苗锦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江行云关了床头灯,压在了苗锦的身上。 黑暗中,苗锦睁开眼睛问江行云,“是要吗?” “是。”江行云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强压着沉稳。 毕竟才二十七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苗锦常常不在家,这方面的需求自然是强烈的,今天早晨之所以没有,是因为苗锦刚刚回来,太累了。 苗锦便配合他,江行云的动作是相当猛的,苗锦的眼泪差点儿都出来。 新婚,他们做了一次,她就出差了,不过那一次,做了一夜。 苗锦知道他超乎寻常的体能,心里竟然是惧怕的。 情到深处,江行云亲她的脖子,亲她的脸颊,又亲她的耳朵。 当他的唇凑到苗锦耳边的时候,热气扑入了苗锦的耳蜗,仿佛动了苗锦的大忌讳,她突然不冷静地说道,“别亲我耳朵,求求你,别亲我耳朵。” 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她软软的身子在江行云的怀中,江行云的动作停了下来,用磁性而低沉的声音说到,“怎么了?” “你在床上怎么做都行,就是别亲我耳朵。千万别亲。还有,我还要工作,现在不想怀孕。”苗锦又说。 江行云拈着苗锦的耳珠笑着说道,“不怀孕?行。怕痒?” 苗锦仿佛惊慌未定,“嗯,很痒,求求你,别亲了。” 江行云便笑了,“不亲耳朵,效果可就打了折扣了。” “没有,并没有。”苗锦说到,“我觉得很好。” 很痛很爽的感觉。 江行云便不说话,继续。 第二天,苗锦还在睡觉,全身都是青紫一片,江家的男人啊—— 江行云便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以后,江行云叫来了尚艾。 尚艾是江行云的大学学妹,这么多年了,一直特别喜欢江行云,甚至考来了江行云的公司,当他的秘书,她家庭虽然比不上苗锦那样的世家,实力极其雄厚,可也算是不错的。 江行云却一直看不上她。 昨天晚上,江行云训斥她的话,还在她的耳边闪烁,好像她是翻弄他们夫妻关系的小三一样。 尚艾长相也不错,还是哈佛毕业的,后面追她的人排成了队,谁知道,她就是中意江行云。 她便是当年哈佛大学那些追求江行云的人之一。 只是,多年未果。 前天晚上,就是她在饭桌上故意提起“江太太”的话题,说刚刚结婚,江太太就出差了。 “哟,是吗?那江太太可是挺不像话的,不热炕头就走啊?”徐总说到。 尚艾就是引别人说出“江太太可真不像话这句话”的。 江行云虽然没说话,但尚艾看得出来,他在观望,他大概也想看看苗锦会不会来接他,虽然苗锦来了以后,他撇清了,说不是他让她来的,但是尚艾看得出来,江行云是很开心的。 在她看来,江行云和苗锦的结婚,不过强强联合,世家联姻,为了把企业做大做强,但是,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琴瑟和谐。 “你找一张猫王的黑胶唱片。”江行云说。 “猫王?那很难找,而且,好贵。”尚艾说道。 “不管贵不贵,去找来。” 尚艾仿佛不理解一般,“您怎么突然喜欢上猫王了?以前您可只喜欢篮球明星。” “不是我,夫人喜欢。”江行云说到。 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了尚艾的身上。 她喜欢江总,江总知道,可江总偏偏用这种方式剜她的心。 “我知道了。”说完,尚艾就出去了。 黑胶唱片非常难买,但是只要有钱,就没有问题,得到这张黑胶唱片花了三十五万美元,但江行云根本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买下来了。 回家那天,苗锦正在家里做饭,江行云坐到了沙发的茶几上。 苗锦端着饭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尘不染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唱片。 苗锦没在意,反倒是江行云说了句,“俗物入不了夫人的眼么?” 苗锦摘了围裙,好像愣了一下,“什么?” “猫王的黑胶唱片,你喜欢,我给你买来了。” 苗锦愣了一下子,走了过来,拿起唱片来看,眼睛好像根本没在唱片上,“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江行云便笑,“夫人为人,我逐渐也清楚了,若不是很喜欢,你不会轻易打断我的,既然喜欢,我替你买来了。如果不买,就是我做老公的,不合格了。”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何必花这份钱?你是真有钱。” 刚要转身离开,身子一下便被江行云抱了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对这份亲密,苗锦一直觉得太过造次了,她认为夫妻关系,相敬如宾就好。 爸爸妈妈的相处便是相敬如宾,她觉得做到这样不是很难。 可如今,江行云在亲吻她的脸颊和她的耳垂,她觉得不适应。 似乎从她那天把江行云从酒局接回来,江行云对她,越来越好了。 第449章 老公阿衍 苗锦思虑片刻,便坐在江行云的腿上,不挣扎了。 她微垂着自己的睫毛说到,“过几日,我在纽约有一个翻译,你送我去行吗?” 她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像让江行云送她,也是造次了一般。 “行。” 苗锦点了点头。 这个翻译会议,人家已经提前跟苗锦约好了,她也答应了,会议很短,中午十点到下午两点。 “我怕你到时候会上班,毕竟是工作日。”苗锦又说。 “没什么事情比夫人的事情更重要。”江行云又说。 苗锦便对着江行云笑了笑。 第二天,人家把翻译的大体内容给苗锦发过来了,同传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原稿的,人家只是把相关的内容给苗锦看,让她知道翻译的是什么内容,好心里有数。 苗锦看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好像一根针刺着她一样,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泪落了满床,她不想看到什么,生活总是猝不及地跟她开玩笑——《美国兵役制度》,这是一个政府机构的翻译。 美国兵役制度,不用看,她也很熟悉,熟悉到字字句句都能够背诵,非美国人服兵役之后可以拿绿卡,十七到三十五岁的人都可以参加,兵役有两年到六年,若是选择了两年的,还要服够六年的预备役。 她记忆力本就很好,是好得很。 这些条条框框的内容,她想忘都忘不掉。 她坐在那里,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幸好江行云中午便上班去了,看不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她本想拒绝这个翻译的,可是已经应了人家,人家把她的名字也报上去了,估计这时候已经在准备同传箱了,所以,她不能拒绝,好在,这次和她合作的人是陈露。 搞同传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大家都认识很正常,陈露和苗锦一样年纪,是好朋友,很多国外的会议,都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陈露的电话打过来,问苗锦准备好了没有,说了此次翻译中的几个重点。 苗锦坐在写字台前,手扶着自己的头,疲惫到心伤的样子,“嗯,我都知道。” “话说苗苗,你这新婚燕尔的,也不缺钱,干嘛还这么拼命?”陈露问。 “总不能坐吃山空,再说,人家找到我了,我也不能拒绝,总拒绝,以后就没有人找你了。”苗锦说到。 陈露“啧啧”几句,“不愧是苗锦啊,对自己的要求还是这么高。当年你是学霸吧?” 听到“学霸”这个词,苗锦的心又是一抖,她讨厌别人说她是“学霸”,她不喜欢听。 “没有,当年我学习中游。”说完,苗锦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江行云开着苗锦的车去的翻译地点,苗锦这次坐在副驾驶上,地点是国家级的地方。 苗锦的车是红色的奔驰,闪着高贵的颜色,江行云一上车,便打开了音响,里面传出来的是阿黛尔的歌。 “猫王没听?”江行云问苗锦。 “哦,”苗锦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不过,还是谢谢——” 苗锦的眸光闪了一下,“谢谢老公。” 江行云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学会叫老公了?” 苗锦点了点头,“以前觉得不好意思的,总也放不开。” “还是阿黛尔更适合你。”江行云又说。 苗锦慌忙摆着手说,“不要破费再给我买更贵的黑胶唱片了,太贵了。” 江行云目光朝着车前,说道,“你知不知道很多女人都想要老公买更好的,不能不要,因为你总是不要,老公便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要求,久而久之,就不买了;相反,你总是要,老公每次出门,都会记挂着这任务,会给你买,为什么糟糠之妻容易被抛弃?” “大概因为男人贱吧。”苗锦看向窗外,“黑胶唱片我真的不需要,谢谢。” 江行云没说话。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江行云说,“这里离家并不远,你翻译完了,我再过来接你。是不是两点完?” “是。” 看到苗锦一身黑色的套装,提着公文包进了会场,江行云才离开。 到家以后,江行云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他买给她的那张猫王唱片,还未开封,她好像忘了,又好像是故意藏在这个地方。 所以,她不爱听,究竟是谁爱听? …… 会场。 同传这个职业,很多人都英年早逝,因为太耗费脑力,不过,苗锦干这个,却有点儿如鱼得水的意思,并没有觉得那么累,可能因为邱东悦便是干同传的,苗锦干的也是三语同传,比一般的同传更费脑筋,可苗锦并没有觉得什么,可能天生就是做这个的料。 纵然苗锦不想翻译兵役制度,可她翻译的还是很好。 虽然每翻译一句,她的心就被人活活地从心口窝里揪出来,那种巨大的痛楚,她难以忍受,可终究,都过去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苗锦和陈露走出会场。 “结婚了感觉如何啊?”陈露比苗锦矮一节,一米六五的身高。 “挺好的。” “话说你和江行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家事门当户对,两个人才貌双全,珠联璧合,话说他的床上功夫怎么样?还有哦,江行云这种人,极容易出轨的。”陈露这个人就是这么不正经,“你出差了大半个月,他有没有在床上吃了你?” 此时,江行云的车已经开来了,就在路对面停着,他正坐在驾驶室里往外看。 苗锦一边看着他,一边和陈露说话,“他的年龄,怎么会不吃人?” 陈露便吃吃地笑了,“咱俩的话,可千万别让他听见,不过你们家江行云,看起来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这又经常出差的。” “你懂得可真多。”苗锦说道,视陈露的话为无稽之谈。 两个人分手以后,陈露对着江行云挤了一下眼睛,带着坏笑。 “说我什么了?”江行云发动车子,问到苗锦。 想起她和陈露的话题,苗锦便觉得赧然,终究和江行云只是相亲认识,并且,婚前只见了几面,若是两个人谈恋爱,水到渠成的,她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遮羞布,这种话题,她完完全全可以和他分享的,想必,他听了还会很开心,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力不一般。 “没说你,说的是翻译的事情。”苗锦说到。 江行云侧头看了苗锦一眼,“撒谎!” “我没有。”苗锦说道。 “你可知道你不会撒谎?”江行云又说。 苗锦的目光闪烁了几下,“说你床上功夫好,满意了?” “你怎么说?”江行云又问。 “我说你能吃人的。” 江行云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可真是动听,很爽朗的。 今天下午,应苗锦的要求,去了一趟苗盈东的家。 苗锦出国了大半个月,一直没回家,去了江延东的家,不回自己家,感觉过意不去。 在家里,苗盈东问了苗锦一句话,是背着江行云问的,“我给你选的江行云怎样?” “挺好的,他对女儿很好。” 苗盈东的眸子定了一下,“只这样?” “女儿也——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苗盈东没说什么。 江行云和苗锦在苗盈东家里吃了晚饭,便从家里回来了。 苗锦很累,洗了澡以后,便上床了。 江行云自然是不能放过她的,而且,他没有遵照苗锦之前的说法——他还是亲她的耳朵。 苗锦的身子浑身战栗一下,说到,“江行云,我求求你,我痒,我痒的难受。” “一次痒,两次痒,时间长了,便不痒了。”江行云抱着苗锦的身子,声音低沉,带着勃发的力量,“不是说我能吃人嘛。” 苗锦在他的怀里,一直要挣开。 苗锦的手放在耳朵上,不让他亲,手又被江行云拿下去了。 苗锦偏过身子,她力弱,哪里是江行云的对手? 江行云就这么不知疲倦地吻着她的耳朵,带着强求的意思。 白天的江行云,是一个绅士,对苗锦好的很。 晚上的江行云,化身野兽,要在床上征服苗锦。 他明知道苗锦的短板在哪,他偏要把这根短板拉长。 苗锦哭了,他并不管。 似乎有一个声音冲破了层层的阻挠,从遥远遥远处传来,进入了苗锦的心,“吻了你的耳朵,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那时候,苗锦也痒,但她觉得很享受。 苗锦知道,这句话江行云不曾说过。 只是这句话如此清晰,如同惊雷一般响在苗锦的耳边。 本来以为,所有的一切,她都忘了。 那一刻,苗锦以为自己是有精神分裂症的。 江行云还在亲她的耳朵,苗锦软软地说到,“阿衍,我求求你,阿衍——” 江行云果然停下了动作,意味深长地说到,“会叫阿衍了?今日进步不错。” 苗锦还在低喘着粗气,她说,“你是我老公,以前叫不出来,今日叫出来了,阿衍,阿衍,老公阿衍——” 她一连叫了好几遍“阿衍”。 灯影中,阿衍只是盯着她。 眯了一下眼睛以后,他吻上了她的唇。 其实并不是非吻她的耳朵不行—— 他只是想看看。 想不到,连“阿衍”都叫出来了。 纵然如同今天这样疲惫,可第二天,苗锦竟然十一点就醒了。 若是往常,要睡一天的。 醒来,便看到床那边,整齐地放着江行云今日要穿的衣服,想必是要出门,他估计是在洗澡。 江行云的手机响起来,苗锦看了,是“尚艾”。 苗锦便朝着卫生间喊,“老公,你电话,是尚艾的。” 苗锦的声音,大声喊起来,是相当动听的。 “你替我接。”阿衍的声音传来。 苗锦便替阿衍接了,“您好。” 那头似乎顿了一下,“我是总裁的秘书,尚艾,总裁今日要出差的,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到?” 苗锦想了想,便说,“他在洗澡,估计到公司的话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我现在起来给他做饭。” 尚艾看了看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刚起来?在洗澡? 果然是新婚。 第450章 滴水不漏的好媳妇 江行云从洗手间出来,苗锦已经做好饭了。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的时候,苗锦的头总是偏向一边。 “怎么,昨天晚上不好意思了?”江行云吃着盘子里的煎蛋问。 “哪有?”苗锦这句话说的,既不是嗔怒,也不是推诿,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刚才尚艾说什么了?”江行云又问。 “说你要出差。她可能在等你。”苗锦说到,“过几日我也要去出差了,去中国,差不多要十天左右,离丰城很近,我想去趟丰城,看看家里人,然后再去趟海城,我姑姑在海城,我想我姑姑了。” “好,你出差这么久,我可是会很想你,你呢,想我吗?”江行云抬起眼睛来,探寻似地看着苗锦,这话说得,似乎半真半假,笑容也半真半假。 “嗯,自然会的,夫妻么。”苗锦又说。 今日江行云出差,不过是个短差,从纽约去了郊区,晚上就回来。 路上,尚艾偶然说起苗锦。 其实也不是偶然,她处心积虑地想说苗锦,只是找了个看似偶然的话题。 “我看江太太挺冷静的,我给你打电话,她也没有别的女人那样,对我盘问那么多,我还以为那天晚上饭局,她见了我此后,会像防贼那样的防我呢,可是没有,她若是像防贼似的防着我,我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尚艾说到,好像在讲一个笑话,“那种把女秘书当贼防的女人,当真是小气,还是江太太大气。” 此时,江行云和尚艾坐在车上,江行云偏过头来,对着尚艾说,“所以,你想说什么?” 尚艾的眼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意思啊,就说江太太这样的女人很难得,理解老公。” 她什么意思,当江行云不知道? 说苗锦对他不上心。 江行云在郊区办完了事,便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苗锦已经上床睡觉了,手边还放着一本书。 江行云把他的书收起来,叫了句,“苗锦?” 苗锦没醒,又睡着了。 江行云上床以后,伸手捞过苗锦的腰,苗锦醒了。 江行云的唇已经在她的面上磨蹭了,让她很痒。 “耳朵不让亲,脸可行?别的地方可行?可还让上?”他醇厚的呼吸,极有磁性,苗锦在他的怀中,不敢看他,只“嗯”了一声。 江行云把苗锦揽在了怀里,“再叫我一声‘阿衍’。” 苗锦的脸贴着江行云的胸膛,许久,才轻声叫了一句,“阿衍”。 江行云端着苗锦的后颈,“什么时候走?” “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 “我去送你。” 苗锦答应了,可能是天气很冷,苗锦的身子一直往江行云的怀里缩。 江行云忽然说了一句,“今天有人说你对我不上心,可是真的?” 苗锦的身子一动不动了,好像受了些委屈,她扬起脸来看着江行云,“没有。” 江行云似是笑了笑,“我猜也没有。” 苗锦又趴在江行云的怀里了,她在想着,是哪里表现得不好吗? 今天晚上的江行云,极其生猛,似乎要把苗锦生吞活剥了一般。 苗锦轻易不叫的,可今晚,还是叫了出来。 第二天,江行云没上班,送苗锦去了中国。 进海关以前,苗锦拉着自己小小的行李箱,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双手攀住了江行云的脖子,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这样才像是新婚情侣。 然后转身进了海关。 会议只有两天,翻译完毕以后,苗锦去了丰城。 丰城是江行云的家。 苗锦事前没打招呼,上车前,才跟周姿说。 却不想,去了正赶上江延远的生日,三叔在家里过生日,为了折磨四叔,让四叔做饭,毕竟四叔的这个工作,是最平稳的,四叔让三叔这个月交两倍的生活费,五叔并不在,五叔还在普罗旺斯逍遥,果然乐不思蜀了。 家里日常在的就是三叔和四叔。 三叔的生日,让苗锦特别猝不及防。 苗锦和江乔年纪是一样的,苗锦生日的月份比江乔大几个月,所以,江乔很认真地叫苗锦“嫂子”。 想到并没有给江延远准备生日礼物,苗锦虽然心里略尴尬,但她并不慌张,从包里拿出了一支新的钢笔,送给了三叔,这是她这次做翻译,人家送给她的礼物,很贵重的钢笔,是套盒的。 “三叔,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阿衍在国外工作,很忙,没时间,就派我回来了。”苗锦笑着,融入这大家庭的喜庆当中。 “撒谎吧,”三叔笑着说,“阿衍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记得我的生日?我这生日也就是小过一下,大家凑凑热闹热闹。还没有惊动阿衍。苗苗很会说话。” 苗锦只是笑笑。 苗锦的小名,家里所有人都知道。 毕竟之前就听说过苗锦,大家也都觉得,叫“苗锦”没有叫“苗苗”亲热。 江乔拉着苗锦走开了,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自然很有的聊。 “嫂子,你根本不记得我爸的生日,不过,你这临危不乱,很让人佩服。”江乔说到。 苗锦也笑,并没有因为自己不记得江延远的生日而有半分的尴尬,“家里人的生日,你都记得么?为了避免下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我要提前备好。” 江乔便掰着手指头,从江婉宁家里说起,一直说到江婉盈家里。 二伯家里的那些人,江乔没说,因为她觉得,苗锦记得。 苗锦在本子上记了一整页,几乎一年到头都有人过生日。 记完了,苗锦说道,“你记忆力真好。” 江乔笑着说,“那是因为我从小在这个家里长的,几乎每个人的生日,我都参与了,自然记得。我阿衍哥哥是什么时候生日,你该不会问我的哦。” “七月十九,我记着。爸妈的生日,东珠,以及三个弟弟的生日,我都记着。”苗锦又说。 “果然是聪慧绝顶的人哦,我阿衍哥哥小时候也同样聪慧绝顶。我爸妈现在都感激阿衍哥哥呢。你和我阿衍哥哥可真是天生的一对。”江乔又说。 “是吗?说来听听。”此时的两个人,坐在江景程家的别墅,曾经五叔的房间里,聊女孩子之间的私密事情。 江乔便说了小时候,乔诗语怀着她,阿衍哥哥一语道破她是爸爸的女儿。 “你们家的人,情路可真坎坷。”苗锦笑着说了一句。 “是啊,哪像你和阿衍哥哥,一见钟情,势均力敌的。走入了婚姻殿堂也是幸福的。”江乔又笑。 “是么?”苗锦低了一下头,“但愿吧。” 苗锦今天是和江乔在一个房间住的,聊了一晚上,第二日,苗锦便去了海了,苗盈九亲自去机场接的她。 曾经名动四方的苗盈九,还是昔日的模样,只是眸光之中多了大企业家的风范。 “劳动姑姑的大驾了,托你这海城女首富的光,我该怎么说好?”苗盈九毕竟是苗锦的自家人,苗锦自然要比在江家人面前自在一些,姑姑从小便疼她,她是姑姑唯一的侄女。 “小姑娘家家的,也开始讨姑姑的欢心了?准备在姑姑家住几天?”苗盈九问。 “我明天就回去了,就来看看你。” “也是,你新婚燕尔的,自然惦记着那个人。”苗盈九开车了。 “姑父呢?”苗锦又问。 “顾二啊?别提他,天天出去玩,打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张牌桌上呢,”苗盈九说到,好像想起来顾二的不着调,恨恨地,苗盈九攥了攥手,“顾为恒,看晚上回来我不扒了你的皮!” 苗锦听到“顾为恒”三个字,心里顿时起了滔天巨浪,心痛难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唇色泛白。 苗盈九的车子在路边开着,看见路边刚开了一家爱马仕的店面,她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着苗锦说,“走吧,进去看看,这家店说要开好久了,才开起来,我去给你姑父买条皮带,你呢,不给阿衍买一条吗?” 诚如江家人都知道苗苗的小名一样。 苗家人也都知道阿衍的小名。 毕竟这两个人,从出生,便万众瞩目。 “为什么要买腰带呢?”苗锦问。 苗盈九已经在挑开了,“我们顾家的女人都喜欢给男人买皮带,套牢他的意思。怎样,你也买一条?” 苗锦看到姑姑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便知道姑姑的生活,是被姑父滋润得很好。 苗锦也给江行云买了一条腰带,买的是店里最贵的,一万多。 在姑姑家住了一晚上,晚上的时候,姑父回来了,看到苗锦,问到,“苗苗来了?你爸呢?怎么样?” “我爸很好,还是万年不理人的高冷模样。” 顾为恒笑笑,说了句,“装吧他就。” 苗锦看着顾为恒,心想着,名字中有恒的人,都是长得这般帅气,这般荷尔蒙扑面么?让所有女人看了,便心神荡漾的那种,面上,目光中,都是荷尔蒙的味道,似乎看见他的长相,便知道他的床上功夫怎样。 今晚,苗锦便知道什么是蜜里调油的生活了,第二日下午,苗锦便坐飞机回美国了。 江行云来接的她,上了车以后,苗锦把那条皮带拿出来,递给了江行云,“给你的。” “谢夫人。出差还记挂着我。”江行云说到。 他并没有预想的那般开心。 晚上,苗锦去洗澡了,她的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 她有个习惯,每晚会温习很多的单词,以及每次翻译出现的重点和难点。 江行云已经上床了,拿过苗锦的笔记本来看。 在最后一页,密密麻麻地写着他家里所有人的生日。 非常有心。 太有心了! 简直是无可指摘,滴水不漏的好媳妇! 第451章 腰带 第二日,阿衍上班要戴苗锦送给他的这条皮带。 把自己的皮带抽下来以后,他让苗锦送给他换上。 苗锦刚刚做好了饭,把新买的皮带拿过来,给江行云换上。 江行云的身材是极好极好的,不是那种盲目的细腰,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腰腹极有力量。 苗锦把腰带的标签拆掉,从江行云的腰扣里面一个一个地给他穿进去。 她环住了江行云的身子,可她环不过来,便侧了侧身子,给江行云把皮带穿进去了。 她俯着身子的时候,江行云闻到了她头发上少有的香气。 “得到你这样的媳妇儿,真是三生有幸,会做饭,会给男人买东西,时时刻刻都想着你,人漂亮,上得了台面。”江行云突然说了一句。 “你也不差啊。”苗锦在给江行云系皮带了。 “中国不是买爱马仕的好国家,贵,品种少,为什么从中国买?”江行云突然问。 “因为我姑姑给我姑父买了,她说顾家的女人从来都用腰带拴住男人的心,我便也买了一条。”苗锦抬起头来,对着江行云说到。 “你买了,是想干什么?拴住我的心?”江行云问道。 苗锦始终低着头,“嗯。是。” “九华山上很多同心锁,锁还在,人却散了,风云变幻,多少风流都被雨打风吹去,想不到,你也如此幼稚。”江行云站在那里,他对着苗锦说到,“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只是有这个美好心愿么,不想将来和你散了,希望夫妻恩爱,不好么?”这下,苗锦有几分嗔怒了。 因为苗锦弯着身子给江行云系腰带,所以,她的个子比平常矮不少。 江行云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用觉得愧对我,你不买,也没什么。” 苗锦的嘴在开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说了句,“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出门,总得给你买点儿东西。毕竟夫妻么。” 她的眸子清亮无比,便那么抬眸看着江行云,又似是委屈无比。 “行了,系好吧。”江行云说到。 苗锦便低头系好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看着这条带“h”logo字样的皮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江行云是这样一个人,他穿什么衣服,都很低调,再大谱的衣服,也从来没有logo,他个人的气质能够压住牌子,可这个刺眼的“h”,穿在江行云的身上,虽然也相得益彰,但是将他的一贯低调,都给抹杀了,并不符合他的气质,江行云从来不靠衣装,是靠自己的个人魅力,苗锦觉得,这个“h”有些画蛇添足。 总觉得他现在虽然只有二十七岁,却老成持重,有了老年人的人格魅力一般。 她从小受苗盈东穿衣品味的影响,对男人的审美,是有一定高度的,她给苗盈东选衣服,从来也没有选错的时候。 可怎么看江行云,都觉得不美。 她选错了。 其实,从她买来腰带的那一刻,江行云也便知道了,这条皮带不适合他。 江行云不喜欢腰带扣太亮的款式,扎眼;做旧的款式如同gui更是显得刻意,所以,他选腰带,从来都选最简单的腰扣的款式,牌子倒是无所谓。 苗锦仰起头来,问江行云,“不是很好看,可能我与你生活的日子太短了,我并不是无心,我很有心的,不是故意选错。” 江行云淡淡地说了句,“我不怕你无心,就怕你这般有心。” 苗锦听着,这话话中有话,好像江行云在影射什么。 “今天是要穿着吗?还是换一条旧的?”苗锦重又抬起头来。 “穿着吧。” “那我晚上去接你,晚上我想出去吃海鲜了,好吗?老公?”苗锦又问。 “好。” 说完,江行云便开车走了。 留下苗锦一个人,很落寞。 她去了卧室,找出了江行云所有的皮带,他所有的西装,所有的休闲服,衬衣款式,领带,鞋,都找出来了,发现他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低调,却都非常昂贵,有些牌子并不出名,却是私人定制,寻常人都没有听说过。 如同苗盈东从迪拜定做的西装一样。 江行云和苗盈东,倒是极其相像,怪不得,爸爸那么喜欢他。 甚至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只问苗苗愿意不愿意。 苗苗说,愿意。 这事儿便成了。 今天,苗锦在家里无事,便去逛街了,在一家很简单的皮具店里,给江行云买了一条符合他品味的腰带,花了八千多,她自己也买了一条,女款的,九千多。 中午,她在一家私家小厨吃了点儿饭,下午又逛了会儿,便去公司接江行云了。 车停在江行云公司的对面,看着那栋豪华的大楼。 尽管极其低调,可是江行云的手笔是相当大的,pheonvestnt的字样,闪着青年人在路上的光芒,炙手可热,可能这便是江行云的内心了。 他看起来,并不似平日里那么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他耳目灵犀,他懒得问,却不代表他看不懂。 苗锦也是一个相当聪明之人,想到此,又想到早晨他说的那句“有心”和“无心”的话,便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江行云和尚艾从楼上下来了。 苗锦只是看了一眼,便在车上又转过头去,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她知道,没有波澜是不对的,她心里应该翻腾,应该吃醋,应该找他闹,可她管不了自己的心哪。 尚艾对着江行云说,“总裁今天的皮带,好特别。” 今天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江行云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便露出了自己的皮带。 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腰带上那个“h”看。 江行云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却不曾做声。 下班的时候,尚艾便说了这件事情。 “怎么特别?”江行云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办公楼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红色奔驰。 她在车里。 冬天的冷气,让车窗户外面都蒙上了一层霜,看不真切。 但是,因为她开着里面的车灯,所以,能看见一个侧影,穿着白色的毛衣,坐在车里,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楚楚可怜的样子。 跟了他,便楚楚可怜。 “看起来又是尊夫人挑的吧,爱马仕很贵哦,可我总觉得虚张声势。这大概是您上大学时候的风格。”尚艾又说。 江行云只是瞥了一下唇,尚艾的意思,他太懂了。 在没有心的时候,只用钱寄托。 虚张声势显示自己的心思——“对他有心”的心思。 看到总裁没有回答,尚艾便去了地下车库。 江行云上了苗锦的车,“走吧,夫人。” 苗锦便开车了,从手边拿出来两条腰带。 “知道你不喜欢,你也不适合爱马仕。所以我今天又跑了一天,选了两条普通的腰带,情侣款,你看看你喜欢不喜欢?”苗锦说到。 她今天已经找到江行云穿衣服的精髓了,自认为挑的没错。 江行云拿出来看了,她的是深棕色,也符合她一向不高调的作风,没有买大红那种颜色,是她一贯的风格,他的,也是他一贯的风格。 这次买的,他比较满意。 “过过也就合适了。”江行云说了一句。 苗锦没懂江行云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说,日子就跟买腰带一样,刚开始不懂,慢慢地磨合了,知道适合什么样的,就买的合适了。 这几日,苗锦总觉得江行云话中有话,都是她理解不了的意思。 他好像一个极其聪慧绝顶的人,站在高处,俯瞰苗锦的心思。 说的话,也是苗锦现在听不懂的。 江乔曾经说过,江行云是当年丰城最明媚耀眼的少年,虽然他少在丰城住。 如今他二十七岁,可能先前光芒太盛,如今便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不代表没有。 藏起来,才是最聪明最睿智的做法。 今日,苗锦开始慢慢地了解江行云,了解她的丈夫。 这一辈子的男人。 极少极少的、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够做到“藏拙”。 江行云,做到了。 即使城府如苗盈东,好像也做不到“藏拙”,只是他的做法和江行云不一样。 苗盈东的做法是:我就是有锋芒,你奈我何? “你在想什么?”江行云问。 苗锦笑了笑,“想你聪明绝顶。” “竟然在想我?”江行云问。 “想你比我爸爸都聪明。”苗锦笑着说。 这是她难得开心的时刻。 “谢夫人表扬。”江行云说到。 两个人去吃海鲜。 苗锦点的是海胆。 “爱吃海胆?”江行云问。 “嗯,以前的时候不敢吃,总觉得这个东西,满身的刺,总是怕扎着。”苗锦笑着说,“你呢?又喜欢吃什么?” “我?无所谓的,几乎所有的海鲜我都吃过,味道都尝了一遍,所以,没有最爱。”江行云说。 听他这样说,苗锦便想到了一个词——历尽千帆。 千帆过尽,然后是平静。 用来形容江行云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我现在还是怕扎着。”苗锦又笑着说。 “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海胆里面,总盯着外面还怎么吃?很多事,尽量别去碰,一旦开始碰,便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你心里的目的很重要,就是——吃海胆。别管刺。总盯着刺,你的心里也有刺了。”江行云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盯着苗锦。 苗锦便又疑惑,江行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江行云仿佛一本书,她要好好读一读。 第452章 找了这样一个老公 回到家以后,苗锦去洗澡了,江行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看电视的时候,习惯靠在沙发的一边,靠着沙发的扶手,双腿交叠,靠着扶手的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 苗锦瞥了电视一眼,没说话。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苗锦在擦头发,他还在看电视。 “你这爱好这么曲高和寡吗?”苗锦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到。 江行云头并没有动,目光瞥了一眼正在擦头发的苗锦,头发很长,擦头发也很好看,即使洗了澡,皮肤也是白皙发亮的。 “你不看电视?”江行云眸光盯着苗锦,口气却是淡淡。 “嗯,从中学开始我就不看电视了,一直学习,即使看电视,也都是看国际会议的翻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看。”苗锦说到,“很浪费时间。” “好学生。”江行云又淡淡地说。 苗锦穿着睡衣,本来要上楼的,可是现在才八点多,上床也没有意思。 她不是日常的上班族,不需要朝九晚五。 刚在想这些的时候,手便一把被江行云拉了过去。 他先在苗锦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到,“一个人看是曲高和寡,两个人看便是知音难求了。” 苗锦便坐在他腿上,看起电视节目来,是一档篮球节目。 苗锦不知道他还爱打篮球。 “你喜欢看篮球吗?”苗锦问。 “喜欢。” “篮球的规则,你都懂吗?”苗锦看着比赛的人群。 “基本。” 以前苗锦虽然也翻译过篮球的相关比赛,但是真正见到比赛,并且认真看比赛,还是头一次。 她坐在江行云的腿上,身子比江行云高,江行云从后面抱着她,侧着头看。 “什么叫做打手犯规?”苗锦看的时候,电视里的讲解员正在解说刚才的哨声。 “用手触碰对方球员。”江行云说到。 苗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西班牙要被吹哨了。”江行云说道。 “怎——怎么了?”苗锦不解,因为西班牙球员正在运球,看起来一切正常。 “八秒违例。”江行云说到。 刚刚说完,裁判的哨声就响起来了。 苗锦回头看他,特别佩服的目光。 若是一个寻常的动作也就罢了,可江行云说了,这是八秒违例,也就是说西班牙队没有在八秒之内完成动作,可江行云没拿表,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苗锦不解、疑惑又敬佩的眼神看着他,江行云的头还是没动,只是眸光瞥向苗锦的方向,“心算而已。” 苗锦的心突然就咚咚地跳起来了,他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 还是他有洞穿别人的能力? 他几乎是苗锦见过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了。 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年长的,抑或是年轻的。 苗锦的心跳快,呼吸也急促,找了这样一个老公—— 江行云的手放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苗锦并不晓得他是要占便宜还是要干嘛。 苗锦的手本能地抚上了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拿掉。 “怎么?”江行云问。 苗锦突然想起来,两个人是已经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他有权利这么做。 “没什么。”苗锦的手放下来了,她转了话题,目光还盯着电视,脑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会打吗?” “皮毛。” “改天打打我看看?”她转过头来问。 江行云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篮球比赛完了,江行云开始调台,苗锦发现,他的遥控停留时间长的基本都是军事类,政治类,还有财经类。 这几类节目中,苗锦不喜欢看军事类,经常播报美国和某个国家的战争。 调到军事类节目的时候,苗锦便说,“换个节目吧。” “不喜欢?”他问。 “嗯,女人对军事都没什么兴趣。”苗锦闪烁着眼睛说到。 幸亏没有面对江行云,江行云说过,她不会撒谎。 “所以,你翻译内容,也要看你感兴趣不感兴趣?”江行云又问。 “那倒不是,谋生的本领嘛。” 江行云没多说,还是换了节目,看了一档政治类的节目。 不知不觉的,竟然晚上十点了。 苗锦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看了超过两个小时的电视。 从来,她学习都是勤奋而内敛的,自制力相当强,遥遥领先在“学霸”以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行云又挺猛的,苗锦发现,只要她在家,他没有一晚上不要。 第二天,苗锦醒来的时候,他在洗澡。 吃饭的时候,他说,下午四点,他会去爸的篮球场打篮球,问苗锦去不去。 “去啊。反正我这几日都在美国,也闲着。”苗锦说到。 有事干总比没事干好,看打篮球也是“事”。 “下午自己过去,还是我来接你?”江行云又问。 “我自己过去好了。” 下午三点,苗锦睡了一觉以后,便换上运动服和运动鞋,开车去了江行云所在的体育馆,江行云刚才给她发位置了。 这是很少的,她和江行云的微信联系之一。 江行云已经在打球了,只有三五个人,苗锦去了以后,便坐到观众席上了。 观众席上,还有几个女观众。 果然篮球的观众都是女人。 “你是谁的女朋友?”一个女人侧过脸来,问到苗锦。 苗锦披肩长发,瘦瘦高高的,但是脸又不是那种很瘦的,脸上是属于很有肉的,所以就显得比较水灵。 苗锦指了指江行云的身影。 那个女人“哦”了一声,“原来是江总的老婆啊。” 江行云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情,几乎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上上个月,他和苗锦的婚礼,也是特别轰动。 苗锦看着江行云打球,特别帅的那种,弹跳很厉害,扣球又稳又狠,身姿非常矫捷。 他曾经说过,他只会打一个皮毛,如今看起来,根本不是“皮毛”这么简单。 他很会打,是这方面的行家。 不知道那晚是谦虚,还是戏弄苗锦。 江行云打累了,拿着毛巾擦汗的时候,瞥了一眼苗锦,接着继续打。 打完篮球以后,江行云去洗了个澡,换上了衣服,这次,他竟然是穿的是运动服。 想不到,他穿上运动服便也如此好看。 苗锦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穿上运动服,看这长相,便是荷尔蒙爆棚的运动员;脱下运动服,又是运动感十足的企业家。 难道是以前苗锦不怎么注意观察他,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竟然如此有魅力? 江行云走到苗锦的座位前,说道,“带你回家?” “好啊。”苗锦说道。 虽然她也开了车,但他要带她,她并不反抗,毕竟“夫妻嘛。” 江行云伸出手,拉起苗锦,走到篮球馆停车的地方,苗锦才发现那里停着一辆很拉风很拉风的摩托车,据苗锦观察,好像是道奇,贵到离谱的那种,比十辆车还贵。 苗锦的心突然就要跳出来,她不想看见摩托车,她不知道他何时有了这么一辆摩托车,现在看到摩托车,无异于是挖苗锦的心。 她微皱着眉头,侧过脸,“不坐,冷。” 她双手抄兜,站在那里。 “不坐么?那你便开车,咱俩看看谁先到家?”江行云目光如银汉星河,盯着苗锦的眼睛。 “好。”说完,苗锦便走了。 她的步子,冷硬而坚定,她上了自己的奔驰。 上车以后,苗锦大口地喘着粗气,有几分气塞,好像要喘不上来气。 喘不上来的气,马上要变成泪水,哭出来。 她的头趴在方向盘上,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 她的车窗响了一下,苗锦朝外看,才看到,江行云已经全副武装,戴着拉风的头盔,准备走了,他来告诉苗锦,比赛开始了。 苗锦也发动车子,风驰电掣地飞了出去。 两个人走的不是市里,是郊外,人少。 本来苗锦占优势的,她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江行云。 骑摩托车果然帅啊。 本来苗锦不想想到的,可所有的画面,还是在她的脑子里放映,她不知道江行云今日为何要骑摩托车,可她讨厌摩托车,讨厌看到摩托车。 曾经,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坐在那个人摩托车的后座上,因为第一次坐摩托车,兴奋地大喊大叫,“聂以恒,你慢点儿,我害怕。” 虽然害怕,可是心里又蕴藏着勃勃生机。 “慢点儿?慢点儿你怎么能撞到我背上?”聂以恒说。 “可我害怕。”苗锦说。 “有我呢,你怕什么?今晚去郊外过一个夜晚,你害不害怕?就咱俩。”那个人又说。 那个人的摩托车,就是普通的哈雷机车,还是二手的,他家里穷,可天知道,为什么苗锦那么喜欢他,那时候是发了疯一般地喜欢,喜欢到甚至要自杀—— 因为想到了这些,苗锦的车速就放慢了。 不知觉的,江行云的车便追了上来。 刚刚超过她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一下苗锦。 虽然他戴着头盔,苗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苗锦知道,他是在笑的。 苗锦发现,江行云也挺坏的。 和聂以恒不一样,江行云不是那种随时都会的坏。 江行云的坏,是分场合,还有——分人的。 一般情况下,他是严肃高傲的企业家江行云。 某些情况下,他又是运动员江行云。 江行云的坏,因为很少,所以,也便显得非常高贵,非常难得。 他的坏——别具一格,又动人心魄。 第453章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两个人的车进入了一段比较暗的地方,没有路灯,不好走。 苗锦觉得,如果这样比赛比下去,很危险,主要是江行云很危险,所以她放慢了车速。 她车速放慢了,江行云的车速也降下来了。 苗锦本来开的是近光灯,现在开了远光灯。 led的大灯照着江行云回家的路。 苗锦此举,她懂,江行云也懂。 快到家的时候,苗锦多踩了一脚油门,先回了家。 江行云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光已经亮了。 江行云把摩托车停在院子里,便进屋了。 苗锦已经把头发盘起来,在做饭,这次做的比较简单,就是海鲜粥。 吃了饭,洗澡睡觉。 今天晚上的江行云,特别温柔,他吻着苗锦说到,“谢夫人照拂。” “我怎么照拂你了?”苗锦的手抚摸着他的头,问到。 “都懂,便心照不宣吧。” 今天晚上的江行云,还是强烈地吻苗锦的耳朵,苗锦闭着眼睛,不让。 江行云便把她的手拿开,好像她不让什么,他偏偏要开通这条路不可的感觉。 苗锦的耳朵又热起来,想起昔年,“苗苗,苗苗”的轻唤。 聂以恒总是叫她“苗苗”,那时候,她是学霸,他是学渣。 他在她后面坐着,有时候他会气的苗锦一节课都不说话,他又会哄人,总是笑着,说些不着调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两个人好了以后,他很喜欢很喜欢在苗锦的耳边说话,每次,苗锦的耳朵都痒痒的,他说过最好听的话是,“苗苗,我喜欢你,将来,跟了我吧。” 再也没有将来了。 每次江行云亲苗锦的耳朵,苗锦心里便很抵触,总是想起那个人。 可她并不想想起,她想和过去了断。 苗苗知道,抵触代表她还没有接受江行云,还沉浸在旧事当中。 纵然江行云异常温柔,可苗锦还是做完便睡着了,江行云在苗锦的耳畔说到,“明日不劳烦夫人做早饭了,我早去公司开会。” 苗锦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第二日,苗锦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她一个人简单吃了点儿,便想收拾家。 江行云的家,一直没有请阿姨,两个人刚刚住进来时,江行云曾经问过苗锦的意见,苗锦说,“不请了,阿姨干的活儿我相不中。我在家的时候少,你日常也不在家,我来打扫吧。” 苗锦先从卧室开始打扫,把她的衣服拿出来,重新叠了一遍;又把江行云的衬衣都拿出来叠了一遍,熨烫了一遍,看着他的衣服躺在熨衣板上的时候,苗锦的心里竟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的。 给他熨烫了衣服,便有一种和他心心相印的感觉了。 苗锦所求,也不过希望自己一生平顺,不要为情事所累。 那就与他心心相印吧。 嫁作他人妇人,自然很多事情都要收心的。 苗锦的头发高高地盘起来,开始做家务。 她把抹布洗得特别干净,擦了桌子,拿着吸尘器打扫地面,本来就是新家,也没多脏,现在是一个卫生死角都没有了。 地面干净整洁,能够照出人影来。 在付出了劳动之后,苗锦是最喜欢这样收获的时刻的,她笑了一下。 可是一瞥眼的功夫,她还是看见了院子里的那辆摩托车,上面仿佛坐着另外一个人,在对苗锦坏笑着。 苗锦便不想了。 苗锦觉得,她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被子必须要叠到跟军人那般的“豆腐块”,衣服要叠到四四方方的,没有多余的凸出,地面也必须没有任何死角。 今天中午,江行云在公司里吃的饭,因为开会,是秘书定好的饭,中餐。 他给苗锦拍了个照,发过去了。 当时苗锦正拿着吸尘器在干活。 看到他的照片了,苗锦便把她刚才叠的衣服,自己刚刚拖的地,都拍了照片,给江行云发过去了。 她的照片,看起来特别清雅素净,闪着干净的光芒,而且,地面,是真的能够照出人影来的。 有一张照片,是苗锦站在阳台那里拍的,透明的玻璃上映出了她影影绰绰的影子,穿着运动服,乌发高盘。 她照相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会照出她的影子来,但江行云看到了。 她总共给江行云发了五张照片,都是家里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在其中,很认真地打扫。 江行云在办公室里吃饭的,饶有兴趣看着这些照片,赏心悦目。 他发了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苗锦看了便笑,回他:这么伤怀的词,竟然是你说出来的,是想学柳永吗? 江行云便回:学也要学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 苗锦便笑了,江行云果然是一个极聪明极聪明的人。 这可和床上那个猛兽不是一个人。 苗锦干完活,已经下午两点半了,一个人做了点虾面吃,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工作上的安排,是一个关于化妆品铅含量的会议,本来苗锦是答应的,然后,她一边吃饭,一边问,“在哪举行?“ “摩洛哥。”对方说。 一口饭在苗锦的口中噎住了,怎么都动不了。 苗锦心中似乎被火烤着一般,撕心裂肺。 “我刚刚结婚才一个多月,我改主意了,不大想去。”苗锦声音虽然平静,但心还是抖得厉害。 “苗小姐,这个会议我们实在找不到人,而且,上个月,苗小姐好像接了两次出国的任务,是不是厚此薄彼呢?还是苗小姐有私人的要求,不好说?如果有私人的要求,尽管提。”对方的口气很软了,问到苗锦。 苗锦想了片刻,说到,“没有。” 就这样接下了这个任务,时间是五天以后。 摩洛哥,她是很不想很不想去。 如同害怕见到摩托车,如同不想让江行云吻她的耳朵一样,她更害怕去摩洛哥。 今天春天—— 虽然外面是冬天,可是家里是暖意融融的,苗锦却还是发了一下午的抖。 下午五点的时候,她出门去了超市,买了三文鱼,食材,回家做饭。 晚上是给江行云做的海鲜面,菜做的也很丰盛,今天的饭偏日式风格,江行云看起来胃口不错。 苗锦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最终说道,“我今天下午接了个任务。” “什么任务?” “去摩洛哥。”苗锦复又低下头。 江行云的筷子顿了一下,“愿意去吗?” “不愿意。很不愿意。”苗锦特别伤感的样子。 她的表现挺出乎江行云意料的,“舍不得家了?” 苗锦随口应了声,“嗯。” 江行云似乎很满意,毕竟头两次出国的时候,她并没有这种表情。 “去几天?”江行云又问。 “四天,最多五天我就回来。我不想多待。” “很快,五叔现在在摩洛哥。我让他接待。”江行云又说。 “嗯,吃了饭你刷碗好吗?我今天打扫卫生累了。”苗锦说完,便上楼去了。 洗了澡以后,想看点儿笔记的,顺便看一下化妆品成分的术语,可是怎么都看不进去,便躺在床上了,睁着眼。 江行云大概是一个小时以后上来的,刚才他刷了碗,在楼下洗了澡。 苗锦在床上侧着的方向,正是他睡觉的位置。 江行云把苗锦压在身上,在她的耳边轻吻着,“以后,是有家的人了。去哪里,也别忘了回家。” 苗锦的眼泪“哗”地就掉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自己的情绪太过伤感了,还是因为江行云的这句话。 她翻过身子,攀着江行云的脖子,“我以前,挺开朗一个人,学习也好,家事也好,爸妈也疼我——” “追你的人呢?排成排?”江行云亲吻着苗锦的面颊,问到。 苗锦愣了一下,说了句,“没有。” 江行云便笑,“怎会没有?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性格也好,面面俱到,简直无可指摘。” “可能他们都觉得我好得太不真实了。不敢追。”苗锦也说,“你呢?” “我?我也觉得你太不真实了。”江行云说到。 在柔软的前戏之后,江行云开始了猛烈的攻击,一次又一次把苗锦送上云端。 因为江行云的这句“太不真实”,苗锦心思有些游移。 她认真做饭,认真打扫卫生,认真做他的妻子,她怎么就不真实了? “明天我想回我爸家一趟,临走以前看看我妈,好吗?”苗锦又问。 “好,明日晚上要回来。”江行云始终在吻苗锦。 江行云这个人,从来说话都带着动作。 好像对苗锦有着无穷的兴趣。 苗锦又在筋疲力尽中睡着了。 第二日,苗锦便去了苗盈东的家里。 爸爸上班去了,只有邱东悦在家。 现在,苗锦添和苗锦翼都结婚了,娶的也都是世家的姑娘,日常,苗盈东家里,只有邱东悦一个人。 邱东悦现在做一些笔译比较多,同传很少做了。 苗锦便和妈妈说了,她接了一个任务,去摩洛哥的。 “摩洛哥?你没说不去?”邱东悦很认真的样子,“你明知道去了触景伤情,何必呢?” “可我答应人家了,答应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去摩洛哥,答应了,又后悔了。”苗锦的手掌攥得紧紧的。 “这件事情,你老公知道吗?”苗锦又问。 苗锦摇了摇头。 “不知道最好,以后好好跟人家过日子,别总沉浸在过去了,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你爸都不知道。从此淡云流水过此生吧。”邱东悦说到。 苗锦点了点头,仿佛这件事情,违拗了她的内心一样。 第454章 守候了她五年的那个人 苗锦觉得,“近乡情怯”真的不是一个好词儿。 虽然摩洛哥不是她的故乡,她也是在上高中的时候,偶然的机会去过一次。 后来没有机会了,今天春天出了那事儿,摩洛哥于她,更是讳疾忌医的存在。 聂以恒是从外校转到苗锦班级的,长得特别帅,明媚耀眼的那种,而且,花花肠子特别多。 班里的女生,很多都是有背景的,看上聂以恒的不在少数。 可聂以恒偏偏就看上了班里最难搞的苗锦,诚如苗锦所说,可能她好得太不真实了,所以,追她的人很少,几乎没有。 她就女神般的存在,别人都用仰望的姿态看她,她什么错儿都没有,完美到没有瑕疵。 也不知道聂以恒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竟敢追苗锦。 别人都说这相貌上,没什么差距,可是这家事还有个人修养上,可能有差距。 可能聂家的背景也不错,但要想比起苗锦,可能还差点儿。 大家都等着看热闹。 每次中午,苗锦在教室里看书学习的时候,聂以恒就坐在苗锦的旁边,侧着脸看她,她目光专注在书上,却是被聂以恒盯得耳朵发烫,那时候才十七八岁的年期,嫩得能掐出水来。 “你看什么?”他看得时间长了,苗锦会这么问。 “看你好看,我在想,我要追上女神应该分几步走?”聂以恒特别不正经的模样。 他的不正经不仅表现在和苗锦的关系上,还表现在和别的女生的关系上。 说话的时候,荷尔蒙十足,充满了调戏,让很多女生都有着幻想。 他还常抄苗锦的作业,本来只有一份“优秀”的,现在成了两份了,老师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以为然,而且,他这样,别人也不觉得他脸皮厚,可能因为他的好皮相还有他的好性格,反而都觉得他挺有个性的,魅力十足。 而且,他见了苗锦的笑容,都是那种特别真心的笑容,眼睛如同天上的星子。 其实他也没有多少的套路,因为真心,便显得可贵。 再说,也是真的没有人追苗锦。 苗锦也才十七八,他追了她好久,苗锦的心里也有些微动,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她知道,她和他是不可能的,所以,便没有动心。 快毕业的那几天,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聂以恒被人揪出来了。 苗锦上的是贵族学校,除非家里有钱有背景才能上,都是有钱人,便都不在意别人家里多有钱。 聂以恒不知道是被谁揭穿了,他妈是有钱人家里的保姆,他是托了东家的福,才来贵族学校上学的,也就是这一年,他妈已经对人家感激涕零,一年不要人家的工钱,又听说,他还不是美国国籍—— 聂以恒惨遭到了所有人的唾弃,他从哪儿来,就该去哪儿。 苗锦的心里很微妙,不知道是同情他的遭遇,还是同情他这个人。 反正,从微妙的那一刻起,聂以恒在她心里的地位便不一样了。 只觉得心好像要被人给拽出来般地难受。 想起他,日日逗她笑,他看到她时候,那真心的笑容,苗锦知道,他不是装。 虽然他和很多女生关系暧昧,但对她,是真的,苗锦有这种分寸。 收到耶鲁大学通知书的那个暑假,苗锦的心飘忽不定。 这个暑假里,聂以恒给苗锦打过一次电话,苗锦的手机在桌子上放着,是邱东悦接的。 往常根本就没有男生给苗锦打过电话,这个男生的口吻还很热情,自然引起了邱东悦的注意,她并没有多问,只问了男生叫什么名字。 邱东悦也并没有对苗锦有什么要求。 苗锦上大学了,耶鲁。 因为和那个人许久不见,心里便有了很多的情愫,非常非常微妙的。 单纯的情感,放在青春懵懂的年纪里,是让人一辈子都不忘的。 中学毕业以后,聂以恒去了哪里,苗锦并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苗锦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服兵役了,现在学校门口等她。 他穿上军装的样子,是真的帅,几乎夜晚的灯光都被他比下去了,能够和他的帅气比肩的也只有白天的太阳。 他托着礼帽,笔挺地站在那里。 任凭进出学校的女生花痴一般地盯着他看。 看着苗锦从大学校园里出来。 苗锦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去服兵役了?”苗锦问。 “大学考不上,我也不是你这种学霸,我是学渣,考不上的,服兵役能够拿到美国国籍,等我——”他说。 苗锦不知道他说的“等他”是等他什么,只是觉得,他现在晒黑了,人也特别深沉了,眸子中始终都隐不去的忧郁,也笑,那笑灿若星辰,仿佛一下子便把苗锦吸进去了。 在那个夜晚,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苗锦的心。 苗锦心里本就有点儿意思,看到如今他身穿军装,如同发誓一般的模样,便更动心了。 苗锦对穿军装的男人,有着挥之不去的好感。 他是第一个敢大着胆子追苗锦的男人,苗锦并没有觉得别人怎么样,反而他,对她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信念。 那个夜晚,聂以恒陪着苗锦逛了很久,苗锦知道,当兵的人,都有自己作息时间的,她也看到,他总在看表,苗锦没强求,便说,“我会好好学习,若是有人追我,我就说——” “就说什么?” “就说我有男朋友了,成吗?”苗锦问。 聂以恒便笑了,很灿烂的笑,也很真心的笑,“你的男朋友?谁啊?” “我就说男朋友是当兵的,好吗?”苗锦又说。 “好!”聂以恒很郑重地说了这一个字。 就是这一个“好”字,没有任何的山盟海誓,没有任何的花言巧语。 可这一个字“好”,苗锦便听到了他内心的郑重。饿 那时候,聂以恒二十一岁,苗锦十九岁。 年少的初恋时光,最是绚烂。 没有任何的纠结算计,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家事,只觉得有情饮水饱,有情便有了一切—— 苗锦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流云团团,不自觉地伸了一下自己的手,才知道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不过是年少的情分,都这么多年了,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他真心又很帅气的模样。 飞机到达了摩洛哥,竟然是高子吟来接的她。 苗锦非常意外。 五婶还是那副风情万种又妩媚动人的模样,在苗锦所见到所有女性中,是最漂亮的一个,怪不得五叔—— 上车以后,高子吟便说了,“听延成说你要来,他在家给你做饭。让我来接你。” “五婶没在法国吗?”苗锦问。 “没在,你翻译的那个会议,我也参加。而且,我们公司在法国发展了精油公司。”高子吟说到,“我和你五叔在摩洛哥买了一套房子,晚上别住酒店了,回家住。” 高子吟笑笑,“好。” 苗锦一进了五叔的家,就有一种特别轻松特别自由的氛围,而且,五叔长的是真帅啊,当时婚礼只有一瞥之间,他应该是所有的叔叔中最帅的一个了,最重要的是,帅中的那种气质,让人一见倾心啊。 好像和那个人有某些相似。 进了家,苗锦说,要去厨房跟五叔打招呼。 高子吟说,“别理他,你不理他,他就来理你。” 苗锦又笑,她觉得五叔和五婶相处得好轻松啊,这种气氛,她尤其喜欢。 就见江延成从厨房里用打蛋器一边打蛋,一边穿着围裙出来了,“有你这么教育晚辈的?” 苗锦便跟江延成打招呼,进了厨房,五叔好像在做一道摩洛哥菜,布斯蒂拉甜馅饼。 “五叔怎么想起来做这道菜?”苗锦问到。 “你五婶喜欢,非让我学会。没办法。”江延成似是摇了摇头,特别无奈的神情。 苗锦学做菜学得很认真。 “看什么?准备学?”江延成问。 “对,想学会了做给阿衍吃。”苗锦说到。 江延成便饶有兴趣地看着苗锦,“我们家的风水改了?我们这一辈都是老公做饭给老婆吃,到了你这里改了?” 苗锦又笑笑。 晚上,苗锦便知道了,她来五叔家里住,是多余的。 五叔和五婶的房间里,不断传出来五婶的,“江延成,你给我滚开,滚的远远的”,吵吵闹闹的过得倒是红火。 第二天,苗锦和高子吟一起去的会场,翻译的很顺利。 下午,高子吟要回家了,苗锦说她在摩洛哥有个朋友,想去看看,让高子吟先回家。 高子吟没多想,便回去了。 苗锦查过这里的地图,知道那个名不转经传的地方该怎么走。 这里本就偏僻,今年春天,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人更少了,几乎门可罗雀。 看着那里被炸掉的矮墙,苗锦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支撑不住,随时都会倒下来。 如果没记错,当地的报纸曾经给这里有个很短很短的报道—— 从此,青春里让她怦然心动的那个人,守候了她五年的那个人——不在了。 高子吟不想继续想起。 从发生,到现在,她从未来过这里。 这件事情,却一直在她的心里。 之后的几天,高子吟的会议翻译地很顺利,她本来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买了很多很多的摩洛哥特产,回了美国。 五婶送了她一套很昂贵的精油。 回到美国的时候,是一个下午。 她还是照例没跟江行云说,只一个人回家了。 她想把从摩洛哥买的地毯铺上,不大的一块,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下面正好。 她一个人,把茶几搬了,把地毯铺上,跪在那里,看地毯的位置的,整个人颇有几分日本女人的柔顺。 却不知道,此时,江行云刚刚回家,正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第455章 他好能侃 “除了换地毯,还能干什么?”江行云忽然从后面说到。 苗苗跪在那里,微微侧头,“你回来也不说一声。” “你回来也没说一声。”江行云回。 苗苗的头又侧回过去,“是我的错,我没有注意我现在已经是有家的人,向来独来独往习惯了。” 她听出来,江行云是谴责她的意思,嫌她回来没打招呼。 “除了自己换地毯,还能自己换什么?”江行云走到她身后,把她拉了起来,“灯泡能不能自己换?” “能。” “搬柜子,搬床呢?”江行云又问。 “有钱,也能。”苗锦盯着她。 两个人站在昏暗的房间里,他没开灯,此时也早就没有了落日的余晖。 苗锦发现,这样的时刻,非常微妙。 “那看起来我是没什么用了。”江行云说到。 苗苗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了,“你怎么没用?” 她站起身来,身子被江行云拥入怀中。 说句实话,对这样的亲密,苗苗还是有点儿不大适应的。 晚上的他对她,全都是性欲,只是男人对女人,换一个女人,他也这样的。 不像现在这样,是亲密的爱人所为。 江行云在轻轻拍着她的背,“想我了没有?” 苗苗想了想,便说,“想了。” “想我什么了?” 苗苗的眼睛闪烁着,“没什么,就是觉得在外面的时间长了,想回来安定安定。” 江行云没说话,便把苗苗抱到了楼上,两个人翻云覆雨一番。 苗锦要下来做晚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快八点了。 两个人便出去吃的,这次还是吃的海鲜。 经过上次,苗苗发现,她做的海鲜粥,江行云喜欢喝,海鲜他也不排斥。 像江行云这种层次的人,只要不排斥,便是喜欢的。 苗苗自己比较爱吃海鲜,所以,今天晚上的饭是她点的。 两个人边吃,苗苗边说了五叔和五婶的很多趣事,笑得挺开心的。 关于她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她只字未提,这是她第一次去。 江行云只是“是么”“哦”地回答着,“五叔和五婶的事儿,我们都习惯了。他们年轻的时候,受了不少挫折,五婶现在也才四十不到吧。可能年轻,你和她有共同语言。” “嗯,我挺喜欢五叔那样的,我说的是长相。”苗苗又说。 江行云只是抬头看了苗苗一眼,没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在床上,江行云说,若是第二天她没事的话,去公司帮他翻译。 苗苗侧过身子,问他,“你们公司没有专业的翻译人才吗?” “有,没你这么专业的。” “翻译什么内容?”苗苗问得很当真。 “融资管理。” 苗苗点了点头,融资的事情,她并不陌生,爸爸总是拿回来很多投资的文件给她看,很多术语,她都是知道的。 “那明天你先上班,我在家里给你做点吃的再去。”苗苗说到。 “做什么?” “保密。”苗苗笑着说道。 因为苗苗笑,江行云的心情也比较好。 第二天,江行云去了办公室,让尚艾把翻译的文件找一些出来,要把西班牙语翻译成英语。 其实西班牙语翻译成英语没什么必要,最重要的,江总能看懂! 没错,江总懂西班牙语,在大学里,他选修了西班牙课程,后来做投资了,这方面的术语自然都很精通的,但是除了尚艾,其他人都不知道,江行云其实也是为了能够在和说西班牙语的那些人谈判的时候,给自己留有底牌。 所以,江行云的城府其实挺深的,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不用而已。 他懂藏匿的必要,久了,藏匿似乎变成了谦逊。 尚艾去找文件了,只找了一份,她认为不够,所以一直在她的办公室翻找着。 另外,她还给江行云定了中午饭,是江行云最爱的青菜粥,还有几个精品小炒,菜居多,江总不爱吃海鲜,她知道,肉吃得也比较少。 江行云的爱好和不爱,上大学的时候,尚艾就门儿清。 她去跟江行云汇报点好菜了,另外文件还没有找好。 江行云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尚艾看到苗锦进门了。 这是尚艾第二次见到苗锦,第一次是在酒局上。 如今看起来,她穿了一身水红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绒服,胸特别挺,天鹅颈,穿着牛仔裤和靴子,迎面便有一种特别青春特别青春的气息,而且,她真的好漂亮,看起来,也特别温柔,水灵灵的,眼睛很大。 看到苗锦进门,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的饭盒,好像是给江行云送的什么。 苗锦看到尚艾,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对着江行云晃了晃手中的饭盒。 “做的什么?”江行云在那边问到。 “摩洛哥特产,布斯蒂拉甜馅饼。”苗锦说话的时候,很明显在邀功。 尚艾便嗤之以鼻,总裁不爱吃甜的,这个当妻子的,连丈夫的喜好都不知道。 真是——对总裁不上心哪! “总裁,我也给您定了——”尚艾回过头去,对着江行云说。 “你的那份退了吧。”江行云没等尚艾说完,便说道,接着对着苗锦说,“中午一起吃?我让尚艾去拿文件了,拿来了你翻译。” “好啊。” 原来找文件,竟然是让苗锦翻译,尚艾的心里膈应了一下。 刚才江总让她退了饭,她就已经生气了。 很明显,不管他爱吃不爱吃,他已经选择了苗锦。 尚艾出去了,胸中憋着一股气,不是让她翻译吗,显然是江行云为了让苗锦来公司,没事找事,好,既然找事,那尚艾就多拿点儿文件让她翻,反正刚才江行云嫌少来着。 她东找西找,找了很多的文件,有用没用的,都给江行云送去了。 江行云说,“给太太。” 苗锦已经在江行云办公室里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坐着了,尚艾一下就把文件全都放到桌子上了,笑着说道,“太太,这是要翻译成英语的文件。” 就见江行云皱了一下眉头,不悦的目光看了尚艾一下。 尚艾的心思,他很懂。 “这么多?”苗锦说道。 “你看着翻,能翻译多少是多少。”江行云说道。 苗锦便一份一份地开始看文件。 最终她只挑出了一份文件,“我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文件的重要性,只挑出来这一份该翻译的。” 她的手拿着文件,对着江行云摇了摇,为什么给她这么多文件,她懂了。 她明白了,江行云拿这么多的文件给她翻译的目的——为了把她留在办公室! 她的举动,江行云也知道,他的心思她懂了。 懂了便懂了吧,江行云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很赧然,相反,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她,那意思——你奈我何? 和他日常的作风并不相配。 结婚的时候,她觉得他不错,可能他觉得她也不错,最重要的,两家大人满意,便结婚了,结婚两天,她就出差了。 他并没有刻意挽留,她对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念想。 苗锦看着江行云,有些了心思恍惚。 身为江行云的秘书,尚艾的智商自然也是不错的。 她知道自己多此一举的举动,让两个人忽然都明白了对方,后悔莫及。 尚艾拿着苗锦拿回来的那些文件,走了。 苗锦开始翻译。 江行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电脑上的文件,签字。 能够听到鼠标轻微却动人的声音,还有他“刷刷刷”签字的声音。 苗锦很认真,并不关注这些。 江行云的办公室里进来一个人,苗锦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江行云用特别动听的英语跟人家寒暄了几句,然后问到,“打扰你吗?苗锦?” “不影响,你们聊你们的。”苗锦说到。 江行云便和来人聊开了,是一个客户。 苗锦虽然在翻译东西,可是做同传的,向来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在做着翻译工作,却把江行云和别人聊天的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 聊了好多,总统大选,足球,nba最近的现状,女明星邦辰的穿着—— 总之,每个话题,江行云都能聊,而且聊的特别透彻。 苗锦觉得——他好能侃。 客户走了以后,苗锦翻译了一阵子了,有点儿累。 “我觉得你挺能聊的,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苗锦背靠在椅子上,说到。 “偷听了?”江行云在写字,淡然地问到。 “不是偷听,职业要求,必须三心两用。你和我聊辛弃疾,和客户聊总统大选,聊nba,而且都聊得特别在点子上。”苗锦很正经地说到,虽然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正经,“有一次我开会,你的观点和一个政界的人观点一样,非常犀利,而且非常潮流。” “莫谈国事!”他说。 苗锦转头便笑了,“又开始聊《茶馆》了吗?” 江行云抬起头来,也对着她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发现你好聪明啊,特别聪明的那种。”苗锦说道。 “你也不差。而且,咱俩能聊的话题还更多。”江行云说道。 “比如——” “比如床上事,动作之类的。”江行云还在低头写字,很正经地说道。 “无聊!”苗锦的脸通红通红的,刚刚说得他是无所不懂的、特别正经的薛宝钗,一个眨眼,他自己又把自己弄成了潘金莲。 第456章 甜言蜜语,说给左耳听 “本来想说你是个文化人,你自甘堕落,变成了个流氓。”苗锦说道,“你也是个坏人。” “谁还是个坏人?”江延成又问。 苗锦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错话了,她说,“没谁,我刚才就是这么一说,吃甜饼吗?我还做了好几道菜,三文鱼之类的。” 已经中午了,苗锦拿起饭盒,两个人吃起饭来。 吃完饭,苗锦要回家了,在公司的走廊里,却被尚艾拦住。 “怎么了?”苗锦问道。 全然不是面对情敌的态度,苗锦对她,没有半分的敌意,权当她就是江行云的秘书,礼貌客气,又不失风度。 “哦,是这样的,江太太,我今天听到您好像给总裁做的是甜饼,总裁不爱吃甜,不爱吃海鲜,您不知道吗?”语重心长的口气也掩饰不住尚艾心里的心机。 苗锦似乎眼睛眨了几下,“不知道。我做的,他都吃了。” “那可能他是觉得新婚,不好意思的,太太,我是江总的大学学妹,江总的喜好和爱吃什么,我都知道。”尚艾又说。 苗锦“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今日,在她知道了他让她来翻译的目的以后,他的心思便已经挑破了,现在,她更加了解了。 下午江行云回家的时候,苗锦正在抄菜谱。 江行云站在她身后看着,抄的炒青笋,凉拌藕,还有好多青菜的菜谱。 江行云一看,便知道这份菜谱是哪来的。 “跟妈要的?”他问,一边脱了自己的呢子大衣,只穿着黑色的衬衣。 “嗯,你不喜欢吃海鲜,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的,还有,你不吃甜食,你也不跟我说。”苗锦似乎在抱怨,“我早该知道,你这种少爷之类的人物,怎么会不挑食?你看看,妈都说了,你的凉拌藕里,姜也要切到几乎看不出来;香油要固定放一种牌子;笋要有机的,普通的不吃。你的嘴好刁啊。”苗锦似乎对江行云的习惯,有些撇嘴。 江行云坐在了沙发上,笑到,“哪有那么讲究?” “反正妈是这么说的。”苗锦又说。 “那是当妈的讲究。本来很多的东西我是不爱吃的,不过,你做的,我爱吃了,就这样。”江行云还是那天晚上看电视一样的状态,坐在沙发上一样的动作,在斜睨着苗锦。 “什么意思?”苗锦问。 “什么意思不明白吗?明摆地写着了。”江行云还是一副斜睨的状态。 好像苗锦跑不了了一般,即使跑,他有办法。 他笑对她所有的想法。 正如她知道了他的心思,却没有任何办法一样。 他没有任何的卑躬屈膝。 江行云这个人,不一般。 苗锦的笔一下一下地点在桌子上,没说话。 “想和我好好过日子了?”江行云还是斜睨苗锦。 “瞧你说的,好像我哪一刻,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一样。”说完,苗锦便去厨房里准备晚饭了。 今天晚上炒了两个菜,江行云应该爱吃。 睡觉的时候,江行云自然本性毕露,正如他今天所说的一样,流氓一个。 苗锦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可能因为前几日她刚刚去过摩洛哥,于是便做了一个摩洛哥的梦。 由于那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一直在心里排解不去,又不能说,只能做梦。 她梦见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其实是真实的事情: 今年春天,她收到了从摩洛哥寄来的聂以恒的军装,军装上面全是血,还有他的勋章,事情发生时候的照片,他的满头都是血。 服役第五年,他和战友在摩洛哥驻扎,运送兵器的时候,因为运输失误,造成了兵器自燃,爆炸,他本来已经过去这个地点了,却回来,救了另外一个战友的命,牺牲了。 当然,对他有补偿,但补偿,都是他家里,苗锦得到的,只有这一身染了血的军装,还有全部的勋章,是他让战友寄给她的。 当时,苗锦看了以后,整个人支持不住,耳鸣,右边的耳朵红到发烫。 他仿佛还在她耳边说话,是那日两个人去郊外说的,他咬着她的耳朵,“以后咬了你的耳朵,便是我的人了!” “嗯!” “等我服兵役回来,等你大学毕业。”聂以恒又说。 “嗯。” 聂以恒说话,也极有磁性。 他比不了江行云这般落拓洒脱,这般无所畏惧。 聂以恒有自己畏惧的事情,苗锦能感觉出来他心里的沉重。 从那以后,苗锦只要想到聂以恒,便想到那个夜晚,在郊外的夜晚,他把他的衣服盖到她身上,她睡着,他看着。 从那天收到军装以后,苗锦就多了一个毛病,只要一想到聂以恒,便想到军装上的血,右耳会发痒发烫,因为,聂以恒是对着苗锦右边的耳朵说的。 而且,苗锦红的只有右边的一只耳朵。 这种病症非常奇怪。 并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一点不正常,她也不明白缘由,只是,她轻易不让自己右边的耳朵红。 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任何端倪,所以,便尽量不去想。 今天晚上,她又梦见了聂以恒出事的地方。 以前只是一个抽象的地名,如今是一个切实的地方。 梦里的苗锦,心也是痛的,右边的耳朵是红的。 苗锦一下从床上醒了,却什么都没说。 看了看江行云,他正在旁边睡得很熟。 苗锦用手搓自己右边的耳朵,她已经摸到发烫发热了,右边的耳朵嗡嗡的,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腰被人揽过去了,接着,她被迫躺在了床上。 江行云是在她的左边睡的,此时,他带着惺忪却又含糊的声音,磁性极了的声音,在苗锦耳边说到,“做噩梦了?” “嗯。” “堂堂的苗家三小姐,有什么烦心事?会做噩梦?”他闭着眼睛,揽着苗锦的腰说道,虽然有性、欲的声音,却也是暖暖的声音。 “梦我也左右不了,我怎么知道会做噩梦?”苗锦的心跳得快极了,咚咚的。 “我陪着,以后就不会做噩梦了,好好睡觉。”江行云在苗锦的耳边说到。 苗锦却闭不上眼睛,睁着,想着那身带血的军装。 脑子里却莫名奇妙地浮现出一句话:甜言蜜语,说给左耳听。 刚才,江行云对着她左边的耳朵说话,口气淡淡的,却是暖暖的。 果然是甜言蜜语! 苗锦的心跳还是不停下来,她便转过身子,朝着江行云的方向,双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江行云的额头,在蹭着她的额头,说了一句,“乖。” 苗锦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多时,就睡着了。 第二天,苗锦醒的时候,江行云已经不在了。 苗锦给他发微信:去上班了吗?我今天起晚了。 江行云回:是,上了,今天我晚些回家,刚才爸找我,可能要跟我说一下公司的事情,别等我吃饭。 苗锦“嗯”了一声。 其实苗锦不工作的时候,在家挺无聊的,工作起来是惊心动魄,闲下来便觉得时间缓慢。 今天苗锦在家里没事,又收拾了一天卫生,家里特别干净,准备要做饭了,突然想起来,他不回来吃饭了,便又觉得无聊,晚上她自己吃了点儿东西,坐在家里,看起自己的笔记来,还有相关的书籍。 门响。 江行云回来了。 “你回来了?”苗锦问。 “嗯。” 江行云的手上,提了一个很大的袋子,他放到了沙发上,“今天回家,我把我的照片都打印出来了,你明天按照年份给我整理一下,自己去买影集。” “这么多?”苗锦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照片。 “不多怎么长大?行了,上楼睡觉去吧,明天再弄。” 第二日,江行云走了以后,苗锦把头发盘了起来,开始整理照片。 其实整理照片的过程,也是看照片的过程。 照片上,大概是江行云有心,都把年份打印出来了。 苗锦便能够知道,某年某月,他曾经去过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过海,某年某月爬过山,他小时候便是高高的个子,属于男神级别的,长大了就更帅了,有一张,他在雪里拍的照片,估计能够魅惑众生,按时间推算,那是他的十八岁。 这样从早晨八九点钟,苗锦一直看到了下午,许是照片多,又许是看照片实在太有乐趣了,直到苗锦的肚子咕咕叫,她才想起来看表,一看,竟然下午四点多了,该做饭了。 苗锦便又按照江行云的喜好去做了饭。 今天江行云回来的早,苗锦刚做好饭。 苗锦说,“照片还没给你整理好,可能得明天了,我还没去买影集。” 江行云歪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照片很凌乱地摆着,不符合苗锦一贯强迫症的风格。 “今天干什么了?”江行云问。 “没干什么,就是在整理照片,顺便看看你小时候什么样,就这么磨蹭了一天。”苗锦边盛饭边说。 “是么。” “对。” 接着苗锦又问了江行云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包括他第一次坐缆车是在哪,什么时候去看的维多利亚大瀑布,哪年上的哈佛。 苗锦还问了一个问题,“你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女生追你?” 当时江行云正在吃饭,他的筷子定了一下,“有。” 苗锦又开始吃饭了。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 吃了饭,苗锦又继续整理照片,整理到了十一点。 上床以后,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的照片,从小到大的男神。 甚至睡梦中,她也梦见他了,梦见的是他上哈佛的时候,有女生追他的情况。 这是苗锦第一次梦见江行云。 照片大多数都是他的父母给他拍的,也有的是他的朋友给拍的,在他们的眼里,他是“阿衍”。 梦中,她梦到了阿衍。 第457章 葱花饼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苗锦对江行云说,“阿衍,我昨晚做梦梦见你了。” 江行云唇角似是微微上扬了一下,“是么?梦见什么了?” “可能是昨天看你的照片,看的太多了,梦里也挺凌乱,维多利亚大瀑布我也曾经去过,梦里你在的时候,我也在那里,可惜,我能看见你,你看不见我。我就仿佛一个隐形人一样。”苗锦又讪讪地笑了一下,不过那笑,也挺好看。 “今天都干什么?”阿衍又问。 “今天继续收拾照片,找一个你好看的照片,买个镜框装裱出来,再买几本影集,把照片收拾起来,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苗锦双手拍了一下,有点儿要“大功告成”的意思。 “我过几天要出差,跟着吗?”江行云又问,“如果你没有会议的话。” “可以吗?你去哪?”苗锦的身子趴在桌子上,很认真地问到阿衍,表情挺天真的,好像挺期待的样子。 “可以,潮汕。”阿衍又说。 “中国?” “是。” “可以啊。”苗锦似乎很幸福。 “那你在家收拾一下东西,我的东西,还有你的,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江行云说到。 苗锦兴高采烈地就同意了,如果这几天有会议,她推了就行,她的工作也是自己说了算,不过一直以来,她觉得推了会议,不太好。 江行云上班以后,苗锦继续整理照片,中午吃了饭以后,苗锦买了影集,买了镜框,把收拾好的照片都收起来了,把他高中那张在雪里的照片,挂在了墙上。 苗苗看这张照片,看了好久。 下午,苗锦在厨房里做饭,江行云回家了。 苗锦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江行云双手抄兜,正在那里看照片,看了好久,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看吗?”苗锦问。 “缺两张。”江行云说到。 “什么?”苗锦站到江行云的身边说到。 “缺一张你的,还缺一张咱俩的。”江行云说到。 苗锦环视了一圈自己家里,只有她和江行云的结婚照。 结婚照都显得比较机械,毕竟照结婚照的时候,两个人还说不上那么熟悉,就是合适,男才女貌,珠联璧合的结合。 包括现在,苗锦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因为不想让这段婚姻散了。 民国时期好多的夫妻,结婚前不认识,都是先婚后爱,却能够安稳一生,恩爱一生,苗锦相信,她的一生也会是这样。 “好啊,我单人的照片容易,咱俩的,再拍一张不就行了?”苗锦又说。 “再说吧。”江行云坐在餐桌前吃饭了。 第三天。 苗锦和江行云坐上了去中国的飞机,江行云在旁边闭目养神。 苗锦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和江行云坐飞机却还是第一次,虽然是头等舱,但苗锦还是会累。 江行云侧过头来问她,“累了?” 苗锦便像只小猫一样,在旁边扶着他的胳膊,比他矮一头的模样,好像还挺委屈地点了点头。 “累了靠在我身上休息。”江行云又说。 苗锦便抓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到了潮汕,江行云去了尚艾定好的酒店,总统套房。 他和他五叔一样,向来对住宿不将就。 这是苗锦第一次和他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住,很新奇,而且,潮汕地区,苗锦竟然是第一次来,以前的时候,她去的都是北方的大城市,丰城,海城—— 江行云说他要去听申请投资公司人的报告,去开会,让苗锦自己在这条街上转一转,苗锦自然说好,而且,比起前几日来,苗锦的心情明显好了。 这条街是一条南方氛围很浓的一条街,虽然是冬日,很惨淡,但还是能让人想到夏日的盛景,苗锦走着走着,便看到有一家小小的店铺,在外面做葱花饼,店面门前还有好多排队的人,中国人买东西,就喜欢热闹,哪里人多,便去哪里买。 苗锦挺喜欢这种热闹的。 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他的老婆,看起来应该是两口子,两个人,在门面外面边做边卖,尽管是冬天,可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看起来做得热火朝天。 苗锦没去排队,站在了大妈的旁边看做饼。 做葱花饼的大叔大妈看到苗锦在旁边站着,笑着抬了一下头,苗锦也回了一个笑,队伍排得还是很长,他们笑完以后,便又继续做饼了。 苗锦的目光注视着大妈,一下一下在面团上沾着油,又放上葱花,放上盐。 大妈看起来挺有力气的,面和得也特别劲道。 苗锦有这个习惯,就是去到哪个国家,就尝试学做哪个国家的好吃的。 虽然来了中国好多次,但是中国好吃的太多了,葱花饼,她还没有学到。 慢慢地人就少了,买饭的高峰时刻过了,人散了。 大叔大妈这才腾出精力来,和苗锦说话。 “姑娘,想学葱花饼啊?”大妈问。 “您怎么知道?”苗锦笑着问。 “你如果想买葱花饼的话,就去后面排队了。”大妈又说。 “大妈,您没说错。我是想学,觉得您揉面揉得特别劲道,这都是发面饼吧?做出来感觉好香。我想学一下。”苗锦说到。 “姑娘学了做葱花饼做给谁吃?”大妈又问。 “给我丈夫。” 大妈笑着抬起头,看看苗锦,“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想不到已经结婚了,难得,这么年纪轻轻的,竟然给自己的丈夫做饭。我当年做葱花饼是做给我儿子吃的,做着做着,便成了行家,后来儿子大了,我们俩也跟着儿子出国了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就回来了,还是家乡好。” 苗锦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认真看着大妈做饼的手法,酥脆松软,她都想吃。 “大妈,新做的这张饼,我买了。”苗锦说到。 “好。这做葱油饼啊,最重要的是做油酥,油酥做好了,饼也就成功了一半,你看,你大叔在做油酥,你仔细看看。”大妈很和蔼地说到。 苗锦频频点头,目光转向在炒葱花、做油酥的大叔。 大叔抬头对着苗锦笑了一下。 苗锦拿着用纸张包起来的葱油饼,很烫,她已经学了个大概。 江行云开完了会,看到苗锦不在酒店,出来找苗锦。 江行云从那边过来,不过,苗锦并没有看见他。 她还在用手换着拿葱油饼,因为烫,似乎是心灵感应,她一歪头,对着江行云笑了一下,就是这一笑,被江行云定格在手机里了。 他的手机,像素是极高的,能聚焦,画面中,是苗锦捧着葱花饼,笑得灿烂的模样,旁边的人物都虚了,是苗锦自己的特写。 江行云走了过来。 大叔大妈抬头看了江行云一眼,“你丈夫?” 苗锦点了点头。 “果然是男才女貌,这位先生,刚才你太太要学了葱花饼,做给你吃呢。”大妈对着江行云说到。 “是么?我会开完了,走吧。” 说着,两个人走开了。 苗锦手里拿着葱油饼,撕了一块,递到了江行云的嘴里,问到,“好吃吗?” “不错。” “我已经学会了,做给你吃啊?”苗锦眼中放光,说道。 “好。” 说完,两个人便回酒店吃午餐了,葱油饼,苗锦和江行云吃午餐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吃完了。 这次来中国开会,苗锦非常开心。 回了美国以后,苗锦回了一趟苗盈东家。 邱东悦在家。 苗锦想练一下手艺,让妈指导指导,妈也是做饭方面的行家。 邱东悦本来在客厅里工作的,闻到一股葱香的味道,便进了厨房。 看到苗锦正在做饭,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到,“在做什么?” “妈,我这次跟江行云去中国开会,学会了做葱花饼,我先在家里操练一下。”苗锦兴高采烈地说到。 苗锦和邱东悦一样,都是有着极高天赋的人,学什么都学的特别快,也学的特别好,可能苗锦喜欢做饭的天性,也随了邱东悦。 “去中国哪里?”邱东悦问到。 “潮汕。” 邱东悦又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走到苗锦面前,苗锦正在做油酥。 油酥—— 邱东悦不动声色地说到,“从哪里学的手艺?” “从街上,一家店面,特别火爆,买油饼的人都排队。”苗锦说到。 邱东悦看了苗锦一眼,“学了做给阿衍吃?” “是啊,要不然,还能做给谁吃?你不需要,爸有你。”苗锦又说。 邱东悦好像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 苗锦今天在爸妈家里做的不错,她特意多做了点儿,下午回家的时候,她拿了些回家,晚上炒几个菜就行了。 到家的时候,却看到江行云已经回来了,站在客厅里,朝着墙上看。 墙上的照片,已经不是当初她挂的模样了,换了,挂上了她的照片,是她侧着头,很灿烂地这边看,而另外一侧,还挂着江行云的那张照片。 二十四岁的她,看着曾经十八岁的他。 好像二十四岁的她,在看着十八岁的他。 两个人在遥相呼应。 竟然莫名地和谐。 “好看吗?”江行云知道她回来了,回过头来说道。 “好看,很好看。” 第458章 看巫山云雨 苗锦也看了这两张照片几眼,好像这两张照片有什么内涵一样。 回到家以后,苗锦的目光总是盯着院子里那辆摩托车,心神荡漾。 总想起聂以恒第一次弄到摩托车的情形。 好像是苗锦开学第二个月以后,聂以恒骑着一辆摩托车来了。 特别拉风,让苗锦上车。 苗锦上车以后,问他这辆车哪来的? 聂以恒在前面,说到,“二手的,日常放在我家的楼下。部队时间紧,有辆车,方便。” 关于他的家事,苗锦从来没问过,之前听说过他妈给有钱人家当保姆的事情,也听说他爸给人家当园丁的事情,怕他尴尬,苗锦从来不说。 那是秋日,耳边风声呼呼,这一辈子都在苗锦的耳边响。 每当想起这些,苗锦右边的耳朵总是发红发热。 总是想到两个人在郊外的那一晚。 苗锦平日里没事,总是想起旧日,照片已经收拾完了,没事做,就是做饭。 葱花饼的手艺,她已经练到轻车熟路了。 江行云非常喜欢她做的葱花饼。 有一天,江行云回来的时候,对着苗锦说道,“给你买了一辆车。” “给我买什么车?我也不是不会开。”苗锦鄙夷。 “自行车。会开吗?”江行云问到。 自行车—— 苗锦还真的不会骑,因为从小没骑过。 “你最近闲着,练习练习骑车吧。”江行云说道。 说着,他就从自己的车后座上搬下来一辆折叠的粉红色女车,简直是梦幻粉,非常漂亮,苗锦一看,眼睛都摘不下来了。 开了这么多年车,倒是还没有骑过自行车,苗锦想尝试。 “什么时候开始学啊?吃了饭就开始吧。”苗锦说到,“天还不黑,还能学会儿。” “怎么个意思?”江行云微皱着眉头说到。 “不是你让我学自行车吗?你不扶着,我怎么学?”苗锦说得特别天经地义。 “给自己挖坑。”江行云双手抄兜,似乎皱着眉头对着外面说了一句。 苗锦才没有注意他更多的表情,喜悦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 吃了饭后,江行云扶着车后座,苗锦在前面学骑自行车。 虽然她汽车开得是不错,但这自行车没有汽车那么听话,把总是歪到旁边去,苗锦总摔,若不是江行云给她扶着,她非摔个鼻青脸肿不行。 苗锦学得累,江行云扶着车座更累。 “你要笨死吗?”江行云在后面说了一句。 “哪笨?”苗锦不乐意地说到,“哪有人刚上来就能学会啊,再说,我才学了一个小时不到。” “再来一个回合,不行明天再练。”江行云下了最后通牒。 “好。”苗锦想着下一个回合可能能学会,肯定能学会。 可下一个回合下来,她还没有学会。 因为刚才学车的时候,两个人出了家门好远了,这会儿,江行云骑着自行车,载着苗锦回来了,江行云骑的很慢。 冬日落日的余晖照得他们的影子很暖。 苗锦的手在江行云的背上乱划着,“再学一会儿嘛。” “不学了!”江行云斩钉截铁地说到。 “有好处。”苗锦又低声下气地说。 “什么?” “晚上给你做葱花饼?”苗锦喜滋滋地说到。 “当你老公叫花子呢?” 苗锦便笑,“那你想要什么?” “我每日想要什么,你不懂吗?”江行云说道。 苗锦自然懂,她坐在后面狠狠地掐了江行云一下。 但也无能为力,晚上又被江行云吃了个片甲不留。 第二日周六,苗锦接到一个电话,要去翻译,这次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国家——斯里兰卡。 今日江行云没上班,在家里待着。 日常他们家里也没有阿姨,就两个人,房子又特别大,有些落寞。 因为落寞,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便显得近。 苗锦说道,“我有任务了,要出国翻译,你要不要跟着?” 江行云躺在沙发上看篮球比赛,他本来有一搭没一搭的。 听到苗锦这句话,饶有兴趣地盯着苗锦,“怎么想起来让我去了?” “你上次不是让我跟着你出差了吗,礼尚往来,你也看看我工作的场合。”苗锦也坐在沙发那头看电视,手里抱着抱枕。 “好,可以。”江行云淡淡地说到。 “真的啊?那我让人家订票了?”苗锦问到。 “自然是真的。” 苗锦微信告诉人家了,订两张票,有一张是她自费。 “是和谁一起呢?要护照信息的。”对方问到。 “我丈夫。”苗锦说,一边推了推江行云的身子,“你护照呢?” “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自己去拿。”江行云说到。 苗锦拿出来了,看到了江行云护照上的照片,即使这么摧残人的照片,他也是很帅的啊,苗锦没多看,把护照号给人家发过去了。 “你刚才看的什么?”江行云头枕着那边的扶手,问苗锦。 “没——没什么。”苗锦有些结巴。 “人整天在这里摆着,你看照片干什么?”江行云说道。 苗锦心想,这个人——都不懂给人家留点儿面子的。 五天以后出发,苗锦和江行云收拾了行李,走人了。 江行云已经把公司的任务交代了下去,把尚艾气的鼓鼓的。 苗锦出差,一般都是商务舱。 飞机刚刚开始飞了不多久,苗锦就觉得肚子疼,有点儿难受,去了厕所,果然看见裤子上有些血迹,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她也没拿卫生巾。 怎么最近变得这么不正常了呢? 回到座位,她表情别扭地对着江行云说道,“我来了。” “什么来了?”江行云问。 苗锦攀住江行云的手臂,“可能我最近跟以前不同了吧,所以,来的日子也挺不规则的。” 江行云本来在闭目养神的,听到苗锦这么说,便明白说什么来了。 “怎么就不同了?”他低下头去问苗锦。 苗锦捶打了江行云的胳膊一下,恨他的懂装不懂。 “怎么不同,你不懂啊?女人的事儿——”苗锦声音挺急促的,说得也挺低的。 “我还是不懂,怎么就不同了?”江行云侧了侧身子,朝着苗锦这边。 “我自从结婚,就跟以前不同了啊,你别打破沙锅问到底好不好,这可是公众场合。”苗锦扶着江行云的胳膊,两个人靠得很近。 江行云浅笑了一下,接着在苗锦的耳边说到,“以前是处女,现在不是了,这点儿不同?” 苗锦开始捶打江行云的胳膊,“谁让你说出来的?你诚心让我难堪是不是?” 江行云便笑起来了。 第一次的时候,她确实没流血。 所以,他便—— 江行云招呼了一下空姐。 空姐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太太来例假了,拿包卫生巾来。”江行云说得特别洒脱,没有半分扭捏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说完,空姐就走了。 苗锦看着江行云轻车熟路的样子,觉得他以前肯定做过这种事儿。 空姐给苗锦拿来了一小包,苗锦去洗手间换上了,暂时缓解了尴尬。 到达了斯里兰卡,苗锦住进了资方安排的酒店,自然没有江行云的总统套间好,但也不差,一路上都是江行云拿的行李,苗锦回到酒店,就躺着睡觉了,准备明天的翻译。 第二天,江行云把苗锦送进会场,一个人去逛了,觉得斯里兰卡挺不错的,虽然穷,但胜在风情。 虽然他以前去过不少地方,但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来。 苗锦翻译完,他又把她接回了酒店。 翻译一般就是一场,像那种持续一天的会议,是极少的,这次本来也不是多重要的会议,就三个小时。 结了账,接下来的几天,苗锦便自由了。 “你是想在斯里兰卡多待几天呢,还是想回美国?”苗锦问江行云。 “斯里兰卡这个国家不错,多看看。”江行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这几日,江行云和苗锦一起看了斯里兰卡的很多地方。 似乎比起新婚,两个人多了些心心相印。 当然,苗锦还是把自己定位为“好妻子”——尽量做一个好妻子的职责。 那日,他们两个携手在茶园边上漫步的时候,苗锦说到,“人家说,来斯里兰卡旅游,最好有一个主题,比如说,亲子主题了——” “我们是夫妻主题,情侣主题。”江行云没等她说完,便接口。 苗锦侧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真的是好帅啊,也可能两个人换了个环境,苗锦便觉得好像从未见过这般天地间的江行云一般。 好像有些什么,已经不同了。 两个人又在斯里兰卡待了六天,直到苗锦的身上干净了,两个人才回家去。 所以,此次的斯里兰卡之行,对江行云来说,是没有“性”的斯里兰卡,从头到尾,都没有,这倒是很新奇了。 上次,苗锦来例假,是结了婚出差,他不知道,从未体验过没有“性”的生活。 苗锦曾经一直以为,江行云对自己,性大于喜欢,不过,现在看起来,又不怎么像。 那天,两个人在斯里兰卡山顶的酒店里,看阴天,江行云坐在榻榻米上,仰头看山上的团团流云,俯首看山下的芸芸众生,那时候,苗锦觉得江行云是极有内涵的。 他的目光便带着极有内涵的样儿。 而且,他还极有学问,学贯中西,虽然他从来不显露。 她的心思便有些恍惚。 苗锦坐在他的身旁,喝着从斯里兰卡的茶园里刚刚采出来的新茶,问他,“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江行云便瞥过头来,用苗锦看不懂的目光,片刻说道,“看巫山云雨。” 苗锦的脸瞬间又要红,当他多内涵呢,原来又在想这些流氓事儿。 “想着和神女共赴巫山吗?”苗锦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坐在那边问到。 “哪能?自然是和你!” 第459章 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因为在斯里兰卡的种种,两个人回来以后,似乎更加和谐了。 有一日,江行云上班的时候,去玄关处换鞋,看到自己的皮鞋锃亮锃亮的,跟新的一样。 他侧头问苗锦,“你擦的?” “嗯。”苗锦说到,“我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干,就是打扫卫生,你的鞋,我擦了一个小时。我准备以后,没有翻译任务的话,就在家里做笔译,打扫卫生,好吗?” “好。”江行云说了一句。 可能因为是冬天,这是苗锦工作的淡季。 “今日没事去给我买几件衬衣的。”江行云说到。 苗锦侧过头来,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看你的衬衣牌子都挺高端的,也很杂,普通的商场也都买不到,都是定做的。我给你买的牌子,你穿吗?” “只要你买的,就穿。”说完,江行云便走了。 苗锦先开车去了趟银行,办了点事儿,陈露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 苗锦说了,一会儿要去逛街。 陈露说,“那最好了,你逛街,我也去。” 陈露在银行门口和苗锦集合。 陈露问苗锦是去闲逛呢,还是没冲着买什么东西。 “给他买衬衣。”苗锦说。 “啧啧啧,”陈露说到,“已经开始买衬衣了,我知道有一家店,专门定制衬衣的,设计师没什么名气,但是制作出来的衬衣样式好看,又特别好穿。去不去?” “反正是闲逛,那就去看看喽。”苗锦说到。 其实苗锦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她本心里觉得,不是大牌的衬衣,江行云应该不喜欢的。 此时的江行云,正在公司里开会,他知道今天苗锦去银行,想让她把自己的一张银行卡注销,他过几天要重新申办。 主要他觉得,苗锦一个人在家里,非常无聊。 他开着会,忽然从会议室里出去了,给苗锦打了电话,苗锦说,刚好在银行门口,还没走。 江行便说了注销卡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的密码,还有,你的dicarecard,银行卡,怎么给我拿过来?”苗锦问到。 “密码我微信告诉你,dicarecard和卡我一会让尚艾给你送过去。”说完,江行云便挂了电话。 江行云又把尚艾从会议室里叫出来,让她一会儿去给太太送两张卡去,说了苗锦的位置。 尚艾接了卡,开车去给苗锦送了。 在车上的时候,尚艾心想:总裁这是什么意思呢?干嘛非让她送?再说了,注销一张卡片也不是一件多么着急的事情,明天也可以的,他完全可以今天晚上给苗锦,特意让她送一趟,还在开会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总的意思,她是真的搞不懂了。 快到银行的时候,尚艾给苗锦打电话。 苗锦说她和朋友在咖啡厅喝咖啡。 尚艾进了咖啡厅,把总裁的两张卡交给苗锦了。 苗锦对着陈露说,“走吧,我们先去把他的卡注销了,然后再去给他买衬衣。” “好。”说着,陈露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太太要去给总裁买衬衣啊?”尚艾随口问。 此时的三个人,都在咖啡厅里。 苗锦和陈露坐着,尚艾站着。 “对。” “总裁的衬衣以前穿battistoni这个牌子比较多,因为这个牌子舒服;另外,他也穿过annaatuozzo,还有很多的衬衣都是定制的,大多数都是我去定制的,是在上东区的一家店,我可以把联系人给太太。总裁的号是190。”尚艾突然插口道。 彰显了她对江行云的特别熟悉,有着苗锦进不去的“从前”。 还特意说了江行云的号。 “是么?”苗锦只淡淡地说道,“好啊,你把联系人给我。” 尚艾从包里翻到了一张名片,这张名片就是定做衬衫的那家店。 苗锦只是看了一眼,对着尚艾说了句,“谢谢。” 说完,便离开了。 苗锦什么心思,尚艾是真没搞懂,看起来还是真的对江行云不上心的。 苗锦和陈露上了苗锦的奔驰,陈露的车放在银行的停车场,没动。 陈露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这个人叫什么?” 苗锦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说道,“尚艾。他的秘书。” “尚艾?以前追他的那个?”陈露问。 苗锦发动了车子,刚开始速度很慢,接着速度就快了,“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关键她现在还在影响你们啊,还说了江行云衬衣的牌子,大小,这不是诚心给你添堵吗?我几日,我跟几个别的朋友说,你嫁给江行云了,他们都说了江行云和这个尚艾的往事,反正这个尚艾那时候几乎整日跟着江行云,不明不白的,你说这种人,江行云为什么还放在身边当秘书?奇怪不奇怪?你可得盯紧你老公。”陈露说道。 苗锦只是淡淡的,没说话。 到了陈露说的那家店,在一条挺普通的巷子里,人并不多。 也因为不多,所以,光顾的客人也少。 不过苗锦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接的订单不少,还有好多的明星都穿。 虽然不是那种顶级的流量明星,但都是中年演技派,特别有实力的那种。 苗锦只是奇怪,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 店主就是设计师,很淡然的模样,人也不高调。 听苗锦说了江行云的身高和尺寸以后,他说:185到190中间的,187可以的,颜色深灰,定两件,黑色定两件。 苗锦觉得,这个设计师挺精到的,好像是菲律宾人,也就30岁左右。 苗锦看过他店里挂着的衬衣的料子,都非常好,是用的印度棉,还有羊毛,因为成本比较低,所以,卖的价格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但是——要等。 四件衬衣,可能要等一个月,差不多得到过年的时候了。 而且,设计师说,他的独到之处是会在衬衣的领子上绣上衬衣拥有者的名字。 苗锦说了,她是给江行云定的。 定完了衬衣以后,苗锦就走了,莫名地心里有些不舒服。 今天下午,苗锦在外面吃了午餐,回家以后,就没有做饭。 江行云回到家,顿时感觉到一阵寒冷,没开灯,清锅冷灶的。 不像以前,是暖暖的灯光等着他。 江行云开灯,没看到苗锦在楼下,他便上了楼,卧室里开着灯,苗锦正在收拾他的衣服。 上次她给江行云熨烫衣服,没有发现,只觉得牌子很杂,什么牌子都有。 现在苗锦看出来了,果然battistoni和annaatuozzo这两个牌子比较多,另外,就是那个定制的衬衣是最多的,因为以前苗锦没听说过这个品牌,所以便没有注意。 想起尚艾说起这些的时候,如数家珍的样子。 都是她定的—— 江行云进门了。 “今天给我买衬衣了?”他问。 “买了,定制的,要等一个月才能拿到,还有,今天下午,我和陈露在外面吃了饭,晚上不饿,你自己吃吧,你也可以去外面吃。”苗锦把他的衬衣都收起来了。 “定制的?从哪家店定制的?”江行云问。 “陈露带我去的,一个菲律宾设计师的店。不好找,但做的确实不错。”苗锦脸上是冷若冰霜的模样。 寻常时刻,她极少生气。 “那我先去吃饭。”江行云说了句,出去吃饭了。 苗锦在家里,因为他的离开,她哭了。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哭,反正在她想着要和他吵一架的时候,他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离开了,这让苗锦觉得了难堪。 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份难堪。 谁敢让她难堪? 江行云回来的时候,苗锦已经上床睡觉了。 他开灯,苗锦的手就搭在了额上,说道,“别开灯。” 江行云便把灯又关上了,开了自己的床头灯。 苗锦朝那边侧着。 江行云推了推她的肩膀,刚把她的身子翻过来,就要亲。 苗锦不让,并不是那种耍小性子的不让,是真的发脾气。 “怎么?我头回见你这种脾气。”江行云说道,他摘了自己的浴巾。 “我一直有脾气,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苗锦发起火来,是那种温柔人的火,挺吓人的。 “确实。”江行云笑,关了自己的床头灯。 “你今天让尚艾去给我送卡,你什么心思,你是当我不知道?”苗锦低吼着,是真的生气了,“你这些小心思,去哄尚艾,也许能得到答复,我的情绪,你别想得到。你想让我吃醋,实话告诉你,我偏不吃醋!我不但不吃醋,我今天下午,还在外面吃了下午茶,我心情好的很。她让我定的店,我偏偏不去。” “很不错!”江行云说,声音也变成冷冰冰的了,“不愧是苗家的三小姐,聪明得紧。你还看出来我有哪些心思了?” “别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是我讨厌别人挖好坑让我跳,你让我跳,我偏不跳。我讨厌你,而且,我心里——”苗锦刚要说“她心里有人了”这句气话,来气江行云,可是随即想到,终究都过去了,她也已经决定要好好和江行云过日子了。 她知道说自己心里有人了,这是一种极为不明智的说法,也欠考虑。 却不想,江行云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你心里,怎么了?” 从江行云的声音里,苗锦似乎听出了阴冷的意思。 江行云并没有平常看起来的那么温和。 那一刻,苗锦仿佛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第460章 我妻 不消问,江行云也知道尚艾跟苗锦说什么了。 把尚艾和他的关系说得越亲密,越能气到苗锦。 江行云甚至能够体会苗锦的气从何来,准备给他买衣服的时候,另外一个女人出现了,说买什么牌子的衣服,从哪家买,这是在挑战一个妻子的极限。 苗锦说她偏偏不吃醋,只是因为被江行云算计。 可江行云反复推演了整个事情的过程,都找不出来她生江行云气的理由。 因为在这个事件中,尚艾和苗锦是直接的对立人。 苗锦是因为江行云生气,可为什么生气—— 不吃醋—— 怎么可能? 不过她是那么说说罢了。 江行云笑了一下。 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 苗锦愈是挣扎,江行云的动作便越是强烈,直到他把苗锦禁锢在床上,苗锦一丝一毫都不能动。 苗锦特别难受。 经过这次,江行云也看出来苗锦的脾气了,很大,温柔人的火气,都是很大,而且江行云感觉出来了,这次苗锦的气,会持续很久。 江行云靠在了床头,点了一根烟,心情算不上好。 那边,苗锦一直有手拂着烟气。 苗盈东抽烟,她对烟味并不陌生,但江行云抽烟是第一次。 第二日一早,江行云醒了以后,打领带的时候,对着苗锦说了句,“以后只穿你买的衬衣,可好?” 他知道苗锦醒了,故意不理他。 果然,听到这句话,苗锦侧过身子去了。 江行云早餐都没吃,便上班去了。 苗锦半分没做饭的罪恶感都没有,她也不着急起来。 但他临上班前说的那句话,还是宽慰了苗锦的心。 江行云去了公司,经过尚艾的办公室,特意进去了。 “你来一下。”江行云似是不悦的神情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不是江行云故意,让尚艾去送卡,是因为她是他的秘书,以往取钱的时候,都是她做,他没想到她会说些别的,最重要的,这些别的,让苗锦生气了。 虽然以前江行云做了很多有心思的事情,但这次,绝对不是故意。 尚艾莫名奇妙地进了江行云的办公室,江行云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 “以后跟太太,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懂的吧?”江行云说到。 尚艾便知道,是昨日的事情,她不知道苗锦是怎么跟江行云说的,但说了是真。 “你为什么来我公司,你也知道的。”江行云又说,“还有,你的合约快到期了。” 尚艾心里冷了一下,她当年签的是三年的合约,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从江行云开始创业,她就跟着了,一点眉目都没有,江行云老婆都娶了。 尚艾垂头丧气地出去了,江行云刚才是在告诫她,如果以后不老实,想在他身边工作都不行了。 苗锦今天回了一趟爸妈家,和妈说一些笔译的事情。 邱东悦说,今天下午,她有个邀请,去参加一个晚宴,认识一些人,如果苗锦没事的话,也陪着。 苗锦答应了,她正好不想回家。 邱东悦看到苗锦今天总是拉着一张脸,便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苗锦说到。 “和江行云吵架了?”邱东悦又问。 苗锦只是看了邱东悦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邱东悦笑笑,“打是亲骂是爱。” 下午的时候,苗锦收到江行云的微信:可还生气? 苗锦回: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我要陪妈去参加一个自助餐晚宴。 江行云回:不巧,我也要去自助餐晚宴,刚要跟你说。 苗锦呆了片刻,心想,美国这么大,不可能是同一个自助餐晚宴的。 晚上,苗锦没穿礼服,只是穿着比较寻常的衣服,在爸妈家里的,有她自己的衣服,但还是很好看,说是最耀眼的那颗明珠,也不为过。 本来就是大家闺秀,气质绝佳,又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自然惹人注目。 到了聚会的地方,苗锦和邱东悦站着,在和一个翻译界的前辈聊天。 就看到好像江行云进来了。 照例是目空一切的目光,照例是万千人瞩目的那个人。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侧头看了一下,大屏幕显示的好像是,初家大公子成功收购了某家企业。 这种聚会多的很,名目繁多,本来苗锦还以为是翻译界人的聚会,如今看起来,竟然不是,可能又是爸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让妈来的。 所以,比起她,江行云来的理由实在太正当。 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起话来,“来了,阿衍?” 阿衍—— 每次苗锦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好亲切。 比起江行云,顺耳多了。 阿衍,阿衍,苗锦在心里默念了几句。 看起来,这次的自助餐聚会,他参加得实在是名正言顺,她倒像是来蹭饭的。 “初一,并购了新公司,要发财了。”江行云说到。 苗锦就奇怪了,还有人叫初一?苗锦记得刚才明明看到的是,初隽。 至于为什么江行云叫人家初一,大概因为人家是排行老大吧。 听称呼是发小级别的人物。 “行了,别编排我了,别人不懂我,你还不懂我?就弄了个门面,拔不出腿来了,听着并购是挺好听的,穷啊,实在是穷。”初隽说道。 “行了,别哭穷了,初隽,这个名字就带着大富大贵的意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不发财谁发财?”江行云似乎拍了拍初隽的肩膀,因为苗锦听到拍肩膀的声音了。 “初隽”竟然还有这层意思? 恕苗锦才疏学浅,她竟然不知道。 “对了,你太太呢?”初隽问,“怎么没一起来?” 江行云大概在后面指了一下苗锦的位置。 初隽就取笑开江行云了,“闹别扭了?人家去找妈了?” “谢家宝树,偶有黄叶;青骢俊骑,小疵难免,再好的婚姻,也会有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若是相敬如宾,那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江行云说到,似乎是笑着的。 似乎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盯着苗锦的背,苗锦总觉得如芒在背。 苗锦端着酒走开了,心想着:文化人,果然是文化人,她吵不过。 江行云的意思,她和他是好婚姻了?不过是偶尔吵吵的好婚姻。 他这么有文化,今天怎么不说和神女共赴巫山的梗了? 苗锦在挑吃的,不多时,自己的身边便出现了一个盘子,很昂贵的海鲜,是一只上好的刺身。 苗锦侧过头,看到江行云站在旁边。 看到海胆,苗锦便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过过就合适”了的话。 加上他是一个文化人,苗锦今日在心里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便接下了盘子。 “和你爸妈说了咱俩吵架的事儿了?”江行云问。 “你也害怕我爸妈吗?”苗锦问。 “自然是怕的,老泰山。”江行云似是笑着说道。 可那种言辞,只是说法上的谦卑。 大概江行云骨子里,谁都不怕。 因为见惯世界了。 “晚上,要不要跟我回去?”江行云凑在苗锦耳边问到,“你晚上不在,我可是非常想你。” 半真半假的口气。 “不回去,我明天再回。”苗锦说到。 “家里缺了你,我缺了伴侣。你觉得好?”江行云又问。 “大概我只是你的床伴吧。”苗锦已经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在吃刺身了。 江行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 “怎能?”江行云双手抱着自己的臂,看着苗锦吃,“江苗联姻之时,桃花灼灼,我妻宜室宜家,怎会只是床伴?那我岂不是太不知趣?” 苗锦吃着刺身,两只眼睛抬起来看着他,说了句,“卖弄。今日怎么这么卖弄了?知道你有文化。” “孔雀开屏,自己觉得自己是最美的,它大概也不觉得自己在卖弄,为了求偶,便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若你不体谅我的苦心,就当我卖弄吧。”说完,江行云便起身走开了。 苗锦看着他的背影,他或者一手抄兜,和初隽说话,说话的时候,目光会回头看向苗锦,只是如同往日般,斜睨她一眼,接着又转回去;又或者端着杯子,跟人家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结婚后,苗锦不曾见过他的酒量,不知道他的酒量到哪。 苗锦想起他解说篮球时候,成竹在胸却淡定自若的样子。 再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我妻”,便觉心神荡漾,心里泛起涟漪。 苗锦没有同意回家,江行云便一个人回家去了。 苗锦是第二日回去的。 回去的时候,是下午两三点,刚刚吃过午饭,做晚饭还早。 冬天,苗锦也不困,便推着自行车,出去学车了。 学了不知道多久,竟然学会了。 夕阳已经挂在西山,大概要回去做饭了。 但她又特别开心,在路上骑个没完,她朝着夕阳的方向骑过去,觉得这样非常浪漫。 听到后面摩托车的声音,她回头,竟然是江行云跟上来了。 苗锦的心跳得很快,每当听到这种动静,她都会想起聂以恒,心里堵地喘不上来气,本来就冷,她骑了半天车,骑得非常热了。 苗锦感觉到自己的右耳越来越红,越来越热。 她非常急躁,并不是因为怕江行云看到急躁。 而是,后面的江行云骑着车,越来越靠近她,他戴着头盔。 苗锦感觉好像是昔日重来,是那个人越来越靠近她。 第461章 不要我么? 苗锦渐渐地感觉呼吸不畅,好像有人在逼迫她。 她的自行车本来也刚刚学会,骑得摇摇晃晃的。 自行车的速度本来也极不上摩托车的十分之一,更何况苗锦是新手。 苗锦不过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了。 她右边的耳朵特别烫,烧得她脑子难受。 苗锦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右边的耳朵。 自行车躺在那里。 江行云很快追上来了,他摘了头盔,伸手要把苗锦拉起来。 苗锦并不搭理他。 江行云蹲在她身前,“怎么了?” 他的手要去把苗锦的手拿开,看看她捂着的那只耳朵,是怎么回事。 苗锦偏偏不让,怎么都不松开。 “上车,我带你回家。”江行云说到。 “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苗锦还是捂着自己的耳朵。 苗锦不经意的瞬间,便看到了江行云的手上有血迹,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 只觉得五脏翻涌得厉害,心里想吐,却怎么都吐不上来。 她和那个人,在一起,整整五年—— 地下恋情有五年的时间。 直到收到血军装的那一刻。 苗锦不仅耳朵难受,而且,看见血也受不了。 聂以恒带给她的后遗症,并不少。 苗锦的耳朵开始耳鸣,听不见,只能看到江行云在她的面前说话。 听不见,她就开始急躁地搓自己的耳朵,却越搓越热,越搓越听不见。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只说,“我想见我妈,我想见我妈。” “先上车再说。”江行云说到。 苗锦听不真切,可她看口型,知道江行云说的是让她上车。 她摇着头,说,“我不上,我不上——” 江行云这次没有管苗锦的拂逆,把她右边的手拿开,看到了她那只红到吓人的耳朵。 江行云盯着看了好久。 江行云从未见过有人只红一只耳朵,而且红成这个样子。 苗锦好像如此神态面对江行云,也觉得难堪,下不来台。 “我说话能听得见?”江行云问。 苗锦先是点点头,接着摇了摇头,开始大哭。 她原以为,她把过去都忘了,只想和江行云好好过日子。 江行云把摩托车和自行车往这里一放,从地下横抱起苗锦,便往家走。 一路上,苗锦放声大哭,她一直说着,“我要我妈,我要妈。” 她的手还捂着自己的耳朵。 “都多大了还找妈?不要我吗?”江行云微皱着眉头问。 苗锦现在隐约已经能够听见点儿了,她说,“我只想要我妈,我有好些话跟我妈说,好些话,好些——” 这件事情,一直集聚在苗锦的内心,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只有邱东悦知道。 “回家给她打电话。”江行云说到。 苗锦便又哭,远远地看见自行车和摩托车都停在那里,他背对着夕阳,走得很快。 可是和家,还有一段距离。 他这样抱着她回家,得多累? 虽然苗锦骑自行车出来,路并没有多长。 可这会儿,她看到他微皱着眉头,往家走的样子,和平日里总是斜睨他、好像万千事情都成竹在胸的样子,有了本质的区别。 苗锦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江行云将她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根本没听。 到了家,江行云还抱着苗锦,他让苗锦把他的钥匙从裤兜里拿出来,把门打开。 苗锦侧着头开门的时候,他又低头,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苗锦的耳朵。 左边的耳朵是正常的肤色,右边红的特别扎眼。 把苗锦放到了楼上以后,江行云便给邱东悦打电话,让她来一趟。 他自始至终都没问,苗锦怎么了。 苗锦怎么了,他知道。 他一直装作不知道。 江行云给苗锦把被子盖上,她的手一直搭在额上。 “我不希望我这样,我一直不希望。”苗锦说了一句。 “不希望哪样?”江行云问。 苗锦便不说话了。 江行云靠在苗锦的边上,一直轻拍着她。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他问。 “不用,我没病,我很好。” 苗锦方才只是情绪失控。 从未想过有一天,摩托车和血同时出现,这两者的影响,是惊涛骇浪。 邱东悦是半个小时以后来的。 刚刚进客厅的门,她便看到了墙上挂的那张照片,苗锦拿着葱油饼笑得很灿烂的样子。 邱东悦皱了皱眉头。 江行云,当真是有心机。 她上了楼,对着苗锦说了句,“苗锦。” 江行云说,“你们俩聊,我去把车骑回来。” 说完,江行云就下楼去了。 邱东悦看了看苗锦的耳朵,就知道怎么回事。 “苗苗,你已经结婚了,你可知道?”邱东悦坐在床上,说到。 “我知道。我也不想,我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可他骑摩托车,我受不了。他骑摩托车,我就想起那个人骑摩托车的样子,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苗锦说到。 “行了,苗苗,当初是江行云主动去提亲的,你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就和人家好好过。”邱东悦说到,“聂以恒已经死了,他死了。” 苗锦不说话,便一直哭。 特别凄惨的模样。 “妈,你说如果他活着,我们俩能走到一起吗?”苗锦问。 “你说呢?” 苗锦没做声。 苗锦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的,如果没数,你不会四年不让我知道。”邱东悦说到,是第五年的时候,苗苗才告诉她,一边说,一边如同初恋般的小女孩一样,眼睛里闪着光辉。 上中学的时候,邱东悦只是接到一个电话,并没有后续,所以,她并没放在心上。 “珍惜眼前人。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你之所以难过,不过因为他牺牲了,给你的冲击太大,如果没有牺牲,你要面临的,也是柴米油盐,到时候,经济上的不平等,会让他心里不平衡,江行云,很好。初恋,没有几个能成功的。”邱东悦抚摸了一下苗锦的头发。 苗锦知道,妈说的是对的。 自从结婚以来,她从来不让自己想起他,只是江行云为什么要骑摩托车呢? “行了,晚上妈不走了,在家里给你们做几天饭,好吗?在家里陪你几天。”邱东悦又说。 苗锦点了点头。 邱东悦看着苗锦的耳朵,慢慢地给她搓了很久。 因为房子里暖气很足,苗锦的耳朵,渐渐地好了。 江行云一手骑着摩托车、一手扶着自行车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邱东悦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 江行云上楼梯,上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苗锦正好要下楼。 苗锦对着江行云笑了笑,说道,“车子都骑回来了?” 江行云捏了一下苗锦的脸,“骑回来了。” “谢谢老公。”苗锦说到。 谢谢江行云,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他对她很好,她知道。 今天晚上的饭是邱东悦做的,邱东悦做饭,向来好吃的很。 因为邱东悦来了,所以,苗锦今天晚上挺活泼的。 邱东悦还说了苗锦小时候的趣事,江行云一直“是么”,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 邱东悦笑着说,“苗锦以前,在家里很少做饭的,因为嫁了你,所以,也开始下厨做饭了。苗苗以前一直是她爸掌心里的宝。” 江行云便说,“珍珠在哪里都是珍珠,也是我的珍珠。” 言下之意,她是她爸掌心里的宝,到了江行云的手里,还是宝。 江行云好像心有所感,自从这次之后,便不再骑摩托车了,把摩托车推到了地库里,苗锦日常还是学骑自行车,邱东悦在这里呆了几天以后,就回家了。 江行云没事的时候,会抚摸苗锦的耳垂。 两个人坐着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会抚摸。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抚摸。 那么一下一下地,用指肚拈着她的耳垂。 刚开始时,苗锦觉得不舒服。 右边的这个耳朵,以前,并没有人这么动过,他一动,苗锦便觉得不舒服。 “别摸了好不好?”有一次,两个人一起看篮球,苗锦十分恳切地恳请。 江行云还是如往日那般,淡淡的目光,看不到内里的城府。 “怎么?耳朵也不许摸了?”他问。 苗锦便不做声了。 江行云便又继续摸。 直到把她的耳朵摸到又红又肿,发烫发热。 而且,江行云摸的一直是苗锦右边的耳朵。 晚上睡觉的时候,苗锦枕着他的胳膊。 他的手会顺势摸着苗锦的耳朵。 让苗锦觉得耳朵暖暖的,热热的。 有一次睡觉,苗锦又对江行云总摸她耳朵的行为有点儿抗议。 虽然是抵触,但口气也是娇嗔的。 江行云还是抚摸着她的耳朵,轻轻在她耳边说到,“你知不知道,耳朵除了耳朵,还有别的代表,代表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苗锦翻译过很多内容,只是一直不曾往这方面想。 耳朵代表的是什么,她知道的。 “性。耳朵还代表了性!你懂么?”江行云沙哑着声音把这话说出来,接着吻上了苗锦。 苗锦觉得脸红心跳,今天晚上特别冲动。 邱东悦回家以后,苗盈东问她这几天可是去苗苗家里住了? 邱东悦说:是。 “别当你干的那些事儿,我不知道!”苗盈东严厉地撂下这句话,便进房间去了。 邱东悦一直在原地坐着,脸上火辣辣的。 有些事情,苗盈东不是不知道,他是懒得管。 第462章 君住榕江头 因为和江行云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苗锦前几日不冷静的举动便又放下了。 如同“如果他活着,苗锦现在会不会跟他在一起”的问题,苗锦再也没有想起过,毕竟和江行云在一起,挺幸福的,他对自己好,苗锦很知足。 那日,陈露让苗锦来和她一起做一个任务,苗锦闲着,自然乐得去。 翻译的是美国在国外的布控力量问题,苗锦现在一看到军方的翻译,就心里发颤,在翻译之前,她会通篇看完这些内容。 这次不是翻译,就是整理资料,都是英文,需要把所有的文件整理成册,给政府翻译的。 算不上绝密文件,属于半公开的。 陈露是一个人住,公寓不大,却非常整齐,桌子上放的全都是军事资料。 陈露看了都头疼,“我整理文件最不在行,你帮我看看,强迫症患者。” 苗锦笑笑,看起来强迫症还是有点儿好处的。 她一份一份地整理,慢慢地看。 其中有一份写的是部队的事情,有一个士兵对着自己的上司说,“中校,已经到达金兰湾。” 上司说到,“是。” 士兵说完了以后,又有一个同侪对着这位中校说,“聂,此次赴越南,什么心情?” 聂说,“四海为家,没什么心情!” 这是从众多的驻外军队的士兵日记当中,挑出来的一句话。 苗锦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盯着这个nie看了好久好久,心神荡漾。 英文真是不好,没有声调,很难脑补出来到底是哪个字,不过如果是姓的话,应该就是聂,中国很少有除了“聂”这个字,还有别的姓读聂的。 当兵的,姓聂。 这让苗锦莫名地对这个姓聂的,有了几分亲切。 不过,这一辈子,估计苗锦都不会见到的,只是一个文件上有姓的人,名字她都不知道,苗锦甚至有点儿嗤笑自己的痴人说梦,这种几率,比中大彩还要高很多很多,根本没可能。 苗锦笑了笑,又开始整理文件了。 陈露问,“我都被害惨了,你还笑的这么开心?” “没有,刚才看士兵日记,看到一个人的名字。”苗锦说到。 “谁啊?”陈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 “没谁,我一个高中同学,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去当兵的了。”苗锦说到。 “那不一定哦,说不定就是你那个同学呢,华裔军人不多,能当到领导的更少,说不定哦,联系联系。”陈露正在焦头烂额,不过,苗锦这个话题,还是让她有兴趣,毕竟憧憬未来是每个女人的习惯。 陈露对苗锦这段高中的往事,并不知晓,除了邱东悦,没有人知道。 “他?”苗锦心上开始难过,“他已经牺牲了!” 陈露抬头看了苗锦一眼,说道,“节哀顺变。话又说回来了,不就是一个高中同学吗,全国整天死那么多人。” “是啊。”苗锦讪讪地笑了,说道。 苗锦今天没把工作做完,便把任务拿回家去做。 刚刚把翻译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电话便响了,竟然是上次定做衬衣的店家。 店家说,衬衣已经做好,让苗锦来拿。 苗锦挺诧异的,便问,“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到年前的吗?” “是这样,别人有一个五件的订单,改了款式,要到明年做,所以,就先把您的做了,您下午来取吧。”对方说。 “好。” 下午,苗锦把衬衣取回来了,挂在了衣橱里。 晚上,江行云回家的时候,看见这四件衣服了,说道,“取回来了?” “嗯。” “我要不要试试?” “试试吧。”苗锦说着,便从写字台的位置走了过来,拿过江行云的衣服,给他换上,把他昔日穿着的衬衣从皮带里抽了出来,又给他穿上她定做的衬衣。 这一系列的动作,苗锦做的很纯熟,仿佛为人妇已经很久了。 江行云比她高不少,一直站在她的头顶看着她。 苗锦声音发颤地问了句,“你看什么?” “看你。”江行云说了一句,直言不讳,苗锦却被他撩得心痒痒。 苗锦看着他健硕的胸膛渐渐地被衣服盖住,消失不见。 奇怪了,刚才见了他的肉体,竟然莫名地有些情动,很微妙的。 这种情动,不似少女那般,带着阳春白雪的风花雪月,而是非常有欲望的,各种,包括对他这个人,对他的身体。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苗锦乐见这种变化,毕竟夫妻了嘛,自然要心心相印。 看着纽扣一个一个被系上,她解开他的皮带,把衬衣塞了进去,竟然莫名地开始脸红。 江行云的衬衣穿好以后,她给他系扣子的时候,他一直扶着苗锦的胳膊,现在,他的两只胳膊,都转移到了她的耳垂上,在捏她的耳垂。 想起他曾经用极具荷尔蒙的声音说的,“耳朵和那个有关”,苗锦的声音都绵软了,糯糯地说了句,“不要。” 就是这句不要,对江行云起了催化剂的作用,他俯身便抱起苗锦。 睡醒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做饭来不及了。 苗锦还在床上睡觉,江行云已经起床了,看到写字台上摆着她的工作任务。 他不过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本来要放下的,却看到了nie这个字眼。 如同对苗锦一样,这个字眼,对江行云,同样刺眼。 苗锦刚才特意翻到了这一页,江行云又不动样地给她放在桌子上了。 越南—— 他知道。 苗锦醒了是半个小时以后的时候,她下楼的时候,一边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对坐在沙发上的江行云来说,这无端性感,头发松散,睡眼惺忪的模样。 “醒了?”江行云问。 “嗯。出去吃吧,我今天来不及做饭了。”苗锦说到,说着,坐到了沙发上,抱着江行云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刚刚睡醒的慵懒。 “好,想吃什么?”江行云的手揽过她的肩膀,似乎又开始无意识又在揉搓苗锦的耳朵。 苗锦侧了一下身子,重又靠在了江行云的怀里,“不是才做完了吗?怎么又揉?” “还揉不行吗?一辈子也要不够。”江行云又说。 苗锦捶打了他一下,“讨厌。晚上我想吃——” “去吃中餐吧,今天晚上,我想吃中餐了,细致而精美的中餐。”江行云说到。 苗锦抬起头来,笑着问,“你喜欢吃中餐啊?” “世界很大,吃的东西很多,说不上来最喜欢吃什么,不过这家中餐厅,我爸妈都很喜欢,想必你也会喜欢。”江行云抚摸着苗锦的头发说到。 苗锦便笑,她笑起来眼睛特别清亮,特别好看,“人家都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呢,你大千世界,什么都想吃啊?” 她在打趣他。 想不到,江行云低下头,看着苗锦的脸,“所以呢,海胆是谁?” 被江行云这么一反驳,苗锦自然说不出来话,还挺尴尬,便说,“自然是你喽。” 江行云似乎城府极深地笑笑,“我外表没那么多刺,内里也没有那么柔软。” 苗锦又取笑他,“你是蜜桃吗?面软心硬?” 江行云便笑,手抚上苗锦的蜜桃,“蜜桃应该是你吧!” 苗锦大囧,江行云则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去吃了中餐,苗锦吃到了好多以前不曾吃过的菜品,她才觉得,江行云当真是吃里面的行家,虽然他对吃都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但今天晚上,苗锦吃得不错,江行云问她下次还来不来,苗锦说,“自然是来的。” 回去的路上,江行云问到了句,“以后,是不是我的衬衣,都要收拾起来了?我是说以前的。” 苗锦侧过头去,说到,“那就随你了。不过那可是不少钱。” “钱没你的情分重要,比起让你吃醋,我还是选择息事宁人。”江行云又说。 苗锦便又嗔怒了一句,“谁吃醋?她不过你的秘书。” 快要到家的时候,苗锦接到一个电话,是美国一个慈善组织来的,让苗锦去翻译一个会议,有工作,苗锦自然是接着的,便问,“在哪?” “中国,潮汕。” “好。”苗锦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上次刚刚和江行云一起去过潮汕,她对潮汕的印象不错,而且,对那对葱油饼大叔大妈,印象更好,所以,苗锦很开心。 挂了电话,江行云便问她何事这么开心,苗锦说,要去潮汕翻译了。 “怎么去潮汕这么开心?”江行云问。 “因为我们俩一起去过潮汕,所以我很开心。”苗锦朝着江行云说到。 “所以,潮汕是我们两个人的?”江行云又问。 “自然,我后天就要去了。”苗锦又说。 “去吧,工作完了,早日回家。”江行云又说。 苗锦答应了,回到家,把给陈露翻译的东西,加了一个班,整理了一半,然后把内容都还给陈露了,不过那个nie姓的人,还是让苗锦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苗锦去了中国,潮汕,一出机场,便有一种温暖又潮湿的气愤扑来。 久违了。 这次苗锦定的是上次她和江行云住的酒店,也是那间套房。 因为是旅游淡季,住酒店的人不多,所以,比较容易订到。 住在这里,仿佛昔日和江行云一起住的时日再现。 虽然自从上次离开,到她这次来,这里来来往往地住过了很多人,但苗锦还是觉得,一切熟悉,什么都好。 晚上和江行云视频的时候,特意说让他猜猜,她住哪。 江行云便说,“想来你是睹物思人了,君主榕江头,我住逊河尾,却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好了,睡觉了。” 江行云这句话一出来,苗锦就无言以对了,只觉得心潮澎湃。 懂诗句,撩起妹来也这般有魅力。 那一刻,苗锦觉得,日日是他,夜夜是他,满心满心的全都是他。 不知道是诗句鼓动的,还是被煽情煽的,苗锦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中了江行云的毒。 大概懂诗句的男人,哄的就是苗锦这样懂诗词,却又不能灵活运用的女人吧。 总之,这几日,苗锦一直期盼着赶紧回美国去。 会一开完,苗锦就迫不及待地回美国了。 一直心心念念的葱油饼,都没有去,没有见到人人都排队的盛况。 她回家的时候,是下午,想不到,江行云竟然在家。 苗锦扔了行李,便扑进了江行云的怀里,喃喃地说到,“我好想你,想你想到一翻译完,就回来了。哪都没去。” 这话,在江行云听来,略感安慰。 “真哪都没去?”他问。 “嗯。” 苗锦并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好奇,而且几天不见,已经如隔三秋。 第463章 水性杨花之人 感觉到江行云在摸哪,苗锦忽然间有一种被伤了自尊的感觉。 苗锦嗔怒道,“我不过去了趟潮汕,你当我去和野男人苟合了吗?” 江行云便笑笑,“你怎会这么想?” 苗锦也反问,“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想?为什么我去别的地方你不摸,偏偏我从潮汕回来摸?是因为潮汕有什么特别吗?” 江行云笑笑,“潮汕不过是一个小地方。是恰好,你我的感情发展到这里了。” “那以后呢?以后你我的感情越来越深,是不是你每次都要这样?”苗锦在江行云的身上说。 江行云若有深意地看着苗锦,重复了一句,“越来越深?” 他的目光开始若有笑意,那么盯着苗锦,苗锦的头偏向了一边。 第二日,苗锦开始接笔译的工作在家里做,偶然做笔译的时候,苗锦会想起陈露的那份文件,反正不知道为何,就一直在苗锦的脑子里。 苗锦对江行云是真心的,她真心想和江行云过好,如果说刚开始只是因为“是夫妻”,加上她柔软的性格,凡事又替人考虑,所以,和江行云相处比较好,但是多少有点儿相敬如宾的意思,虽然相敬如宾,但苗锦从未在江行云面前装过,她的性格里有憨憨的一面,可能就是这一面,非常实在,非常讨人喜欢。 后来,对江行云的情感中,除了相敬如宾,又有了很多仰慕的情愫,因为他极有才,会打篮球,懂投资,又不是一根筋的书生意气,这让苗锦非常崇拜,比起聂以恒,江行云真的是如同静水深流,苗锦心里仰慕他,觉得他的水,她永远都触摸不到。 最重要的,江行云给了她在床上的幸福和爽感,在男女关系中,这最重要的一环,聂以恒并没有给苗锦,虽然恋爱中的男女向来把这个嗤之以鼻,可真的有了,才知道,这真的是非常重要的。 她是真心要把聂以恒从脑子里忘记的,至于这个nie为什么总是占据她的脑子,她猜,可能悬疑吧,她很想知道,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一个同样姓聂的、当兵人,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是好奇。 苗锦开始认真翻译东西了,翻译了很久,累了。 她停下来,随意瞥了一眼还没有翻译的东西还剩多少,便看到了一个单词“cloud”,苗锦随即笑了一下,她现在脑子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看到这个单词,便会想起来他的名字——云。 苗锦随手在纸上写下了这个字“云”,虽然这个字有些女人的气息,但是和“行”在一起,便没有了,而且,江延东家的几个儿子,名字取得都是极好的。 行云流水,苗锦边写边笑,然后,她又把她自己的名字也写下来了,她惊讶地发现,两个人的名字能够组成一个很好的词——云锦。 苏杭的云锦。 苗锦莫名地对苏杭这个地方,产生了憧憬之意,虽然以前去过很多次,总觉得江南水乡,很美,并没有觉出来其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冥冥中,竟然和她,和他有这般天定命数的渊源。 江行云下午回来的时候,苗锦已经做好饭了,因为是冬天,虽然家里暖和,可是从家里的窗玻璃里,便能够看到外面的天寒地冻,这种对比,苗锦觉得很温馨,晚上的时候,她早早地上床了,靠着床头在看翻译的内容。 江行云洗了澡,走过写字台,看到她随手在纸上写的字,看到了“云”,看到了“锦”,看到了“云锦”,他还在擦头发,忍不住笑了一下。 上床以后,他对着苗锦着,“明日要不要出去逛逛?” “好啊,去哪?”苗锦问。 “无所谓去哪,不想开车了,想骑——骑车出去。”江行云把擦头的毛巾随手放在了一边。 “骑什么车?”苗锦脸色微变。 “自行车,如何?”江行云盯着苗锦脸色的变化。 苗锦的面色缓和了,她说,“人家自行车的载重有上限的,咱们俩肯定超重了。” “你多重?”江行云摸着苗锦的腰,问到。 “百十来斤。你呢?也得一百四五十吧?” “穿上衣服顶你两个,不穿衣服,大概顶一个半。”江行云说到。 “怎么?”苗锦不解的口气。 江行云触了触苗锦的山峰,“这里有分量。” “你好坏。”苗锦气急败坏,不过即使她气急败坏,口气仍然是软软的,她自小便是这种性格,不似苗盈九那般高贵,却自成一股风流。 准备睡觉,苗锦关了灯。 一到冬天,苗锦的手脚便冰冷,她的脚触到江行云的脚,他的身上,火热火热的,苗锦感受到一股迫不住的热气,好温暖,就连掀开被子,都感觉到他的热气上涌,特别舒服。 “我冷。”苗锦说,黑暗中,她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一副养尊处优的慵懒模样,虽然江行云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江行云往后撩了撩她的头发。 “给我一些体温。”苗锦悠悠的口气说到。 “这体温传输是有物理传输和化学传输两种,你想要哪种?”江行云说到,“若是物理的,从我身上传到你身上就行,若是化学的,就要发生反应了,很累。” 苗锦便知道,他所有的话题都是往这上面靠,不理他。 江行云从后面揽着苗锦的腰,从后面亲她的脖子,她的耳朵。 “你好混蛋。”苗锦说道。 江行云便说,“怎么就混蛋了?云锦既然一体了,我混蛋,你也好不到哪里。” 原来,自己今天写的,他看到了。 第二日是周六,江行云骑自行车带着苗锦去了街上逛街,江行云今日是特意空闲下来,往日,就算是周六,他也忙,他要陪陪苗锦,苗锦从背后抱着他的腰。 恍然之间,苗锦脑子里又想起那个人,骑摩托车的时候,总是一下子刹车。 “你干什么?”刹车的时候,苗锦会这样问。 “怎么不往我身上趴?”他问。 现在,江行云骑得并不快,他突然刹住了车,苗锦本能地肩膀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坐自行车跟坐摩托车,是不一样的。 摩托车,苗锦是叉开腿坐的,苗锦坐摩托车的时候,手一直拽着后面,所以,一刹车,她本能地往后用力,自行车,她是偏着坐的,一刹车,她重心不稳,自然往前面栽过去,靠在江行云的身上,再正常不过。 “咱俩骑着自行车逛街,会被店家嘲笑的,人家会把我们赶出来。会把我们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贫贱夫妻。”苗锦扶着江延东的腰,臆想着这种情况,笑着说到,特别天真的样子。 “江太太这么气质斐然,长相也出来拔萃,谁敢?”江行云慢慢地说道。 “其实我今天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就是想出来看看,老在家太无聊了。”苗锦又说。 苗锦不知道,今日,《卫报》正在拍美国的街景,要出一篇报道,说明:今日美国和平美好,给驻外的官兵洗脑。 纵然家事不得了,可苗锦终究只是一个老百姓,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所以,她坐在江行云的背后,她刚才在笑着臆想的模样,便进了镜头,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女子,战火纷飞的国外,和国内认真谈恋爱的女子,似乎跟美国那副风靡全国的二战美军与爱人吻别,有着共同之处。 不过,这副画面,多么美好。 因为是从自行车侧面照的,便只照上了苗锦,照上了江行云骑自行车的侧影,穿着中长款的呢子大衣,非常挺拔的模样。 两个人就是看了看,在外面吃了顿饭,苗锦在大街上吃了一个冰淇凌,便回家了,今天的苗锦,非常开心。 日后想起某日,会想起,江行云骑自行车带着她。 不同于摩托车的拉风,风吹得脸难受,自行车很浪漫。 “今日喜欢吗?”回到家,江行云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双臂搭在后面的沙发背上。 “嗯,很喜欢。以后要多带我哦。”苗锦说道。 “好。”江行云回答。 他似乎侧了一下头,很认真地打量了苗锦一下。 第二日是周日,江行云要陪苗锦去看歌剧。 苗锦这种层次的人,很喜欢看歌剧的,而且,多接触这些,对她的翻译,也有很大的好处,歌剧结束的时候,苗锦和江行云还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江行云的电话便响起来。 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起身,只剩下江行云和苗锦了。 “尚艾,怎么了?”江行云说了这句话,苗锦也坐着不动了。 她本来想先去门口等着江行云的。 “我在歌剧院,你过来?好,等你两分钟。”江行云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对着苗锦说到,“一会儿尚艾要来,她恰好在这附近,把文件给我送过来。” 苗锦“嗯”了一声。 上次因为尚艾的事情,她和江行云闹了矛盾,她认为是江行云故意的,故意让她吃醋,可她偏偏不吃醋,这会儿,味儿变了。 尚艾来了,站在了江行云的旁边,似乎用不可言说的目光看了苗锦一眼。 这个眼神苗锦明白:公司私事,太太也不适合听。 江行云便说,“去那边说。” 江行云拍了拍苗锦的肩膀,两个人坐到那边去了,一直说,一直说。 苗锦看过去,那是她怎么都插不进去的亲密。 苗锦觉得她曾经对聂以恒情根深种,为了他生,为了他死,认为离了他,她这一辈子就不能活了,世界就垮了。 可是现在,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她的世界就换人了,变成了那边说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侧着头在和自己的女秘书说话,片刻都没有理过她。 在心里一边为了聂以恒心神荡漾,又沉溺在江行云给她的梦里不能自拔时候,苗锦觉得,大概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吧。 谁对她好,她便也觉得谁好了。 第464章 繁花似锦我写不够 江行云和尚艾一直聊得火热,苗锦便出去了,站在剧院门口等江行云。 江行云聊完,看到苗锦不在座位上,也出去了。 尚艾似乎是开玩笑的口气,“太太也没等江总。” 江行云没搭理,径自出去了,看到苗锦站在剧场门前,江行云从后面揽住她的肩膀,“吃醋了?” “才没有。”苗锦歪过头去,说道。 “改天带你去苏杭,江浙转一转可好?”江行云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动了去苏杭的念头?”苗锦停下来,诧异的目光看着江行云。 “知妻莫若夫。去不去?”江行云问,“最近正好有一个江浙那边的会议,我最近要去,你可以跟着。” “所以,你们刚才就是聊这个?”苗锦问。 “是。你以为我们在聊什么?聊三点式,还是床上姿势?”江行云又问,“刚才涉及到对方合同的金额,还有,对方未曾公开的专利,尚艾是职责所在,我配合她的敬业。毕竟是我的属下。” 苗锦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便不再搭理江行云,不过气已经消了。 去苏杭的机票很快就定了下来,这次出来,苗锦心情特别不错。 在江行云定的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以后,苗锦便和江行云出去玩。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在灯火明灭的秦淮河畔,看着灯影的柔和。 苗锦指着远处的乌篷船,“我想坐。” “那便坐。”江行云招手唤来了一位船夫。 江行云上船,伸出手来,对着苗锦说,“过来。” 仿佛是前世今生的召唤,苗锦笑了笑,凉凉的小手放在了江行云热热的大手里,上船以后,便跌进了江行云的怀里。 苗锦笑得清脆,江行云笑得爽朗。 情侣总是这样,心仿佛是一直在悬着的,敏感的,轻微的风吹草动,便让心里高低不平,两个人笑着的时候,都是真心的,正如苗锦看江行云的眼神,是非常清亮而有神的。 本来就是冬天,又是旅行的淡定,所以并没有什么人。 两个人坐在乌篷船看似简陋但其实并不简陋的船舱里。 船夫吴侬软语,说得话特别动听,但是苗锦并不能听懂。 “他说什么?”苗锦问。 “他说祝我们两个百年好合,儿女成群。”江行云坐在苗锦的对面。 冬日的风,吹起他的头发,便显得特别动人。 河面上袅袅拂动着雾气,他仿佛仙人那般。 苗锦心内对江行云的崇拜便又加了一层。 懂诗,懂这么浪漫的方言,可看他样子,对自己的这些才能,浑然不以为意。 苗锦便又笑笑,也朝着河前面看了。 船夫在唱动听的苏杭小调,也是吴侬软语的。 好听是好听,可是苗锦听不懂。 就听到对面,江行云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繁花似锦我写不够 城墙布满你的哀愁 举棋不定的船头 要刮向哪一个港口 ……” 苗锦看着他,竟然有一些热眼眶,许是歌词写的太好,又许是他淡淡的声音,又或许是,他的声音是在船夫之后的,同拍的节奏,同样的停顿,船夫在唱,他则在悠悠地念叨,回味悠长。 和苗锦的同声传译有某些异曲同工之处。 此情此景,足够苗锦回味一辈子吧。 苗锦似乎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句,“阿衍。” 江行云淡淡地侧过头来,看向苗锦的方向,“嗯。” 四目相对,总有千言万语,也不用说了! 多少情愫,都在秦淮河上的淼淼迷雾中了。 不消说,也不用说。 两个人从秦淮河回来,苗锦一直叫着“阿衍”“阿衍”。 在床上的时候,叫的也是“阿衍”。 情似一日又一日的浓,情多处,热如火。 苗锦的眼角眉梢,都带着软软的风情,万千星子在她眼睛里面闪。 突然变得很漂亮了。 第二日,江行云带着她去吃小吃,吃了很多,南方的分量,都很少的,多种类都能吃点儿。 苗锦吃了三虾面,三虾面是只有河虾产仔的时候,才能吃到的,还吃了龙井虾仁,小甜汤,苗锦觉得,果然是苏杭啊,名字都起得这么小资,枉费她觉得自己走过了许多的地方,见过了许多的人,这次还是被阿衍带着,才吃到了这么多好吃的。 “苏杭的东西果然适合你。”那日两个人坐在临江的茶楼上,阿衍喝了一口茶,唇角带着三分笑意,对着苗锦说,他很少吃东西,只喝茶。 苗锦正在吃好吃的,说到,“什么?” “你在吃的这道菜,糖芋苗。苗是苗锦的苗,也是苗苗的苗。”阿衍说到。 这是阿衍第一次说苗锦的小名呢,虽然并不是叫的,而是陈述了一句话。 苗锦哼了一声,“苏杭才更适合你才是,你不是常吃吗?” “谢夫人夸奖。”阿衍说到。 苗锦又“哼”了一声,怎么随时随地都会掉到他的坑里去? 这次在苏杭待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是今年苗锦笑得最多的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是笑着的,合不拢嘴,阿衍每天都带她去从未去过的地方,吃从未吃过的东西。 苗锦还是记住了那道菜的名字——糖芋苗。 便是她喽。 苗锦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她的,她的生活本来就该是蜜糖环绕的。 两个人坐飞机从苏杭回了美国。 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从苏杭坐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有一个人,刚刚从越南要坐飞机回中国休假,他的家在中国——潮汕。 其实也不是擦肩而过,只是大洋彼岸的人。 往后或许有交集,又或许没有。 在那个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期待。 苗锦回到美国之后,整个人便很开心。 阿衍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去爸妈的家里。 那日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 邱东悦在家,在看一档翻译界的访谈栏目,她对苗锦说,“你也看看,对你的职业有帮助。” 苗锦有一搭没一搭地。 节目播完了以后,邱东悦换台了,换到了一档体育栏目,正在播放打篮球的。 邱东悦刚要继续播过去,苗锦便说,“看这个,妈,看这个。” “你懂?”邱东悦不解的眼神看着苗锦,以前苗苗可是从来不看电视的,怎么现在看上篮球了? “懂。这是撞人犯规,这是走步,这是很漂亮的三步上篮,这是篮板球——估计要被弹回来了——”苗锦似乎看得很紧张。 “谁教你的?”邱东悦问。 “阿衍教我的。” 邱东悦的唇角便带着几分笑意,都叫开“阿衍”了,听这口气,两个人之间很亲热,邱东悦很欣慰。 却没看到,客厅后面的卧室门口,苗盈东站在那里,他看了很久。 邱东悦侧头看苗锦不经意的瞬间,看到了苗盈东。 自从上次,邱东悦和苗盈东疏远了不少,苗盈东知道她办了什么事,她之后,从未向他坦诚,他也从未问过她,就是——两个人始终相敬如宾。 苗锦回头看到苗盈东了,说了句,“爸你在家啊,妈也没跟我说。” “你爸刚午休起来。”邱东悦说到。 “苗苗什么时候回家?”苗盈东问。 “赶我走吗?” “不是,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妈说。”苗盈东说到。 邱东悦的心里就一直在打鼓,多少年了,她看到苗盈东始终打鼓。 刚结婚的那几年,两个人是不错的,很不错。 时间长了,他便又恢复到昔日结婚以前的状态,高冷,不随便说话,也不怎么招女人,但就是整个人往那里一站,气场就直逼人的面门,他还是,笑的时候极少,有时候,还是让邱东悦害怕,高冷地让人害怕。 仿佛还是那些年,邱东悦在他家里干活的情景,他虽然不挖苦她了,但却给了邱东悦很大的精神压力,这种压力,足以压垮人的。 “那我现在走吧,我也要回家去给阿衍做饭了。”苗锦说到。 说着,苗锦便走了。 苗盈东家里,一向是邱东悦做饭,所以,苗盈东并不觉得女人给男人做饭是丢面子的事情,他根本没想过那么多,不像江家那样,都是男人给女人做饭。 所以,他钟爱的苗苗给江行云做饭,他并没有觉得什么。 苗苗走了以后,苗盈东说道,“说吧,当初,你为什么劝聂家的小子离开?” 邱东悦头转向了那边,“你怎么知道的?” “笑话?你当苗苗和他开始谈,我不知道吗?我只是装作不知道,想看他们两个的发展,他当兵了,这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劝退姓聂的?”苗盈东一直在质问邱东悦。 苗盈东的态度,邱东悦略有几分诧异,“你知道,但你不会同意的他们俩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同意?”苗盈东抬高了声音,呵斥,极为生气的样子。 “两家情况悬殊太大,就算排除千难结合在一起,也是不幸福的,我并没有劝退聂以恒,我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设身处地为他考虑,我也跟他说过苗苗的情况,苗苗奶奶,苗苗的姑姑,你,往后,他一步一步地跟着苗苗的步伐,难道他不累吗?累不会幸福的。他的父母,在你面前,怎么抬起头来?这些他不会自己考虑吗?他知道我的意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在摩洛哥那场爆炸中,他深受重伤,昏迷了半月,衣服是他临昏迷以前让交给苗苗的,苗苗的地址,就写在他胸口的衬衣上,从此,他和苗苗断了联系!就这样。”邱东悦目光幽怨地看着窗外,说到。 “胡闹!”苗盈东的声音更大了,简直动了雷霆之怒。 “我怎么胡闹了?苗苗现在对阿衍的态度,就是最好的佐证,我没有说错,只有门当户对的爱情,才是最幸福的!你们这些门当户对的人。”邱东悦眼睛里雾气朦胧。 第465章 把他当成了谁? 苗盈东微皱着眉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说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看起来她和阿衍还行。”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又回了卧室。 邱东悦坐在那里,眼睛还是雾气朦胧的模样,朝着另外一边看。 这一辈子,她始终在跟随苗盈东的脚步,可总是跟不上。 可能她起点太差,又太低,她连他的一丁点的皮毛都摸不到。 曾经以为,她当了同传,已经不错了,可和他比起来,落差还是太大太大。 世代经商,骨子里的高傲和对所有人的傲睨,让他总是站得那么高。 或许苗盈东并没想让她跟上,可两个人的距离落的远了,她总是觉得不好。 他是一尊大佛,不理红尘,可他的枕边人,却始终是一个凡夫俗子,而且是一个视丈夫为天的凡夫俗子。 苗锦回家以后,就尝试给阿衍做好吃的,这次她给江行云做了一道小甜汤。 别人做的小甜汤,往往放了很多的调料,虽然味美香甜,可总是觉得料太多了,苗锦做的,胃口清淡,正好抚慰阿衍的肠胃。 “夫人悟性不错。”阿衍说到,“夫人明日没事,再去给我定几件衬衣的如何?” “怎么?”苗锦问。 “我一年只有四件衬衣怎么穿?”阿衍说到。 所以,听阿衍这意思,是要把以前的衬衣都扔了? 苗锦很开心,说了句,“好。” 左右苗锦这几日都无事,第二天,便约了陈露一起去那个地方。 上次去的那家店,在一条巷子里面,苗锦怕她一个人找不着。 陈露坐在她的车上,一边说,年前她就不接活儿,要好好休息休息,过年的时候去瑞士滑雪,约苗锦一起,苗锦说,“我定不了。” “哦,对,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回去问问你们当家的。”陈露笑着说道。 苗锦笑了笑,笑得挺动人的。 自从上次在菲律宾设计师那里定了这几件衬衣,苗锦也喜欢上了,因为这个设计师定做的每件衬衣上,都会有英文名字的缩写,就在领子和和脖子交接的地方,绣得非常艺术,如果穿上的话,在后颈的位置,别人还看不到,这是属于穿着者的小秘密,大概阿衍也是喜欢上了这个小秘密,所以,才又让定做的。 也可能——苗锦笑了笑,也可能,可能只因为是她定的,所以,他才喜欢。 苗锦去了定做衬衫的地方,一口气定了十件。 “好有钱。”陈露说到。 “他以前的衬衣都不穿了,就只穿我定的,没钱也得定不是?”苗锦说到。 “啧啧啧,你不动声色秀的这恩爱。”陈露笑着打趣苗锦。 苗锦只是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设计师的料子,非常舒服,桑蚕丝的,棉的—— “他现在定制的衬衫涨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陈露说到,也和苗锦一起摸起了布料。 “面料涨钱了。”苗锦理所当然地说到。 “不对。” “因为啊,以前只是定做衬衫,是不绣名字的,后来呢,就在今年夏天吧,设计师突然改进了,要知道绣名字还要绣得艺术,是非常需要时间的,时间长了,成本自然就高了,收费也比原来贵了一半,是不是啊,设计师?”陈露问到。 菲律宾设计师正在低着头,写着江行云衬衣的尺寸,看看他有没有些许尺寸上的变化,陈露这么一问,他只是点头应声,并不多言,颇有些日本设计师的味道,匠心精神,不将话语放在无谓的事情上。 苗锦没放在心上,定完了衬衣,便走了。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开得很慢。 陈露一边编排着苗锦和江行云,一边乐得自在。 转过了一个红绿灯,就是一条小路,苗锦右转,眼看着一辆车朝自己开过来。 那个人要往左转弯的时候,和苗锦的车贴的很近,是一辆出租车,苗锦不过瞥了一眼的瞬间,整个人周身发冷—— 那个人,是贴着左边坐的,正襟危坐,虽然看不到,但是苗锦能够体会出来,他的双手是扶着自己的膝盖的,那是军人的坐姿,面色冷酷,穿着灰色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是那张脸—— 那张脸。 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可那个侧面那么英俊,虽然脸上好像有烧伤的伤痕,可并不能影响他的外貌,冷冷的模样。 曾经那张脸,总是对着苗锦说话,对着苗锦笑的。 因为在转弯,所以,两辆车的速度都很慢,苗锦的心一直揪着,特别特别特别难受。 出租车拐过弯去了,苗锦刚想拐弯追上去,陈露便说,“你干嘛呢?开车能不能小心点儿?差点儿就撞上一辆摩托车。” 苗锦回不过神来,心一直提着,想哭,也想吐,右边的耳朵开始慢慢地泛红。 她的手在哆嗦,方向盘都握不住,“你——你——你来开车。” “怎么了?苗锦?”陈露关切地问道。 “下—下车,换位置。”苗锦说话也开始结巴,说不利索。 陈露不解地下了车,和苗锦换了位置。 苗锦本来想说,追上那辆车的,可经过刚才,两辆车南辕北辙,想必追上已是不可能。 而且,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当时战友都说他已经牺牲了,是为了救一个菲律宾的士兵。 苗锦随即又在笑自己的痴人说梦,不过是有点儿像的人。 再说,她已经结婚了,她现在和阿衍很好,即使他活着,又能如何? 但是她的腹中还是忍不住翻江倒海,刚才那一刹那,她的耳朵已经失聪。 “停车。”苗锦说到。 陈露不解地停下来车,苗锦下车,就在路边吐,吐得特别难受,耳朵红的不得了,因为吐得太难受了,所以,她边吐边哭。 陈露在拍打着她的后背,“有了吧?” 苗锦摆了摆手,每次都得戴套,怎么会有? “别嘴硬,肯定是有了。赶紧回家让你老公陪你查查。”陈露说到。 等到苗锦吐完了,她拿出一张纸巾,让苗锦擦嘴。 陈露倒是挺开心,“我要当干妈了?” 苗锦没理,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里,在刚才那个人身上。 或者说,刚才那个人的出现,让过去的曾经波涛汹涌地扑面而来,苗锦根本不想回首的曾经,昨日重现,苗锦从未想过,过去对她的影响这么大,这么大。 原以为,她已经放下过去,和阿衍岁月静好。 却不想,被一个和他一样的身影,拉到了过去,万劫不复。 “一起去喝杯咖啡吧?”苗锦怕现在回去,会让阿衍看出来端倪,便邀请陈露去喝咖啡。 “你怀孕了,还喝咖啡?”陈露似是打趣,又似是关心。 “说了,没怀孕。” “总得防患于未然。你去了只能喝牛奶,还有啊,你请客。”陈露敲诈。 “好。”苗锦说道。 两个人去了咖啡店,有好多好多次,苗锦忍不住了,想把心事说给陈露听。 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陈露把苗锦送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江行云已经回来了。 陈露进门就说,“你媳妇儿怀孕了,小心着点儿。” 苗锦有些着恼了,刚才喝咖啡的时候,没把心事告诉陈露,也没告诉她自己为什么呕吐,她便这样掉链子,苗锦不想让江行云知道,她今天下午的反常。 江行云目光将信将疑地看着苗锦,问到,“怀了?” “哪有,应该是中午东西吃坏了,不舒服。我吐得难受,晚上不想吃饭了,你自己吃点儿吧,我想去睡觉。”苗锦说到。 “我给你熬点儿粥,你要不要喝?”阿衍问她。 “不喝,我只想睡觉。”苗锦说完,便上楼了。 陈露说到,“不打扰你们秀恩爱了”,便转身离开,临走以前,她还对着江行云说,“你老婆可又给你定了十件衬衣哦,要占据你心里的所有。” “谢谢。”江行云非常客套。 骨子里,他有自己的傲气和骨气,可寻常的客套,他又做得很好。 是一个真正的人上人。 苗锦不吃饭,江行云也没了胃口,去熬了些皮蛋瘦肉粥,给苗锦盛了一小碗,却发现苗锦的额上全都是汗,江行云摸了一下,她发烧了。 所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陈露说她怀孕了,又是为何? 看到她睡觉,醒不了,粥只放在桌子上,江行云没动。 直到江行云要睡觉的时候,粥凉了,江行云上床了。 刚刚上床,身体就被苗锦侧抱住了,她朝江行云侧着身子,所以压住的是自己左边的耳朵,露着的是右边的耳朵,江行云看到,她的耳朵通红通红的,就像上次,他要骑摩托车带她时候的反应。 他从未想过,她的反应这么强烈。 苗锦的头埋在他的胸口。 “别走”她喃喃地说,似是烧糊涂了,说胡话。 “我不走。” 苗锦的整个身子贴着江行云的,似是整个人对他充满了依恋。 “我好想你。”苗锦又说。 “我一直在。” “你不在了——”说完,苗锦便又哭了起来。 江行云要拍她背的手,突然停住。 他不在了? 江行云又低头看了她的耳朵一眼,红成这样,是为了谁? 她又把他当成了谁? 第466章 昨天晚上—有过 俯首看到苗锦一副柔而又柔,任人蹂躏的样子,江行云低头便吻住了她。 苗锦有知觉,她疼得直咧嘴,好像还微微睁开了眼睛。 可能这一刻,苗锦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明明神伤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如今却被另外一个人吻,苗锦双手便攀住了江行云的脖子。 脑子中一片馄饨,好像被太阳炙烤着,脑子都化成了水,想思考,可什么都思考不了,她什么都不清楚。 可她清楚的是,这个人该是江行云,因为她和那个人,不曾这么亲密过。 江行云却不这么想,他看到她发红的耳朵就着恼,就动气,如今又攀着自己的脖子,刚才说“不在了”,自然是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江行云非常非常生气,他手往下,便扯破了苗锦的衣裳。 苗锦很配合,阿衍把她的身体密码打开,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好,不抗拒。 只是,苗锦浑身发虚,根本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便这样任由江行云为所欲为。 发泄完了自己的怒气,江行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给她盖了盖被子,便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又过了片刻,他去拿了退烧药和水,让苗锦吃药。 苗锦本来就昏迷不醒,如今让吃药,自然抵触,不想任何人打扰了她的清静。 江行云便含着药片,渡到了她的口中,又给她喂了水。 大概苗锦把药咽下去了,身子朝那边侧过去,继续睡。 江行云又看了一眼她的耳朵,还是跟刚才一样红。 他咬了咬牙,生平从未这么动气过。 江行云这个人,城府极深,一般人根本触动不到他的底线,他认为所有的事情,他三两下就能够搞定,所以,他从未和苗锦生过气,包括上次,苗锦因为他骑摩托车,摔了跤,红了耳朵,那次他也没有和她生气。 他自信不用什么手段,就能收服苗锦。 想不到这次,他动气了。 事情,从来再一再二不再三四,若不是她这次发烧了,看看他怎么收拾她! 江行云下楼去了,打电话给了一个熟悉的人,“给我查一个人,看他最近干什么去了。” 以前,江行云根本不想计较的,前任,不配。 第二天,苗锦醒了,头上的虚汗已经褪去了,江行云不在身边,可能上班去了,苗锦没有立即起床,她坐在床上,想昨天晚上她发烧以后有没有不当的言论,她和聂以恒的事情,她当做是旧事,没有跟江行云提起的必要,当然,如果有一天有需要,她会跟他说的,她在想,昨天的那个人,让她病了,让她发烧了,她睡梦之中有没有把阿衍当成那个人,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 可昨天的事情,却仿佛黄粱一梦,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已经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聂以恒,他早就不在了,离开她了,昨天,她挺幼稚的,好像差点儿要发生车祸。 不过他的身体是有感觉的,好像昨天经历了什么,她好像有记忆,又好像没有,不过,她身上的点点红痕昭示着,昨天晚上——有过。 生了一次病,她仿佛瘦了一圈,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样子。 下楼,看到江行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着在抽烟。 他的烟夹在手指间,手抵在自己的侧额上,好像在想什么问题。 他很少抽烟。 苗锦瞥了一下墙上的挂钟,都十一点了。 “你今天没上班吗?”她问。 江行云侧过头来,把手里的烟蒂熄灭了,说到,“你病了,我怎么上班?” 苗锦的眼神闪了闪,说到,“我病了,你便不上班了啊?” “我不上班,这不是人之常情?”江行云说到。 他坐在沙发的最这边,苗锦想从他身前走过去,坐到那边。 走过江行云身边的时候,一把便被他抱住,坐到了他的腿上。 “好些了没有?”江行云声音,带着荷尔蒙的气息,带着温存,带着好些好些的温柔。 他是一个极理智的人,知道若现在他和苗锦闹别扭,只会把苗锦往别处推。 纵然昨天晚上他极受伤,在苗锦面前,却不表现出来。 情商高的表现就是: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怎么表现,不会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情绪,随意暴露自己的性子,所以,苗锦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只是觉得——他对自己真好。 有些人认为高情商便是虚伪,那是幼稚的看法,长大以后,就会知道,高情商是识时务,而这种品质,是多么难得,尤其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嗯,好多了。”苗锦答道。 自从那日在苏杭,苗锦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阿衍”以后,心里很多很多的情愫早就不同了。 江行云抵着她的额头,“以前也这样过?嗯?” “没有,以前我身体好得很。”苗锦说道,“谁不是病来如山倒啊。” “嗯,以后好好的。” 苗锦便抱住了江行云的脖子,由衷地说了句,“阿衍”。 感情便是这样,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 你若和我闹别扭,我便和你闹别扭,久而久之,矛盾就产生了。 江行云智商情商双高,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昨天在床上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以后,也便消散了,最重要的是,他理智地控制住了,虽然心里终究意难平,并且,越来越难平,可他绝对不会让苗锦看出来。 大概在苗锦的眼里,他是一片天。 “去吃饭吧?”江行云问。 “嗯,好啊。”苗锦笑了笑。 她本来还想问她昨天做了什么梦没有,看阿衍这个样子,应该没有吧,否则他不会这么平静。 吃饭的时候,苗锦手里叉着意大利面,目光却看着盘子里的煎蛋,并不看江行云,她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那个了?” “哪个?”阿衍问她。 “就是那个啊,这你都不懂?” “真不懂。”阿衍回答地一本正经。 “做那个。” “哪个?”阿衍还是一本正经地。 苗锦想,他没想到,难道没做? “算了。”苗锦气馁地做了一句。 “做。爱?”阿衍忽然抬起头来,生生地甩出来这两个字,他盯着苗锦。 苗锦刚才抬起头来,说了句“算了。” 恰在此时,两个人四目相对。 阿衍的目光中是朗朗乾坤,是对苗锦往里吸的光。 苗锦渐渐地支持不住,慢慢地垂下头去,很快地切煎蛋,略有些慌乱。 “就—就是啊,做了没有?”苗锦又问。 “你自己没感觉吗?”阿衍看似低头在吃饭,好像说话有一搭没一搭。 “有感觉。” “什么感觉?” “腿疼,身上也红。” “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别人了。”阿衍似笑非笑地说到。 “怎么会?感觉都不一样的。”苗锦低头,切煎蛋的手,有几分凌乱。 “真和别人做过?”阿衍又问。 “没有。”苗苗有些嗔怒地说到,“倒是你,和没和别人做过?” 阿衍良久都没有说话。 苗锦心里便有些醋意了,“早知道,你二十七了。” “我十九岁那年心里就有人了。”阿衍说到。 苗锦错愕地盯着阿衍,“谁——谁啊?” 阿衍又一问三不知了。 “我认识吗?长得好看吗?你和她做过?”苗锦问。 “做过。”阿衍很肯定地回答了这两个字。 苗锦便低下头去,吃饭,心里委屈到要命,又特别尴尬。 她也恨自己嘴贱,干嘛没事问这个问题?问了以后,答案她又承受不了。 嘴贱,嘴贱! 早该知道,他二十七了,怎么可能没有过? 吃了饭,苗锦又恹恹的。 阿衍在厨房里刷碗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阿衍把水龙头开着,外面的苗锦听不到他说话,他在接电话。 那头说:江总,昨天聂以恒去了一家菲律宾人开的衬衣店,这个菲律宾人,是聂以恒曾经在摩洛哥救的战友的亲哥哥,因为聂以恒前段时间曾经到中国休假,他此次去店里,是替自己的战友给自己的哥哥送东西的,因为聂以恒曾经把太太也就是苗锦的地址和太太的名字缝到了衬衣上,就是想着有一天他牺牲的时候来不及说出太太的地址,所以,他一直备着有这么一天,菲律宾战友对聂以恒非常非常感激,并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哥哥,哥哥受到启发,从此也在衬衫上绣上了衬衫拥有者的名字。 每个品牌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logo看起来虽然简单,可你永远不知道这背后蕴藏着怎样一个故事,这就是正品和赝品的区别。 正品是照着自己的心在做,赝品是照着样式在做。 阿衍听到了,有些震惊,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故事。 只是这个故事发生在自己的太太身上,如果他是局外人,他都觉得很感动。 可他偏偏不是,他偏偏站在了那个令人感动的主人翁的对立面。 阿衍低着头,一手抄兜,在厨房里慢慢地走动着,“说一下这家店的地址。” 下属说了这家店的地址,江行云挂了电话。 他在厨房里站了很久很久,双手一直撑着洗碗台,看着窗外。 究竟是缘分还是孽缘,如果没猜错,这就该是苗锦去给他定做衬衫的那家。 美国这么大,可她偏偏去了这家店。 第467章 刻骨铭心的深爱 江行云在厨房里站了很久,脑补了前后的情节,总结出一点:苗锦应该不知道聂以恒没死,可能看见一个背影,或者一个和他很像的人,否则,昨天晚上她不会说出“你不在了”这样的话,她不过触景生情。 江行云刷了碗,从厨房里出来了。 苗锦正坐在沙发里,看到江行云说了句,“你当年还有追不上的人么?” 她并不放过这个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她对曾经的那个人,真的很好奇。 江行云在擦手,“我就谁都能追上吗?” “当然了,你这么所向披靡的。谁这么没眼光,竟然没有看上你?”苗锦又问,笑着问。 江行云便高深莫测地笑笑,“她是没眼光!” 苗锦盯着江行云,又是笑着的,可是笑着,她的心里也是有醋意的。 她现在是挺喜欢江行云的。 “肯定没那么简单,说说嘛,到底有什么详情?”苗锦用央求的口气说道,软软的。 “我那时候,要出国参加巡回篮球比赛,两年基本没在美国。”江行云说道。 苗锦便又双手交叠着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头隔着双手靠在扶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行云,“你不是对篮球的规则只是了解吗,我现在才知道,你竟然这么专业,出国打巡回赛。你怎么没走专业篮球的道路?好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的。” 苗锦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也是白问,他能力这么强的人,文武双全,家事又那么好,怎么可能只选一个爱好当做一生的职业?篮球,只是在适当的年龄玩玩的,那一刻,苗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了解江行云了,他非常识时务,以前,只觉得他好高深,轻易没什么情绪,挺难看透他的。 江行云在那边收拾东西,瞥过头来对着苗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时候还很多。” “还有什么?”苗锦歪了一下脑袋。 “她那时候——”江行云低了低头,好像不想说了。 “她那时候怎么了?”苗锦又问。 “你管得还挺多。”江行云又笑,接着从那边走过来,挑着苗锦的下巴,问了一句,“怎么管那么多?” 本来大病初愈,苗锦本来就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我就是管那么多。不对吗?我是你的妻子,就是随意问问,难道不行?”苗锦看着他,有一些撒娇和嗔怒的口气。 江行云随即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说道,“没什么不对。你下次去给我定衬衣的时候,把我们俩的名字都写上。” 苗锦笑着说,“怎么有这么幼稚的想法?我的名字可是j,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和迈克尔乔丹名字的缩写呢,而且是你的名字在上,乔丹的名字在下,两大篮球明星。” “谢夫人表扬。”江行云说道,除了刚才挑了挑苗锦的下巴,他没怎么正经说过话,一直在房间里忙别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模样。 就是这样寻常的时刻,苗锦也觉得挺好的,岁月淡然,比起昨日那样,心情大起大伏的好,情绪落差太大,她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承受不起那种。 片刻之后,苗锦想了想,说到,“既然你没追上她,又是怎么和她做的呢?” 苗锦还不甘心,又回到这个话题上。 江行云目光随意地瞥了苗锦一眼,“以后做的。” 这苗锦就不懂了,没在一起,怎么又做了? 扑朔迷离的悬案。 江行云摸了一下苗锦的脸,说到,“今日你若没有事情,便和我去趟公司,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在家里歇着,还有药,别忘了吃上。” 苗锦的目光瞥了茶几上的药一眼,“我昨天吃药了吗?” “吃了。” “我不记得,怎么吃的?” “我喂的。”江行云已经在系自己的皮带了,准备出门。 苗锦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你好坏!” “怎么就坏了?”江行云走到了苗锦身边,五指轻轻地按在她的头顶,把她的头转过来。 苗锦目光看着他。 现在,她的目光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挺散的,眼光涣散,就是不去看自己的丈夫,“总之就是好坏。” “我走了,在家好好的。”说完江行云就走了。 他去了公司,刚进公司,便打开电脑,电脑上有一张照片。 刚才他开车来公司的路上,手机就收到了这张照片,但是他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照片的像素极高,越放大,便越清晰,清晰到能看清楚照片上人的毛孔。 江行云靠在自己办公椅上看着,是真的帅,一脸正气的那种帅,英气逼人,除了左边的疤痕以外,整个人几乎是完美的,现在有了疤痕,虽然不完美,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这道疤,不狰狞,好像是深深的印记,让他更加男人。 穿着军装,肩膀非常宽,非常平,中校的肩章,疤痕诉说的是故事和过往。 目光深沉,好像有什么难以描述的情愫。 “聂以恒在九死一生的线上徘徊,最后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从死神的手里走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猜,这最后的意志力,该是他胸口的那个‘苗苗’,苏醒之后,他直接落户美国,被提为中校。”今天早晨下属的话,还在江行云的耳边向着。 江行云却从他深沉的目光中,体会出了他曾经的“坏”。 不过,曾经经历了那种大事,眼中所有的玩世不恭和不以为意,都变成了浪子的“金不换”,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够进得了他的心,因为,曾经沧海。 想必如果在美国,必然能够迷倒一大片女人的,可惜,他在的是部队,没有女人的地方。 江行云双臂抱着,看这个人的照片,聂以恒。 不枉苗锦为了他,失聪,耳鸣,有了重度的心理疾病。 见到一个像他的背影或者是侧影,吐成那样。 江行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情绪——嫉妒。 他十分嫉妒。 他觉得,好像现在,故事才刚刚开始。 两个人都走进了同一家店,这冥冥之中上天的孽缘,怎么感觉他才是那个“插足者”? …… 毕竟年轻,苗锦在家里休息了一上午以后,中午约的陈露一起出来吃饭。 陈露如同“登徒子”那样,挑了一下苗锦的下巴,“怎么着啊,一副大病初愈的的样子,我昨天就说你怀孕了,果然怀了吧?你都怀孕了,他还把你蹂躏成一副这种样儿?” “我昨天发烧了。”苗锦实话实话,“还有啊,我没怀孕。” “没怀孕,那昨天是怎么了?”陈露又问。 “可能就是着凉了,胃不舒服,哦对了,一会儿跟我去设计师那里,更改一个设计啊,江行云让我在他名字的下面,也绣上我的名字。”苗锦笑着说到,“左右我今天下午也没事,就去一趟嘛。” 其实苗锦的内心,何尝不想着,今天下午再原路走一趟,看看还有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不过茫茫人海,她自己都知道希望特别渺茫。 她自然不是希望再想起聂以恒的,可她是好奇啊,如同她好奇士兵日记中那个和她远隔重洋的“聂中校”一样。 “啧啧啧,真肉麻啊,别秀恩爱了好吗?我可还单身。”陈露说道,“你家阿衍好像对这家衬衣挺满意的,是我介绍的,你可别忘了。” 苗锦又挺得意地说道,“大概只要是我找的店,他都是挺满意的。” 陈露又“啧啧啧”了两声,歪过头去,“懒得理你!这家店我可是发现好几年了。” 苗锦便又笑,笑得挺开朗的。 两个人按照昨天的原路又去了一趟衬衣店,果然如同苗锦预想的那样,没有再看到那个人,她觉得,可能昨天她真的看错了,这个人根本没有出现过。 既然没看到,她心里也就踏实了。 以前苗锦来,只是留下了江行云的名字,和自己的电话,人家并不知道她本人的名字,而且,苗锦和陈露进门的时候,一直都在说着迈克尔乔丹的梗。 苗锦说了,在jxy下面绣上j之后,菲律宾设计师便笑着说,“真绣迈克尔乔丹?” “不不不,开玩笑的,是苗锦的意思,苗锦是我的名字。”苗锦看到设计师也这么误会,忍不住笑道。 菲律宾设计师忍不住多看了苗锦几眼,说道,“小姐叫苗锦吗?” “嗯,对,我的名字。”苗锦又说。 菲律宾设计师没说什么,便继续低头工作了。 苗锦和陈露都没有看出来什么。 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再遇到昨天那个人,苗锦便释然了。 有些人,有些事,想看到,又不敢见,说的大概就是苗锦吧。 过去终究随风消散,该忘记的还是要忘记。 江行云下午回了家,昨日便意难平,今日更加意难平。 在看到那个人的相貌,和他眼睛里的深情以后,他的心里泛着波澜。 如果他是一个旁人,他甚至会很同情这两个人的,有缘无份,在两地,饱受折磨。 苗锦之所以现在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大概因为和他在一起,再也没有那种大爱大恨的波澜了,她只想从淡云流水中获得幸福,她很有分寸,知道身为一个妻子,要干什么,对他,是仰慕,是喜欢,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深爱的。 她和聂以恒一样,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第468章 她想听 江行云回到家以后,苗锦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为了缓冲沙发的扶手和她颈肩的坡度,她拿了一个沙发抱枕放在她的肩膀下面,正在睡着,可能本来躺在沙发上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江行云站在她的身前看了许久,压在了她的身上,开始吻她。 突如其来的重力和突如其来的吻,让苗锦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阿衍紧紧闭着的双眼。 苗锦调皮地牙紧紧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苗锦眼睛带笑地看着阿衍,阿衍痒得微皱着眉头,她的咬,根本不疼,最多就是痒。 苗锦偶尔之间,是挺淘气的。 就在苗锦沾沾自喜之际,她的整个嘴巴又被江行云含住。 苗锦刚才咬江行云微微探起来的上身,又重新回到了靠枕上,是一个很舒服很慵懒的姿势。 “锦儿。”他在喉咙间呢喃。 苗锦身体微震了一下,“你叫我吗?” “不是你吗?” “我的小名叫苗苗,大家都叫我苗苗。”苗锦说到,“你突然这么叫我,我有点儿不晓得你叫谁,好像在叫别人。” “是你。” “嗯。”苗锦想,锦儿也好,锦儿是他一个人专属的名字,别人不曾叫过。 虽然听起来陌生,但是假以时日,也就习惯了。 江行云叫这句“锦儿”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都化不开的你侬我侬。 “锦儿”两个字是从心底到喉间的长度,本来放在心底的,不想说出来,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你懂什么是爱吗?”江行云的唇在苗锦的脸颊游走的时候,说到。 “爱?”苗苗犹疑地说到。 苗苗的心里慢慢浮现出画面,两个人在大峡谷,似乎听到了远处野兽的声音。 “苗苗,你躲开,往我身后——” 是在路上遇到歹徒的时候,那个人挺身而出,一脚就踢在了歹徒的胸口,把歹徒踢出了好几米远。 五年了,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苗锦也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爱”,她的脑子里显出来的是那个人的身影。 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苗锦心里非常惶恐,喘不上来气,特别想哭,想吐,因为江行云在吻她,她吐不上来,眼泪都滑到了靠枕上,耳朵再次一点一点地变红。 苗锦不想这样,很不想这样,不想面对自己丈夫的时候,想到过去。 可这是她身体本能的反应,她抵挡不了。 她紧紧地攀住江行云的背,不想让江行云看到她的耳朵,因为她觉得自己右耳开始发烫,发热,她心里怨恨江行云,为什么要提这个字? 她并不晓得,提到“爱”这个字,她心里本能反应的人并不是江行云。 江行云的手似乎是不自觉地抚摸过苗锦的右耳,胳膊落在她的一侧。 他开始舔舐她的左耳,她的耳垂。 这次,苗锦并没有拒绝,她想的是,两只耳朵都红了,他便也看不出来端倪了。 苗锦心里其实对江行云特别特别愧疚的,她不想活在对过去的人的思念中,不想让过去的人影响她,可身体的反应,她拒绝不了。 “我想了,可我想去床上。”苗锦身子娇弱,软软地说到。 她这么说,有转移江行云注意力的意思,当然,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行为,对江行云的示好,江行云这么聪明的人,如何会不懂? 只是,他装着不懂。 江行云从沙发上起来,一把抱起了苗锦,说到,“两只耳朵都红了,现在开始铺垫耳朵红,准备将来做了什么事情,我看不出来吗?” 苗锦笑着攀住了江行云的脖子,问到,“我的两只耳朵都红了吗?” “自然。怎么,还有人红一只耳朵吗?我可没听说过。”江行云说到。 苗锦想着,以后她想起来聂以恒的时候,就让江行云吻她的左耳吧。 正如他自己所说,两只耳朵都红了,他就看不出来什么了。 江行云这么说,苗锦心里便没有那么愧疚了。 两个人上了床,再次翻云覆雨一番。 苗锦很累,却没有睡着,她趴在床上,看着旁边微微眯着眼睛的江行云。 越来越觉得他的胸怀如大海,苗锦心里对他,越来越依恋了。 他对自己一直很好,自从结婚,从来都没有红过脸。 苗锦的身子动了一下,头伏到了江行云的胸膛上。 江行云的手在玩弄她的右耳。 “以前不是不让亲耳朵的吗?”他问。 “现在让了。”她答,“适应了。” 刚才江行云说话,她听到他胸腔里共振的声音,这种声音,让她觉得非常微妙,她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切的人。 “你起来吃饭吗?饭都凉了。”苗锦又娇滴滴地说到。 “不想吃,吃了你,也便饱了。”江行云说到。 “你好坏。”苗锦用松松垮垮的拳头轻捶了江行云的小腹一下。 她趴在江行云的胸膛上,能够触到的位置,只有江行云的小腹。 江行云轻微地呻吟了了一下,“你是不知道男人这个地方是不能打的?” 苗锦的拳头已经换成了手掌,在温柔地揉着他了,“我偏偏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打的,谁让你那么坏,总编排我,我就是打。” 江行云便猛地又把她压在了身下,“晚上都别吃饭了!” 苗锦便目光如水地看着他,“又准备做到凌晨吗?” “那是轻的!” 果然今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吃饭。 第二日,苗锦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看看他,已经不在了。 苗锦的身上,盖着锦缎的被子,她又往身上盖了盖,身子慢慢地去了他那边。 摸到了他的枕头,他睡过的地方,已经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苗锦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一种少女的害羞的笑,慢慢地浮上了她的脸庞,顿时,脸上红晕一片,和本来的白皙相得益彰。 苗锦心里对江行云的感情是复杂的,她依恋他,喜欢他,仰慕他,昨天晚上,她红了耳朵,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故意给苗锦台阶下,但是,她非常非常感激他,他没有质问。 在床上,两个人也是非常和谐的,对苗锦来说,这都是全新的体验,没有比较,但她知道,他是很好的,苗锦躺到了他那边,又睡了会,便起来了。 她给江行云打了电话,问他在干嘛? 电话里传来江行云磁性的“喂”的时候,苗锦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这个人便是昨天的那个人,叫她“锦儿”的那个人。 “你——”其实只是想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具体说什么,没想好,“你上班,吃饭了吗?” “吃了,把晚上的饭热了一下。”苗锦能够听见江行云翻材料的声音。 “总吃剩饭不好的,以后别吃了,我会心疼。”苗锦又说。 “会心疼?”那头,翻材料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怎么心疼?” “就是你早晨走了,我想起你来,却见不到,我心口便疼得厉害。”苗锦又说。 她的确是这样的,她也愿意表达自己对他的情感,而且,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觉得愧疚他,所以,对说这种肉麻的话,她不排斥。 “好了,我下午会回去。”江行云带笑的声音说到。 “我今天没事,我想去我妈家里,好吗?”苗锦询问。 “去吧,中午在那里吃了饭,下午我去接你。” “好啊,下午我让我妈多做点饭,我就不用回家做饭了。”苗锦又喜滋滋地说到。 “好。” 挂了电话,苗锦心里有些失落,他都没再叫一声“锦儿”。 她想听。 苗锦便去邱东悦的家里了。 邱东悦看着今天苗锦挺开心的,苗锦开心,邱东悦便也欣慰。 “怀上了吗?”邱东悦问。 苗锦正在吃苹果,“没有,我现在不想要。不生。” “怀上还得一年呢,你也别不着急。”邱东悦说,“他对你好不好?” 苗锦吃苹果的手顿了顿,“可好。” 邱东悦便又笑了。 苗锦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她就奔着午饭来的,吃了饭,又睡了两三个小时,毕竟昨天晚上,她太累了,睡觉的时候,邱东悦给她盖被子,看到了她脖子上青红的吻痕,邱东悦只是低头笑了一下,看起来,两个人是真的很好呢。 如此,她当初便没有办错。 下午,苗锦在看电视,看一档旅游节目,正好在介绍摩洛哥,她的手停下来。 对摩洛哥,终究是有特殊感情的。 苗盈东下班回来,看到她在看这个节目,微皱了一下眉头。 邱东悦一直把苗盈东当做自己的一片天,苗盈东一皱眉,她就忐忑不安。 “你进来一下。”苗盈东对邱东悦说到。 邱东悦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思烦乱地跟着苗盈东进了卧室。 苗锦在看电视,没注意。 苗盈东指着客厅,“这就是你办的好事,让她在一个人那里受了巨大的伤害,再让另外一个人治愈她是吗?” 邱东悦心里便不服,“阿衍很强大!嫁给阿衍总比嫁给聂以恒好很多。” “一个人一直有一段恋情就不行?非要强扭?你就做这种事?”苗盈东一副吵架的姿势。 “我当年也是只有一段恋情的,可我后来不还是爱上你了吗?谁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段恋情?”邱东悦抬起头来,大声对着苗盈东说到。 苗盈东站在那里,竟然无言以对! 第469章 还活着 无言以对的苗盈东走了出去,看到苗锦坐在沙发上,蜷缩着双腿,在看摩洛哥的介绍,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段城墙的故事。 这个节目就是一个普通的纪录片,看的人很少,没有什么收视率,苗锦也是偶然翻到的,若不是摩洛哥,她可能也会翻到篮球的节目去了,苗盈东看到苗锦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解说员说:美国大兵在押运军火的时候,因为押运失误,炸掉了一段城墙,造成了人员的“重伤”,苗锦看着,心里就在绞痛。 苗盈东走了过去,坐在了苗锦的身边,说了句,“苗苗”。 苗锦叫了句“爸”,便靠在了苗盈东的肩膀上。 苗盈东拍着苗锦的肩膀。 那一刻,苗锦觉得,她和聂以恒的事情,苗盈东是知道的,虽然他从来不说。 但是妈知道,他也应该知道的,可能两个人私下交流过。 这一刻,苗锦和苗盈东心照不宣,苗锦就靠在苗盈东的肩膀上抽搐。 苗盈东皱着眉头又看了邱东悦一眼,意思非常明显了:看你干的好事! 邱东悦转过身子,苗盈东大概对苗苗采取的是无为之治的政策,他们父女两个,谁也不说,谁都懂,就她在中间做恶人,苗盈东和苗苗之间,有她进不去的亲密。 江行云来了,苗盈东是后来才注意到的,他调了台,正好下一个台是篮球节目,上次苗盈东也注意到,苗锦爱看篮球了,看这个节目,应该是很适合的。 “你来了?”苗盈东问江行云。 “是,爸。”刚才苗盈东调台,江行云已经看见了,摩洛哥的标志性建筑,江行云知道,知道他们正在看的是摩洛哥的介绍。 江行云坐到了苗锦旁边,揽过她的肩膀,“怎么了?” 苗盈东站起来了,进了卧室,并不搭理邱东悦,邱东悦的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 苗锦的身体本能地靠在了江行云的怀里,“没什么啊,在想你怎么还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江行云几乎把苗锦都揽进怀里了。 “晚上在我家吃饭吧?我也没回家做饭。”苗锦笑着问江行云。 “好。” 因为刚才苗锦一直很伤心,所以,并不曾注意到,刚才电视里的用词——重伤! 今天晚上,江行云在苗锦的家里吃的饭,苗盈东没吃饭,说没胃口,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又弄得邱东悦跟个小人一样。 为了苗苗,邱东悦可是把苗盈东得罪透了。 江行云和苗锦回去以后,苗锦还得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说着很多挺开心的事情,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苗盈东多疼她,江行云只是淡淡地说道,“是么?” 苗锦便说“是”,她说明天想去找陈露玩,最近快过年了,也没有翻译任务,陈露快去瑞士了,她找陈露说一下,明年的翻译计划,江行云说“好。” “既然你这么无聊的话,我们生个孩子吧?”江行云说到。 苗锦愣了一下,说道,“可我——” “你什么?” “我还没想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生吧。” 其实江行云也不想这么快生孩子,他还想单独和苗锦过两年。 毕竟二人世界,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显然苗锦也并没有做好准备。 “要生孩子的话,我过几天得先去做一下体检,将来对孩子也好,你说呢?”苗锦偏过头来,看着江行云。 “好。”淡淡的路灯照着江行云的脸,他似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他没有什么表情,苗锦便也不那么开心了。 晚上两个人做的时候,还是用了套,因为要过几天体检完了才能怀孩子。 第二天,苗锦便去了陈露家里。 “上次给政府翻译的文件交上去了?”苗锦问。 不知道为什么,苗锦对上次远在重洋的“聂中校”有着不同的感觉。 “交上去了,最近没事,准备过年,吃话梅,瓜子,曲奇,呶——”陈露从冰箱里抱出来很多吃的,“你没事怎么不生个孩子玩?我也好当干妈。” 陈露边说边打开了电视,陈露喜欢看泰剧,一个职业女性很爱看泰国的狗血剧情。 “你和他的观点倒是一样。”苗锦说到。 陈露看了苗锦一眼,笑着说道,“看起来你是真的该生了。” 苗锦笑笑。 接着,陈露的房间里就响起了嗑瓜子的声音,剥包装袋的声音,陈露为了剧情或者仰天长啸,或者掩面哭泣的声音。 苗锦本来就对这种连续剧不感兴趣,不过看着陈露入戏觉得很好笑,剧情她没看,就是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剧,没什么悬念,反正觉得挺狗血的。 然而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电视剧里出现了和苗锦现实中一样的剧情,男配死亡了,把战场上自己的勋章和带血的衣服都寄给了女主。 苗锦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心里跳得厉害。 陈露这时候却把电视关了。 “怎么了?怎么把电视关了?”苗锦问,她很想看看下面的剧情是什么样的。 “剧情掉链子。” “怎么掉链子了?”苗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还沉浸刚才的剧情中。 “这个编剧啊,不动脑子。本来虽然剧情狗血,但逻辑还都在线,可偏偏这里,特别掉线。”陈露又说。 “怎么了?” “我妈过世了,你知道吗?”陈露问。 “知道,你曾经说过。”苗锦记得,好像今年春天,陈露曾经提过,毕竟人过世了是大事,所以,苗锦记着。 “我妈是车祸过世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 “当时我去了现场,我妈的情况特别特别惨烈,身上被撞到很多的器官都甩出来,衣服染红了,我看到就想吐,很想吐,不是觉得恶心,是因为这种事情发生在最亲最亲的人身上,我接受不了,神经性呕吐,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才好,后来,我妹妹才赶来车祸现场的,我不想让我妹妹看到那么惨烈的场面,就尽量让法医赶紧把我妈的尸体敛走,我不想让我妹妹知道,情况曾经那么惨烈!”陈露说起过去,特别沉静,和往日的活泼不同。 “那说明什么?”苗锦又问。 陈露抬起头来,看着苗锦,“你不懂吗?亲人的感受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一看这个编剧就没有经历,瞎编!男二这么爱女主,怎么会把带血的军装寄给女主?他也希望女主往后过的好啊,难道临死还要诅咒女主吗?” 苗锦目瞪口呆,心脏漏跳了半拍,聂以恒是不会诅咒她的。 他们之前还一直通话,他告诉她,他马上就复原回来了,复原回来,他就是美国国籍,先落户下来,别的再说,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诅咒苗锦?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死,他寄带血的军装是因为要向苗锦证明,他牺牲了,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是此地无银的做法,他身在其中,永远无法体会真正死亡人的感受和做法。 那天苗锦看到的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很像他,很像他。 那天的电视里也说了,是“重伤”。 当时苗锦一直以为是节目制作人不知道实情,又或者—— 苗锦心里非常非常紧张,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希望聂以恒活着,即使这辈子做不成夫妻,可她希望他活着,好好地活,她又怕这是自己在这里瞎猜测,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他的东西都是他的战友寄给她的,战友并不知情,也不会考虑这么多。 苗锦一下子抱住了陈露,一口闷气从胸口提了上来,“谢谢你,谢谢!” 接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陈露莫名奇妙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今天的醍醐灌顶,若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说完,苗锦站起来就走了,她要查在那天的事件中,被炸伤了的那个伤员的名字。 她不能直接问聂以恒的情况,因为既然要给她寄血衣,肯定是希望她以为他死了,她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她知道,查他,会空查无门。 苗锦有很多的资源,会查到那个伤员的名字。 苗锦用两天的时间,查到了伤员的名字叫做——费尔南德。 在做这些的时候,苗锦都是偷偷的,心里非常紧张,害怕看到真相。 当然,最害怕的还是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从知道聂以恒可能还活着,可能因为心里装着这件事情,也可能因为还有好多的未尽事宜没有答案,所以,她晚上总是睡不着觉,对江行云,多少有些应付,苗锦知道,她这个样子是不对的,所以,她的心告诉她,要多对江行云用点儿心,苗锦便早早地起来给江行云做饭,晚上很主动,软软的,糯糯的,很配合江行云。 “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江行云问,他轻吻着苗锦的脸,把她的头发抚到耳朵后面。 毕竟是枕边人,苗锦情绪的变化瞒不过江行云,不过这几日,她的耳朵没有红。 只要耳朵没空,即使是上天入地的要求,江行云也能够做到,他有这个能力。 “没什么,前几天陈露说她要去瑞士滑雪,我也心心念念地想去,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在家里便坐不住了。挺想去的。”苗锦说到。 “那还不简单?我定机票?”江行云问。 “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呢,过几天,好么?阿衍?”苗锦攀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下问到,这几天她柔情似水的样子,江行云简直爱极了,虽然江行云也感觉到不对劲。 直到第二天,她一个同行把费尔南德哥哥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苗锦。 是上午十点钟,苗锦刚刚打扫完了卫生,她在沙发上坐着。 电话发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平静这几天自己一直浮着的心情。 然后,电话就发过来了。 苗锦看了这个电话号码好几遍,瞬间,她的心就平静了,至于为什么突然平静,她不清楚,因为她知道——聂以恒还活着。 第470章 是在作贱他,还是作贱我 同事给她发的电话号码,和那个菲律宾设计师的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那天苗锦去衬衣店的路上,碰到的那个人,如果没有猜错,定然是聂以恒无疑。 她看到了他,他并没有看到她。 至于他为什么和苗锦开这么一个大玩笑,苗锦心里并不知道。 他一手促成两个人之间的分离,让苗锦和江行云结婚。 苗锦心里十分怨恨聂以恒,十分十分怨恨。 让她这几个月来,一想到她,就呼吸不畅,想吐,恶心,耳朵红。 诚如陈露曾经说过的那样,这是“诅咒”。 苗锦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光,他有时候虽然脾气坏一些,但都是让着苗锦的,从未违拗过苗锦,最恶劣的便是这次,很明显,聂以恒不想跟她在一起了。 苗锦低下头,她也知道两个人家境相差很大,但是,她也从未嫌弃过他。 那天看爸爸的态度,爸爸也并没有,所以,是他自己把自己放弃掉了。 苗锦对聂以恒的情绪,已经从先前的那种大悲大痛的无力回天,到了现在心里怨念十足,还有百分的不解,她认为,他即使遇到什么事情,应该和她说啊。 现在,她嫁人了,阿衍对她很好,真是无力回天了。 苗锦心里有一种撕扯,对聂以恒,更多的变成了怨恨。 阿衍回来了,苗锦还坐在沙发上,从日出一直坐到了日落。 阿衍看到苗锦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苗锦的目光转移到了阿衍的身上,“我晚上没做饭,咱们出去吃的吧?” “行,无所谓。”江行云要脱衣服的,现在,他又把衣服穿上了。 出去以后,苗锦一直在喝海鲜粥,并没有吃一直都喜欢吃的海胆。 江行云问她怎么了,她说,以后,不想吃海胆了。 江行云只是多看了她两眼。 回来的时候,到了卧室门口,苗锦让江行云抱着她上楼,直接抱进卧室里去。“这么会撒娇?”江行云问她。 “不好吗?马上要生孩子了,我再撒几天娇都不好么?”苗锦站在客厅门口的灯影里,对着江行云说到。 江行云没说话,起身就把苗锦抱起来了,苗锦的头随即靠在了江行云的胸前。 进了卧室,苗锦要去和江行云一起洗澡。 “这么主动?不怕我吃得你骨头都不剩吗?”江行云问她。 “反正你以前也吃过,再吃一次又何妨?”苗锦攀住了江行云的脖子,娇滴滴的说到。 江行云才不客气,他抱起苗锦,两个人进了浴缸。 浴缸里热气氤氲,两个人刚从外面回来,在热气氤氲中,非常舒服。 苗锦的身子都在水面以下,只能看到起伏的胸线,若隐若现,长发如同海藻一般,苗锦一侧身子,便伏到了江行云的胸前,叫了句,“老公。” 今日苗锦的反常,江行云已经看出来了,从她不吃海胆开始,就看出来了,她甚至对海胆视而不见,江行云的目光敛了敛,她的右耳并没有红。 江行云乐意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地主动而娇滴滴,他就喜欢这一款的,苗锦脸上细细的绒毛上,挂着雾气,毛孔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的,特别漂亮,她还扬了扬脸,主动吻上了江行云。 苗锦对江行云一直也不排斥,甚至很喜欢,但是今天这速度,直接加快了。 她微眯着眼睛的样子,江行云非常着迷。 但很明显,她今天把他当成了别的工具。 苗锦略略松开了江行云的唇,“老公,今天晚上要我。” “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江行云双手捏了一下苗锦的腰,吻上了她。 今天晚上的苗锦特别主动,伏在江行云的怀里,像极了一只波斯猫,任凭江行云怎样的蹂躏也都非常配合,这样的她,简直让江行云迷死了。 苗锦并不晓得,她为什么这么做,就是心里有一股气,促使他这么做。 你不要我,自然有人要我,而且,我们俩,你侬我侬,有过和你不曾有过的鱼水之欢,我们俩很好,好的很,你用计离开我,我没有要死要活,我很好。 而且,苗锦和江行云的床上事,真的是特别特别好,非常和谐。 因为在她,这是以前的空白区域,她对江行云,很有欲望,他每次都能让她上到顶峰,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那是人生的大美,从未体验过的人生的大美,只属于她和江行云的人生大美,每当这时候,苗锦就觉得自己爱死她老公了。 以前和聂以恒,不曾有过,甚至也没有想象过,只有在和江行云干这个的时候,她脑子才完全没有聂以恒的影子,全心全意的都是江行云。 做完以后,苗锦伏在江行云的怀里,用手戳着江行云的胸膛。 “怎么晚上怎么这么乖?嗯?”江行云问,手抚摸着她的肩头,她的后背。 “乖不好吗?再说了,就要生孩子了,最后体验一下。”苗锦说到。 “如果想体验,可以晚些生。”江行云说到。 苗锦的头又往江行云的怀里凑了凑,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睁着的。 “明日你若没事,带我骑摩托车去逛街吧,我今天看电视,我觉得坐摩托车也挺好玩,生孩子以前,把没有尝试的都尝试了,好吗?”苗锦又问。 江行云抚摸苗锦背的手停了一下,脑子里面电光火石了一下,有一个念头进入了他的脑子。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只说,“好。” 第二日江行云下班回来以后,把摩托车从地下车库里面推出来了,带着苗锦去了郊外。 本来要上摩托车的时候,苗锦心里是很冲突的,可是她又想到,聂以恒那么骗他,不管他出于理由,可是他用死来骗她,就是十恶不赦,苗锦上了江行云的车。 江行云也一直在观察苗锦,苗锦上车以后,他感觉到,她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他想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耳朵到底红不红,可是两个人都戴着头盔,没看到。 江行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看起来那件事情是真的了,她真的知道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江行云并不清楚。 可能此时,她在心里和聂以恒置气,故意和江行云这么亲近。 江行云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从没想到,他江行云有一日,也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又或许她没有利用他,只是经此一役,她觉得江行云更好。 不过,江行云知道,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苗锦紧紧地贴在江行云的背上,她一直在想聂以恒带着她的样子。 真是奇怪,人死和人生,同样的事情,感觉是不一样的,以前,她觉得聂以恒带着她,是再也不能有的体验,想哭,想吐,可她现在觉得,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受,苗锦重又紧紧地抱了抱江行云的腰,在后面轻声叫了句,“阿衍”。 阿衍没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两个人都戴着头盔。 苗锦的心里一直重复“阿衍”“阿衍”。 只有阿衍待她是最好的。 苗锦觉得,好像在她知道聂以恒还没有死的消息以后,所有的心理疾病,不治而愈。 还是那句话,人死了和人生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次,苗锦的耳朵没红,也没吐。 江行云看见了,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两个人下车以后,苗锦摘下头盔,就去吻阿衍,很亲密的行为。 今晚两个人再次热火朝天地翻云覆雨,最近,苗锦都还没有去体检,因为这几天,惦记着聂以恒没死的事情,所以,两个人还是戴套的。 第二天,苗锦回了苗盈东的家,邱东悦不知道她回来干什么,因为她一回来,就去了自己的房间,拿着一个袋子出去了,邱东悦还没来得及问。 苗锦拿着那个方便袋,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座小山上,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便把聂以恒的那件军装给烧了。 冬日的火焰,烤着苗锦,感觉非常微妙。 苗锦看着那件血衣慢慢地变为了灰烬,说了句,“聂以恒,你为什么骗我?和你在一起五年,便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你残了,丑了,我不嫌弃,就像不嫌弃你当初家里穷一样,我受不了你骗我!” 接着,苗锦转身,去了山下。 苗锦在说到“残了”“丑了”的时候,心里是有一丝心痛的,虽然她努力忽视这种心痛。 苗锦刚刚到家的时候,江行云便打电话说来接她,苗锦“嗯”了一声,临挂电话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老公,我想你。” 江行云没做声,只是“嗯”了一句。 邱东悦看到江行云和苗锦,两个人之间一直和气,仿佛觉出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既然两个人都结婚了,并且一直以来,都挺好的,所以,邱东悦没说什么。 苗锦这次是坐着江行云的车回来的,她的车停在了苗盈东家里。 路上,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政府的,说有一个军方的项目,让她去一趟越南,苗锦想了好久,说了句,“对不起,我那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翻译,已经约出去了!” 对方只能说了句“sorry,请问苗小姐还有认识相关的人吗?” “陈露吧,她和我水平相当。”说完,苗锦就说了陈露的手机号。 挂了电话,江行云说这是她第一次拒绝会议,“据我所知,你那天并没有什么翻译任务。为什么?这次让你去哪?” “越南。” 江行云沉默了一会儿,“哦,怎么不去?” “对这个国家没有好印象。” “所以呢,苗锦,你这是在作贱他,还是作贱我?” 第471章 分居 苗锦听到此话,心里是大大的震慑,她不知道江行云是如何知道聂以恒的存在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他还活着,还有自己现在刚刚知道了聂还活着的消息,他就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还知道她刚刚知道这件事情? 江行云的心思是有多深沉?苗锦侧头看过去。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本来想着,以前的事情,不想提的,可他竟然知道了。 苗锦的目光盯着他的侧面。 “你想和他置气,却见不着他,所以,只表面上和我亲近,你越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你心里就越有快感;你通过我来打击他,岂不是既作贱我,又在作贱他?”江行云继续开车,说到。 苗锦的心里却如同鸣鼓一样,跳的厉害。 江行云的心思犀利的厉害,以前他虽然不表现,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真的如同明镜一样。 “我没有!” “敢说没有?”江行云的口气始终是压抑着怒气的温和,很明显苗锦还没有气到他份上。 “没有!我俩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苗锦只轻轻一个“我俩”,就已经刺痛了江行云,只是她不知晓,因为她不自觉。 “既然要娶你,自然要知道你的过往。” “可你知道了,还是娶了?” “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想娶你。而且我自信,自信能把他从你心里拔除。”江行云说到,“我条件好,又是做投资的,你爸对我满意,我爸也很满意你。” 苗锦不说话,“我没有做刚才你说的那些,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并没有通过和你好来打击他。” 显然苗锦是说谎的,想到昨晚和他的热烈,她就能想到聂以恒一个人的孤苦。 “是爱他那样?” 苗锦突然就沉默了,内心里,她从未比较过这个问题,她低下头,搅弄着自己的手指。 “所以呢,对我根本谈不上爱,哪来的夫妻情深?”江行云又说。 他只是淡淡地说话,就是这些淡淡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刀子,剖开了苗锦的心。 此言一出,让苗锦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荡妇。 她心里好愧疚。 “当初结婚,是因为你以为他死了,如今他还活着,怎么着啊?想离婚?”江行云又问,“如果离婚,我没有意见!” 苗锦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我没说过!也没这么想过。” “既然没这么想过,你糟蹋他的同时,也在作践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江行云又问。 苗锦也想,是为了什么呢?她这几日故意和江行云这么亲近,正如江行云所说,是为了在心里报复聂以恒,她又在期盼什么? 苗锦的心里乱糟糟的,今晚的乱是因为,让江行云生气了。 到了家,下车以后,江行云便在前面走,苗锦在后面跟着。 进了房间,江行云根本没开灯,便坐到了沙发上。 苗锦跟着,顺势跪到了江行云的面前,扶着江行云的膝盖,带着哭腔说到,“阿衍,我没有,我这一辈子,都和他没有可能了,我只想和你好好地过,成吗?谁都有个初恋,你以前不是也有个喜欢的人吗。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想到会嫁给你,我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你,现在嫁给你了,我虽然——我虽然——” “虽然怎样?”江行云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问。 “虽然偶尔会想起他,可我——对不起,阿衍。”苗锦又说,“你和你喜欢的人,都做了,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我倒是希望你说点儿什么。”江行云挑起苗锦的下巴。 “那我是挺嫉妒的,可嫉妒没用啊,都过去了。而且,我和他,也没做。”苗锦低声说到。 江行云始终挑着苗锦的下巴,用低沉的声音说到,“你知不知道,心的出轨,比身体的出轨更吓人?” 苗锦清亮的眸子看着江行云,摇了摇头。 “别生气了,好吗?”苗锦说到,“我们马上生宝宝了。” “你想通过生孩子,把你自己拴在我身边,你想跟他,也已经有孩子了。你折磨他,也折磨我。你这不是作贱又是什么?”江行云又问。 苗锦愣了一下,她心里真是这样想的,虽然这个念头从来没有在脑子里形成清晰的观念,可江行云替她说出来了——通过孩子,找一份安定的生活。 苗锦的头埋在了江行云的双腿间,很委屈地说到,“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十九就和他在一起了,如果没有意外,我是想嫁给他的。我知道他穷,可我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可后来,老天爷不让。” “没嫁给他,你挺遗憾的是不是?”江行云又问,声音在没有开灯的寒夜里听起来,够凝结成冰,让苗锦瑟瑟发寒,“不应该说是遗憾,应该说是痛彻心扉。” 苗锦咬了咬牙,听到他牺牲的消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你知道他在越南,怎么查到的?说来听听。”看到苗锦不说话,江行云的口气,是那种怒极反笑的笑容,让苗锦听了害怕。 “他真在越南吗?你是怎么知道的?”苗锦问。 “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他牺牲了,所以我一直知道他活着,在越南,就这么简单。”江行云说到。 苗锦想了想,是哦,因为江行云不知道他已经牺牲的消息,所以一直朝着他活着的方向去查。 “你既然一直知道他的存在,一直知道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苗锦又问。 就见江行云的目光一直在逡巡苗锦的脸,“需要说吗?我嫉妒!” 苗锦的头又靠在江行云的双腿上,“对不起,过去的事了,别再说了。” “但愿都过去了。”说完,江行云就站起来上楼了。 他没去和苗锦的卧室睡觉,去了另外一间。 苗锦呆呆地跪在那里,想着江行云今天晚上生气了,特别愧疚。 她上了楼,看到自己卧室的房门大开,对面的房间却关门,苗锦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这大概就是分居吧,这是第一次,苗锦体会了“被分居”是什么感觉。 苗锦想去敲他的门的,可最终没有,回了自己的卧室。 今天晚上,她觉得很冷很冷,因为他不在。 应该说江行云是一个情商非常非常高的人,当然今天晚上,他并没有用太多的情商,而是情绪就是到了这里了,他就是生气。 苗锦知道聂以恒没死,现在心里都是聂以恒,想着怎么和聂以恒置气,江行云此举,恰好把苗锦的心思全都拽到自己身上来了,苗锦心里全是对江行云的愧疚,心里没想那么多的聂以恒。 她大概以为他不会生气吧,今天晚上,苗锦看着昔日江行云睡觉的地方,手抓着他的枕头,对他怨气十足。 她心里有一句话:那五年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江行云靠在床头看书,本来没打算和她生气的,五年的事情,他劝慰过自己很多很多次,都过去了,可她今天晚上,不留心地说到,想嫁给聂以恒的时候,还是惹怒了江行云。 果然,他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第二日,苗锦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去江行云睡觉的房间,他已经不在。 虽然日常,他上班也不叫醒她的,但是,感觉还是和今日不一样。 往日,他是体贴地让她多睡会儿,现在,带着生气,上班去了。 苗锦打通了他的电话。 “你吃早饭了吗?”她问,她也没留心,自己还光着脚。 “吃了。” “几点走的?” “一个小时了,在公司里吃的。” 苗锦心想,大概又是尚艾给他买的。 尚艾肯定又知道他们闹别扭了。 苗锦非常不希望尚艾看他们之间的笑话,总觉得她会伺机而入。 还没打完电话呢,苗锦就听到按门铃的声音,她挂了电话。 走到客厅,才从视频里看到竟然是陈露来了,喜气洋洋的样子。 苗锦用遥控给陈露开了大门,陈露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好些零食。 “送你的。”她说。 “干嘛送我?” “哟,做了好事不想留名吗?你把去越南工作的机会给我了,我自然感激你。”陈露又说,“怎么?你不去,有事?也没听说过你最近有翻译啊。” “我们要生宝宝了么,他让我少出去,我也是这么想的。”苗锦说到。 “啧啧啧,我就说我要做干妈了么。” “话说,不过得到了一个去越南翻译的机会,你怎么开心成这样?”苗锦又说。 “不告诉你!” “说说看。”苗锦又说。 她拒绝去越南是因为知道聂以恒可能在越南,她完全不想接触那个国度,所以拒绝。 “越南多好啊,胡志明可是我的偶像,而且,越南多美啊,越共,我喜欢越南跟你喜欢美国一样。”陈露向往的目光说到。 “我现在没那么喜欢美国了。”苗锦又说。 “怎么没那么喜欢了?喜欢哪儿?”陈露又问。 “潮汕吧,还有斯里兰卡。”苗锦说到。 “你可真是移情别恋的厉害。”陈露说到。 苗锦觉得陈露现在用“移情别恋”来形容她,挺刺耳的。 可她又觉得,自己的确移情得厉害。 “我可是知道你前段时间去过斯里兰卡,可是跟你们家那位一起去的。”陈露说。 “是,正因为是我们一起去的,所以,我才更喜欢。”苗锦笑着说。 “啧啧啧,又秀。”陈露又说。 “你去越南了,还去瑞士滑雪吗?”苗锦又问。 “自然不去了,越南我也很喜欢。还暖和。”陈露说。 苗锦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没有立即接,对这个电话号码,她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费尔南德的哥哥,五年前在弟弟入伍的时候,就来了美国开衬衣店,两个人相依为命,无父无母,费尔南德视弟弟为自己的天,摩洛哥事件以后,在摩洛哥的那波人,都被调去了越南,所以,苗锦猜,聂以恒也被调去越南了。 至于聂以恒详细的情况,苗锦并不清楚。 并不知道他现在的军衔是“中校”。 费尔南德的哥哥跟苗锦说,让她来取衣服,都已经定做好了。 苗锦愣了一会儿神,对着陈露说,“我的衬衣都定做好了,你陪我去取吧。” “好啊。”陈露很开心地答应了。 第472章 移情了 陈露走了以后,苗锦的心思又回到了和江行云的别扭上。 昔日恩爱满满的两个人,有了芥蒂,苗锦也很烦躁。 她回头看了看客厅墙上挂着的两张照片,她捧着葱油饼,笑得灿烂,江行云似乎正从那边看着她,虽然两个人不在同一时间,也不在同一地点,江行云也曾经说过,还缺一张两个人的合照。 苗锦便拿了一张画纸,自己画了起来,他们俩什么时候是最开心的呢? 她想了很久,便想到了那日他骑自行车带着她,出去上街上逛,他说他们是一对贫贱夫妻,苗锦便动手开始画了,画面上,她坐在他自行车的后面,抱着他的腰,她的头靠在江行云的背上,微微眯着眼睛,笑着。 因为在苗锦看来,两个人的这副画面很美,很浪漫,可能和她的年纪有关系吧,浪漫是水中月,镜中花。 苗锦画了一会儿,画累了,去楼上拿了笔记本,看到今日正好是五婶的生日,五婶出生在冬天呢。 苗锦便给高子吟打了个电话,说祝五婶生日快乐,等改天她去摩洛哥的时候,给五婶补上生日礼物。 高子吟便说,“别说了,我都奔四了,还生日呢。” 不过听得出来,五婶的声音,还是挺愉快的,毕竟阿衍的媳妇儿惦记着她呢。 “不愧是阿衍的媳妇儿,还记着五婶的生日。”高子吟说道,“这些小辈当中,刚才江乔刚给我打过电话,然后就是你了。不错哦。改天和阿衍来玩啊,让你五叔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五婶。”高子吟说道。 想不到江乔抢先了,事事面面俱到。 苗锦开始画画,这画还是小时候学过,长大了画的也少了,但功底还在,刚开始画的比较慢,不过画得却是非常认真。 苗锦给高子吟打过电话以后,阿衍又给高子吟打的,高子吟说,“你两口子在一块吗?不过不应该啊,要是在一块,你就不应该再打了。心有灵犀啊,阿衍这老婆教育得不错。” 江行云便知道,可能苗锦已经给五婶打过电话了,便说,“应该的,万一落到五叔手里,再说我们不懂礼数,那我可就翻不过身来了。” “行了吧你就。”高子吟说道,“过几天来法国玩,摩洛哥也行,我接待。” “好。”江行云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他想了一会儿了,看起来她笔记没白做,这事儿倒是想到前头了。 苗锦的画画了一天,终于画完了,下午她裱了起来,刚刚把画挂上,江行云就回来了,刚刚进屋,便看到苗锦站在楼下,看着那幅画。 下午五点的时候,苗锦画累了,还去蒸了包子。 江行云也看到画了,心里竟然软了软,他没说话,就上楼了。 苗锦听到了动静,也跟去了楼上。 江行云要去昨天睡觉的那个房间去换衣服,却怎么都开不开门。 他的手握着门把手,开不开。 苗锦上来了。 “锁门了?”江行云皱着眉头说。 “是。” “你当只有这一个房间么?” “你当我就只锁了这一间么?”苗锦站在他的侧后方说道。 “几个意思?我以为你今天要去离婚的。” “离婚以前也得先哄哄你不是?你这么难哄。”苗锦说道。 江行云径自回了他和苗锦的卧室,把外套脱了,去洗手间洗了脸。 “下来吃饭。”苗锦说道。 江行云又要径自回卧室,却不想,被苗锦一个箭步挡在了身前。 “想绝食啊?”苗锦抬着脸问他。 “正准备!” “你惹了我,我还没说什么,你闹起来绝食了,你为什么绝食?天天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你来劲儿了是吗?”苗锦又抬脸问他。 江行云一把掐住了苗锦的腰,咬着牙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是我自找的。”苗锦说道,仰起头对着江行云的眼睛。 江行云抱起她就去了床上,昨天就开始生气,现在他开始弄起苗锦来。 苗锦一点儿都不排斥啊,还挺喜欢的。 做完了以后,苗锦问他,“气消了?” “没消。身体的气消了。”他说。 “下来吃饭吧。”苗锦说道,“我今天学了学做包子,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尝尝吧,三鲜馅儿的。” 苗锦今天特意没做海鲜,就是怕江行云会想起来什么,特意做了包子。 下楼以后,苗锦去盛粥的时候,江行云问,“怎么打算的?” 苗锦的手定了一下,“没打算。一个人,老了,和自己的老伴离婚了,和初恋在一起,两个人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好,反而整天吵,后来又离了。我挺理智的,初恋注定——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像你,也像我,我想过了,既然我没有和他结成婚,注定我和他是没有缘分的,在三生石上,我的名字没有和他写在一起,是不圆满的,我自然是希望和一个有缘人在一起,再说,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挺喜欢你,越来越喜欢你。” 苗锦淡淡地说完,便把粥放在桌子上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爱”。 实话,但江行云还是听出了别样的味道,和他在一起,是上天注定,她的心,还是落在那里的,江行云没说话,只吃饭。 “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苗锦问到。 “你想问什么?上班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江行云说道。 “你这个人也真是——”苗锦抱怨地说道。 “怎么了?” “别人这么哄你,你也不给个笑脸,没劲。不说话了。”说完,苗锦果然吃起饭来,不说话了。 吃了饭,苗锦收拾了家,便上楼了,江行云已经在洗澡了。 苗锦去另外一个房间里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江行云已经上床了。 “先前的分居,不做数了是不是?”苗锦没穿衣服,上了床,就伏在江行云的身前,抚摸着他,问到。 江行云在看书,一直以来,苗锦心里有别人的事情,都让他意难平,纵然她再伏低做小,也难以改变这个事实,越是伏低做小,反而让江行云找不到虐待她的任何借口,初恋是嫁给江行云之前的事情,嫁给他之后,她没有任何出轨的迹象,反而勤于持家,做得一手好饭,首先养好了江行云的胃,她什么错都没有,如今她更是没错,反而一口一个“对不起”,如此伏低做小,让江行云像个小人,他万千的脾气都梗在心里,发不出来。 他就是嫉妒那个人,嫉妒那个人可以让她为了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做人。 江行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对那个人做出点儿什么事,她会怎么做? 聂以恒迟早都要出来的,否则,疖子不除,脓永远出不来。 聂以恒一辈子都在她心里,这种婚姻,这种爱情,江行云绝对接受不了! 本来在这段婚姻里,江行云以为他是最能沉得住气的那个人,因为他知道一切,却不声张,他以为他能包容她,包容所有的一切,可当她知道那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她没乱,他先乱了! 谁乱了,谁就败了。 苗锦用她的拖刀计拖着江行云,用柔软来融化江行云的脾气,江行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假以时日,江行云才会知道,这种性格的女人,在婚姻里,是多么难得。 可现在,江行云只希望她和自己吵一架。 江行云侧过身子,就把苗锦吻在了身下,很要命的那种吻。 他恨她。 恨她在这种大事大非面前,竟然如此气定神闲,哪怕她要离婚,他也有办法治住她,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说。 他根本没想到,苗锦根本没想离婚,她只想把眼前的婚姻过好。 估计第二天早晨,或者等不到第二天早晨,片刻之后,苗锦的唇便会又红又肿,他在玩弄苗锦,可她一声也不吭声。 吻完了,苗锦的唇很亮,问了他一句,“你不生气了吗?我只是想说,我从未想过要离婚,从未想过这辈子再和他在一起!” “哦,这么快就移情了?”江行云的口气不无讽刺。 和原来的形象判若两人。 “是。移情了。”苗锦说到,她双手攀着江行云的脖子。 陈露也说过她很会移情别恋。 江行云捏住苗锦的下巴,“这么快就移情?我可不大喜欢。” “我若说没移情,你便疑神疑鬼,闹分居;我说我移情了,你又不喜欢了,你怎么这么矛盾?还是你本来不喜欢我,在这里找借口?”苗锦在江行云的身下,问。 反而让江行云说不上来话,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着苗锦这般不顺眼。 不是不顺眼,就是想把她狠狠地蹂躏,如今蹂躏完了,她还是如一团棉花般的,没有任何情绪,反而开始质问她了。 想来想去,江行云觉得,是他把“爱情”这件事情看得太重要了。 因为他,自始至终只爱过一个人,他自然希望对方也是只爱过一个人,可是没有,对方先前爱上过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他! 第473章 夫君 第二日早晨吃饭的时候,江行云的手在磕着鸡蛋,对着苗锦说,“小看你了。” 他的目光盯着苗锦,苗锦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正在认真吃饭。 “怎么会小看我?”她问。 江行云没答话,只是笑了一下,并不是温和的笑,而是略带挑衅的笑、是调戏的笑,这种笑容,是原先没有的,是随着和苗锦的接触,一步一步有的。 昨天晚上,苗锦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她比他想象得更识大体,更能忍。 苗锦,他本来就很有兴趣,现在,更有兴趣了。 吃了饭,江行云说了句,“我上班了。” 苗锦说,“早点回来。” 江行云捏了捏她的脸,现在的两个人,和昔日已经不同。 已经有了些日常要说荤话的调调。 昔日的江行云捏苗锦的脸,是温柔、无限纵容的,现在,带着调戏,带着很多的不服气,因为他现在知道,苗锦并不是一个看起来那么简简单单的人。 每个人都有内容,苗锦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 江行云走了以后,苗锦便去了衬衣店取衬衣。 上次她是跟陈露说,让陈露陪她去,陈露同意了,但她一想,她有很多的事情要跟费尔南德的哥哥说,所以,找了个借口,临时又说不想去了,陈露便说,“你整日这么懒懒的,是不是有了?” “你这么盼望我有了?”苗锦抬起头来问陈露。 “自然,我希望当干妈。” 如今陈露已经去了越南两天了,苗锦才起来今日去取衬衣。 到了衬衣店,苗锦细细地打量这个菲律宾设计师,想从他的面相当中脑补出他弟弟的模样,苗锦仿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设计师是菲律宾人,家里人都来美国了吗?” 设计师本来就少言寡言,一直在自己的工作上,“没有,只有我和我弟弟。” “是么,没见过你弟弟。也没见过你弟弟来看过你。”苗锦又说。 “是。我弟弟当兵去了,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 苗锦才仿佛“哦”了一声,没错,的确是当兵的,在越南。 不过这些话,苗锦却都没有说。 衬衣很多,分量却不重,这次菲律宾设计师跟苗锦搬到车上了。 苗锦合上自己的后备箱车门以后,对着设计师说了一句,“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以前见你,可没这么热情。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设计师只说,“这次的衣服多么。” 苗锦上了车,上车以后,便开始哭,设计师知道她,从她告诉设计师自己的名字开始,他就知道她是苗锦,想必是从聂以恒那里知道的,设计师为什么会知道,肯定和那场爆炸分不开,聂以恒必然在那一刻,说了她的名字。 可她也不清楚,既然说了她的名字,为什么执意不和她在一起? 纵然已经打算好了,和江行云好好地过,可对那个人的感情,克制不住——又爱又恨,是那种曾经沧海的爱恨。 回去的路上,就在上次转角的路口那里,她收到了一条微信,因为等红灯,所以,她瞥了一眼手机,手机上是一张照片,苗锦随手拿起来看是什么照片。 不过看了一眼,是穿着军装的两个人。 绿灯了,苗锦要拐弯,她放下了手机。 可纵然只有一瞥之间,她还是看清了那个人,也纵然那个人只是配角,在后面站着。 这个人,她几乎有一年的时间,已经不见。 也仿佛只是一瞥之间,她就看清了那个人的相貌,高高的个子,部队的训练,让他本来就笔挺的身材,更加笔直,浑身健硕,穿着军装,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最美的风景,他的脸晒得微微有些黑了,但也正是小麦色的肌肤,让他更加男人了,他本来就男人得很—— 只是,他的左脸好像有一道疤痕,想必是那次大爆炸有的,让他英俊帅气的脸上,有了故事。 他活着,在越南,一如苗锦的猜测。 苗锦一直以为两个人之间,无缘再见的。 却被陈露带来了他的消息。 她努力想要阻隔他和她的距离,却还是没有拦住,陈露带回来了。 再次相见,仿佛在春天里,仿佛又回到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又好像江行云没说错,她是在作贱两个人,大抵在内心深处,她就是要通过和江行云的恩爱,来报复聂以恒,以前她是真想和江行云做一对俗世夫妻的,可在知道那个人还活着以后,她的内心非常触动。 她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爱着两个人,一个是隔了生死的爱恋,一个是现世安稳的喜欢,因为缺少了生死,所以,她对江行云的感情就浅,因为没有让她有个耳鸣失聪的痛,喜欢便缺了很大的一块,就不能叫爱。 又或者,这种想法一直在她的心底,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 她只承认,她喜欢江行云,骗自己,和那个人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可这一刻,苗锦的心还是绞痛地厉害。 接着,微信上弹出了一条语音,是陈露的:帅不帅? 苗锦压抑住内心的情感,在耳机里说到,“大腹便便,和帅沾不上边。” “嗨,谁问你前面那个人了,前面那个人都快五十岁了好么,他是美国大校,我问的是后面的那个年轻人,中校。好帅啊,好吸引人!姓聂,是随大校来开会的,这次会议的内容是美越双方的武器约定。他们是驻扎在越南的美方军人。我觉得他好帅啊。我继续打听他哦。”陈露又说。 苗锦的车停在了路边,手扶着自己的头,难受,受不了。 从未想过,他再次出现她的生命里,是以别人意中人的身份。 而聂以恒,并不知道。 聂以恒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还活着的消息,不知道她的心每日都在挣扎。 苗锦定了定神,对着陈露说,“这一辈子,最好不要找军人,离的太远,温暖不了你的心。” 陈露说,“谁说要跟他了,我就是看看,这样的男人,就算让我睡一夜,我也宁可倾家荡产的。瞧瞧浑身这荷尔蒙。” 苗锦说到,“随便你。” 苗锦回了家,给江行云做饭。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又如同新婚夫妇那样,如胶似漆,今夜的苗锦,还特意不让江行云戴套了。 “不是还没有体检?”江行云问。 “我猜着我身体好得很,应该没问题。”苗锦说到。 “生孩子你在乎这一两天?”江行云问。 “不,不是的。”苗锦说道,“是你先前说的要生孩子。” “我现在变了,不想那么快生了。”江行云又说。 苗锦眼睛里对江行云的热切,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而且,苗锦也从未在床上叫错过江行云的名字,从未将他当成某个人的替身,这种感觉,就是江行云给她的,她很有数。 整夜,苗锦都攀着江行云的脖子不松开,头埋在他的胸口。 说不爱他,都没有人相信,苗锦是想努力拉近两个人的关系,在那个人的消息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很怕自己和江行云的关系不好。 苗锦睡着了。 这几天,苗锦去医院体检了,一切正常,苗锦想着生孩子。 不过,江行云并不配合,他还是例行戴套。 在床上的时候,苗锦拉过江行云的衣领,让他的脸在自己的上方,说到,“不想当爸爸妈妈吗?我想当妈妈了。” “你年轻,我年轻,这么着急干什么?而且,怀上了,几个月才能一次,我忍不了,明年再说!”江行云咬着苗锦的耳朵说过。 苗锦的右耳没有再红过,耳朵不红了,就开始要孩子了。 这多么不正常? 没过几天,陈露便从越南回来了,那日正好周六,陈露来给苗锦送越南特产。 上好的鱼露,沉香,还有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牛角梳。 苗锦并不希望今日陈露来,可她来了,苗锦只能接着,别的特产她倒是没看,看上那只牛角梳了,做工非常细致,纹理清晰,很复古,仿佛透明一般。 “你倒是有眼光,这个梳子,花了快一千呢。”说着,陈露把梳子递给了苗锦,苗锦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本来就乌黑发亮,极有质感,而且发质比较硬,梳起来,静电的作用很小,根根发丝从牛角梳下出来,特别美好。 她梳着梳着,江行云便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苗锦不过瞥了他一眼,看见了,她继续梳。 江行云单手抄兜,边下楼边说,“双鸾开镜秋水光,解鬟临镜立象床,夫人梳头,是最美的。” 苗锦看着他,风流韵致,一副调戏人的样子,说到,“侧边斜插黄金凤,妆罢夫君带笑看。夫君,我的头发已经梳好了,你的黄金凤什么时候到啊?” 江行云便笑了起来,苗锦却是一副憨憨的样子,挺当真的。 好像是那个等待夫君买“黄金凤”的女子。 苗锦也从没想过,此刻,她和江行云是多么的岁月静好,鹣鲽情深。 就连旁边的陈露看了都说,“好了,两个人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人话!” 苗锦便又抬眼,娇媚的眼神看了江行云一眼。 这一眼,有嗔怪,有暧昧,有无限情深。 这一刻,她已经将聂以恒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474章 她想要,他偏不给 “话说,苗锦,你看了我给你发的聂中校的照片了么?”陈露忽然问到。 这句话突然就把苗锦从轻飘飘的梦中拉了下来,江行云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坐到了苗锦的身边。 苗锦双脚都放在沙发里,懒懒的样子,随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低声说了句,“看了。” “我想追他如何?”陈露又说。 苗锦的掌心便紧紧地攥了攥,心一直在抽紧,良久,她说了一句,“他不会理你的。” 苗锦这句话说的很低很低,江行云还没有坐到她的身边,但是她说的什么,他还听清楚了,陈露也听到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苗锦的目光还在书上,不过眼睛却斜视了江行云一眼。 脸通红通红的。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起“聂中校”,因为陈露这个第三者的原因。 苗锦猜测,这个聂中校,就是士兵日记上的那个“聂中校”,每当想到他,苗锦都会想起他说的,“四海为家,没什么心情。” 心里荒凉无比。 虽然还没有说出来“聂以恒”这个名字,但是,她知道是谁,江行云现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陈露要追的人是谁,但他那么聪明,迟早会知道。 “要追什么人?这人也不是苗锦的,自然是你自己说了算,是不是,苗锦?”江行云坐到了苗锦的身边,手揽了她的肩膀一下。 苗锦从开始看书,到现在,一页都没有翻,心里绞痛得厉害。 “是啊。”苗锦强颜欢笑,“不过距离很远,你自己看着办,他做不到一般男人能做的。” “不就是异地恋吗,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男人,就算让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啊,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回美国的一日,是不是,江总?聂中校可是美国国籍,那个越南佬说了,在座的全都是美国国籍。”因为陈露觉得,江行云是支持她的,自然要询问江行云的意见,恋爱中的女人,本来就势单力薄,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尤其是陈露这种,相隔万里,而且对方是军人。 江行云又看了苗锦一眼,就看到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聂-中-校。”江行云目光促狭,玩味地说了一句。 “等我的好消息吧你们就,我要追谁,准能追得上。礼物送到,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了。”说完,陈露就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苗锦和江行云两个人了,安静地有些吓人。 苗锦的心里烦乱不堪,若是陈露追聂以恒,肯定会知道她和陈露认识,到时候——苗锦觉得到时候肯定很尴尬。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整个身子就被江行云压在了下面,苗锦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就见江行云从苗锦的身边拿过手机,翻看着什么。 “你干什么?”苗锦怒视着江行云。 江行云已经看到了陈露给苗锦发的照片,现在看聂以恒,真的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特别帅气,在一众穿军装的人中间,鹤立鸡群。 “心痛了是吗?”江行云问,“你的好朋友要追他。” 他的声音沙哑,暴怒。 “我没有!”说着,苗锦便偏过脸去。 她和江行云,现在不复刚才“夫君”的你侬我侬,不过一个瞬间,甚至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只有“聂中校”三个字。 江行云低下头便亲吻苗锦的脸,苗锦左右躲闪着,可还是没有逃脱,她的头发落了下来,弄得脸上狼藉一片,苗锦偏过脸去,咬着唇,不搭理江行云。 “我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没出轨,没惦记别人,我没有不许陈露追他,我不知道我何错之有?”苗锦说道,面上是凄楚的表情。 “可你知道陈露追不上,你是当我没听见吗?非要做了才叫‘做了’吗?”江行云看着她的脸,咬着牙说道。 “我希望我们回到结婚之初的恩爱,好吗?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苗锦还是侧着脸说到。 “相敬如宾你认为叫恩爱?是你对恩爱有什么误解?还有,我们之间现在有谁了?”江行云反问。 苗锦想把手抚上自己的脸,可她的双臂被他禁锢,她拿不出来。 “我说赶紧生个孩子,你不是不让?” “生个孩子就生个孩子,为什么用‘赶紧’这个词?你要赶紧干什么?你在怕什么?”江行云照例压着她问。 苗锦一句一句地被江行云反驳到无言以对,她本来今天就伤心,他又这样对她。 江行云的手机响起来,他又压在苗锦身上看了一会儿,苗锦一直侧着头,不看他。 江行云从苗锦的身上起来了,苗锦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去了沙发的那边。 “是,爸——” “过年?好。我现在就找人定机票。” 说完,江行云便挂了电话。 “中午出去吃饭吧?我不想做饭了。”苗锦说到。 “去做!”江行云在沙发上交叠了双腿,说到。 是冷清发怒的声音。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行云,被一个从未出现的人物,弄得乱了阵脚,这很伤神,起初,他的处理方法很理智的,可离那个人出现的消息越近,他便越不淡定,他常常在想,如果他和聂以恒同时出现,她会选谁? 可能还是会选聂以恒,即使他穷,即使他什么都没有! “你想吃什么?”苗锦站起身来,问到。 江行云的目光缓缓地落到她身上,“你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苗锦简单地做了一个鸡蛋汤,煎了个鱼,做了米饭,叫来了江行云吃饭。 本来江行云日常都和苗锦分坐在桌子两边的,可是这会,江行云坐到了苗锦的旁边,他的胳膊,挨着她,好像是有意,又好像是无意,总会触碰到她的高耸。 苗锦要把凳子往那边搬,江行云说了句,“不准动!” 苗锦便不动了。 “爸说过年让我们回丰城去,他也回去,一起。”江行云说到,“你最喜欢的五叔也回去。” 苗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不希望你不开心的。毕竟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我自找的。”江行云说到。 晚上的时候,江行云再次狠戾地要了苗锦。 总之,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苗锦这副样子,内心就想发火,就想弄死她,她内心火热成什么样儿,哪怕她大哭一场,也比这样强百倍,他讨厌她心里想着别人,却在他身下火热承欢的样子,看着特别热情,又虚伪得厉害。 她好像抱定了这段婚姻,不想松开。 既然不想松开,心里又想着别人? 要孩子要的也那么热切。 她要,他偏不给! 苗锦知道今晚江行云生气了,所以,做完了以后,她从后面抱着了江行云的背,说道,“咱俩这副样子回家,我怕长辈们会说三道四。” 江行云微眯着眼睛,没说话。 这几日,两个人之间的冰冻并未消融,倒是很快就过年了。 江行云让苗锦收拾行李,两个人回家。 江家果然热闹得很,好多好多人都凑在江景程的家里,江景程正在准备发红包。 阿衍是这一代当中,第一个娶上媳妇儿的,苗锦是今年的新人,自然得到了更多的红包,大家都特别喜欢苗锦,苗锦一整天都乐呵呵的,偶然会瞥一眼阿衍,阿衍的目光会立即转到别处。 所有的人都夸阿衍和苗锦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郎才女貌。 不过,所有的人,也都盯着苗锦的肚子,常常问,“肚子还没动静呢?” 苗锦便笑笑,“还没有。我想要,但阿衍不想。” 长辈们都开始对阿衍不忿了,“阿衍,怎么着啊,人家女方都想生了,你不想?” 阿衍便得体地应付,“总要多和她在一起几年才是。” 阿衍发现,苗锦应付起这种场合来,也很得体,得体程度,不亚于他,不愧是世家小姐,不过世家小姐,性子有苗锦这样绵软的,也是少数。 不过江行云知道,在绵软深处,她有自己的倔强和坚持,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份上。 江行云很想把苗锦这层绵软的覆土下面覆盖着的坚硬挖出来,他想看看,她内里到底坚持的是什么,因为一直看不到,所以,他对苗锦的厌恶越来越重。 苗锦得了很多的压岁钱,得有三十几万,毕竟是新媳妇儿么,第一年来家。 晚上,他和阿衍跟着江延东和掌珠去芳甸堂住的,两个人晚上照例一番翻云覆雨,苗锦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她喜欢阿衍,不会轻易便忤逆他,所以逆来顺受,而且,她也喜欢。 不过在大年初三的清晨,苗锦收到了陈露的一条微信,上面写:苗锦姐妹儿,聂中校要调回来了,过了十五就正式开始操作这事儿,以后,我便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条微信是凌晨五点钟发的,苗锦怎么都睡不着了。 原本想着,他牺牲了,从此在她心中,影子会渐渐消失,她会和江行云越来越好,事实上也是如此;可随着陈露带来的一次次线索的提示,随着陈露去越南,带来他的消息,随着他的照片出现在她的手机上,心底的那个人,似乎又要复活了,异常凶猛地卷土重来,苗锦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她一次一次地告诫自己:她的心在阿衍的身上。 可最近每次想到聂以恒,都一次比一次强烈,苗锦不想这样,不想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苗锦侧了侧身子,趴在了江行云的身上。 第475章 你脚是多大的? 江行云和苗锦总共在丰城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在旁人眼里,两个人是极好的,大家都说二哥的眼光贼毒,这个儿媳妇是从小就挑好了的,家事相当,情感也好,最重要的,苗苗人品贵重。 当然了,大家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背着苗锦的,江延东只是笑笑,他认为苗锦和阿衍,现在还在磨合。 因为晚上的时候,他们在楼上睡,他和掌珠在楼下,楼上——总是传来动静,还挺大,但是白日里,看阿衍,对苗锦好像颇有微词,苗锦又动不动总是看阿衍,便是正常恋爱时候的模样。 一周后,阿衍和苗锦返回了美国,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缓和。 苗锦本来接了一个翻译任务的,但她没去,因为她觉得,家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过她这次没去,是没去对了,因为阿衍的脚伤了。 那天下午,苗锦正在家做汤呢,炖的是骨头汤,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里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说道,“嫂子,江总的脚打篮球的时候扭伤了。” 苗锦愣了一下,“他去打篮球了吗?” “嫂子你不知道吗?江总来打篮球,大概用力过猛,在一个三步上篮的时候,脚扭了,你把他接回去吧。” 苗锦愣愣地“哦”了一声,现在打篮球,都不跟她说了吗? 苗锦把燃气关了,穿上羽绒服,开上车就出去了,到了篮球场。 她看到了阿衍的背影,坐在那里,双臂抱着,在看别人打篮球,一边看一边指挥,“篮板,篮板,抢篮板——” 很大的动静,跟教练一样,是着急、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苗锦在他的身侧,站了好久,直到打篮球的人都转过头来看苗锦,纷纷说到,“嫂子来了?”“嫂子来了?” 江行云才转过头去,看到苗锦,说到,“你怎么来了?” “有人给我打电话,我就来了,你不知道我来吗?”苗锦站到了江行云的身侧,单手扶着他的肩膀,一边看篮球一边说到,她现在看篮球也是内行看门道了。 “不知道。”江行云的目光又转向正在打篮球的那群人。 “那你打算怎么回家?”苗锦的目光从打篮球的人那里收回来,低头看着江行云说。 “小伤,不影响开车。” “枉我这么担心。”苗锦说到。 江行云没说话,他继续看球,继续对着打篮球的人说,“注意防守!” 看了一会儿,苗锦说,“回家吧。” 江行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苗锦第一时间扶住了他,让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苗锦做这些的时候,活像是一个毫无怨言的劳力一样。 江行云的腿伤其实根本不重,刚才那个打篮球的小伙子夸大其词,打电话的时候,江行云知道的,可他佯装不知,如同上次,他没喝醉,别人给苗锦打电话,让苗锦去接他一样,不同的是,上次,他欣慰,这次,他嘲讽。 “这也是夫妻相处之道?”江行云问。 苗锦没回答,她在系安全带,看到江行云歪着身子抽安全带,因为歪着身子,转动了脚踝,她说,“我帮你。” 不等江行云答复,她的身子就已经靠在了江行云的身体上,把安全带抽了出来,扣好。 “你刚才说什么?”苗锦给自己扣好了安全带问到,开车。 “夫妻相处之道。” “你不能说我是真的关心你吗?日日一起,耳鬓厮磨,我也不是铁打的,怎么不会日久生情?而且,早就生情了,是你疑神疑鬼。”苗锦说道,“在我心里,婚姻牢不可破。” 江行云的目光转向窗外,到了家,她把江行云扶上楼,又去楼下,把排骨汤的燃气打开,热好了,端到了楼上,放到了江行云床边的柜子上。 “喂我。”江行云靠着床后面,对着苗锦说道。 “我正准备喂的。汤有点儿热,我端不起来,凉凉可好?”苗锦又说。 “好。”江行云说道,口气软了很多。 苗锦想下楼去把别的菜也热热端上来的,经过床边的时候,她忽然就定住了。 “下雪了。”她笑着说道,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 江行云看着她的侧面,竟然难得地看到了很多的婴儿气,天真烂漫仿若婴儿,笑着的样子特别开怀,那一刻,江行云看到她这般开心,也便开心了。 “你喜欢下雪?”他问。 “嗯,很喜欢,很喜欢。挺喜欢雪天里打雪仗的。”苗锦随口说道。 “和谁打雪仗?”江行云又问。 “和我的两个哥哥,小时候,我哥哥没结婚,虽然打雪仗,他们都照顾我,但是,现在我哥哥们都是我嫂子的了。”苗锦的眼神又黯然了一下。 “我也是你的了。”江行云又说。 不过打雪仗,也能记挂这么久? 苗锦站在窗口,看了好久好久的下雪,眼看着从飘飘洒洒的小雪,下到了鹅毛大雪,“刚才去接你的时候,就看到天有点儿阴。我想着今天该有雪的。” 苗锦似乎自言自语。 “是么?”江行云说了一句。 苗锦点点头,边点头边“嗯”了一声,像极了一个当真的孩子。 那一刻,江行云好像又了解了苗锦几分。 她是当真的,和他在一起是当真的,并没有虚与委蛇的成分,她也确实没想和他离婚。 “明天不上班了吧?你脚伤了。”苗锦转过头来,对着江行云说。 “不去了。下大雪,脚也崴了,天要留我。”江行云也看着窗外。 “我也留你。”苗锦又说。 江行云只是笑了一下,心里似乎开朗了很多。 从年前就淤积的心绪,在那一刻,开朗了。 苗锦在那里看了好久的下雪,好像刚刚想起来汤的事情,良久才慌张地看了汤一眼,又自言自语地说到,“我要去拿汤匙的,怎么忘了呢?” 对着江行云歉疚地一笑,便匆匆下去拿汤匙、端菜去了。 端了盘子上来,苗锦刚刚把汤匙放到了汤碗里,要喂江行云。 江行云看着苗锦的样子,一下攥住她的手,说到,“真没想过离婚?” “没有。” “我要求我的人,一心一意,不能有二心,能做到吗?”江行云此刻和苗锦距离很近,江行云的眼睛盯到了苗锦的眼睛里面去。 苗锦的眼睛开始闪烁,她忽然就挣脱了江行云的手臂,从旁边拿起枕头,就在江行云的身上打了起来,“你就能做到吗?你心里不是还有个人吗?你和她做过,你知不知道我嫉妒到心发慌?我心发慌,你知道吗?” 鹅绒的枕头一下一下在打着江行云的身体,片片鹅毛飞出来。 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但江行云喜欢看到她这副不是虚与委蛇的样子,很真实,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随着她打人的节奏,身子在摇摆,可见打江行云是用了全力的,也可见这次的嫉妒——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 江行云趁苗锦一个不注意,猛地把她拉了过去,“你也会嫉妒?” “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我睡了,即使是过去,我也嫉妒!而且,你们公司的尚艾,我特别不希望她看我们闹别扭的笑话,你还总是什么都让她干,我嫉妒,我又不能说!你当我性子好,便什么都能忍,我也有忍不了的时候。”苗锦的一只手被江行云攥在手里,整个人几乎和他贴着身子了,眼睛里的光,似有焦虑。 整个人的身子就被江行云捞了过去,他的唇在她的腮边游走,一边手往她的衣底里面探,一边口中又喃喃地叫到,“锦儿,锦儿——” 这是江行云第二次如此叫苗锦,苗锦已经适应了,这是他的专属名字。 苗锦软糯地应着,“嗯。” 江行云真是爱极了这样的苗锦。 诚如苗锦曾经说过,她没有出轨,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这样对她,确实有些吹毛求疵,可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她有一个刻骨铭心的前任,这很要命,他肯定永远都成不了她另外的那个刻骨铭心。 吻完了,苗锦从江行云的身前离开,柔声问了句,“我喂你吃饭。” 吃完,便端起汤,喂江行云,一边说,“慢点儿喝。” 喝完汤,苗锦收拾了,便又上楼来了,她说,“你脚还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说完,苗锦就开始给江行云揉脚,她左右看了,他右脚的脚踝很肿,她问了句,“是这里吗?” “是。” 苗锦便轻轻地揉了起来,她看着他的脚,典型的男人的脚,脚很长,足弓很高,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男人的脚哎,当然,除了爸爸的,但是爸爸的脚,她也从来没有细看过。 此刻的苗锦,是坐在床上的。 窗外大雪纷飞,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苗锦瞟了一下窗外,无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慢很舒缓,她以前就喜欢这样的日子,不大喜欢快节奏的生活。 江行云看着她如此唇角带笑的样子,说到,“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想我挺喜欢这种生活的,还有,你的脚真挺大的。你穿多大的鞋?”苗锦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到。 “45半的鞋。脚大是和谁的比?”江行云又问。 “自然是和我的。我的脚是37的。” “没见过其他男人的脚?”江行云又问。 “见过我爸的。” “除了你爸呢?” 苗锦便低下头,又摇了摇头,“这次是真的没有!别再问了。” 江行云就果然没再问。 第476章 我改个面 给江行云揉完了脚,苗锦去洗了澡,便上床睡觉了。 江行云在动苗锦的衣服,这种气息,苗锦自然很懂,她嘀咕了一句,“你怎么天天这样啊?你的脚伤了,你也不停啊?” “只是脚伤了。”江行云靠在那边。 他刚要来苗锦的身上,电话就响起来。 电话是尚艾打来的,因为今天江行云的脚伤了,她问候。 苗锦刚刚提起的她芥蒂的尚艾。 江行云看了苗锦一眼,说到,“尚艾”,苗锦“哼”了一声,便侧过身子去,不理江行云,江行云笑了一下,抚摸着苗锦光裸的肩膀,接电话。 尚艾说明日要去给江行云换一张新的银行卡,因为老的银行卡要升级,很多功能老卡没有,江行云说,“不用了,我让我太太去行了。” 尚艾沉默许久,又说,“听说江总今天打篮球脚伤了,没事吧?” “没事了,我这几天可能不上班,公司里的事情,你盯着点儿。” “脚伤了,要给您炖点儿排骨汤吗?”尚艾又关切地问。 “不用了,小事,我太太已经给我炖了。”说完,江行云就挂了电话。 刚刚挂了电话,苗锦便醋溜地说道,“这大雪天的,舍不得让她去,让我去?” “我的银行卡,自然要你去,她去我不放心。有了你,我什么时候用过她?”江行云说道。 苗锦想起来,上次江行云让她去银行,大概他便是这样想的。 他虽然这样想,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苗锦。 苗锦的心里又闪过一团暖流,觉得他对自己挺好的。 苗锦便侧过来身子,抱住了江行云,江行云还是靠在床头。 苗锦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苗锦一眼,苗锦轻柔地问了一句,“还要吗?” “我说不要了吗?”江行云说着就吻上了苗锦的唇。 其实江行云的脚伤并不重,女人伤成这样都没什么,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 不过是一个良好的不用去上班的借口。 过年的时候和苗锦闹了别扭,没有一个契机好好沟通一下。 大雪,脚伤,听起来多么天经地义的借口。 第二日,苗锦做了早饭,吃了以后,拿了江行云的驾照,还有旧卡,要去给他换新卡,江行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次看的是财经栏目。 “怎么不看篮球了?”苗锦已经穿好了衣服,丝袜,长筒靴,毛衣和呢子外套,她在房间里拿包,找东西,在江行云的眼前走来走去,经常挡了江行云的视线。 江行云的视线已经落在她身上了,当真是好看的紧,非常性感,尤其她双手放到脖颈后面,把后面的头发都撩起来的动作,非常魅惑。 “穿成这样,不嫌冷?”江行云问。 “不冷,再说开车,车里有暖气。”苗锦的鞋踩在地上,“咯咯”地响,挺动听的,“你不去?万一需要你操作的,要怎么办?” “你给我微信,或者电话。到时候告诉我做什么。”江行云说到。 苗锦走了,到了银行以后,把卡换了,银行的工作人员问,要不要改了密码,为了安全起见,苗锦让人家稍等一下,苗锦要跟江行云商量一下。 又因为毕竟在银行,打电话不方便,所以,苗锦跟江行云微信说的:人家说让你改一下面。 写完了,才发现写错了,本来要写改一下“密码”的,一错手,i后面应该是a的,她错手在后面少打了一个,系统自动生成了“面”。 苗锦是一个强迫症患者,看到写错了字,赶紧撤回。 刚刚撤回去,那头已经回复了:我改个面,改成苗锦。 苗锦说了句:你好讨厌,人家就是打错了字,再说了,苗锦怎么改?密码又不能中文。 江行云的语音就过来了:你把键盘调到9格数字键,不用管数字,按照拼音的格式把“苗锦”打出来,就是密码了。 苗锦果然按照江行云所说,调到了9格数字键,按照拼音的格式写上了“苗锦”,出来的数字是:6426546,苗锦心想,多一位啊,总不能把数字砍一个去吧? 她按照江行云的这种思路,想了想,终于想到了六个字母的组合:云锦,相应的数字密码是:986546。 苗锦觉得,江行云的这种思路真不错,别人只以为是一串数字,找不到任何规律,不是生日,什么也不是,可苗锦又不容易忘。 苗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陈露的电话,问苗锦在哪。 苗锦现在不想见到陈露,因为陈露一来,就带来聂以恒的消息,苗锦不想知道那个人的任何消息,既然他决定决裂,那就决裂好了。 “大雪天的,能在哪。准备回家。”苗锦说道。 “在家吗?我去找你。”陈露又说。 苗锦想着,江行云在家,陈露要来,肯定是要说聂以恒的消息。 本来江行云对聂以恒就已经有芥蒂了,陈露去了,更是火上浇油。 苗锦便说:我在外面呢,去了趟银行,正准备去喝杯咖啡,来咖啡店找我吧。 正好苗锦看见路边一家挺大的咖啡店,说了咖啡店的名字。 到了咖啡店以后,陈露还没来,苗锦跟江行云微信:猜密码是多少? 江行云便回:猜不到,字母多了一个,不知道你是前面的一个删了,还是最后一个字母删了。 苗锦便笑:猜不到了吧?你的钱都是我的了。 江行云便回:本来也都是你的。 苗锦又欣慰地笑了笑,陈露来了。 “跟你说点事儿,你知道吗?聂中校不回美国了,听说他跟上级打了报告,要留在越南,保家卫国。”陈露说到,“你说怎么还有这种人?放着金光闪闪的美国不回,非要在越南,是不是傻子?” 苗锦便知道她要说聂以恒的事情,如今,再从陈露的口中听到聂以恒这个名字,苗锦挺淡定的,免疫了。 “他跟你说的?”苗锦喝着咖啡,问到。 “当然不是。他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搭理我?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不理俗人的样子,我心里对他更爱慕了,一个什么女人都想搭理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我喜欢他眼睛里谁都没有,喜欢他不染尘埃的样子。这些自然都是我听说的,我对他,只有暗恋。他不认识我。”陈露喝着咖啡,仰着头说到。 苗锦眼里的聂以恒,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花,但是对别的女人,他分寸感十足,只有苗锦是他的软肋,变成这个样子,大概心里的天没有了,苗锦清晰地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明白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变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苟言笑,又深沉又吸引人。 可苗锦不懂,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苗锦分手呢? “不回来,在越南,你可就难受了。”苗锦说道。 “是啊。”陈露失望地说了一句。 聂以恒不回来,苗锦就放心了,不过,就算他回美国来了,寻常人和部队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见到,而且,他认为,在她的眼里,他已经死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不复存在。 喝完了咖啡,陈露和苗锦分别回家了。 路上,邱东悦给苗锦打了个电话,苗锦说阿衍的脚崴了,在家休息呢,邱东悦说,晚上没事,两个人来家里吃饭,她给阿衍做好吃的,苗锦答应了,不用做饭,她也开心呢。 “密码多少?”苗锦刚刚进门,江行云便问。 “猜。猜不着的话,里面的资产都是我的了。”苗锦把包放下。 “云锦。”半晌之后,江行云说了一句。 苗锦特别诧异地说到,“你怎么知道?” “我猜对了。”江行云说到。 苗锦心想,倒是聪明得很,知道通过排除字母来猜。 “晚上我们去爸妈家吃饭吧,我妈特别会照顾受伤的病人。”苗锦说到,“当时照顾我爸照顾得特别好,晚上我开车。” “好。”江行云说了一句。 “那我去午休一会儿,然后出发。”说完,苗锦脱了衣服,她扶着江行云上了楼。 两个人躺在床上,苗锦的手指在江行云的脸上乱划着,想起陈露刚才说的聂以恒的消息,苗锦便又趴在了江行云的胸口,什么也没说。 渐渐地便困了,苗锦是被邱东悦的电话吵醒了,一看表,都五点了。 睡了一下午觉,苗锦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的,江行云却已经醒了,在楼下看电视,苗锦匆匆地下楼,“你睡醒了也不叫我?走了,我扶着你。” 说着,两个人上了车,到苗盈东家的时候,已经六点了,饭菜都上桌了。 苗盈东问阿衍的脚怎么扭伤的,阿衍说打篮球。 “你从小学篮球,打得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会有这种失误?”苗盈东问。 “大概心不在焉。”江行云回答。 苗锦看了江行云一眼,大概前几天两个人闹别扭,所以,他才心不在焉。 邱东悦看着苗锦和江行云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心里特别欣慰。 她就一直都觉得苗锦和江行云配得很。 吃了饭,阿姨刷碗,邱东悦把苗锦叫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苗锦的事情,苗盈东一直跟邱东悦生气,若苗锦跟江行云不好,她便是千古罪人了。 “你和阿衍挺好的?”邱东悦问。 “嗯,日日相处,挺好的。”苗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妈在翻译的东西,“我挺喜欢耳鬓厮磨的感觉的,他给我的感觉特别特别好,是我一生想要的人。而且,他人非常聪明。” “这就好。”邱东悦长吁了一口气。 “妈,我有个同事,前段时间去越南了,看上他了,后来听说上面要调他回美国,他打了报告,说不回来。我也早就把他忘了。”苗锦似是心思全都在翻译上,没多想。 “你们俩都好,他在哪无所谓的,在越南也挺好。”邱东悦也说。 今天看到苗锦和阿衍的状态很好,邱东悦很开心。 苗锦“嗯”了一声。 第477章 她都了解了 苗锦看着翻译的内容,百无聊赖,要出邱东悦房间的门。 门都打开了,苗锦忽然间细思极恐,一丝丝的恐怖渗上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之前以为聂以恒死了,前段时间才知道真相,在心里,她知道聂以恒是活着的,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可听妈刚才的意思,好像她也知道聂以恒没死。 不光苗锦有这个感觉,邱东悦在说了这句话以后,心里也暗暗地骂自己,怎么被苗锦一带,说漏了嘴?现在,等于她自己告诉苗锦,她也知道聂以恒没死。 苗锦刚才没在意,假以时日,肯定会想过来的。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在谈了五年以后,聂以恒毫无征兆地给自己寄来了那么一件血衣,必然是妈找他了,原因自然不必说,嫌人家穷,瞬间,一种被欺骗,被玩弄了的感情,冲上了脑门,血冲脑门就是这么回事,邱东悦直接改写了她的人生。 看爸那天的意思,并没有那么反对聂以恒,说不定,她这个时候—— 苗锦要开门的手,慢慢地把门关上了,她缓缓地回头,“妈,是你吗?” 苗锦的声音在颤抖,被欺瞒的感觉并不好受。 邱东悦咬了咬下唇,“苗苗,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你懂,是你让他离开我的,让他假死骗我,所以,你一直知道他活着,对不对,妈?”苗锦大声对着邱东悦说话,一步一步地把邱东悦逼到了墙角。 邱东悦昔日的气质并不是属于强者,忍辱负重更多,比起姓苗的“苗锦”来说,自然差了不少,而且,这件事情,她本来理亏。 邱东悦的目光闪烁,“他们家太穷了,他一个连大学都没有念的人,又是当兵的,能给你什么幸福?你现在和阿衍很好,不是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剥夺我爱人的权利?让他假死骗我?我一直以为他牺牲了,我耳鸣,受不了,想到他就想起那件血衣,想吐,我不敢坐摩托车,妈,你究竟在干嘛?”苗锦扶着邱东悦的肩膀在摇晃。 “可你现在不还是爱上阿衍了?”邱东悦又问,“你和聂以恒根本没在一起生活,不知道柴米油盐,不知道在巨大的经济落差和巨大的气场落差之下,你们会有多累,我和你爸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一辈子都在追赶你爸的脚步,总也赶不上——” 邱东悦想到自己这些年心里冤屈,很想哭。 “你怎么知道?你没让我试过,你就剥夺了我爱人的权利!妈,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吗?你这么做,别说爸不会原谅你,就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苗锦说到。 接着,她坐在床边咬着牙,眼泪就渗入了苗锦的眼底。 邱东悦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如果苗锦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套她的话,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苗锦说,“他最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你看看。” 说着把手机递到了苗锦的眼前:我在她心里已死,地狱归来,不谈情爱。 苗锦看着这条微信,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地狱归来”“地狱归来”这四个字,让苗锦能够想象得到他受了多大的苦楚,一个人,被迫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一声不吭,又遭受了身体的折磨,苗锦心疼那时候的他。 和江行云的所有,比不过和聂以恒在一起的五年,她对他的怜惜,曾经面对生死,她流过的眼泪,只有流过泪的爱情,才是真爱。 苗锦一直在哭,捂着嘴,不哭出声。 她多么希望回到去年的那时候,她和聂以恒在一起,如果有选择,苗锦还是会选择那时候的他,那一刻,苗锦江行云面前所有的体贴和无微不至,在苗锦的眼里,统统都不做数了,她心里唯有心疼聂以恒。 原本苗锦搞不清整个过程的,现在,她全都懂了。 她知道他离开是迫不得已,可他不是一个轻易听别人话的人,怎么就听了妈的话?用那么残忍的方式离开了她? “他怎么就那么听话,他不是一个听话的人。”苗锦哭得累了,有气无力。 “你当他自己不自卑么?不自卑的话,这几年来为什么一直不要你?因为她知道你还能找到最好的,这是他的软肋,我一击便中!”邱东悦又说。 这些,苗锦的心里隐隐都是有感觉的,甚至她也不敢让爸知道他的存在。 曾经,他们都畏首畏尾的。 现在的苗锦,在二十五岁的年纪,看着那时候的自己,很心疼很心疼那时候的两个人,爱到极致,又把最脆弱的一面,各自隐藏,小心翼翼守护那段爱情。 苗锦一直坐在床上,抽泣着。 如今心底的那个人,彻底被拉出来了,她藏不住了。 对江行云的无微不至和体贴,在五年的初恋和生死考验面前,分崩离析,苗锦很想很想见到那个人,很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可苗锦知道,这不可能,她结婚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晚上想在这里住,不回家了。”苗锦说到。 她害怕现在的情绪,没法回去单独面对江行云,今天,她要跟邱东悦睡一张床,具体听妈讲讲当时是怎么劝退聂以恒的。 “妈,你出去跟阿衍说,就说我今天在这里睡了,他脚崴了,让他去楼上睡。你和爸今天晚上先分居吧。”苗苗命令邱东悦。 邱东悦知道苗苗的脾气,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邱东悦出去了,跟江行云说苗苗今天晚上在这里睡下了,她让阿衍去楼上住。 “哦?”阿衍的目光看了一眼邱东悦和苗盈东的房间,只说了一句,“好。” 邱东悦回房间的时候,苗锦果然已经上床了。 熄灯上床以后,苗锦说到,“说说吧,你当时怎么跟他说的?他说了什么?是不是一句话也没说?” 邱东悦看了苗锦一眼,“对,他什么也没说。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苗锦的双手插在自己的脑后,目光盯着天花板,里面是幽幽的光。 毕竟和他在一五年了啊。 苗锦今天晚上没睡着,第二日,还是被邱东悦叫醒的。 第478章 你别动他 吃早饭的时候,苗锦一直低头吃饭,苗盈东一直怒视邱东悦,江行云表情如常。 吃了早饭,苗锦和江行云回家去了。 路上,江行云说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苗锦随口问。 从吃饭开始,她就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让江行云看出来。 “知道是你妈做的,他离开了!”江行云说到,他在苗锦的侧面,淡淡地注视着苗锦的脸庞。 “你怎么知道?”苗锦还是淡淡地问。 “你和你妈吵架,你以为我在外面,我听不到那个名字?还有以你的为人,面面俱到,昨天应该亲自出来把我扶到床上的,可你没有!”江行云说到。 苗锦很烦躁,百密一疏,还是让江行云看出来了。 既然看出来了,她也不打算装了。 苗锦的车戛然停在了路边,大口地喘着粗气,情绪实在绷不住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头伏在了手上,就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她不想继续端着了,原先她觉得自己得体,是因为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她不会抗命,既然和江行云结婚了,那就是和他有缘分,没想到,竟然是妈,人为地阻断了这份缘分,被欺骗了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边哭边捶打着方向盘,特别恨。 江行云目光朝前,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然后冷声说了一句,“开车!” 苗锦才抬起头来,继续开车,开得并不快,她一直在抽泣,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到了家门口,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好多的东西,文件。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又是尚艾,她讨厌那个女人。 苗锦什么都没问,也没有心情,下了车,没理尚艾,径自开门,回了家。 江行云的脚其实也没事了,本来也没有事,他看了苗锦的方向一眼。 尚艾说,“江总,这些是要签署的文件,还有,你这几天都不上班,这是给你买的补品!” “进来!”江行云眉间有一丝化不开的怒容,冷声说到,似是低吼的声音。 “太太好像不太高兴呢。”尚艾又说。 “不用管。” “太太是芥蒂我吗?”尚艾又问。 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可不像是世家小姐苗锦的作风。 尚艾心里竟然有几分隐隐的开心,太太开始芥蒂她了。 “不是,进来,签字。”江行云又说。 尚艾进去了。 苗锦并不在客厅,应该是去楼上了,江行云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一直紧紧地咬着牙,给尚艾签字也签得很快,签了字,尚艾便走了。 跟江行云告别的时候,江行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江行云上了楼,看到苗锦正在收拾床,好像要睡觉。 “你信不信,他的假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真死?”江行云在苗锦后面说到。 他只看到她铺床的背影,苗锦铺床的背影在上午十点的阳光里,显得很孤傲。 良久,她只平静地说,“你别动他!” 就是那么冷冷的却很平静的四个字,却带着对聂以恒无比的了解和孤注一掷的维护,和对江行云彻底的孤立! 江行云顿时一股火气冲上了脑门! 他走到了苗锦身后,转过她的身子,就开始吻她,咬着她的上唇,把她的上唇咬破了,继而咬她的脖颈,苗锦很疼,但也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面色狰狞了一下,一声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江行云紧紧地压着苗锦,他知道,所以得战争都爆发出来了。 爆发出来总比她整天压在心里和他虚与委蛇的好。 当然,在苗锦看来,并没有任何虚与委蛇的地方,她是诚心想和江行云过好的,但是因为她心里有人,并且,这个人正如同迷雾深处的谜底一样,慢慢地在揭开,所以,阿衍并不认为苗锦是真心的,只认为苗锦是在讨好他。 江行云甚至觉得,与其让那个人整日呆在她的心里,不如让那个人出现,在心里,便是永远都过不去的过往,正如如果他一直是去世的消息的话,苗锦会一直耳鸣,耳朵红。 江行云的头在苗锦耳朵侧面,现在,她的耳朵不红了,所以,现在想那个人很安全,他不会看出来,苗锦的目光一直盯着旁边,并不说话。 “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的初恋是我,会怎样?”江行云吻完了苗锦,似乎气消了不少,他冷冷静静地问苗锦。 苗锦摇了摇头。 “若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想必父母祝福,普天同庆。可惜你是和他,因为种种不可得,所以念念不忘。”江行云说到,他的唇在苗锦的脸上游走,轻轻说到。 这种话,苗锦也知道,可她就是做不到啊。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初恋,可因为这个初恋是不同的人,所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们把这种种的可得和不可得称为“命”。 “我没想怎样!”苗锦说到。 “我宁可你怎么样。”江行云说到。 苗锦在床上睡了一觉,什么梦都没有做。 睡醒了,苗锦又如同往日那样给江行云做午饭,特别给他做的葱油饼,毕竟潮汕是两个人都有的记忆,很美好的回忆。 可在江行云看来,更多的则是虚情假意。 吃了饭,江行云坐在家里打室内高尔夫,陈露来了。 陈露来以前,苗锦接到了一个电话,要求苗锦翻译一个国际会议,在洛杉矶举行,关于气候变暖的,是在二十天以后,对方说这次会议是一个全球性的会议,提前跟苗锦约时间,让苗锦那天不要接别的会议了,另外看一下会议内容,苗锦同意了。 并不是第一次翻译关于气候的会议,不陌生,也不紧张。 陈露来,是找苗锦玩的,原来陈露也接了这个会议了,这次总共要十个同传,顶级的同传也就那么几个,都被找到同一个会议去,实在再正常不过。 陈露说她挺紧张的,而且是在顶级的会议中心,洛杉矶,是政府的顶级峰会。 苗锦便笑,紧张什么呢? 陈露说,我哪像你啊,见惯大世面,纵然翻译过很多次,可每次,我还是会很紧张。 第479章 受不住么? 苗锦便笑,说没什么,也确实没什么,就是一次翻译而已。 “我怎么感觉这次将会是一次改变命运的翻译?”陈露又说。 “哪有那么夸张?”苗锦回答。 “总感觉人生会有什么不同了。反正好紧张好紧张的。”陈露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想这次翻译会在什么方面影响自己,最终也没有想出来。 苗盈东家里,苗盈东正在训斥邱东悦。 “苗苗知道了?”苗盈东皱着眉头问。 “是。”邱东悦特别不服气,这种不服气,更多的是对苗盈东。 “昨天晚上阿衍也听见了,你让苗苗以后在阿衍面前怎么做人?”苗盈东又问,“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怎么想苗苗的,就是怎么想我的!” “你难道不是?”邱东悦问,还是刚才的样子。 “你自己心里有鬼。我和苗苗一样。”说完,苗盈东就起身了,不再搭理邱东悦。 邱东悦站在那里,仿佛自己枉做了小人一般。 她好像做出这种种的事情,不过要引起苗盈东的注意,可是苗盈东并没有注意,还是昔日那样,从来高高在上,不跟俗人说话。 她也是一个俗人,引不起苗盈东一点儿的怜惜,反而从头到尾都在挨骂。 邱东悦哭了,从来没有这么里外不是人过。 别人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尘埃落定,夫妻感情要么很好,要么虽然吵闹,但感情也是好的,不像她,始终对苗盈东强求不到。 …… 江行云已经知道苗锦要去洛杉矶翻译了,苗锦没想到,江行云竟然也要去。 “你不上班么?”苗锦问到。 “洛杉矶也有分公司。去那里上班也一样。”阿衍在看电视,似乎调台是真,和苗锦说话是假,又好像,和苗锦说话是真,调台只是打发时间。 最近的日子,苗锦还是一如既往地对阿衍。 可一旦心里有了芥蒂,便是以前看着的柔情蜜意,也都成了虚情假意。 苗锦知道江行云对自己有看法,她没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江行云还是挺喜欢用强的,苗锦能够从他一次次的顶弄中感受得出来怒气,她只能受着,这件事情已经发生过去了,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受不住。”有一次,苗锦在江行云的身上委委屈屈地说到,她的头几乎要撞到床头了,起伏很大。 “受不住么?那也要受,一辈子的时间还长,总不能现在就打退堂鼓,动作还多,一一教你。”江行云在她的耳边说道,咬着她的耳朵说的,挺沉怒的声音。 “你果然是老司机。”苗锦吃味地说了一句。 江行云只是冷哼了一句,为什么冷哼,苗锦并不能体会出来。 结婚才两三个月的时间,两个人从以前的相敬如宾到后来的柔情蜜意,再到现在的同床异梦,苗锦索性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翻译上,情字伤人。 江行云的脚好了,去上班,苗锦一个人在家,想着日后的几十年都是这样的生活,心里不免有点儿一眼看到尽头的落寞。 终于到了去洛杉矶的日子。 苗锦和江行云现在坐飞机的样子,倒是和苗盈东还有邱东悦有几分相似。 江行云看着窗外的流云,苗锦戴着眼罩在闭目养神,各怀心思。 和上次坐飞机要卫生巾的时候,早就世易时移。 陈露和苗锦各人走各人的,用陈露的话说,不想让两个人的恩爱闪了她这个单身狗的眼睛。 到了洛杉矶,苗锦和江行云定好了酒店。 苗锦刚要去洗手间洗澡,就被江行云拦住,整个人被他抱到床上,结结实实要了个透,苗锦脸色涨红,拿着毛巾裹在身上就去洗澡了。 江行云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不管是吵架还是闹别扭,都对这件事情乐此不疲,看起来只是一个男人,下半身思考,苗锦洗澡的时候,身上青红的地方很多。 好在第二天,她要穿职业装,不用露肉。 会议是第二天,苗锦今天要养精蓄锐,晚上早早地就睡觉了。 “明天早晨要不要送你去?”江行云侧在苗锦的身边问到,把苗锦的半边身子挡住了。 “在洛杉矶你也有车吗?”苗锦侧头问,就看到他紧致而健硕的胸膛。 让苗锦怦然心动。 “有分公司就有车,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公司多大?”江行云突然问。 “知道一些,已经赶上江氏集团了,你五叔的延成集团也比得过了,最低调的ceo,最聪明的杀伐决断者。”苗锦说到,只是,在家里,他很少说这些商业上的事情,都是在家里看电视,可苗锦知道,江行云相当不简单,身边并没有一个助理,也没有一个职业经理人,却还每日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有一个和他搞暧昧的尚艾。 “明日到底要不要送你?”江行云又问了一句,一手揉捏着苗锦的耳朵。 “嗯,我和陈露一起,她在对面那家酒店,你送我们两个一起去吧。”苗锦说到,“这么会儿功夫,你该不会有意见的哦?” “没有,乐意效劳。”说完,江行云就躺在那边睡觉了。 第二日,苗锦早早起来了,穿上了非常得体的职业装,把她的身材勾勒地凹凸有致,特别性感,她熟练地化着妆,眼影,bb霜,高光,眉眼,打扮出来,就是一个得体大方又美艳动人的白领丽人。 她化妆的时候,江行云一直在看着她,饶有兴趣的样子。 苗锦并不搭理他。 化好妆以后,苗锦提着自己的公文包,接了陈露一个电话,两个人下楼。 江行云在洛杉矶的车也是挺高档的,一看就是霸道总裁的车。 车上,苗锦一直和陈露在说这次翻译的日程,要三天之久。 “多好啊,三天,你们俩又可以消失在洛杉矶的茫茫人海,看天地看众生了,第二个斯里兰卡。”陈露说到。 “你知道斯里兰卡?”江行云从后视镜里看着陈露问到。 “是,苗锦曾经说过,潮汕和斯里兰卡是你们定情的地方。”陈露说到。 “是吗?苗锦?”江行云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问,兴致不浅的口气。 苗锦偏过头去,看着窗外,“上次在斯里兰卡,会议时间不紧,这次,全天都是会议,时间很紧张,没有时间游山玩水。” “也不一定。”江行云说了一句。 苗锦总觉得,江行云这次出来,有很多的不同,前段时间在家里没来由的怒气,这次好多了,还能偶尔和苗锦开玩笑,好像两个人渐渐回到浓情蜜意的道路上。 到了会场,苗锦和陈露下车。 他们要从侧门,进入后台。 苗锦和陈露下了车,刚刚转过墙角,陈露整个人就愣住了。 第480章 相见争如不见 刚才苗锦在和陈露说一个话题,苗锦笑着侧头看陈露,看到陈露的目光呆了,苗锦也循着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看过去,看到一个军人,笔挺的身材,极高的个子,面目很帅,他穿着美国陆军的军服,手扶着腰的位置,也就是放枪的位置,正在巡逻,走得并不是很快,目光左右看着,然后目光落到了陈露和苗锦的这边。 其实,他们隔着六七十米。 这座会议中心,盖的相当高,人站在墙根下,仿佛是站在古老的城墙边上,在历史的厚重和墙面的威严面前,人便显得非常渺小。 军人的目光定了一下,继续往这边走。 陈露和苗锦继续往那边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苗锦趔趄了一下,陈露说到,“怎么着啊,比我还紧张?” 苗锦感觉到,整个人似是被吸进了历史的车轮,越变越渺小,呼吸不上来,难受得紧,被吸着的感觉非常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来,她只能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这不是在做梦。 军人的目光是落在哪里都极为有神的,可是具体看哪里,并不能看出来。 苗锦走得也慢,昔日两个人的话在苗锦的耳边响。 “若是有一天,我变心了,或者你变心了,我们见到了,该怎么办呢?”苗锦是笑着问的,恋爱中的情侣,总有这样那样的疑问,各种幻想。 “那便相见争如不见吧。”聂以恒回答。 那种初恋的各种猜疑,种种的敏感和设想,现在,早就没有了。 原来随着初恋的“过世”,苗锦丢了的,不仅仅是他,很多少女的心绪,也都跟着丢了。 苗锦的牙在哆嗦,在颤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痉挛。 有一天猝不及防地相遇,是在一个毫无仪式感的场合,没有任何预兆,她今天会遇到他,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那一刻,苗锦很想问问邱东悦,这便是你给我的幸福?丢失了一场,再从另外一个人那里补回来一场! 距离只有十米的时候,陈露忽然握住了苗锦的手,而苗锦,也需要握住什么人的手,感受一下守望相助的力量,她怕她一个人会控制不住。 她的腿在打颤,刚才差点儿摔倒之后,陈露问她的腿怎么了,她说,“有点儿抽筋,不听使唤了。” 陈露便笑苗锦,“还说自己不紧张。” “是临来会场了,才知道紧张。”苗锦刚才说到。 此时,她的腿还在不听使唤地抽搐,那个人,走路还是跟刚才一样。 离三米的时候,苗锦看清楚了他脸上的疤痕,就是那天在去服装店的路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想必是爆炸的时候炸伤的,他并没有因为这道伤疤变丑,相反,更帅了,苗锦想起他给妈发的微信,“地狱归来,不谈情爱。” “地狱归来”让苗锦的心里再次充满了说不尽的委屈。 可眼看着他目光朝前,要和自己错身而过。 大概真如他自己所说,“相见争如不见”了。 他并没有要和苗锦说话。 错身的时候,他走在外面,苗锦和陈露走在里面。 苗锦和他之间,隔着陈露,苗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苗锦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个人相见,自己竟然如此激动,如此想回到过去,如此想和这个人组建幸福的家庭,看到他,现在和自己似乎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苗锦的心,便像是在火上煎熬一般。 走过去了,终究还是错过了—— 苗锦感觉到陈露攥自己的手紧了紧,接着,陈露回头,大着胆子叫了一句,“聂中校。” 苗锦紧紧地咬着下唇,并不回头,心如擂鼓。 聂中校回头,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认识我?” 照例磁性沉稳的嗓音。 陈露便讪笑着说,“是啊,您可能不认识我,上次在越南的时候,我是那次会议的同传,所以,我认识聂中校。聂中校,听说前段时间,要调您回国,您驳回了,现在怎么突然出现在洛杉矶了” 苗锦站在陈露身旁,一直面朝前方,但是她能够知道聂以恒此时的表情。 不用想,也知道。 聂以恒又说了四个字,“军事命令。” 说完,聂以恒便要转身。 “聂中校。”陈露迫不及待地又叫了一声。 “还有事?”聂以恒说到。 “哦,没事了,只是想问,您在洛杉矶待多久?”陈露小女孩般的声音。 “在这里执勤三天。” “哦。”陈露好像有些失望,她是想着,万一聂中校调回纽约,那就太好了,以后她就不用想着那么遥远的一个人了,“我是这次会议的同传,也是三天,好有缘分哦。” 聂以恒没说什么,只说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陈露一直回着头看聂以恒,一边看一边说,“好帅哦,声音也特别好听,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呢,你看看啊,从后面看,肩膀特别宽,特别有安全感,而且,军人哦,床上功夫肯定特别厉害。你说呢?” 转身,就看到苗锦满脸苍白,似乎要吐。 果然,苗锦下一步,就开始扶着墙干呕开了。 “又怀了?”陈露说到。 苗锦这次懒得搭理陈露了,就是想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她的胃里觉得火烧火燎的,难受。 “你到底行不行啊?是怀了还是神经性紧张啊?”陈露又问。 “纸巾。”苗锦说到。 陈露递给苗锦一张纸巾,苗锦擦干净嘴以后,说了句,“我没事了,走吧。” 陈露还想回头看聂中校的背影,可是,他已经转过墙角去了,他说在这里值勤三天的,可她在会场里面翻译,聂中校在外面执勤,怎么会看到? 而且,他的军衔,也不可能是执勤的,刚才可能就是例行巡视一下,看看执勤的军人,怎么才能见到他呢。 进了会场,要翻译的时候,苗锦说她头疼,难受,等一会儿再上。 “说不紧张的,还不如我这个说紧张的,我先上了,十五分钟以后是你的。”陈露说到。 “我知道。”苗锦扶着头,在同传箱里说了一句。 幸好,她和陈露分到了一个同传箱,陈露可以先替她一会儿,虽然只有十五分钟。 苗锦扶着头,整个人如同着凉了一样,难受。 想到聂以恒的身影。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却真的是相见争如不见了。 第481章 当爹 该苗锦翻译了,会议刚开始,苗锦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差点儿就说成了西班牙语。 幸好,陈露踢了她一脚,她反应过来了。 剩下的时间,苗锦翻译的还都不错。 能够听到她如同流水般的口语。 江行云的车停在会场的正厅大门口,看着那个人远远地走过来,走到了大厅门口。 士兵恭恭敬敬地对着他敬了个礼,他也回了一个礼。 不得不说,军人是真帅,江行云点了一根烟,在车里慢慢地歪头看着这个身着中校军服的男人。 曾经在他的手机,他的电脑里出现的男人。 长相确实帅得很,而且,他现在,眉眼深沉,似乎有万千的故事,连他都有点儿嫉妒。 刚才在侧墙那边,两个人的相遇,江行云并没有看见。 或者说,他不想见到—— 聂以恒跟士兵说了几句话,便继续去巡视了,江行云一直在那里等着。 如果不出意外,下午会议结束的时候,聂以恒会继续回到这里。 苗锦说了,会议结束的时间是下午五点。 江行云去了自己的分公司,听了分公司的财务报告,和今年的预算。 吃了中午饭以后,便一直看表,直到四点的时候,他的车重新停在了会场的大门口。 四点五十的时候,聂以恒果然重新站在了执勤士兵的旁边。 会场里面的人陆续往外面走。 聂以恒笔挺地站在那里。 江行云也从车里出来了,靠着车窗抽烟,隔着一条马路,和那个人遥遥相望。 那个人也许认识他,也许不认识。 不过他猜,认识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是他心尖上的人的丈夫么。 江行云在抽烟,看到苗锦和陈露从会场里面走了走来。 尽管人头攒动,可那个人的个子很高,而且,整个人相当挺拔,很是鹤立鸡群。 苗锦和陈露走出会场的时候,陈露回过头去,对着聂以恒说话。 不过聂以恒站着军姿,如同雕塑般,不动,也不答话。 陈露无趣,便不说了。 苗锦一直站在台阶下面,背对着聂以恒,并不说话,但是她脸色苍白。 她还是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江行云。 大概苗锦以为江行云是不认识聂以恒的,认为他不会注意到一个执勤的军人。 所以,她走过来的时候,神色还算坦然。 “翻译完了?”江行云双臂抱着苗锦的胳膊。 “嗯。”苗锦点了点头。 江行云在苗锦的额上轻轻亲了一下,目光朝着那个军人看了一眼,便上车。 聂以恒好像没有在意。 陈露说,“少儿不宜!” 接着也上了车,还是如同早晨那样,她坐后面。 “这才到哪,就少儿不宜了?”上车后,江行云挑头,车子直奔向前。 “你们还想做更少儿不宜的动作给我看啊?总之看你们暧昧的样子,我就知道少儿不宜。我今天看见聂中校了,好帅啊,真的太帅了,江总,终于见到能跟您比肩的人了。”陈露说。 苗锦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了些苍白,她刚才正在从后视镜里看那个人的情况。 他面朝前方,她不知道江行云亲她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但是现在,陈露又提起聂以恒,苗锦觉得好尴尬。 她真是认为江行云不认识聂以恒的。 “是么?”江行云说到。 “自然是。苗锦也见到了,你问问她是不是特别帅?”陈露朝着苗锦的方向看过去。 苗锦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玩弄起自己的手指来,脸色从苍白变成了涨红。 “你在她丈夫面前,让她说别的男人帅,是不是有点儿强人所难?”江行云口气似是开玩笑。 “也对,不过他的帅气真的和江总你不分伯仲的。”陈露又说。 江行云没再说话。 要下车的时候,苗锦拉着陈露去自己酒店里吃晚餐,说这里的海鲜做得非常地道。 江行云什么都没说。 吃饭的时候,苗锦又想吐,她去了洗手间。 江行云要跟着的,苗锦说不用,饭桌上就只剩下了陈露和江行云。 “你们家苗锦,可真的有了。您这要当爹的,不知道嘛?”陈露问。 尽管江行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当爹”两个字,还是让他的内心起了一些波澜,心生涟漪。 “当爹——”他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对啊,当爹,没想过吗?”苗锦又问。 苗锦在洗手间里吐完了,其实就是干呕,什么都吐不上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虚弱的很,脸色苍白,脑子中又浮现出今天那个人的样子。 她出了洗手间,看到阿衍正和陈露聊得热烈。 她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舒服?”江行云问。 “没有,只是有点儿反胃。”苗锦说着,开始喝起清淡的汤来。 又和陈露聊了好一会儿,苗锦才回酒店。 虽然是总统套房,但是和自己家的别墅比起来,还是小很多。 人的情感都关在这么一套相对比较小的房子里,苗锦觉得了压抑。 江行云洗完澡以后,穿着睡衣,坐到了沙发上,宽大的懒人沙发。 苗锦也洗完了澡,她也穿着白色的睡袍。 她想早睡觉的,今天晚上,她连头发都没吹。 “过来,坐到我身上来。”江行云说道。 苗锦乖乖地过去了,江行云还是和往日一样温和的口气。 苗锦刚刚走进,手就被江行云握在了手里。 她的双腿被迫跪在了江行云的双腿之间,空余的沙发上,他张开的双腿之间。 她跪着,低头看着他。 “见到他了?”江行云问。 问得特别直接。 苗锦呆呆地看着他,心如擂鼓。 她很想问,你怎么知道? “你心里想过一万次的破镜重圆,最好赶紧断了这个念头,你和他,没有将来,只有过去!” 苗锦呆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陈露曾经说过,聂以恒回美国的报告,他已经申请退回了。 为什么突然来了洛杉矶,而且,这么大的美国,就来到了苗锦恰好翻译的会议上,军民哪会这么容易见到?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做的?” 第482章 在你眼里,我那么坏吗 苗锦问了“你做的”以后,疑惑地眼神盯着江行云。 “毒瘤挖不出来,他永远在你心里。我宁可他在你身边,在我能够看得到的地方,也不让你日日想着他,在我永远触摸不到的地方!”说着,江行云就抚上了苗锦的高耸。 “真是你做的?”苗锦又皱眉。 现在想起来,江行云的每一句话,都若有深意。 之前他特意跟苗锦说过,“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公司有多大?” 为什么他特意来了洛杉矶? 他的公司那么大,人脉自然很广,找一个人把聂以恒调回来,不过小菜一碟。 苗锦就不明白了,他很想见聂以恒吗?把聂以恒调回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江行云不觉得尴尬吗? 为什么—— 为什么—— 江行云不但认识聂以恒,而且,深谙其中之道。 苗锦感觉有一种别人算计了的感觉。 之前被邱东悦欺骗,她就反感得要命。 江行云又欺骗她。 她的拳头抡起来就打,“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做这么大一个局让我跳?为什么?” 手腕都被江行云攥住。 “自然是想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江行云又说。 苗锦盯着江行云,她不认识这个人。 原以为江行云,相当聪明,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是最聪明的ceo。 原来,他不止聪明,他腹黑得很。 他不是白纸,他是一个狠角色。 打蛇打七寸,他直接把聂以恒从越南弄过来了。 苗锦的沉疴,也是他的心病。 苗锦的眼睛不自信地逡巡他,“是你让我妈劝退他的?” “在你眼里,我那么坏吗?”江行云握着苗锦的手说,小手柔弱无骨。 “本来没这么坏,可现在,你就有这么坏。”苗锦想起在苏杭,他吴侬软语的口吻,他的笑,让她沉醉的模样,是那么温柔的,可现在看起来,都是骗人的。 “是么?”江行云侧过头去,淡淡地又笑,“你妈劝退他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相亲,我也没去提亲,我和你妈没串通。” 苗锦本来跪坐在沙发中间的,被江行云随便一弄,身子就被他横抱住了,横躺在他怀里,他看着她,“我说了,你和他,不行,不要妄想了。” “我什么都没想。” 江行云又淡淡地笑,“那最好,既然这样,睡觉吧。” 说着,江行云从沙发上站起来,毫不费力就抱起了苗锦,不愧是打篮球的,这样负重站起来,都没有丝毫吃力。 他把苗锦抱到了床上,再次让苗锦骨头都不剩。 苗锦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头发都酥了。 即使他知道她第二天有翻译,也不放过她。 “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你不会想到他?”黑暗中,江行云问到。 苗锦没说话,江行云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的确是,因为这种时候,江行云会把每个动作都套弄到极致。 那种冲上云霄的感觉,聂以恒的确从来没有给过她。 第二天,苗锦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洗刷,很仔细地化妆,总觉得职业装穿在她身上,有点儿显肥,又有点儿显瘦,总是不满意,因为昨天晚上的疲惫,她多打了点儿高光。 “他今天不去了。”江行云忽然说了一句。 苗锦拿着眉笔转过头来,问到,“你说谁?” “你今日打扮给谁看的,他不去了。” 苗锦的眉笔,在手里不动弹了,她的声音低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想想也知道,自己心尖上的人,跟了别的男人了,他去,只会徒增无趣。”说完,江行云坐在了沙发上。 苗锦的脸色暗淡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究竟化妆给谁看。 以前,她化妆都是化给江行云看的,自从昨日见了聂以恒,她有万千的话想问他,可是昨天,他们见到了,是苗锦想到没想过的场景。 苗锦以为他会解释一下自己假死的事情的,可是没有—— 他装作不认识她。 苗锦因为自己的心事被江行云看穿了,多少有些赧然。 江行云眯着眼睛看了苗锦一眼,还是他送苗锦和陈露去会场。 陈露这几日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聂以恒,她并不知道苗锦和聂以恒的过去,也不知道苗锦和江行云因为这个人闹的矛盾。 直到两个人下车,陈露还在说着,“也不知道今天聂中校会不会去。” 苗锦没理。 和陈露下车以后,果然没有看到聂以恒的影子,江行云又猜对了。 苗锦觉得很落寞。 第二天没去,第三天他也没有去。 直到会议结束,苗锦也没再见到聂以恒的身影。 她有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之前做了一个梦,墙根上碰到的根本不是他? 开完了会,江行云要带苗锦去玩,去环球影城,去坐摩天轮,去羚羊谷。 陈露听说两个人又要去玩,便说,“你们俩个去玩,我去了算什么?不去了。我回纽约了,江总早就说过,说不定洛杉矶会成为第二个斯里兰卡,说的会对哦。” “你挺会玩的。”苗锦不冷不热地对江行云说。 “谁还不是个孩子。”江行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也在把苗锦往里套的感觉。 江行云在洛杉矶有车,攻略根本不用做,他以前就来过。 他开车带着苗锦,一路向前,先去坐了摩天轮。 坐摩天轮的时候,苗锦其实是害怕的,但她现在正在和江行云闹别扭,所以,即使怕也不能让江行云看出来。 她正襟危坐地坐在一边,摩天轮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江行云忽然朝着她这边侧了一下身子,苗锦“啊”地尖叫了一声,本能地朝着他那边靠去,双手抓住他的衣服,“你要干嘛?” 摩天轮悬空着,苗锦看来,任何的动作都会让摩天轮失衡,会掉下去,这种害怕是本能的,更何况,江行云往这边靠了身子,重量自然都偏到她这边来,她本能地要偏过去。 她的头埋在江行云的胸膛里。 “我看看是不是到顶了?能不能看到洛杉矶的全景。”江行云似乎淡淡地说到。 “你看看前后的摩天轮比我们高还是比我们低,不就知道了吗?”苗锦慌不迭失地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说着江行云的身子便又撤回去了。 苗锦抓着他衣服的手还有几分不敢松,主要是怕,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掉下来了。 “这么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掉下去,很多人在里面做的,也没觉得怎么样。”江行云似乎在嘲笑苗锦。 “做什么?”苗锦警觉地问到。 “你怎么每回都问?”江行云面朝着那边,说到。 苗锦脸微微红,“是你在里面做过吧?看你游览起来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是来过,也和那个人做过。” 江行云头从那边偏过来,看着苗锦,“这个真没有!不过你的胆量需要大点儿是真的,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苗锦觉得,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开始上开荤段子了。 以前还都遮遮掩掩的,毕竟不大号意思,大概江行云想说,却选错了对象,苗锦懂得少,也说的少,两个人在床上怎么开放,却还没有放纵到语言上,这次闹别扭,反而很多话都能够放开说了。 苗锦并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退步。 从摩天轮下来,苗锦差点儿又吐,江行云问,“是今天下午去羚羊谷还是明天?” 苗锦扶着胸口说,“明天再去,我今天都要吐了。” 晚上两个人回了酒店住,苗锦身体不舒服,江行云倒是没像前几天那么态度恶劣,对苗锦好言好语的。 “你这次怎么没说粗话,不是看我不顺眼吗?”苗锦问。 第483章 破译了密码 江行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便响起来,是尚艾的,尚艾说,要召开股东大会了,江总这次没打算要出去的,可是出去了,怕总裁忘了会议时间,特意提醒一下。 苗锦已经好多了,不吐了,站起来问,“谁啊?” “让我回公司开会,不去羚羊谷了。回纽约吧。”江行云说了句。 苗锦蓦然想到这次在洛杉矶碰到了聂以恒,却一句话没说,苗锦便觉得意兴阑珊,也不用问,刚才的电话,肯定是尚艾打的,这次又是尚艾的电话,苗锦很烦那个女人,按理说,对自己老公的下属,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下属,苗锦应该拉拢的,可苗锦就是烦这个尚艾,本来也玩得没有什么兴头,回家便回家。 回家以后,苗锦休息了几天,最近江行云还是戴套,陈露说的“当爹”对江行云,没有任何行动上的刺激,苗锦不晓得他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苗锦理解不了江行云的智慧。 苗锦以为江行云在和她置气,并不知道,这是裹挟着猜忌,生气,以及间或的甜蜜滚滚向前的正经的恋爱之路,她只是觉得,置气让她头疼。 她还是会给江行云做饭,但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了。 自从出现了第三者,苗锦懒得讨好江行云了,最主要,他最近态度不好。 开始也便只是喜欢,在五年的恋情面前,在五年恋情的求而不得面前,苗锦心里不能释然,在她和聂以恒的相处里,还带着别人的种种的欺瞒和恶意让两个人分开,这让苗锦的心更往聂以恒那边偏了。 那日,苗锦在家里打扫卫生,来了一条微信,还不止一条,好多好多条,手机响个不停,苗锦终于打扫完了卫生,怕踩脏了刚拖的地,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拿起手机来看。 然后,她看到了一张张的照片——聂以恒的,陈露发来了。 聂以恒在太阳下军训的照片,他晋级中校的照片,他军装得体,威风凛凛。 这个人,原本就是苗锦的,苗锦心里自然怦然心动。 纵然想过无数无数次,此后要跟阿衍好好的,可是也不行啊,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哪,这一切非自然切断的缘分,再次被撩拨了起来。 她放大了,仔细看聂以恒的伤,好像很严重,不过因为有他的头发挡着,所以看不真切,苗锦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那天的初次见面,她像个闷葫芦,可能因为陈露跟着,她不方便。 苗锦把这些照片的原图都拷下来,放在了相册里,还用手机发到了自己的邮箱里,上楼的时候,她突然想着,应该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一个密码,要不然还会发生上次,江行云看自己手机的事情,到时候弄一个猝不及防。 苗锦看过他吃醋、算计的样子,算计起来,简直不遗余力,算计到你一根骨头都不剩,苗锦算是重新认识他了。 设置密码这事儿,苗锦也跟江行云学会了一招,想来想去,用了另外总共六个字母的汉字,“手机”拼音对应的数字——746854,另外,她还加上了一层图形密码,就是为了防止江行云看她的手机。 这样弄好了,聂以恒的相片在她的手机里,她就放心了。 做好了这一切,苗锦去做饭。 苗锦和江行云两个人现在还在僵局,因为苗锦心里有悬而未决的事情——没有和聂以恒说上话,所以,两个人现在谈不上什么交心,吃饭的时候,交流就少。 苗锦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用密码划开了手机。 这个动作,江行云注意到了。 是陈露给苗锦的微信:改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苗锦回了一句:神神秘秘的。 说完,苗锦就把手机放下了。 江行云说了句,“手机设置密码了?” 被江行云看穿了,苗锦多少有些赧然,她“嗯”了一声,“没有密码,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差点儿就给人拨错了电话。弄个密码,放下了,就锁上了。不用担心。” 江行云没说话,设个密码防谁的,这不是很明显吗? 从洛杉矶回来,就给手机设个密码? 还是见了那个人就设个密码? 有一股怒气在江行云的心里翻涌,晚上的时候,他要苗锦要得特别强烈,甚至连那种虚与委蛇的话都懒得说了,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她的身体。 苗锦知道他每天都有这种需求,跟每日吃饭一样,早就习以为常,再说了,她也有生理需求,和聂以恒的时候没有,和江行云,她挺喜欢的。 还没有彻底做完,苗锦就在床上睡着了,江行云说要看会儿杂志,在床头靠着,苗锦只“唔”了一声,睡着了。 江行云从苗锦的床头拿过手机,试了好久,也没有试开这个密码。 江行云去了楼下,拿了透明胶带,对着灯光很仔细地对照着键盘,把胶带覆上,然后把胶带按了几下,接下来,在不同的点之间,有很明显得划痕,虽然苗锦只用了一天密码,但使用次数不少,如果使用的少了,也没有那么容易破译,破译数字密码更容易,江行云前后不到三分钟就畅通无阻了。 他打开了她的手机,微信联系人里,一切如常。 不过和陈露的联系,竟然只有晚上的三条微信,陈露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说神神秘秘的,陈露又发了个鬼脸。 所以,之前和陈露的聊天信息都删除了? 江行云翻看了很久的微信,然后翻别的,翻相册,就看到了那个人十来张的照片,很帅,应该都是受伤后的照片。 陈露发的? 也对,陈露暗恋聂以恒。 所以呢,之前不还说自己没出轨? 江行云咬了咬牙,又把手机给她合上了,放到了她的床头,他在楼下抽了半天的烟。 估计那次碰见,没有彻底交流,心里痒痒。 最近连对他虚与委蛇都懒了,看起来那个人的力量是真不小! 这段时间以来,江行云都没有什么反应,照例晚上对苗锦的身体很感兴趣,白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回家,苗锦经常目光走神,江行云每当这时候,就会咬咬牙,觉得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以前自己信誓旦旦,终究比不上那个人的一个侧身。 第484章 失态了 有一日,陈露微信告诉苗锦,说她带苗锦去个地方,苗锦本来没什么兴趣,最近都没有什么兴趣,总觉得心里很乱,她和江行云说了,今天要跟陈露出去。 江行云说,“好,晚上早回来。” 苗锦答应了。 她是坐着陈露的车走的,陈露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喜滋滋的模样。 和苗锦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苗锦便问她,“今天到底怎么了?” “好事,去表白!” “表白?跟谁啊?”苗锦诧异地问。 “我跟谁表白你不知道啊?我又不是朝三暮四之人!”陈露又说。 苗锦一个机灵,“聂以恒?” “自然啊,前段时间,我就听说,他要调到纽约来,没想到,这么快,才不到一个月!给你拍的那些照片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找人才拍到的,他不知道。还有啊,今天我们去军事基地,今天是一个月中唯一能够探视的一天,他下午休假。”陈露说到。 苗锦的心便跳起来,她并不是故意见聂以恒的,上次,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不解,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想告诉他很多她的感受,可是陈露在,她不方便说。 苗锦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套说不得又解不开的三角恋中。 这种关系,让她很苦恼。 陈露的车到了郊外的基地,陈露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条探视条,轻松地进了大门,这是苗锦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她知道这种地方,她不该来,可既然都已经迈出这一步了—— 苗锦环视四周,出操的军人并不多。 但是两个长相俊美的女子,走在人群里,还是非常显眼的。 “他在训练新兵。”陈露说到。 因为前面有一个军人的背影,让队列里的士兵报数,他穿着的特别显身材的军装,帅气非常。 苗锦转身,“我还是走吧!” “你走什么走啊?你来可是扛着任务来的,你替我表白。”陈露拉住了苗锦的胳膊。 “我?我不合适。”苗锦说到。 她自己知道,让她来替陈露表白,这对聂以恒是很大的伤害。 她只是来看看他,不是伤害他。 “我不替你表白。”苗锦说到。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你脸皮薄。你在身边,给我点儿安全感也行啊。”陈露说到。 尽管对新兵的要求非常非常高,可是,面对远远地走来的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对新兵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聂以恒背着身子,没有看见。 可能是下午休息,陈露也是掐着点来的,所以,聂以恒解散了新兵,说下午休假半天,自由活动。 聂以恒刚转身要走,陈露便又着急忙慌地叫住了他,他还没有看到她们。 聂以恒站住,看到了背后的两位美女。 “有事?”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满腹心事,他说。 苗锦一直都不曾看他,假装看着脚下的地面。 心里紧张到要命。 曾经对江行云的动心,不及此时的千分之一。 陈露看到聂以恒皱眉头,心里便打退堂鼓,本来想好的要表白的话,在他严肃的光芒下,也变得特别苍白了,她开不了口了。 “没事。”陈露失望地说了一句。 刚说完了“没事”,聂以恒转身就走了。 “你去,苗锦,你去,我得到进来的机会多么不容易,被他一说,我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去啊,他回了寝室,我这个月可就没机会了,他们一个月可就休息一天。快点啊——”陈露焦急地拉着苗锦的手。 苗锦好像很冲动一样,被心里一股气促使着,小跑了几步,在后面叫了一句,“聂以恒。” 时隔了一年的时间,再次说出来聂以恒三个字,苗锦下意识地欣喜,知道他没死,知道他从危险处回来,苗锦特别欣慰,这种欣慰还带着想哭的冲动。 聂以恒在前面,微侧着头,“你看完了?看完了就回去!” 很冷静地声音。 “我——”苗锦绝不会开头替陈露表白。 内心深处,她觉得陈露配不上聂以恒,她更不会做这种让聂以恒伤心的事情。 聂以恒好像根本不想说他假死的事情,苗锦猜,他该知道了,至于苗锦怎么知道的,他不关心。 “好了,我时间到了。你回去。”说完,聂以恒侧过头去,转身回了寝室的方向。 他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步伐非常快。 苗锦站在那里,怅然若失。 陈露和苗锦离得远,没有听清苗锦说的什么。 苗锦回来的时候,陈露急切地问,“表白了没有?” 苗锦摇了摇头,“没有,他很忙,要回寝室。” “那我白来了啊!”陈露眼看就要哭出来,那种见不到,又摸不着的感觉,一等就要等一个月,一个月又一个月地等下去,说不定聂以恒就是别人的了。 陈露特别失望,看着聂以恒的背影,觉得特别凄凉。 苗锦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 从几何时,他开始这样对着自己说话了呀? 可她结婚了,不是吗?他定然认为她是来纠缠的吧? 苗锦也十分想哭,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早就变成了冷冷清清,被一句“回去”阻隔,好像千言万语,曾经的亲密无间,都被埋藏在了冷风之中。 苗锦和陈露两个人心情都特别不好,回去的路上,陈露的手一直咬在自己的口中,苗锦一直目光看着窗外,想起年少的时光。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到二十啊。 最美的青春岁月,都在和这个人恋爱了。 他给予了自己,别的男人不能给予的一切。 曾经的苗锦,很爱很爱他。 那时候,她也知道他的心,他爱她。 只是,万千的情愫,都隐藏在了他冰冷的面目底下。 苗锦哭了,任由眼泪直流,却不落不来,怕擦眼泪会让陈露看出来。 “这个男人,辜负了多少女人的眼泪。”陈露怨气满满地嘀咕了一句。 苗锦没应声。 苗锦误以为陈露说的是她,她也觉察出来自己失态了,慌忙擦了擦眼泪。 第485章 落入江行云的掌心 回了家。 在家里做饭的时候,苗锦也是心不在焉的,吃饭更是连话都不想说。 “今天去哪了?”江行云睿智的目光盯着苗锦。 “没去哪,出去散了散心。”苗锦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她觉得,自己和江行云的婚姻,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心里还是那个人,走不掉,也忘不了。 “怎么了?”江行云问苗锦。 “阿衍——”苗锦在低头吃着米饭。 “嗯。” “我们——我们离婚吧。”苗锦说道。 江行云放下筷子,双臂抱着,坐在苗锦的对面。 目光冷静而又睿智地盯着低着吃饭、理亏万千的苗锦。 “说说看,为什么要离婚?”江行云用他始终淡定如一的声音说道。 “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算是闪婚,很多人闪婚一个月就离了,你当时看我,可能不错,我曾经也觉得你不错。”苗锦的声音很低沉。 “我现在也觉得你不错!”江行云又说。 苗锦苦笑一下,“可从你对我的态度,我没看出来你觉得我不错。” 江行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门外,“那是你的问题。” “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苗锦手里端着碗,终于把这句话顺利地说出来了。 “所以,今天去见了那个人,回来就跟我离婚?”江行云说道,冷哼了一声,“那个人魅力挺大。” 苗锦诧异又惊恐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江行云目光眯了一下,定定地盯着苗锦,“真去了?” 苗锦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该死,怎么让他套着话了呢? “对不起。”苗锦淡淡地说道。 “苗锦,你不觉得你是在耍人吗?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和我结婚;如今知道他还活着,就在纽约,便要和我离婚。我是你的什么?备胎?真是对不起,还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备胎,这个备胎,既然你用了,就要用到底。从今天开始,允许你心里想着他。不准离婚!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进步!”说完,江行云便上楼去了。 苗锦的头趴在了桌子上,觉得又羞愧,又丢人。 她本来就觉得提出这种要求,很无理的,江行云又恰如其分地掌握了她为什么离婚,她更觉得下不来台了。 而且,先前,她和江行云很好的,自从知道聂以恒是被妈逼退了以后,她的心里又起了波澜,觉得自己以前太随波逐流。 而且,这几日,江行云的态度,明显比前几日好了。 他好像回过劲儿来了,重新开始掌握大局。 刚才他还说,允许她想着聂以恒。 可这分明就是在打苗锦的脸啊,哪个已婚的女人,还能想着别的男人? 苗锦正是因为自己心里想着聂以恒,觉得对不起江行云,才决定和江行云离婚的,至于离婚以后和聂以恒怎么样,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 现在,被江行云的“让步”一弄,苗锦觉得自己特像个小人,又像个荡妇。 她的确没想过,离婚以后要和聂以恒在一起,只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心里不静了,不配和江行云在一起。 苗锦在楼下坐了很长很长时间,想了很多,饭最终还是没有吃下去,便去刷碗了。 刷碗的时候,又想起聂以恒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既对不起江行云,也对不起聂以恒。 苗锦上楼以后,听到江行云正在打电话。 她本来没在意,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好像是—— 他好像是在跟聂以恒说话。 怎么可能? “下午如果没事,来家一趟,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江行云说到。 苗锦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想,他怎么这样? 打完了电话,江行云看了苗锦一眼,说道,“你朝思暮想的人,下午就来,离婚不离婚的,见了他以后再说。” 苗锦诧异到两分钟没有说出来话。 聂以恒在换衣服,换了一件新衬衣,就是上次苗锦给他定做的衬衣。 他好像经意,又好像不经意地拿出来一件换上。 苗锦没想什么,觉得来人了,换件衣服,无可厚非。 可苗锦总觉得,聂以恒来了,他换衣服,有点儿怪怪的。 苗锦很不想聂以恒来,可江行云既然如此要求了,苗锦没有办法。 下午三点,聂以恒来了,开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穿着军人的常服。 苗锦一直没下楼,她不敢。 不知道怎么同时面对两个男人,还有,她不知道江行云有何种手段,就把聂以恒弄来了,不会尴尬吗? 江行云已经下楼去了,聂以恒进屋。 首先映入聂以恒眼帘的便是挂在客厅门口正对面的那几幅画。 聂以恒看到了,微皱了一下眉头,继而攥了攥自己的掌心。 江行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大方方地说到,“要不要喝水?” “不渴。谢谢!”聂以恒说到。 苗锦站在楼梯上,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给她十个脑子,都没有想过,江行云会有此种行为。 江行云起身去倒水了,因为弯腰,他衣领后面的j很明显地显露了出来。 当然了,人家设计师写的是艺术字,和衬衫相得益彰,根本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聂以恒知道在衬衫上刻字的典故,想必,j上面该是jxy。 江行云把水端到了聂以恒的面前。 “我太太,最近有些心猿意马,总想着你,我想着,这件事情和你说清楚了比较好,或者,你亲自跟她说清楚了比较好,锦儿,下楼。”江行云忽然对着楼上喊道。 锦儿?以前,江行云从未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叫过苗锦“锦儿”。 他都是在动情的时刻才叫她的,都是在床上。 如此,他多像是一个在情敌面前显示和她关系良好的“戏精”啊。 对苗锦那么包容,就算是苗锦心里想着别人这种事情,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可以大而化之地处理掉,甚至把情敌找到了家里。 这是有怎样情商的人才能够做到? 苗锦站在楼上,预感,这次的婚,根本离不成! 因为,她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落入了江行云的掌心之中。 第486章 谁说不心痛? 聂以恒的位置,是背对苗锦的,苗锦只能看到他挺拔而宽阔的背影,他一直都没有回头。 聂以恒坐在单人沙发上,江行云坐在双人沙发上。 很明显,按照苗锦的立场,是应该坐到江行云身边的。 苗锦本来就觉得自己下去就是多此一举,她根本没想过,江行云会把情敌叫到家里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只有他能够做得出来。 苗锦往这边沙发上坐的时候,看到聂以恒并不看她,苗锦觉得非常尴尬。 却被江行云一拉,整个人都跌入了江行云的怀中。 她坐在江行云的腿上,如坐针毡。 “你们两个的问题,让我来解决,挺强人所难。”江行云似乎自嘲地笑了一下。 苗锦埋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江行云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又平静,又有城府,绝对不像苗锦这样虚浮。 他多像一个有实力的家长啊,孩子受了委屈,他去理论。 有矛盾的是苗锦和聂以恒,他只是从中间斡旋的人,高屋建瓴,绝对不是一个吃醋的丈夫。 而聂以恒就是那个犯了错的坏孩子。 这种感觉,让苗锦感觉怪怪的,可在心底,竟然又无端地温暖。 毕竟,很多事情,说开了,总比埋藏在心里强。 她的确埋怨他,今天下午见到聂以恒,她猝不及防。 以前她确实对聂以恒心痒痒。 聂以恒一直目视前方。 “锦儿一向有个问题想知道,当时你为什么突然离开她,这个问题她一直搞不清楚,你这一直不说话,也算是一种策略,吊着人,挺高明的。”江行云对着聂以恒说道。 苗锦心想着,怎么她心里想什么,江行云这么清楚? “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我在摩洛哥发生了爆炸,在地狱走了一遭,从此对情对爱、对生死都看淡了,给不了你幸福,只能松手!我给苗——给苗锦寄血衣,是想让她彻底断了念想。”聂以恒说到,差点儿又要说成了“苗苗”。 苗锦紧紧地重新攀了一下江行云的背,特别用力。 聂以恒似乎已经把心思放在了很深沉很深沉的地方。 他的目光不是江行云的那种深不见底,而是他把心事都放在了心底,有故事,有委屈,有隐忍,苗锦看到的,只有他平静如水的外表,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为了苗苗拼尽性命的人。 “你可知道,你再次出现,锦儿心里又起了涟漪?”江行云轻轻地拍了拍苗锦的背。 聂以恒转眼看了一下门外,说道,“我一周只会休息一次,下个月我会去维和。” “维和?那多危险!”苗锦矢口说道。 “军人是把命放在刀尖上的,跟着我,没那么好,江总能给你的所有,我都给不了你!现在,我的心里,有国有家,过去,都忘了。”说完,聂以恒要站起来。 江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他凑在苗锦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那是聂以恒怎么也进不去的亲密,和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苗锦花容失色地站起身来,看了看江行云的腿,脸红着说,“我失陪一下。” 说着,她就上楼了,在楼上,换了卫生巾,换了内裤,几乎所有的都换了,放到了盆里,然后匆匆地下楼。 她把江行云的裤子都搞脏了,他还那么坦然地坐在楼下? 江行云和聂以恒单独坐在客厅里,暂时没了声音。 江行云拿了一根烟,点火的时候,说了一句,“介意吗?” 聂以恒看着他,好像有话要说,只说,“不介意。” 江行云看着聂以恒,问到,“你想说什么?” “没有。” 江行云弹了一下烟灰,淡然地说到,“想说以后让我少抽烟,对锦儿不好?” 聂以恒抬头看着江行云,心想,这个人好聪明,他心里想什么,江行云都知道。 “我没有立场!”聂以恒说。 “其实我极少抽烟,她在的时候,我抽得更少。”江行云说。 聂以恒低了一下头,似乎目光又瞥到了客厅的墙上,看着苗锦拿着葱花饼笑着的那张照片,笑得那么灿烂。 “只有你能给她幸福。我走了。”说完,聂以恒便站起身子。 “我知道。” 苗锦下楼的时候,聂以恒已经站起身来走了。 “聂以恒——”苗锦万般不舍得,小跑着去了客厅门口,矢口叫了一句。 苗锦怎么都没有想到,情敌见面,气氛竟然这样友好,根本没有剑拔弩张,嚣张跋扈,更没有腥风血雨,就这么在友好的气氛中完成了。 是江行云的人格魅力么? 苗锦回头看了一眼江行云,对他愈发地好奇起来,江行云和她对望着。 良久,江行云说了句,“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 苗锦觉得江行云真的是深不见底。 她又转过身子看聂以恒。 聂以恒手还是端着自己的帽子,他背着身子,并不回头。 苗锦问他一句,“过去真的都忘了吗?” “都忘了。我只是曾经你的一个旅程,他才是你的终点。珍惜眼前人。”说完,聂以恒就走了。 苗锦呆呆地站在那里。 江行云一直坐在客厅里,眯着眸子,看苗锦的背影,非常落寞。 聂以恒走到了门外,上了车,车开出老远了,他才拿出一根烟来抽。 谁说不心痛? 心里痛到明明是被人用刀生生地剜了一块! 现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美国了,本来他已经申请,只在越南,可上级偏偏把他调回了纽约,而且去纽约以前,先去了一趟洛杉矶,不偏不倚的,碰上了苗锦,想必是江行云特意安排的。 就算这次接到江行云的电话,也是上级通知。 好像他所有的心思,都被江行云掌握了。 江行云知道,他来了会怎么说,所以,他放心大胆地让他和苗苗见面,只有见了面,苗苗心里才会没有他了,才会让她心里抱着的那种小女孩的心思都没有了。 江行云,确实聪明得紧。 而且,他家的客厅上,挂着苗苗笑得那么灿烂的那幅画。 第487章 你是那个驯人的人 聂以恒并不知道苗苗知道不知道渊源,如果知道渊源,那对他是致命的打击,如果不知道渊源,那就是江行云腹黑,一早就知道怎么让聂以恒知难而退。 而且,偏偏,旁边是苗苗自己画的一幅画,苗苗坐在他的自行车上,很灿烂地笑,这幅画,聂以恒并不陌生,他也知道苗苗的画工。 江行云是一个一步看三步的主,不愧出生于江氏家族。 没有战争,甚至没有一句粗话,他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却让聂以恒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差距。 聂以恒从车前面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张报纸,卫报。 这是他在越南看到的,这种稳定军心的报纸,部队会定很多。 这张报纸,是当时中午他吃饭的时候,别人拿给他的,当天的新报纸。 他当时正低头吃饭,按照看报纸的习惯,他先把报纸大体翻了一遍,然后就看到了苗苗和江行云的那副照片,很大幅的。 苗苗坐在自行车座上,抱着江行云的腰,闭着眼睛,很甜美的样子。 看到这幅照片的时候,他既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只有你幸福了,才不枉我离开。 心酸的是,才没多久,苗苗就嫁人了,很快就和别人好了。 而且,今日,墙上挂着的,还是苗苗亲手画的。 江行云也说了,今日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们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她把他们的情分都忘了,或者,是她刻意忘记,因为毕竟“牺牲”这个字眼,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而且,刚才,江行云在他面前和苗锦说悄悄话,这对第三者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苗锦上楼以后,聂以恒也看到了江行云腿上的暗红色的血迹,他是军人出身,对血迹非常了解,江行云却仍然若无其事一样,还把那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意思是:媳妇儿的,无所谓。 这对聂以恒都是致命的打击。 江行云好像料定了聂以恒会怎么说,知道他会尽全力离开苗苗,所以,他也让苗苗听着。 这是怎样一个强大的敌人? 他看似民主,给了苗苗自己的选择,因为他把所有的压力都施加给了聂以恒。 也只有江行云,才配得上苗锦,极端聪明,又极端腹黑。 去年下半年,聂以恒在越南,知道苗苗要和江行云结婚的消息,他原本担心,江行云出身富贵,难免纨绔,可现在看来,他担心错了,江行云不仅不纨绔,而且,心细如发,搅动风云,别的人搅动风云,别人都能够感觉到那种能够看得见,触摸的到的力量,会觉得这个人非常厉害,可是江行云,他没有,他云淡风轻敌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润物细无声,如同秋风扫落叶,最温柔,也最残忍。 他现在都不知道江行云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那张去潮汕的照片。 江行云也应该知道,这张照片,对聂以恒,是致命的伤害。 就算聂以恒想说什么,面对那幅画,他也说不出来。 他本来也没什么想说。 所以,江行云把他请到自己的家里去。 他多厉害,多民主。 恐怕苗苗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只怕苗苗跟着这样的人,吃亏的会是苗苗。 当然,他若真心爱苗苗除外。 聂以恒放下了那张报纸。 这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回了部队,他就打报告,在出国维和以前,他想回趟家,上级很快批准。 聂以恒走了以后,苗锦的心里空落落的。 她在洗手间,在盆里洗衣服,要把红色的血迹洗干净,主要是想一个人,在卫生间里静一静。 江行云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放到了苗苗身前的盆里。 苗苗正在打肥皂的手停了下来。 “怎么?见到他了,还想离婚吗?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江行云问。 “我心里很乱。”苗锦说到。 苗锦拿过他的裤子,看了看他膝盖上面的血迹,抬头歉然对着他说了句,“对不起。” “有什么办法?”江行云靠着卫生间的墙壁,在和苗苗说话,“不见他的时候想见,现在见了还有感觉吗?” 苗苗也是,“很淡,只是分别的时候,竟然是那样,很多的话,没有说出来。” “对我呢?有什么想说?”江行云说。 “对不住你,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心猿意马,总想见他。实在不是一个好妻子该做的,我改。”苗锦说,低下了头,特别歉然的模样。 她知道聂以恒是因为听了邱东悦的话,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能聂以恒怕说出来,打击苗苗,所以没说。 诸多的可能和种种的错误,造成了她和聂以恒的有缘无份,也便这样了。 江行云笑了一下,有时候一池清水并没有什么意思,眼看着浑浊的清水,被他弄清了,这才是本事。 晚上的时候,苗锦挺乖的,靠在江行云的臂弯里,说起她和聂以恒的旧事,说起她挺喜欢那种坏坏的男人的,现在,他身上的桀骜不驯都没有了,不过苗苗看得出来,他是隐藏起来了。 既然江行云能够把聂以恒请到家里来,那现在聂以恒是一个可以跟江行云说的话题,也可能现在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曾经是在苗锦一个人心里的人,现在说出来,舒服多了。 “喜欢桀骜不驯的人?可我不是。”江行云似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我知道,你只是那个驯人的人。”苗锦蜷缩着身子,靠着聂以恒。 苗锦开始渐渐了解自己的丈夫,看着静水,其实深流,所有的波澜都被他按压在了平面以下,所以,从外表,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如同那日听到江行云说吴侬软语的方言一样,苗锦对江行云越来越佩服,越来越仰慕了,至于聂以恒,是真的淡了,很淡了。 可能聂以恒淡了,便撩拨不起来苗锦的心了。 他的人,她见了,从此她再也走不进他的心了。 因为聂以恒从苗锦的心上滑走了,所以,江行云以他厉害的城府,没有任何刀光血影的谈话,让苗锦思之不能的床上功夫,把曾经聂以恒占着的地方,都填满了。 见到聂以恒,苗锦平静了。 第488章 你也要出差吗? 聂以恒回了国,回了潮汕,他自己的家。 他家里的公寓不大,三室一厅的。 爸妈下午回家,昨天就知道儿子要回来,他们早早地关了店。 聂以恒回来,是便服。 “回来了?”聂妈问,“我从店里给你拿了一张葱油饼,你以前最爱的。” 聂以恒看着葱油饼,便想起来苗苗的那张照片,很灿烂很灿烂的模样。 聂以恒觉得心里跟针扎一样,说到,“我现在不想吃。” “是不是刚回来,有时差?”聂妈又问。 “是有点儿。”聂以恒并不开心,以前的聂以恒早就死了。 从把带血的军装寄给苗锦开始,聂以恒的心就已经生不如死。 五年心尖上的人啊,现在也是心尖上的人,和那个人,以前蜜里调油,也打闹过,初恋的大风大浪,都经历,大概现在伤心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吧。 “这次回来的间隔怎么这么短?”聂妈又问。 “妈,我要出国维和了,所以这次回国了。”聂以恒说到。 聂妈妈愣了愣,聂爸也愣了,“出国维和?那很危险的。” “我知道。军人的使命。”聂以恒又说。 聂妈妈皱了皱眉头,说到,“以恒,我们这种家庭,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你是我们家的独生子,前几天,我们对门的大婶儿还要给你介绍一个姑娘的,你也二十六了,在我们这里,虽然还不是很晚,可也该结婚了。” 聂以恒目光盯着那张葱油饼,拿出自己的手机,完全忽略了别人要他介绍一个对象的要求,翻到了以前的照片。 “妈,认识这个女孩吗?”聂以恒问到。 是苗苗两年前的照片了,照片上的她,清秀妩媚,笑得非常张扬。 那种世家小姐的骄傲却不是假的,鹤立鸡群的气质。 “这个,好面熟。”聂妈妈说到,“好像在哪里见过。” 聂以恒想起照片上,苗锦当时是穿着羽绒服的,“冬天。” 聂妈妈终于想起来了,“哦哦,每天的客人太多了,我几乎都忘了这位小姐了,那天她看我做了很久的葱油饼,还跟着你爸爸学了好久,在这里站了好久,要不然我也忘了。” “是么?”聂以恒浅浅地问到。 “是啊,这个小姐说要做了给他丈夫吃。”聂妈妈又说。 聂以恒的心往下坠了一下,又问,“是么?” “是。看这个小姐的相貌就是那种大富大贵之家的,竟然能给自己的丈夫做吃的,实在难得。”聂妈妈又说,她看着聂以恒手机的照片说道,手机黑了,聂妈妈随手轻点了一下,却不小心划到了下一张,下一张竟然也是苗锦的照片,她在峡谷里,笑得特别灿烂。 “你怎么有这么多她的照片?”聂妈妈忽然奇怪了,感觉世界太小了。 “我和她是中学同学,这次回美国,看到她的照片了,就在咱们家店门口。”聂以恒轻描淡写。 “哦,那该是她丈夫给她拍的,长得挺漂亮的,真漂亮。”聂妈妈由衷地说到。 “是。上学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追的。”聂以恒忽然就笑了,露出了他的牙齿,雪白雪白的牙齿。 总觉得这笑有几分凄凉,仿佛回到了过去,可他知道,过去再也回不过了。 晚上,聂以恒躺在他的单人床上,想着邱东悦的话。 “我知道,你和苗苗情投意合,可你们两个,不合适,就跟我一样,我以为我嫁给了我丈夫,会幸福的,可我一辈子都走不进他的心,我们这种人,穷惯了,而且,你是当兵的,常年在外,一年在家的时候少,听说你又去摩洛哥,苗苗去了耶鲁,你们本来就没有共同语言了,又这么远的距离,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看好你们。”邱东悦说得情深意切,现身说法。 这种境况,聂以恒早就想到了。 一个月后,聂以恒去了摩洛哥,发生了爆炸,他的衬衣上,一直都写着苗锦的地址和她的名字,就是怕有一天他牺牲了,苗苗得不到他的消息,去江行云家的时候,他也看到江行云衣服上的j。 想必是从菲律宾设计师那里定做的,他知道菲律宾设计师受了他的启发,很感动,所以,把这个灵感也带到设计上了,只是大多数的人只是觉得好玩,并不知道后面的故事。 聂以恒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醒来,战友就把他的衣服给苗锦寄去了,也是他昏迷以前授意的,战友说,他昏迷的时候,一天最多叫了三百多个“苗苗”,他就这么挺过来了。 挺过来了,他在苗锦的心里也死了,再无可能。 他只是给邱东悦发了一条微信,说任务已经完成。 地狱归来,不谈情爱。 聂以恒在这段爱情里,也是自卑的,很自卑,她和江行云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他配不上。 早知道配不上,就不该去招惹她,可他招惹了,招惹了五年。 最后败给了她妈,败给了现实的距离,她和江行云才是真正的有缘人。 聂以恒躺在床上,转了一下身子,眼泪便落下来了。 苗苗! …… 因为见了聂以恒了,苗锦心里的心病便没有那么严重了。 苗苗并没有预想过,如果江行云没有出现,她会如何面对聂以恒? 可能是哭天抢地地要和他在一起,从此破镜重圆。 她从没有想过,江行云在日日侵袭她的心。 虽然都是日常的小事,没有生死离别,也从未让她哭过,因为润物细无声,所以,苗锦便忽视了一件事——江行云现在在苗锦心尖上的位置了。 所以,见了聂以恒,冲击便没有那么大了。 那日,她接到一个电话,是美国一个慈善机构,让苗锦这次去中国翻译一个会议。 苗锦问江行云要不要去? 江行云说,“我要出差。” 苗锦特别诧异,“你也出差吗?” 江行云懒懒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我不该出差吗?” 苗锦眼睛闪烁了几下,“你在闲暇的时间,从没有说过工作上的事情,我都认为你是兼职的江总,总觉得你的工作,你玩着也能干,你突然说要出差了,我觉得诧异。” 第489章 第一次来他家 江行云的手抬起来,抚摸着苗锦的头发,“这刚刚才好了,也没几天,还没来得及日夜缠绵,又要出差了。舍不得。” 苗锦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说到,“没正经!” “要多正经?”说完,江行云就把苗锦拉到了怀里,苗锦在江行云身体的上方,“夫妻之间需要那么正经吗?” “你还真是个坏人!”苗锦说到,比较嗔怒,拳头捶打着江行云的胸膛。 “你去了中国,我会很想你,你呢?想我吗?”江行云在苗锦的耳边说到。 “想呢,很想。” 这次的话,苗锦是发自真心的啊,日日和江行云在一起,她忽然就觉得,就算是无聊的生活,也注满了他的气息,从而日子有盼头了。 苗锦先走,没让江行云送她,她害怕见到离别的场面。 飞机上,陈露给苗锦打电话了,陈露的声音特别着急,“苗锦,你知不知道?聂以恒去维和了。” 苗锦的心沉了片刻,说,“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苗锦忽然想起来,她的确不应该先知道的,便说,“忘了听谁说过,大概我老公吧。” “你老公认识聂以恒?” “你忘了我们一起去过洛杉矶了吗?” 陈露似乎有几分相信,又不相信的口气,然后,特别沮丧地说到,“他去维哪门子和啊?这么帅气的一个人,不留在国内,去国外干什么?都那么乱,我对他一片痴情,他不考虑我吗?” “他——大概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苗锦又说,“我在飞机上,我要起飞了,去中国翻译会议,你呢?” “在家里躺着,想他。”陈露说道。 苗锦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团团流云,飞机起飞了,她很快就在中国落地。 在中国的会议其实只有一天,翻译完了,就没事了,江行云的差要出六七天,所以,回去还早,苗锦不想回去,想在中国转转,反正回美国的机票也还没有定,她想选择附近的城市走走,在地图上闭着眼睛找附近的地方。 睁开眼,才看到,选择的地方就是潮汕。 苗锦笑了笑,她挺喜欢潮汕的。 在那个多雾的上午,和江行云在一起的种种,卖葱油饼的大叔大妈。 苗锦买了大巴车票,去了潮汕,还是住在上次住的地方,不过这次住的不是总统套房,而是普通的豪华间,她没有江行云那么高调和奢侈。 第二日的时候,苗锦去逛了一天潮汕,吃了很多好吃的,晚上去了夜市,和江行云视频的时候也说了,她在潮汕玩。 “怎么去潮汕了?”江行云问到。 “你反正不在,我一个人回去多无聊,多逛逛多好。”苗锦说到。 “我还有四天回家,尽量早回来。”江行云说道。 苗锦“嗯”了一声,说道,“争取咱们俩一起回去吧。” 第二天,苗锦想去看看葱油饼大叔大妈的店,去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因为她在外面逛了很久,她本想排在队伍后面,可谁知道,她一出现,大妈就盯上她了,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苗锦以为大妈还记着她,便走到了大妈的身边。 大叔也笑眯眯地盯着她。 “姑娘来了,你丈夫呢?”大妈边手脚麻利地做着葱油饼。 “他啊,没来,他去出差了。”苗锦笑着说道。 大妈又亲热地看了苗锦一眼,特别亲切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儿子的高中同学。” 苗锦诧异了一下,“您儿子?我在美国念的高中。” 大妈又说,“没错,就是我儿子。我儿子也在美国念的高中。前段时间我儿子回家了,还给我看你的照片了,我差点儿就忘了,不过幸亏姑娘你长得漂亮。” 苗锦更纳闷了,不记得有什么朋友啊,在中国的。 “您儿子叫什么名字?”苗锦。 “聂以恒,想起来了吧?不过他上学的时候,学习不好。姑娘你可能早就忘记他了。”大妈说到。 苗锦目光呆滞地看着大妈做葱油饼的手,这是——这是聂以恒的父母? 苗锦后知后觉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为什么江行云去年冬天的时候要来这里和她出差,为什么给她拍照?又为什么特意把照片挂在墙上,为什么邀请聂以恒去自己家里? 因为江行云深切地知道,只要聂以恒去了他们家,江行云不需要说什么,只要聂以恒看到这幅画,就会觉得很受伤害,那是他的父母啊,苗锦却手拿着他父母亲手做的葱油饼对着江行云笑得那么灿烂,无论苗锦知道不知道这是他的父母,都不重要了。 苗锦感觉到头疼,她的手扶着自己的头,站在那里。 再次被骗,再次被骗。 她是脑子笨吗?怎么最近总是被人骗? 江行云肯定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否则中国那么大,潮汕那么大,他们上次怎么偏偏就住到了这条街上,苗锦绝对相信,即使上次她没有主动来这个店面,江行云也会带她来这里,因为这里才是他此次潮汕之行的目标。 苗锦不晓得,以前的江行云,哪些地方都在算计她。 苗锦觉得了后怕。 “没事。就是有些头疼。”苗锦说到。 “头疼?头疼先坐会儿,忙过这一阵,就不忙了,一会儿让你大叔在这里看着,你是我儿子的高中同学,我看了你都觉得亲切,早知道上次就邀请你回家去了。”大妈看到苗锦有些头疼,不免担忧。 大叔给苗锦搬了个凳子,苗锦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为了让她和聂以恒分手,这些人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下午一点半,基本就没人了,这里也没有吃饭的地方,不提供堂食服务,大家也都不在这里吃,来去匆匆的,倒也省心。 这五年来,苗锦从未问过聂以恒父母的情况,怕他尴尬,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苗锦知道,大妈曾经在美国的人家做过保姆,聂以恒是因为东家的孩子,才上了苗锦的中学,顿时心里唏嘘不已。 大妈骑着电动车带着苗锦回了家。 这是苗锦第一次来聂以恒的家。 第490章 那你回来宠 苗锦的头忽然就不疼了,这是他的家,他的家——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扑面而来。 纵然现在她和江行云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可一旦遇到和聂以恒有关的人和事,苗锦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风吹草动,起了波澜,更何况,是被江行云算计在先。 所以,在江行云先前温柔待她的时候,究竟带着多少欺骗? 大妈给苗锦倒了一杯水,“喝吧,姑娘。” 苗锦一边喝水,一边环视四周,看到墙上挂着聂以恒穿着军装和父母的合影,他高高的个子,站在中间,两手搭在父母的肩膀上,他是笑着的模样。 这种笑,一年以前,苗锦还能够常常见到,现在,他早就不笑了。 “姑娘,晚上住哪?”大妈又问。 “街前面的酒店。”苗锦说到。 这条街上就只有一家酒店,是那座赫赫有名的威斯汀酒店。 大妈自然知道是住的哪一家。 “嗨,住酒店多贵,晚上来家住吧,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和你大叔住,聂以恒前段时间回来过一次,出去维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大妈的心思黯然了一下,独生子,出去维和了,把性命挂在枪口上。 “对不起!”苗锦由衷地说了一句,聂以恒是因为她才去当兵的,如果没有当兵,他会在家里尽孝,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 “来家里住吧,明天再回酒店?多贵。”大妈又说了一句。 “好。”苗锦说到,她竟然不知道前段时间,聂以恒回来过。 “真的啊?好。你就住在以恒的房间吧,反正他整年也不回来。”大妈又说。 她不知道苗锦连续定了四天的房间,钱都交了,大妈以为替苗锦省下了好多钱,也几乎没住过酒店,不知道。 “姑娘,你比以恒手机上还要漂亮,你年纪轻轻的,都结婚了,我们家以恒,连个对象都没有。上次他回来,我说邻居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他偏偏根本没放在心上,连问都没问。”大妈说到。 苗锦的心里如同黄连一样,是她害了聂以恒的一生。 “是个怎样的姑娘?”苗锦忍不住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没见过。就听说在银行工作,个子挺高的,收入也好。多好的一门亲事,就是不听。”接着大妈又叹了口气。 苗锦忍不住笑了一下,苦笑居多,这便是很好的亲事了。 他不接受,也在苗锦的预料之中,正如苗锦知道,他不会搭理陈露一样。 下午,大叔也回来了,特意去给苗锦买了好多的零食,水果,晚上的饭也准备得特别可口。 吃饭的时候,大叔和大妈说了很多聂以恒以前的事情,很多苗锦知道,很多,苗锦不知道,但他就是那个个性,她知道。 大妈还拿出很多很多聂以恒的影集给苗锦看。 苗锦想起江行云让她整理影集,她做梦的时候,就梦见江行云了。 想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既然江行云早就知道聂以恒的存在了,想必那时候他是故意的,转移苗锦的注意力,想到此,苗锦刚看了第一张影集,就不再继续翻下去了,怕夜半十分,那个人会入梦,纵然没看,可晚上,苗锦还是想了很多很多,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又想起江行云的算计。 第二日,苗锦醒来的时候,聂以恒的妈妈坐在苗锦的床头。 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人坐在苗锦的床头了,邱东悦坐在她床头的最后记忆是七八年前,总之,掌珠从未这样坐过,掌珠从来有分寸,从不这么亲热。 “醒了?醒了起来洗手吃饭,你大叔特意去给你买的鲜肉馄饨,和豆腐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是以恒以前最爱吃的。”大妈说到,“你先穿衣服,大妈先出去了。” 聂以恒喜欢吃馄饨和豆腐脑,苗锦知道,以前的时候,他就常说,怎么美国也没有卖馄钝和豆腐脑的,当时苗锦很想说,她妈会做,可终究没说,那时候有父母的顾虑。 苗锦吃了饭,大叔和大妈要去店里了,苗锦说她还有事,要回酒店了,还说回了酒店,就不过来了,直接回美国了。 大妈特别不舍得苗锦,从她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来。 这是苗锦第一次感受到底层人的朴实和热情,心里热乎乎的。 苗锦又回酒店睡了一觉,却越想越气,很想赶紧回美国。 她当即定了票。 回到美国的时候,江行云还没有回来,苗锦心里忽然很烦躁。 她不清楚,烦躁是因为江行云不回来她烦躁,还是因为江行云所作所为烦躁。 苗锦给他打电话。 “想我了?”电话里,他问。 “回来有事问你。”苗锦说到。 江行云根本没问什么事,就说,“明天到家,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害怕?” “不害怕,常常一个人出去开会习惯了。”苗锦说道。 “不害怕么?那是我的失误。”江行云心情似乎不错。 他这次好像是去一个第三世界国家了,挺小的一个国家,苗锦都没有去过的,不知道去那里干什么。 “怎么就是你的失误了?”苗锦问。 “我应该宠你宠到没有一点儿自理能力,离了我,你什么都干不了,离了我,你睡觉就害怕,现在看起来,我还有很大的距离。”江行云说道。 “那你回来宠。”苗锦说道。 说实话,今天苗锦一个人在家,竟然真的有点儿害怕。 出国是出国,出国开会的时候,本来就知道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可往常的时候,他都在家的,突然不在了,三层楼的别墅,苗锦确实害怕,一晚上也没有睡实,就盼着江行云回来。 江行云是中午前才回来的,刚进门,就在苗锦的脸上亲了一下。 “不是想我了?”江行云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老家是哪,他的父母是谁?上次去潮汕,你是不是故意的?”苗锦问到,“所以,你不介意让他来家里,因为你就想让他看到那副照片,这样才能够打击他,对不对?” 苗锦的连珠炮,并没有让江行云有片刻的不淡定。 相反,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那里以后,说到,“说来说去,还是想跟他破镜重圆?” “我没有!”苗锦矢口否认。 “没有?不想破镜重圆的话,过去的事情,你还在计较什么?”江行云问她。 “我——”苗锦忽然就涨红了脸,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了。 第491章 准备给我戴绿帽子? 江行云把苗锦从楼下抱到了楼上,放到了床上,一番折腾之后,苗锦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她本来就不想先做这个,想先说话,可是方才,江行云堵着她的嘴,根本不让她说出来,中间苗锦呼吸急促,又说不出来。 完事,她浑身上下只有穿一条吊带背心,她难堪地把吊带背心往下拉了拉,气急败坏地问到,“你是不是先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备好了是不是?你还大度地把他请到家里来。” 江行云从床上下来,去拿了一包纸巾,给苗锦扔到了床上,“我说过,别把你夫君想得那么坏。” “你就是这么坏!”苗锦坐在床的中间,眼睛盯着她,那目光中,有阵阵寒意。 说完,苗锦翻过身子,想去到她那边。 因为刚才她坐着,本来一个翻跪就能去到自己那边的,可是她跪着以后,脚踝就被江行云拉住了,江行云拉着她的一条腿,苗锦动弹不得。 她的腿只能不断地蹬着,要把江行云的手踢开,可是江行云好像乐此不疲,看到苗锦狼狈的样子,他还挺开心,他弯腰,一手拉着苗锦的一只脚,一边唇边渗着笑,要知道,苗锦的下身可是没穿衣服。 苗锦的头发披散在自己头的两边,她脸红,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说到,“江行云,你别不要脸,你变态,你有变态的恶趣味,我看你前任也够倒霉的。” “是挺倒霉。”江行云看着苗锦在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混蛋,无耻,坏,变态,恶趣味!”苗锦气急败坏,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要尽量把自己的腿收回来的,可怎么都收不回来,就这么暴露在江行云面前,若是关了灯还好,可偏偏刚才没关灯。 “说话还挺野,嗯?以前也这样?和他也这样?”江行云荷尔蒙的声音说到。 “偶尔。”苗锦只这么说了一句,又想起来,以前她和聂以恒在一起,也是挺任性的,五年的时间,几乎她所有的性格,他都见过。 “偶尔?”江行云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的怒气,他还没有松开苗锦,整个人就扑到了苗锦的身上,把苗锦翻着身子压在了身下。 苗锦自然是不愿意的,床上就传到苗锦对着江行云拳拳到肉的声响,苗锦自然不是对手,她只是徒劳挣扎,败下阵来,江行云刚才的纸巾是白拿了。 苗锦看着自己的胳膊上,被他弄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恨不得打死他。 可她躺在床上,本来也没有着力点,刚要动手,就撞进了江行云的怀里,江行云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揽紧了她,说到,“想谋杀亲夫哪?” 苗锦便又嗔怒地捶打了他几下,躺进江行云的怀里,不动弹了。 第二天,起来吃饭的时候,苗锦故意穿上了暴露的衣服,把脖子上的青紫,胳膊上的青紫,都暴露给江行云看,家里暖和,不需要穿得那么厚。 往日,苗锦穿衣服可都是比较保守的。 “准备走性感路线,给我戴绿帽子?”江行云在苗锦的对面吃饭,问了句。 “正准备——”苗锦漫不经心地说到。 “那我今日不上班了,在家看着你。”江行云说到。 今日周五,本来也没什么事情。 苗锦抬头,白了江行云一眼,反正现在,以前两个人相敬如宾的那种状态再也没有了,都暴露得特别彻底,不再藏着掖着,苗锦也不再装贤惠。 苗锦没答话,心想,反正你去上班,也是日日跟尚艾在一起,倒真是不如不去。 吃了饭,苗锦刷了碗以后,陈露便来了,陈露心情不好,不过,还是多看了苗锦几眼,苗锦穿着无袖的吊带背心,腿上穿了一条九分的裤子,穿起来是飘飘欲仙的样子,不过,苗锦本来就十分白皙,脖子上,胳膊上和腿上的青紫於痕就特别明显,苗锦一向长发飘飘,是高贵女神的形象,这些伤痕,和她一点都不搭配。 纵然陈露心情不好,她还是注意到了,问到,“怎么回事啊?苗锦?” 苗锦懒懒地靠着沙发扶手,双脚都放在沙发上,说到,“他打的。” 陈露说,“你脖子上的伤也是打的?怎么会打到下巴底下?别秀恩爱了行吗?” 苗锦本来今日穿成这样,就是提醒江行云的“罪行”,没想到陈露会来,而且,陈露这一问,让苗锦特别下不来台,她轻声咳嗽了一声,“就是他打的。” “苗锦,你说话负点儿责任好不好?”江行云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悠悠然的声音,“在美国,虐妻可是要坐牢的!” 苗锦听到江行云下来了,并不搭理他,头靠在了自己的掌心,嘀咕了一句,“我这就去告你!” “告我什么?强奸?”江行云又说了一句。 苗锦转过头来,怒视了他一眼。 他还是抄着兜,不以为然的样子。 陈露赶紧捂起来自己的耳朵,“没眼看,没耳朵听了,我今天就不该来,来错了。我准备要走了。” 抬起头来,却看到江行云看着苗锦,苗锦却并不搭理他,苗锦自己也知道江行云在看着她,所以,故意不搭理。 这是多么和谐的夫妻生活啊,又虐又深情,来虐陈露这个单身狗的。 “不是说话挺野的吗,怎么不说了?”江行云又说了一句。 “我偏不说!”苗锦似是嘀咕了一句。 “哎呀,别秀恩爱了,我来跟你们说正事。还有,苗锦说话野吗?多有分寸的一个人啊!”陈露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说到,“聂中校啊,去海地维和了,海地啊,我烦死了,我还没有表白,他就走了。” 苗锦还是保持靠着刚才的状态,下巴放在手掌上,另外一只手的五指在慢慢地敲着沙发,原来去海地了,那么远。 “等他回来,或者,你去海地。”江行云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完全是一副闲聊的姿势,今日他有充分的时间闲聊。 反倒是苗锦,坐在沙发那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时而看看自己的拖鞋,时而抚摸一下腿上的清淤,再用怨恨的眼神看江行云一下,接着又歪过头去,并不搭理,聂以恒去海地的消息,还是陈露告诉她的。 而且,也同时告诉江行云了。 苗锦没对陈露的事情发表意见,因为她知道,发表什么意见,她都没有立场。 反而是江行云,插科打诨了几句。 陈露走了以后,苗锦的电话响了,是掌珠。 第492章 从哪里学的荤话? 掌珠说,“苗苗啊,你妹妹江乔要来美国的,听说是做一个并购业务,来纽交所的,她忙得很,下午就走,中午我们一起请她吃个饭啊?” 苗锦便说,“好啊,妈。” 掌珠的这个做法挺好的,虽然她对别人都没有过分的热情,但她拎得清,有了事情先跟苗苗商量,这让苗锦心里觉得挺好的,阿衍都是苗苗负责通知。 打完了电话,江行云问,“谁啊?” “妈说江乔要来美国,做并购,中午一起请她吃个饭。”苗苗不紧不慢地说到,懒得搭理江行云。 江行云看了一下表,都十点多了,便说,“去化妆收拾东西!” “我偏不换衣服,我就穿成这样!”苗锦还坐在沙发上,“让大家都看看!” “让大家都知道咱俩的床上事?”江行云站在苗锦的旁边,一手扶着苗锦靠着的扶手,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边说到。 这个动作,倒是无限宠溺。 苗锦“哼”了一声,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去了楼上换衣服。 春寒料峭,她还是穿了一件高领的贴身打底衫,总是家丑不能外扬,她刚才就是故意让江行云“难堪”,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根本没觉得“难堪”,还挺好看的,苗锦胸大腰细,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上了江行云的车,掌珠已经给她发地址了,一路上,苗锦什么都没说,江行云总是从反光镜里看苗锦,似乎想笑,又不笑出来,便万千的言语,尽在不言中了。 江行云去一个挺高档的商场给江乔买了点儿东西,他是这里金卡会员,打六折。 江延东是定的包间,江乔已经到了。 江乔站在包间里,当真是花一样的水灵啊,她穿着可休闲可商务的衣服,既端庄又得体。 阿衍说,“江乔年纪轻轻,在丰城已经声名鹊起了。” 说着,阿衍给苗锦拉开了椅子,他坐在了苗锦的身边,他和江乔之间,隔着苗锦,因为考虑到江乔和苗锦挺有的聊。 江乔便笑着说,“我?我不过站在巨人的肩膀人,站的高,看得远,日积月累而已,我的斤两,我明白。” 阿衍又说,“你的斤两,我们也明白,听说丰城现在有权有势的并购案都找你。” “他们不过是想找二伯和五叔合作,从我这里寻找切入点,给我点甜头而已,还有,也给我爸面子,虽然我爸的事业做得没有二伯和五叔好吧,但在丰城,也是前几名的,都是巨人,我是依托家族企业。”江乔毫不遮羞地扯破了这层关系,“倒是哥你,可能以后别人找我,也是想跟你合作了。” 阿衍笑了一下,若有深意地看了苗锦一眼。 以前江乔叫“阿衍哥哥”的,现在直接叫“哥”了,可能因为阿衍结婚了,再连名带姓地叫,显得不够郑重。 江延东让上菜了,刚才,阿衍隔着苗锦和江乔说话,阿衍的胳膊放在苗锦的椅子上。 苗锦并不看他,但是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也可能她意会错了,他是在看江乔,可她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于是,她便把自己的右手托着自己的那半边脸,挡住江行云的视线,江行云不偏不倚地又随手把她那只手拿下来了。 拿苗锦手的时候,他还一边跟江乔说着话。 仿佛是不经意的。 因为是公共场合,苗锦没去管他。 菜上来了,苗锦便用筷子给江乔夹菜。 江乔也侧着头跟阿衍说话,不小心看到了苗锦脖子上的清淤,江乔笑着说,“哥,你不错么,疼我嫂子疼得厉害!” 苗锦顿时大囧,赶紧看是不是自己脖子露出来了。 毕竟江乔是家里人,让家里人看到,没有让朋友陈露看到那么自在。 “是么?”阿衍笑着看了苗锦一眼。 苗锦对着江乔似乎呵斥了一句,“你挺懂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这么多的荤话!” “荤吗?我说什么啦?啊,哥?”江乔低下头去,笑着对着阿衍说话。 “我也没听出来荤,可能有些人想荤了!”阿衍便说。 “你们两个编排我,你可以滚了!”苗锦轻声对着江行云低吼。 “我嫂子可被你逼的骂开人了。”江乔又说。 “吃饭。”苗锦又说,兀自开始夹菜了。 江延东正拿毛巾擦着手,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掌珠侧眼看了江延东一眼,不知道怎么就笑了,偏过头去。 江乔吃了饭,顺便坐江行云的车,去了纽交所,江乔下车的时候,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现在是下午三点,苗锦坐在车里,并不说话。 江行云刚要开音响听阿黛尔的歌,忽然说了一句,“你不爱听猫王,是那个人爱听猫王,对不对?” 苗锦的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良久,说了句,“你不是什么都清楚了么,连人家家住哪,父母是谁,我的名字写在他的胸口上,你都知道,这点儿不知道?” 想起苗锦的名字曾经写在聂以恒的胸口上,江行云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意。 聂以恒的消息,是他这段时间陆续知道的,除了佩服他的深情,他还觉得,从他的手里把苗锦抢过来,有点儿残忍,但是,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更何况,聂以恒不为邱东悦所喜,江行云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江行云的手机响起来,他戴着耳机接的,好像是故意的,说了句,“尚艾。” 苗锦听到他说“尚艾”,头便往窗外瞥了一眼,特别不屑一顾的样子。 就听到江行云“好,刚从我爸家出来,我现在过去。” 解释得还挺详细。 江行云的车在前面挑了一下头,朝着公司的方向开去。 “去干嘛?”苗锦微微皱着眉头问到。 她讨厌,讨厌尚艾的一个电话,就让江行云改了路线。 “回公司一趟,签个字,很快,尚艾在办公楼下等着我。”江行云说到。 苗锦的头又偏向了窗外,不理他。 江行云的车开到了公司楼下,让苗锦在车里待着等着他,他一会儿就回来。 第493章 江行云的初恋 苗锦已经看见了站在办公楼下的尚艾,手里拿着文件,身穿职业装,脚踩高跟鞋,典型白领丽人的样子,尚艾看到江总的车开过来,焦急的眉头忽然就散开了,眉开眼笑起来,尚艾好像知道苗锦在车里,看车的时候,好像用了若有深意的一瞥,这一瞥,让苗锦不寒而栗。 江行云下车了,他走到台阶的时候,尚艾把文件递给了他,江行云在快速地翻看着文件,然后签字了,江行云看文件的时候,尚艾好像笑着跟江行云说话,江行云也随口回复了一句,尚艾的目光又瞥着车里的苗锦。 苗锦心里便尽是不舒服。 尚艾在办公室楼下跟江行云说了好久的话,江行云才离开。 江行云刚上车,苗锦便说了句,“什么味儿?” 江行云便深沉地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香奈儿五号的香水,恶俗!”苗锦嗤之以鼻地说到。 “香奈儿五号香水,怎么也好过醋味儿。”江行云说到。 苗锦现在的口气,比起先前说“我会吃醋的哦”,更加接地气儿了,不那么虚浮那么做作了,这让江行云感觉很受用,好像这句醋意更加妇人了,也显示了两个人不同寻常的肉体关系的亲密,比起先前高高在上的女神,好多了,带着吃味的口气。 自从聂以恒离开美国,好像江行云的脾气好多了,反而是苗锦总是气鼓鼓的。 江行云是一个特别成功的说客,逻辑清晰,立场正确,成功把他和聂以恒的战争,转移到了苗锦和聂以恒的身上,他抽身事外,游刃有余,没有一点儿被动。 意难平的反而是苗锦。 晚上的时候,江行云还是每天晚上必然会上苗锦,苗锦早就习以为常,认为这件事情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家常便饭,没有了,反而难受。 “明日陈露约我去逛街,买衣服,申请批准!”这一日,做完了以后,苗锦侧着身子,对着床那边的江行云说到。 江行云听了她话里的口气,说道,“怎么这种事情也要申请批准了?” “怕万一你不批准,将来你再秋后算账,你这把人往里套的本事,我可是领教了。”苗锦背朝着江行云说到,她露着肩膀,手臂放在被子外面。 江行云靠在那边的床头看财经杂志,这是第一次不看电视。 相对别的,他在家的时间,看电视居多,再就是逗苗锦,苗锦很想给他起个外号:电视王。 江行云靠了过来,手抚摸着苗锦的肩膀,“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嗯?” 苗锦闭上了眼睛,“你本来就混蛋!” 接着把被子往上盖住了自己的头,江行云的整个身体都过来了。 苗锦盖着被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江行云也笑了一下,继续去他那边看杂志去了。 第二日,苗锦和陈露约在了商场,陈露一见苗锦便说,“看看你红光满面,皮肤紧绷有光泽,被滋润的不错,男人,啧啧,真是个神奇的物种,更何况你们家江总这种男人中的男人。” 苗锦对陈露的话嗤之以鼻,不过商场到处都是镜子,经过镜子的时候,苗锦会照照,自己的面色真的有陈露说的那种变化吗? 她皮肤本来就不错,自己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变化,反而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发型不好看,又觉得自己最近长胖了,总之,各种挑剔,想起每日要面对他,自己对自己这么不满意,便觉得有点儿心慌。 陈露看中了好几件衣服,特别贵,十来万,同传的衣服么。 陈露是个月光族,而且,离奇的是,她这次还忘了带信用卡。 “你带信用卡了么?”陈露问。 “带了——”苗锦忽然想起来,“好像江行云有这家商场的金卡,六折的,要不然我问问他?” “六折?这么好?快问快问,这可都是钱啊。”陈露两眼放光地说到。 其实六折,也就省五万块钱,对苗锦来说,这都不是钱,可她不知道怎么了,就很想找个借口给江行云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江行云接的。 “你在上班吗?”苗锦问,很柔和的声音。 “在,怎么?”江行云从文件中抬起头来,饶有兴趣地跟苗锦聊天。 “我和陈露在商场,陈露买了十几万的衣服,我想起那天江乔来的时候,你用那个卡给江乔买的东西,是打六折的。”苗锦说道。 江行云的手在轻轻地敲着桌子,“我让下属给你送过去?” 苗锦慌忙说了句,“别,万一让人冒刷了怎么办?” “谁敢?” 苗锦又说,“还是你亲自送来吧,或者,你要是忙的话,我去拿也行。” “我送过去。”江行云终于松口。 苗锦放心地笑了一下,挂了电话,对着陈露说,江行云要亲自送来。 “啧啧啧,这老公,去哪儿找啊,这么好,晚上滋润你,白天服务你。”陈露说到,想到自己马上就省下来好几万块钱了,心情比较好。 江行云很快到了,苗锦看到江行云,竟然有几分脸红。 江行云把卡给了苗锦,要凑在苗锦的耳边说话的时候,苗锦推了他一下,“人家陈露在呢,干嘛老这样?有什么事,说。” “密码是云锦。”说完,江行云转过身子就走了。 走起路来,意气风发的模样,双手抄着兜,苗锦看着,眼睛里竟然是恋恋不舍,究竟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起来的,苗锦并不晓得,但是,日久生情,从来亘古不变,只是,苗锦没想到,自己变得这么快,而且是在聂以恒刚走没多久以后。 “怎么了?晚上刚做了,白天又想了?”陈露推了苗锦一下。 “别瞎说。”苗锦说到。 “不过看江总走路这个架势,床上功夫应该不错吧。”陈露又打趣苗锦。 “我俩的床上事,你也管?”苗锦嘀咕了一句。 去付款的时候,是苗锦刷的卡。 “话说,你们家密码云锦是什么意思?这汉字怎么当密码?”苗锦刷卡的时候,陈露在旁边嘀咕。 苗锦便笑了,“我们的摩斯密码,可不能告诉你。” 陈露又啧啧几声,回来的路上,陈露又说起了聂以恒。 毕竟聂以恒是陈露的求之不得。 第494章 我不能坐吗? “我最近一直在关注海地那边,关注着聂以恒的部队,只要需要翻译,我第一个冲上前,想必如同我这般的人,是少之又少了,我对他这么痴情,他该对我刮目相看吧,你说呢?”陈露一边说,一边侧头看苗锦。 苗锦含糊地回答,“嗯,是。” 陈露又笑笑,这种时候,她最需要别人给她打气,纵然苗锦只有一个“是”,可也让陈露的心里跟打了鸡血一样,她总有一天要踏上赴海地之路。 “你送我去他公司吧,我去把卡还给他。”苗锦说到。 陈露奇怪地看了苗锦一眼,“你们不是天天晚上都见吗?怎么还要亲自给他送过去,再说了,他的卡你拿着又怎么了?一刻也离不了他吗?” “没有的事!”苗锦反驳了一句,“我就是一个人回家太无聊了。” “权当你说的是真的。跟我说地址。”陈露说到。 苗锦跟她说了,陈露的车子在前面挑头,去了江行云的公司。 今天苗锦没开车,坐陈露的车逛的街。 前台说,江行云正在开会,苗锦来公司,并没有给江行云打招呼。 江行云不在办公室,苗锦便坐在江行云的椅子上了。 恰好尚艾来总裁的办公室,准备给江总锁门的,看到苗锦竟然来了。 “太太,您怎么来了?”尚艾看到苗锦竟然坐在了江行云的椅子上。 苗锦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没去开会?” “哦,今天开会的是海外部的高管部门,我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没去。还有啊,太太,江总的椅子——”尚艾指着江行云的椅子。 苗锦的眉头又皱了皱,“怎么?我不能坐吗?” 尚艾讪笑着,“哦,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江总的椅子,不许别人坐的。” 苗锦懒得和她计较,她看到江行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画,是一张向日葵,应该是梵高画的高级仿品,当然,正品,现在是早买不到了。 苗锦并不知道江行云的办公桌上压着一幅画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有品味,但是日常他并不喜欢画。 看到苗锦在好奇地看那幅画,尚艾说,“太太在看这幅画吗?” “是,怎么有幅画?”这幅画不小,整张都压在玻璃下面。 以前苗锦也来过他的办公室,但是他的办公桌上,有书啊,电脑文件之类的挡着,角度的问题,苗锦从后面看不到这张画。 “哦,这个——”尚艾讳莫如深地说到。 “什么?”尚艾的态度更加让苗锦好奇了,“说啊。” “这幅画是江总当年送给他初恋的。”尚艾又说。 “初恋”两个字,还是让苗锦的心里紧了紧,下面的话,就不大想问了。 “怎么没送出去?”苗锦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问了。 “哦,这事儿说来话长,是这样的,当初我们江总十七岁的时候,江总的爸第一次跟我们江总提起过这个女孩,当时这个女孩年纪还比较小,江总没放在心上,江总的爸也就是那么一说,毕竟年龄都不大,而且,江总当时心高气傲,觉得自己不会看上什么人,一直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长什么样,一晃就到了江总十九岁,他好像在某个场合看中了这个女孩,很有缘分的,不过这个女孩年纪好像还是不大,而且,江总那两年一直忙着出国比赛,不在美国,在美国的日子可以用‘小时’来形容,后来,江总二十一岁了,准备考哈佛的研究生,又见了一次这个女孩,好像在郊外,正好看到这个女孩在画画,江总知道她爱画画,便花高价买了这副向日葵,虽然不是正品,但也算得上仿品中最好的,后来的事情,反正后来江总忙着建立自己的公司,特别忙,一天能睡四五个小时就不错了,再后来,他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我都是听说的。”尚艾说到。 尚艾现在的心思也挺歹毒的,总得用一个强有力的工具,才能够打击最后的人生赢家——苗锦不是?初恋是一个多好的话题,忘不掉,又摸不到,还能打击人至深,谁会不要命地却跟初恋比深情? 后来的事情,不说,苗锦也知道了。 做了,应该是成了,为什么分手,苗锦脑补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太忙,忽略了人家。 苗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来找他的,却听了他初恋的故事。 他对那个女孩子,该算是很好的,毕竟初恋么,送画,他都从来没送过自己什么东西,倒是她,日日给他洗衣服,做饭。 苗锦咬着下唇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把卡放在他桌子上,走了。 “不再坐会儿了,太太?”尚艾问。 “不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苗锦说完,便走了。 她自己打车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着,江行云看中的女孩,得是什么样啊,而且,爸也看中了,必然是倾国倾城的吧? 苗锦没想过,自己吃起醋来,醋劲儿竟然这么大? 大到自己的胸腔都快被涨破了。 她以前从来没吃过醋,聂以恒对她保护得很好,不会让她吃醋。 苗锦到家以后,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这件事情。 恰好,陈露的电话来了,她兴高采烈又兴奋的声音传来,“苗锦苗锦,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等来了。” “等来了什么?”苗锦因为心情不好,回答地有一搭没一搭的。 “等来了去海地的机会啊,怎么样,下个星期的,有个战略会议,本来没我的事,我死缠烂打,让那个人放弃这个机会了,我去。怎样?去不去?”陈露问。 “是去他的部队吗?”苗锦问。 “自然。我就是为了去他的部队才要求去的海地,部队管得那么严,我若是去了海地,见不到他,那才是亏大了。”陈露说到。 苗锦心想,大概聂以恒去海地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若她去了,他岂不是白走了? 她自然说不去。 第495章 吃干醋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哦,别那么快拒绝,海地是挺乱,你结婚了,你不去我理解,可这次——钱多,十身的衣服都出来了。大家都知道海地乱,没人凑这份儿热闹,所以,人家给的钱特别多。”陈露说到。 “我是在乎钱的人吗?”苗锦说。 “不在乎钱,今天你让老公给你送卡?”陈露反驳地简直伶牙俐齿。 “我—”苗锦竟然有些理亏,“我那是替你省钱。” “那我谢谢你的好心。别忘了,给你三天的时间。”陈露挂了电话。 苗锦根本没想这事儿,她不去是肯定的了。 她又在想江行云的初恋这事儿。 她的手摸索着江行云的枕头,心里竟然有些得不到的怨恨。 大概邱东悦一辈子对苗盈东就是这种感情,所以,妈一直怨。 可在苗锦的眼里,爸挺爱妈的,只是妈不觉察。 江行云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以后,看到卡放在桌子上。 他打电话把尚艾叫了进来,问到,“太太来了?” “嗯,对,太太把卡给您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没说什么?”江行云又问。 “没有。” 江行云又给苗锦打电话,问她在哪。 苗锦说,逛街累了,想早回来休息。 “既然累了,直接回家就是了,干嘛非把卡给我送来?”江行云又问。 “我——”苗锦再次被江行云问到哑口无言。 江行云挂了电话以后,就把尚艾叫进来了,问她跟太太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尚艾一副比黄连还苦的表情。 江行云低了一下头,看了一下卡的位置,“是跟她说了这幅画吗?” 尚艾心想,江总好生通透,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 “我——”尚艾支支吾吾。 “好了,我知道了。”江行云说到。 晚上回到家,苗锦已经做好饭了,但兴致不高。 “怎么今天空气中这么大的醋味儿?”江行云问到。 “江行云!”苗锦本来就不开心,他还编排她,苗锦恼了。 江行云已经走到了苗锦的身边,“真吃醋了?为我?” 苗锦还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搭理他,头偏向一边。 江行云便把苗锦抱到了床上,苗锦并没有执拗。 到了楼上,没开灯,虽然春天的天光长了吧,但现在还是挺黑的。 而且,刚才,江行云没回来的时候,苗锦还拉上了半边窗帘。 “是不是为我吃醋?”江行云的唇在苗锦的脸上游走。 苗锦脸上痒痒的,想到为了他的初恋在吃醋,这份干醋,实在没有吃的必要,毕竟都过去了,她做不到江行云那样高屋建瓴,可以和情敌面谈,她只能吃干醋,还不想让他看出来。 “刚才陈露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海地和她去翻译,所以,我心情不好。他去了海地,我知道我不该去,可是不去,我又不甘心。”苗锦又说。 江行云吻她脸的动作便又重了,狠狠地咬她的耳朵。 “诚心让我生气是不是?”江行云问到。 “我没有。”苗锦说得特别无辜,“陈露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让我考虑,我还没给她答复。” 江行云“刺啦”一声就撕破了苗锦的衣服,“你是不是欠上?” 这种粗话,顿时让苗锦脸红。 前,戏也没有,江行云就进去了,进得还挺猛的。 做了好久,房间里从昏昏沉沉到什么都看不见。 江行云起来穿衣服,苗锦还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她微微睁着眼睛,看着江行云,江行云一旦回过头来看她,她眼睛又闭上了。 “去吃饭。”江行云说。 “我没心情。”苗锦不说话,又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没睡着的时候,她恨自己,干嘛嘴贱?又害他生了一顿气? 江行云吃了饭,便在客厅里看电视,直到很晚才上来,上来的时候,苗锦已经睡着了。 江行云上床以后,看了苗锦一眼,接着不管她睡没睡着,又开始亲起她来。 苗锦被亲醒了,她呜咽着醒来。 看到江行云的怒气还没有消,她又开始怨自己。 江行云强烈地吻过了苗锦以后,便背朝着那边睡着了。 苗锦今天没有睡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行云已经起床了,他对着苗锦说了一句,“想去找他就去,不拦你。” 半晌以后,苗锦“嗯”了一声。 江行云头也没回,便走了。 苗锦一直赖在床上没起来,头搭在额上,烦躁了一上午,早饭也没起来吃。 直到陈露的电话打来,问苗锦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是说了,考虑三天吗?”苗锦问。 “我怕夜长梦多,到底去不去啊?你跟你老公商量了吗?”陈露问。 “嗯。他同意了。” “真的呀,同意了?我就说,他总不能限制你的事业发展吧,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去随便的那种地方,我们是去的部队,就算外面多乱,部队不可能乱吧?是不是?”陈露问到。 苗锦心里很烦躁,“嗯”“嗯”地应着。 “那我定机票了?”陈露又问,“这可是我第一次单独和你出差啊。” “是啊。”苗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 没过多久,陈露的机票信息就出来了,头等舱。 苗锦看着机票。 晚上的时候,江行云回家了,苗锦已经做好饭了。 江行云吃饭的时候,没说话。 “今天我已经买好去海地的票了!”苗锦说道。 “动作挺快。”江行云若无其事的样子,“是怕我变卦?不会的。” 苗锦又轻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我才定了。” 江行云吃了饭,便上楼了,苗锦一个人在楼下,从未有过的冷清。 饭吃得也特别慢。 苗锦并不知道江行云此次让她去,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他真的让他去。 反正,她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江行云实话,明明是在吃初恋的醋,明明是因为他曾经对初恋那么好,可她因为抹不开面子,所以说,去海地是为了聂以恒。 小女子的心思,他不懂吧。 可苗锦又觉得,江行云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不大可能不懂,是不懂,还是被发怒冲昏了头脑? 第496章 痛不痛? 晚上,江行云回来的时候,苗锦说,“我明天要走了。和陈露一起。” “我送你。”江行云说。 苗锦又咬了咬牙,骑虎难下。 第二天,江行云送她去了机场,苗锦满腹心事。 陈露是自己走的,要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她自然兴高采烈。 江行云只说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走了。 苗锦看着他的背影,怨恨满满。 飞机上,苗锦都能够感觉得到陈露的开心满满和她的死气沉沉。 “怎么,不开心啊?”陈露问,“怎么了?” “我就跟他赌个气,他就让我到海地来了,都不挽留。”苗锦说到,咬着牙。 “那不是正好,不过,他也真是放心你。”陈露又说。 “谁说不是?” 苗锦和陈露下了飞机,是军方的人来负责接的。 在车上说话不方面,陈露给苗锦发的微信,“马上就能够见到聂以恒喽。” 苗锦没回,她在想,江行云现在在干嘛? 苗锦来的时候,并不紧张,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碰上聂以恒,军队人那么多,而且她和陈露都在后台工作,部队管得那么严,他又不是最高将领,怎么可能遇到? 反倒是江行云的态度,让苗锦惦记,不过这次来了海地,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 是军方的后勤人员给苗锦和陈露安排的住处,第一天下午,苗锦和陈露便共同翻译了一个会议。 并没有见到聂以恒,陈露无比失望,苗锦早早地回了寝室。 军方,一切从简,她和陈露是一间寝室,并没有那么讲究,别说是五星级酒店,就算是普通的房间,也比不了。 第二日一大早,苗锦和陈露被一阵喊号子的声音吵醒。 苗锦继续睡觉,陈露嘀咕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以后,一骨碌爬了起来。 穿衣服,就走了出去,苗锦没有搭理。 昨夜睡觉,江行云不在,梦里苗锦竟然又梦到了他。 并且又梦到自己在和他做那事儿,这让苗锦挺羞愧的。 陈露风风火火地进了苗锦的房间,“快起来,快起来,所有当兵的都在跑操。” 苗锦说到,“我不去看。” 她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日晚倦梳头。 想必这种心思,这种话,也只有江行云才会说出来,可他不在,于是,苗锦的心思,便没有人能体会。 陈露看到苗锦根本不想起来,说到,“也对,你对那个人没有兴趣。难道是因为人太多了,并且大家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我没认出来?我今天没看见他。” 苗锦被陈露这么一弄,睡不着了,她穿衣服起床了,对着陈露说,“走吧,去吃饭。” 苗锦洗刷以后,和陈露一起出来了。 “咱们就只在这里待几天,昨天没见到,今天还是没见到!”陈露特别失望地说。 苗锦现在根本就没有在意。 两个人出了寝室的房间,准备去食堂的时候,才看到聂以恒从对面走来。 好巧。 他似乎低着头在想什么,手还是如同上次那样,放在腰间扶着枪。 陈露瞬间两眼放光,如同上次在洛杉矶一样,她使劲儿地捏了捏苗锦的手, “聂中校,聂中校。” 苗锦也才看到了聂以恒。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聂以恒,心里竟然没有任何波澜了。 可能是再次见到聂以恒,聂以恒死水微澜的模样,不再是她心里的人了还是怎么,总觉得现在的聂以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神采飞扬的聂以恒了。 “聂中校,今天早晨跑操没看见你啊?”陈露问聂以恒。 苗锦站在那里,仿佛对和聂以恒的见面,已经免疫了。 “中校不需要跑操,我去巡防一下营地。”聂以恒说到。 说完,聂以恒便从苗锦和陈露的身边走过去了。 陈露特别不舍地看着聂以恒的背影。 驻军的操场不是柏油路,更不是马路,而是经过简单整平的土路,尘土飞扬,和这个国家的气息相吻合。 他走过了苗锦的身边,走出三米以后,苗锦忽然“哎呀”了一声,冷汗直流。 “怎么了?苗锦?”陈露慌忙问到。 “我的脚——”苗锦在痛苦地呻吟。 陈露低下身去,看到苗锦的脚,已经渗出血来了,陈露也慌了,“好像扎进了一个钉子,这可怎么办,鞋子都染透了,走,先回寝室。聂中校,能不能帮帮忙?” 聂以恒方才的脚步已经变慢,听到陈露说钉子扎进脚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身了,横抱起苗锦就往她的寝室走。 苗锦一直看着他,他拧眉颦眉就是不看她。 陈露在旁边扶着苗锦。 这次抱,苗锦却再也找不到昔日他抱自己的感觉了,想的都是江行云每日把她从楼下抱到楼上,不像聂以恒这般的闷葫芦。 到了苗锦的寝室,江行云把苗锦放在床上。 苗锦坐在床边,聂以恒一条腿前屈着,脱下了苗锦的鞋和袜子,看到她脚掌的地方,有一个被钉子钻的孔,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珠子,“痛不痛?” 他问。 苗锦的脸色苍白,只是点了点头,被扎了脚,自然是很痛的,而且,是脚心。 聂以恒拿出对讲机,跟医务室的人说话,说翻译被钉子扎伤了脚,带碘酒,绷带,破伤风针。 聂以恒说得极有条理。 她让陈露去给苗锦倒了一盆热水,拿干净的毛巾给苗锦擦了脚,暂时不流血了,但是不过片刻的功夫,血珠子又出来了。 聂以恒知道这种感受,被扎破了脚心,自然痛得很,而且,还痒,不能抓。 在聂以恒处理伤口的时候,后勤的医务人员来了,虽然苗锦痛到难受,但对医生来说,这不过再也简单不过的小伤,三下五除二,便把苗苗的脚包扎好了,并且给苗锦打了破伤风。 医务人员刚走,聂以恒就把扎在苗锦鞋底的那一颗钉子起出来了,把头掰弯了,放到了垃圾桶里,看起来以前常碰到这种情况,动作非常娴熟。 就在这时候,聂以恒的上级进来了,苗锦认识,开会的时候,曾经有过交集。 聂以恒站在寝室的一边,恭恭敬敬地敬了礼,便在那里站军姿了。 陈露刚刚把热水倒了,才回来。 第497章 见山见水,不会超越她 苗锦知道对讲机里,很多人都能够听到的,觉得因为自己伤了脚,惊动了所有的人,非常过意不去,而且,她还没吃早饭,她饿了。 上司说,“江太太,昨日江先生已经授意我们,说你是因为吃醋,和他赌气跑到这里来的,海地非常危险,让我们护送江太太回去!” 苗锦就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了。 她有好几点不明白:第一,他知道她是和他吃醋吗?第二,他怎么可以命令军方的人? 聂以恒听到苗锦因为吃醋跑来了海地,他本来在那里站着军姿的,听到这句话,微微低了一下头,这得吃了多大的醋?聂以恒的唇角上扬了一下,似是对自己最深刻的自嘲,五年终究没有抗得过三个月。 不过,他也很欣慰,苗苗终究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可我的脚——”苗锦说到。 “您可以今天先休息一天,下午再走。翻译的话,这里有陈小姐,可以的。”上级说到。 苗锦还是一头雾水。 聂以恒也跟着上级走了,陈露看着聂以恒的身影,又委屈又怨恨。 她多么希望,脚伤了的是她啊,这样刚才聂以恒才会抱着她,能够躺在聂中校的怀里,是多幸福的事儿啊,陈露觉得,自己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和聂以恒表白,要不然回了美国,山高水长,想表达都没有机会了。 陈露去吃早饭,顺便给苗锦带了早饭。 她出门,看到聂以恒和上级,远远地走了。 聂以恒手拿着帽子,威风凛凛的样子,那是陈露眼睛里最美的风景。 苗锦万千的疑问,想给江行云打电话,可终究没打,想着,反正他就让自己回去了,幸亏医生的纱布包得不厚,所以,她还能穿上鞋,可陈露一个人在这里,她又不是那么放心,想让聂以恒多照顾一下陈露,又没有任何立场。 中午的时候,陈露在食堂碰到聂以恒,陈露特意选择了和聂以恒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 “聂中校,你有复员的想法吗?”陈露问。 “要两年以后。”聂以恒低头吃饭,有着军人吃饭的快,风度,不留一粒粮食。 “你复员后会去哪啊?中国,还是美国?” “两年后的事情,还没想。” “我——”陈露打了饭一直还没有心思吃,“我很仰慕聂中校,聂中校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呢?就算你两年后复员,我提前先占下名额,好不好?” 聂以恒的掌心攥了一下,说到,“我心里有人了!” “有—有人了?”陈露的面色变了苍白,“我能问问——” “不能!”聂以恒斩钉截铁地说到,说完,他站起来就走人了。 聂以恒的态度,就如苍蝇都飞不进的铜墙铁壁一般,把陈露的心伤到了极致。 就那一句“不能”,就已经把陈露,甚至把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了。 陈露这一辈子,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 陈露在食堂里坐了好久好久,也伤心了好久。 良久,聂以恒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餐,“给你房间那位的,她伤了脚。” 陈露冷眼看着他,这种时候了,他还懂得关心别人。 陈露实在没有胃口吃下去了,端着聂以恒给苗锦的饭回了寝室。 苗锦正坐在寝室里,百无聊赖,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看到陈露回来,她两眼放光,“回来了?我的饭呢?” 陈露把餐递给苗锦,苗锦是真的饿的眼睛都绿了,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还嘀咕了一句,“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爱吃什么菜。” 陈露却忽视了这句话,她气鼓鼓地坐到了床上,说道,“我跟聂以恒表白了。” 苗锦吃饭的手定住了,“他怎么说?” “他说他心里有人了,不让我问,还不让我问!”陈露的手捶打在了床上。 眼前又想起了聂以恒说“不能”时候那种决绝的样子。 没错,他就是决绝。 苗锦又慢慢地吃起饭来,她早便知道聂以恒是这种想法。 只是,她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希望聂以恒自求多福。 苗锦的飞机是下午四点,本来陈露也想走的,表白失败,她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可她没定机票,而且现场只有她一个翻译了,她也离不开,这是她主动申请来的,申请走,并没有那么容易。 果然是军方护送苗锦,而且,这次护送苗锦的人是——聂以恒。 苗锦不知道这是军方的安排还是江行云的安排。 通过这次,苗锦知道江行云手眼通天,他的能力,苗锦也是慢慢地发现的。 车子沿着海地的海岸线走,聂以恒的目光看着外面,苗锦也看着另外一面。 “对不起。”苗锦说到。 “都过去了。”聂以恒说到。 苗锦没说祝他早日复员,早日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姑娘这种话。 这种风凉话,她不能说。 两个人的言语,到此即止。 其实,在聂以恒知道苗锦要结婚的时候,看到她坐在自行车上,抱着江行云腰的时候,看到她坐在江行云的腿上,起身后独自去换卫生巾的时候,在今天上级说苗锦吃醋的时候,他便知道了,知道他和苗锦早就不可能了。 或者说,在和苗锦谈恋爱的漫长岁月了,他一直都知道两个人不可能。 所以,邱东悦一煽动,他就离开了。 把苗锦送到了机场,苗锦对着聂以恒说,“再见了!” 聂以恒似乎是在盯着苗锦,又似乎不是,说了句,“脚好了吗?” “还没有完全好,但扎得也不深。很快就能好。”苗锦说完,便转身上飞机了。 聂以恒也转身了。 曾经的两个人,终究还是错过了。 有缘无份的两个人,如今说了最后的话,释然了。 回去的路上,苗锦虽然常常想起和聂以恒的曾经,但她最后笑了笑,还是过去了,无论曾经怎样纠结过,怎样耳鸣过,都过去了。 聂以恒一直看着海岸线,心有所感,正好广播里放着猫王的歌。 “中校,您曾经很喜欢的猫王。”司机说。 “现在不喜欢了,换台吧。”聂以恒对着另外一侧海岸线说到。 曾经命里有个那样的人,此后见山见海,都不会超越她。 从此心无波澜,聂以恒觉得,他可能会此生不娶,都在军界了。 第498章 我们结婚以后做的 回到营地以后,聂以恒回了自己的寝室,摘下了帽子,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桌子上,也放着一幅画,伴随着的,是昔日的欢声笑语。 当时,他和苗苗在郊外,高高的山谷之上。 聂以恒说他要跳下山谷去水里游泳,苗苗说,这种事儿,你可千万别做,万一不小心,那以后就没有人陪我喽。 “世上的男人很多。”聂以恒开玩笑,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可你只有一个。”苗锦又说。 现在,那句话仿佛讽刺,当时聂以恒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江行云。 “放心。”聂以恒已经在脱衣服了,接着,他纵身跳入了五米深的水里。 苗锦惊呼一声,大声在上面叫着,“聂以恒,聂以恒——” 他又从水里仰起头,对着上面喊,“很凉快,你要不要下来?” 苗锦才惊慌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到,“那你快些上来哦,我给你画一幅速写。” 这是春天,刚刚要见到夏天的样子,开始热了,一切都是春的气息,苗锦今日是出来写生的,其实她也没那么爱画画,就是今日跟邱东悦找了个借口,说出来画画,其实是偷着出来约会的,她把画板拿过来,给聂以恒画了起来。 春天里,碧波闪耀的水面上,有一个人,在横跨这座重洋。 大概是有心画的,所以画的特别漂亮,带着少女的一颗心,闪耀的气息。 苗锦那日,非常开心。 这副画就叫《春天里》,落款写的是聂以恒常常叫苗锦的名字:苗苗。 时间是四年前的今天。 聂以恒从水里出来以后,苗锦的画快画完了,聂以恒才不管那么多,一下子扑到了苗锦的身上,把她压倒在了草地上,啃吻起来,那时候的聂以恒是相当开放的,而且特别能玩,特别荷尔蒙,不是现在这样闷骚,所有的情感都藏着掖着。 他不小心,看到远处好像停着一辆车,好像停在很远的地方。 他压住苗苗以后,苗苗在他身下,他上衣没穿,小麦色的肌肤,因为刚从水里出来,闪着光,好像是一尾强有力的鱼。 那时候的聂以恒,幼稚又高调,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时刻,挺荣耀的。 隔了四年,她终究还是忘了。 聂以恒胸口一热,抑制不住,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聂以恒看着地上的血迹,忽然觉得,这五年,是他生命中再也忘不了的五年。 她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他从此便如行尸走肉般,在世间行走。 苗苗一个人在机场的时候,仔细听广播,才听到原来这座城市叫做太子港。 来的时候,是跟着陈露来的,跟着别人走,便没想那么多,更何况,她全心里想的都是江行云的初恋,机票都是陈露定的,她也没注意,光想着江行云对她决绝的态度了,根本没仔细听。 “太子港”的英文传入苗锦的耳朵的时候,苗锦忽然就想起来,上次,她去中国的时候,江行云去了一个第三世界小国出差,当时苗苗问,什么国家,他说,太子港。 苗苗当时还纳闷,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啊? 原来江行云当时去的就是海地,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还有干嘛不直接说去海地,说去太子港,是要故意混淆苗锦的视听吗? 苗锦从海地回到美国,是晚上的八点左右,她特意没给江行云打电话,就是想看看,他来不来,想看看他多手眼通天? 苗锦没托运行李,刚走出出站口,便看到江行云双手抄兜,站在出口处等她了。 苗锦看到他,心里虽然还有怨恨,但心里还是热热的。 江行云看到她,也没说话,直到走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 “脚还疼吗?”他低头看了一下苗锦的脚,问到。 “不疼了,你果然海地有人,手眼通天。”苗锦头朝那边,说到。 才离开一天啊,怎么感觉已经离开一年了呢。 见到他,都觉得胸口发热,异常亲切地感觉。 可能这种感觉是日常培养起来的,也可能是在床上培养起来的。 毕竟,在床上,他们那么亲密无间。 “海地军方有一项软件是我投资的,去洽谈业务而已。我说了,是去出差,如今我老婆去了,那里兵荒马乱的,帮我照看一下是人之常情。”江行云淡淡地说到。 “那你干嘛说我是吃醋跑到海地?”苗锦站在那里,怒视江行云。 “那我该怎么说?说你去见初恋情人?”江行云又说,“我面子还要不要?” “你果然坏得很!你早就知道我去海地,所以,你提前去那边给设了一个套,你这个人,总是给别人设套。”苗锦背着包,双手拉着背包的带子,不悦地说到。 “你这么说也无不可。”江行云又说。 上了江行云的车,苗锦看到在副驾驶座的下面,竟然有一双面拖鞋,再次因为他的有心,心里暖暖的,所以,说话的口气也便温柔了好些,苗锦脱下自己的鞋,换上了运动鞋,虽然纱布不厚吧,但挤在鞋里,终究是不舒服的。 “我真是吃醋了,说到你的初恋,我就吃醋。你还送给她那么一大幅画。”苗锦说到。 “可惜,当时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和她男朋友在草地上缠绵。”江行云开始看左右的路况,好像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这副画面,很打击人的。回来后,我就忙公司的事情了。” 江行云说完,苗锦又有疑虑,她问,“她有男朋友了?” “有了。” “那你本事这么大,没把她撬过来?”苗锦醋劲儿十足地说到。 “没有,他们感情很好的。好到让我很嫉妒,嫉妒便不想看到。” “那他们感情这么好,你怎么和她做了呢?那个女孩子,都有男朋友了,和你做了,不觉得难堪吗?”苗锦还是万分不解。 “没有。我们结婚以后做的。”江行云又说。 “结婚以后——”苗锦下意识地说到,“你结过——” 第499章 一栋楼 忽然之间,苗锦的脑子就顿住了,他的初恋是—— 苗锦定定地看着江行云的侧脸,他很正经的模样,在开车,晚上的纽约,灯红酒绿,打在他的脸上,忽然让苗锦油生了在万千岁月里的缘分感。 好像比起聂以恒,她和他更有缘分。 苗锦的心一直在跳,难以平静,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她吗? 在她和聂以恒谈恋爱的日子里,他一直在默默地守望? 她的心里忽然很不安,忽然觉得好对不起他。 十七岁第一次听说她,十九岁第一次见到她,去送她画—— “你——你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呢?”苗锦又问,整个人都在躁动之中。 “那天好像是在峡谷,知道她可能喜欢画画,想找个借口和她搭讪,就看到她和她男朋友了,我离得远,没看清她男朋友的长相,但是那种沉浸在恋爱中的样子,让我看了非常嫉妒。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很骄傲,不想追了,就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了,上市,赚钱,后来,听说她单身了,要相亲了,我便去了,后来就娶了。”江行云淡淡地说到,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苗锦忽然就懂江行云的意思了,他三放三收苗锦,第一次,他把聂以恒约到了家里,大概那次苗锦对聂以恒还有些恋恋不舍;所以,又有了第二次潮汕之行,江行云明知道她可能会去潮汕,可他没有多余的反应;第三次,就是这次来海地了。 江行云大概早就晓得了,陈露早晚有一天,会勾引苗锦来海地。 恰好那日,尚艾说了初恋的事情,苗锦就藉此来海地了。 苗锦心想,江行云真是好聪明啊,他知道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知道一个人的心,如果一个人总是对另一个人求之不得,会变得越来越念念不忘,也不会彻底放下,他没有阻止苗锦,而是顺着苗锦,放开胆子让苗锦来海地,却不过住了一晚,就把她接了回去。 这一看就是大人之量啊! 苗锦今天晚上感慨万千,在心里,对江行云的仰慕更甚了。 晚上回了家以后,江行云照例把苗锦抱上了床,彻底的翻云覆雨。 这次,苗锦心里没有任何的挣扎,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了。 在经过这番之后,她知道,她和江行云是日日磨砺出来的爱情。 是日久生情,这种情感,就像是从树上长出来的蘑菇,看着琐碎,其实不会被轻易剥离,一旦剥开,又长出来了。 他基本上没让苗锦哭过,可哭了的爱情,也刻骨,可那是痛的刻骨。 苗锦觉得,江行云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就算这些日常的琐碎,也已经超越了和聂以恒五年的感情。 “生个孩子吧?”苗锦对着江行云说到,“年轻的时候容易,年纪大了可就不容易恢复了。” 江行云这次竟然很难得地说到,“好。” 而且,这次也确实没戴套。 …… 江乔从美国纽交所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两点,她倒头就睡。 因为作息时间不固定,江乔一个人在江景程给她的别墅里住,怕打扰了爸妈,也怕影响两个弟弟。 最重要的是,十七岁开始,她就对爸爸有着不好的印象。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除了跟阿衍哥点到为止的交流外,谁都没说。 作为丰城的女首富,也有着不是女首富的低调,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的,很偶然的时候,乔诗语会来给江乔打扫卫生,江乔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基本上,她认为,干家务是浪费生命,她有成千上万堆积的案子要做。 第二天早晨八点,江乔就被手机吵醒,“老大,有一个离婚的案子,指定让你做。” “你没跟人说吗?这种给小孩儿挠痒痒的案子我不做,不做不做,我只做非讼业务!让底下那些刚毕业的小律师去接。”江乔的口气有几分抓狂。 昨晚回来,江乔又整理了一下这次并购案的经验教训,睡觉的时候,都快五点了。 纵然年轻,也可扛不住。 而且,这个案子下来,江乔光律师费就能拿好几千万,非常赚钱,商人么,无利不起早。 她喜欢做上市的金融业务,不需要费口舌,费脑子就行。 她不做诉讼业务的原因是,不大喜欢和人唇枪舌战,当然了,不喜欢不代表不特长,也讨厌家长里短,讨厌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在法庭上斗得你死我活,所以,她根本不接离婚案,最重要的,没几个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拿卖白菜的钱,这是根本。 她就不懂,助理周晓都跟了她好几年了,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大早晨的没睡醒? 给她介绍起这种案子来? “老大,你听我说,这次人家是指名道姓的点的你,丰城挺有名的大明星,俞念,要起诉离婚,大明星,哎——她竟然结婚了,她一直可都是卖的青春少女人设!”周晓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特意顿了一下,颇有些看热闹的架势,就想看看这个“为财死”的女首富是接还是不接。 “给明星打官司,容易惹上绯闻,不接。我要睡觉。”江乔的口气,颇有几分不耐。 “老大,她给的报酬可高。”周晓又说。 “这不废话吗,打赢了有钱,打不赢,也就是个起步价,就算明星,几十万顶天了,不接不接,挂电话了。”江乔要挂电话了。 “一栋楼。”周晓轻了轻嗓子,说道。 江乔换了个耳朵听电话,“是农村的烂尾楼还是哪里?” “瞧您说的,谁敢有胆子戏弄丰城女首富啊,就算是俞念,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就您五叔的延成集团办公楼旁边的,有一栋四层小楼,她说了,只要您接了这个案子,楼就是您的了。”周晓说道。 “此话当真?”江乔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只要有钱赚,睡成狗也能马上打鸡血。 “十点钟,在律所,她来。”周晓回答。 江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赚钱很累的。 化妆完毕,她开上了车,这辆车还是五叔送她的,最高配的奔驰。 她去过五叔的公司,知道旁边有栋四层的小楼,但显然主人不懂经营,已经闲置好几年了,楼也没有名字,颇有些神秘。 江乔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栋小楼如果到了她手里,她要怎么经营,肯定得招商引资,说不定会在那里开分所,反正律所越来越大了,已经盛不下这么多人了。 她自己的楼,江乔意淫。 江乔笑着点了点头,想入非非真不错。 第500章 他不行 路上,江乔给江行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到家了,正在去律所的路上。 “对了,你和嫂子可是越来越好了,我又相信爱情了,改天我得请你们吃个饭。”江乔笑着说道。 “怎么,你曾经不相信爱情么?”江行云笑着问到。 “果然是哥啊,抽丝剥茧的能力快赶上福尔摩斯了。”江乔说到。 很快到了律所。 江乔的打扮向来知性而随身,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装,七分短袖,九分裤,本来面色清晰又明丽,动人心魄,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相当阳光而且相当智慧的美。 俞念身为一个二十七的女人,都有些嫉妒二十四岁的江乔。 江乔刚刚坐定,周晓就端来了拿铁咖啡,还有卡布奇诺咖啡。 江乔是重口味的拿铁,职业女强人的配备。 “我老公是陆开云,你知道吧?”俞念问。 “不知道。”江乔据实回答。 不过,传说这个陆开云是a城中的人物啊,特别神秘,早就取代大姑父成为了新一代的首富,能量不可小觑。 不过再大的人物,江乔也见过了,并不能引起她的波澜。 “一年前,我和他闪婚,可我渐渐发现,这一年里,我根本见不到他的人,还有,他——”俞念好像不好开口。 “他怎样?”江乔又问。 此刻的她,坐在自己办公桌的后面,面对着俞念。 双腿交叠,一手轻轻地拿笔在桌子上点着。 “他不行!这是我和他离婚的根本原因。”俞念满脸涨红地说道。 “包养女人吗?”江乔又问。 俞念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行,怎么包养女人?” “这个不一定的,很多的男人,啊——家里一套,外面一套。留着种去外面播,在家里,自然就——”江乔一副不言自明的样子。 “他从来就没有好过,我跟他结婚,分明就是守活寡!他为什么娶我,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可能是为了我的名气,我和他结婚一年,江律师,这样守活寡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你得赶紧让我脱离啊。”说着俞念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他为了你名气?可你们不是隐婚吗?”江乔问。 “大众不知道,但他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很多生意也不和大众做。” 俞念不愧是做演员的,表情很逼真。 “明白了。”江乔说道。 “还有,无论成不成的,丰城cbd那套四层小楼都是您的了,市值两千万。过几天就过户。只要立案,就过户。”俞念说道。 江乔点点头。 要不是为了四层小楼,我管你这乌七八糟的婚姻生活? 都知道明星和富豪的结合是天作之合,又有钱又浪漫。 可江乔整日接触这些人,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为了钱在杂志上秀恩爱,总之各种无底线。 “你们是在哪里登的记?需要去注册所在地起诉,改天我去立案。”江乔说道。 “哦,是在a城。” “这是起诉离婚需要的手续,你看一下,过几天交到我这里来。”江乔说道。 随手递给了俞念一张需要的手续。 俞念走了以后,江乔又翻了翻桌子上的案卷,没发现几份紧急的。 倒是收到了一份电邮,是“开云”集团发来,要收购致胜集团。 开云集团的法务总监让江乔去一下a城,和法务部商讨共同收购致胜集团事宜,薪酬好说。 江乔抱着双臂看着这封邮件,轻轻念叨了一句,“陆开云”。 一个是“他不行”的离婚案。 一个是他雷厉风行要收购别人公司的经济案。 一个小时之内,他就有两个案子落在了江乔的手上。 这倒是有意思了。 江乔还不知道,陆开云这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在她的生命中,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江乔没多想。 倒是上次她去美国做融资上市公司的三千万到账了,这个项目,是以她为首的团队在做,江乔按照劳动所得,给每个人发了奖金。 不存在分赃不均的问题,大家都一口一个“谢谢老大,晚上出去庆祝?” “不去,a城有个并购案子,要去找人家谈并购事宜。” “什么案子?还是a城的。”律所的“b集团融资业务群”里,有人问到,“有钱一起赚。” “刚刚接到的并购案。a城没有像样的律所,找到我们了。我下午去一趟我大姑家。捎带手解决一桩离婚案子。”江乔的手飞快地打字,其实说话的那些人,也不过都在办公室外面。 “哟,老大什么时候也干起拆人姻缘的事情了?”下属又问。 “当我愿意?有钱拿。” 说完,江乔让周晓定了去a城的机票。 a城修了机场了。 插科打诨是一天,抓紧时间办案子也是一天。 江乔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自然不能沉浸在日日闲聊中。 江乔到达大姑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刚好吃了午饭。 江婉宁看到江乔竟然来了,问是哪阵风把这位女强人吹来了。 “这要是见你,可得提前三天预约。碰到你这首富,我们这种俗人可都得退避三舍。”江婉宁说着,给苗锦泡了一杯茶。 “我喝咖啡的。家里有拿铁吗?”江乔问。 “有,但是相对茶叶不是更养生一点儿吗,天天喝咖啡,会让你内分泌失调的。”江婉宁关切地对江乔说。 看着这个眉眼俱亮,目光炯炯有神的大侄女,江婉宁就觉得,他们这些子女,谁都没有随江景程的性格,反倒是江乔随了。 “大姑,问你件事儿,你知道陆开云吗?”江乔问到。 这次来a城,就是来查他的,看看他手里的不利证据。 律师的职责是,要往有利于自己当事人方向的方面查,只要查到对方的一点蛛丝马迹,都可以成为呈堂证供。 江乔深知这一点,并且在诉讼生涯中,已经将这点儿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很多人都说,诉讼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江乔! 对方犀利反驳地说不上话来,虽然江乔极少出现在法庭上。 “陆开云?新首富,谁不认识,不过,毕竟年轻人么,我没见过,你姑父应该见过,都是商圈里的人。不过这个陆开云,相当低调啊,基本不在国内,没事就全世界风流,去大西洋深处钓鱼。你这么问,大姑也不知道啊。”江婉宁说到。 “想不到,名字秀气,人风流成这样。”江乔笑了一下。 就知道这些商界名人,没个好东西。 还是律师圈好。 第501章 “四爷” “名字秀气,人倒是非常帅气,再说,云也不见得是秀气,是一种气魄,咱们家不是那么多云吗?再说了,咱家还有个阿兰,名字是秀气了,帅成那样,得霍霍多少小姑娘。”江婉宁又给江乔倒了一杯水。 “说得倒是!阿兰确实美艳得惊人。”江乔又想起上次去法国,见到阿兰的情况。 江乔说她下午会见并购的负责人,要走了。 江婉宁说,“我找司机送你。” “不用,送了我,你的司机就得空车返回,费油,我打车。”说着,江乔就已经从滴滴上叫了一辆豪华车。 倒不是她摆谱,是因为太便宜的车,她实在坐不习惯,太颠,江乔的体验特别差,影响一天的心情。 她的车,可都是豪华车,起码也是奔驰。 “你这首富够会过的。”江婉宁说到。 江乔笑着说,“总不能坐吃山空。” 滴滴派的车到了,江乔因为在和大姑说话,所以,只大体看了一眼司机的汽车尾号——89,具体什么车,没看。 看路况,大概还有两分钟的距离。 江乔说到,“大姑我走了。” 说完,就去了她指定的停车地点,就在大姑家旁边的一家星巴克,别墅都长得一样,星巴克好认。 果然看到一辆豪华宾利停在那里,尾号是——7389,想必就这辆了。 江乔拉开车门,便上车了,说到,“走吧,师傅。” 司机正在拿着手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手不断地划拉着,他歪头看了江乔一眼,皱着眉头问到,“去哪?” 江乔侧过头来,不满的眼光,心想:哟,这人真帅,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眉眼之间非常冷静,好像有涵天盖地的力量,似乎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倒是跟阿兰很像,除了年龄比阿兰大了很多,个子也高,声音也好听。 不过,竟然不知道江乔去哪? 江乔在软件上都写了啊,他接的单。 倒是a城的表面功夫越做越好,宾利当滴滴,简直闻所未闻,虽然以前江乔打车,也都打豪华车吧,但从来没打到过宾利。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奇怪,这种人开滴滴就是为了好玩,为了钓姑娘,要不然白长了这双桃花眼。 江乔的手机响起来,竟然是大姑。 大姑说,“江乔,我想起来了,这个陆开云还有个外号叫‘四爷’,你别在外面听说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惹出事来。” “四爷?”江乔诧异地问,还四爷,这是清宫剧看多了?简直让江乔啼笑皆非,“没事,他是四爷我就是赫舍里,他排名第四吗?” “不知道,不是排行,他就兄弟自己,你别不知道,a城的四爷指的可就是他,别到时候说多了话。”江婉宁提醒江乔。 “我知道了,谢谢大姑。”挂了电话,江乔对旁边的司机说,“开车吧。” 旁边的司机,刚才一直盯着江乔,看着她打电话,然后,他淡然地说了一句,“去哪?” “去哪我不是提交了?”江乔深深怀疑这个司机的职业素养。 “哦,我手机没电了。”对方说话的口气非常冷静,已经慢慢地发动了车子。 “致胜集团。”江乔说到。 对方没再说话,车子平稳地起步,没有一点儿噪音。 这时候,江乔的手机响起来,她接了,对方特别着急地说到,“请问您在哪?” “你又是谁?”江乔不解地问到。 “我是滴滴司机啊,我刚才堵车,电话又占线,也没给您打电话,我刚到星巴克门口。”对方说。 江乔比对了一下软件上司机的电话,和打电话的这个人的手机号,的确是同一个。 江乔又抬起头来,看宾利车的挡风玻璃,有一张停车证,迎着阳光,能够看得见,是致胜集团的停车牌,看起来这个人在致胜集团工作,车的尾号是:8889。 而自己打的那辆车的滴滴号是5689。 所以,是江乔坐错车了。 江乔的目光转到旁边,开车的人身上。 他开车的样子悠哉悠哉,有一种全然不为柴米费神的高贵感。 江乔接着转过头来,对着司机说,“对不起,我看错了车牌尾号,上错了车,能不能送去到致胜集团,我付双倍车资。” “乐意效劳。”对方唇角似乎有淡淡的笑。 这年头,极少碰上这种拎得清的女人了。 “去致胜集团是公干?”对方问到。 江乔随便回答了一句,“私人业务。” 对方便没再问。 开宾利的,自然是聪明人,就算是给老板开车、他自己出来赚外快的,也是聪明人。 大家点到为止。 到致胜集团并没有多久,到了以后,江乔蹭蹭蹭地上楼了。 宾利车司机在楼下挑头,保安很客气地叫了声,“陆总。” 这次江乔只是熟悉一下致胜集团的大体位置,看看他们不利的环境,有哪些弱势,只是表面一看。 然后江乔去了开云集团。 和致胜集团的逼仄相比,开云集团大而敞亮,整整一层楼啊,带着冲上云霄的干劲和朝气蓬勃的活力,一个企业怎么样,大概和领导者分不开的。 如若不是知道了陆开云不行,江乔大概会暗恋这个陆开云的,实在太大气了。 江乔只是去了法务部,和法务部的人开会,因为已经去看过了致胜集团,所以,江乔心中有数,但详细的资料,还要开云集团的法务部和财务部提供。 陆开云没来。 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总裁亲自出面,所以,江乔根本没想陆开云。 从a城回来,江乔回了丰城,去了新的cbd,看着那栋小楼。 这栋小楼,以后就是她的了。 却正好看见五叔开车从延成集团出来。 两个人在广场上碰面了,江延成放下车窗,探出头来,对着江乔说,“乔乔。” “五叔。您回国了?五婶呢?”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她没一起回来。”江延成说,抬头看着江乔正在看的小楼,“这栋楼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是我的薪资,马上就是我的了!” “陆开云的楼,怎么就是你的了?”江延成随口说到,“上车。” 第502章 竟然敢耍江乔 江乔上了车,问到,“这个陆开云,很厉害么?网上也没找到他的照片,找的都是开云集团的职业经理人,总之他特别神秘。” “是,神人。难不成他摊上官司了?” “他结婚了你知道吗?”江乔又问,“他老婆是俞念,去找我起诉离婚。” “不知道。他的私生活非常神秘。我这些年很少在丰城,了解得也少,不过,这栋楼历史很悠久了,是陆启山,也就是陆开云的爹,当年送给太太薛绍兰的结婚礼物,延成集团还没盖的时候,这栋楼就在这里了!陆启山前年车祸身亡,薛绍兰急火攻心,脑中风,卧病在床,对陆家来说,这栋楼意义非凡,你怎么能够拿下来?他们怎么轻易就把这栋楼当薪资?”江延成看了一眼这栋小楼。 在高楼拔地而起的新cbd,只有这栋小楼建筑别致,风格独特,当年是请德国的设计师建造的,纵然别的高楼大厦,只能想到快节奏的生活,可这栋小楼让人想到的却是浪漫,在cbd,独具一格,颇有江南烟雨的感觉。 “不知道,陆开云的老婆说只要立案,这栋楼就是我的了。”江乔说到。 “立字据了吗?” “没有。” “小心被人骗。” “俞念过了一年守活寡的日子,极想和老公离婚了,所以,才用了这么大的筹码,而且,还是让我亲自接的案子。”江乔说到。 虽然她话这么说,但是心里竟然也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本来并不了解这栋楼的历史,但五叔这么一说,江乔也觉得悬。 “可能她只是把这栋楼当幌子,让你出山,也可能——”江延成又说,“也可能只是要引起她老公的注意,声势越大,才能越吸引她老公。陆开云这种人——难说。” 五叔毕竟是老江湖,这些年来从未在任何事情上失手,相当腹黑的。 反正论起来腹黑,江乔还没有发现,有人能够超过五叔。 “她骗我什么呢?骗我也得给我等价的金额!”江乔又说。 “也是,若她骗你,五叔帮你要。” “那我就放心了。” …… 俞念日常住在a城,她虽然是丰城人,也是在丰城起来的,但因为和陆开云的关系,所以,日常住a城。 当年只和a城的富豪陆开云领了个结婚证,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操办婚礼,可她,每周都要周六去陪老太太薛绍兰吃饭,装作好儿媳妇。 这一年,她见陆开云的面不超过十次,简直比见总统还难。 “我要把小楼送给江乔的消息放出去没有?”俞念问到身边的助理。 “放出去了。陆总应该知道了。” 身为一线的顶级明星,俞念有自己的助理,这个助理,是比较心腹的一个。 “他怎么说?” “陆总没反应。” “我要离婚的消息,他也知道了?”俞念又问。 “知道了。” “他又怎么说?” “只说,他会处理。” 俞念又跺了一下脚,对陆开云恨之不得的情感,她咬了咬自己的唇。 去年他突然告诉自己,要娶自己的时候,她是多么兴奋。 之前曾经在饭局上看过陆开云一次,她小鹿撞兔,对陆开云上了心,陆开云总是对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清心寡欲的样子,却让女人着迷。 这次,他又没有发声,让俞念心里急火攻心。 总之,陆开云的城府深得很,不是俞念能够揣摩的。 “去把我的结婚证拿出来,他不出面,就法庭上见。”俞念说到,“把江律师要的所有材料给我,包括结婚证复印件,我要去见江律师。还有,透露给他。”俞念狠了狠心。 “好。已经准备好了。”助理说到。 再次来到“江乔律师事务所”是在三天以后。 结婚证书,离婚协议,财产分割诉求,俞念都交给江乔了。 “咦——”江乔奇怪了一声,陆开云长得这么面熟,看来看去都是那天带她去致胜集团的那辆车。 “怎么了?江小姐认识我老公?”俞念又问。 “哦,不认识,以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天总算见到了。”江乔又说。 怪不得,那天她说了“四爷”以后,那个人就带着她去致胜集团了,原来他就是陆开云,是堂堂的开云集团的总裁,是江乔这次业务的雇主。 倒是怪不得,他的车上是致胜集团的停车证。 想必是要收购人家,偶然会去看看,所以办理了一个停车证。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可惜,江乔好像还说了一句,“我是赫舍里”的话,管他呢,将来计较起来,她就说,反正赫舍里不是四爷的生母,不过,江乔猜,陆开云这种段位的人,应该不会表面上跟她计较,即使他心里计较。 江乔继续看材料,上次在开云集团,江乔看到的是陆开云公开的身份。 这次看到的,是他私底下的很多事情,都是些小事。 这种看完了公事看私事的感觉比较奇妙,好像看到了正反两个他。 “如果你起诉离婚了,他不应诉怎么办?”俞念又问。 “如果证据确凿,会缺席判决,你的诉求会得到支持,他不能行使丈夫义务的证据拿出来,法庭会考量!”江乔边翻材料边说,“也就是说,即使他不出席,婚也能离成!” 俞念咬了咬下唇,说道,“哦,对了,cbd那栋楼的事情,可能有变故。” 江乔愣了一下,果然让五叔说对了,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来离婚的,又有变故了? “什么变故?” “这栋楼户主的名字写的是陆开云,他答应送给我的,如果要过户的话,要去跟他商量,但是,他的人我都见不到,如果江律师同意的话,我兑换一百万现金,如果江律师不同意、执意要这栋楼的话,只能您亲自去见陆开云了,咱们跟他谈。”俞念目光有着深切的算计,对着江乔说到。 江乔猛地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拍,“耍我呢?当初怎么说的?” 五叔不愧是老江湖啊,深谙女人的心思。 看起来这个女人,就是要用离婚、用产权过户这些事情来引起老公陆开云的注意。 什么“不行”之类的话,都是扯淡。 这种计策,也就在娱乐圈用用比较好。 竟然敢耍江乔! 第503章 两千万的转账 也看起来,这栋小楼,对陆开云是极其重要的。 明知道他不会轻易给,所以,俞念以这栋楼为诱饵,想让江乔把陆开云钓出来。 也看起来,这个陆开云平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老婆都不见。 不过既然这么难见到的一个人,怎么那天就让江乔碰见了? 看起来他还挺闲的,当起了滴滴车司机。 “我给他打电话约他,房产啊,产权啊,这些,我实在不懂,也说不到点子上去,不如江律师这般,拳拳到肉,能够一击毙命!我文化水平低,中看不中用,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自己办不好,就当江律师帮我个人一个忙。”俞念又说。 这句自谦的台词让江乔的心软了软,江乔还真是吃软不吃硬,若是俞念和她硬碰硬,把江乔的脾气激起来,江乔当场就把她扫地出门。 不过,江乔却知道,这次,她是一脚插在这烂泥里了。 想拔脚都拔不出来,俞念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是个大坑。 俞念走了,看起来这个人心眼是很多。 明明还在别人名下的房产,她拿来当薪资,真不知道俞念的目标到底是江乔,还是陆开云。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还没有立案。 江乔已经决定,这个案子不接了。 不可能陆开云在离婚案子上是她的对方当事人,在公事上,他又是自己的雇主。 这于公于私的,也说不好。 陆开云还没有出面,就引起了这么多的波澜,他自己知道吗? 离婚的事情,在俞念这里,就悬而未决。 她说要给江乔一百万,不过这一百万,江乔根本不放在眼里! 俞念又小家子气,江乔不提,她自然也不提了,自从江乔说了,如果陆开云缺席,能够缺席判决的时候,她就怕了。 她原本也没想过和陆开云离婚。 …… 这个周六,俞念打扮停当,去了薛绍兰所在的水榭别墅。 每周,她都必须雷打不动去见老太太,这是陆开云娶她时候明文规定的,而且,必须对老太太好脸色,否则,陆开云会让俞念在a城被封杀,没有立足之地。 当真是一个大孝子啊! 薛绍兰其实很年轻,不过这些年被疾病折磨,生不如死,纵然一个月几十万的保养品吃着,可看着还是虚,毕竟陆启山过世之后,急火攻心,又是高血压,又是心脏病的,肌肉抽搐,还动了好几次手术,搁一般人,早玩完了,好在陆开云有钱。 没想到,这次来薛绍兰的别墅,陆开云竟然在水榭别墅,就坐在客厅里。 对俞念的到来,跟没事儿人一样。 俞念看见陆开云,简直喜出望外,忍不住小鹿撞兔,之前日夜见不到他的那种怨念,顷刻间都化为乌有。 对陆开云,俞念只有仰着头的仰慕之情。 可那个人,对她的这份仰慕之情,都要踩在脚底下、不屑一顾的。 俞念先去拜见了薛绍兰,薛绍兰六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七十岁的,感觉身体让风一吹就会倒的那种。 不过薛绍兰很喜欢俞念,一直都挺喜欢的。 一年前她曾经看过俞念主演的一部清宫剧,她演的是雍正一个很得宠的妃子,漂亮,识大体,特别善良,薛绍兰非常喜欢,总是对陆开云念叨着:这个姑娘要是能给当媳妇儿,妈就算死,也能死得明目喽。 那时候,薛绍兰以为自己快死了,风烛残年的感觉。 自从老陆去世,薛绍兰就觉得过一天是赚一天了。 “这还不容易?”陆开云当时便说了一句。 一个月后,陆开云便和俞念登记了。 俞念真成了薛绍兰的儿媳妇,那段时间,薛绍兰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很多,挺有些回光返照的感觉。 俞念还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药”。 毕竟她年轻漂亮,身材又好,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可时间久了,陆开云从来没有碰过她,这让俞念有点儿不自信了,变着法儿想吸引陆开云的注意力。 这一年来,俞念每次都去充当好儿媳的角色,哄得薛绍兰是特别开心。 俞念情商挺高的,会伏低做小,又会说话。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陆开云不喜欢他,但他是大孝子,能够得到老太太的喜欢,她也算是成功了一大步,老太太本来就喜欢她。 她对着江乔说不知道陆开云为什么娶她其实是假的。 她深知,自己是薛绍兰的“药”,只要她在,就能哄得薛绍兰开心。 陆开云有拿的住她的东西,封杀,减钱,所以,他日常根本不需要哄她。 他照例满世界地飞,不需要跟她说一句话。 今日看到陆开云站在客厅里,悠哉悠哉地喂鱼,俞念的心情就特别好。 和老太太说完话,俞念就站到了陆开云的身边,“好久不见啊,老公。” 陆开云没答话,继续往鱼缸里投喂鱼食。 “是一个月一百万的生活费不够?”陆开云淡淡地问。 俞念一听,就知道陆开云已经听说了她去起诉离婚的事情了。 “自然是夫妻情趣不够,我好端端的一个人,凭什么过这种守活寡的生活?你和我登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啊,你这不等于坑了我一辈子么?”俞念嗔怒地看着那边。 “想养小白脸?” “自然不是。”俞念嗔怒。 “你用我丰城的房子做钓饵,让丰城最著名的律师出马,做你这件离婚案子,其实不过想见我,现在见到我了,想说什么?许了人家薪资,又反悔,这可不厚道!”陆开云一边喂鱼,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到。 “谁让她贪财!”俞念又说。 陆开云这才正视了俞念一眼,似乎不屑和俞念说话,“丰城的女首富会贪财?” “越有钱的人,越贪!”俞念又说了一句。 “影射我?”陆开云问。 “我自然——不敢的。” “去陪我妈。”陆开云似乎沉怒,说了一句。 俞念不开心地过去了。 …… 倒是江乔这边,没过几天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中信银行转账两千万的提示。 转账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第504章 三十多岁的大龄剩男 江乔的收款账户哪里都有,所以,别人知道也不奇怪。 这条短信之外,还附了一条短信:贱内无知,请江律师见谅。 江乔盯着这条短信,挺奇怪的,谁的贱内?难道是陆开云? 江乔这几年来接过唯一的离婚案子就是这件。 能有这种大手笔给她两千万的,估计也就是a城的首富了。 而且,俞念曾经说过,别墅价值就是两千万。 办的非常糟糕,没立案呢,就被他们两口子虐了个遍,尤其是俞念,简直心术不正。 江乔的电话回拨了过去,那头一个“喂”字便响了起来,极有磁性,又非常沉稳。 江乔脑子里便浮现出那日开滴滴的那个人,城府深沉又帅气沉稳的模样。 “陆先生,无功不受禄,这个案子,我根本都没有立案,你是在打我的脸吗?”江乔问。 “两千万,是丰城‘听风’小楼的等价金额。这是当年的市值,当然现在不止这个价。江律师被戏弄了,算是我的一点点补偿。”说完,陆开云便要挂电话。 “陆开云,以后好好跟你老婆过日子,别没事总来给我添乱!”江乔说到。 陆开云“呵呵”笑了两声,只说,“好。” 这声“呵呵”笑的,并没有让江乔感觉到日常人的那种尖酸刻薄,反而还有些挺听话的表情,特别听江乔话的感觉。 江乔就想,装什么啊? 江乔又给他回了一句:您还是告诉我一个账号,这两千万,我拿着烫手,还给您。 那头只回了一句话:来日方长! 江乔看着这句话,不寒而栗,心想:这人当真腹黑啊,她还承接着他手上的并购案呢! 这两千万,算是预付款,到时候江乔做得好,自然会有更多的钱,若是做不好,江乔拿着这两千万,该多烫手? 岂不是得小心翼翼地给他卖命?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腹黑的人? 也不知道他的腹黑能不能比得过五叔? 倒是这栋小楼的名字,叫做“听风”小楼。 以前,无论是俞念,还是五叔,都没有人说过,这栋楼叫做“听风”小楼。 或许是这个名字不好听,又或许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 只有小楼真正的主人——陆开云知道。 不过,初初听到这个名字,江乔的心念倒是动了动——小楼昨夜听风雨。 倒是无端浪漫呢! 虽然陆开云腹黑,但可能是江乔动了体内的感性因子,莫名因为“听风”小楼这四个字,折中了对陆开云“腹黑”的印象。 江乔很快组织律所的精英,组建了“开云集团收购项目小组”,拉了一个微信群,这个群里面也有开云集团的人,毕竟很多内部事宜,要跟开云集团法律部的沟通商量。 当然,陆开云并不在这里面,江乔只知道上次他给自己发短信的手机号,别的并不知晓,这种收购事宜,总裁一般不会参加,除非最后给他回个话。 这个群里,每日都发的是预算,报表,以及收购可行性报告的草拟表。 就这样过了两周,这两周,收购事宜进行的如火如荼。 江乔连续一周没睡一个囫囵觉。 经常会几个律师一起去开云集团开会的事情,也是常有。 有一次,江乔拿着激光翻页笔,站在会议桌前,和大家商讨收购的内容,ppt上,是数据翔实的表格和数据,以及应该规避哪些法律风险等。 江乔指点江山。 虽然是女强人吧,但是江乔的声音却不强势,相反非常悦耳,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而且,她的数据都非常有说服力。 办公室里是有些暗的。 江乔是站在会议室那头的,会议室那头的门动了一下。 江乔不经意地抬头看去,看到陆开云进来了。 与会的众人显然都朝着后门看去,不知道是不是该站起来。 显然陆开云并没有要打扰众人开会的意思,他安静地坐在了会议桌的后面。 江乔继续讲收购的提要,非常详尽,言辞犀利。 讲完了,她放下翻页笔,继续听别人的发言。 她的手机放了桌子上,调到了震动,江乔歪着头听别人发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在会议桌上,很显眼,她看了一下,是乔诗语。 江乔把手机拿过来,挂断了,给乔诗语发了条微信:在开会。稍后说。 继续听会议内容。 开了两个小时,法务总监让大家休息一下。 江乔拿起手机,去了外面,给乔诗语回电话。 “乔乔,你知不知道苗锦怀孕了?”乔诗语兴高采烈的声音,“你也要有侄子了。” “是么?我哥什么事情都步步踩在点儿上,媳妇儿娶了自己喜欢的,也是世家的姑娘,如今才二十八,就要有孩子了,现在很多的大龄剩男,可是三十多岁了,都没有孩子!可能现在很多男人压力大。”江乔很开心地说到。 正好,陆开云从会议室的后门出来,刚才他就是去旁听了一下会议,觉得会开得很在状态,便走了。 经过江乔身边的时候,正好江乔说了这句话。 他回头看了江乔一眼,江乔没搭理,并不知道他看自己一眼是什么意思。 继续开会,又开了整整一天,开完会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七点了。 法务总监拿着手机,说道,“各位律所的同行,今晚陆总做东请客,就在对面的的半岛酒店,包间名称是‘听风’,大家吃了饭,在酒店住,然后第二天咱们继续开,争取收购这件事情,用最短的时间解决!”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听风”。 不过这次看起来是巧合,因为小楼的取名,包间的取名,选择权都不在他。 法律总监说话的时候,也挺资本家的,好像在压榨律所人民的剩余价值。 江乔头昏脑胀,她又在会议室里整理了一下会议内容,到达酒店的时候,大家都落座了,只有陆开云身边的位子还空着。 不过也对,陆开云是开云集团的老大,她是律所的老大,这个安排合理。 江乔坐到了陆开云的身边,陆开云对着服务员说,“上菜!” 还在用热毛巾擦着手。 这时候,开云集团的法务总监黎总开始发话了,“今天坐在上席的是两大首富,a城的首富和丰城的女首富,也是两大头目,不过都年纪轻轻的,却前途无量。” 陆开云也在擦手,他淡笑着,“我三十二了,没有江小姐这么年轻有为。” 目光还瞥了江乔一眼。 江乔口中的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怎么都感觉他这句“三十二岁了”是特意说的呢?还是特意说给江乔听的? 第505章 别叫 江乔这才想起来,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对妈说过一句“三十几岁的大龄男人”,可能这个人就记在心里了。 真是睚眦必报之人! 也不知道那句赫舍里,他又会怎么报复她? “是不是,赫舍里小姐?”陆开云突然朝着江乔转头,一边擦手一遍漫不经心地说到。 江乔的脸上堆着笑,双唇紧紧地抿着,他是故意配合她吗? 她刚刚想过“赫舍里”的典故,他就说了! 这个男人,当真是非常小心眼,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别人留啊。 这两次,还都是江乔无心,头一次,不知道开车的人就是陆开云,所以,才说了一句,她是赫舍里,第二次,明明是她和乔诗语说的,是无心的一句话,也没这么说他,就被他这么一来二去地奚落了一顿。 他叫她“赫舍里”,他自己岂不成了她的儿子? 这种乱辈分的事情,江乔怎么能干? 好像,他是不喜欢别人叫他四爷的,要不然也不会用此种办法堵了江乔叫他“四爷”的可能。 不过,有一点,江乔是总结出来了:这个男人,惹不得! 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聊,但都是上层人物,所以,也在私聊,声音不高,气氛和谐。 陆开云朝着江乔那边侧了侧身子,问到,“会议我听了,进展不错。收购有几成把握?” 江乔也侧过身子,两个人的肩膀靠得特别近,“九成。” 陆开云又问,“还剩下一成,是什么?” “变数。” “比如——” “你。” 陆开云朝着江乔看了一眼,“接着说。” 陆开云和江乔两个人肩膀靠着,头也靠在一起,双臂都抱着,好像是有着共同利益关系的共同体。 陆开云一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频频点头。 江乔在柔声细语地讲解,到时候收购的时候,应该有什么注意事项,基本上江乔都说到了。 饭桌上别的人在吃饭,就看到陆开云和江乔游离在饭局之外,在做神交的会谈,倒是奇怪了,以前从未见陆总曾经和别人这么近距离地说过话,还是个女人。 大家都聊完了,就剩下饭桌上江乔在说收购的事情。 饭桌上不断传出来江乔的声音,“如果你这么说的话,致胜必然会这样反击——” “最好一击毙命,收购他们百分之七十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权,这才算成功的收购!”江乔挺狠的。 陆开云又是频频点头。 别人在慢慢地停了说话以后,江乔耳语的声音不断传到他们耳朵里,稳准狠,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饭很快就吃完了,大家散席。 江乔去了楼上的酒店房间,开云集团法务部的人都已经给江乔律所的人定好了房间。 江乔很累,往床上一躺,忽然想起来,她今天晚上就吃了两口菜,中午在开会,自然是吃不好的,晚上跟陆开云聊了一晚上,也没吃饭,现在饿是肯定的。 饥肠辘辘的,自然睡不好觉,江乔决定去楼下的餐厅吃点儿东西。 却在走进餐厅的时候,看到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里,有一个人在就餐。 他边吃饭,边翻看手机,好像感觉到有人,他抬起头来,才看到江乔站在那里,他招了招手,让江乔过去了。 现在的陆开云,西装的领子敞开着,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洒脱感。 “真没想到陆总也在这里吃饭。”江乔说了一句。 “没吃饱。”陆开云说到。 江乔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怎么着,总觉得陆开云这句话说得别有深意。 可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像在开玩笑。 服务生已经送上了菜单,江乔瞥了一眼陆开云吃的,点的精致小菜。 江乔点了一碗虾蟹馄饨,一个小菜,海藻。 海藻是常常出现在日本料理里的餐点,江乔也爱单点。 菜上来以后,陆开云看了江乔一眼这边,“爱吃海藻?” “是,我妈爱吃海藻,她从小就教育我,要像海藻一样低调,有韧性。”江乔夹了一筷子海藻说。 “你低调吗?”陆开云抬头问江乔。 “我不低调吗?”江乔反问。 “你光芒万丈。” 江乔便很开心地笑起来,“四爷的表扬,小女子问受之不愧!” “你也叫上四爷了?”陆开云又问,眉目之中有隐隐的不悦。 江乔发现,他生起气来,还是挺骇人的,虽然现在江乔看到的只是陆开云生气的冰山一角,但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该叫吗?”江乔问。 “别叫。”陆开云低声说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别叫”竟然让江乔又体会到了不寒而栗的力量。 就是那么轻轻吐出来的两个字啊。 陆开云活像是段位高深的黑社会老大一般,有着别人怎么都看不透的心机。 江乔看着他,很想问问他到底“行不行”的。 虽然俞念说过他不行,江乔也知道俞念是在扯淡,但谁会拿老公的这种事情来扯淡?既然离婚是假的,是想吸引陆开云的注意,自然不该往陆开云的脸上抹黑的。 “陆总晚上回哪住?”江乔忽然问。 “这是你该关心的?”陆开云说到,“你该关心收购价,看看明日是不是跌盘?致胜集团是有不是有反收购政策。” 江乔张扬地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头发,“那我可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陆开云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吃饭吧。” 江乔心想,刚才这句话,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吃了饭,江乔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没电就用不了微信和支付宝,没法交饭钱,想告诉人家房间号的,刚要说,陆开云已经拿出钱包来了,“我请。” “哪敢劳陆总破费。”江乔这句话,说得颇为勉强。 “你当不破费你的吃喝就不是我的了么?”陆开云随手拿出一张卡,好像是酒店高档会员。 江乔讪讪地笑了一下,她正是此意。 即使报了房间号,最后结账的也是开云集团,最终还是陆开云负担。 所以,陆开云这句话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 第506章-507章 他打的? 和陆开云分手以后,江乔搭乘电梯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想着,他今天晚上去哪里睡?去找俞念?俞念胸大腰细,魔鬼身材,的确有性欲。 想到这里,江乔又对着电梯镜子里照了照自己的身材,也不差么。 34d的胸围,小腰,即使这样,在律师行业里,也从来没有人评价过江乔的身材,大概都被江乔的智商和光芒万丈的魄力吸引去了,江乔的能力已经出众地掩盖了她出色的相貌。 对这一点,江乔相当满意。 第二日,江乔又去开了一天的会,下午两点钟,终于达成了基本的收购策略,各种细节还需要继续磨合。 今天,陆开云没有去旁听会议,回到律所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江乔累瘫了,主要是脑子累。 她提前回家了,今天主要是回妈家吃饭,妈做好了饭等她了,爸也在。 两个弟弟都去上学了,家里就只有三个人。 江延远说,“乔乔,你阿衍哥哥都有孩子了,你也不打算打算?” “没心情。”江乔说到。 自从五六年前,江乔对江延远就是这副叛逆样子,直到现在,江延远已经习惯。 “就是,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么年轻,干嘛着急找对象?”乔诗语也帮着江乔。 “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落到二哥后面不是?”江延远又对乔诗语说。 “你都什么事情落在你二哥后面了?”乔诗语问到。 “阿衍的事情,生孩子的事情,事业上就不用说了。虽然乔乔继承了爸所有的遗产,但这是继承的,要说起来,还是阿衍干得最好。”江延远又说。 这话说得,江乔不爱听,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在乔诗语家里睡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有个人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她了——俞念。 以前和俞念没有什么交集,自从上次离婚诉求不了了之,让陆开云替她弄好了以后,江乔对俞念没什么好印象,感觉很小人,很心机。 “有事?”江乔几乎面无表情。 “呵,江小姐是不是该感谢我呢?”俞念说到。 “感谢你什么?” “感谢我把我老公这么优秀的资源介绍到江小姐的面前,听闻江小姐已经接到了我老公并购致胜的业务,昨日,江小姐和我老公聊天极为亲密,还一起吃了晚饭。江小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额俞念问到。 江乔简直为这种女人针鼻儿大的心思汗颜,“叫什么?” “这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懂么?”俞念说到。 那日俞念听心腹说了,江乔已经成为了开云集团的法务支撑,全权给陆开云提供服务支持,俞念就觉得,自己被江乔涮了,离婚业务她没接,却转头做上了并购业务,自然了,离婚案件的诉讼费远远没有并购的高是真的。 这也就罢了,又听人说,江乔和陆开云两个人聊得饭都没吃,不顾下属的眼光,窃窃私语了一顿饭的时间,晚上两个人还不约而同地去了半岛酒店的餐厅去吃饭。 说不约而同,她都是把江乔往好处想了,江乔这种女人,肯定是看上陆开云了,故意弄个偶遇。 俞念没想到,自己会引狼入室,后悔不已。 虽然陆开云不要俞念吧,但她好歹是和陆开云有结婚证的那个人,她自然不能允许别人觊觎,看起来江乔是一个挺专业的人,想不到干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江乔听了就笑了,她上前一步,狠狠地捏着了俞念的下巴,“当你男人香饽饽啊,人人都想抢?你之蜜糖,我之砒霜,我去开云集团,是因为他们请我,他们倒是也想请你的,你有做并购的这份本事吗?你的本事就是整日盯着男人的裤裆看,盯着床上看!真正下三滥的是你吧?心术不正!滚出我的办公室!” 江乔狠狠地捏了一下俞念的下巴。 俞念诧异而惊恐地眼神看着江乔,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不走寻常路? 她可是堂堂的大明星! 她竟然不放在眼里。 不过,那天陆开云的话,还在俞念的耳边回响——丰城女首富。 她有这份财力,自然有傲视所有人的能力,别说俞念一个人,就算十个俞念,也不及江乔跺跺脚。 俞念灰溜溜地出了江乔的办公室。 “周晓!”一股怒气堆在江乔的喉头。 周晓已经知道老大生气了,匆匆忙忙地进来。 “去把俞念喝水的杯子给我扔了,狗用过的东西,人就不能用了!”说完,江乔就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冲了一杯拿铁,开始看起今天的工作任务来。 俞念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影响不了江乔的斗志。 江乔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律师范儿十足,她在办公桌前忙碌了一会儿,站起来从书架上找本专业书籍。 俞念回a城的飞机上,特意拿出化妆镜来看看江乔捏的自己的下巴。 怪不得她一直都觉得疼,都捏红了,捏了两个红色的指印,为了怕证据消失,她自己还使劲儿地捏了捏,她就是要让陆开云看看,江乔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多绿茶婊。 正好明天是周六,她要去陪薛绍兰,陆开云不是大孝子吗,她要看看,娘的话,他到底听不听。 晚上的时候,俞念特意又把两个指印的地方使劲地掐,第二天一早也掐,就是确保证据不消失,不能化妆,化妆的话,陆开云会看出来。 俞念今日明显心情不好,去水榭别墅陪老太太的时候,也感觉跟林黛玉似的。 还假装不经意地露出了下巴上的指印。 薛绍兰看大俞念心情不好,就问怎么了,在阳光下,看到俞念下巴的淤痕特别明显,便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俞念慌张地转过了身子,好像老太太发现了她的隐私一般。 老太太已经很气了,“他打的?” 俞念心想,若是他打的,那还好呢,至少看得到他的脾气。 可他在自己面前,从来喜怒不形于色,面无表情,仿佛她不过就是只小狗小猫。 “不是,他从来不打我。”俞念说,“他对我,好得很。” 确切来说,俞念的演技炉火纯青,就因为不是本色出演,所以老太太才戏里戏外分不清楚,以为俞念就是那个极为善良的人,而且,快一年了,俞念表现得确实好得很,对老太太笑容可掬,特别体贴老太太的喜好。 “那是谁?谁敢打开云的女人?”老太太看到俞念委委屈屈的样子,动了气。 “别问了!” “告诉我,是谁。”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 “是一个女人,叫江乔,她来抢开云,还打我!”俞念哭哭啼啼地说到。 俞念特意隐去了江乔丰城女首富和律师的身份,让老太太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薛绍兰果然急火攻心,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过去,她马上给陆开云打电话,把他叫了回来。 老太太的话,陆开云一般是听的,回来便看到俞念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陆开云问。 “你问问你媳妇儿怎么了,她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当老公的,就这么袖手旁观?”薛绍兰问到。 “哦?”陆开云饶有兴趣地看着俞念,“被谁欺负了?” 这是第一次,他看俞念,面上有了表情。 俞念眼含热泪的样子,把自己受了伤的下巴给陆开云看。 “有话说话,怎么了?”陆开云对俞念的行为,已经有几分不耐了。 “被江乔捏的。”俞念看着陆开云。 “哦?”陆开云好像更有兴趣了,他的手掌伸出来,拇指和食指分别压在俞念的下巴上,另外三个指头托着她的下巴,“这样捏的?” “是。” “下手还挺狠!”陆开云唇角竟然莫名地有了几分笑意。 今日是俞念看到陆开云表情最多的一日。 俞念以为陆开云的这句“下手还挺狠”是对自己怜惜的意思,只要陆开云怜惜,她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计较,还让陆开云不要生气。 这样多好啊,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老公,你要替我对付她哦。”俞念又撒娇。 陆开云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今日天气不错,春天了,暖阳阳的。 可能因此连带着他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好。”陆开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俞念就说么,陆开云这种人,怎么会随便跟别的女人传绯闻。 再说了,他又怎么会随便娶什么女人,而且,这还是他的头婚,可能他现在还无心和俞念怎么样,将来有心了,他还是她的丈夫。 虽然被江乔弄了个狼狈,但俞念那种以正室的身份,去斗小三的立场,还是挺荣耀的,她感觉特别好。 快一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利用“陆太太”的身份。 就算将来陆开云看上什么人了,她就是不离婚,他能奈何? 今日,俞念的心情也很不错,对薛绍兰也特别好,老太太长,老太太短的,亲自下厨房给老太太炖燕窝,老太太眉开眼笑,看到俞念和陆开云两口子夫妻和睦,她就开心多了,感觉自己能多活十年。 这一日,江乔的律所去了一个人——樊聪。 樊聪是江乔以前的同学,想追江乔来着,自从江乔十八岁继承了江景程的遗产,樊聪便觉得难忘其项背,而且,他那个时候追江乔,未免会让人说他的动机。 他家里虽然比不上江乔富裕,但是,江乔的同学,经济上都不差。 两个人算得上发小,极好的发小。 所以,樊聪便把他的满腔心思都藏起来了,只和江乔做好朋友。 他有自己的公司,也总来找江乔插科打诨。 江乔早就见怪不怪。 他来的时候,江乔刚刚把一本专业书插到书架上。 “乔乔,最近忙啥?”樊聪问。 “在忙开云集团的并购业务。”江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等这个案子做完,我就去好好休息一阵。” “是,女人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再说,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赚什么?”樊聪问。 “谁嫌钱多?”江乔说了一句。 “你刚才说开云集团?陆开云可是相当厉害了,手腕铁血,当年收购逸阳集团,可是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差点把人家逼得跳了楼,你给他做事?”樊聪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恰好这时候,“开云集团收购项目小组”里,黎总拉进来一个人。 若是旁人,江乔也就不注意了,可拉进来的那个人偏偏是“陆开云”。 他直接进来的时候,名字就是“陆开云”,可见他的微信就叫陆开云,连个昵称都没有。 不过,他进来也不奇怪,毕竟致胜集团公司也不小,甚至很大,总裁进来自然理所当然了。 因为刚才陆开云进群,江乔的心思有几分游移。 “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回到和樊聪的聊天上。 “你没听说过得事情多了,你可知道陆启山是为什么死的呀?陆开云几乎逼死了那个罪魁祸首,可能当年在江湖上的传说太多了,这几年收敛了,基本上不在江湖了。”樊聪又说。 “他收购的时候很强硬吗?” “实力相差悬殊,他为什么不强硬,不过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候也不在中国。”樊聪又说。 剩下的一周,江乔律师事务所的人,又去开云集团开了几次会议,群里每天都有人在发消息,有的表格传到群里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两三点了,说明大家为了这个项目也是拼了。 陆开云进群以后,从来没有说过话,仿佛不存在一样。 江乔的感觉是,他以前总干这种事情,如今看淡了。 一周以后,就是正式谈论收购、签署收购协议的重要的日子。 江乔的律所只去了江乔和周晓,和黎总监他们约好了,在致胜集团的会议室谈。 江乔今日穿了一身天蓝色的套装,干净又漂亮,好像天上的云彩。 胸前还别着一枚宝格丽的胸针,尽管江乔没戴任何首饰,可这枚胸针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如果戴了首饰,反而有特别凌乱的感觉。 江乔的发饰也很简单,脸上白净,打了淡妆。 她提着公文包和手提电脑进致胜集团办公室的时候,一眼看见陆开云坐在次重要的位置上,重要的位置上坐着黎总监,显然陆开云不是主谈。 总共有两个重要的席位,分别是黎总见和江乔,位置都在中间,江乔坐在黎总监的这边。 所以,江乔和陆开云之间,隔着黎总监。 江乔看到陆开云竟然在,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果然是整个谈判的变数,要来的话,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原先根本没想到他会来,想起樊聪所说的话,江乔心里便不大安定,生怕陆开云会影响了谈判。 陆开云谈判强硬,江乔向来都是走绵软路子的,省得谈崩了,不好收场。 自觉她和陆开云的谈判路数不一致,所以走过陆开云身边的时候,江乔弯下身子,对着陆开云耳语了一句,“陆总,一会儿你要是发言,温柔点儿。” 陆开云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江乔的脸上,问到江乔,“我不温柔吗?” 第508章 关系没那么好 “我不温柔吗”,这话问的,颇让江乔有点儿答不上来话。 而且,他是总裁,“让您少说话”这句话,江乔也实在没有立场说。 只能说,这句反驳是陆开云致命的温柔,因为自从他温柔说过这句话以后,江乔无言以对,本来生活上也没有和他太多的接触,她只能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等人来齐了,开始谈判,江乔和黎总监是这次的主谈,江乔娓娓动听的声音,犀利的收购策略,见血封喉的专业涵养,在这个春日,如同流水般地落在对方的耳朵里。 陆开云真是没多说话,一直听着江乔和黎总监主谈。 陆开云抱着胳膊,看投影的内容,偶然听到江乔和黎总监的观点,会点一下头。 江乔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对方在听江乔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瞥向陆开云的眼睛,好像在奇怪,陆总怎么一直都没有说话,好像陆总不开口,他们就不踏实一样,看到陆总听到江乔的话频频点头,心里也就有数了。 致胜集团的人也怕啊,怕自己被逼得跳楼,听江律师说话总比那种结果好。 这次谈判的顺利,是江乔意想不到的,竟然一上午下来,就把收购协议敲定了,过程之顺利,简直出乎江乔的预料,下午又开了一个小时,合同就谈妥了,法务总监签的协议。 收购计划完全按照江乔的计划走的。 剩下的,就是开云集团内部的事情了,怎么任命人员,江乔就管不着了。 开完会以后,江乔和周晓走在走廊里,都特别开心。 “这次开云的收购,可是一次经典收购,可以上教科书了,你做的收购计划,堪称完美。”周晓吹捧着江乔。 “我总觉得过程有点儿太顺利了,以我的经验,一般要两天以上的。”江乔说到。 “管它呢,反正收购了他们百分之七十九的股份,还想怎样?准备做完了这个案子,去哪玩?”周晓又问。 “没想好,到时候再说。”江乔又说。 江乔隐隐地觉得,陆开云特意在旁边坐着,好像是压阵的,只要他往那里一坐,对方就不敢怎么样,所以这个会,才开得那么顺利。 他即使一句话不说,可对方依然会看他的脸色行事,颇有些打击江乔。 江乔在并购领域的专业,可是所向披靡的,却不想,败给了他的一言不发。 这是江乔第一次陷入到“狐假虎威”的圈套中去。 不知道陆开云是老奸巨猾地早就知道,特意预谋来的,还是只是来看看开会的情况,不过江乔猜,前者居多。 陆开云的城府,还真的不是那种性格上的强势,而是他犀利的老谋深算。 江乔到了楼下,看到陆开云刚要上车离开,还是那辆宾利。 江乔快走了一步,说到,“陆总。” 陆开云本来在开车门的,听到江乔叫他,回头说了句,“有事?” 就见江乔并没有那种开心,绝对不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毕竟刚刚成功了一个大案子。 “怎么,江小姐做了这么一个大案子,不开心?还是觉得做开云集团的业务,委屈了你?” “这倒没有,就是,您开会怎么一句话不说?”江乔问。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陆开云似乎有几分淡笑,说话还是如同对着江乔呵呵一声,说“好”的口气,好像他性格温和,任何人都能欺负一样。 其实江乔知道,绝对不是。 江乔气结,是她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您也太听话了吧。”江乔只是让他温柔,也没说让他不说话。 陆开云笑笑,“江小姐财力雄厚,指力惊人的,我怎敢不听?” “我——”江乔竟然一个“我”字,就没有了下文。 看起来是那天她捏俞念的事情,让他知道了。 肯定是俞念告诉他的。 他的口气,江乔竟然没有听出来是奚落,还是谴责? 又或是替妻报仇? 总之,她什么都听不懂。 他还说,听江乔的,这话,江乔可是不信,越是说这种话的人,心中越是自信,自然谁的话都不会听。 “没事了?”陆开云又问。 “嗯。” 江乔说“没事”,陆开云便上车走了。 江乔去了一趟江婉宁家,和周晓一起,和律所的司机说了,来这里接她俩。 江婉宁自然很开心。 “a城的业务忙完了,这个项目告一段落,以后来a城就没这么频繁了,我好想大姑啊。”江乔说到。 “别没正形,当着人家小周的面,我都不好说你。你最近在忙陆开云的业务?”江婉宁问。 “嗯,做完了。大姑你上次差点儿害了我。”想起上次,大姑不偏不倚地在陆开云的车上,说了“四爷”这个词语,就被陆开云计较上了,江乔便觉得难堪。 “怎么了?”江婉宁笑着问。 “没什么,你知道陆开云为什么叫‘四爷’吗?”江乔又问。 “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前段时间,俞念不是要离婚吗,这一闹不要紧,弄得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结过婚了,俞念曾经演过一部清宫剧,她在里面演雍正的宠妃,可能别人是因为这个原因叫陆开云四爷的,我也不清楚,你若是不问,我都不注意。”江婉宁说到,“回丰城了,问你爷爷奶奶好,给你爸妈带好。” “嗯。”江乔应着,心里却想着,这个陆开云和俞念的关系,也许没有那么好,要是好的话,陆开云应该挺乐意别人叫他四爷的,九五至尊,一代明君,和他多像,而且,俞念起诉离婚,今天他说江乔指力惊人,好像在赞赏江乔,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关系没那么好,毕竟陆开云是超级有钱人么。 周晓和江乔今天是坐律所的奔驰商务车回的丰城,路上江乔一直闷闷不乐。 “开云集团收购小组”里的黎总发话了,说感谢各位同仁的一路艰苦劳动,大家经常两三点地都在加班,我有眼睛,我能看到,收购的事情告一段落,完满结束,下面请财务总监发红包,还了财务总监苏总一下。 苏总就说了,“你当好人,散财让我,你最老奸巨猾。” 黎总发了一个贼笑的表情。 第509章 传闻是——钓鱼 苏总发红包了,红包发的特别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得发了十来万。 江乔也抢得热火朝天,反正坐车,长路无聊。 周晓又说了,“怎么陆总不出来抢?” “他那种有钱人,抢这些钱?” “你不也是有钱人?你也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苏总发红包,肯定是陆总授意的,要不然发这么多钱?”周晓又说。 “有道理。不过他怎么不亲自发?”江乔又问。 “嗨,人家大总裁怎么会跟咱们一起玩?人家是雇主,咱们充其量就是佃户,咱们不在人家的交友圈里,”周晓翘着二郎腿,说得轻快,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了,“哦,不对,我是说我们,可不包括丰城的女首富。” 江乔白了周晓一眼。 “你瞧瞧,陆总不抢,也说明了,的确是他授意的,要不然谁会这样扔钱啊?肯定是陆总同意,给我们的奖励。要不然这得是苏总一个月的工资了,十来万呢。”周晓又说。 “情商在线。”江乔表扬了周晓一句。 当时选周晓当助理,也是这个原因,周晓什么事儿都看得特别通透。 有时候,江乔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靠周晓点拨。 到了丰城,江乔就直接回家,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看到电话正在闪,她静音了,是律所的财务,财务说,“老大,开云集团并购案的收入到了,3800万。” “嗯,知道了。”江乔一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 翻看了一下微信里的信息,发现“开云集团收购小组”里竟然特别热闹,聊得热火朝天,翻看了一下,原来是律所有个女律师,在给自己的孩子辅导作业,初中的题目,涉及到抛物线,数轴的,孩子不会,她更不会,在朋友圈求救,没人理,在好几个群里发了,也照样没有人理,只有在这个群里发了,是开云集团的财务总监苏总给做出来了。 这个女律师简直感激涕零啊,说不愧是学财务的,瞧这步骤列的,逻辑清晰,字写得飘逸灵动,看出来了,开云集团的人都牛逼哄哄了。 财务苏总监并不谦虚,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是陆开云带领的好。” 江乔觉得,这条拍马屁的微信,陆开云肯定看到了,至于为什么没回,大概正如周晓说的,人家是雇主,他们是佃户,人家懒得回,别说说话了,一个笑模样都不肯给。 江乔仔细看了看这些回复,下面的,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互吹捧起来了,可能因为今天苏总刚发了红包,大家见钱眼开,就是没看见这个陆开云发的一条信息!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怪不得自己的老婆用了各种手段要把他弄出来。 不想了,江乔饿了,准备下楼吃饭。 走到楼下,正好碰见樊聪那个混不吝的来了。 “你没事啊?”樊聪大惊小怪地问到。 “怎么了?” “没事我给你打一下午电话,你不接?”樊聪脸都变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江乔拿出电话来,才看到竟然有四五个电话,都是樊聪接的,她起来接完了电话就直接开微信了,现在还开着微信的界面,竟然没注意樊聪给她打电话了。 “瞧瞧,一看你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樊聪说,“吃什么?哥请。” “桂林米粉。”江乔说。 樊聪哂了江乔一眼,“哥请的起。” 江乔笑了一下,两个人去了小区外面一家刚开的桂林米粉。 江乔住的是高档小区,所以,连带着周围的建设也都挺高级的,米粉店装修也很高档,一看就有吃的欲望。 樊聪点了最贵的牛肉米粉,一人一碗,他坐在江乔的对面。 “我说乔儿,你这一个人住,以后可不能这么吓哥哥了。”樊聪说了一句。 樊聪的这句话,莫名让江乔觉得有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动,正好牛肉米粉上来了,这家店用的是青花瓷的碗,牛肉切的很薄,看着就香,让人看着特别有食欲。 “吃饭吧。”江乔拿了两双筷子,递给樊聪一双,整个人埋头在米粉上。 看起来江乔是饿了,可她是怕自己万一热泪盈眶,让樊聪看出来。 今天下午,她妈可都没给她打电话,樊聪就来了。 江乔一边吃米粉,装作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在看,群里有人说,“老大呢,也不出来说几句话,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江乔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说道,“吃饭中。” 就这一句话,群里炸了。 因为江乔拍自己米粉的时候,她的背是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的,所以也照到樊聪的身子,只是头没有照上去,但是樊聪本来就帅,身材自然是很好的。 大家没人关心米粉,都在说,“哟,老大,这是官宣的意思?” 江乔一直在吃饭,没空理他们,所以,便放下手机了。 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想着会拍上樊聪,拍上了也没在意。 她这不在意的状态,别人可就在意了,大家都在讨论着对面这个帅哥是谁。 看这身材可不错。 一条一条的信息,不仅律所的人在讨论,开云集团的人也在讨论,毕竟是正当龄的女孩子嘛。 江乔不以为意,她心里没有事,就不怕别人说。 “你晚上没吃饭吗?”江乔问樊聪。 “吃了——”樊聪说道,忽然又改了,“没吃。” 江乔便知道他已经吃过饭了。 江乔上楼的时候,樊聪便走了,樊聪好像从来没上过江乔的家里。 江乔到了家,睡了一下午,精神了,开始看起别的并购业务来,排一个轻重缓急的顺序出来,案子小的,金额低的,先做,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却听到周晓说,“老大,你知道俞念的消息吗?特别劲爆。” “别跟我提她,给女人丢人的人!”江乔摆了一下手。 “听说她最近在剧组拍戏,和剧里的那个男主搞绯闻,还当场喂喝奶茶,这事儿已经登上微博头条了,您不知道?”周晓又说,“传说陆总昨天晚上就从新西兰回来了。” 江乔愣了一下,他去新西兰了? “他去新西兰干什么的了?”江乔问。 “传闻是——钓鱼!” 第510章 想我爸了 江乔心里又想了一句:他怎么这么闲?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闲的?刚刚并购,不是最忙的时候吗?怎么就江乔整天上蹿下跳的? “不管她,和我们没有关系。”江乔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起来,还真是相爱相杀的两个人啊,老婆一传绯闻,老公就从新西兰回来了。 估计陆开云鱼竿还没有撇出去。 不过这个俞念,是个人物啊,以江乔对俞念的了解,这该又是她引起老公注意的一种办法,以前是闹离婚,现在搞绯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看起来,这次很成功,陆开云第一时间从新西兰回来了。 看起来还是在乎。 …… a城,丽都公寓。 陆开云一个电话就让俞念回家了,正是晚上。 “最近被下降头了?”陆开云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着眼前跪着的俞念,“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各种幺蛾子是什么意思?上次闹离婚,我忍了,去闹江律师,我也忍了,你没掂掂你有几斤几两?每次你弄出事情来,我都得给你收拾残局?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掂了,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斤两,小招数肯定不管用,所以才用大的。”俞念说到。 俞念就知道绯闻一爆出来,会影响陆开云的名声,另外,陆开云怕老太太知道。 丽都公寓里非常安静,都是请的钟点工,这会儿都走了。 陆开云点了一根烟,他根本不管俞念正跪在他的脚底下。 “我一个正常女人,有什么需要,你该知道的!”俞念执拗地说,“还是说你真的不能人道?” 陆开云从沙发旁边拿出一个按摩器,扔到了俞念的跟前,“让人从国外给你买的,效果不错,试试。” 俞念看到,气急败坏,说了句,“陆开云~我要男人,我二十七岁,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是太监,也让我陪着!” 陆开云冷冷的目光便射到了俞念的脸上,“想反悔?如果想反悔,马上去离婚!” “离婚就离婚,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就想让我给老太太当‘药’,是纯粹的药,老太太现在就凭一口气吊着了,离婚就离婚,你当我怕?”俞念也气了。 俞念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只要一离婚,老太太马上就断气,不怕她断气就离。 陆开云看了她一眼,拿过电话,“把俞念正在拍的这部戏撤了,两年之内——” 俞念的脸色越来越白,很多人复出都无门,这辈子万一被他封杀了,她就泯然于众人了,复出是不可能了,陆开云这是铁了心不行使丈夫的义务了。 貌似她的后半辈子男人是指望不上了,只有靠钱了。 “慢着。”俞念说到。 陆开云把电话拿了下来,“想通了?” 俞念不服气地说了,“想通了!不让我有绯闻也行,加钱,男人不靠谱,钱最实在!” “加多少?” “一个月一百五十万!” “成交。”陆开云说到,“加钱有义务,以后只能接相同的重复角色。” 俞念又咬了咬牙,她这一辈子的演员之路是被陆开云框死了,只能在这一个类型里走不出来。 她咬了咬牙,若不是她喜欢陆开云,想霸占着陆太太的角色,她才不管钱多钱少! 这份婚姻,她和陆开云各自有顾虑,各自有所图。 彼此牵制,就是看谁能够牵制住谁的。 他有钱,她能哄老太太,可俞念唯一输在——喜欢他! 这就是无底的代价了。 “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陆开云要走出去了,俞念突然问。 “这不是你该管的!下周老太太过生日,出席。”说完,门响了。 俞念心里又闪出三个字:秀恩爱。 无论两个人关系如何,都要秀。 陆开云回了他日常住的初云别墅。 之所以叫初云别墅,是因为这栋别墅当年是陆启山盖的,用了儿子名字中的“云”字。 陆开云给水榭别墅的阿姨打电话,让她把所有的信息渠道封锁,别让俞念在外面乱搞的事情传入老太太的耳朵。 阿姨答应了。 下周很快到来。 那天,陆开云去丽都公寓接上了俞念,两个人同时去了水榭别墅。 俞念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并不是因为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所以才打扮的,是因为陆开云,她才打扮的,女为悦己者容。 在水榭别墅里,俞念手挽着陆开云的胳膊,祝老太太生日快乐。 老太太果然笑容可掬,看到儿子和儿媳妇恩爱成这样,别提多开心了。 水榭别墅的阿姨自己做了很好吃的饭菜,表面上挺繁荣。 “念念前段时间不是接了部戏吗?怎么不去了?”老太太问。 “哦,开云吃那个男主角的醋,不让我去了。”俞念看了陆开云一眼。 陆开云也配合地笑了笑。 “那就别接了,在家多陪陪我。”老太太又说。 “妈,这可不行,开云整日都让我陪他。”俞念又看了陆开云一眼。 老太太又笑了,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总好过陪她这个药罐子。 陆开云之所以不让俞念每天来,是因为怕露馅,他确实是只想让俞念周六来,这样吊着老太太继续活下去的一口气。 老太太的生日结束以后,陆开云回了初云别墅,在一个人抽烟。 往常他和俞念都是分开住的,有必要的话才在一套房子的两个房间里睡。 基本是他去丽都公寓,俞念从没有来来过初云别墅。 都是陆开云的产业。 陆开云拿出手机来,群里有人说祝老太太生日快乐。 每个群都有,很多很多,他一一回复了“谢谢”。 “开云集团收购项目小组”里面,开云集团的人也有祝贺的了。 他也回了“谢谢。” 这是他头回在群里说话。 这个谢谢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周晓便跟江乔私聊了,“原来是陆老太太的生日,你瞧瞧,这个陆总,都不带跟我们说的,如果不是别人提起,我们还都不知道。” 江乔看了看,说到,“人家是雇主,我们是佃户,需要跟我们说吗?” 过生日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说了祝你生日快乐,别的人也都需要说,否则就显得特别不通情理。 江乔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趁这个机会把之前的两千万,还给陆开云。 毕竟离婚的案子,她什么都没做,他却给了她两千万。 江乔问了开云集团财务总监陆总的账号,便把那两千万给陆开云打过去了。 然后短信告知,这两千万,权当祝老太太生日快乐,没有别的意思。 江乔问他收到了没有。 良久,江乔收到了一条回来的短信:想我爸了。 第511章 找我一下 “想我爸了”这四个字,让江乔接不下去了。 听樊聪说,陆开云的父亲好像去世了,江乔和江延远的关系一言难尽,一直在江乔的心中闷了好几年,无法感同身受。 可江乔的心,此刻被江行云“想我爸了”这四个字带着,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好像沉到了酸酸的醋下面,心里痛得难受。 想说“节哀顺变”的,可又不想让陆开云晓得,她了解了他那么多家事。 总之,江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来想去,江乔回了他一个“摸头”的表情,表示安慰。 江乔今天破天荒地竟然回家了。 乔诗语正在家里做饭,看到江乔,说了句,“难得,哪阵风把我们家的大忙人吹回来了。” “我爸呢?在家吗?”江乔说。 乔诗语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头一回啊,竟然问起来你爸了,怎么了?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啊?”江乔又说。 江延远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来着,听到江乔的声音就出来了。 正好乔诗语的饭菜也端上桌了,三个人吃饭。 这次,江乔对江延远,有了几分交心的意思。 “爸,您说江逢和江恒会不会想您呢?”江乔问。 “那两个兔崽子,要是想我早就回来了,看起来是不想。”江延远挺得意的,自从娶了乔诗语,就一直得意。 江乔心想,大概“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只有如同陆开云那样,父亲不在了,才会记得。 她心里忽然有点儿心疼陆开云。 今天晚上,江乔在家里住的,江乔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像陆开云那样想念爸爸,便想现在就和爸爸修补好关系,晚上的时候,会问爸最近忙不忙,如果忙,就找人,别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了。 弄得江延远好一头雾水,一直诧异地问,江乔是不是要去远行。 “不去!”江乔撂下这句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来看。 本来挺热闹的手机,今天晚上突然就安静了。 江乔睡觉了,其实睡觉的时候也才晚上九点多,和往日比起来,她睡觉算很早了。 果然,睡了两个多小时,醒了。 迷迷糊糊中看手机,看到微信里有一个红色的提示,有个人她,打开了微信,才看到,竟然是“开云集团收购业务小组”里,陆开云她。 他竟然她,话都从来不说的人,竟然她,后的内容也特别简单:找我一下。 他说了这句话以后,后面的人,再也没有人刷屏了,就这么如同圣旨一般地挂着,别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 江乔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周围那群人的窥屏,虽然这个群里只有三十几个人,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神秘感,屏息凝神地想看看陆总到底找江乔干什么的感觉,呼之欲出,可惜,江乔一个小时都没有出现。 当然,可能大多数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找陆总私聊去了。 江乔觉得,不在群里回应一下陆开云也不好,毕竟他都用“班主任”的口气招呼她了,她总不能让他凉了,她回:刚睡了一觉,这就来。 随后,她加了陆开云的微信,通过以后,她翻看了一下他朋友圈,让江乔失望的是,他根本没开通朋友圈,名字就叫陆开云,她一度怀疑这是陆开云开的小号,是工作号,他还有自己的私人号。 “还睡呢?”陆开云问了一句。 “哦,醒了,一会儿还睡。”江乔回答,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说正事儿,给你介绍个业务,a城的投资集团,瑞城投资,需要律所进行他们日常的法务维护,在各种活动中挂名法务,我推荐了你,你跟他们聊聊。”陆开云说到。 头回见陆开云说了这么多的话,江乔说到,“好,谢谢陆总。” “我把她微信推送给你,你们聊。”陆开云又说。 说着,便把瑞城投资副总的微信推荐给江乔了。 对方很快通过,可能要说的事情比较长,所以,对方是发的语音,说的是陆总介绍的贵所,贵所做的并购业务我们也听说了,江律师的专业我们也都知道,然后说了自己公司需要法律顾问的事情,以前合作的律所到期了,并且对方在很多事情上,都比较滞后,想换一家律所,陆总介绍,肯定错不了。 让江乔意外的是,这个副总竟然是女的,而且,听起来还很年轻。 江乔便想:陆开云的女性朋友还不少,不过也对,那么一副好皮囊。 “改天,下周吧,让陆总攒个局,咱们见见,细聊。”这位副总说到。 江乔同意了,听这位陈副总说话,便觉得爽快,雷厉风行,江乔挺喜欢的。 这周,江乔又忙了一宗小的并购业务。 接到陈汶副总电话的那日,天气降温,好像要下雨,感觉夏天就要到来。 “江律师,我和陆总说了,就是明日,在半岛酒店,因为你去过半岛酒店,还是你上次去过的‘听风’包间,你知道那里,我们三个聊聊。”陈汶笑着说道。 “我们仨?” “你,我,陆总啊,糊涂了?”陈汶又问。 江乔差点儿忘了,还有陆开云,中间人么。 约的是中午十二点,江乔早起坐飞机,去了正好吃午饭。 晚上,江乔就收到了陆开云的微信:都知道了? 江乔回:知道,听风包间。 陆开云没说话,江乔心里有事,不问出来不舒服,便又问了一句,“你这么喜欢听风吗?” 半晌后,那头才回:巧合而已。 江乔有点儿后悔自己问他这句话了,显示了她还记着那栋小楼的名字叫做“听风”。 第二日,江乔下了飞机,就赶往了半岛酒店。 今日因为坐飞机的缘故,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小皮衣,软软的小羊皮的,又商务又休闲,腿上穿一条九分裤,这身打扮和往日的套装都不一样,但还是她的风格。 风尘仆仆地进了半岛酒店“听风”包间,便看到有个人坐在主座上喝茶。 第512章 又是护花使者在等着? 陆开云听到门响,手里的茶杯握在唇边,目光落在了江乔的身上,“来了?” 江乔坐在了一边,离陆开云并不远,但还是隔了几个座位。 上次是一桌人吃饭,所以并不觉得包间大,如今只有她和陆开云。 江乔觉得,说话都带回声的,特别寂静,寂静得难受。 “陈副总呢?”江乔看到桌子上还没有上菜,有点儿饿。 “她有个会议,要一点钟才过来。”陆开云说完了,对着服务员说了句,“上菜,另外,给这位小姐倒茶。” 服务员笑容可掬地照做了。 她很少喝茶,喝了一口说到,“酒店里的茶吗?很好喝。” “从家里拿来的。” “陆总好有品味。”江乔忍不住赞到。 “谬赞。” 两个人在偌大的包间里,江乔忍不住觉得几分没话说的尴尬。 可看陆开云,淡定自若,丝毫没有不方便的感觉。 江乔抬婉看了一下表,还有二十分钟才一点。 菜上来了,先上的小菜。 竟然有江乔挺喜欢的那道“海藻”,这个陆总,倒真是贴心。 “江小姐很急吗?”陆开云淡淡地说到。 “也不是很急,因为我今天下午还要赶回丰城。”江乔答道。 “丰城?”陆开云又淡淡地笑,“是有什么人还是什么事在等着你?” “哦,是一家公司要上市,我们律所负责做上市业务,证券公司承销他们的债券,已经定好了,在富丽酒店,晚上谈。”江乔吃了几口海藻,她确实饿了。 又因为飞机只有一个小时,飞机上并不提供餐食。 “是这样,我还以为又是护花使者在等着江小姐。”陆开云又淡淡地笑。 “哦,不是。”江乔随口说到。 随即想起来,陆开云刚才用的是“又”,难不成—— 难不成上次群里的照片他看到了? 江乔本想解释的,可一想,她为什么向他解释? 她一个未婚女子需要跟一个已婚男人介绍自己的私生活吗?没必要。 倒是这时候,陈汶进来了。 江乔和陈汶没见过,不过从微信里能够听出来,陈汶是一个性格不错的女子,倒真是这样,刚才没进门的时候,江乔就听到陈汶的笑声了,当真是“笑声比人声先到”。 “江律师,陆总,对不起呀,迟到了。”陈汶说道。 服务员正在给江乔倒水呢,江乔一个抬眼的功夫,手往外伸了一下,热水倒在手上了,江乔“啊”一声,这一声,十分清脆悦耳。 陈汶皱着眉头,走到了江乔身后,“怎么了?烫着了?” 走过去,才看到江乔的手已经红了一片,服务员在一声一个“对不起。” “去拿红花油。”陆开云对着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惊慌失措,赶紧走出门去,按照陆总的吩咐,去拿红花油了。 “走,先去用凉水冲一下。”陈汶拉着江乔就去了洗手间。 这种包间里面,都自带洗手间的。 陈汶把江乔白色小皮衣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了黑色打底衫,给江乔用凉水浇着手,等到从洗手间里出去,服务员已经把红花油拿来了,递给了陈汶,陈汶小心翼翼地帮江乔搽上。 “幸亏你来了。”陆开云刚才一直在喝茶,对着陈汶说道,接着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走了。” 陈汶还站在江乔的边上,两个人都抬起头来。 “陆总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陈汶说道。 “要出个差,去丰城。”接着就离开了,没有丝毫留恋的样子,“单我已经买过了,明天我回来再请你们。” 江乔看了看他的座位,他好像根本都没吃几口,也不知道饿不饿。 那瓶红花油,好像是他让拿的,还放在那里。 因为江乔的手烫伤,陈汶悉心的照料,因为私生活上的这种贴心,让江乔和陈汶的交谈放开了不少。 “您和江总是同学吗?”江乔问,“看起来你们关系蛮好的。” “你是对我好奇还是对江总好奇?”陈汶又问。 “没有,我只是,我觉得陆总好神秘。”江乔又说。 陈汶笑了一下,“我俩高中同学。” 原来如此。 之后,两个人言归正传,说起正事来,其实陈汶的要求也简单,就是找一家有规模,有实力的律所当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这事儿,江乔最喜欢干了,就是日常出点儿法律意见和建议,找一个日常的顾问,每月律所拿钱,不是大事,很快就敲定了,陈汶说,回头就把协议给江乔发过去,如果没有意见,签字。 江乔和陈汶聊了两三个小时,又主要聊了公司的业务。 瑞城投资,江乔以前也听说过,颇具规模。 江乔抬婉看表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说自己晚上还有个应酬,失陪了,陈汶说,如无意外,我今天下午会把协议给你。 是陈汶开车送江乔去的机场。 在机场,陈汶先给周晓打了电话,让她今天下午盯着点儿电脑,陈汶会发一份协议过来,另外,五点半,樊聪会去接她,她和江乔一起去参加一个应酬。 “得令!”周晓说道。 江乔又给樊聪打电话,问他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樊聪说,“您吩咐,我就算没时间,也得变得有时间啊,什么事儿?” “我今天和两个大佬吃饭,都男的,你开车和周晓到机场,一起接上我,你送我们去饭局,你等着,好吗?”江乔问。 毕竟江乔是一个妙龄女子,很容易碰到好色的登徒子。 樊聪在江乔出道的时候就说了,以后碰到这种事情,找哥哥,哥哥保证效犬马之劳,江乔很少找樊聪,除非情况很特殊,比如今天就算特殊,因为江乔早就听说这个证券公司的老总,极为花心,经常对女人动手动脚,让樊聪跟着,好歹是个依靠,樊聪可是学过散打。 打完电话,江乔上飞机,一个半小时后,樊聪和周晓接上了她。 “老大,协议发过来了,都已经看过,非常合理,可以签。”车上,周晓说道。 “乔儿,你一下车我就可就闻到一股雷厉风行的气质,直接去应酬?”樊聪在车前问。 “对。我和周晓应酬的时候,你可以在附近吃饭。”江乔说道。 “得令。” 第513章 青梅竹马?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应酬的大厦——富丽酒店,今晚是要上市公司的老总请客。 因为坐飞机,一路风尘,江乔下车的时候,在樊聪的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妆容,也没换衣服。 樊聪的头探出来,“行了,乔儿,够漂亮的了,你明知道对方自己是个登徒子,还打扮这么漂亮,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江乔没说话,和周聪走了。 樊聪从后面看着江乔的背影,笑了一下,身材当真是好。 樊聪开的是限量版的玛莎拉蒂,特豪华的车,纨绔子弟的出身,人并不纨绔。 他先下车吃了点儿饭,怕万一江乔有事,找不到他,就吃了一碗面,就回车里等着了。 江乔一进酒店的门,即将上市公司的老总和证券公司的老总,就两眼放光,都说江乔是律政俏佳人,果然不错。 证券公司的老总,长相差强人意,看到江乔,眼里忍不住放光,他看似打趣地说,“都说女人出名,要么是靠男人,要么是靠有钱的爹,真正靠自己的,得四十岁以后。” 江乔笑了一下,“这些,我都不需要!” 就是因为江乔首富的身份,虽然钱是她继承来的,但她没靠自己的爹,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小觑她,所以,也极少有人潜规则她,她想要的东西,自己都有,谁敢?钱给了她底气。 人家的二伯和五叔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就算借给这个证券承销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种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一旦知道江乔不好惹,便痛快了嘴了事,在饭桌上,对江乔唯唯诺诺,江乔说什么,他答应什么。 所以,一顿饭下来,合同就谈成了,本来江乔已经和这个上市公司的老板,之前有个深入的交流,这次主要看证券承销商的意见。 江乔和周晓从包间里出来,都在取笑刚才那个承销商唯唯诺诺的劲儿。 都是年轻女孩子,自然说起这个来,绘声绘色的,也眉飞色舞的。 “把他当王者防着,这么猥琐,原来是青铜,高看他了。”江乔边笑着边说,两个人拐过走廊,差点儿撞到一个人身上,江乔抬起头来,才看到——竟然是陆开云。 “陆总,好巧!”江乔眼睛瞪得好大。 “不巧,我中午不是说了,来丰城?”陆开云的西装敞开着,有一股洒脱的味儿,还有一种男人的气场,那种让人震慑的光,差点儿让江乔睁不开眼。 “那也巧,您这是——和人谈完了吗?”江乔看向陆开云身后的包间。 “对,正要离开。” “我也刚谈完,一起下楼吧。”江乔说着。 三个人便一起走开了,上电梯的时候,陆开云忽然问了一句,“手好了吗?” 江乔才想起来,中午她的手烫着了,说道,“您不提我都忘了,早好了。” 下楼以后,借着富丽酒店的灯光,江乔看到樊聪站在自己的车前等着。 看到江乔,说了句,“乔儿。” 樊聪本来想问没事吧,可看到陆开云在江乔的身边,他怕陆开云是谈判的人之一,没多问。 江乔跟陆开云告别,“陆总今天晚上要住在丰城吗?” “不,要赶回去。” 江乔便笑,“也是,那么娇滴滴的妻子,还很漂亮。” 周晓就在心里说了一句,“虽然跋扈没脑子吧!” 但男人就喜欢这种跋扈没脑子的,犯贱! 陆开云只是浅浅地微笑,便离开了。 上车以后,樊聪便问,这个男人是谁啊?谈判的人?这个人长得可不次! 江乔便说,“合作伙伴,结婚了。” 樊聪长吁了一口气,“结婚了啊。” “不结婚你想怎么着啊?”江乔又问,“他老婆可是著名的大明星俞念。” “跟我没关系。”樊聪说道。 今天晚上,因为江乔本人去了,对方带着合同,也已经签了,还有瑞城投资的这个合同,江乔准备改日再去趟丰城,或者让周晓去也行。 却不想,第二日,陈汶就让江乔去签合同了,顺便去一趟公司,看一下公司的情况,江乔说好。 第二日,江乔又坐飞机去了陈汶的瑞城投资,公司规模确实很大,也相当正规,昨晚回家以后,她又过了一遍合同,没问题。 最重要的,这个项目是陆开云介绍的,对陆开云,江乔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可能源于上次谈判时候,陆开云一句话不说,却如同泰山压顶的那种力量,让江乔知道,这个男人不能小觑。 很快合同签完了。 “哦,对了,今天陆总请我们吃饭。”陈汶说道。 “又请?”江乔说。 陈汶便笑,“什么叫又?昨天中午有事,临时接到的去丰城出差的事情,今天中午才正式,你吃了饭,正好从那里去机场。” 江乔点了点头,心想着,这个陆总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江乔还是去了,陆总已经在酒店里等着了,还是昨天的听风包间。 他在翻菜单,今日他换了一声衣服,好像跟往日他的风格不太一样,比起以前的西装革履,今日他只穿了一件t恤,灰色的,看料子就知道挺贵。 昨天的一场春雨,夏天来了。 江乔坐下来,好像要说什么,一直盯着陆开云手上的菜单。 “陆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昨天刚请了,今天又请?要说起来,攒局的话,昨天已经攒过了,今日——”江乔说道。 就见陆开云唇角上扬,淡淡地笑了一下,“两千万,江小姐已经还给我了,俞念不懂事,给江小姐添了麻烦,我请客,应该的。以后,江小姐到a城来,如果有需要,尽管说。” 江乔心想,原来如此,虽然俞念不懂事,可是她老公,却是懂事的很。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什么两千万?你们之前有什么纠葛?”陈汶问到。 “没什么,猜去吧。”江乔端起晶莹剔透的水晶茶杯来,好像还是昨天的碧螺春。 “对了,今日陆总的衣服好像跟往日也不一样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江乔又说。 隐约记得他昨天晚上还换了一身衣服,反正江乔昨日从早起到睡觉,就一身衣服。 他一个男人,怎么这么讲究? “是么?那是江小姐见的我少。我日常就是这样。”陆开云又说,叫过来服务员点菜了,好像这次的菜,点的比上次还精心。 “你们除了昨天中午,还见了吗?”陈汶听这话,听出了点儿别的意思。 “对,昨天晚上,在酒店,好巧不巧的,正好撞到陆总。”江乔微笑。 陆开云已经点完了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了。 “哦,昨天我还见到了江小姐的——意中人?”陆开云双手叉在了桌面上,漫不经心的口气,始终平稳又淡淡的口吻。 “哦,发小。”江乔也笑着回到。 “青梅竹马?”陆开云笑着,好像江乔说的真是一个玩笑。 第514章 江小姐对陆总很好奇 “哦,对了,江小姐好像对陆总很好奇。”陈汶说道。 “是么?好奇什么?”陆开云又淡淡地笑,随即目光瞥向江乔。 江乔在吃饭,心想着,总不能让他误会,她一个未婚女子对他一个有妇之夫感兴趣吧,名声也不好听啊。 于是,江乔的筷子在夹清炒卷心菜的时候,说道,“是,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是么。”陆开云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相对陈汶和陆开云的关系,江乔和陆开云的关系,就是那种浅浅的。 到现在为止,江乔也只能看到陆开云性格的冰山一角,因此,并没有那么多好聊的。 然后,陈汶和陆开云说话。 这张桌子特别大,三个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三个角落,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姿态。 “合同签了?”陆开云问到。 “签了,江律师今天就是来签合同的。”陈汶说道。 之后,他们又聊了几个同学的事情,江乔都不认识的,插不上嘴。 “对了,陆总,您和陆太太怎样?”陈汶忽然问。 这个话题,江乔不想掺合,毕竟她对俞念印象不好,总不能在人家老公面前说人家的坏话,所以,她闷头吃饭。 “还好。”陆开云说到。 “我听说,她正在拍的一部剧不拍了?”陈汶又问。 “是,不拍了。”陆开云边端着茶杯喝茶,边说。 “怎么不拍了?” “你何必明知故问?”陆开云又说。 陈汶心照不宣地笑笑,“听说您听了消息,当夜从新西兰就赶回来了,看起来,还是夫妻恩爱,也就只有她敢做这种事情了,别人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哦,想必是仗着陆总的宠爱,在作,能作的女人有条件。她也知道自己作,能降住你。” 陆开云喝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下了,把玻璃转盘转过来,准备吃菜。 他转过菜来吃的时候,江乔就一直吃那道卷心菜,默不作声。 “上次离婚怎么样了?”陈汶又问。 江乔突然停了手里的筷子,抬起头来,对陆开云说道,“不是我说的,我没说。我知道保护当事人的隐私。” “没事,是我说的。”陆开云又说。 江乔又低下头吃那道卷心菜了。 “想想也离不成,你这种财神爷,她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估计又是作,陆总你也容得她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陈汶又说。 “你很爱吃卷心菜?”陆开云忽然问了一句。 江乔才意会过来说的是她,她答,“嗯,挺喜欢。” 江乔以为,可能陆开云不想接离婚这个话题了,所以转了个话题。 江乔先前也觉出来,陆开云和俞念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么。 江乔自然得给陆总这个面子,所以,她放下筷子,和陆总聊起来吃的。 天南海北的美食聊了不少。 江乔发现,陆总虽然吃的不多,但了解得不少。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都很开心。 这次也更加验证了江乔心里的猜测:陆总和俞念没有别人意淫的那么好。 江乔上飞机的时候,竟然收到了陆开云的一条微信:一路顺风。 江乔猜测,是刚才她成功地把俞念的话题抢过来了,这是陆总的感谢,谢江乔的识趣。 回了丰城以后,江乔又开始忙碌别的公司并购的案子。 因为瑞城投资是刚刚接手的业务,所以,刚开始,都是江乔来做的。 她准备捋顺了,交给周晓,以后,周晓就是瑞城投资的指定法律顾问。 她最近很忙很忙,本来想要度假的计划,也因为工作太过忙碌而搁浅。 最近她忙得连轴转,连吃饭的空儿都没有,都是叫外卖。 那次,樊聪来找她,看到她一边看手里的文件,旁边的馄饨还没来得及吃,都凉了。 他“啪”地关了江乔的电脑。 “你干什么?我还在工作。”江乔极为不满。 “带你去吃饭!”樊聪冷着一张脸。 “我在给人家发送东西。” “回来再发。”樊聪已经抓着江乔的胳膊,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江乔拗不过,走过周晓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周晓,你把我电脑上正在整理的文件,重新整理一下,发给明发股份,哎,樊聪,你干嘛?” 樊聪把江乔拽到了地下车库,便把江乔塞进车里。 “我说哥,你想让我吃饭,你给我送点儿来多好。”樊聪的车子开动了,江乔也老实了,知道返回办公室已经是不可能。 “你说的,以后我若是天天送饭,你可别嫌烦。”樊聪说到。 “打住。我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啊。”江乔又说。 “我这人,不爱开玩笑,你是不知道吗?”樊聪回答。 江乔气结。 樊聪的车开到了一家特正宗的包子铺,他给江乔要了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盘素包子,知道江乔爱吃素,不爱吃肉,还给她点了一盘小菜。 “为什么给我点小米粥啊?”江乔问。 “小米粥养胃你不知道?你这个吃饭法,早晚吃出来胃病不行。”樊聪说到。 江乔无法,既来之则安之了。 吃饭的时候,江乔都一直都在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刚要拿出手机来给周晓打电话,手机就被樊聪按掉了。 “你这样很影响我工作的,我这会儿就少挣了好几十万!”江乔有点儿急眼了。 “几十万,我给!”樊聪显然也生气了。 江乔不想跟樊聪生气,就开始吃饭了。 想必以周晓的能力,这会儿该办完了。 两个人吃了饭,出去的时候,江乔一直不搭理樊聪。 她要从路上打车的,又一把被樊聪拉住了胳膊,就被樊聪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江乔在车上,目光一直朝着外面,不理樊聪。 恰好江延远的车,刚才从这里过。 他看到江乔和一个男人在置气了,看样子,是有眉目了。 江延远淡淡地说了句,“行啊,有男朋友,也不跟我说,都开始儿女情长了。” 司机对着江延远说到,“江总,现在谈恋爱的,哪还有跟家里说的?” 江延远白了司机一眼。 樊聪把江乔送回了律所就走了,江乔一边上楼一边嘀咕,“有病啊,病的还真不清,耽误我工作,耽误我赚钱,你拿来好几十万,我能要啊?” 刚到办公室,江延远的电话就来了,“乔乔,晚上回家一趟。” 第515章 一起吃饭不好吗? 江乔心想:中午就看见一辆车从那里开过,她还以为看错了,现在看起来,果然是爸,这事儿怎么又让爸看见了呢?爸前几天才劝她找男朋友。 完了,万一她和樊聪在爸眼里盖棺定论,那以后大家都会顺着男女朋友的思路来想他们俩,到时候,江乔不一定能抵挡得过舆论的压力。 江乔心烦。 樊聪是好,她也知道他好,但他不是江乔的菜,就是好朋友。 晚上,江乔回到家,竟然是江延远在做饭。 江乔就知道,今日江延远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想把江乔这件事情给夯实了,到时候,他再出去宣传,本来没有的事情,变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 果然。 饭桌上,江延远问江乔,“乔乔,中午那个男人是谁啊?” “我发小,同学,中午拉我去吃饭,吃的东西不合我胃口,我一气之下从饭店里出来了,就这样。”江乔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最近真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延远果然很失望,他一句话还没说呢,就被江乔连珠炮地驳回了。 乔诗语并不说话,只对着江延远说了句,“别多管闲事!” 江延远侧过身子来,对着乔诗语,“我女儿的事情,也叫多管?” 乔诗语白了江延远一眼,真是傻子! 江乔都反感成这样了,还撮合,撮合什么? 江乔怕吃了饭,爸还问,所以,吃了饭,一溜烟,跑了。 说实话,她还真是没吃饱。 最近消耗特别大,中午也没怎么吃好。 回自己公寓的路上,接到了陈汶的电话,她说陆总要去丰城,她拜托陆总请江乔吃顿饭。 说实话,这顿饭来得挺及时的。 本来江乔没吃好,想再吃点儿的,又怕胖,心里有负罪感,不吃吧,又饿,所以,陈汶的这句话,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吃饭的理由。 她想吃自家楼下的米粉了。 有人特别饿的时候想吃火锅,有人特别饿的时候想吃方便面,江乔呢,就想吃米粉。 刚刚想完,陆总的电话就来了。 “陈汶让我请你吃个饭,想吃什么?”陆总问。 “我想吃我家楼下的米粉了。” “就这个?”从声音能够听得出来,陆总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不好吗?陈汶为什么让您请我吃饭?”江乔又问。 “感激你解决了他们公司几年都没有发现的法务问题,他们也没有发现,是你指出来了。”陆开云淡淡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尤为悦耳动听。 让人感觉到好有安全感。 “是么?我以前以为都解决了的。我倒没注意。您在哪儿?”江乔问,“我给你发我的位置。” 说完,江乔的车就停在了路边,不多时,看到陆开云开着一辆威武的悍马过来了,江乔指了指前面,意思:我带路。 江乔毕竟是女子开车,开得没那么快,陆开云明显压着自己的速度。 很快就到了江乔的小区,江乔把车停在了自己的地库里,也让陆开云跟着停了进去,陆开云的车,怕停在路上让人刮蹭了,还是停在地库里比较放心。 江乔车多,停车位也多。 两个人去吃饭了。 路上,江乔回看了陆开云一眼,感觉上次一别,已经许久未见,心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让江乔诧异,江乔只是笑了笑。 “你住这儿?”陆开云问。 “是。这是其中的一套公寓。”江乔边玩弄着车钥匙,边说。 尽管已经春天了,可地库里,还是很冷的。 江乔和陆开云进了米粉店。 店主人认识江乔,笑脸迎人地问,江乔想吃什么。 江乔说,“牛肉米粉。” 转头又问道陆开云,“你想吃什么?” “我吃过饭了,不吃。” 江乔又说,“吃过饭了,你来只是请我啊?” “是。陈汶毕竟是同学。” 江乔拿过菜单来,心想着,同学之命不能违啊,看起来,好难为人家陆总呢。 他不吃饭,总得点儿小菜吧。 江乔点了好几道小菜,姜汁松花蛋了,海带丝了,这里不是日料店,没有海藻。 “不点一道清炒卷心菜吗?”陆开云忽然问。 “怎么?” “你不是爱吃?” “我——”伶牙俐齿的江乔再次被陆总驳到哑口无言,说不出来话。 江乔又感觉,今天陆开云是来套话的,他那意思是想嘲讽江乔,那日根本没有那么爱吃卷心菜,却因为在听陆开云和陈汶的话,假装在吃饭,不爱吃也装得很爱吃,那日的事情,竟然今日被陆开云说穿了,顿时尴尬。 江乔轻声咳嗽了一声,问到,“陆总在丰城也有分公司吗?若是没有,不会有车在这里,而且,您那天不会来丰城出差。” “是,有。丰城是重要的经济枢纽,怎么会没有分公司?你懂的。”陆总在那边说了一句。 是,江乔确实懂。 陆开云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说了句,“老地方?” 江乔又才想起来,上次她在群里拍的吃饭的照片,拍了樊聪,连同樊聪的后面都拍上了,如今他一回头,就知道这是吃饭的老地方。 这句话,反倒弄得江乔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是啊。”江乔低头吃米粉。 “那看起来,我是鸠占鹊巢了。”陆开云似乎又淡淡地说到。 “哪有,不过一个座位而已。”江乔说到,“好像我最近总见陆总,总跟陆总一起吃饭。” 江乔想想最近的际遇,忍不住说到。 “一起吃饭不好么?”陆开云问。 江乔总觉得话中有话,可话中是什么话,她不懂。 一般江乔来吃饭的时候,都不是饭点,吃饭的人少,座位也就随便选,每次江乔都选这个靠窗的地方,来找她的人,一般坐在她对面。 陆开云的电话响起来,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是他妈。 陆开云接了以后,听了片刻,说到,“好,我马上回去。” 江乔听了以后,抬起头来,“马上去哪?” “回家。” 江乔心想,当真都是在外面不过夜的,想必这个老婆管的严,还特别作。 第516章 一笑 “你怎么回去?”听到陆总要走,江乔问。 “我要直接去机场,车不能在机场停那么久,可能打车去。”陆开云说。 “我送你?” “不用。” “这里不好打车。找一辆滴滴吧。”江乔提醒。 “我没有这个软件。” “我来。”说完,江乔放下筷子,叫起车来,还是叫了一辆豪华车。 抬起头来,江乔看着陆开云,竟然心照不宣地一笑,忽然那个笑容怎么都憋不住了,似乎就那么要喷了出来,陆开云也笑了一下,接着面朝向了窗户外面。 这个笑他们都懂,他们就是因为滴滴认识的。 很快就来了一辆奔驰,陆开云上车走了。 江乔继续吃饭。 陆开云回了水榭别墅以后,老太太正气鼓鼓的。 “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陆开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医生可是规定,老太太睡觉时间不能超过九点,生活不能受一点儿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心脏就骤停,所以,老太太的身体,特别特别脆弱,像是一个瓷娃娃,谁都惹不得。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今天我给俞念打电话,让她周六来,她说正在丽都公寓打扫卫生,你自己住初云,为什么让她住丽都?”老太太问。 陆开云坐到了沙发上,“我以为什么事儿,我出差的时候,让她一个人住丽都,她都跟您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但你妈我是傻子吗?你们都结婚快一年了,一直都怀不上孩子,我死不瞑目!两个月之内,必须让俞念怀上。”老太太最后下了通牒。 陆开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您这可有点儿强人所难了。” “我今天已经让俞念去体检了,她什么毛病没有,你呢?你以前的体检报告也没有毛病,你们只要别采取人为的措施,肯定能怀上,我就等着消息。”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 阿姨在抚弄着老太太的胸口,替她顺着气,阿姨都特担心,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就撅过去。 “不早了,您去睡觉吧。”陆开云说道,“我也回家休息了。” “今天我已经让俞念搬到初云别墅去住了,若是两个人怀不上孩子,我马上搬去山上住!死了你也别管。”老太太在后面说道。 陆开云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 老太太的这句话,让他皱了一下眉头。 开车回了初云别墅,果然俞念已经在了。 她是陆太太,她敲门,阿姨自然要听的。 她好像刚刚洗完澡,浴巾裹在身上,头发还湿漉漉的。 阿姨已经被她打发走了。 看到陆开云回来,她马上走上前,猛地攀住了陆开云的脖子,“老公,你回来了啊?今天老太太给人家下了通牒了,让人家两个月之内怀上孩子,这可怎么办呢?” 她假意娇滴滴,却幸灾乐祸地说到。 陆开云一个侧身,俞念就摔倒了在了地毯上。 陆开云坐在了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在抽,俞念又过来了。 坐在了陆开云的腿上,陆开云这次竟然没那么大的反感,他捏住俞念的下巴,“想要是不是?” “自然了!你好残忍哦,你再不要,我都以为你不是男人了。”俞念的手捏了陆开云的脸一下。 “去丽都做。”陆开云突然说到。 “真的吗?”一听到做,俞念兴高采烈,“你可要知道,人家可是在老太太奄奄一息之际,把她唤醒了的人,连医生都说,老太太是靠精神支柱支撑着,若是没有我,老太太可能早就——” “所以,便用尽浑身解数让她知道你的处境?”陆开云始终捏着俞念的下巴。 对陆开云这个很男人的姿势,俞念并不排斥。 “人家确实有这样的处境么,也不是装的。再说,谁让老太太就是喜欢我呢,我也没办法,是不是,给你当老婆,这是你自己说的,协议是签了,但结婚证也是在的。”俞念低下头,说到,尽显小女人的妩媚。 她就不相信,自己今天晚上拿不下陆开云。 “去穿衣服,去丽都。”陆开云说到。 俞念眉开眼笑地就把衣服穿上了,坐陆开云的车去丽都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了,但是她不困。 到了丽都,陆开云对着俞念说,“你这里不是有药,准备降服我的,用上吧。” 俞念有几分不好意思,她确实准备了必要的措施,男款女款都有,就是准备着万一有一天的,想不到,陆开云竟然知道,这让她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事到如今,无所谓了,俞念对着陆开云说道,“真的啊?人家可是会化身为狼的哦。” “我等着。” 俞念已经洗澡了,顺便使上了女款。 男款的,她不敢给陆开云用,只敢用自己的。 陆开云没有上床,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边抽烟边看着,看到俞念的那副样子,俞念媚声说到,“来嘛,来啊~” 俞念走到了陆开云身边,抱着陆开云的肩膀。 毕竟女子力弱,俞念根本不是陆开云的对手,陆开云轻轻一个拨弄,俞念便掉在地上了。 她咬了咬牙,说到,“不是说做吗?” 陆开云迷离的双眼看着她,“是做,你自己做。” “老公,陆总,求你,求你——”俞念低声下气地在地板上哀求。 陆开云始终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地抽着烟,“我上次不是从国外给你买过,你可以用那个!” 俞念咬了咬牙,她现在知道,陆开云不是好惹的,因为今天她在老太太那里惹了事儿,所以,他现在在惩罚她,用最残忍的手段惩罚她。 可俞念的身体,实在难受的紧。 她本来蹲跪在地上的,无法,只能从抽屉里拿出那根棒。 陆开云的头歪了一下,弹了一下烟灰,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俞念的样子。 各种变态的姿势,都被俞念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她所有入得了眼,入不了眼的姿势,都进了陆开云的眼睛里。 陆开云始终淡定自若。 第517章 不知道孩子爹是谁 俞念今天晚上作为一个中了蛊的女人,所有的行为都是不得已,光着身子折腾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她半盖着被子,头上的汗还没有消散,头发都贴在脸上。 她侧头看,陆开云还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在抽烟。 看到俞念醒了,陆开云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淡然地问到,“醒了?” 俞念是真的怕了,怕了陆开云了,昨天晚上在一万只蚂蚁咬她的时候,他稳坐钓鱼台,对她不理睬,让她自己解决,她所有狼狈、难堪的样子,陆开云都看到了,此后,她在他眼里,媚也媚不起来了。 俞念重新盖了盖被子。 “还不起床吗?”陆开云问,“不是答应了我妈,今天过去?” 俞念的声音特别沙哑,“是,等会儿。” “我去洗个澡,等你。”说完,陆开云站起来便走了。 陆开云去的是大的洗手间,他走后,俞念便进了卧室里的洗手间。 双腿疼痛,可不是被他弄的,是她自找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嘴唇上带着被咬伤的痕迹,俞念对着镜子,哭了。 她不是陆开云的对手,永远都不是。 他向来淡淡的,可他比狼都狠。 俞念穿好衣服以后,陆开云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刚刚洗过的头发,乌黑抖擞,帅气逼人。 可惜这样一个男人,她没有拿下,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也低估了他对她抵抗的能力,呵,或许,他对女人根本没有需求才是真的。 想到此,俞念的心里又觉得平衡点儿。 俞念今天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劲儿了,和陆开云去了薛绍兰的家里。 俞念双腿虚浮,目光涣散,整个人浑身无力,目光击中不到一处。 薛绍兰毕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而且,年轻的时候,她和陆启山蜜里调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是自己昨天对陆开云的软硬兼施奏效了,眉开眼笑的,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俞念。 俞念则是哑巴吃黄连,她怕日后陆开云继续会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折腾她,所以,她不敢随便说什么,仿佛曾经扎煞着的羽毛,如今收敛了。 “念念最近有什么打算么?”薛绍兰问。 陆开云坐在沙发上,俞念不知道他是特意没抽烟,还是故意不抽烟给老太太看的,总之,这次,他没抽烟,“她最近接了个剧本,要去剧组。” 俞念特别诧异地看着他,她没接剧本啊。 难道是陆开云嫌弃她最近在老太太面前话太多了?故意支开她。 俞念今天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是么?你走了,我可又要日夜盼着你了,这次是什么角色?”老太太又问。 “念念自然是本色出演,出演善良又大气,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如今限古令,不让拍古装,这次拍的是现代剧。”陆开云又说。 今天根本就没有俞念说话的份儿。 老太太果然笑了,她拍了拍俞念的手,“妈等着,等着你的电视剧出来,这次要去剧组待多久?” “大概三个月。”陆开云又说。 俞念根本不知道要拍什么连续剧,自然什么都答不上来。 “那么久。妈可会想死你的。去哪?” “江城!”陆开云又说。 这次去薛绍兰那里,俞念话很少,都让陆开云说了。 “你让我拍戏,是说着玩的吗?”俞念问。 “你见我什么时候说着玩?”陆开云又说,“明天我让人把剧本给送过来,我投资的,女一号我说了算,后天你可以走了,这周就不必回来了,往后的三个月都不必回来了。” 俞念看着窗外,又委屈又愤恨,早知道陆开云会这么对她,早该收起尾巴做人啊。 “可老太太让我怀孕,我怀不上,她不算完。”俞念又说。 “如果你非想怀上,那可能你将来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陆开云回答。 俞念听到这句话,直哆嗦,陆开云是什么意思? 要—— 她知道他轻易不怎么说话,很少说这种狠话,可陆开云的手段,让俞念不寒而栗。 到了丽都公寓,陆开云就让人把剧本给她送来了,这部剧,他是唯一的投资人,和上次清宫剧的梗差不多,很狗血,一看就是赶出来的剧本,不过,陆开云根本就不在乎是否粗制滥造,字幕中不会出现开云集团的名字,只会出现他曾经收购的一个小公司。 …… 丰城。 江乔忙完了最近的一个项目,非常非常累,想出国一趟放个假。 可周晓说,“老大,你还是别出去了,国内的事务特别多,你出了国,还有时差,我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你在睡大觉,这合适吗?想找人定夺也还得等。你说的,时间就是金钱。你还是在国内走走的得了。” 江乔便想,国内,大部分地方她都去过了,不新鲜。 恰好樊聪来了,说他最近不在丰城了,没法天天给江乔送饭了。 最近樊聪倒是应了自己说的那句话,天天让阿姨给江乔送饭。 江乔不让送了,樊聪也不让。 “怎么,要去哪?”江乔问。 “去江城出趟差。倒是听说你外公是江城的,要不要一起去?”樊聪问。 “咱俩一起?得了吧。”江乔的头往椅背上靠去。 樊聪就这么一说,根本没想着江乔要和他一起去,江乔也没想过要和樊聪一起去。 倒是乔诗语那边,有了变故了。 前些年江延远买的那一个单元的房子,如今翻了六倍都不止了,前段时间,乔诗语已经把房子都交给中介了,租出去的也都收回来了。 主要乔诗语不想让乔正业一个人在江城孤孤单单的,想把他接来和他们住。 乔诗语决定,江城的房子,留下乔正业的那一套就好了,假如去分公司,住在爸的房子里也不远,别的房子,都收回来,投资因为房产,现在没有投资的潜力了,没必要浪费着太多的资金。 中介说,最近有个剧组要租一个单元的房子拍戏,反正租户都收回来了,先挂名出售,租给这个剧组,一天也一两万的收益呢,何乐而不为? 乔诗语答应了。 第518章 江小姐不给我个面子? 江乔回家说了,她最近想休假,周晓又不让的事情。 乔诗语说,“你去江城吧,去把你外公接来,顺便去落实一下房子的事情,跟剧组签一下协议。” 江乔心想,不想去江城的,老天爷安排她去江城。 倒是樊聪最开心了,一直跟江乔说,“老天安排的缘分啊。” 江乔是和樊聪一起去的江城。 江乔一来江城,就想起来江舟,那个才华横溢却早早过世的男孩子。 大概爸一直知道,又一直不知道,反正爸从来没有提过。 因为江延远的房子打算租给剧组,江乔不能常驻,所以,江乔在外公家住的。 自从那个孩子过世,外公一直闷闷不乐,江乔没有办法,只能听外公每日絮絮叨叨地说那些陈年旧事,讲着讲着,江乔都觉得自己免疫了,而且,当年爸也不容易,活在这个世界上,谁是容易的呢? 樊聪要在江城待六七天,江乔也差不多。 有时候外公午休的时候,她就去江城的周遭转转,总比每天对着财务报表和各种合同要轻松很多。 那日,她闲来无事,去了自家的房子,想跟剧组签一下协议,中介今天上午刚刚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下午来一趟,说剧组昨天就进驻了。 初夏了,江乔穿得比较得体,开始穿上半袖了,但裤子还是长裤,半袖的真丝衬衣扎在裤子里,说不出来的气质和时尚。 她对中介说,“告诉剧组,我们的房子不能有丝毫损坏的。” “明白的,江小姐,明白。”中介说到,“剧组就是拍拍戏,也没有大工程,怎么会损害房子?” “我得去看一下,我们这个单元的房子,不再进行装修,直接出售。”江乔说到。 “理解,江小姐,我们可以去看一下。” 中介离房子也很近,很快就到了。 江乔站在房子门口,看着剧组里灯光照明,又打量了一下自家的房子,家具什么的,位置略有变动,但并没有损失。 不过,让她诧异的是,俞念竟然在拍戏,好像还是女一号。 俞念也看到江乔来了,俞念自然不知道江乔为何来江城。 看到她身后跟着中介,以为江乔是要来买房子的。 俞念的一场戏完了,她本来坐在沙发上,助理给她扇着电风扇的。 她走到了门口,用讥讽的口吻说到,“哟,哪阵风把江小姐吹来了?来买房?” 江乔并不搭理她,她还抬头看着天花板,看看有没有别有损害。 “就看看!”江乔说到。 “也对,丰城的女首富看几套房子还是买得起的,不过,人家要卖的一个单元的房子,听说得好几亿。”俞念又说。 江乔只是瞥了她一眼。 导演听到门外有喧哗声,以为又是粉丝什么的在偷拍,好像挺不耐烦的,对着门口说,“干什么的,走走走。” 说着,就把江乔和中介关在了门外。 中介特别尴尬。 江乔没说什么,但是,制片人去签租赁协议的时候,她不签了。 导演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把江乔关在门外了。 “收拾东西,从我的房子里离开!我讨厌狗眼看人低!”江乔坐在中介的办公室里,冷冷地说到。 “这这,江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要找这种一个单元的房子,特别不容易,这次的取景地就在江城,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这套房,您——”制片人求江乔高抬贵手。 江乔不为所动,她并不知道,到底是剧组的人惹恼了她,还是她本来就看俞念不顺眼,应该是俞念,她讨厌俞念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 制片人无计可施,只能给陆开云打电话,毕竟这部戏是陆开云让导演量身给俞念定做的。 “陆总,这里的取景地出事儿,我们的导演并不知道这套房子的主人是谁,给了人家难堪,人家现在不签租赁协议了。”制片人说到。 “再找。”陆开云说到。 “可这种一单元的房子,在江城几乎没有,能一下买下一个单元的楼,您想想这财力,几个人有——我看江小姐态度挺强硬的,好像夫人跟江小姐也有过节,江小姐不租也不是突然决定的。”制片人又说,他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到陆太太的身上去,这样,即使陆开云有气,也不会冲着他们发。 陆开云沉默了一会儿,说到,“你们谈,谈不下来,再找我。” 制片人又硬着头皮回去了,怎么谈都不行。 江乔是一个脾气执拗的人,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种事儿,既然开口了,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制片人无法,只能给陆开云继续打电话,让陆开云打电话。 陆开云只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制片人把陆开云可能要来的消息告诉俞念了。 自从上次俞念去律所闹过江乔之后,她并不知道陆开云和江乔之间发生了什么,而且,这次,她是被陆开云遣送出来的,所以,对陆开云的到来,她喜忧参半。 制片人好说歹说,要请江乔吃饭。 江乔可是随便一顿饭就能改变的人?根本不为所动。 江乔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微信:江小姐都不肯给我个面子么? 竟然是陆开云的。 江乔不晓得陆开云这话什么意思,他对陆开云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米粉店里,两个人的相视一笑上,对陆开云印象极好的。 她问:陆总什么意思? 陆开云回:这部剧是我投资的。 江乔才恍然大悟,原来制片人是给陆开云打电话,也对,俞念的剧,他自然要投资,有钱的老公捧老婆做女主角,并不是新鲜事儿。 即使她对俞念再生气,可她那个懂事会做人的老公出来了,江乔姑且罢了。 江乔便回:原来是陆总的业务,那我签就是了,我刚才也是被气糊涂了。 陆开云又回:改日我再请江小姐吃饭。 江乔没回,只当是这么一说。 可没想到,江乔签订了合同的第二天,陆开云便来了,樊聪的业务也已经谈完了,催促江乔回丰城。 第519章 陆总,破费了 江乔说,晚上有人请她吃饭,樊聪也跟着吧。 “又是登徒子?这种事情,责无旁贷。”樊聪似乎义愤填膺地说到。 “不是,就是上次的——你见过,在富丽大厦楼下的那个陆开云。”江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 江乔心里也是犯嘀咕的,毕竟要和一个只能看到冰山一角性格的人吃饭。 虽然曾经单独吃过一次米粉,但那次是那次,这次,陆开云这么郑重地请她吃饭,她还是觉得,叫上一个第三者,比较合适。 因为江乔觉得,陆开云肯定会叫着俞念的,他们两个人,她自己,太尴尬,所以,她便叫上樊聪了。 陆开云和江乔约在了“月半弯”大酒店。 “月半弯”是一座五星级大酒店,餐食以南方精致的小茶点闻名。 江乔觉得,陆开云每次约的酒店,名字都挺好听的。 “听风”“月半弯”,不知道下次又约在哪? 而且,他这个人,好讲究。 这次是一个五六个人的小包间。 江乔和樊聪进去了。 上次见陆开云,是春末,转眼便是初夏了。 陆开云的衣服又有了很明显的变化,穿着特别上档次的深灰色t恤,应该是桑蚕丝的,江乔一看面料,就知道,这件衣服,动辄好几万。 好讲究。 陆开云看到江乔和樊聪进来了,淡淡地笑着说到,“原来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一对璧人,江小姐好眼光。” 樊聪朝着江乔看了一眼,笑了笑。 江乔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和陆开云一个有妇之夫解释得那么清楚,只是含糊地笑笑。 江乔本来想说,您的眼光可不怎么样的,但她觉得,江行云这个人不错,还给她介绍业务什么,虽然老婆拖后腿吧,但他不错,人极有风度。 而且,俞念就在江城拍戏,万一让她知道自己跟她老公单独吃饭,说不清。 所以,也便没解释自己和樊聪的关系。 “虽然江小姐嫌弃每次都在饭桌上相见,但是不巧,这次又在饭桌上了。”陆开云淡淡地笑笑,目光看了江乔一眼,又看了樊聪一眼。 “其实也不是嫌弃,只是觉得好巧。”江乔笑着说到。 “不介绍一下你男朋友?”陆开云又说,口气如同淡云流水,始终磁性动听。 “哦,我叫樊聪,是乔乔的发小。”樊聪自己介绍了。 “想必上次江小姐说的青梅竹马便是这位了。”陆开云又说。 “是么?”樊聪看了江乔一眼。 他挺喜欢青梅竹马这个词的。 樊聪今天晚上很开心。 虽然他知道江乔某些场合,会抬高和他的关系,用来挡很多桃花,但今日被当事人告诉了,他还是很开心,谁知道事情会不会弄假成真? “樊公子年轻有为。”陆开云看似客套地夸奖了一句。 “不年轻了,比乔乔大三岁,二十七了。”樊聪说到。 他似乎也根本没想过陆开云的年纪。 这次,江乔和陆开云挨得很近。 因为这次他穿了半袖,所以,江乔注意到了他手上戴着的一块表。 如果没看错,这块表是百达翡丽,江乔在迪拜的时候,曾经见过。 陆开云的这块应该是一款情侣对表,特别漂亮,江乔在迪拜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上了。 当时江乔就想买来着,后来想想,自己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买情侣表没用。 又想送给自己的爸妈的,可这对表也特别贵,两块表,要差不多八百万,江乔不舍得。 所以一直没买。 没买吧,但是一直在江乔的心里,动不动就从网上看,看看会不会降价,但手表这东西,不涨价就不错了,降价是不可能了,更何况是这种奢侈品,就是卖给有钱人的,你不买,有人买,就是傲娇地不降价。 因为不曾买,所以江乔的心里就惦记,基本上出国,碰到就会看,当然,大多数时候碰不到,果然还是念念不忘最好。 如今竟然看到陆开云戴着了。 他好舍得,又好讲究啊! 不用问,女款的肯定是俞念戴着了。 “江小姐一直目光不离开这块表,是因为什么?”陆开云又问。 江乔便笑笑,没说因为自己没有男朋友,买了没用的话,就说因为这块表价格很贵,没舍得买。 “首富也不舍得?”陆开云似乎半开玩笑。 “大概跟我妈学习惯了,我妈从来不铺张,这对表我本来想送给她和我爸的,实在舍不得。”江乔又笑,“又怕我买了,我妈会骂我,但是一直对这表念念不忘。” “江-乔。”陆开云口中玩味地拈着这个名字,“听说好像是江小姐的母亲姓乔,所以叫江乔,所以,江小姐的父母很恩爱?” 江乔听到这里便笑了,很释然的笑,“对的,我爸对我妈很好的,很好很好!” 除了那件家丑不能外扬的事情。 “是么?希望江小姐将来也能够得到一个如同令尊这样的人。” 江乔的手似乎在捏着桌面,她并不想—— “怎么?有心事?”陆开云又问。 “没什么。”江乔多少有些变脸。 终究才二十四岁,如同上次和周晓眉飞色舞地谈论登徒子的事情,还有这次的事情,都彰显,江乔并没有做到那么人精,尚未学会喜怒形于色,也可能家境好,她自己的专业知识又相当厉害吧,也不需要对谁虚伪。 “这次请江小姐吃饭,是因为俞念还有剧组的人,得罪了江小姐。”陆开云说到。 江乔心想,他对俞念倒真是好呢,为了俞念,特意跑到江城来请她的客。 所以啊,陈汶绝对没说错,俞念就是在作,看看陆开云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这种女人,其实挺幸福的。 因为樊聪在,这次的饭,江乔吃的比较自在。 因为协议已经签了,樊聪又催促,所以,第二日,江乔便回丰城去了,当然了,这次也带着外公,乔正业的东西,江乔已经收拾好了,该寄的寄到江延远的家里了,其实乔正业也没有多少东西。 把外公送到了妈家里,却不想,刚回家,乔诗语就找她。 江乔以为是因为房子的事情,妈不放心。 谁想,乔诗语拿出了一对情侣对表,是和陆开云同款的对表,好像爸妈的这对还是升级款。 “乔乔,你送的?这么贵重?”乔诗语问。 “没有啊。”江乔也奇怪,但送表的人,不外乎两个人,一个是樊聪,一个是陆开云,这两个人,都有可能送。 她先给樊聪打电话,问表是不是他送得。 “我倒是想送,但我那天离的远,没看清表长什么样,;二我怕我送了,你摔到我脸上,我脸还要不要?”樊聪委委屈屈地问。 那就是陆开云送的了? 他倒是真把自己这个爱惹祸的老婆放在心上啊,拿七八百万替她老婆摆平。 好丈夫! 而且,这次,江乔猜,还是和那两千万有关,因为两千万,江乔已经给他退回去了,所以,这次送个礼,还顺便圆了江乔的愿望。 江乔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做人的人! 城府也好深啊。 她猜,就算她退回去,陆开云也不收的,毕竟八百万和两千万比起来,还是八百万比较容易接受。 所以,她给陆开云回了一条微信:陆总,破费了! 第520章 陆总,你好闲 因为乔正业的到来,所以,这段时间,江乔住在江延远家。 原来人也不多的,这下人多了,热闹了。 用江延远的话来说,以后乔乔有什么思想动向,他可以掌握了。 这对对表,江延远也知道了,对他来说,钱不多,他不放在心上。 “谁送的?那个姓樊的小子?”江延远笑着问到,“这就学会讨老丈人的喜欢了?孺子可教。” 倒是乔正业,看到这对对表,又想起昔日江延远曾经和代玮订婚,他送的那对对表来,当时二十万买的,如今人家八百万买的,时移世易,穷富不一样。 这对对表,乔诗语却很郑重,问江乔是谁送的。 “客户。”江乔说到。 “客户?客户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的意思,不要和客户发生私底下的金钱往来,你还是给他退回去。做律师的,说不定哪一天会遇到经济问题,尤其是你,做经济律师的,所以,给他退回去吧。”乔诗语拿着这对对表,对江乔说。 江乔向来敬佩妈的先瞻性眼光,而且,她又是做上市的,时刻有可能碰到经济问题,虽然她认为,陆总不大可能做这种事情,但万一别人会拿来说呢?她也没有证据,这是陆总的私人情谊,所以,江乔也想把对表给陆开云送回去。 但她最近又开始忙了,很多上市的案子要做,很忙,只跟乔诗语说会抽时间,对表就搁置了。 因为江乔开始在家里住了,早晨晚上都有人做饭,偶尔中午会带着妈做的饭去律所,所以,她也不让樊聪给她送饭了,樊聪给她送饭,这对江乔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地雷一般,不送了,江乔心里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话说这一天,江乔收到了陆总的一条微信:我在冰岛,回国直接去丰城出差,我让黎总监把钥匙快递给你,你到时候把车给我开出来,有空吗?若没有,我找个人给我开出来。 江乔心想,又去冰岛了?他去冰岛肯定不是谈业务的,难道是去吃三文鱼的? 江乔问:您哪天回来? 陆开云回:两天以后,下午三点四十。 因为惦记着还没有把对表还给陆开云,所以,江乔想,趁这个机会,把表还了他,毕竟那么贵的东西,还是只有亲自还给他,才放心的。 江乔说:我安排一下时间,哪个航站楼? 陆开云把机票的信息发给江乔了,这是一趟往返机票,去的时间,回来的时间,都非常详细,原来,他都已经在冰岛待了五六天了。 江乔说:知道了。 江乔让周晓安排了她的行程,两天以后的下午空出来。 周晓照做。 第二天,江乔收到了从a城快递来的车钥匙,是黎总监发的,第三天中午两点半,江乔去了自己楼下的车库,手里还拿着那对对表的礼盒,上了他的悍马。 这是江乔第一次驾驶这么高大威猛的车辆,不免有些胆战心惊,一路小心翼翼地开到了机场,对表就放在副驾驶座上。 她没去出站口接,就说了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让陆开云下来找她。 江乔一直盯着这对对表,想着该怎么说。 就看到陆开云戴着墨镜,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到驾驶座上放着的对表盒子,“怎么?”他问了一句。 再次看到陆开云,江乔的感觉好像又不一样。 感觉他的样子风尘仆仆的,衬衣上面开着扣子,他边说话边形色从容地摘下了墨镜。 江乔没回陆总这句话,只说,“还是你来开,你这辆车,我怕我招架不住。” 陆开云站在那边,笑了一下,“不敢开?” “来的时候我就是赶鸭子上架。”江乔侧着头,对着站在副驾驶下面的他说。 “下来吧。”陆开云说到。 两个人换了位置,江乔坐到了副驾驶上。 陆开云洒脱地挂档,踩油门,打方向盘的时候,特别带劲。 直到出了地库,灿烂的阳光一下子打在了江乔的脸上,她抬起手来,遮了一下太阳,把挡板放下来。 上了高速,车子平稳了,陆开云才说,“怎么?不要?” “对,礼物太贵重。对于客户和律师来说,说不清的。”江乔说到。 陆开云说了句,“明白。” 江乔又说,“你这次又去冰岛钓鱼了吗?” 陆开云侧头看了江乔一眼,“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听说你爱钓鱼。” 陆开云只是淡淡地笑笑,问,“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去律所,你知道位置吗?” “知道。” 江乔又说了一句,“你好闲。” 陆开云只是笑了一下,“也有不闲的时候,这次来分公司开会。” 陆开云的车开得很快,到了江乔的律师事务所,江乔下车,陆开云的车从前面挑头,绝尘而去。 江乔并不知道陆开云的分公司在哪,不过这次这么急,应该有什么事情。 倒是陈汶,最近给江乔发消息了,说要来丰城一趟,请江乔的客。 江乔挺喜欢陈汶的,并不知道她这次来干什么。 而且,又请客啊,总想起陆总说过的,见面总在饭桌上的事情。 陈汶说,这件事情,说不清楚,要和江乔见面聊。 江乔同意,便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了。 “还有啊,乔乔,你有没有年龄相当的男女朋友,带上一起啊。”陈汶还说。 “有什么事情吗?”江乔不解。 “没事,总之你带上就是了。” 江乔想了想,只带上了周晓和樊聪。 樊聪是万年闲人,周晓是江乔的老朋友兼下属,两个人年龄相当,日常并没有上下属的样子吧。 陈汶还带着一个人女孩子,挺年轻的,也就是二十岁出头。 总共是五个人,江乔进酒店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女孩子戴着耳机,头发朋克,在听歌。 陈汶解释,“我妹妹陈韵,二十三了,刚大学毕业,非要来丰城。” 江乔了解了,陈汶这次请客是为了她妹妹,纯属私事。 看模样,这个陈韵够叛逆的。 “陈韵是我叔叔家的女儿,刚刚大学毕业,做什么不好,非要当狗仔。乔乔,你四婶不是电视台台长吗,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娱乐节目需要的,帮她参谋个职业,当个娱乐记者。”陈汶说到。 第521章 绯闻男友 私底下,陈汶还给江乔发了条信息:这个孩子,我叔拿她没办法的,我婶前几年去世了,本来这个妹妹是我婶儿一手带大的,特别娇惯,如今亲妈死了,我叔又给她找了后妈,变成了这个样子,跟后妈不对付,非要来丰城电视台,你给想想办法,还有,有合适的男朋友,给她介绍一个。 江乔在饭桌上看完了,回了一个字:好,不过我四婶这个人,刚直不阿的,我只能帮你递个信儿,能不能行的,我说了一点儿都不算,我四婶谁的关系都不管用,男朋友的事情,我认识的适龄的男孩子不多,让周晓和樊聪问问。 陈汶回:成,别看这孩子不说话,挺有主意的,说不定就成了呢。 江乔回:好。 得到了这个“好”字,陈汶松了一口气,又开始了她说笑的作风。 说起来,江乔也才比陈汶堂妹大了一岁,怎么感觉这境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话说乔乔,有男朋友没有?”陈汶又说。 江乔笑了一下,指着樊聪说,“我的绯闻男友。” 樊聪正在吃饭,他刚才盯了一下那个叫“陈韵”的女孩,看起来挺脆弱,又挺不好招惹的模样,受过伤,又对抗全世界的模样,不过眼睛还算灵气。 “你这丰城女首富的条件,娶了你,可就是娶了全世界了。”陈汶又说,“估计全丰城的男人都巴不得呢,有钱加持啊。” 樊聪的手就定了一下,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那我一辈子单身好了。”江乔开玩笑。 “别啊,你单身,你的绯闻男友怎么办?”陈汶又说。 樊聪对陈汶印象一点儿都不好,口无遮拦,虽然是性格使然,但这也太打击人了。 周晓一直在闷头吃饭,陈韵的模样,她已经看清楚了。 之后,一直是陈汶和江乔在聊,天南海北地聊。 “哦,对了,陆总来丰城了,你知道吗?”陈汶又说。 “知道。”江乔没说怎么知道的,就说了一句“知道”了事。 “他老婆最近在江城拍戏,他没事,全世界在玩,现在玩到丰城来了。”陈汶说。 “玩?玩什么?”江乔问。 陈汶便又神秘兮兮,“少儿不宜。” 樊聪本来也不喜欢陈汶,等到用餐结束的时候,樊聪说他要打包,让陈汶先走。 江乔和周晓自然等着他。 “你这阔少爷还打包?”樊聪说到。 “是,绯闻男友总不能因为你是女首富,丢掉勤俭节约的好习惯是不是?”樊聪有些置气地说到。 江乔便和周晓相视而笑,江乔还说了一句,“幼稚,你怎么这么幼稚!” 樊聪拿着吃的下了楼,周晓先开车走了,樊聪还是一口气顺不上来。 “她算老几?对别人的私生活指指点点?”樊聪又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站在他的车前,特别认真地骂。 “她也没说你不是?倒是她妹妹,你上点儿心,人家让你和周晓来,就是让你见见陈韵的模样,好介绍对象的。”江乔笑着说。 “我管她的闲事?”樊聪瞪着眼睛说。 江乔拍了拍樊聪的肩膀,“你生哪门子气呢?气急败坏的。” 两个人在饭店门口说着话呢,江乔怎么哄,樊聪还是上不来那口气。 当年可就是因为江乔成了女首富,樊聪才把心思埋藏在心底的。 现在陈汶说起来这件事情,好像他在江乔的身边,就是为了钱一样。 这多打击当初樊聪当初的付出,和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 江乔一直富,他就一直不能追。 樊聪一口气在这里结着呢。 樊聪一直在踢自己汽车的轮子,江乔拿过他手里的餐,“行了,消消气,别本末倒置了。” 因为她和樊聪站在饭店门口,灯光很亮,不曾看到旁边的暗影里走过来的陆总还有一行人。 江乔手里拿着打包的饭盒和袋子,樊聪还在踢着车轮,江乔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笑着劝慰。 陆开云一边跟人说话,一边注意到了光影处的两个人。 别人走过江乔身边的时候,说道,“江律师,怎么了?” 江乔的身份,还是很多人认识的。 “哄人。”江乔简直哭笑不得。 她回头,才看见众星捧月的陆开云。 因为知道陆开云最近在丰城,所以,江乔并不诧异,只是说了句,“陆总来应酬?” “是,怎么,又闹矛盾?”陆开云的步伐很快,这话说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目光只是瞥过樊聪。 江乔又是哭笑不得,“是,得哄。” 陆开云进了酒店的门,步子很快。 江乔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又换了一身衣服,怎么每次见他,从来都穿不一样的衣服,可真讲究。 “行了啊,别闹了。”江乔要生气。 刚才樊聪踢自己的车,踢的报警器响得都特别大声,他也不管。 江乔只看到陆总侧头与别人说话,从后面看,他走路的样子,当真是帅气又男人呢。 陆开云一行人进了包间。 陆开云这桌,今天晚上是丰城当地的土豪做东,陆开云坐主宾的位置。 他在用热毛巾擦手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一个人在打电话,笑模样,开玩笑的电话,“江总,今天晚上我可是看到你们家江律师和老樊家的那小子了,你家姑娘在哄樊家的小子,上次就听人说,这俩人一起吃包子的时候打情骂俏,这次可做实了,江总,您可别忘了请客。” 江延远接电话的时候,也是笑模样,“有这事儿?等她回来我问她。” 这个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总好像在低头点菜,毕竟是主宾嘛,吃什么他说了算。 樊聪在下面发完了脾气,上车,临走,江乔把打包的饭菜还给他了,笑着说了句,“樊公子,你打包的菜。” 樊聪拿过饭菜,作势在江乔的头上敲打着,江乔笑着离开了。 江乔回家以后,看到爸妈还有外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情景。 看到江乔回来,江延远挺开心的,对着江乔招了招手,“乔乔,过来。” 由于一张沙发三个人都坐满了,江乔只能转到了沙发后面,问到,“怎么了?” 第522章 她不害怕他害怕谁 “今天我可又听人说了,你和姓樊的小子,啊——”江延远微微侧头,眼睛的余光看着后面的江乔。 江乔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今天晚上陆开云侧着头的样子。 所以,这样侧着头,是能够看到后面的吗? 乔诗语目光瞥了江延远一眼,“你别没事找事。” “我闺女的大事,什么叫没事找事?”江延远乐得开心,老乐了。 乔诗语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爸,你千万别跟着那些人瞎起哄,没有的事儿,今天的事情,另有隐情,您就别拿你闺女开涮了,您还是不是亲爸?”说着,江乔狠狠地捏了江延远的肩膀一下。 江延远哈哈地就笑起来了,要说这个闺女,可是他的骄傲。 “对了爸,今天晚上,有个客户请我吃饭,有个私人的问题,需要你帮下忙。”江乔说着,拿出手机,找到了陈韵的照片。 “哟,你丰城女首富,还需要有事求你爸?”江延远又笑着问。 “自然,这个女孩,你打电话给四叔,让他问问四婶,想去电视台当个娱乐记者,让四婶看看行不行。”说完,江乔给江延远看陈韵的照片。 “就长得这前卫不着调的样儿,连我闺女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还当娱乐记者呢?”江延远特别特意忘形地奚落着。 “爸——”江乔跺了一下脚。 乔诗语从那头蹬了江延远一脚,“有点儿正形没有?” 江延远拿出手机给江延民打电话了,不多时,他对着江乔说,“你四叔让她改天去电视台面试一下。” 江乔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事情,是四婶彭懿直接跟江乔联系的,四婶说了具体的时间,让娱乐现场的导演给面试的,行不行的,要看实力了。 江乔就把这件事情电话跟陈汶说了。 陈汶已经感激不尽,江乔说,我只是搭了个线。 陈汶便说,“自然不光是搭线的问题,你想啊,如果是她自己去,肯定要初试二试,三试的,她说不定第一关就刷下来,我可早就听说,旅游卫视招人特别严格的,而且,她去面试的时候,你四婶肯定会和导演打招呼,人家自然会懂相关的尺度。你说是不是大人情?” 江乔说,“这是我爸的功劳,感谢我爸吧。” 陈汶忽然想起来,说到,“乔乔,你是不是得罪陆总了?” 江乔疑惑了一下,“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他从丰城回来,我和他见面,说起你来,他反应淡淡的,我觉得你是不是得罪他了。”陈汶说到。 江乔心说,我当什么大事儿呢,不就是该淡淡的吗?难道见了她就该欢呼雀跃啊?再说了,陆开云那么通透的人,自然知道江乔把对表退还给他是什么意思,应该不会计较,所以,他反应淡淡的,可能就是累了—— 毕竟从冰岛回来,在丰城分公司,又是饭局又是什么的。 陈汶还说他挺会玩的—— 项目多了,自然累。 “我哪敢得罪江总啊,他城府那么深的人,得罪了他,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被他生吞活剥了的。”江乔笑着说。 陈汶又笑,“你可小心,我把这话告诉他。” “可别,姐姐——”江乔央求。 “原来江律师也有被拿住的时候,不过言归正传,过几天我们公司有个聚会,上市五周年,挺大的庆祝,诚意邀请我们的法律顾问,江乔小姐,还有我们的顾问律师,周律师,请柬我马上让人派送,无论如何,这个面子,江小姐务必给我哦。”陈汶说到。 “自然。”江乔挂了电话。 转眼便是五月底。 今年的夏天来得特别快,五月底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瑞城投资的这场晚会,便在这场大雨之后。 按理说,初夏,下过一场雨,天会更加热的,不过,这次的雨后,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的阴雨天气,天气特别舒服,江乔和周晓,两个人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去感受一下这样的盛况,换换脑子,毕竟,律所的工作实在太忙了。 是晚上的舞会,江乔和周晓都拿了礼服。 周晓是黑色的小礼服,中规中矩的,挺小巧,也很好看。 江乔是烟灰色的半袖,和拽地的长裙,三宅一生的款式,经典款,衬衣是类似真丝的那种料子,看起来薄如蝉翼,一层又一层的,她喜欢别胸针,这个低调的颜色,因为胸前的一枚蝴蝶胸针,特别出彩。 江乔和周晓这次给自己的定位特别准确——低调。 当然,能够在这种聚会中多点儿人脉资源,也是挺好的,这是她们来的主要目的,毕竟江乔从来不嫌钱多么。 江乔正在和周晓窃窃私语地聊女孩子的服饰和化妆品呢,陈汶过来了,对着江乔说了句,“你害怕的人来了。” “谁啊?”江乔问到。 就见陈汶的身后,陆开云端着酒杯过来了。 他慢慢地端着红酒的酒杯,一手抄兜,成竹在胸的架势。 让江乔意外的是,陆开云今天也穿了一件烟灰色的衬衣,不穿t恤了,改穿衬衣了,也对,这几天气温比较低。 “陆—陆总也来出席了吗?”不知道怎的,现在跟陆开云说话,江乔竟然有些结巴。 “瞧你还不知道吧,陆总可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陈汶笑着说道。 江乔看着陈汶,怎么看都觉得陈汶像是一个拉皮条的。 江乔心想着,他穿一件烟灰色的衬衣配合她干嘛?跟情侣装一样。 “咦,两位的衣服颜色还有异曲同工之处。”陈汶又说。 陈汶是属于浓眉大眼的类型,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敢说的类型。 “是么?”陆开云好像朝着江乔的衣服看了一眼。 再次见陆开云,江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陈汶说他对自己的反应淡淡的,江乔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嫌我城府深?”陆开云突然说了一句。 “这——这——”再次被陆开云弄到猝不及防,江乔对陈汶是有几分怨恨的。 江乔低下头去,微微侧着头看陈汶,就见陈汶对着江乔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现在老师检查学生作业来了,江乔自然措手不及。 “其实,我城府深,你也不必害怕,只是律师和客户,没什么深交,不用想那么多,更不用想死不死的问题。”陆开云说完,便靠在江乔身边的靠台上了。 本来站在旁边的周晓,看到两大巨头站在那里,深觉自己站的不是地方,说了句,“你们聊,你们聊”就走了。 让孤身一身的江乔更加尴尬了。 她只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不断地在地上画圈圈。 陈汶还真是,把她的话全部都告诉陆开云了。 这种习惯真不好,早知道陈汶嘴这么不严,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在想什么?在想陈汶嘴不严?”陆开云问到。 江乔错愕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城府深成这样,她不害怕他害怕谁? 第523章 你和陆总情侣款 江乔又刚刚意会过来,他是在意“客户”和“律师”的关系。 可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交,江乔并不晓得他在在意什么。 而且,这个人,太锱铢必较了,那天江乔只是这么一说,说不收他的对表,他当时说“明白”来着,转脸又计较上了。 是不能得罪的主儿。 陈汶上台讲话了,江乔便端了杯红酒,和陆开云一起站在那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米。 陈汶说了这五年来,瑞城投资的兴衰发展,感谢了很多人。 还重点提了江乔律师事务所,在融资方面的帮助。 周晓从那边过来了,站在了江乔和陆开云的中间,她满脸都是光,说道,“我们哎,老大,我们,我猜测这是一次活广告,一会儿找我们的人就会很多很多。” “正解!”江乔扬起手来,侧过身子和周晓击打了一下手掌,便是“胜利、庆祝”的意思。 江乔侧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陆开云低了一下头。 “我们公司有个大群,现在我拉几个进来发红包的人,可都是大佬。”陈汶又说。 一听发红包,江乔来劲儿了,对着周晓说,“注意注意,要发红包了!你赶紧换了你的手机,抢红包太慢。” “你要单独给我发,我就不慢。”周晓说道。 果然,群里开始下开红包雨了。 “这都谁发的?”周晓一边喜气洋洋地抢红包,一边说道。 “那我哪知道?光管抢就行了。”江乔目光盯着手机,抢得特别愉快。 “你不发一个?”周晓又说。 “这次是瑞城投资内部的人发,我发了,多喧宾夺主啊,我装什么大款。”江乔又说,刚又抢了一个二百多的红包,今儿已经抢了一千多的红包了。 “你不本来就是大款吗?”周晓也在低头抢红包,边抢边说。 抢完了红包,陈汶才说,“好了,这波投资人的红包雨已经下过去了,大家自便。” 听到这句话,江乔有几分发愣,投资人? 刚才陈汶说过,陆开云是瑞城投资的投资人的。 江乔慌忙返回去看是不是陆开云发的,才看到,他竟然早就在这个群里了,而且,他发了五个红包,发了十来万,江乔抢了一千多,还有一个是运气王。 江乔抢红包的时候六亲不认,竟然没看见是他发的。 这就难堪了—— 现在看看,他已经不在那边站着了。 江乔想当面跟他表示一下感谢,可怎么都没有找着。 不知道自己刚才六亲不认的样子,他有没有看见? 也不知道下次,他又会不会锱铢必较地找江乔的麻烦。 江乔的目光越过参加舞会的人群,四处打量,并没有他的身影。 没看见他,江乔很失望,想继续回到靠台那里去站着。 却在回过身来的时候,看到陆开云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曾经学过一句话叫做“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如今,陆开云就站在“灯火阑珊处”。 “江小姐在找谁?”陆开云问。 就是那一刻,江乔的心开始跳起来。 为何而跳,她不知道,就是跳着的。 “我在找——我在找您,因为刚才是您发的红包,我却没当面说声谢谢。”江乔说道。 “哦?”陆开云一手端酒,一手抄兜,“我还以为你翻脸不认人了呢。” “我——”江乔再次被陆开云驳到哑口无言,“我只是刚才抢红包,没看发红包的是谁而已。” “行了。”陆开云说完,便走过去了。 留下江乔在那里,站了好久,心想着,抢红包的多了,又不是她一个,怎么就说她翻脸不认人了呢?他到底是在哪里受的气啊?要在江乔这里发? 还能是因为老婆不在,他一个人孤枕难眠,时间长了,火气很重? 一时之间,江乔是搞不清楚陆开云和他老婆的关系了。 前几天脑补的情况是,他和自己的老婆不好,可现在看起来,又好像不错。 毕竟给她投资连续剧,让她做女一号,这些并不是哪个男人能够随便做到的。 还有啊,为了他老婆,给了江乔八百万的对表,之前还给了江乔两千万。 只能说这个男人很爱自己的老婆啊。 江乔心里更加确认了,这两个人,是相爱相杀的主儿。 陆开云在外人面前,还是替自己的老婆说话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江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靠台,周晓在那里等着了。 “你笑什么?”江乔问。 “看你啊,刚和陆总站在一起,你浅灰色的三宅一生,他烟灰色的先驰衬衣,无端地配啊,你和陆总是不是早就商量好要穿这种情侣款了?”周晓问。 江乔皱着眉头,“什么叫情侣款?我和他是情侣吗?” “你可知道先驰的中文名是什么?”周晓双臂平放在后面的靠台上,目光追着前面身穿先驰衬衣、与人觥筹交错,颠倒众生的陆开云。 “是什么?”江乔承认,因为没有男朋友,她对男人的衣服了解得很少。 “大卫三西!都是四个字,名字里都有三,说情侣款有错?没有商量过,怎么穿出来的?”周晓仰着头,打趣江乔。 江乔对这话简直鄙夷,目光不经意地瞥着陆开云,他正在端着酒杯和别人说话。 深沉的目色,高高的个子,一切尽收眼底,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对女人,应该是有致命的诱惑的,可是,他结婚了,让无数女人跳黄河去吧。 “什么三宅,三西的,他结过婚的,你别老把我跟他放一起,万一要传出去,多难听?我可不想当他的小三儿。”江乔眯了一下眼睛说道。 “这不就咱俩在这里意淫吗。”周晓又开始不正经了,“我看他的模样,估计床上功夫应该不错,这个俞念当真是享福了。” “够了啊。”江乔说道,再去打量陆开云的目光,却找不到了。 从a城回来,江乔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陆开云了。 最大的可能是他借题发挥,在别处受了气,最有可能是在他老婆那里受了气,老婆又远在江城,他没法发火,所以,对江乔的脾气便不好。 不过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物,就等于得罪了在a城的人脉,不利于往后的发展。 虽然那天在瑞城投资的舞会上,她和周晓又接到了好几家公司的法务邀请,但江乔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因为直到离开,陆开云印在她脑子里的最后一句话仍然是说她“翻脸不认人。” 这可不好。 第524章 谢谢江小姐 江乔心里有事,那件事情就是:开云集团还没有找法务呢,虽然他们集团内部的法务部就已经够了,但是开云集团越来越大,外面集团的很多账目,融资,还是需要外面律所的支持的。 前几天听黎总监说,陆总准备找法律顾问了,作为除了集团内部法务部除外的法律支撑,有一家比较大的律所支持,对公司也是很好的。 这个消息江乔听说了好久,她对这件事情,胜券在握。 毕竟是她促成的收购致胜集团,就算找法务,肯定江乔律师事务所有优先权的。 又想到,周晓所说的话,江乔觉得拔不出脚来了。 她没有任何想法介入陆开云的婚姻,主要她对他没有任何心思。 舞会上那么多人,周晓注意到两个人的服装了,别人也肯定会注意到。 这让江乔的心略有不安。 想来想去,江乔想送他件东西,想到他和他老婆的关系其实不错的,江乔心想,要不然送两个人共同的东西,不能太贵重,太贵重了,他也可能不收,还必须用心,拉近一下关系,法律顾问的事情,才好落到江乔的头上。 送礼这件事情,江乔不怎么内行。 不过,她已经让周晓去查陆开云和俞念是哪天登记的,好送他们家东西。 拉拢拉拢陆开云。 周晓回来说,“头儿,你说你和陆开云是不是缘分,下周三他俩结婚一周年,纸婚。送点儿什么?” 江乔的背靠在了后面的椅子上,“他俩纸婚什么叫我和陆总有缘分?以后这种话不能说了,听到没有?传出去我怎么做人?” “是是是,你说的对,想送什么?”周晓问。 “不知道,你说呢?别太贵,要精致。”江乔说道。 周晓想了会儿,“这会儿咱们公司的夏律师在杭州呢,让她看着给买点儿,她结过婚了,有经验,比咱俩强,你觉得呢?杭州又是人杰地灵的地方。” 江乔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隔天,夏律师就把一条鸳鸯锦放在江乔的面前了。 猩红色的丝绒底面上,是两只鸳鸯在戏水,这块丝绒占地不小,看起来应该是挂毯的样式,下面还有细碎的珍珠流苏,特别好看,连江乔看了,都爱不释手,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也送我这个啊,太好看了。” “老大,您要觉得好看,自己留下不就成了?”周晓又说。 “就你话多!” 夏律师也说话了,“我们倒是想送啊,关键老大您的另一半在哪?” 江乔抬头白了夏律师一眼。 这块鸳鸯锦总共四万多,手工刺绣的,工艺品,算不上贵,江乔让周晓快递给陆开云了,估计明天就能收到。 江乔之前并没有告诉陆开云,单号也没告诉他,想必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喜欢这个,不过就是纸婚了,好歹有个意义。 如果他和俞念关系好,这个东西送的就很对了,关系不好,这就是个祝福,谁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的,是不是?江乔就是这么想的。 陆开云确实收到了,是寄往公司的。 打开,便看到了包装精美的那块锦,上面是一张手书,在精美的纸上写的:祝陆总夫妻恩爱,纸婚快乐!落款:江乔。 他展开那面锦,看到了在水里活灵活现的两只鸳鸯。 眼光不错,这面锦看起来的确高大上,适合挂在家里的墙上。 恰好这时候,黎总监进来了,说道,“陆总,咱们之前说过的,要找法律顾问的事情,怎么办?我觉得江——” “招标。”陆开云坐在椅子上,冷淡地说到。 “招标?是要做样子吗?把底牌给江——”黎总监说到,之前都开过会了,大家都觉得江乔律师所资质好,各方面都非常优秀。 “不给任何人。”陆总说到,“就这样吧。” 黎总监疑惑满满地出去了。 陆开云把这面锦,挂在了老太太的水榭别墅里。 薛绍兰看到以后,喜笑颜开的,说道,“这个送礼的人,真会做人,是不是?知道你和念念结婚一周年了。” “是。”陆开云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这面锦。 挑得礼物确实精心,除了祝福的字写得有点儿不走心以外。 “送礼的人是谁啊,你可得多照应着点儿。”老太太又说。 “是。”陆开云又一个“是”字。 “不过话说,念念这去拍戏了,你们这要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还要拖几个月?”老太太又说。 “是。”今天晚上,陆开云说话,一连三个“是”。 老太太的这面墙,是专门挂画和各种布艺的,各国的风格都有,有的陆开云出国带回来的,有的是俞念去剧组拿回来的,还有一些挺名贵的画。 陆开云拍了一张,因为离得远,所以,把整面墙都拍上了。 重点自然是江乔送的那幅鸳鸯锦的挂毯,拍完了,发给了江乔,写道:谢谢江小姐。 江乔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加班,看到陆开云竟然“谢谢”,心想,看起来他是非常喜欢的,他喜欢,江乔也就心安了。 江乔在放大着这张照片看的时候,竟然看到在这面墙的墙角的地方,挂着一副画,看到这幅画,江乔的心陡然又跳了起来,那幅画好像是一副山水画,这幅画和别人的画并不相同,带着唐氏儿对画的执着和灵气,因为离得很远,放大了,整幅画就虚了,看不清楚。 江乔特别着急,她把这幅画圈出来了,“麻烦陆总再把这幅画,详细拍给我看。” 陆开云抬头看了一眼,走了过去,拍下来,完完整整的一幅画,又给江乔发过去了。 江乔当即就捂住自己的嘴了,就是那幅画,就是曾经江舟画过的那幅画,外公要去卖的,江乔去的时候,已经被一个神秘人拍走了。 可能因为江舟已经去世,可能因为江舟在这个世界上,亲人不多,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江乔对江舟,有长姐的怜悯,还有很多的情绪,这一刻,江乔绷不住了,很想给外公看看。 这件事情,要瞒着爸妈。 第525章 三宅一生 江乔今天心情不好,大概今天所有的情绪都给了江舟了,所以,情绪不高。 直到太阳落山,江乔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扶着自己的额头。 可能因为江舟已经过世了,她想把这幅画买下来,她知道,当年陆开云是用三十万的价格把这幅画买走的。 想不到,兜兜转转,买走这幅画的人,竟然是陆开云。 看起来,世界很小,该遇到的人终究会遇到。 江乔微信问陆开云:这是陆总的家吗? 陆开云回:是。 江乔说:改日我想登门拜访,可否? 江乔突然的变化,陆开云已经感觉到了,应该是那幅画所致。 他又站起身来,仔细看着那幅画,看了看落款,名字非常非常不好认,如果没猜错,写得应该是:江舟。 都姓江,是什么关系? 江乔回了家,晚上吃了饭以后,江乔便去了外公的房间,把这幅画的照片给外公看。 外公看了以后,也是忍不住感叹,他在想,若早知道江舟走得这么突然,他会多保存点儿他的画的。 这副山水画,是当年乔正业很看重的一幅画,如今竟然重见天日。 “这幅画在哪?”乔正业问。 “好巧,在我客户的家里。” “算了,乔乔,别人买走了,别强人所难了。” “我试试看吧。”江乔说到。 第二天一大早,周晓走进了江乔的办公室,“老大,开云集团要招标,找法律顾问。” “招标?以前我们合作得很好,怎么突然又招标?再说了,这礼,陆开云可都收了,是几个意思?”江乔把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老大,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送个四万块钱的东西,人家就把一年几千万的业务给你干吧?”周晓说到。 虽然早知道如此,但江乔还是觉得有一种被耍的心情。 前几天黎总监都跟她说了,她拿下法务的单子,十拿九稳。 而且,如果存心让江乔中标的话,会给她底牌的,比如一年的营业额多少的限制。 江乔觉得,陆开云这是抽疯了。 而且,她隐隐地觉得,陆开云好像在告诉她,私人的送礼,和业务上没有任何关系的,你送了礼,法律顾问也不一定是你的。 同样,我送你对表,只是私人情感来往,和别的没有关系。 江乔把对表退回去,倒显得她小人了。 江乔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 陆开云这个人,十足是个厉害的角色,你不防备的时候,就被他踹下了无底的深渊。 “按照招标文件的要求,去准备。”江乔对周晓说到。 “好。”说完,周晓便离开了。 招标文件交上去几天,江乔觉得,这事儿不能坐以待毙,不知道别家律所的合伙人怎么挤破了头请黎总监吃饭呢。 江乔觉得,商场上的事情,还得靠自己的实力,你再请客吃饭拉关系也没用。 所以,她挺安静的。 后来,黎总监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江乔,最后的竞标会在你们律所和双威律所产生。 江乔就笑了,哭笑不得的笑,几个意思,双威律所虽然在业界赫赫有名,并购上市也做了不少,但是比起江乔律所,还是差了不少,陆开云这是几个意思? 黎总监又说了,“江律师,你是不是得罪陆总了啊?他估计等着你来给他赔礼道歉呢,那个双威,就是个陪跑的,就是要压着你,想让你求他。” 江乔喊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 不过既然陆开云想让江乔求他,那就求吧。 虽然不服气,但是人在屋檐下。 业务上的单子,江乔是一个都不能丢的。 她向来也钱上紧。 江乔想着,要怎么求呢? 不能一求就让他看出来,那太明显了,想起画的事情。 江乔给陆开云发了条微信:陆总,上次的画,我念念不忘,想去看看,您方便吗? 陆开云回:方便。 江乔又回:那我明日一早去a城,您在吗?会不会去钓鱼?是不是会去看尊夫人拍戏?会不会在公司开会? 陆开云回:你约了,就是你的。 江乔回:好,我大概中午十二点到a城,您告诉我位置,我自己打车过去。 陆开云回:去接你。 江乔心想,既然他不告诉她位置,那就去接好了,反正他整日闲的很。 而且,江乔现在对他也有气,有心想让他多跑一些路。 第二天一早,江乔身穿一身白色的真丝衬衫,出现在了a城的机场里。 陆开云早就在那里了。 让江乔诧异的是,陆开云竟然还穿着上次瑞城投资时候,穿的那件烟灰色衬衣,这不太符合他一天换好几身衣服的风格。 看到这件衬衣,江乔便想起曾经周晓说过的“情侣款”的玩话,当时觉得是玩话,现在再次见到陆开云本人,却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在心里涌动。 有一刻,江乔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来找陆开云算账的,她先前气他怨他。 想想,她其实没有气也没有怨的必要,人家是大集团的总裁,要怎么样是人家的选择,她没有理由阻止,也不能因为自己给他做了并购案,便想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理所当然地想着,法务就是自己的了,她这次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没有必要这样气冲冲。 看到陆开云站在那里的时候,江乔心里的想法便是这样的,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好在,这次她来的借口是看画,没说任何招投标的事情。 她走到了陆开云身边,说到,“走吧,陆总,我来了。” 陆开云没说话,两个人转身,一前一后,上了陆开云的车。 江乔挺想看看陆开云的衬衣到底是不是大卫三西的,所以,盯着他的衣服领子看。 因为她坐在副驾驶座上,而且,他的衬衣扣子还开了两颗,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两颗。 所以,江乔一直从侧面看着他。 “你看什么?”陆开云这次开的是上次的宾利,他知道江乔在看他。 江乔仿佛做贼被抓了一样,慌忙转过头来,说道,“没看什么”,目光便盯着前方了。 好像看见一个cenci,如果没猜错,这边就应该是david了。 大卫三西。 三宅一生。 第526章 我是学建筑的 江乔在车上的时候,想着乔诗语的话,乔诗语让她看看哪家的多肽合成的生物科技做的好,这项新科技比较有潜力,乔诗语准备把房子的钱收回来,一个亿投资生物科技,两个亿投资江乔的律所,到时候妈就是律所的隐名合伙人。 用乔诗语的话来说,就是“信得过江乔”,她让江乔扩大律所规模。 这也是江乔心里所想,之前想着要在“听风”小楼开展业务的,后来竟然被俞念摆了一道,此时就此作罢,但是要开分所的念头,一旦动了,就再也停歇不了。 她又侧头看了陆总一眼,还是搞不清楚陆总为什么要两天了穿同一件衬衣。 “您不是——您的日常不是经常换衣服的吗?怎么今天——”江乔问。 “同款。”陆开云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所以,这意思就是,同一个牌子,不同的衣服,当真是有钱人。 陆开云的车,很快就到了水榭别墅。 江乔抬头看着,这套别墅闹中取静,极有意境,树木参天。 要走到房子里去,好像经过一片小小的竹林,能听到流水潺潺。 江乔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陆开云在前面走,江乔在后面跟着。 “这是陆总的家?”江乔问。 “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这儿,安静。”陆开云手拨开了前面的竹枝,说道。 “一个人,不害怕吗?” “习惯了。再说有几个阿姨。” “那陆总住哪?”江乔又问。 “初云别墅。” “是您自己投资的房产吗?您很喜欢云啊,风啊这些字眼吗?”江乔的手也拂弄着两边细细的竹枝,说道。 “是我爸。我的名字能是我自己起的吗?听风小楼也不是自己起的,初云别墅是我爸盖的。”陆开云在前面解释。 这好像是陆开云第一次给江乔解释这么多的私事。 在这里,听不到汽车和人世的喧嚣,只有安静的感觉,好像到了世外桃源。 别有一种感觉在心头。 “这里好漂亮。”江乔说。 “喜欢么?”陆开云问。 “嗯,很喜欢。” 穿过那片青翠的竹林,便又到了一座喷泉边上,站在这里,竟然特别清凉。 在初夏里,感觉特别好。 江乔站在喷泉边不动了,水吹来了丝丝的凉意,好像这里喷泉的水流到了前面竹林里,一点儿都没有浪费。 陆开云回过头来,看着江乔,在如同白雾一样的水花中,她笑得特别灿烂。 “这是谁设计的?这么有品味?还很环保。”江乔问。 “我。” “你?” “我是学建筑的。” 江乔的目光落在陆开云的身上。 以前她以为他的手段,他做生意的眼光,应该是学习工商管理的,或者金融的,想不到,竟然是学习建筑这么实用的专业。 江乔盯着陆开云,陆开云也看着江乔。 江乔有片刻的尴尬,赶紧回过头来,说道,“中式的别墅,我本来觉得做得最好的是芳甸堂,就是我二伯家的别墅,不过现在看了水榭别墅,我觉得还是水榭别墅最好。” “谢江小姐表扬。”陆开云说道。 江乔随着陆开云进了客厅,老太太还在午休,没起床。 江乔随便看了一下客厅里的装修,竟然在客厅里面,还有流水潺潺,如同仙境,真是了不得了。 在江乔的内心深处,相当佩服陆开云了,很仰慕。 老太太的家里,都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极有格调。 江乔站在客厅的那面墙前,看着那幅画。 没错,的确是江舟。 江乔的心里很激动,非常非常激动。 有一时刻,她甚至想拿三百万买过来。 但她知道,陆开云并不是缺钱的主儿,这幅画之所以到了他家,还挂在了墙上,肯定是因为喜欢。 陆开云坐在沙发上,看着江乔。 “喜欢么?”陆开云又问,“喜欢可以拿走。” 江乔看了陆开云一眼,竟然没想到他这么大方。 “江总是花三十万买的这幅画吗?”江乔问。 “是,那年我爸刚去世,我从小跟我爸关系极好,我爸临终让我照顾好我妈,我爸过世,我妈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我到处找,才找到这幅画,我希望,这个画手眼中所见,就是我妈眼里所见。”陆开云拿起一根烟,点了起来,“江小姐和这个江舟什么关系?知道我当年花了三十万?” 就见江乔的脸色发窘,这是她家的丑事,家里人根本不提。 不过,陆开云好像已经看出来了。 “这幅画,还是放在江总的家里吧。”江乔说到,“阿姨的病很严重吗?” “是,非常严重。不能受一丁点儿刺激。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让她知道。过一天算一天。”陆开云慵懒的样子坐在沙发里,对着江乔说。 “比如——”江乔问。 “你管得还挺多。”陆开云淡淡地说了一句。 江乔笑了一下,说道,“稍微管这么一丢丢,也不行啊?” 江乔的手拈了一下,表示“一丢丢。” 陆开云竟然也笑了,这是第一次哎,江乔发现他的笑特别好看,很动人。 江乔的心弦好像拨动了一下。 陆开云笑着把烟蒂掐灭了。 这时候,阿姨扶着老太太出来了。 薛绍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可是陆开云第一次带女的来家里。 薛绍兰不希望,俞念的地位受到任何的威胁,如今俞念拍戏去了,陆开云带了这个女人回来了。 陆开云叫了句,“妈。” 薛绍兰虽然心中疑惑,但是面上还是很客气的,“这位是——” “就是送鸳鸯锦的那位。”陆开云说道。 他也知道怎么避重就轻,打消老太太的疑惑。 老太太这才眉开眼笑了,肯定不是觊觎开云的女子,若是,不会送鸳鸯锦。 “阿姨,我今天来看看这幅画。”江乔对着墙上说。 “好,好。”薛绍兰说道。 看完画,江乔就从水榭别墅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又特意看了一眼水榭别墅,叹为观止。 知道江舟的画在陆开云家里,江乔十分开心,曾经心里的疑惑落地。 而且,既然都在陆总的家里挂了这么多年了,想必会一直挂下去。 第527章 不给你 上了车,江乔才想起来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就是竞标的事情。 江乔想了想,说道,“陆总啊,竞标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了。” 江乔侧过脸去看他,说道,“是不是我的?给我好不好?” 陆开云侧眼看了她一下,“这是撒娇吗?” 江乔又有些窘,“自然不是,我是觉得我们律所的实力,完全有可能。” “不给你。”陆开云淡淡的口气。 江乔微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 “无论双威比起你们律所如何,至少它在a城,最多半个小时。” 江乔有些懵,当时并没有想到地域上的限制,只觉得实力才是一切。 虽然a城和丰城挨着,坐飞机一个小时是近,可若是赶上下雨天,飞机不起飞,开车也就麻烦了,实在比不上只有半个小时车程的双威,这是事实。 “可我——可我要在a城开分所的,可能一个月就开起来了,很快。”江乔又说。 正好一个红灯,陆开云看了江乔一眼,“是么?” “是啊,开分所的事情,我早就决定了,我本来打算开在听风小楼的,可谁知道——”江乔说。 “那等你开起来再说,现在送你去机场?”陆开云问。 “是。” 江乔侧头看了陆开云一眼,他的眼睛竟然是那么有神的凤眼,似乎能够看到别人心里面去。 陆开云觉察到江乔在看他,侧头,江乔慌忙回过头去。 心又跳得很快,最近这是怎么了? “对了,陆总,我妈想投资一项多肽技术,可是不知道哪里的多肽技术又好,公司又有实力的,陆总认识吗?”江乔又问。 “认识。” “谁啊?”江乔眉开眼笑。 “我。” “你们公司也有生物技术吗?”江乔又问。 “刚要研发,请了国内外的专家。开云集团有自己的生物制药公司,你不知道?”陆开云转过头来,问江乔。 江乔赶紧回过头来,“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研发多肽。” “回去考察考察。”陆开云又说。 江乔“嗯”了一声。 江乔上飞机的时候,刻意没让自己回头。 她怕自己又会没来由地心跳。 真糟糕。 最近这是怎么了。 上飞机以前,江乔给江婉宁打电话,让江婉宁给找一层合适的办公楼,最好在黄金地段的,她要开分所。 江婉宁开玩笑,“哟,这是准备到a城来办公了,以后大姑就不用跑去丰城看你了,怎么决定来a城开分所的?” “自然是有钱赚。”江乔笑着说道。 要知道,加上在瑞城投资舞会上接的法律顾问的订单,加上瑞城投资,若是再能拿下开云集团,那开云集团的收益会占整年收益的三分之一。 而且,在a城开分所,相当必要。 江乔有脑子,会算这个帐,她要先把分所开起来,才能够谈其他。 而且,她开了分所,陆总应该能够看到她的诚意了。 江乔最近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a城的分所上。 当然了,还跟黎总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以防陆开云突然宣布中标的律所是双威。 要想短时间内把分所做得像模像样,新招律师是来不及了,江乔决定,让这边的律师先去那边一部分,这边的业务已经相当成熟,她和周晓先去了那边。 分所因为江乔和周晓的加入,变得特别有规模了。 江乔还拍了好几张照片,给陆开云发过去了。 “陆总,按照您的要求,分所开起来了。这是我的办公室,律师在新招,但是开云的业务,我已经比较熟悉了,我承诺,以后开云的业务,我亲自来接,而且,这层办公楼是我姑妈江婉宁找的,距离开云的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步行!黄金地段,多高大上,开云的法律顾问律所在这样的地段,应该不会辱没陆总的,哦?”江乔写道。 因为之前,乔诗语就说过,两个亿投资江乔律所,所以,江乔根本不差钱。 大部分创业者遇到的问题,对江乔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而且,律所本来就业务成熟了。 陆开云没回信,但是一周以后,陆开云宣布:法律顾问律所是江乔律所。 江乔特别开心,晚上请a城的同事吃火锅。 江乔有些得意忘形,要知道,开云集团每年的进账,差不多要过亿。 谁会舍弃这么一个大生意? 舍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舍不得开分公司就得放弃开云集团! 江乔有手段,有魄力,最重要,有实力。 通过这件事情,陆开云看出来了,江乔不是徒有其表。 江乔最近在a城,是和周晓一起住的大姑的房子,反正大姑家的房子也多。 她准备买一套房子,以后万一来a城,好在这里住。 倒是彭懿那边来信了,说陈韵被录取了。 听到陈韵被录取,江乔挺奇怪的,怎么那么一个人会被录取,“四婶儿,你可别是看我的面子?” “怎么会呢?她极有灵气,八卦鼻子也灵,我和导演都很看好她。”彭懿说到。 这事儿,江乔倒是奇怪了。 距离上次,江乔见陆开云,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去签协议的时候,江乔没去,让周晓去的。 谁知道,周晓回来说,开云集团也不是陆开云签的,是黎总监。 “哦。”江乔只淡淡地说了一声。 这一个月,江乔和陆开云,两个人,谁也没见谁。 樊聪曾经说过,江乔不够意思,去了a城也不说一声,找她也不那么方便了。 江乔一直强调,她是为了钱,若不是为了赚钱,她怎么会跑到a城去。 江延远也说,“乔乔,你是不是怕你亲爹借你钱?人都跑到a城去了。也不陪陪你外公?”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去a城是为了赚钱,再说,分公司刚开业,我不得盯着点儿?”江乔又说。 江延远对江乔是相当放心的。 话说,俞念从江城拍完戏回来了,这场戏拍完,刚好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再次和陆开云装模作样的去了水榭别墅。 老太太想俞念想的真的是不得了。 俞念是罂粟,老太太这一年来,一直服用叫做“俞念”的这味药,早已病入膏肓,却不自知。 第528章 怎么会看上有妇之夫? 陆开云也晓得老太太的情况,但他知道,老太太的身体,还就是只有俞念这味罂粟才能治疗,即使是饮鸩止渴,可陆开云知道老太太日子不多了,让俞念安心扮演下这一两年,老太太过世,是他离婚的时候,协议里很明了。 老太太一直拍着俞念的手在闲聊,竟然说起那日,家里来了一位小姐,这位小姐一直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在看,还是这位小姐送了下面的那块鸳鸯锦。 “是吗?” “是,这位小姐长得极为好看。”薛绍兰又说。 当然了,俞念作为明星,长得也不错的。 陆开云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俞念。 俞念站在了江舟的那幅画前,想看看落款是谁。 倒是真的,这幅画挂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俞念和陆开云刚刚领证一年,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幅画,可任她怎么看,都没有看出来下面的落款是谁,根本就认不出来。 “妈,恕媳妇儿见识少,后面这两个落款是什么字儿啊?”俞念娇媚地对着薛绍兰说。 这话说得,薛绍兰很受用啊,薛绍兰见多识广,说到,“江舟,江舟都不认识?可得让开云好好教教你。” “是,儿媳妇儿受教了。”俞念说到。 薛绍兰看到俞念这副谦虚的样子,非常开心,应该说俞念每次回来,薛绍兰都能够多活几年。 俞念心想,江舟,江乔,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瞥向陆开云,陆开云也盯着她。 “俞念回来了,你们两个,孩子的事情可要提上日程了。”薛绍兰说到。 “知道了,妈。”俞念笑着对薛绍兰说。 薛绍兰的心再次敞亮了。 陆开云送俞念回了丽都别墅,俞念当即就叫了自己的心腹,都半夜十二点了。 “念姐,找我?”心腹说到。 “你去查查,这个江乔和江舟是什么关系,江是大江大河的江,舟是泛舟的舟,我拍戏的日子,江乔特意去水榭别墅去看画了,这事儿蹊跷了。”俞念说到。 “好。”下属离开。 今天是周三,因为俞念刚回来,例行来看了看老太太。 倒是周五的晚上,陆开云来了丽都公寓了。 俞念阴阳怪气地说到,“哟,哪阵风把陆大总裁吹来的?来可是要生孩子的?” “你查到些什么?”陆开云似乎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口气却是肯定,俞念肯定查到了什么。 “什么查到什么?” “行了,江舟和江乔的关系,你不是让人去查了?查到了什么?” 俞念的脸色就变了,不过随即面色又变了缓和,“听说这件事情,对江乔的触动很大,她甚至不再相信爱情了,更别提给人当小三这种事情了。当小三,生了孩子,就是这种下场。陆总,您也看出来了,老太太对我,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我哄她,保住她这条命,我会用尽我的浑身解数,争取舍我其谁。到时候,你若是提出离婚,老太太一个不如意,心脏可就——所以,陆总,您最好识相点儿。” 言下之意,她会哄着老太太,不让意外发生,只要老太太健在,他们就不能离婚,不离婚,陆开云就不能和江乔好,而江乔,非常介意做第三者的,根本不会。 陆开云点了一根烟,“你倒是说了这么多,是想说明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的意思。”俞念看到陆开云并不急躁,始终淡定日若的样子,她开始急躁了。 “哦,我心里什么意思?”陆开云说。 陆开云这么淡定的样子,反而让俞念心里犯了嘀咕。 两个人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怎么看起来陆开云无所谓的表情。 还是他又有什么阴狠的招数? 又或者,他对江乔根本没有想法,一切都是俞念自欺欺人? 俞念去江城拍了两个月的戏,感觉好多事情,都踩不到节奏了,她想试试,到底陆开云对江乔有没有情。 陆开云的电话响了,他去阳台接。 俞念在阳台里面听着,好像是公司里的事情。 好像是有什么股份转让,挺大的股份转让,要做股份转让让渡书,这件事情需要法律顾问出具法律文件。 “让江乔出。”陆开云说。 一听到江乔的名字,俞念心里就恨。 毕竟江乔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碾压她的女人,俞念自然是嫉妒的。 而且,从各种眉目看,江乔要来抢俞念得不到的男人。 接着,陆开云便给江乔打电话了。 江乔接到陆开云的电话,心竟然又该死地跳起来,并不晓得他要干什么。 但她把手机接起来了,便听到那头粗重的喘息声,接着平静的声音响起来,他说公司要有股权让渡的事情,具体事宜,让江乔和黎总监联系,他问江乔多久能做出来? 江乔说,这个很容易的,大概周六就能。 “在哪?”陆开云突然问到。 “我吗?”江乔问。 “嗯。” “在a城啊,我不是坐镇分所吗。”江乔回答。 江乔此时也站在阳台上,竟然慢慢地脸也热起来,发烫。 “大概哪天做好?”陆开云又问。 “周六,最多周日。”江乔说。 “做好了,给我送过来。” 江乔沉默片刻,“周末你上班吗?” “可能在家。” “水榭别墅吗?” “我不住水榭别墅,住初云,我不是说过?”陆开云似乎有些不悦。 江乔慌忙说到,“抱歉,陆总,我今天可能太忙了,周晓还在旁边打电话,我受影响了,我会很快做好,做好了给您拿过去。” “好。”说完,陆开云便挂了电话。 江乔打完了电话以后,心还一直在跳着。 周晓给家里人打完电话,看到江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说了句,“怀谁的春了?看你这个样子,面色潮红,想樊聪了?” “别胡说八道。”江乔有些烦躁。 “那是想陆总了?”周晓又说。 “别信口雌黄。我怎么会看上一个有妇之夫?再乱说话,要找打了。”江乔有些气。 “那可就得问你自己了。不过看上有妇之夫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发乎情止乎礼,你喜欢他,他也不知道,没事儿。我也不告诉别人。”周晓又说。 “再胡说八道!”江乔是真的生气了。 “好了,好了,洗澡去了。”说完,周晓就进了洗手间了。 江乔告诫自己,没有,绝对没有。 第529章 给你打折了吗? 这一个星期之内,俞念让她的心腹密切注意江乔的行为,看看她哪天会去陆开云家里。 江乔非常非常忙,签约了好多的公司,要出席法务会议,去参加上市,给陆开云的股权让渡书是这周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这一周内,她还忙里偷闲去看了自己的房子,虽然大姑也不是外人吧,但江乔总觉得住在大姑的房子里,不踏实。 她已经看好一家开发商做得一室一厅的大开间,她觉得非常适合她。 开发商知道买的人是江乔,谄媚地说到,“江小姐,您这种人物,就住一居啊?” 江乔就不解了,“我就一个人,不住一居难道住五居吗?” 开发商意犹未尽地想让江乔多买几套,反正也是不差钱的人呢,不过,江乔有自己的原则——够住就好。 这里离律所最近,步行五分钟的距离,这套房子,就在开云集团和律所的中间,也就是说,离开云集团不超过五分钟的步行,江乔怕万一有个会议什么的,来不及,堵车更废,走路最好。 地段是相当好,江乔也决定要买了,不过开发商一点儿折扣都不打。 因为江乔买的少了,开发商没有在富人身上赚到大钱,开发商就是这样欺负富人的。 不过,折扣这零星的钱,江乔不计较,她知道轻重缓急。 毕竟这套房子是最合适的。 周晓不想搬家,还想住在大姑家,虽然大姑说了,让她安心住着,大姑家的房子多的很,不在乎这一套,但周晓还是决定给大姑交房租。 这样一来,江乔住了一套比周晓还小的房子,不过对江乔来说,无所谓。 房子只是看好了,毛坯房,江乔还在大姑家里住着,房子的事情,且放着。 江乔是在大姑家里,弄好的股份让渡书,周六下午,她要给陆开云送去。 上午,陆开云和俞念刚刚从水榭别墅回来,这次,陆开云在路上接到了江乔的电话,说她大概下午两点到,确认一下陆开云在哪。 陆开云说了,初云别墅。 俞念听到了,便想着,下午她一定要去趟初云。 陆开云把俞念送到丽都后,她从家里找了些补品,是剧组的人送的,甲鱼什么的,还有燕窝,去了陆开云的初云别墅,假装去送补品的。 去的时候,江乔还没到,倒是陆开云,竟然又换了件衬衣。 上午他穿的可是黑色的t恤,下午就换成烟灰的了,俞念久在剧组待,知道这个牌子是“大卫三西”,但她不知道,江乔曾经穿过“三宅一生”。 陆开云对俞念的到来,相当反感。 “你怎么来了?初云的大门,可不是随时随地为你敞开着。”陆开云坐在沙发上,边抬腕看了一下表边说。 俞念也抬眼看了一下表,还有十分钟,只要她熬下来这十分钟,江乔来了,陆开云就不能赶她走了。 “这不是在剧组的时候,别人送了我补品了吗,想着给你送过来点儿来,毕竟是夫妻吗。”俞念说到,“哦,对了,我去厨房里给你炖了。” 说完,俞念不管不顾陆开云的意见,就去了厨房。 陆开云瞥了一下俞念,没说什么。 不多时,江乔便来了。 陆开云从玻璃门看着她,她手里拿着材料,目光在四处打量。 不时停下脚步,看门口的石雕,或者想看看外面那只鸟是真的还是假的,被鸟吓了一跳的时候,她后退了一下,然后笑一下。 她站在玻璃门外,敲了敲陆开云家里的玻璃门。 进来了以后,也是四处打量。 “来了?”陆开云问到,“坐。” 江乔的目光在四处看房间里的装修,好像叹为观止,说道,“我不坐,我就看看。” 陆开云坐在了沙发上,江乔的目光落到陆开云身上以后,心想,怎么又是这身衣服?同款的吗? 陆开云的身子微微靠着一侧的扶手,双腿交叠,翻着江乔写的材料。 “最近在a城干什么?没到处逛逛?”他问,似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音调,一边低头看材料。 “最近特别忙,这周买了房子。定金交了。还没最后签合同。” 陆开云的目光抬起头来,看了江乔一眼,“买的哪的房子?” “清源置地。他们新开盘的一栋楼,在律所和开云集团中间。步行五分钟。”江乔始终站在那里,因为站着,能够看到好多角度。 陆开云家是真的好大,装修也是真漂亮,和水榭别墅的中式装修不同,这套房子完全采用的欧洲风格,又大气,又复古,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放了很多工艺品,其中还有一条是鱼骨头,很美很漂亮,大概是他全世界搜罗来的。 看起来他有集东西的爱好。 “多大的?”陆开云又问。 “嗯?”江乔目光还在打量房间内的设施,没意会过来,说到,“一室一厅的。” 陆开云又淡定地翻了一页纸,波澜不惊地说到,“这么小,够住?” “就我一个人,怎么不够住呢?大了害怕。” “你男朋友不来?”陆开云忽然问了一句。 这时候,江乔抬起头来,才看到俞念端着一个托盆出来了,她笑容可掬地说到,“早说啊,我刚在炖汤的,听到是江小姐来了,所以也多炖了一碗,趁热喝啊。我给开云炖的是甲鱼汤,给江小姐炖的是燕窝汤。” 她特意申明了“甲鱼汤”,补什么的,不言自明。 说完,俞念把两碗汤端了出来。 陆开云看到俞念这般殷勤,微皱了一下眉头。 江乔也看了一眼俞念,又看了俞念炖的汤,心想着,怎么没想过,自己周末来会碰到俞念? 忽然想起来陆开云的问话,她回答,“偶尔!” “什么?”陆开云问。 刚才被俞念插科打诨,虽然他的问题他记得,但是他不确定江乔就是回答得这一个问题。 “我男朋友大概偶尔会来住。”江乔又心想,本来俞念就对她有偏见,若说她没有男朋友,肯定又是轩然大波。 陆开云过了很久才又翻了一页,“开发商给你打折了吗?” 第530章 把图纸送来 “他们看到才赚了我一套房子的钱,恨死我了,还给我打折,他们怎么这么好心?”江乔抱怨,低头看那碗汤,害怕汤里有七步断肠散,她没喝,陆开云也没喝。 陆开云拿出手机来,给人打了个电话。 “有位江乔小姐买了你们家的房子,也不打个折?”陆开云看着手边的让渡书,微皱着眉头说到。 “陆总认识江小姐?”对方说到。 “认识。” “行啊,只要陆总开口,打折小意思,七折还是八折,你说了算。” “这还用问?” 对方讪笑着,“那就打七折了。知道江小姐是陆总罩着的,我们就知道怎么办事了,陆总您早说,早说我们就送给江小姐了。” 开发商口气暧昧,虽然搞不懂这两位首富是什么关系。 陆开云挂了电话,对着江乔说,“改天去办理一下手续,给你打七折。” “哦——哦。”江乔心里嘀咕。 这里的房子寸土寸金,一平方都快五万了,打七折可就省了快二百万了,虽然江乔不缺钱,但她也不想浪费,但她知道,既然陆总肯开这个口,人家给他这个折扣,肯定是因为从陆总身上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开放商不过拆了东墙补西墙而已,甚至会补得更多。 俞念看到陆开云不过打了一个电话,江乔的房子就到了七折,心里尖酸地要命。 她知道陆开云不把她当人,可她要在江乔面前把自己当人。 “开云可是这家开发商的股东哦。”俞念自动套近乎。 江乔心里总算心安了下一下,只要开发商别抽取陆开云的油水就行了。 “陆总,您的房子是您自己装修的吗?”江乔又问。 陆开云抬头瞥了江乔一眼,重新回到了让渡书上,说道,“是。” “您不是学建筑的吗?怎么还会设计?”江乔又问。 “设计学了皮毛。” “皮毛?”江乔瞪大了眼睛,皮毛就设计成这样,还有水榭别墅也设计成这样,这个皮毛也太长了吧。 “那要不然——”江乔刚要腆着脸说,“要不然您也给我装修一下吧。” 还没说完呢,陆开云就说“可以”。 江乔的眼睛瞪得特别大,“陆总,您有时间啊?” “有。” “那好,要不要设计费?”江乔又说。 陆开云似乎不满地看了江乔一眼,说到,“留着你的设计费。” 江乔非常开心,本来想着要找一个适当的设计师,实在是一件特别费力的事情,用特别费的材料不说,从来不想着给你省钱,可能还会和材料商勾结好了,就让你从他们家买材料,会多花很多无谓的钱。 想不到,陆总竟然会设计,还不要设计费,这可省了老鼻子钱了。 “陆总,你好仁义!”江乔由衷地夸赞了一句,还竖了一下大拇指。 陆开云好像抬头看了江乔一眼。 俞念在旁边气已经不打一处来,完全是无视她啊。 她端起碗来,竟然要喂陆开云喝汤,说道,“汤凉了,快喝了吧!” 汤匙已经放到陆开云的嘴边了。 江乔觉得,她站在这里当真尴尬,看起来两个人真恩爱。 她讪讪地笑笑,说道,“果然是四爷和宠妃啊。” 时间顿默,就听到“啪”地一声,陆开云就把手里的股权让读书摔了出去,落到了江乔的底下,听到他低吼了一声,“重做!” 与此同时,俞念的汤匙也摔到了地上,摔碎了,俞念也吓了一跳。 江乔被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就见陆开云的手肘放在沙发上的扶手上,并不看江乔。 江乔的脸色已经惨白,她说,“我做得很——很认真了,为什么要重做,您能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陆开云沉默片刻,接着目光抬起来,落到江乔的脸上,那目光冷冷的,拒人千里的,“排版看不顺眼!拿回去重做。” 江乔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陆开云这样挑剔的客户。 她弯腰捡起了让渡书,仔细看着,排版不好?挑剔成这样? 她每段字数好像有点儿多,视觉体验不好。 可您看的是内容啊,还是排版啊? 可也没有办法,他不签字,即使江乔认为自己做得再认真也没用。 江乔拿起让渡书,说了句,“那我回去重新做。” 说实话,第一次在客户这里受了这种气,江乔是觉得挺委屈的。 以前做事,就算是新手刚刚出道,别人也会看她爸,看她二伯五叔,四婶的面子,绝对没有人给她难堪,甚至都是供着的。 第一次受到这种礼遇,江乔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在车上,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然后开车走了。 江乔走了以后,初云别墅里一直很安静。 陆开云一直保持着刚才的态度,俞念在收拾地下。 这次来陆开云家里,她收获不小,陆开云心里有没有江乔,她没看出来。 倒是他心里一点没有她,她是看出来了。 要不然绝对不会在江乔说了那句“四爷”以后,发那么大的火。 吓得江乔都一哆嗦。 虽然他一句话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甚至俞念并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换了一身衣服,但是俞念知道,陆开云是厌恶她的,若不是为了给老太太续命,她连给陆开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俞念在低头收拾碎掉的汤匙。 “滚!”陆开云对俞念低吼了一声。 反正这次俞念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是觉得陆开云和江乔暧昧,至于心里有没有她,她并不清楚。 俞念走了。 陆开云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在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江乔快到家的时候,收到了陆开云的一条微信:从开发商那里把原始平面图、墙体拆况图、新建墙体图找来,改天送来。 是陆开云发来的。 江乔想了好久,他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就算这条微信里,也带着火药味儿。 可江乔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 突然发脾气? 江乔估计他在气头上,所以也没去触霉头,没回微信。 江乔没那么多,因为之前开放商收了她的定金,现在自然是交七折款,江乔顺便要了这三种图纸,顺便电子版的cad的制图也发给陆开云了。 第531章 被撬了墙角 图纸倒是大的很,怪不得他说让给他送过去。 电子版的发邮件也发不过去。 江乔回去又把让渡书的版面改了,这几天江乔明显地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的原因不晓得,像是没来由地烦躁,像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总之,烦。 版面改好了,她也没去给陆开云送,让周晓送的,连同图纸。 周晓是把图纸给陆开云送到办公室的。 陆开云没问为什么江乔没来,周晓也没说。 周晓把江乔家里的钥匙给陆开云,说,“这是江律师家里的钥匙。” “她呢?”陆开云问。 “她这几日回丰城去了,丰城那边,您不晓得多忙。”周晓说道,把让渡书放到了陆开云的手边。 陆开云随便问了句,“内容没改过是不是?” “是,只调了版面。” 说完,陆开云就签字了。 周晓把陆总已经签过字的事情,告诉江乔了。 江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在丰城也很忙,之所以回来丰城,因为她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好。 二来,江乔考虑过很多事情,始终不明白陆总突然对她发火的缘由是什么,是因为她叫了一句“四爷”? 可不像啊。 想起来周晓曾经撺掇的她和陆开云之间的关系,江乔便会脸红。 尤其这几日,搬回到江延远的家里来住以后,晚上常常会睡不着觉,盯着天花板就盯半宿,还有,常常工作的时候走神。 江乔并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眼前经常浮现出陆开云的模样,以及那天俞念要喂他喝汤时候的情景,江乔觉得,这种情况还是遏制的好。 诚如周晓所说,发乎情止乎礼。 江乔要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 骄傲如江乔,绝对不会让他看出来的,所以,她现在不在a城了,来了丰城。 这几日,樊聪几乎日日登门,找江乔出去吃饭。 那日,适逢江乔心情好,樊聪要请江乔去吃日本料理,江乔竟然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樊聪知道江乔爱吃海藻,特意点了一道海藻。 江乔就想起来,似乎每次和陆开云都是在饭桌上相见,他还问自己为什么吃海藻。 “怎么了?乔儿?你这次回来,可变了。”樊聪问。 “两个城市的业务,我多忙。”江乔说道。 “也是,话说你这都二十四了,也不考虑考虑,你这种女人,可不好找对象。”樊聪开玩笑。 江乔瞪了樊聪一眼,“你怎么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樊聪笑了一下。 等老了,如果做不成夫妻,做这样一对能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的人也好啊。 两个人从日料店出来,天色还很早,他们并排逛着马路。 江乔好像觉得,突然少了很多人,丰城也变得萧条了。 她并不晓得是周晓不在,还是那个人——陆开云不在。 不过,这次和樊聪一起逛马路,江乔感觉到后面总有人盯着他们。 不经意地往后面看,又没有人,江乔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回到家,刚要去洗澡。 因为她刚刚回来丰城,自然又变成了江延远的宝贝闺女,他问,“晚上没回来吃饭,去哪了?” “和樊聪出去吃饭了,日料。”江乔说道。 “不错。这小子我挺看好的!”江延远说道。 江乔无语,认为江延远在乱点鸳鸯谱。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澡去了。 泡了大概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一条微信,竟然是陆开云的。 他给她发了两条微信,上次是让江乔把图纸发给他,江乔没回,却把图纸给他了,这次这条,距离他发来微信,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看起来是江乔一进洗澡间,他的微信就来了。 江乔想起之前曾经在网上看过装修的图片,她曾经保存下来几个,于是给陆开云发过去了,挺复古的那种,家具也都不便宜,不过,钱向来也不是江乔考虑的,她只管钱是怎么进来的,钱怎么出去的,她不怎么关心,因为钱是怎么进来的,代表了自己的能力,比如工作的能力,比如——抢红包的能力—— 江乔在擦头发。 那头又发:家具也让我给你买? 江乔回:若方便就买,不方便我自己来。 陆开云没回。 第二天,江乔去上班了。 她在看一份财务报告,看着看着,忽然听到外面的同事在喧哗。 江乔心想,好歹都是高收入的白领,这是怎么了? 江乔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看到同事们都趴在了窗户上,对着下面“哦,劲爆”,还有吹口哨的声音,起哄的声音。 江乔心想,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她也凑到了窗户口去看。 同事们看到江乔过来了,都有些尴尬。 “江律师,您看这——” 江乔律所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占了整整一层楼的位置,地理位置是三层。 前窗靠著名的金融街大马路,后街是一条巷子。 现在同事们都在看巷子里的内容:一个男人,靠在墙上,被一个黑短发的女孩亲吻,女孩挺热烈的,看起来就够热情,荷尔蒙爆裂的那种,一条腿都要骑到男人身上了,双手捧着靠在墙上的男人的脸。 刚开始,角度问题,江乔看不出来是谁,等到她看清楚那身衣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觉醒:好像是樊聪。 江乔手里拿着文件,看着樊聪被人强吻,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特别开心。 看这个样子,他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子的,关键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江乔也没看清楚。 终于吻完了,那个女孩捏了捏樊聪的脸,就跑了。 绝对是跑了的。 她跑了以后,楼上的动静更大了,“站住!”“看看你这小妖女什么样!” 呼啸声不绝于耳。 就见那个女孩子回头了,对着后面大楼灿然一笑。 那一笑,晃了江乔的眼,分明是陈韵么。 刚才她一回头,也让江乔意识到,在看他俩的不止是他们办公室的人,楼下的,再楼下的,甚至整栋楼的人都在看。 樊聪站在楼下,接着抬起头来,看到江乔的办公楼层。 目光正好对上江乔的。 江乔朝下看,他朝上看。 江乔觉得,这种事情,真是特别不合时宜,被一个女人,在大街强吻了,就好比女人被人当着面扒光了衣服一般,尤其是陈韵那么强势的情况下,分明就是反转了的男人和女人。 樊聪的目光,有委屈,有怨恨。 此前,他对江乔是明知道不可为,但是偶尔来吃吃饭还是有的。 但是,从今天开始,他都不敢来找江乔了,他没脸了。 被一个女人,当着几百人的面强吻了,这镜头,还不够爆吗? 樊聪在丰城,本来好歹也算个名人,有名的世家子弟。 加上这件事情,被几百人看见了,又加上,陈韵是干媒体的,她已经迅速让这件事情发酵,成为了众人皆知的事实。 而且,口口相传,已经是被扭曲了的谣言,都说是樊聪强吻的人家。 之前樊聪和江乔扑朔迷离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江延远自然气急败坏,“三心两意的家伙,刚开始还把他当人看,得意忘形,变成狗了。乔乔,别理他,他负你,你也负他。去相亲,气死他!” 乔诗语根本没生气,甚至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和乔诗语的态度一样,除了江乔心里有点儿好朋友被人撬了墙角的感觉。 第532章 太监先急了 江延远因为这件事情相当生气,他非要江乔去相亲。 按照他的逻辑,樊聪不仁在前,总不能让大家以为他家的闺女被甩了。 人多口杂,大家都对樊聪和江乔的关系扑朔迷离的,这下,大家可是看了热闹了,江延远气不过,非要采取行动不行,无论什么时候,江家都不能落了下风。 乔诗语冷眼旁观,“你有什么必要呢?” “被人看笑话的可是你闺女!”江延远气急败坏。 江延远老容易生气了,动辄就点了鞭炮了。 “我看乔乔没急,你先急了,太监先急了。我看乔乔对那个人根本没意思。”乔诗语又说。 “你几个意思?说我是太监几个意思?”江延远的眼睛瞪圆了。 “我不就是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吗?我说什么啦?”乔诗语装得可无辜了。 江延远哑巴吃黄连,站在那里干瞪眼,“不管乔乔愿不愿意,我就说让她相亲,老徐家的儿子,比乔乔大四岁,现在自己做实业,老徐找我好久了,总说怕高攀了乔乔,又说乔乔跟老樊家的小子关系不错,怕有撬墙角之嫌,我今天就给他打电话!” 乔诗语懒得理江延远,这口气,江延远不发出来,他的气是顺不下来了。 倒是丰城的人都在传陈韵和樊聪这件事情,谈论江乔的反而少。 毕竟很多江乔和樊聪的事情,只有江延远知道,他以为他知道了,别人也会知道。 事情远没有江延远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在这件事情中,陈韵一战成名,毕竟以一个黄毛丫头的身份,主动攀住了高富帅的脖子,勇气十足,给了好多灰姑娘攀上豪门的信心,连带着电视台的娱乐现场也收视率居高不下。 樊聪知道,最近一两个月以来,在身后跟踪他的肯定就是陈韵了。 陈韵大概看到江乔回来,急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此举甚是成功,成功地离间了江乔和樊聪的关系。 不过这件事情,陈汶坐不住了。 陈韵是她妹妹,是她介绍给江乔的。 如今,陈韵这天雷勾地火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她整日给陈韵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江乔可是她的恩人,她不知恩图报,反而做这种事情,陈韵反而冷冷淡淡的口气,“我就是喜欢他啊,我日日跟踪他,憋不住了,亲了他。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好一副娇羞小妖女的状态,让陈汶在江乔那里里外不是人。 那日,陈汶找陆开云吃饭,要倾诉一下心里的恶气。 刚到饭桌上,陈汶就说了一句,“陆总,我该打。我犯错了。” “怎么?”陆开云最近也闲来无事,他本来也没多忙。 “我那个妹妹陈韵,气死了,我把她介绍给了江乔,让江乔找找她四婶的关系,让她进了电视台,这本来好事一桩吧,她本来也和她后妈不对付,不想在a城,谁知道,去了丰城,给我惹了大乱子,她偷亲了那个樊聪,樊聪是谁啊,那是乔乔的绯闻男友,不仅得罪了江乔,把整个江家的人都得罪了。”陈汶一口气吐不上来,完全是被辜负了样子,两眼也无光。 “是么?”陆开云慢慢地轻啜了一口杯子里的碧螺春。 “是啊,听说江乔的爸爸为了挽回面子,这几天准备让乔乔相亲呢。早就放出风来,两个人好像扛上了。你看看陈韵这是惹了多少事儿?这是要把我和江乔的情谊都给哆嗦光了啊。天哪。”陈汶欲哭无泪。 陆开云只是在慢慢地品茶。 陈汶走了以后,陆开云给昔日丰城的那个人打了个电话。 “陆总,怎么想起我来了?”那个人说道。 这个人,曾经在饭桌上给江延远打过电话。 “丰城的道客科技是不是要整体出售?”陆总忽然问。 “是,内部消息,他们公司的多肽技术非常先进,奈何没有投资,这种东西,投钱多,来钱慢,除非极有眼光的人,才会选择,可是现在有这样眼光的人少,所以,他们要把公司卖掉。怎么,陆总想买?我知道陆总的眼光可是向来高于常人的。”那个人又说。 “要出售的消息可靠吗?” “多新鲜呢,我和老总是铁哥们,总跟我诉苦。” “我要找法务讨论一下收购可行性,再说。”陆开云说道。 那个人突然想起来什么,“哦,你们公司的法务?是不是江乔律所啊?江乔这丫头片子最近可摊上事儿了。” “怎么?” “她爸让她去相亲,大家都在看这相亲的第一个人是谁呢?都说是老徐家的公子。时间都定下来了,明天下午。全丰城的人都等着看呢。”那个人说道,接着笑呵呵的模样。 “是么,看起来我最近还论证不上。” “自然,你好歹等人家相完亲再说。”那个人又笑了笑。 江乔在家里,极其讨厌去相亲。 她认为,在这次事情中,没她一点儿事,爸非要自作多情地来这么一手,让别人看笑话,把她逼急了,她会说,“你还想弄第二个孟昭华?” 可这旧事重提,肯定会让江延远和妈难过,所以,江乔不提。 她只让妈管管爸。 “你爸的拗脾气上来了,谁也管不了,他要向全天下的人证明,你没把樊聪看在眼里。”乔诗语说道,“你就去见见么。” “可我压根也就没把樊聪放在心上啊,是爸把他放在心上,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放在心上,本来安安静静地就没事了,我爸——”江乔简直无可奈何。 “去见见,就说相不中有什么关系呢?”乔诗语又说。 江乔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乔诗语是向着江延远的,不向她。 不过,既然连妈都向着爸,看起来爸也有被向着的道理。 她江乔凭什么高不成低不就呢?去见见也好哇。 总比有个人总在心里晃强啊。 …… 在陆开云给丰城的这位有头有脸的男士打过电话后的第二天。 上午,陆开云跟黎总监商议了收购道客科技的事情,黎总监认为,这是大事,要商议。 第533章 这你也管? 陆开云给黎总监提了两条要求,第一,让财务用最快的时间计算股本。 第二,“召江乔下午来开会。江乔现在在哪?” 黎总监说道,“自从上次江律师回了丰城,就一直没回来。” “还在丰城?”陆开云问。 “应该是。得有快一个月了。” “让她回来,晚上加班开会。” “好。” 黎总监给江乔打电话的时候,江乔正在化妆。 她也知道,如果这次她不去参加这次的相亲,江延远的火气肯定会更大,索性这次去了,相不中,离开。 乔诗语之所以让江乔去,是因为她早就听说老徐家的这个公子人相当不错,作风好,家事好,年纪也配合,比起樊聪来,性格要好很多,见见也不错,江乔这样的孩子,的确不大好找对象。 江乔也想着,见见就见见么,心里总有那么一个人的影子,也不好。 江乔的妆这次化得特别精致,衣服穿得也特别好看,白色的欧根纱裙子,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刚刚化完眼影,就经到黎总监的电话了,让她晚上六点钟以前,务必赶到开云集团,去参加会议。 “这么急?什么时候决定的?” “江小姐有安排吗?” “哦,没有。” “这次是论证收购道客科技的可行性。” “要收购道客科技?你们陆总怎么这么大胆?”江乔问到,突如其来的决定,好巧不巧的,她相亲的点是六点么,如果早通知她,她也好更改相亲的时间啊,她对这次的相亲,也已经从排斥,到现在不排斥了,甚至有点儿主动了。 “这您就得问陆总了,今天全体高管,加上法务,江律师还是早点儿,我给江律师订机票?”黎总监说道。 “哦,不用。”江乔说完,就挂了电话,从手机上定起机票来。 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得提前三小时到机场,她现在都有点儿晚了。 和江延远说了,有工作上的紧急事务,要走。 江延远特别无奈。 江乔在车上给周晓打了电话,让她提前看一下道客科技的材料,陆总准备收购。 “这也太——太雷厉风行了吧。陆总怎么想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等着在机场接我,咱俩一起去。”江乔又说。 “好。” 江乔到达机场的时候,是五点半,眼看着就有点儿着急了。 而且感觉天要降暴雨,好像还有点儿堵车,幸亏周晓的车技好。 江乔在车上给陆开云打了个电话,“陆总,我刚下飞机,好像要下雨,有点儿堵,您且等等。” 陆开云挂了电话。 开云集团的会议室里,一众高管都到齐了,就剩下最后的那两个位子还没有人。 陆开云抬婉看了一下表,还有五分钟。 六点五分的时候,江乔才和周晓赶到,两个人都是从后门进去的,因为日常她俩的座位就在最后面,江乔今日的穿着和往日不太一样,但还是走出了和昔日一样的气场。 江乔再次见到陆开云,和他隔了整整一张会议桌的距离。 江乔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头翻看材料。 今日她精心打扮过了,脸上的妆容很精致。 会议开始了。 先是财务部的人发言,这些内容,江乔在飞机上都做过功课了,心里很通透。 于是就有些走神,因为刚才天空一个炸雷,江乔吓了一跳,貌似已经开始下雨了,歪头看着大雨落在玻璃上,这样的天气,真是个好日子,还些许有点儿冷,大雨在玻璃上划出了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 江延远倒真是会挑日子,下雨的时候,人的情感都是脆弱的,说不定,晚上她去相亲,就相中了呢?觉得那个人在下雨天很浪漫。 “江律师,在想入非非想什么?”会议桌那头,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接着,齐刷刷的目光都落到了江乔的身上。 江乔慌忙转过头来,说道,“没—没什么。” “对收购道客科技怎么看?”陆开云又问。 “要回去做报告,一言难尽!” “我等着,你和法务部抓紧时间把收购可行性报告给我,散会。” 江乔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不敢抬头。 这还是第一次开会被人抓住开小差,“晚上回哪?”周晓问。 “还能回哪?这么大的雨,我想回哪也不现实。只能和你一起住了。”江乔边收拾材料边说。 “你房子呢,装修到什么地步了?”周晓问。 “怎么,想早点把我赶出去啊?”江乔不悦的口气,“房子还没有装修好,至少要等半年才能住,装修到什么程度,我也没问,他也没说。” “你和陆总什么也没交流啊?你对他信得过?” 江乔没说话,也没说为什么没交流,就是没交流,没想过要和他交流,或者,她刻意不和他交流。 “也对哦。你不是心仪他么,你的要求,他该知道的哦。”周晓又打趣。 江乔脸色微变,她看了看周围,“你是找打吗?” 周晓藏了一下,说道,“晚饭没吃吧,走,请你去吃火锅。” “那感情好。”说完,江乔就收拾了东西,和周晓一起出去了。 这家火锅店在城西,离江乔和周晓住的地方挺远的,这家的火锅是那种铜炉火锅,挺有情调的,羊肉也好吃,好多网红都打卡过。 江乔确实累了,也饿了,又加上下雨,吃得也多。 吃着吃着,说起来樊聪被强吻了的事情,周晓没说话,一直在吃饭。 江乔心里想着,不会周晓对樊聪有意思吧,藏得够深的。 正想着呢,江乔的手机便响起来,江乔看了一下显示的是:陆开云。 心竟然又莫名奇妙地跳起来。 她接起来了。 “在哪?”陆开云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我在城西吃火锅啊,左岸火锅店。” “你的房子正在装修,要不要去看看?”陆开云问。 “现在吗?不是下雨吗?” “是,现在,我明天要出国。” “出国啊?又去哪国啊?”江乔手里拿着筷子说道。 那头沉默片刻,说到,“这你也管?” 第534章 这种活儿,你不是让我干 江乔慌忙撇清,“不、不是啊,我就是随口——”又加上了一句,“随口。这不是要收购那个道客吗,我心想,你总不能出去了吧。” “怎么不称呼您了?”陆开云又问。 江乔也愣了片刻,她刚才称呼的什么?她怎么忘了? “可能——可能在吃火锅,火锅比较接地气,没那么高大上吧。”江乔讪笑着“所以,我也就不称呼高大上的您了。” “去迪拜。一会儿我接上你?”陆开云又问。 “让周晓送我过去就好了。” “我正在附近,顺路,周晓不用绕路了。”陆开云又说。 “好,好吧。”江乔说道。 打完了电话,江乔才觉得自己脸色潮红,心跳加速。 周晓的心思好像根本没在江乔身上,也不关心是谁打的电话,就是江乔说,一会儿有人来接她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明显心不在焉。 陆开云的电话过来了,说他的车已经停到门口了,让江乔出门。 可惜江乔没拿伞,刚才是周晓接上她以后,在路上才下起来的雨。 “你等着。”陆开云在电话里说了句。 接着,他拿着一把好大好大的黑伞下车了,到了江乔那边,往她那边拢了拢伞,两个人一起上车。 江乔穿白色的欧根纱,露出一截曼妙的小腿,跟陆开云站在一起,显得非常小鸟依人,上了车以后,她问,“陆总,您怎么在附近?” 又恢复到您了。 “城西酒店多,应酬都在那里。”陆开云又说。 大概是律师的职业病吧,江乔又想问一句,什么应酬的,又怕他嫌自己管得多,便没问。 雨很大,雨刮器在快速地刮着,江乔的目光朝着旁边看。 在一个等红灯的路口,江乔的目光朝旁边看着,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揽得紧紧的,男的手里撑着伞,打在女孩的头顶,两个人正吻得缠绵,看起来是热恋中的状态,江乔心想,这俩人,去哪吻不好,非要来这里,她正和一个不适合一起看的人看着呢。 显然陆开云也看见了,他没说什么,可能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结过婚了,不知道和他老婆做过几百次了,可能上千次了。 竟然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江乔房子的那里,陆开云的车直接开到了地库,避免淋着了,他对江乔说道,“这座地库是你的,89号,记得。” 江乔看了看前后,“记住了。” “你以前不知道这个车库是你的?”陆开云又问。 “嗯,没下来过,拿了钥匙就给你了。”两个人下车。 “你是多不把a城放在心上!”陆开云说了一句。 江乔总觉得这话话中有话,可是画外音是什么,江乔并不懂。 两个人搭乘电梯到了楼上,陆开云开门。 刚刚开门,便有一股难闻的烟土气息扑面而来,毛坯房,白天工人们刚刚施工完,到现在味儿还特别大。 江乔赶紧掩了鼻子,后退了一步,门都没进,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头说,“不进,不进,味儿太大了。不是人干的活儿。” “这种活儿,你不是让我干?”陆开云说道。 江乔还是掩着自己的鼻子,站在那里不动弹,掩着鼻子的手并不放下来,她站在门口的电梯旁边,一言不发。 陆开云站在门口,看着她。 江乔的心跳得特别特别快,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另外一只手又轻拂了一下眼前的灰,假装没看陆开云。 陆开云在门口站了好久,进去了,他进去似乎要看看今天装修的进展如何。 他出来以后,江乔本来想说,我自己回大姑家吧,可是天又下雨。 只能上了陆开云的车,江乔的脸一直火辣辣的。 幸亏她的衣服领子是那种高领,她拉起来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脸上挂不住?”陆开云问。 江乔才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上次,他摔了她的让渡书的事情。 “没有。” “没有这么久不回a城?”他又问。 “我的律所本来就在丰城,那边有事,再说,也有私事。” “什么私事?” “你也管开了?”江乔问。 陆开云便笑了笑,“只许你管我,不许我管你?” 江乔的心又跳得特别快,她的身子在座椅上重新坐了坐,朝窗外看了看,说道,“未婚女孩的事。” 陆开云便不说话了。 送江乔回了家,陆开云的车挑头绝尘而去。 江乔的心一直要跳出来,她克制自己没有回头。 回了家,江乔就去洗了澡,上床睡觉了,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啊! 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陆开云今天说“这种活儿,你不是让我干?”时候的神情,想起他父亲过世,母亲重病,心里竟然是抑制不住的一阵一阵锥心的痛。 痛到江乔差点儿就说不出话来,她侧了一下身子,眼泪就落在枕上了。 这是江乔第一次这么脆弱,从小到大,第一次。 江乔一直在想着他说的这话,没有意识到客厅里的灯亮了,周晓回来了。 周晓回来以后,推了推江乔房间里的门,进来了。 进来以后,她就上了江乔的床,然后头抵在江乔的额头上就开始哭起来,哭得很惨。 江乔也很想抱住周晓,甚至想亲吻周晓。 她不知道她这种突然的情绪是如何来的,也不知道是肉欲作祟还是因为她的性取向有问题,总之,她很想抱住周晓,亲亲她,她甚至想亲吻周晓的唇。 可她,终究克制住了。 “我一直以为樊聪喜欢你,我就默默地看好了,想不到,今天就这样被人撬了墙角!早知道,我干嘛不做那个撬墙角的人?我干嘛等到现在,跑到a城来。”周晓边哭边说。 江乔撩拨了一下她的头发,“你到a城来是因为我吗?” “要不然呢?你让我来,我不就来喽。”周晓抱怨。 昔日可都是风风火火的女子,现在变成了两个小女孩。 江乔一直在落泪,周晓一直以为她是为自己落泪,并不知道江乔先前的所思所想。 第535章 不过碰了指尖,慌什么? 人晚上的情绪和白天时候是不一样的。 可能无尽的夜晚看不到头,会放大人的悲伤。 今天晚上周晓在江乔的床上睡的,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两个女孩相视一笑,仿佛昨天的烦恼都过去了。 江乔起床,一边起床一边跟周晓说最近要做道客科技的收购可行性报告,这是她这次来a城的主要目的。 周晓一边迷迷糊糊地说,小菜一碟,我自己都能够做出来,不过需要道客科技的财务报告,公司章程。 江乔说,我今天去拿。 之所以提出来她今天去拿,是因为她记得,昨天陆开云说他今天出国,去迪拜。 他不在,江乔就去开云集团拿喽。 昨天才开过会,并且,昨天她和周晓走得又那么仓促,所以,什么材料都没拿,开完会走的时候,江乔想的是来日方长,再说开云集团自己肯定还有用,所以没拿。 “你有空去吗?”江乔穿鞋的时候,动了一念,问了一句周晓。 她莫名觉得,今天会碰见陆开云。 “自然你去,我今天上午还要去工商税务一趟。”周晓在穿鞋。 江乔没说话,答应了,上车以后,她给陆开云发了条微信:陆总,道客的财务报告,以及股东会议纪律,公司章程,相关的文件还不在我手里,您今天在吗? 陆开云回:我要去迪拜,你去找黎总监。 江乔长吁了一口气,他不在,她有什么不敢去的? 看起来自己的莫名奇妙的感觉是错误的。 去了开云集团的法务部,黎总监说,“江律师要的那些材料都在陆总的办公室里,陆总没告诉你吗?” “没啊,他只说他要出国。” “走,我跟你去他办公室找找。”黎总监说到。 江乔跟着黎总监去了陆开云的办公室,这还是江乔第一次来陆开云的办公室,好大,几乎跟她新买的房子一样大了,衣柜,洗手间,办公桌也是古色古香的那种,好像是檀木的,天然檀木自带的那种香气,让陆开云的办公室里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自来香,连办公室都这么有格调,在江乔所见的所有办公室里,这是独一份了。 蛮骚情的一个人。 “江律师,你先等一下,我找找。”说着,黎总监翻找起陆开云办公桌上的文件来,这些都是公开的文件,可以翻阅的,可是黎总监找了好久,没找到。 黎总监皱了一下眉头,“若不是江律师得了陆总的圣旨,我们可都不敢随便翻看陆总的文件的,要不然这样,我去找找秘书,看看她有没有陆总抽屉的钥匙,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等陆总回来了。” 江乔腹诽着,文件在哪,他自己不清楚吗?把江乔叫来,却把文件锁在柜子里。 黎总监出去找秘书了。 江乔一个人站在陆开云办公室的高档地毯上,忽然间那种寂静到难受的感受又上了心头,站在他的地方,他不在,江乔心里那种空洞洞的感觉,她的目光四处打探着,想看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万一她站在他办公室里的样子,进了陆开云的眼里,那该多难堪? 不过想想,不大可能,日常就是他一个人在这个办公室,他安个摄像头监视谁啊?监视他自己吗? 因为江乔是背对办公桌站的,刚才只看到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但是照片是谁,她看不到,刚才黎总监在,她也不好拿过来看。 现在,江乔抖擞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拿起来了,照片是他一个人,好像是在学校里的照片,年龄没出来有什么区别,只是现在比过去更沉稳了,也更有魅力了。 就听到后面的门响,吓得江乔哆嗦了一下,相框“哐当”就掉在了办公桌上。 反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乔有一种处处做贼的感觉,因为心里的感觉,生怕被人知道,有些痕迹,掩饰也掩饰不了,她就是在处处做贼,包括站在这里,是在觊觎,是在窥探。 江乔本以为是黎总监回来了,却不想,回头,看到陆开云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那里,江乔惊呆了。 “来了?”他说。 好像对江乔在他办公室里一点儿都不惊讶。 按照江乔现在的反应,整个人是要瘫软到地上的,本来觊觎窥探,却不想,主人出现了,江乔害怕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会在她现在的身上有所体现,所以,她假装非常公事地说到,“您今天不是要出国的吗?” “想起材料在办公室里锁着,改签了。”陆开云说到。 说完陆开云便站到了江乔的身边。 手放到了自己的相框上,要把相框扶起来。 陆开云好像对相框怎么倒的,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只是要扶起来。 江乔却不晓得,他知道不知道,这张照片,刚才江乔偷看过了,心里更加紧张,也伸手要扶起来,却不想刚刚伸出手来,手就落到了陆开云的手背上,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江乔感觉到了他的手温热的温度。 江乔触电般地把手拿开了,然后身子往那边侧了侧。 陆开云慢慢地把相框扶起来,这是一张他上大学时候的照片,很年轻。 然后,他慢吞吞地说到,“不过碰到了指尖?你慌什么?” 江乔心想也是啊,有时候,她打樊聪,或者和男下属,这样的操作都属寻常,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陆开云眼睛抬起来,看了相框一眼,对着江乔说,“相框摔坏了。” 接着他反过来给江乔看。 还真是,好像有个角碰得少了一块,本来是水晶相框,很脆,怕摔。 “我赔!”江乔说到。 “赔什么?赔相框还是陪我?”陆开云盯着江乔。 江乔并不晓得,他这句话里出现的三个赔是什么意思,她看了一眼,“照片不是好好的吗?摔不坏,我也没法赔。” “要赔我相框,知道相片尺寸吗?”他问。 “不知道。” “拿走!”说完,陆开云把相框给了江乔。 江乔赶紧把相框收起来,放到自己的包里了。 第536章 江律师心仪之人 陆开云拿钥匙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叠材料,整整齐齐的。 江乔看了一下,拿起来,准备走了,似乎一边看材料一边淡定自若地说到,“您现在要走了吗?” “是。我五天以后回来,开收购会议,去丰城。”说完,陆开云便走了。 剩下江乔站在办公室里,大喘着粗气。 黎总监进来的时候,她又吓了一跳,感觉人人都一惊一乍的。 “我刚才在走廊里看到总裁了,江律师拿到材料了?”黎总监问。 “对。” “那走吧。” 两个人走出了陆开云的办公室,黎总监在江乔的身后把陆开云办公室的门锁上了。 江乔才感觉到,那种想入非非的春梦,那个所有的小心思都被放大的场合,是真正结束了。 她逃也似地离开了开云集团。 这几日,她加班加点在a城把收购可行性报告做出来了,交给了黎总监。 她跟黎总监说,自己要回丰城去,因为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边的事情,都交给周晓了,她给周晓开了授权证明。 那天晚上,两个女孩子同睡一张床的经历,周晓更加了解江乔的心了。 江乔的心思,似乎并不是光开玩笑那么简单,她好像是陷进去了。 江乔知道自己跟陆开云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选择避开。 这是明智的做法。 江乔不想在a城了,因为在a城总得来开云集团,而她不想见到陆开云,她想赶紧把这种见不得人的情感,扼杀到摇篮里。 江乔回了丰城以后,乔诗语问她,那个道客科技是不是要卖? 江乔说,“嗯,您怎么知道?” “他们公司不是研究多肽的嘛,我之前研究过,可惜要卖了,要卖给开云集团,之前你给我说了开云集团也有这项业务以后,我也研究过这家公司了,我觉得能投的可能性百分之七十,这次并购会议,我挺想参加的。不过我的身份,应该参加不了。”乔诗语说到。 江乔诧异的目光看着乔诗语,想到陆开云说过,要来参加并购会议的,妈向来火眼金睛,如果去,肯定就看出来江乔情绪的异样了,所以,她说,“妈,您不向来都搞幕后工作的吗,那些幕前的事情,让我爸去做。” 乔诗语想想也对,这些年,她从来不抛头露面,所以就跟江延远商量,江延远说,“好啊,不就是并购会议?我听说老徐家的大公子也参加,他也想入股。” “他也要入股多肽?” “是。我且去看看徐家公子这个人如何,乔乔没去相成亲,我替她去看看。一石二鸟。”江延远又问,“乔乔去吗?” “乔乔说最近很忙,这个并购案很小,就是一家小公司,就是因为技术先进,所以才炙手可热,如今被a城的首富一炒,更是大家都关注了,能参加会议的人,都是想入股的人,还得经过那个陆开云同意。”乔诗语又说。 江乔刚才在沙发上坐着,听到陆开云的名字,莫名地抬了一下头。 心想,这次去这么多人,幸亏她全权交给周晓了,自己不趟这一趟浑水。 陆开云是五天以后从迪拜回来的,又开了一次会议,觉得收购这个道客没问题,这次收购还有很多人旁听,其中有两个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徐若海,江延远。 徐若海就是那个“老徐家的儿子”。 这次回丰城,周晓也跟着。 开云集团的商务车,从集团出来,顺便到了律所楼下,带着周晓。 陆开云坐在第二排最重要的位置,周晓和黎总监坐在后面。 “小周,这次江律师为什么不参加?”黎总监说到。 “忙啊,江律师实在分身乏术,而且,这次的会议上,有江律师的心仪之人,江律师的父母好像也要去,江律师怕她的父母看出什么来,所以,避嫌!”周聪又说。 陆开云一直坐在前面听着,没反应。 周晓特意观察了一下陆开云的脸色,没看到有什么变化。 周晓此举也是替江乔避嫌,毕竟喜欢一个有妇之夫,毕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因为此次会议是公开会议,与会的人员有谁,她都清楚,所以,她明里暗里地暗示,江乔喜欢的另有其人。 毕竟那日,江乔精致妆容,精致衣衫而来,并不是为了陆开云,而是为了那个相亲对象,那个相亲对象是徐若海,江乔可是打算要跟徐若海发生点什么的,甚至是盼望发生点什么的。 上了飞机以后,陆开云一直没说话,飞机落地丰城。 这次收购行为是公开收购,刚下飞机便有记者询问为何兴师动众地收购道客?是要把多肽技术炒起来吗?炒起来可就不是这个价儿。 陆开云并不说话,黎总监简单地回答了几句。 这次收购的人,并不多,但是收购这个小公司,比起收购致胜来,要轰动得多,徐若海和江延远都在会议桌上坐着了,他们的位子类似旁听,还有道客公司的管理层,总之,这次人相当多。 陆开云进去以后,江延远心想了一句:这人长得不次啊,应该说,很好。而且,年轻有为,不过,看看旁边的徐若海,也不错,一点儿不纨绔。 这次收购,陆开云相当凌厉,话不多,但是句句针对要害,让对方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凌厉之风让对方喘不过气来,比起上次收购致胜,他一句话不说,这次,才真正凸显了什么是领导的风范。 最后,收购了人家百分之九十的份额。 道客挺倒霉了,碰上了陆开云。 周晓一直在旁边,诧异地侧目,怎么这次陆开云的反应跟上次一点儿都不一样? 陆开云只是不经意的目光瞥了那个徐若海一眼,长相确实不错,刚才江延远一直侧头和他嘀咕,也在情理之中。 走出会议厅的时候,陆开云和黎总监在说后续的问题,陆开云在听着,他的步子很快,步步生风,仿佛根本不把周遭的一切放在眼里。 第537章 不结婚,就好了 后面传来了江延远的声音,“若海,捡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去家里吃饭如何?正好乔乔在家。” “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总,后续丰城的人事问题——” “你安排。”陆开云说到。 江延远回家之后,和乔诗语说了,觉得这个多肽可投,陆开云太强势了,非常强势,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的风头,不知道乔诗语这点儿钱入不入得了他的眼。 江乔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心想着,他强势吗?他收购不是一言不发的吗?这次改性了吗? 而且,诚如他自己所说,他不温柔吗? 说“这活儿你让我干”时候,可是异常的温柔,异常的委屈。 “要不要投资?”江延远问乔诗语。 乔诗语想了片刻,“乔乔是开云集团的法务,如今道客被开云收购了,我那点钱,这个a城首富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只能买股票,买股票我怕有内部交易的隐患,给乔乔惹麻烦,看看再说。” 江乔还在想着,他强势地舌战群儒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 怕谁来谁,竟然是陆开云打来的。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让她签字的,只是江乔没想到,这次陆开云竟然这么快就把收购任务进行完了,以完全压倒对方的强势把对方拿下。 江乔一直在怀疑,他有那么刚吗?他向来对江乔挺温柔的啊。 江乔接起电话,里面就传出来一句,“在哪?” “在家。” “这个收购文件附带的法律证明文件,需要你签字,周晓不行。” 江乔想了想,刚才爸说让她在家,因为今天晚上有人来吃饭。 江乔说,“我今天必须在家,出不去。” 那头似乎静默了片刻,说道,“我去找你。我晚上要回a城,把文件带走。” 江乔想了想,“那你来吧,你和黎总监一起吗?” “我自己。” “好。” 江乔把自己的位置给陆开云发过去了,别墅的位置,不难找。 江乔打完了电话以后,跟爸妈说,一会儿陆开云要来找他签字。 “a城的首富?这身价倒是能放下。”江延远打趣说到。 乔诗语想了想,江延远说过的那个陆开云收购别人的时候,强势能把人逼疯,便总觉得乔乔会吃亏,这样一个人,突然来家里,是不是有点儿太奇怪了? 陆开云来的时候是五点,开着那辆悍马,他要进门的时候,徐若海也刚好进门,两个人碰到了,徐若海对陆开云今天的表现非常敬佩,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见到陆开云,便想表达这种敬仰。 “你是——?”陆开云微皱着眉头,似乎不认识徐若海。 “陆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我在会议室的。” “可能开会事多,没注意。” 说着,两个人都走进了江乔的家。 江乔并不知道今天晚上徐若海要来家里吃饭,爸只是让她今天在家,没说谁来。 所以,徐若海进门的时候,江乔看到一个青年才俊,便晓得爸的意思了,相亲的意思,补上上次。 然后,陆开云也来了,手里拿着文件。 江乔说,“陆总,我先给您签文件。” 今天这情况,多少有点儿尴尬,来了一个相亲对象,还来了一个怀有暧昧情绪的人。 乔诗语下楼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站着两个青年才俊,徐若海她认识,毕竟这个人,江延远和她提过好多次了。 另外一个,想必就是陆开云了,气场好强大,往那里一站,十里之内就没有别人的感觉。 只是听说,这个陆开云已经结婚了,不知道谁那么好的福气。 不过,乔诗语并不认为嫁给棱角这么分明的男人,是一件幸事,延远就挺好。 可惜,乔乔应该不喜欢延远这一款。 江乔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准备签字。 “既然都来了,晚上一起吃饭吧。”乔诗语说到,“本来打算在家里吃的。我现在打电话,定个包间。” 乔诗语一边打电话,一边去了乔正业的房间,乔正业不去,乔诗语便吩咐阿姨给乔正业做点儿清淡的汤。 江延远刚才出去了,一步跨进来,看到两个人都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看到江乔在签文件,说到,“哦,陆总。你今天的表现简直是所有人的楷模,相当厉害了。” “过奖。”陆开云说到。 奇怪的是,陆开云对今天晚上要出去吃饭的事情,并没有反对,好像默认。 江乔看文件很慢,她抬头问陆开云,“你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 “那在我家里吃了饭走正好,我找司机送你去机场,你的车——” “开到分公司。” 江乔点了点头,她恰好想说,还是不要放到我家了,一来一去的送车,还车,多麻烦,多生出多少的枝节。 倒是江延远觉得今天晚上有陆开云这个“别人”不错,省得乔乔尴尬了。 陆开云自己开车,江乔坐江延远的车去了酒店,不远。 饭桌上,徐若海的目光不断地瞥过江乔。 江乔坐在父母的中间,并不怎么抬头。 倒是陆开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江乔一眼,和江乔纯属是合作关系,清白得很。 这一点,乔诗语注意到了,江延远也注意到了。 而且,徐若海和陆开云说话,带着敬仰的口气,不过,徐若海虽然厉害,但却句句都被陆开云秒杀。 江乔在低头吃饭,也在听着,心想着,他的口才也这样了得。 乔诗语一直想投资陆开云的公司,但是一来,她的钱,他不看在眼里,不像诸多的小公司那样,把她的钱看得比天还大,那些小公司,她还看不上眼,二来,她总觉得,陆开云似乎带着那么一股劲儿,就是那种劲儿,乔诗语搞不明白。 江延远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眼光了,以前他觉得徐若海挺不错的,今天看起来,怎么感觉这么一般。 陆开云话虽然不多,但是每说出来一句,就有见天地见众生的开阔感。 相比较,徐若海就只有听着的份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家的好闺女,凭什么要选徐若海这么一个没见地的人? 江延远颇有些意兴阑珊,对徐若海也没有那么大的劲儿了。 饭后,陆开云要回a城去了,江延远让司机把他送到机场,然后司机把陆开云的车送回了分公司。 回去的路上,江延远一直在叹息:若是这个陆开云不结婚,就好了。 第538章 刚开始 因为陆开云这个“人外之人”,让江延远对徐若海也没有那么好的印象了,本来他觉得徐若海挺优秀的,现在江延远只能承认自己见识有限,只是陆开云已经结婚了,让江延远非常苦恼。 而且,饭桌上,徐若海不断地瞥着看江乔,和陆开云的目不斜视比起来,怎么就那么猥琐? 江延远有这种感觉,江乔也有,于是,一家人都没再提徐若海这个名字。 江乔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去a城,一直在丰城忙碌。 那日,樊聪找到她了,不同于往日的气质飞扬,今日的樊聪,像是一只落了毛的公鸡,斗败了的公鸡,他来江乔办公室以后,便抄着兜坐在沙发上了,江乔正在忙,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便不说话。 “中午请你吃饭?”半晌后,樊聪突然说了一句。 “好啊,吃什么?”江乔问了一句。 “想吃饺子了,三鲜馅的饺子。好吗?你喜欢吗?”樊聪问。 江乔抬眼看了樊聪一眼,“好啊,我爸最喜欢三鲜馅,我也喜欢,不过外面的饭馆里放冻豆腐的不多。” “那还不简单,你若想吃,我现在让他们冻上,下午冻好了,咱们去吃。”樊聪说到。 江乔说到,“好。” 她知道樊聪今天心情不好,是来找江乔开解心情的,江乔自然得给他这个机会。 江乔在办公室里忙碌了一下午,接打电话,接案子,签字,不觉就已经五点了。 樊聪自从打了那个让人冻豆腐的电话,便在江乔的沙发上看杂志,躺着,不像以前那么呱噪。 江乔下班,樊聪开车带她去了非常平民的一家饺子馆,店面非常干净。 樊聪吃饭的时候,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他说,“乔乔,我以后,不能喜欢你了。” 江乔的筷子定住,说到,“你以前喜欢我吗?我不知道。” “以前的我,挺纯洁的,喜欢你有资格,我现在没有资格了,在你面前,我抬不起头来。”樊聪又对江乔说道。 “陈韵不好吗?” “别提这个妖女。不走寻常路。跟强奸犯有说什么区别?”樊聪说到,“给我造成了一生的阴影。”樊聪恶狠狠地说到。 正说着呢,门口进来一个人,竟然就是陈韵,她背后背着个包,头上扎了一个小辫子,看到樊聪,她坐在了江乔和樊聪旁边的桌子上,要了一盘羊肉饺子。 不说也知道她是有备而来,跟踪樊聪而来。 一看见她,樊聪就反感的要命,他特别大声地让店家多给他拿几瓣蒜。 江乔知道,他以前是从来不吃蒜的。 蒜拿来以后,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江乔看着都辣。 旁边的陈韵突然站起来,走到了樊聪和江乔的桌边,“江乔姐姐,我不是故意撬樊聪的,我知道他喜欢你,我姐姐陈汶跟我说了,我也应该知恩图报,可我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了,你也不喜欢他,既然不喜欢他,那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么,他将来都是要娶老婆生孩子的啊,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他。” “滚开!”樊聪低声恶狠狠地说到。 “我——”大名鼎鼎的大律师,竟然被一个小她一岁的姑娘驳到哑口无言。 不过,江乔并不像樊聪那么讨厌陈韵,甚至,她还挺喜欢陈韵的,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呢? 江乔就没有她的这个胆量,最重要的,江乔不想挑战人伦。 “我今天吃蒜,你别想怎么着。”樊聪抬着头,恶狠狠地用手指点着陈韵。 “我也没想怎么着。”说完,陈韵继续坐到那边吃饺子了。 不过,江乔吃着吃着饺子,忽然回味过一句话来,“刚开始”是从哪个刚开始,如果没记错,陈韵和樊聪的第一次见面应该就是那次在饭桌上。 怎么江乔听这个意思,不是。 吃完饭,樊聪开上他的玛莎拉蒂就送江乔回家了,上车以后,还往后视镜里看了看,得意地笑笑,陈韵没追上。 江乔给陈汶发微信:你妹妹陈韵第一次见樊聪是什么时候? 陈汶回:饭桌上啊,她以前也没来过丰城。 江乔心里嘀咕了一下:是么? 其实江乔还想问陈汶很多事情的,可是终究没问。 他在那个位置,有妻,她便不能问。 只是,很记挂。 …… a城这边,陆开云找了周晓。 周晓正好来开云集团办事,毕竟开云集团是他们律所服务的公司么,常来是正常。 周晓进门的时候,陆开云正拿着什么东西在看,周晓走过去,陆开云把东西交给她。 “陆总,这是什么?”周晓问。 “这是她家的门禁和钥匙,已经装修好了,让她来看。”陆开云说到。 周晓仿佛不懂,“谁家的啊?” 陆开云仿佛静默半晌,说到,“你不知道谁家的?” 周晓突然顿悟,“哦哦,江乔家的,江律师。” 说完,周晓便走了出去。 她给江乔打电话,说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门禁和钥匙陆总都交给她了,让江乔去看装修得怎么样。 江乔有些推诿,不大想回。 “你躲什么呀?你以为你躲着不见就没事儿了啊?你躲着别人就越以为你有问题!你怎么不学学陈韵?”周晓似乎气急了,她也恨自己不是陈韵。 往往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却是隔层纱。 陈韵这种女人,打不死的小强,可能刚开始樊聪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可是慢慢地会很喜欢她,周晓甚至已经看到了两个人未来甜蜜的样子。 “说得跟真事儿似的,我躲什么了?”江乔在电话里说到。 “别不承认了,你躲陆开云。” “真是笑话,我一个首富躲他干什么?” “因为你遇到了另外一个首富。”说完,周晓就挂了电话了。 周晓最近也不知道是吃了枪药了还是怎么了,她也没想过,如果江乔不躲的话,要怎么办?是要迎头拆散人家的家庭吗? 不知道江乔是被周晓这话呛着了还是怎么样,她怕什么呀?她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539章 早就上心了 正好a城那边有事,江乔便回了a城了,来以前,谁也没说,来以后,也没。 在机场上电梯的时候,看到了新片预告,不巧,她正好看到了俞念。 毕竟是女主角嘛,家庭伦理片要上演了,大妈们又有了排解烦闷的好招数。 好像俞念在大众心中的地位挺高的,正面角色,大妈们对她印象都极好,江乔听到身后好几个人说,“俞念的新剧哎。” “前段时间听说她和a城的富豪陆开云结婚了,是真的吗?” “富豪嫁明星,不新鲜。富豪也都好这口。” 江乔低了低头,忽然就讪笑了一下。 到了a城,从周晓那里拿了钥匙,便去看了自己的新小区。 还记得上次,她来的时候,呛眼的灰尘,再次来,墙上贴的是那种暗花的墙纸,不是花里胡哨的颜色,有些牡丹色的白,印花都是凸起的,江乔记得,他的家里是没有墙纸的,大概考虑到江乔女孩子,所以贴了,床是中式的红木雕花床,大概为了缓和一下床沉重的颜色,卧室里用了很浅的颜色来装修,一点都不违和,写字台,梳妆台,客厅的空间,让他装修的,显得空间特别大,仿佛不止一百平方,灯也非常有格调,他果然做什么,都会做到最精。 这套装修和家具下来,江乔猜,差不多得二百万。 能照出人的大理石地面都写着“低调奢华”。 这么多钱,江乔不能装作看不见,她已经决定,找个机会还他。 回a城的这几日,江乔一直想抱着别人睡觉。 她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 “你是雌性激素分泌旺盛,有肉欲,想要抱男人了,可惜那个男人又不能抱,所以,你就想抱我,可我啊——”周晓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我成不了你那个心仪之人啊。” 周晓不知道该不该说陆开云对江乔的想法。 因为一来二去的,周晓也看出些眉目。 不仅仅江乔有眉目,陆总也有眉目。 并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了。 她只是觉得,如果撮合这两个人,实在是太不道德,她以前只是说说,没想到原来两个人早就上了心。 陆总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呢,江乔的身份,更不该当第三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江乔和陆开云,周晓不知道他们要何去何从。 周晓“啪”地打了自己的脸一下,让她多嘴。 她现在已经努力回转步调,给江乔泼冷水,往相反的方向走。 …… 俞念从江城回来以后,周五的下午,去了老太太家里,今天的青春剧场,黄金时间,要播她的新片了。 她告诉老太太,说她的新戏马上要开播了,让老太太注意看哦。 而且,她这次回来,特意给老太太买了一架按摩椅,给老太太舒缓舒缓筋骨,三十多万,一会儿就送来。 “还是我的儿媳妇懂事啊。”薛绍兰觉得,俞念是越来越好了。 “妈,我的新剧可要开播喽,送上去审核,很快就通过了,可能是正能量,我以为至少要压好几个月呢。”俞念说到。 “别剧透,我自己看。”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样子。 “今天晚上演第一集,我陪您看,晚上陪您住,好吗?”俞念说到。 “好,那感情最好,妈一直想让你在这里住,可惜开云不让。” 俞念笑笑,“他也是舍不得我。” 笑得特别谄媚,这段时间,俞念对老太太更好了,只要老太太习惯了她,慢慢地中了她的毒,要戒毒,别想,所以,江乔——她休想。 电视剧开始了,俞念演的是一个大家闺秀,对丈夫特别好,和老公勤俭持家,帮助老公从商,是东方女性的典范,虽然狗血吧,但是好看,激励人心。 薛绍兰就爱看这种狗血,尤其俞念的出演,更是深入人心,每一帧都是戏。 让薛绍兰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和陆启山共同奋斗的日子。 戏如人,加上最近俞念的表现,薛绍兰愈发舍不得这个儿媳妇了。 “说起来,还是爱老公的女人最得人心。”薛绍兰深有感触地说到。 “是啊,”俞念瞥了墙上的那幅画一眼,“妈,您还记得江舟吧?这俩字儿还是您教我认的。” “记得。怎么了?”薛绍兰问到,她也瞥了一眼墙上的那幅画。 “您还记得上次来咱们家的那个小姐吗?叫江乔的,很漂亮。” “也记得。哦,对了,——”薛绍兰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到,“两个人都姓江,什么关系?” “妈,您可算问到点子上了,这是我在剧组听说的,听说啊,这个江乔的父亲,当年同时让两个女人怀了孕,其中有一个是他比较喜欢的,就是江乔的妈妈,另外一个,他不喜欢,就是这个江舟的妈妈,这个江舟生下来还是个唐氏儿,所以呢,江景程,就是江延远的爸爸,给了一笔钱,把孩子打发了,让乔诗语的爸爸抚养这个孩子,不让江延远,也不让江家别的人知道这个孩子在哪,十几年来,这个孩子一直和乔正业,也就是江乔的外公相依为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江乔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孩子,然后江乔出国留学了,没见到这个江舟的第二面,江舟就过世了。啧啧啧,说起来,都是一本书啊,书都没有这么狗血。”俞念说到。 薛绍兰也一直错愕到惊讶,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同时让两个女人怀孕。 对江乔爸爸的做法,她简直发指。 “那江舟的妈妈呢?江舟怎么不跟着他妈?” “嗨呀,妈,要不说江家人恶劣呢,他们就是怕这个妈将来会利用这个孩子争遗产,所以,把孩子和他妈分开了,孩子的妈妈被江乔的妈妈逼疯了!” 薛绍兰更加难以容忍了,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大概就是母子了,江家人怎么这样?这家人简直冷酷到无情啊。 看到薛绍兰难以置信的样子,俞念继续说,“你若是不信,妈,你去丰城问问,现在还有个叫孟昭华的疯女人呢,只是疯的时间长了,人们都见怪不怪了。所以啊,没事还是离江家人远点儿,这家人,都有毒。” 第540章 没—必—要 薛绍兰还是面朝前方,她的生活环境简单,生平只有陆启山一个男人,江家,让她见识了男人的薄情,也见识了人性的险恶。 江家人有毒,上梁不正下梁歪,由此看起来,他们已经两代不正了,第三代也正不到哪里去。 薛绍兰不知道陆开云是如何认识江乔的,但是她会提醒陆开云离江乔远点儿。 第二日周六,陆开云回来了,要照例坐在沙发的位置,可是看到沙发的位置,换成了一把按摩椅。 “换按摩椅了?”陆开云问道。 “是,妈有时候在这里按摩按摩,看看电视,多好。”俞念从卧室里出来了,在整理自己的头发。 陆开云上下打量她,微皱着眉头,“昨天晚上在这里住的?” “是,和妈做个伴。顺便也教妈用用按摩椅。” 薛绍兰出来了,很焦虑地问到陆开云,“你是怎么认识那个江乔的?” 陆开云抬起头来,看着薛绍兰,“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是工作认识的,还是私下的交情?”薛绍兰又迫不及待地问。 “工作认识。”陆开云的目光瞥了俞念一眼。 “那还好一些,千万不要有私下的交情,江家的人,不能交,这家人,好狠的心,都有毒的。三观坏的很。”薛绍兰又说,手捂着胸口,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又好像对江家的人,恨不能不提,让自己的耳朵清静。 陆开云又皱着眉头看了俞念一眼,俞念说了什么,他清楚得很。 所以,吃过午饭,陆开云就叫着俞念走了。 路上,他对俞念说,“别以为背后搞一些小把戏就能改变什么,不想继续出去‘拍戏’的话,就继续作!” 俞念脸色一白,不过随即心想,老太太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对江家人的态度已经非常排斥,她不需要说什么了。 所以,江乔根本过不去老太太这一关,她老爸已经种了恶因,再者,俞念肯定也不会离婚,所以,江乔即使再厉害,也只有当小三的份儿。 今天看起来,陆开云对江乔,是有点儿感情的,否则不会对俞念说狠话。 直到陆开云的车停在了丽都公寓,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话说江乔那边,今天下午是周六。 刚吃过午饭,周晓就要去律所加班。 “好员工,给你升职加薪。”江乔说到,“我要睡午觉。” “加薪是肯定的,给我升什么职?”周晓问。 “分所责任人。”江乔所道。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倒是很有的聊。 “我升了负责人,那你呢?去干嘛?”周晓又问。 “我?我回丰城。” “在这里不是挺好,干嘛回丰城?丰城既然那么好,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什么?”周晓问。 “死丫头,早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你该去做诉讼业务,保管所有的人,都败下阵来。”江乔说到,“赶紧走人,我要睡觉。有事自己做主,别打扰我。” 周晓知道江乔这是无话反驳了,所以赶她走。 周晓走了以后,江乔换上她的真丝睡裙,便睡觉了。 她睡觉向来有把手机调成静音的习惯。 所以开发商给江乔打电话,打了四五遍,江乔并没有接到。 无奈,开发商把电话打给陆开云了,毕竟陆开云替江乔还价,替江乔装修,这能是一般关系吗?差不多就是陆总的那个—— 开发商都精明的很,看破不说破。 陆开云刚刚送下俞念,要回初云别墅。 “陆总,知不知道你们江小姐去哪了?” 开发商用了一个晦暗不明的“你们江小姐”。 “前段时间回丰城了,最近不太清楚。” “我刚打电话,让她拿房产证,她是全额付款,现在就可以拿房产证了,可惜打了她四五遍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回事?”开放商问道。 “我问问。”说完,陆开云便挂了电话,给江乔打。 打了十来遍都没打通,他又给周晓打,周晓的电话响了两声,周晓就接了。 “她呢?” 周晓心想着,怎么每次都“她呢,她呢”,现在连名字都叫不出口了吗? 幸亏周晓心如明镜,知道是谁,找个稍微笨点儿的,都不懂陆总的意思。 “谁啊?”周晓假意问到。 “开发商说给她打了四五遍电话,都找不着她,你知道她在哪?”陆开云问。 周晓仿佛慢半拍地“哦”了一声,“陆总说的江乔啊,她在家睡觉啊。她睡觉的时候都静音的。” “哪个家?”陆开云又问。 “a城的家,我们一起的那个家,江婉宁大姑家。” “给我发个地址。” 他是领导,周晓不能不听,可周晓又怕,江乔午休的时候都穿睡衣的,这睡衣若隐若现的,岂不是—— 周晓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会继续发生,江乔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周晓火速开上车,准备回家去。 陆开云敲江乔的门,敲了好久。 江乔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和周晓这个家日常根本就没有人来,大姑也从来没来过,都是她去大姑家,所以,差不多又是周晓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 可干嘛不拿钥匙? 江乔穿着睡衣,随手从挂衣架子拿了一件外面的罩衣,就去开门了。 看到陆开云站在门口的时候,她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想不到,再次的相见,竟然在这里。 清醒过来以后,她第一时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把外套裹了裹,确认不露点了,才说,“陆总,你怎么来了?” “你只有抢红包的时候才有精神?嗯?”陆开云微皱着眉头,声音极为沙哑。 “我——我又做错什么事儿了吗?”江乔以为,陆开云既然找上门来了,肯定是有事。 陆开云就看着她,似乎很生气,又似乎很—— 总之,江乔对男人缺乏了解,对陆开云的这种情绪也了解不了。 “陆总请进。”说完,江乔就把陆开云让进了客厅里。 陆开云坐下以后,江乔对着陆开云说,“我先去换一身衣服。” 说着,趿拉着拖鞋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还把门反锁了。 她穿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出来的时候,陆开云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翻看一本杂志,这本杂志是和男人装差不多类型的,杂志上都是型男的照片。 江乔就想,怎么好死不死的就让他撞见了呢? 她慌忙说,“这是周晓看的,跟我无关。” 陆开云把杂志扔到一边,“就算你看,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接着他盯着江乔看,看得江乔不好意思了。 江乔搬了个椅子,坐到了沙发对面,慌忙点头,“陆总找我有事吗?” “什么时候回的a城?”陆开云眯着眼睛,似是把所有的光都聚焦到了江乔的身上。 “回来没几天,一直在忙。而且,我回来,也不是特意为了开云的事情回来的,所以,没必要特别跟陆总说。”江乔说到。 不过躲在丰城为了躲你是你真的。 “没-必-要!”陆开云举重若轻地玩味着这三个字。 第541章 给我点上,不会用 江乔感觉到房间里又有一阵剑拔弩张的醋意的时候,周晓回来了。 听到钥匙的声响,江乔和陆开云的头都转向门的位置。 周晓进来以后,看到两个人在面对面地聊天,看到江乔还换了衣服了,心想:看起来她杞人忧天了,江乔自己有数,她不会主动当第三者的。 周晓说,“刚陆总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接,我回来看看。想不到陆总已经来了。” 江乔突然想起来,问到,“陆总,您来找我什么事儿呢?” 得,聊了半天还没聊到正事上。 “让你去拿房产证,开发商给你打了四五遍电话,没接,打到我这里来了。”陆开云回答。 江乔才慢半拍地点了点头,“我去拿一下我手机。” 说完,江乔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周晓走过沙发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那本只穿一条短裤的四个男人的杂志,挺窘的,她以为陆开云还没有看见,所以,假装不经意地拿了起来,走进了江乔的房间,把杂志给她放了回去,还对江乔说了一句,“再乱扔!” 江乔看到周晓把这本杂志拿进来,又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陆开云。 陆开云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江乔看。 手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那是一副,“你的谎言揭穿了,要怎么办?”的状态。 江乔刚说了,这套杂志是周晓看的,周晓如今又把杂志放到她的房间来了? 这不是盖章定论吗? 而且,刚才,周晓把杂志放在了她的房间里,本来陆开云还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江乔的,可好巧不巧,她刚从自己的房间拿了手机出来,前脚离开做实了这是她的房间,后脚周晓就进去了,盖棺定论,杂志是她看的! 这套杂志是周晓给江乔买的,江乔老想抱着周晓睡,周晓哪能让她得逞? 周晓说她最近雌性激素分泌旺盛,找几个雄性激素中和一下就好了。 可江乔一看这些杂志上的男人,便有一种男人在卖肉、格调不高的感觉,江乔没有任何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一句话,一个表情就打进了江乔的心里,半点都没有,她对这些男人,根本没有好的印象,所以,纵然周晓给她定了十本,放在那里,她也已经束之高阁了。 江乔还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忽然想起来,他照片的相框已经重新装好了,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江乔回去拿起了相框,这几天,她一直在看照片里的这个人,可也知道,这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一个人。 顿时心惶惶。 她把镜框拿了出来,连带拿着自己的手机。 镜框她已经换成古色古香的青铜框,故意做旧的材质和质感,应该能配得上他办公室里天然檀香的味道,为了这个相框,江乔费了好多的心思。 江乔把相框递给他,问到,“喜欢吗?” “不错。”说着,陆开云便在打量相框了,挺重的,很有质感。 “你挺色的。”陆开云忽然说了一句。 江乔面色忽然微红,被陆开云这么一说,她多少下不来台。 “我其实——我其实没有陆总那么的清心寡欲,经常钓钓鱼什么的,我——”江乔在开解。 “我也没你说的那么清心寡欲!看了想怎么着?意淫和他们睡觉?”陆开云又问,“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接着又笑了一下,那笑里,好像有别的意思,唇角似乎上扬,可是那上扬里,有别的味道。 具体什么意思,江乔看不出来,反正就是脸上火辣辣的。 他的言下之意,她这个年龄,还是要意淫的,他这个年纪,就不需要意淫了,因为有真人。 “我哪有?”江乔辩解,“我就是看看,而且现在也没有兴趣了。” “你男朋友不是挺多的?”陆开云又问。 “哪有,一个也没有。别瞎听别人的。”江乔赶紧把流言撇清。 “可别人说,我偏偏就信了。大概年纪大了,耳根软。”陆开云看着江乔。 江乔怎么有一种他来兴师问罪的感觉。 “没有,确实一个也没有。”江乔解释。 “你不是有心仪之人?”陆开云又问。 “谁说的?”江乔几乎急了。 陆开云又淡淡地笑笑,说道,“没谁。” 江乔便假装在看手机了,好多的未接电话。 刚才周晓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开云拿出一根烟来,说了句,“有火吗?” 江乔正在回一个不重要的电话,显得有事干,不那么尴尬。 她很快打完了,说到,“我记得应该有,这套房子是我大姑的,我姑父抽烟,我找一下。上次好像见到过。” 说着,便开起了茶几的抽屉,翻找着打火机。 最终拿出来一把类似青铜枪的打火机。 陆开云已经衔着烟了,“给我点上,不会用。” 江乔翻看了这把枪一眼,扳了一下手枪的把手,冒火了。 她绝对不相信陆开云不会用,不过,算了,不计较了。 江乔站到了沙发扶手旁边,给陆开云点烟。 点了好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把火熄灭,就一直燃着,一直站着。 也可能,此时她的注意力不在烟火上,在陆开云的手臂上。 强健的肌肉,戴着腕表,这块腕表,他是不是买了两块,江乔现在还没有定论,但是,看到他的手臂,江乔心里就跳得要命,那种雄性的冲击,对她的吸引太大,江乔着魔了。 陆开云抬头看着她,“你没给别人点过烟?” 江乔才慌忙会意过来,“没有!” 火枪还点燃着。 “该熄火了!” 江乔方才把火枪灭了。 然后她又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火枪收好,“房产证要去哪拿?” 她慌乱地问到。 “去物业。”说完,陆开云便站起来走了。 他走了以后,江乔才想起来,要提房子装修费的事情的,买的那些家具那么高大上,这些都是钱,她一句话不提,不像话。 她便给陆开云发了条微信:陆总,房子我看了,非常漂亮,也很趁我的心,我想问一下,家具要多少钱? 第542章 咱俩还分得那么清 陆开云刚刚上车,看到江乔发的微信,回了一句:咱俩还分得那么清? 这话说的,无端暧昧,江乔心想,什么时候,他们开始论开咱了? 可能这些钱对陆开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他不说,江乔也不说,这就说不过去了。 想来想去,江乔和周晓去商场给陆开云买了一套非常昂贵的沙发垫,两万多块,刺绣的,青花瓷的颜色,江乔综合考虑了一下水榭别墅和他们家的装修风格,感觉他好像喜欢这种颜色,所以便买了。 “你也买一套得了。”周晓说道,“你不是刚装修完房子?” 江乔想想也对,她的房子是他给装修的,虽然风格各异,都都带着他独特的风格,她的家里,他是给她买过沙发了,但是沙发座套并没有,江乔也买了一套,她的比起陆开云家里的,就小多了,毕竟面积在那里,但颜色差不多。 江乔现在送礼,也小心翼翼的,生怕送不对。 不过这套沙发套,陆开云很喜欢。 江乔是快递送到他家的,陆开云非常难得地说了句,“谢谢!” 江乔才长吁了一口气。 江乔把陆开云的沙发垫子寄上以后,才回了自己的家,要把自己的沙发垫子铺上。 上次只是偶然回来了一趟,没有长待,也没有细看。 这次,她似乎没有闻到家里有甲醛的味道,只有如同他办公室里那种天然的木香,江乔上厕所的时候,偶然发现卫生间的天花板上似乎有一片一片的水迹,好像是水管漏了所致。 江乔以前从来没有装修过房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吊顶都湿透了,看起来情况很严重了。 江乔给陆开云打了个电话。 那头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喂。” “陆总,你给我装修的时候,我们卫生间的房顶上漏水上吗?我感觉现在漏水了,我不知道是我家里漏水还是楼上漏水,若要漏下去,可就严重了。”江乔说道。 “我去看一下。”陆开云说道。 “现在吗?” “不方便?”陆开云又问。 江乔心里有顾虑,不想和他有那么多的交集,所以,想让他日后来。 可她又找不到借口,毕竟有求于人家,她还这么多毛病! 而且,陆开云其他时候来的话,他也没有钥匙。 “没有,你若是现在方便,就来吧,我在家里,我一会儿给你拍张照片。” 江乔挂了电话,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没过五分钟,陆开云就来了。 也是,当时江乔选这套房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离开云集团近,步行不过五分钟,所以,他来的很快。 开门以后,江乔说她只是来把沙发垫子放下,没打算在这里住,只有一双拖鞋,是女士的,陆总不用换鞋。 陆开云的目光随即落到了江乔家的沙发垫子了,“跟我的一样?” 江乔心想:真是点儿背,又让他看见了! 在他看来,这大概是情侣款的意思吧。 “我正好去买,正好这个颜色的有两套,我就都买了。” 陆开云只是浅笑了一下,便走进了洗手间。 江乔的家里是一室一厅,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只有一个洗手间,毕竟打算就她一个人住么。 陆开云进去的时候,便开了洗手间的灯,打开自己手机的手电筒,照天花板的吊顶。 让江乔给他搬了把椅子,挽了一下袖子,查看。 下来的时候,说道,“我装修的时候不漏,应该是楼上开始住人了,漏水了。我去一下楼上,让他们做防水。” 说着,陆开云便走了。 江乔心想,幸亏有他帮忙,否则,她一个女人,可不懂这些,不懂防水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关系,毕竟以往的房子,江乔从来没有装修过。 陆开云下来的时候,手上上血淋淋的,江乔看见,吓了一跳,捂住了嘴,慌忙问,怎么了。 家里也没有酒精,什么医疗药物也没有。 这些东西,江乔陆陆续续要买的。 江乔拉着陆开云到了水池下面把手冲干净了,陆开云说,楼上的门口放了一个鞋架,鞋架上有个钉子,他没看见,扶了一下。 “那他们没说,给你处理一下?”江乔又问。 用毛巾热了,给陆开云敷在患处,免得总流血。 “说了,我没用。怕麻烦。” 江乔便又心想:你就不怕麻烦我? “是楼上漏水吗?”江乔问。 “是,一会儿他们下来看看,给你造成的损失会赔偿,吊顶可能要重装。”陆开云说道。 门响了,有人推门进来,刚才陆开云进门的时候,没关门,因为知道后面邻居会来。 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江乔和陆开云坐在一起,打趣地说道,“怪不得让你在楼上处理伤口,你不,原来楼下佳人在侧,盈香入怀,这场面,换作我,我也下楼来处理。” 说完,男人进了洗手间了,看江乔家漏水的情况。 江乔一直低着头,这是第一次被人打趣她和陆开云。 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周晓就曾经打趣过,不过都是当着江乔自己的面。 如今当着两个人的面打趣的,她不知道陆开云的所思所想。 陆开云起身了,也去了洗手间。 之后,江乔听到了两个男人在洗手间里说话的声音。 男人走了以后,陆开云也走了,陆开云似乎对今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在意,也可能老男人,脸皮厚了,不当回事,不像江乔这样放在心上。 楼上说会做防水,给江乔造成的损失,会赔偿。 得到这样一个处理结果,江乔还算得上满意,虽然闹心吧,总算解决了。 江乔看了一眼买的沙发垫子,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搬过来住啊? 因为房子的事情,江乔最近没有回丰城,总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再回。 江乔想的是,再次麻烦陆开云不太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了,买吊顶材料什么,就不要再麻烦他了,楼上说了,吊顶材料买好了,给江乔报销,包括人工费,江乔决定,自己去材料市场买。 第543章 君生我未生 江乔从未跑过装修市场,她又怕麻烦陆开云,现在和他接触,也打怵,没问他,心想着,就卫生间那么点儿材料,应该不麻烦,自己去看看。 装修市场在郊外,离得还挺远的。 江乔逛了好半天,装修市场也挺好看的,壁纸,窗帘都非常漂亮。 从下午三四点逛到了晚上八九点。 天气预报可说了,今天有雨,因为她有车,所以没放在心上。 当然了,陆开云装修的比这些都好看多了,倒是不知道他从哪买的。 定好了材料,人家说第二天给她送货。 江乔心情不错,从装修市场最顶层下来的时候,手里玩弄着车钥匙。 不小心,车钥匙甩出去了,不偏不倚,掉到了电梯井里。 江乔这下慌了,现在都已经晚上了,而且,刚才她还听到外面下起雨来了。 她抬婉看了看表,都已经快九点了。 物业下班了,即使现在去找,后勤也没有人。 江乔又急又气,找滴滴打车,可能因为天下大雨了,滴滴打车上,最少也要等半个小时。 装修大厦关门了,这里本来就特别偏僻,江乔也没有拿伞。 下起雨来,特别得冷。 她忽然就觉得好委屈,觉得自己好无能,生平第一次做装修的事,就做成了这样,车钥匙也找不到了,车也打不上。 拿着手机,看着滴滴要等半个小时的通知,她就疯了,雨越下越大,很疯狂。 江乔站在大厦门口,刚才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好像还看到有冰雹预警。 一切都在和江乔做对。 江乔想让周晓来接她,可她心里委屈地要命。 而且,这种天气,周晓也会害怕。 就如同周晓说过的,她雌性激素分泌旺盛,需要雄性激素来中和。 她现在委屈的样子,需要那个人知道。 她不管理智,不管他结过婚了。 江乔就是想冲动地给他打个电话,就是想让他知道她的想法。 有妇之夫就有妇之夫吧,他让自己内分泌都失调了,还想怎样? 江乔哆哆嗦嗦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陆开云正在开云别墅里,闲得无聊,日常就他一个人。 窗外不是雨潺潺了,而是下得很大,冰雹也下得让人心慌,有一种要见不到明天的感觉。 江乔的电话来的时候,陆开云在房间里,慢慢地踱着步子。 他从容磁性的嗓音在手机里响了起来,“喂”了一声。 “陆—陆总,我现在在郊外的红星美凯龙,天下了大雨,我的车钥匙晃到电梯井里去了,我打车,可这里—这里是郊区,我回不去,我现在站在红星美凯龙的大厦门前,您——您能来接我吗?”江乔哆哆嗦嗦的声音,连带着那边哗啦哗啦的大雨声,江乔很大声,生怕陆开云听不见。 声音无助,带着哭腔。 “我马上来!”陆开云斩钉截铁的声音传到了江乔的耳朵里。 这句话,给了江乔很多很多的安全感,还有踏实的感觉。 听到陆总这句话,江乔的心一下便放到肚子里去了。 她抱着肩膀,站在红星美凯龙的楼下。 这个红星美凯龙,楼下也没有任何底商,商场关了门,基本上整座大厦都没有亮灯的地方了,江乔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了这样的孤独。 陆开云的车是一个小时以后来的,堵车堵得特别严重。 这一个小时,江乔简直度日如年,一直担心他不来了,可能就是给她一句空话,他可能派自己的司机来,他要在家里陪老婆。 纵然俞念在江乔的眼里,无一是处,可他是陆开云的老婆,仅仅这一点,就够江乔嫉妒的了。 江乔即使家事再厉害,再有钱,再能干,也终究是“君生我未生”。 一切皆枉然。 江乔慢慢地站不住了,冷,凄风苦雨,再次放大了心里悲悲戚戚的念头。 这一辈子,她命不好,若能早出生几年,若是早早地来了a城,就碰见他,遇见他了,江乔的心里,从未这样委屈过。 江乔蹲下身子,下巴放在膝盖上。 从来人生无常,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别人都道她是天之骄子,事事如意,可哪里有人知道父亲有私生子带给她的不再相信爱情的痛处,又有谁知道,如今迷恋有妇之夫,让她难过成这样。 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你多少,也要收回多少! 那次在丰城的饭桌上,震惊了的又岂止是江延远,也更震惊了江乔。 她从未想过,他几句话就可以秒杀一个人,那种气量,那种一眼不看她的傲慢样儿。 陆开云的车来了,停在了商场门口。 江乔看到车灯开得很大,好像渐渐看到了希望。 她的手挡在眼前,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往旁边摔了一下,差点儿站不住,幸亏她扶住了商场的墙。 陆开云拿着伞从车上下来了,他大步走到了江乔面前,特别自然地搂住了江乔的腰,就把她弄到了后排的座位上。 江乔冷得浑身僵硬,鞋早就湿了。 “你逞什么能?要装修不会找我?”陆开云哑着嗓子开始训斥。 “我怕——”江乔哆哆嗦嗦的,“我怕——太麻烦你了。” 陆开云没说什么,要把车里的灯打开,可是江乔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打。 她脸上发青发紫,不能看,头发湿了,身上也湿了。 陆开云开了车里的空调,刚才他出门的时候,多拿了一件自己的西装,给江乔裹上。 陆开云低着头,给江乔脱鞋。 江乔看着他,心里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委屈,这个男人,日日搂着别的女人—— 陆开云把江乔的鞋脱了,把她的两只脚放到了车座上。 江乔仿佛要跟俞念做对似的,又仿佛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心迹似的,趁着他低头放鞋的空儿,轻轻的一吻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就是那么蜻蜓点水。 江乔不会吻人,只是情绪到了这儿,需要有这种动作了,她做出来了。 然后,江乔的面上就开始如同着了火一样地烧。 她刚才哭过,鼻子不透气,又冷,浑身还在发抖。 整个车里非常昏暗,下雨的天,本来就暗,他的车里,江乔也没让他开灯。 江乔偷亲了他,便转过头去,说到,“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也没想怎样。” 这会儿,车里的暖气很足,江乔还穿着他的西装,浑身都挺暖和的。 说话也利落了,还有些冷冷的味道。 陆开云的身子往后撤了撤,“所以把我当成了你的意淫对象了?” 第544章 不喜欢三心二意的女人 江乔仿佛一个被人下了蛊的人,在那一刻,突然清醒。 “是啊,我这个年纪,少不得男色这些的,可惜身边没有人,有人也都成了别人的了!周晓都说我荷尔蒙分泌过剩,要调节的。”江乔讪笑了一下,低了一下头,“对不起,大概知道和你绝对不可能,所以才偷亲了你!” 陆开云看了江乔一眼,下车撑伞,去了驾驶座,开车。 江乔在车后,紧紧地攥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忍耐地、克制地攥自己的掌心。 这才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只是雌性荷尔蒙作祟,和她的心没有任何关系,他才不会多想,他都结婚了,想必这种事情,也看淡了,再说,他又是a城的首富,见过很多的世面,不会因为江乔一个年轻女子亲他,他就会有反应。 下雨,陆开云的车开得很慢。 江乔本来又累又困的,可是现在,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只是盯着雨水落在玻璃上,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心绞痛地要死。 他是她的止痛药,可他来了,她的心没有改善,反而更痛了。 江乔看到陆开云偶尔会抬起手腕来看表,便说,“你若是不方便,我自己打车可以的,你赶紧……赶紧回去陪太太吧。” 陆开云说了一句,“没事。” 江乔的目光又转向外面,片刻以后,陆开云问了句,“你看的杂志叫什么名字?” 江乔以为他不过闲聊,说道,“男色。” “喜欢这种年轻的帅哥?”他又问。 “嗯,算不上吧。就是偶尔会有很冲动的感觉。”江乔又说。 免得让他以为她对他有意思,合作伙伴,暧昧不清了,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陆开云没再说话,车子到了江乔的公寓下面。 陆开云下车,给江乔撑着伞,刚刚下车的时候,江乔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陆开云看见了,只说了一句,“我送你上去。” 下了车,便又是凄风苦雨,江乔极有极有冲动,想抱着旁边的他,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江乔忽然就能体会那种躲在暗处的能够噬心的心情了,这种心情,是真的难受。 因为江乔的腿抖动了,陆开云扶了她的胳膊一下。 江乔挣开了他的胳膊,上了楼以后,江乔就进了洗手间,陆开云一直在客厅里抽烟等着,直到江乔洗完澡,睡下,陆开云才离开。 下楼的时候,在地下车库碰到了周晓。 周晓停车的位置正好和陆开云挨着,周晓看到陆开云,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好好照顾她,我走了。”陆开云说道。 周晓不知道江乔怎么了,真是重色轻友,有事情了,先找陆开云,不找她。 周晓上楼以后,推开江乔房间的门,江乔已经睡了,躺在床上,头朝着墙那边。 所以,这才是真的暧昧了,一个刚睡,一个走了。 周晓并不知道,在她回来之前,两个人做过没有,若是睡了,可就遭了。 周晓知道江乔没睡着,便坐在她的床边,抬头看见江乔的墙上还挂着陆开云的西装。 真是冤孽。 “睡着了?”周晓问。 “没有。” “我猜你也没睡着。和他怎么着了啊?你们俩关系这么暧昧?你可要清楚,他结过婚了,俞念要是一闹,可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俞念那个人,我们可都领略过,为了引起老公的注意,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到时候,她——” 就见江乔转过身子,“我什么也没干,我不可能和他怎样,也不想和他怎样。” 江乔一抬眼,也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他的西装。 刚才因为太冷,穿着就上来了,忘了还给他。 “这件衣服,你去给他干洗一下,改天去开会的时候拿给他。”说完,江乔便又转过头去。 “干嘛让我去?你呢?去哪?” “回丰城!” 周晓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把西装拿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第二天就送到干洗店,江乔走了,回丰城了。 所以,以后开云的事情,都是周晓负责,西装洗好以后,周晓把陆开云的西装拿防尘袋装好,放在自己chloe的白色礼盒袋里,开会以前,她把包装袋提到了会议室。 黎总监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说道,“哟,周小姐刚逛完街回来?” “哦,不是,这件衣服要送给别人的。”周晓说道。 与会人员都来齐了,但是陆开云不在。 这种会议,他来不来无所谓的,周晓和黎总监以及法务部的人开了会。 开完会以后,周晓就把这个袋子送到了陆开云的办公室。 陆开云也不在办公室,不知道去哪了,周晓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周晓放完了这个袋子以后,黎总监进来找总裁签字。 可总裁不在,黎总监还是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袋子。 心想着,原来周小姐是给陆总的,不知道买的什么? 但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没说什么。 陆开云此时在老太太的家里,今日俞念也来了。 因为陆开云让俞念来的,至于为什么要来,俞念并不知道。 总之,自从陆开云心里有了别的苗头,俞念对老太太愈发地好了。 老太太更加眉开眼笑了。 “你一个当红明星,天天在家里陪我这老太太,也真是难为你了。”薛绍兰说到。 “嗨,这不是儿媳妇应该做的吗,只要妈您开心,我便也开心。”俞念谄媚地说到,“戏不戏的,无所谓。” 陆开云在旁边,“哦,对了,最近别人给我推荐了一个新剧,挺有名的电视台投资的,女一号已经有人选了,这个女一是投资商的人,找个女二,好久都没有找到,跟我说了,要不然你去试试?” 俞念用别样的目光盯着陆开云,这又是让她出去拍戏吗? “念念,你若是出去拍戏,千万别看上别的什么人,很多男人,会说又多情,比不上我们家开云的。”老太太说道。 陆开云忽然就一笑,“若是看上别人了,只能离婚了,我可不喜欢三心二意的女人。” 然后,他看着俞念在笑,那笑,无端让俞念胆战。 第545章 拍完这部戏,生孩子 这个男人,那是看透乾坤的笑意,要把俞念装进去的笑意,俞念这次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上次说了江舟和江乔关系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当时陆开云只是警告了她,别的并没有说什么,算旧账,不是陆开云所为。 不过,俞念还没说什么呢,老太太就先发话了,“别提离婚俩字儿,我心口疼,我一想念念即将要离开我,我心就难受,一年了,念念一直在我身边,我受不了。” 俞念得逞的目光看了陆开云一眼,接着张狂地说到,“您给我接的戏,女一号是谁啊?陆总?” “曹溪。”陆开云淡然地说了一句。 俞念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是曹溪? 向来在娱乐圈,人人都喜欢把她和曹溪拿来做比较,今日两个人撞衫了,明日两个人造型一样,本来俞念和曹溪就是不分伯仲的存在,人也都特别美,都是一部剧出道,一部剧爆红,俞念和曹溪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被称为“北溪南念”,这个排名,俞念就非常在意,凭什么曹溪排在她前面,不过俞念身边的姐妹儿安慰俞念,大多数人都是先说北再说南的,你计较什么呢?再说了,你都有了鼎鼎大名的陆开云当老公了,和曹溪一个女单身汉计较什么?我听说追曹溪的都是些男演员,男演员虽然也有钱吧,但是和你们家陆总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 俞念心里这才平衡一些,做演员这么些年,俞念也是从刀尖上过来的。 虽然和陆开云的婚姻,她心里有数,可除了她和陆开云,别人都不知道,她的婚姻是一个空架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俞念只是占着“陆太太”的位置。 俞念心里本来就对曹溪非常不服气,如今一部剧里,她是女一,俞念是女二,这不分明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不接!”俞念生气地歪过头去。 “不是要生孩子吗?拍完了这部戏,咱们生。如何?”陆开云好脾气地劝哄。 俞念想看清楚,陆开云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不过,陆开云从来不说假话,应该是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念念不接,就别难为念念了,妈也没有几天活头了,看看念念不好吗?”薛绍兰又拍着俞念的手说到。 俞念长得也确实漂亮,一副无公害蔬菜的模样,加上,她又是一个天才演员,演什么都跟真的似的,在演技上,曹溪都要甘拜下风,曹溪就是一个流量明星,和偶像派兼实力派俞念没法比,这一点,俞念心里很得意。 “这个剧我已经替你接了,改天剧组会送剧本来,是否要碾压曹溪,就看你了。”陆开云又说,“别着急答复我。” “你呢?你最近去哪?”俞念又问。 “我?我要去趟丰城。丰城分公司有事。”陆开云说到。 俞念盯着陆开云,恶狠狠的模样,如今去丰城,都不懂避讳一下了吗? 俞念和陆开云出去以后,俞念说到,“是丰城,是要找她?” “找谁?”陆开云轻巧地打方向盘。 “找谁你不清楚?” “真不清楚!”陆开云说完,车子就发动了,“剧本明天会送来,我给你找了一个编剧,你可以加戏,争取把这个曹溪碾压下去。” 俞念有些好奇,怎么突然之间陆开云很关心她拍戏的情况了,好像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的后台,我看不顺眼,你完全可以把戏份加到超过女一,剧组和投资商不会怎样!”陆开云说到。 俞念得意地笑了笑,她就喜欢陆开云这么给她撑腰,让外人都知道,她俞念是谁的人,听他这意思,应该早就知道曹溪的金主是谁了,他看不顺眼,肯定实力比不过陆开云,得罪了就得罪了,所以呢,曹溪,我俞念得罪了就得罪了,俞念得意地笑笑,“戏在哪拍?” “a城。” “接了。”俞念说到。 “改天我把编剧给你,另外这部戏在郊区拍,要不要给你派个司机?”陆开云又问。 “我用你的司机不行吗?反正你的司机你平常也不用。”俞念撒娇地说到,给她点儿颜色她就上头了,从未得到过陆开云的宠爱,这次陆开云这么替她考虑,她觉得陆开云可能真的觉得她好了,她也没有抓住陆开云和江乔在一起的石锤,甚至陆开云根本都没有提过江乔,所以,俞念不能说什么,她掩耳盗铃地相信,陆开云对她好了。 “我的?不行。我另外给你找一个可靠的。”陆开云斩钉截铁地说到。 俞念非常不悦,但是她又不敢对陆开云提什么条件,一个“不行”就阻断了所有可能,陆开云放下俞念之后,车子挑头便走了。 江乔回了丰城以后,又让自己开始忙碌了起来,反正想忙,总是有的忙。 心里还总是想着那个吻,轻轻地,可他没有回应,若他回应了,会是什么样? 江乔不是故意想起他来,可就是想起来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曾经樊聪说过,陆开云曾经逼死害死他父亲的人。 以前江乔并不怎么关心,就是一听,可是现在,他所有的事情,她都很在意。 在她的眼睛里,陆开云又温柔又撩人,还无所不能,怎么会逼死人呢? 所以,她给樊聪打了电话,约他明天一起吃饭。 “回来了,乔儿?”樊聪说到,“我可想死你了,你说你没事儿不在本部呆着老跑去a城干嘛?” “明天约你吃饭。有点事儿要问你。” “你竟然有事问我?我所有知道的事情,你可都知道了,你这是对我的诋毁!我早就对你毫无保留!”樊聪说到。 江乔便笑了一下,“少来!明天下午去吃饺子啊。” “好。”樊聪很开心地答应了。 第二天,樊聪便跟江乔一起去吃饺子的了,两个人有类似哥们儿的感觉,江乔觉得和樊聪在一起,无拘无束,想说什么说什么,樊聪这个人,没心眼,给人的感觉舒服极了。 第546章 个把男人,还不好追? 江乔先和樊聪闲聊了几句,经意不经意地提到了陆开云。 “话说,你给他当法务,他还没把你的骨头都吃进去?”樊聪说到,“那可是个狠人!” “我就一法务,他能怎么吃了我?”江乔说到,“对了,你上次说,他逼死了别人,逼死了谁啊?” “他父亲的车祸好像不是偶然,是因为他父亲低价拿了地,别人红了眼,陆开云父亲的车祸,也是人为,对方没有入刑,但陆开云心里明白,他继续利用这块地,假意让对方认为他父亲过世了,他无力承受,多少钱拿的,就多少钱卖给这个人了,后来,不知道利用什么杠杆原理,让对方赔了个底朝天,跳了楼,狠人,绝对的狠人。”樊聪边吃便说。 江乔边吃边点头,一直以来,只是觉得他城府深,可有些城府,她是能够看得见的,听到樊聪这样一说,江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还亮着,两个人边走边说。 “乔儿,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心里多踏实。”樊聪一边抄着兜,一边说到。 这里是丰城非常繁华的一条街,黄金地段。 江乔的目光看着那边,她以为她看错了,步子定了一下,可斜对面的那个人,分明是他,他怎么也到丰城来了,而且,他跟人要进的地方,是夜总会。 夜总会这种地方,他也去? 江乔的心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酸得要命,怪不得陈汶说他会玩。 果然会玩的很,这种男人,给所有的女人,感觉都是极好的,所有的女人都会认为自己是他的唯一,他游刃有余在所有女人之间,毫不费力。 幸亏那天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感觉。 他身穿黑色的衬衣,袖子挽在手肘处,好像是有人请他,因为江乔看到别人在旁边,特别恭敬地做出“请”的意思。 “看什么呢,乔儿?”樊聪问到。 “没什么。”江乔慌忙转过头来,“那个陈韵,还天天跟着你吗?” “别提他,妖女。上次我要买打火机,还特意跑上前来,替我付账,说别的钱她付不起,打火机还行。简直妖孽。”樊聪说到。 “那你喜欢她吗?若是不喜欢,我跟我四婶说说,让她安排一下陈韵,她太闲了。”江乔当笑料地说到。 “那感情好,怎么忘了你这茬儿了,让你四婶压死她,加班!”樊聪说到,说这话的时候,是无比的爽朗。 江乔笑着拿出手机来,给四婶打了个电话,彭懿说,“那给她升职吧,反正这个娱乐记者她干着跟玩似的,可能也是跟踪人跟出窍门来了。” 江乔说,“四婶,您给她安排个坐班,别让她老跟踪我朋友。” 彭懿答应了,“好,听你这个首富的。” 江乔继续和樊聪步行,江乔到了家,樊聪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江乔在想心事,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想陆开云的事情,可能他是先炒高了地皮的价钱,让对方沾沾自喜,按兵不动,可能对方在原来地的基础上,又囤积了更多,楼盖起来以后,价格一落千丈,对方就这样中了套。地的价格是便宜,但材料费贵。 说起来简单,可江乔知道,要做,实在太难了。 比如,江乔就不知道怎么炒高地价,怎么让对方相信,太难了—— 乔诗语进来了,看到江乔在思考什么,便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樊聪的事情。” “樊聪?”乔诗语问。 江乔“嗯”了一声。 乔诗语知道不是,樊聪那么一个飞扬跳脱之人,江乔根本不需要动脑筋的,虽然乔诗语没见过樊聪,但耳边总是听到樊聪长樊聪短的,久了,也便脑补出来是什么样了,大概和江延远差不多。既然不是在想樊聪,是在想谁呢? 想哪个深沉之人,想成这样? 江乔正在想问题呢,电话响了,竟然是陈汶。 “乔儿,有空吗?最近在不在丰城?”陈汶问到。 “在的。” “明儿有空请你吃饭。中午,我也顺便请我妹妹。”陈汶是想为了樊聪的事情,跟江乔道歉的,明天让陈韵也表个态。 “好。” “你挑地方。” “我无所谓,吃什么都行。”江乔回答。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完,陈汶又哈哈大笑了一下,挂了电话。 江乔就心想,世界上可乐的事情这么多吗? 不多时,江乔的手机就收到了位置,在窗明几净的五星级大酒店。 江乔进包间的时候,看到陈汶歪着头,在和一个人窃窃私语。 江乔也吓了一跳,竟然又是陆开云。 江乔差点儿忘了,他和陈汶是同学,陈汶来,自然也要请在丰城的他。 于是,他们又在饭桌上相遇了。 因为包间小,所以,江乔坐在了陆开云的旁边。 江乔端起茶叶来便喝,江乔发现,无论是不是陆开云请客,只有有他的饭局,都是碧螺春,不知道是别人刻意讨好,还是他毛病太多。 进来以后,她还没和陆开云寒暄,陈韵就进来了,耷拉着脑袋。 陈汶说,“怎么了?” “别提了,升职了。”陈韵说到。 江乔一直端着茶水在喝,仿佛说得是一件跟她无关的事情。 事情的经过,她都知道,所以不意外。 “升职不是件挺好的事儿吗?怎么这么沮丧?”陈汶喜出望外,看起来自己没介绍错啊,这下总算扬眉吐气了。 “我没法——”陈韵说到。 “听说陈韵在追人?还没追上?”陆开云突然问到,很温柔地笑着的样子,“个把男人,还不好追?” “不好追?” 江乔只淡淡地听着,想听听他的高招。 “那个人心里有人了,自然是不大好追的。”陈韵又说。 江乔又低了一下头,感觉这次当真是鸿门宴,不该来。 “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怕他不来哄你?”陆开云仿佛谈论一个笑料一样。 陈汶对着陆开云使了好几个眼色。 陆开云仿佛不解一样,“怎么了?” 陈汶朝着江乔那里努了努头,江乔低着头,陈汶用口型对陆开云说了句,“忘了?” 陆开云仿佛顿悟般,刚刚想起来,“忘了陈韵的心上人,是江小姐的青梅竹马了。是不是,江小姐?” 陆开云忽然转过头来,问江乔。 江乔忽然就想起来,那个雨夜,她曾经说过的,有人也都成了别人的了。 陆开云是因为这个,才假装忘记他知道陈韵和樊聪的事情,假装来搞这套? 若是这样,他当真是锱铢必较啊,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第547章 又被他套进去了 江乔想起昨天,处心积虑地为樊聪摆脱陈韵,便觉得,若是今日让陈韵得逞了,有点儿对不起樊聪,又加上周晓也喜欢樊聪,虽然陈韵这样勇敢追爱的女子值得推崇吧,但是站在樊聪的立场上,天天有人跟着,也是挺烦的,所以,江乔夹了一筷子菜,说到,“爱情这种事情,靠本事,此‘追’非彼‘追’,整天跟着人家,算什么本事?把人家吓出毛病来,算谁的?” 陈韵低着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目光先瞥了陈汶一眼,又瞥了陆开云一眼,江乔一直在吃饭,没注意到。 江乔这种层次的人,能这样说话,已经在告诫陈韵了,让姐姐陈汶好生下不来台。 江乔也摆明了,以后让陈韵离樊聪远点儿,人家樊聪根本不待见她。 陈韵好一阵没脸,坐在那里,只吃饭,什么都不说。 陈汶本来今天是要带陈韵道歉的,如今陈韵被江乔这么狠地教训了一顿,陈汶的脸上自然下不来台,脸上堆着笑,说到,“乔乔,你去a城怎么不找我?” “您这位大忙人,我哪能见得上,你公司的事儿,周晓盯着,没事。”江乔又说,自始至终都没有瞧陆开云一眼,并不晓得他是什么表情。 今天的套路,非常明显,她看出来了,他好像是要搞清楚她和樊聪的关系。 可她,就是不让他搞懂,他一个已婚男人,关心她干什么? “瞧你说的,我就算再忙,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是不是?我怎么能连你都不接待?”陈汶又说。 方才江乔说陈韵的话,陈汶脸上已经很挂不住了,所以,此时大打友情牌。 这让江乔的心里软了软,“没有,我前几日就去装修了一下房子,买材料,又赶上了下雨,很背——” 说起来装修房子,她的筷子定了一下,目光偷窥了一下陆开云,陆开云并没有什么反应。 说起装修,就想起那个夜,那个慌乱的初吻,那个他没有回应的初吻。 想着那个吻,江乔的脸竟然慢慢地红了,她又瞥了陆开云一眼,发现陆开云手臂正平放在桌子上,看着她笑,江乔的脸更加红了,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 从酒店出来,陈韵便上了陈汶的车。 陈汶来的时候,地下车库还有车位,她便放在地下了,陆开云来的时候,地下没有停车位了,他好不容易从地上找了个停车位,不巧,和江乔的车离得不远,江乔要去她的停车位的时候,陆开云坐在车上,远远地叫了一声“江乔”。 江乔有些赧然,又不解,便过去了。 “怎么了?”她问,现在和陆开云说话,多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上车。”陆开云说到。 江乔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便上车了,陆开云的车子开了出去。 “你的车,我把钥匙从电梯井里拿出来了。车开回到你的地下车库了。”陆开云说到。 江乔慢半晌地“嗯”了一声,良久才说,“你去,人家怎么能够让你开出来?你没说你是我的什么人吗?” “你希望我回答我是你的什么人?”陆开云问。 “朋友,合作伙伴!”江乔很正经地回答。 “诚如江小姐所说,我就是这么说的。”陆开云回答。 江乔心想,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好像她特别期待当他的什么人一样,又被他套进去了。 “我现在要去机场,回a城,一会儿你把我的车开回来。”陆开云说。 “为什么又是我?”江乔问,“陆总,那天的那个吻,我忘了,也没放在心上,也请你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 “哪天的那个吻?”陆开云仿佛不解般地歪过头,看着江乔。 那种表情,好像知道是哪天的吻,又好像不知道是哪天的那个吻。 江乔看了他一眼,随即把头转到窗外,“我不信你不记得!” “真不记得。”陆开云的车平稳地在红灯前停车。 他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路口的车辆,“又或许是江小姐年轻,亲的人少,不过一个吻,便放在心上。” 江乔的目光便转过去,打量他,意思是他年纪大了,阅尽千帆,这种小小的儿女情长,女儿家的情窦初开,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笑话,也不知道被多少女人吻过,逢场作戏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会在乎江乔的那个吻? “我昨天下午和樊聪去吃饭了,从合江亭那条路走的。”江乔又说。 “所以呢,想说什么?”陆开云说到,“想说,陈韵不是你的对手?樊聪是你的了?” 江乔微微低了一下头,“那条街是吃喝玩乐的一条街。” “嗯,然后呢?”陆开云问。 绝口不提去夜总会的事情。 不知道是昨天的事情,陆总真的忘了呢,还是他故意插科打诨,不告诉江乔。 可江乔都告诉他是吃饭时间了,他想想,也该知道那个时间自己去过合江亭街了。 江乔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老男人,奸猾得很! 可又想,她凭什么质问他,该质问他的应该是他老婆吧。 想到此,江乔心里暗戳戳地又难过了一下,酸楚了一下。 “听说陆太太现在在拍戏?”江乔问。 “你挺关心她。”陆开云又说。 “算不上关心。当红明星去a城郊外拍戏这事儿,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也难,听说是陆总的关系。让她和曹溪斗,有您这个后台,谁斗不垮?”江乔说到,今日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气鼓鼓的。 “江小姐过奖。”陆开云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对了,上次江小姐说过的那个男色杂志,我收购了,现在主做娱乐杂志,走娱乐化。男色这本杂志,从此在世界上,就销声匿迹了。” 江乔吃惊地看着他,他做事的速度当真让人诧异,这才几天的功夫? 不过也是,运营男色的就是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对他来说,根本都不用费任何力气,甚至黎总监都不用出马。 “收购了专门报道俞念?”江乔又问。 “你这么说也无不可。”陆开云又淡淡地笑笑。 江乔心里醋意翻涌,在心里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江乔啊江乔,你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一个这么爱老婆的男人呢?找罪受! “男色有很多的读者基础,连江小姐这种高知都是它的拥趸,想必,如果做娱乐报道的话,销路也会不错,不过,可能以后纸质书做的少一些,更多的是做网络传媒。”陆开云很当真地给江乔解释。 这些,江乔并不关心。 到了机场以后,江乔没下车,陆开云看到江乔置气的样子,好像觉得她小孩子气性,他则是包容又宠溺的笑容,接着转身了,转身以前说到,“把我的车开回去。” “我开到哪?”江乔还坐在副驾驶座上。 “随便。” “你的车我开不好。” “那就练。”陆开云已经转身了。 江乔看着他又走了,心里便又泛酸。 拿一百多万的车让她练,当真是有钱人。 既然他让她随便停个地方,那她就停在机场得了。 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库里,下次他来的时候,估计灰尘都落满了车,新车变成了旧车,而且,这里应该不能停太久,到时候,人家要打电话,肯定打他的电话,江乔把她的电话号码写下来放到车前面,就这样定了,让他整天这么大谱。 江乔从机场打车回来,路上,接到了阿衍哥哥的电话,他说他要来丰城一趟。 江乔说好啊,哥来了,我一定好好作陪。 陆开云乘坐电梯进机场的时候,很爽朗地笑了一下,竟然也管起他来了,连他去夜总会也管,不直说的样子,倒是蛮可爱。 陆开云回到a城以后,看到了桌子上的chloe的袋子,他拿出来,是他的西装。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陆总,我和江乔是高中同学,她在国外念大学,我在国内,但联系始终没断,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是白纸一张,如果有人要画什么的话,我希望那枝笔是新的。 陆开云看着这张纸条,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西装上几乎闻不到任何味道,轻易地把那天晚上的雨清凉的味道,她身上的味道,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衍是两天以后来的,非常忙,他和苗锦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忙,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无比忙碌,所以,事业能够坐到五叔和他爸这样,特别难得,也不奇怪。 阿衍和江乔是在江景程家里见的,阿衍下午就走,特别忙。 “哥,嫂子怀孕了,我也不知道给她买什么,这个音乐盒,收集了全世界最著名的音乐家的曲子,胎教哦。”说着,江乔就把音乐盒递给了阿衍。 “谢谢,”阿衍接了过来,“不过江乔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怎么眉宇之间比起以前的朝气蓬勃多了几分愁思?不应该是工作上,你工作上可是越挫越勇的,是——情感上?” 阿衍如同打听八卦般地朝着江乔的身子凑了凑,“和哥说说。” 仿佛被人揭穿了自己的老底一般,江乔说到,“哪有?” “怎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阿衍又问。 “绝对没有!”江乔急了。 第548章 陆总,您还年轻 所谓再聪明的人,只要说的不是实话,总有破绽,不过是说谎的人自己以为完美无缺。 阿衍这种能和天地对抗的人,如何看不出来江乔的心思? 江乔尽管想隐瞒,可还是瞒不过。 阿衍有些担心,可他知道,如果现在阻隔,根本就没用,有时候,越阻止,反而起到很大的发作用,说那个男人的不好,也会起到反作用。 “想必乔乔这个首富看上的人,必然差不了,比我如何?”阿衍问到。 他非常自信,超过他的人不会很多。 江乔看着阿衍,阿衍哥哥也是极有城府的,他对苗锦却是极好。 阿衍哥哥从来不去夜总会,不会像陆开云这样,让江乔把握不住。 可是反观陆开云,他比阿衍哥哥还大三岁,城府自然不必说,毕竟和阿衍哥哥比起来,他有更复杂的身世,也有更为人津津乐道的婚姻,陈汶曾经说过的,俞念仗着陆开云对她的好,很作,现在看起来也是的,他们很好。 他似乎亦正亦邪,江乔并不能全部总结出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有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我不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根本不想这个问题。”江乔又说。 阿衍便再次确定了,江乔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乔乔,好自为之。家里有些事,你该知道的。”阿衍点到即止。 不过,阿衍的提醒对江乔,却如醍醐灌顶,的确,第三者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在江乔身上了,她爸爸已经有过一个惨剧了,那个孩子到死,爸都没有见过他。 江乔无法想象,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会是什么结局,也许她不会疯,可会万人唾弃。 阿衍很忙,吃了四叔精心烹饪的一顿饭以后,走了。 不过,阿衍哥哥的话,时刻如同清规戒律,提醒着江乔。 话说,机场停车场的人给陆开云打电话了,说他的车被划了。 距离他离开,还没有四天。 “我的车停在停车场了?”陆开云问。 “是,陆先生,您的车停在什么地方,您不晓得嘛?”停车场的人问。 “知道了,我会去开回来。”说完,陆开云挂了电话,也黑了脸。 反正要去开车,不如去趟丰城,顺便开个会,必须要法务参加的,陆开云决定,去丰城。 他让人事给他和黎总监、以及财务上的几个人,定了去丰城的机票。 他给江乔打电话,说他的司机会去找她拿钥匙。 “谢谢江小姐把车给停在机场。”陆开云给江乔打电话的时候,是这么跟江乔说的,特意强调了“停车场”。 江乔有几分得逞的小人心思,挺得意的,她轻声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得意,“那个—陆总要来丰城了吗?” “盼着我来?”陆开云问到。 江乔因为这句问话,愣了一下,“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谈不上盼不盼的,如果陆总有事,可以尽管说,陆总毕竟给我装修过房子,我责无旁贷。” 陆开云似乎笑了一下,“我下午去丰城,开收购的会议,你也参加,不知道江小姐有没有时间?” 江乔微皱了眉头,“又收购?” “江小姐不知道很多公司会借壳上市,收购是非常便捷,而又非常省钱的办法之一,何乐而不为?为了将就江小姐不愿意来a城的做法,我们只能勉为其难,去丰城了。”陆开云说到。 江乔只能说道,“好吧。” 之后,陆开云破天荒地在那个收购小组群里,就是之前收购致胜集团的那个小组里,陆开云发了红包,江乔抢了一个好大的,还是运气王。 接着,陆开云发了一个收购东集集团的文件,让大家看一下,什么都没说。 江乔心想着,收购这么多公司,这是要干嘛?不过,在工作上,江乔是专业的,她很认真地看起文件来。 陆开云是和公司的三个人一起到的丰城。 司机已经在陆开云的悍马车上等着了,因为之前停车场的人跟陆开云说了,他的车被刮得相当严重,所以,他上车之前,四处看了看车,其他的几个人都上车了。 陆开云皱着眉头,黎总监坐在车上,说了句,“这个哪个不要命的,撞了车跑了?真是胆大包天,还有,陆总,您怎么把车停在这种地方?这不是找刺儿吗?” “不是我找刺儿。”陆开云上车,说了一句,坐在了后面的车座上以后,开始闭目养神,她好大的胆子。 陆开云的会议安排在了自己分公司的会议室,江乔受命参加,毕竟是工作。 江乔是第一次来陆开云的分公司,想不到他的分公司也在新cbd地区,就和听风小楼挨着,江乔要上楼的时候,忍不住目光看了听风小楼一眼,差一点儿,就是她的了。 等到上了楼上的会议室,江乔才看到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江乔是最后一个,她们律所,她也是唯一一个参加的,周晓还在a城。 陆开云看到她来了,说到,“会议开始,之所以收购东集集团,是因为我想把开云集团建立成为南方最大——” 江乔的目光忍不住朝他看过去,意思是说江氏集团,还有延成集团,以后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这不是明摆了和江家做对吗? 江氏集团一直是南方最大,后来和延成集团并驾齐驱,本来开云集团的领导陆开云非常低调,从来不出现在公众视线,不怎么参与这些竞争的,如今江乔看起来,他并不低调,十分高调。 江乔的发言就比较保守了,因为她不想二伯和五叔的地位受到影响,一直在强调过大过快发展的弊端,很多业务不能深入,避免走左倾冒进的道路。 “陆总,其他大集团的总裁,年纪最少四十岁靠上了,您还年轻,来日方长。”江乔说到。 “我还年轻?”陆总突然问江乔,他看着她。 江乔也盯着陆开云,怎么感觉又被他套住了? 江乔低下头,说到,“是,很年轻。” 第549章 他听你的了? 之前江乔并没有说过他老,不过表现出来的感觉就是——他年纪大了。 “那要不然就暂时先听江小姐的,不收购了?”陆开云似是和黎总监商量。 “对的,事情要稳健进行。”黎总监说到。 江乔说话的时候,黎总监一直在频频点头,黎总监对江乔非常推崇。 会开完以后,陆开云要离开,走过江乔身边,突然伸出手来,在她的头上胡噜了几下,“晚上去吃饭。” 这个动作,让江乔诧异到极点,她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不是只是合作伙伴吗?还有,刚才他弄自己头的时候,黎总监,还有旁边的几个人,都看到了,他都已经结婚了,此举意欲何为?让江乔大姑娘的脸往哪里放? 黎总监也不明白,怎么江乔律所的人,都和陆总有这种暧昧的关系? 陆总心里到底是周晓呢?还是江乔? 如果是这样,俞念放在哪? 还是陆开云本性如此? 可不应该啊,以前陆开云对这方面,从来没有任何兴趣的,清心寡欲的很。 走廊里,黎总监对陆总说,“陆总,我不认为现在是收购东集集团最好的时机。” 陆开云说了一句,“你当我不知道么?” 黎总监又不明白了,知道?知道为什么还开可行性会议? 江乔坐在会议室里,却是乱了心神,他可知道,他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都能把她的少女心撩得不要不要的,就是刚刚这句“晚上去吃饭”让江乔感觉到了久别重逢的意思,其实也没有分开多久。 刚才开会的时候,江乔就注意到了,从她所在位置的窗口里,恰好能够看到听风小楼,夏天了,听风小楼勃勃生机,在一众商务楼层当中,极有感觉。 江乔给陆开云发了条微信:陆总,晚上我四叔请全家回去吃饭,我不能赴您的饭局了。 陆开云回:所以,把我的车弄成这样,也不需要说说了? 接着陆开云给江乔发了一张照片,是他的车,灰头土脸的样子,都被尘土遮盖了,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而且,车前面还有刮痕,很严重。 江乔心里想的是:该! 但是她说:晚上我的确去不了,我四叔那边不好请假。 陆开云回:我的假也不好请。突然把我的车弄成这样是为什么?挺开心的是吗? 江乔回:我不知道开到哪儿,所以就放到机场了。 陆开云又回:打算怎么赔? 江乔回:赔不起! 陆开云仿佛慢半拍地说到:别人赔不起,江小姐也赔不起?哦,那天我去欢颜夜总会了。 江乔的脸刷地就红了,她的确是因为这个,如今被他这样挑明了,江乔的脸上多么下不来台? 江乔的脸火辣辣的,只说了一句:跟我没关系,晚上的吃饭我不去。 陆开云没回。 江乔左右看看,现在还在他的地盘上,会议室里还有摄像头,江乔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看没看到,江乔猜他不会这么无聊,看视频记录,起身便走了,她回了江景程的家,四叔今天晚上做好吃的,每周都有这么一天,全家聚餐。 席间,彭懿忽然又说起来陈韵的事情。 四叔突然说了一句,“乔乔,你和那个樊聪到底怎么着啊?不承认和他的关系,也不让陈韵追,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也别跟这个樊聪,这个人,在大街上,被女人强吻了,这种男人不干净,不能要。”江延远说道。 江乔心想着,你当年不但不干净,还带着尾巴,妈不同样也要了你了嘛。 江延远说完这话以后,乔诗语瞥了他一眼。 好像当年的事情,他都忘记了,有些人是健忘,有些人是选择性遗忘,估计江延远是选择性遗忘。 江乔不想把周晓的心事,搞的大家都知道,便说,“看陈韵不顺眼。” “陈韵可是你介绍来的,你看她不顺眼?”彭懿又说,“不过这个陈韵好像认识那个a城的首富陆开云啊。那天我在走廊里听到她给陆开云打电话了。” “一起吃过饭,认识不稀奇。”江乔说到。 不过心里又奇怪啊,吃过饭,也就是个点头之交,怎么会打电话? 还能以前就认识? “听说陆开云要收购一个集团,话说,他收购了这个集团,可就能问鼎江氏集团了,这步伐,啧啧——”四叔又说。 江乔便纳闷了,怎么刚刚开过会,四叔就已经知道了。 “全丰城都知道了,a城的他山之石,要来攻丰城的玉了,谁不知道?”四叔又说,“二哥的地位要不保了,谁去撼动陆开云这块他山之石?倒是忘了你了,乔乔,你不是陆开云集团的法务吗,你去撼动他这个他山之石?能不能行?” 江乔说,“我们今天刚刚开过会,他的这个念头,已经被我打消了。” “他听你的了?”四叔又问。 江乔点了点头,“嗯,听了。” 乔诗语若有深意地看了江乔一眼,自从当了开云集团的法务,越来越不一样了,所以,那晚的深思,又是为了谁? 江乔的手机响了一下,江乔赶紧拿出手机来看,是a城的物业发来的,是一条公共短信,意思是a城水价要上调,诸位住户,最好在15号以前去物业买水。 按理说,丰城的女首富,是完全不需要理会这种信息的,有钱,不在乎百八十块的小钱,不过,江乔不一样,江乔非常节省,她不认为便宜的时候不买,等到贵的时候买是一种很明智的行为,所以,她暂时离开了饭桌,去给周晓打个电话,让她明天去一趟自己的房子,冲水卡,包括饮用水和中水,江乔说她家的钥匙在分所办公桌的抽屉里。 周晓说:收到。 晚上江乔回家的时候,脑子里动不动就想起来长辈们说的那句:他听你的了? 总有些心神荡漾。 第二天,江乔在家里做了一个案子以后,快十一点了,才去的律所。 想不到到了律所楼下,看见一个熟人。 第550章 凉凉的,很酸 这个熟人是樊聪。 “你怎么来了?最近又受到跟踪了?”江乔问了一句。 “这倒没有,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啊。” 江乔已经按了电梯,她的办公室在三层,其实没必要坐电梯的,但是电梯就在五层,很快,所以两个人边说话,边等着电梯。 “我最近清静的很,乔儿,是不是除了你四婶儿关系以外,还跟她说什么了?”樊聪问。 江乔说到,“这倒没有。” 江乔还没说话呢,就见一个人站到了另外一部分电梯旁边,双手抄兜。 面朝着电梯,并不说话。 江乔微皱了一下眉头,陆开云?他怎么来了?是不认识她吗?也不说话? 陆开云大概看到电梯很慢,所以,径自去了旁边的楼梯,走楼梯去了。 来这座大厦,是来找她的? 因为江乔一直在和樊聪说话,所以并不觉得时间慢。 两个人乘坐电梯到达了律所的时候,陆开云已经在江乔的办公室里坐着了。 “是有——公事?”江乔站在门口问到,她身后还跟着樊聪。 “我和你之间,有私事吗?”陆开云好像不开心,目光凌厉地盯着江乔。 江乔的目光顿了顿,对着樊聪说,“有公事,你先去外面坐一下。” 说完,就关上了门。 江乔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陆开云给江乔发了好几个材料要求,“能不能请江小姐本月底把这些材料给我?” 江乔看了,都是东集的材料,说到,“没问题。” 江乔刚刚从陆开云的微信里退出来,便看到了周晓的微信。 周晓说:这床床单是你买的? 还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江乔床的照片。 是粉红色系列,粉红色的格子床单,以及同系列的被罩。 虽然这是江乔的家,但是江乔从来没在这里住过,也就没注意床单和被罩的事情,便说:不是,我进去的时候,什么都弄好了。 周晓便发来了一段语音。 江乔猜想和陆开云有关,毕竟床单是陆开云买的么,没放开听,转化成了文字:用格子床单的男人可都是闷骚的男人,闷骚到极致,这个男人,真特么的闷骚。 江乔看了,“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手捂住了嘴,不朝着陆开云笑。 江乔的这一反应,陆开云还是挺意外的,但城府如他,没有问“为什么”。 “好了,陆总,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工作了。”江乔下了逐客令。 陆开云站起来,毫无留恋地走了。 这是这个月江乔最后一次见到陆开云,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这个月底了。 听说他去了a城郊区,看俞念。 俞念刚刚来到《第二生》剧组的时候,就引起了轰动,毕竟两大当红巨星pk,而且都是两个不好惹的主儿。 曹溪因为这件事情跟金主闹过好多回了,说不想跟“既生溪,何生念”的事情,金主每次都无奈地回答,不行啊,她老公厉害啊,若不是这部剧是我投资的,现在女主都换了,你到了剧组,还是小心翼翼,别跟她闹翻了。 曹溪不服气地答应了,去了a城的郊区,此次她来a城,剧组都是定的五星级套房,有几个助理,不像俞念,俞念每次都回家去住。 回家去住,人家也是住大别墅啊,也是东道主。 陆开云给俞念找的那个司机,长得还挺帅,叫陈良斌,也就二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双桃花眼,俞念曾经沾沾自喜地想,陆开云的目光,果然是极好的,每次这样一个帅哥开车拉自己去剧组,至少一路上不觉得闷,男色吸引人。 陆开云给俞念配的是保时捷cayennesuv四驱车,相当拉风了,刚刚到了剧组,就把曹溪的风头给压过去了,而且,俞念还是自己带着编剧进组的,方便给自己改剧本,加戏。 大概是俞念嚣张的风头,也让剧组的人,知道了俞念背后的人是谁,所以,导演、摄像也都不声张地向着俞念,本来该是女主的镜头,全都给了俞念。 俞念这基本上算是生生地自己上位成女主的。 曹溪特别气愤,好几次弃了行头,回了酒店,不拍了。 助理给俞念撑着伞,俞念会说,“哟,不演了啊,不演了那我回家了,别以为谁都会伺候你!” 剧组那么多人,这话很容易传到曹溪的耳朵里,曹溪差点儿就气哭了。 到底是年轻,没有把金主的话放在心上。 她很想看看,俞念的老公到底长什么样,俞念怎么这么嚣张? 总之,这戏拍了十天,俞念就嚣张了十天,曹溪委曲求全了十天。 月底的时候,陆开云来了剧组了,刚来剧组,就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陆开云去之前,就给剧组的人定了好吃的,花销不菲,大家都觉得陆开云这个商人,真不错,比起俞念,得到了更多的人心。 曹溪一直想见陆开云的,看到陆开云的那一刻,她心中小兔乱撞,眼睛中,泛着桃花,比起俞念那个徒有皮囊的司机,陆开云可就更夺人心了,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尽、看透世间的波澜,谁在他眼前都没有办法藏。 俞念看到陆开云来了剧组,特别高兴,整日笑眯眯的。 曹溪也没有往日的那番脾气了,总是如同大家闺秀的修养。 陆开云高贵的气质,不俗的谈吐,很快就上了娱乐新闻,就是他收买的、原来的男色,消息扑面而来。 江乔看了,她没定男色,但架不住办公室的小姑娘嘀嘀咕咕的,说什么陆总是我们律所的大客户,陆总前段时间还来过我们律所之类的。 江乔听到,便也看了他收购的杂志,他在现场大幅的照片,很招人。 看起来,现场要上演二女争一夫的戏码了。 不过他这种商人,大概美女多一个,多一份美事。 作为律师,剧组的这种事情,江乔听多了,便觉得免疫了。 剧组也是乱地方,都随便睡的。 他那种人,能够随便去夜总会,想必睡小姐,不如睡女明星吧。 想到此,江乔的心里便觉得凉凉的,很酸。 他是所有女人致命的毒药,碰见他,便万劫不复。 所有一切,包括雨夜的那个吻,都随它去吧。 江乔把杂志扔到了一边。 第551章 好久不见 陆开云在郊区仅仅待了一天,就这一天,就把曹溪和俞念的矛盾升到了白热化。 陆开云去了,俞念觉得给自己争了面子,脸上有光。 曹溪心里却是忿忿不平,好多女演员,终其一生,不过想嫁一个靠谱的男人。 眼看自己跟的这些金主,都是大肚腩的四十多岁的人,每次跟他们上床,曹溪都觉得恶心,如果不是他们能够拿来好资源,曹溪跟他们上什么床? 可是靠金主拿来的资源,怎么比得上自己的老公? 更何况,陆开云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是让所有女人垂涎三尺的那种,曹溪本来觉得,有钱男人,要么秃顶,要么大肚腩,如今看起来,是周围的这些又老又丑的有钱人,限制了她的想象力,曹溪顿时觉得,人生无望。 曹溪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人,谁比她好,她就嫉妒谁,还会搞得你名声臭千里恶,尤其是陆开云来的这一天,俞念那个嚣张的劲儿,曹溪恨不得狠狠地抽她一耳光,不过,谁让她那个极有气度的老公在呢。 也就在今天早晨,曹溪在五星级的大酒店的地毯下面,发现了一只老鼠。 五星级大酒店,每天都打扫卫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谁做的,不言自明,曹溪被吓破了胆,但是片场,陆开云在,她敢怒不敢言,只是在片场的时候,委委屈屈,梨花带雨的样子。 俞念看到曹溪这副样子,得意极了,这次的女二号,可是反转得扬眉吐气。 在片场,陆开云看到曹溪委屈的样子,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了。 曹溪委婉却又生气地说到了她今天的遭遇。 曹溪眼里含着泪水,却又不让眼泪掉下里,那种样子,当真是楚楚动人啊,估计若是老太太看见,又会觉得曹溪是一个良家女子,不过这种眼神,陆开云根本没感觉,但是,他装得极有感觉。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陆总,管管你们家俞念吧,我知道她的后台特别硬,可没有她这么欺负人的。老鼠明明是她让人放到地毯下面的,五星级大酒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曹溪哭哭啼啼地说到。 陆开云微皱了一下眉头,“我替念念给你道歉,我把她宠坏了,总是任性,觉得天底下她最大,无法无天,回去我会管管她。如果曹小姐有时间,改日我请你吃饭?” 曹溪抬起眼睛来,“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呀?” 陆开云恍然地笑笑,“是,曹小姐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答应,不管曹小姐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可好?” “若我让你和俞念离婚,也好吗?”曹溪又问。 陆开云便又笑笑,那种笑,相当宽容了,在阳光下,几乎要晃了曹溪的眼。 这种男人,她怎么就得不到,陆开云怎么对俞念那么好? 刚才陆开云还说他把俞念“宠”坏了,就这一个“宠”字,就让曹溪嫉妒疯了。 记下了陆开云的电话号码以后,曹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去拍戏了。 俞念看到陆开云跟曹溪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出来,他这种男人,玩女人再正常不过,见一个,爱一个的,俞念本来就和陆开云是形婚,如今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气,不过对陆开云所有的气,都放到了曹溪的身上。 陆开云是隔了几天请曹溪吃饭。 曹溪自作多情地认为,陆开云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有别的意思,都是女演员,曹溪长得还这么漂亮,缘何陆开云就不动心?更何况,这次吃饭,俞念没来。 于是,曹溪便有了得寸进尺的想法。 不过,席间,陆开云让曹溪多担待俞念,这让曹溪心里更恨俞念了。 陆开云只来了a几趟郊区,便让俞念和曹溪之间的矛盾,势成水火。 本来只是因为角色,现在是因为角色,加上陆开云。 曹溪想得到陆开云,可是却得不到,于是便嫉妒起来得到了陆开云的俞念。 这就过去了半个月,从郊区回来以后,陆开云又去迪拜出了一趟差,这次,他和迪拜合作的是新能源项目,上次来过一次,这次再次夯实,就差不多了。 从被热气包裹的迪拜到了中国,突然就有些冷,在飞机上,陆开云听飞机的广播上说,快立秋了,半年快过去了。 江乔一直很忙,自从樊聪的事情以后,就有很多人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都是家里人,江乔并不反对,可一直都没有时间。 陆开云回来以后,先处理公司的事情,黎总监跟他说,“最近江小姐一直都没来a城,听说在丰城很忙。” “是么?忙什么?”陆开云在整理手边的东西,似是不经意地说到。 “工作,相亲。”黎总监又说。 这些都是周晓告诉他的,周晓不过是想通过黎总监的口,告诉陆开云,让陆开云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他一个已婚男人,是不可能通过相亲和江乔怎么样的。 其实江乔这边,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老说去相,老说去相,其实一次都没去。 “我知道了。”陆开云说道。 这一天,江乔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来,回家,抬腕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江乔开车到了自己的家,上了电梯以后,却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门前。 那个人微微靠在墙上,在抽烟。 看到江乔,问了句,“回来了?” 他就那么慵懒地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江乔,仿佛江乔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江乔按自己的密码锁,一直轻车熟路的密码锁,竟然按错了好几回。 “是。我和陆总之间没有私事,陆总来是干什么?”江乔一边看着密码锁,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好久不见。”陆开云说道。 江乔最近一直在忙,没注意时间,陆开云这么一说,她只是恍惚了一下,“有吗?” “有。” “我没觉得。”江乔一边开锁,一边想着,要不要邀请陆开云来她家里,可是他来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也没打个招呼。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在这里住?我好多家,好多房子。”江乔说道。 “不知道,只是想试试看。本来没报希望,结果,我等的那个人,出现了。这可如何是好?”陆开云说道。 怎么江乔又听出点儿别的意思,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都到了门口了,江乔不邀请不好意思,便说,“进来坐吧。” 陆开云跟在江乔身后,便进屋了。 第552章 碰上江律师,是我的劫 江乔刚要开灯,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陆开云贴在了墙上。 然后,铺天盖地的吻扑面而来,带着荷尔蒙气息的吻,深入的吻,落在江乔的脸上,脖颈上,面颊上。 今天晚上的一切,发生得太过慌乱,太过猝不及防。 江乔被吻得大脑缺氧,有些窒息,而且,她还闻到了淡淡的烟草的香气。 想到陆开云刚刚从a城的郊外回来,江乔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 黑暗中,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陆开云似乎愣怔了片刻,接着,便更加野蛮了。 把江乔的衣服也扯破了,她今日穿了带荷叶边的白色衬衣,还有黑色套裙。 黑暗中,不知道他把江乔的衣服扯成了什么样,但是江乔知道的,扯得特别严重,以后肯定都不能穿了,他的手进去了,先去了一侧的柔软上面。 第一次被人这样弄,江乔浑身一个战栗,她“嗯”了好几声,要挣开他。 她想抛弃那种要撬开起她体内某种感觉的碰触。 他的手时而软软地,时而又用力,江乔一直推着他,他并不松开。 好不容易松开上面了,手又去了下面。 江乔一直在战栗着要挣开他。 挣扎了好久,都挣不脱。 但江乔毕竟是理智的,她说,“你撩拨我,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撩拨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床的意思。”陆开云说到。 “若你今天敢上,床,明日我便去告你。我是律师,我做非讼行,做诉讼业务更行,我让周晓当我的代理人,我知道都需要什么证据,也知道怎么保存证据,你扯破的衣服,还有你的——”下面的话,江乔没说出来。 “我的什么?”陆开云咬着江乔的耳朵说到。 这是江乔第一次在陆开云的声音中,听到了荷尔蒙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游走,非常非常动人的,比起以前,更加撩人。 黑暗中,江乔看不清陆开云是什么表情,但她猜,他应该在笑吧。 取笑江乔的那种笑。 “江律师都不敢说出来,还说去诉讼?”陆开云低沉的声音,在江乔的耳边响着。 江乔并不晓得,陆开云突然来了她家,突然这么恶劣地实施这种行为,究竟意欲何为。 “jy!”江乔终于说出来了。 “哦?”陆开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那我只能先奸后杀了!” “杀了我,你也别想逃,这里是高档公寓,处处都有监控,不超过十二小时,你就会被捉拿归案。”江乔的声音愈发低沉。 因为陆开云弄得她好痒,浑身痒得难受。 “碰到江律师,是我的劫。”陆开云说了一句。 他的右手还扶着江乔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 江乔说话的时候,他说话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放弃吻江乔。 毕竟是第一次,江乔感觉到一种钻心的力量。 那种力量,二十多年来从未迸发,被陆开云一撩拨,便出来了。 江乔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精虫上脑”,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特别飘。 陆开云随手开了江乔刚才要开的灯,灯光瞬间让整个房间都亮堂了起来。 江乔赶紧拿手遮在自己的额头上,她不敢抬头去看陆开云,只匆匆地去了洗手间。 陆开云从后面看,原来她的衣服,他刚才都扯破了。 好像这次,做错事的不是他,而是她。 江乔在洗手间里,听到陆开云在外面说道,“我晚上没地方住了,来了丰城,没带钥匙。” “不会去住酒店?”江乔在洗手间里说了一句。 “我从你这里出去,不是十二个小时不到,就被抓住?”陆开云在外面说道。 这是刚才江乔威胁他的话,明明没有发生,他却如此说。 好像江乔如此一问,是想发生点什么一样。 江乔便不说什么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走神。 他撕破的那身衣服,江乔本来想扔到垃圾桶里的,她今天早晨刚换了一只新的垃圾袋,本来气愤地扔进去了,又拿出来,放到了衣服架子上。 而且,被他摸过的柔软明显要比另外一个滚烫好多。 江乔并不晓得是自己的心里作用还是真的如此,总之,这是第一次的人生体验。 江乔洗了澡,在洗手间里换上了自己的睡衣,真丝的睡衣睡裤,遮住了大部分红痕,江乔是绝对不会让陆开云看出来的。 从洗手间出去,发现他不在客厅,江乔去了她的房间,他也不在。 另外一个卧室的门关着,江乔站在门口问,“你在里面吗?” “睡了。”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江乔的手举起来,想敲第二下的,还是放下了。 他倒是自觉得很,知道去另外一个卧室睡觉。 江乔去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上,睡觉了。 可却怎么都睡不着,躺下,梦里便是陆开云今天晚上的情景。 其实今天晚上,是没开灯的,可是江乔总是像是能看见这纠缠的两个人一般,肉碰肉的动静,野蛮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吻人的动静,都特别清晰。 江乔的心脏跳得特别快。 江乔心想,陆开云晚上一副失控的状态。 今天晚上,江乔没有睡好觉,第二天起来的也便晚了。 江乔的卧室,正对着洗手间,起来的时候,她看到陆开云正在洗手间里刮胡子。 很明显,陆开云也从镜子里看到她了。 陆开云刮胡子的手定了定,目光从镜子里看江乔。 “刮胡刀哪来的?我家没有这种东西。”江乔说到。 “早起下去买的。” “超市这么早就开门了?” 陆开云转过身来,说到,“你想说什么?想说我住到你家是有预谋的?这是从seven-eleven买的,将就着用吧。” 江乔低了一下头,去了旁边的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都摆好吃的了,好像是他做的,煮鸡蛋,面包,小米粥。 “算什么?”江乔问。 江乔刚才还特意把领子弄得高了一些,这样,他就看不出来了。 “算补偿。” “在我家住的补偿?”江乔心安理得地做了下来了。 “对撕破你衣服的补偿。对你脖子上红痕的补偿,再遮,也是会有的。”陆开云抱着双臂坐在那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江乔,说到。 说起撕衣服这件事情,江乔有些脸红,而且,脖子上的红痕,他竟然看到了,江乔吃起鸡蛋来。 大概陆开云深谙人的心理,知道什么话会让女人缄默不言。 但江乔并不是吃素的。 “给你撕破的衣服,怎么不扔掉?放在衣服架子上干什么?”陆开云似笑非笑地问到。 “留作日后告你的证据!”江乔目光抬起来,凌厉地盯着陆开云,”强奸未遂,判罪可是很重的,你在a城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我留着,若你什么时候欺负我,我便拿出去!“ ”江律师果然滴水不露。“陆开云又笑了笑,仿佛根本不把江乔要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我不欺负你呢?“ ”那扯破我的衣服,算是抵扣我给你弄的车,扯平了。我这身衣服,五千多。”江乔说到。 这还是第一次,江乔在如此私人的环境,和陆开云谈论一个如此私人的问题。 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从来也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好像露出了冰山一角,具体该怎么样形容他,具体的形容词说不上来,就是他这个人的气场,好像任何形容词都不符合,但是和俞念说的“他不行”,都相距甚远。 第553章 没什么她来找你? 有一段时间,江乔是真认为——他不行的。 昨晚他粗重的喘息,现在江乔明白过来是什么了。 还有昨晚一直有东西戳着她的小腹,当时江乔非常慌乱,没想明白。 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什么,有些后知后觉。 陆开云就坐在江乔的对面,但是江乔没有搭理他。 “墙上挂着的照片,是你的两个弟弟?”陆开云问。 江乔随着这句话,目光落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上。 爸妈、她,还有江逢和江恒。 “对,江逢和江恒。”江乔又说,“江逢二十二,在美国念研究所,江恒二十,读金融。” “你爸妈两个儿子?”陆开云又问。 这话,让江乔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江延远不是两个儿子,是三个。 妈有两个儿子。 这一直是江乔心里的刺。 她低下头,“你想说什么?” 她不知道江舟的事情,陆开云知道不知道,可他这样问,便让江乔有几分心虚,这是他们家的丑闻。 “想说你爸妈这生孩子的速度,果然恩爱。” 江乔又没有说话,爸抱了四个,是不是更厉害。 “你两个弟弟都挺帅的。” “没有,和陆总没法比。”江乔说到。 “谦虚?”陆开云说到。 “这倒没有,无论是气质还是哪儿,都比陆总差好远。”江乔始终低着头吃饭。 “谢江小姐赏识。”陆开云说到。 江乔便不再说话,忽然感觉到秋天异常的凉。 “你昨日来我家,是有什么事么?”江乔忽然又问。 “开云集团有很多的法务问题,想请江小姐回去a城。只怕这个面子,别人江小姐不会给的。”陆开云说到,“最近我和迪拜签约的新能源问题——” 江乔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签约的新能源问题?这就涉及到国际经济法了,这个周晓不一定能够搞得了,所以,这次,陆开云是来对了。 江乔觉得,也是时候她得去趟a城,不过,她说,“你先回去吧,我过几天就去a城。” “江小姐一言九鼎,不会骗我。”陆开云又说。 “不会。” 于是这个早晨,陆开云便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江乔便觉得,这个秋天更冷了。 江乔给周晓打了电话,说过几天两个人换换位置,她去a城,让周晓来丰城。 “你来a城?”周晓问。 “是。” “江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会的。我是为了工作。”江乔刚想说,他昨天晚上那么对她,什么都没发生,怎么可能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会发生什么? 可和陆开云发生的肉体关系,江乔终究没有说出来。 …… 俞念的心腹告诉俞念,陆开云又来丰城了。 俞念的右眼跳了跳,不是她不想往好处想,她也想把陆开云和江乔想得清清白白,可她总有感觉,这两个人不清白,就是那么一种感觉,具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不清楚,好像在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这种气息,比起陆开云和曹溪,更让她担心受怕。 曹溪那种人,勾不住陆开云,可是江乔能。 最近俞念没有戏,她想去一趟丰城,看看江乔到底是怎么想的。 俞念还特意给江乔拿了好多补品,毕竟上次在江乔律所,搞了那一次以后,俞念再去找江乔,多少有些师出无名,但她还是去了,若是不去,她心里不踏实。 她去的那天,江乔恰恰刚定好了去a城的机票,第二天中午的票,她已经和周晓说了,周晓今天下午先回来,接手这边的工作,a城的事情,她明天去处理。 俞念来,江乔没想到,不过江乔一看到俞念,心里颇有一种要从她手里偷东西的感觉,若是偷了还好,可偏偏还没偷,没偷又惦记,可又偏偏不能偷,这种感觉,极难受,所以,再次见到俞念,江乔感觉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江小姐,我这次来,是来感激你的,因为你,我和开云吵了好几回架,因为吵架了,我们之间沟通了很多,很多以前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现在已经很好了,他也跟我解释清楚了你和他的关系,他呢,毕竟是大集团的总裁,肯为我改,我也该知足不是?但我也谢谢江小姐,你是我们俩之间的恩人。”俞念假模假样地说到。 “我什么都没做。”江乔说到,心里却想:只是你老公,那天晚上在我家里住了一夜。 “对了,我最近在拍戏,那个曹溪啊,总是欺负我,开云对她安抚了几句,她便上心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是几手货了,还想打开云的主意。对不对,江小姐,哦?”俞念试探着问江乔。 “你们夫妻的事情,别来问我。我没有任何意见。”江乔说到,始终是一副职业律师的样子。 “你知道当初开云为什么娶我吗?”俞念又问。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江乔始终冷冰冰的,她首富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搭理这个明星。 “那就当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好了,因为我家事非常简单,只有我爸妈,都是工薪阶层,虽然没什么钱,但家庭幸福,我听说啊,这个曹溪的妈,在外面头偷人,就算她想进入陆家,老太太都不会同意。”俞念又说,似乎是说笑的口气,目光不断地瞥着江乔。 江乔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俞念自己会说。 “我们家老太太啊,讨厌第三者,她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然是希望孩子是从幸福的家庭出来的,曹溪她妈偷人,多丢人的事儿,老太太怎么会同意?所以啊,我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们家开云啊,特别孝敬老太太,听老太太的话。”俞念又说。 江乔的脸色,就有些微变,不过并没有什么反应。 本来也没打算和他怎么样,所以,江乔的心往下沉又是为了什么啊? “所以啊,我那日就劝曹溪,别妄想了。是不是,江律师?”俞念问到江乔。 江乔便抬起眼睛来,看着俞念,“你们三个人的事情,和我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我以为你很关心我们家开云的!”俞念又说。 江乔似乎都能够听到接下来,俞念要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关心我的每一个当事人,如果是离婚的事情,我更关心了,是不是,俞小姐?”江乔反唇相讥。 俞念好生下不来台。 俞念走了,江乔很生气。 陆开云和他妈的事情,她并不知晓。 但从他爸爸送给他妈妈一栋楼这件事情上看,关系应该是不错。 江乔在办公室沉思呢,周晓进来了,刚进门便说,“我刚回来,她怎么又来了?你和陆开云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她来找你?”周晓又问。 那语气,好像要管起来江乔了。 第554章 他很谦虚很谦虚 “她为什么要来,我怎么知道?上次她不是也来了,是我让她来的吗?”江乔有几分火气,周晓这副质问的样子,带着明明白白的不相信,不信江乔的为人,好像江乔做出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周晓便不说话了,只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你现在去也正好得很,他病了,你上赶着,多好。” 周晓的口气不无讥讽,江乔愣了一下,病了,心里竟然开始担心起来。 这种担心是不自觉地发生的,可她厌恶自己的这种担心,对他的担心。 江乔忽然之间就迫不及待地想赶紧去a城了,不过既然机票已经定下来了,就只能等明天。 刚才周晓出去的时候,气冲冲的模样,她刚从a城回来,江乔就和她闹了别扭。 江乔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想必过了这阵子就好,周晓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绝对没有坏心思,一门心思为江乔好。 江乔虽然年轻,只有二十四岁,但是,毕竟是家里的长姐,又是在江景程和乔诗语的教导下长大的,做事情自然比别人成熟几分,很沉稳,行为上有些三十而立的那种成熟,并不会因为周晓得这几句说辞,有心理上的动摇。 倒是江逢给江乔发了条微信:江乔,是不是还忙得脚不沾地呢?我快放假了。 江逢比江乔小两岁,偶然会称呼江乔姐姐,偶然会直呼其名,江乔并不介意。 “有点儿忙,在a城开了分所,两头跑。”江乔回。 “最近在哪?” “明天去a城。” “我明天回家,在家里走走亲戚,去a城找你,顺便看看大姑。”江逢说到。 江乔回了一个“好。” 江乔是第二天去的a城,飞机上的时候,她闭目养神想了想去了a城要住哪,看起来要在她自己的房子里住了,周晓不在a城了,大姑的房子比起她的房子来,要离律所远,离开云集团也远,不方便,正好,江逢要来,和她搬家。 到了a城以后,她给陆开云发微信:陆总,我刚刚落地a城,可以随时开会。 其实江乔的心中还有未尽的言辞:您病了吗?好了吗? 想想自己又是犯贱,那天晚上,他去了自己家里,那样对自己,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对他,可但是,她虽然恼他,心里却又是欣喜的。 当然了,这一切,必须要抛却他已婚的身份。 陆开云只回了一个:好。黎总监和你联系。 江乔心想,这是生病了,都不参加会议的意思了吗? 江乔又回:我的车钥匙在哪? 陆开云的语音过来了,看起来都懒得打字,他的声音在语音里面特别动听,抑扬顿挫的,又极有磁性:你的钥匙,在我办公室,你打车来开会,开完会我给你。 江乔的心又定了定,听这意思,他应该去参加会议,若是不去,怎么把钥匙给江乔? 也有可能他给黎总监,让黎总监给她。 因为陆开云的去不去开会,江乔的心思转了好几转,再也不符合那个成熟稳重的女强人人设了。 不多时,黎总监就发来一条微信,是文件,迪拜新能源项目的所有简介,光文件就发了上百页,今天,江乔必须要好好加班了。 黎总监又说:现在把文件给江小姐有些仓促,但总裁也是才给我,明日我们开会,看看在运行过程中,应该规避哪些问题,这些设计到国际经济法,请江小姐今天务必谨慎看完。 江乔发了一句:明白。 于是,她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干,一直在看材料,一直看到了晚上四点。 江乔本来就是个极认真的人,这次也不知道是抽动了哪根筋,做了特别特别详细的笔记,还用不同的笔把不同的内容圈划出来。 睡了一会儿以后,又起来看。 开会是定在第二天下午一点,江乔猜,中午这么早,他肯定不会去了,可能在家里歇着,却不想,刚刚进会议室,就看到陆开云坐在主席的位子上。 江乔的心里猛地便跳了一下。 再次见他,情感又是不同,毕竟上次,他们经历了那么一场算得上恶劣的强取豪夺,陆开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进来的江乔,柔声说了句,“开会吧。” 江乔从他说话的声音,听出来,这次,他好像病得很严重,刚才不是因为说话声音柔,而是因为身体虚弱,江乔很想问,他怎么了。 开会的时候,一直是黎总监和江乔在说,江乔做的笔记,得到了黎总监的表扬,“果然高手出马,一个顶俩,看得出来江小姐的笔记是很用心的。” 江乔忽然就有点儿不大自在,若是给别人干活,干成这样,她很自豪的。 可给他干活,干成这样,便有点儿自作多情。 江乔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她始终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不会先声夺人,是慢慢地夺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江小姐说的很对。 句句话都在点子上,如同涓涓细流,却都渗入了人心。 只是江乔说话的时候,陆开云偶然会拳头放在唇边,轻声咳嗽一声。 这样咳嗽了好几次,江乔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句,“陆总没事吧?” 陆开云目光盯着江乔,“打扰江律师说话了,没事,你继续。” 江乔便继续了,他好像很谦虚很谦虚的样子。 江乔便继续了,大概开到四点钟,陆开云站起来走了。 只说“你们开着,我先离开。” 走到江乔身边的时候,把她的车钥匙放在了江乔面前的桌子上,什么都没说。 别的与会人员,都挺诧异的,不知道总裁和江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 黎总监知道,之前周晓曾经给陆总送过衣服。 这有点儿模棱两可。 陆开云走了以后,江乔瞬间感觉整个人便没有劲儿了,说话都没有那么有精气神了。 连黎总监都说,“江律师开会开疲了?看起来陆总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接着黎总监宽容地笑笑。 工作的人都是这样,哪怕抓住一丁点儿把柄,也要发挥这种把柄的狗血作用,把作用发挥到最极致,黎总监就是想知道,总裁和江小姐之间是什么关系。 第555章 未来姐夫 江乔只是笑了一下,职场老油条的话,她也懂一些,好像江乔是那个调皮的学生,班主任在,便打了鸡血,不在,便一蹶不振,但黎总监说的这么暧昧干嘛?黎总监在怀疑什么? 好容易到了休息的时候,江乔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财务的苏总监便说话了,“周律师去哪了?” “哦,迪拜这个项目,我来操作,她去丰城盯着那边的项目。”江乔说到。 “也好,以后陆总去丰城去得也少了,江小姐也在a城,咱们还是集中力量把这个项目啃下来,要不然,再而衰,三而竭。”苏总监在整理自己的财务报表,这些东西,好多都是英文,太难啃,说话不过是随口。 “怎么去丰城去的少了呢?”江乔问。 “嗨,之前陆总去丰城是想找一个原材料供应商,那个原材料供应商不走寻常路,总邀请陆总去夜总会,陆总反感这个,不合作,去的自然就少了。”苏总监又说。 江乔愣了一下,这么说,上次和樊聪看到他—— 如果他对那个不感兴趣,他倒是真有点儿清心寡欲。 他也曾经说过自己清心寡欲,可说自己“清心寡欲”的时候,他的样子可是一点儿都不清心寡欲。 当然了,江乔也没让他解释,他自然就没有解释。 下午继续开会,开完会,江乔就下楼了。 下楼以后,看到陆开云刚好也要离开,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应该是他在a城的司机。 他好像在a城有个司机,在丰城还有个司机,可能今天身体不舒服,便让司机开车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陆开云并没有看见身后的江乔。 江乔到了楼下,却看到了江逢,江乔喜出望外,叫了句,“江逢!” “江乔。”江逢便迎了上来。 江逢的长相和江延远年轻时候是特别像的,都是特别阳光的那种。 两个人年纪差两岁,但是看起来,好像同龄人一般。 江乔拍了一下江逢的肩膀,“不是说今天回丰城吗?” “回了,回去爷爷总考我,我就偷着溜出来了,总感觉丰城都是咱家的亲戚,走哪儿都是熟人,不是二伯四叔五叔的熟人,就是爸爸的熟人,不自在,自然来a城了,空气是新鲜的,人也都是陌生的。我看江乔,将来你也别在丰城了,要嫁就嫁到外地,学学大姑,要不然,将来哪天和你老公吵架,全丰城的人都知道。”江逢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江乔必须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毫不夸张。 和大姑一样,嫁来a城,这让江乔的心思很是荡漾。 江乔说着,便和江逢打车走了,江乔的车还在她自己家的地下车库,今天刚拿到钥匙。 陆开云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律师和江逢,说到,“和江律师在一起的这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是谁?” 陆开云看了一眼,说到,“她弟弟,江逢。” “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呢。” “本来年龄差距也不大。都是年轻人。”陆开云又说,说完了又咳嗽了一声。 “陆总,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司机问到。 “不用,很快就好。”陆开云坐在车的后排,并不能清晰地看到后视镜里的情况,但是男人是江逢,他便没什么。 江乔在车里对江逢说,“你这次来了,正好了,帮我搬家吧,正好找到不花钱的劳力了。” “哟,姐,你这首富这么会过?又会抢红包又懂省钱的,那我未来的姐夫得多省心?”江逢调侃着。 一说到“未来姐夫”这四个字,若是以前,江乔肯定会说,“是,娶我这么一个媳妇儿,他得修了多大的福气?” 那是没有对象的调侃,现在,江逢一说“未来姐夫”,江乔的脑子里就莫名奇妙地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虽然,他早就是别人的人了吧,早就当了别人的女婿,姐夫或者妹夫了,想到此,江乔心里便又泛着酸楚。 明知道是不对的,可又停不了。 她想着尽早结束这一切,也许此次江逢来,会是一个转机。 晚上,江逢和江乔在大姑家的房子里住的,就算周晓在,也完全能住开。 毕竟这套房子大的很,好几个卧室。 “你今晚去客房睡,别住周晓的房间,她是管家婆,可不好惹。”江乔说到。 “是么?管家婆还管着你?”江逢问到。 “管!她什么都管。”江乔说着,便想起来那日周晓听到她要来a城的表情,那是恨铁不成钢。 “她管你可她不能管我。”江逢又说。 “你是没碰上她,碰上了等着瞧吧。”江乔从自己房间的衣橱里拿出新的床单和被罩,给江逢换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 本来年龄相差也不大,相处起来跟龙凤胎差不多。 江逢去洗澡了,他边走边脱了自己的上衣,江乔从后面看着,心想,江逢这身材真可以啊,腰腹分明,因为背着身子,江乔没看到腹肌,却看到了他的背肌,这可才二十二岁,将来还早着,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这么有福气。 说起来,她还从来没见过陆开云赤裸的样子。 江乔觉得自己的思想,这几天有毒,总是想起这些,她现在还有点儿遗憾,怎么那天在自己家里,就没看看呢?倒是那么便宜地就放过他了。 江乔躺在床上,看手机,想着要不要问问陆开云,他的病怎么样了。 可就是拉不下来这个脸。 正在看着和他的聊天记录呢,想不到,他的微信就来了:今天的资料发给我,你做过笔记的资料。 江乔回:好。 然后火速就把几个文件发过去了,都是江乔整理好了的。 发过去以后,陆开云说:挺快。 江乔说:正好拿着手机。 陆开云又回:如果拿着手机看别的话,回复也没有这么快。 江乔的脸瞬间就火辣辣的,他这是在干什么?明里暗里地在套江乔的话,想说江乔在看他的微信? 江乔赶紧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您的病怎么样了? 陆开云回:没什么大碍,那天晚上搞了半宿,很累。 第556章 滚! 江乔盯着这句话,就想这个“搞”是什么意思,有点儿脸红心跳,搞谁?俞念吗?这种话,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他凭什么这么对江乔说话? 说到这个“搞”字,江乔就想起那天晚上,那种肉碰肉的声音,那种强取豪夺的力量,她很想问问,陆开云那天晚上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可最终没问。 陆开云忽然又发来一条:我说那天晚上搞我们家的装修,搞了半夜,没穿上衣,去院子里拿东西了,秋天着凉了,没说搞你的事情,别误会,另外,年纪大了,比不了年轻的小鲜肉,就是江小姐喜欢的那种。 江乔这下真是气急败坏了,好像心里暗暗的念头都被他挑起来了,她说了一个字:滚! 这是江乔第一次说粗话,对着自己的合作伙伴,用了恶声恶气、气急败坏的话语,她觉得,陆开云当真是恶劣的很,明明已婚男人,却跟江乔一个未婚少女说这种话,那边他还跟自己的老婆关系那么好,这种感觉特别油腻。 江乔讨厌他这样放任自己调戏良家妇女,所有的话语对他来说不过逢场作戏,他不当真,也不在乎他撩拨的人当了真。 第二日,江逢跟江乔说,要去生命科学院看自己的一个学长,如果江乔有时间的话,让江乔陪他。 江乔昨天晚上受了刺激,没睡好,本来就不想呆在律所里作茧自缚,江逢这样一说,她便答应了,毕竟她有车,即使开车,还一路上惦记着陆开云说的那个“搞”字,当真令人厌恶。 到了生命研究院,江逢对江乔说,“江乔,这里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地方,切莫喧哗。” 江乔“切”了一声,好像谁不是知识分子似的。 实验室里果然安静,这种安静让江乔想起了那日她在陆开云办公室里的安静。 不过那种安静,是从江乔的内心深处,由内往外的、害怕的安静;这种安静是从外而内的安静,感觉不一样,心境也便不一样,这次,江乔的心里非常安静,不紧张。 “师兄说他在做实验。”江逢说了一句,“让我们在外面等等他。” 江乔便跟着了,还问了一句,“你们俩高级知识分子在一起,我跟着是不是不大合适?有点煞风景?” 听出来江乔话里的打趣,江逢侧头看了江乔一眼,“嘲讽谁呢?” 江乔没忍住笑,已经笑出来了,两个人便站到了实验室门口。 江逢对着实验室里一个穿白大褂的叫了一句,“师兄”。 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没转头,只说,“江公子且等等,试验马上做完了。” 江乔看了一眼,挺高的个子,戴着眼镜,确实一副“高知”的模样。 江逢和江乔站到了实验室外面靠窗的地方,江逢对着江乔努了一下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江乔问。 “长得帅不帅?”江逢也挺不正经的。 “对不起,你姐姐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江乔鄙夷了一句,“感情你让我来,就是给我介绍对象呢?你姐我可不需要。” “帅不帅的在其次,男人看气度,我师兄做试验的样子是不是特吸引人?”江逢又问,“姐,你这种情况,不好找对象,一般男人不敢追,除非你也找个首富。” 这句话说得江乔莫名奇妙地低下了头,他的确还是a城的首富。 他工作起来的样子,他极少见到,但是那次收购致胜科技的时候,他一言胜无数言,让江乔有了一次狐假虎威的经历,从那次开始,江乔便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能小觑,他的能量大得很,根本不是一个做实验就比得了的,也比不上。 江逢却继续说,“你找首富看起来是不大可能了,一般有钱男人还不敢追你,你就只能找一个不走铜臭道路的人,你看看我师兄,多高大上。” 江乔抬起头来,“早知道我不跟你来了。” 江逢便靠在那边的墙上笑,“可你跟着来了,命运总是这样,不会早一步,也不会晚一步,说不定你们俩就是有缘分的人呢,试试看。” “走,请你们去吃东西。”从实验室门口传来很动听的男声,很动听,一听这个男子的声音,便能够想象出来,他的手指非常修长,很干净的那种。 “走了。”江逢对着江乔说了一句。 江逢正式给两个人介绍,“我姐姐,江乔,我师兄,陈良城。” 陈良城似乎听说过江乔这个名字,又似乎没听过,不过和江乔握手的时候不卑不亢。 生命研究院的食堂伙食不错,是特别好。 “想吃什么?”陈良城问姐弟两个,他在一个卖奶茶和饮料的地方停了下来。 要买两杯奶茶。 “我姐不喝奶茶,我姐只喝青橘水。”江逢说道。 陈良城似乎不可置信地打量了江乔一眼,“是么?江小姐的爱好这么异于常人?那看起来奶茶只能你喝了。” 陈良城一拳头打在了江逢的胸口,江逢便又笑,“我爱喝奶茶,你也不是不知到。” “对了,我姐还不吃木耳。这你可记住了。”江逢又交代。 “江逢!”江乔呵斥了江逢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悉数把她的爱好告诉旁人,好像他姐卖不出了似的。 陈良城便又笑,“那看起来,江小姐吃的素饺子里面是没有木耳的。” 倒是陈良城,没有半分尴尬。 吃饭,陈良城点的也是工作餐,吃的不错。 回来的路上,江逢对着江乔说,“二十八岁,比你大四岁,这个年纪正合适,男人不能再大了。” “江逢,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么?我对他没兴趣。”江乔又说,多少有些恼怒。 “行,没兴趣就没兴趣,不聊他了,说说搬家的事情。”江逢在开着江乔的车,江乔坐在副驾驶上。 “本来我还想帮你一把的,现在,你自己搬吧。”江乔置气地说道。 江逢便又笑了一下,“你可是有弟弟的人,你要珍惜你的弟弟!” 江乔才不理。 第557章 隔着“滚”和“搞” 江乔在大姑家的东西其实不多,本来她在a城住得就少,就是些衣服,还有资料什么的,江逢双手掐腰看着她的东西,“就这些?” “就这些,怎么,嫌少?”江乔还没说完,江逢就开始搬了,没几趟,都搬完了。 江乔用东西很仔细,来a城的衣服,基本都是来了以后再买的,防尘袋和包装盒都有,只把包装盒提过去就好。 “以后这个家,就只有周晓住了。”临走以前,江乔环视了房子一眼。 “那她可占了大便宜了。”江逢也环视了一下房子。 “人家交房租的,一个月五千呢。”江乔不满地说了一句。 说起来周晓,江乔又想起前日两个人闹的别扭,最近几天也没打电话,不知道周晓怎么想她了,不过以江乔对周晓的了解,可能忙着工作,没空计较这些。 很快就到了江乔的新家,刚刚开门,便有一种阳光少女的明媚气息扑面而来,但是,江逢还感觉到承托这种少女气息的是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妖孽的气息,这两种气质在一起,竟然被结合地毫无违和感,挺难得的。 “谁给你设计的家?”江逢问。 江乔在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到自己的衣橱里,这个家,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陆开云都替她置办好了,包括闷骚的床单,江乔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江乔想了想,便说,“找人设计的,你想设计房子啊,给你介绍一下。” “不必。”江逢摆了摆手。 江乔便知道他不需要,所以才大胆要推荐给他的。 江逢悠哉悠哉地来了江乔的卧室,一眼看到了床单和被罩。 脸上慢慢地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姐,这床单和被罩谁给你买的?可够闷骚的,真够闷骚。你自己吗?我记得你以前不都喜欢纯色的吗?” 江乔歪头也看了被罩一眼,心想着,他的观点怎么和周晓一样? 周晓说陆开云闷骚的时候,也用了一个“特么的”,看起来,被罩和床单很打眼,周晓必须得说一个“特么的”,才能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了,江乔都能够想象得出来,周晓刚进房间时候,就被被罩和床单吸引过去的目光,就像现在的江逢一样。 江乔沉了沉自己的心,“我换了住处了,换换床单和被罩,变个风格。” “变闷骚了?”江逢又说。 “你怎么知道用格子床单的人闷骚?”江乔问。 “全世界人都知道,除了你。” 这话,没毛病。 江乔正在收拾东西呢,电话就响起来了,是陈汶,陈汶说,乔儿,听说你弟弟来了,咱也见见这大帅哥,晚上一起来吃饭啊。 江乔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弟弟来了呢?” “听陆总说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江乔,你每回来a城,不约我,这我就不计较了,我若约你,你不来,那我可会生气的哦。”陈汶又说。 江乔捂着电话,跟江逢说了,他来了,这边有个朋友要给他接风,问他去不去? 江逢始终抄着兜,泰然自若的模样,“请我?饭局我自然去,闲着也是闲着。” 江乔便说了,“好。” 陈汶兴高采烈的模样,“那我可安排好了,一会儿给你发位置。” 江乔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 江乔收拾好了东西以后,又打扫了一遍卫生,洗了个澡,陈汶的微信就来了,在一个叫“清婉”的餐厅,好像是一家顶级的泰国菜,地方很小。 江乔把这间私房菜的位置给江逢发过去,江逢没事,就开始查,“泰国菜,特意从泰国请来的厨师,全程都是泰式服务,应该不错。” 晚上,江乔就和江逢去了,刚才江乔出门的时候,用了点儿香水,是范思哲的晶钻香水,味道很淡,很好闻,毕竟夏天么,又是年轻女孩子,用香水,很正常,虽然江乔平常不怎么用,但偶尔会心血来潮。 陈汶选了一个不大的包间,装修非常清雅,仿佛一进这间餐厅,就有一股浓郁的泰国风情扑面而来,江乔和江逢都入乡随俗地还了礼,便进了包间,一进包间,就看到陆开云坐在背门的位置。 江乔愣怔了片刻,心想,怎么每回都有他?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江乔弯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陆总,您的病好了吗?” 陆开云抬起头来,看江乔,说了句,“好的差不多了。” 江乔特意凑在陆开云身边说话,陆开云自然闻到了她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香水的味道,挺勾引男人荷尔蒙的。 江乔很正经地又悄声附耳在他耳畔说到,“您可能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您的感冒咳嗽,是神经病。” 陆开云在喝水的,呛了一下,江乔已经落座了,便和陈汶寒暄起来。 “哟,这大小伙子,一表人才,来了a城,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回了丰城,这道风景也跟着消失了。”陈汶赞扬着江逢。 陆开云也抬眼看江逢,两个人握手寒暄,毕竟都是男人,坐下就开始聊起来了,江逢曾经听说过a城的首富陆开云,好姐夫的人选,可惜结婚了。 江乔现在知道陈汶为什么请陆开云来了,为了陪江逢说话,要不然两个女人,陪弟弟聊天,实在太尴尬。 江乔和陈汶聊天的时候,目光不断地瞥过江逢和陆开云,两个人好像在说江逢在哪里学习,学什么之类的,又问江逢业余时间有什么爱好。 陈汶再次请江乔吃饭,也是有原因的,江乔替陈韵介绍工作的情还没还,陈韵又撬了樊聪,陈汶总觉得对不起江乔,所以,连带她弟弟,一起请上了。 江乔再次见陆开云,感觉又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两个人再见,中间隔着一次“强奸未遂”,纵然是恼怒的,也是欣喜的。 江乔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没谈过恋爱,面皮便也没有那么厚。 这次和陆开云再见面,两个人之间隔着“搞”和“滚”两个字。 很多的话,他开始说了,她也开始说了,从以前暧昧的、算不上单纯的合作关系,到了肉碰肉的,可以直接言语往来的关系,江乔反而觉得这种关系,舒缓了,她和陆开云的关系,没有那么多藏着掖着的,直来直往,有又辣又热的语言,也有唇枪舌剑的脏字儿。 第558章 淬了烧光杀光的毒 陆开云一个已婚男人,都不把这种事情当回事儿,却拿捏她,她凭什么就被他拿捏住,他一撩拨,便动了自己的一颗心?他油腻,她便也逢场作戏,要不然,他太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在回答陈汶“这次是什么时候来的a城”时候,她好像听到江逢说了一句“喜欢海贼王”的话,陆开云便哈哈大笑,“到底是个孩子。” 目光好像瞥了江乔一样,江乔也正端着茶杯,看着说话的两个人,碰到陆开云的目光,赶紧转了回来。 他的目光是深不见底的海洋,根本看不见波澜,却能够把人往里吸,这种目光,江乔受不住。 纵然江乔装得再像,可目光到底是骗不了人的。 “哦,对了,你们律所的周晓,是一个不怎么说话,又冷言冷语的女子,特别酷,我们公司好多男人都暗恋他。”陈汶似乎当笑话在讲,“我告诉你一声,你看看你们周律师对我们公司有没有中意的人,若是中意,岂不是美事一桩?咱俩还当了月老了,多好?” “是么?周晓是挺有魅力的,不过我也去过你们公司,怎么没人暗恋我?”江乔似乎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端起茶杯来喝。 目光再看向正在聊天的陆开云和江逢的时候,便看到陆开云看了她一眼,接着,他也端起茶杯来喝,两个人似乎还对望了一眼。 江乔不晓得他怎么看她,就像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看他一样。 “姐,你可别贪多嚼不烂,我给你介绍那么好的了,干嘛还惦记别人暗恋你?”江逢说到。 服务员已经在上菜了,一边布菜一边介绍菜品,从泰国的什么地方来的,哪个厨师主厨的,有什么特色,到底是精品菜馆。 “给你姐介绍的什么样的人?”陆开云淡淡地笑着问到,可是那笑,旁人看不出来,江乔也并没有看出来,只觉得是长者的笑。 可是那眼睛里,却是淬着烧光杀光的毒,淬了三步断肠散的,七步都不能活,只能活三步。 “我师兄啊,知识分子,和首富多配。二十八,年龄也配啊。”江逢早就知道陆开云结婚了,毕竟是a城的首富么。 “哦,你光介绍了,人家两个人有没有意思?”陆开云又淡淡地问,目光似是不经意地瞥过江乔,仿佛说的不过是一段趣事。 “我师兄,明天来给我送报告,你说送报告,用得着亲自来吗?快递不就行了?看起来是想见我姐。这是多明白的意思?”江逢挺得意的,别人可都说,姐这对象难找,他一介绍就成了。 江乔一直在低着头,敲着桌子玩,仿佛江逢说的,更是别人的趣事。 陈汶也饶有兴趣地看了江乔一眼,“行了,你也别抹不开面子,我和陆总都是过来人,不会笑话你。有了归宿是好事。” 接着陈汶又抬头问江逢,“你姐呢,对他有没有意思?” “你说我姐,对人家没意思,干嘛喝人家的青橘水呢?”江逢又说。 “你姐爱喝青橘水?”陆开云问了一句,目光盯着一直低头、轻轻敲击桌面的江乔,他还在淡淡地笑。 “是啊,一般人的青橘水,我姐可都不喝的。” 江乔其实内心里想说一句“胡说八道”的,难道她对谁有意思就喝谁的青橘水?简直是无稽之谈。 很明显江逢是想显示一下自己能力强,他给介绍了两个相互有意思的人。 至少她没有这个意思,至于那个陈良城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也不去探究。不过,陆开云在,就权当这是真的吧,喜欢谁总比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好。 菜都上来了,江乔说了句“吃饭吧。” 率先动起筷子来。 江乔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吃了饭,江乔就和江逢走了,好像是陆开云结的账,不过,男人结账很正常。 江乔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陈良城就来给江逢送东西了,好像是送的什么报告,江逢做研究参考用的,陈良城做的报告非常用心,重点的地方还特意给画出来了。 他是大概下午的时候,给江逢送来的,江逢正在江乔的房子里,江乔也刚刚下班,江逢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看着报告,“不错么,师兄你做事和我姐姐一样认真了。” 江乔今天在家里自己做饭,她瞪了江逢一眼,话多,不过江逢没看见。 今天江乔做的是火锅,虽然费料多,但是省事,三个人吃饭的时候,陈良城环视了房子一眼,“不错啊,这装修一看就上心了。设计师不错。” “你也不错,第一个来我姐房子里的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男人。”热火朝天的火锅中,江逢说到。 江乔在底下狠狠地踩江逢的脚,江逢明明很痛,可他不能表现。 “师兄,我明天要走了,下次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江逢说到。 言下之意,我不来了,你自己抓住机会。 陈良城毕竟是博士,江逢这点儿心思,他自然能够体会,便说,“祝你一路顺风。”别的没说。 没说追江乔的话,也没说别的。 吃了饭,江乔和江逢要下去送送他,才发现陈良城开的竟然是霸道。 陈良城身材不错,看起来是经常锻炼的,走路就能够看得出来,虽然戴着眼镜,但是整个人一点儿都不匠气,相反,给人的感觉相当好,不是斯文的那种感觉,是很文气,很高贵的那种感觉,好像还点儿狠。 有时候,江乔想,找这样一个人也不错啊,没有铜臭气息,相反,术业有专攻,受人尊敬。 回来的路上,江逢偶然提到,师兄还在大学里兼课,就在a城大学,带本科生,江乔更觉得这个人了不得。 “家事是不是也挺好的?”江乔又问。 “没问过,怎么,你感兴趣?感兴趣自己问啊。” “胡说八道。你回美国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明天不在丰城,我让周晓把东西给你。”江乔说。 “什么东西?” “吃的东西,好玩的,不是海贼王的限量版,你姐我买不到。”江乔说到。 “是你不上心。” “这么大人的人,玩什么海贼王?”江乔终于说实话了。 “情节。” 江乔便不说话了,第二日把江逢送到机场以后,已经晚上八点了。 第559章 他是真流氓 江逢一走,江乔感觉特别寂寞,以前住的地方,好歹有个周晓,现在和周晓也闹别扭了,也没个人陪自己说说话,忽然间就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刚刚上楼,竟然又发生了上次的事情,那个人又在她的门前等着。 江乔想起上次,转身就走。 “跑什么?我能吃了你?”陆开云的步子慢慢地踱到了江乔身边,“我是来给江逢送东西的。” 说着,他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到了江乔的手中。 江乔背着身子,被动地接了袋子以后,拿过来看,竟然是海贼王当下的全套,包括衍生品和周边,江逢说过她不用心,他倒是用心的很,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他大了,不玩这个了。”江乔说道。 “再大,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陆开云在背后,慢悠悠地说道。 “他这么大,该有这个年龄应该喜欢的东西,不是海贼王。” “他有喜欢的东西,你呢?你喜欢什么?”陆开云在江乔的身后说道,接着,江乔似乎半秒都不到的功夫,便被他整个人都禁锢在了墙上,江乔非常被动,他非常狂妄。 陆开云整个人箍紧了她,不让她动弹,“喜欢什么?是喜欢姓樊的,还是喜欢姓陈的?还是两个都喜欢?” “我喜欢谁,需要你这个已婚男人管吗?”江乔直视他的眼睛,怒视。 她讨厌他,凭什么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对自己的婚姻状况提都不提? 陆开云眯了眯眼睛,微微抬了抬头,这会儿,江乔看到了陆开云的狠绝。 “自然有关系,我怕把他们大卸八块、剥皮抽筋的时候,会听到叫屈声,我这个人,不大想心软。”陆开云说道。 江乔转过头去,眼前蒙着一层雾,她不说话,“你的调戏又是为什么?别仗着你已婚的身份,随意玩弄女人,玩弄了女人,不想负责任!你可知道你现在调戏的是谁?我怎么吃你这一套?你强奸未遂的证据我还留着。” “丰城的女首富,我清楚得很,男首富是你五叔。证据还留着,去告。” 今日江乔算是看出来了,陆开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昔日藏着掖着,今日暴露出来了,可为什么今日突然暴露出来? 他已经结婚了,并且和老婆关系不错,老婆仗着他的宠爱在作天作地,相当恩爱,现在老婆去郊外拍戏了,他便想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怎么想得这么美? 以前有什么还不明说,现在开始明说了,也开始明抢了。 江乔想问问,他一个已婚男人,有什么资格抢?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陆开云看着江乔歪着头,怒气冲冲的样子,看到她嫣红的嘴唇,用手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刚要落下自己的唇,江乔便又扬起了耳光,不过这次,她的手腕落在了他的手里,扬着的手怎么都放不下来了,江乔想挣脱,怎么都挣脱不了。 现在,江乔为鱼肉,他为刀俎,他可以为所欲为了,唇被亲吻得又红又肿。 力量上江乔始终不是陆开云的对手,看到江乔被他禁锢得动都不能动,陆开云非常满意,他的头慢慢地沉下去,再次亲吻了江乔的唇,不光是亲,还咬了江乔的唇,轻轻地,咬着一点儿,让江乔非常痛,她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这种惩罚,不啻于剥皮抽筋。 江乔因为先前她在仓促之下吻了他,觉得特别造次,如今看起来,她是真纯洁,他才是真流氓,早前他怎么装得那么像? “若不想他被五马分尸,离他远点儿!”陆开云警告。 “我喜欢他,凭什么不能靠近?”江乔违心地说到。 陆开云恶狠狠的目光在江乔的眼前逡巡了几下,“不能喜欢!” 江乔还想继续说一句“滚”的,这次就当着他的面说“滚”。 陆开云摸了摸江乔的下巴,说了句,“识趣点儿。” 说完,就走了。 走了以后,江乔还一直站在墙边,耳边一直都回荡着他的话,让她识趣点,不能喜欢别人,他可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晚上,江乔想着他在她耳边低吼的样子,说话时候色厉内荏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在在乎什么?在乎江乔身边有没有男人吗?可有没有男人,跟他一个已婚老男人有什么关系呢?想包养她?真是可笑。 微信响起来,是周晓。 周晓的微信一下子就把江乔拉回了现实,周晓是很反对江乔和陆开云发生任何关系的人,周晓说,明日江逢去美国的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还给江乔拍了个照片,问江乔还需要什么,江乔说,你办事,我放心,你送给他吧。 第二日,周晓在律所有事情,出来的时候,时间晚了,江逢已经在机场了。 周晓匆匆赶到了机场,看到江逢等在那里。 周晓之前并不认识江逢,但是凭感觉,之前她和江逢打过电话,知道他的位置,她觉得前面那个人,便是江逢。 她在后面叫了一句,“江逢。” 江逢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女孩子,清秀的眉眼,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小小的身体,却有大大的力量的女孩子,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心中有太阳,有火,虽然她的外表是那种卖火柴的小女孩。 “周晓?”江逢问到,抬眼看递给他东西的女孩。 “我和你姐一样大,你也该叫我姐的。”周晓很正经地说道。 “可我偏偏叫她姐的时候少,大部分时间我都直呼其名。”江逢笑得很坏,有些痞子样,他日常就是这样,并不是看见周晓了,发情笑成这样的,一个长相像延远的男孩子,阳光帅气,坏坏地笑起来,是极为吸引人的,虽然他现在才二十二岁。 广播里在说去纽约的乘客,准备登机了,江逢转身,过海关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周晓一眼,把这个女孩,记在眼里了,管家婆。 他转身的时候,对着周晓做了ok的手势,周晓没多想,只是觉得奇怪,刚才都说了一路顺风了,怎么又“ok”?此时不是应该说“拜拜”的吗? 周晓没往深处想,便回去了,江乔的弟弟,她也没多想。 她不知道,江逢的意思是——两年。 等我两年! 第560章 她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因为这个迪拜新能源的事情,江乔去开云集团去的比较多。 按照黎总监那意思,江乔索性在开云上班得了,反正这么近。 江乔哪能答应,她还有自己的律所呢。 去开云集团的时候,能够碰到陆开云的时候很少,即使碰到,似乎他也忘记了那日他警告江乔不能喜欢别人的事情,又变成了高高子上的神,谁都摸不到他的心思。 江逢到了美国以后,给江乔打了个电话,说让她转告陆开云,谢谢陆大哥的惦记,陆大哥送的礼物,是他这些年来收到的最用心最用心的礼物。 “你收到了?”江乔纳闷,明明那天的礼物,陆开云给了江乔,江乔放在了自己的房子里,根本没给江逢寄去。 难道他买了两份?算定江乔不会给他送去? 这个人,当真可怕! 不过,他挺会做人的,不过一个来回,就成了江逢口中亲爱的“陆大哥”。 江乔和这样一个人斗,根本不是对手啊,无论是年龄上,还是套路上,都不是,江乔感觉自己被拿捏得很被动。 江乔想,既然和他没有可能,而她又不想当他的小三,那么江乔现在想谈一个男朋友了,那个陈良城出现得挺是时候的。 恰好那日江乔逛街,看到“德胜源”要在a城开分店了,非常欣喜。 德胜源的甜食做的那是一绝,江乔曾经在别的城市出差的时候吃过,丰城都没有分店,倒是a城先有了,江乔心想,这大概是她一个人在a城的补偿吧,江乔很爱德胜源,尤其是早起做的糕点,好多人都在排队,那种氛围啊,啧啧—— 江乔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而且,德胜源离她们家也很近,步行大概十分钟吧。 反正现在家里没有人给她做饭,她想找一天早晨早起,去买枣糕,当零食也能吃一天,这天早晨,江乔早早地起床去排队了,可是刚到了那里,就被排长队的人给吓住了。 秋天的早晨,还是有点儿凉了,江乔穿了一件连帽衫,远远地看见一个穿运动服的人,也在排队,马上就到他了,这个人看着熟悉,可是又不熟悉,像是那个人,可又不像,江乔站在队伍旁边,翘首以望。 不想,那个人也一眼看到了她,接着对着她笑了笑,出来的时候,他提着两袋枣糕,递给江乔一袋,说道,“队太长,我买了两袋,给你一袋,你甭排队了。” 江乔仔细地看了陈良城一眼,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样,就是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她还在纳闷地打量他的时候,陈良城的手往自己的眼睛上扣了一下,说道,“眼镜,没戴眼镜,刚跑完步回来。” 江乔才恍然大悟,“我说呢,就觉得你跟那日不一样,就是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你还天天跑步呢?” “是,跑步健身,推荐你看看村上春树写的《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很好,不过你也不跑步,说这些,白搭。”陈良城边走,边和江乔说道。 “我知道跑步的好处,看到你跑得这么热火朝天的,我也想跑了。”江乔说道。 “既然你有兴趣,改天可以一起,我一般从春江路跑到夜明路。”陈良城说道。 “好啊,反正离我也不远。” “好了,这枣糕是我给我爸买的,木糖醇,他在家里等着了,我先走了,倒是没想到,你活得这么接地气。”说完,陈良城便提着手里的枣糕走了,从后面跑步的样子,也是很帅,身上应该一丝赘肉都没有。 江乔没搞懂这句“活得接地气”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和他聊天,挺开心的。 受到了陈良城言辞的激励,江乔特意买了健身服,还买了村上春树的那本书,没事的事情,她便跑步,倒是让一个人住的日子,不那么无聊了,反而相当充实,白天去律所,或者去做法务的公司上班,晚上就跑步。 有时候晚上没时间,她就白天跑,甚至还在春江路,碰到过陈良城两次,两个人便一起跑,和陈良城接触了一下,江乔觉得,他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挺有思想的一个人,江乔和他在一起,常常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倒真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了,跑步是会上瘾的,总之在a城,在自家的房子里住了半月,感觉相当不错。 这天晚上,江乔正在跑步,接到了黎总监的电话,黎总监问江乔现在有没有时间,迪拜那边出现了问题,希望江乔能够出面协助解决一下,江乔说她在跑步,不在家,黎总监说,只要江小姐出面就行,带着头来,我们需要的就是头脑风暴,什么都不用拿,直接跑步上来就行,时间就是金钱。 江乔说了声“好”。 此时的她,在小区里跑步,衣服都没换,径自跑去了开云集团。 气喘吁吁的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才看到会议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气氛好像非常紧张,让江乔奇怪的是,陆开云竟然也在。 江乔身穿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红色的运动裤,头发高高地盘着,额头上都是汗,说不出来青春逼人的气息,她坐下了,便开始看屏幕上出现的问题。 好像是在合同执行当中,遇到了阻碍,江乔的眼睛并不近视,她虽然坐在最后面,但是她看得很清楚。 “很冒昧这个时候了,还让江小姐来,耽误了江小姐跑步。”黎总监说道。 “分内之事。”江乔边看内容,边说道。 然后江乔开始发言,她说这种情况,曾经有人遇到了,在卢森堡有一个案例中,就是这样的情形,江乔还分析了,当时别人是怎么解决的,然后把这个案例移植到开云集团,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江乔这段话说的很好,因为要讲卢森堡的那个案例,还有很多的法律术语,她怕别人听不懂,她说话,向来娓娓道来的,很动听,在这个秋日的夜晚,如同流水一般,进入了别人的耳膜,当然了,别人都是男人。 陆开云一直侧着身子,看着窗外。 不过夜晚,房间里灯火通明,外面漆黑一片,江乔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第561章 就这个品味 江乔说完了,黎总监才松了一口气,“幸亏有江小姐啊。” “术业有专攻么,我就是做这个的。”江乔说道。 “江小姐刚才跑步去了?”陆开云忽然问到,目光定在了江乔的身上。 “是。” “怎么突然多了跑步这项爱好?” “哦,跟人学的。” “这个周末,请江小姐吃饭。这个方案提出来,至少给我省了两个亿。迪拜这个项目快执行完毕了,算是庆功,老黎,老苏,你们俩也去,这个周末,我家,另外,公司里别的高管,都叫上。”说完,陆开云便走了。 江乔愣愣地坐在那里,在他家?谁做饭?俞念在不在? “江小姐,我们可是托你的洪福,以前陆总可从来没请我们吃过饭。”黎总监笑着说到。 以前黎总监着迷于陆总和江乔,以及陆总和周晓的关系,现在好像有些明了了,陆总是和江乔,可这怎么可能?江乔绝对不可能当小三的。 所以,这个星期,黎总监很想看看这个热闹。 江乔心想,反正大家都去,又不是她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不用怕他乱搞。 所以,那天,江乔精选了一瓶很好的红酒,便去了。 其实,江乔心里还萌动了一个念头,想带着陈良城的,可是想想,自己和陈良城就是泛泛之交,怕利用了他,他心里不爽,而且,江乔的心里也过不去。 这次,陆开云的家里倒是热闹,来了好多人,陈汶也来了,陈汶看到江乔,很开心,坐都跟江乔坐在一起,说着女人间的悄悄话,江乔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寻找陆开云,他一直坐在旁边,俞念不在。 大家都知道俞念出去拍戏了,所以也都见怪不怪。 陆开云说,他的家,大家随意参观,无所谓。 开云集团那些高管们便说道,“陆总不怕我们偷了东西吗?” “敢偷我东西的人,还没动偷的念头。再说,用人不疑。”陆开云说完这句话,目光似乎经意不经意地瞥了江乔一眼。 江乔就在想,他那句“敢偷他东西的人,还没动偷的念头”是什么意思? 陆开云说完了这句话,便上楼去了。 今天他家里倒是热闹,总之,公司很多的高管都来了,有的人在他前面的花园里看潺潺流水,有人在房间里品评房间内的装饰,都在说,陆总品味不错,有人指着沙发垫说,陆总买的这个沙发垫子也不错,江乔就红了脸,去到处转了,虽然也来过陆开云的家,但是以前,只在一楼看过,从未去过别处,这次,她想深入看看,反正陆开云也说了,随便逛。 江乔想去二楼看看,躲开一楼“沙发垫子”的尴尬,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楼梯上摆的是很多非常有名的风景画,她心想:他的品味果然是不俗的。 这样便来到了二楼,二楼的房间也很多,都是白色的门,特别豪华。 二层的走廊里,好像也有几个高管在那边窃窃私语,江乔想过去跟他们聊聊,可是走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门虚掩着,眼睛的余光告诉江乔,里面有人在活动,江乔便站了一会儿,不过一个打眼的功夫,便看到了一个男人,光裸着身子,在换衣服。 那背肌—— 那肩膀—— 不次于江逢啊,而且,好像比江逢更硬朗。 江乔心跳加速,脸红,喘不上来气,果然是男色,她知道她现在离开才是上策的,可没有,她的步子停在那里,怎么都走不动了,气喘得难受。 陆开云猛地回头,江乔偷看他的情景,便落到了眼里。 他已经换好了衬衣,反正他的衬衣只有黑灰两个颜色,现在换下了黑的,变成了灰的,他在系扣子,对着门缝说到,“想看便进来看,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江乔如同着了魔一样,愣怔地就进去了。 江乔觉得,她可能真的挺色的,而且,若是她不进来,就得去那边和那两个高管说话,可她现在的心情,根本和人聊不好,聊来聊去的也都是情色。 陆开云停止了扣衬衣的动作,上前一步,把门关上了。 “想看什么,不会光明正大得看?”陆开云的声音中的,带着邪气的得意。 “对不起,我走错了房间。”江乔在着了魔以后,现在火速想好了,不能离陆开云这么近,太危险,他这个人就特别危险,更何况,这还是在他家。 却一步撞到了陆开云的身上,江乔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刚才陆开云关门,的确是站在江乔身后。 陆开云已经双手扶住了江乔的肩膀,江乔仿佛掉入樊笼的小兔子一样,惊慌,挣扎,掉入了这个男人的强大魔咒,她想逃,都逃不出来,她段位不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从来临危不乱。 “你要去哪个房间,走错了?”陆开云高高的个子,站在江乔面前,手轻轻握着她的肩膀,他的衬衣还没有扣上,江乔低着头,便看到他的腹肌,好荷尔蒙。 “我——我要去前面和两位高管说话的。”江乔始终低着头,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他的床单,也是格子的,她的是粉红,他的是深蓝。 陆开云顺着她微微歪头的方向,很淡定地说了句,“就这个品味。就喜欢格子的,怎么,江小姐想到了什么?” 江乔慌乱地摇头。 仿佛他是面试官,她是被面试的人,看到他,她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上摔八瓣。 “干嘛选跟我一样的?”江乔又问。 “不是说了,我就是这个品味。” 江乔的心跳太快了,她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 “跟谁学的跑步?”江乔问。 江乔猜测,他不是凭空问这句话的,肯定是有什么深意,难道他知道了? “我谈恋爱都不行了吗?”江乔盯着他,愤怒又胆战地问到。 “行,没说不行,你一个未婚少女的恋爱,也不是我一个已婚老男人左右得了的。跟男朋友一起跑个步,从春江路一直跑到夜明路,这一路,可真够长,想必你们有很多话能聊,都聊些什么?说没说过我?”陆开云还是往日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他不动声色,却吓得别人掉颜色的样子。 而且,说自己是一个已婚老男人,显然是引用的江乔曾经说过的话。 “没——没有,我们聊你干什么。”江乔说道,她的心太紧张了。 “也是,只是合作伙伴。既然都有男朋友了,又盯着别的男人换衣服是几个意思?”陆开云又问。 “不是我故意要看的。”江乔辩驳。 “那是我让你站在门口的?”陆开云始终低沉的声音。 这种声音,似乎有共鸣,震得江乔的胸,跳的也是一起一伏。 “我——”江乔说不出话来了。 “想不想摸?”陆开云忽然问。 “什么?”江乔不解。 第562章 你是不是得给我收尸? 陆开云便笑了一下,接着抓住了江乔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江乔啊,对此好生想着要逃开,太难堪了,太难堪。 “既然都看了,不摸,怕满足不了你。”陆开云又说了一句。 江乔的手一直往后撤,可她的手一直被陆开云紧紧地握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身上的温度火热,烫的江乔的手也火热。 陆开云不说话,一直盯着江乔。 江乔也盯着陆开云,那种根本没想到的茫然,仓皇,恐惧,都集结在了她的脸上,目光中眼神复杂。 他的手抓着她的,江乔的手跟着他的手。 江乔不想摸了,却如同中了蛊一样,挣不脱,又逃不开。 江乔恨这样的自己,她的脸通红通红的。 陆开云拉着她的手,越来越往下。 而他此时,亲上了江乔。 江乔摸到了他的,好像还有……,江乔的手赶紧攥起来,不去碰触,可他非不放,使劲儿一按江乔的手,便碰上了。 江乔太过难堪,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目光中仓皇的光,惊慌失措,他眼中含着挪揄的笑意看着她。 江乔仿佛触电般地把自己的手从里面拿出来了,太难堪了,太难堪了。 江乔在怨恨自己,今天她来干什么啊,被他吻了,让他拿着手摸了他,她并不想,江乔好恨他。 他吻完了以后,笑着停了下来,江乔恼羞成怒地看着他,刚要再甩一个耳光,手就再次被陆开云攥住了,接着,他在江乔的耳边说到,“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同样的招数,便不新鲜了。” 接着,陆开云的身子轻轻地贴着江乔的身子,这个动作,似拥抱非拥抱,极其暧昧,让江乔心痒难耐,又不能碰他。 他的头轻轻放在江乔的肩膀,他的脸轻轻地碰触着江乔的脸,让江乔的脸痒痒的,江乔毕竟是一个未婚少女,一切都没有尝试,他带领的这种尝试,江乔很想尝试,却又极其讨厌他。 江乔不动手了,便开始动脚,他的脚在踢打着她,却被陆开云猛然一下横抱起来,接着把她放到了床上。 江乔觉得今日有失身的可能,“陆开云,你若是敢,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陆开云伏在江乔的身上,“怎么难看?若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得给我收尸?” “我不管,让你暴尸荒野。”江乔说着。 便再次被陆开云吻住了,江乔一直以为这次失身失定了,都做好了思想准备了,却不想,陆开云忽然从她的身上起来,扣自己衬衣的扣子,系自己的皮带,“玩够了?” “滚!”江乔狠狠地说了这个字,便仓皇地离开了。 江乔飞快地下楼,下楼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放他脱衣服时候的样子,他系皮带时候的样子,他房间的样子,明明和她睡的是情侣床单和被罩,却让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成“品味如此”。 江乔不知道他是当真是品味如此,还是装得如此,还是他本来就知道自己闷骚如此,但是在江乔面前,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在他和俞念的房间里,明目张胆地和她做这种事,当真是可恶至极,也大胆至极,这个男人的胆子,可以说是豹子胆,如此放肆,如此恶劣。 江乔似乎忘记了,刚才他的房间里,并没有挂陆开云和俞念的结婚照。 江乔本来想从楼上下来就一个人回家的,可是想到,如果她现在回去,肯定别人会看出来什么,想必会把话说得很难听,她便坐进软软的沙发里了,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的柔软当中,江乔目光盯着脚下的地毯,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这种动作,他不放在心上,却不晓得她的心如琴弦,早就跳动地快断了,或者,他乐见她被挑逗的模样。 江乔心里很不甘心。 阿姨把菜端上来了,今天陆开云请了钟点工,两个人,做的饭菜相当不错的。 陆开云从楼梯上下来,“都坐着干嘛?入席。” “陆总这是趁太太不在家,一个人嗨到没边了是吗?”有下属打趣。 陆开云目光瞥过江乔,说到,“有女人管是福气。” 江乔便又想起他说她管他的事情来,说江乔什么都管。 可能是江乔自作多情,但是,她看陆开云的眼神,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江乔假装在和陈汶聊天,没搭理陆开云。 陆开云家的餐厅很大,是那种很长的餐桌,可供二三十人一起吃饭的那种。 江乔很识趣地坐在了最后面。 “怎么了?江小姐,怎么坐到最后面去了?”陆开云好像特别不解地问到。 江乔愣了一下,瞧见陆开云的眼神,那眼神里,还是波澜不惊,能够看透人心,可江乔分明知道,那眼神里面有戏谑。 “我习惯坐在这里。”江乔又说。 “江小姐作为丰城的女首富,在律所说一不二的人,应该有‘我是天下第一的’霸气,如今坐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招惹了江小姐,坐过来吧。”陆开云指了指他右手边的椅子,那里是陈汶坐的地方。 陆开云的口味非常温柔,与刚才判若两人。 想必寻常的人,都不会看出来,陆开云在私底下是那么一个撩人,那么不要脸的人,只有江乔知道,他好阴险。 江乔心里不忿地说了一句:说得这么清白,你没招惹吗? 陈汶特别会做人,她赶紧站起来,就往江乔那边去了,“行了,乔乔,刚才我也听说了,陆总可是为了你,才特意请的大家吃饭,要不然,我们可都没有这个荣幸来陆总家里蹭饭的,你解决了陆总的一个大难题,赶紧的,坐过去。” 江乔都准备动筷子吃饭了,听到陈汶这么说,不想在这么多人下不来台,她便坐了过去。 陆开云看到她坐到了自己的左手边,说到,“好了,大家开始吃饭。” 接着,朝着江乔的方向笑了笑。 江乔觉得今日自己就是被陆开云玩弄在掌心的棋子。 第563章 我有男朋友了 吃饭的时候,陆开云一直贴心地问,“江小姐,想吃哪道菜?要不要给你端过来?”之类的话。 江乔便说,她不挑食的,吃什么都行。 这时候,有人说,“江小姐现在是开云集团的香饽饽了,几句话,轻而易举地避免了一场经济纠纷,还是江小姐见多识广。” 陆开云只是听着,偶然会笑笑,说到,“是,我得考虑提高江乔律所的待遇了。” 若是往常,江乔定然会喜出望外地“真的”一句的,可是今日,直到现在,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在想刚才抚摸到时候的触感,在盲人摸象地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反正刚触到的时候,她如同触电,觉得太过色情。 她为自己这种猥琐的思想深深抱憾。 “只是以前上学的时候看过这个案例,这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因为发生的少,所以关注得便少,我只是照搬别人的做法而已。”江乔说到,“书生意气。” 陆开云好像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书生意气。” 这时候有人问江乔,“江小姐,a城和丰城比,是哪个城市好?” 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明目张胆地敲诈开了,让人家说a城好。 江乔也知道,此时,不该说丰城好。 这时候旁边又有人打趣了,“丰城是人家的家乡,自然是丰城好。” 因为大家今天看到,江乔是陆开云的座上宾,自然都见风使舵地吹捧开江乔了,其实想讨好陆总是真,不过,对江乔一个年轻女子感兴趣也不是假。 说到故乡和异乡这个问题,又有人回答,“说不定,江小姐会不知不觉把他乡当作了故乡哦。” 江乔便笑了笑,不得罪别人地说,“丰城有丰城的好,a城有a城的好,各有千秋。” 又有人便说,“a城好,a城的男人更好是不是?” 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江乔在低头吃饭。 陆开云对着旁边的月嫂说到,“把我的路易十三拿出来。”又说,“人家江小姐是未婚少女,你们这些已婚男人开的玩笑,还是省省吧。” 接着陆开云侧过身子,问到江乔,“是想喝路易十三还是喝五粮液?” “路易十三吧,五粮液太烈。”江乔随口说道,并不搭理陆开云。 “行,听江小姐的。”说完,陆开云便让阿姨去拿路易十三。 江乔却在腹诽着,不让别人说,你自己在背地里说得比谁都起劲,撩得人心里火辣辣的,你不仅说,你还做,还摸,还让江乔摸,这是一个已婚男人对待未婚女子的态度吗? 酒拿来以后,陆开云让阿姨把每个人的酒杯里都倒上了。 江乔端起来,抿了一口,说道,“酒味还不错哦。” 陆开云轻笑了一句,说道,“没想到,江小姐是小酒鬼一个。” 过了酒的话题,大家又开始打趣江乔,“江小姐没从a城找个男朋友?陆总,你这也不给介绍一个?不像话啊。可是你的座上宾。” 陆开云又开始似笑非笑,“怕江小姐看不上,要求高。” 江乔只是在低头吃饭。 旁人又说,“江小姐有这么要求么?花一样的年纪。条件高自然应该的。” 江乔顿了顿,说到,“其实——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饭桌上顿时唏嘘了,陆开云夹菜的筷子也忍不住定了一下。 “哦,江小姐有男朋友了,谁啊,说来听听,看看谁是这个幸运儿?”大家都开始起哄。 “就挺普通一人,做研究的,不搞商业,没有那么铜臭,我挺喜欢的。”江乔一直一边吃饭,一边说,不希望这么多人关注她的感情生活。 “是不是上次和江小姐一起跑步的那个?”有人又起哄。 “你看见了?”江乔诧异地抬头,本来陆开云问她跟谁学的跑步,她就诧异。 原来不仅陆开云知道,这么多开云集团的人都知道。 “多新鲜呢,江小姐就住在开云集团旁边,开云集团好几百号人呢,有一两个看见多正常,更何况是江小姐的事情,自然一传十十传百了。”旁人说,开始打趣江乔,“这个幸运儿,得多幸运,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啊,要不然能得到江小姐的青睐?” 陈汶这时候突然发话了,“哦,就是你弟弟给介绍的那个吧?还是知姐莫若弟。想不到,姐姐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解决了。” 江乔又点头,“嗯,我和他一起长的,他知道我的喜好并不奇怪。” 心里却暗暗地给了自己一个态度:往后一定要离陆开云这种男人远点儿,太危险了,他的那种荷尔蒙气息不是远远地能够闻到的那种,不是属于那种孔雀开屏的,可是一旦靠近,江乔便知道,自己置身于怎样的危险当中,所以,他的危险,旁人都不知道,还提出来让他给她介绍对象,这多么可笑? 他的确闷骚,外人看不出来的那种闷骚。 只有江乔亲自体会了,才知道闷骚到何种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那看起来,江小姐这辈子注定要在a城了,一下子把我们a城的gdp提高了多少啊,你这男朋友,比招商引资局的局长都厉害。”又有人开玩笑,“说说看,他怎么把你勾到的?” 江乔便笑了笑,“其实他没有,我们俩相互吸引,一起跑步,一起看书,他给我买德胜源的点心吃,就-就这样——也没别的了。” 满桌子的人都放下了筷子,盯着江乔,“还想怎么样啊?有共同的志趣,这多好。” 江乔便不说话了。 刚才江乔说话的时候,陆开云便一直没说话。 江乔说完了,他才说,“这么好?改天带来大家见见,可好?” 大家也都起哄说,“好啊,好。” 江乔心想着,赶鸭子上架,都到了这种程度了,好像不带来,不行了。 可是,陈良城并不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 江乔终于说了句,“好啊。” 大家这才偃旗息鼓,都等着看江乔下一步的行动了。 第564章 和老婆亲热呢,走吧 陈汶又说,“乔乔,你来了a城,不声不响地谈起了恋爱,也不跟我说一声?” “想悄悄进行的来着。”江乔又说,“他不想声张,我也不想。” 这时候的饭局,已经进行得差不多,陆开云站起来说到,“大家吃着,我有点儿不舒服,去躺一下。”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 陈汶说到,“哎,陆总,老陆,是不是喝多了?” “有点儿,你们吃你们的。”说完,陆开云去了一层的一间卧室,关上了门。 陈汶看到,有点儿不放心陆开云,走进了房间,进去的时候,门还开着,她说了句,“没事吧,老陆?” 陆开云已经躺在床上了,双臂枕在自己的后脑勺后面,“我能有什么事?吃完了,让钟点工把饭桌收拾了。酒喝得急,有点儿上头。” “少来,你的酒量谁不知道?” 陆开云一直闭着眼睛,脸上好像有挥之不去的怒气。 看到陆开云不说话,陈汶说了句,“那我先出去,招呼大家吃饭了。” 陆开云抬起手来,摆了摆手。 陈汶便出去了,给他关上了门,招呼大家继续吃饭。 大家都问陆开云怎么了,陈汶说,酒喝急了,没事。 陆开云不在,大家吃得更自在了,毕竟,顶头上司在,这个顶头上司平常又这么——不平易近人的,和大家一起吃饭,自然都不自在,所以大家宁可说江小姐的私事,也不说一句陆开云,怕谈论了,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候,陆开云家里响起了门铃声,阿姨去开门,竟然是俞念回来了。 俞念看到大家都在吃饭,堆笑着说,“今日到了剧组,就拍了一场戏,就回来了,大家慢慢吃,不用不自在,我每天都回来,开云呢?” 大家看到俞念回来了,自然都站了起来,说到,“陆太太好”,有的叫“嫂子”。 江乔只是坐在那里,并没有站起来。 她想起了刚才,陆开云在他的卧室里,和她的那一幕恶劣。 让江乔挥之不去的噩梦,好像刚才,她虽然更恨陆开云了,可差点儿看到了赤身裸体的他,江乔觉得心里和他离的更近了,有一种别人看不到的亲密,就像别人都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她知道他背后撩起人来,手段那么毒辣一样,就连最初,江乔都认为他是正人君子。 在背着老婆的地方,这样勾引她,江乔心里又开始恨起陆开云来。 “开云呢?”俞念环视了一下吃饭的人,目光还特意在江乔的身上定了一下。 不过,既然是请大家一起吃饭,自然没发生什么。 当然了,发生了什么,她也是毫无办法的。 江乔心里那种挣扎,她并不晓得是吃俞念的醋,还是因为恨陆开云,总之心里绞痛得难受,那是属于小三的在黑暗中的心里,极其难受,江乔甚至想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种字眼,她讨厌他,把她逼到这种境地。 “陆总酒喝得急了,去房间休息了。”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卧室。 “那大家先吃着,别扫了兴。”说完,俞念便去了陆开云的房间。 关门的时候,又看了江乔一眼。 俞念想的是,陆开云外面,当真是彩旗飘飘啊,在剧组撩完曹溪,家里还有江乔,不过江乔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撩到的吧? 江乔一直在低头吃饭,并不曾看别处,但是,那扇门,关上了。 关上了。 俞念和陆开云单独在里面。 江乔的手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在抖,心里委屈地要命。 想必两个人也会做—— 他一天同时和两个女人这样,他的脸到底还要不要? 江乔的眼睛里不受控制地含着眼泪,不过她一直低头吃饭,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还是那个江乔。 俞念去陆开云房间的时候,陆开云双臂放在后脑勺后面,睁着眼睛在想什么。 看到俞念竟然回来了,微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回来了?”陆开云不悦的质问。 “我今天本来就一场戏,听说陆总家里,歌舞升平,门口的车停了一溜,我心想,这种时候,我若是不来,岂不是显得咱俩关系不好?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这些都不利。想来想去,我便来了。”俞念说到。 陆开云仿佛什么心思都没有一样,闭上了眼睛,“最近戏拍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这部戏拍得时间长,时间一长,矛盾就多,我讨厌曹溪,曹溪也不喜欢我,这部戏,我已经逆袭成女主了,到时候演员表一出来,大家看到她却是女主,想必吐槽声很多。”俞念说着,“我演技碾压曹溪,戏份也比她多,孰轻孰重大家都看在眼里,到时候,女主却是她,她这不是给自己招黑吗?谢谢你老公。” 俞念谄媚地对着陆开云说到。 陆开云头转向那边,“给你找的司机呢?怎么样?” 俞念的脸微微一红,说道,“还不错,不怎么说话,不过曹溪老是盯着他,大概是想找个炮友,你也知道,在剧组么,能碰到的人就那么多,大家都有性需求。” “你有没有?”陆开云忽然问。 俞念看着陆开云,说道,“人家自然是有的,开云,我——” 说完便坐到了陆开云的身边,能够如同今日这样和陆开云促膝长谈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一般都是她仰望陆开云,陆开云根本不理人,能理她都不错了,别提关心她了。 “等以后。”陆开云说了一句。 俞念不懂“以后”是多久以后,但是只要陆开云有话,总比让她空等着强。 门外传来了有人敲门的声音,是陈汶,她说,“老陆,我们吃好了,准备走了。” “好。”陆开云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陈汶回答对着众人说道,“和老婆亲热呢,走吧。” 江乔就有些心里泛酸,要知道,在这个家里,他可是刚刚调戏过她,他老婆便回来了,那江乔又算什么,他老婆不在时候的替代品吗? 第565章 老陆 江乔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离这个男人远点儿,他有毒,日常他说的那些让江乔怦然心动的话,江乔固执地认为,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自带撩拨人的属性,不独独是对着江乔,对着老婆,对着别人也有。 回去,江乔是坐的陈汶的车,因为江乔喝酒了,不能开车。 不过,看到陈汶,江乔的心里就闪现过两个字:老陆。 反正这个称呼又接地气又亲热,江乔就在心里玩弄着这两个字:老陆。 “你和陆总是什么同学?”江乔问到。 “高中同学,著名的校草,人特别高冷,寻常人不搭理。”陈汶说到。 “陆总哪里毕业的?”江乔又问。 “麻省理工的建筑学院啊,我在国内上的大学,不过他都工作这么多年了,再高冷的过去,也都过去了。”陈汶又说。 怪不得,过去确实辉煌,就是这个私生活—— 江乔想起他和自己的太太关系不错,又和她搞这些,便想回丰城去,不在这里了,反正迪拜这个项目,也执行得差不多了。 江乔低下头发微信,是给陈良城发的:今天来别人家里吃饭,好多人都给我介绍对象,我就说我有男朋友了,想把他们当回去,他们问是谁,我就说了你的名字,希望不会吓到你,他们还让我把你带去,这个我能推就推,不过,我在a城也待不了几天了,应该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好像陈良城正在做实验,好久之后,他才回了一句:荣幸之至。 江乔心想着,给他打了预防针就好,免得以后吓到。 “和谁说话呢?乔乔。”陈汶又问。 “和陈良城。” “哟,这就一刻都不分开了啊,不过你今天在公共场合提到他,我挺意外的,很多女孩子,有了男朋友,也都不说的,让很多男人对她保持暧昧的关系,你不一样。”陈汶说到。 其实陈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只要江乔有了别的男朋友,那她心里的负罪感就小一些,毕竟陈韵在丰城又搞开别的幺蛾子了,不知道乔乔心里会不会有“引狼入室”的感觉,江乔有了男朋友了,她心里的负罪感才小。 这个陈韵,给她搞的事情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不过,陈韵的事情,陈汶没有告诉江乔。 回了自己的律所以后,江乔又处理了一下很多未尽的事宜,然后回家收拾了东西,定了回丰城的机票,所以,第二天,黎总监问她某些事情的时候,她回答自己回家了,黎总监说:“怎么这么快?” 江乔回:“是啊,那边有事。” 黎总监跟陆开云汇报执行情况,顺便说:“江律师回丰城去了。” “又回丰城了?”陆开云皱眉问到,“这才来了几天?” “其实也不短了,这次是最长的一次,江律师说那边很忙,可能过几天派周律师过来。” 陆开云微皱了一下眉头。 江乔在飞机上的时候,右手还在微微地圈着,自从那日在陆开云家里以后,她好像中了蛊一样,没事总是做这个动作,很硬呢,不知道长不长,反正她刚刚触到,就躲开了,这件事情便像是一个悬念一样,让江乔总想知道到底有多长。 估计马上就夜不能寐了。 每当想到这些,就会猜测,陆开云曾经上过多少个女人,是什么颜色的? 江乔觉得,自己好色啊。 本来江乔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遐想的,可是自从这次之后,总想这事儿,晚上也总想着他在自己的床,上,他那么霸道,那么会撩人的人,做的自然是那种不堪的事情,江乔觉得自己的思想变坏了,被陆开云带坏了。 可带坏了她以后,他又跟自己的老婆去亲热了,江乔很烦他,特别恨他。 明明心越来越靠近那个人,可越来越知道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这种感情,真的好磨人。 江乔回了丰城以后,去了自己的律所。 周晓说,“哟,从a城回来了?” “是,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更年期了?”江乔问到周晓。 总觉得周晓现在紧绷着一张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谁也没提上次的不愉快,都忘了。 “回头跟你说,中午吧,一起吃饭。”周晓又说。 江乔答应了。 江乔知道周晓不大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别人,不过既然那次两个人在床上都说过了,所以,这次也无所谓了。 “还没追上樊聪呢?”江乔问。 “别提,没戏了。”周晓就纸巾擦了一下嘴,“那个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她的电视节目,总是在节目播完以后,会插播上一句,‘樊聪再见。’你说尊重不尊重观众?” 江乔问到,“有这事儿?我四婶不管吗?” “好像刚开始要管的,可慢慢地,彭台长发现,收视率竟然出奇地高,大家都想看看樊聪是谁,都在背后查樊聪和这档节目的关系,彭台长估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自己网红呢?”周晓忿忿不平地说到。 江乔其实很想笑的,按照她的看法,樊聪这辈子被陈韵拿住了,可怜周晓了。 “你也不会追个人,估计等人来追,喜欢人的感觉特别不好。”江乔说。 周晓盯着江乔,“咱俩同病相怜,你比我更可怜。我是求而不得,你是都不能求。” 江乔便低着头,不说话,周晓说得挺对的。 周晓想了好久,才说,“吃饭,吃了饭继续工作,我笑看他们这对狗男女。” 江乔笑了一下,樊聪什么时候成了狗男人了? 不过,江乔觉得,她应该跟四婶说一下这件事情,陈韵整日这样,周晓每日不得跟吃了苍蝇一样?而且,这样对电视台的影响也不好。 所以,那日,江乔便去了电视台,看到陈韵正好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 江乔刚要跟她打声招呼,陈韵却慌慌张张地过去了。 江乔心想,陈韵这是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了?慌什么?越想陈韵的神色便越觉得不对。 江乔没跟四婶说周晓的心事,女孩子的心事,江乔从来保密,她就说陈韵这样,对电视台的影响不好,收视率高是暂时的,让观众怎么想旅游卫视?彭懿说,乔乔,你提醒得对,四婶大意了,改,这次节目就不让她说这句话了。 江乔挺欣慰的,四婶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不过江乔想起来,四婶曾经说过,陈韵在走廊里给陆开云打过电话,又加上刚才陈韵鬼鬼祟祟的模样,江乔去了陈韵的办公室,说晚上找她聊一下。 陈韵当时就白了脸,问聊什么。 江乔说,随便聊聊,聊聊樊聪吧,你们电视台附近的咖啡馆,我等你,六点,不见不散。 陈韵无奈点头应了,好像还挺害怕。 江乔越来越觉得陈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应该和陆开云有关。 第566章 他挺好,你在烦恼什么? 下午六点十分,咖啡馆。 陈韵在江乔面前,没来由地低了半个脑袋,江乔仿佛盯当事人一般盯着陈韵,陈韵一直低头喝咖啡,江乔想了想,能够让陈韵在她面前低头的理由,就是樊聪,另外就是陆开云,她大胆地试探着问了一句,“是陆开云陆总授意你追樊聪的,是不是?” 陈韵诧异地抬了一下头,看了江乔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 只是瞬间的动作,江乔便知道,的确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加上后来,他对自己的调戏,挑逗,非常明显,他是不让江乔身边有任何男人,可能陈汶无意间说了什么,说樊聪是自己的绯闻男友,他便毒辣地让江乔身边寸草不生,让她当他的第三者。 “我——我挺喜欢樊聪的,反正江乔姐姐,你也不喜欢他,凭什么不让我喜欢?”陈韵如同小太妹般地抬起头来,问到江乔。 “我讨厌城府和心机,如此算计一个人,配不上爱情。”江乔目光倔强。 以前,江乔对爱情没有什么见解,随着和陆开云的接触,江乔慢慢地滋生了很多关于爱情的想法,从一张白纸变成了“资深思想者”了,她认为,掺杂了算计还有别的心思的爱情,都是对对方不公平的,她就觉得对樊聪不公平,因为自己,被陆开云算计了。 因为觉得对樊聪不公平,所以,她特意请樊聪吃了一顿饭,对樊聪说,陈韵如果他喜欢就接受,不喜欢甭将就,樊聪说了一句,“我现在喜欢谁,都是将就,都一样。” 江乔便低下头不说话了,她越来越恨陆开云了。 a城,她不打算去了,准备让周晓去,那边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简单事务,周晓能够处理的,周晓在工作上,向来任劳任怨,是江乔的助理,江乔让她去哪,她就去哪,而且,她知道江乔为什么让她去a城,心里挺欣慰的,只要江乔知道利害就好,别离那个已婚男人太近、 周晓去了a城,负责分所的事情,陆开云已经知道了。 a城,她果然不来了。 这一日,江逢来了电话,江逢的声音向来都充满了阳光,是一股清流,“姐,我师兄啊,要来丰城,我跟他说了,替我去看看爸妈,还有看看外公,你招呼着点儿。” “他来丰城?干什么?”江乔问。 “好像出一段长差,要和丰城的研究所合作一个项目,师兄日常住在研究所的宿舍。你常去看着他点儿呗?”江逢明明在挖坑,可这种说话的口气,是和江乔心照不宣的。 若是往常,这种事情,江乔可能不会办,最多就是给陈良城送点儿东西,心里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她就是想多想了,本来对陈良城的感觉也不错,江乔甚至动了要处一处的念头。 在她决定要彻底把陆开云这个“不良人”忘记之后,在她知道了陆开云和俞念很恩爱之后,在她和陆开云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的时候,江乔想,开始一段正正经经的恋爱,找一个阳光干净的人,也很不错。 陈良城很听江逢的话,在一个下午的六点钟,就来了江乔的家,说是江逢的事情,来替江逢看看爸妈,看看外公,乔诗语便心想:江逢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让人特意来看他们?倒是这个陈良城阳光帅气,看起来也挺有担当的,来到家里以后,目光并没有四处逡巡,就落在一处,还给乔诗语和江延远买了按摩器。 乔诗语看到这台按摩机,就想起昔日,江延远和孟昭华去自己家里,也是买了这样一台按摩机,往事扑面而来,乔诗语忍不住笑了一下,问到,“很贵吗?” “没有,是江逢给的钱。”陈良城笑笑。 江乔此时才回来,江逢说了,今日陈良城去,务必让她回家。 江乔便回家了,回家的时候,看到乔诗语正在笑,她并不知道乔诗语在笑什么,就是觉得陈良城挺暖心的。 江延远看了看江乔的眼神,再想起江逢的语气,便明白江逢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了,不过看看,这个陈良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自从上次见过陆开云,江延远便对他念念不忘吧,但总得认命,不能所有好事儿都是江乔的,而且,这个陈良城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他在学术上挺有建树的,人也不匠气,看起来不错,江延远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若是乔乔喜欢,也便这样吧。 缘分这种事情,谁也挡不住不是? 在江乔的张罗下,陈良城还在江乔家里吃了一顿饭,吃的是江延远最爱的速冻饺子,陈良城吃饭的时候,启齿一笑,说到,“饺子里可不能有木耳。” 大家都笑了一下,陈良城这个人,就这样进入了江延远一家人的心。 江乔甚至还问过了外公的意见,“外公,你觉得他好吗?” “男人,顾家最重要,乔乔找一个经济适用男,挺好的。”乔正业说到。 不过江乔觉得,陈良城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朴,他好像是隐形的富豪,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当然,他即使再富,和江乔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但小富即安。 陈良城走了以后,江乔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乔诗语进来了,问到,“乔乔,你觉得他怎么样?江逢年纪虽然小,但他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我也觉得这个人,心思光明磊落,还不错。虽然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吧,但是在自己专业领域里,很有建树,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挺好啊。”江乔说到。 “他挺好,那你在烦恼什么?”乔诗语又问。 “我——”江乔忽然间就哑口无言了,她看乔诗语的目光忽然充满了留恋,然后叫了一声,“妈——” 悠长软糯的声音,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乔诗语走到了江乔身前,江乔便抱住了乔诗语的腰,“那妈,我以后要是去了a城,你会想我吗?” “你不是经常在a城吗?” “那不一样。那是出差,将来是安家。”乔诗语又说。 第567章 他去了丰城 “这么近,你也可能让他来丰城,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可他不说,应该是怕辱没了你。世界上哪里能挑到十全十美的人呢?你没有任由发展一段不可能的情感,我很欣慰,好女孩不仅要选择,也要选择有可能的人,不可能的人,即使那个人再好,我们也不能选,爱情没有对错,但是理智有,更何况是我的乔乔呢?”乔诗语又说。 江乔也点了点头,一想到陆开云,便心痛得难受,原来妈都知道。 不过也是,陆开云那样的人,谁见了都会念念不忘。 当老公是,当女婿也让丈母娘念念不忘。 想必日后她日日住在丰城,就逐渐把他忘了。 她甚至想着今天的合作协议终止以后,明年就不再续约了,可是还有半年的时间之久,大家都这么忙,忘记一个人,想必很快。 好像陈良城来了江乔家一趟,许多的关系,都打通了,大家都默认了江乔和陈良城的关系,都心照不宣,也可能之前江逢跟家里打过招呼了,江逢的师兄,大家是熟人,打过招呼,也便没查家底。 所以那日清晨,江乔躺在沙发上,微信问陈良城去干什么的时候,陈良城说,“爬山,要不要来?” 也激起了江乔心里想运动的欲望,“你在哪?可以啊,你好英雄啊,天这么冷,你还爬山。” “正因为冷,才要让肌肉募集,不觉得冷,来不来?”陈良城又问。 “好哇。”江乔说到。 现在还是秋天,江乔家里的登山设备也是很齐全的,她很快就穿好了冲锋衣,拿好了拐杖,背着包便去了陈良城说过的那座山,陈良城也全身装备地在等她了。 陈良城穿上装备服的样子,倒也好帅呢,两个人一起爬山。 爬山的过程中,江乔想到,有共同志趣的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而且,在和陈良城谈恋爱这件事情上,江乔也主动推了自己一把,想着走出陆开云的影子,去寻找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现在让她很满意。 上到一半的时候,陈良城看了看落在后面吃力的江乔,他把手伸出来,说,“来”。 江乔便很自然地把手交到他手里去了,他的手也很温热呢。 两个人爬了一上午,到了山顶的时候,江乔特别兴奋,那种终于克服了所有的艰难险阻终于在一起的时刻,是特别幸福的,江乔竟然忍不住扑入了陈良城的怀中,两个人都笑着。 江乔觉得,这才是现实的恋爱,能够在阳光底下拥抱。 和陆开云在一起,他只会背地里撩拨地江乔欲罢不能,当着她的面叫她“江小姐”。 虽然现在江乔隐隐觉出来,陆开云叫她江小姐,并不是怕别人看出来什么,只是戏谑的称呼,可总觉得他站在高处,调戏她,挪揄她,总让她胆战心惊,他调戏的成分更多。 和陈良城在一起后,江乔才觉得,平等的两个人谈恋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两个人是牵着手下山的,一路上,洒满了江乔的欢声笑语,正常的恋爱,就该是这样子的。 两个人分手的时候,竟然有点儿依依不舍,回到家,江乔心安了不少。 谈上了一场正经的光明正大的恋爱,江乔觉得很心安。 江乔想给周晓打个电话,毕竟在她和陆开云这件事情上,周晓一直耿耿于怀。 江乔给周晓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周晓正在开云集团开会。 周晓正靠着椅背在听投影仪上的报告,有点儿像睡觉,听到电话响,她看了一眼,是江乔。 周晓站起身来,快到门口的时候才说,“老大,有事儿?” 陆开云也在开会,最近会议不断,听到周晓这几个字,他什么都没说。 江乔说,“你现在方便不方便?” “你说。”周晓站在窗口旁边。 “我大概快有男朋友了,就是江逢给我介绍的他的师兄,我觉得他挺好的,有知识分子的孤傲,又平易近人,还没有铜臭。我大概的确不太好找对象,今天我们俩一起爬了一趟山,我感觉挺好的。”江乔说到。 江乔如此对周晓说,也是多少因为她之前暗恋陆开云的事情,在周晓那里落了把柄,如此说,也多少有赶紧解除“封印”的意思。 “叫什么?”周晓说,“我不认识啊。” “陈良城,博士,生命科学院工作,还在大学教课。”江乔简单地介绍,“条件可以啊,他也不图我的财,我也很仰慕他的才华,做试验的样子也很帅。” 周晓一手插进裤兜里,“可我没见过他,我总得见见吧,下次找个机会。见过了才有机会说好不好。” “他本来就在a城工作,可能过段时间要回去了。”江乔又说。 “那等他回来你引荐一下。”周晓说到。 “好啊。” 恰好这时候,陆开云从会议室里出来,周晓好像特意说了句,“你这律所老大有了男朋友,普天同庆啊,改天要不要全律所给你庆祝?” “低调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江乔又说。 周晓挂了电话以后,便看到陆开云的背影,步子迈得很大。 总得提醒提醒他,有些人,是不能碰的,尤其是江乔。 陆开云回到办公室,给丰城的分公司打了电话,说让他们约几家供应商谈判。 “谁来谈?”下属问到。 “我。” 良久以后,下属才“嗯”了一声,这种事情,一般采购部经理完全可以了,竟然惊动到了陆开云这个层面上,是为了什么?陆开云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开云当天就来了丰城,谁都不知道。 下午,他约了某个材料供应商,这个材料供应商的位置就在江乔律所的对面。 之前这家公司曾经报过价,但是陆开云没理。 这次来,对人家来说,无异于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这家公司在江乔律所对面的顶层,好巧不巧,他们公司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台台球桌,陆开云除了钓鱼,找一些品味不错的菜馆,再就是台球打得也是极好的——会玩。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还不到下班时间,江乔的车在楼下停着,不出意外,她应该在楼上。 第568章 江小姐不介绍一下吗? 对方在谄媚地给陆开云“喂球”,一边说着自己公司的优势。 陆开云“嗯”地应着,目光会透过窗玻璃,看到对面的楼去。 下午六点的时候,江乔下楼了,她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站在路边等着。 没过多久,就从那边来了一个男人,穿灰色登山服,江乔看着他,便仰起头来笑,然后,和那个男人十指相扣——手拉手离开。 陆开云“啪”地一个球,就打进了洞里。 “陆总怎么了,生气了?”对方问到。 “没什么。” 陆开云又打了十来杆球,都是“啪”“啪”的声响。 对方看到陆开云好像真的生气了,说到,“怎么,我们的价格,陆总不满意吗?” “不会,我今天回去公司商量一下。” 说完,陆开云便走了。 对方心想:陆总的地位,还要跟人商量? 他直接去了机场,回了a城,路上,给生命科学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给陈汶打了个电话,又给俞念的司机陈良斌打了个电话。 打完了这一圈电话,陆开云才上飞机了,飞机上,他闭目养神,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的是那十指相扣的两双手—— 陈良城。 第二日,陈良城就被调回生命科学院了,他略诧异,但是这种临时发生的情况多了去了,他知道,所以不抱怨,只是刚刚和江乔开始,甚至是,刚刚有点儿开始的苗头,就被调回去了,多少有点儿遗憾。 他要回去,江乔心里感觉多少诧异,他在这里,如果陆开云来了,好歹有个抵挡,如果他回去了,就剩江乔一个人了,江乔就会想到陆开云那毫无顾忌的撩拨和直言不讳的上手,太恐怖了,江乔想要一段细水长流的恋爱,不想整日浑身战栗。 没错,陆开云给江乔的感觉就是浑身战栗。 这种战栗,不是害怕的那种战栗,而是那种荷尔蒙的气息,在外人面前不轻易暴露的荷尔蒙气质,要在江乔一个人身上迸发,江乔不知道爆发出来的力量有多大,而且,他总是撩江乔,撩江乔,江乔一个未婚少女,控制不住,而他,又是结了婚的,江乔不能犯这种错误,每次,江乔都在失控的边缘。 所以,她每次都战栗到腿软,想尿出来,这种事情,太羞耻了,她从未告诉别人。 江乔感觉跟陆开云在一起,是身与心的沦陷,这太吓人了,他太危险。 倒是陈良城走了以后,陈汶给她打电话了,说乔乔,你这回了丰城,也不回来了是么? “我也没回来多久啊。”江乔说。 “我记得上次说,你要带男朋友给我们看看的,还来不来啊?我可等着呢。”陈汶说到,“让姐姐给你相相看,我看看女首富看上的人,是什么人才。” 江乔执拗不过,又不大想去a城,想来想去,心想着,陈汶也不是强逼她,不去就不去,能拖一日是一日。 俞念的司机陈良斌却来找陈良城借钱了,要借一个亿。 陈良斌的样子挺可怜的,说自己在澳门欠了赌债,如果不还,对方可能会砍了他,他还不能让自己的父母知道,只能求堂哥了。 陈良斌跪在陈良城的面前求情,样子特别可怜。 陈良斌是陈良城的堂弟,两个人关系不错。 一个亿对江乔来说,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数目,可对陈良城来说,不是一笔小钱,纵然他生活小资,也就是个中产靠上,几千万他有,一个亿那就是他的全部身家,就算有科研奖金,但和一个亿比起来,总是小巫见大巫的,陈良城说,没有,这么多钱他去哪里凑? 陈良斌说,“哥,你不是刚交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么,问她借。” 陈良城马上揪住陈良斌的衣领,“你怎么知道?告诉你,别打她的主意!” “哥,你这么在意,说不定人家不会在意的哦。”陈良斌要松开陈良城的手,却怎么都松不开,陈良城不愧是个天天健身的,这臂力。 “那一亿你给我想办法?”陈良斌说到。 “是我帮你想办法,是帮!这不是我的事情。”陈良城说到。 “那谢谢哥了。”陈良斌说完,便走了。 陈良斌走了以后,陈良城相当烦躁。 他不觊觎江乔的钱,可有人觊觎,这种觊觎迟早都会算到他身上。 本来和江乔在一起,他没有任何压力的,可是瞬间,压力好大。 本来,他可以请她吃十块钱的早餐,她不嫌,也可以请她吃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套餐,他请的起,不为贫贱转移,可是现在,不行了,陈良斌已经盯上了。现在,他有点儿不敢看上江乔了。 江乔这种女子,如水的性情,业务能力又那么强,还不会仗势欺人,有时候挺爽朗挺幽默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呢,陈良城尤其喜欢看江乔笑的时候,很动人,感觉天地万物,那一刻都会化为乌有。 江乔不把陈汶的话放在心上以后,周晓给江乔打电话了。 周晓也想看看江乔的乘龙快婿长什么样,最好乔乔有男朋友这件事情,让陆开云知道,上次他大概听到了,但也就听了个大概,没见过真人。 见了真人,陆开云才真的能够死心,毕竟和人家一个未婚男子比起来,他一个已婚男人,拿什么给江乔? 周晓催江乔,江乔赖不掉了,而且,陈汶也催。 江乔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趁早给这两个人介绍了算完事。 江乔的内心,是真的想和陈良城发展的,根本没有二心。 所以,那天约着去了陈汶说的酒店,江乔是一边和陈良城说话一边进去的,还是在那家泰国菜,还是那个包间,和上次相同的是,这次,陆开云竟然也去,江逢的位置换成了陈良城,多了一个周晓。 陆开云正在拿着热毛巾擦手,抬眼瞥了陈良城一眼,“谁啊?江小姐不介绍一下吗?” 江乔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她又抬起头来看陈汶,看陈汶怎么解释,陈汶并不知情,只是说,这几天陆总要请我吃饭,我说乔乔的男朋友要来,不如一起吃啊,陈汶说的挺理直气壮的。 周晓在端着茶杯喝茶,心想着:就怕你不知道,你早知道了早好。 第569章 他咬牙的声音 江乔坐定以后,对着陈汶说,“这是我男朋友,陈良城,你一直想见见的。” 陈汶说,“不错啊,一表人才,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面上挂相的。” 陈良城很礼貌又极为得体地和陈汶打招呼,陈汶介绍的陆开云。 陈良城和陆开云握手的时候,陈良城的心里嘀咕了一下:陈良斌就在他夫人的手下开车,陈良城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也许只是巧合。 “不错啊,以后就得叫什么了?是合伙人老公,还是——啊?”周晓说到。 毕竟江乔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 周晓今天特别得意,把陈良城介绍到陆开云面前,陆开云想必知难而退了。 陈良城便笑笑,“我无所谓,我和江逢都是学生命工程的,对这些不在意,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笑容高贵又温和。 江乔在低头点菜的时候,也轻笑了一下,她喜欢这种拿得出台面的感觉。 作为丰城女首富,自然有很多场合,至于江乔为何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她不清楚,她就是觉得,她的另外一半不能给她丢人。 陈良城便和陈汶说起来自己的事情,说话娓娓道来,听起来人品也非常不错,江乔笑着的脸,笑得更开了,她很开心地点了好多菜。 周晓看出来江乔的满意了,笑着说,“很恩爱哦!你也不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江乔把菜单给了服务员,问到周晓。 “啧啧啧,表示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纯?亲一下啊。”周晓说到。 江乔瞪了周晓一眼,“别瞎起哄,小心我开了你。” “那你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别是做样子给我们的看的。”周晓又说,“大家都年轻,陆总和陈姐都是过来人,你怕什么,再说了,私底下肯定也没少做。” “我——”江乔有些吃瘪。 如果不是周晓,她才不希望这么快把陈良城推到大家面前,尤其是推到那个人的面前。 陈良城说对周晓说到,“别人都是过来人,你不是,所以,少儿不宜。” 江乔侧头看了陈良城一下。 陈良城浅笑了一下,“乔乔面皮薄,这些她做不来的,就算要做,也是我。” 陆开云一直在那边用热毛巾擦手,周晓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和陆开云挨着,并不晓得是什么的响动,反正周晓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陆开云紧紧地闭着嘴唇。 陈良城刚刚侧过脸来,要亲,亲以前还问了一句,“介意吗?乔乔?” 江乔低着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在陆开云面前被亲,心里特别难受,她也知道为何周晓为何这么起哄架秧子,就是让陆开云看看。 所以,她说了一句,“不介意。” 陈良城笑了一下,到了江乔的面前,刚要吻下去,那边陆开云便发话了,“两个人有什么事,还是去床,上干,我老婆也不在,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江乔心想,他怎么那么色呢?她和陈良城刚刚在一起,怎么就说去床上的话? 估计他那种人,一上来就去床的。 而且,这是陆开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起“我老婆”这三个字。 日常,他从来不提俞念的,更不用说这么亲热的“我老婆”了。 陈良城便对着江乔笑了一下,不亲了。 菜上来了,江乔开始吃饭。 陈良城说了句,“这泰国菜里没木耳。” 陆开云问了句,“谁不吃木耳吗?” 陈良城便说,“乔乔不吃木耳。” 陆开云目光射到低着头吃饭的江乔身上。 江乔的很多爱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吃了饭以后,陈良城要送江乔走的时候,电话便响起来了,是陈良斌的。 陈良城皱着眉头,“我说了,我想办法。” 江乔站在他身边,问到,“谁啊?” “我堂弟。” “你还有堂弟吗?”江乔问,“说说你家事吧,你还从来没跟我说过呢。” “我爸妈都是大学教授,我爸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弟弟有个孩子,也就是我堂弟,陈良斌。”陈良城双手抄兜。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路上走着。 以前江乔上高中的时候,总看见男同学和女同学手牵着手在路上压马路,江乔开窍晚,整日觉得马路有什么好压的,现在,她挺向往的,恰好这时候,陈良城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便边走边说起来,走得很慢。 陆开云和陈汶告别以后,在私房菜的门口又聊了几句,他正对着江乔和陈良城的方向,他知道江乔不是故意做给他的,如果故意做给他看,那日在丰城的时候,两个人不会十指相扣。 江乔和陈良城慢慢地走着,竟然溜达到了江乔的公寓,江乔便上楼去了。 江乔喜欢这种十指相扣的细水长流,淡淡的情丝缠绕。 江乔上楼的时候,看见陆开云竟然在她的门口抽烟。 这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掉头就走,相反,她很淡定地开了门。 陆开云什么都没说,就进来了,进来以后,就把江乔抵在墙上吻起来。 江乔从未被人这样强吻,她再次被他吻到大脑缺氧。 江乔脑子中不断浮现出那日在陆开云家里的情形,她的手只触到了一点点,她知道粗,不知道多长,她常常做梦都梦到,这种念头,几乎逼疯了她,对男色的那种渴望,对陆开云荷尔蒙的渴望。 江乔缠住了陆开云的肩膀,她知道他不会放过他。 这个小三,江乔当定了,与其每日躲,不如顺其自然。 陆开云的唇慢慢地蹭着江乔的脸,“这次怎么不反驳了?” “你想要便要吧,我反正有男朋友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和陆总就是地下的露水情缘,我是你的小三,你也是我的小三,我们之间,就是为了性存在。没有其他,可好?”黑暗中,江乔问到陆开云,“江总也知道,我对男色挺渴望的,陆总身材好,我也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要不然试试吧?” 陆开云沉默了好久,黑暗中,江乔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好像听到了他在咬牙的声音。 第570章 老陆的女人 陆开云下一秒钟,便把江乔抱到了床上,亲她。 他进去的那一瞬间,江乔觉得痛极了,她紧紧地攥着掌心,咬着牙,咬着陆开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掌心攥得紧紧的。 江乔切身体会了生生被撕裂的感觉。 陆开云相当虽然霸道。 江乔现在才体会了,陆开云真的不是不行,是很行,他非常行。 到了最后,江乔都快晕死过去了,头上大汗淋漓,头发都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也贴在了自己的胸前,他让她,欲死欲仙。 江乔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思想感情做的,总觉得他相当用力,完事之后,已经两点半了,陆开云深吻了江乔,江乔抱住他,“陆总不错哦,体力好得很。” “和谁比?”陆开云问。 “你说和谁?我就一个男朋友,但是,咱俩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我也绝对不让俞念知道,好吗?”江乔的胸贴着陆开云,问到。 陆开云听到了这话,似乎又激起了他心中的某种情绪,他再次把江乔压到了身下。 这次,好像把江乔的真情实感都压出来,也都做出来了,江乔昏昏沉沉的,想起那句接地气又亲热的“老陆”,便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老陆。” 陆开云声音低沉沙哑地说了声,“叫谁老陆?” “就咱俩,谁姓陆?”江乔声音也是软软的,没劲儿了。 “老陆和老陆的女人吗?”陆开云又说。 纵然这句话十分撩人,撩得江乔心里痒痒,但她还说了一句,“我是谁的女人,大家都知道。” 言下之意,在外面,她只有一个男朋友,现在男女认识不到一个月就上床,实在太正常了,就如陆开云曾经在饭桌上说过的,去床,上做,陆开云也是一个认识了女人,就直奔主题的人,外面都知道江乔和陈良城的关系,不知道江乔和陆开云的关系。 江乔实在很累了,晕乎乎地说了句,“我睡了,困了。” 江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下午一点了,她醒了,便觉得好饿。 她躺在自己的地方不敢动,怕陆开云看出来什么。 陆开云好像刚才去洗手间了,不过一夜时间,他的下巴便长出来胡子了。 看到江乔的被子,盖到了肩膀下面,他坐在床边,给江乔盖了盖被子。 接着捏住了江乔的下巴,“往后,我每周五六日来。” 江乔皱眉说,“不是只有昨天晚上一次吗?” 陆开云似乎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当中,调戏很多。 “你想多了。”陆开云说到。 刚刚睡醒了的江乔,脸上很亮,像是刚刚剥出壳的鸡蛋清一般,她看着陆开云,微皱着眉头。 “我每周六日来,包括这个星期,今天周五!到时候,不让谁来,你心里最好有数,更别想着今天回丰城。”陆开云凑在江乔的耳边,说了一句,那个声音,只有江乔能够听见,江乔还是红了脸,阳光打在江乔的脸上,微红的脸,还是很可爱。 接着,江乔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江乔心里矛盾极了,她的手抓了抓床单,其实她是他的小三无疑了。 但是昨天晚上,她为了自欺欺人地让自己相信,自己并不是他的小三,或者是为了在他面前,获得主动的姿态,说了那些话,其实和他上床,解决了江乔一直以来的相思之苦,没错,她对陆开云,就是相思之情!撩起来压不下的相思之苦。 她从俞念的手里,偷了他,或者说,被动地偷了他。 自从那日在他家里以后,她对他念念不忘,仿佛从那一刻起,她便是他的人了一样,可是江乔一直要摒弃这种念头,正如妈说的,好女孩要有理智的,所以,她找了一个感觉不错的男人,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她是真心想和陈良城那个男人好的,如果不是被陆开云搅黄了的话。 可是她现在已经做了坏女孩,甚至,都不是女孩了,她已经变成女人,成了“老陆的女人”。 脸上闪过一个微笑以后,江乔的心里又开始很乱。 她在床上又假寐了一会儿,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幕幕,想着他在她耳边说话,想着他的种种,心便再次跳起来,不过好在,这种泄底气的事情,她没让他知道,江乔知道,她是不可能和陈良城在一起了,既然做了他的人,她便不能那么坏地、明目张胆地欺骗陈良城。 陆开云,当真该杀。 不过想到他以后,周一到周五要日日回他老婆的身边,江乔的心中又开始绞痛,堂堂丰城女首富江乔,竟然做了别人的第三者,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他,江乔又特别恨。 江家,竟然有女人,做了别人的第三者,这个人是人人都仰慕的江乔。 对他,既爱又恨,就是想早点见到他,和他掰扯清楚,可江乔知道,这是掰扯不清楚的,从现在开始,或者从昨天晚上开始,江乔的心里有一种又恨又痛又暗喜的感觉,那个对着俞念说,“别以为你老公是香饽饽”的江乔,已经离江乔很远了,她有点儿看不起现在的自己,她忽然开始了解了第三者的心态,偷人的感觉,这些都是拜陆开云所赐,江乔想杀了他。 江乔起床了,她在翻看着床单和被罩,看到在床靠近中间的地方,有红色的血迹,幸亏她一直躺在床上,没起来,她照顾了自己最后的尊严,若让他知道,她的处女之身给了他,而他还是一个已婚男人,江乔不知道在他面前会矮到哪里去。 她便把床单拿下来洗了,泡到了盆里,去洗手间的时候,她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脖颈上,还有胸上,都是红色的吻痕。 江乔搓洗床单的时候,忽然觉得阵阵委屈涌上她的心头,以前家里,她几乎不洗衣服的,洗的也只有自己的内衣,可如今,她要偷偷摸摸洗自己的床单,不能让那个人知道。 他以前总撩她,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想必以后会弃她如敝履。 江乔愈发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了。 第571章 去哪了? 江乔忽然觉得,把陈良城带到陆开云面前是错误的,挑起了他的占有欲,江乔从此便不得安宁,江乔很恨,陆开云让她不知所措。 陆开云今天去公司开会了,今天周五,例行会议,黎总监说,“陆总,听说江小姐回来了,要不要让她过来开会?” 陆开云说,“刚来,让她休息。” 黎总监心想:怎么感觉今日总裁这么不一样?好像有种种的暧昧,欲说还休。 “让周晓来吧。”陆开云说到。 黎总监便给周律师打了电话。 今天江乔去了一趟楼下的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和避孕套,避孕药吃上了,又买了一些,拿回来放到了抽屉里,以备不时之需,她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孟昭华,向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曾经江家的事情,如今报应到了江乔的头上。 江乔知道,自己不该看上这个人,不该遇到。 下午的时候,在阳台上晾着的床单和被罩竟然干了。 江乔都收了起来,这个家,陆开云总共给她买了两套被罩,都是格子的。 一套粉红,一套黑白格子,这套黑白格子因为格子颜色的不同,显得更干净,更好看。 江乔把这套更好看的床单换上了。 今日她浑身酸痛,在家里看了一天的材料,直到下午五点,响起了敲门声。 陆开云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好多东西。 “不准备给我配把钥匙?”他问。 江乔站在门口,“我以为装修的时候,你已经有钥匙了。”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不君子的人么?” “你君子吗?我都准备要好好生活了,若不是你,我可能都谈婚论嫁了。” 陆开云没说什么,提着东西就进门了,今日他四点多就从公司出来了,特意出了趟超市,买了鸡鸭鱼肉,进门看到江乔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东西,便问,“今日做什么了?” “看材料。”江乔重新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江乔也不想出去,因为不想面对自己的这种身份,总觉得去了街上,就人人喊打,害怕有一日俞念找上门来,把她的衣服剥光了,这种事儿,怪男人的少,都是怪外面的女人。 就看到陆开云去了厨房,不多时,厨房里就响起了动静。 他会做饭? 他切菜的动作倒是挺温情。 因为切菜的声音,江乔不能安心看东西了,便站在了厨房门口,看他做饭。 他做饭的样子,倒是好帅呢,只穿着衬衣,袖子挽到了袖口处,他的肩膀宽而平,这大概是江乔第一次用这种身份,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 “你们家谁做饭?”他忽然问到,背着身子,声音也很温柔。 “大部分时间是阿姨做,不过我爸和我妈都会做,谁都做。你家呢?”江乔问。 “我。” 江乔愣了一下,接着又酸了一下。 他父亲过世了,又好像他不和自己的母亲一起住,和俞念在一起,也是他做饭,倒是一个好疼老婆的老公呢。 陆开云忽然转过身来,问到江乔,“是不是不吃木耳?” 江乔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竟然是那么温柔的。 江乔回答了一个“是。” 昨日她想杀了他,今日竟然从他的字里行间觉出来,他是一个挺温情的人,不像昔日那样霸道又调戏人了,江乔的心便软了。 大概做了一个半小时的饭,他还做了一个鸡汤,江乔便一直在看材料,却是心有旁骛,总是不踏实,陆开云把饭菜端上桌子以后,江乔说,“不错,以后有人给我做饭了,你要不在,我还没饭吃。” “想我天天来?”陆开云在盛汤。 “天天来也不错,男色么,我晚上不寂寞,白天有饭吃。我还不用出钱不是?”江乔洗了手便坐下来吃饭,“对了,你不需要去伺候你老婆?” “吃醋了?”陆开云问。 “吃醋起码得爱上不是?我也不爱你,我吃什么醋?”江乔说到。 陆开云的脸沉了沉,给江乔盛了一碗汤。 这是第二次,江乔的家里有人来,有了烟火气息,而且,今天晚上,这个人不走了,直到后天都不走,这个人昔日是她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现在是她的床伴。 江乔努力不让自己沉入自己是他的小三的念头,总觉得,“小三”太过羞耻。 吃了饭,是江乔刷的碗,刷了碗,她又看了会儿材料,便去睡觉了。 刚刚进了卧室,就看到陆开云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看电视,那副样子,又高贵又慵懒,十分男色,江乔看了,竟然吞咽了一下口水,男色撩人。 陆开云仿佛看到江乔在看他,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朝着江乔睨了一眼,接着又转过头来,把目光放在了电视上,可他的心思,分明不在电视上。 江乔拿着浴巾便去洗澡,从浴室出来,整个人心特别慌乱。 “怎么把床单换了?”陆开云问到。 “有不好的记忆,便换了。”江乔说到。 “什么不好的记忆?”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江乔又听到陆开云的牙齿咬了咬。 江乔说这种话,何尝不心酸。 如果他未婚,该是一个多好的相亲对象,家事条件都符合,最重要的,江乔很喜欢很喜欢他,看到他,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喜欢和想攫取他,是从性到性格都舍不得的喜欢,可是,他结婚了,所有的这一切,便都成了零。 和他的事情,也都变成了不能跟别人说的“偷情”。 这种感觉,江乔相当厌恶。 江乔总是想起他穿着衬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现在看到了整个人。 江乔穿着睡裙,便躺在了那边,陆开云关了电视,关了床头灯,便只剩下黑暗了。 陆开云先吻了江乔,要做的时候,江乔拿出了避孕套,给他。 “你给我戴上。”他说。 江乔心颤如麻,想起她曾经差点触摸到他,心里便痒痒得很。 这次,江乔摸到了,两拳头还要多。 江乔的脸顿时就火辣辣的,她在想,这么长,是怎么进去的? 江乔侧着身的影子,在陆开云的眼里,特别性感,起伏的线条。 陆开云伸了一下胳膊,便把江乔揽倒在怀里了。 他在她的脸上逡巡着,用那种暧昧到死的声音说到,“喜欢吗?” 江乔伏在他身上,“挺喜欢的。” “是喜欢它还是喜欢我的?”他又问,他的舌头凑在江乔的耳边。 “喜欢它。” “和几个男人搞过?”陆开云又问。 江乔顿了一下,说到,“除了陈良城,便是你了。” 言下之意,只有两个男人,江乔很纯洁了,你才是第二个。 现在,有两个男人的女人不还是处女嘛。 陆开云放在江乔肩膀上的手似乎顿了一下,接着就把江乔压在了身上。 这一次,江乔便感觉到这件事情的好了,挺喜欢的,陆开云就像是一个老司机一样,把江乔带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巅峰,江乔觉得,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要酥了,若是换个人,肯定不会有这种效果的,江乔很喜欢,他的第一个男人,是这般的老司机,不是处男般无知,什么都不懂。 所以,江乔自我安慰地想到,从别的女人手里偷来的男人,那都是在别人的身上,经过一次又一次地演习出来的,江乔把他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的嫉妒,转化成了在演习的欣慰,这样,心里的醋意便少多了。 想到此,江乔狠狠地咬了陆开云的肩膀一下。 第二天早晨,江乔起床的时候,陆开云已经做好早餐了,小米粥,煮鸡蛋,还有小菜,他做饭还不错,可惜不是自己的老公,若是自己的老公,便能日日使唤了,也可能刚睡了江乔,江乔首富的身份,让他在献殷勤。 江乔穿着真丝的吊带睡裙。 “你在我面前拿捏什么?”陆开云问。 “我拿捏什么啦?”江乔说到,不想谈这个话题,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江乔,是有些自卑的,因为小三的身份自卑,所以,日常,她便让自己放开一些,看开一些,可能和平常不大一样,所以,便显得有些不同,“你今天去干嘛?” “回家,处理一些事。你呢?”陆开云在江乔对面吃饭。 “没事干,看材料。” “不去逛街,逛街的话,我有卡,哪儿的卡都有。” “我是需要卡的人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别的女人了?”江乔冷冷地说到。 “当成我哪个女人?” “你心里清楚。” 陆开云便又笑了一下,“我偏偏不清楚。” 江乔便不说话,虽然他们在床上肉碰肉的声音犹在耳边,相当和谐的床事,但并不代表江乔的心里没有疙瘩,相反,她心里的疙瘩特别大,都有些自暴自弃了,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是那么愉快的。 “我怎么听到有些吃醋的意思?”陆开云又淡淡地笑。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说完,江乔便起身去床上躺着了。 “我走了。”陆开云进来对着江乔说了一句。 江乔没说话。 接着又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江乔没忍住,眼泪哗哗地便落了下来,当第三者,并不是为了他的钱,她特别被动,她心里苦的很,她讨厌这个人。 江乔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是陈良城。 江乔站起来接,顺便站到了窗户前面,想看陆开云的车开去了哪里。 如果按照他刚才的说法,是回家的话,那应该往东开才是,可是他的车,明明往西开了,江乔便知道,他可能去了城郊,可能去看俞念拍戏了,也可能——他的女人那么多,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本来江乔今天想跟陈良城说句对不起的,两个人不合适,可是看到陆开云的车没有回家,她忽然就不想跟陈良城说再见了,陈良城约了她今天去爬山,她便答应了,说“好。” 反正两个人是从爬山结缘,江乔家里的装备很齐全,她换了登山服,拿上了所有登山装备,今天跟陈良城去西山看红叶,叶子都红了,很漂亮。 可是今日的江乔,并不像昔日那么开心了。 下午的时候,江乔不想回去,她和陈良城一起去吃了火锅,回去的时候,都快九点了,江乔想着,可能陆开云看自己不在,已经回去了,也可能看到俞念,忘了回来,电话都没有给她打。 江乔非常疲惫,当她穿着登山服进门,打开灯的时候,忽然看见陆开云坐在沙发上,他在抽烟,烟气在他的眼前萦绕,他双腿交叠,看着江乔,问到,“去哪了?” 第572章 我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江乔站在门口,放下背包,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的紧身打底衫,换鞋,她淡淡地说到,“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本来装修的时候,我就可以干这种不君子的事情,但我没干。既然前几日我在你眼里,已经不君子了,我索性把事情做了。去哪了?”陆开云始终抚弄着自己的下巴,在打量江乔。 “跟我男朋友爬山去了,一起吃过晚饭,你晚饭不用等我吃了。” 陆开云沉默了好久,“不打个电话?” “不方便。”江乔说完,便要去洗手间洗澡。 “过来。”陆开云说到。 “我去洗澡。” “说两分钟。” 江乔想了想,便过去了,刚过去,陆开云便把江乔揽在了腿上。 以前的时候,江乔和陆开云并没有这样的时候,所以,她总想站起来,觉得陆开云的腿,不是谁都能坐的,她坐得心惊胆战,最重要的,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是她偷来的,所以,在一起,也便不那么放松。 她本能地起来了,却被陆开云抓住了她后面的衣襟,让她又坐了回去。 “是我把你逼成这样的?故意找个男人来气我?”陆开云问。 江乔便有些脸红,“没有,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和他,很可能。” “身上没有铜臭气,不是特意说我?”陆开云这次的脾气要柔和多了。 果然睚眦必报得很,江乔都忘记她在哪里说过这句话了,陆开云竟然还记着。 “并没有说你,而是说我自己,喜欢没有铜臭气的人。”江乔又说。 陆开云便揽住江乔的身子,头在她的身上磨蹭着,“给个笑脸,我下周便不来了。” 江乔的心里一阵抽痛,不晓得为什么痛成这样,就是想到陆开云说不来了,心里就抽痛到反胃,她很想问,下周五周六周日还来不来? 虽然他在的时候,她恨,她怨,可他真不来了,江乔心里又起了相思。 毕竟,陆开云是江乔情窦初开以来,看上的第一个男人,是方方面面都看上的男人,这个男人,太对她的胃口了,以至于别的所有人,都成了将就,甚至,连将就的线都过不了,江乔曾经想过,找一个稍微看得过眼的,过一生,可她突然又成了陆开云的人了,命运向来无法捉摸。 江乔恨他结过婚,恨他有老婆。 江乔低了一下头,没说话,只说,“我去洗澡了。” 这次陆开云没有再拉她,江乔便去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江乔又哭了个彻底,下周不来了,估计又去找他老婆,他每周四天在那边,只有三天在这里,江乔心里便特别不平衡。 她恨这样的自己,陷在一段不见天日的爱情里,生生地入了他的坑。 江乔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好在这个家,是有两个洗手间的,她出来的时候,陆开云已经洗澡上床了,她是女人,在浴缸里磨蹭的时间长。 陆开云说让江乔给她个笑脸,可江乔怎么都笑不出来。 看到江乔要睡了,陆开云便揽了她的肩膀一下,两个人一起看电视。 其实陆开云也没什么要看的电视,江乔有些心不在焉。 这样的生活,多像两口子的日常,就算不是两口子,同居的男女,在一起看电视,也是小乐趣啊。 陆开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江乔没看,陆开云看了一眼,便下床去阳台上接了。 江乔便知道,这是他老婆打来了,可能问他在哪,又可能—— 江乔狠狠地攥了攥自己的掌心。 电话是俞念打来的,手机显示的是:俞念。 俞念在电话里说到,“开云,你今天都跟曹溪说什么了?怎么她眉开眼笑的,好像吃了春药?” 陆开云已经站到了阳台上,“我跟她说话,你也要管?” 声音不大,却是有上位者的威严,俞念只是一个从平民家庭出来的明星,还是有些怕的。 俞念沉默了片刻,“我不是这个意思么,就是——” “是什么?”陆开云的声音,很让人惶恐,尤其让俞念惶恐。 江乔看到陆开云站在窗台上,把阳台的门也关上了,她只能听到动静,听不到在说什么,因为她在,所以,他不方便。 江乔索性气地把灯关上了,躺在了床上。 陆开云站在窗台上,身后都黑了,阳台上也不亮,他回头看了一眼床的位置。 估计江乔就差把阳台的窗帘给他拉上了。 “好好在丽都公寓待着。”说完,陆开云便挂了电话。 陆开云回房间里去的时候,是摸黑进去的,他就穿着睡裤,赤裸着上身。 刚刚要走上床四周的地毯,鹅绒的枕头便扔了下来,带着气愤。 陆开云弯下身子,捡起来枕头,扔到了床上。 他上床以后,压在江乔的身上,在她的耳边蛊惑她,“我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江乔便又脸红心跳,这种情话,多好听啊。 她的心刚刚经历了一场沦陷到低谷的浩劫,他便又说这种话。 他是她的,别人抢不走。 可现在,分明是江乔从别人手里抢了他。 “可我不是你一个人的。”江乔又执拗任性地说。 她还是介意自己小三的身份。 “还是谁的?”陆开云使劲儿咬着江乔的肩膀。 “谁的你不清楚吗?我白天有男朋友,我只是周五,周六周日的夜里属于你。”江乔说到。 “是么?”陆开云狠狠地咬她,“可我偏偏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江乔的声音中,委屈居多。 陆开云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是你一个人的。” “你不是!”江乔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我和俞念是形婚!我和她没有夫妻之实。”陆开云又说,始终吻着江乔。 江乔沉默片刻,“已婚男人都这样吗?真是可笑。整日说和自己的老婆离婚,整日说,都是骗外面的女人的。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说和你老婆的关系不好,我有眼睛,会看。” 陆开云早便知道她不信,今天晚上的两个人,便在江乔的负气和陆开云成熟男人的压迫中做完了,江乔很累,陆开云从后面抱住了她。 第573章 不符合你男朋友的标准 第二天,江乔起来的时候,陆开云已经在做早餐了。 江乔昨天刚刚爬了山,本来就腿酸的要命,加上昨天晚上他的折腾,今日走都走不动了,可能因为累,反而睡不好了。 陆开云日日做饭,倒是真不错。 江乔去了厨房,看到陆开云的背影。 陆开云好像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咱家还有黑芝麻吗?” 江乔愣了一下,陆开云一个“咱家”便让江乔心神荡漾,心里竟然生出无数温暖的念头,“要黑芝麻干嘛?” “给你做粥。” 江乔便笑了笑,“你还会做黑芝麻粥?” “是,什么都会。” “二十四孝老公。” “谁的?”陆开云忽然问了一句。 江乔便没有说话。 本来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形容男人什么都会,对老婆好,不就常用这个词吗? 江乔本来也没想说谁的,她没说话,便出去了。 现在她对“老公”这个词,觉得非常敏感。 不管是谁的,总之不是她的。 男人说离婚的话,都是哄人的,他们都只想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享齐人之福,可江乔也恨自己,怎么就进了他的坑。 想起他昨天晚上,在黑暗中,说“我是你一个人的”时候,江乔便红了脸。 陆开云已经把饭做好了,端出来的时候,江乔看到,他还弄了凉菜。 江乔有心想问,日常他也是这么给俞念做饭的吗?可终究没问。 她讨厌比较,她讨厌自己和俞念这样的傻白甜比较。 她好歹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好歹是事业有成的高级知识分子。 还是首富。 “今天都干什么?”饭桌上,陆开云问江乔。 “不知道,可能会看材料。” 若是陆开云不在,江乔会出去逛街,出去找周晓的。 或者如果陆开云是她的正牌老公,她会拉着他的手,出去公园逛逛,或者心血来潮,突然就买了某个国家的票,出去旅行了。 生活在阳光下的江乔才是最幸福的。 吃了饭,竟然又是陆开云刷了碗,江乔是赌气不刷的。 然后陆开云便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晒起太阳来。 江乔偷偷看过去,他的样子,倒是真帅呢。 “你看什么?不会光明正大得看?”他问。 好像之前他就曾经说过这话呢。 “看你长得帅,气质好。”江乔说。 “帅成这样,好成这样,也不符合你男朋友的标准不是?”陆开云又说。 江乔觉得,他说这话有几分自怜自艾的。 想起他昨日说过,给他个笑脸的,江乔便在背地里笑了笑,是从苦笑中开出来的一朵花,过了今日,明日他便不来了,江乔的心里便又抓狂起来。 “这样笑起来,很好看了。”他说。 他看到了?江乔朝着那边看过去,才看到,她的模样都映在了阳台的玻璃上。 太阳很好,她的影子很清晰。 江乔就想知道,他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为了看江乔方便,还是不经意地发现的?不过江乔没问。 这种俗世静好的日子,江乔非常喜欢。 今日的两个人,还算和谐,江乔也不闹别扭了,中午一起做饭,下午做爱,晚上吃了饭,又做。 江乔知道他是离不成婚的,心想,既然离不成,就做一个快乐的小三吧,至少他身材好,颜值高,床上功夫不错,是江乔一直都喜欢着的那个人。 两个人做了半宿的爱,周一早晨,陆开云便起床,准备去上班。 江乔知道他为什么起这么早,因为他不能让人看到,昨天晚上他在江乔家里住的。 雷厉风行如同陆开云,手动一动就能够翻云覆雨的陆开云,竟然也有怕的时候?简直可笑。 江乔躺在床上,不动弹。 陆开云走到她身边,说到,“我走了。” “走了便不要来了,我回丰城去。”江乔说,“我讨厌当小三的日子。露水情缘,过了就过了。” “不管你回不回丰城,这个周五,我都来,你若不在,我一个人睡。”陆开云说道。 江乔躺在床上,头朝向那边,不看陆开云,她的手伸出来,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陆开云看到江乔这副样子,笑了一下,“这个经,便是念了,你也听到了,看着办!” “我就是不来!” “不来?不来我就给陈良城打电话,给你爸妈打电话,说你和我睡了。” 江乔转过身子,猛地把枕头砸到了陆开云的身上,骂了句,“滚!” 陆开云又笑笑,说了句,“走了。” 陆开云走了以后,江乔又在床上躺了好久,今日的心情并不像第一日那样矛盾了,因为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陆开云除了在床上,算得上是一个温柔的人,对她不错,江乔很想知道,他在家里,是不是也这样待俞念。 总之,这几天,江乔总是生出要和俞念比的心思。 她该是样样都比俞念强的啊,若她早日遇到他,该有多好? 江乔起来的时候,看到他做的早餐,还在桌子上摆着,想到他这一个星期都不来了,而且刚才江乔也说了,她要回丰城,看起来这话是不能白说的,必然要回去的。 江乔想想这三天,自己从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成了“老陆的女人”,心里便觉的好微妙,心里想着,若是让妈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骂自己呢。 就算妈不骂,就是周晓知道,也有江乔的好果子吃。 江乔吃了饭,便去了自己的律所。 周晓看到江乔,满眼放光,便问江乔,周末去哪了。 江乔想起周晓对陆开云的芥蒂,便说,“去和陈良城爬山了。” 周晓非常欣慰,江乔能走上一段正途的恋爱,她最欣慰了,而且啊,江乔的脖子上,可是吻痕未消,纵然江乔用围巾遮掩,可周晓还是看到了。 周晓甚至比自己谈恋爱都开心,周晓可不是同性恋,而是她觉得从大局考虑,江乔和一个正正经经的人谈恋爱,总比跟陆开云那个有妇之夫强,有利于律所的名声,到时候,万一成了陆开云的人,大家都会说,江乔律所在陆开云的庇护之下,虽然根本不是这样。 周晓非常欣慰,她心想着,就该让陆开云知道,江乔早就名花有主了。 江乔和陈良城郎有情妾有意,不比陆开云那个有妇之夫强百倍? 第574章 碧螺春,别客气 开云集团。 今日周一,要日常召开例会,黎总监跟陆总说,今日要请江乔律所的人来开会。 “给江乔打电话。”陆开云说到。 黎总监便打了,江乔说她最近事情多,要在律所处理,处理完了,特别忙,走不开,开云集团的事情,让周晓全权负责。 黎总监便跟陆开云说了,说了江律师有事情。 “我知道了。”陆开云对着黎总监说了一句。 接着,他给江乔发了微信:床上闹了别扭,会也不开了? 江乔看了,心想着:他非要提床上俩字吗?便回:我真有事。 江乔之所以不去开云集团,因为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站在一起,或者坐在一起,这太尴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陆开云回:回丰城? 江乔:可能下午。 陆开云没再说什么,默认了江乔要回丰城的要求。 他也不是她的什么人,自然管不了她。 而且,她是丰城的首富,谁又有资格管她? 于是,今日,周晓来了开云集团。 周晓来得时候,挺得意的,她不晓得江乔有没有和陈良城发生实质的关系,但发展到这样儿,也不错。 刚才陆开云给江乔发微信,周晓知道,当时周晓正好在江乔的办公室。 江乔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周晓瞟了一眼,便看到发信人是陆开云了。 然后,江乔就拿过手机去,靠在椅子上回复,然后让周晓来了。 周晓觉得,陆开云简直傲慢地可怕,而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明知道江乔有男朋友了,可他好像全然不把陈良城放在眼里的感觉,见不得乔乔好好谈恋爱,不让人家谈恋爱,你倒是娶人家啊。 周晓看不上来他这种骄傲到天边的感觉,让陆开云知道了江乔和陈良城的发展,才好玩。 开会的内容不是那么重要,再说,周晓这么聪明的人,早就领会会议精神了。 倒是陆开云,似乎一直在观察周晓的表情,但是,他那种人,即使观察到了什么,也不会说的。 周晓毕竟年轻,喜怒常常形于色。 开完会的时候,陆开云对着黎总监说,“迪拜这个项目,收入了四五个亿,去庆祝吧,晚上,我做东,如何?” “陆总请客,我们当然去,不过不是已经请过一次了吗?在您家里。”黎总监又说。 “是请过一次,不过这次又接了个新项目,看起来还能收入更多,不值得庆祝吗?”陆开云淡淡地说到。 “那是,陆总请客,那就去吧。”黎总监说,“我叫上几个高管。” “不用多,就你和老苏就行。周律师也去吧,最近一直是你在跟。你们律所,也叫上江乔。”陆开云不动声色。 “好啊,不过江律师今天下午好像要回丰城去。她不去,他男朋友去一样的哦?”周晓问。 陆开云淡淡地笑了一下,“一样,那便他去。” 周晓心想,看起来陆开云也没有那么多的醋意,难道周晓理解错了? 周晓知道江乔今天下午要回丰城去,她不去,自然有人代替她去。 于是,从开云集团出来,周晓便给江乔打电话了,说约了人去吃饭,问她去不去。 “我都到丰城了,我回丰城,你不知道吗?”江乔说到,正在往家赶的路上。 “瞧我这脑袋,忘了,不过你走了,你的份儿谁吃啊?大家可都是想让你去的?”周晓就说了陈汶几个人一起吃饭,没说陆开云,再说,周晓也很少和陆开云一起吃饭,周晓又说,“要不然我让陈良城去得了,都是你男朋友了。再说了,你们俩——啊——” “别。”江乔不想继续和陈良城有任何关系。 终她此生,她都不希望和陈良城有任何关系了。 “他电话你告诉我。”周晓说到。 “你要他电话干什么?”江乔又问。 “怎么,怕我撬了他啊?” “我——没有。”江乔说了句,接着就把陈良城的电话发给周晓了。 江乔非常信任周晓,正如陆开云曾经说过的,用人不疑。 周晓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江乔没想过周晓要干什么,也没想那么多。 周晓便给陈良城打电话了,这样的事情,陈良城自然是想参加的。 江乔的朋友啊,他也想认识一下。 周晓便说了晚上的地点。 周晓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欠妥当,但江律师不在,江律师的男人,来参加,也没什么不对的,想想,心里又踏实了。 陈良城来了,这次陆开云还是定的半岛酒店,还是上次的“听风”包间。 陈良城毕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白衬衫外穿黑色的西装。 陆开云便一直坐在那里喝着茶,淡定自若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周晓心想:你知道了真相,就不这么淡定了。 陈良城非常礼貌,说江乔不来,他代替她来了。 “无妨,坐,江律师不在a城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麻烦陈先生了,和我们这群铜臭气息的人,坐在一起,实在辱没了你。”陆开云说到,微微笑的样子,简直颠倒众生。 “哪里。”这话陈良城回答得挺没有底气,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都说铜臭,可他现在,被陈良斌的一亿弄得焦头烂额,想撞墙呢,他倒是很羡慕这些有铜臭气息的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财务自由了,便不用理会谁,哪像他,“周律师让我来,我也很意外,但是江乔不在——” “是,陈先生确实该来。”陆开云说到。 周晓看到陆开云那种目光,便觉得他和陈良城之间是不对付的,但是陆开云这个人,轻易不让别人看出来他的喜怒哀乐,所以,周晓便又在心里偷偷乐。 陆开云亲自给陈良城倒了茶水,说到,“碧螺春,别客气。” 陈良城点头,“谢谢陆总。” 大家都在说,江乔回丰城去干嘛的了。 周晓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江律师现在和陈教授的关系这么好,我是下级,不好问,只能问陈教授了,陈教授,你和江乔的关系够好的啊。” “此话怎讲?”陈良城不解。 “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江乔去爬了山,回来,我们江乔的身上就那么样了。啊,这还不很能说明问题吗?”周晓知道,当着黎总监和苏总监的面,不该说这种话。 不过今日,这俩人都是配角,再说,年轻人的事情,他们也理解。 周晓就是要提点陆开云,江乔和陈良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可陈良城到底是知识分子,还是不大明白周晓的话,特别诧异地问到,“江乔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周晓心想:知识分子是榆木疙瘩吗?榆木疙瘩能把人亲成那样? 第575章 闷骚的饿狼 可是周晓看到陈良城错愕的样子,马上就回过神来了,她不是笨蛋。 她又看了陆开云一眼,始终在淡定自若地喝茶,侧着身子和黎总监说话。 周晓脊背发凉,她觉得陆开云这个人的心机深的很,他一早就知道周晓要干什么,他就是要让陈良城知道,江乔的身上不是陈良城亲的。 江乔和陆开云这般暧昧,除了陆开云还能是谁? 如今看陈良城的反应,周晓也知道,陈良城这种谦谦君子,不可能把江乔亲成那样的,只有陆开云这种闷骚的饿狼才能。 周晓现在后悔得不得了,她的心思,被陆开云利用了,利用得特别彻底。 他一句话不说,什么都没干,甚至推波助澜都没有,只说请吃饭,就把周晓利用了,周晓说什么话,他都清楚。 他清楚地知道,江乔不会把她和陆开云的事情和周晓说,只会搪塞说是陈良城。 而且,今天陆开云和江乔微信,可能已经知道江乔要回丰城了,周晓会让陈良城去,陆开云也早就算到,而且恰好正中了他的下怀,这个人,这个人—— 这个人的城府,简直深得吓人。 眼看着陈良城也慢慢地反应过来了,他在端着茶杯在喝茶,很尴尬的样子。 周晓心里就一万个后悔,咒骂自己多管什么闲事,管闲事管闲事,管到陈良城和江乔要吹了,周晓想去买后悔药的,可是没人买。 周晓没想到,陆开云这么快就得逞了,这个饿狼般的男人,婚还没离—— 而且,他离不离婚还是个问题。 陈良城反应过来以后,喝了几杯茶,吃饭的时候实在难以下咽,他不知道周晓是什么意思,只和周晓吃过一顿饭,不了解周晓的为人,他觉得可能周晓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他,他和江乔是不合适的。 毕竟,那不是陈良城亲的。 所以,看了一圈下来,陆开云什么事情都没有,都是周晓的错。 陈良城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周晓想的是,陆开云这个人,简直阴森得可怕。 周晓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饭没吃几口,也说是有事情,要走了,陈良城也走了,只剩下开云集团的几个人,在聊集团的发展。 周晓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在这件事情上,陆开云什么错都没有,他只是提前算到了周晓会说什么,是周晓生生地把陈良城和江乔的恋情推到了这个地步。 大概命运弄人,周晓一直都是反对江乔和陆开云,支持她和陈良城的。 可是最后,错手拆散了他们的也是她。 周晓心里好大的负罪感,她想和江乔打个电话的,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和江乔说,她要和江乔说什么呢?说她弄黄了她和陈良城的恋情? 陆开云真是好啊,坐收渔翁之利,话都不用说一句,更不是坏人。 若周晓是古代那种面皮薄的女子,早就跳楼自尽了。 周晓心里反胃极了,想找个人聊聊这件事情,除了江乔。 她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拿出手机来,放在后面,随便拨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两声以后,她拿过来看,竟然是江逢。 周晓苦笑了一下,告诉江逢,不就等于告诉江乔吗?亲弟弟。 周晓便又把电话挂断了,她就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里的苦闷。 没多时,江逢的电话就回来了,周晓心想,他倒是快。 “找我?”那边说,心情很开朗的样子,毕竟才二十二岁么,在周晓眼里,还是个孩子。 “拨错电话了。”周晓说到。 “准备给谁打电话的,拨给我了?我姐?” “不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聊聊,没想到,打给你了。” “你还没有男朋友吧?”江逢说到。 “没有。” 那边又笑,笑得挺开朗的,“要不要我回去陪陪你?” “不用。心里烦,做了一件错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周晓在秋风乍起的夜晚,一个人走在路上。 “是关于我姐的错事?” 周晓心想,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能吐露啊,陈良城是江逢的师兄,江乔是他姐,周晓说,“现在纽约才早上七点钟,你起这么早?” “没早,还躺着,有人醒了。” 周晓不大懂这个人是什么意思,毕竟也是纯情大姑娘一枚,便问,“江恒也在你那里吗?” 周晓就奇怪,江逢说的有人指的是哪个人?这个称谓,够别扭的。 江逢听到周晓如此说,失笑了一下,“你不懂啊?” “懂什么?算了,你还小,很多的事情,你还不知道,我不跟你说了。”说完,周晓便挂了电话,周晓今天的心情太不好了,没考虑那么多礼貌的问题。 江逢在那边说道,“我年龄小,什么都不懂?可笑!你懂得倒是多。” 周晓想着,江乔这件事情,她是不能管了,越管越乱,最重要的是,每次都被陆开云利用,这个人,城府这么深,她不是他的对手,提点江乔也没用了,也不知道江乔有没有失身陆开云,但被陆开云吻成了那个样子,做应该只是顺水推舟了。 哎,江乔啊江乔,之前周晓所有的提点都不做数了,江乔不再是一个好学生了,周晓简直为江乔操碎了心,可什么用都没有,江乔就这么一骑绝尘下去了,不过她回丰城,好像也是为了避开陆开云,要不然突然回丰城干嘛?周晓现在全明白了。 江乔回了丰城以后,一直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没回江延远的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孤枕难眠,夜不能寐,总是想起在一起的那三天,现在一个人住,也没有人给她做饭了,江乔觉得自己中了陆开云的毒,他逍遥离去,她一个人想他,最重要的,根本不能在一起。 最重要的,这件事情,江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三的名号,她担不起。 有时候,江乔一个人睡觉,会抚摸自己的身体,如同他一样。 江乔好烦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她决定不回a城了。 第576章 看上陆开云了吧 倒是周五的时候,乔诗语给她打电话了。 电话里,乔诗语那边很安静,她问,“乔乔,回来了?” “回来了。” “有事?” “没事。” “一直不回家来住,也不来看看外公,这是没事?” 江乔便沉默,她很想跟妈倾诉自己的事情,但她又怕妈妈看不起自己。 “妈,我——” “看上陆开云了吧?”乔诗语说道。 江乔如同当头一棒,不知道乔诗语是怎么知道的。 乔诗语知道,某些时候,某些情愫,便如同星火燎原,便会迸发出来,纵然找了大家认为都合适的男朋友,可总有一天,这种情感也会被人看出来的,所以,江乔回到丰城来了,努力克制,努力克制,可终究还是没有克制住。 “妈,我——”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没…没什么,他就是…就是亲了我,我就回来了。”江乔又说。 “尽量不要做违背道德的事情,离他远点儿,妈就说这么多。”乔诗语好像在避重就轻。 “妈,我知道了。”说完,乔诗语便挂了电话。 江乔知道根本没有自己跟妈说的那么举重若轻,她中毒了,害了相思病。 若陆开云只是睡了她也无妨,可日常他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他是故意撩还是怎么着,江乔就是受不了,他说日常都是他做饭,江乔心里又心疼又心酸。 江乔十分讨厌这个男人,搅得江乔的五脏六腑都疼,都痒,都难受。 乔诗语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江乔以为妈举重若轻,那是因为乔诗语故意没把话说重了,怕打击了乔乔。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冷静。 乔诗语只说了一个“看上陆开云了吧”,就被江乔引为了知己,若她说深了,江乔会烦,会叛逆,这个孩子从小可都没有叛逆过。 江乔能看上一个人,不容易,而且,上次陆开云特别来到了丰城,来到了江乔家,好像目的就是为了击退那个相亲对象,虽然他全程都不看乔乔一眼。 他不看乔乔一眼,甚至当时把乔诗语都蒙蔽了,后来乔诗语想了想,可能他就是故意来给那个徐若海施压的,三百六十度碾压你。 陆开云这个人,极为自律,又有强大的意志和自控能力,这么年轻能够做到首富也在情理之中,当年老五,可是快四十岁的时候才当上的首富,陆开云已经蝉联首富好几年了。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能够看上乔乔,乔诗语也很欣慰。 那么,他又看上他现任妻子什么了呢?乔乔绝对不可能当小三的。 这些话,乔诗语都没有讲出来,谁都没说。 “上床了,你要不要睡觉?”江延远问了一句。 “知道了,就睡,我刚给乔乔打了个电话。”乔诗语上床了。 “她回来了?回来也不回家来一趟?”江延远说到。 “她很忙,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乔诗语说到。 很快便是周五,江乔晚上刚刚回到家,在楼道里,便看见陆开云站在自己的门口。 隔了一周见他,江乔仿佛感觉到心中一万只蚂蚁在咬她。 其实还不到一周,上次分手是周末。 思念成疾,又不想见,结果,他来了。 江乔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我不在a城,就是想离你远些,你不晓得嘛?” 江乔边说边开门,心里想着,嘴上即使骂死他,可是手上,不还是在乖乖地在开着门吗?江乔心里这样鄙夷地想着。 “我想你了,你也不晓得么?”陆开云说到。 江乔要按密码的手定了定,这句情话,又进了她的心。 他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江乔开了好几次,终于把门开开了,刚要关上门,门就被陆开云抵开了。 他把江乔按在门上,便在她耳边说,“我想你了,想我了没有?” 江乔便歪了一下头,说到,“没有。我很芥蒂和你的关系。” 陆开云把江乔揽入了怀中,好像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你当我不介意吗?” 因为这句话是在抚慰江乔的心,听了这话,江乔心里边舒坦多了。 所以,在他的怀中,她没有反抗。 他从来没有给她关于未来的承诺,也从没说过离婚的话题,江乔并不想让他离婚,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婚姻,江乔根本不想和他在一起,发展成这样,是因为他逼得她没有办法了。 “今日周五。”他的唇在江乔的耳畔逡巡。 “周五又怎样?那是在a城,现在是丰城,这是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又怎样?你的地盘你就不需要男人么?我可是早便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了。”他又说。 江乔的心再次跳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她攀住了他的脖子,“你几个女人?” “就你一个。” “你何必撒谎?” “我需要撒谎吗?我说了就你一个,便就是只有你一个。”陆开云又说。 江乔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怎么绝口不提他和俞念的婚姻? 陆开云在拈着江乔的耳朵,接着把江乔抱到了床上。 陆开云压在江乔的身上,“也喜欢我的不是?” “不喜欢!”江乔的声音,带着执拗。 “我有感觉。” 江乔便无话可说了,她恨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手机响起来,总算解救了江乔的尴尬,江乔看了,竟然是陈良城打来的。 现在,陈良城是面对陆开云尴尬时候唯一的借口,江乔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便接起了电话。 陆开云看到江乔接电话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躺在了床的一边。 刚才他已经一眼看到了是谁给她打电话。 江乔也走到了阳台上,和那日一模一样,那日陆开云是怎么对她的,她便怎么对待陆开云,她也关上了阳台的门。 江乔“喂”的声音响了很久,才响起来陈良城的声音,“江乔,我想了好几天,想了好久好久,我舍不得,可是,如果你有更喜欢的人的话,我也——” 江乔就纳闷,陈良城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577章 第一次给我了对不对? “你也什么?” “我也——我也祝福你。我们两个本来也还没有开始,就是爬了两回山,以后当好朋友吧。”陈良城说到。 江乔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都沉到水里去了,她搞不明白为什么,陈良城为什么突然说她有更喜欢的人? 难不成—— 江乔返回了卧室,开了灯,对着陆开云便问,“是不是你弄的?” “什么?” 此时的两个人,陆开云慵懒地靠在床头,江乔坐在床的另外一边。 “昔日樊聪,你让陈韵追他,樊聪那个人,那么洁身自好,你就这么对他,今日你又让陈良城知道我有了更喜欢的人,你是不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身边一个男人没有了,你才开心?”江乔拿鹅绒的枕头,打着陆开云。 “重新说一遍?”陆开云的眼眸微眯,他揽过江乔的脖子,江乔就没法打他了。 江乔才不听他的,凭什么他让她再说一遍,她就说一遍? 江乔偏不说。 陆开云把江乔的头又扳近了,“你说他知道你有了更喜欢的人,你自己也认同这句话对不对?” 江乔心想着,怎么自己每句话都有漏洞,都让他抓住啊? “你为什么让陈韵追樊聪?为什么把陈良城也阻退?”江乔的脸上蒙着一层雾气。 “这还用问吗?我不希望我女人身边男人环绕。” 江乔心想,你身边女人倒是不环绕了,陆太太那个位置,已经让所有的女人都变成了不可能。 陆开云看了江乔许久,把她抱了过来,说到,“第一次给我了对不对?” “没有!”江乔愣了,若让他知道了,江乔真的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别犟了,也别拿捏了。我都知道。”陆开云在江乔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重重地重新拥了她。 因为他的这句话,说到了江乔心里,江乔心便软了。 夜半时分,江乔在陆开云的怀里哭了起来,哭得特别伤心。 陆开云轻拍着她的背。 如同兄长那般,这一刻,江乔觉得,她心里想什么,他清楚的很。 她哭什么,他知道,所以,他不说话。 这话,江乔自己不能说。 “我明日走了。”他说。 “走吧。” 说完,江乔便转过身子去了。 所有的伪装,所有前几日想好了的千条万条路,都在陆开云来的那一刻化为乌有,她又变成了那个卖豆腐的人。 第二日,江乔起床以前,陆开云便走了。 飞往a城的飞机上,陆开云看着窗外,他知道这样对江乔不公平。 他本来也没想这么快,他控制不了,她带个男人在他面前晃,他怎么控制住? 男朋友,不过一天,那个男朋友就知难而退了。 他之所以今天要回去,是因为是薛绍兰的生日,每年这一天,他无论在哪里,都会赶回家,给老太太庆生,毕竟——过一年少一年了。 江乔还在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他又走了,果然是露水姻缘啊。 这时候的江乔,是极想另外找一个男朋友的,可她知道,她若再找,他还能给她拆散了,所以,便不要费事了。 今天她约了樊聪吃饭。 樊聪见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说到,“怎么了,乔儿?怎么变了这么多?” “我怎么了?” “自然是漂亮了,脸上好像有了很多的神采,目光也明亮了,可就是这眼睛里,感觉很沉郁呢,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樊聪问。 “没什么。”江乔心里很乱。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漂亮的,可她这根本不算恋爱啊,烦乱不堪。 陆开云回了a城以后,去了水榭别墅,明天是老太太的生日,他要参加。 俞念也回来了,去年她和陆开云拿证的时候,老太太的生日刚过,没赶上这谄媚的机会,这次,她可要好好表现。 陆开云回来,看了俞念一眼,什么都没说,只跟老太太说了,明日家里的菜谱,让老太太看看,薛绍兰眉开眼笑的,说你看着办就行,就是念念啊,怎么还没有个孩子,这体检报告也说了,没问题。 薛绍兰便问陆开云,陆开云说,“这种事情,随缘的。我也努力了,可是不行,怀不上。” 说完陆开云便看了俞念一眼。 薛绍兰的心情看起来便不太好。 俞念有心想说句话的,可是她看到陆开云的脸色,便不敢说了。 第二日,老太太的生日,果然宾客很多,陆开云和俞念站在门口迎宾,这是老太太的要求,这是陆开云结婚后她的第一个生日,自然希望儿子和儿媳妇好好的。 陈汶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一对璧人,要拍照,陆开云说了句,“别拍!今日的事情不准发朋友圈!” 陈汶看到陆开云很当真的样子,便说,“陆总是不想让什么人看见?” “总要低调的好。”陆开云说到。 俞念看了陆开云一眼,心里也在犯嘀咕。 陆开云究竟是不想让谁知道呢?俞念心里又莫名地动了气。 她猜测可能是江乔。 不想她和陆开云的在一起的身影,进了江乔的眼。 虽然江湖上没有这两个人任何的传说,可是俞念毕竟是一个女人,她在演戏方面天赋异禀,第六感也相当强的,而且,和陆开云在一起快一年了,虽然不日日与陆开云生活在一起吧,可她对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而且,老太太也常说。 尤其是这次陆开云回来,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好像跟某个女人同居了一样,因为他身上,有某个女人的气息,这让俞念十分十分嫉妒。 刚才老太太又在说孩子的事情,俞念想了想,便有了主意,一会儿就这样了。 就在众宾客吃饭的时候,俞念和陆开云坐在一起,俞念忽然就呕了一声。 陆开云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平静地就好像湖水一样,好像早就料到一样。 大家都问俞念怎么了,但是似乎大部分的人都心照不宣,都知道俞念怀孕了,都是过来人么,就算不过来,但俞念多明显啊。 “今儿是不是双喜临门啊,是不是?老陆?伯母过生日,陆太太又怀孕了,你这是修得什么福气?”陈汶毕竟和陆开云是同学,是从高中就认识的,说话自然没有那么拘谨,全场的人,也就只有她敢叫老陆了。 老太太更是乐开了花,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俞念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让老太太开心成这样。 而且,她怀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想必这次,陆开云得把生孩子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 第578章 一双桃花眼,不正经 今天最开心的人是老太太,整个人脸上放光,合不拢嘴。 这真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陆开云什么都没说,不过好像俞念的反应,他早就知晓了一般。 薛绍兰的生日过后,陈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江乔了,微信告诉的:陆太太怀孕了! 江乔盯着这条微信,脑袋“轰”地一下便炸开了,她的手在颤抖,她问了一句:哪个陆太太? 那头回:能有几个陆太太?陆开云的太太,老陆今儿挺谨慎的,她妈的生日,不让我发朋友圈。 江乔便全都明白了,为什么不让发朋友圈,大概不想让她看到,也可能她想多了,陆开云根本不是为了她,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此时的江乔,站在丰城自家的房子里,看着窗外,周五晚上的情形历历在目,她差点儿又心软了,他那么会说情话的一个人,直击江乔的心脏,可是突然之间,他就让自己的老婆怀了孕,真是渣啊,渣到不能再渣了。 江乔把这套房子里的东西收拾了,往后都不想在这趟房子住了,她要去另外一套房子住,这里有太过关于他的记忆,无论是一起吃米粉,还是他的悍马车,还是上周五的晚上。 江乔已经决定,彻底把陆开云给忘了。 五叔和五婶回来了,来了便回了江景程的家里,五叔和五婶每年秋天都会回来探亲一次,时间不长,大概半个月。 五叔这个人,自从去了法国,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也比以前更爱笑了。 下午江乔要下的时候,便接到了江延远的电话,说五叔来了,让她晚上回家去吃饭,江乔答应了,回来以后,她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爸妈。 下午,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免得爸妈看出来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她的不同,樊聪都一眼就看出来了,更何况是妈,妈那么慧眼如炬的一个人。 她欲盖弥彰地用了好多眼影,打了腮红。 到家以后,江延成一见她,便说,“乔乔变样了,成了大姑娘了。” 江乔便笑,“再变也没有五婶漂亮。” “她?”江延成笑着看了高子吟一眼,“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别比较。” “五叔,你就别心里乐了。你假谦虚,我可要当真了。”江乔说到。 一转眼,才看到乔诗语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乔诗语正在打量着江乔。 这种冷眼旁观的目光,江乔害怕。 若是寻常时刻,江乔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现在,她心虚。 江延远心大,并没有看出来什么,还在跟五叔说笑着。 江乔便假装淡定地问阿兰现在怎么样了,五叔说在上大学,快毕业了,成天身后一群女孩子。 江乔便笑,“阿兰长得帅,后面跟着女孩子很正常的,阿兰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孩子,当然,我指的是在他这个年龄段。” “什么魅力?一双桃花眼,不正经!”江延成说了一句。 高子吟就在旁边“切”了一声,“不知道随谁!” 江延成的头侧过来,看着高子吟,“我不正经吗?” “我说你了吗?此地无银。”高子吟又反驳。 江延成不搭理高子吟了,继续和江乔说话,“话说乔乔,你还见过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最有魅力的男人还是男孩?” 江延成果然犀利。 “瞧瞧五叔您,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被您给抓住了。”江乔笑着说。 “回头再跟你说,我现在要去一趟延成集团,有个会议要开。”江延成说着拿了车钥匙。 江乔回头一看,便又看到了妈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觉得心慌,生怕妈会问她什么,便说,“五叔,我也出去跟你一起,顺便走走。” 江延成没意见,江乔便跟着去了。 一路上,江乔并不怎么说话,坐在车上的时候,总是看向车窗外面,自从陈汶的那条微信,她的心情便糟糕到了极点。 路上,五叔问她最近怎么样的时候,她回答得挺得体的。 江延成侧了一下头,问,“江乔看上什么人了么?” 江乔的头赶紧歪过来,对着江延成说,“没有,绝对没有!” 江延成看了江乔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老司机啊,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 这个笑,又让江乔想到了陆开云的笑,心又止不住地心如擂鼓。 江延成说了这句话以后,便不说什么了。 快到延成集团的时候,江延成的车经过了听风小楼。 江乔的目光便不断地朝着“听风小楼”看过去,依然屹立在那里。 江延成的车快过去了,江乔便从后视镜里看。 很快到了延成集团,江延成下车,说到,“我开个会,也就个把小时,你或者跟我去,或者自己去转转,开完会,回家吃饭,不能浪费了你四叔的手艺。” “五叔您去开会吧,我跟着,太突兀。” 江延成便转身上楼了,江乔去了听风小楼。 有很多的问题,她现在都不解,比如,为什么陆启山要在丰城给薛绍兰买栋楼,而他们都在a城住,还有,为什么这栋楼现在一直都空着。 以前江乔没想到这么多,因为那时候,她并不想深入了解他。 现在,她是根本都不想问了,也不敢问了,便让这些疑问在心里生根发芽。 江延成开完会后,给江乔打电话,问她在哪,他来接上她。 江乔说就在延成集团附近,听风小楼那里。 江延成便开车去了,接上了江乔,他又看了听风小楼一眼。 “怎么?对这栋楼还是念念不忘?这可不像你。”江延成说。 “我是什么样?”江乔问。 “你?一般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就算得不到,你会释然,可对这栋楼感情这么深?还是在气俞念?”江延成又问。 江乔又不说话,自从心里对陆开云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江乔便总是欲说还休。 江乔心里一直有句话,想问五叔,最终还是没有憋住,问了,“五叔,若是爱上不该爱的人,该怎么办?” 第579章 谁啊,陆开云么? “什么叫不该爱?既然爱上了,便是该爱的人。”江延成说到。 那股子自信,带着剑拔弩张和不服输的精神,虽然他笑得多了,但是很多的观念还是很前卫。 “如果那个人结婚了呢?”江乔又问。 江乔是真的想找个人说说自己最近心里的苦闷,几个叔伯中,只有五叔最开放,当然了,江乔指的是当年的作风开放,思想也开放,江乔想,或许五叔能有不一样的见解,而且,五叔年纪最轻,比别人轻不少,代沟最少。 “看上谁了?如果看上了,五叔帮你夺过来,管他结婚没结婚!只要我家乔乔喜欢,哪怕就喜欢一阵子,往后不喜欢了,扔了就好。”说完,江延成朝着江乔笑了一下。 “五叔!”江乔有几分呵斥的意思了,这话,也太狂妄了。 不过,江乔喜欢,让她的心豁然开朗。 江延成又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像在自己那么不可一世,还挺得意。 “睡过了没有?”江延成又问。 五叔问睡过了没有,就跟问吃饭了一样没有,特别随便。 “嗯,他还经常给我做饭。” “那你可占便宜了。会做饭,还有个已婚男人白给你睡,你也不必负责任,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让他找他老婆去,该窝囊的人是他老婆,你整日唉声叹气地干什么?想必乔乔看上的人,颜值都该不错的,谁啊,陆开云么?”江延成问,就是随口的那种问。 “你怎么知道?”江乔诧异。 “你总盯着听风小楼,欲说还休,便知道了。”江延成始终淡淡的反应。 江乔想了好久,终于说道,“是。” “我听说他颜值不错的,白嫖了他,还不好?我丰城的女首富白嫖了人,那个人该感恩戴德的,是不是,乔乔?”江延成随口问到,“这人我还没见过,想必应该不错。” “还不错,很好。”江乔说了一句。 本来江乔苦恼了很久的事情,怎么五叔一说,跟她赚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到底怎么办呢?”江乔问。 江乔的心里开朗多了,在五叔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是他勾引的她,错在他,不在江乔,而且,江乔是首富,她怕什么? 江延成侧头看了江乔一眼,“直接问他,要么他要你,要么他要钱,如果不要你,直接甩给他一千万,或者一个亿,当做嫖资!管他结婚没结婚!最好让她老婆知道,让他夫妻离心,那最好不好了。” 江延成说了,好像觉得特别好笑,“而且,我估摸着,他老婆知道了以后还不敢声张,谁敢和丰城的女首富做对?没人敢找这份死。” 江乔听到五叔这么霸气的语言,竟然忍不住又笑了,也是,她以前在纠结什么。 或者她在沉迷什么? 她纠结的其实是,喜欢他,却不能相守。 以前是她一个人纠结,按照五叔的逻辑,把这个纠结的难题甩锅给陆开云了,让他纠结去。 江乔想想,便觉得很爽。 “五叔,这件事情就是我个人的一件小事,能不能拜托你,先不要告诉我爸妈?”江乔求着江延成。 “行,当年我的事情,也不告诉别人。”江延成又说了一句。 “告诉五婶吗?”江乔好奇地问到。 江延成微眯了一下眼睛,好像在回想往事,“我那时候好像故意让她知道,让她难受。” 江乔侧眼看了五叔一眼,不大明白五叔是怎么想的。 …… a城。 从薛绍兰的生日宴会上下来。 陆开云开车送俞念回丽都公寓。 俞念一直在沾沾自喜,说道,“这件事情,我办得还不错吧,老太太最开心了。” “所以,孩子是谁的?”陆开云问到。 “什么是谁的?你的啊。”俞念不解,“你以前不是说拍完这部戏生孩子吗,我只是提前说说,反正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么,我就是先广而告之而已,就是为了让老太太高兴啊。” “你刚才的动作,不是显示有孩子了?这个孩子是谁的?”陆开云又问,“咱们俩一直没什么关系,自始至终都没有。你该最清楚。” “这个——”俞念白了脸,她并不知道陆开云要把她往哪里绕,“没有啊。” “所以,你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我的脸?”陆开云又问。 “没有,我没有!” “那究竟有没有孩子?空穴不来风,剧组的人怎么说的,你是不知道吗?”陆开云问道。 “开云,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孩子,要不然,我去体检?”俞念的脸都白了,她已经感觉到陆开云在治她了,陆开云那种要一气呵成,把她踩到脚底下的感觉,俞念感觉到了,车上的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协议上是怎么写的,你知道的,如果有一方,不遵守协议,把协议的内容说出去,或者一方有逾矩的行为,对方就能够提出离婚!有孩子的事情,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的种,是谁的?”陆开云又说。 俞念现在是反过胃来了,她才明白了,陆开云一直在算计她,从老太太提到孩子的话题,陆开云假装示弱,他可能早就算到了俞念会这么说,所以,他等着,等着俞念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把这话说出来—— 俞念一步一步走进了陆开云的算计当中。 “陆开云,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孩子,你为什么这么陷害我?”俞念撕扯着,脊背发凉,汗毛直竖,陆开云的手段,简直太过阴险,太过阴森。 俞念甚至发抖地在想,是不是俞念下一步会怎么走,陆开云都知道了? 她并不知道她人生的路,他算到了多少!但是,太可怕! “是么?我不知道。”陆开云又淡淡地说到,“起先我去剧组,剧组的人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不信,如今我才知道,竟然是真的,是想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是我的,实际上想让我戴绿帽子,喜当爹,你的为人,这种事情不会干不出来的,和你的角色一样。” 陆开云说话的声音始终淡淡的。 第580章 嫖资 俞念想了很久,这次的角色,确实和以前不一样,好像她开始演的是一个贤妻良母,可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小叔子做了,然后怀了孕,但是老公对她很好,她舍不得自己的老公,便让老公喜当爹,又欺骗别人说,孩子是老公的,谁都没有怀疑。 因为这部戏是和曹溪演的,而且,那段时间,陆开云对她算很好,所以,她接了,并且陆开云让她带编剧进组,碾压曹溪,那时候,她觉得陆开云是跟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心里很开心。 至于角色,刚开始的确和她以前的角色,有所雷同,但是后来的反转,让人意想不到,她刚开始演着挺顺的,后来她带去的编剧虽然加戏,但是也只是加了她怀了小叔子的孩子以后,多么苦恼的戏,人物的走向是不变的,她还是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戏,她接了,就不能放弃,所以—— 所以,陆开云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俞念了。 陆开云的心,简直是八面玲珑,三百六十度地给俞念设套。 俞念胆寒。 现在俞念才意会过来,陆开云这是在老太太面前颠覆俞念的形象。 “生孩子”的甜言蜜语,都是甜蜜的圈套。 只怪俞念太爱他了,他一说,她便信了。 陆开云的车开到了丽都公寓。 进了房间以后,他便坐在了沙发上,继续说到,“孩子到底是谁的?” 俞念说到,“我没有怀孕,没怀孕!” 陆开云便又冷笑,“没怀?全a城的人可都知道我有种了。这种玩笑,是你想开就能开的?” “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俞念又说。 “去医院?谁知道你是去流产还是检查,说吧,是谁的?”陆开云淡淡地点了一根烟,弹了一下烟灰。 “陆开云,你明明知道,我是骗别人的——” “又或许是骗我的,我说过等拍完戏以后和你生,可你现在怀上了——早就有人说你跟陈良斌有私情,我本来不信——”陆开云又说。 “谁说的?我撕烂她的嘴。”俞念浑身发抖,有些语无伦次。 陆开云便拿过电话来了,给曹溪和陈良斌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个来一趟。 他给陈良斌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上司的口气,他本来就是陈良斌的上司,给曹溪打电话,反而客套,还带着点儿挑逗的语气。 “来我家里。” “干什么,你该知道吧?” “丽都公寓,我发位置给你。” 听到陆开云如此这般地给曹溪打电话,俞念冷哼了一声。 “我早知道你到处留情,和曹溪有一腿。”俞念气愤地说到。 陆开云抚弄自己的下巴,仿佛他布下的导火索,现在已经到了爆发的时候。 他不意外,因为他知道,一定会爆发。 “我出轨了,你有离婚的发言权,所以呢,怎么不离婚?”陆开云又说。 “你想的真美!我若是离婚了,你岂不是正中下怀?”俞念恶狠狠地说到。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这一个小时当中,俞念汗流满面,心一直提着。 感觉戏今日才到了高潮。 曹溪和陈良斌是一个小时以后来的,两个人同时进门。 进门以后,陆开云便说了一句,“俞念说她怀孕了,可是,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二位可知道,孩子是谁的?” 曹溪一听这话,马上两眼放光,她落井下石地说到,“肯定是陈良斌的,他们两个人,日常总是眉来眼去,那个暧昧,陈良斌每日送俞念去剧组,啧啧啧——想不到啊,俞念。” 俞念的脸刷地就白了,她从没想过,陆开云生生地把她的一句玩笑,当成了打压她的借口,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陆开云竟然用了这种借口离婚,看起来他这婚是非离不可了。 她和陆开云的协议上写得是:两个人在老太太百年以后离婚,否则,只有在其中一方有了第三者以后,对方可以提出离婚。 之所以这样定,是怕若是一方出轨了,老太太知道,心情不好,会影响病情。 陈良斌的脸都白了,他跪在了陆开云的面前,说到,“陆总,陆总,您饶了念念,孩子是我的,我喜欢念念,我日日送她去剧组,我没靠住——陆总,求求您,求求您——” 陈良斌挺可怜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你——”俞念指着陈良斌,“你血口喷人——” 俞念几乎气得要吐血了。 “血口喷人?我倒想知道,谁的孩子是乱认的?”陆开云只是轻瞄了俞念一眼。 这一眼,始终是淡淡的,可是俞念知道,陆开云看人从来都这样。 所有的城府和所有的波澜,都在他心中。 “你——你们——”俞念指着曹溪和陆开云说到。 “怎么了?”曹溪喜滋滋地说道。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早就看俞念在陆开云身边不顺眼了。 陆开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他的目光总是盯着俞念和陈良斌,他好像对这两个人的关系,很芥蒂,当陆开云芥蒂的那一瞬间,曹溪更加吃醋了。 现在好了,她不仅要落井下石,她还要狠狠地把俞念砸死。 俞念走了,才好给她腾位置,她也觉得陆开云对自己有点儿意思。 “还不承认么?孩子的爹也来了。”陆开云问到俞念。 俞念恨自己当时多什么嘴,说什么怀孕的事情,陆开云便抓住这句话大做文章。 “离婚吧。出轨在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在后,大庭广众想让我戴绿帽子是第三,简直是十恶不赦,我陆开云身边,怎么能有这样的人?离婚协议我随会会拟出来,等着签字就好了。”陆开云说到,“还有,你一分钱都没有。法律规定,出轨的一方,没有资格主张离婚财产。” 言下之意,俞念一分钱都得不到。 本来俞念想的是,陆开云如此着急想离婚,肯定是想给外面的人腾地方的,既然用如此手段逼她离婚,肯定会给她点儿安抚的,可是现在,陆开云一分钱都不给,她心里便犯了嘀咕:陆开云是真的认为她怀孕了,提前在大众面前打个预防针,并且,他真的生气了? 就在俞念想这些的时候,陆开云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微信,并且还收到了一条短信,显示他的卡进账五千万,微信是江乔发来的,只写了两个字:嫖资。 看到这条微信,陆开云今天下午一直淡定自若、看不到表情的脸,才有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那笑容是隐约才能看到的,是他想藏也藏不住的,所以,他需要抬起手腕来,抚弄自己的下巴,才能够挡上他要笑出来的脸。 陆开云回:什么的嫖资?是一夜的嫖资还是一生的嫖资?是过去的嫖资还是未付的嫖资?现在付了钱,以后还嫖吗? 同时,俞念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微信:总共和你老公睡了四夜,给了他五千万,当做嫖资! 俞念当即抓狂,又很开心,原来他外面的女人,真是江乔。 第581章 盯着她的脚看 俞念本来就痛恨江乔,若是曹溪,俞念还没有这么恨,毕竟两个人都是演员,是一个层次上的,陆开云现在怎么对俞念,将来就会怎么对待曹溪,这点儿,俞念不担心。 可江乔不一样,江乔是知识分子,还是首富,男人娶老婆,一般都希望娶到能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而且,听江乔的口气,好像对陆开云的调戏很排斥,俞念抬头看了陆开云一眼,冷冷地想到:陆开云这么高冷的人,也会追人吗?他追人是个什么样子。 并且他都和江乔睡了,睡了还不只一宿,这让俞念的心里嫉妒死了。 陆开云让俞念自己用按摩棒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一日,俞念是真的以为陆开云不行的。 江乔又给陆开云发了一条微信:你的恶劣事情,我已经告诉你老婆了,你以后若再这样,小心我告诉全天下。 还给陆开云截了一张给俞念发的微信的截图。 俞念冷冷地对着陆开云说:“原来你跟江乔有一腿!怪不得你提出离婚,我会告诉老太太,你和家事不清白的女人有纠缠,看看好太太会怎么说?看看你悉心营造的天下太平的景象会变成什么样。” 接着,俞念阴毒的目光看了陆开云一眼。 陆开云听到江乔也给俞念发微信了,他便已经知道,今日大势已去,他本来今日要强压,人证物证和愈加之罪,非要让俞念离婚不行,江乔这个时候发微信,陆开云只能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前功尽弃! 想必今日继续的话,会再而衰,三而竭,俞念会疲了。 陆开云也知道,若是今天离不成,下一次,便更难了。 “你们两个不是有情吗,让陈良斌看着你。”说完,陆开云便站起来了,“两个人,陈良斌做好司机的职责,你去哪,他跟着,然后跟我汇报!” 说完,陆开云便走了,俞念气,陆开云这是要把生米煮成稀饭,到时候,他要是离婚,可就容易了,俞念才不给他这种机会,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谨慎小心。 曹溪看到陆开云走了,也跟着陆开云,走到了公寓外面,说了句,“陆总,要去哪?” “去丰城。” 曹溪不知道陆开云要去丰城干什么,便一直在他身后跟着,说到,“陆总,我表现得好吗?” “很好,不错,我很满意。戏还有多久拍完?”陆开云又问了一句。 “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吧。”曹溪回到。 “知道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郊区?”陆开云问。 曹溪听到陆开云这样问,好像挺客套的,曹溪心想着,人家客套,她若是当真了,那就太傻了,会惹人厌,便说,“您不是要去丰城吗,肯定要坐飞机的,别误了机。” 陆开云听到曹溪的说辞,说了句,“很乖。” 说完,陆开云开着车便绝尘而去,去了机场,路上,他让秘书给他定了机票。 陆开云走后,俞念看着陈良斌,是疑惑的眼神,“你是不是他的托儿?” 陈良斌说,“不是。” “不是?不是你刚才接这个茬儿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俞念大叫着,“你如果不是他的托儿,他怎么会拿捏得住你?” 陈良斌低了一下头,“你一直调戏我,我也很喜欢你,我想着,陆总的意思是想跟你离婚,我心里想,说孩子是我的,你若是离了,我可以——” 俞念有几分得意的笑容,看起来,这个人对自己很痴情啊。 “行啊?想喜当爹?可我没怀孕。骗他的,中了他的计。”俞念说到。 之前她挑逗他,是因为他帅,一副被包养的小白脸相貌,但是俞念也是聪明人,知道她是不能跟陈良斌发生关系的,就光挑逗一下,权当娱乐还行,但是,她未动情,他先动了情,在俞念,觉得自己挺有魅力的。 她也知道,她扬言要把陆开云和江乔的事情弄出来,告诉老太太,陆开云暂时是不会离婚的,所以,她就放心地让陈良斌在这里住了,陈良斌以前当过兵,这是俞念每日上下班知道的,俞念以前对当兵的印象都特别好,她觉得,当兵的人,这床上功夫得好成什么样? 陆开云到了丰城以后,径自去了江乔住的房子里。 晚上八点,江乔才回到家,竟然又看到了陆开云。 江乔心想,怎么她住在哪,他一直知道,所以,她微皱了一下眉头。 自从五叔给江乔上过课以后,江乔的心态已经变了,她不再是陷在情爱中无法自拔的小媳妇儿形象,她要变成拿得起放得下、想谁就是谁的女大款江乔。 江乔开门,“又送货上门了?” “江小姐果然狡兔三窟。”陆开云在江乔的身后说道,“我不知道江小姐说的货是我还是——” “是什么?”江乔侧头,不解。 侧头的功夫,门就已经打开了,陆开云趁机进来了。 “是什么,你懂的。”陆开云说了一句。 江乔仔细想了想,说了句,“流氓。” 可他的样子,浑身都写满了“禁欲”,哪里像一个满嘴荤话的人呢? 他在他老婆面前也这样吗?在别的女人身边也这样? 他不过随口一说,女人们便当了真。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江乔问。 “给你律所打电话,说要给你寄个快递。”陆开云随口说到。 是啊,这种事情,在他,根本不值得一提,太简单了。 江乔进门以后,便躺在沙发上了,假寐起来,她很累。 陆开云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手边,坐到了她的脚那边,他盯着她的脚看。 江乔没穿袜子,两只脚在交叠着,陆开云只看了一眼,便把她的脚印到脑子里了,虽然瘦,但是很有肉,非常白皙,指甲都修剪得特别漂亮,一个一个的如同珠贝,足弓不高,但是从脚背上又看不到很明显的骨头,真的是漂亮死了。 “脚很漂亮,嗯?”陆开云似是随口说了一句。 江乔听到她这样说,便把脚收起来,拿旁边的毯子,把自己的脚盖上。 “如果搞个情趣,挺带劲的。”他又说了一句。 第582章 应该算是我老婆吧 江乔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她不懂他说的情趣什么情趣,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若是问的话,又怕被他耻笑了去,所以,佯做不关心,继续睡。 “累了?想不想吃饭?” “去做。”江乔随口说了一句,她今天忙一个金融案子,忙到现在,都忘了吃饭的事情了。 陆开云没说什么,便去做饭了。 陆开云进了厨房以后,江乔便拿出手机来看,她查了一下怎么用脚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两个字是随机出来的,她并不晓得是不是这两个字儿,但是随即查查吧,查了以后,江乔便又脸红心跳,心想,他是不是有病?拿这种话明目张胆来挑逗她,简直欠杀。 本来从五叔那里学来的要嫖他的心态,再次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心神荡漾起来,江乔觉得自己当真没有一丁点儿定力啊。 江乔在那里躺着,朝里面侧了个身子,本来很累,下一秒钟就能够睡过去了,却在查了以后,心如撞鹿,怎么都睡不着了,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就是:如果他足交,是什么样子,他这么一个老司机,会不会受不了?想着想着,也便睡不着了。 陆开云做完饭以后,让江乔吃,在饭桌上,江乔说了句,“你老婆没管你吗?” 陆开云说,“我需要谁管吗?” 江乔便不说话,在她心里,他是百分之百的渣男,老婆怀孕了,他却跑到别人的家里放肆,吃了饭,江乔不管刷碗,便去了阳台旁边去查资料了。 阳台那里有一个高脚的小桌子和两把椅子,因为在阳台旁边,所以,很小,桌子的直径也就四十公分,椅子很高,江乔找到工具书以后,便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她一直脚踩着椅子的撑子,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看得很认真,她看书的时候,扶着自己的额头,又特别累。 陆开云刷完碗,便过来了,坐到了另外一把椅子上。 五叔说的不错,免费做饭,免费刷碗,免费提供性服务,想想,江乔都觉得不错,不过江乔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他想在这里睡,是不可能的。 江乔边看书,边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句,“刷完了?” “对。”他答,他的声音中向来有一种胸有成竹的低沉,很动人,非常打动江乔的心,即使刷碗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到不卑不亢。 本来江乔在看书的,如今却是看不下去了,她就在想,她是如何听了五叔的话,说是她嫖他的?他这般蛊惑江乔,让江乔的心如同浮在水面上,江乔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主动啊。 陆开云拿了一根烟,准备点烟。 江乔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他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就坐在那里看书,但是许久了,书都没有翻一页。 他开始抽烟了,是朝着另外一边抽的,所以,江乔其实感受不太到烟气。 江乔悄悄地抬起头来,看到玻璃窗中映出的他的影子,因为后面灯光很亮,而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所以,他的影子在玻璃上,非常清晰。 他的身子朝那边转着,好像在看那个角度窗外的风景,其实,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他也不说话。 江乔就想:烟有这么好抽吗? 他转过身子来,看着江乔,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不说话。 江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若和他对望下去,江乔不保证自己不会被他吸进去。 “你今天来干什么?”江乔突然问。 “有烦心事。” “呵,无所不能的陆总也有烦心事吗?说来听听。”江乔把书放在了桌面上,面朝着陆开云那边,声音略有讥讽,她本来就挺讨厌陆开云什么都在掌控的样子,烦他不动声色地吸引女人,吸引了女人又跟没事人一样,好像世间的事情,他都无所不能。 “我就不能有烦心事么?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有求而不得,也有许多情非得已。本来有件事,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被一个人破坏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生气?”陆开云的身子也朝向了桌面,因为桌子小,所以,江乔的头顶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了。 “我又不知道你什么事,没法说。”江乔说到,“那个人让你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可能惩罚不会轻,想体罚,法律不允许,精神折磨,我也舍不得,倒是难办。”陆开云眼中有江乔怎么都捉摸不透的光,很深的光,分层次。次,“而且,在这件事情中,她用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弄了我一身骚。” 江乔便又笑,笑得特别开朗,“竟然还有人让陆总一身骚?本事好大。” 江乔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你本来不就挺骚的吗?” “有,世上向来一物降一物的,我被人弄了一身骚,很奇怪吗?”陆开云看江乔的目光,都透着亮光呢。 “那个人究竟是谁啊?”江乔又问。 陆开云好像微微皱着眉头,好像这个问题特别难回答一样,“应该…应该算是我老婆吧。” 江乔低头沉默片刻,原来竟是俞念。 俞念一直作,都是仗着陆开云的宠爱,她让他生气,并不奇怪。 只是,在老婆那里生了气,便来她这里…… 江乔现在的心意又开始变了,刚才和他对望了几眼,她好像看到了他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柔情蜜意,还有那种对女人的宠溺,江乔并不晓得他是不是天生就这样,见了任何女人都这样,还是只对她这样。 但是江乔知道,爱上一个人,便是沉沦的开始。 江乔略有几分尴尬,从他的手里把烟夺了过来,她也要抽。 听到他说别的女人,就心烦。 她用抽烟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陆开云并不惊讶,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江乔抽他抽过的烟,其实烟不多了,还剩半根。 江乔不会抽烟,不知道该怎么吐,烟气刚刚进了嘴里,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太呛,她咳得特别厉害。 陆开云把她手里的烟拿过去,从自己那边走到了江乔这边,面朝江乔站着,说到,“不是喜欢逞能吗?” 第583章 被小野猫抓的 江乔咳嗽的脸都红了,咳嗽得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晃,她还坐在椅子上,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下沉,她急需抓住点儿什么东西,她的双手一下子扣住了最舒适的东西——双手扣住了陆开云的皮带。 四个指头在扣着皮带里面,两个大拇指放在外面。 咳了一阵,便不咳了。 陆开云看着慢慢抬头的她,说了句,“怎么?想卸货?” “滚!”江乔又低吼了一声。 他好混蛋呀! 可是这声低吼,没有换来陆开云的坏脾气,他只是笑了笑,接着把江乔拥入怀中。 正儿八经的拥抱,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江乔靠在他的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可是自己又是极为不踏实的,江乔想起他让自己的老婆怀了孕,又想起她给他、还有他老婆发的微信,江乔确实想把所有的锅都甩给陆开云,证明是他强迫,她并不是自愿,同时,她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私心,想气气俞念。 一般来说,女人都讨厌那种作的女人,江乔也很讨厌,江乔想气俞念,是自己小女人的想法——你老公一直在强迫我,是他强迫,不是我勾引。 陆开云双手揽着江乔的背,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 江乔心里却是不平衡了,凭什么现在又跟他拥抱了? 所以,她伸出自己的双臂,就要推开陆开云。 可她怎么是陆开云的对手,推来推去,陆开云揽得她更紧了。 江乔又急又气,伸出手就去抓,也不知道抓了哪里,三下五除二,把陆开云的脸抓破了,眼看着五道印子出现在了陆开云的脸上,江乔惊了。 被抓的地方,有的地方是白的,有的地方是红的,很明显,皮都抓破了,露出血来了。 陆开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小野猫?”他微微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我—不是。”江乔反驳。 她都想和陆开云断绝所有的关系了,可怎么就是断不了呢,她恨他,老来找自己干嘛?他和他老婆都那样了! 陆开云的手机响起来,是曹溪。 陆开云看了一眼,没接,手机便持续地响,还响了好几遍,最后,陆开云索性关机了。 江乔知道,他是不方便接,或许是俞念,或许是别的女人。 江乔一转身,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睡觉去了。 他爱在哪里睡,便在哪里睡吧。 江乔今天晚上还是没睡着,总是想起他抱自己时候的表情,那是想把自己的深情送出去,江乔却拒绝接收的无可奈何,还带着江乔是唯一亲人的感觉。 江乔就心想,他是如何产生这种念头的?她怎么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不过江乔又想,或许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地想多了。 他那种人,衣冠楚楚,谈吐不俗,声音动听,最重要的——活儿好,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可这种吸引力,不光是对她,还有对别的女人。 渣男本渣也就是他了。 刚才他不方便接的电话,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调戏不同的女人。 江乔不去想了,睡觉,反正她今天很累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看到陆开云正对着穿衣镜看自己的脸。 他又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了,微扬着头看自己相貌的样子,确实高贵而不可染指,那种表情,带着挑逗和调戏,有种男人,天生会调戏人。 他看自己脸的模样,看起来好爱惜自己的羽毛。 陆开云从镜子里看了江乔一眼,问了一句,“醒了?” “对。你真爱惜自己的脸。”江乔又讥讽了一句。 “没办法。怕心爱的人嫌弃。”陆开云说到。 江乔愣了一下,不确定他心爱的人是不是她。 “早晨怎么吃饭?”陆开云忽然问。 “你不做吗?以前不都是你做?”江乔又开始生气。 “做饭和包夜是打包业务,拆开不做。”陆开云淡淡地说。 “你——”江乔被气疯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威胁和埋怨她昨天晚上不和他睡。 “你在我家里住了!”江乔气急了。 “你上次的五千万,给的太多了,没法找零,姑且在这里再住上一晚上。这是你上次欠的债,和这次无关。”陆开云又说,始终都很正经的模样。 江乔被气到哭笑不得。 她走了过去,推着陆开云让他出去,口中一边说,“债还完了,走人,走人!” 陆开云根本没想和江乔计较,江乔推着他,他便出去了。 直接开车去了机场,回a城上班去了。 去了公司,他又换了一副面孔,还是那副不理俗人的样子,高傲到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黎总监去陆开云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陆开云脸上的血痕。 “陆总,您的脸——”黎总监边说,边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意思是陆开云的左脸。 黎总监很想知道,陆开云这种层次的人,竟然还有人能够伤得了他? 这胆儿得多肥? 陆开云的办公桌上没有镜子,他对着自己办公桌上的铜相框照了一下,虽然照不清楚吧,但也能看个大概,边悠悠然地说了一句,“那么明显吗?” “是,很明显。被谁抓的?陆太太?” 黎总监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并不肯定,因为,陆开云自从结婚以来,从未提过陆太太的事情,所以,黎总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且,这么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的。 “不是。被我们家的——小野猫。”陆开云说到。 “野猫?怎么还是您家的?”黎总监又问。 “刚收的。有什么事吗?”陆开云的目光抬起来,稳准狠地落到了黎总监的身上。 “哦哦,是这份文件,要您签一下字。”黎总监说到。 说着,就把文件递给了陆开云。 …… 丽都公寓。 昨天晚上,俞念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在想着,要不要把江乔和陆开云的事情告诉老太太。 俞念做了一晚上的假设,模拟了一万种情况,她觉得,按照陆开云的心智,这次的婚是离定了,他还让陈良斌看着俞念,是几个意思,谁都看得出来,就是让两个人犯错误,她想了又想,觉得陈良斌就是陆开云的托儿。 她不能如此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老太太。 幸亏,她提前就给老太太打过防疫针了,老太太对江乔印象不好,对江家人的印象更差,只有破釜沉舟,俞念才不会等着被离婚,被净身出户。 俞念攥了攥自己的掌心,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便是周五,俞念在家里精心打扮了一番。 陆开云只是让陈良斌盯着俞念,倒是没说不让俞念出去。 所以,俞念在家里修养了一天之后,便来见老太太了。 这是很关键的一天! 第584章 开云有二心了 在去老太太家里的路上,俞念想法设法地试探陈良斌是不是陆开云的人。 路过一栋大楼的时候,俞念忽然说了一句,“这栋大楼不知道是不是开云集团的,我那时候还不认识开云。” 陈良斌随便侧头看了她一眼,竟然没说话。 这让俞念很生气,他看出来自己是什么目的来了? 一路上,俞念动不动就提几年以前的事情,陈良斌没有暴露一点儿曾经认识陆开云的意思,俞念只能偃旗息鼓,又特别生气。 到了薛绍兰的家,俞念便去了老太太的卧室,陈良斌在外面等着。 俞念知道,若是这次把老太太的病气出来,她非吃不了兜着走不行。 她现在已经破釜沉舟,想着如果陆开云对付她,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日,若不是江乔突然给她发了微信,她可能就受不住陆开云的软硬兼施,离婚了。 想必江乔也是和陆开云置气,说她玩的陆开云,其实以俞念对陆开云的了解,陆开云是随意让人玩的人?如果是,她怎么一年了都没上他的床? 他们等着俞念离婚,俞念还就是不离婚,即使要离,也得要伤筋动骨。 俞念现在就在做最后的挣扎,拉几个垫背的。 俞念一进去,就哭哭啼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怎么了?念念。”老太太喜欢俞念不是假的,是真心喜欢,是老太太在抑郁症时候,唯一的良药,老太太对俞念,是心理上的依赖。 俞念也知道是这样,所以,她拿捏老太太拿捏得很准,比拿捏陆开云准多了。 因为她从来不知道陆开云是怎么想的。 “妈,开云有二心了。”俞念坐在了沙发上,和老太太挨着。 “啊,这怎么可能?开云跟他爸很像的,不可能的。”老太太很紧张。 具体紧张什么,老太太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想要安稳的生活,不想折腾。 “妈,你不知道内情,”俞念擦了一下眼泪,“他是跟江乔好,江乔您知道吗,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幅画画手的姐姐,两个人有工作上的来往,可能一来二去的,看对眼了,而且,这个江乔,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她是丰城的女首富,女首富,那可是相当有钱,开云一直想做最大的集团,可能碍于这个江乔的二伯和五叔的身份,没有做成,而且,开云和她在一起,肯定也是为了钱。妈,开云对事业的心思,可比对我的心思重多了,这个女首富,他经常去调戏人家,他想勾到江乔,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俞念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个说辞。 她不晓得陆开云多喜欢江乔,并不晓得两个人的情多么深,但是,只要说钱,老太太非常讨厌商业联姻的,更讨厌金钱下面的爱情,所以—— 果然,老太太皱着眉头,很慎重地说,“这种事情,开云坚决不能做!我给他打电话。” 俞念撒娇又凄苦地说到,“妈,您现在给他打电话,不就等于说是我告诉您的吗,到时候,他更加烦我了,肯定要和我离婚的。” 老太太又生气,说到,“别急,一切有妈给你做主!” 俞念才“嗯”了一声,说到,“谢谢妈,您别把开云逼急了啊,男人一旦逼急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怀孕了,他还敢搞这套!我这就让他回来。” 俞念说完,便回丽都公寓去了。 回去以前,脸上有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陆开云不是要离婚吗,她偏偏要把局面搅乱,让陆开云这个婚,离得不那么顺畅。 上车以后,陈良斌说,“你和老太太说了这么久的话,都说什么了?” 俞念侧眼看了陈良斌一眼,只这一句话,俞念便知道,陈良斌是陆开云的人了,纵然百密一疏,特工都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是陈良斌呢。 老太太把陆开云叫回了家,很生气地问他和江乔是怎么回事。 陆开云便知道,俞念已经让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情了。 不过他不惊讶,这把火既然点了,现在越烧越旺,烧到什么程度,他都不惊讶。 “你和江乔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江乔的爸爸,是那种人,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再有钱,你也不能抛弃了念念,更何况,念念怀孕了,你这种时候出轨,是不是有点儿过分?挣钱的路千万条,找个女大款,虽然是捷径,但不光彩。”老太太焦虑地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和陆开云说。 老太太以为,陆开云是看上江乔的钱了,只要没动情,便有余地。 所以,现在的老太太,不是很生气。 俞念的确拿捏老太太拿得准,知道这样不会把老太太气出病来。 虽然俞念在搅弄风云,但底线还是有的。 “行了,我有数。”陆开云只说了这三个字。 至于江乔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江乔有多少钱,他一个字都没说,没跟老太太解释。 他一个字不说,老太太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只说,“一定和江乔断了,和她断了,我知道你事业上的野心,人人都有野心,但这种捷径,咱们不能走。” 陆开云现在又知道,俞念是怎么跟老太太说的了。 陆开云开车回家的路上,让秘书给他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这次婚,必须得离了,俞念已经惹到他的极限了。 他让俞念去了他的家里,开云别墅。 但是俞念来以前,已经准备好了录音笔,早说了,她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就是不想让他那么痛快地和江乔在一起。 陆开云看到俞念来了,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份合同,扔到了俞念的身前,这份合同说了,离婚后,给她一个亿的生活费。 全然没有在江乔面前的温柔和好脾气。 以至于,俞念一直以为,陆开云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这种冷冰冰的人,是怎么跟人谈恋爱的? “这就跟我离婚啊?你傍上了丰城女首富,这一个亿也确实不看在眼里。”俞念说到。 第585章 离婚了 “我以前也不看在眼里。”陆开云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侧头看向那边,“你该知道,我最讨厌搬弄是非的女人。” 陆开云侧着头,似乎根本不想跟俞念说话,说一句话都多余。 “我知道,你一直想做大做强自己的企业,你和江乔么,强强联合,你爱她是其次,甚至,可能都不爱,爱她的钱是真。我也知道,今日我若是不离婚,你什么手段都能够使得出来,封杀我,打压我,搞臭我,让我在a城混不下去,如果是古代,你可能早就把我卖到窑子里当妓女去了,我也知道,我挡了江小姐的道,你也不好名副其实地从江小姐那里拿钱,你们俩结婚,可就是最强的组合了,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俞念好像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拿过离婚协议看起来。 “识时务最好。”陆开云说到,“一个亿很快会入你的账,把协议签了。” 说着,把一支笔弹到了俞念面前,带着对俞念的不屑一顾和不想搭理。 俞念签字的时候,是有几分凄凉的,都说胳膊拗不过大腿,今天她体验了。 所以,协议结婚的事情,她连说也没说,怀孕的事情,她连提都没提。 录音笔开着,这些,她都不能让江乔知道,挑拨两个人的关系最好。 俞念只是一个婚姻中受尽迫害的女人形象,而陆开云,已经坐定了“渣男”的位置。 俞念看离婚协议的时候,陆开云突然说了句,“你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陆总还有后悔的事情吗?”俞念问。 “跟你结婚,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看陆开云的口气,好像都要咬牙切齿了。 俞念便不说话了。 当天下午,陆开云便开车带着俞念去了民政局,把离婚证拿了。 丽都公寓的那套房子,陆开云送给俞念了。 算是她这一年给老太太当药的费用,一个亿,陆开云也给俞念打上了。 从民政局回来,俞念便把录音发给江乔了,然后,第二天,她去了郊区。 现在陈良斌不给她当司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部戏,还没有拍完,曹溪还在拍。 俞念的戏已经杀青,曹溪的戏也很快拍完了。 曹溪看到俞念来了,自然开始冷嘲热讽,“哟,女一号回来了?不是杀青了吗?回来干嘛?被老公教训了?” “离婚了!”俞念说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说完以后,曹溪两眼放光,“真离婚了?” 俞念离婚了,曹溪就有机会了。 俞念看着曹溪,讥讽着说了一句,“你也别得意地太早了,陆开云之前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美男计,为的就是让你作伪证,和我离婚,他心里可早就有人了,就是江乔,江乔你知道吧?” 曹溪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江乔?丰城女首富?” “对。陆开云作为a城首富,要跟我结婚,总得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你不过被他当了枪使。不过,你也不用难过,被他当枪使的女人多了去了,因为我们都不够格,我们都是戏子,人家的目标可是首富。”俞念又说。 曹溪眯着眼睛打量了俞念几眼,这话半真半假的,离婚了,诋毁自己的前夫很正常,可陆开云跟江乔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那陆开云当真可恶。 曹溪并不知道,俞念和陆开云婚姻的真相,不晓得,俞念曾经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不想离婚,现在离婚了,又到处摆弄事实。 曹溪以前只是听说过江乔这个人,但是并没有见过。 毕竟她就是个演员,被富商玩弄的演员。 可能江乔根本看不上他们这种人。 现在,她对江乔这个人,又嫉妒,又恨。 …… 现在的江乔,还在丰城。 俞念的微信,她已经收到了。 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说话。 她从未想过,陆开云这样首富身份的人,跟她在一起,也和钱有关。 他和俞念离婚,是为了给自己让路。 现在江乔并没有为了陆开云离婚了而欢呼雀跃,反而因为他的目的不纯而难过,而生气。 她才二十四岁,内心里还向往着一段很纯净的爱情,不要和家事纠缠,不要和金钱纠缠,原以为,他不会的,可是现在看起来,首富的目的更甚。 周晓进来了,看到江乔这副样子,便问了句,“怎么了?乔乔?”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难过。”江乔说到。 “为了他?”周晓有点儿讥讽的意思,“他已经结婚了!” “他应该离婚了。”江乔看着窗外,好像没什么劲头,以前是不想做小三,现在,她更不想和他在一起了,的确,要把开云集团发展成最大,要钱。 将来两个人的夫妻共同财产,足可以登上福布斯排名前十的位置。 “为了你,离婚了?这样的人,把你置于什么位置?明摆着你是小三上位嘛。”周晓还是气不过,想起上次被陆开云不动声色地利用了,就生气。 如果陆开云真的把江乔当成了自己人,怎么会这样利用她的朋友? 总之,陆开云这个人,心机很深,周晓很怕江乔会吃亏。 陆开云离婚了的事情,很快就在a城传遍了大街小巷,而此时,老太太还不知道,陆开云封锁了消息。 俞念传的是,陆开云为了娶丰城的江乔,和她离婚了,至于孩子的事情,俞念自知理亏,没说什么,只说是检查失误,没怀孕。 就连丰城都知道了。 江延远曾经心情矛盾地说了一句,“陆开云离婚了?他竟然离婚了。” 江延远这个人是这样,外面的传言,只要他不想听见的,他就真的听不见。 陆开云和江乔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关心,也便进不了他的耳朵里去,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陆开云的离婚,和乔乔有关。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她并不知道江乔和陆开云未来会怎样,但是,江乔的名声,太不好听了。 以前乔诗语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是江乔是她掌心里的宝,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但是她女儿的闲言碎语,她很在意。 第586章 我来了,还嫖吗? 陆开云离婚以后,很久都没有见江乔。 江乔从最开始对他的怨恨,随着秋天的过去,也都烟消云散,反而是疯狂地想念他,想念他说话时候的声音和样子,想他在床上的霸道和对她的密不透风。 江乔的心开始像是一片薄薄的纸,随着冬天的到来,每日都想他想得难受。 开云集团的法务工作还是周晓去做,有时候,陆开云会盯着周晓坐的那个位置出神很久很久,让周晓都觉得如坐针毡。 黎总监看出来了,陆总在意的人是江乔,不是周晓。 大家都知道陆开云离婚了,便小心翼翼地不说这个话题。 黎总监也才总结出来,看起来陆总是为了江乔才离的婚。 曹溪偶尔还是会给陆开云打电话,陆开云有时候会接,但一般都说自己在忙。 他离婚的事情,老太太还是不知道。 那日,江乔下班,便看到陆开云又在自家门口站着了,江乔愣了一下。 认识他,是在春天,那时候,她穿白色的套装。 再见他,她还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不过是白色的羽绒服,快一年了。 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 江乔从未想过,对一个人的思念能够到了刻骨的程度,她很想他很想他。 如果这次,他提出来做的要求,江乔是不会拒绝的,甚至很欣喜,毕竟,这是生理需要。 江乔开了门,陆开云便进门了。 陆开云弯腰便抱住了江乔,他在她的耳边说话,“想我没有?” 很温存的声音。 江乔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两侧,“不想。我明年便撤掉和开云集团的合作。” 虽然一直以来都想他,可江乔知道,他是为了钱和她在一起,心里对他,又爱又恨,这两种情绪搅弄着往江乔的心里钻,于是,陆开云这个人,便在江乔的心里驻扎,挥之不去,有时候,搅得她的心肺都难受,陆开云像是一个硬硬的三角形,每日在江乔的五脏六腑里转,动不动会刮了旁边的器官,江乔便心疼,同时对他怨念又深。 江乔喜欢他很多,喜欢他在态度上的不疾不徐,喜欢他徐徐图之的作风,也喜欢说话时把江乔的心撩拨起来,让她的心浮着的感觉,也恨他,恨他和别的女人的关系,恨他曾经结过婚,恨他有时候对她不够上心,说来便来,说走又走了,把江乔的心一直拿捏着。 “我来了,还嫖吗?”他问。 “不贵的话,可以试试。你老婆的孩子呢?孩子不是你的吗?”江乔问。 因为俞念有孩子了,这件事情让江乔的心里特别膈应,膈应地想死。 而且,他离婚后一个月,来找她,让江乔感觉自己的魅力好大。 如果他刚刚离婚,便来找她,那肯定会把江乔置于风口浪尖上。 江乔不晓得这是巧合,还是他的体贴。 她给俞念发那条微信,也不过是想表示一下自己不是小三的姿态。 “没了。” “怎么没的?”江乔又问,“没了,你不心疼么?” “不心疼。她没有孩子,我和她是协议婚姻,有名无实的。”陆开云始终抱着江乔,身子弯着,似乎对江乔是无限的依恋。 “协议婚姻?为什么要协议?”很多男女之间的事情,江乔不懂。 而且,江乔根本也不信,陆开云天天守着俞念那种美女,怎么会没有念头? 看他在床上的表现,那可不是一般的饥渴,江乔又想了,毕竟,食色性也,她生在人世间,还活得很有烟火气,要是没有欲望,那是骗人的。 “一夜多少钱?包括做饭。”江乔抬起头来问到。 两个人的目光里,那是怎么都化不开的感觉,你侬我侬。 “首富还在乎钱吗?” “首富不在乎钱,但若是花在鸭子身上,那便不值得,我会觉得很贵。”江乔抬起眼来,看着陆开云,她觉得自己的眼神挺凌厉的,但其实,她目光含水,如同暗送的秋波。 “我若是做得好了,贵也值得。” “那要看跟谁比了。”江乔说。 “跟谁会比?谁还能进得了你的身?”陆开云问。 “鸭子不是只zuo爱,不谈请的?你现在的问题,已经逾矩了。”江乔抬着头,说的话口是心非。 她的口是心非,她自己知道,陆开云也看的出来。 “只做ai?”陆开云问了一句。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那种暧昧,那种能够流水的动静,很让江乔垂涎三尺。 也让她的心如同在琴弦上放着,轻轻一拨,就会产生共鸣的那种。 很脆弱,也很虚无。 “是。”江乔说,这句话,江乔说得如同飘着一般,心虚。 陆开云打横便把江乔抱到了床上,所有的动作全都做了,包括他说的脚的那个,从江乔八点钟下班,直接做到了半夜一点,所有的动作,江乔听说过得,没听说过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他都会做,而且,做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老司机。 江乔似乎整个人躺在了云彩里,不知道今夕何夕,身体轻飘飘的,很享受。 身体的进一步亲密,让陆开云这个人,在江乔的心里,更加扎根了。 进了她的身体,也进了她的心。 江乔虽然是首富,但也是个女人。 大部分女人都爱的,她也爱。 陆开云便是那种女人见了便想上的人,她也喜欢,不过不同的是,她得到他了。 今天的陆开云,几乎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可还满意?”完事后,江乔躺在床上,整个人几乎半晕过去了,没有一点儿力气,而且,她还没吃晚饭,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嗯,差强人意。”江乔说得迷迷糊糊的,“别忘了明天做饭。” 江乔睡过去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陆开云已经不在身边,江乔浑身酸麻,好像还有有点儿感冒,她边系睡衣的带子,边进了厨房。 陆开云正背着身子,在做饭,热火朝天的模样。 江乔便开玩笑,她内心的意思是开玩笑的,但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仍然是冷冰冰的,昨天,她可没有给他好脸色,自然要把高冷进行到底。 “钱怎么给你?这次要多少?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江乔还在系睡衣的带子。 她的腰很细,睡衣的质地也很好,穿起来,颇有些当年奥黛丽赫本的风采,她的双手插在兜里。 “看起来,对昨天晚上很满意?”说着,陆开云转过头来,看着江乔。 江乔便有些心虚,四处打量着,接着说,“一千万,要怎么转给你?” “一千万太少。”陆开云说到。 “是不是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你的集团成了最大的,你的目的就达到了?”江乔又说。 这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可这也是江乔心中芥蒂的地方。 陆开云歪头看了江乔一眼,继续搅弄锅里的粥,没说话。 房间里是可怕的沉默,只能听到锅里的动静,很微小的。 江乔很后悔说这句话,可这句话不说出来,又不痛快。 她很想听听,陆开云究竟是怎么回答的。 可是陆开云做完饭以后,把饭端到了饭桌上,说了句,“慢慢吃。” 开门便走了! 第587章 我病了的事,让她知道 陆开云走后,留下江乔一个人在那里吃饭,又生气又悔恨。 家里很安静,江乔吃着皮蛋瘦肉粥,吃着他做的小菜,眼泪竟然流下来。 悔恨自己说了那句话,她只是想要他一个态度,不是就不是吧,至于这么大的气性吗?昨天刚刚做了人生最亲密的事情,今日便这样对她,江乔的筷子在碗里插着,很懊悔。 乔诗语的电话来了,说江乔如果没事的话,今天下午回家一趟。 江乔猜,妈肯定是为了陆开云的事情,想必很多的风声,乔诗语也听到了,江乔心里便烦,心里烦便把这口气出在了陆开云的离开上,若不是他离开,她的心情怎么会坏成这样? 江乔想了想,便给陆开云打了两千万过去。 嫖就要嫖到底,他付出了力气,她付出金钱。 打钱也是联系的一种方式。 她以为钱打过去以后,他至少会说点儿什么的,可他什么都没说。 江乔更气了,心想着,不知道又去跟哪个女人混了,两千万不看在眼里。 陆开云回到a城以后,是陈良斌去接的陆开云,陈良斌现在在开云集团当司机,是整个集团的司机,至于以后让他当谁的司机,陆开云还没有决定。 陆开云一直坐在后排的驾驶座上,目光看着窗外,不说话。 陈良斌和陆开云的关系,不同于别的司机,是有救命之恩的那种。 “怎么了?陆总?不开心么?不是刚去了丰城么?”陈良斌说道。 “正因为去了丰城,才不开心。”陆开云说了一句。 “是江小姐又惹您生气了吗?”陈良斌又说。 “除了她还有谁?”陆开云说了一句。 目光盯着手机上的两千万的转账短信。 “江小姐家庭条件好,可能被宠习惯了,十八岁就当了首富,有些脾气也正常,您多担待点儿。你为了她,婚都离了,她心里应该有数。”陈良斌说。 陆开云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爸怎么样?” “还那样,在病房里。说起来,得谢谢陆总您,当年我爸受命于对方,要置您父亲于死地,您收拾了对方,却大度地饶了我的父亲,还把他送去医院,当时我还在部队里服兵役,回不来,您的这份菩萨心肠,只有我知道。想必日后,江小姐也会知道的。”陈良斌说,“为您做事情,我再所不辞。” “不说以前了。你堂哥怎样?”陆开云问了一句。 “他?他自从知道江小姐心中另有所爱之后,比较消沉,虽然面上不表现出来,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江小姐的。”陈良斌说到,还从后视镜里看了陆开云一眼,生怕堂哥的喜欢,会触怒陆开云。 不过,陆开云没说话,良久以后,才说了一句,“去医院看看你爸。到商场我买点儿东西。” “不用了,陆总——”陈良斌说到。 “就这么定了。” 陈良斌的车只能朝着商场开去。 陆开云先在商场门口下车,车门还没关上呢,就有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从商场里冲出来,好像特别着急的模样,不管不顾地朝着对面跑,她跑到陆开云的车边的时候,忽然要往旁边跑,陆开云本能地往后面靠了一下,整个人就靠在还没有关上的车门上了,正好靠在了那条缝上,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进了商场,陈良斌去停车的了。 陆开云选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背有点儿酸疼,心想可能是撞的,没在意。 去看了陈良斌的父亲以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背疼得有点儿靠不到椅子上,仔细体会一下,还是有点儿疼的,今夜,陆开云在办公室加班到了十二点多。 回到开云别墅的时候,天气很凉了,好像要下雪。 陆开云在家里睡了一夜,就感冒了。 其实也算不上多么严重的感冒,但是加上昨天撞了背,还有前天晚上的——重体力劳动。 纵然是个铁人也撑不住,陆开云甚至苦笑一下,想:这个两千万,赚得是真不容易,都病了,当然病的主要原因是心情不好。 陆开云这两天没上班,公司里的很多高管都来看他,问他怎么了。 陆开云在自己的开云别墅看电视,虽然他往日也不活跃,但至少精神还好。 “我病了的事情,让她知道。”陆开云对着黎总监说了一句。 “谁啊,让谁知道?”黎总监不解。 “不懂吗?”陆开云问。 黎总监恍然大悟,但是又不是很肯定,便说,“陆总是说江小姐么?” 陆开云便没说话,默认了。 这还是陆总第一次主动提起和江乔的关系,其实他什么也没说,连名字都没提,若不是黎总监明察秋毫,总是思考这事儿,大概这会儿他也不知道陆总提的是谁,看起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陆总是为了江小姐离的婚。 现在,黎总监算是知道了,陆总和江小姐的事情,板上订钉了。 陆总的目光总是看着别处,好像在想别的事情。 黎总监便想,江小姐可真狠,把陆总伤成这样。 黎总监继而替陆总忿忿不平起来。 …… 前天江乔回家,乔诗语对她说的话是:你和陆开云的事情,我和你爸都是听来的,无风不起浪,你爸不想听,也不敢信,可你自己该心里有数,他才离婚一个月,你若是这时候总去找他,大家肯定以为你是小三上位,我江家的女孩,什么时候当过别人的小三?外面的悠悠之口,估计你们俩的床上事,都编排出来了,这种绯闻受众多广,你心里没数吗?两个人都是首富,欺负俞念一个手无寸铁的明星,大家很明显都会向着俞念,她还演过那么多深入人心的角色。我知道你喜欢他,若不喜欢,不会上了他的床,可有些事情,你得掂量掂量,你若现在和他的关系过近了,正好进了别人的谈资,他找——” 江乔便问了一句,“妈,你怎么知道——” 江乔想问,乔诗语是怎么知道,她和陆开云睡了的。 乔诗语似乎犹疑的眼神看了江乔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江乔便没说什么,她很想问问,到底哪里明显? 第588章 年纪大了,总病 乔诗语刚才本来想说,“找小三”的,可是想想,怎么能用这种话说自己的女儿,于是便改了,“他找了外面的女人,和自己的老婆离婚了,想必股价会跌,我听说前段时间,他公司的股票就动荡了几次,但他控住了,若你这时候和他在一起,连锁反应必然会有的。还有,我总觉得这种离婚过的男人,靠不住,他现在这样对自己的前妻,想必,将来也会这样对你。我觉得不怎么能够靠得住。” 虽然江乔现在在跟陆开云闹矛盾,但是她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听到乔诗语如此说,便说,“他好像说过,他是协议结婚。” 乔诗语愣了一下,“为什么协议?” 江乔说,“不知道。他说和他老婆没上过床。” “没上过床?怎么可能?都一年了。难道他不行?”乔诗语又看了江乔一眼,“不过,他行不行的,你该知道。” 乔诗语对江乔的行为,好像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确没有办法。 江乔听到乔诗语如此说,便坐在那里,四处打量。 太 尴 尬。 “他到底行不行?”乔诗语好像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了。 江乔便点了点头,又低下头了。 她不像乔诗语那样,从小是在农村长的野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江乔年纪本来就比乔诗语当年轻,江乔又比当年的乔诗语多了几分富家小姐的脾气,还有几分富家小姐的放不开,不像乔诗语当年那么能打能抗,最重要,遇到的对象不同,陆开云可比江延远的手段,高明了不知道多少,江乔被陆开云拿到到了框子里,动弹不得。 乔诗语说,“你控制你自己,别这个时候出乱子。怎么也得到过了年。” 江乔点了点头,刚刚点了头,便又想,见不到他了。 反正上次,他转头就走,江乔还在气他。 不过,他生病的事情,江乔还是知道了,是周晓提起来的,周晓说这几次开会,陆开云都没有参加,好像是有什么事。 江乔有心想问问的,可他都没给她发微信,她才不问,她掉不下来这个架子。 后来,江乔找了个工作上的由头,和黎总监聊天,聊着聊着,就聊起来陆开云。 黎总监说,这件事情得让陆总签字,江乔说,那签啊。 黎总监便说,“江小姐可能不知道,陆总病了,都好久不上班了。” 江乔的心便一下子提起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说,“什么病啊?” 黎总监说,“不知道,不过应该挺严重。” 江乔看着黎总监说的这些话,手就在攥自己的掌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乔诗语的话,还在她耳边,让她最近少跟陆开云接触。 若是他病了,她便去,正好中了别人的口舌,江乔想了想,不能去。 怪不得好久都没给她发微信呢。 不过,他的身体好差啊,怎么动不动就病? 上次开会就咳嗽,这次又病,是年龄大了吗? 江乔很认真地想着。 江乔想了好久,给他发微信,修改了好几次,毕竟两个人闹的矛盾还没有消,江乔也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她便问:听黎总监说你生病了,不知道好了没有? 陆开云正在家里看电视,好久才把手机拿起来,他说了三个字:死不了。 江乔看着这三个字,心便一直往下沉。 看起来,她跟他置气,他也在跟她置气。 想必,他还在为上次,江乔问的那句话生气。 江乔看到他这样说,便不想说什么了,只说了四个字:保重身体。 然后,江延远的电话就来了,说苗锦生孩子了,生了个女孩,让江家所有的人都去美国。 这是一个很好的喜讯,正好,这段时间,江乔也不能和陆开云离得太近,想想,还是去美国好,在那里,就不会像在中国这样,感觉时间慢了。 机票是江延东给大家定好的,江乔第三日便去了美国。 黎总监给江乔发过微信,问最近江乔来不来a城,最近业务比较忙。 江乔说,她要去美国,有点儿私事,至于什么私事,没说。 黎总监便把这件事情告诉陆开云了,陆开云其实没什么大碍,感冒了一天也便好了,主要是心被伤了,在家里待着,往日他也不怎么去公司,现在更不去了。 “她去美国了?去干什么?”陆开云在办公室里问黎总监。 “这个不晓得,她只说有私事。具体什么事情,没说,可能咱也不配知道。”黎总监又加上了一句。 陆开云便冷哼了一声,不配知道,谁配知道? 反倒是曹溪来公司看陆开云了。 前几日曹溪给公司打过电话,前台说陆总不在,生病了,在家。 今日曹溪便来了,她给前台打过电话,前台说陆总上班了。 前台问曹溪预约了没有,曹溪说她是陆总的朋友,听说前段时间陆总病了,来看看他,前台觉得,这个是人之常情,便让曹溪上去了,因为曹溪还带着很多的礼物,前台觉得把这样一个人拒之门外,也不礼貌。 曹溪去了陆开云的办公室以后,陆开云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来了?” “陆总,您不是病了吗,我来看看您,怎么样了?我还给您买了好多的保养品。您别嫌弃。”曹溪的态度可卑微了。 陆开云淡淡地“嗯”了一声,问她,“戏拍完了?” “嗯,是,明天我就要回北方了,来看看您。”曹溪又说。 看陆开云的眼光,充满了仰慕。 这是她第一次来开云集团,整个大厦的高大上,呈现出来的逼人的气质,尤其是陆开云的办公室,一水的家具,让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曹溪心如撞鹿,陆开云那么帅,那么深沉,她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尤其说到自己要回北方的时候,曹溪是万分的不舍。 她多希望回到她初初遇到陆开云的那一天,郊区的风景不错,空气也不错。 曹溪看陆开云的眼光,陆开云看出来了,说了一句,“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不留你了。” 曹溪说,“好的,陆总,您忙,您忙。” 说完,曹溪就走了。 曹溪走了以后,陆开云自语了一句,“该来的不来!” 如今不该来的,却来了。 第589章 没动过 江乔到了美国以后,看到了阿衍哥哥和苗锦嫂子的女儿,特别漂亮。 也对啊,阿衍哥哥这么帅气,苗锦也那么漂亮,这个女儿粉粉嫩嫩的,自然也是非常漂亮的,即使是江乔这样没有孩子的人,见了也爱不释手。 阿衍哥哥给女儿起名叫江盈月,很动听的名字。 几乎来江家所有的人,都把阿衍家里占满了。 苗锦还始终是那个人淡如菊的模样,看到阿衍哥哥便笑。 江乔抱着这个孩子,心里浮想联翩,也不知道将来她的孩子是什么样。 还有,孩子的爸爸是谁?老陆么? 许久都不曾见他了,很想他,可江乔拉不下这个脸,而且,她主动去见他,正如妈所说,会着了别人的道儿,这个道儿,可能是俞念的,也可能是大众的悠悠之口,总之,对陆开云不利。 “江乔,江乔——”阿衍叫着江乔的名字。 “嗯。”江乔才回过神来。 “怎么看你一副聪明相,如今却痴了,想什么想痴了?是想男人?”阿衍问。 “哥,你怎么这么会取笑我?倒是你,准备生几个?我看你这架势,怎么也得三年抱俩。”江乔看着阿衍和苗锦眉来眼去的样子,问到。 “这你可说错了,我们家苗苗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不勉强。”阿衍说到。 “还是阿衍哥哥疼老婆。”江乔说道。 “你那意思,五叔不疼老婆了?” 江乔看了五叔一眼,她和五叔之间可是有不得不说的秘密,便说,“五叔不疼老婆,谁信?五叔对五婶最好了。” “你那意思是,你爸对你妈不好了?”五叔又打趣江乔。 接着,江延成侧过头去高子吟,两个人之间是无声的交流。 高子吟头侧向旁边,不理江延成。 江延成又回过头来,笑了笑。 江乔在美国总共住了三天,她很盼着回中国,期望赶紧见到那个人。 回中国以后,乔诗语就开始行动了,总归是江乔的终身大事,她怕乔乔被那个人骗,看起来,乔乔的心早就动了,而且,两个人也睡了。 这一日,乔诗语打扮好了,来了a城,她早就打探好了俞念的行程,今日在a城的洲际酒店有个通告,乔诗语来了。 现在的乔诗语,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二十年的豪门生活,出来的波澜不惊,以及一句话不说,就能够让人看到的气质。 俞念进了酒店,后面跟着她的助理,提着她的东西。 乔诗语只是瞥了一眼,继续喝咖啡。 俞念进来的时候,只是偶然瞥了这个女人一眼,好美的气质,很出尘。 让人过目不忘,很动心,只是,俞念赶公告,没时间。 还有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有钱呢,喝咖啡的样子,波澜不惊,就在俞念上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导演匆忙下来,很狗腿地跑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这个导演是俞念这次通告的导演,俞念自然认识。 这个女人要投资一部电视剧,一部很短的电视剧,剧本非常的精炼,也很精彩,基本是一个大女主,牛逼哄哄的人设,一路打怪升级,剧本写的非常紧凑,高潮一波盖过一波。 乔诗语是教语文的,而且,这么多年了,见惯了豪门的风波和狗血,她本就天资聪颖,弄这么部剧,实在太淡了,她有钱,自己要投资,自己找女主角。 这个导演是她找的,她说了,要找一个未婚女演员演这个女主。 “未婚?谁呢?”导演绞尽脑汁。 “哦,新一代的小花里,俞念的气质还是不错的,演技也好。我刚看到她上楼了,找她如何,片酬很高。”乔诗语说到。 “可她结过婚了。”导演又说。 “结过婚?我不是听说是协议婚姻吗?”乔诗语又问。 “协议婚姻?不懂。她今天来了,一会儿把她叫下来问问不就行了。”导演说到。 “你跟她打个招呼,对了,别说我的名字。”乔诗语说到。 甲方就是大爷,出钱的人不能得罪,乔诗语这点儿要求,导演还是要做到的。 他在楼下给俞念打了电话,让她一会儿赶完了通告下来,有个投资人要见她。 俞念很开心,投资人要见她,代表有戏拍,她离婚了,每个月没了固定的进账,虽然有一个亿吧,但毕竟坐吃山空,不踏实,因为,投资人要见她,她非常开心。 她下楼的时候,导演正好上楼,导演让俞念好好表现。 俞念看到投资人正是那个气质很好的女人,又很开心。 乔诗语上下打量了俞念一眼,“这是剧本,俞小姐可以拿回去看看,另外,因为是大女主戏,我本来想找的是一个未婚的女人,因为未婚的女人,才会有未婚女人的骄傲和矜持,这是已婚的女人演不出来的,我听说,俞小姐之前是陆开云的妻子,我其实不太想签俞小姐的,但是导演极力推荐,这部戏酬劳很高。总共三十集,五千万,不二价。” 一听到五千万,俞念的眼睛里就开始放光。 两部戏就是一个亿。 “我虽然结过婚,但那是协议婚姻,我和未婚一样的。”俞念迫不及待地说到。 刚才这个女人把名片递给她了,是什么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是英文名字,没有中文名。 “什么叫协议结婚?”乔诗语问,“什么叫做你结婚了和没结婚一样?” “就是——陆家的老太太,她非常喜欢我演的角色,那时候,她老公刚刚过世,那是陆家的多事之秋,老太太重度抑郁,每日想跳楼跟了老公去,她极想让他儿子娶了我当儿媳妇,他儿子便娶了我,其实,这一年来,他儿子根本没动过我,现在离婚了,说出来也没什么了。只是,您千万别告诉别人啊。”俞念说到。 因为乔诗语的面相,是非常尊贵的,带着尊重人的意思,想必对别人的隐私,也非常尊重的。 “明白了,明白。”乔诗语说到,“好了,剧本俞小姐拿回去先看,如果觉得可以,我们签约。” 说完,乔诗语便走了。 俞念觉得,这个人真是活菩萨啊。 回丰城的飞机上,乔诗语心想:究竟是陆开云真没动过俞念呢,还是俞念自己说没动过,只为了得到这个角色? 第590章 喜欢到了骨子里 乔诗语想着,若真是没动过,陆开云这个人倒真是人物了,孝顺,君子。 听说俞念离婚也给了一大笔钱,若真是这样,那乔乔算不上小三,这样,乔诗语也就放心了,陆开云应该是出类拔萃的翘楚,就算江家,能够比得过他的人也是几乎没有的,美国的阿衍算是一个。 第三代的人物,几乎是后浪把前浪都拍在沙滩上了,优秀的人很多。 陆开云尤甚。 就是这个结过婚的名声不怎么好听,连带着乔乔也成了第三者,这让乔诗语很不爽,还有,俞念一直在背后放风,说乔乔是第三者之类的话。 乔诗语要把这个眼中钉连根拔起。 江乔最近在丰城,也非常忙碌,年底了,律所的事情相当多,而且,搞完了丰城的这些事情,她还要去a城,貌似这次逃不过了,陈汶找了她好几次,她必须出面,开云集团那边,周晓一个人也搞不定,而且,年底了,还要开总结会议。 现在一说去a城,江乔就心有戚戚焉。 不过她还是在年底的时候去了一趟,陈汶请她吃了一顿饭。 江乔问陈韵和樊聪怎么样了,江乔从樊聪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是,樊聪对陈韵简直嗤之以鼻,还和以前一样,不过没以前那么恨了,以前的樊聪,几乎要被陈韵把鼻子都气歪了,现在好多了,好像气着气着就能够笑出来,哭笑不得。 江乔便知道,陈韵快成功了。 “别提她,她知道咱俩的关系,不跟我说这些,倒是我特别对不起你。”陈汶又说。 江乔笑笑,“没什么,樊聪性子绵软,他需要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女朋友,人又被动,是需要女朋友主动的。” 江乔这样说,倒让陈汶的负罪感小了不少,“说他说得头头是道,看男人看得挺清楚的,你呢?我猜你也没把我当好朋友看,你和陆总都那样了,你也不告诉我,整日弄个樊聪啊,陈良城的,瞒天过海,姐姐可被你骗苦喽。” 江乔便问,“我和他——怎么了?” “他为了你离婚了啊,你说还能怎么了?肯定发展到不是一般了。”陈汶说到。 江乔现在特别不愿意听,陆开云是为了她离的婚这话,好像她就是那个上位的第三者,以她的条件,要上位太容易了,江乔只是苦笑一下,没说话。 “以后要是和老陆好了,跟我说一声,你俩在一起,我也乐见其成的。就是老陆之前有过一个老婆,我总觉得会辱没了你,你还这么年轻,肯定能找到更好的。”陈汶说到。 这话江乔又不大想听,总之,陈汶说的话,有一大半,江乔是不愿意听的。 江乔去了大姑家的房子住,和周晓一起住,没去自己的房子住。 她害怕她去了,陆开云也会去。 周晓看到江乔来了,说了句,“哟,来了?明天可是开云集团的年度总结大会,你也肯露面了?你露面,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江乔听不出来周晓这是什么口气,但是作为多年的同学,周晓该不会坑江乔,但是周晓对陆开云有看法是真的,二婚的身份,配不上江乔,纵然他那个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是各种翘楚,人中龙凤,但二婚,就是不行! “行了,你也别编排我了,我看陈韵和樊聪也快在一起了,你呢,你不是也退缩,自己的心事也不敢让人知道?”江乔说到,这话,多少有打击周晓的意思,也多少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凡周晓刚一点儿,樊聪能成了陈韵的人? 周晓果然不想提这个话题,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周晓又跑到江乔的房间睡觉了,什么也不说,抱着江乔就哭。 江乔便觉得,她和周晓两个人,对待爱情的态度倒是蛮像呢。 不敢声张的,胆战的,害怕的,谁还不曾经是个女孩子呢? 第二日,周晓起来化好妆了,江乔昨晚没睡好,早晨起来有点儿晚了。 周晓说,今天是开云集团的大日子,不能迟到,她先去了,告诉开云集团的人,江乔律所来人了,江乔打扮好了再去,免得在那个人面前丢了人。 江乔一个“你”字没说出来。 周晓现在已经云山雾罩地编排她和陆开云了,编排的时候也是生气的。 距离上次和陆开云闹别扭,已经过去了好久,两个人也基本没联系,也没见面,这样的大会,他肯定会去的,想到此,江乔便有些紧张。 唯一用来掩饰自己紧张的,就是手里厚厚的一叠资料,这样她看起来比较专业点儿。 江乔去得不晚,会议室在最顶层,她到了最顶层以后,才看到对面,有一群人,一群男人,朝着她迎面而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便是陆开云。 他侧头,好像在倾听别人的话,他走路的样子,意气风发。 西装是量身定做的,整个人的状态显得特别精神,而且,荷尔蒙爆棚的。 以前的江乔,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陆开云,有领导气质,众人簇拥下,带着主角光环而来,这样的陆开云,和床上的陆开云,很是不同,这次,他好像还微笑了一下,那种微笑,也是颠倒众生的,让江乔非常倾心的笑容。 不过,他的微笑,是对着下属的。 江乔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到了骨子里。 喜欢到他说的一个字,一个词语,都让她的骨头散了架,乱了她的心神。 那个人不在,便整日都呆不住,待在丰城的日子里,江乔几乎都要每天都数一二三了,可是在他有老婆的日子里,她也是只能待在丰城,不见他—— 如今他离婚了,两个人又闹了这种别扭。 更何况大家都说,陆开云离婚是为了她,这让江乔背负着“小三上位”的罪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因为曾经见识过床上的陆开云,再次见到这样的陆开云,江乔便觉得非常微妙。 因为心思恍惚了几下,所以,江乔的步子定了几下。 第591章 闷骚变明骚 甚至江乔都已经走过了会议室的门口了还不知道,反而离陆开云愈来愈近。 江乔和陆开云本来就是从两部电梯上来的,会议室在中间的位置。 可是,江乔已经走过会议室了。 陆开云走过她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她,径自和一群人走进去了。 黎总监也在陆开云的身后,他和江乔打了个招呼,“来了,江律师?” “嗯。”江乔除了刚才步子顿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反常的地方。 看起来还是非常专业的,职业装穿着,光彩照人。 旁边的人也都和江乔打招呼,“江律师”“江律师”的。 江乔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一一应着。 那些人还对江乔投来了微妙的目光,毕竟,嗯,是让陆总离了婚的女人。 除了陆开云,视她如空气般地走过去,别人的态度都很好的。 毕竟之前,江乔在收购上做的策划案,还有在给开云集团的法务工作上,都井井有条,非常有条理,职业上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倒是真的。 她还是那个高知的女律师,还是胸前别着胸针,还是职业套装,这次的套装符合冬天这个季节,是深蓝色。 可别人再多的热情,也弥补不了江乔心里的难受——陆开云没理她。 也是,在她甩给他两千万之后,在他说了,他和她在一起不过因为钱以后,他理她才怪。 不过,这会儿,江乔想去厕所了,可能被陆开云吓得,她想尿尿。 旁边就是厕所,江乔便去了洗手间,可是看到内裤上,竟然有暗红色的血迹。 江乔心想:糟了,怎么这时候来的,以为会过几天再来呢。 她也没拿卫生间,急匆匆地去了集团旁边的超市,买了一小包,应个急吧。 江乔换上卫生巾坐到周晓旁边的时候,开云集团的所有人都到了,就差江乔一个人。 因为刚才去买卫生巾的时候,急匆匆的,所以江乔的脸有点儿泛红。 她坐好了以后,赶紧收拾自己手边的东西,电脑打开。 周晓在她旁边说了一句,“故意来的这么迟,是想让谁注意你?” 总之江乔现在觉得,周晓只要说她和陆开云的事情,都是带着嘲讽的口气的。 她也不想听。 陈汶和周晓说的话,她都不想听。 她边收拾东西,边说了一句,“别瞎说,紧急事件!” 周晓一听“紧急事件”就知道怎么回事,都是女人么,一听就懂。 周晓又说,“紧急事件你没提前备着点儿,故意来这么晚?想让他知道你来大姨妈?” 江乔侧过头来,微皱着眉头看周晓,“随你怎么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也对,你终究还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他早晚都得知道。”周晓说了句。 江乔听了这话,便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会议还没有开始,刚才因为江乔没来,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谈论的自然不是陆总和江律师的床上事,没人敢找这份死。 江乔眼睛的余光告诉她,陆开云正坐在主席的位子上,不知道朝着哪边看。 江乔只能把见到他的尴尬,化作收拾东西的匆忙。 她看起来,的确很忙。 “江小姐,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把开云集团放在心上?” 忽然间,主席的位子上传出来这句话,本来还略有点儿声音的会议室,瞬间变了鸦雀无声,大家的头都不约而同地低在了桌子上,然后,有几个大胆的,如同黎总监这样的人,小心翼翼地咳嗽了一下,还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周晓也低着头,给江乔发了条微信,因为非常安静,说话别人能听见。 这条微信,也是江乔后来才看到的:闷骚变明骚了。 江乔有些愣,但是大家都很乐见江乔和陆开云的事情。 大家都没有把江乔当做小三上位,而是觉得她和陆开云,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之前的俞念,大家都不熟悉,只是知道有“陆太太”这个人,并没有他们熟悉的江乔更得人心。 相比较而言,只有江乔的动作最多了,还一直在收拾东西。 听到陆开云这句话问话,江乔猜,可能是因为她来晚了,影响了整个会议的进城,便说了一句,“有—有的。我放在心上的。” “开会!”陆开云说了一句,便开会了。 法律事务毕竟是江乔的强项,开会的时候并没有掉链子的情形,反而闪耀着的是她的律师之光,极其吸引人。 开完会后,江乔在收拾东西,陆开云走了,没和江乔说话。 江乔也收拾了东西,和周晓回律所了。 虽然来的时候很紧张,但是现在什么都没和陆开云说,江乔又有些失望。 回律所处理了一下a城的事务,晚上,江乔就回了大姑的房子。 洗了澡以后,江乔还没吹头发,就看到陆开云的微信。 “在哪?”只有两个字。 带着就要冲破土壤出来的荷尔蒙的气息,一种按耐不住的沙哑。 江乔的便又跳起来,江乔很讨厌很讨厌初恋的这种感觉,心都不平静,整日如同过山车。 “在我大姑的房子里。” “我自己在你的房子里,过来。” 江乔的心跳得更快了,本来想着把头发擦干的,可是也忘了,随手把毛巾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她在想,要怎么回? 妈说最快也要等过了年的。 可是今日在开云集团的一场会议,他已经或明或暗地把和她的关系挑明了。 江乔也说了,心里有他。 江乔想了想,想起上次给他的两千万,便说,“你在那里干嘛?等嫖吗?” “不会换个字?换成上,换成操。主角换成你!” 江乔的脸便火辣辣地,心扑通扑通的。 她握手机的手,也是火热的,手一直在抖。 陆开云在挑逗她,用这方面在挑逗她,江乔不能上当,若是她去了,她便是真的送货上门了,她说了句,“我睡了。” 她就真的上床了,却是躺着,怎么都睡不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好像过了好久,江乔似乎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门响,接着,没有声音了。 第592章 原来大了九岁 过了好久,江乔的门才响起来。 江乔不知道是谁,她原以为是周晓的。 可打开门一看,才看到是陆开云。 他站在那里,目光中全都是对江乔攫取的光。 江乔的心便懂了,他定是今天晚上荷尔蒙爆棚了,所以来找她。 微信中的按耐不住,他是真的按耐不住了。 若是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们现在还在闹别扭。 以前的时候,他大概找的人是他老婆吧,现在了,来找她。 便说把她当做了工具。 江乔心里有几分幸灾乐祸,你来了,可是,我不行。 江乔让他进来了,关门的时候,江乔从门缝里,看到周晓一直站在客厅里,朝这边看,江乔关门以后,她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陆开云把江乔抵在门上,便亲吻起来。 江乔并不是很配合,但也不反抗,她只是说了一句,“你又动了心中的荷尔蒙了么?发情了便来找我?这次要多少钱?” 陆开云的唇在江乔的耳朵逡巡,“想要你整个人!给不给?” “不给,我来例假了,不行!”江乔又说。 陆开云亲吻江乔耳朵的动作缓了片刻,“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江乔想了想,便说了句,“没有。今日是很多人都在,我那句话是针对集团的,是我作为一个律师的职业道德。” 陆开云听着,亲吻江乔的速度慢了下来,“当真没有么?” “真没有!我不过是嫖你,你不清楚么?”江乔又说。 话没说完,陆开云便把江乔抱到了床上,刚要那个,便摸到了卫生巾。 仿佛兜头一盆凉水,陆开云整个人都没什么心思了,他躺在了江乔的身边。 “怎么不早说?”他说。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来找我干这个。”江乔躺在床里面。 大姑家的床,三个卧室里都是超大的双人床,两米二宽的,江乔那边挨着床。 刚才陆开云把灯关上了,江乔还没来得及拉窗帘,于是,透过窗户,外面的情形便很清晰地落入了江乔的眼帘了。 陆开云拉过被子,和江乔都在同一床被子下面,肌肤挨着肌肤的那种亲热。 因为今天特别冷,天气预报说,要下雪,雪就在今夜,可能是因为寒冷而来的孤单,所以,陆开云从公司出来,便开车去了江乔的住处了,一直等,一直等,她都不回来。 曾经无数次想找她泄恨,无数次—— 她不来。 丰城,他也不能去得太多了,容易被人盯上。 白天,他还有气。 她甩钱给他,她说他是为了钱。 这多遭人恨! 江乔在床上躺了会儿,把被子往身上盖了盖。 好像之前两个人的别扭,因为那场亲吻,缓和了不少。 本来挺困的,可是这会儿,不困了,她的目光盯着外面。 “好像下雪了。”江乔说了一句。 江乔的床头正好对着窗户,看外面不费一点儿力气。 “嗯,下雪又怎样?”陆开云问。 “下雪了,我就快过生日了。”江乔又说,“大概再有两个星期吧。” “过了生日就二十五了?”陆开云问。 江乔便笑了笑,小女子那种偷笑,“连你也被骗了。过了年我二十四。” 陆开云朝着她看了一眼,她的笑颜很美,头发大概还湿漉漉的。 “今年不是二十四?”陆开云问。 “我生在年底,做律师,怕人家说我小,便说虚岁,二十四是我的虚岁,过了生日我才真正二十四。”江乔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得意洋洋的,好像连陆开云都被她骗了一样。 陆开云转过头来,过了年,他便三十三了。 原以为大了八岁,现在看,竟然是大了九岁。 他还结过婚。 所以,他跟她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呢? 有什么好置气的呢? 他侧过头来,手放在江乔的小腹上,问了句,“痛不痛?” 江乔便说,“有点儿。” 陆开云便轻柔地给她揉起来了。 他的掌心发热,按到了江乔的身上,也是热的,像是暖宝宝一样,熨帖又舒服。 陆开云把自己右侧的手臂放到了江乔的脖子下面,侧着身子给她揉。 江乔不明白他突然而来的好态度是因为什么,只是觉得,从小到大,除了妈,只有他给她揉过肚子呢,也是除了妈以外,第一个问她痛不痛的人。 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攫住了江乔。 她也侧过头来,看着陆开云,陆开云也看着她。 “老陆——”江乔就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带着无限依恋之情的一句“老陆”。 以前,陈汶叫陆开云“老陆”,是因为老同学,那时候大家都在同学的姓氏前面加个“老”字,老同学,都这么叫,也有人叫过陈汶“老陈”。 这还是工作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老陆。 别人基本都是叫“陆总”,“陆先生”,他也没有别的身份。 上次江乔这么叫他,他就没反应过来是叫谁,不是拿捏着,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如今,她再叫他“老陆”,他就是真的“老陆”了。 快十岁了,人家叫他一个“老”,实在不为过。 “嗯。”他答。 “你以前也这样吗?”江乔的身子比较靠下,她抬着头看他,眼睛里的光,在窗外路灯的映衬下,竟然是天真而无知的,和往日女律师的光不同。 “什么样?”陆开云放在江乔枕下的手臂微微抬了抬,手在她的发间穿梭。 “发情的样,以前你发情的时候,你找谁?是找俞念吗?”江乔又问。 她很芥蒂陆开云的已婚身份。 “不是说过了,没有么。”陆开云难得的温柔。 特别难得地跟江乔说心里话,这样温柔,这样放下架子。 “那你能忍得住?”她又问。 “没欲望,忍什么。”他说。 江乔就不大懂了,俞念身材那么好,怎么会没有欲望? 若她是个男人,看到俞念这么胸大腰细的模样,也控制不住了。 “你来的时候,周晓说什么了?”江乔又问。 “没说什么,心照不宣。”陆开云淡淡地说到。 江乔又点了点头,她很快就睡了,睡以前,还迷迷糊糊地说,“这次给你一千万吧,也没做。” “只值一千万吗?”陆开云问。 江乔便笑了笑,没说话。 陆开云今天晚上和江乔说了好些的心里话。 现在的江乔,好像越来越接近那个内里的陆开云了。 内里,他很温柔呢,对江乔很温柔,他温柔,江乔便放心了。 第二天,江乔醒来的时候,陆开云竟然还在床上,没像以前那样起来做饭。 江乔才发现,她的腿搭在他的腿上,整个人的身子都贴着他。 他好像还没有醒,江乔便又把头往他的身上贴了贴,经过昨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更近了。 第593章 男色撩人 江乔从侧面细细地看着陆开云,侧颜很帅呢,自有上位者的气场。 想起第一次忍不住亲他,是在给她装修的时候。 总之,江乔看见他的样子,就是忍不住啊,特别情不自禁。 男色撩人啊,他的颜,已经支撑他的颜的气质和气度。 江乔悄悄地凑到了陆开云身边,偷亲了他一下,那口气还没来得及喘过来呢,手腕就在被子里被陆开云给握住了,陆开云还闭着眼睛。 江乔想挣开手腕的,可在被子里,活动的空间小,而且,一活动,被子里便没有那么热了,她光着身子,很冷,江乔面上有尴尬的神色。 偷亲别人,又被别人抓住了,这还是第一次。 和陆开云推脱,江乔便有了几分脸红,涨得通红的。 “是又想男色杂志上的男人了?”陆开云问,慢慢地睁开眼睛,侧过头来,看着江乔。 江乔看了陆开云,点了点头,“生理需要。” “我比他们如何?”他问。 “你比他们,气质好不少,而且——”江乔想说,唯一让我有欲望。 “而且什么?” “而且,你是唯一和我睡过的人,没有比较。” “想不想比较?”他问,还握住江乔的手。 “挺想的。” “想?”陆开云又问。 “是。要不然,太亏了。”江乔又说。 “再亲一下。”陆开云又说了一句。 “不亲了,偷亲人,有一种‘偷着了’的成就感,你让亲,便没有这种成就感了。”江乔很傲娇地说了一句。 陆开云没说话,猛地把江乔压在了身下。 事后,陆开云给江乔拿了一张纸巾,江乔说,“我还是去洗澡。” 身上这么粘,还有股味儿,不洗澡哪成。 江乔洗了澡,换上衣服,江乔奇怪的是,周晓一直都没有动静。 现在都快中午十一点了,江乔在自己卧室的洗手间洗的澡,并不晓得周晓去哪了,她知道周晓看陆开云不顺眼,也便不自己去触这个霉头。 昨日以前,她还要一直待在丰城不回来的。 江乔穿好了自己的套装,去了客厅,看到餐桌上,摆着了小米粥,鸡蛋,油条,还有一碗红糖姜茶,看到这碗红糖姜茶,都已经凉了,江乔有几分恍惚,看起来周晓早就做好饭走了,她以为江乔和陆开云也会早起的。 周晓并不知道,两个人起来得这么晚,因为醒了以后,又有了一番别的折腾。 江乔晓得周晓的感情,因为劝不动,又阻止不了江乔,可她又看不上来陆开云,因为已婚的身份,因为让江乔陷入小三的离婚,江乔在周晓的眼睛里,是崇拜的偶像,周晓不晓得,江乔为何会跟这样一个人。 在周晓的眼睛里,江乔是在轻贱自己。 虽然陆开云也很好,但周晓觉得他配不上未婚、又年轻貌美的江乔。 陆开云看到了红糖姜水已经凉了,端到厨房,给江乔热了。 进厨房,对陆开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反正往日,也都是他进厨房。 出来的时候,江乔正在剥鸡蛋,她还在想周晓的事情。 周晓和陈汶不同,对陈汶,江乔并没有那么多的芥蒂,因为和陈汶的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不过对周晓,江乔因为她昨日说了很多刺耳的话,江乔都放在心上了,不过今日,看到桌子上的这些东西的时候,江乔的心,便又软了。 周晓对她,终究是关心更多。 陆开云也坐下来吃饭。 “你想什么?”陆开云问。 “在想周晓。” “我猜你也没想我。” “你也没有什么好想的。男人都一样。”江乔说了一句。 陆开云只是目光抬起来,看了江乔一眼,没说什么。 “那你看上我什么了?”陆开云又问。 这个问题,江乔要好好地想一想,想了好久,她才说,“大概长得帅,身材好,有想上床的欲望吧,床上功夫也不错。反正女人见了你,都想上床,不够安全。” 陆开云便又盯了江乔好久。 …… 俞念正式决定接手乔诗语这个本子,写得特别好。 俞念在演艺圈还是有点儿数的,一看就知道这部戏能爆,一点儿都不水,节奏悬念十足,如果导演和演员演技在线的话,爆款是必然的。 果然,洲际酒店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就靠谱,本子也是极为靠谱的,如果不靠谱的话,不可能找俞念来演,俞念可是一线。 离婚后,俞念事业上的第二春要来了。 俞念第一时间便给乔诗语打电话了,说这个本子她接了,问导演是谁。 乔诗语在丰城,淡淡地笑着说,“导演也是一线。” 接着,乔诗语来了a城,和俞念签订了合同,还是在洲际酒店签的。 不过这次不是在大堂,是在房间里面。 “定金百分之三十,已经打入俞小姐的账户了。查收一下。”乔诗语说到。 一千五百万,俞念已经收到了,喜笑颜开的模样,心想,这位叫做ivy的女人,真是非常靠谱,说话算话,不拖欠演出费用。 乔诗语看完了合同以后,对着俞念说,“俞小姐,这部戏你演是非常合适的,可在你开拍之前,要发一个合同公告,把你和陆开云的婚姻真相说一下,这样,在大众的眼睛里,你还是那个清纯的玉女形象,想必你这种婚姻装状况能上热搜,顺便也提一下我们这部剧,让我们这部剧上未拍先火,就说,你和陆开云的婚姻,有名无实,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是为了家里的老太太,大家更容易接受你,好不好?还有,如果俞小姐要反悔不拍的话,要赔双倍的违约金。” 俞念想了好久,虽然跟了陆开云,是给她人生的加分项,但是现在,已经离婚了,不但不能给她加分,还会给她减分,把有名无实的真相说出来,会有更多的富豪追求,她为了陆开云的妈,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分,多么善良啊! 但是,她还是抱着要搅乱陆开云和江乔在一起的想法,即使她开了新闻发布会,也会告诉老太太,她和陆开云离婚了的事情。 第594章 他说了,她不信 俞念猜,她和陆开云离婚了的事情,陆开云还没有告诉老太太。 俞念答应了,乔诗语微笑了一下,发布会就在下周。 …… 陆开云回了办公室以后,让黎总监把江乔律师事务所的资料找出来。 黎总监很快就找来了,陆开云看到了江乔的简历,高级合伙人的资料,都要在法务部门备案的,以前陆开云从未说过要看江乔的资料。 黎总监把东西拿来以后,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陆总是想查江小姐?” “是,看她哪天生日,想送她件东西。”陆开云说道。 陆总这是挑明了他和江小姐的关系了,送礼物也说得这般天经地义。 黎总监有话要说,可又不敢开口。 “有什么话,便说。”陆开云说道。 “陆总既然这么喜欢江小姐,不如把听风小楼送给她。第一次送东西,是不是得慎重,听风小楼就在丰城,您觉得呢?”黎总监又问。 陆开云抬头看了黎总监一眼,说了句,“出去吧。” 黎总监便觉得讪讪的,也不知道他的建议,陆总采纳了没有。 不过看陆总的态度,应该是没有采纳。 也不知道陆总怎么想的。 陆开云看江乔的简历看了好久,去了卡地亚的专卖店。 最终买了一只手镯,近百万,陆开云比较满意的一点是,这个手镯上,有一个心形。 …… 俞念在召开发布会的前一天晚上,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挺委屈的,说她和陆开云离婚了。 “啊,为什么?为什么离婚?”老太太问到。 老太太的天,仿佛塌了一般,她捂着自己的胸口。 “还能因为什么呀,妈,我就是一个戏子,怎么能斗得过他呢?他看上别人了,我也没办法是不是?他要离婚,我一点儿招都没有。他知道您喜欢我,不让我跟您说——”俞念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可是妈,我和您在一起都一年了,我明天要召开发布会,说和他离婚的事情,我提前给您打个预防针。妈,您可一定要挺住。那个江乔啊,有钱,他们两个强强联合了,您儿媳妇没用。没钱,进不了您儿子的眼。” 说完,俞念就挂了电话。 俞念看着电话,心想,就算离婚,也得让你家里天翻地覆不是? 第二天,俞念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说了和陆开云结婚是协议婚姻,都是因为老太太,她和陆开云之间,有名无实。 而今天,恰好是江乔的生日。 江乔已经回了丰城,每年的生日,她都是陪爸妈过的,今年还有外公。 江逢说了,也要回来,给江乔庆祝生日,说这是江乔的第二个本命年,理应庆祝。 “对了,你们律所的人不给你庆祝吗?”江逢又问。 “周晓跟我一起回来,a城那边也没有事情了。”江乔说到,“年终大会都开完了,年前就不去a城了。” “那我火速赶回国去。”江逢说到,兴高采烈的表情。 江乔听着江逢这话就奇怪,什么叫周晓回来,他就火速赶回来? 可能她理解错了,并不是这么个因果关系,可江乔直觉,江逢就是这个意思。 这次的生日,在江景程家里过。 有了四叔这个好厨子,江乔的生日都在家里过,她不主张铺张浪费,也不主张高调,相反,她一直低调,挺低调的。 不过今天,即使江景程家里的人,也是多到不能再多了。 五叔和五婶已经回法国去了,不过五叔给她买了一辆车,一辆跑车,给了江乔,江乔并不是很喜欢跑车,太扎眼,可能比较符合五叔的拉风,江乔不大想要,可若是送给江逢的话,又怕五叔不乐意。 江逢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聊天。 四婶还没有回来,倒是江逢回来了,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倒是颇有些衣冠禽兽的感觉,他进了房间以后,便把自己小小的行李包往沙发上一放,“江乔,生日快乐。” “今日怎么这么像衣冠禽兽?”江乔对江逢说到,调笑的气氛很浓。 “像么?你这意思是说我衣冠楚楚还是说我像禽兽?”江逢问到。 “禽兽吧,形容你更好一些。” 江逢便笑,根本不真心的那种笑,是笑容在脸上,目光却瞥过周晓的脸。 周晓正在滑动手机,好像在很专心地看着什么,对江逢的来,没有任何察觉的感觉,接着,周晓转过头来,让江乔看手机的内容。 江乔看着,微皱开了眉头,周晓说了句,“我把链接发给你,你自己看。” 江乔便看起来了,直到吃完饭,整个人都很恍惚。 吃饭的时候,江逢和周晓挨着。 江逢是从厨房里帮着四叔端了一道菜过来的,恰好周晓旁边的椅子空着,他的手拉了一下,说道,“这里没有人坐?没人坐,我便坐在这里了。” 很是有些一本正经的模样。 坐下以后,江逢的身子凑近了周晓得身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跟我姐说什么了?怎么我姐情绪转变得这么快?” 周晓说了句,“小孩子家的,多管什么闲事?” 江逢又说,“我可听我师兄说了,他和我姐可没成,还没开始呢,我姐就被撬了,是不是你撺掇的?” 说起来这事儿,周晓本来也是忿忿不平的,但是看了今天的报道,她对陆开云的印象有些改观了,协议婚姻,竟然没动过俞念,这条新闻一出来,可知道江乔的名声好了多少?本来是暗搓搓的小三上位,现在好了,江乔是躲在后面的真爱,被迫为了老太太,让位给了俞念,一下子转粉了。 这条新闻,乔诗语也看到了,她心里也说了一句:就当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她也不晓得俞念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这种风声放出来,就比江乔上位好听多了,以前陆开云离婚是为了江乔,现在还是为了江乔,但概念不一样了。 江乔心里想着,以前他怎么不说? 不过他好像说过,是她不信。 第595章 我在你眼里,你在我心上 江乔现在很想见他,总觉得有千言万语想和他倾诉。 这次生日,不晓得为什么没有邀请他来。 可能以前就没有邀请过他,现在,他刚刚离婚便邀请,太不成样子了。 但是那天晚上,江乔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了。 今天的这条新闻,是有史以来最让江乔开心的一次,虽然不知道真假。 但,姑且当做是真的吧。 江乔吹蜡烛的时候,许的愿望是:希望能够和他地久天长。 往年江乔的愿望都是,希望事业蒸蒸日上。 今年不同了。 吹完了蜡烛以后,周晓问江乔许的什么愿望,江乔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那我希望你今年愿望成真吧。”周晓说道。 江乔看了她一眼,所以,周晓已经知道江乔许了什么愿是么?毕竟一起工作好几年了。 周晓也从刚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接受,江乔很欣慰。 江乔吹完蜡烛以后,便收到了一条微信,是陆开云的:晚上回我停悍马的那套房子,吃米粉的那套房子,我曾经住过的那套房子,挂着你全家福照片的那套。 江乔便知道,他说的是哪套。 但是她回:你说的这是四套房子,究竟回哪套? 那头便回:那就去我第一次摸你的那套! 江乔的脸刷地便红了。 在人声鼎沸的生日聚会,说这种荤话。 她回:你说悍马我就知道了,干嘛说得这么详细? 陆开云说:怕你记不住。 江乔又回:我知道。 她很想问,你是又发情了么? 因为每次陆开云发的微信,都带着荷尔蒙的味道,带着急不可待,和对江乔的攫取,按理说,他现在是单身了,应该可以正常恋爱了,可怎么江乔就看不到谈恋爱的光明正大,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圈养的女人? 是因为他现在也要保持低调吗?江乔不知道。 不过江乔一会儿就见到他了,她好开心。 乔诗语也对江乔说了今年的期许了,希望她今年好好谈个恋爱,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其实妈,现在说这个还早的。”江乔说。 “已经不早了。”乔诗语回到。 明明过个生日,心却早就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了。 怎么乔诗语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没有江乔这么投入? 还是江延远这个人,没让乔诗语那么投入? 还是江延远和她年龄没差多少,她对江延远没有那般的依恋? 乔诗语希望,对方爱江乔,胜过江乔爱对方,这样,江乔才不会受伤。 晚上,江乔便回了自己的家,吃米粉的那家。 周晓也喝酒了,本来要打车的,可是江逢说,“我送你回家,谁让你是我姐的——啊,那个——” 周晓不悦的神色看了江逢一眼,“哪个啊?我性取向很正常。” “我也没说哪个不是?我估计我姐这么着急回家,是因为家里有人等着她。”江逢说到。 “你怎么知道?”周晓问。 “全世界都知道她和陆开云的事儿了,暗搓搓的。”江逢笑了一下。 周晓也叹息了一下,“情这个字,别人是说不得的,只有自己去体会,才能知道其中的喜怒哀乐。我错了。” “怎么?想体会?”江逢问。 “不是,这是我的感想。” 很快,周晓就到家了。 周晓到家的时候,江乔已经被陆开云吻上了。 每次见到她,陆开云都是一副饿狼扑食的状态。 这点儿,江乔知道。 “今天行了吗?”吻完以后,陆开云低喘着粗气,在江乔的耳边问到。 “今天——”其实江乔有点儿犹豫,“你每次来找我,都是因为这个吗?” “发乎情止乎礼,是以前。”陆开云说到,“现在,我是男人。” 这次还是没开灯,关着灯。 “今天我生日。”江乔又说。 “我知道,来给你过生日的,别人给你过完了,我给你过。过生日的地点也不一样。”陆开云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首饰盒子,“打开看看。” 江乔伸手打开了旁边的开关,抬头看了陆开云一眼。 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光,很暧昧的,江乔也想笑的,可她憋住了。 他们现在的关系,该是光明正大了,可为什么陆开云还是这么着呢? 难道闷骚没有变明骚?还是人前衣冠楚楚的模样,背后化身饿狼。 不过若他在人前表现得特别荷尔蒙,想必会被别人看轻。 若他在没人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绅士,也的确不像个男人。 想到此,江乔心里又安慰了一些。 他记得自己的生日,江乔很欣慰,把盒子打开了,才看到了卡地亚的手镯。 上面还有一颗心,他给江乔戴上了,很漂亮。 “为什么送我一颗心呢?”江乔笑着问他。 “我在你眼里,你在我心上。”陆开云说道。 这句话,江乔也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大概陆开云的意思是:上次江乔说了,自己看上他的身材,他的相貌了,所以他在江乔眼里的,只是自己的外表,很浅的,根本没有进江乔的心,可她却在江乔的心上。 “真是睚眦必报。”江乔走到了那边,有点儿不开心,“我去洗澡。” 江乔进了洗手间以后,陆开云的手机便响起来了,是薛绍兰的。 薛绍兰在电话里说,“开云,今天俞念说,你已经跟她离婚了,怎么回事?你来跟妈说说。” 陆开云一手抄兜,站在阳台上,“我现在回不去。” 今日俞念开了新闻发布会,他就知道老太太知道是必然的事情。 俞念这个人的心思,陆开云看得很透彻。 只是这个让俞念开发布会的人,陆开云已经特意查了,是乔诗语,也就是——江乔的妈。 这种事情,俞念不会想到,但是陆开云能够想得到。 陆开云的意思是,等俞念的新剧播出的时候,再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想不到,乔诗语先行一步,也对,俞念并不认识她,就算认识她,也没什么,这是乔诗语的优势。 所以,乔诗语对陆开云和江乔现在持的是——赞成态度! “在哪呢?如果在开云别墅的话,怎么会回不来?”薛绍兰已经有些急火攻心了。 “我不在a城。” “回来,今天晚上你必须回来,你跟江乔在一起呢?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回来,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薛绍兰说到。 第596章 我算不算你们家的人? 陆开云最后和薛绍兰说了句,“我不在a城,回不去。” 薛绍兰挂了电话,心凉,心塞,喘不上来气。 以前俞念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俞念从来都以老太太为第一要义,只要老太太需要,她义不容辞,更何况,霸着丈夫这种事情,简直是从来没有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 以前她是怎么对待公婆的?绝对是一个好媳妇,谦恭,勤劳,如果有事情,先让陆启山去公婆那边,所以,这个江乔是怎么回事?是仗着自己有钱,还是仗着陆开云的宠爱?哪点都不行。 薛绍兰是一个很文明,修养很好的人,可是此时,还是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狐狸精”,听说这个江乔比俞念还小三岁,的确是比俞念更加勾引人。 薛绍兰的心里更加生气了。 …… 陆开云从阳台回来,看到了桌子上放着江乔的一本书,是一本游记,写得特别有趣,陆开云翻开,书的扉页上写着:赠薇子,落款写的是:妈咪。 陆开云不知道薇子是谁。 倒是这个薇子和妈咪的关系极好呢。 江乔洗完澡出来,看着陆开云站在阳台上,一手抄兜,心里便又起了波澜,倒是真的帅呢。 陆开云问她,“薇子是谁?” 江乔正在擦头发,犹豫了一下,“你非问吗?” 陆开云已经靠在床头了,悠闲地靠着床头,“本来不是非问不可的,你这么说,我就非想听听是怎么回事了。” “薇子是我。”江乔说到。 “你?” “我小时候叫乔薇子,我妈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跟你妈姓?未婚先孕?”陆开云又问。 江乔便瞥了陆开云一眼,不作声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虽然现在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吧,但她那时候不是跟着乔诗语姓的嘛,说明那时候爸妈根本没想在一起的,爸妈的事情,江乔不想说。 “你爸妈不是挺恩爱的吗,恩爱得我都羡慕。”陆开云说到。 江乔便说,“我们家的人都恩爱。有波澜的,都是从前。” 陆开云便笑了,“我算不算你们家的人?” 江乔擦头发的手又定了一下,“这就看你喽。我的门开着,为你。” 陆开云便又玩味地说了一句,“你的门开着?这话怎么这么暧昧?” 江乔便知道,他又想到哪去了。 毕竟这么久了,很多的姿势两个人都曾经用过,不陌生。 江乔换了话题,“你爸妈不恩爱吗?不恩爱你妈怎么病了这么久了,都不愈?” 陆开云便没有说话,他拍了一下床头。 “你想不想?”陆开云问。 “想什么?”江乔还在擦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 “未婚先孕。孩子跟我姓。” 江乔又瞥了陆开云一眼,“门儿都没有!” 陆开云便笑了,他也只是说笑。 陆开云看到江乔洗了澡以后,脸上红晕很浓,便问,“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儿红酒,我过生日么。”江乔说到。 “喝了酒怎么回来的?”陆开云又问。 “打车回来的,我爸本来要送我回来的,我妈没让,说我都这么大了,让我自己打车回来了。”江乔说到。 陆开云的唇角似乎微微扬了扬,心里有数了。 这个乔诗语,当真是个人物。 比起薛绍兰,段位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江乔躺在床上了,问陆开云给谁打电话,陆开云说,没谁,不重要的电话。 床上,陆开云问江乔,“现在能行了?” 江乔点了点头。 在床上,江乔再次化成了水,在不知所以的时候,她喜欢喊他“老陆”“老陆”的,本来陆开云不大适应“老陆”这个称呼的,可被她叫的,竟然也适应了。 江乔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对他很排斥的小三了。 放开了怀抱,江乔的心情便好多了,人放开了,在床上也放开了很多。 陆开云发现,现在的江乔,在床上简直是娇滴滴的,目光薄雾朦胧,很勾引他。 做完了以后,江乔的身子挨着他,在被子当中她的手叉着陆开云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 “你明天去哪?老陆?”江乔的头靠在陆开云的肩头,问到。 “明天?想回a城,今年还是要在a城过年的。也没几天过年了。”陆开云说了一句。 江乔便不开心地“哼”了一声。 “不想让我回?”陆开云又问。 “自然是的。异地恋,谁都不想。”江乔又说。 陆开云的身子侧过来,“求求我,求我,我便不走了。” 江乔想了想,更加靠近了陆开云,说到,“老陆,老陆,别走么,在这里多陪我几天,好么?” 还在陆开云的侧脸上亲了一口,陆开云便说,“那边不走了,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这是陆开云第一次提出要带江乔去某个地方,江乔很开心。 是不是这段恋爱修成正果了?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陆开云和江乔出门了。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走在阳光下,妈说要等过了年的,可江乔等不到了。 看起来,现在陆开云也不在乎了。好像两个人都绷不住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江逢开着江乔的跑车来了,就是五叔送给江乔的生日礼物。 看到陆开云从江乔的单元房里出来,江逢下车了,对着陆开云说了句,“哟,原来我的准姐夫是你,我也早没个思想准备。” “现在准备也来得及。”陆开云说到。 即使面对江逢,陆开云也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姐夫的气度。 江乔喜欢他的这种气度,简直到了迷恋的程度,一直如同迷妹那样看着他。 江逢把江乔的车放到了地库以后,给江乔发了条微信:不怕他二婚的历史,家里看不上吗? 江乔便回:有名无实的婚姻,应该没什么的,而且,是为了他妈。 江逢心想,白给江乔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没成,他是不是得去安慰一下师兄? 想到刺,江逢当即便买了第二天去a城的机票。 第597章 小狐狸精 陆开云带江乔来了一层楼的楼顶,楼顶上,很多人都在放烟火,毕竟快过年了么。 “想不想放?”陆开云问江乔。 “嗯,挺想的。”江乔说笑着到。 陆开云便走到一个小朋友身边,从他手里接过来很多的那种小烟火。 陆开云递给了江乔,给江乔点了。 江乔站在火光中央,烟火映红了她的脸。 这是她过的最快乐的一个新年呢。 江乔看着陆开云,她多希望,这个新年和陆开云一起过啊。 陆开云这撩妹的手段,江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虽然她自知,女人要有定力,不能中了男人的糖衣炮弹,可陆开云的糖衣炮弹,她扛不住。 江乔放完了烟花,便到了陆开云的身边,笑着揽着他的腰,两个人都笑,笑起来的样子好美呢,陆开云用自己短款的呢子大衣裹紧了江乔。 今天陆开云果然又没有回家,又是去江乔家里住的。 两个人现在配合得已经越来越好。 第二天,陆开云便要回a城去了,他现在不能在丰城过年,江乔知道。 江乔送走他的时候,是特别依依不舍的,也很有怨恨。 第一次恋爱,便是异地恋。 走过街边大屏幕的时候,路上开始播放要颁布今年的丰城十大律师。 江乔的名字赫然在列,除了她,别人基本都四五十岁了,是老律师,江乔属于特别年轻有为的那种,照片也特别好看,长发飘飘,穿着黑色的职业装,笑容甜美,目光犀利。 江乔生怕别人把自己认出来,把自己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了。 陆开云看了她一眼,说到,“厉害了。” “有什么厉害?我就是学这个的,我做律师赚的钱,还没有你赚的二十分之一多。”江乔拉着陆开云的胳膊,说了一句。 陆开云忽然就笑了一下,江乔并不晓得他在笑什么。 陆开云上了飞机。 这时候,距离过年还有三天,这三天,陆开云非常非常忙。 因为本来有五天时间的,可是去江乔那里待了两天。 这一天,江逢正在a城,和自己的师兄喝酒聊天。 陈良城这段时间,非常郁闷。 他对江乔念念不忘是真,上次被周晓的话刺激到也是真。 可他现在才明白,和江乔好的人,竟然是陆开云。 可陆开云那天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陈良城也是一个聪明人,后知后觉地知道那天的事情,可能就是陆开云一手策划的,当然,以陆开云的智商,根本不需要特别策划,就只是顺水推舟,便让陈良城知道江乔心里另有他人了,可陈良城当时并不知道就是陆开云。 陈良城让陆开云的城府吓得胆寒,虽然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可是这反应出来陆开云这个人的智商是非常高的,非常霸道,而且,他自己根本都不用说什么,就轻易地把陈良城这个情敌除掉了。 江乔是需要这样一个男人的,可陈良城担心,以江乔,会不会太容易被陆开云拿捏住?毕竟才二十四岁,斗不过这只老狐狸。 “你姐喜欢德胜源的点心,过年了,你回去给她买点儿。”陈良城说到。 “说你买的?”江逢问。 “废话,你添什么乱,她心里都有人了,你说我,这不是给她添乱吗?”陈良城皱着眉头,在训斥江逢。 “其实,你也的确挺好的,对我姐好,陆开云这个人,非常腹黑,我都有点儿担心我姐。不过,既然我姐喜欢,我也没办法。”江逢又说,“师兄,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良城也说到。 陈良城明知这个新年,不会如往年了。 丰城的十大律师评选他也看了,优秀如同江乔,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了。 陆开云回了家便回了水榭别墅,他知道老太太不会放过他,确切地说,是不会放过江乔,俞念一直作恶,余威还在。 果然,老太太皱着眉头说,“开云,去丰城待了几天?不知道马上过年了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等着你,我听说你还要去北方出差。” “妈,你想说什么便说,看不上来江乔是不是?将来也不是你跟她过,是我。”陆开云说到,“我们也不在水榭别墅,离您远远的,您不喜欢她,我就让她少来,一个月不在你面前出现,或者一年。” “开云——”老太太被这句话气着了,她认为,陆开云肯定被那个小狐狸精勾引得竟然敢这样跟自己的妈说话了,以前俞念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江乔还没有进门,便让陆开云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真是个小狐狸精。”薛绍兰突然说了一句,气急了,便把心里的恶念说了出来,“好媳妇有她这样的吗?我过门三十五年,公婆在的时候,从来没有对我说一个‘不’字,她倒好!气死我了。”老太太一口气喘不上来,又开始咳嗽。 阿姨在小心地帮她顺气,她还一直在嘀咕,“你跟俞念那么好的媳妇离婚,就是要这个小狐狸精,是不是故意想气死我?是不是?” 刚才老太太一口一个“小狐狸精”,陆开云就已经很不满了,他对阿姨说了句,“给老太太吃药”,便走了。 他看老太太这个气性,估计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 俞念是药,气也是药,只要让她有精神支撑着,她就没事。 陆开云回了开云别墅。 以前不觉得,现在竟然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好孤单。 他看着沙发上的坐垫,看到了自己卧室里的床单。 想着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个家,也是这种设施,陆开云便笑了一下。 他在家里连坐都没做坐,便直接去了江乔在a城的家。 今夜,他一个人在江乔a城的家住的,江乔不知道。 第二天,他去要北方出差,如果快的话,当天能回来,慢,两天能回来。 不过,她不在,快慢无所谓了。 第598章 这尊神被江乔沾染过 今天晚上,陆开云在他和江乔曾经住过的床上睡的。 当初,她好不情愿的,想到此,陆开云忍不住笑了一下。 若他不强迫,或许她早就成了别人的人了。 陆开云第二天便出差了。 他出差以后,俞念就来了,说来看看老太太。 阿姨知道俞念和老太太的关系,便让她进来了。 老太太再次见到俞念,仿佛是见到亲人一般,又是捏俞念的手,又说她最近瘦了,问她吃的好不好,俞念说,刚接了部戏,过了年,就要进组了,来看看老太太,顺便给老太太拜个早年。 “好,好,还是念念想着我。那个江乔,就是那个小狐狸精,都和开云在一起了,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仗着开云的宠爱,尾巴翘到天上去喽。”“小狐狸精”本来只是老太太心里一个恶毒的词语,可那日当着陆开云的面说出来了,如今再说,便也不觉得什么了,第一次说,也觉得自己恶毒,可现在说起来,已经如同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了。 江乔,不就是一个小狐狸精吗?把开云的魂儿都勾没了。 俞念听到老太太骂江乔“小狐狸精”,不但不怎么解恨,反而更恨了。 连老太太都骂江乔是小狐狸精了,那看起来,她和陆开云在一起的程度,连老太太都看不上来了,俞念本来就十分十分喜欢陆开云,结婚一年都没有机会勾住他,如今又被江乔勾跑了,俞念就十分愤恨,现在更愤恨了。 不过,好在,她有备而来,给老太太拜年本来就是个借口。 俞念拿出了好多照片,都是洗出来的,不是从手机上看的那种,因为怕老太太看不清楚。 照片上,孟昭华一个人,在街上,瘦骨伶仃的模样。 四十几岁的女人了,皮肤皱地像是六十岁的人,头发都白了,她盯着路边的人,目光中尽是傻子的不认识和不自知,看起来非常可怜。 老太太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看到这幅照片,便说,“谁啊?这么可怜,冬天了,别人都穿羽绒服,她还穿得这么单薄,他们的家人怎么看的下去?” “他们的家人,也被乔诗语害的不轻,就算有心,也无力啊,这个就是孟昭华,江舟的母亲。老太太,您还没见过吧。”俞念又说。 老太太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把人害成这样,她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可是江乔的妈?” “是啊,妈,将来,您可要和这样一个女人当亲家了。想想她妈的手段,再想想江乔,您就知道,我肯定斗不过她了。”俞念显得特别楚楚可怜的样子。 老太太又紧紧地皱着眉,“造孽啊,简直是造孽。开云呢,我要跟开云说说。” 旁边的阿姨就说了,“陆总今天不是去出差了嘛。” “江家的事情,总得让阿云知道。”老太太又说了一句。 俞念心想:目的达到了,陆开云知道是她说的就知道,无所谓了,反正婚都离了,她就是让他们不痛快,破罐子破摔,临死之前一定要拉上江乔垫背。 看到他们劳燕分飞,俞念最开心,反正现在两地分居,即使电话那么方便,但很多时候,见了本人的面,要比一万个电话都好用。 陆开云去了北方的c城,这是年前最后一个业务合作。 合同签订以后,照例是应酬,想不到这次酒桌上,竟然有一个熟悉的人——曹溪。 曹溪是真的不知道陆开云这次要来,就是有人把曹溪喊来助兴的。 女明星,参加个把酒局根本不算什么,这次邀请她来的,本来就是c城大名鼎鼎的人物,她不参加也得有这个胆子。 在酒桌上看到陆开云的时候,曹溪是眉开眼笑的,当然,也有别的发自肺腑的感觉,上次a城一别,以为不会那么容易见到的,现在竟然见到了心里的人,曹溪非常非常开心,可是想到最近传言得陆总和江乔的事情,曹溪心里的嫉妒又开始泛滥。 她就不知道,江乔哪里好。 陆开云衬衣的一颗纽扣开着,风尘仆仆的模样,特别帅气,坐在那里,仿佛是来自远方的一座身,是太阳神,照射到了曹溪的心里,可是这尊神,江乔已经沾染过了,曹溪就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 曹溪没见过江乔,可是对江乔,充满了愤恨。 想起上次陆开云把曹溪当枪使的事情,曹溪虽然怨,可他佩服陆开云的智商。 总之,这个人,做什么事,在她的眼睛里,都是让她仰之弥高的。 江乔不行,曹溪恨不得把江乔踩到脚底下。 酒桌上,陆开云仿佛不认识曹溪一样,语气波澜不惊地说着商业上的事情。 商业上的事情,曹溪都不懂的,可因为不懂,才更显得陆开云好高端。 曹溪特别把今天的事情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娱乐记者,是那种小报的记者。 只有小报记者,才对酒局这种八卦感兴趣。 她还特意自拍上了陆开云,陆开云的身子正靠着椅子在说事情。 大年三十,这张照片便上了报纸。 陆开云从c城回来了。 诚如老太太所说,家里所有的事情,都等着陆开云。 给公司员工放假,签字发奖金,也有些高管如同黎总监这样,早就请假出国去玩了,总之,今天陆开云很忙。 江乔律师事务所没那么大,她上午就把事情干完了。 下午,她就在家里捧着果盘,吃瓜子,等着晚上包饺子。 江逢从a城回来了,给江乔带了德胜源的点心。 “行啊,知道根据别人的喜好送礼了。”江乔说了一句。 “有人授意的。”江乔说到,已经拿过点心来吃,还给了外公一块。 “谁啊?”江乔挺开心,她挺肯定地以为是陆开云授意的。 上次在她的公寓,江逢都说了陆开云是他的姐夫,江逢又去的a城。 她自然认为是陆开云。 “我师兄。”江逢说到。 江乔吃点心的手便定了定,陈良城,她差点儿就忘了这个人了。 第599章 一个人的冷清 “陈良城还好吗?”江乔问了句。 “一般吧,总觉得最近没以前那么有精气神了。”江逢说到。 江乔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陈良城的“没有精气神”和她有关,但是,既然是江逢这么说的,肯定是想影射点儿什么。 江乔便觉得,她特别对不起陈良城。 还跟人家一起跑步,想跟人家发展一段情。 她抽身离开,人家却深陷其中。 江乔想给陈良城发一条微信,可又觉得,既然她都已经离开了,便离开吧。 她这样撩拨,说不定人家又被撩拨起来了。 江乔想想,也便算了。 陆开云和曹溪的这件事情,还是周晓先看到的,大年三十了,周晓在家里过年,她爸妈都是大学老师,家庭条件不错,周晓看到这里,便有些气愤,但是,她想,她还是不要当这个恶人了,反正江乔是一条路走到黑了,铁了心要和陆开云在一起,再说了,只是一张吃饭的照片,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商人么,饭局,她和江乔也常去赴这样的饭局,周晓虽然这样想着,可是这个年,她并没有过好,她甚至在自嘲自己:吃饱了撑的,瞎操心。 上次陆开云不动声色地就让陈良城退出的事情,周晓并没有告诉江乔。 江乔这个年也没有过好,没用周晓告诉她,她就知道了。 她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作为律师,她也知道应酬的必要,可他在丰城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自己,他要去c城,和某个女明星同桌吃饭。 这个女演员是曹溪,江乔认识,和俞念是同一级别的,听说上次曹溪和俞念一起在同一个剧组,很可能陆开云本来就认识这个女人,所以—— 江乔心里翻涌了一万种醋意。 过年了,她穿的是红色的高领毛衣,紧身的,羊绒的,白色的紧身裤子。 和往日总是职业装有很大的区别。 这身衣服是乔诗语给她买的,意味着喜庆,不过江乔擀皮儿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他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这种时候,江乔的心,仿佛是风中的稻草,风一吹,便吹到这边去了,再一吹,又去了那边,心怎么都不安定。 就连江逢和江乔说话,江乔都没有听见。 “我姐当真是想入非非了。”江逢说到。 反而是乔诗语,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报道她也看了,但是她很明显地看出来是曹溪这个小明星故意的,虽然她没怎么和陆开云接触过,但是,乔诗语知道,陆开云不该是一个这么没有定力的人。 昨天晚上,江延远还因为这事儿跟乔诗语吵了一架,说这个陆开云算什么东西,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和乔乔的事情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这是什么作风?就这么目中无人?有朝一日,让他看看姓江的厉害。 江延远昨晚还把凳子踢了,让陆开云等着瞧。 乔诗语懒得搭理江延远,“有什么事情,你就知道发脾气,不知道去解决!” 江延远才压住了火气,但是,江延远对江乔,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还是如常般的父亲,所以,江乔并不晓得,江延远为了她,发的脾气。 乔诗语就在想,江延远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私生子江舟的存在,还是真的不想知道,还是知道都不说,扮猪吃老虎?以乔诗语这么多年对江延远的了解,她觉得,江延远应该是不想知道,而且,他也得对乔诗语表示一下他的态度。 所以啊,江家哪有笨人? …… 这一日的陆开云,也在家里包饺子,他擀皮儿,阿姨包。 其实用不着陆开云擀皮儿的,但是他忽然想体会一下这种家庭生活了。 他穿着衬衣,袖子挽到了袖口处。 陆开云今天,好像笑得比往年都多,阿姨在他面前也不那么敛着了,开始说一些趣事,陆开云好像挺有兴趣,或者问一句,“是么?”或者说“哦”。 老太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孟昭华的照片,一直在她的脑子,大过年的,她不想提这事儿,但现在,江乔是她的心病,她没忍住,说了句,“开云,你见过孟昭华的照片吗?给你看看。” 孟昭华的那些照片,她让俞念留下了,就是给陆开云看。 说着,她把照片放在了陆开云旁边的桌子上,陆开云只是瞄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江家人,多么恶毒,你怎么想着和这样一家人结亲家?”老太太又说。 对老太太说,江乔挤走了俞念,这就是一大罪状。 看到陆开云不为所动,老太太又说了一句,“小骚货。” 现在老太太骂江乔,越来越难听了,一旦开骂,就停不下来的节奏。 陆开云从那里站了起来,对着阿姨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 不等阿姨说话,陆开云便拿起自己的呢子大衣,走了。 老太太看着陆开云的背影,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了句,“这年可都没过完。” 陆开云走到门外,看着烟花升空,很冷的冬天,如今他便又是一个人了,他上了车,还是回了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每当过年的时候,才觉出来一个人的冷清。 去年过年,他是和俞念在老太太家里过的,那时候,还是虚假繁荣,老太太满脸都是笑,因为心心念念的愿望实现了,但终究是热闹的。 自从爸去世,家里便没有这么热闹了。 所以,给俞念一个亿,并不是空穴来风,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认识江乔以前,陆开云对将来并没有什么期望,就是每日钓鱼,出国玩,清心寡欲。 陆开云在家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去了丰城了。 江乔的年过得特别热闹,虽然今年内心里不是那么平静吧,但是她有亲戚有很多的朋友,并且,很多很多,听说四婶的电视台还要录一档过年的亲人节目,特别选了江乔一家,江乔和家里人还配合了一下四婶,总之忙得不可开交。 第600章 又毒辣,又不讲道理 大年初二,下了好大的雪,江乔又见了周晓,好像经过了新年,江乔和周晓的友情又进了一步,周晓也去了江乔的家里。 周晓进门的时候,江逢远远地看着周晓,就笑。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江逢的笑。 江逢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笑,可能看到周晓在笑,他便也笑了。 也可能是因为两个人久别重逢,江逢又看到了不一样的周晓,穿得很休闲的周晓,所以,便笑。 江乔还是心不在焉,纵然坐在沙发里和周晓说话的时候,江乔也会想到那个人,想他在干什么呢? 什么时候会来?可能过年都忙。 江逢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江乔和周晓聊天。 周晓长得十分有特色呢,一对小虎牙,看着就厉害,也怪不得管那么多。 过了今天,江乔便回了自己的房子,过年太乱,太累,特热闹。 她还特意带回了江逢从a城给她买的那盒点心。 才初三,还有几天才上班,她打算这几天看看电视,吃吃零食。 因为她预感,今天晚上陆开云会来,她特意没给他发微信,询问他的消息。 江乔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也是想看看两个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走到门口,果然看到陆开云在门前站着,抽烟在等着她。 初三的晚上,很多人都放烟火庆祝,外面不断有烟花炸响的声音。 江乔就看到,陆开云的脸上有一丝的笑容,这一丝的笑容,逐渐放大。 江乔的心也要化了。 好像这一刻,陆开云不复是那个腹黑心机的总裁了,就是一个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孩的、真性情的男子,他并不知道,江乔已经知道了他去c城的事情。 江乔走到了门口,陆开云揽过她的肩膀,问到,“过年了,想我了没有?” “很忙,没空,今天刚刚歇下来。”江乔说到。 按密码的手,再次有些颤抖,不过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江乔早便想到,他一进门便会化身魔鬼,所以,刚进门,就把灯打开了,然后脱了鞋,脱了羽绒服,歪着身子,坐在了沙发上。 她还是穿着那件红色的毛衣,她挺喜欢妈给她买的这件毛衣的,腿上穿着小黑裤,全身曲线毕露,胸大腰细,臀也高,头发散着,那么懒懒散散地坐着,极其性感,极其魅惑人。 她拿出那盒点心来吃,德胜源的那盒。 陆开云坐在了她的脚边,问了句,“谁给你买的?” “陈良城托江逢给我买的,江逢去a城了。”江乔说到,“你就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陆开云问。 “解释你和曹溪的事情。” “原来你吃起醋来,这么狠。”陆开云笑了一下,他的手从江乔双脚之间的空隙之间穿了过去,缝隙很小,江乔的脚被他穿开。 江乔看了他一眼,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可他不让。 江乔手里拿着一块饼干,脸已经涨的通红,“你好混蛋!” 接着,她的身子起来了,双手攀着陆开云的脖子,“要了我,便不能要别人了,暧昧不行,出轨更不行!你和曹溪吃饭这种事情,只有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陆开云揽住江乔的腰,“所以呢,又毒辣,又不讲道理,这便是你?” “就是我,如果适应不了,去找别人!”江乔很傲娇地歪过头去。 陆开云的手摸到了江乔的右脸,把她的脸扳过来,“过年挺热闹的?” “是每日都很忙。你不是也挺热闹的么?不亦乐乎。”江乔醋劲儿很大地说了一句。 “孤儿寡母的,有什么热闹?”陆开云说了一句。 江乔就因为这句话,心再次怦然跳动起来。 陆开云这句话,没有任何可怜的口气,也不是撩妹,可为什么让江乔心里怦然心动,江乔并不晓得,也可能他说话,便自带了撩拨人的基因。 江乔好恨他啊,恨死他了。 这句话,他不是卖可怜,江乔也知道他不可怜,他一个首富,有什么可怜? 可江乔的心里,分明起了怜惜之情。 江乔攀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一下,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脸也碰触着他的脸,说了句,“你为什么这么混蛋?怎么就这么混蛋?” 陆开云轻拍着江乔的背,“怎么又混蛋了?” 声音中,带着无数的笑意,还有和江乔许久未见的感情。 其实也没几天没见,不过过了个年,便像是隔了天长地久那么长。 江乔好想他,想到晚上心都痛了。 两个人床上缠绵一番后,江乔说,“我和你的事情,我爸妈都知道了,过年了,你不去见见他们么?” 陆开云说了句,“你想什么时候?” “明天吧。”江乔说,“现在正好过年。” 陆开云说了句,“好。” 第二天,陆开云和江乔去了江乔的家。 江延远看到陆开云和江乔,两个人这么一早一起过来,便不大开心,终究女儿心思外向,心早就向着陆开云了,还有,也不知道陆开云那件事情解释清楚了没有,所以,江延远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报道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二婚,又和别的女明星闹绯闻,这将来我们江乔跟了你,怎么放心?” 陆开云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是那样的人。” 一句话,便让江延远说不上来话了。 乔诗语看了江延远一眼,心想:情商不行,沉不住气,刘备面前卖什么草鞋。 乔诗语一直很淡定的,就是觉得,这个女儿,才二十四岁,便定了终身了,陆开云这种人,一般女人都降不住的,无论是城府还是什么,都降不住,但是江乔喜欢,那没有办法,他蛊惑了江乔,因为他无论从相貌还是到气质,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一流的,乔乔被他吸引,也在情理之中。 陆开云和江乔,乔诗语赌的就是:这辈子陆开云对乔乔的真心,否则,乔乔这辈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若是乔诗语,定会留着自己最后的一丝防范之心,可江乔不是她,江乔在情感这方面,和江延远比较像,付出了,便是真的付出了,很纯粹,也很单纯。 第601章 曾经的她 乔诗语把江乔叫到了房间里,叮嘱了江乔几句话,“江乔,你好歹也是职业律师,很成功的职业律师,适当的时候,要有点自己的分寸,留点自己的隐私。” 江乔一听,便知道乔诗语是什么意思,但江乔现在热恋之中,妈说这句话,江乔便有几分不甘心,她认为,爱情就是要全部交付自己的,哪怕遍体鳞伤。 但她知道妈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江乔记下了。 她总觉得,妈太聪明了,因为聪明,所以,很多的事情,也便享受不到。 从江延远家出来,便回了江乔自己的家。 江乔说,“我要见见你妈吗?” “别急。” 江乔心里便有点儿凉,为什么不急呢?他都见了自己的父母了? “我明天回家了,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陆开云说到。 江乔没问什么事情,但心里有点儿不开心却是真的,妈说,让她藏匿,她便藏着自己的情绪,不和陆开云闹翻了。 今天晚上,两个人又来了一次,第二天,陆开云便走了。 因为这一天,俞念的新剧要播出了,他要陪老太太看,一集一集地看。 一集一集撕开老太太的内心。 老太太也很想念俞念,自然要看。 陆开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陪着老太太看电视,他双腿交叠,很悠闲的姿态。 其实这部剧讲什么,他早就清楚,但是亲眼看看俞念演的剧,还是别有味道的,说实话,演技确实不错,代入感极强。 老太太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一位贤妻良母的故事,老太太就喜欢俞念这种角色。 故事不长,只有三十来集,每天三集,十天就能播完。 这十天,陆开云日日都来,他也看出来了,老太太的神经越来越紧张。 有时候看着电视,手就抓住了旁边的沙发垫子,心似乎被揪出来。 陆开云只是旁观。 这几天,老太太白天也不说“小骚货”“小狐狸精”的话了,经常目光盯着一个地方,愣愣地发呆,心思全然都不在江乔的身上。 每个人的婚姻,有的看似幸福,有的看似不幸。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外人看到的,只是十分之一。 即使是幸福的家庭,也不是全都类似,也有先前幸福,后来不幸福的,人又是相当复杂的生物,给人的影响也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陆启山和薛绍兰曾经是非常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薛绍兰懂事,识大体,对待公婆又好,很得公婆的欢喜。 后来,大概陆启山四十几岁的时候,发生了一次小车祸,伤了前列腺,那事儿就不行了。 本来薛绍兰对陆启山特别好的,伺候他住院,给他做饭,完全是贤妻良母。 那时候,陆开云已经出国了,在美国读书,这些事情,他不知道。 可是后来,陆启山一次不行,多次不行,直到一年以后也不行。 薛绍兰彻底过上了守活寡的日子,这种日子,她受不了,但是,内心的封建魔鬼作祟,好女人就是要守得住寂寞,更何况,老公虽然不行了,但是对她,一直都挺好的,但薛绍兰的内心还是受不了,有时候晚上,自己的内心火热火热的,可旁边的那个人,心有余力不足。 后来,陆启山的一个兄弟的来到了陆家,说是生意失败了,要在自己远房堂哥的手下学做生意,就住在陆家,这个兄弟,年纪比陆启山小一岁,和薛绍兰一样的年纪,特别帅,极有男子气概,往那里一站,薛绍兰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得特别快。 这个兄弟叫陆万廷,从陆万廷住进陆家的那一刹那,薛绍兰的心就开始飞了,陆启山也帅,但不是那种撩人的帅,不像陆万廷那种,是女人的劫数。 薛绍兰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可是自从陆万廷住进自己家的那一刻,她便变身为潘金莲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妩媚多姿,这么明媚动人,好像陆万廷也挺喜欢她的,但他从来不说。 只在一个下雪天,薛绍兰看院子里的雪的时候,陆万廷来到了薛绍兰的身后,说到,“下雪了。” 他从来不叫她“嫂子”。 薛绍兰至今都记得那天的夜,雪映白了黑夜。 那天夜里,陆万廷便病了,而那天晚上,陆启山没有回来。 现在薛绍兰想想,便觉得,那天晚上,陆启山肯定是故意的。 陆启山家里是别墅,陆启山和薛绍兰住在楼上,陆万廷住在楼下。 薛绍兰听到陆万廷在楼下说胡话的声音,便下楼了,陆万廷发烧了。 薛绍兰刚要去给陆万廷拿药,手便被陆万廷拉住了,接着就把薛绍兰压在了身下,口中还一直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应该是他老婆。 薛绍兰本该拒绝的,可是鬼知道,当陆万廷一下子触摸到她的胳膊的时候,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男人荷尔蒙的碰触,她已经好久都接触不到了,薛绍兰浑身战栗,那天晚上,该发生的,还是都发生了。 薛绍兰心里一直埋怨自己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一面又觉得对不起陆启山,心里矛盾极了。 第二日,陆万廷躺在床上,一边系衬衣的扣子,一边对薛绍兰说到,“对不起,我昨晚把你当成我媳妇儿了,我好久没见她了,心里想她,便行动了,行动了便冒犯了你。” 薛绍兰能说什么?人家昨晚病了,再说了,人家是多好的一个丈夫啊,想老婆都想成了这样了,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她也是半推半就的,再说,昨天的事情,滋润了她一个女人的欲望,让她许久都没有得到满足的心,得到了满足。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的偷情,就是故意。 薛绍兰就这样在陆启山的眼皮底下,和陆万廷偷了一次又一次的情。 薛绍兰曾经想过,如果陆启山好好的,会不会是这样情况,答案是不会的,所以,陆启山也有错,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凭什么要求薛绍兰尽义务? 后来的事情,是薛绍兰没有想到的,陆万廷这个人的野心,简直比天还要大,他在陆启山的手底下翅膀硬了,便开始和陆启山分庭抗礼。 直到两个人抢夺一块地,陆启山死于非命,就是陆万廷所为。 陆万廷这个人,比恶魔还可怕。 幸亏那时候,薛绍兰早就回头,她痛恨陆万廷。 薛绍兰认识了陆万廷的为人,可陆万廷说,如果她把陆万廷的事情说出去,他便把她和自己偷情的事情说出去,让薛绍兰在自己的亲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薛绍兰急火攻心,愧对丈夫,害怕自己名声扫地,她那时候想,陆启山对她是真的好,是一个温柔的男子,可陆万廷像一个魔鬼一样。 后来,陆开云就从美国回来了,很快就查清了真相。 很快陆启山就跳楼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薛绍兰得了心病,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心病大都是对陆启山的爱和愧疚,她觉得,男人要专一,女人也要专一,动了心思,这便是大忌,心思千万不能动,别人都知道她和陆启山伉俪情深,殊不知,她得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忏悔,想忘掉很多事情。 当年,陆启山对她,一直非常非常好的。 以至于到后来,她刻意忘记陆万廷这个人,心里焦虑日甚,更觉得对不起陆启山,重度忧郁,恨自己没有随陆启山去死。 薛绍兰的一生,被心魔折磨。 她刻意忘记的事情,好像真的都忘记了,连她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二的痴情女子。 俞念的这部剧,等于是把她的一生都演出来了。 虽然有所不同,但是那个贞洁烈女的心态,和她当年的心态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最后,她看到俞念就像看到了那个厌恶的自己。 好像连带着俞念这个人,也不喜欢了。 因为从未有过一个人,能把薛绍兰的内疚、后悔的心,挖得这么深。 拜俞念所赐,老太太重新又看到了那个自己不想看到的自己。 她反感那时候的自己,就像反感现在俞念。 俞念就是曾经的她。 第602章 江乔的心,在跳跃 如果说薛绍兰以前对俞念,是置身事外的、锦上添花的喜欢。 那么现在,薛绍兰是看到了过去的、那个曾经自己非常厌恶的自己。 这让薛绍兰不忍心见到,不想看到。 可偏偏命运不饶过她,在她一把年纪的时候,和过去的自己狭路相逢。 过去的她,背负着欲望,背负着没有头脑,背负着亡夫的人命,背负着她对陆万廷的恨,那时候的自己,是现在的她最不想看到的。 薛绍兰现在对俞念,是没脸看到自己的过去的、剖心剖肺的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痛到心腹,让薛绍兰坐立不安。 她没有正眼瞧俞念。 以前薛绍兰是因为俞念的戏喜欢上她的,一直以来,俞念对老太太也都很好,是老太太喜欢的俞念剧中的角色。 可是现在,在俞念和老太太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俞念突然就演了这么一部戏,老太太就想,是俞念知道了什么了吗?离婚了,演这个来报复她,也报复开云,俞念这个人,挖掘别人的隐私,老太太是知道的,她能够挖到江乔曾经的隐私,就说明她够有手段的,要挖到她的隐私,那简直是太容易了,老太太忽然就坐立不安,觉得曾经的事情,都让俞念知道了。 这件事情,早就随着两个男当事人的去世烟消云散了,她留给世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安心守寡的妇人,大家都对她非常尊敬。 如今,又被俞念拿出来说事儿了,顿时,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了老太太的隐私一样。 以前老太太觉得俞念好的地方,现在全都变成了不好。 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她的一丢丢的特点都是好处,现在老太太不喜欢俞念了,她曾经的好处都变成了坏处,比如,俞念善于钻营,还善于挑拨。 以前的时候,俞念的这些,在老太太的眼里,可都是善于观察生活,对老太太贴心的。 老太太觉得一万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喊,“你不贞洁,你害死了陆启山,你害死了陆启山。” 老太太害怕了,到了这把年纪,是信鬼神的,尤其是当年曾经做过亏心事,这种亏心事,是一辈子都没法弥补的,如果能弥补,老太太不会病这么久。 老太太对着陆开云说,“你先回开云别墅吧,我睡觉了。” 陆开云走了以后,老太太就对着阿姨叮嘱,“以后俞念若是来,别让她进门了,就说我不舒服。” 阿姨不解,就问,“您不是很喜欢俞念小姐的吗?”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便去睡觉了。 俞念的戏播完了以后,便是十五了。 过年以后,大家虽然都正式上班,但是心思并没有完全在工作上,就是做一些工作报告,等过了十五,才算是正式上班。 别人不忙,但是江乔很忙,忙得脚不沾地,整天手提电脑不离手,材料不离手,过年了,要多接业务,规模也越来越大了,就连律所的其他人都说,“哟,咱们的合伙人,准备要赚嫁妆了,看起来今年是要出嫁的节奏。” “啧啧啧,人家江律师,可是自带了好多的嫁妆,还需要赚吗?” 一唱一和的倒是让江乔的心起了涟漪,“出嫁”这个词,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年龄也还不到哇,所谓一寸年纪一寸心,她现在好像还没有到操心婚嫁的年龄。 过了十五以后,大概是二十号吧,江乔便要和周晓去一趟a城,和开云集团的人开会。 寻常的事务,周晓能够处理的,但是,这种宏观把握的事情,江乔还是要出面。 来开云集团开会的那一天,是她在时隔十多天以后第一次见到陆开云。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是不近,江乔的身前放着电脑,在很认真地听财务的汇总,以及听黎总监的建议和意见。 陆开云一直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并没有什么动静。 但江乔不注意他是不可能的,眼睛的余光告诉她,他坐在主席的椅子上,还是一只手抚弄着下巴,也不知道在看谁。 江乔想起下属曾经说过的,她今年要出嫁的事情,便又开始心神荡漾。 苏总监说的一连串的数字,说到在公关方面的费用,要十三个亿的。 江乔说,“等一下哦,我觉得公关方面的费用,可以降低一下,我刚才听了苏总监的明细,有几项开支可以省略,比如危机公关的费用,尽量不要把自己弄到‘危机’的地步,这是破釜沉舟,也是对企业的信任,我认为,十个亿,应该可以的。” 江乔本来就是学习商法的,对商业上的事情,非常清楚。 苏总监看了陆开云一眼,陆开云正在看苏总监提交的报告,片刻之后,他说了句,“听江小姐的。” 大家都低下了头,黎总监带头咳嗽了一声。 江乔也知道,他咳嗽肯定和自己有关,可她不知道咳嗽的点儿在哪儿。 所以,江乔一直蒙在鼓里地、一本正经地在开会,不大懂别人在咳嗽什么。 这种反差,让人觉得她挺呆萌的,和那个能干的律师成反比。 会开了一上午,江乔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陆开云问了她一句,“中午想吃什么?” 这句话,穿过开会的所有人群,落在了江乔的耳朵里。 “中午啊,还没想好。”江乔说道。 江乔心想,怎么一谈俩爱,就成了团宠了? 大家都低头收拾东西,以前开完会以后交流心得的窃窃私语都没有了,都在屏息、安静地听总裁和江小姐说什么,江乔挺不喜欢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的。 “中午带你去吃好吃的。来我办公室一趟,一起走。”说完,陆开云便离开了。 周晓现在面对两个人的事情,已经不说什么了,她收完了东西,便走了。 江乔去了陆开云的办公室,陆开云正在打电话,定位子,江乔便站在那里了。 陆开云一边打电话,一边对着江乔招了招手,江乔过去了。 陆开云揽了一下江乔的肩膀,他也顺势坐下了,江乔正好就坐在了陆开云的腿上。 每一次新的体验,每一次不同的亲密接触,都让江乔的心,在跳跃着呀。 第603章 她很甜美 江乔甚至能够听到他电话里的声音,“陆总是要包间吗?” “是,两个人的。” 虽然以前江乔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大家都宠着她。 但是,那种宠和陆开云的这种宠还是不一样的。 那种宠,江乔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和陆开云的这种宠到她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的宠,是不一样的感觉,江乔总想低着头。 陆开云一边打电话,一边抚摸着江乔的背,一边盯着江乔看。 她垂着眼睑,一副谦恭的小媳妇儿相貌,陆开云发现她的眼睑垂下来,双眼皮就更加明显了,人家说,有双眼皮的人,都是内心甜美的人,陆开云发现,在这一点上,江乔和江延远是很像的。 江延远也是那种眉目清新的双眼皮,应该是没有心机的。 在这一点上,江乔不像乔诗语,也因此,陆开云非常欣慰。 他绝对不会娶一个心思沉重的女人,他想要他的女人,很单纯,很率性。 陆开云打完了电话,说到,“一会儿去吃饭。” “嗯。刚才开会的时候,他们在咳嗽什么?”江乔问。 “你不懂吗?”陆开云问。 江乔点了点头。 “因为你在替我省钱。会计这个职位,不都是太太该干的?”陆开云很柔情地对着江乔说到。 江乔才“嗯”了一声,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太太。 江乔心中有未尽事宜,想起陆开云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和她闹过别扭,但是她觉得,他现在心情好,她提出来,他应该不会再闹别扭的。 江乔思考了好久,问,“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没有钱方面的考虑?” 陆开云便一直盯着她,良久,说了句,“我有这个必要吗?” 江乔并不晓得,是她的钱,他不看在眼里,还是哪一方面的没有必要,只要他有了这个态度,也便好了吧? 江乔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不想和钱财有任何的交集。 大家一直都说江乔的对象难找,也是这个原因。 江乔站起身来,说了句,“去吃饭吧。” 两个人便走了出去。 吃了午饭,江乔便回了丰城,陆开云问,“这么急?” “是啊。丰城那边也很忙,毕竟刚刚过年嘛,我的主战场在那边。”江乔说到。 陆开云没说什么,只发动车子,把江乔送到了机场。 江乔在飞机上想着,妈说过,让她藏匿,她就把自己藏起来吧,若她日日都在a城,难免有送货上门之嫌,不够矜持,也会损了江家的颜面,会让陆开云觉得,她很好追,一旦女人好追了,男人就不会珍惜了,既然自己的性格还有自己的秘密都藏不住,那她索性就把自己藏起来好了。 江乔回了丰城以后,继续在自己的圈子里,做事,会朋友。 樊聪就是现在找到江乔的,樊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 两个人还是相约在了饺子馆,就是吃三鲜饺子的地方。 “乔乔,我没想到你找了他。当时他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樊聪说到。 江乔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啊,所以才说他闷骚么。 “对了,陈韵呢?”江乔说。 江乔在心里便知道,这两个人将来肯定能成的,自然而然地把两个人列在一起了,她就是替周晓抱屈。 “别提她,提她干嘛?”樊聪皱着眉头,特别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失落了?因为她不跟踪,所以失落了?”江乔问,笑着的模样。 “你问问你四婶不就知道了?” 江乔便真的问四婶了,四婶儿说,陈韵最近很忙,盯明星的八卦呢,有一个大料要爆。 如果不是俞念,江乔真的对娱乐圈一点儿都不感冒,江乔听了四婶的话,也没多想,没想陈韵盯得是什么样的大料。 江乔照例很忙,有时候会想陆开云想到难受,想着想着不免就有点儿悲观的情绪。 却不想,那日,爆出来一个大料,就是旅游卫视先曝光的,是说曹溪和c城挺有名的有妇之夫搞在了一起,被对方的老婆扇了耳光。 陈韵是第一个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在曹溪被扇了耳光之后,陈韵是第一个撩开曹溪头发,让曹溪的面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人,陈韵因为这件事情,轰动全国,当然了,轰动的效果没有曹溪大,曹溪因为这件事情,臭名昭著,被人踩,被各种公众号骂,因为是小三,勾引别人的老公出轨,这是千万家庭主妇都不能容忍的。 曹溪现在的状况,已经被封杀了,即使没有人明文规定,可没有人找她拍戏,她没有任何通告,之前的金主也找了新的女人,不要她了。 时间在慢慢地向春天靠拢,可对曹溪来说,这真的是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尤其对高消费习惯了的女明星来说,这无异于是不赚反赔的买卖,尤其,现在根本没有人找曹溪拍戏,眼看着曹溪的演员之路就要走到头。 这件事情,最开心的莫过于俞念了。 俞念幸灾乐祸地说道,“看她这个样子,就不是拍戏的,那个演戏水平,是幼儿园老师教出来的。也好,该给人家当二奶就去给人家当二奶,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俞念对老太太现在厌恶甚至开始害怕她的事情,还蒙在鼓里。 曹溪下台,最得益的便是俞念了。 樊聪也差点要因为这件事情对陈韵刮目相看了,那日陈韵再次找樊聪的时候。 樊聪竟然破例赏脸吃饭了,但是樊聪的话说得还是很难听的,“果然是狗仔,狗的鼻子不都是很灵的吗?” 陈韵不悦,但是陈韵对樊聪,脾气向来是很好的,她只是白了樊聪一眼,继续吃板面,这个板面确实好吃得很,两个人吃的是路边摊,樊聪的跑车就在旁边停着,以至于板面店的老板多看了樊聪两眼,总觉得樊聪的这辆跑车是偷来的。 “你怎么知道远在c城的曹溪是别人的二奶?”樊聪问。 “现在哪里还有地域限制?有人透漏给我的。”陈韵说道。 “谁啊?鼻子比你还灵?”樊聪又问。 第604章 饶了她 陈韵说了句,“不告诉你!你要知道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行了。而且,经过这次,我身价更高了,好多娱乐杂志都找我呢,可都是全国最高价,现在可是我选别人,不是别人选我了,我们家的人,该对我刮目相看。” “你还有危在旦夕的时候呢?究竟是谁,怎么救了你的命?”樊聪又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陈韵挺傲娇地反驳。 “凭咱俩这关系,你不告诉我,告诉谁?” 陈韵便问,“咱俩什么关系?” 樊聪就开始模棱两可地左顾右盼,“咱俩啥关系,你还不懂吗?” “这可是你说的!”说完,陈韵便又低下头去吃饭。 “行了,快说吧。” “我答应告诉你了吗?”陈韵又问。 樊聪便瞪了瞪眼,又对着陈韵假意伸了一下拳头,陈韵便笑了一下。 这件事情,陈韵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樊聪。 不过樊聪下次去找江乔的时候,却把这件事情告诉江乔了。 江乔笑着打趣樊聪,“你们家那位厉害了,一下子火爆全国了。” 樊聪就把陈韵曾经说过的,她的救命恩人透漏给她消息的事情,告诉江乔了。 江乔正在翻看材料,她好像心有所感,说道,“救命恩人?谁啊?” 樊聪便又笑,“被她套住喽,不告诉。” 江乔想起,陈韵曾经在电视台打电话给陆开云的事情,便觉得这事儿可能是他。 可如果为了过年的事情,便把曹溪陷入这样一种境地的话,江乔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堂堂的企业家和戏子过不去? 尽管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情,可江乔还是忍不住去想。 她不想把他想成是一个这么狠的人,因为他对她始终温柔,虽然之前的所见所闻,江乔知道他做事,向来不给对手留一点儿机会,但那不是从前吗? 现在的江乔,已经戴着有色眼镜在看陆开云了,他所有的狠戾,和不近人情,在她的眼里,也都是好的。 十天以后,江乔有事去了a城,去开云集团开了会,这次会议,陆开云没参加,江乔以为他不在公司,谁知道,闲聊的时候,黎总监说,陆总今天来公司了,早晨还看到他了,可能在自己的办公室。 江乔心想,来办公室了,也不出面参加会议?是不知道江乔来吗? 江乔想去办公室找他一下,刚刚站到了他的办公室外,想敲门的,便听到里面传出来很大的女人的哭哭啼啼的声音。 江乔的心凉了一下,便贴着门听起来了,并不晓得他办公室里的女人是谁,也不晓得为什么哭。 江乔长这么大,第一次贴别人的门缝,她生怕被人看到,跟做贼似的。 可是,他的房门隔音太好,江乔怎么都听不见,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那个女人带着撕心裂肺的声音说,“陆总,陆总,求求你,饶了我——” 江乔忍不住脸红,“饶了她”这句话,她在床上,也常常对他说的。 江乔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又有些醋意。 然后,房间里便传来陆开云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可是只能听到声音,他说的什么,江乔并不能听见,她特别着急,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又很想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 从旁边的办公室里出来一个女人,是陆开云的秘书,江乔吓了一跳,慌忙跑了。 这是第一次,她如同做贼一样,贴了陆开云的门缝。 江乔今日便回了自己的家,家里的陈设好像有点儿变了。 门口多了他的一双拖鞋,还有床上的被子,叠得也和原来不一样了。 陆开云的被子叠得是这个样子的,并不是江乔惯有的方式,所以,他一个人来这里住过了? 江乔在家里熬了点儿稀饭,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在想,“陆总,饶了我”这句话,似乎那种语境,哭哭啼啼的,不像是在床上,倒是真的像是“饶了她”的本来意思,和江乔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想到此,江乔忍不住笑了一下。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江乔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不多时,陆开云进来了。 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江乔刚刚刷完碗。 “你来了?”江乔问,在陆开云面前,忽然就变了柔情似水的模样。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对,今天去我办公室了,怎么没进去?”陆开云问。 江乔便想,肯定是那个秘书告诉他的。 “我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想着你在忙,没进去。”江乔说。 “所以,便贴门缝了?”陆开云问。 “干嘛说的这么难听?”江乔还因为偷听这件事情,心里有几分磕巴。 “我始终门洞大开,为你敞着,偷门缝这件事儿,完全没必要,也不是偷人。”陆开云又说,眸光中,促狭的成分很浓很浓,他在取笑江乔。 江乔便想骂他一句“滚”。 这句话的意思,只有江乔懂——门洞大开,他曾经在床上调侃过她;偷人,他也调侃过,说日后她要是偷人,便让她尝尝更厉害的。 江乔便不说话。 “都听到什么了?”陆开云问,若带三分的笑意。 江乔轻声咳嗽了一下,“让你饶了她。你饶了吗?” 陆开云已经走过来了,但是和江乔相距一米的距离,“她饶了。你,我便不饶。” 说着,陆开云一把便揽过江乔的腰,低头看向她。 江乔抬头看着他,好久不见啊。 春日的气息扑面而来,春天真是发情的好时机,江乔想起乔诗语说的“藏匿”的话,心想,他的目光这么犀利,似乎能把她的衣服脱光,她要藏到哪去啊,她又能藏到哪去? 江乔抬起头来问他,“今天下午的那个女人是谁啊?是不是曹溪?” 显然对江乔猜到是曹溪这件事情,陆开云略有惊讶,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抱起江乔便上了床 他侧躺在江乔的身边,对着江乔说,“你把听风小楼送给我妈。” 江乔“嗯?”了一声。 第605章 我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把听风小楼送给我妈。”陆开云又说了一句。 “可听风小楼不是你的吗?”江乔头上汗涔涔的,侧过头来去看陆开云。 陆开云也侧过头来看她,“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可为什么要我送给她?” “别忘了。照我说的做就行。今天去办过户手续,过到你的名下。”陆开云又说。 这是江乔第一次这么稀里糊涂的模样,洗刷的过程中,她对着陆开云说了一句,“我这是要去见你母亲了吗?” “不想吗?”陆开云问。 “没有不想,只是觉得怪怪的。”江乔说到。 为什么听风小楼,陆开云要先转给她,她再给他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既然陆开云不让问,江乔便不问。 两个人是坐着陆开云的车,去办理的手续,陆开云还去了一趟公司,拿上了听风小楼的房产证,顺便叫了司机来开车。 这次叫来的司机不是陈良斌,是陆开云在a城的专职司机。 江乔和陆开云两个人都坐在车后面。 江乔一直侧头看陆开云,陆开云刚才闭目养神的,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看我干什么?” “觉得你好高深莫测,搞不懂你。”江乔一直侧头看他,“其实曹溪不过一个戏子,你没必要这样对她,损了你自己的身份。” 陆开云冷哼一声,“我若这次不这么对她,还有下次,下下次,她会蹬鼻子上脸,我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她这么做,不过因为喜欢你。”江乔又说。 “喜欢?这种人的喜欢,我不在乎,也不在意。”说着,她握着江乔的手,“不过一个第三者而已。” 江乔想了一下,说到,“她的事情,究竟是——” “我设坑给她?我有必要?”陆开云盯着江乔看。 江乔便觉得,陆开云的心思,一般人当真是不容易懂的,是特别的狠。 “若我以后,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江乔又问。 “你不会的。”陆开云只说了这么句,便继续看窗外了。 两个人很快就办理了过户手续,听风小楼便成了江乔的了。 曾经,江乔很喜欢这栋小楼的,心想的,若有朝一日,成了自己的,该有多好。 如今当真成了她的了,也并不开心,因为她就是热乎热乎手,转手要送给老太太了,江乔直觉,陆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陆开云便这么做。 为了去见老太太,江乔还特意换了身衣服。 这次去水榭别墅,和上次又是不同的心情。 上次是看客,这次是当事人,心情不同,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站在水榭别墅的门口,江乔非常紧张,想起陆开云曾经说过的,水榭别墅是他设计的,江乔知道里面的层层景观,可也颇有一种“一如侯门深似海”的感觉,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看她,毕竟陆开云先前曾经有一个妻子,后来的,一般都比不过先前的,一般人都会有先入为主的心理定势。 江乔绝对没有陆开云站在江家门口那般的泰然自若,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不过,她还是跟着陆开云进去了。 刚才阿姨已经跟老太太说过了,江小姐来了。 薛绍兰本来十分反感江乔的,但是现在俞念在她心里一动不动的位置早就变了,于是,便有地方能够容纳别人了,而且,看起来,开云是喜欢江乔喜欢惨了的,她薛绍兰也必须要有儿媳妇,想想,便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免得和开云闹崩了,不利于母子关系。 江乔便进去了,老太太也算客套。 江乔的教养也不错,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挑理儿的地方。 陆开云对着江乔使了一个眼色,江乔便拿出了听风小楼的房产证,说,“阿姨,没有什么礼物送给您,这栋房子您收下。” 老太太只看了一眼房产证,心想着:小骚货,果然有钱,这可比俞念强多了。 老太太私底下对江乔的态度,江乔一直不知道,因为心里不知道,所以面上表现出来的便很真诚,江乔待人,向来也真诚。 老太太翻开房产证,位置写的丰城cbd地块的“听风小楼”。 老太太震惊地有十分钟没有说出来话。 听风小楼,听风小楼—— 这栋楼是当年她和陆启山到处去寻常厂址的时候,经过丰城,那时候薛绍兰还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她对陆启山说,“你看看这个地方非常空旷,但是过不了几年,所有的地块就会拔地而起,城市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如果我们在这里盖上一栋楼,见证城市的发展,你说会不会很好?” 不过是说说的,却没有想到,两年以后,陆启山就带她来这里看了这栋楼。 那时候,她和陆启山的生活已经非常好了,但是陆启山被江婉盈的老公压着,一直排在第二,加上陆家祖上也有财产,所以虽然排第二,仍然阻挡不了陆家的财富。 这栋小楼是陆启山找外国人设计的,能够屹立几百年都不倒。 陆启山让薛绍兰起名,当时,这里正在刮风,空旷的旷野上,只有这一栋孤零零的小楼,颇有些悲壮的感觉。 薛绍兰那时候,很欢喜地说,“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便叫听风小楼吧。” 陆启山说了句,“便如夫人的愿,房产证上写得是夫人的名字。” 只是听风小楼是两个人私底下叫的,房产证上写得只是地块的名字。 可后来的薛绍兰,因为丈夫的事情,慢慢地离那个文艺女青年越来越远了,离欲望更近。 可陆启山并没有对薛绍兰有过分的举动,他甚至因为自己的不举,觉得很愧对自己的太太。 可太太一旦出轨了,他的内心又如同心在铜铸的炭火上烤着,他见不得。 有一次,陆启山说,资金周转不济,要卖掉听风小楼。 若是以前,薛绍兰定然不肯的,因为这是两个人的定情信物,可那时候,薛绍兰已经和陆万廷发生了关系,她内心不想发生,可晚上发生得特别强烈。 薛绍兰便觉得自己对不起陆启山,陆启山要卖,她并没有反对。 因为,在心里,她自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反对的资格。 当年自己的话,全都中了,这里发展成为了丰城最豪华的地方。 听风小楼已经不是孤零零的了,成为了众人争相的传说,在众人口中,这栋楼是陆启山和薛绍兰爱情的见证。 到现在,薛绍兰还记得那日陆启山的表情,陆启山说要卖掉听风小楼时候的表情。 他就站在客厅里,盯着薛绍兰。 薛绍兰低着头,心里难过极了。 对陆启山的愧对,不贞,让她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女人了。 陆启山可能就是要试探,听风小楼曾经代表他们的爱情,如今薛绍兰不要了,他还能有什么留恋? 当初的确是他让陆万廷住进来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婆难受,满足不了。 可是,真出轨了,他内心比谁都抓狂。 后来,陆启山说这栋小楼拍卖了,他全权代表薛绍兰签了字。 听风小楼发展成什么样,薛绍兰就不清楚了。 她也不想清楚。 后来,她的大部分生活,都是选择性遗忘。 第606章 我算计谁了? 薛绍兰甚至觉得,陆启山当年,是故意死在陆万廷委派的人的车下的。 一晃便过去了这么多年。 如今,听风小楼又重新回到了薛绍兰的手中。 她怎么不感慨万千? 好像昔日流出去的水,全都流回来了,昔日一直在汩汩往外冒的口子,被江乔挡住了,从此,她的心,不再每日失落,不再生活在悔恨中,对亡夫的愧疚和对自己的谴责中。 “江——这栋楼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薛绍兰问江乔。 江乔便按照陆开云告诉她的,“这是好多年以前,我爸爸拍卖来的,后来,便转给了我,我知道这栋楼是您跟叔叔爱情的象征,所以,便送给您吧。” 薛绍兰抬头看了江乔好几眼,难道真的是缘分吗? 她缺失的东西,要江乔来补? 薛绍兰心里,瞬间又看江乔顺眼了好多好多。 俞念是会说话,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送过薛绍兰。 除了那个按摩的椅子。 不像江乔,一送就送到了薛绍兰的心上。 她这么多年一直战栗,重度抑郁的心上。 江乔看到薛绍兰看到听风小楼房产证的时候,感慨万千,她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陆开云没告诉她,她也不好问。 薛绍兰说,“既然是你拍卖来的,那便放在你那里吧,我年纪大了,也没几天活头了,将来我要去了,变更手续很麻烦。这栋小楼,既然是你送给我的,我便再送给你吧。” 江乔看了陆开云一眼,陆开云也点了点头。 所以,这栋楼,最终还是成了江乔的了。 江乔并不晓得陆开云知道多少事情,可通过这件事情,江乔觉得,陆开云对薛绍兰把握地非常准,甚至知道她的每一步反应,包括薛绍兰最后不会办理手续,陆开云也想到了。 可能陆开云就是通过这个契机,把听风小楼送给江乔。 可这中间一转手,又在薛绍兰那里做了一个好人。 江乔从未见过陆开云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十分精准。 从水榭别墅出来,江乔还十分后怕,十分紧张。 上了陆开云的车以后,陆开云问了句,“说谎的感觉如何?” 江乔说,“我没有说谎,说谎的人是你,是你教我这么说的,我只是听话而已。” 陆开云侧头看了她一眼,“好学生。” 江乔又问,“算计人的感觉如何?你不累吗?” 陆开云没答话,良久,才说了一句,“我算计谁了?” “算计你妈,算计你妈的心,算计好多。” “我算来算去是为了谁?” 江乔便抿着笑容,不说话了,确实,为了自己。 可江乔总觉得,算计这么多并没有必要。 江乔并不知道俞念曾经在背后给江乔做过的坏工作,自然认为陆开云这是多此一举,不过,都是为了她,江乔又觉得特别甜。 陆开云这次,一击毙命,拯救了江乔在薛绍兰心里的形象,虽然乔诗语还有孟昭华的事情,老太太还没有最后谅解,但是这些只是假以时日的事情,薛绍兰已经不像往日那般,梗着脖子不让江乔进门了,听风小楼起了很大的作用。 背后的事情,陆开云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有些婆媳关系的事情,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说,一旦两个人心里有了芥蒂,以后就很难做到平和。 陆开云极有分寸,机关算计。 江乔便一直问,为什么这栋楼一直在陆开云的手上,却说拍卖了,薛绍兰不知道吗? “不知道。她没脸知道!”陆开云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 这话说得,不像他往日那般温柔,江乔都有些怕了。 下面的事情,江乔便不问了。 陆启山临终前,把这栋小楼给了陆开云,陆启山一直都没有拍卖。 他只是想试探薛绍兰的态度,原来她的心,早就不在了。 陆启山让陆开云,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薛绍兰,就像昔年,陆启山对她那样。 陆开云的车忽然在路边停下,他打开了旁边的车窗,头朝着窗外,微皱着眉头。 江乔并不知道,陆开云突然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只是,他这个样子,她很心疼。 她能看到他微皱着的眉头,上下滚动的喉结。 江乔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他,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是无所不能,游刃有余的。 这种为了某件事情动情,动了自己喜怒的时刻,很少有。 可也让江乔看到了陆开云的真性情。 她的指尖轻轻碰触了陆开云的手一下。 陆开云的手动了一下。 江乔又晃了晃他的肩膀,问到,“怎么了?不开心呀?不开心回去和我爸下象棋吧,我爸这个人,嗓门特大,赢不了棋就知道嗓门高——” 说着说着,江乔就笑开了,江乔觉得,有爸爸的孩子是真好啊。 江乔不知道陆开云刚才想谁了,可她觉得,应该和他的家庭有关。 陆开云转过身子来,抱住了江乔,拍着她的后背,说了句,“江乔。”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江乔呢,不像往日那般端着,总叫她“江小姐”或者“江律师”的,这一刻,陆开云的心,该是全都是给江乔敞开着的。 江乔非常欣慰,有朝一日,她还能看到,腹黑如同陆开云的真心。 陆开云揽江乔揽的紧紧的。 …… 俞念正式进了剧组,就是乔诗语投资的那部电视剧。 俞念最近心情不爽,不爽得很。 她进组以前,去水榭别墅,要见老太太,不想阿姨却说,老太太在午睡。 俞念难道不知道,以前老太太根本就没有午睡的习惯?就算偶尔午睡,听到俞念来,也都是兴高采烈地起来迎接的,老太太每日的生活,都非常无聊的,巴不得有个人找她聊天。 可是这次,竟然让俞念吃了个闭门羹,俞念自然不爽。 再有就是,曹溪来找她了,说上次中了陆开云的绊子。 本来两个人是你死我说,水深火热的状态,可是现在,两个人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曹溪找俞念,是告诉俞念,别让她这么得意,谁得罪了陆开云,陆开云就往死里整谁,曹溪想告诉俞念,别以为接了新戏,就有资本了,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得罪陆开云了呢? 他们之前可是夫妻关系,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俞念感觉到了唇亡齿寒。 而且,剧组的人,偶然说了一句,投资人姓乔。 一般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很普通的,都不直接和乔诗语接触,不知道乔诗语的名字也都正常,没见过乔诗语更正常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导演的名字,导演也应该知道乔诗语的名字。 是在俞念进了剧组四五天以后,才听说投资人姓乔的。 “姓乔?叫乔什么?”俞念问到身边的人,她知道,江乔的母亲,便是姓乔。 俞念很害怕,自己会被乔诗语套进去。 乔诗语的智商,俞念是知道的,当年生生把孟昭华逼疯了。 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疯,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 得懂一个人的心理,懂这个人生活背景,才能够找到裂痕。 孟昭华疯了这么多年,俞念想想都觉得可怕。 俞念又想起年前这位女投资人开的那个发布会来,当时她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可毕竟她是投资人,投资人的话,俞念是要听的。 可是现在想想,岂不是为江乔顺利嫁给陆开云铺了路? 彻底摘了江乔小三上位的帽子? 第607章 他极为闷骚 俞念现在自己在拍的这部剧,是一个女主走上人生巅峰的戏。 想想,倒是真的很符合她现在的处境啊,左手刚刚收到了陆开云的压迫,右手又受到了乔诗语的算计,俞念掉到了一个巨大的泥潭当中。 若就这么屈服,真不是俞念的性格。 可她要怎么反抗呢? 大手段肯定瞒不过陆开云。 俞念就是不想让陆开云和江乔那么痛快,凭什么别人就要给他们两个人让路? 就因为都是首富? 俞念心里憋了一股气,就是如同女主角一样,要打怪升级上位的气。 在戏中的表演越来越贴合角色本身了,连导演都说,俞念这次,进步真不小。 以前就是演技派,现在每一个眼神都是戏了,非常吸引人,估计不出意外的话,这剧会爆。 俞念整日这么气鼓鼓的模样,倒真是让她想出来一个主意,一件小事。 因为她的助理,在外面给她打听情况,江乔的情况,她知道了陈良城。 俞念想了很久,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让助理从德胜源买了十斤点心,装了两个盒子,寄件人写的就是陈良城的研究所,至于是谁寄的,她没让助理写,收件人写的是江乔,收件地址写的是江乔自己的房子。 这件事情,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能让陆开云吃醋,引起陆开云和江乔的误会。 因为人一旦吃醋,就不会想那么多,而且,发件地址写的是研究所,想必陆开云很快就会想到是陈良城;寄往的是江乔的家,助理说江乔现在回丰城去了,点心又不能久存放,她肯定会让陆开云帮她签收。 陆开云签收了,就会知道是从研究所寄来的。 陆开云这种小气又醋意满满的醋坛子,又闷骚,想必话都不会说一句,就会对陈良城赶尽杀绝的,到时候,俞念看好戏就好了。 就算陆开云最后反应过来,这里面有诈,他也不会知道这个糕点是俞念寄的。 俞念也没写是谁寄的,研究所那么多人,他能挨个儿查? 俞念也惜命,也怕死。 这件事情,她没有牵扯到江家的任何人,却能让陆开云醋爆了,想想真不错。 想到自己这么做,没什么风险,她便真这么做了。 十斤德胜源的点心很快就寄到了江乔的家。 那时候,江乔已经回丰城去了,快递员给江乔打电话,让她签收。 江乔说,她现在不在a城,要找另外一个人签收。 她便给陆开云打了电话,说有个快递,不能等,让他帮忙签收了。 江乔只知道是点心,并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快递员也没说。 陆开云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只说了一句,“好。”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帮忙签收一个快递而已。 下午的时候,他回了江乔的家,看到了寄件人的地址——研究所。 当时陆开云的脸就黑了,研究所是谁寄来的,他很明白。 差点儿成了男朋友的那个人,知道她爱吃点心,便一下子买了这么多。 这是挑衅他的耐心么? 快递员把点心搬进了房间以后,陆开云把自己的西装脱了,站在窗前。 不多时,他便给研究所的所长打了个电话,让给陈良城降级。 “可是,陆总,这升级降级的总得有个说法是不是?他干的好,是学术带头人,我怎么能——”所长说到。 “一千万的研究经费。”陆开云说到。 所长瞬间就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所长说到,“这个小鞋我找找,小人我来做,我们所缺钱是真的,哎。” 之后,陈良城的研究岗位从研究员到了副研究员,从科室主任到了副主任。 陈良城本就是一个科研技术第一,升官第二的人,对这些尔虞我诈,早就看淡,知道这是所长在给他穿小鞋,大概平常他的情商不够高,没有把礼送到位,对这些事情,陈良城看得很淡,只要给他一个岗位做研究就好了。 但是,私下里,他把这件事情跟江逢说了。 两个人本来就是很好的师兄弟。 那日两个人说起一件科研工程,江逢说了句,“你这个科室主任还做不了主?” “我现在已经不是科室主任了,是副主任。一个副字,手里的实权可是少了不少。”陈良城自我打趣地说到。 “怎么成副的了呢?”江逢问。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给人干活就这个缺点,我想辞职了。”陈良城说到,“研发自己的产品。你要不要跟我干?” “跟着师兄你干?可以啊。”江逢说到。 江逢想到没想,就答应了,他信任陈良城的人品和专业技术。 江乔是十天以后,来的a城,点心都发霉了。 本来也都都放不住的东西,又春天了。 江乔看到了陆开云的签收,龙飞凤舞的字体:陆开云。 这一天陆开云不在江乔的家里,上班去了。 江乔看到寄件人是研究所了,她自然而然地也认为是陈良城送的。 毕竟只有陈良城知道她爱吃德胜源的点心,也只有陈良城是研究所的。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送十斤给江乔,江乔挺纳闷的。 江乔也知道,为什么点心发霉了,陆开云一口都没吃。 他不仅没吃,也没跟江乔说什么。 江乔知道他极为闷骚,不说话也正常。 江乔下午要去开云集团开会,便换上了套装,准备去开云集团。 春寒料峭,现在可以脱羽绒服了,虽然有点儿冷吧,但是在暖气十足的开云集团,是不需要穿羽绒服的,江乔开车去了开云集团,在地库里就把羽绒服脱了,上了楼,进办公室的时候,如同一股春风走进了开云集团的办公室。 黎总监都说,“江小姐,好气度。在一群大男人中间,是一股清流。” 今天周晓没来,因为是宏观的会议,只需要江乔把会议精神传达一下就好了。 江乔没看陆开云,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江乔今天的衣服很漂亮的,黑色的gui的紧身毛衣,及膝的小皮裙,脚上是ysl的长筒靴,黑色的丝袜,是极有风度的,胸前照例别了一枚漂亮的胸针,让她整个人都特别精神。 第608章 竟然没有一根白头发 开会的时候,江乔收到了江逢一条微信:姐,我师兄现在不是办公室主任了,成了副主任了,他现在对体制内的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了,想辞职自己干,我准备过两天回国,跟我师兄干。 江乔心想,陈良城做研究不是挺好的嘛?怎么突然要辞职自己干?是几个意思? 而且,江逢还要跟着干,江乔不得把把关? 江乔又想,他给她寄了点心,上次江乔就想跟陈良城说话的,为了避嫌,没说,如今,她再黑不提白不提的,就有点儿过不去了,而且她要看看陈良城做哪方面的生意。 今天的会议内容没那么重要,江乔便给陈良城发了一条微信:晚上一起吃饭吧。 陈良城纳闷,怎么江乔突然约他吃饭了,他便回道:好。 陆开云看到江乔拿着手机,手指在飞,便知道她心思不在开会上。 陆开云给江乔发了条微信:晚上一起走。 江乔想着,和他一起走了,就不能和陈良城一起吃饭了,便回:我晚上有事。 陆开云看到江乔拒绝他了,没说什么,只是抬起头来的时候,紧闭着嘴唇。 江乔因为刚来a城,什么都还没有安定,加上陈良城这件事情,占了她部分的脑子,她并没注意到陆开云生气了。 开完会,江乔就走了,陆开云回了他的办公室,陆开云一句话都没说,办公室里是一股能够把人冻死的凉意。 江乔和陈良城约在了“左岸”火锅店。 再次见江乔,陈良城感慨万千。 江乔是那种即使掉在大众堆里,也能够一眼被认出来的长相,灿若玫瑰,笑起来极有感染力,极有气场,又因为是当律师的,自有律师的气场,非常知性。 陈良城可是第一眼,就被江乔魅惑到了,非常高贵的,但是他并没有声张,若无其事的模样。 虽然知道江乔现在和陆开云好了,可是再次见到江乔,陈良城还是动了跃跃欲试的念头,也没结婚,谁也没有不道德,不是吗? 江乔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当真是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的。 这种女人,对男人最要命。 纵然陈良城这么多年,一直都对女人免疫了,可还是被江乔吸引到了。 江乔,真的是一般男人都配不上的。 就是看到她,心里便痒痒。 陈良城一直在心里劝慰自己,他不是登徒子,没有被美色吸引。 “喝什么饮料?青橘水吗?”陈良城问。 江乔便低头说了句,“好啊。” “谢谢你送给我的点心。”江乔说到,“哦,对了,听说你要辞职。江逢让我来问问你的事业打算。” 青橘水上来了,江乔喝了一口。 “事业?我就是研发人体疫苗。在单位没什么意思,可能我情商不够高,所长总针对我,不过我辞职以后,大学的课我还是要兼任的。”陈良城说到。 “哦,好高大上,人体疫苗,感觉好难,江逢回来也做这个吗?”江乔想想,若是江逢以后每日穿着白大褂,再戴上副眼镜,那得多衣冠禽兽啊? 本来就够衣冠禽兽的了。 还有啊,江逢以前都想在美国就业的,怎么想起来在a城了? 难道真是因为周晓在a城?那江逢的这个牺牲可真是够大的。 江乔和陈良城聊了一晚上,喝了点儿青橘水,还喝了点儿红酒,火锅很好吃。 虽然是江乔请客,但是陈良城埋的单,江乔就觉得,这个人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江乔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她拿着自己的羽绒服进门,刚开门,发现自己家里灯开着。 陆开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江乔问了一句,“你来了?不是说今天晚上不一起的吗?” “你第一天来,不一起,不想我?”他问。 江乔笑了一下,“最近很忙,当然也很想你了,只是没时间么,活在世间,总得吃饭的不是?情爱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是么?”陆开云问了一句。 “是啊。”说着,江乔就把羽绒服放在了沙发上,去了自己的床上就躺着了。 躺下了,才觉得头晕目眩,酒劲上涌。 刚才是陈良城开车送她回来的,她没想到陆开云在。 陆开云压在了江乔的身上,闻到了她身上红酒的气息。 “喝酒了?”他问。 江乔现在想睡觉,迷迷糊糊的,醉酒的感觉是真不错。 她的手抬起来,穿过陆开云的头发,“是啊。你头发真好,竟然没有一根白发。又黑又亮,还粗,还硬。” 陆开云好像有几分不悦,说道,“我需要有白头发吗?” 江乔便在陆开云的身子底下笑,“你这个年龄的人,很多人都有白头发了,你今年是不是三十三了?” 陆开云皱着眉头,已经更加不悦了,“是。三十三,找了个二十四的小媳妇儿!怎样?” 江乔又想笑,她要转过身子去,可是,陆开云的手臂撑在她的身边,她转不动,便又对上陆开云的眼眸,他的眼眸,深不见底,现在,好像有波澜。 江乔这副样子,有些放荡不听话,和以往的她,有很大的差距,笑起来的样子,当真是颠倒众生。 以为她今天晚上跟谁吃饭,他不知道? 以为她曾经这么笑着给谁看过,他又不知道? 真是放肆得很! “江逢要来a城工作了,你可知道,他来a城,是为了谁啊?”江乔忽然问到,“你撑了这么久,不累吗?” 陆开云便侧着躺在了江乔的身边,手从她的衣底摸了进去。 江乔便感觉到了一阵战栗,她侧过身子来,朝着陆开云。 “江逢为了谁?”陆开云问。 他没见过几次江逢,若是旁人,他也不关心。 “自然是为了周晓,他看上周晓了,你还不知道吧?”说着,江乔便点了陆开云的鼻子一下。 好生放肆! “不知道。”陆开云说到。 “他要跟自己的师兄干。”江乔说到。 “陈良城要辞职?” “是。”江乔说到,侧躺在了陆开云的怀里,非常温暖。 陆开云心想:陈良城当真是找了一个好靠山,有了江逢,他以后还真是不好下手了! 陆开云低下头,便去寻找江乔的唇,有红酒的醇香,还有青橘的甘冽的味道。 他微皱着眉头问她,“喝的什么?” 红酒的后劲更大了,江乔的眼睛总是想闭上,她说得,“青橘水,我爱喝的青橘水,你总让我喝碧螺春。” 陆开云吻江乔吻得便更狠了,咬着她的下唇。 第609章 爱不爱我 江乔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陆开云一眼,开始打他的头。 陆开云把江乔的手钳制住了,江乔四肢都不能动弹。 今天晚上,陆开云是真的生气了。 从丰城来,全然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穿成纤腰翘臀的模样,开会忙着发微信,晚上去跟姓陈的吃饭,不跟他说,喝酒,喝青橘水,都不告诉他,嫌不给她青橘水喝,陆开云的手摸着江乔,越来越恨。 江乔在他的身下,被吻得不断出声,很疼。 她这次还穿着黑色丝袜,这种视觉上的刺激,让陆开云刺激非常强烈,再加上,今天晚上他的确生气,她不够在乎他的生气,她欺瞒他的生气。 陈良城竟然还送她点心,他并不知道两个人是如何又联系上的。 现在,陈良城马上要成为江逢的顶头上司,也因为,陈良城他现在还动不得。 因为气,气又无处发泄,就只能在江乔的身上发泄。 江乔恨死他了,完事后,她满头大汗地躺在他的怀里,这时候的酒劲,已经全都上来了,虽然困,但因为刚刚做完,她的心脏跳得特别特别快,又睡不着,这种感觉,简直把江乔折磨惨了。 她就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打陆开云。 无奈,整个人的身子都被陆开云圈住了,陆开云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到,“爱不爱我?” “不爱!你年纪大,又闷骚,又爱吃醋,睚眦必报,逮住别人往死里折腾。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江乔半带着哭腔说到。 江乔说的这句往死里折腾,一方面是说他对别人狠,一方面嫌他刚才不够温柔。 陆开云把她的头发往旁边撩了一下,用沙哑到死,低沉到死的声音说到,“拿我当成你的什么?” “男友之一,上过床的男友之一,带我见识了许多新姿势的男友之一。”江乔说到,手还放在陆开云的胸前,这才睡着了。 不过是喝多了酒的玩笑话,谁喝多了酒胆子不会大几分? 这种玩笑话,在陆开云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是极不顺耳的。 江乔现在智商情商都没有了,只管痛快自己的嘴了。 她睡着了,就不用管陆开云的情绪如何了。 江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下午两点多了,因为睡得晚,起得晚,所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陆开云竟然还没走,起来了,就在旁边看电视。 江乔醒了以后,他一直看着江乔,江乔不解。 他说,“不亲一下吗?” 江乔心想,以前,他动不动早晨早起就在厨房,要么就去上班,这次难得地还在床上,江乔酒醒了,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一把捞起旁边的一条浴巾,裹住自己光裸的身子,双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了句,“我去洗澡。” 洗了澡,江乔看看表,都快四点了,江乔饿得肚子咕咕叫。 陆开云不在床上了,进了厨房,江乔才看到,他又已经把饭做好了。 江乔衣服都没穿,还是裹着浴巾,坐在餐桌旁就吃起来。 陆开云吃饭的动作始终高贵而且吃相特别好看,仿佛是在西餐厅里吃饭的绅士,江乔竟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和昨天晚上的猛兽判若两人。 这次他做了三文鱼,炒了几道青菜,挺对江乔胃口的。 “你还没看够?”陆开云问,刀起叉落的动作,简直美极了。 江乔低下头,“这么多年,没人追你?” 长这么帅?寻常人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模样。 “有。” 江乔竟然忍不住心里有一股醋意翻涌。 “都谁啊?”江乔刚才的口吻已经变了,变得有些醋意了。 “从哪开始说?从小学还是从高中?”陆开云的脸上似乎漾开了一丝笑意。 “别说了!”江乔扶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一个人都没追上你?” “嫌烦。他们自然追不上。”陆开云始终淡定的神色。 江乔心想,还是聊别的吧,聊这个话题会让自己很神伤。 江乔的筷子在叉着米饭,觉得腰酸背痛得难受,她又看了一下窗外,太阳已经落到西山去了,她嘀咕了一句,“做这个真耽误事,一天又什么都没干成!” “那以后不做了?”陆开云问。 “也好。”江乔随口说到。 “休想!”陆开云冷冷地盯了江乔一眼。 江乔心说,刚才你不说嫌女人烦吗?怎么转眼不做就休想了呢? 江乔吃了饭,想出门走走,整日宅在家里,也是无聊,她留下陆开云一个人在家里洗碗,她上街了。 街上,她想着,家里有陆开云这么个人,真是不错,男色撩人,还能做饭,会刷碗,最重要的,活儿特别好,想到此,江乔又觉得,夫复何求。 江乔给陈汶打了电话,问她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两个人去喝个下午茶。 “我的姑奶奶,您还有时间喝下午茶,我都要忙死了,不像你,有人疼,有人爱,我们这种没人疼,没人爱的,不得自己挣吃的?”陈汶不知道是在表扬陆开云能干,还是在说江乔命好。 “那你到底出来不出来啊?”江乔问。 “出来,得一个小时以后了,你若是不打电话,我准备和账目死磕了。”陈汶又说。 江乔挂了电话,又给陆开云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家里干嘛,陆开云说,坐着,看电视。 江乔说,今天晚上她约了陈汶喝茶,晚饭可能不回去吃了。 陆开云沉默了片刻,说道,“昨天晚上和别人吃火锅,喝红酒,今天跟别人喝茶,你自从回来,我也没轮上,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江乔又笑,“那下午饭我不是陪你吃了吗?该看的该摸的你都看过了,还想怎样?” 陆开云便挂了电话,他好像有些不大开心,从昨天江乔从丰城回来,他就不开心。 江乔约陈汶,主要想问问陈韵的事情。 很明显,按照樊聪的说法,陈韵的救命恩人就是陆开云了,可江乔想知道,陆开云是怎么救的陈韵?他对陈韵,看起来,好像有特别大的威力,他让陈韵干什么,陈韵便干什么,甚至连追人这种事情,陈韵都干。 江乔就想知道,陆开云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第610章 沾姐夫的光 江乔刚吃了饭,不饿,和陈汶找了个喝东西的地方。 陈汶坐在江乔对面,江乔问,“当年陆开云救过陈韵?” 陈汶没想到江乔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接着说到,“嗨,你们家老陆,厉害得紧,当年陈韵因为我叔找了二房,要跳楼自尽,是他把她救下来了。陈韵对老陆可感激了,我们全家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劝下来啊。” 江乔听到刚才陈汶说,“你们家老陆”,心里不免生了荡漾之情。 曾经那么高冷的陆开云,一下子就变成,“江乔家的老陆”了。 江乔觉得自己本领挺大的,把他拉下了凡。 但是,现在江乔还是有些好奇,问陈汶,老陆是怎么劝下来的。 陈汶说,“这事儿,到现在都是个谜。” 江乔心里对陆开云的佩服更加不止一星半点儿了。 江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陆开云又在床上看电视。 江乔便上床了,压在床上就开始亲陆开云。 这可是极少数的,江乔这么主动的时刻之一,江乔眼神迷离地看着陆开云。 “这次怎么这么主动?”陆开云问,他还躺在下面,江乔侧躺在他身边。 “你是怎么劝的陈韵,从楼上下来的?一般人可都没有这种本事。那种时候,紧张都紧张死了。”江乔说。 “晚上跟陈汶出去,就聊这个了?”他问。 “是,对你的事情,对你,都非常好奇。”江乔的手边在他的发间插来插去,说到。 “我就跟她说,不能让你爹妈这么得意了,你死了,你后妈更开心。她便下来了。”陆开云说到。 江乔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啊,可为什么别人都没有想到呢? 江乔的唇便又在陆开云的脸上逡巡,才八点多,两个人就已经上了床,江乔已经很不老实了,腿如同水蛇一样缠着陆开云。 陆开云一翻身,便把江乔压在了身下。 江乔娇媚而娇滴滴地说到,“不要。” 她的手撑着陆开云的肩膀。 她能够看到陆开云滚动的喉结,还有低沉的声音。 江乔便双手攀着陆开云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个字。 就是这个字,再次让陆开云化身为猛兽。 江乔就笑得特别开心。 第二天,江乔醒了,醒了的时候还是笑着的,陆开云已经上班了,给她做好了饭。 江乔去了自己的律所,收到了江逢的微信:姐,我和师兄已经打算开公司了,姐你能不能借一个亿给我,我手上现在只有三个亿,都零花钱。 江乔当时就给江逢打电话了,说是不是太急躁,他出这么多钱,陈良城出多少?这个分红比例是怎样的? 江逢便说,他本来也是想在美国开生物科技公司的,本来想挖师兄去美国的,但是师兄爱自己的国家,不想去美国,既然师兄现在对体制内的工作萌生退意,江逢便想趁机拉师兄入伙。 江乔就不明白了,开公司这件事情,不是陈良城先提出来的吗?现在怎么又是江逢主导的事情了?还是陈良城萌生了退意,正好掉进了江逢的圈套? 所以,江逢一直以来都藏得够深的,江乔简直要小看这个弟弟了。 以前只觉得他是个衣冠禽兽的,现在看起来,商业上的套路也深。 “你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江乔问。 “是还有一年才毕业,我先把公司开起来,建厂房,得差不多一年,这一年,得采购设备,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将来我一毕业,便就业。我是做实业的,你以为我是你呢?两个肩膀扛着一个头就能工作?”江逢说到。 “哦,这样?那我是不是这一年都要把周晓给你留在a城?”江乔问,“守株待你这个兔?” “姐——”说着,江逢就笑开了,仿佛自己处心积虑的心思,竟然被江乔看穿了,“你懂我。” 江乔笑了一下,她最近心情是真的不错。 “这事儿要不要跟他说说?”江乔问。 “跟谁?”江逢问。 江乔便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低了一下头,说到,“你说跟谁?” 听到江乔突然低下去的声音,江逢仿佛恍然大悟般地说到,“哦~,跟姐夫啊。” 江乔便笑了一下,好像因为她和陆开云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了,心里很开心一样,但是,江逢如此打趣她地说出来,她又有几分脸红。 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女子么。 “那你就说吧,我还想让他给我参考一下意见,最好沾他点儿光呢。”江逢说得挺天经地义的。 “那我晚上告诉他了。”江乔说。 “嗯。晚上。”江逢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江乔挂了电话,又笑了笑,她也不晓得自己最近怎么这么爱笑了。 江乔心想,看起来,这个生物科技公司注定是江逢的了,陈良城手头上可能没有那么多钱,钱就是大爷,两个人的专业相同,师从同一个导师,应该可能有共同的目标,不过,本来陈良城要主导建立的公司,现在被江逢抢了先,江乔觉得,江逢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这点儿,很像江景程。 纵然江逢跟陈良城的关系挺好的。 内心深处,江乔竟然多了几分对陈良城的怜惜,他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不过,江逢终究是江乔的亲弟弟,再说了,陈良城没钱也是真。 晚上的时候,江乔就把这件事情和陆开云说了,询问陆开云的意见。 现在陆开云下了班,就到江乔的公寓来,他很少回自己的别墅。 大概江乔的家小,两个人在一起,更有家的感觉。 “江逢要买地?”陆开云说到,“当大股东?” “是。毕竟陈良城没钱。” “我有一块闲置的地,先给他,当入股也行。” 江乔便笑了笑,攀住了陆开云的脖子,“我替他谢谢你,他今天可说的,要沾姐夫的光的。” 陆开云眯了一下眼睛,盯着江乔,“他真这样说的?还是你杜撰的?” 江乔又笑了一下,“不都是迟早的事情吗?江逢让我询问一下你的意见,我询问了,没想到了沾了你这么大的光。” 陆开云心想着,他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是想打击一下陈良城的,没想到让他找到了别的出路,拉上江逢干开了。 第611章 姐夫厉害了 陆开云日后要是打击陈良城,便不那么容易了,陈良城的水平,就算不当老总,也是技术骨干。 没过几天,江逢从美国回来了,江乔已经拿到了陆开云给的那块地的图纸,让江逢看看。 江逢看了两眼,说道,“姐夫厉害了,这块地,一般人可都拿不到。” 江乔便有一种“夫贵妻荣”的感觉,说道,“他毕竟也干了这么多年了么。” 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改天我去找找我师兄,姐,改天你没事,你也可以去。”江逢又说。 江逢回来的这几天,一直住在江乔的家里。 毕竟大姑那所房子,只有周晓住。 江逢倒是想去,但是怕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乔便让陆开云回他的别墅去住了,这让陆开云十分不悦。 可无论如何,江逢是江乔的亲弟弟,陆开云和江乔的关系,纵然再亲密,法律上也没有任何关系,至少现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江逢住一个房间,陆开云完全可以在这里住的,可是江乔不想,她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毕竟,让自己的亲弟弟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同居了,这和周晓知道,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陆开云说了句,“事儿真多!” 他应允了江乔不让他在她家住的要求,回了开云别墅。 回去住以后,每天都觉得浑身的劲儿没处使,感觉自己马上要虚得爆炸了。 修养如同陆开云,同样没有打电话问江乔,江逢什么时候走的话。 这一日,江逢和江乔去了研究所,想和师兄商量一下,开公司的事情。 江乔已经好几日不见陆开云了,晚上不见,白天她也没去开云集团,因为没有会要开。 陈良城这次又请两个人在食堂吃饭,他给江乔姐弟都是点的最好的饭菜,他自己,只吃普通的工作餐,江乔心想,这个人,倒真是过日子的好手,对别人大方,自己却自律。 吃饭的时候,江逢一直和陈良城说买地盖厂房的事情,陈良城听着,在点头。 “你在国外念书,我在国内监工可以的。”陈良城说到。 “还有设备的采买——” “这些我来,这些都是实业上的事情,我做了这么多年了,有数。”陈良城又说。 江乔就觉得,陈良城这个人,从长相到说话,都是特别靠谱的。 开公司的话题,是一个很长远的话题,暂时是聊不完的。 两个人暂停开公司的话题以后,江乔便说,“陈老师,您是怎么想起来,要送我十斤点心的?” “十斤点心?德胜源的吗?你是说上次我让江逢给你捎的吗?”陈良城说,“那些没十斤。” “不是啊,就是你上次寄到我a城家里的,十斤,可惜我在丰城,陆开云替我签收的。”江乔说到。 “哪有这回事?既然要送你,自然要是送到你在的地方,这个东西也放不住。我自然要事先跟你沟通。我如果要送,也自己送过去了,怎么会用快递?”陈良城又说。 江乔就愣了,可那十斤点心明明就在的,虽然发霉了,她扔了。 既然不是陈良城送的,那是谁送的? 谁这么好心,知道她爱吃点心?还送十斤? 江乔觉得,她可能搞错了。 点心的事情,又像一场梦。 可江乔总觉得,好像这中间有什么事情一样,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江乔晓得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可是事情最关键的那一环,她想不到什么。 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吃完饭以后,江逢在化验室里和师兄一起研究学术上的事情,江乔没事,要到处走走。 她来到了后花园里,春天的热气扑面,一切都热气腾腾的,江乔想起过年的时候,同事都打趣她今年要出嫁的事情,笑容便浮上了她的脸庞。 江乔在草地上慢慢地走着,这时候,有一个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楼上下来了。 因为不认识,江乔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了。 就听到那个人说,“收到了,陆总,您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听到“陆总”两个字,江乔本能地停顿了一下。 知道世界上姓陆的很多,陆总也不止他一个,可是听到“陆总”两个字,还是忍不住就想起他啊。 而且,打电话的人,江乔也不认识,自然慢慢地继续往前走了。 又听到后面传来,“他可是我们单位的人才,把他降级,我非常不舍得的,人才就是第一生产力,可我现在也确实缺钱,我也很为难啊,您为什么让他降级啊?” 听到这里,江乔的眉头皱起来,怎么这么像陈良城的事情,陈良城最近也是刚刚降级啊,陆总,是陆开云? 江乔听到后面还是传来电话的声音,火速拿出自己的电话,给陆开云打了个电话,手机占线—— 江乔心里便猜想,这个陆总很可能就是他。 江乔假装坐在了旁边休息的椅子上,看到打电话的那个人挂断了电话,然后,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竟然—— 江乔看着自己的手机,心凉了半截。 江乔接起了电话,她“喂”了一声,然后假装嗔怒地说到,“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给一个朋友。在哪?”他问。 “我——在和江逢看地。”江乔随口胡诌,看起来,刚才电话的人,百分之八十就是他了。 “他还没走?”陆开云问。 “你还盼着他走吗?”江乔问。 陆开云便笑了一下,“这要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是不是显得我太小气?” “你本来就小气。”江乔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江乔想到刚才打电话的人就是他,心里便生气。 江逢给江乔打电话,说要走了,让她去楼上找他,别走丢了,江乔说好,正好江乔有事要问陈良城。 到了楼上,陈良城正在做实验,他做实验非常认真的样子。 江乔好像不经意地取笑道,“是不是你们研究所有了更厉害的人了?” 陈良城看了江乔一眼,问到,“怎么这么说?” 第612章 他不该死吗? “你这么厉害,都被降职了,除了有更厉害的人以外,没有别的解释了。”江乔说到,笑着聊天的样子。 陈良城苦笑一下,“自古以来,我们单位降职的估计就我一人。可能我情商不高。” 江乔便咬了咬牙,心里有数了。 刚才楼下那个人,说的应该就是陈良城。 回来的路上,江逢和江乔又遇到了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他刚要上楼。 江逢好像自来熟一样,说了句,“梁所长。” 心里的证据更加加重了一分,江乔心里更肯定,这件事情,是陆开云做的了。 “他是所长吗?”江乔问。 “多新鲜呢,我们这行的学术带头人,就是人品有点儿问题,为人很商业。”江逢对他有点儿鄙夷。 江乔又心想,若是不商业,也不可能被陆开云利用。 这次是江逢开车,江乔一直看着窗外,在想事情的经过,可能是陆开云曾经的某个女人,用陈良城的名寄了快递给江乔,又可能明知道江乔不在a城,而陆开云有江乔家里的钥匙,江乔自然让陆开云签收,陆开云看到地址,知道这是陈良城寄的,因为江乔曾经说过,陈良城知道她喜欢吃德胜源的点心。 这一举动,触怒了陆开云,他本来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所以,和所长说,给所长经费,降了陈良城的职位。 想到此,江乔感觉一阵心凉。 她原以为,他只是喜欢吃醋,可没想到,吃醋背后,竟然是如此阴暗的手段。 他更没有想到,正因为他的降职,陈良城动了辞职的念头,并且是和江逢合伙做生意—— 江乔又惨然地笑一下,说陈良城受到了她的连累,也不为过。 “送我去开云集团。”江乔对江逢说到。 “哟,几天不见,就想了?”江逢打趣。 “是。可想了,你住在这里,他也没法来,我不得想死他了吗?”江乔说着,口气挺嘲讽的,好像在嘲讽的人是自己。 “哟,你这可是下逐客令了,我再不走,就太过意不去了,反正今天大体的事情,我也都和师兄讨论好了,回去我就定机票,你先忍忍,要不然你去他家住也行。”江逢一副可怜相说道。 江乔没再说话,下了车,径自去了他的办公室。 江乔没敲门,他的门也没关,她径自就进去了。 “你是不是挺失望的?”江乔手里提着包,站在陆开云的客厅中央,眉目带着震慑。 陆开云看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有事,他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怎么了?” “你没想到陈良城会辞职,没想到他会和江逢合伙,我和他的关系反而更近了!这些你没有想到吧?”江乔问,声音已经很高了。 陆开云便知道,这件事情,w w w . t x t 8 0 . c om 江乔知道了,怎么知道的,可能因为这几日江逢来了,和陈良城的关系更近了,有些事情,便说开了。 他也早知道她会知道。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到,“知道了?所以呢,想怎样?” “你——”江乔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反而转头来将她,更是气急败坏。 “世上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我身边的人,你也都说了算。你让陈韵追樊聪,我不和你计较,你总算计我,你算计来算计去,把人家算计得降了职位了,你算计得你父亲的仇人跳楼——你——”江乔气急了眼。 终究觉得她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多。 如果说他是波澜不惊的大海,现在江乔了解得只是表面上的一点点。 “他不该死吗?”陆开云忽然就咬着牙,抬高了声音,对着江乔反驳。 全然没有刚才说,“所以呢,想怎样?”的淡然,是很生气的那种表情。 江乔知道他说的“该死”是他的杀父仇人。 “就算他该死,那樊聪呢?你凭什么给樊聪找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追他?以樊聪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更好的,他自己喜欢的人,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还有陈良城,他本来就是做研究的人,你凭什么给人家降职?你凭什么掏空我身边的人,我害怕,我若有这样的一日,你也这样不动声色地对我,对我们家人,我付出,我希望对方也是磊落的,不是你这样!”说完,江乔就离开了,一摔陆开云办公室的门,气冲冲地就走了。 走到门口,江乔忽然想起来,点心的事情,她还没有说。 刚才她这么出来,确实很有仪式感,再回去,但她还是回去了。 “点心是你女人买的,她知道这样的小事情,别人不会问,问了也不会在意。” 陆开云歪过头来,问道江乔,“谁是我女人?” “俞念,曹溪,不都是你女人吗?”说完江乔便又气冲冲的离开了。 江乔下楼,打了个车就去了机场。 刚才江乔吵嚷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旁边的秘书。 她敲了敲陆开云办公室的门,陆开云没答话。 秘书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看到陆开云歪着头,双臂抱着,在朝一边看。 “陆总,没事吧?”秘书问到。 “没事。出去吧。”陆开云说道。 江乔回了丰城以后,没有如同上次那样,回自己的家住,她怕乔诗语又看出来什么,回了自己的家,她的情绪,在飞机上,自己已经安抚地差不多了,便直接回了乔诗语的家里。 江乔总是在看材料的时候,出了神,乔诗语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她便问江乔怎么了,江乔就说了不知道是曹溪还是俞念,伪造陈良城给她寄点心的事情,引起江乔和陆开云之间的矛盾。 陆开云让陈良城降级的事情,江乔没有告诉别人,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弄得他名声不好。 “就因为这个?”乔诗语问,她正端着一杯茶,在沙发上坐着,是一个极有修养的人,“你还会生这种女人的气?再说,生她的气,你跑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该和陆开云商量,怎么对付她吗?” 乔诗语一连串的发问,江乔成了闷葫芦,她问了一句,“我觉得是曹溪的可能性不大,上次她刚被陆开云整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是俞念?” “是俞念。”乔诗语说到,她边端起咖啡喝着。 第613章 你心疼,我心痒 俞念的近况,导演以及制片一直跟她汇报,最近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了,颇有些得逞了的感觉,可能就是什么事情做成功了,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这次的挑拨离间,成功了。 整日有人汇报俞念的情况,乔诗语的情况,俞念什么都不知道。 有钱占据了主动权,就是乔诗语这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江乔问。 “我猜的。”乔诗语说到,“不过俞念,你别动她,至少你现在别动。” 江乔心想,她不动,不知道陆开云会不会动?他那么睚眦必报的人。 江乔不去想这件事情了,又因为俞念的事情也告诉乔诗语了,所以,江乔便把俞念放下了,因为从小到大,什么事情,只要告诉了乔诗语,江乔的心里便踏实了,在江乔的心里,乔诗语是无所不能的,江乔知道乔诗语现在和俞念的关系,既然乔诗语让江乔不要动,江乔便不动她。 就这样在家里待了几天,便又想起陆开云来。 尤其是晚上,江乔会睡不着,躺着床上就想他,她便觉得,她当时和他吵架,十分冲动的,她还记得,他说“他不该死吗”时候的表情,那是他动了真心的表现,是江乔能够看到的,陆开云极少动真心的时刻之一。 父亲死了,仇人逍遥法外,的确该死。 可他还是太狠了。 想起那时候,他脸上的怒容,江乔便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即使是这样,受到了俞念的挑拨,也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大概就是——他怕失去她,江乔在床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他。 江乔挺恨这样的自己,拿的起,却放不下,她很像妈那样,随时都保持着明晰的头脑,可是江乔,一旦陷入爱情当中,便拔不出脚来了。 她很想和周晓聊聊这件事情的,可周晓对陆开云有不好的印象,因此,江乔便没有说,只是一个人折磨自己。 就这样,没几天,便听到黎总监说,陆总病了。 江乔的心抖了一下,便问,“什么病?” 黎总监说,“可能胃出血。” 江乔心里便在抓狂,又特别想哭,胃出血,胃出血,估计又是喝酒喝的! 年纪大了,还真是身体不好,除了生病,便是生病。 江乔心里既埋怨,又心疼,铁了心不去看他,可不去看他,又折磨自己! 江乔啊江乔,你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了这样的呢? 江乔在律所工作了几天,硬着心肠不去医院。 陆开云在医院里,住的是最高级医院的高档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的。 每日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 有时候,陆开云躺在床上,会看报纸,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他便抬头去看,又是一群人,可陆开云的目光扫到最后,也没有该出现的那个人。 他已经住了五天的院了。 生病真是别人显示自己真心的时候,也是自己巴结陆总的好时候。 不过,陆总对别人的问话,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心不在焉。 研究所的所长也来看他了,自然是感激一千万的情分。 “陆总病了,我来看看,是应该的。”所长舔着脸说道。 “那个谁,你们研究所那个叫陈什么来着,把他的职务恢复吧。”陆开云好像想不起来陈良城的名字。 “陆总,您——您开什么玩笑。”所长说这话的时候,是颤颤巍巍的,生怕陆开云把陈良城的职务恢复了,也把投资再收回去了。 “钱还是你的,把他的职位恢复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我想要改变他的命运,这不现实,也太——也太霸道了些。”陆开云忽然转向所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霸道,挺不讲道理的?” 所长的眼睛转了转,“还有谁也这么认为的?” “是真的?”陆开云又问。 所长才注意到自己措辞不对,慌忙说到,“哪有,陆总都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了,有点儿领导气质也正常,古代成功的帝王不都腹黑吗,不腹黑的那是窝囊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陆总?” 陆开云没说话,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四五天了,该来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 她知道他病了的事情,是他让黎总监说的。 可他又想,会不会是生病这个梗用得太多了,不灵了? 直到六点以后,陆开云在病房里走动着看书的时候,她来了。 “来了?”他问,还能来,不错。 “对,听说你病了。什么病?” “什么病你不知道吗?”陆开云问。 “谁让你总喝酒?”江乔说到。 陆开云笑了一下,“你几时看我喝过酒。” “那是因为什么胃出血?”江乔又问。 “和人吵架吵的,气的,年纪大了,受不住这个。”陆开云还穿着病号服,也可能在医院吧,平常的气场便弱了几分,“也可能我动了那个人,你心疼了,你心疼,我便心痒,心痒就熬不住,熬不住就病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心疼他?换一个人我照样生气,你不知道吗?”江乔一本正经地说到。 “哦,是么?是因为我?所以一去不回?我若是不生病,你也不回来是不是?”陆开云站在桌前喝茶叶,喝得还是他喜欢的碧螺春。 穿病号服的他,平时穿西装和穿黑色衬衣压迫人的气场小了很多,不过,那种对江乔的谴责,江乔是听出来了。 还跟个女人似的,有点儿怨恨。 江乔就不晓得,他怨恨什么? 怨恨她吗?可明明是他做的事情不好。 江乔不主动来看他,便失了礼了?丧失主动权了? 怎么好像是江乔做得不对了? 陆开云刚才倒了水,忽然转头对着江乔说了一句,“过来。” 江乔就想,怎么是她的错,她来了,还得听他的呢? 江乔走了过去,陆开云一直盯着她。 走到他身前,他抱住了江乔,压低身子的那种,今天的他,好像很真诚,好像要和江乔交心的感觉,江乔便站在那里。 第614章 现在就开始嫌弃了? 他抱了江乔许久,然后说到,“乔乔,我本来对未来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企盼,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过一个人的日子,现在是怎样,未来便是怎样,娶俞念,不过因为我妈,不过因为我爸的嘱托,后来我便认识了你,我怕你被人抢了去,害怕你身边有别的男人,有时候不怎么理智,也是可以原谅的,哦?看在他是个老男人的面子上,便饶了他吧,好吗?你生气,我害怕,害怕我去了你不见我,我只是一个男人,在等自己心爱的女孩啊!” 陆开云的声音温柔极了,因为穿着病号服,所以显得特别弱势,让江乔对他特别怜惜。 陆开云从未这样和江乔说过话,说得江乔眼眶都湿润了,怎么都控制不住。 早便知道他会说情话,如今这么一大段情话说出来,竟然这样动听。 纵然腹黑,也是为了她不是吗? 因为她是他心爱的女孩! 他现在也不闷骚了。 “那你也没跟我说。”江乔说到。 “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做事,一个人思考。你想管我吗?”陆开云又问。 “我——,我觉得你这么做,实在太霸道了。起码得让人家心里有数是不是?人家被穿了小鞋。”江乔便说,声音非常温柔。 陆开云又说,“刚才我已经恢复他的职位了,升降不过我一句话的事,可你不一样了,我要用多少颗心,才能得到你的心?我和你在一起,总战战兢兢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要不然你嫁给我,时时刻刻提醒我?好不好?” 江乔的脑子当中似乎轰隆一下就要炸开了,嫁给他? 怎么感觉中了他的圈套了呢? 她还没有想过哎。 听到江乔没有做声,陆开云又问了一句,“结婚以后,在a城还是在丰城,你说了算。” “可——”江乔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啊,“要不然我回家跟我妈商量商量?” “都二十四的人了,结婚还要商量?” “总是终身大事么?不过你这身体——”江乔微皱了一下眉头,“总病!” “嫌弃了?这就开始嫌弃?”陆开云问。 江乔刚才想着的是:摊上了,也没有办法,谁让刚开始看他的身材,觉得他的身体那么棒呢? 这时候,医生走了进来,对着陆开云说道,“陆总,您可以出院了。这医院也不是好地方,总不能久待是不是?” 江乔便觉得这话中有话,可画外音是什么,江乔还是没有总结出来。 陆开云换了西装,便又是那个肩膀很宽,腰腹精瘦的霸道总裁的,刚才抱着江乔温柔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江乔总感觉,他刚才是装的。 倒是,按照正常的男女之间的逻辑,都是男人上门赔不是的,可是江乔倒好,上赶着来找他了,江乔感觉,她好像又被套路了。 陆开云已经往前面走了,回过头来,对着江乔说了一句:“你还不走?” 江乔才跟上了,说了一句,“这就来了。” 说着,便跟上了陆开云,陆开云一手提着住院的行李,另外一只手和江乔十指相扣,走路的背影和平常一样,意气风发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哪里像大病初愈? 伉俪背影,当真羡煞旁人! …… 迪拜机场。 飞往摩洛哥的ek307飞机,工作人员和空姐马上准备登机了。 olivia拉着行李箱,和别的空姐有说有笑地要登机。 olivia性格外向,笑起来特别明媚动人,曾经有人让她去拍牙膏广告,她拒绝了,和她说话的是一个西班牙空姐,两个人说到精彩的地方,olivia便笑了起来,露出了八颗牙齿,这是专业笑容,是职业必须的,可olivia笑起来,又显得特别真诚,真诚之外,还有几分傲娇,和满满的自信。 也对,阿联酋航空头等舱的空姐,那可是从全世界最拔尖儿的人里,选出来的。 身材样貌自然不必说,学历也不必说,olivia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会八种语言。 olivia不过一个瞥眼的功夫,便看到那边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冷酷,看起来又特别禁欲,他的目光朝着外面的飞机在看,非常深沉的目光,好像有什么心事。 人来人往的迪拜机场,好像都被这个男人的目光浸染,染上了一层悲情色彩。 这个男人,倒是好正点,看这身高,至少也得一米八八,而且,看样子,是长期健身出来的,又不太像,因为有点儿军姿的意思。 “哟,看上谁了?”旁边的西班牙空姐说道。 olivia的头朝着那边的那个男人努了努。 西班牙空姐也顺着望过去,“不错么,迪拜机场四千年也不出一个的帅哥。” “那可不一定,我们家就有好几个。”olivia笑着说道,这表情,好像看见称心猎物的表情。 这时候,那边那个帅哥好像转了一下头,olivia抓紧时间转过头来,心里还有些惶惶然,心想,帅哥的目光还挺犀利,这年头,有犀利目光的帅哥可不多,看这模样,很可能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小麦色的肌肤,刚才olivia看到他拿自己行李箱的一截手腕,强筋有力,腕上好像还有伤,olivia断定,他应该是从部队出来的。 olivia不过是经过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就登机了,心想着,这次时间短,若多给我点儿时间,你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上飞机,临登机以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帅哥正抬婉看表。 他戴得是一块大表盘的瑞士军表,极有特色的。 作为空姐,olivia自然见多识广,知道这是美国军人戴的军表,果然是当兵的,还是在美国。 不过olivia在美国待了这二十多年,怎么就没见过这号帅哥? 早见过,他早就是自己的盘中肉了。 她上了飞机,并不遗憾。 若是旁人,早就感叹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了。 不过对olivia来说,这是发掘了新人的希望。 上飞机,例行向旅客展示急救知识,和逃生知识。 olivia专业而且娴熟,面朝顾客的时候,始终露着八颗牙齿。 她非常给别人亲和力,是最绚烂最妩媚的那一朵,虽然这样,却没有任何轻浮之感,让人觉得非常高贵。 她并不知道,在她上了飞机以后,那位帅哥也上了这架飞机。 不过,帅哥上的是经济舱,olivia是头等舱的空姐。 一道门,便挡住了两个人。 第615章 姓聂的帅哥 飞机到达了摩洛哥,帅哥就下飞机了,去了当年出事的地方。 这个地方,当年苗锦曾经来过。 还是断井残垣,还是发生爆炸时候的模样。 当时他自以为这次过不去了,弹片进了他的身体,重伤了他身体的好多处,如果他现在脱掉衣服,会遍体鳞伤,会吓死别人。 当时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心里的痛大过于身体的痛,因为此生,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苗苗了。 虽然那段感情,苗苗很珍惜,也很快乐。 可在聂以恒看起来,是深爱的,也是压抑的,不见天日的,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追她?他什么都给不了苗苗,只怪自己年轻冲动。 如果有来生,他希望自己不要再认识苗苗了,那么痛那么痛的现在,那么无望的两个人,早知没有结果,就不要开始。 或者,当时他追她,她为什么要那么快答应? 他以为,她那样有钱人家的小姐,是看不上他这样的穷小子的。 那天,他只是试试。 本来想了,既然试了就试一辈子的。 可苗苗竟然答应了,那一天聂以恒的心情,是往后余生,再也没有过的痛快。 聂以恒在这里站了好久,心里始终堵得难受。 他又坐在这里的城墙下,抽了一包烟,然后,便要回国了。 心事无处诉所,只有触景生情。 他退役了,回到了中国,生他养他的中国。 爸妈还是开门头卖葱油饼,潮汕还是那个潮汕。 在美国所有的经历,他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 还是olivia那趟飞机,飞机检修之后,要从摩洛哥返航。 经济舱有一个空姐病了,这次跟往常一样,经济舱满座,而头等舱还是人特别少。 就需要临时抽调一个头等舱的空姐去经济舱服务。 没人愿意干这活儿。 比起头等舱,经济舱脏乱差,空间还特别小。 纵然机舱外是同样的风景,可从头等舱的看出去,还是更美。 “头等舱呆久了,去看看经济舱的风景也不错。我去吧。”olivia说到。 说完,olivia便去换了衣服。 等待乘客登机的时候,olivia照例双手在胸前合着,微笑着面对乘客。 当看到上午的那个帅哥登机的时候,olive的笑容更加好看了,特别真诚,又特别得逞,上辈子她一定是上帝身边的小马驹,她就说她会再遇到这个帅哥的,果真遇到了,你瞧瞧吧,多有缘分。 看起来,人和人之间的相遇还是要靠自己的信念的,你心里觉得和某个人能遇到,就一定能够遇到。 瞧,又让olivia得逞了不是?命定的缘分啊! 她今天可是头一回服务经济舱。 帅哥把登机牌递给olivia的时候,她貌似只是例行瞄了一眼座位的职位,然后手指向飞机右边的位置,用英语说到,“先生,您的座位在右手边。” 非常恭敬的样子,可是,这个帅哥的名字,却印在了olivia的脑子里——nieyiheng。 也不知道是哪三个字,yiheng又是哪两个字?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聂”姓,百家姓里,olivia能想起来的,也只有这个姓了。 olivia心里已经荡漾了起来。 回舱,展示完救生知识,olive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帅哥离她不远,她偶然的一瞥,便能够看到。 她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真爽,看帅哥也能看到高潮,尤其面对这种高颜值,还刻意藏着掖着的荷尔蒙气息。 毕竟olivia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来这个聂帅哥是怎样一种人,和那种每日晒健身照的男人不同,聂帅哥,有肌肉,却又对这些不以为意。 他不以为意,别人却上了心,这才是最要命的,光这一点,就勾得olivia心痒痒,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帅哥扒光了,强上了好几回,简直是极品,极品中的极品,能搭上他,能上了他,便是人生无憾了。 不过说实话,之所以来阿联酋航空当空姐,是因为olivia曾经在中学的时候,遇见一个白袍飘飘的阿拉伯人,估计那时候那个阿拉伯人也就二十岁出头吧,特别帅,从此,白袍变成了olivia心里的白月光,大学毕业后,才跑到阿联酋航空来当空姐的。 她心想着,地球是圆的,迟早能重逢,既然是阿拉伯人,肯定会在迪拜机场登机的吧,可惜olivia都待了一年了,那个白月光白袍还是没有出现过。 上中学的时候,olivia段位还没这么高,不懂看男人的性能力,光看脸了,当时只觉得,颜值即正义。 现在她觉得,颜好没用,得活儿好,才是真的好。 她又看了那个聂帅哥一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鼻梁很高,坐在那里非常沉稳,努力想把自己埋没于人群,可他那种鹤立鸡群的人,怎么会被埋没? olivia很想试试,他的活儿究竟有多好? 聂帅哥旁边顾客的按铃响了一下,olivia简直心花怒放。 正瞅着没机会接近一下聂帅哥呢,天赐良机。 聂帅哥坐在两人座的外面,响铃的是里面的乘客。 olivia站了起来,谦恭地在聂帅哥面前弯腰,“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olivia非常真诚又非常谦恭地弯着身子,就在聂帅哥的身边。 聂以恒本来在闭目养神的,突然而来的气息,让他睁开了眼睛。 便看到空姐站在他面前,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对所有的女人都免疫了,即使漂亮高贵成olivia这样。 这样也好,这样上了才会有成就感,olivia对聂帅哥毫无波澜的眼神,受了几分打击,可随即她这样安慰自己——对女人无感的男人。 要么有自己深爱的女人,要么——同性恋。 不过以olivia狠毒的目光看起来,同性恋的可能性极小极小。 聂以恒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馨香,这种香气,很高贵。 “帮忙?什么帮忙?帮什么?”聂帅哥里面的乘客问到。 olivia指了指头顶的灯,“灯不是您按的吗?” 这个乘客是第一次坐飞机,很多的常识都不懂,觉得第一次坐了个阿联酋航空挺了不起,到处这里摸摸,那里弄弄,刚才要弄电视的,却按了顶头的灯。 “是我按的,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按吗?你不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吗?我按了灯怎么了?飞机票我都买了,不许我按按灯?”真是无知者无畏,这种乘客,olivia不是第一次见到,她早就见怪不怪。 这话聂以恒也听到了,觉得很刺耳,他还是闭着眼睛。 却听到olivia笑容可掬的声音传来,“我是伺候人的,这趟行程就是专程伺候您,您付了钱,我伺候您是应该的,先生,您渴吗?如果渴,我去给您倒杯饮料?” 就见那位乘客的目光缓了缓,“有饮料?都有什么饮料?” olivia继续笑容可掬,“橙汁儿,可乐,白开水,茶叶,红酒,您能想到的都有,另外,一会儿,我们提供餐食哦。” “哦哦,”那位乘客仿佛占了大便宜一样,说到,“给我来两杯红酒。” “好的,先生,稍等。”说完,olivia就去拿红酒的了。 根据常识,这种人都是第一次坐飞机,没什么见识,一般遇到这种便宜都会沾。 到时候,olivia给他端红酒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遇到上飞机颠簸,酒会洒—— 她就不信,一趟旅程,她泡不上这个姓聂的帅哥。 第616章 有风度,又禁欲,多好 去拿红酒的时候,olivia看了一下外面的云层,不出意外,一会儿会颠簸。 她端着两杯红酒去到聂帅哥身边的时候,聂帅哥旁边的中年男人伸手来接,正好一阵飞机颠簸。 olivia确认红酒已经递到对方的手里了,不过,对方是第一次坐飞机,头一回遇到颠簸,一个晃动,手一抖,红酒便都洒了,都洒在了聂以恒的裤子上,是——裤裆上。 olivia明明心里了乐开花了,却还是非常着急的模样,慌忙拿出来纸巾递给聂以恒,“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方便,您自己擦一下。” 他穿着一条笔挺的军绿色裤子,本来浅浅的颜色,突然变成了暗色,特别明显。 若是旁人,早就发怒了,多像尿了啊,可聂以恒并没有发怒,甚至任何表情都没有,好像面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他只说了句“没事”,便继续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又好像,空姐这种段位的人,不会打扰到他内心的冷静一样。 僧人入定一般的感觉,又如柳下惠。 这个冷淡反应颇有些出乎olivia的预料,本想着多和他说几句话的。 不过刚才,水的痕迹印在了他的裤子上,olivia已经看到了某些端倪。 某人让男人骄傲,让女人眼红心跳的端倪。 只能说,她很满意! olivia又递给了聂帅哥几张纸巾,然后小声说到,“先生,吸一下。” olivia是一个心理层次很深的人,她说的这个“吸一下”绝对不是字面上“吸一下”的意思,另有深意。 但是聂以恒好像并没有听出来,只说,“不用了,谢谢。” 这风度,真好!又禁欲,又懂礼貌,果然是olivia的菜。 “抱歉两位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不愉快,我一会儿给两位一人一个小礼物,作为道歉。”说完,olivia便离开了。 最得意的是聂以恒旁边的那个乘客,酒并没有洒在他身上,洒在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上,他还能额外得到一份礼物,这多好? olivia出来了,拿了两份礼物,一份是一个玩偶,还有一份纸笔。 这两份是她自己买的,准备带回家的。 olivia为了表示礼貌,便先让聂帅哥旁边的那个人挑,别人一边挑,她在旁边做着心理暗示,“先生眼光很好哦,这个玩偶是限量版哦,全球只有几个~” 那个男人听了,更加喜滋滋的了,olivia内心深处,一点儿都不烦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多事小气又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吧,可没有他,olivia怎么会和聂帅哥这么多的接触? 红娘,他绝对是新时代的红娘,不经意的红娘。 那位先生挑完了以后,olivia把全封套的派克笔送给了聂帅哥,“先生,这是您的哦。” 聂以恒才睁开了眼睛,他仿佛对刚才的冲突,以及所有的对话都免疫了一样,什么都进不了他的耳朵,olivia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有越挫越勇的念头。 olivia可是向来都不服输的。 聂帅哥看了看手里的笔,抬头对着olivia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先生客气了,是我应该的。”olivia客气地说道。 果然是一个很斯文的人哪,因为olivia问他要什么饮料的时候,他说了一个字,“水,”然后又叫了两个字:“谢谢”。 不喝碳酸饮料,身体全是正能量,不虚胖,都是肌肉。 而且,喝白开水的人,多清心寡欲啊,荷尔蒙这么旺盛的人,能克制住自己不纵欲,这是多么好的自制力。 olivia对聂帅哥的满意度简直不要太好哦,蹭蹭蹭地爆棚。 是那种第一印象就非常满意,然后越来越满意的人。 他可不像是寻常的帅哥那样,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olivia觉得,她没有看错人,二十几年终于找了这么一个特别满意的。 此次航行有八个小时,整整一天的时间,中间还有两顿饭,一顿加餐。 吃饭的时候,聂帅哥没有喝水,吃饭非常快,而且,olivia去收餐盘的时候,看到聂帅哥的碗里一颗米粒都没剩,粥也没有了,所有的餐余都分类摆放得特别整齐,连olivia都暗暗敬佩,从业一年来,这是她遇到的最省心的乘客。 心里又开始不平:若是人人都像他这样,空姐得少操多少心? 这样的人当老公,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还有,加餐的时候,他好像不吃水果,不吃他也没有浪费,装在兜里了。 可能要拿回家,也不知道拿回家给谁吃,不知道有老婆了没有! 可能只是节俭的习惯。 两顿饭过后,眼看着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达迪拜机场了。 这时候,空姐又开始发放调查表,调查客户对这次乘机的意见和建议。 当然了,这个是自愿填写的,可填可不填。 olivia的目光这时候会更多地放在聂帅哥的身上,虽然就算下了飞机,她也有办法吧,但是暂时的相处就要告别了,olivia还是念念不忘的。 那种主动投递自己电话号码的事情,olivia是不会做的,太掉身份。 而且显得比较低端,不利于她高大上的空姐人设。 不过,让olivia欣慰的是,聂帅哥竟然很快就填写了。 olivia把表收上去以后,不过一个瞬间,就把聂帅哥的电话记下来了。 拍下来了。 记电话号码,对olivia来说不过小事一桩,不过,她知道他下了飞机以后,她估计至少一周不会见到他,见字如见人,见字如面么! 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好像还挺熟悉的。 不过,olivia又想,好看的字体就那么多,也不奇怪。 得到了这张纸,olivia小心地把手机收起来了。 以后想他了,就看看这张照片。 聂帅哥下了飞机。 空姐下飞机还要等一点时间,所以,olivia不知道他去哪了。 olivia下飞机以后,手机上“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olivia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边走边和妈妈说话,一个不经意的瞥眼,看到聂帅哥在转机的地方,很快地走着。 可能是刚才在那里办理转机手续,要登机,也可能是在那边的免税店里买东西了,olivia猜,买东西的可能居多。 第617章 试过一两个 “东珠啊,江乔好像要结婚了,听说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你如果休息的话,可以回去看看。”掌珠说到,掌珠的声音,现在越来越有高贵夫人的慵懒了,“还有啊,你什么时候当完空姐回来啊,玩也该玩够了。” “江乔要结婚了?是和那个首富吗?我下周就辞职。妈,你去丰城吗?”这位“东珠”又问。 “哟,这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劝都听,现在一说就听了,辞职了,是有什么要事?”掌珠饶有兴趣地问到。 江东珠可是毕业以后,在世亨集团工作了一年,才来这里锻炼的,说是锻炼,也是有目的的。 主要东珠不想按部就班地过朝九晚五的生活,她的心很野,想到处飞,见识各式各样的人,所以对这份工作还算得上满意,主要她自己干的也好,达到了空姐的顶尖水平。 东珠笑了笑,“妈,说对了,真是有别的事情。” “准备接手世亨集团了?”掌珠又问,以前让东珠回家,她总是推说,还没看够世界,掌珠就不懂,就是迪拜到摩洛哥那一条航线上的风景,有什么好看?而且,从飞机里能看到什么风景?说得好像多高大上。 “等我半年吧。不,不是半年,等我三个月。”东珠笑着说,还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 “三个月?干什么?”掌珠问到。 “不告诉你。江乔结婚你不回去看看吗,妈?”东珠问到。 “他们结婚好像要到下半年,我现在不回去。你去看看,还有啊,江乔结婚了,你俩一样的岁数,你准备什么时候?”掌珠又问。 江东珠又瞥了那边一眼,聂帅哥一手扶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抄兜,径自往那边走去,江东珠从后面注视着他挺拔的背影。 他好像偶然间看到了墙上的大幅广告,然后,他停了下来,专注地盯着那副广告。 江东珠也看过去,这是一副中国的广告,写的是“禾穗苗圃”的广告,承接各种鲜花礼品的业务,江东珠不晓得他在看什么?难不成想退役了,或者将来退役了,往农民企业家的方向发展? 他在那里很入神地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在东珠打电话的空档,从江东珠的视线里消失了。 江乔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心思很深沉的人。 东珠挂了电话,又站好了最后一班岗,然后提交了辞呈。 江东珠和上司说话的言辞非常幽默,她说,“不追飞机了,要去追个人。” 上司极尽挽留之能事,可最终还是挫败,东珠辞职后,直接去了丰城,江景程的家里,看过江景程和周姿之后,又去了江延远的家里。 东珠要来的事情,她早就告诉过江乔了,江乔特意从a城跑回来了。 两个年纪一般大的女孩子,又是堂姐妹,家事也没差多少,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要结婚啊?你们家那谁呢?我叫他姐夫还是叫妹夫啊,这要是按照你,该叫妹夫,可按照他的年龄,叫妹夫我可没这个资格。”东珠又说。 “那你就随便呗。反正我叫他老陆。”江乔又说。 这时候,乔诗语接了个电话,从客厅里走了出去。 只对着江乔说,“乔乔,妈有事出去一趟,你好好招待东珠,晚上我已经定好了饭店了,出去吃。” 江乔说了句,“好啊。” 江东珠看到乔诗语出去了,便说到,“你家老陆的床上功夫怎样啊?” 江乔便嗔怒了她一眼,“你怎么关心这个?” 东珠仿佛特别诧异的样子,“男人不关心这个,关心哪个?难道婚前不该关心这个吗?婚后关心还有什么用?都没有意义了,想换人也晚了。” “你试过吗?试过几个?”江乔问。 东珠仿佛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一两个吧。” “能成吗?” “不能。” “为什么?” 江东珠目光迷离地看了看外面,“因为我又看上别人了呗,自然和他们不能成。这次这个,比前两个,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江乔点了点头,“反正我是去菜市场买菜,碰见的第一棵白菜,我便买了,也许世界上还有更好的白菜,可我懒得挑,最重要的,他很得我的心。” “这不就是了?”东珠的双手拍在了一起,“我现在那个男朋友,是看着称心如意,外表金光闪闪,实则什么都不是,我们越走越远。” 江乔内心深处,便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对了,伴郎和伴娘选好了吗?我可是等着做伴娘的。”江东珠又说。 “这个啊?”江乔似乎有自己的小心思,“选好了,伴娘是我的好朋友周晓,至于伴郎呢,是江逢,这个毫无疑问。” 东珠可有点儿不太高兴,她哼了一声,“那不行,必须有我的位置。” “自然有你的位置的,伴娘又不是一个,伴郎也不是一个。”江乔又说。 今日被东珠一说,江乔忽然开始向往起婚礼来了,婚礼在九月份。 阳光明媚的九月。 江乔和陆开云说了,结婚后丰城,a城都在,不单独住在哪个城市。 …… 乔诗语去了片场,刚才制片人给她打电话,说电视剧今天下午杀青,让乔诗语去庆祝,其实这种时刻,对乔诗语来说,可参加可不参加,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 本来陆开云想整得俞念死去活来的,但是他已经和江乔说过了,以后做事,给自己,也给别人留三分余地,在结婚前夕,他要严格遵守自己的话,其实对于陆开云这种,对别人狠惯了的人,让他停手,他是会手痒的。 但是陆开云知道俞念现在在乔诗语的手下拍戏,陆开云便知道,俞念没那么容易脱身,反而放开了。 杀青会上,乔诗语把俞念拉到了一个角落里,说她最近成立了一个新的经纪公司,俞念的电视剧,她会找人,在黄金时段播,让俞念和自己的经纪公司签约。 俞念知道乔诗语就是江乔的妈,听闻陆开云最近要结婚了,俞念便知道自己的计谋没成,甚至一点儿小小的波澜都没有引起来,人家就结婚了。 她并不知道乔诗语让她签约经纪公司有没有套儿。 乔诗语治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第618章 让陆开云和我下棋 可没等俞念反应过来,乔诗语就明里暗里地摆明了,如果俞念不签约,这部电视剧就不送审,俞念会错过大好的红的机会,所以无论俞念怎么选,都要和乔诗语签约。 俞念现在被乔诗语拿捏的,一点儿招儿都没有了。 俞念现在被整得左右两难,她还不知道,大招乔诗语还没有放。 乔诗语和俞念签了经纪约以后,就回了丰城的家。 东珠还在,晚上她要待客。 江延远非常开心,他的头发特别特别黑,一看就不操心,这点和陆开云有一拼的。 江延远是富贵闲人,至于陆开云这么腹黑的人,为什么头发也这么黑,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吃饭的时候,江延远问了江乔一句,“江乔,什么时候让陆开云和我下棋?下棋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江乔说了一句,“你急什么啊?来日方长的,过年还能少了?” 江延远便又问东珠,有没有意中人了。 东珠笑了一下,说到,“有了。” “那你可得赶紧了,你看看乔乔都结婚了。”在女儿先结婚这一点上,江延远得意洋洋的,毕竟东珠还比江乔大一点儿,终于在这回,赢回一局,而且,江乔的老公条件还特别棒。 虽然——虽然是个二婚,名声上不大好听吧,但大家都知道婚姻的本质了,也没什么好芥蒂的。 想到此,江延远便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这个陆开云,搞什么不好,非搞个二婚的名声,很好听吗?” 但是,在江东珠的面前,他还是很洋洋自得,特别满足。 东珠从丰城出来,就去了潮汕了。 因为她之前在丰城的时候,用一个国内的手机号给聂帅哥拨打过一个电话,显示的地区是——潮汕。 至于那个电话,权当让聂帅哥以为是一个骚扰电话吧。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东珠心里想的是,他若是接起来,也不错的啊。 她可以从网上查的,可是从网上查的,哪有这样打电话直观而又心潮澎湃? 然后东珠用了老爸的关系,去了潮汕的派出所,却没有查到聂以恒这个人。 派出所的人告诉她,聂以恒的国籍去年刚刚迁到了美国,在潮汕的,只有他的父母。 东珠就不懂了,他怎么去美国了呢? 不过想想也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当过兵的,在美国当义务兵的话,可以入美国国籍,这就说得通了。 聂帅哥父母家还是原来的地址,东珠本来想直接去他家里找他的,可是那天中午,聂帅哥从家里出来了。 一看到他,东珠就两眼放光,不过一周而已,不过,东珠觉得,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这次,他外面的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纯黑的t恤,那条军绿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马丁靴,一看就是退伍军人打扮,那气度,走起路来的样子,就是完全的荷尔蒙爆发啊。 东珠觉得,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东珠从潮汕买了一辆车,特意买的,一辆特别普通的现代,一点儿都不扎眼,牌号还没来得及上,她就住在酒店里,五星级酒店,也是曾经苗锦住过的——威斯汀酒店。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当过兵,寻常的人走路根本就跟不上,再说,就算脚步跟的上,也怕很快被他看出来。 聂以恒的步子果然很快,不过好在不远,江东珠开着车,他并没有注意到。 他去了一家不大的餐馆,虽然不大,但却很干净的,东珠抬头看了看,这家店叫做“许大姐的菜”,看起来,他应该很喜欢吃。 东珠把车停在路边,也进去了。 刚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聂帅哥在跟人拥抱,是个——男人。 东珠放心了。 看样子,那个男人也是军人出身,两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惊人的相似。 “好久不见!”聂帅哥说了一句。 “你总算回来了,兄弟们总算都在潮汕团聚了。”那个人拍着聂以恒的背说。 这是江东珠不能体会的战友情,只是本来信心满满的她,竟然也被这一幕感动到了,她在两个人的后面选了张桌子,点了炒海鲜,点了海鲜粥,一个人自顾自地吃起来。 她的身子,是背着聂以恒的,怕聂以恒把她认出来。 其实,她的确——多虑了。 她可能不知道,什么女人都入不了聂以恒的眼,所有的女人,在聂以恒的眼睛里,只是另外一种动物,即使美艳如同东珠。 当然,除了那个,他发誓今生不见的女人。 聂以恒开始和那个人谈论生意上的事情,好像对方是做军需品的,聂以恒要去他的公司,当执行总裁。 听到“执行总裁”四个字的时候,江东珠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看起来是退役了,那天他盯着禾穗苗圃看,她就知道,他退伍之后,要从商的,没想到是做的高大上的军需用品。 “执行总裁,这个职位太高了,我怕我胜任不了。”聂帅哥说到。 “以恒,别人我不相信,你我可是非常相信的,地狱归来的人。”那个人说到。 东珠就不大懂了,什么叫做地狱归来的人?难道聂以恒曾经在战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珠因为背着身子,看不到聂以恒的表情,只是她没听到聂以恒说什么,应该是在沉默。 “以恒,你这美国国籍怎么办?美国还回去吗?”对方又问。 “不回去了。这辈子都不回美国了。” 东珠做了一个表情,心想着,不回去,这可由不得你。 “你不过受了伤,怎么对美国还产生敌意了?”对方又问。 “我爸妈在这,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自然要在这里的。”聂以恒又说。 然后,两个人还说了很多部队里的事情,通过对话,东珠听得出来,对方叫做谭漾,和聂帅哥是发小,东珠也听出来了,聂以恒的名字,原来中间的字念三声,东珠悄悄地做了个“以”的口型,怎么都觉得这个字这么好听? 还有啊,东珠觉得,名字中有“恒”的人,长得又帅又痴情。 她就是有这种执念。 第619章 这种人,最难搞 谭漾和聂以恒又聊了很多,告别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在饭店门口,两个人告别,东珠就一直在聂以恒身后跟着。 这背影从身后看,也特别帅呢,看他的臀,多翘—— 聂以恒猛然一回头,东珠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东珠知道他会发现自己,她也不怕他发现自己,不发现自己,她怎么和他说话?她也不是打算悄悄跟踪的。 东珠和他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二十米,东珠走了过去。 这个女子,从进了饭店,聂以恒只是瞥了一眼,她在饭店里坐了两个小时,等到聂以恒出来,她也跟着,聂以恒就上了心了。 等到东珠走近了,他问了一句,“老跟着我干嘛?” 东珠便笑了笑,“聂帅哥,别来无恙啊?” “认识我?”聂以恒并不认识东珠,飞机上的空姐多了,再说,那天他也没仔细看,并不晓得那个送他派克笔的女孩长什么样。 “迪拜匆匆一别,这就不认识了?”东珠笑着说道。 她悄悄地站在聂以恒的身边,比量着两个人的身高。 东珠也算是高个子的,一米七二的身高,但纵然这样,还是比聂帅哥矮了一个头啊,好帅,两个人怎么这么珠联璧合? “真不认识。”聂以恒仿佛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他的步伐并不快,这么走一路来,仿佛脚下有气垫一样,整个人走路特别带劲儿,身子笔挺,挺胸收腹的,江东珠甚至故意落后了几步,从后面看了一眼。 “你的派克笔是谁送的?”江东珠仰头问他。 聂以恒的步子方才停了一下,“空姐?” “是因为我卸了妆,认不出来了?”她问。 聂以恒又开始走,仿佛他对东珠没有任何的兴趣,不是闷骚,不是禁欲,是真的不骚,也没有任何欲望,即使美艳如同东珠,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骚是对喜欢人的骚,喜欢却是不说,却私底下蠢蠢欲动的那种。 欲是对喜欢的人的欲,是能够听到呼吸的声音,那种欲望,是在眼睛里,在声音里的暧昧。 可是这些,聂以恒统统都没有,并没有因为东珠是一个美女多看她两眼,于他而言,她就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路人。 他仿佛是经过高深之人的淬炼,有过刻骨铭心的曾经,所以,对凡夫俗子,都不看在眼里,经过了仙人的人,怎么会多看东珠两眼? 江东珠当时就想,这个聂以恒,格调真高。 再有,东珠看他的眼神,非常深沉,不像是情窦未开的那种四六不懂。 他很懂,但他不屑于。 这种人,最难搞。 “我刚才听说,你叫聂以恒,是哪两个字?”东珠问。 “以为的以,永恒的恒。”他说。 东珠本来也猜到是这两个字了,她好像赞叹地说了一句,“哇,你父母好有文化。”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聂以恒,却看到聂以恒以寻常的目光看着前面,一句话不说。 “找我什么事?”聂以恒好像有几分不耐了,有了几分“送客”的架势。 “哇,我从迪拜找到中国,找了一百多万人,才找到你,你竟然问我什么事?我什么事,你不懂吗?”东珠仿佛有几分委屈,用娇嗔的口气说到。 聂以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被美女喜欢的骄傲和荣耀,好像还觉得很烦。 聂以恒只是回眸侧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找错人了。” 便走了。 东珠看他的第一眼,是信誓旦旦的,这个人这么帅,又是当兵的,可能床上功夫特别厉害,在飞机上,觉得他修养非常好,凡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感觉,可是现在,当面被拒,这让东珠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这可是东珠第一次追人。 以前,都是些男人鲜花钻石地追东珠。 这些套路,东珠统统都看不上,她想另辟蹊径。 东珠从包里拿过自己的白板笔,跟在聂以恒的身后,跑了几步,贴近了聂以恒的身子,就在他的纯黑t恤上写起来:olivia,东珠,她写的非常快,中间的时候,聂以恒已经注意到了,可是他好奇东珠要干什么,所以任由她写完了,等到写完的时候,聂以恒歪着身子看向后面,皱着眉头说到,“写的什么?” “我的名字,olivia,东珠。记住哦,这是你未来老婆的名字!你还要不要电话?”东珠刚才虽然受了挫,但是她现在颇有些得逞。 黑色的t恤上,白板笔字迹非常清晰,整个路上的人,都能看到。 “肤浅!”聂以恒留下这两个字,便快步朝家里走去。 东珠紧走慢走地跟在了聂以恒的楼下,他已经上楼了。 东珠就在楼下站着,她就不信,他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知道她在楼下,还会不见她?她的相貌,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但她是一个女人,他能把她冷落在楼下? 如果今天他敢把她冷在楼下一阵子,她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江东珠已经决定了。 她站在楼下,倔强地往上看。 心情也从刚开始的想要睡了他,变成了现在的想要得到他。 得到这么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得多有成就感? 上了这样一个爱惜自己羽毛的男人,又得有多大的成就感? 聂以恒上楼以后,聂妈妈对他说,“以恒,隔壁邻居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人家都去了好几回了,你也不去一趟,你若再不去,别人要说闲话了,都说你在美国当了几年兵,看不上当地的姑娘了。” 聂以恒从厨房的凉水杯子里倒水的时候,看到那位东珠还在楼下站着,在仰头朝着楼上看。 聂以恒冷笑一下,也不知道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觉得上赶着追男人挺新潮的,聂以恒不懂姑娘,就是觉得她们都肤浅得很。 不懂什么是爱。 在飞机上看见了个人,就死命地追赶,这不是爱,这是抽风! 爱是经历过生死,见惯过风云,如他这样,心里再难起波澜。 楼下的这个姑娘,跟吃了迷魂药一样,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也不知道突然动了哪根筋。 聂以恒随手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另外一件t恤,对着他妈说,“告诉她,这次我去。” 他顺手脱下那件被东珠写了字的t恤来,看了一眼,然后扔到了墙角的衣服篮里。 她也应该猜到,这件衣服,被她写过以后,他就不会穿了,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如果还不识趣,那就是厚脸皮。 所以,即使她是从迪拜追来的,那又怎样? 聂以恒一边走路一边穿着t恤,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东珠。 东珠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故意把她晾在这里的,慌忙问到,“你去哪?” “去相亲。”聂以恒说到。 说完,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了。 “嗨,你别以为你说相亲就能够让我知难而退,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了,我给你造成了困扰。”东珠嬉皮笑脸地说到。 “你看着办。”聂以恒回了一句,不屑地走开了。 他都没回头,也没说话,心想:世风日下。 东珠跟着聂以恒,可是聂以恒这次走得特别快,东珠根本就跟不上。 她的车还放在“许大姐的菜”的门口,不方便,跟着跟着,跟丢了。 这次邻居给介绍的对象,还是上次那个在银行工作的,姓杨的姑娘,个子很高,大眼睛,皮肤很白,本来吧,第一次的时候,聂以恒没来,态度就已经表示了——他相不中。 可这个姑娘对聂以恒非常非常用心,看照片就觉得聂以恒的眼神特别特别深沉,让人一看就觉得被他吸住了一般,他好像经历过什么事情,不像是花里胡哨的那种人,可他明明长了一副花里胡哨也毫不违和的外表,深沉和帅气这两种气质,在聂以恒一个人的身上展现,十分十分吸引人。 杨姑娘来了两次,都不曾见到聂以恒的面,厚着脸皮跟媒人说,还想再见一次,说不定上次男方是真的忙,媒人也觉得没个说法不好,就又约了一次,可上次,聂以恒又没来。 杨姑娘便心想:最后一次,如果最后一次,他还不来的话,那她就终身不嫁了,反正好男人婚后也都成了渣男,大家都说,结婚生子的,没几个好男人,帅气有担当的男人都去保家卫国了,如今她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保家卫国的帅气男人,她绝对不会放手的。 宁可和这一个好上,也绝对不找那些现在看着好,将来变成渣男的男人。 若是在古代,杨姑娘的作风绝对可以上“三言二拍”的。 杨姑娘在喝着铁观音,想这些的时候,心是浮着的,特别无所依托的感觉。 聂以恒进来了,进来的毫无仪式感,他一进来,杨姑娘便双眼泛着桃花,看着聂以恒在跟前台询问,接着,就走来了杨姑娘这边。 “你—你来了?”杨姑娘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问到。 “别等了,没戏。”说完,聂以恒就要走人了。 这话说出来,杨姑娘就觉得,太伤人了,没见过这么大谱的人。 聂以恒还没坐下,转身就要走,杨姑娘在后面说,“聂以恒,你若是走了,我杨锦终身不嫁。” 双手抄兜的聂以恒步子定住了,他侧了一下头,“你说你叫什么?” “杨锦。” “哪个锦?” “繁花似锦的锦。” 聂以恒心里莫名地又袭上了巨大的疼痛,如同吐血那日的疼痛。 繁花似锦。 只要关于苗锦的点点滴滴,细微到一丝一毫,都会引起聂以恒的注意。 让他的心绞痛着,她现在该很好吧? “随便吧。”聂以恒说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回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擦黑,刚刚走到自己的单元楼下,就看到那个女子在楼下站着,他甚至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本来也不上心。 贼心不死。 看到聂以恒终于回来,东珠问到,“相完亲了?” “嗯。”聂以恒根本都没有搭理,准备往楼上走。 “失败了?” “本来也没想成功。” “聂以恒,你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看起来,我得给你上辣椒水,老虎凳,我就看看你从不从。”东珠在后面说到。 聂以恒并不搭理,径自去了楼上。 第620章 烧死老子了 东珠最近什么都没干,就一直呆在潮汕追人,看起来就有些无业游民的感觉。 那日,她准备直接登门的,可来到小区楼下,看到聂以恒正在楼下擦车,擦自己军绿色的吉普车,特别认真。 部队出来的人,特别脚踏实地,特别简朴,想必这种作风,老爸会很喜欢。 东珠走过去了,说道,“嗨。” 聂以恒只是看了她一眼,仿佛不认识江东珠一眼,其实认识和不认识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过客,他从来没想过,会和东珠有任何交集。 潮汕的阳光下,聂以恒的皮肤不错,东珠仔细观察聂以恒,才发现他的脸上好像有一道疤痕,但是时间长了,疤痕泛白,那日在飞机上,以及前几日,东珠都没有看出来,怪不得那日谭漾说他“地狱归来”,想必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留下了这道疤痕。 东珠本来站在他身边的,他站在那里擦车,东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便抚上了这道疤痕,很温柔地说,“疼不疼?” 她知道,如果她动作慢了,聂以恒早就反击了,他是从部队出来的人,反应速度异于常人,而且,他对女人特别排斥,不解风情。 聂以恒果然紧紧地皱着眉头,“把手松开!” 东珠便知道他会是这样反应,他对女人的态度,向来都是恶劣的。 东珠很想知道,他这副反应是为了什么,如果在机场那天,他的态度是不近女色的话,今天的反应简直让人痛恨,至少让东珠又爱又恨。 不过这样的男人,至少是让人放心的。 从来不对女人动心,特别不随便。 而且,他的表情,已经成功引起了东珠的注意。 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特别与众不同,东珠在心里得意地笑了笑。 东珠向来越挫越勇,不会知难而退,反而会迎头痛击。 她把手松开了,冷哼了一声,嗔怒地说了句,“都不懂怜香惜玉的。” 聂以恒没理,东珠转身便走了。 下午,聂以恒便收到了同城快递,寄件人的地址写得非常清楚,就在本街的威斯汀酒店,细微到房间号都有写,寄件人的电话和名字写的也很清楚,olivia,还有她在潮汕地区的手机号。 快递是用一个文件袋投递的,聂以恒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一罐小小的鳄鱼油,产地新加坡,聂以恒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听战友说过,这种鳄鱼油对烧伤烫伤,疗效特别显著,而且,价格昂贵,这这么一小点儿,估计得一千块钱。 以前聂以恒只是听说过,但他从来没用过。 毕竟自己是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也不是个姑娘,对自己的外表不那么看重,所以一直也不曾上心用,这还是第一次见。 他知道东珠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擦他那道疤痕,所以,他根本没理,随手把鳄鱼油放在了茶几上。 这条伤痕,带着就带着,他无所谓,女为悦己者才容,他一个大男人,为谁容?更何况,他以前曾经为之容的那个女人,他这辈子都决定不见了。 这瓶鳄鱼油,还有送鳄鱼油的人,聂以恒根本没放在心上,鳄鱼油,他随手放在茶几上。 他回国以后,还没有开始工作,下个月才正式上班。 又过了三天,这三天里,东珠没有来,应该是知难而退了,没人烦聂以恒,他的世界非常清静,他希望所有烦他的女人,都退出他的世界,还他安静。 下午的时候,聂以恒在洗衣服,手洗。 在部队呆习惯了,洗衣服都用手搓。 他向来也节俭,被东珠写过字的那身衣服,他没有扔掉,准备洗出来。 他手上的力道大,可荧光笔这种东西,根本洗不掉的,后面都搓白、搓烂了,这些字迹才有微微要褪色的模样,想到那个女人做这些事情时候,没头脑的模样,聂以恒就气恼。 敲门声,聂以恒开门,原来是谭漾。 看到谭漾大汗小流的模样,聂以恒问,“外面很热吗?” “你说呢?”谭漾皱着眉头说到,“你心里清静,自然不觉得热,哥哥我里外都热。给我拿个冰块,你哥哥我的手火烧火燎的。” 聂以恒的手上还有肥皂沫儿,他说,“怎么了?” 谭漾边说边往厨房跑,“我刚在楼下,被你们家的单元门夹伤了,一个老大妈,你说你没事,关什么门啊,没看见我的手还放在门上?” “你这到底是怨你呢,还是怨人家?”聂以恒去洗了手,看了一眼谭漾的手,夹的确实严重,楼下的单元门是铁的,重量下来,可不小,淤青淤青的,看着就可怜,还破皮儿了。 “你一个当过兵的人,这点儿伤受不了?不过皮毛而已。”聂以恒不洗衣服了,对把这件衣服洗出来,已经不报希望了,坐在沙发上和谭漾聊天。 “伤受得了,受不了楼下那个老太太的态度,她说我哪怕早把手抬起来呢,去他妈的,明明是她的错,说得这么天经地义。”谭漾很天真的样子,骂道。 骂人的口气都特别可爱。 谭漾正骂着呢,看到了桌子上鳄鱼油,“以恒,你放着这么宝贵的东西,不给哥哥我用,你算什么兄弟?” 聂以恒突然想起来这事儿,没说什么,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谭漾自来熟地就打开了盖子,抹在了自己的手上。 然后两个人聊着天呢,谭漾忽然间脸色潮红起来,自己浑身的肉都发虚,觉得如果不把这身肉弄出去,他非爆炸而死不可。 “我这是怎么了?这鳄鱼油副作用这么大?”谭漾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看聂以恒的目光都有点儿变了,接着他好像醒悟了似的,“这种东西我可是只听说过,从没见过,也他妈的从没用过,不会你他妈的给我用了吧,啊,老聂?算计你老哥哥?” 聂以恒也明白了,他拿过鳄鱼油来便看。 谭漾的反应已经越来越烈,口中一直说的,“他妈的,老子性,欲不需要这个,烧死老子了。” 第621章 少给我装蒜! 谭漾在地上打滚,若是寻常人,肯定扛不住,这时候要啃人了,可谭漾毕竟是军人出身,有着超乎寻常的意志力。 聂以恒紧闭着嘴唇,从垃圾桶里捡出刚才扔掉的快递袋子,看到了上面的电话。 片刻之后,那边沉稳而又娇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怎么?中春药了?还是很想我?” “你少废话!怎么解?”聂以恒咬着牙说,以前她的胡打乱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起来,不是胡打乱闹那么简单了,分明是恶毒,没数。 “怎么解?这药也不是我发明的,我怎么知道怎么解?要解决好办啊,找个女人不就行了?”江东珠又在那头,轻巧地说到。 “少他妈的跟我装蒜,你想要搞的人是我吧?”聂以恒又问,怪不得这两天这么安静,他以为她偃旗息鼓了呢,闹了半天搞了一场更毒的。 “不管谁中了,对我来说都一样啊,你这不就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了?就算你不想记,我的电话号码也在你的通话记录里,记住哦,你第一次和我打电话的口气,是极为不冷静的,不过么,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谁让我看上你了呢,看上你,我就原谅你,以后对我说话的态度,要好点儿哦。还有哦,以后我若是关心你,你再对我这样一副态度,我还是会这么对你的哦,不是你,就是你周围的人,你可以防我一时半时,防不了我十年八载,我还就是决定了,追不上你,这十年八年的,我还就是什么都不干了。”说完,东珠就挂了电话。 聂以恒心里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东珠挂了电话以后,略有点儿失望,本是要惩罚他不近人情,她知道,他那种人,就算自己用牙啃烂了凳子,也不会上任何女人的,军人的自制力,强烈的爱惜自己的羽毛,谁知道,这份惩罚,竟然让别人领受了。 失望是真的,因为失望而想另起炉灶重新报复的心也是真的。 没办法啊,谁让聂帅哥长得这么帅?而且这么对别人排外,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别人,他不给别人,江东珠就自己制造机会! 聂以恒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 聂以恒对着谭漾说,“你忍着点儿,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都一两个小时了,还他妈的‘就’,这的到底是谁跟你过不去,让你惹上桃花债,却他妈的让老子中了枪。”谭漾在地上打着滚,“老子来,可是让你明天去上班的。” 都曾经是军人,都是一群大老爷儿,在紧急的时候,话是很糙的。 聂以恒在战场上的时候,说话糙的时候多了去了,经常“shit”“fuck”的骂,没办法,战场上,分秒必争,面对有些人,那是恨不得要杀人的冲动。 这两个人,在这一点上,有共同点,都理解。 当然了,当兵以前,聂以恒也不是个好男人,本来就挺糙的。 只是,当兵的几年,和苗苗刻骨的事情,从地狱归来,让他变了一个人,心里从此再也起不了什么波澜。 聂以恒也不去洗什么狗日的衣服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谭漾边骂“老子”“我弄死你妈”,聂以恒的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谭漾走了过来,拿着聂以恒的手,就猛啃起来,聂以恒咬着牙说了句,“你小子的能不能轻点儿?” “你惹了桃花债,让老子难受,老子咬不死你!麻痹的,老子的丑态都让你看到了。”谭漾口不遮掩,什么话骂什么。 聂以恒终于把“东珠”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了,恨死她了。 从未这样恨过一个女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谭漾仿佛一个被抽干了的人,去了聂以恒家的厕所,自行解决去了,聂以恒头往那边偏了一下,假装没看见,皱着眉头。 谭漾解决完,便去聂以恒的床上睡觉了,盖着聂以恒的被子,浑身虚脱了一般,在发抖,筋疲力尽,差点儿就过去了。 大概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谭漾才醒过来,浑身都是汗。 聂以恒进去了自己的房间,问他,“醒了?” 谭漾双手放在自己的脑后,“你姓聂的从哪里招惹了这么一个毒辣的女人?这也就是我抵抗力强,要是换了你,早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也没听说过新加坡鳄鱼油有这种功效。” 刚才聂以恒已经坐在沙发上研究过那瓶新加坡鳄鱼油了,瓶子本来是打开的,让olivia做了手脚,,她就是要整他的,只是他没打开,没注意,谭漾打开的时候,以为本来就是这样的。 谁会想到有人把药放在新加坡鳄鱼油里? 简直诡计多端,心思歹毒!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突然空降潮汕,给聂以恒造成了巨大的困扰,现在,就连谭漾,都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了,聂以恒预感,这个女人的本事,不止这一星半点儿。 “晚上出去吃吧,我爸妈一会儿回来了,让他们看到,不太好。”聂以恒说到,刚才他从客厅给谭漾端来了一杯水。 潮汕大热的天,谭漾裹着聂以恒的被子,坐在床上,边喝水边说,“这事儿不许告诉别人。” “不告诉!” “日后不许取笑我。” “我不是那样的人。” 谭漾这才起来了,起来的时候,腿还软了一下。 去了楼下,谭漾本来要去“许大姐的菜”去吃饭的,许大姐的菜是他们从小都爱吃的,可是这次,聂以恒说,“换个地方吧。” “吃了这么多年了,干嘛要换?”谭漾不解。 “正因为吃了这么多年,所以,怕人家看出来你有什么端倪。”聂以恒说到。 “去你妈的。”谭漾又骂了一句,聂以恒这口气,以为他听不出来? 两个人去街边吃了烧烤。 聂以恒日常的生活也是比较接地气的,去吃家乡菜,和兄弟在路边吃烧烤。 那种出差动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生活,不是他过的。 他自认,也给不了苗苗那样的生活,只有那个男人能,聂以恒咬了咬牙。 日常想到这些,他沉默得更多。 “明儿跟我出差。”谭漾说到。 “不是下个月才上班?”聂以恒问到。 “明儿出差去见个客户,女客户,让你去,因为你帅,这还用问?”谭漾说道。 “军人也开始美男计了?”聂以恒很平静地说到。 “军人的美男计才更厉害,俄国历史上,那个叶卡琳娜二世,哪个情夫不是将军?形势所逼,喜欢军人的女人很多。”谭漾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聂以恒,“尤其你,身上带着明显的军人印迹,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啊,不得把她迷死。” “没兴趣。” “就当陪我。你这执行总裁不听总裁的话?”谭漾开始拿上司的架子压人了。 聂以恒答应了。 第622章 他身在太虚幻境 吃了饭,两个人逛街的时候,谭漾还给聂以恒去商场买了一身西装,死贵死贵的那种,因为条件原因,挑不到更贵的了,但是这身衣服,聂以恒穿上以后,便和电视里的霸道总裁无二致了,但是,他比霸道总裁多的是更加强健的体魄和走路带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气质,一下子就把女人都吸进去了。 第二天的谭漾和聂以恒两个人,出差了,在广州,因为会见的人在广州,这次对方看中的是谭漾公司的所有军需品,来谈判的是一个女人,胖胖的,四十多岁,但是非常有背景,也很有势力。 看到谭漾和聂以恒两个帅哥以后,她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贵司两位总裁的颜值果然在线。” 谭漾长得也挺帅,快三十了,比聂以恒大几岁,也早退伍了几年,成立这个公司,别看昨天晚上两个人晚上吃路边摊接地气,可谭漾的公司规模是相当大的,绝对不容小觑的那种,不过是因为在部队里,和各色兄弟混的,比较接地气罢了。 因为两个人都帅,自然赢得了中年老妇女的青睐,很容易地拿下了订单。 不过,老妇女哪能得逞? 晚上,聂以恒住的是五星级酒店,谭漾在隔壁。 聂以恒是吃了饭上来的,刚想看电视,就有酒店的服务员来送饮料还有水。 聂以恒赤裸着上身,他本来也没怎么住过五星级酒店,对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并不熟悉,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正常的,于是他便喝了,喝了以后上床睡觉,竟然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也在睡觉。 看到他醒了,她面朝向他,笑着说了句,“你醒了?” 聂以恒紧紧地皱起来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便钳住了对方的手臂,把对方从床上提了起来,对方弯着身子,腰往前合着,也坐在床上,若不是她身子柔软,腰早就断了,聂以恒使的可是擒拿术,只要制住对方,对方便没有一丝挣扎的空间,他的手法,稳准狠,即使在吃了安眠药的情况下,依然警觉如初,制住了东珠。 聂以恒只能看到满头的长发,女方这个姿势,一般来说,已经很狼狈了。 可是对方,不仅丝毫没有狼狈之感,反而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挺了一下自己的脊背,就是这一挺脊背,却让聂以恒更近钳住了他的手臂,她更加动弹不得了,不过,她也认了,“栽在你手里,我认。” 东珠笑靥如花地说到。 聂以恒目光睿利地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十二点,他又看了一下窗外,应该是漆黑一片,如果没记错,他睡觉的时候,差不多是半夜九点,他身上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失身是不可能的。 “对我干什么了?”他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你在跟谁说话?”对方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从右边歪过头来,把头发甩到了左边,因为侧了一下身子,所以,她露出了某处的曲线,起伏的,婉转的曲线,特别诱人的曲线,聂以恒从未见过的曲线。 他的心里忽然就生了莫名奇妙的感觉。 这个女人,竟然也是光着身子的,简直——不知廉耻! “你!”聂以恒还是强压着怒火,这个字,从喉咙深处发出来。 “我是谁?我又叫做什么名儿?”女人笑着,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从这个角度看,聂以恒真是帅的,露着自己小麦色的胸膛,一丁点儿赘肉都没有啊,如果是头牛的话,全都腱子肉,啧啧啧。 “少跟我来这套!到底想干嘛?”聂以恒又咬了咬牙。 “你是从来记不住女人的名字吗?你上次的相亲对象叫什么?”东珠媚眼如丝地侧颜看他,又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东珠知道自己的脊背长得特别好看,让男人念念不忘的那种,肩胛骨很到位,不过好像他的目光,根本就没在她的背上停留。 啧啧啧,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啊,难道一点儿情欲都没有吗? “告诉我你上次相亲的女人的名字。”东珠又说。 “杨锦!”聂以恒说了这两个字,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赶紧死心,别再死缠烂打下去。 果然,东珠的眼神暗了一下,不过那暗淡了的眼光随即变成了狠辣。 “肯记住她的名儿,就是不知道我的名儿是吗?”东珠说到,“我是不是该把我的名字烫在你身上,你才能记住?” “想打我的主意,门儿都没有!我要睡觉,滚!”聂以恒毫不留情地说到,“你给我下的安眠药失效了,还有,想第二次在我身上使用这些,想都别想!” 东珠说到,“你不放了我,我怎么滚?” 聂以恒量她也不敢怎么样,便松了手。 却不想,一旦松了对方,对方一个反手,就从被子里抓住了聂以恒的关键部位,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聂以恒不疼都难,而且,她抓得很用力,用了狠命的那种,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说,聂以恒才说她是一个极其狠辣的女人。 然后她整个人的身子翻了过来,面朝着聂以恒,又得意地笑开了。 其实,自从聂以恒认识她以来,她也从来没有失意过! 她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光着,就那么面朝着聂以恒。 这是聂以恒第一次见女人的身体,竟然有说不出来的美感。 她好像一个美女蛇战士那样,对着咬牙承受这种痛楚的聂以恒说到,“怎么样啊,聂中校?到底记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这种情况下,聂以恒一脚把她踢到床底下去,踢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是完全有可能的,可如果一踢,以她的反应速度,势必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不保证会被她煽了,这种可能性相当大,对面的这个女人,太狠辣。 “不记得!” 聂以恒背靠着床,因为关键部位被她抓着,第一次没有反驳。 这时候的聂以恒,是宁可当了战场上的俘虏了的,当了俘虏,至少不会受到这种灭顶的羞辱,真是去他妈的。 “哟,不错么,起来了。”东珠从被子底下看了看,手也摸到了,“刚才你睡了一觉,可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怎么这会儿有反应了?” 聂以恒想问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女人有他妈的这样的吗? 这样不知廉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说啊,我叫什么名字,记住相亲女人的名字,却记不住我的,不知道我会生气的吗?”东珠还跪着床上,张扬地裸着身子,看着聂以恒,手上的力道半点儿都不放松。 “忘了!”聂以恒说了这两个字。 东珠说到,“可真健忘啊,我叫东珠。” 说完,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膝盖却慢慢地朝着聂以恒这边一步一步地移了过来,整个人趴跪在了聂以恒的身边,见鬼,她下身什么也没穿! 她的唇凑在聂以恒的耳边,在聂以恒毫无赘肉的、紧致的脸上磨蹭,用妖精的气息说到,“东珠,我叫东珠,是我爸和我妈名字的合体!记住了?” 这种感觉,聂以恒浑然坠入了太虚幻境,和往日实打实的战斗,接地气的生活,毫无干系的太虚环境,让他感觉到太不真实,对面的这个女人,太过妖娆,又太过狠辣,竟然在他的手底下逃生。 不知道是身在太虚幻境,他本身的实力被削弱,还是怎么着的,他的口气,竟然软了半分,“记住了!” 第623章 要不要带带你? 东珠玩味又饶有兴趣的目光盯了聂以恒一下,深深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拨弄了一下聂以恒,这个长度,她非常满意,就是这一下,差点儿连聂以恒的命也要了,他紧紧地咬着牙,从未见过这么折磨男人的女人。 恨死人了。 “做过没有?”东珠沉了一下自己的腰,问到聂以恒,“跟我说实话。” 她还在聂以恒的耳朵边上吹气,边用宠溺又暧昧的口气说到。 此刻的聂以恒,好像变身为一只小白兔。 “没有!”聂以恒竟然老实地回答,被人捏着命门,话也不敢说得那么糙了。 东珠又笑了,笑得特别坦荡,“小白啊?” 被说成“小白”,聂以恒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要不要我带带你?”东珠问到,她在聂以恒的耳边,轻轻地说话,撩拨着他。 聂以恒虽然从来不撩人,但他自认自己有撩人的基因,至少不木讷,可和东珠一比,才知道,他不过小巫见大巫,一个招式都使用不出来。 “不用你带!”聂以恒恨恨地说了一句。 他明明恨她,可她用这种口气跟聂以恒说话,聂以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以前的聂以恒是坏,但也就是那种撩拨人的坏,女人喜欢他,大概喜欢的是他酷酷的外形和不羁的神态,床上的事情,他并不陌生,可真正操作起来,他是生手,彻底的生手,在部队的几年,部队全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儿。 尤其现在,他是一个被人拿捏住的生手。 聂以恒现在看起来,他的坏也是极为低级的,是那种最表面上的坏,真正的坏,应该是东珠这种的,让一个强有力的、有身手的男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那种坏。 还是在他明明占据主动的情况下,被对方一个反手,就捏住了他的命根子。 对方奇变百出,太出乎聂以恒的意料。 她和战场上那些光知道喊打喊杀的老爷们儿不同,和敌方的人更不同。 敌方不会这么折磨人,这么让人耻辱! “没关系,早晚是我的人,早晚得我带。不急。”说完,东珠另外一只手又拍了一下聂以恒的脸。 “还不快滚?”聂以恒已经很怒了,这个女人,简直恬不知耻。 东珠的头本来在聂以恒的一侧的,忽然就压到了聂以恒的脸上,亲吻起他了。 聂以恒顿时感觉到天晕地旋,东珠的手已经抚摸着聂以恒。 东珠吻人,是极有一手的,这次让聂以恒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以前,他吻苗锦,从来都是他主动,苗锦被动的,他不晓得苗锦的感觉如何。 但是这次,他很舒服。 这种感觉,真是要命,要人命的那种,尤其,她还捏着他的命门。 要生生把人折磨死的。 吻完了,东珠眼神迷离地离开了他,她还在笑。 “乖,我的电话,你要记住哦,你可千万别让我找你十年八年的。”东珠说到,“下次我要检查的,”东珠说到,口气温柔极了,像是一个妻子在交代出差的丈夫,“还有哦,记住了,对我说话要用礼貌用语,滚啊,他妈的,这种话,以后尽量不说,克制住了,最好不说。” 说完,又拍了一下聂以恒的脸。 东珠说“他妈的”的时候,有一种口音上调的感觉,感觉媚媚的。 “还有,我不喜欢强迫人的,你不喜欢,我便不做。”说完,东珠先松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又松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她知道他还硬着,也知道硬了这么久,他是极为难受的。 她就是让他难受,就是让他想,想到不能再想—— 若这次上了他,她可以得逞,但不利于放长线钓大鱼。 东珠喜欢钓鱼,小时候常常跟江延东去钓鱼,东珠可是非常有耐心的。 他有一种羞耻感,竟然有一种失身的羞耻感。 他一条腿屈起来,手肘放在膝盖上,抵着自己的头。 这个时候,聂以恒完全可以伸出一条腿,把东珠的背压住的,可是鬼知道,他的那条腿怎么就是伸不出来了。 东珠站在床边的地毯上穿衣服,“看着我。” 东珠今天很满意,聂以恒扎煞的羽毛收敛了一下,并且,她知道了,他是处男,还是个处男,东珠可是从来都没有玩过处男,这个世界上,处男是一种绝种的生物,他不是个伪君子,他是什么样的人,东珠大体已经知道了,东珠只想着三百六十度碾压他。 聂以恒本来不想如了她的愿望,可是又想到,自己两次没有如她的愿,就遭到了两次灭顶的报复,这种报复,他以前想都想不到,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妖精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极为不乐意的歪过头来,手臂伸开了,很不耐地看着东珠。 东珠看到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不乐意,还是笑了一下,她弯着身子,穿上了黑色的蕾丝内衣,又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下面穿上了短裤,上面穿上了西装西装,整个人,休闲又职业。 她这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聂以恒忽然就在想:她是干嘛的? 接着,她开门走了出去,她要去哪,聂以恒并不关心,他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真是去他妈的,人生第一次这么被动,第一次这么耻辱。 东珠走出门以后,甩了甩长发,往电梯那边走。 正好谭漾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要来找聂以恒,他本来出门认床,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刚刚出门,便看到这么一个背影妖娆的女子,从聂以恒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那两条大长腿,走路时候如同名模的架势,不用看正面,谭漾就能够想象是怎样一个极品美女,追聂以恒的女人极多,可如同这样妖娆的女子,还是极为少见的,她手里拿着包,去等电梯,站在电梯旁边的时候,谭漾又看到了她的侧影,她先用右手甩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接着,双手的两个大拇指放在了自己的裤兜里,低着头。 好像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一下,接着回头朝着这边看。 第624章 没有她这么折磨人的 东珠正好看到了站在聂以恒门前的谭漾,谭漾正准备敲聂以恒房间的门呢。 他杵在那里,觉得自己特别尴尬。 东珠自然认识他是谁,不过,她没管,电梯来了,她便上了电梯。 谭漾刚才整个人差不多要贴在门上了,妄图想贴在门上,让门墙挡住他。 这个美女的目光太过犀利,而且,除了犀利,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妖娆,妩媚,咬定青山的狠辣。 当然谭漾贴在门上不过是掩耳盗铃,人家还是能够看见他,他只是不敢直面这个美女的眼光,可是随即想想,他好歹是大公司的总裁,他怕个屁? 不过美女根本就没有注意谭漾,上了电梯,便走了。 谭漾敲门,里面问了一句,“谁?” “老谭,你哥。”谭漾说道。 聂以恒来开门了,只穿了一条灰色的三角裤,悻悻的模样。 聂以恒这个样,倒很像那日,谭漾的模样,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的感觉。 聂以恒开了门以后,就继续准备回床上,边走边说,“这么晚了,有事?” “睡不着觉,找你聊聊,不过以恒,你这身材真是够好的。”谭漾说道,“要是你这身材不好,也不会夜半三更地办这事儿。” “哪事儿?”聂以恒又上了床,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刚才确实很累,而且,这是聂以恒生平第一次受这种挫折,和上次邱东悦让他离开苗锦,是完全不同的挫折,那是精神上的折磨,这次是肉体上的折磨,和这次比起来,被炸药炸伤都是可以忍受的小伤,世界上就没有东珠这么折磨人的。 “刚那个美女不是刚从你房间里出去?”谭漾一副贼兮兮的模样问到,“肯定做了,没做你不至于这么没精神,你平常的样子,我可是知道。” “随你怎么想。”聂以恒受挫以后,心情极为不好,从旁边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他抽烟的样子挺帅的,抽烟是上中学的时候学会的,那时候,坏坏的、酷酷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生,就是没吸引到苗锦,还他妈的他自己主动追的。 倒是追上了,后来又被人撬了,命中注定,他和苗锦命里无缘。 想到此,聂以恒有些绝望地敛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低垂着眉眼。 “美女叫什么?”谭漾又说,“下次我见了人家,我也好有个话题是不是?” “东珠。”聂以恒说道。 现在,他对名字这件事情非常敏感。 想到她的名儿,就想到他的蛋。 “好名儿,话说,你睡了人家,还不让人在这里留宿一宿?大半夜的让人家走,她刚才要去哪?”谭漾问。 “不知道,爱去哪儿去哪儿。”聂以恒说道。 “你这可欠缺点儿绅士风度。她是干什么的?”谭漾又问。 “不知道。”聂以恒眼神迷离地靠在床头抽烟,说道。 “你这什么都不知道,就上床了?这可不符合你的作风。”谭漾又说,“我看她走路的样子气宇轩昂的,长相也挺贵气,应该不是普通职业的。” 聂以恒冷哼一声,“无业游民也可能。” 说她无业游民不是没有依据的,原来是空姐,现在不当空姐了,应该是辞职的,而且,她出现的时刻,都是上班时刻,应该现在就是赋闲的状态。 “她家是哪里的?”谭漾又问。 “你有完没完?对她感兴趣?要不然你上?”聂以恒多少有些反感了。 怎么到处都是东珠?他还逃不开了? “烦了?烦了说正事儿,明天下午有一个大会,去参加啊,是那个中年老妇女介绍的,我们多参加一下这种大会,对我们也有好处,记住了,去啊,我们座位在最前面。”谭漾说道,接着,他把入场券放在了聂以恒的床边上,“电子版入场券我一会儿发给你。” 聂以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知道了。” 他今日真的有点儿失身的感觉,虽然没做,但都他妈的被人这么攥住了,还逗弄,这般侮辱,不是失身又是什么? 《追风筝的人》的男二为什么抑郁了一辈子? 在部队这几年,聂以恒多看了一些书,想增加一下自己的文学修养,努力制造和苗锦的话题,就算后来散了,看书变成了一种消遣。 聂以恒觉得,他以前就不开心,以后就更不能开心了。 谭漾出去了,聂以恒随意瞥了一眼床边的入场券,他的中文名字,拼音,护照号,座位号,都非常清晰,看起来这是一场高规格的会议。 聂以恒今天晚上没睡好,辗转反侧都是东珠赤身裸体趴跪在他身边的样子。 真他妈的见鬼! 第二天,聂以恒穿好西装,去了会场,不远,就在这座五星级酒店顶层,很大的会场,会场里非常安静,聂以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他的位置旁边,就是那个老女人的名字——温立英。 刚和他们公司签订了合同的人。 发言的人物陆续入场,好像还有一个美国人,是耶鲁大学的什么教授,专门给大家讲一下这个方面的专业知识,看起来是挺高端的。 聂以恒心里开始摸索出耶鲁大学这几个字,曾经,他去过耶鲁大学,不止一次,因为对这个学校亲切,所以聂以恒对这个即将出现的罗伯特教授竟然也觉得了莫名的亲切,或许曾经是她的老师,或许曾经和她说过话! 正想着这些呢,旁边的温立英入座了,说了句,“聂总。” 聂以恒冷淡地点了一下头,温立英对他有意思,大概想包养他,他看得出来,这种富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把鸭子玩死了的事情,也不稀奇。 到会的人不多,本来就是一个小规模的精英会议。 谭漾坐到了聂以恒身边,他隔了聂以恒和温立英打招呼,毕竟温立英是甲方。 主席台上的人陆陆续续地上场了,聂以恒比较注意这位罗伯特教授长什么样。 因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罗伯特教授的身上,所以差点儿忽略了罗伯特身后的那位。 她穿香奈儿的套装,整个人显得大气而且冷静。 落座之后,目光稳准狠地朝着聂以恒看了过来,露出了霸道又灿然的一笑。 聂以恒抱着双臂,看到她在这上面,略有震惊,她究竟是干什么的? 怎么哪儿都有她? 聂以恒不想理她,头歪过了过去,朝向谭漾的那一边。 第625章 真摊上了一个魔鬼 谭漾也震惊,昨天晚上只是惊鸿一瞥,可如同东珠这般大气又妖娆的高个子女人,谁会看走眼?而且,她一落座,就朝着聂以恒看过来,目光又犀利又妩媚,仿佛聂以恒不过她眼中的猎物,什么关系,不言自明了! 谭漾的胳膊肘怼了聂以恒一下,歪过头来,看了聂以恒一眼,说道,“不是无业游民吗?” 谭漾的样子,惊讶到了极点,可爱极了。 聂以恒沉声嘀咕了一句,“谁他妈知道,神出鬼没的。” 罗伯特侧过身子来和东珠握手,东珠用非常流利的英语回到,“notatall。” 声音不大,但是聂以恒坐在第一排,还是能够听见的。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 聂以恒冷哼一下,也对,她那么厚脸皮的人,怎么会自卑? 她只会让别人自卑。 开始是会议的东道主讲话,然后对方隆重介绍了这次的重要嘉宾,罗伯特先生,以及罗伯特先生的特邀翻译:东珠小姐。 倒是没听说百家姓里有姓“东”的,又或许是招惹良家男子招惹习惯了,得起个艺名,这就说得通了,要不然丢人都把祖宗的脸丢尽了。 罗伯特先生开始发言,大部分的内容聂以恒都能够听得懂,但有些术语什么的,他不太懂,东珠的翻译,言简意赅,而且,能把术语说得非常明白,看起来是此道中人。 聂以恒心想,原来做空姐的,英语本来就好,做翻译也正常,可能原来就是学英语的。 聂以恒一直抱着双臂盯着罗伯特,偶然目光也会瞥过东珠。 看她的时候,才看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真他麻痹的,全会场这么多人,就不怕别人看出来她目光有异吗? 就连旁边的温立英,都看出来,她还诧异地歪头看了聂以恒一眼。 东珠全场的翻译,流利而动听,没有一个磕磕绊绊,翻译相当精彩。 倒是小看她了,聂以恒原以为她只是一个撩男人的女人。 就昨天晚上那手段,可以登上夜总会的极品了。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散场以后,温立英叫住了聂以恒。 两个人站在会场的走廊里,谭漾先走了。 “聂总,这批货,工期可有问题?”温立英问。 “没问题,三个月,最快两个半月。”聂以恒虽然才上班,但是军需用品他本来就非常熟悉,根本没怎么学习,就很懂了,再说,谭漾并不是一个对公司的客户捂着盖着的人,他信任聂以恒的为人,自然把客户资源都告诉他了。 “哦,这样,晚上聂总有事情吗?”温立英说到,“明天我要回北方了,想请聂总吃个饭。” 聂以恒本来想说“不方便的”,就听到那边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哟,有人请我男朋友吃饭?怎么也不告诉我?是想暗度陈仓?” 聂以恒现在对这个魔鬼一般的声音,非常敏感。 温立英便问,“你男朋友?” 就见东珠从那边慢悠悠地走过来,一手抄兜,就这会儿的功夫,她又换了身衣服,下身穿了条法兰绒的阔腿裤,上身是ysl的紧身t恤,洋气得很。 “看着不像吗?还是他没有告诉你?”东珠已经站到了聂以恒身边,“晚上我和他有约了,要请我和他一起去,怎么样啊?温总?” 东珠的口气,跋扈又不羁,带着挑衅的语气,一看就不好惹。 “你怎么知道我姓温?”温立英皱着眉头说到。 “笑话,我男朋友我不得看紧喽?会议上,他左边人姓谭,右边人姓温,再右边的人叫石东辉,正后方是一个姓习的美女,叫习杉,不好意思,美女的名字我得烂熟于胸。右后方第一个是一个帅哥,姓宁,右后方第二个叫初远,又不好意思了,温总,我这个人,有个特别不好的习惯,爱嫉妒,管夫管得严,还爱较真,别说出轨,就连一丁点儿的动向,我都要掐灭在摇篮里,若是出轨了,我非第一时间把那个荡妇给砍喽。是不是?”说着,东珠灿烂的笑容便看着聂以恒。 温立英瞬间觉得走廊里的温度降低了几分。 温总看这个女人的面目,妖媚到极致,说一不二的长相,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 温立英想再找几句话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的,可是话到嘴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讪讪地张了张口,转身走了,挺生气的,为了包养个男人,丢了自己的命,这事儿,不值得。 这么多年,遇到过软的硬的,就是没遇到过不要命的。 东珠这种角色,她还真是没见过,直说她是“荡妇”,她才是荡妇,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是一个纯种的荡妇,温立英又瞥了瞥嘴唇。 包养男人在贵妇圈里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 他早就听说谭漾这个公司,谭漾背景很深,所以做得风生水起,在圈子里非常有名气,这个聂以恒,倒没什么名气,就是在美国当过两年兵,不过聂以恒的军人背景,温立英知道他体力极好,又长得特别帅,她才想包养他的。 这个年纪,都想找个活儿的小男朋友,给几个钱倒是不在乎,她的钱,多的很。 怎么突然出来这么一个女朋友?还是一个狠角色。 看到温立英走远了,东珠歪过头来,对着聂以恒说,“怎么样啊?聂中校?” 聂以恒紧紧地闭了一下唇,说了句,“魔鬼!” 说完,转身便走。 东珠便在后面笑得特别灿烂,“那聂中校,不好意思了,这个魔鬼你摊上了。” 聂以恒又紧紧地闭了闭唇。 回了自己的房间,谭漾正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问他怎样,温立英是不是要包养他? “你知道她这个意思,你他妈的自己先跑了?”聂以恒点了一根烟,啪地把打火机扔到了床上。 “我跟她签了合同了,闹掰了不好,再说了,这大白天的,她能怎么样,我这不等你回来,准备从长计议?”谭漾有几分理亏地说到。 聂以恒抽了几口闷烟,然后问了一句,“开会的时候,我背后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敢打赌,那个女人是瞎编的,显得她很厉害,她不可能记住那么多人的名字,开会心思怎么可能在参加会议的人的身上?绝对不可能。 “我入座的时候,看了一眼,你正后面那个人是一个美女,叫习杉,旁边的人,”谭漾在努力地回想,“好像姓初,别的,我就没注意到了,再说了,都不认识,谁认识那些,你问这个干什么?”谭漾好奇地问到。 真他妈逼的,聂以恒咬了咬牙,都让她说对了。 他还真是摊上了一个魔鬼! 第626章 东珠当家做了主人 “在广州的事情办完没有,办完了赶紧回去了。”聂以恒微皱着眉头对谭漾说到。 他在广州是呆不下去了,那个女人神出鬼没,还有温立英那个女人,广州是聂以恒的是非之地,他必须要离开,回到潮汕,虽然潮汕也不清静,但那里总是他的家。 “怎么?都不在广州溜达溜达?我定明天下午的机票,到家的时候是傍晚,我这里还有个朋友,让他今天下午带我们去小蛮腰看看,再请吃顿饭,广州好歹也来了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不是?”谭漾说到,“怎么感觉你跟老虎碰到武松似的?” 聂以恒又皱了一下眉,希望这个东珠从广州直接回家去,希望她这次来广州是因为要翻译,撩他不过顺手,聂以恒希望赶紧摆脱这个女魔鬼。 聂以恒反转了一下身子,便看到了广州的地标性建筑——小蛮腰,很近。 晚上的时候,谭漾约了朋友,三个人在广州逛了好久,三个男人一起逛街,也是一景了,谭漾还给聂以恒买了几身衣服,说他现在好歹是执行总裁了,得有个总裁的样子,这穿上黑衬衣帅成这样,干嘛老穿t恤,聂以恒便说,他刚退役,习惯了。 “习惯个屁,以前的不一定就是适合你的。新生活,新方式,不试试怎么知道?”谭漾站在穿衣镜前,如同老婆一样给聂以恒翻着衣领,另外一个陪逛的朋友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说到,“好看,帅气,聂总一来,广州无男人,我排全广第二,聂总一走,广州全是帅哥,我又排第一了,全广州的帅哥都被聂总给衬下去了。” 这个人又爱玩,又能贫的,打趣聂以恒的同时,还不标榜一下自己。 穿上这件黑色的衬衣,聂以恒仿佛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好像离那个在美国,在摩洛哥当兵的男人很远很远了。 今日的东珠,也去了广州很著名的购物中心——太古汇。 给江乔买了两个玩偶,一男一女,死贵死贵的那种,限量版的。 倒不是东珠非要现在买礼物,也不是非要从广州买,只是东珠有一个习惯,每去一个地方,就会去当地购物,送给自己或者送给别人,算作纪念。 买好东西,就给江乔顺丰寄过去了,还写上了:你和老陆要恩恩爱爱一辈子,咱们家可没有离婚的,你们也不许!争取多生几个小人儿。 今天直到晚上,东珠都没有出现,聂以恒略略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不是怕东珠,她有什么好怕的?不过防不胜防是真的心累。 谁生来也不是为了防人的不是。 第二天,东珠也没有出现。 是昨天谭漾的那个朋友送谭漾和聂以恒去的机场,开的奔驰商务车,也是有钱人,到了机场,聂以恒才算长吁了一口气。 谭漾定的是经济舱。 他是实干型的人,又是部队出来的,向来吃苦在先,享乐在后,聂以恒也是这样的人,两个人根本都没有考虑头等舱和商务舱,反正目的地都是一个,他们自然选择经济舱,经济舱就是地方小点,但对部队出身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一个人的单人床也睡了好几年。 值完机以后,谭漾和聂以恒在经济舱的队伍里候机。 检票开始了,是商务舱和头等舱的人先检票。 聂以恒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低头看自己的登机牌。 胳膊肘就被身后的谭漾碰了一下,聂以恒歪过头去,问到,“怎么了?” 谭漾的头朝着头等舱和商务舱排队的那边努了努,“看看,谁,缘分啊。” 聂以恒顺着谭漾头努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身穿黑色的短裤,一身同色职业西装,戴着墨镜,手上提着一个lv的行李袋,背着一个ysl的手袋,朝着这边看过来,好像看到聂以恒,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真td阴魂不散。 聂以恒和东珠对视了三十秒钟,一个紧闭着嘴唇气愤,烦不胜烦,怎么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感觉,一个好像在说:好巧,聂中校。 不过东珠戴了一副黑框的宽边墨镜,显得她的脸又白又小,鼻子微微翘着,挺可爱,原来她的嘴也不大,这么看起来,倒真是一个绝美的妙龄女子了,和女魔头的形象大相径庭,不过,聂以恒知道她的手段。 她最好别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聂以恒,把聂以恒玩弄出火来,够她喝一壶的。 聂以恒的容忍度很高,他认为,东珠现在还在打打闹闹的阶段。 最主要的,她是个女人,好男不跟女斗。 聂以恒看了东珠二十秒钟以后,皱着眉头,歪头看向了窗外的飞机,心里一直不服气,怎么又落在她手里了?这是td的什么命?自己喜欢的人,别人撬了去,来了一个这种的,分明和苗苗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 东珠拿着登机牌,先上了飞机了,然后,聂以恒才和谭漾也上了飞机。 刚刚放好行李,飞机刚起飞,空姐就过来对着聂以恒说,“聂先生,头等舱里有位小姐,用自己的里程给您升了舱,您现在可以过去了。” 聂以恒咬着牙齿看着空姐,谭漾一脸诧异,又一脸看好戏地盯了盯聂以恒,又盯了盯空姐,这等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头上? 聂以恒一脸阴沉地说到,“麻烦告诉那位小姐,我和我兄弟在这里聊天,不方便。” 空姐又好态度地说到,“那位小姐说了,如果您不去头等舱的话,她就换到经济舱来,和您旁边的这位先生换换位置。” 没等聂以恒答话呢,谭漾就迫不及待地回答,“那感情好,我去感受一下头等舱。” 所以,谭漾一走,聂以恒跟谁聊天? 聂以恒满脸黑线,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她怎么总有办法拿捏他? b的,走着瞧,她最好别把他的火气都撩出来。 聂以恒站了起来,黑着脸朝着头等舱那边过去。 谭漾一直目视着聂以恒的背影。 空姐看到自己终于游说成功了,长吁了一口气了。 聂以恒进了头等舱,这头等舱可比经济舱大多了,果然有钱人会享受。 而且,人非常少,都没坐满,东珠身边的座位还空着。 谭漾给聂以恒开的薪水不低,百万年薪,不加年底分红,商务舱完全有能力的,只是他一直觉得,没那个必要,同住五星级酒店一样,坐头等舱,聂以恒也觉得生疏。 东珠已经歪过头来了,她拍了拍自己身边靠窗的座位,聂以恒坐了下来。 上次坐飞机,两个人的身份不一样,这次,她不再服务于他。 不再服务的东珠,当家做了主人。 第627章 这还倒打一耙了 聂以恒扣安全带的时候,东珠一直盯着安全带的部分看,看着看着,就看走眼了。 聂以恒抬眼看了东珠一眼,欲女的眼神。 “你是不是就为了这个?”聂以恒说到。 东珠抬起头,看着聂以恒,很正经地说了句,“还真是。” “割下来给你?”聂以恒又淡淡地说到。 “在你身上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割下来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物。”东珠又说。 “你看男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聂以恒又说,转头看向了窗外。 想起自己曾经和这个女人有过一次激烈的长吻,就感觉非常诧异。 他怎么会跟除了苗苗以外的女人吻过? “是,自然是为了这个,不过么,割下来就起不来了,而且,也没有你身上的气息,这多失落是不是,聂中校?”东珠的身子矮了聂以恒半截,她在他身边,胳膊的力道压在聂以恒的这边的扶手上,仰头侧脸对聂以恒说到。 哇,看侧面,也帅得很呢,上帝最完美的杰作,比起哥哥阿衍,甚至都要帅气几分,又因为脸上多了那道疤,更显得男子气概十足,棱角分明,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曾经的那个阿拉伯帅哥也给比下去喽。 看到这样一个人,东珠忍不住想和他发生关系,那得多有成就感? 东珠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把他拐上床。 “我想要带着这个的你,有温度的你,硬起来的你!”东珠在聂以恒的耳边吹气。 “看你本事!”聂以恒沉着脸说了一句。 意思是,东珠这一辈子都没这种本事。 手段再高,毕竟是个弱女子。 下药这种手段,她已经用过一次了,想必不会再用,再用,聂以恒肯定会提防,他毕竟当过兵,反侦查的能力是极强的。 她的手从他的手底下传过去,一下握住了聂以恒的手,和聂以恒十指相扣。 有温度的男人才最性感。 果然,聂以恒转过头来,猛地把东珠的手压在了椅背上,力道太大,可能聂以恒不觉得力道很大,可还是把东珠的手骨碰麻了,他仿佛躲避瘟疫一样,甩开了她。 东珠瞥着嘴瞪了他一下,好,第三次! 聂以恒的手甩掉了东珠以后,他的目光瞥向窗外,也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知道这次得罪了她,下次她又要用什么狠毒的手段报复。 知道鞋迟早会落下来,可什么时候落,以什么样的方式落,这,她可没告诉他。 自从碰见东珠,聂以恒只想骂脏话,这个女人,搅得他心神不宁。 不过,剩下的时间,东珠倒是挺安静的,一个人戴着眼罩在休息,要么听听音乐,行程不长,下面的时间,很快就过来了。 聂以恒临走,冷脸对着东珠说,“谭漾还在等我,先走。” 说完,就离开了。 真是半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 东珠一个人嘀咕了句,“等着,你最好祈祷别犯在我手里。” 聂以恒刚出了舱门,便想了一个问题:她怎么又回来潮汕了?她是哪的人?干嘛还不回家?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回了一下头,恰好看见东珠从后面走过来,还是拿着自己的lv行李包,丝毫没有坐飞机的疲惫和风尘仆仆,好像不过逛了个街,这副行头,街拍也能上封面了。 “怎么?惦记我?”东珠问。 聂以恒又闭了闭唇,心想着,他真是贱,没事回哪门子的头? “多虑了!”说完,聂以恒转过身子,回头就走了,步子非常快,东珠果然跟不上了。 到了出口处,谭漾还没有来,不过等了没多久,他就出来了,小跑着出来了,刚和聂以恒碰头,就说了句,“做了?” “做什么了?”聂以恒边走边问。 “就两个小时,她招你过去干嘛?不就是因为头等舱的洗手间大吗,你说做什么了,干柴烈火的,一会儿的时间都等不得。”谭漾似乎很当真地说到。 聂以恒侧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谭漾一样,然后淡淡地说到,“两个小时,时间可不够。” 谭漾愣愣地在那里站了片刻,说到,“你小子,永动机!” 聂以恒怕东珠会继续追上来,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刚才,他松开她手的动作,没给她留任何情面,生怕她又报复,步子特别快,然后,谭漾公司的车来了,先把谭漾送回了家,又把聂以恒送回了家。 聂以恒回到家以后,去洗了个澡。 洗了澡,才发现,竟然没拿浴巾,没法擦,毛巾什么的,好像妈都洗了,整个卫生间,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以擦身上的东西,只有他换下来的内裤,还有他的裤子,刚才,他是赤裸着上身来洗手间的,反正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爸妈都去店里了。 他浑身是水,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被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人吓到了。 他脱口一句,“我艹”。 前后都毫无遮拦,东珠把他全身都看了个遍。 上次虽然她那样羞辱他,但她好歹没看到,毕竟盖着被子,也可能东珠给他留了颜面,不过她那种人,怎么会给他留颜面? 这次,真td的去,聂以恒的头发还滴着水,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但在东珠的眼里,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聂以恒之所以觉得狼狈,是因为全身都被东珠看了。 他想捂上自己的私处的,但那样的话,更td的狼狈了。 反正摸都摸了,他豁出去了,站在那里。 “私闯民宅?”他哑着喉咙说到,盯着东珠。 就看到她的目光,盯着他的身体中部,真直白,又露骨。 丝毫的羞涩都不会表达。 也对,她那种人,大概不懂羞涩怎么写。 东珠双腿交叠,双臂平放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出来,也不怕吓到人家?”东珠似乎嗔怒地说到。 我艹,这还倒打一耙了? “怎么进来的?别td跟我耍花枪。”说着,聂以恒便去了自己的房间,不出意外,妈应该把所有的浴巾都晾在阳台上了,因为洗手间离自己的房间最近,所以,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抱着侥幸心理,想从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一条浴巾或者是一条毛巾,可是很可惜,没找到—— 第628章 配你绰绰有余 就在聂以恒想用干净衣服勉强擦一下身上的时候,门开了,东珠手里拿着一条浴巾,递给他,很天真地说了句,“给。” 此时的聂以恒恨不得杀了她。 聂以恒一边擦自己的身上,一边说,“不准备出去吗?” 他也才注意到,东珠今天穿得特别良家女子,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没化妆的样子,竟然凭空年轻了好几岁,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天真烂漫样。 聂以恒知道,她今天打扮成这样,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所有的行为,都有目的,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聂以恒绝对要提高警惕,提防她,毕竟下午在机舱里,没给她留面子。 她就是奇变百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男人都不如他。 “都看过了,也摸过了,出去不出去有什么分别?”东珠笑着说道。 聂以恒从橱子里拿内裤,t恤,裤子,幸亏橱子门挡着,他觉得她不会看到,他换好衣服了。 穿t恤的时候,t恤往身上一套,他的头发上细碎的水珠好像突然迸裂开,飞散在空中,东珠觉得,这种景象好美。 生命中所有对男色的震撼,都是来自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作为一个女人,不知羞的吗?”聂以恒又问。 “我若和你一个档次,咱俩这事儿啊,可就成不了喽。”东珠靠在墙上,双臂抱着,饶有兴趣地看着聂以恒。 “怎么进的我家?”聂以恒穿上了另外一件黑色t恤,拧眉问到,又问这个问题。 东珠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挂在自己的中指上晃了晃。 聂以恒走近了,捏着这串钥匙看了看,然后问,“我妈的钥匙?怎么得到的?” “放开人家的手呀,你先。”东珠又嗔怒,“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 聂以恒差点儿没被这句话弄得笑出来,怒极反笑的那种,“你还懂男女授受不亲?” “自然啊,全国人民都懂,我也不是笨蛋,也不是傻子,我凭什么不懂?”东珠很自然地把聂以恒的意思曲解到一边去了。 “我妈的钥匙,到底怎么得来的?”聂以恒又问。 他太好奇了,这个女人是恶魔,还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吗? “很简单啊,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怕你发生问题,就去了你爸妈的店里,说我很担心你,你妈很自然地就把钥匙给我了。”东珠又开始低头玩弄自己的指甲,一副特别无辜的神情。 “你他妈的全泡是吗?”聂以恒抬高了声音,憋不住的怒气。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东珠仰起头来,看着聂以恒,眼中有着无数光彩,“承认我在泡你啦?” 聂以恒无言以对,他双手扶腰,发怒又无可奈何地说了句,“滚滚滚。” 东珠忽然就伸出一个指头,“又一次哦,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聂以恒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忽然明白了,在飞机上,他甩了她的手,多么严重。 她片刻都容不得,半点委屈都吃不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在这个女人身上,是行不通的,她就是要立刻立即马上报仇,报给当事人聂以恒看,她好体会报仇的快感,看到聂以恒的狼狈样,她大概心里乐开了花。 d,全身都被她看到了,聂以恒有些凄凉到死的神情。 他从地狱归来,绝对不想谈情说爱的。 好么,这个人好,不谈情说爱,直奔主题,就冲着他的身体来的。 这和温立英有什么区别?不过长相比温立英漂亮点儿,可这手段,又毒辣又让人接受不了,尊严都被她践踏在脚底下。 “哦,对了,今天你妈让你买菜,晚上好招待我哦,我想滚的,可是孝敬老人是第一位,我暂时就不走了,去买菜。”说完,东珠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聂以恒还没说什么话,手机就响起来,是妈打来的电话,她怪聂以恒不懂事,说家里来了客人了,也不知道告诉一下自己的爸妈,人家打她的电话,还找不到他,害的人家去店里找家里人了。 聂以恒一手捏着自己的腰,站在窗台前,他很想说明东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可聂以恒向来不喜欢打小报告,而且,这样做,太不绅士了,所以,这件事情,他哑巴吃黄连,什么都没说。 妈让他赶紧去楼下的菜市场买菜,问问人家姑娘喜欢吃什么,还说这是聂以恒这么大了,第一次主动来到家的姑娘,好像也是聂以恒的第一朵桃花,他们本来都挺操心聂以恒的婚事了,他和人家杨锦姑娘又不了了之地没了下文,现在好了。 妈说这些的时候,特别欣慰的表情,好像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聂以恒此时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聂以恒走到了客厅,问到东珠,“说吧,怎么骗的我妈?” 东珠还是如同刚开始那样的姿势坐着,她的小臂垂下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双手上下甩了一下,然后说道,“就咱这一身,还用骗吗?咱长相纯美,身材好,眉里眼里有贵气。配你绰绰有余。什么叫骗?” 聂以恒又紧紧地闭了闭唇,什么叫秀才遇到兵?这就是啊。 而且,聂以恒敢打赌,任何一个男人遇到东珠,都td会败下阵来。 就她这脸皮厚,恬不知耻的本事,简直天下第一。 聂以恒没说什么,去楼下买菜去了,反正妈说的。 聂以恒觉得,打发了这顿饭,准备正式去上班了,她想正式泡在他家里,门儿都没有。 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刚才聂以恒也看出来了,的确,她贵气十足,他们家估计也没有什么财产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聂以恒边下楼边看手机,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 bd,她骗鬼呢?还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她不过想用这个幌子,去妈的店里,她也知道,妈看到她,就十分高兴,不会当面打电话找聂以恒质问,为了表明心意,会直接把钥匙给她。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骗中老年人?没头脑。 聂以恒微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她并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她精明得很,算计到了每一个人的表现,然后,她自己勇往直前,心思缜密。 真特么的是一个强有力的敌人,战场上所有的敌人在她面前,都会逊色。 她要是去当间谍的话,完全可以名垂千古,让聂以恒膜拜的。 聂以恒就不懂了,他是什么时候惹得这个姑奶奶? 聂以恒走了以后,东珠去了他的房间,看了好久。 然后,她想去窗台上看看聂以恒究竟回来了没有。 却不想,一进阳台,就看到了阳台上挂着的几条毛巾、浴巾,还有他那件t恤,黑色t恤上,“东珠”两个字非常扎眼,和olivia一起,嚣张地刺激着东珠的眼球,在阳台上飘啊飘的。 东珠猜想,聂以恒想把这件衣服扔掉了,但她又猜想,这是他妈给他洗出来的,可能那天看到这件衣服气愤,脱下来随手扔在角落了,第二天回过神来,想洗,因为她看到,背后都洗得发白了,可那天谭漾中了药,他光顾着弄谭漾了,就把洗t恤这件事情给忘了,可能晚上回来,他妈已经帮他洗出来了,然后第二天,他也忘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出差,如今还挂在阳台上,可能他还不知道这件衣服挂在阳台上。 根据他没找到浴巾,就能够看出来,他回来以后,还没有来过阳台。 刚才,她只是随手从阳台上抽了一条毛巾,也没注意到这件t恤。 这件事情的经过还真是这样,东珠不过大体脑补了一个过程。 敢扔她签过名的t恤,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629章 聂以恒解鱼 聂以恒买菜很快,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好些菜,他把自己的钱包随便扔了一下,钱包便稳稳地落在了茶几上,看起来,这百步穿杨的本事没白练,他只是随意瞥了东珠一眼,便进了厨房。 东珠知道他不想跟她说话,也是,若有一个人突然这么缠着她,她也会烦不胜烦,不过么—— 下一步,东珠就跑进了厨房,聂以恒正蹲着在择菜,果然是从部队出来,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踏实,实干型。 东珠看了看他买的菜里,还有一条鱼,东珠想她来处理鱼吧,可刚刚把鱼拿出来,鱼就乱蹦了一下,东珠“啊”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下。 好像后面有人站着,东珠一回头,便看到聂以恒站在自己的身后。 “闪开。”他说。 他随手从门后面抽下围裙,系在自己的身上,就在水池边上处理起鱼来。 他的手上,鱼鳞,血渍,内脏,又血腥又残忍,可这种血腥和残忍与他联系起来,东珠就觉得说不出来的性感,也许是因为他曾经当过兵,他处理鱼的手法,非常娴熟。 东珠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大概叫做《庖丁解鱼》,说的便是在菜市场的一个小伙子,处理鱼的手法,相当娴熟,鱼到了他手里,三下五除二就好了,动作美观,流畅,文中也说了,这个小伙子很帅,很酷,不多说话的那种,当时东珠看了这篇文章,就对这个小伙子念念不忘,她喜欢的便是这种类型的,没想到,今日,书中的小伙子,走了下来,亲自给东珠做鱼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 而且,聂以恒比书中的小伙子,更帅气,更有阳刚之气。 聂以恒很快把鱼切成断,放上料酒和盐,腌好了,然后,又继续坐在那里择菜。 东珠以前只看到聂以恒军人的一面,很少看到生活中的他,今日一看,如此利落,还会做鱼,竟然觉得暖暖的。 东珠笑得都要合不拢嘴。 她屈了一条腿,蹲在了聂以恒面前,“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用!”聂以恒斩钉截铁地说到,随后把择好的菜放到了洗菜盆里。 “我帮你洗?”东珠说到。 “你洗不干净。”聂以恒冷声说到。 “嗨,看不起人是不是?”东珠又说,“洗菜谁还不会?” “你不会。”聂以恒说着,并没有放松手里的动作。 聂以恒不再没理她,自顾自地洗菜,菜根菜叶都洗干净了,放在菜盆里沥水,然后又去切土豆丝,切的土豆丝又细又亮,切菜的手法也很吸引人,东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想必如果聂以恒去当个厨子,会当上网红的,有一种人,无论怎么埋,都会有掩不住的光辉,聂以恒就是这种人。 切好洗完了菜,聂以恒洗了一下手,给他妈打电话,妈说一会儿就回来,聂以恒说,“那我炒了?” “好。”妈说,妈今天估计是最开心的一天了,儿子亲自炒菜。 聂以恒竟然很快就张罗好了一桌子饭,菜还没有摆完,爸妈就回来了。 东珠本来在端菜的,可听到聂以恒的爸妈一回来,她马上就出去迎接了。 爸妈十分善待东珠,吃饭的时候,妈问东珠叫什么名字,东珠便说了。 聂以恒的妈就十分开心,因为聂以恒的衣服是她洗的,她自然晓得聂以恒的衣服上,写的是“东珠”,看起来,两个人联系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聂以恒的妈妈又问东珠是哪儿的人,东珠想了想,便说,“丰城人。” 聂以恒的手定了一下,好像苗苗嫁的人,老家就是丰城的。 如同因为杨锦的名字中有“锦”字,他便记住了杨锦的名字一样,同样因为东珠是丰城人,聂以恒心里竟然软了一下。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和那个人的点滴有关,便和聂以恒千丝万缕地联系起来了。 “你就姓东吗?”聂妈妈又问。 东珠想了想便说,因为自己原来的名字不怎么好听,所以,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因为经常做翻译,偶然间要出现自己的名字的。 不说自己姓江,因为别人一听说她姓江,又是丰城人,一查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谁,她不想在还没有成功的时候,就和聂以恒拉开这么大的差距。 虽然她不在乎,但是她怕聂以恒在乎。 当然,他现在还什么都不在乎! 东珠争取让他有在乎的一天。 “做翻译?挺高大上的。”聂爸爸也说。 整个过程,聂以恒一直在夹菜吃饭,并不搭理,也不说话。 聂妈妈踩了他好几脚,他也没动静,知道他现在是属于那种又臭又硬的性格,当兵回来,便性格大变,聂妈妈便没再勉强他,怕弄崩了不好,人家姑娘都主动上门了,也不知道热着点儿,聂以恒从来没找过姑娘,不过看起来,对姑娘向来都是这样的。 难得人家这位姑娘不计较。 聂妈妈也跟东珠道歉了,“东珠啊,你别见外,他总是这样,对谁都这样,所以,这么多年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一个都没有哦。” 你看,让聂妈妈一说,缺点也变成了金光闪闪的优点了。 东珠看了聂以恒一眼,“没关系。我知道。” 东珠真的是太好的品质,聂妈妈非常满意。 吃完了饭,东珠说要回酒店了,聂妈妈说,住酒店多贵啊,在家里住多好? 东珠看了聂以恒一眼,看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说,“阿姨,我有分寸的,不能在外面住,我就在威斯汀酒店,让聂以恒送我回去吧。” 聂妈妈很爽快地答应。 东珠走了以后,聂妈妈又想起那年他们家也曾经来了一位姑娘,两位姑娘虽然都是绝顶的相貌,但是性格相差很远,那一个,人淡如菊,长发飘飘,很黑很柔软,眉目中有一种软软的特质,很甜美,一看便知道没有吃过苦的;这一个吧,长得也漂亮,但眉里眼里,目光犀利,一看就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那种人,咬定青山不放松,相比较,聂妈妈更喜欢这个,主要也因为那个已经结婚了,只要以恒有对象了,她心里也就踏实了,都二十八了,快三十了,年龄可不小了。 第630章 见到了传闻中的陆开云 聂以恒和东珠走在路上,东珠非常开心。 聂以恒走得还是特别快,并不在乎东珠能不能跟上,东珠索性不跟了,在路边看起小花小草来,不是要送人吗,东珠要看看他送的是谁。 聂以恒走了好久,没看见身边有东珠,便转过头来,看到东珠正站在路边摘一片叶子,好像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背了一个包,好像是一个腰包,她因为看树叶,把包斜斜地挎在了自己的胸侧,就一个特别普通的帆布包,反正聂以恒也不认识牌子,就是觉得很小很普通。 “还不快走?”聂以恒距离东珠大概二十米的距离,他双手抽兜,侧身问到东珠。 大厦的灯光映红了东珠的脸,不化妆的她,在路灯下的样子,很曼妙,并不是往日那么强势,反而让聂以恒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竟然生出了她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可在聂以恒的内心深处,最痛最痛的灯火阑珊处,是他每次去耶鲁大学,苗苗都等着他的样子,痛得他要命,痛到他在海地的时候—— 聂以恒的目光中又开始泛着泪光,那个人,从此都不是他的了。 这一生,都不再见了!美国他不会再去! 在聂以恒的眼里,现在所有的女人,都一样。 东珠白了他一样,“哼”了一声,“你反正也不想送我,就让我一个人在街上,让贼人把我抢了吧,你回你家去!” 聂以恒又微皱一下眉头,“到底走不走?” 东珠才赶上他,还在他身边说道,“你再走快了试试!我马上找一辆车,钻到车底下,让你后悔一辈子。” 聂以恒似乎哑然失笑,“这种赔本儿的买卖,你怎么会干?” “哦?多谢聂中校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今儿晚上回去就得烧高香。”东珠在聂以恒的身侧做了一个清朝女子,向人拜谢的动作。 聂以恒轻声咳嗽了一下,以前苗苗可不会这么不靠谱。 全天下的人东珠都不放在眼里,这种混不吝,她就不怕被人看见? 聂以恒不想继续和她扯淡,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走路快这个问题了,所以,剩下的路,走得竟然很慢,反正到威斯汀酒店的路不长,送下这位姑奶奶,他的任务算完成,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若不是怕她路上出什么事,聂以恒脱不了关系,他才不关心。 东珠到了酒店门口,聂以恒就回去了。 第二天,聂以恒就上班去了,想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杨锦竟然去给聂以恒送饭了,这让聂以恒烦的要命,他没收,只说,“我吃过饭了,请回吧。” 杨锦便尴尬地站在那里,好像眼泪汪汪的样子。 这副样子,聂以恒好烦感,他竟然突然想到了,如果是东珠,她会怎么办? 她肯定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会把饭盒往聂以恒的饭桌上一放,他不吃,她便不走,无赖到底!要不然就捏住你的命门,入流的不入流的手段多的是。 让聂以恒防不胜防,这么看起来,这个杨锦的确实没有手段,就会硬碰硬。 可聂以恒生平最怕硬碰硬,他喜欢苗锦也是因为苗锦是软绵绵的性格。 杨锦看到聂以恒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竟然尴尬地转身走了。 杨锦走了以后,聂以恒去找了谭漾,告诉他要立一条规矩:以后闲杂人等,不准上楼,上楼找前台打电话约。 “哟,这追你的女人们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谭漾问,“要不然咱俩组个cp,以后谁都不敢追你了,同性恋艾滋病,没人敢冒这份儿死啊。” “滚,没兴趣。”聂以恒说到。 谭漾笑了笑,随即给前台打了电话。 今天,东珠回丰城了,谁都没有告诉,她向来独来独往,尤其没告诉聂以恒。 东珠知道,他不关心,便没有给他说“自作多情”的机会,另外,东珠想突然消失一下,看看聂以恒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因为江乔让她去米兰挑婚纱,因为江乔知道东珠最近闲着,并且,东珠走过的地方多,审美情趣极好,把这件事情交给东珠,江乔很放心的。 东珠便先去了丰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陆开云。 果然跟传闻中听到的一样,很帅很沉稳,胸中有丘壑的样子,是大多数女人的菜,可不是东珠的菜,东珠还是喜欢聂以恒那种的,整日不把全天下放在眼里,没有欲望的意思,难撩程度大概没有陆开云那么难,陆开云毕竟城府那么那么深,又听闻是他主动撩的江乔,江乔没费什么功夫。 不过东珠觉得那样,太没有成就感,她还就是想撩个男人试试,那种一撩就上床的,没什么意思,东珠就是想挑战高难度的,不肯轻易上床的那种,聂以恒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机票我已经定好了,明天去米兰。”此时,江乔,东珠还有陆开云坐在江景程的家里,别人也都坐着聊天,家里又仿佛开大会。 “你们俩,我去了会不会影响你们?再让别人说我不懂事,那我可得不偿失。”东珠笑着说。 “没事,让你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不会办。”陆开云说到,“听江乔说你辞职了,一直在中国,在哪?” 东珠便又笑笑,“我还真不想告诉你。” 陆开云仿佛心知肚明的模样,“不告诉,想必是在酝酿什么,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既然这样,何不早说?” 东珠又笑得很神秘,“这种事儿,可不能说。” 陆开云仿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是追帅哥的事儿。” 东珠仿佛心事被人揭穿了一般,想笑又憋着的感觉,“给我保密,我怕我爸知道了会削我。” “我是那种人吗?”陆开云说到。 第二天,三个人便去了米兰。 与此同时,乔诗语的经纪公司雪藏了俞念,因为俞念太过高调。 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已。 可是,俞念所有的演出经纪都签给了乔诗语的公司,如此一来,等于她的演艺生涯彻底完蛋了,她不服,她原以为,以她在乔诗语的剧中的表现,可以博个满堂彩,定然会让乔诗语更加重视她的,会给她接更多的戏,可是没有,乔诗语反其道行之,如果她要和经纪公司解约的话,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大概五六个亿,当时乔诗语是花两个亿签的她。 她当时之所以明知道乔诗语是江乔的母亲,而签约,依仗的不过是第一,新戏,第二,乔诗语的两个亿,花重金签了她,想必会下血本捧她,可是没有,一切都没有按照她预料的情况进行,俞念直觉被骗了。 第631章 你起的我都喜欢 俞念的新戏已经开始播了,这部戏,刚开始,大家的豆瓣评分就给到了85分,想必,随着剧情的不断推进,高潮和高潮的递进,评分会越来越高,成为今年的经典剧,拿奖是必然的,可是,乔诗语禁止她出席一切活动—— 等于让俞念少了红的时机。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邀约从手边溜走,俞念急了,她甚至不惜找乔诗语说话,说她这样是眼睁睁地看着钱溜走。 乔诗语笑了笑,“你当我在乎钱吗?我江城的房子卖了,能签你这样所谓的明星两个,这部剧我能收入十来个亿,你,说白了,可能粉丝的吹捧,让你不能正确认识自己了,其实说白了,演员还是要听命于资本,不过演员在台前风光,大家都认为演员很有势力而已,其实根本没有。现在,你是演员,我是资本,究竟谁听谁的?” 俞念要吵架的心气便短了一截,而且,乔诗语现在是她的老板,“自然我听命于你。” “所以,活动可以参加,不过要等两个月。或者等三个月。等江乔和陆开云结婚了再说。”乔诗语又说。 俞念想爆粗口,想骂人的心思都有了,她现在是明白了,乔诗语从一开始找她拍戏,就已经在给俞念挖坑了,这部戏红,她料到了,雪藏俞念,也是她的计划日程里,为的就是让俞念少说话,等江乔和陆开云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江乔和陆开云现在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缺个证了,那时候放她出来,她趁热打铁红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她小看了乔诗语的实力,也小看了这个女人的野心,她原先以为,乔诗语签她,是为了钱,可如今看起来,乔诗语是在玩她。 俞念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的样子。 乔诗语已经站起来要走了,临走前,她回过头来,对俞念说,“对了,我最近签了一个新人——曹溪,以前你们两个是好姐妹,北溪南念,都凑在我手下了。” 说完,乔诗语就笑着走了。 俞念又在想,乔诗语的手段怎么这么狠辣,想必她对曹溪,也会跟对她一样,打压,雪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过,俞念好像想错了,因为曹溪一来了乔诗语的经纪公司,乔诗语就给了曹溪一部新戏,这让俞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 米兰。 东珠对米兰的了解,简直如数家珍,给江乔推荐了非常著名的设计师,都是举世闻名的,给江乔量尺寸,给江乔看款式,江乔不想等设计了,因为重新设计时间太长,她定了现成的,和东珠看了好几款,然后问陆开云的意见,陆开云坐在沙发上,只说“好”或者“换一件看看”。 东珠便在江乔的耳边说,“你只要穿的婚纱长度超过锁骨以下,他就让你换一件。” 江乔便从镜子里看了陆开云一眼,笑着说道,“男人都这样,都怕自己的女人被人看了,估计你将来那位也这样。” “嗨。”东珠笑着说了一下。 她就突然想到了那个人,他会么? 他怎么会? 反正她现在感觉不到他们之间任何一点点对未来的希望,她也没想着有未来,就是觉得,能把这个人撩上床,挺有成就感的,太远的,她没想。 晚上的时候,三个人在米兰的酒店住了两个房间。 东珠一个人一间,她端着红酒,趴在窗口看窗外的夜景,心想着,不知道聂以恒来没来过米兰,如果他来了,又会是什么情景? 她总觉得他和米兰格格不入,和她的生活格格不入。 东珠纯属觉得他是一个极为男人的对象。 另外一间房里,光灯了。 陆开云压在江乔的身上,“不准穿太暴露的衣服。” “人生只美一次的机会,我凭什么不穿自己喜欢的?”江乔说到。 “在我面前,可以。”他咬着江乔的耳朵。 “你讨厌。”江乔嗔怒。 江乔又想,或许以前,她跟东珠一样,对世界充满了幻想,甚至有点儿不信爱情了,也是一个女强人,大概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吧,遇到了合适的人了,生命中便一物降一物,如果爸娶了另外一个女人,他可能不是现在的这种性格,妈细到如丝的性格,滋养了爸,所以爸便整日什么都不管,他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的,因为娶了乔诗语,得到了更好的发展;也可能江乔如果嫁了另外一个人,她便还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可是她偏偏就嫁给他了呢,他沉稳而什么都心明如镜的性格,让她可以做一个小女人,而不用顾虑太多,嫁给什么人,就看自己的性格,是叛逆了,还是更加顺遂了,这大概是检验一段婚姻是否幸福的标志吧。 江乔恋爱至今,总结出了这些。 “给我生个孩子吧?”陆开云突然说。 “现在啊?”江乔诧异,有点儿不敢相信。 “是,我不年轻了,比不了小鲜肉。”陆开云说到。 江乔听出来了,他这话,根本不是真心话,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老,就是示弱。 “以后生不成吗?我还想再工作两年。”江乔说到。 “你还想当全国首富不成?”陆开云问。 江乔便又笑,今天晚上的陆开云再次化身饿狼,上了江乔。 江乔觉得,今天晚上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大很大,做完了以后,她不困,反而特别精神,看着窗外米兰的灯火通明,江乔想,要不然孩子以后就叫“米兰”吧,如果是男孩子,就叫江米,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江兰。 因为五叔家有一个“阿兰”弟弟了,她又想,会不会重名? 可又一想,阿兰大名可是叫“江青云”,根本都没有这个字。 再说了,江兰又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她摇了摇陆开云,问这个名字好不好。 “其实不太好,但如果你觉得好,那随意。”陆开云说到。 江乔便有些不开心了,“孩子的名字,你都这么随意?” 陆开云便抚摸着江乔的头发,说到,“不是你起的么?你起的我都喜欢,再说了,也不止一个孩子。睡觉。” 他们大概在米兰待了十来天,又一起逛了逛,这一来一回的,就大半个月了。 江乔看陆开云的眼神总是欲说还休,她好像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越是这种时刻,她在陆开云面前,就越发的小女人。 东珠回到潮汕,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她以为,她离开了一个月,聂以恒起码得有点儿不适应。 却没想到,她刚回酒店,谭漾就上门了。 第632章 她会上门来 谭漾找东珠是为了鳄鱼油那件事。 谭漾是在某个半夜突然想起来这事儿的,这件事情当时发生过以后,谭漾被人抽干了,没心情说,然后就跟聂以恒去吃饭,然后去出差,同聂以恒忘了洗衣服一样,谭漾也忘了这件事,当时他还天真地以为鳄鱼油真有这个功能呢,这么大牌又有疗效的东西,他也没用过是不是?这国外产的东西,有点儿别的副作用也能理解。 不过昨天晚上,他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有人跟聂以恒恶作剧,他在地下打滚儿的时候,聂以恒好像打过一个电话,聂以恒态度挺恶劣,现在想想,是不是东珠啊? 主要最近东珠一直都没有出现,聂以恒的身边,除了偶尔出现的、不受待见的杨锦外,聂以恒身边突然就安静了。 聂以恒身边安静了,谭漾还挺不适应的,谭漾是一个挺喜欢热闹的人。 谭漾便旁敲侧击地问聂以恒,“以恒,上次谁这么关心你,给你寄鳄鱼油?” 聂以恒正在办公室里写东西,写公司发展规划,他淡然地抬头,“你是想去报仇?” “是不是东珠?” 聂以恒没说话,他找不到理由说“不是”。 “那看起来就是了。”谭漾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到,“这个东珠,得有一个多月没出现了吧?几个意思?撩完了人就想跑?还是觉得撩你无望,半途而废了?” 聂以恒只自己写自己的,并不理谭漾。 “一个月都不来,估计是放弃了。”谭漾又说,“她住哪?” “威斯汀酒店。我家街头那座。”聂以恒说到。 对这种小谎,聂以恒是不屑于撒的,他知道多少,就会告诉多少。 于是今日,谭漾便来了威斯汀酒店了。 主要他觉得,聂以恒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孩,论相貌,论职业,论品味,都是一等一的,不是杨锦那种怯场的女子,就知道站在聂以恒身边,一句话不说,反正这种女人,即使长得再漂亮,也怯,谭漾也烦,不像东珠,目空一切,谁都不放在眼里。 杨锦也不像东珠这样,性格明快。 谭漾怕聂以恒又对人家东珠没意思,人家就走了,所以,谭漾就想自作主张替聂以恒张罗张罗这件事,以报仇为说辞。 他今日来了威斯汀酒店了,前台小姐说,东珠小姐今日刚回来。 谭漾便问,“她去哪了?” 前台小姐礼貌地说到,“不知道。” 谭漾上楼去了,东珠确实刚回来,正在收拾东西,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客房服务,开门,看到谭漾站在那里的时候,她还是略吃惊的。 她知道这是谭漾,是他的朋友。 在久别了一个月以后,他的朋友上门了。 “怎么了?他想我了?”东珠踢掉了高跟鞋,光着脚,在酒店的地毯上,边把自己的衣服放起来,边往手上抹了点儿护手霜。 谭漾心想: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上次你给以恒弄的药,阴差阳错的我服用了,我说你这个人哪,你给以恒用这么狠辣的药,他怎么抗得住?他可是没谈过恋爱的小透明一个。” 谭漾不动声色地说到。 东珠在涂护手霜的手便定了一下,笑了一下。 谭漾就知道东珠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喜欢聂以恒这样的没谈过恋爱的,故意炫给东珠的。 “还有啊,以恒这个人,不爱上便罢,一爱上,那是天崩地裂地专情啊,什么爱情故事,在他面前都靠边站吧,他认定了你,便一辈子都认定了你,不会改变,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性格。”谭漾似乎又叹了一口气。 东珠似乎笑得更加开心了。 “哦,对了,刚才前台小姐说,你前几天不在,去干什么了?”谭漾又问。 “家里有事。”东珠抹完了护手霜以后,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两个盒子,一个递给谭漾。 “给我的?”谭漾心想,自己这次真是来对了,这个东珠真是个爽快人呢,她来,竟然还有他的礼物。 “是。还有这个,请您帮忙送给他。”东珠又拿出另外一个盒子,递给谭漾。 这个盒子,比谭漾的盒子要小,“还有,谢谢你。” 本来东珠打算亲自去给聂以恒送去,不过么,她去送,就起不到相应的效果了,所以,谭漾是要谢谢的,而且谢谭漾的是一条领带,是她原本打算买给江延东的。 “这个是给他的,你拿给他。”东珠说道。 “好。”谭漾很爽快地就走了。 当他把这个礼物拿给聂以恒的时候,聂以恒多少有些面无表情,“给我的?” “是,话说这个东珠真大方,还给了我一份礼物。”说完,谭漾把礼物拿出来,竟然是一条领带,他站在聂以恒办公室的柜子前面,想看看效果,然后说了一句,“我打这条领带,有点儿老?嗯。” 聂以恒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不老,深沉。” 谭漾点了一下头,“好歹是未来的弟妹送的,深沉就深沉吧,我且戴着。” 说完,大摇大摆地从谭漾的房间里走出去了。 聂以恒冷冷地看了他的背影一样。 东珠送的这个袖扣,没有一处logo,什么都没有,什么牌子的,都不知道。 当然了,就算有牌子,聂以恒也不懂。 但是聂以恒知道送袖扣的含义是什么,老早就知道——送给心动的人。 他一直期待苗苗送他一副袖扣的,可惜,苗苗竟然一直都没有送。 至于为什么没送,聂以恒已经没有机会问了,不过他猜,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候不穿西装,也可能和他的性格并不相配,所以,苗苗并没有送。 他一直期待的没有送,现在,不期待的,却送了。 所以,这副袖扣,他是不打算收的,他也不用特意给她送去。 他知道,她会上门来。 果然,没几天,东珠就白衬衣牛仔裤地在晚上来了,她知道,聂以恒的父母这时候会在家。 聂以恒把她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633章 他为谁守身? 东珠贼兮兮地说到,“怎么?来你的房间,想做那种事?” 聂以恒瞥她一眼,“袖扣,拿走。” 东珠便看了那对袖扣一眼,放在桌子上,盒子还是如同她送给他时是一样的。 东珠笑了笑,“你是不会戴?还是不想戴?” “不戴!”聂以恒说到。 东珠便把袖扣收起来了,“你若不要,我还死皮赖脸地,岂不是显得我下贱?不要便不要,早晚有你要的时候。” 说完,东珠就走了。 路上,东珠想着,这个人真是难搞,难搞得很,跟一块石头一样,东珠不想跟他蘑菇了,直接上猛料,她还就是不信,拿不住他。 于是,第二天,东珠就给谭漾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买点儿达菲。 你看看,谭漾的那副领带也不是白送的不是? “达菲?你得流感了?严重吗?”谭漾问到,很关切的口气。 东珠有气无力地说到,“是啊,很严重,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我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我——达菲特别难买,您帮我想想办法吧,您拿来了,给我放到前台就行,不用进来,我怕你若是进来了,会传染你。” “说的什么话!你病了,我怕传染,那我还是人吗?”谭漾说到。 “那谢谢谭哥了。”东珠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看着下一句话就要说不出来了。 “好了,你赶紧休息。”谭漾说道。 谭漾打完了电话以后,手指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胡乱地敲着。 他从自己的办公室出去了,去了聂以恒的办公室。 对着聂以恒说到,“老聂,东珠病了,你不去看看?一个人可怜很可怜,让我去给她买药,买的是达菲,看起来挺严重的,让我把达菲送到她酒店楼下。达菲,你就知道病得多严重了,她在这里,也没个亲戚,也没个朋友——你去吧。我不方便,我们俩什么都没有。” “你和她没什么,那我和她有什么?”聂以恒冷冷地问到。 “有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人家看上你,可没看上我。”谭漾说到。 聂以恒刚才在看东西,听到谭漾这么说,也起了恻隐之心。 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手段毒辣又匪夷所思,但终究谭漾说得对,她是一个小姑娘,而他是一个大男人。 聂以恒下了班便去了,找了个熟人,给她开了达菲。 聂以恒终究没把药片给她放在酒店下面,而是上了楼,敲了敲她的房门,那边软软地说了声,“进来。” 聂以恒进去了。 刚进去,便看到了眼前的一片春光,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躺在床上,脸上全都是汗,看到聂以恒进去,她好像惊着了一样,慌忙把胳膊伸进了被子里,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聂以恒就心想:怎么突然这次变样了?跟以前豪放的作风不同了? “谭漾说你病了,让我来给你送药。达菲,吃上。”聂以恒把药放在了桌子上。 他坐在了东珠床的旁边。 东珠看着聂以恒,眼泪汪汪的模样,又怨又恨。 聂以恒竟然有几分恍惚,好像看到了苗苗,好像勾起他少男的一份心绪。 东珠拿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个动作,特别可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从小没有姐妹,什么事情都没有人分享,我病了,也不敢让我爸妈知道。”东珠说到,颗颗泪珠都落到了枕上,非常的美,“我从小便没有安全感,对军人,很依恋,很依恋,如果我以前曾经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道歉。以后——”东珠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以后我都不会了,等我病好了,我就回家了,我现在感觉出来了,只有健康才是最好的,对不起,我以前被猪油蒙了心,非常不理智,是我不好——” 接着,东珠轻咬了自己的下唇,便伤感地哭了起来。 可能因为不自觉的原因,她的被子往下滑了,她又侧着身子,便露出她很明显的事业线。 “没事!”聂以恒说到,刚才不小心的一走眼,便看到了春光无限。 纵然他心有所属,可这样的风光,终究没见过。 纵然他自制力再强,可他终究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他自己就是行走的诱惑。 “聂先生,你帮我端杯水。”东珠说到。 聂以恒沉默着去背后端了一杯水,东珠在后面剥达菲的塑料纸,动静挺大的,等到聂以恒转身回来,便看到达菲少了一片,好像在东珠的嘴里。 聂以恒把水杯递到了东珠的手里,东珠用一侧的胳膊把自己支撑起来,喝药,然后,她好像呛了一下,咳嗽,水都洒在自己的吊带上了,顿时都湿了,整个人本来就是曲线毕露,这下,更清晰了。 “聂中校,我衣服湿了,怎么办呢?”东珠无助地求助。 她额前的碎发都挡在眼前,一副柔弱的样子。 女人最高级的性感不是勾男人的样子,而是在东方女子传统的外表下,展现出来的娇弱,这种娇弱,任凭哪个男人都扛不住。 更何况,东珠深谙此道。 她的皮肤本来就极为白皙,锁骨,锁骨链,她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东珠看到水都洒了,又恨自己没用,又失手把杯子打翻了,水把被子都弄湿了。 东珠仿佛本能地躲瘟疫一般,歪了身子就攀住了聂以恒的脖子,“你看看,被子都湿了。” 她的双臂紧紧地攀住了聂以恒。 聂以恒皱着眉头要起身,一起身,却把东珠整个人都带了起来。 她的双腿缠住了聂以恒,双手攀着聂以恒的脖子。 聂以恒本能的反应,怕她掉下去,手抱住了她,去他妈的,这个女人的里面,和上次一样——什么都没穿! 那一刻,聂以恒的脑子“嗡”了一声,他是精虫上脑的,而且,他为自己的精虫上脑找了理由,这是她自找的,而且,苗苗都结婚了,他为谁守身? 第634章 他人也搭进去了 既然他谁都看不上,那就找一个看上他的,或者说,上一个看上他的。 可脑子虽然这么想,可他的行动还是迟疑。 毕竟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每当这时候,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苗苗。 尤其此刻,苗苗的脸,在他的脸前,非常清晰。 东珠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脸,她的手在解聂以恒的皮带。 “你td的哪来的,给我去哪!”聂以恒的声音是沙哑极了,又雄厚,又生气。 “那人家,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往后人家怎么嫁人啊?”东珠又用娇媚而可怜兮兮的声调说道,“我也是跟你一样啊,谁也看不上,可我就是看上你了。” 接着,她又在聂以恒的耳边说道,“要了我?好不好?” 聂以恒的裤子已经被她褪掉了,他本来想打开她的手的,可她整个人都攀着他,本能的驱使,他怕她会掉下来,他就这样双手扶着她,眼看着就被东珠算计了。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去到床上,把东珠扔到床上。 可是东珠这次,好像拼了命地想要他,所以,她整个人还是像刚才一样,缠着聂以恒,聂以恒一个不留神,就陷进去了。 东珠就这么不动了。 聂以恒也震惊了,感觉自己属于苗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旦有了这种感觉,他就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思想—— 而且,东珠,确实是床上的老手。 她本来睁着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这种情况,她在脑子里预演了数十次,聂以恒的反应,她也料到了。 她知道他们最后会产生这样一种情况,他会转身而走。 必须让他尝到甜头。 东珠还是紧紧地攀着聂以恒的脖子。 东珠忽然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刚才哭过,脸上还带着泪痕。 聂以恒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睁开眼睛,看到了东珠脸上挂着的泪,是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刚才的聂以恒一直都没有动,都是东珠在动。 每一个步骤,东珠都算到了。 聂以恒终于被东珠拐上了床,而且,聂以恒的体力,不愧是经常训练啊,相当——相当让东珠满意。 聂以恒极其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这样的自己,随便就被别的女人撩上了床。 他更恨眼前的女人,去撩拨谁不好,为什么来撩拨他? 他相当厌恶,好像自己是堕落了一般,竟然爱上了男欢女爱。 东珠深深地刺激了他。 在这一场里,聂以恒彻底沦为了一个被荷尔蒙控制的男人。 两个人从下午到了晚上。 东珠搂着聂以恒,聂以恒却一直没睡着。 他一直盯着窗户,和苗苗的曾经的往事扑面而来。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了,也更厌恶旁边的女人。 他现在才意会过来,这个女人的心思有多毒,用流感骗他来,设计了一系列的圈套,她算计准了,他会有生理反应,她得逞了。 聂以恒起身穿衣服,要走人。 东珠也根本就没睡,今儿睡了聂以恒,别提心里多美了,睡着是不可能的。 “要走啊,聂先生。”东珠精神面貌特别好,容光焕发。 “你挺老到!”聂以恒说到,不齿的口气。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说我不守妇道?”东珠问。 “如果你认为我是在夸你,也无不可。”聂以恒说到。 “其实啊,不怨我,这么多年,我送给别人东西,还从来没有人退还给我,你是第一个。我自然下不来台喽,再说了,你是男人,你也没吃亏么。”东珠又说。 聂以恒冷哼一声,便走出去了,果然惹了她,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在街上,走得非常慢,心里万分悔恨。 怎么会着了她的道儿? 他的双手插进了裤兜里,竟然又摸到了那个小盒子,他拿出来看,才看到又是那对袖扣。 呵,这对袖扣,害他—— 他知道这是东珠处心积虑的结果,他落在她手里,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这个女人的心思,如同蛇蝎,看准了谁,谁便倒了八辈子血霉。 早早晚晚的都会落在她的手里。 第二天一早,东珠的房间有人敲门,她又以为是客房服务,开门一看——裴允年,东珠一看他,顿时昨天睡了聂以恒的美劲儿就没有了。 如果去网上查查,就知道裴允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著名的网络服务商,特别厉害,整个人资产达到数千亿,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是东珠感情生涯里的一任———上一任。 “东珠。”裴允年三十二岁,和陆开云相仿的年纪,也和陆开云相仿的性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东珠问。 “还没吃早饭吧,请你去吃早饭?”裴允年的长相,怎一个帅字了得,那是一个成功男士的沉稳还有金贵。 “等我换衣服。”东珠说道,说着便关上了门,把裴允年关在了门外。 她又穿上了自己日常穿的衣服,略职业,略性感的衣服,和裴允年去吃饭。 东珠略有不耐,“我离开美国的时候,不就说过,咱俩性格不合,分手了,你还来干什么?” 裴允年便低头笑笑,“自然是舍不得东珠你。” 东珠不屑地说到,“世上的女人那么多,你干嘛舍不得我?时代周刊的大屏下面,我可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的模样了,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东珠,逢场作戏,何必呢?你从美国偷跑到中国来,我多担心,你可知道?”裴允年又说。 “行了,别装了。咱俩好聚好散,吃了这顿饭,再散一次伙!”东珠不耐地说道。 “那我们这顿饭吃到天长地久去好了。”裴允年似乎并不生气。 谈恋爱一年,东珠总和他闹别扭,东珠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 东珠根本不想理他。 …… 聂以恒的办公室里,谭漾进去了。 “给东珠把药送过去了?”谭漾问。 聂以恒紧紧地皱着眉头,“送过去。” 不仅药送过去了,他人也搭进去了! 第635章 现在就被绿了? 聂以恒这个人,很多事情上,是一个男子汉,什么都不怕。 可在某些事情上,他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因为有些事情,从未经历过,即使是和最亲爱的苗苗,也从未经历过。 所以,和东珠的事情,即使他不想,也总在心里念念不忘。 有时候,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总是浮现的是东珠在床上时候,那种投身其中的样子,又动人,又放荡。 军人是讲究克制的,时刻克制自己的欲望,如果任由自己放纵自己的欲望,聂以恒认为,那是犯罪。 可是东珠那种放纵到死的样子,却时刻都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带着他放纵。 聂以恒当时便恨东珠,现在更恨了,当时他是拼尽了全力,发泄心中的恨意,现在,他是在恨她之外,好像有了某种别的情绪,似乎是跃跃欲试的那种情绪。 聂以恒恨这样的自己,不受自己控制的自己。 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苦行僧了,从来不知道做这件事情的感觉这样好。 东珠确实是此中高手,她蛊惑了他。 再次想到东珠的时候,她在聂以恒心中的感觉便不一样了。 那是他非常恨的一个人,也是让他觉得内心情感复杂的一个人。 …… 裴允年要走了,因为东珠跟他说过几天自己要去玩,而且,两个人都分手了,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裴允年便笑笑,“东珠还这么任性。” 东珠瞥了他一眼,并不把裴允年的话放在心里,在东珠的眼里,裴允年不过一个伪君子,他追了她四年,谈了一年不到,就闹掰了。 “那我要走了,东珠要不要去送送我?”裴允年又说。 “好。”东珠很爽快地答应了,送走了这尊佛,她就可以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了。 她送裴允年到了酒店的门口,可是他的车并不在楼下。 东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和他并肩走过大街小巷。 打的什么鬼主意,当东珠不知道? 这些小心思,东珠权当现在顺从,到时候狠狠地打的是他的脸。 心想着:若不是你现在还有用,我早把你蹬了。 裴允年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金贵,和东珠简直是郎才女貌,他们横穿马路的样子,简直羡煞了旁人。 裴允年进了他的宾利,把窗户放下来,说道,“东珠,你现在年龄还小,什么时候想回家了,我娶你。” 说完,便让司机开车走了。 恰好,谭漾的车从这里开过,看到东珠和一个长相大富大贵的男人一起走过。 谭漾心里懵了一下:东珠不是追聂以恒吗?怎么又和这个男人搞上了? 以恒现在就被绿了? 不过,又因为上次东珠送了谭漾礼物,谭漾心里又对东珠没那么气。 谭漾回到了公司,就想跟聂以恒说这件事情。 可公司正好发生了一件事情,是关于聂以恒的。 杨锦来给聂以恒送电影票,被前台拒绝了,杨锦对前台说,“这张电影票是送给聂总的,能不能拜托送给他?” 前台给聂以恒打电话了,想不到聂以恒只冷冷地回了一句,“让她拿走!若以后再通报她的消息,马上卷铺盖走人!” 前台知道公司的两位老总都是当过兵的,说一不二的性格,哆哆嗦嗦地说道,“知道了,聂总!” 杨锦眼睛里含着热泪走了,又委屈,又气愤。 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难? 因为喜欢他,他就可以如此对她不留情面? 这件事情,聂以恒“六亲不认,对女人毫不留情”的名声就在公司传开了。 大家都说聂以恒是座冰山,寻常女人难以接近的,一般人最好都离他远点儿。 别看长得帅,性格冷硬,不是谁都能惹的。 谭漾回来公司以后,这件事情也听说了,他去了聂以恒的办公室以后,说道,“我说,你这个人,不懂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吗?别人都知道狡兔三窟,你唯一的一条后路也要堵死?”谭漾问。 “什么?”聂以恒不懂谭漾的意思。 “东珠啊,刚才我在街上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过马路,那个男人好像挺有名气的一个男的,经常在网上看到他,和东珠很配。”谭漾又说,“那个男人看起来挺宠她的,我说,不会,你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吧?” 聂以恒只是抬眼瞪了谭漾一眼,说道,“她的事情,和我无关!” “你就别嘴硬了!你自己有点儿数,别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喽!我看东珠那个人,花样太多,你不是她的对手,她经历的男人太多,还是杨锦这种人,职业稳定,小家子女人,挺适合我们的。”谭漾说完,便走了。 聂以恒还是如同刚才般保持着看材料的姿势,可总有点儿看不进去。 谭漾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东珠了,一来,她问问东珠到底是几个意思,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第二,告诉她一下杨锦请聂以恒看电影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总得吃点儿醋才好么。 这两厢一比较对待情敌的态度,想必东珠那么聪明的人,该觉察出点儿什么来了。 “东珠,哥问你一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谭漾在电话问到,“看起来,那个人的背景可不一般。” “我的—前男友。有问题吗?”东珠说了句。 “哦,前男友,我们以恒可从来没谈过女朋友,这可不大公平哦。”谭漾又说,然后他又跟东珠说了杨锦来送电影票的事情。 这个倒不是因为谭漾多高大上,而是因为他——太无聊了,他觉得,东珠这种性格,就是捉摸不定的,总是出人意表,他想看看她追人有多少花样,看看杨锦会被她衬到哪里去。 “这样啊?我知道了。”东珠淡淡地说到,好像根本不把杨锦放在心上。 东珠没想到,裴允年来看她的事情,恰好就被谭漾看到了。 她原想着,把裴允年当成工具,刺激聂以恒一下,大街小巷,聂以恒的家就在这条街上,裴允年那么惹人注目的人,有人看到非常正常,这下,正好被谭漾看到了,真不错。 第636章 他有点儿恨她 东珠打完了电话,同样也买了电影票,杨锦买的哪场电影的,她不知道,但最近有部战争片,她猜他应该喜欢,所以,她买了,本来直接告诉他票号,甚至不告诉,约在电影院就可以的,但是东珠不,东珠偏偏要在前台那里,看看他怎么对待自己。 东珠的穿着向来都是可以上街拍的那种,她也来聂以恒的公司送电影票。 两位前台小姐看到,一天之内,竟然有两位妙龄女子来给聂总送电影票,便相视笑了一下,看起来,聂总还是很有女人缘的啊。 其中一位便给聂总打电话,说道,“聂总,这里有一位叫做东珠的小姐,给您送来了一张电影票,您看,要不要——?” 说实话,两位前台小姐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给聂以恒打电话的。 所谓事不过三,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同一天,她们很怕自己马上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但是出人意料的,聂以恒在听完前台小姐的叙述以后,说到,“让她上来吧。” 东珠便笑眯眯地上楼了。 东珠一上电梯,两位前台小姐便开始嘀咕了,“看起来聂总还是心有所属的” “是啊,一直以为他对谁都这么冷冷的”,“可能因为这个小姐看起来更有存在感吧,更漂亮,目光更抓人,气场也更大”。 说来说去,好像杨锦没有半点儿优点了。 因为东珠知道她在聂以恒这里,受到了和杨锦不一样的待遇,心里挺开心的。 东珠所求不多,她现在只要求他的一点点的与众不同。 聂以恒在看材料,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 之所以让东珠上来,不过因为,怕这次他如果不答应,她又会有后续。 她整日精力充沛得很,并且她报复的手段都是重口味,聂以恒防不胜防。 聂以恒懒得和她斗。 自从那个下午,他们并没有见过。 再次相见,仿佛之前的万水千山都不在了,仿佛他们曾经隔河相望,他对她爱搭不理,即使她使出浑身解数,他也不为所动,可东珠偏偏使出了杀手锏,而且,这次,她什么都没用,他没喝酒,也没中药,完全是半推半就。 现在聂以恒想,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明明是置身事外地看着当时的自己,拒绝这件事情发生的,可是,谁让他自己当时不由自主呢?他也不是釋迦牟尼是不是? 当然,不排除一点儿,东珠是一个相貌相当过得去的人,妩媚动人,又有自己的主张,做起这件事情来,非常主动,而且,当时,他抱着破罐破摔的态度,有东珠强求的部分,也有他自己的事情,只能说,他并没有那么排斥。 苗苗婚都结了,他总不能当一辈子的苦行僧不是? 东珠的床上功夫非常老辣,这让聂以恒很满意,非常舒服。 而且,他甚至有点儿惦记,从未有过的尝试,那种放纵自己欲望的感觉,非常想念,可想念以后,又很是讨厌。 以至于现在,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东珠。 他的头一直埋首在所看的材料上,并不抬头看东珠。 不过眼睛的余光告诉他,东珠似乎正在看着他办公室里的摆设。 似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早忘了。 “邀请你去看电影啊,要不要去?”东珠问他。 “什么电影?”聂以恒问,还是不抬头。 东珠便笑,“干嘛低着头啊?我能吃了你吗?” 东珠笑起来,很爽朗的样子。 聂以恒心里便没来由地生气,他现在突然希望她是一个杨锦那样的女子,想必这样的女人,会把这种事情看得很重,此时,必然会吵着让他负责的,绝对不像东珠,全然不放在心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或者,她做过的太多,这不过是她其中中很普通的一次。 总之,东珠没心没肺的样子,惹怒了聂以恒。 “什么电影?”聂以恒又问了一遍。 东珠也没记住,就是一个战争片的名字,因为猜到他可能爱看。 “去不去?”东珠问。 “去。”聂以恒说话,仿佛冷兵器那般,斩钉截铁,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他能去,东珠蛮诧异的。 “真去啊,下午五点哦,我在百丽宫电影院等你。”东珠又说。 聂以恒又回答了一个字,“好。” 下午五点,聂以恒到达电影院的时候,看见东珠已经手捧零食和爆米花在等着了。 倒是东珠的穿着,简直成谜,有时候性感,有时候又清纯。 正如她现在,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一件牛仔背带裤,虽然目光还是犀利而且光芒万丈的,不过气场已经从昔日的横扫十里,变成了现在的横扫周围七八里,很清纯。 聂以恒还是穿着黑色的t恤,和军绿色的裤子,这是他日常习惯了的打扮,这样的衣服,他有许多套。 东珠一抬头,看到了聂以恒,她说了一句,“走吧。” 两个人便进了电影院,东珠把可乐和零食递给聂以恒,聂以恒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冷冷的拒绝的态度。 东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便自顾自地喝起可乐来,两边的扶手上一边放一个可乐杯子。 “这个电影挺好看的,很多周边都抢光了,还好我买了一整套,你买不买?”东珠问他。 “没兴趣!不爱玩。”聂以恒坐在椅子上,说到。 “是,我爱玩!”东珠说道,这话说的,便有几分置气了。 “爱玩什么?人吗?”聂以恒微微侧头,看着东珠,问到。 聂以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就是那么脱口而出一句。 又好像因为今天下午对东珠的气。 东珠侧身到了聂以恒的身边,悄声说了句,“玩你,最喜欢了!” 聂以恒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东珠喝完了自己扶手这边的,又喝聂以恒那边的,可是因为注意力在电影上,所以,杯子的底部还在杯圈里面,她就往外拿,却不想,满满的可乐,都全洒了出来,基本上都洒在了聂以恒的裤子上。 同样的事情,除了在飞机上,在这里又发生过一次。 聂以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自然以为这是东珠故意的。 “你满意了?这次什么目的?”聂以恒朝着东珠问到。 东珠一听他说的“什么目的”,便知道他想偏了,便顺着他说,“想了,不知道你想不想,男人特别舒服!” 聂以恒不可置信地盯着东珠,东珠一直看着聂以恒在笑,他不是期待她说这个吗,她还就是说了,原来他是这副反应。 聂以恒看了东珠许久,又转过头去了,一言不发,面色冷硬! 第638章 管好你的未婚妻 东珠走到了聂以恒身边,聂以恒以为茶几挡着,她要坐到里面去,所以,他的身子放松,靠后面坐了坐,却不想,这个动作却给了东珠可乘之机,东珠竟然一下子坐在了聂以恒的腿上了,双手抱住了聂以恒的脖子。 这非常猝不及防,聂以恒从前从未想过,女人能主动成这样。 “别t的想现在做什么!”聂以恒瞪眼,他的双臂放在自己的身侧。 这个动作,好在他的身子并没有往后撤,看起来他对东珠并不是很排斥。 “你的意思,现在不想做,以后可以做?”东珠凑近他说到。 这个动作,裴允年从外面看得非常清楚,虽然里面光线暗吧,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是东珠,这个男人,看不清长相,但是从身姿就能够看出来,特别帅。 聂以恒想骂一句“滚”的,可他骂不出来。 聂以恒是一种比较正直的性格,这几年的军人生涯,尤其锻炼了他刚正不阿的品质,尤其后来的超越生死,在摩洛哥,在越南的炼狱,都让他不喜欢弯弯绕。 可东珠,则是一个弯弯绕很多的女生,聂以恒的思路,想不到她下一步要走向哪里。 旁边两个前台都在偷眼看,一个对另外一个说,“看看看,聂总在干嘛?” “平时不是视女色为洪水猛兽的吗?” “估计是没碰到厉害的,碰到厉害的,一点儿招都没有,这不就是上次给他送电影票的那个美女嘛,他上次也什么都没说,就让人家上楼了不是?” 接着两个人低声笑起来。 “以后我的话,要听哦!”东珠轻拍了聂以恒的肩膀一下,“要不然,结果你懂的——” 东珠没说什么,大有让聂以恒“不听便看着办”的意思。 任性到极点。 “听你的什么话?”聂以恒皱眉问到。 “这个么,”东珠歪了一下头,“我还没想到,比如和我上个床啊,什么的。” 聂以恒的脸便更黑了,“你有点儿数!” 东珠便又笑,“你害羞什么呢?不是上过一次了?这种事情,一次和一百次都是一样的,已经改变不了你是我的人的事实。你的功夫不错,但蛮力大,没技巧,还需要调教!下次,我好好教教你。” 东珠又轻轻地拍了一下聂以恒的脸,好有弹性,东珠忍不住想发骚。 被东珠批评自己只有蛮力,没有技巧,聂以恒多少有些下不来台,毕竟是个男人,这可是涉及到自己自尊的事情,他的头偏了过去。 他已经被这个女子踩到了脚底下,翻身不得,动一动都困难。 “我去上班了!”说完,聂以恒便起身了,东珠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从聂以恒的腿上站了起来。 不过裴允年却看得牙痒痒,东珠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妖精。 原先以为她只是任性,和他任性,现在看起来,不是,她又有了新目标了。 裴允年又抬头看了这座大厦一眼,下午,聂以恒下班的时候,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好像是美国号码。 聂以恒看着这个美国号码,前尘往事便在脑子中翻涌,他不想接。 不过他最终还是接了,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聂以恒聂总吗?下午有空吗?聊聊?”那头,一个沉稳极有磁性的男声说到道。 “对不起,没时间——”聂以恒刚想说很忙,那头不等聂以恒说完,便说,“东珠的男朋友。” 聂以恒沉默了片刻,他早该知道,如同她这种妖精般的女人,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聂以恒也突然好奇起来,他很想知道,东珠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如果没猜错,该是谭漾上次说的那个。 想必是东珠和他的事情,这位所谓的“男朋友”知道了些什么,又或者—— 聂以恒想去对着东珠的男朋友申明,他和东珠之间没什么,他心如止水,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撩拨动的,可真的没发生什么吗?他何必自欺欺人? “下午。”聂以恒说到。 “好。就在威斯汀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吧,那里没人,安静。”对方说到。 下午,聂以恒换了衣服,还是黑色的t恤,还是那种阳光小伙子的穿着,看到裴允年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谭漾所言不虚,这个人的确帅气又金贵,看起来城府便深,大概闷骚的男人,都喜欢东珠那种类型的。 聂以恒双手抄兜,坐下了。 “你可知道,东珠是谁啊?”这是裴允年的第一句话,他没介绍自己,也没问对方是不是聂以恒,但是,看对方的身材,紧致的肌肤,他便知道,这就是那天东珠坐在腿上,亲昵的男人,很帅,有帅哥所有突出的特质。 “我需要知道吗?”聂以恒说道,他本来敛着的眼皮微抬了一下。 裴允年便笑了一下,“你可以不知道她是谁,但东珠就是这样,很任性,喜欢到处撩男人,我是她男人我知道,我这次来,是准备和她订婚的。” 聂以恒的手捏着旁边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地在玩捏着,“那最好不过,管好你的未婚妻!” 说完,聂以恒便走了。 裴允年看着聂以恒走的背影,走路的样子非常悠闲,有一种独属于年轻帅哥的感觉,的确是帅,帅而且不娘,特别强悍的感觉,东珠撩他,在情理之中。 晚上,裴允年便去了东珠的酒店了,东珠看到裴允年说了句,“阴魂不散?看起来我得换酒店,换房间喽。” “东珠,知道我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吗?” 东珠刚洗完脸,正在往脸上拍爽肤水,“我猜,大概求婚吧,把我弄回美国。” 裴允年笑了笑,“东珠,你知不知道,你太聪明了,男人不喜欢女人太聪明!” “那是你,不是所有男人。”东珠说道,对裴允年的话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的那个聂以恒,我找他了,他好像对你,没有半分兴趣,让我管好我的未婚妻。”裴允年又说。 这种话,东珠绝对知道聂以恒能够说出来,不过她不介意。 现在,她对着裴允年说,“所以呢,你是以什么身份找的他?是男友还是前男友?法律上都没有承认的身份?” “说要和你订婚的身份。” “和我订婚?我同意了么?” “你迟早会同意。” 第639章 上瘾 东珠讥讽地笑笑,“你当你是谁?我凭什么同意?极其讨厌你们这种手里有几个臭钱,便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人!你手里有几个钱就觉得了不起了?你若是现在觉得了不起,我便把你暗箱操作抬高股价的内幕说出来,让你公司股价大跌,再不济,我现在就回去接手了世亨集团,不是要玩钱吗?我奉陪到底!我告诉你,聂以恒,你不准动!若你敢动,就试试看!我不用我爸跟我哥,就我自己,就能把你玩得团团转,你信不信?” “做生意的,哪有几个不搞鬼的?你问问你爸身上有这么干净么。”裴允年说到。 “我爸运气好,他没碰上我,你碰上我,是你运气不好。”东珠笑着说道。 “东珠,你发起狠来,挺性感的!说实话,这样的你,我更爱了。”裴允年坐在了东珠的床上,“再睡一次?” 东珠看了裴允年一眼,“想再打一次分手炮,可以,不过打完了,我会告你强奸,想必这种名声,对你不好,对你公司的股价更不好!哪像我,我现在身上什么名头都没有。” 裴允年便又笑,“果然是东珠啊,什么都想到了,看起来,我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可我今天晚上去哪住?” “呵,大名鼎鼎的裴总缺钱吗?如果缺钱,我有。”东珠说到。 “聂以恒知不知道你这么有钱?如果知道,他会怎么看你?据我所知,他出身普通,他妈曾经在美国给人家当过保姆,现在回来潮汕,和他爸开了一个葱油饼的店,这种出身,你爸会同意?你哥会同意?是,他现在是顶着一个总裁的头衔,不过,和你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钱是好东西。”裴允年说到。 “钱是好东西用你说?再说了,你的心操多了,我没想和他怎么样,就是想玩玩,你满意了,裴总?我难道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东珠已经抹完了爽肤水,全套从法国定制的化妆品,拍在脸上,剔透光采,无比动人,她穿着白色的长身睡衣,不曾化妆的她,显得特别高贵,特别动人,就连裴允年,这种万年不动心的人,看了喉结都有些滚动。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便抱住了东珠的腰,口中“东珠,东珠”地叫着。 东珠扬了扬头,“对比过了,我才知道,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由奢入俭易,由俭入奢难,你不知道吗?” 这话,对裴允年来说,是最痛彻的羞辱,是最能伤到他男人自尊的事情! 今日,东珠活生生地伤了两个男人的自尊。 东珠眼看着他头上开始冒汗,她说,“心虚了吗?我看上的男人,怎么这么心虚?所以呢,咱俩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江东珠!”裴允年对这个女人,简直爱恨到了极点。 伤他到了极点,他也爱她爱到了极点。 正因为,他拿捏不住这个女人,心中受挫,所以,便更是念念不忘。 “和他睡过了?”他问。 “你说呢?我看上的男人,不试试看,怎么进行下一步?风花雪月的事情,那是初中女生才有的浪漫情怀,我没有,我实际又直接!”东珠说到,“怎么?自尊心受挫了?受挫了走人啊!” 如果不是东珠刚才说的“他短”的那番话,确切地说,是说他比聂以恒短。 其实他不短。 或许裴允年会不顾一切,把东珠弄到床上羞辱一番的,可刚才,她揭了他的短,若他强来,岂不是自曝其短? 东珠是一个狠人,太狠的人。 “真睡过了?”裴允年还抱着侥幸心理,又问了一遍。 “你看你这个人,睡过了就是睡过了,我需要骗你?若我将来跟了你,你跟人睡过了,我马上离开,一刻都不停留,不像你这样,婆婆妈妈,流连忘返!”东珠做出了一副对裴允年哭笑不得的表情。 裴允年咬了咬牙,抱住东珠就开始亲,还把她的脖子给咬破了,东珠并没有反驳,分手炮打不了,分手吻不过分。 裴允年放纵地吻完了,便摔门离开。 东珠便上床睡觉了。 可睡到半夜,东珠都没有睡着,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最终拿出手机来,给聂以恒发了一条微信:来一下!等你! 聂以恒一向秉承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早早地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他还要起床跑步,并没有看到东珠的微信。 第二天一早,他也没看微信,直接去跑步了,回来洗了个冷水澡,才看到了东珠的微信,除了这条,就是上次给他发的小电影了。 聂以恒没理,他讨厌这个女人,极其讨厌。 东珠之所以半夜给聂以恒发微信,因为她怕白天会被他看到她的脖子。 她想着,半夜来了,也不开灯,做完了就走。 想不到,聂以恒不但没来,还没回她的微信,东珠非常生气。 东珠除了任性,还有点儿大小姐脾气,毕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江延东都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晚上,东珠又给聂以恒发微信,“晚上若是不来,你懂得!” 而且,今天东珠还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就是发的她的自拍照,写的是:等的人没来,不开心。 看起来就是一个矫情的、肤浅的小女生形象。 这副照片,只有她的脸,但是这张脸,素面朝天,非常动人。 聂以恒并不晓得,东珠的微信,只有他一个朋友。 他心里竟然莫名奇妙地想了一句:发这个,给谁看? 聂以恒看到了东珠的这条微信,把手机收了起来,这句“你懂得”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晚上九点,他便去了,东珠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东珠好像经意不经意地把睡衣的领子往上翻了翻,然后走到了门边,把灯关了,口中还说了句,“好煞风景。” 说完,便吻起聂以恒来。 聂以恒并没有反抗,每当这时候,聂以恒的体内,就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超越了苗苗在他心里的分量,因为前者,从未让他有过这种舒爽的感受,他内心管这种不受控制叫“上瘾”。 第640章 原谅我了吧? “我如果不来,你打算怎么办?”聂以恒问到东珠。 好像这句话问出来,他便是真的受到了东珠的胁迫一样。 “不知道啊,可能会让你的工作干不下去,可能会——,总之,办法很多,你那个相亲对象使不出来的,我可都能使出来。”东珠在聂以恒的耳边说到,“害怕了没啊?” “怕。”聂以恒说。 “有多怕?” “怕到一看到你的微信,片刻都不敢耽误,便来了!”聂以恒又说,嗓音哑得可以。 像极了那个偷吃禁果的少年,吃禁果以前,千思百虑,吃了以后,又讨厌,又想念,尤其想念那个—— 在聂以恒的内心深处,一直都认为这是不道德的。 尤其在知道了东珠有了男朋友的前提下。 他恨她,恨她有了男朋友以后,还这么作天作地地撩她,不计后果。 以前是一重恨,现在是重重恨。 可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深处方知,他是很喜欢吃她的禁果的。 因为他以前并没有吃过。 聂以恒抱着东珠上了床,东珠问,“还记得那天看电影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么?” “不记得。”黑暗中,聂以恒回答。 “撒谎。”说完,东珠便坐起来身子。 东珠没说错,这种感觉,真的会让男人死了都要做。 就这么到了半夜,东珠缠着聂以恒亲吻,聂以恒好像并不大配合,又好像在欲迎还拒。 东珠便笑他,“你好像一朵白莲花啊,明明喜欢。” 接着,她便咯咯地笑起来。 她的笑声特别动人,特别像极了故事里让人又爱又恨的坏女人,让人拿捏不住的坏女人。 “哪里像?”聂以恒俯身便把东珠压到了身下。 初初尝到了欲望的美好,聂以恒很像一个不知节制的人。 在和苗苗谈了五年的恋爱以后,他突然在东珠面前变成了一个小学生。 东珠的手便在聂以恒的身上打圈,“到处都像啊,你又矛盾又克制,明明是自己的欲望,发泄出来就舒服了,你在为谁守身?” 聂以恒愣了一下,他一直认为东珠是那种张扬而肤浅的,就如她的微信,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心如明镜,什么都懂。 聂以恒没作声。 做完了以后,聂以恒不打算在这里睡了,却不想,和东珠缠绵到了五点,东珠睡着了以后,聂以恒看了手机一眼,心想,反正今晚回不去了,妈没打电话,估计心里有数。 因为每天早起成了习惯,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聂以恒早晨还是早早地便醒了。 东珠还躺在床上睡。 聂以恒站在床边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东珠脖子,触目惊心。 昨天晚上,他干了什么,他很清楚,他亲她这里亲的少,别的地方多。 绝对不会是他。 所以呢—— 那是谁? 会是那天找他的那个男人?他的男朋友? 所以,这个女人能够做到同时和两个男人上床? 聂以恒边系自己的衬衣扣子,边看着窗外,他的脸向来面无表情的时候多。 也可能,他只是用来刺激她男朋友的工具,她这个女人,在床上淫荡的很,平时的所作所为也说明了,她的确匪夷所思,什么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 聂以恒没跟她说话,走了,到了公司,就把东珠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东珠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聂以恒不在。 东珠想问问他几点走的,她也不知道昨夜两个人做了那么久,做着做着就睡着了,她想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可打他的电话,没反应,给他发微信,显示已经拉黑了。 东珠当时便生气了,好小家子气。 不过,她刷牙的时候,随即就笑开了,为什么拉黑东珠?东珠是不知道么? 吃醋了呗,嫉妒了呗,东珠便笑了。 这种小家子气,东珠好喜欢,再小家子气点儿才好。 东珠穿好衣服便直奔聂以恒的办公室而去了。 东珠不知道的是,今天上午,聂以恒恰好从网上看到了一条裴允年的新闻,照片中的他,利落而金贵。 谭漾早就说过,他很有名气的,与他一比,聂以恒不过尔尔。 东珠今日穿了一身浅色格子的套装,上身西装,下身短裤,别提多利落了,也快夏天了,下午了,他应该还在公司的哦。 东珠身上还是背着上次穿白衬衣时候背的那个gui的帆布包,挂在身上,走起路来,特别利落,她直接无视前台小姐,上了楼。 反正经过上次,她和聂以恒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大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这对冰山聂以恒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 所以,东珠没打招呼,便上去,前台也没过多追究,只是相互说道,“大长腿,好漂亮,聂总艳福不浅!” 东珠去了聂以恒的办公室,聂以恒办公室的门开着,但是人不在。 想必应该是暂时出去了。 东珠便环视了一下他办公室里的摆设,然后站到了窗前。 他的办公桌就在窗子的前面,他背对窗台,不过从这里看,整个潮汕的景致都尽收眼底,竟然美不胜收,在这里办公,风景竟然如此不错。 东珠站在窗前看风景,不知道何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句,“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竟然是聂以恒的声音。 果然是练过的,竟然悄无声息地就进来了。 东珠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住了聂以恒的脖子,“原谅我了吧?” 聂以恒微皱着眉头看她,“原谅你什么?” “我和他没睡,只是他那天晚上来,他生气了,便亲了我的脖子,我没跟他睡,原谅我了吧?”东珠抬眼看着他,娇滴滴地说道。 曾经东珠的哥哥是丰城最耀眼的少年,她便是最灿烂的那朵带刺的玫瑰。 东珠以前跟裴允年说话,从来都是御姐的态度,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的人设就是御姐,可如今对聂以恒的态度一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好小女人。 第641章 娶了便安分了么? 聂以恒看了她两眼,淡淡地说了句,“想要什么?” 东珠不懂,便问,“什么想要什么?” “你要订婚了,认识一场,总该送你件礼物。”说着,聂以恒便弄开了东珠的手。 他想要弄开东珠,易如反掌,他刚才去谭漾的办公室商量事情去了,手里还拿着材料。 本来东珠站在靠里面的位置,聂以恒要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必须要经过东珠。 不过,东珠已经提前坐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晃悠着两条大长腿。 聂以恒冷着脸说了句,“下来!” 东珠才不听他的,聂以恒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东珠便把自己的一条腿搭在了聂以恒一边的肩膀上,另外一条腿搭在另外一边的肩膀上,然后,要把聂以恒收过来。 这个动作,如此暧昧! 聂以恒一手捏住东珠脚踝上的骨头,东珠觉得觉得又酸又麻。 她的腿不得已从聂以恒的肩上分开了,也屈起,离开了聂以恒的肩膀。 虽然是拿下来的动作,但是显然,比刚才更暧昧了。 尤其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敞开了,谭漾手摸着门把手说了句,“老聂,刚才咱俩——” 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一幕。 他只能看到东珠双腿分开,聂以恒捏着她的脚。 他慌忙捂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聂以恒知道,不知道谭漾那个脑子,会脑补出什么,尤其,东珠可是让他中过药的人,现在东珠在他面前,两条大长腿大开,谭漾能想到什么,不说聂以恒也知道,而且,东珠穿着短裤。 谭漾把门关上,聂以恒好像还听到外面说了句,“你们聂总在里面做事,稍等进去。” 然后一个女声“好”了一声。 东珠对着聂以恒诡异地笑,却也笑得妩媚又灿烂,又有些天真。 聂以恒瞪了她一眼。 聂以恒的身子,往那边靠了靠,自顾自地写起东西来。 东珠还在这边的办公桌上坐着,不过,她翘起了二郎腿,手杵着自己的下巴,在很认真地看聂以恒写字。 “还不准备下来?”聂以恒不抬头,问了一句。 东珠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除非你把我抱下去!” 聂以恒的笔忽然定住了,他问了一句,“你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东珠又笑,“是啊,这么着勾引了得有三五个。” 聂以恒便又开始写字,大概五分钟以后,他说,“我要下楼吃饭,你自己在这里!” 东珠又哼了一声,“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你是不是木头?” “是!所以,给我走人!一刻也不能停留!”聂以恒已经站起身来,走人了。 走到谭漾的办公室门口,看到谭漾正在锁自己办公室的门,大概也要去吃饭。 谭漾往聂以恒身后看了一眼,“东珠呢?怎么不一起?” 聂以恒冷着一张脸,没答话。 若下午他回去的时候,她还在办公室,那就试试看吧。 “她在办公室!”聂以恒说到。 “在干嘛?等你?下午还一场?”谭漾说到。 聂以恒的目光看了谭漾一眼,没说什么。 那个动作,别的事情似乎也想不到,谭漾这个脑子。 两个人这次是在食堂吃的饭,和员工一样的饭,当兵习惯了,也习惯了大锅饭。 “老聂,看起来,东珠家庭条件不错,如果行的话,我看直接娶了得了,我当证婚人,东珠这种女人,你不赶紧娶了,她还会去撩别人,闲不住的。挺危险。”谭漾又说。 聂以恒吃饭的筷子又定了一下。 “娶了就安分了么?”聂以恒问。 “娶了至少有结婚证压着,好歹有点儿道德上的压制。要不然,她这种性感尤物,又不懂节制,你就算当了她的男朋友,她也照样给你戴绿帽子。”谭漾这次的话,说的就比较语重心长了。 哪见过这种女人啊?这么野,奇变百出,永远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聂以恒一直低头吃饭,似乎根本不把谭漾的话放在心上。 有句话,他想说,却没说出来——他甚至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只是挑衅到她现任男朋友地位的三五个当中的一个而已。 这些,他不想告诉谭漾。 “你对别的女人也没半分兴趣,这个好不容易——”谭漾边吃饭边说。 “说什么胡话!”聂以恒又冷声说了一句。 聂以恒已经吃完饭了,对着谭漾说了句,“你走不走?” 谭漾的筷子比划了一下碗里的饭,“你看我走不走?” 还有一半的饭,怎么走? “我先走。” “知道你有事,先走吧。”谭漾笑着说道。 聂以恒回了办公室,却发现,东珠不在了。 他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东珠是临时接到了江乔的电话离开的,江乔下个月结婚,这个月要彩排一下的,东珠算是重要的伴娘之一,自然要去。 东珠下午便定了回丰城的机票。 陆开云要结婚的事情,薛绍兰已经知道了,可她总有几分惧怕。 她害怕自己儿子娶那种大家族的女人,尤其是江乔的妈,可是亲自逼疯过人的,她甚至害怕见到乔诗语,所以,越临近结婚,薛绍兰就越胆战心惊。 在她的眼睛里,陆开云永远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透明,乔诗语便是那个历尽千帆的妇人,所以,让陆开云在丰城住,她是不怎么放心的。 但是,她也知道,儿女的事情不能管太多,所以,这件事情便放在了心里。 反倒是乔诗语来了水榭别墅了,她如同江乔初次来水榭别墅一样,对这里的装修叹为观止,江乔曾经说过,这里是陆开云设计装修的。 乔诗语便觉得,陆开云这个人,极内秀的。 薛绍兰听说乔诗语来了,便有些瑟瑟发抖,她问阿姨,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怎么来的? “江太太一个人来的。”阿姨回答。 薛绍兰更战战兢兢地不安了。 乔诗语进门了,薛绍兰便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人,气质极佳的,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增长,更加波澜不惊了,薛绍兰说到,“你来了?亲家?本来我该早去拜访你的,可我这身体,总是——” 第642章 能看见窗户的座位 乔诗语便笑着说,“没关系,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这是我问了开云以后,特意找一个中医给您配的药,你试试,如果好的话,我再去给您配,还有,开云和江乔的婚礼,您想在哪办?现在只是彩排一下形式,地点什么的,得您说了算。我的意见是这样的,不如让两个人来a城,嫁夫随夫么,开云的事业都在a城,江乔就是家律所,将来还是要靠开云呢,你说呢?再说,让他们两个人照顾你也方便,好么?” 薛绍兰当即就笑了,这是一直困扰她的事情,乔诗语仿佛能够看透别人的思想一样,一针见血,正如她给薛绍兰的药,都是对症的。 开云和江乔两个人曾经说过,将来a城和丰城都住的,可是陆开云在丰城住一天,薛绍兰就担惊受怕一天,乔诗语如此说,她自然非常欣喜。 “好啊,好。”薛绍兰说到。 乔诗语又笑了笑。 薛绍兰便又想,乔诗语这个人,当真识得大体,能上能下,绝对不傲慢,情商极高,又或许,那个把她惹毛了的孟昭华,是真做错了—— 薛绍兰的心就是这么,如同一根墙头草,极易随风摆动,人家说好,她便也觉得好,人家说不好,她便也觉得不好了,一辈子了,她就是这样的人。 至于曹溪和俞念,乔诗语已经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了,俞念不敢发声,因为乔诗语给了被踩在脚底下、永远复出无望的曹溪戏了,曹溪对乔诗语感恩戴德,这就让俞念对曹溪愤恨在心,乔诗语已经成功地把矛盾转移到了俞念和曹溪身上来了。 如果以前,两个人闹,还是水平相当的闹,但是现在,俞念被封杀,曹溪却青云直上,这种矛盾,一触即发。 应该是,乔诗语当年心理学的书,真的没有白看,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学的特别好。 江乔很开心,每日都和陆开云试衣服,试首饰。 这次主要的伴娘是周晓和江逢,江逢更开心。 周晓的注意力,一直盯着江乔长达十几米的婚纱的拖尾上,生怕踩了这个,踩了那个,江乔便说,“真是管家婆,也不知道将来谁会娶你。” “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还不重视!陆总,你看看,江乔不重视婚礼!”周晓便开始告状。 陆开云便笑着说,“晚上我收拾她。” 江逢则在旁边说到,“我也想知道,谁会娶你这么一个管家婆。” “这你就不要管了!”周晓说到,她怎么觉得今天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是么?我不管谁管?”江逢又说,“以后,我也在a城,咱俩可就是邻居了。” 江乔看到周晓有些嗔怒,便不打趣她了,她又问东珠,“东珠,还一直在追人呢?追谁啊?不分享分享?” 东珠正蹲在地下,给江乔整理着脚下的婚纱,“和你一个家庭妇女分享,这也不方便。” “家庭妇女才懂得多呢,说出来听听。肯定功夫挺好的,否则满足不了你。”江乔又说。 东珠抬起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江乔,然后她喊了一句,“老陆,你家江乔说你满足不了她,要不要收拾收拾她?” 陆开云又说了句,“说了,晚上!” 东珠便又笑了一下子,很开朗的笑。 “话说东珠,你别人的事情说得热闹,你自己的事情呢?怎么样?”江乔又问。 “这你就甭操心了。”东珠最后给江乔抻了一下婚纱。 这也就是一次婚礼的彩排,走走过场,不过来回下来,时间也不短。 修婚纱,换场地,陆开云安排请柬,前前后后七八天就过去了。 这是东珠不动声色消失的第二次,无影无踪。 就连谭漾都不解了,问聂以恒,“东珠这又干什么去了?上次看着那么热切,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她去哪,你知道吗?” 聂以恒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过晚上谭漾就收到了东珠的一条微信,东珠特意加上的谭漾。 谭漾挺奇怪的,通过东珠了。 东珠说:“谭哥,今天晚上你召集你们公司的人开个会吧?” 谭漾回:听起来不错,资本家我挺想当的,可我公司一般不开会,这开会也没什么内容啊,说吧,你什么目的。 东珠又回:开会还能没有内容?不就是想开就开?下半年的资产预算,东南大区销售策略,技术总结大会,内容不有的是? 谭漾回:你挺懂啊!什么事儿? 东珠说:你就开会就行了,尤其替我耗下聂以恒,别说破哦。 谭漾又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东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给我说破啊,到时候安排座位的时候,让聂以恒的位置能够看到窗户。 谭漾就心想,整日花里胡哨的,花样可真多,有个这么多馊主意的女人追我多好? 不过谭漾晚上还是开会了,正如东珠曾经说过的那样,召开的是东南地区的销售大会,有一点谭漾就不大明白了,东南地区确实是他们公司的销售弱点,急需开拓这里的市场,东珠是有的放矢,还是随便一说? 对谭漾开会这件事情,大家都怨声载道,因为从来没有加过班。 他们公司都是军需品,谭漾军方有人,销售渠道都是大开的,基本上是一个不需要加班的高收入、高福利的养老单位。 聂以恒没那么多怨恨,他来参加开会了,临开会以前,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晚点回去,开会。 聂以恒的妈只是“哦”了两声,然后对着聂以恒的爸说,“说今天晚上开会,他那个单位,能有什么会开?不会跟上次一样吧?” 聂以恒的爸便说了,“孩子大了,给他点自由,跟上次一样,睁只眼闭只眼吧。” 上次聂以恒在东珠酒店住的事情,第二天他直接去上班了,只是早晨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说昨天晚上喝多了,在谭漾家住的。 聂以恒相当自制,怎么会有在别人家里喝醉的事情? 反正这是自从有了东珠以后的事情,父母都懂,也没多问。 这次的事情,即使是真开会,他们也都想当然地以为是聂以恒找了个借口,自然想到是去和东珠住了。 第643章 他的唇角,上扬了一下 现在是晚上九点,基本上都是谭漾在主导会议的局面。 聂以恒按照谭漾安排,坐在了面对窗户的位置,聂以恒对这些小事向来不计较,没说什么,只以为是谭漾毛病多。 窗户上很清晰地照出他的影子,总感觉今天谭漾开会说的都是废话! 刚想着呢,就见外面突然之间烟火升空,非常绚烂,在空中炸开,时而成了一个心的形状,时而是两个动漫的男女,谭漾也不开会了,看着窗外,心想着:难不成这就是东珠搞的幺蛾子?这得多少钱?估计一套房子进去了! 这——这不会是给聂以恒的吧? 聂以恒一直很冷静,他根本没想到这是和他有关的事情,直到烟花中出现了一个“恒”字,聂以恒开始皱眉了,继而又出现了一个“以”字。 谭漾开始歪头看向聂以恒,“老聂?东珠给你的?” 聂以恒只是朝着外面看,若说别人,打死他都不信。 也就东珠有这份花花肠子,而且,花地特别浪漫。 开会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转向聂以恒了。 可能没有人注意到,聂以恒只是一边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难不成,几天不在,就搞这个去了?这得多大的排场?全城人都看到。 谭漾咳嗽了一声,心里不嫉妒是假的,纵观全城,没几个女人有这种财力,即使有这种财力,也没这么高调。 也就是东珠,高调地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好像她自己能够衬得起这份高调。 东珠到底是什么身份? “聂总,要不然今天的会先到这里?”谭漾试探着问聂以恒。 聂以恒说了一个字:“好!” 聂以恒回了办公室,匆匆放下东西,就下楼去了。 前台小姐看到,一个对着另外一个说,“看见没有?这步伐。” “酸腐的气息。” 东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看到聂以恒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说了句,“聂中校,人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换不来你一个笑脸吗?” 聂以恒看到东珠穿了一身吊带长裙,天色暗,他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 但是,看质地,应该料子不错。 正如东珠的脸突然在夜里的九点半出现,好像小太阳那样,让聂以恒的心里一暖,他喉头是发紧的,可他很懂得克制自己,也懂克制自己的情绪。 “还不走?”他冷着脸跟东珠说到。 “去哪?” “送你回酒店。”聂以恒说到。 东珠心想,这是一个冷心肠的人,都不带有反应的。 聂以恒开了自己的车,还是那辆军绿色的吉普,东珠上车了。 发动车子以后,聂以恒说了句,“这几天就是去准备这个的了?” “准备这个用不了几天,我家里有个姐妹儿结婚,结婚彩排下,我当伴娘去了。”东珠说到。 “花了多少钱?”聂以恒又问。 “扫兴!”东珠嗔怒了一句,“我只管你高兴,花多少钱,我才不管!” 聂以恒的脸色好像缓和了一下。 很快到了威斯汀酒店,聂以恒又说了句,“下车。” 东珠撅着嘴着,“你都不表示一下吗?” “怎么表示?”他转过头来问东珠。 东珠忽然就攀住了他的脖子,便亲起他来,亲吻着聂以恒的唇,亲完了才说,“这样表示,不懂吗?” 说完,东珠下车了,心想着,这是座冰山啊。 聂以恒的车子便开了,他忽然间就笑开了。 好陌生的笑啊,他都好几年没有笑过了吧。 离家不远了,他的车开得很慢。 刚才没觉得,现在她下车了,他才闻到车上还有淡淡的馨香,很动人的那种,也不知道他的衣服上会不会有,他甚至低头闻了一下。 她果然一来就有大动作,随心所欲,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任性得很。 他原以为,她这段时间不在,是又去撩别的男人了,毕竟三五个,也得需要时间,不能光耗在他身上。 聂以恒的车开到家以后,忽然就不想上楼去了。 他在车里停着,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闭着眼睛。 如东珠这般的做法,苗苗是绝对不会的。 可那时候,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苗苗呢? 车里的香味儿当真是许久都不散的。 …… 今天晚上东珠放的烟花,裴允年也看到了。 那烟花放的,估计全城都看到了,当“恒”和“以”字升空,他就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东珠才能够做得出来,他嫉妒得发疯。 不仅裴允年看到了,杨锦也看到了。 毕竟是全城轰动的事情,杨锦眼里含着热泪,手握着拳头。 别说做,这种事情,她想都想不出来,就算想出来,就这几分钟的烟花,就得一两百万,她没有这种财力。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女人,追聂以恒这么舍得? …… 东珠今天心情不错,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看到裴允年站在那里,眼睛里是猩红的光,便知道他是来算账的。 东珠拿卡开了门,裴允年把她抵在门上便亲,“故意做给我看的是吗?就因为那个嫩模,故意做给我看的是吗?她算计我,你不知道?” 东珠边说,边随手把卡插在了门边的电卡盒里,“想多了。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穷?没见识?”裴允年始终把东珠的胳膊抵在后面的门上。 “喜欢一个人,需要为什么吗?就是看到他,就想笑,就觉得心情好,就想和他做!”东珠说到,“当年和你,我比较被动。” 裴允年不想听了,他一直认为,东珠就是因为和他置气,才和聂以恒在一起的,可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根本不是,估计明天全城就会知道是谁在放烟花,都会知道江东珠和聂以恒这个名字。 裴允年一把撕扯掉了东珠的吊带,今天晚上的分手炮是少不了了。 接着他把东珠抱上了床。 东珠笑着说道,笑得倾国倾城,惹人心痒,“房间里的套都用完了,我打电话让前台送几盒来。” 她刚刚拿起旁边的电话,电话就被裴允年按断了,“东珠,别耍花样。” “我耍什么花样?凭你今天晚上的尿性,不射是不大可能的,你若不射,我便夹到你射,怀孕了,我也绝对不打掉,万一怀上了,是姓裴呢?还是姓江?你不怕我爸杀了你的话,尽管别戴套!” 裴允年听着东珠说这番话,淡淡地说了句,“东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因为有挑战,明明降不住你这匹烈马,却还做梦想着要降住你,你对男人,永远保鲜。” 裴允年说这话的时候,东珠的衣服早就被他撕破了。 东珠看到他的眼神,便转身给前台打了电话,让送套过来。 裴允年在东珠的脖子上亲吻着,亲吻东珠。 东珠觉得,怎么现在和这个人在一起,这么难以忍受? 过去的一年,她怎么还和他上了一年的床? 虽然次数没有那么多,她老爱到处去玩,总飞,一个月见不了几次。 …… 聂以恒在楼下待了很久,下车,本来要回楼上去的,可是步子定住了,不由自主地朝着威斯汀酒店走去,去干什么,他并不知道。 这并不符合他日常理智的作风。 聂以恒敲门。 东珠对裴允年说到,“套来了,我去拿。” 说着,她随便从床边扯了条浴巾,就打算去开门了。 “东珠,别耍花样!”裴允年在后面说了句。 “我人早就是你的了,能耍什么花样?”东珠笑着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笑里,也带着要算计他的笑,东珠心里说了句,“等着,玩不死你!” 接着,东珠打开了门,看了聂以恒侧身站在门口。 他的确是侧着身子的,因为不想直视里面的景象,他刚才在外面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是一男一女。 他的脸瞬间便冷了。 东珠本想的是,让服务员来了以后,让服务员去叫人的,因为这里有人要强奸。 却不想,聂以恒站在那里。 裴允年没听到门口有动静,他知道东珠的那些花花肠子,他也裹着浴巾出来了,然后看到了侧着身子的聂以恒。 “东珠,套呢?送来了?”裴允年只裹着一条浴巾,慢条斯理地说到。 第644章 他恨自己的表里不一 裴允年虽然跟东珠说话,但是目光一直注视着聂以恒。 东珠一把把聂以恒拉进了房间里,关上了门,站在了他的身后,对着裴允年说,“我男朋友来了,你想强奸我,门儿都没有!” 裴允年和聂以恒都皱起了眉头。 “东珠!”裴允年怒斥了一声。 “我早跟你分手了,认识一下,这是我新男朋友,你不会以为我今天的烟花是为我姘头放的吧,我劈腿还劈得那么高调,我是不是傻?你嫉妒,你吃醋,就找来了,看看我男朋友会不会绕过你!”东珠在聂以恒的身后,攀着聂以恒的肩膀,“还有哇,你挺聪明的,知道我用拿避孕套的机会叫人,好聚好散,走人!”东珠知道,聂以恒的身手,打裴允年十个八个应该没问题的。 “还不走?”聂以恒冷冷地说到。 裴允年也知道聂以恒是曾经当过兵的,知道今日吃了东珠的哑巴亏。 他回了卧室,换了自己的衣服,从东珠身边走过的时候,怒视了东珠一眼,这么多年来,他在商场上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走了以后,聂以恒也转身要走。 东珠一直在他身后站着来着,看到他转身,东珠的眼睛里就有了笑容,好像有无数的小星星在闪,她的双手抱住他的双臂,“要走啊?” “谁是你男朋友?”聂以恒低吼了一句。 东珠利用他,击退裴允年的事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虽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东珠并没有跟裴允年睡过,但是聂以恒的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东珠的随机应变让他赞叹,但是也改变不了东珠信口雌黄的事实,改变不了他是东珠利用的工具的事实。 “你啊,还能有谁?”东珠说到,漫不经心的表情。 聂以恒看不到东珠的真心,只觉得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浮在表面上的,还是要走。 “你再走走看!”东珠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浴巾给摘下来了。 整个人光溜溜地站在聂以恒的面前。 聂以恒实在搞不懂东珠的套路,就是看着她。 东珠的手在把聂以恒的衣服从裤腰带里拉出来,聂以恒今天还是穿的黑色t恤,日常上班他也经常穿。 东珠的身子矮了一下,从聂以恒的t恤里便钻进来,头从聂以恒的脖子里伸了出来,她看着聂以恒,她的双手在t恤里面抱住聂以恒的腰。 聂以恒以前从未体验过这种和女人同穿一件t恤的事情,只觉得东珠的身子滑滑的,凹凸有致,聂以恒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只能说,东珠懂得多。 “以前也和别人这样?”聂以恒看着东珠亮亮的眼睛问她。 “哪有?我可从来没喜欢别人喜欢成这样。”东珠看着他,“我冷。” 说着,她便整个人搂住了聂以恒,只觉得聂以恒身上火热火热的,好舒服。 “好久没做了哦?”东珠忽然扬起脸,看着聂以恒。 这时候,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东珠笑着说道,“给你送避孕套来了,天时地利,人若也是合了,便更好了。” 聂以恒只是哂了她一眼,然后便去开门了。 东珠根本都没有从他的t恤里面出来,聂以恒走,她也跟着,都不知羞的。 服务员看到聂以恒的衣服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奇怪,但是男女之间玩的游戏,他也不能多说,便说,“先生,因为要挑好的,抱歉来迟了!” 说着,递给了聂以恒。 东珠说,“你都接了套了,还不做啊?” 聂以恒随手把旁边的床头卡给拿下来了,灯灭了,他便抱着东珠上了床。 东珠咯咯地笑,聂以恒总觉得,东珠每天都好快乐。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高兴地事情。 做完了以后,已经夜半,聂以恒打开了床头灯,东珠也没睡着,但她累得迷迷糊糊的了,趴在床上。 聂以恒一眼便看见了地上东珠的睡裙,被扯破了的。 “谁撕的?”他问。 “总之不是你!”东珠说到。 聂以恒听了这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开着灯又要了东珠一场。 东珠的神情,都进入了他的眼底,妩媚的,柔软的,也淫荡的。 这次时间比较短,做完了以后,东珠说到,“以后他还会来的!我一个单身女子,敌不过他。” 好像挺嗔怒的样子。 “我看他敌不过你是真的吧。”聂以恒低头看着她。 裴允年在外界的形象是:沉稳,有魄力,在商业上极有头脑,怎么在东珠这里,就成了一个猥琐小人? 东珠又说,“哪有,我防不胜防啊。他每次都有备而来。” “换个地方住。”聂以恒说到。 “往哪里换啊?他都两次没得逞了,他头脑那么聪明,肯定回过味儿来了,这也没个人保护我!”东珠露着肩膀,看起来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 聂以恒看着她,又微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去你家住啊。我在你家在,他肯定不能随时上门,而且,我是你女朋友,住在你家,多名正言顺啊,是不是?”东珠攀住了聂以恒的脖子。 “你是我女朋友,我同意了么?”聂以恒问她。 “我正在跟你商量么,若是有一天,我被他强奸了,你再要,心里可就不是那种感觉了!”东珠看着他,说得特别柔媚。 聂以恒有一种他正在经历“美人计”的感觉。 明知道身下的女人如同美女蛇一样,在一步一步地蚕食他,在套路他,明知道她口中实话很少,又或许,她句句都是实话,可她说话的样子,就是让聂以恒感觉,她说的都是假话,不真心的,就不是苗苗那种人淡如菊的实在人,说一句便是一句,东珠说一句,可能下一句就忘了。 东珠和苗苗分明是两种人,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在东珠的牢笼里越陷越深。 可那能怎么办呢?他还是一步步地上当了。 “明天去退房!”聂以恒又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他总皱眉头,因为他心里所想,和外面表现,根本不一样。 聂以恒讨厌现在这个一步一步着了东珠道儿的自己,他不想这么做,可他又偏偏这么做了。 他恨自己的表里不一。 第645章 无赖 东珠便抱着他,没说话,只在他身上蹭,聂以恒知道她内心欢喜。 “得逞了?”他问他,低下头,憎恶地看她。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东珠又说,“睡觉吧,我困了。” 聂以恒心想着,不给家里打电话了,估计他们心里该有数,上次没回去,也没跟家里说,可他们并没有那么担心。 聂以恒的家里,聂以恒的爸妈正在床上准备睡觉。 “今天晚上还等吗?”聂以恒的妈问他爸。 “估计今天晚上又去找东珠了,都懂的,锁门睡觉吧。”聂以恒的爸爸说到。 聂以恒的妈妈便起床,去把门锁上了。 第二天,聂以恒请了半天假,要和东珠收拾东西,因为他起来的时候也不早了。 东珠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她还是用那只lv的行李包打包了行李,自己另外的包都放到这个行李包里去,去前台退房的时候,聂以恒在远远地站着。 很多隐私,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窥探。 他就知道眼前的自己,和往日的自己很不一样。 今日的理智,根本不受控制,应该是遇到东珠以后,理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但是聂以恒看到,东珠退房好像拿的是护照。 聂以恒低头便笑了一下,连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让她去自己家里住,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呢? 还是,他根本不想对她心硬? 又或者,查她究竟是谁,易如反掌。 只是以前没把她放在心上,管她是谁;现在,他不愿意去查。 怕又和上次苗苗一样。 昨晚的烟火,他就能看出来个大概,能花多少钱。 但是这些东西,在聂以恒的内心深处,不愿意深想,他明明背叛了苗苗,他原来给自己定位的自己是一个专情而专一的人,可怎么这么快就背弃了呢? 东珠开着自己的现代车和聂以恒回家的。 “你的车?”聂以恒问。 “对。”东珠回答。 “怎么不买辆更好的?” “我的钱都花掉了,没钱买更好的。”东珠说到。 聂以恒的心似乎感到宽慰了一点,说到,“以后不能少花点儿?” “开始管我了?”东珠问他。 “那你随便。” 很快就到了聂以恒的家,他的父母已经去店里了。 聂以恒家还有一间空着的房间,没怎么打扫过。 聂以恒军人出身,打扫房间,又快又整洁,很快就给东珠收拾好了。 他打扫的时候,东珠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聂以恒说他要去上班了,东珠拽了拽他的衣袖,撒娇的,耍赖地拽了拽。 和往日东珠说话的口气又是不同,这个动作,倒是让聂以恒的心都化了。 东珠的眼睛天真又无辜,“给我找件睡衣!” 她就那么仰着脸看着聂以恒。 “你的睡衣呢?”聂以恒看到东珠的样子,口气软了软。 总觉得东珠的样子很多样化,有时候是性感火辣的,有时候是让聂以恒心里恨得痒痒的,这种时候,她是无辜惹人怜的。 “我的睡衣,都是那种吊带的,在你家里穿,不大方便。”东珠还拽着聂以恒的衣服。 “今天没事,我上班了,你不会自己去买?” “我做翻译的钱,都住酒店了,酒店一晚上三千多呢,我都住了多久了,还剩了点儿,昨天晚上都给你放烟花了,早花光了,没钱,给钱!”说着,东珠伸出来手,很天经地义地跟聂以恒要钱,特别俏皮。 聂以恒冷声说了句,“无赖!”开始掏口袋。 聂以恒不怎么用支付宝和微信,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用现金的人之一。 “要多少?”聂以恒问她。 “多多益善呗。”东珠笑着说道。 聂以恒拿出了五千块钱,“去买!” “那你今天给我一件你的t恤穿,我现在没衣服,我收拾东西,不得换洗了衣服?万一你爸妈进来,我穿个吊带多不像话。”东珠说道。 聂以恒最后是无奈地去了自己的房间,给东珠拿衣服的,拿了一件黑色的t恤,就是写着东珠名字的那件,“你的衣服,你穿正好!” 聂以恒随口说道,“我上班去。” 东珠看到衣服,便很开心,还有聂以恒给的钱,也很开心,摆了摆手,“去吧。” 东珠的这副反应,让聂以恒很无语,他离开了。 去楼下开车的时候,唇角竟然没忍住,又上扬了一下。 人生的起伏太大,他有些承受不着,曾经他的心,是死水微澜。 是知道苗苗和江行云在一起后,吐血的痛彻心扉。 现在,好像有微微的阳光照了进去。 东珠正在收拾东西呢,便听到了敲门声。 东珠刚刚换上了聂以恒的t恤,穿着他穿过的衣服,包着东珠臀的,而且很肥,但是她穿着不难看。 她下面穿了一件牛仔短裤,便开始忙碌了。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东珠心想,是不是聂以恒的爸妈回来了? 她去开门,看到杨锦站在那里。 经过昨晚,杨锦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东珠太过高调,现在全城都在讨论这事儿,杨锦觉得,聂以恒这么低调的人,怎么会看上东珠?多么华而不实。 于是,她今天就在家里给聂以恒做了很多的糕点,还有蛋黄酥,玫瑰花饼,种类很多,送来了,毕竟是过日子的人么,而且,她觉得,她的收入和身家配聂以恒正好,她的父母可都是大学教授,多体面,比起聂以恒的父母来,不知道体面多少,外界这些,她都抛开了,她不相信,聂以恒对她毫无感觉。 可是她不能送去公司了,因为前台不让她上去,所以只能送到家里来了。 如果聂以恒的家里没人,她就打算送去聂以恒爸妈的店里。 开门的是东珠,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谁。 “请问——这是聂以恒的家吗?”杨锦问,她怀疑自己走错门了。 “是啊,没错。”东珠说道,“他上班去了。” 东珠一看这个女人,长相清纯讨喜,一副中产富养出来的样子,娇滴滴的,便知道又是一个追聂以恒的。 第646章 你还有个嫂子吗 杨锦很想问东珠是谁,可她没问出来,因为东珠的长相,是属于那种惊心动魄到摄人魂魄的那种,虽然只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可也掩饰不住她相貌中的贵气,杨锦一看到,就很嫉妒,嫉妒又不能说。 “你有事吗?”东珠问到。 “这是我送给聂以恒的糕点,还有这瓶桂花酿,是我做得,你送给他吧。”杨锦心里已经非常不乐意了。 “哦,你是杨锦吧?我是东珠啊。”说着,东珠转过身子,“这是他的衣服,上面有我的名字,不过今日我穿了他的衣服了,谢谢你送我男朋友东西。” “男—男朋友?”杨锦问了一句,瞠目结舌的样子。 这就是昨晚放烟花追聂以恒的那个?这么高调? “是啊,昨晚我们确定关系了。”东珠仿佛在很正经地说一件事情。 可惜杨锦的糕点还有桂花酿已经递到东珠的手里了。 她本来想反悔的,她自己在干什么啊,送上门来让人家羞辱,还把自己做得东西送给人家吃?聂以恒的衣服上还有东珠的名字,一看就是手写上去,东珠穿着,这对杨锦是多大的羞辱啊! 杨锦转身走了,可在东珠面前,她并没有失了自己的风度。 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男人都讨厌,原以为聂以恒与众不同,不像那些男人那么肤浅,他深沉,眼高于顶,可没想到,几片烟花就把他收买了。 东珠都登堂入室了,这让杨锦心里难受极了。 她从小眼界便高,几乎没喜欢过人,到现在还是处女之身,看东珠那个样,都不知道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了,杨锦就不明白了,男人都是些什么眼光,怎么就会看上这种女人? 杨锦回到家,便趴在床上哭起来了,她可是发了誓的,如果将来她和聂以恒成不了,她就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了,她自然哭,她没有退路。 因为聂以恒今天是中午才去上的班,下午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晚了,毕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即使是钱多活儿少的单位,也要处理。 倒是被谭漾好一阵打趣,“聂帅哥,昨天可是刚刚有烟花升空,今天便来晚了,去干什么的了,我们不用想也知道!”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聂以恒无所谓地说到。 躲躲藏藏得也没意思。 “哟,这都公开了?”谭漾又说。 聂以恒没说话,他没答应做她男朋友,但是她已经搬到他家去住了,还能说什么?此地无银! 聂以恒的爸妈先回家了,看到东珠在,先诧异,然后特别兴奋。 东珠也会说话,就说自己总住酒店,没钱了,而且,一个人不安全,她总住在那里,容易被人盯上,聂家爸妈自然非常开心,聂以恒开窍了啊,这么多年,春心不动,昨天晚上一晚上,就把媳妇儿拐回家了。 聂以恒的妈妈说今天晚上给东珠做好吃的。 东珠说,“好,谢谢阿姨。” 聂以恒去了公司以后,下午了,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拿出手机来,翻到了以前的相册,都是苗苗的照片,有些人有些事,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忘掉。 他现在在慢慢地尝试遗忘了,毕竟,不忘也没有办法不是? 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东珠正坐在餐桌旁边吃糕点,还有桂花酿,一边吃一边说,“好吃,你要不要尝点?” 她穿着聂以恒的衣服,理直气壮地样子。 “谁给的?”他问到。 “杨锦,你的相亲对象。”东珠说到。 聂以恒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什么时候来过?” “就今天你上班的时候来的,送给你的。我估计你也不吃,所以,我就全吃了,还有啊,现在还不是很晚,陪我去买几身衣服吧,阿姨说,我们逛街回来,吃晚饭正好。”东珠又说,“你给的钱,你不得知道怎么花的呀?” 聂以恒被东珠搞得无奈了,正说反说她都有理。 聂以恒果然就跟东珠上街了,聂以恒还是双手抄兜,东珠尝试了一下,把手伸到了他的臂弯里,他并没有反驳,东珠便大摇大摆地挽着他了。 东珠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好的很。 聂以恒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总是想起来苗苗,因为和东珠的这种关系,已经近乎和苗苗当时的关系了,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男女朋友的身份上的,东珠和苗苗比较,虽然他并没有松口,当东珠的男朋友,可是聂以恒喜欢东珠在他身边的感觉,因为东珠更爱闹,更叽叽喳喳,一刻都不让他安宁,苗苗很安静,东珠让他更有一个男人的成就感,苗苗总让他觉得挫败,痛苦。 这便是两个人的不同。 去商场选衣服的时候,聂以恒问东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 东珠便说,“无所谓啊,什么样的衣服都好。你选吧。” 聂以恒以前也陪苗苗逛过商场,那时候,他穷,苗苗的衣服都非常贵,好多都是从迪拜选的,他想给她买一件,没那个实力,怕她看不上,总是藏着掖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真的自卑啊,欲说还休的,只是对那个人,舍不得。 他在摩洛哥的时候,曾经给苗苗看中了一件,想给她买的,但是邱东悦找他的,于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送给苗苗了。 聂以恒看中了一件真丝的衣服,很斯文,很知性的那种。 “这件吧。”聂以恒说到。 “这件?你喜欢这件吗?”东珠问。 “是。” 聂以恒看衣服的眼光,全都来自苗苗,苗苗曾经穿过的,他便觉得好看。 并没有更多的给女孩子买衣服的体验。 “我去试一下。”东珠说到。 东珠出来的时候,她说让服务员让给她拿小一个号的,不试了,就这件了。 聂以恒便去付款,这件是真丝的,夏天的真丝衣服,没那么贵,七八千块钱,聂以恒买下了。 “你喜欢真丝衣服?”东珠问聂以恒。 “只是觉得好看。” “跟我嫂子的眼光倒是一样。”东珠随口说了一句。 “你还有个嫂子吗?”聂以恒问。 “有的,有哥自然有嫂子。” 聂以恒便没有再问。 东珠是一个磁场极强的小太阳,把聂以恒从往昔拽了出来,聂以恒觉得,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回到家,聂以恒的妈妈快做好饭了,她今天就给东珠做的葱油饼,东珠不会,插不上手,只能在旁边看着。 “不会做吗?”聂阿姨笑眯眯地看着东珠。 “嗯,中餐做的少。”东珠坐在对面,也说到。 “会做西餐?”聂以恒的妈妈又问。 “嗯,西餐做的多。”东珠随口说。 “以前在国外生活过?”聂妈妈又问。 “嗯——”东珠含糊其辞,“以前在美国待过。” 第647章 要你整个的人 聂以恒听到妈所说,不想提这个话题,便找个别的话题。 聂以恒心里存在一种侥幸,他认为他不具有那种被两个富家女看上的潜质,如果都看上了,那他命里简直中大彩了,苗苗那样的出身,如同苗家那样的家事,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东珠不可能如同苗苗那样。 他还想着,等和东珠的感情再深深,即使东珠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事,他也不会如同对待苗苗那样,被邱东悦一说,就离开的。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原来的他,在美国,和苗苗一比,他简直一无所有。 现在,他在自己的国家,在他的故乡,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和东珠,能差到哪里去? 最坏就是资产的不对等吧?还能坏到哪? 东珠俏皮地把面粉弄到了聂以恒的脸上,聂以恒说了句,“胡闹!” 但是这句“胡闹”里,聂以恒的妈妈是听出来了,是很乐意的一句“胡闹”。 东珠吃葱油饼的时候,因为很烫,所以,她放在手里,左右换着,聂以恒便觉得她很可爱。 比起苗苗,东珠更加贴近聂以恒的心,至少聂以恒从未看过,苗苗吃聂以恒妈做的葱油饼,从未和聂以恒有过更加亲密的身体接触。 晚上睡觉的时候,聂以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因为东珠就住在他的隔壁,这会儿,东珠像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勾得聂以恒心痒痒。 有种事情,一旦起了头,就再也遏制不住。 大概十一点多,聂以恒起床了,去了东珠的房间,东珠正趴在床上打游戏,看到聂以恒,问了句,“聂中校是睡不着么?” 她说完,便攀住了聂以恒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娇滴滴地说。 聂以恒很喜欢东珠这个样子,他低声“嗯”了一句,“睡不着。” 东珠把他拉到了床上,慢慢地唇覆上了他的,便亲吻起他来。 聂以恒很喜欢东珠的吻,非常踏实,让他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这个吻,总让他想起那晚的烟花来,很美丽的烟花。 总是让他笑出来的烟花。 半夜,聂以恒从东珠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爸出来上厕所。 他爸对着他说了句,“以恒,我看你还是干脆重新买一套房子得了。” “爸!”聂以恒说了一句。 他爸没说话,自顾自地去厕所了。 第二天,聂以恒便早起上班了,东珠还躺在床上没反应,半夜才睡,很累。 下午,聂以恒下班的时候,和谭漾一起走到了楼下,看到东珠在和前台的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惹得两个前台的小姑娘笑成了一朵花。 “哟,这又是来找你的?”谭漾说到。 聂以恒朝着东珠瞥了过去,发现她正在唱主角,正说得热闹。 聂以恒走近前台的位置,对着东珠说了句,“还不走?回家!” 东珠这才看到聂以恒下班了,她对着两个小姑娘说道,“走了。” 便走到了聂以恒的身边。 谭漾低头想了片刻,说到,“以恒你几个意思?回家,回哪个家?” “我家。”聂以恒说到。 “你们俩,同——同居了?”谭漾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聂以恒没作声,等于默认了。 谭漾的这话,两个前台也听见了,都相互看了一眼,“同居了?同居了?” 东珠才不管那么多,她挽着聂以恒的腰便走。 上了聂以恒的车以后,聂以恒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忽然便侧过头来,亲吻了东珠一下,渐渐地,由浅入深的吻。 这个吻,让东珠眼神亮亮的,她说,“我原来不知道,聂中校你竟然是这么闷骚的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不过,你这么闷骚,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的。” 聂以恒说了“扯淡”,便开车了。 路上的灯光照着他的脸,紧致的脸上,又有微笑漾出来,是那种怎么都憋不住的笑,最近,他脸上的笑容好多呀。 晚上的时候,聂以恒直接没回自己的房间,便去了东珠的房间。 有些事情,原来是爸妈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现在不需要了。 昨天晚上,他去东珠房间的事情,爸妈都知道了,他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做完了以后,东珠靠在聂以恒的怀里,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这个闷骚的人,还是偷腥高手,我可是不行了,你放过我,不过么,我过几天要走了。” “去哪?”聂以恒皱了一下眉头问到。 “我姐妹儿要结婚啊,已经九月了,我得回去,包糖,帮忙做请柬,好多事。”东珠点着手指头,很认真地说到。 “流程你都熟悉了?”聂以恒问。 “嗯。” “很好!” 东珠便笑着说,“你知道了流程是想干嘛呢?想娶我吗?我的彩礼好高的。” “要多高?”聂以恒问,他的手抚摸着东珠的长发。 东珠,是一个很让人产生别样念头的女人,很快就能产生别样的念头。 跟东珠在一起,聂以恒很有安全感。 有的女人,是徒有其表,看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东珠不同,东珠招摇的外表下,有一颗很玲珑的心,聂以恒很爱这颗心,总有这样那样的花样。 东珠便笑,她仰着头想着,“可能要你整个人。” “不是好高吗?”聂以恒又问。 “你这个人难道不金贵吗?”东珠侧过脸去,对着他说到。 聂以恒便抱住了东珠,以前哪,从未有人这么说过,邱东悦曾经说过,“我们这种人——” 这句话,很挫聂以恒的自尊心,他很想问问,他是哪种人! 聂以恒的头便在她的脖颈边蹭着,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头发紧,“我的人,不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可我要的是你一辈子的人呢。”东珠又说。 “一辈子,也给你。”聂以恒的唇在东珠的唇边磨蹭,他好像还从未像样地吻过东珠的脖子,想起上次东珠的脖子,他便动了狠念,很恶劣地亲吻起东珠的脖子来,想到谭漾曾经说过的,东珠不安分的话,聂以恒便又问,“你还要别人的彩礼么?” 第648章 繁花入梦 东珠便说,“我要了你的了,还怎么要别人的啊?好女不二嫁,你不知道?” “知道。”聂以恒吻着东珠的脖子又说。 东珠临走的这几日,聂以恒日日都在她的房间里住,爸已经不说让他出去买一套房子住的事情了,都免疫了。 江乔的婚礼很快到了,东珠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了。 那一天晚上,聂以恒左一遍右一遍地要东珠。 他好像尝到这件事情的甜头了,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极有技术的人,时间长,而且,他体力极好,毕竟是当兵的出身,有时候东珠都会承受不住,常常在他身下大汗淋漓,比起裴允年,不知道厉害了多少,是那种让东珠身心都爽的感受,有人说,性爱的和谐是和爱情有关的,如果你爱一个人,性爱就会更和谐。 东珠也是在那一刻,才体会出来,她是喜欢眼前人的,很喜欢的那种,因为每当这时候,她想把自己整个人都给他。 东珠也慢慢地对聂以恒上了心,以前是先走的肾。 就是在一起住的这些日子,聂以恒身上的某些特质,区别于别的男人,有时候和她在床上的时候,那种要释放的蛮力,东珠感觉她是他的唯一一样。 东珠便想,她原本只是撩了一个人,如今,却体会到了心的靠近。 聂以恒有时候会在东珠的耳畔,轻声低吟道,“东珠,东珠——” 那好像是不懂爱的人,初次学会了爱一样,那种爱,是热烈的,而且是无法收回的。 每当这时候,聂以恒会紧紧扣住她的手,与她紧紧地十指相扣。 在东珠的恋爱史上,好像所有的人,都很认真,但是只有聂以恒对她的喜欢带着很依恋的感觉,因为聂以恒的这份依恋,东珠便更走心了,走心了,便离不开了。 以至于东珠要走的时候,心里异常难过。 那晚,聂以恒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住的,他起床后,看到东珠的房间整整齐齐,门开着,聂以恒打量了很久,仿佛从前,不过一场梦。 “东珠走了?”聂以恒的妈问他。 “嗯,走了。” “还回来吗?” 聂以恒想了想,便说,“应该回来。”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聂以恒的妈妈又问。 “可能丰城。” “不了解她的家吗?” “没问。她想说,会说的。” 聂以恒妈妈便有几分不放心,虽然东珠很讨人喜欢,但好像,聂以恒的妈妈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叫什么。 “你知道她真名叫什么吗?”聂妈又问。 “不知道。” “那你这恋爱谈得可是糊涂。” “难得糊涂吧。”聂以恒说到。 当年,苗苗的家事他了解得非常详尽,每日都在担心和压抑中度过,甚至,邱东悦找他,他才知道,那只鞋终于落下来,他甚至松了一口气,曾经胆战的心,终于死了。 但是这件事情,聂以恒的妈并不知道,并不知道他和苗苗五年的恋爱。 并不晓得,现在的聂以恒,心是少了一块了,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他现在在东珠那里,努力找寻少了的那一小块,他从苗苗那里,没有获得的部分。 可现在,东珠不在。 好像繁花入梦,梦醒了,便不在了。 东珠这次没去丰城,去了a城,婚礼要在a城举行么,江家所有的人都来了,那可是相当热闹。 江延东问东珠这阵子不回美国,在中国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情。”东珠说到。 “胡闹!赶紧回去继承事业去。”江延东说,“你哥有自己的公司,两个弟弟也不想继承,都想做自己的事业,只有你了。我不想干了。” “爸,你反正干着也跟玩儿一样,再玩几年呗。”东珠穿着那件真丝连衣裙,到脚踝的,和她往日的着装风格不大一样。 但是江延东除了掌珠,即使是自己女儿的着装,也不大在意的,没看出来。 “我干,你玩?你是这个意思吗?”江延东又说。 东珠便又笑了笑,“爸,你怎么从来不让妈做事,我也是女儿家的。” 江延东看了东珠一眼,“你和你妈的命不一样。” “凭什么我妈是富贵命,我就得是操心命?”东珠又问,“今儿可是江乔的婚礼,咱俩别聊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行嘛?我哥呢?” 气得江延东想扇人的心思都有,果然前半生,没有人能够斗得过他,现在,斗得过他的人来了。 说完,东珠便走开了,去找阿衍了,却不想,阿衍正在和裴允年聊天。 东珠便皱了眉头,怎么他也来了a城了? 哥哥阿衍和裴允年倒是两个极品帅哥,就是不知道苗锦去哪里了,应该不在大厅里,这是半岛酒店的大厅,今天这里清了场地,就为了陆乔二人的婚礼,横幅上都写着,祝陆开云先生,江乔小姐二人百年好合。 “东珠?”裴允年看到东珠过来,目光中是掺杂了各种情感的,爱恨交织,他知道那天晚上,东珠从酒店出来,便去了聂以恒家了,去干什么,都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 东珠就感觉裴允年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恶狠狠的,而又纠缠不清的。 “你怎么来了?”东珠冷冷地对裴允年说到。 “作为江家的一份子来的,你哥邀请的我。”裴允年说到。 裴允年现在恨不得一口吃了东珠,在床上狠狠地蹂躏她。 东珠跟他的时候,还是处女,一年不到,又跟了别人。 东珠不想理裴允年,去了后台。 江乔坐在那里,周晓正在给江乔整理鞋子。 陆开云站在江乔身边,江乔的手握在他的手里,江乔抬眼看着陆开云,“我怀孕了,不能穿高跟鞋啊。” “那就穿平底鞋。”陆开云说到。 今天的陆开云,是真的好帅的,和裴允年是一挂的。 但在东珠的眼里,陆开云看江乔的眼光,是宠溺而且宽容的,是对所有人都没有的宠溺和宽容,裴允年,差好多。 东珠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裴允年这种的,偏偏对聂以恒情有独钟。 第649章 怀着他的小宝宝 东珠想了好久,她觉得是聂以恒的荷尔蒙吸引了她,还有因为他身上某些的特质,尤其是在他家里住的这些天,东珠觉得,很爱他身上某些单纯的气质,有些在内心深处深藏的如同虎狼般的气质。 江乔的性格配陆开云。 她的性格,不配裴允年,她就觉得,和裴允年在一起的这一年,没什么感觉。 聂以恒是很清新,很把爱情当回事的,不同于那种生活在商界人的铜臭之气。 东珠出来几天,就已经很想很想聂以恒了。 但是,今日裴允年竟然在,这让东珠很不爽。 “我怕婚礼的话,不穿高跟鞋,不太好。”江乔又问。 “有什么?自己舒服便好。”东珠说着,就蹲下身子来,给江乔换上了红色的平跟鞋。 江乔看到东珠来了,打趣道,“哟,今日这衣服,和往日不一样啊,怎么和苗锦差不多的打扮了?” “这可是我男朋友给我挑的,我不得穿着?”东珠又说。 “都给你挑衣服了?东珠,你简直神速啊。不过外面的裴允年是怎么回事?东珠,你手上的感情线肯定乱得很。等等我扔捧花的时候,一定扔给你,看看你到底嫁给谁。”江乔说着。 “好啊,反正我的新郎不在酒店里就是了。”东珠说道。 “那你今天可尴尬了,人家可来了。”江乔笑着说道。 “操心你自己。”陆开云对着江乔说了一句。 就看到江延远从后面过来了。 江延远一身黑色的西装,特别的帅气,是那种一身正气的帅,他过来看了江乔一眼,说到,“嫁人了,会想着爸爸吗?” 江乔便站起来,攀住了江延远的脖子,“爸,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跟您说。” 江乔想起那个叫做江舟的男孩子,想起爸爸当年的不得已,想起爸妈当年的风雨,觉得她有几年时间,是愧对爸爸的,爸爸虽然不说,但是他心里该有数。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江延远在江乔的耳边说到,“你在a城住,我也会常来a城,还有——” 江延远把江乔拉到旁边,说悄悄话,“你婆婆那个老太婆,活不了几年了。” “爸~你说什么哪。”江乔嗔怒了一句。 别人若是说这话,可都是很恶毒的,可江延远说出来,半点儿恶毒都没有,反而带着替女儿出气的孩子气。 “这是咱俩的悄悄话,千万别让老陆知道了,懂了?”江延远又说。 “知道。您真是一点儿都不正经,看看二伯。”江乔又说。 “你二伯家的东珠也不省心,世界上,谁家的女儿也没我家的乔乔好。是不是,江乔?”江延远又对着江乔说了一句,接着,他扳正了江乔的身子,双臂握着江乔的胳膊,“我的女儿,也要嫁人了,时间好快。” 江乔也说了一句,“您也不老,我还年轻,是他等不得。” “是,结婚后千万不能让老陆骑在你头上,记住了!他只能替你做事。”江延远又叮嘱。 “妈呢?妈可是正经人,肯定不会说出你这种话来了。”江乔又说。 “你妈那个人,闲不住,张罗客人去了,替你搞好你婆婆,将来别给你小鞋穿。她做这个,我放心。”江延远又说。 江乔便又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以前觉得结婚了,嫁给陆开云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是这会儿,她觉得,在父母的膝下,当一个小女儿挺好的,父母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们总是什么都给你搞好,那一刻,江乔觉得,自己很幸福。 周晓今天很紧张,毕竟是江乔的大日子,她得时刻都看着点儿,表情严肃。 江逢就打趣她,“我姐结婚,你这么上心,让别人怀疑,你俩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我和江乔这么多年同学了,这种事情,我不得盯着点儿?万一出了事儿,丢的是谁的人?”周晓白了江逢一眼。 “确实很有主人翁精神啊,周律师。以后咱们就正式做邻居了,我的工厂要动工了。”江逢又说。 “那都是后话,你在你姐的婚礼上,说你自己的事情,到底是几个意思?”周晓开始和江逢斗嘴了。 江逢笑着闭了嘴,说了句,“也对。” 今天五叔家的人也全都来了,江乔看到了阿兰,阿兰也才十七八岁,不过已经考取了法国高等电影学院导演专业,好像阿兰是一个天生的艺术人才,用左手拿筷子,左右两只手都能画画,在画画方面也有着极高的造诣,好像他对什么都不怎么用心的,但是不用心,做得也比别人好,对什么都举重若轻的样子,对别人的评价置若罔闻,这么小的年纪,已经做出了好几部纪录片,有的还获得了国家的什么奖,但是阿兰对这些,从来不提。 应该说,阿兰是一个极聪明极聪明的人,又不怎么张扬,这一点,倒是和阿衍有某些相像,但是阿衍是做商业的,并且是和二伯的公司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所以,阿衍和二伯的共同话题很多。 但是阿兰,江家没有一个人懂阿兰,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做商业的。 倒是阿兰一笑起来,倾国倾城,妖孽般的魄力。 五叔不喜欢阿兰,因为他觉得江家的孩子,注定都是要走商业道路的,阿兰在艺术上的造诣这么高,也不晓得随了谁。 但是阿兰对江乔还是很友好的,对旁边不认识的人,一概不理。 对五叔的呵斥,他也不放在心上,五叔气的不得了,但是高子吟就比较护着阿兰了,但是阿兰和高子吟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亲近。 明明阿兰现在坐在一个背光的地方,可是,江乔从后台出来的时候,还是一眼便看见了阿兰,他好像天生追着光,所有的人,所有的光,都围绕着他,天生的主角光芒。 五叔和阿兰坐得很远。 江乔还是挽着江延远的手臂出场了,一出场,江乔就笑了,也不懂得什么矜持,仿佛刚才在后台,差点儿湿了眼眶的人,不是她。 而陆开云,在礼堂的那头等着她。 江乔看着陆开云,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乔感觉到他好亲切,好有亲和力,好帅。 以后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了呢,江乔心里好激动。 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小宝宝。 第650章 这件衣服,他买的? 当江延远把江乔的手递到陆开云手里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江家这个优秀的女儿从此成为陆家的了,江乔悄声在陆开云耳边说了句,“我觉得自己和你比起来,自己好矮。” 陆开云在江乔面前矮着身子,他说了句,“没事,你和孩子加起来,就比我高了。” 江乔便又笑了笑。 司仪宣读陆开云和江乔正式结为夫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开始鼓掌了。 东珠虽然坐在很重要的位置,但是她很有技巧地躲闪着为数不多的闪光灯,因为陆开云这次,清理媒体,所有的媒体都不让拍,他和江乔的结婚比较保密。 毕竟是两大首富的婚礼么。 江乔和陆开云给在座的各位敬酒,掌珠和彭懿坐在一起,两个人在婚礼开始以前聊了很多,说起江行止的事情来,毕竟江行止是四叔家的独苗儿。 掌珠说起自家的孩子,东珠不省心,看起来,朝云和望云将来都是经商的料,一家人都随了爹了。 “经商不好么?有钱。”彭懿说到,“我们家延民可是比我有钱多了。” “没点儿新鲜感。从我爸那时候开始,我两个哥哥,都经商,下一代也都经商,全是铜臭气息,我烦都烦死了。”掌珠说到,对掌珠来说,她一点儿都不缺钱,钱多到估计一百辈子都花不完,“我都产生审美疲劳了你知道吗?” “二哥还在这里。”彭懿说到,偷偷地看了旁边的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正盯着台上,看江乔和陆开云一对璧人,珠联璧合的结合。 结婚这件事情上,老三占先了,江乔嫁了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丈夫。 江延东已经听见掌珠的话了,他侧头看了掌珠一眼,“对谁审美疲劳?” 掌珠说道,“自然是对你,烦死你了。” 江延东转过头去,“烦我怎么不离婚?烦我怎么给我生了这么多孩子?” 掌珠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你强迫呗。” 江乔的婚礼结束后,阿衍对着东珠说了句,“东珠来一下。” 阿衍不等东珠回答,便一手抄兜,走在前面了,东珠从后面看阿衍,觉得阿衍走路的样子非常沉稳,极有气度的,东珠跟上了。 阿衍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东珠刚进去,阿衍就问,“准备什么时候回来接管世亨?” “你们怎么逮住我就聊这个话题?爸刚刚问过。”东珠说到。 “爸想早日卸任带着妈出去玩,妈比较矫情,又娇气,总觉得爸只顾自己的感觉,这么多年,你应该能看到,这个机会,你都不给他们吗?”阿衍又问。 阿衍的手机响起来了,是苗锦,阿衍说了他现在在几号房间,让苗锦过来。 “三个兄弟,为什么让我?”东珠问到,有抱怨。 “你那么聪明,想不到?还是你不愿意接受事实?”阿衍又说,“三个儿子,只有你一个女儿,这算是给你的嫁妆,你不懂吗?你十五岁就提出来对南非和东非的销售策略,爸自然对你不同,有意无意地教你很多商业知识,这也你看不出来?还是只是你自己贪玩。” “我早晚会回去接手的,不过不是现在。”东珠说到。 “一年前你就这么说!当了一年空姐。现在还想浑水摸鱼?”阿衍又问。 “情况不同么。”东珠说道,对阿衍,她还是比较服气的。 “还有,你现在总在潮汕干什么?赶紧回来。” “怎么我以前去哪你从来不管,这次这么关心?”东珠问。 “对潮汕有不好的感觉。”阿衍皱着眉头说道。 敲门声响起来,阿衍对着东珠说道,“别说了,你嫂子进来了。” 东珠去看门,就看到苗锦抱着江盈月要进来。 来了a城,东珠还没见过苗苗呢。 事情太多太乱,东珠一直在给江乔忙活伴娘的事情,苗苗则一直在和掌珠带江盈月,在房间里待的比较多,很少出来,于是,两个人便少了交集。 “东珠?你这个大忙人回来了,刚才你当伴娘,伴娘又很多,我也只是瞥了你一眼,我在台下你大概没看到我。”苗苗说着,便把江盈月交给了阿衍,边对江盈月说道,“宝宝乖哦,让爹地抱抱。” 阿衍随手接过孩子。 苗锦开始和东珠对话,问东珠在忙什么。 “我在——”东珠还没说完,阿衍便插话了,“她就整天玩,能有什么正事?” 阿衍看到苗苗和他的女儿,心情比单独看到东珠的时候,好多了,至少唇角是上扬的。 苗锦便笑了笑,“东珠聪明么,聪明的人,自然是贪玩的。不过东珠,你这身衣服,和我这身衣服,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东珠这才注意到苗锦的衣服,苗锦夏天大多数穿真丝或者棉麻的衣服,凉快,穿上又显得身材好,因为她总是穿这样的衣服,东珠倒真是没注意。 “是啊,毕竟江乔结婚么,我也得穿的正式点儿,老穿职业装没意思了。”东珠说到。 “不过,这样才像姑嫂么。”苗锦笑了笑,她对着阿衍说,“阿衍,来了一次a城,咱们出去逛逛啊,我估计江乔也要和老陆出去度蜜月了。找阿姨看着孩子。” 阿衍“好”了一声,又很严肃地对着东珠说了一句,“我说的事儿,你放在心上,赶紧回家接爸的班,爸想在妈面前表现表现呢,你影响父母恩爱,到底几个意思?” 说完,阿衍抱着江盈月,和苗锦出去了,苗锦边走边笑着,“别给她太大的压力么。” 东珠对着哥做了个鬼脸,想起刚才哥说的,让爸表现表现的事情,她便想笑。 她还没关上门呢,裴允年便进来了。 东珠最近一直不待见裴允年。 裴允年刚刚进来,东珠便关上门,用手指点着裴允年的脸,“我和聂以恒的事情,不准告诉别人,暂时不准告诉,若是告诉,你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在我面前,说和他的事情,东珠,你不觉得你这腿劈得有点儿嚣张吗?”裴允年双手抄兜,对东珠说到,“这件衣服,他买的?” 第651章 宁要江乔,不要千万亿 “是!”东珠说到,目光中对裴允年还有敌视,“还有,你若敢动他,你也得小心点儿,我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说到做到,若是不怕,你就试试!” “怕,我怕得很,我的夫人已经赔了,都知道你江家的二小姐,又说一不二,毒辣又霸道,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怎么敢惹?而且,你劈腿的事情,我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这显得我特别无能,当年我追上了你,所有的人,可都说我是勇士。”裴允年说到。 东珠眯了一下眼睛,“你心里最好有数!”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迟早是要接手世亨集团的,到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那个聂以恒,他能帮你什么?在床上帮你?”裴允年说到。 “我嫁给你就为了这个?”东珠问。 “我喜欢你,也爱你,爱了你这么多年。”裴允年几乎要低吼了,“你只是现在喜欢他,他年轻的躯体,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 “你倒是什么都有,可我偏偏不喜欢你!”东珠说到。 “你要想想你的使命!”裴允年喊道。 “我的使命?江家没教我要使命就要牺牲自己的爱情。谁说我江东珠离了谁,就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谁说我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必须依仗谁?我不仅要自己的使命,我也要自己喜欢的人!”东珠对着裴允年云淡风轻地说到,“别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我还能做得很好。” 好像在她,这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命题。 “东珠——”裴允年眼眸猩红,说到。 裴允年只对着东珠,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完,东珠便出去了。 裴允年坐在这个包间里,手里握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地点在桌子上。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一辈子都抓不住的女人? 江乔的婚礼结束,东珠又在a城住了几天,等到所有的亲戚都走了,她才离开a城。 江乔和陆开云度蜜月去了,两个人去了丹麦,陆开云喜欢在这里的极地钓鱼。 他在这里买了一艘游艇,两个人漂流在海上,仿佛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 早晨,江乔从床上醒来,看到床上白色的床单,还有周围落了一地的玫瑰花,没看到陆开云,往外看去,四处都是海水,这种感觉,她觉得好像到了永久。 昨夜,陆开云对她非常温柔,因为这座游艇上,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就是他俩,游艇在海上飘的并不是很快,江乔对陆开云也非常温柔。 江乔一直让陆开云轻点儿,轻点儿,陆开云并没有全进去。 但就是这样,江乔还是害怕。 “怕什么,他亲爹能把他怎样?”陆开云对江乔说到。 江乔便捶了一下陆开云的肩膀,随即攀住了陆开云的脖子,吻上了他。 现在,江乔身边并不见陆开云,她穿好衣服,起来,看到陆开云正在甲板上钓鱼,悠哉悠哉的样子。 江乔走上前,从后面攀住了陆开云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在想什么?”江乔问。 “想孩子的名字。” “叫什么?” “男孩叫陆万江,女孩叫陆千乔,怎样?能生一对龙凤胎更好。” “不错哦,你是非要让大家知道你是首富,所以,才在孩子的名字当中弄上‘千’和‘万’的吗?”江乔问。 “我想叫千亿,和万亿的,这不是把你江乔挤走了吗,所以,生命中,我宁要江乔,不要千万亿,不好么?”陆开云侧过头来,对江乔说到。 江乔承认,这下,她又被陆开云撩到了,撩得她心花怒放,越来越爱陆开云了。 …… 东珠回了a城,是十天以后了。 这段时间,聂以恒都以为她不会回来了,他每日朝着她的房间看,日日失望。 他并没有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他知道,东珠这样的人,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绝对不会像杨锦那样吵着让男人负责,这段时间的相处,聂以恒知道东珠拿得起,放得下,只有男人放不下她,她不会放不下男人。 手段狠绝,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她把聂以恒拿在掌心的速度,是相当快的,是从床上征服的他,可聂以恒承认,只有床,那是他和苗苗从未有过的接触,只有床,是他的最弱最弱的地方,第一个带他去的女人,已经占领了他的心。 东珠是从最薄弱的环节攻入的他,典型的女特工方式。 东珠走的这段时间,聂以恒沉默了不少。 那是一个寻常的日子,聂以恒下午早早回家,东珠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正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脑在写什么,她仿佛上午刚刚送走了聂以恒一样,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聂以恒的唇角竟然不自觉地又微微上扬了一下,心稳稳地放到了那里,说到,“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明他的心澎湃到高潮,可他的口气始终很淡,如同东珠一样冷淡的口气。 “今天回来的。”东珠说完,便关了电脑。 她在写世亨集团的计划书。 既然现在不能如了爸的愿望,去接手集团,她就写一写计划书吧,世亨集团这么多年的营业范围和销售半径她都知道,真的,对东珠来说,跟玩儿一样的。 东珠关了电脑,从沙发上下来,走到了聂以恒的面前,便攀住了他的脖子。 有人说,小别胜新婚,爱恋中的人,若是分开一段时间,再见,感情会升华的,因为分开的时候,会时时刻刻想这个人,尤其留在原地的人,会想那个离开的人,因为曾经共同的生活环境,因为少了那个人,便有了很大的改变。 离开的那个人的思念,或许并没有留在原地的那个人的思念更深。 正如,此时的东珠,对聂以恒的思念,其实是并没有聂以恒的思念更深的。 因为聂以恒日日上班,都看不见东珠,看不见那个张扬的,坚定的东珠。 但是东珠,因为在a城的时候,裴允年对聂以恒的诋毁,让东珠的心里,对聂以恒更多了几分的怜惜,所以,她也很想他了。 确实,在资本方面,聂以恒没有任何优势。 可东珠啊,就是很想很想眼前的人了啊。 第652章 她胜算的把握才大 东珠攀着他的脖子,便吻了起来。 聂以恒也很深很深地吻起她来。 聂以恒的爸妈看到东珠也回来了,很开心。 好像全家人,都因为东珠的回来放心了,尤其是聂以恒。 东珠回来,让他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晚上的时候,聂以恒相当生猛,做完了以后,他靠在东珠的胸前,问,“别人结婚了,你什么感觉?” “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东珠实话实说。 可聂以恒有感觉,他有种感觉,如果他不赶紧娶东珠,东珠始终会不安定。 这个女人的心,相当野。 聂以恒想借着结婚这个机会,把不了解的东珠的地方,她的家事,她是谁,都搞清楚了。 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一辈子。 而且,他和东珠要有结果的,他不想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聂以恒便更深切地吻起东珠来了。 “没感觉,要怎样才有感觉?”聂以恒问她,“非要这样?” 他一下进了东珠的身子。 东珠便转过头来,对着他说到,“你也会调戏人了?你这种小狼狗的特质,我特别喜欢呢。” 聂以恒便吻她的脖子,在她的耳畔说到,“其实,我会的很多,超过你想象。” 只是因为他和苗苗的事情,他把曾经的自己,封存起来了。 聂以恒搂住东珠的腰,啃吻她的后背。 以前他是不做,现在是老手了。 第二日,聂以恒上班的时候,东珠在家里写完了报告,没事干,想出去溜达溜达,溜达着,就走到了聂以恒的公司楼下。 东珠现在手里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就得服软,她不能和江延东闹掰,如果闹掰了,她和聂以恒的事情便没了下文,东珠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她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到了聂以恒公司的楼下,有个帅哥来问路,东珠告诉他了,告诉得还挺详细。 正好聂以恒在谭漾的办公室里商量事儿,谭漾去倒水的时刻,便看到东珠在楼下。 他对着聂以恒说,“你家东珠?” 聂以恒便站到窗口看,看到了楼下,他和一个男的站在一起。 楼层太高,看不清楚楼下的帅哥到底长什么样,但聂以恒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总之就是不舒服,有一种宝物被人夺走了的感觉。 这不是他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做“嫉妒之情”,可是这次的嫉妒之情尤其厉害。 醋在心里翻涌。 东珠上楼的时候,又和前台的小姑娘聊了几句。 前台的倆姑娘都挺喜欢东珠的。 东珠进了聂以恒的办公室以后,聂以恒抬头看了她一眼。 “刚才干什么了?”他问。 “啊,聂中校吃醋了,一定是吃醋了。”东珠似乎幸灾乐祸地说到。 “就是吃醋,不可以么?我不撩别的女人,你以后也不可以撩别的男人,做不到吗?”聂以恒问她。 “那好,那我去撩女人。”东珠说道,“前台的两个小姑娘也挺喜欢我的。” “你敢!你td的还男女通吃是吗?”聂以恒瞪着东珠说到。 东珠便笑了笑,她挺喜欢聂以恒这种血性的样子的。 “中午去不去吃大餐?”东珠问,“我在家写了一上午材料,累了,很饿。” “不去。”聂以恒低头看手里的材料。 “怎么不去?” “攒钱,要结婚。”他还在看材料,似乎是不经意的。 东珠看着他,好像憋不住的笑。 “准备娶谁?” “娶问我的那个人。”聂以恒还翻了一页材料。 东珠的心里,觉得聂以恒这种不动声色最是撩人,比裴允年的逼宫好多了。 东珠没说什么,但是笑开了花。 “但是你娶的那个人,想回家一趟,告诉一下她的父母,问问父母的意见。好不好呢,聂中校?”东珠问。 “又要走?”聂以恒抬起头来,问她。 “聂中校是说我吗?”东珠问。 “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吗?”聂以恒问。 “所以哦,刚才聂中校是对着我求婚喽?”东珠的声音是扬着的,特别动听。 东珠的声音,也非常好听呢,无端性感的那种。 “如果不答应,当我白说。”聂以恒回到。 东珠又笑了,看起来,这次美国,是不能不回去了。 东珠是两天以后走的,相比起上次江乔的结婚,这次离开,隔得时间很短。 聂以恒照例没有问她去哪,他知道,结婚的事情一旦出来,很多事情都要挑开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刀早点落下来。 东珠回美国以前,抱着聂以恒,一直说,“等我,我这次回来不了那么快。” “要多久?”聂以恒吻着她的耳朵。 “一两个月,或者更长。” 聂以恒的动作便定住了,“是不回来了?” “呵,我怎么会不回来?我不回来,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那个杨锦,可早就对你跃跃欲试了。”东珠说到。 “你只要不回来,我自然是便宜了她。”聂以恒说到。 “放心,不会的。杨锦这种段位的,还不是我的对手。”东珠说到。 第二天,东珠便收拾了衣服,回美国去了。 她只说要去机场,至于去哪,她并没有说。 她早就想好了,这次回去,接手世亨集团,运作,新官上任三把火,到时候,再跟爸提和聂以恒的事情,如果爸不同意,她就撂挑子不干,如果同意,她才会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 至于聂以恒的反应,她也想到了,他可能也会不同意。 可能东珠的身份,超过他的想象。 但是,由不得他! 东珠就这么决定了。 回美国,见了江延东。 江延东见了东珠,说道,“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的大小姐竟然主动回国了?” “是啊,玩够了,该接手事业了,一辈子总飘着,也不是个事儿,我没事的时候,写了点儿自己的计划,关于公司发展的,爸,您要不要看看?”说着,东珠拿出了厚厚的一叠材料,就是她在聂以恒家里写的。 江延东只瞥了一眼,“不看。打算什么时候接手?还是有什么事情,你要拿总裁的位子来要挟我?” 东珠便笑,“爸,瞧您说的,您可是受要挟长大的?再说了,我想要得到什么,易如反掌,我可从来不用要挟这种手段。” 江延东笑了一下,“你好像从来没少用。” “世亨集团的材料,我又重新温习了一遍,上手应该很快,你尽管带着妈去周游世界去,集团交给我,保证赔不了本,年底还能赚个盆钵。”东珠说到。 “我女儿东珠的话,我是信得过的。”江延东说到,“不过,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是不是该收敛一下?” “我也没犯法不是?”东珠又说。 “行了,就这样,明天我找律师,处理一下公司的账目,你得快点儿,你妈可是等不及了。嫌我烦了。”江延东站了起来。 “好。”东珠说到。 “好好干,未来的江总。”江延东拍了一下东珠的肩膀,说到。 “知道了爸。”东珠说了一句。 很繁忙的工作,很繁忙的手续。 东珠就这样接手了世亨集团。 这只是她的第一步,第二步,她要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样世亨才会离不开她。 这样,她胜算的把握才大。 第653章 聂先生,好久不见哦 东珠很忙很忙,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这毕竟是曾经江延东管理的公司,要想在江延东管理的基础上,有所建树,根本不可能。 东珠便另辟蹊径,想要打开阿拉伯国家的销路。 她曾经在迪拜工作过,对阿拉伯不陌生,而且,阿拉伯人,特别有钱。 以前的时候,江延东大概因为宗教信仰的问题,并没有着手去和阿拉伯人打交道,一旦有了信仰上的冒犯,阿拉伯人会毫不留情。 东珠不怕,她深谙阿拉伯人的信仰,她让销售把半径放到阿拉伯那边。 自从回了美国,她给聂以恒发过好几次微信,说她到了美国了,但是家里有点儿事,走不开,要过段时间才能够走开。 聂以恒没问她有什么事。 东珠也曾经想过,聂以恒为什么一直不问,她的家事,她的事,他一直都很少问的,好像是不放在心上,又像是太放在心上了,不敢问,他不问,她便也不问。 聂以恒还是日常地上下班,偶尔会失神。 那日,谭漾拿来一份散打比赛的招募书,对着聂以恒说到,“要不要参加?” 聂以恒看了几眼,“参加。” 反正他现在没事干。 谭漾一拍手里的参赛书,“得嘞,你得了金奖,咱们公司对外就有吹嘘的资本,这个第一名奖金还五万块呢,权当零花钱。东珠呢?你参赛她不给你助威?” “她回家去了。” “回家干什么?”谭漾又问。 “可能——商量婚事。”说这话的时候,聂以恒也是不自信的。 他害怕,如同苗苗那样的事情卷土重来。 谭漾忽然间眼睛发亮,“行啊,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不知道,等。” 聂以恒也在等,等东珠的答复。 他很怕她会一去不回。 “我家里最近也在催着我找对象呢,我老娘,只要我一天不把媳妇带回去,她非跟我决裂了不行,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了,霜降,必须把人给我带回去。”谭漾说完,绝望又夸张地坐在椅子上了。 聂以恒说到,“话说你妈为什么非要霜降?” “谁知道,不年不节的,她找不到由头,只能找一个霜降。霜降离现在最近。”谭漾冷哼了一声,对老娘的冷哼。 “你要实在找不到,租一个也可以。”聂以恒说到。 “租谁?万一租的弄假成真了怎么办?我这么有钱,被人骗了怎么办?骗了我又去骗我老娘?”谭漾特别正经地杞人忧天。 聂以恒笑笑,好像是强行挤出来的一丝笑容。 他的椅子转过去,看窗外。 “话说,你到底看上东珠什么了?你最近这情绪可不对。”谭漾说到。 “不知道。”聂以恒朝着窗外看到。 “不知道的话,帮哥哥我想想我的事情,我烦着呢,咱俩单身汉,都有烦心事。对了,散打的事情,我一会儿给你报名,你别忘了操练起来。”谭漾临出门前,对着聂以恒说了一句。 “不用练。”聂以恒回了一句。 不用练,冠军也照样是他的。 “别轻敌。” 总感觉谭漾和聂以恒今天的谈话,兴致都不高。 谭漾走了以后,聂以恒盯着窗外,他也在想,他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大概看上她如同骄阳般的明媚,一下便把聂以恒如同陷在泥沼中的心给提了出来,如今,他适应了有她的日子,对她产生了依恋,可她不在了。 聂以恒想起苗苗的时候,苗苗始终是人淡如菊的模样。 想起东珠的时候,东珠始终都是笑着的,什么都逃不过她掌心的感觉,她什么都有办法,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其实,聂以恒,很多时候,是很不自信的,东珠的这种绝对自信,让聂以恒心里很踏实。 在经过苗苗以后,聂以恒的心便如同惊弓之鸟,非常不自信。 东珠给他的这份自信,如同从缝隙里射进来的光,难能可贵。 聂以恒整个人曾经是阳光的,非常阳光的,他现在需要所有的阳光充满他。 所以,他很喜欢东珠。 聂以恒日常回家还是会看东珠的房间,她日日都不在,聂以恒心上被东珠照耀出来的阳光便再次被阴影覆盖了一层,眼看着聂以恒就要回到过去。 他便把多余的力气用在了散打上,下了班没事,会去武术馆练散打。 每次他都能把对方打个鼻青脸肿,聂以恒的散打是出了名的厉害。 东珠很久都没来,聂以恒的比赛日期就在霜降节的前一天。 比赛这一天,散打场馆里人声鼎沸,谭漾也来了。 “我说,老聂,一会儿要是赢了,人家姑娘们让你签名什么的,你可千万得给人家个面子,别摆脸子,这是提高咱们公司知名度的好方法。”谭漾拍了拍聂以恒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到。 “给姑娘签名,就能提高知名度?”聂以恒面无表情的模样。 “是不能提高,但如果你不签,大家就会问,这个帅哥是谁,你这么帅,大家肯定知道你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你是不是给我们抹黑?”谭漾说着,很正经的样子。 聂以恒白了谭漾一眼,说了句,“他妈的正反都是你。” 谭漾推了聂以恒一下,“该你上场了。” 聂以恒上场了,毕竟是从部队下来了,并且去过越南,还去维和过的人,这份经历,一般人根本想都不能想,聂以恒很轻松地赢了冠军。 他下场的时候,一边擦汗,果然有很多小姑娘找聂以恒签名。 以前的时候,聂以恒是很讨厌很讨厌应付这些的,但是,现在,因为刚才谭漾给他打了预防针,他不得已应付了。 他的字写得也特别好看。 从比赛结束,一直到结束了二十多分钟,聂以恒一直都在签字。 主要因为他帅。 他一直低头签字,并不曾留意找他签字的人。 有一个姑娘拿着一张纸,站到了他身边,“聂中校,好久不见哦。” 那种声音,一下便打动了聂以恒的心,如此熟悉,是他心中万分熟悉的人。 他抬起头来,便看到东珠穿着卫衣,戴着鸭舌帽,站在那里。 第654章 就这么骚么 聂以恒以前总觉得东珠非常强势,如今看起来,她站在那里,小小的。 聂以恒笔都握不住了,掉到了地上。 他一下抱住东珠,是那种很实在很单纯的情感,哽咽着嗓子说,“你怎么才回来?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比赛你都看完了?” 他并不顾及周遭一群爱慕他的姑娘的眼光,就抱着东珠。 东珠在笑,“聂中校,你好没羞哦,一群姑娘在看着你呢。你这么厉害,打拳的样子帅死了,好多姑娘都对你垂涎三尺,这可不好。” “让她们看吧。省得我解释了。”聂以恒说到。 姑娘们看到聂以恒竟然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并且在喜欢的人面前,还那么依赖的样子,都嘟着嘴,特别不情愿的样子。 这次的比赛,杨锦也来了,她打算偷偷地看聂以恒,她本来心里的打算也是跟东珠那样,假意让他签名,给他一个惊喜的,却不想,这招被东珠先使了。 杨锦看着聂以恒弯腰抱着东珠,东珠靠在他肩头笑的样子,心里委屈、嫉妒到要死了,东珠笑得特别灿烂。 看起来,聂以恒对东珠特别眷恋。 以前的时候,杨锦看到的聂以恒总是很高冷的模样,好像对谁都是一样的。 所以,杨锦觉得,应该是东珠自己死缠烂打上去的,她的心里是窃喜的。 可是现在,杨锦看到这一幕,曾经的自信开始崩溃,聂以恒对东珠,那么依赖啊,东珠在安抚着聂以恒的背。 聂以恒去后台换了衣服,便要回家去了,谭漾充当司机。 谭漾的车是奔驰商务车,价格不便宜的那种。 聂以恒和东珠坐在后面,聂以恒看着窗外,并不怎么说话。 又恢复了昔日的高冷范儿。 “话说,老聂,你这媳妇儿有着落了,我的还没有动静呢,要不然明天晚上,你媳妇儿借我一次?”谭漾说到。 “什么事儿,什么事儿?”东珠爱凑热闹,这事儿挺感兴趣的。 谭漾便原原本本地说了。 “这事儿,我可以干啊,我挺有兴趣的。”东珠说话的时候,挺振奋的样子。 聂以恒谴责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转过头去。 东珠的头靠向前面的座位,和谭漾聊着这事儿,叽叽喳喳,饶有兴致。 聂以恒又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到自己家呢,就让谭漾停车,拉着东珠就下车了。 “怎么着啊?几个意思?”聂以恒站在路上问东珠。 “什么怎么着啊?这不是演戏吗,演戏也不行?”东珠这次一改往日的打扮,穿的是运动休闲装,显得她的个子比聂以恒矮不少。 “结婚的事怎么样了?”聂以恒并没有看东珠,而是侧了侧身子。 “结婚的事儿,有眉目,不过得等。”东珠说道。 这多像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托词,聂以恒何尝听不出来? 他便不问了,每次面对这种事情,他是有点儿害怕的。 聂以恒没说什么,拉着东珠的手便回家了,东珠回来就好。 至少她没有一去不回,不像苗苗那样,嫁人了—— 晚上的时候,聂以恒仿佛要把东珠弄死到床上。 聂以恒的头在东珠的身上蹭,说道,“明天不能跟谭漾去,记住了?” “那可不见得。我觉得挺好的。”东珠说道。 “东珠!”聂以恒挺狠地训斥了东珠一句。 谭漾没说错,果然不安分啊。 聂以恒今天晚上几乎要把掌珠整个人都揉碎了,她抚摸着聂以恒的头发,他的头上,汗津津的,“爱不爱我?” “爱。”他说。 就这一个字,斩钉截铁。 也就是这个字,让东珠决定了,这件事情,要正式跟家里人摊牌了。 这次她是忙里偷闲回来的,公司的业务已经上了正轨,短期内超越江延东是不可能的,但是阿拉伯的业务因为以前从未有过,打开了大门,便是一大块沃土,现在阿拉伯那边有一个很大的项目,等着东珠去谈判,去签合同。 东珠决定,以此为契机,作为要挟江延东的把柄。 反正她的事情,江延东根本管不了,她喜欢上什么人,向来都是她说了算。 如果爸不同意,她就撂挑子不干,除非爸重新把阿拉伯的业务捡起来,可阿拉伯市场,爸短时间不会上手,即使上手了,也错过了签约的最好时机。 东珠就是掌握了这一点,所以才回来的,她许久未见他,她想他。 原想着只是撩拨一下玩玩,却不想,中了聂以恒的蛊。 他说“爱”的样子,很认真很认真,东珠的心很软很软。 第二天聂以恒上班以前,又跟东珠申明了,晚上不许跟谭漾出去。 东珠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聂以恒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放心的样子。 “如果去了,什么结果,你该知道。”聂以恒说到。 东珠不做声,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主意。 聂以恒心里有些气,走了。 下午回来,东珠不在,聂以恒便生闷气,不想也知道东珠干嘛的了。 他给东珠打电话,结果,东珠不接。 聂以恒又给谭漾打电话,谭漾关机了。 倒真是不安分的很,聂以恒一直在生闷气,太阳穴上一直有青筋在跳。 他的嘴唇一直紧紧地闭着,直到晚上他的父母回来,看到他一直坐在东珠的房间里,便觉得很奇怪。 他的父母,现在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甚至想着,明天要不要去店里住。 但是店里小,想着这几天收拾收拾,一直还没收拾呢。 “东珠呢?”聂妈问他。 “不知道。” “不知道?”聂妈诧异,“她不是刚回来?” 聂以恒没回答,只关上了东珠房间的门,他一个人关在里面。 过了好久,东珠才回来,刚刚进自己的房间,就被聂以恒抵在了门上。 房间里没开灯。 聂以恒说,“就这么骚么?给一个男人就勾引一个?” 声音沙哑,低沉。 第655章 谈婚论嫁了 “我怎么了?”东珠笑着问到。 “怎么了?你他妈的自己不清楚?非让我说出来?”聂以恒把东珠的脖子扣在了门上,和那天刚刚见到东珠时候眷恋的神情不一样。 那是被嫉妒逼疯了的双眼。 聂以恒是一个有身手的男人,现在东珠半点儿都动弹不得。 “谭漾的事儿?”东珠又问。 “去当别人的假媳妇儿挺过瘾的是吗?真媳妇儿不当,推诿。”他又问,“别怪我没告诉你,以后若再这样,试着点儿!” “试着点儿什么?咱俩也没结婚,你凭什么管我?”东珠又问。 “凭我是你男人,凭你不安分!” “我就吃了个麻辣烫,就说我不安分?你是怎么得出来这个变态结论的?”东珠问到。 “什么?”聂以恒皱眉。 “我刚刚吃了麻辣烫,还喝了点儿黑加仑,你要不要闻闻?”东珠问到。 说完,东珠对着聂以恒哈了一口气。 聂以恒便真的闻到了麻辣烫和黑加仑的味道。 “你少他妈的跟我搞这套。”聂以恒说到,“到底去哪了?” “吃麻辣烫,喝黑加仑,我一个人吃的。”东珠说到。 聂以恒好像吁了一口气,“若以后再敢这样吓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东珠扬了扬头,挑衅地问了聂以恒一句。 聂以恒当即便把东珠抱了起来,压到了床上,东珠感觉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他榨干了。 却不想,第二天早晨竟然是东珠先醒了。 聂以恒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双手靠在自己的脑后,目光盯着天花板,好像在很认真地想着什么。 “在想什么?”聂以恒问。 “我想回家跟我父母,哥嫂说一下,咱们两个的事情,一起吃个饭。”东珠说到。 还有十天,才是签合同的最好时机,这些,东珠不会告诉聂以恒,她的目的只想让父母和聂以恒见一面,这也是见面的最好时机。 只要见了面,剩下的,一切都好说了。 “在哪见面?”聂以恒也问。 他没想到,这一刻还是到来了,东珠好像没让他失望。 “看看吧,我是美籍华裔,可能在美国,也可能在中国,我尽量劝说他们来中国。”东珠又说。 “还是我去美国的好。”聂以恒心里咯噔了一声,终究还是没逃过美国。 但他心里想的还是:能坏到哪?最多就是资本的不对等。 如同苗苗那样的,他都挺过来了,更何况,还有东珠,毕竟东珠不是苗苗,东珠不会坐以待毙,现在的他也不是原来的他了。 “你去美国,显得你上门,你便没有那么金贵了,我让他们从一开始就重视你。”东珠说到。 聂以恒听到东珠这句话,便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的额头只是在东珠的脸上蹭着,并没说什么。 “我对美国,其实是……有点儿怕的。”他说。 “你不是在美国当过兵,怕什么?”东珠拍着他的背问到。 “很怕很怕。”聂以恒还在磨蹭着东珠的脸,很轻柔地说到,“对美国,有不好的印象,很差的回忆,我喜欢潮汕,喜欢我的家。” “那我将来,要来你的家?”东珠又问。 “如果你不来,我便克服一下,去美国吧。”聂以恒又说,“有你就好。” 东珠便又说道,“说不定哦,将来我们在中国住半年,在美国住半年。” 东珠想想江乔和老陆,两个人这几年就是多在a城,为了照顾陆开云的妈,可能过几年,就是哪个城市都待了,如果,中国和美国都呆,是不是更酷?东珠这样想着,便笑了,至少离她的目的又近了一步,不是吗? “那我要走了,回去安排一下这事儿,你等我消息。”东珠又说。 “好。”聂以恒说完,便起来穿衣服了。 穿衣服的过程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东珠,东珠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 聂以恒上班以后,东珠便在收拾行李了。 她知道聂以恒不想看到她的离开,所以,今天便离开了。 可今天离开的时候,东珠的心里忽然就很乱。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是出乎她预料的,是她解决不了的。 聂以恒的父母已经去店里了,他们不知道东珠今天走。 谭漾今天去了聂以恒的办公室。 聂以恒兴致索然地问他昨天晚上怎么关机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别提这事儿了,昨天晚上我为了躲开我妈,关机了。”谭漾说到,“一个人去山上的别墅住的。” 聂以恒其实已经知道这个答案了,他只是想再听一遍。 看起来,东珠是在跟他开玩笑,她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恶作剧。 东珠去了机场,回了美国。 她走以前,给聂以恒发了一条微信:我登机了。 聂以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恰逢看到有一辆飞机从天空飞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她还是走了,这次待的时间很短。 下午,聂以恒回家的时候,看到东珠的房间里又空了。 他总是想起东珠来的时候,突然对他说,“聂中校,好久不见”,他的惊喜。 她是他的阳光。 他也怀疑,他再次见到东珠时候,自己竟然是那样的深情,那样对东珠眷恋。 东珠啊,东珠。 聂以恒回家以后,坐在她的床上,抚摸着她的床单。 她的床单,叠的很平整。 她不过来了几天,他又乱了心神。 东珠回了美国以后,江延东刚和掌珠从非洲旅游回来,掌珠晒黑了,但是人心情很好。 想必是爸调节得好。 只要妈心情好,爸的心情便也很好,所以,今天,东珠开始谈条件了。 “爸,有件事儿想跟你说说。”东珠有点儿玩笑的样子和江延东说到。 “跟我说集团的事情,不用,知道你做的好。”江延东知道东珠的能力,向来大刀阔斧,下手不留情的,比他当年还要厉害,听说东珠上了几个月的班,每日都是西装短裤的套装,每天办公室的灯都亮到一点钟以后,和阿拉伯的关系势如破竹,就差最后也最关键的一个合同没签了。 江延东人虽然不在美国,但是什么都知道,下属跟他汇报这些的时候,他想到:不愧是我江延东的女儿,在商业上,虎父无犬女。 看起来,是真心要把集团当回事了。 “不是公司的事儿,我知道我在公司的表现,你都知道,你在公司,肯定有耳目。我也不是说这个的,我想让你见个人。”东珠说到。 “谁啊?”江延东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心情便非常不错。 “我男朋友。”东珠又说。 江延东狐疑的眼神看了东珠一眼,“你哪个男朋友?你谈了三四个男朋友了,裴允年是最后一任,我虽然对他不怎么满意,但他各方面应该是最合适的,见他?没必要!” “自然不是他,他早就是我的前任了。”东珠说到。 江延东不满的眼神看了东珠一眼,“能不能收敛点儿?你爹谈恋爱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多选择!” “爸,这次是真的,我都想谈婚论嫁了。”东珠说到。 第656章 那得穷成什么样? 江延东深切地看了东珠几眼,他突然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他原本就觉得东珠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接受世亨的,几个月过去了,东珠的目的终于出来了,东珠,非常能忍,忍常人之所不能,这么看起来,这个世上能够超过东珠的男人,也少,那个裴允年,虽然在商业上做的不错,但他也配不上东珠,而且裴允年的爱情,太狭隘。 “怎样一个人?”江延东的背朝着沙发背后靠去,慢吞吞地对着东珠说到。 “他啊?很爱我,这就够了,钱这件事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永远都赚不够,爱这件事情,却是难求。而且,他不知道我身份。”东珠似乎挺得意地说到。 “不知道你身份?看你的面相,看你的穿着,看你的包,也看不出来?”江延东又问。 “他不懂!”东珠又说。 “那得穷成什么样?”江延东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大概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挺可笑的,笑了笑。 东珠对爸的话便嗤之以鼻,“人家也不穷,只是不关注这些身外之物。” “他什么时候来?”江延东又问。 “哈,”东珠突然振奋开了,“爸你想什么呢,这次可是我要见人家的,自然得你去见他,还想让他来见你?他是中国人。广东那边的。” “所以,你这是几个意思?让我和你妈去广东见他?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东珠?”江延东问到。 “你到底想不想去?想不想让我的终身大事早日有着落?”东珠问。 开始耍无赖开了。 江延东瞥了东珠一眼,“问你妈。” 东珠便上楼了,东珠是分而治之的,跟妈说的是,他的男朋友不是一个经商的,但是散打柔道什么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原来当过兵,身体极好。 掌珠一听这个心情就不错,“他知道你身份吗?” “暂时不知道。” “若有一天他知道了和你决裂怎么办?”掌珠又问。 “我有的是办法。妈,你快去劝劝爸。”东珠摇着掌珠的胳膊说到。 掌珠便下楼了,对着江延东说,“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就去看看未来的女婿吧。” 东珠正拉着掌珠的胳膊,听到妈说“未来的女婿”,心里便生了荡漾之情。 “你挺开心的是吗?”江延东侧着身子,对着站在楼梯上的掌珠说到。 “只要和我们家这群经商的人不一样,我便觉得好,那个裴允年啊,那么强势,两个人都强势,这婚姻长不了,好像东珠的这个男朋友,对东珠是真爱呢。”掌珠又说。 江延东便看了东珠一眼,“定酒店吧。” “还有哦,哥和嫂子要不要去?”东珠又问,她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和聂以恒的事情,她觉得经过这次,她和聂以恒可能就真的谈婚论嫁了,如果聂以恒自卑,她也有办法,总之,聂以恒是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了。 “你自己问他们。”江延东无奈地说到。 东珠打电话的时候,江延东的目光盯着掌珠看了几眼,掌珠得逞地笑了笑。 掌珠知道江延东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她审美疲劳了,现在总算有点儿新鲜血液,江延东就一直想问她,是不是对他审美疲劳了,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掌珠在江延东冷血的控制中几十年,现在有点儿机会调皮任性,很开心。 阿衍说最近苗锦广东那边有一个翻译,顺便去看看。 阿衍的心里最近有些起伏不定,东珠一直在潮汕,现在又让他们去广东那边看人,他自然心里不踏实,他觉得东珠和聂以恒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潮汕人口有一千八百多万还要多,怎么可能,东珠不偏不倚地就选了聂以恒,姑嫂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一个人,这种概率几乎为零。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阿衍问。 “哥,人都要见到了,还在乎名字吗?”东珠又说。 “连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太不礼貌了?”阿衍又问。 “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介绍了,哥你就别操心了。”东珠说。 阿衍挂了电话以后,苗锦问他怎么了,阿衍便说,东珠有男朋友了,让一起去中国看看。 苗锦便笑,“看起来,东珠对这个男朋友挺重视的哦,不让男朋友来美国,反而让我们去看他,是不是盈月,你姑姑这女大外向,可是挺不像话的,是不是?你将来可不许哦。” 阿衍一直盯着苗锦,他一直告诫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东珠定的酒店就是大后天的,阿衍就算想查,时间也来不及,他有心不让苗苗去,可如果不去,不像话,而且,苗苗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即使他不让苗苗去,东珠那关也过不去,东珠的性子,别人惹了她,她一定会还回来的,而且,苗苗恰好要去广东翻译,带着阿姨和盈月。 阿衍自从有了女儿,变身为女儿奴,对很多的事情,松懈了。 最主要的,他存了侥幸心理,觉得根本不可能。 现在,好像这一劫,怎么都躲不过去了。 东珠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便回了潮汕,聂以恒的家。 聂以恒看到她,说到,“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的么?” 东珠在自己的房间里,半躺在床上,伸着一只脚,对着聂以恒说到,“来了,你不想要吗?我家里人想见见你,就明天。我安排他们来广东了,明天去广州吧。” 东珠之所以之前没有介绍双方的情况,是因为怕对方在之前就有了思维定势,到时候,即使没见过的情况下,也会脑补,聂以恒会知道她是江家的女儿,家里人也会知道聂以恒曾经当过兵,还没见面,就会有固执的成见。 东珠不想这样,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对对方有些期待的好。 聂以恒略有震惊,好像这件事情,东珠很当真,不过,她的速度倒是雷厉风行的。 “我要不要准备什么?”聂以恒忽然就不自信了,问到东珠。 “不用,你平时怎么穿的,就怎么穿,不要穿西装,穿黑t恤,军绿色的裤子,你上次在机场怎么穿,这次还怎么穿。不用买衣服,也不用给他们买什么。”东珠说到。 第657章 老天爷要玩死他 东珠现在依然记得,在机场的时候,聂以恒是怎样吸引人的,想必怎样吸引她,也会怎样吸引苗锦和掌珠,反正女人的眼光都差不多,只要把几个女人搞定,男人就好说了,东珠就喜欢聂以恒那种坚定的,目光深远的气质。 和钱财无关,和个人信念有关。 第二日,聂以恒果然就按照东珠的安排穿好了衣服,衣服一上身,整个人就特别精神,如果双臂再反扣在身后,再来一个脚分开的动作,那便是铁骨铮铮的军人血性,而且,聂以恒的目光里,还有些类似伤感的东西,东珠并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可也正因为他眼睛里的伤感,东珠才更觉得他非常迷人了。 东珠约在了广州挺有名的酒店的包间,江家总共去了六口人。 江延东,掌珠,阿衍,苗锦,江盈月以及阿姨。 聂以恒和东珠还没有去,东珠觉得,总不能让聂以恒等着他们。 她特意延迟了五分钟才进去的。 苗锦说道,“看起来东珠很喜欢这个男朋友哦。” 掌珠便笑着说,“谁说不是呢。” 江延东抬腕看了一下表,皱了一下眉头,“没点儿时间概念。” 阿衍便笑笑,“爸,东珠的个性,你不晓得嘛?估计是为了让我们觉得这个人的重要性,或许人家并不是这样想的。” 然后,东珠便挽着聂以恒笑容满面地进来了。 临进房间以前,东珠还对着聂以恒说了句,“别怕他们。” 然后,聂以恒进去,便看到了坐在主座上的江延东,他并不认识江延东,但是,有一个孩子在哭,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在哄孩子,她低头看向那边孩子的方向,其实是背着聂以恒的,聂以恒并没有看到她的面貌,但聂以恒的心里还是个“咯噔”了一下。 随后,聂以恒认出了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江行云。 聂以恒的手紧紧地便攥起来了,他心里只有一句话:老天爷在玩他,要玩死他! 江行云目光先是看了聂以恒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阿衍是一个脑子反应极其快的人,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千八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让他赶上了,苗苗还在弄旁边的宝宝,还没有回过头来,聂以恒的脸色已经泛白了。 苗锦弄好了孩子,知道已经来人了,赶紧转过头来,就看到了聂以恒。 苗锦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现在,她怎么都笑不出来了,震惊的,错愕的,难以置信的,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看见他了,东珠挽着他的胳膊,很开心的样子,聂以恒入座了,他的腿非常机械,坐下了,好像跟苗锦之间,只隔了一个东珠。 “这是我男朋友哦,聂以恒。”东珠说到,“这是我爸,我妈,我哥和我嫂子。” 聂以恒只点头,并没说什么。 “我哥开了一家小公司,我爸退休了,我妈就一家庭妇女。”东珠又说,“我男朋友很厉害哦,是一家军需用品公司的执行总裁,因为他当过很多年兵,在美国,哦?” 她侧头问到旁边的聂以恒。 “是。”聂以恒回答。 “还在越南待过?”东珠又问。 “对。” “还去维和过?去的哪个国家?” “海地。” 聂以恒一直在机械地回答,他的目光不敢看苗锦,可是眼睛的余光一直注意她。 所有和她在一起的情景都扑面而来。 以前不想,是因为故意不去想,或者说,见不着苗锦,不去想。 毕竟在一起五年。 眼睛的余光告诉他,苗锦的手局促地放在嘴的位置,然后,她的手好像一直放在自己的右耳旁边,一直,一直。 阿衍看了苗锦一眼,说到,“东珠,男朋友不错。” “我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东珠说到。 她觉得今天开局不错,至少哥表现不错,一直在说自己确实开了个小公司,养家糊口,很配合东珠,东珠心想,哥肯定是是因为看中了聂以恒,才配合的东珠啊,如果不喜欢聂以恒,哥怎么做到那么谈笑风生的? 可是,阿衍知道,聂以恒也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阿衍开得公司并不小,他本人也马上要上福布斯排行榜了,都是些厉害的角色。 所有的云淡风轻下面,是东珠看不到的棱棱角角。 苗锦好像一直低着头,在看侧面的孩子,给孩子吃一些东西。 好像期间还把筷子掉在地上了,她捡了起来。 她和东珠挨着,位置最近,东珠却是最不容易看到苗锦的表情。 中途,苗锦好像要站起来,旁边的阿衍适时地按住了她的手。 阿衍继续跟聂以恒说话,“东珠可是很喜欢你的,把我们全家叫来,就是为了商量你们的婚事,结婚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聂以恒喉咙沙哑地说了句,“一直在准备。” “在准备便好。”阿衍又说。 东珠就特别开心,一直给聂以恒夹菜。 聂以恒侧脸过来,对着东珠说,“不用夹了,谢谢。” 东珠便笑笑,不夹了。 聂以恒的余光又瞥了苗锦一下,她还在低头弄孩子。 都有孩子了—— 聂以恒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特质,可以吸引两大富豪千金。 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地位竟然如此尴尬。 如果他和东珠成了,那以后,他就要叫苗锦嫂子了。 曾经的初恋情人,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再见的初恋情人,竟然成了他的嫂子了。 这多他妈的讽刺! 掌珠好像对聂以恒挺满意的,掌珠也不在乎钱,从来不觉得找男朋友的标准是看钱,聂以恒身上有一种介乎男人和男孩当中的特质,那种特质,相当迷人。 加上又是当兵的,自有一种沉稳而成熟的魅力,体格看着就和别人不一样,而且,东珠说,他在什么公司当执行总裁,掌珠的意思,东珠将来的老公,只要不靠东珠养着就很不错了。 江延东也觉得聂以恒还不错。 这个男人虽然不像裴允年那么成功有城府,但作为父亲,江延东真不想自己女儿找一个有城府的男人,看起来,聂以恒高贵,有气质,好像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忧郁气质,性情该是执拗的,执拗也好,能够长长久久地爱一个人。 第658章 很伤他的自尊 今天大部分是东珠在说,东珠一直在弱化江家的位置,聂以恒知道,如果他不是知道苗苗嫁给了大名鼎鼎的江家,可能今日,聂以恒就被东珠骗了,东珠这是给聂以恒找自信,可如今看起来,这份自信,如此讽刺。 原来,东珠是大名鼎鼎的江延东的女儿。 曾经聂以恒想过,最多就是资产的差距,能差到哪? 现在看起来,差得太大了。 他也早该看出来,东珠虽然不走寻常路,但是她的目光中有坚定的、见过大世面的光,这种光,不是小富之家培养出来,又或许,他早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敢相信,只想和东珠走下去。 苗锦没吃完饭,便抱着盈月跟大家告别,说带着盈月出去走走,盈月估计在这里呆烦了。 她和江延东掌珠告别,也跟东珠告别了,说让他们慢慢吃。 唯独没跟聂以恒说话。 苗锦便和阿姨带着孩子出去了。 到了走廊里,苗锦让阿姨一个人抱着孩子去转转,她从这个酒店里定了一个钟点的房间,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她躺在床上,侧过身子,便开始哭起来。 她以为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从此她的世界安静了,阿衍待她很好,她想和阿衍平平静静地一辈子,有几个孩子,这样的人生,她便满足了。 可老天爷偏生不让。 苗锦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盖了盖,想着想着,眼泪便落到了枕上。 而且,刚才,自己的耳朵竟然又红了,苗锦也不知道怎么红成这样了,肯定让阿衍看见了,她不晓得阿衍之前知道不知道,东珠的男朋友就是聂以恒,应该是不知道的。 将来,她和聂以恒就是一家人,这多尴尬? 苗锦侧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想要睡觉,可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些年和聂以恒的曾经。 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一晚上,聂以恒穿着军装去学校找她,那一晚的印象尤其深刻,初恋总是难以忘怀。 她虽然后来也见过聂以恒,但不是在这种情境下,聂以恒还不是谁的男朋友。 更不是小姑子东珠的男朋友。 曾经,他和她那么好啊,如果没有邱东悦—— 可能不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爸都是同意的。 那边东珠还在兴高采烈,因为她觉得自己家里人的反应都挺好的。 吃完饭,阿衍跟江延东说,“爸,你不是要跟妈出去走走吗,你们下午出去,我现在先给你们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江延东知道阿衍有话要跟聂以恒说,毕竟是未来的大舅哥么,有话说正常。 东珠也认为正常,而且,她要趁机问问爸妈的意思。 东珠跟着爸妈出去了,一边兴高采烈地对着阿衍说到,“哥,你不用订房间了,我给爸妈定。” 说完,便簇拥着爸妈走了。 等离吃饭的包间远了,东珠悄声问,“怎么样啊?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的?” “我觉得还可以哦。”掌珠说到,“跟咱们家的男人不太一样,很清新,还挺高贵的,高贵吧,还有一种挺自尊、挺执拗的范儿,我挺喜欢的。” 东珠一听妈这么说,拍了拍江延东的肩膀,“爸,妈都这么喜欢了,你呢,什么感觉啊?” 江延东偏过头去,看了掌珠一眼,“你妈喜欢的,我偏偏不喜欢。” 掌珠也看了江延东一眼,对着东珠说,“别听他的,他嫉妒得要命。恨自己满身铜臭气息,便嫉妒人家。” “那爸妈,你们都同意喽?”东珠问。 “处一处吧,你在美国,他在中国,不过这些都不是事儿,当年我也在美国,你爸在中国,你爸不还是乖乖地来了?”掌珠又说。 “我也觉得根本不是事儿,爸不还有一架私人飞机的吗,以后我开。”东珠说到,东珠今天简直太开心了,“也不知道我哥跟他说什么呢。” “你哥?我看你哥也挺赞成的,估计就是跟他交代很多事情。”江延东又说。 东珠心里便有点儿担心,不知道哥会不会把掌珠的身份告诉聂以恒,不过哥有数,他都说自己是开小公司的了,应该也不会揭穿东珠的。 而且,家里人都同意了,剩下的,便都是小问题了,东珠不怎么介意让聂以恒知道,之所以在饭桌上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照顾聂以恒的面子。 东珠便跟着去了爸妈的房间,在爸妈的房间里看电视,等着哥的电话,心里挺不安的,东珠即使再能干,终究也只是个第一次谈恋爱上了心的姑娘。 包间里,阿衍让服务员把门关上了。 他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聂以恒,“我挺嫉妒你的,我老婆,我妹,都曾经喜欢你喜欢地要命。” 阿衍这句话是真心的,他在细细打量聂以恒,时隔一年,没变,身上那种挺拔的劲儿和一去不返的执拗,以及超乎寻常人的毅力和耐力。 聂以恒一直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军人那样,双臂放在身后,他只是微皱着眉头,他想走来着,但他知道,阿衍肯定有事找他,他便没走。 此刻,他站着,阿衍坐着,在抽烟。 “你是故意接近东珠,为了苗苗?”阿衍又问。 “不是!” “那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你怎么就单选了江家的女子薅?”阿衍问。 聂以恒低了一下头,没作声。 “你来了,苗苗走了,想必日后的尴尬,你能想到。”阿衍又眯了一下眼睛,看了聂以恒一眼。 说实话,以前,阿衍从未嫉妒过聂以恒,他觉得自己有实力,能够完全压倒聂以恒,聂以恒跟他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那时候,阿衍游刃有余,苗苗就是他的了,不过,苗苗本来就是他老婆,这是他的优势,不过,现在,聂以恒卷土重来,竟然俘获了东珠的心。 两个千金大小姐都看上了聂以恒,而且,苗苗为了他,今天又红了耳朵。 东珠为了他,竟然回来接任总裁的职务了。 这就让阿衍不能不嫉妒了。 阿衍弹了一下烟灰,问聂以恒,“你可知道东珠的身份?” “不知道。” 聂以恒说到,但是说出来,多少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意思。 江家的大小姐,能是什么身份,只这一层身份,就让他—— 但这些并不足以打垮聂以恒的,因为资产的不对等,聂以恒已经做过很多很多次的思想铺垫了,甚至想过如果再出现苗苗那样事情,他会怎么做。 东珠自信心极强,也让他每日接受阳光的照耀,他相信,绝对不会因为资产的问题,轻易分手。 “东珠是世亨集团的总裁,她是从十五岁开始,我爸就钦定的继承人选。东珠爱玩,不想继承,现在我知道了,她回来继承,不过是想要和爸谈判的借口,她选在和阿拉伯签约的前几天来见你,就是想以此为借口,如果我们不同意你,她就撂挑子不干,东珠为了你,日日工作到夜里两点,就是为了在工作上有所建树。东珠很喜欢你,我从未见过她这样,这些,你知道?”阿衍问。 聂以恒只觉得自己喉头发紧,最终,他说了一句,“不知道。” “苗苗曾经为了你,耳朵红,坐摩托车耳朵红,听不得你的名字,刚才她的耳朵又红了,你看到了吗?”阿衍又问。 苗苗的这件事情,让聂以恒非常震惊,曾经的苗苗—— “你如果进了江家,苗苗如何自处?我如何自处?你又如何全身而退?我和苗苗,女儿都有了!” 聂以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默念了一句,“苗苗。” 阿衍说完,便离开了,聂以恒一直站在那里。 聂以恒给苗锦打电话,问她在哪,苗锦说了她的房间号,阿衍说他马上过来。 苗锦说,阿姨带着孩子自己去楼下的儿童园区去玩了,阿衍“嗯”了一声,“我把孩子让阿姨抱过去,给爸妈看。” 苗锦连个“再见”都没有说,便挂了电话。 阿衍进了房间以后,看到苗苗侧躺在床上,枕头上很湿,想必刚才哭过。 这时候的阿衍,有一股怒气冲向喉头,都说过去了,过去了,可那个人一出现,还是成了这个样子,尤其,聂以恒以这种身份出现——准妹夫。 阿衍上了床,苗锦便侧了一下身子,朝着那边了,不理阿衍。 “我并没有想和他怎么样,只是,他出现了,我心里难过。我们俩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过不来。”苗锦说道。 她并不知道刚才阿衍已经跟聂以恒聊过了,毕竟她提前退席了。 阿衍轻柔地捏了一下苗锦的耳朵,“耳朵也红了?” 苗锦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耳,良久才说,“也曾经想过,有一日他会娶妻生子,但都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从来没想过是这种结果,从来没有——,日后我——” 苗锦想说,“日后我怎么和他相处”。 阿衍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只是把苗锦的身子扳了过来,便在她的唇上吻起来,和她十指相扣。 苗苗边被阿衍吻,边掉泪。 阿衍突然间明白苗苗为什么耳朵红了,只要聂以恒有了变故,她的耳朵就红,毕竟在知道了聂以恒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苗苗的耳朵已经不红了。 可能若聂以恒和别人好,苗苗的耳朵也不红,可聂以恒,不偏不倚地,和东珠好,阿衍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阿衍的脑子里有很多的念头,他在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自私? 东珠喜欢的人,他给拆散了。 他就是要拆散聂以恒和东珠,刚才他的话,虽然没有一句虚言,他也没有曾经说过一句让聂以恒离开东珠的话,但是苗苗耳朵红这件事情说出来,聂以恒就得自己衡量了,如果他进江家,他等于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继续虐苗苗,同时让无辜的东珠受伤。 否则,骄傲如阿衍,怎么会把苗苗为了聂以恒耳朵红的事情说出来! 他自己也不想说出来,很伤他的自尊! 第659章 如今她真的有女儿了 阿衍吻苗锦的时候,就想起来江乔结婚的时候,东珠穿的那件衣服。 东珠叫嚣着这件衣服是男朋友买给她的,所以,即使她没有亲口对阿衍说过,也传到阿衍的耳朵里,那件衣服,明明是苗锦的穿衣风格,阿衍只怪自己大意了,总觉得女儿都有了,可谁知道苗锦竟然又红了耳朵? 可是不大意怎么办? 有些情劫是命中注定的,躲不开,自己也跑不掉。 似乎命中注定聂以恒和苗苗命里的情缘未完。 以前的时候,阿衍听过一种说法,如果你不想和某个人的情缘尽了,心里一直想着某个人,即使和那个人远隔千山万水,也有再相见的一天。 阿衍不晓得,到底是苗锦不想和聂以恒散了,还是聂以恒不想,如今,他们竟然再见到了,东珠只是一条红线,又把两个人穿起来了。 以前那些试图忘掉的事情,那些已经看开了的事情,那些因为婚姻努力都在克制的事情,以为两个人永远不见面了所做的事情,可能因为两个人见了,很多的事情便都绷不住了。 阿衍还不知道,聂以恒最后见到苗苗的情形,是他自己吐了血。 阿衍便狠命地吻苗锦,把苗锦的唇也咬破了。 苗锦吃痛,推开了阿衍。 苗苗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每当苗锦这样眼泪汪汪地看阿衍的时候,阿衍的心便也软了。 阿衍侧躺在床上,狠心地不去看苗锦。 这是聂以恒刚刚进入他们的生活。 那五年的时光,阿衍好嫉妒,好嫉妒。 如果不是因为邱东悦从中作梗,可能她和聂以恒就成了。 走到这一步,都是两个人不得已的选择,苗苗不得已,聂以恒也不得已。 都想和现在的人过好,可对方一出现,又乱了分寸。 虽然苗苗很爱阿衍,但是心里可能永远都记得聂以恒。 如今,聂以恒又要以准妹夫的身份进入江家。 可能苗苗接受不了的是这个。 以前苗苗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阿衍,那是因为聂以恒在海地维和,聂以恒是单身,苗苗被阿衍吸引,现在聂以恒有了女朋友了,苗苗便绷不住了。 看起来,她还是芥蒂。 她也可能因为结婚了的关系,不会有过激的举动,可阿衍不想看到苗苗再陷入到聂以恒的沼泽里,明明聂以恒最后的消息是:他复原,回到潮汕了。 剩下的事情,阿衍不知道,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再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现在,他回来了,带着新的恋人东珠回来了,所以,苗锦的耳朵又红了。 往后两个人的关系,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好玩不过嫂子! 阿衍去洗澡了。 洗澡以前,东珠给他打电话,问和聂以恒谈完了没有。 阿衍说谈完了,他已经回房间洗澡了。 阿衍打电话的时候,侧头看了苗锦一眼。 苗锦还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沉浸在什么事情当中。 阿衍又咬了一下牙。 “哥,你都跟他聊的什么呀?”东珠问。 “能聊什么,就是聊你的事情,让他以后好好对你。”阿衍说道。 东珠便特别兴奋,“谢谢哥。” 这可是东珠为数不多的叫“哥”的时候。 东珠从爸妈的房间里去了包间,刚才哥说聂以恒还在包间。 果然还在,他一直双臂放在背后,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东珠过去便抱住了他,双手便攀住了他的脖子。 “聂中校,感觉如何啊?”东珠笑意盈盈地问到。 “不错。我和你哥聊得挺好的。”聂以恒想到阿衍说过,东珠为了他,每日工作到凌晨两点,这些,东珠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也都从来没有跟他诉过苦。 聂以恒更深地揽了揽东珠,说道,“谢谢江总为我付出这么多。” 东珠便说,“我哥都告诉你了吗?” “我都知道了。” 其实并不是阿衍告诉,是聂以恒老早就知道江家的情况。 只是万万没想到,东珠是江家的女儿。 “我其实并没有觉得我们俩有什么不对等的,是我追的你,自然要多付出一些。我是怕你有什么。”东珠说到。 这好像是东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的,挺深切的,不开玩笑的。 “我没什么。”聂以恒听到东珠如此说,便心里发热,邱东悦的话又在耳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许你现在不觉得有什么,等十年以后,你就看到区别了,爱情饮水饱,都是空话。” 聂以恒觉得,邱东悦狭隘了。 聂以恒的头在东珠的脸侧蹭着,有东珠在,那种情况便不可能。 毕竟东珠和邱东悦出身不一样,邱东悦当回事的事情,东珠根本不放在心上。 聂以恒在轻吻着东珠的耳朵,可吻着吻着,便又想起,阿衍曾经说过的,苗苗为了他红了耳朵的事情,聂以恒本来吻东珠吻得很投入的,可是现在,忽然就没有那么投入了。 他原来想的,最好不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可如今见了,以后时时都会见,他还要叫她一句“嫂子”。 聂以恒忽然就心里很乱。 “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东珠问他。 “好。”聂以恒说道,他的手和东珠十指相扣,两个人坐电梯下楼了。 在大厅里,东珠看到了阿姨,阿姨抱着江盈月,匆匆忙忙地要上楼。 东珠便笑,说到,“等一下,让我抱一下孩子。” 说着,东珠便抱过江盈月,孩子面朝着聂以恒,“看,我是姑姑,这是准姑父哦。” 聂以恒侧头看孩子,心里又翻涌起不一样的情感。 苗苗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他知道。 不过曾经,他们讨论的是他们生的女儿。 “叫聂什么?”当时两个人讨论,阳光而又很坏的聂以恒说到。 “女孩的话叫聂士成,女孩叫聂诗吟,怎样啊?”苗锦说到。 “不错,你有文化,你起。”聂以恒在苗苗的身边。 如今她真的有女儿了。 如果当初他就知道两个人是这种结局,还会不会那么兴奋? 第660章 苗苗小心 江盈月长得自然是极好看的,毕竟苗苗长得那么好看,而且孩子的爹也那么好看,好像这个孩子还有江家的大长腿。 聂以恒看着孩子,并没有如同东珠那么兴奋,所有的前尘往事扑面而来。 聂以恒跟东珠逛了一下广州,又想起那次两个人来广州开会翻译的事情,聂以恒的心从苗苗那里离开了,心情便好了不少。 东珠如同骄阳,照得所有的黑暗都不见了。 两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苗锦和阿衍两个人从酒店出来,好像也要出去。 苗锦挽着阿衍的胳膊,她努力营造自己脸上的笑容,说到,“我刚才因为弄孩子,提前离开了,没有和你们一起吃饭,很抱歉。” 东珠说到,“没事,来日方长,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很多。” 苗锦又笑了笑。 本来苗锦在和阿衍一起下楼,东珠和聂以恒上楼的。 因为刚才说话,两对人离得都特别近。 苗苗说完,便对着阿衍说,“我们走吧。” 两个人刚要离开,苗锦好像脚下一个不留神,差点儿踩空了楼梯,一个趔趄,身子就往下摔过去,阿衍适时地从后面抱住了他,双手揽住了她的后背。 聂以恒在苗苗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手伸给了苗苗,本能地说了句,“苗苗小心。” 阿衍皱着眉头看了聂以恒一眼。 苗锦的手赶紧从聂以恒的手里拿出来,说到,“没事,谢谢,阿衍,你把我的小名也告诉别人,估计人家现在还不知道我大名呢,你好坏呀。” 嗔怪的眼神看了阿衍一眼。 “又是我的错?我忘了介绍你的大名了,现在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夫人,苗锦,小名叫苗苗,也是孩子江盈月的妈。”说完,阿衍看了刚才错愕的东珠一眼,不过,幸亏苗锦的反应够快,解释了聂以恒说的“苗苗”。 阿衍和苗苗走了,是苗苗接受翻译任务公司派的车。 上车以后,阿衍和苗苗都坐在后面,苗苗的手反扣住阿衍的。 阿衍目光朝向窗外,不说话。 东珠和聂以恒往酒店大厅里走去,“就那么会儿的功夫,我哥都说我嫂子了?说什么了?” “就说苗苗是个翻译,这次来广东是有翻译任务,说了你的事情,没说你嫂子叫什么大名,我也没方便问。”聂以恒说到。 东珠只是“哦哦”了两声,可她怎么感觉,聂以恒和嫂子早就认识了? 那是认识许久的感觉,在心里许久的感觉,聂以恒叫“苗苗”的时候,那种劲儿,东珠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可东珠没多想。 这顿饭以后,掌珠和延东就准备回美国了,阿衍和苗苗在广东有任务,暂且没回,东珠和聂以恒回了潮汕。 苗苗一直在忙碌,再也没提聂以恒和东珠的事情。 江延东和掌珠坐在飞机上,两个人在聊天。 “你是不是一直就喜欢聂以恒这种人?看起来又清高,又深情的模样。”江延东问掌珠。 “没错。”掌珠回答。 “所以,当年选择了延远,选择了陆越泽,唯独没有选择我?”江延东问。 东珠一直看着窗外,“可以这么说。” “那为什么当年选择我上床,不选择别人?”江延东又问。 “选择你是因为少年不识愁滋味,为了好玩;没选择别人是因为——因为怕你了,不敢。”掌珠又说。 江延东的面色似乎缓和了一下,“为什么怕我?” “你自己长什么样,你不清楚吗?你怎么对付别人的,你不清楚吗?我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掌珠挺执拗的,就是不说实话。 “如果现在让你选择,你怎么选?不是对我审美疲劳了吗?”江延东又问。 “可能,我早就跟着陆越泽跑了。”掌珠说到非常违心。 她又矫情又高傲,极少放下自己的骄傲,说心里话。 江延东那么高大威武,那么骇人地冷静,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面目,哪个女人看了不心动啊?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又如何不心动? 她不过是在江延东面前作,言不由衷,让江延东生气,让江延东表达爱她。 她很喜欢听江延东说爱她的话。 他那种男人,说出来这种话,因为嫉妒而动容说出来的话,是柔情万千的。 果然,下一秒钟,江延东就钳住了掌珠的手腕。 “怎么了?”掌珠转过头来看着江延东。 “回家了我再收拾你!”江延东咬牙切齿地说到。 怎么收拾,掌珠知道。 …… 因为父母答应了,东珠便放下心来,在潮汕好好地和聂以恒玩了很久。 东珠还跟聂以恒说,“想不想娶我哦,如果娶,现在就要开始弄彩礼了。” 东珠是开玩笑的口气。 聂以恒很深切地看着东珠的眼睛,“想。如果娶了你,跟我来潮汕吧?” 东珠便眼睛发亮,“那自然可以,中美距离不是事儿,最多我在丰城工作,我接手江氏集团,我现在手里还有把柄,若我爸不同意,我自然让我爸知道我的厉害,你也跟我去丰城啊,丰城很漂亮。” “东珠。”聂以恒的额头拱着东珠的额头,在轻轻地蹭着。 从未有一个人这么为了聂以恒,放弃这么多的东西,荣华富贵,说他金贵。 聂以恒的心是火热的,很滚烫,不像和苗苗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脆弱,那么不踏实,好像和苗苗在一起,等待的便是分手,和东珠在一起,是等待结婚。 和东珠在一起,心里每天都是希望,和苗苗在一起,每天都是失望。 可是聂以恒现在知道了,苗苗曾经为他红耳朵。 这让聂以恒的心里非常愧疚。 五年的情感呢,纵然见不到了,可心里还是愧疚。 那是刻骨铭心的初恋,如同在心底的沟壑,如今外面的那道赤裸裸的伤痕已经没有了,可心里还是有一个地方是空着的。 所以,聂以恒将来不想去美国,不想面对苗苗,在饭桌上不敢看苗苗。 东珠在聂以恒的家里又住了几天,聂以恒的父母知道聂以恒已经去见过东珠的父母了,他们对东珠都没有意见,只要两个人孩子定好了日期,就可以张罗婚事了。 东珠在潮汕待了几天,便回美国去了,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东珠回美国的时候,阿衍和苗苗也回美国了,除了那次初初见到的那次震撼,苗苗并没有和阿衍提过什么,好像那不过是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从广东回来的时候,东珠也刚从潮汕回来。 是阿衍听说东珠从潮汕回来了,特意过来的。 苗苗没说什么。 东珠又去跟江延东谈条件了,“爸,我和聂以恒你也看到了,也同意了,恋爱不能谈得时间长了,谈时间长了,是结不成婚的,我打算结婚了,想搬到潮汕去住,我想接手江氏集团,这边的事情,我不打算接着干了。” 第661章 为你心动 “东珠!”江延东生气地从口中念叨出了这两个字,“你他妈的当接管家族企业是闹着玩的是吗?我本来对聂以恒印象不错,如果他让你做出这种不明智的决定,我要考虑你们是否在一起了!” “爸,您能不能稍微冷静一下?您在美国还有两个儿子,您可以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来接手,我接手江氏好了。”东珠好像很气愤。 苗锦一直坐在沙发上听着,并不发表意见,只是心一直提着。 “你若是想回国,别想别他在一起!”江延东气哄哄地说到。 他刚哄好了掌珠,东珠又搞这一套幺蛾子,幸亏他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女儿多了,非气死不行。 “这事儿你别想,除非他来美国!”江延东放下了最后的话。 江延东有自己的私心,纵然东珠和她妈一样任性,但东珠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他不想将来东珠走远了,东珠虽然任性,但是讨人喜欢,并不是那种让人生死气的不懂事的女儿,相反,东珠很贴心,常常能够看透江延东的心,一下能够说到江延东的心坎上,是江延东的宝贝。 所以,他绝对不放这个女儿,唯一的女儿。 掌珠也在劝慰东珠,“东珠,别惹你爸不高兴。” 东珠便不开心。 这件事情,阿衍和苗苗并没有插话,阿衍看了苗苗一眼,苗苗知道,但是她并不看阿衍。 苗苗因为聂以恒重新回到了她的生活里,心情落寞。 连同从广州回来的,还有好多年少的心事。 生命中没有那么多如果,她知道,她这辈子的良人就是阿衍,聂以恒的心上人是东珠,他和她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谈了一场漫长、却伤筋动骨恋爱。 爱过了,也散了,不过那个人再次出现,她心里有些不同的想法是真的。 那日,她回了自己的父母家。 苗苗现在跟阿衍学的,爱看体育竞技类的节目。 不过看着看着,她的心思就去了别处了,抱着抱枕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东悦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还记得聂以恒吗?”苗苗问。 邱东悦怎么会不记得聂以恒,简直是记得刻骨铭心。 为了这个人,苗苗身体落了很多的后遗症,苗盈东不待见她。 “记得,怎么了?”邱东悦又问。 “他和东珠好了,前几日见了,心里觉得难以接受,很难以接受。我以为,我的生活再也没有他了。”苗苗说到,“东珠前几日跟爸说,想去潮汕住。” “她知道你和聂以恒从前的事情吗?”邱东悦很紧张地问。 “应该不知道,东珠很正常。”苗锦说到。 邱东悦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世界怎么这么小?聂以恒找谁不好,怎么就找了东珠?是故意的? 苗苗在家里缓了缓心情,便回了自己的家。 东珠跟爸有句话说得很对,恋爱谈的时间长了,是结不成婚的。 正如那时候的苗苗和聂以恒,瞻前顾后,根本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不过想过生孩子的事情,那时候啊——苗苗想到那时候,便挺想哭的,总归是初恋么。 怎么一想到那时候,就那么伤感,伤感到心好像在醋里泡着,不能承受。 又想起那日聂以恒说“苗苗小心”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他就常常叫她“苗苗”“苗苗”的。 写在聂以恒胸口的字,她没有看见。 但是那日苗苗解释了阿衍没跟聂以恒说她小名的事情,她也是真的怕聂以恒在东珠面前尴尬,怕东珠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尴尬。 看起来往后的尴尬,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聂以恒也决定,以后去潮汕,离开他们。 苗锦这些天不痛快,阿衍也不痛快。 苗锦回家便给阿衍做饭,这些天,她特意没做葱油饼,生怕阿衍会触景生情,有了不好的联想。 以前她给他做葱油饼,对阿衍来说,是对聂以恒的打击。 现在,大概是对阿衍的打击了。 风水轮流乱,今日轮到阿衍遭虐了。 苗锦想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想想阿衍,便笑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阿衍和苗锦挨着。 孩子今天下午七点钟开始睡觉,现在还没有醒。 “心动了?”阿衍问苗苗。 “为你心动。”苗锦很正经地看了阿衍一眼。 阿衍盯着苗苗,“他回来了,不去抢?” “我如果想抢,不会早抢,非等东珠动手再抢?”苗锦便说,“你在我眼里,独一无二,我只是不能接受,他突然变成了这种身份,无法想象日后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那我做做爸的工作,让东珠去潮汕?”阿衍说到。 苗苗边吃饭,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过了,世间的一切都是平衡的,曾经,你抢了我,现在,他便抢了你的妹妹,可能他并不知道真相,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曾经你虐他,如今他虐你,冤冤相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参与了。东珠自有自己的安排,我妈——” 苗锦想说,邱东悦也是别人硬安排给爸爸的,可是最终,两个人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相爱,这是遗憾。 现在的苗锦,有些看透了生命的感觉,这便有点儿绝世名伶的意思了。 非常透彻。 直到这一刻,阿衍的心才真正放下来,聂以恒再次出现带来的危机,基本降低了,苗苗和阿衍还和日常一样,只是苗锦的心里有个坎儿,总想知道东珠最终的决定是去哪。 这件事情,虽然苗苗和阿衍没有什么动静了,但是有个人,坐不住了,那个人便是邱东悦。 她去了潮汕,找到了聂以恒。 曾经他入伍注册的信息上,填的便是自己家在潮汕的地址。 那是一个清晨,聂以恒从家里出来,便看到邱东悦站在楼下。 邱东悦个子高,长相好,气质也不错,曾经就是她,把聂以恒的生活推入了地狱,聂以恒看到她,竟然周身发冷,感觉昔日重来,东珠带给他的光芒,悉数不见,他甚至昨天晚上,想了好多和东珠结婚的细节。 他知道邱东悦是来找他的,曾经和苗苗恋爱的时候,被她一手阻拦,聂以恒想知道,他现在和东珠谈恋爱,她又来干什么? “找我?”聂以恒一手拿着车钥匙,还是穿着黑t恤,还有军绿色的裤子,整个人挺拔而健硕,又有点儿忧郁,邱东悦连他的性格都改变了。 “是,找你。我从美国来,就是为了和你说几句话,听说你现在和东珠谈恋爱了,你和苗苗的过去,东珠知道吗?”邱东悦问。 聂以恒心里便有几分气愤,以前因为她是苗锦的妈,对她有几分长辈的尊敬,但是他和苗苗,终究是因为这个女人散了的,现在,他对她,恨居多。 “不知道!”聂以恒微皱着眉头,“不过是以前的一次恋爱,需要知道吗?” “我怕东珠会知道,这很影响苗苗和东珠的关系,毕竟是姑嫂,我怕她们以后相处起来会有膈应,东珠的性子,苗苗肯定不是对手,我这是一个当妈的心,你能理解吗?”邱东悦说道,“我这次没想阻挠你,只是想让你保密,好吗?聂以恒?” 聂以恒又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好。” 说完,他便上了自己的车,走了。 有生之年,如果有可能,他想和东珠在潮汕,在他的家乡,度过余生。 想必,东珠身上的光芒那么绚烂,他早晚有一日,会和以前一样的。 他也不想让东珠知道以前的事情,曾经,他那么那么爱苗苗,把她的名字绣在了胸口,可能是初初谈恋爱吧,把一切都看得比天大。 那时候,他的确把苗苗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要。 相比较,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为东珠做。 相反,是东珠为他做的更多。 和初恋比起来,这次恋爱更冷静了,他付出的也更少了。 第662章 曾经的梁祝 美国,裴允年的办公室里,他详细听着下属的汇报。 本来他在低头写字的,听到“聂以恒,苗锦”的名字,竟然忍不住抬起头来。 “够劲爆,和嫂子,五年,把苗锦的名字写在胸前?”裴允年笑着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他怎么不知道,早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想必东珠不会传出来结婚的事情。 裴允年的背往后面靠了靠,对着下属说,“速度太慢!” 下属低了一下头,“这些事情,查出来很不容易。都好几年了,而且好多事情也只有当事人知道,我是辗转了好久,才查出来的,也包括去了那个衬衣店,找了这个人的弟弟。” 裴允年想了想,这件事情,他不能说,他说了,他就是得罪人,他还想和东珠在一起的,不能自绝后路,找谁最好呢?找杨锦最好。 他在潮汕的时候,就听说,杨锦为了聂以恒,动了此生不嫁的念头了。 想必妒念,想和聂以恒在一起的念头,会让她破釜沉舟的。 裴允年便去了中国,找了他认识的一个人,姓赵的,给了他五百万。 姓赵的盯着裴允年,问到,“裴总,这是几个意思?” “给你的。”裴允年说到。 五百万对裴允年来说,不过几分钟的收入,不过对眼前这个人来说,可能得奋斗好多年,所以,这个姓赵的眼睛里就放光了。 “裴总有事?”姓赵的又问。 “我让你用这五百万买个基金,存入潮汕的分行,这个银行里有个叫杨锦的姑娘,你只需要告诉她一件事情,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裴允年说到。 姓赵的狐疑地问到,“贩毒的事情?” 裴允年便哈哈大笑起来,“我有那么违纪违法吗?我的钱赚得可都是干干净净。” 姓赵的便又尴尬地笑了笑,“是我小人之心了。” “不过让你告诉杨锦一件风花雪月的事情,她很想知道的,你假装不在意,告诉她就好,你一下存入五百万的基金,就是大客户了,杨锦会接待你。她不接待你,你就指定她接待,反正客户是上帝,她会去接待室接待你,你就当做不经意地告诉她这些,闲聊一件事情。”说完,裴允年就开始讲。 裴允年的语言极有感染力,讲到动情处,连这个姓赵的都要哭了。 把聂以恒和苗锦的曾经,描述得如同梁山伯祝英台,这个悲情故事,让姓赵的都感动死了。 “这是真的吗?男孩把女孩的名字写在胸口的衬衣上?鲜血染红了衬衣?”姓赵的问到。 “那还有假?” “能拍连续剧了,这两个人最后真的分开了?”姓赵的想问这个聂以恒和这个苗锦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两个人。 “分开了,苗锦嫁人生子了,聂以恒还没有,哦,不过,这个聂以恒后来又跟东珠好了。”裴允年说东珠的时候,口中是得不到的表情,和想笑又不肯笑的狠样。 “东珠又是谁?”姓赵的问。 “东珠?说来好笑,这位东珠啊,就是苗锦老公的亲妹妹,你说这尴尬不尴尬?曾经深深爱着的两个人,同一屋檐下,估计也绕不过瓜田李下。也不知道这个聂以恒找东珠,是不是要报复?报复苗锦结婚生子,不让她痛快。”裴允年笑了一下,这个疑问是他心里的真实疑问,他真的不知道聂以恒到底是什么目的。 当然东珠勾引人的功夫除外,裴允年知道,东珠的床上功夫是极好的。 说不定东珠和聂以恒是真爱。 不过,怎么可能呢? 一个根本都不会爱了的人,一个爱玩成性的女人。 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都是一本糊涂账。 说聂以恒彻底忘了苗锦也有可能,不过裴允年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曾经历生死,好像苗锦还为聂以恒红了耳朵,这是本能的反应。 裴允年觉得,这次胜算应该很大,他没有回美国,他要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姓赵的果然就去了杨锦所在的银行了,他点名就是找的杨锦。 面对五百万的大客户,杨锦自然是笑脸相迎的,果然去了贵宾室。 杨锦一边在电脑上给姓赵的做风险分析,一边随意聊着,笑意盈盈的模样。 说着说着,姓赵的便说起现在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的事情,这点杨锦只是笑了笑。 她赞成,所以,她才非聂以恒不嫁么,虽然现在看起来,几乎没有希望了。 “当然了,也不一定,前几天,我听人讲了一个故事。”姓赵的又说。 “说来听听。”顾客就是上帝,面对上帝的话题,杨锦自然要洗耳恭听。 而这个姓赵的,是收到裴允年授意的,自然会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这上面扯。 他就讲了聂以恒的故事了,和苗锦的故事,还特意说了,现在的苗锦,想到聂以恒,耳朵就会红。 杨锦一直在敲电脑的手,就停下了。 她一直就觉得聂以恒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原来竟然这么有故事,而且,故事这么悲情,怪不得,他的脸上,是谁都打不开的笑,好像永远都沉浸在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杨锦问。 “我有个朋友,原来和聂以恒是战友,从美国到越南,到摩洛哥,见证了聂以恒从一个阳光活泼的人,变得沉默寡言,落在过去,怎么都出不来,也是可怜,非常可怜。”姓赵的摇了摇头,他可怜聂以恒也是真的。 裴允年只是给他讲了这个故事,并没有对这个故事进行任何的褒贬,就是很中性地在说,按照裴允年的授意,原原本本地把这个故事讲给杨锦听了。 “可是啊,后来,”姓赵的话锋一转,“这个聂以恒跟东珠好上了。” “东珠?”杨锦不认识苗锦,却认识东珠。 “是啊,你知道这个东珠的身份是谁吗?她就是苗锦的亲小姑子,这就有意思了,也不知道聂以恒找这对姑嫂意欲何为?报复苗锦吗?”姓赵的又笑笑。 杨锦皱了皱眉头,心想着,怪不得上次,相亲的时候,聂以恒最后问她叫什么名字,因为知道了她的名字,所以,他的步伐便停下了。 第663章 他很不平衡 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她的名字好听,也并不是聂以恒对她有任何兴趣,只是因为她的名字中的“锦”字,是那个女人名字中的“锦”字。 如果不是杨锦那么那么喜欢聂以恒,她几乎就要为聂以恒和苗锦的故事抑郁了,好感人啊,这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爱了五年,那个女人却结婚生子了,不过也是造化弄人,如果不是聂以恒诈死,说不定两个人就真的成了啊。 世间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缘尽情未了,爱而不得。 杨锦真的要感谢邱东悦。 杨锦认为,很明显,聂以恒和东珠,就是为了报复苗锦的。 她认为,聂以恒那种人,这一辈子是不大可能再爱上什么人的。 竟然和东珠,这是有多巧合? 杨锦想到东珠在聂以恒家里的嚣张样儿,便觉得东珠就是个笑柄。 是聂以恒用来报复苗锦的笑柄。 杨锦笑了笑,看起来,她还是有机会的么,只要东珠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知难而退的,杨锦又看到了希望。 “杨小姐,做好了吗?”姓赵的问到。 “这就做好了。”杨锦心里非常开心,知道聂以恒从苗锦结婚开始,心就容不下任何人了,东珠就是个工具,实在太令她高兴了,还有,五百万的客户,她的奖金就得有多少? 在姓赵的去找杨锦的时候,裴允年去找聂以恒了。 裴允年知道东珠接手了世亨集团,无论是从才情还是从相貌上,东珠都是唯一一位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女人,而且,裴允年对东珠来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让裴允年对东珠刮目相看,自然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原来裴允年是特别自信的,他以为东珠对聂以恒,就是玩玩,东珠爱玩,他知道,他放任她玩,却没想到,竟然玩着玩着要结婚了。 裴允年并不晓得这里面有没有聂以恒的蛊惑,因为只要结婚,才能更深切地刺激到苗锦,聂以恒破罐破摔,估计这一辈子不结婚也无所谓,不过和东珠,自然要快点儿结婚的好,裴允年当然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能让东珠无辜当了牺牲品。 他认为,他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东珠。 裴允年的车停在聂以恒家的楼下,早晨聂以恒一下楼,就看到裴允年了。 聂以恒想,最近闲不住的人怎么这么多?又来了一个找他的。 “聊聊吧,聂中校。”裴允年把烟蒂踩灭在脚上。 这是他第一次很认真地看聂以恒。 聂以恒的身上,没有任何铜臭的气息,浑身是军人威风凛凛的劲儿,即使没穿军装,可也能看到那种气势和气魄,威武不能屈,看着身材特别好,有一种鬼神都怕见的正义凛然,这种气质,极少人有。 想必也是这种气质,吸引了苗锦和东珠。 裴允年在尔虞我诈的商场待习惯了,整日见到都是城府很深的人,如今见到聂以恒,一身正气和贵气,他好像是最不怕阳光的那个人,可他自己,偏偏缺少阳光,这多矛盾啊。 裴允年的心里就犯了嘀咕,这个人,会是报复苗锦的那个人吗? “聊什么?”聂以恒皱眉,他抄兜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准备走人。 “东珠准备撂挑子不干了,想威胁她爸,她执拗地要来潮汕。”裴允年说到。 这些,聂以恒已经知道了,东珠曾经跟他说过。 “这些我知道,不用你跟我说。”聂以恒说到。 “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东珠的第一个男人?”裴允年说到。 他明知道,在聂以恒面前说这些,有失厚道,但他还是说了。 他喜欢东珠,很爱很爱东珠。 就见聂以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手一下子扼住了裴允年的咽喉,他的眼神猩红,“你他妈的信不信我宰了你?” 裴允年并不惧怕,他有东西能够拿捏得住聂以恒,“聂中校这种从地狱归来的人,杀谁我都不惊讶!只是,你觉得,你和东珠配吗?你一年薪水有多少?百十来万?你可知道,这些只是东珠几分钟的收入。将来,你觉得谈钱的时候,你会——” 裴允年的这些话,又让聂以恒想起了邱东悦的劝说之词,“苗苗从来不为钱发愁,她要天上的月亮,她爸从来不给她摘星星,我觉得嫁人还是要门当户对——” 这种对比让聂以恒的双眼猩红猩红的,早以为邱东悦的劝说,他抛诸脑后了,却原来,并没有,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那些劝说,又出来了。 曾经的状况,他并没有改变,或者说,改变了,不过在东珠眼里,只是一百万的差距,在她看来,一百万不过是一块钱。 聂以恒“咔”捏了裴允年的脖子一下,“别他妈的挑拨离间!” 裴允年便又笑笑,“你和她们家的男人们都不一样,她们家的男人们,也都是一百万当成一块钱的主儿,成功,有教养,金贵,都是如同阿衍那样的。他们看中你,不过是因为你的不一样,你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你是空架子,整个人上流社会也都会取笑东珠的。” 聂以恒听到阿衍,便想起苗苗。 应该说,裴允年这句话,特别刺激聂以恒。 “别不把门当户对当回事,现在东珠为了你要来潮汕,已经和家里闹翻了,你还有丧门星的潜质。”裴允年又说。 “滚!”聂以恒对着裴允年说到。 说完,聂以恒就上车了,在车上,他点了一根烟,裴允年的话又在他的脑子里,“我是东珠的第一个男人——” 聂以恒很奇怪,自己竟然有了这种念头。 他对这些其实并不在意的,而且,他也没有刻意问过东珠这些。 东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他并不是她的。 这些,让聂以恒的心里好不平衡。 他讨厌自己像个小女人这样,对这些事情,斤斤计较,可他就是计较了。 聂以恒抽了一根烟,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裴允年在身后,看到聂以恒的车绝尘而去。 裴允年心想,还有更毒的在等着你,他期待杨锦赶紧上线。 聂以恒去了办公室,没有心思工作,总是盯着窗外。 谭漾进来了,轻声咳嗽了一下。 “有话说话。”聂以恒说了一句。 “和东珠谈婚论嫁了?”谭漾问。 “是。” “东珠挺在乎你的,让你去广东,让他们全家人来看你。”谭漾又说。 “是。” “东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她气宇轩昂,可不像是小门小户里的。”谭漾又说。 “富二代,她自己也厉害。” “到底是什么身份?”谭漾又问。 “丰城江家的人。” “江家?”谭漾愣了愣,“有这个关系你早说,咱可以利用利用,打开咱们公司的销路。” 聂以恒转过头来,看了谭漾几眼,然后,不屑地转过头去。 第664章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吗 谭漾讨了个没趣,自嘲地咳嗽了一声,“哦,听说,丰城江家有四个儿子,最有钱的是老二和老五,其他两个兄弟虽然比他俩差点儿,但也都是排行一二名的,都有各自的关系网,比如他们家老三,就找了a城的首富做女婿,一下子就扯平了,这个东珠是老几的女儿?” 聂以恒又微微低了一下头,“老二,江延东。” 苗苗是江延东的儿媳妇,这个聂以恒早就知道了。 所以,即使那天东珠并没有说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可聂以恒老早就知道。 谭漾就“啧啧”了两声,随口说了句,“看不出来,你还有吃软饭的基因。” 若是平常,谭漾这句话说了也就说了,可聂以恒,今天早晨,刚刚被裴允年刺激过,这句话,如同惊弓之鸟,让聂以恒伤了肺腑。 “东珠不错,不过可就亏待了那软萌软萌的杨锦妹子了。” “你觉得她软萌吗?”聂以恒问。 “不软萌吗?”谭漾反问。 “不了解。”聂以恒总共也没见过杨锦几次。 聂以恒今天心里,极为不舒服,并不想过多地说杨锦,说了一句话,便不再提了。 下班的时候,杨锦又来了,她都没进大厅,就在大楼的门口等着聂以恒。 进大厅前台也都不让。 这个情商和东珠比起来,的确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聂以恒双手抄兜,一下楼,杨锦便叫住了聂以恒。 聂以恒回头看到了杨锦,皱眉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杨锦小心翼翼地说到。 如果以前聂以恒这样对杨锦,杨锦心里不平衡的话,现在,她平衡了。 她知道了聂以恒的过去,知道了那段悲情的往事,她非常非常心疼聂以恒。 聂以恒这样对她的态度,才是正常的态度,对东珠那样的态度,是处心积虑的不正常。 哪个不会再爱了的人,会随便爱上什么人? 不过是东珠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罢了。 聂以恒根本不理,转身就走,非常酷。 他平日里对女人,就是这个态度,从来不虚与委蛇,也谈不上怜香惜玉。 “聂以恒,我知道你的过去,我知道你现在满身都是刺,我知道你心在地狱,我以后会温暖你,放弃报仇吧。”杨锦在后面说到。 聂以恒猛回头,皱眉了看了杨锦一眼,“你知道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杨锦说到,“别去报仇了行吗?” “报仇?”聂以恒皱眉,“我报什么仇?” 杨锦咬了咬下唇,“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杨锦转身便走了。 聂以恒一头雾水,莫名奇妙。 …… 东珠离签约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威胁江延东让她去潮汕定居了,心想着,来日方长,先结婚再说,到时候,结了婚你可就管不着了。 东珠亲自去了迪拜,去会见此次行程的最重要的人物,以前她只听说过这个集团叫做ei,总裁的名字叫做阿卜杜勒阿里木,以前和东珠接洽的人,只是公司的副总,东珠没见过阿卜杜勒的真人。 这次签约,要去迪拜,对方把合同都准备好了。 走在热气扑面的迪拜,东珠第一次觉得,哇,有一种这座大厦在烧钱的感觉。 副总跟东珠说了,让她稍等一下,他去约见总裁。 东珠等了差不多有几分钟的时间,副总便让她进去了。 东珠刚刚进门,便看到一个穿白袍子的人在伏案看着材料。 等到那个人抬起头来,对着东珠说,“江小姐,请坐。”的时候,东珠一下子就愣住了。 好巧不巧啊,曾经的年少十分,一袭白袍经过东珠的眼前,便摄了东珠的魂魄。 梦里见过好几次,想不到如今,竟然在这里见到。 东珠可是在迪拜机场守了一年啊,都没有见到。 看到东珠错愕到此,阿卜杜勒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是我今天的衣服脏了?” 东珠慌忙说道,“没有,没有。” “合同条款我都看到了,我很期待这次和贵集团的合作,具体的细节副总已经跟您讨论过了,今天我们商量签字的事情。”阿卜杜勒说道。 东珠一直沉浸在这位男神的声色之中,竟然没有意会过来,男神究竟说的什么,不过,男神好有风度,而且,为人极礼貌。 若是东珠早碰见他,早就上了他了,东珠一定会不择手段,比上聂以恒还要卖力,反正迪拜能娶四个老婆,他结婚了也无妨,娶东珠当了小老婆,东珠一定会把他的大老婆都毒死,独占他。 直到签字的时候,东珠还在浮想联翩。 不过,不行喽——东珠现在心里有牵挂喽。 所谓男神,也就看看。 东珠签了合同以后,回美国的路上,东珠都心思荡漾。 不过呢,现在有了聂以恒了,即使错失了这么好的偶像,她也并不觉得后悔,就是看看,看看。 东珠签了合同以后,要去一趟潮汕,她向来说风就是雨,把合同安排给副总执行以后,就去了潮汕。 再次见到聂以恒,他好像眉间有化不开的愁绪。 聂以恒不过一个小小的表情,便让东珠的心里起伏不定。 她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问他,“怎么了?” 此时的聂以恒,躺在东珠的床上,他在下面,东珠靠在他身上。 见到聂以恒和见到阿卜杜勒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时时牵动她心的枕边人,另一个是画中人,不管他的喜怒哀乐,光看看就好。 聂以恒什么都没说,翻身便把东珠吻倒在身下。 聂以恒最近心烦的很,所有的心烦,在见到东珠以后,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好像东珠是他现在唯一的贴心人,对东珠的爱恋,在经过裴允年的挑拨离间,和所谓的软萌的杨锦的对比以后,聂以恒发现,他更爱东珠了。 他对东珠,更多的带着床上的攫取和爱恋,毕竟东珠是唯一一个见证他释放激情的女人,因为这层关系,他和东珠,很亲近,很亲近。 聂以恒很想问东珠一句,“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吗?” 可他没问,他知道,问了便是伤心,不如不问。 东珠也发现,这次的聂以恒,跟上次很不一样。 聂以恒今天晚上又在东珠的房间里住的,东珠本来坐飞机就很累,又经过了一番,自然第二天起不来,醒了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聂以恒上班了。 正在刷牙呢,就有人敲门,杨锦站在门外。 东珠面对杨锦,有一种成功者的范儿,当然了,杨锦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所以,面对杨锦,东珠多少有点儿看热闹的劲儿。 当然了,杨锦还远远不到能被毒死的恶劣程度。 “有事儿啊?”东珠抱着双臂,看着杨锦。 杨锦便越看东珠,越觉得东珠可怜,别看东珠现在开开心心的样子,估计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有事吗?江小姐?”杨锦问。 “没事,你有事儿。”东珠说到。 杨锦便平静地低头笑笑,说到,“是,的确找你有事儿。” 东珠便回房间换了件衣服,跟着杨锦出去了,她倒想看看,杨锦这种低段位的人,能有什么事儿,看看她能有什么幺蛾子。 杨锦在一间比较安静的咖啡馆里坐下了,东珠坐在了她的对面。 “怎么?银行不需要上班吗?”东珠问到。 “需要,不过比起这件事情来,我认为,还是先告诉你的好,免得你被别人耍了。”杨锦说到。 第665章 她好嫉妒啊 东珠不屑地目光盯着杨锦,杨锦心里想着:看你能得意多久? 杨锦的故事和姓赵的故事讲得一样精彩,不过,她隐去了“苗锦”的名字,只是用了聂以恒的名字,讲的就是聂以恒的初恋。 东珠的手一直拿着一包咖啡糖,有意无意地在桌子上哒哒地敲着,发出很动听的声音,原来,他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初恋,怪不得,他整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杨锦还没有说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东珠心里就已经嫉妒死了。 她恨自己不早认识聂以恒几年,若认识,绝对不是现在的情况。 说到聂以恒把那个女人的名字绣在了自己的胸口的时候,东珠当真是把一生的醋坛子都打翻了,她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聂以恒的衣服上,他都那般不乐意。 东珠原以为,聂以恒本就是这样的人,本来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高冷表情,却原来不是,在他的心里深藏着一个人,对世间所有的人,都免疫了。 杨锦看到东珠有些发愣的表情,问到,“你可知道聂以恒的初恋叫什么名字?” “你想说便说,不说我也知道。”东珠笑了笑,她绝对不能在杨锦面前失了分寸,不能让这个所谓的够不着“情敌及格线”的情敌耻笑了去。 杨锦便笑笑,“好像姓苗,叫做苗锦。” 东珠的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她凌厉的眼神盯着杨锦。 不过东珠的脑子反应的相当快,“搞了半天就要跟我说这个?你想说什么?你是以为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你想说聂以恒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击我嫂子是不是?你别一副设下悬念、想听结局的样子,我知道,你本来就知道我嫂子是苗锦,可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这副样子是想听什么?你挺得意的。你可能不知道,是我主动追的聂以恒,当时他不知道我身份,但是我却一直知道他的,是我嫂子告诉我,她的初恋非常不错,可惜,和她有缘无份,让我来追他的,或许能够成为一段佳话。 你还想说什么?这件事情,我哥也知道,不过是陈年旧事了。我一个上过床的现任,比不过一个雾里看花的前任?还是你觉得,你做的比我好,用这些可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在连续剧中,越是烂人阻扰的男女,爱的更会义无反顾吗? 所以,杨小姐,你这费力不讨好地拿过去的消息来打击我到底是几个意思呢?对不起,你没打击到我,反而,让我看到你这个人素质低下。是裴允年告诉你这些的吧?裴允年想娶我,我一直没答应,他就处心积虑地想要拆散我,不过么,现在我不光知道你的人品了,他的人品我也知道了!” “你——”被东珠这么一气,杨锦果然败下阵来。 她原以为这个消息对东珠会是致命的打击,却没有想到,她拿着鸡毛当令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东珠兜底了,杨锦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再说了,男女之事,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晓得嘛?我和聂以恒在一起,很愉快,在床上,更愉快!”说完,东珠放下五百块钱就走人了,“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裴允年是谁?” 杨锦果然一头雾水,很茫然的样子。 “被人利用了,竟然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你的智商——啧啧啧,被人利用得团团乱,也在情理之中。”东珠又说到。 步伐有力,就是走在时代前列的女强人。 东珠没去聂以恒家,她去了威斯汀酒店。 在威斯汀酒店里,她给裴允年打了电话,让他来一下。 “江大小姐,找我什么事?”裴允年说到。 “自然是有好事。”东珠笑着说道,那是一种请君入瓮的笑。 “有好事,那我得去了!”裴允年说道,即使是瓮,也是美人的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东珠倒了一杯红酒,站在阳台上喝。 今日她的心里,真的好嫉妒啊,从未如此嫉妒过一个人。 嫉妒她的嫂子。 她也从未这样深刻地想过自己的嫂子。 东珠手端着红酒,看着酒店窗外的人来人往。 以前觉得笑料的事情,她现在并不那么认为了,那是伤筋动骨的痛。 东珠对聂以恒,突然就不是那种得到了的心情了,不是那种每日都很乐观的心情,现在这种情感,到了她的心里,在她的心里发酵,生根,原来,聂以恒,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聂以恒,他曾经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聂以恒。 这种和人分享的体验,以前东珠从未有过,好嫉妒,好心酸! 聂以恒不是小鲜肉聂以恒,是有过刻苦铭心初恋的聂以恒。 东珠的心,现在变成了很深切的带着嫉妒的心情,以前,她从未嫉妒过任何人。 现在她嫉妒自己的嫂子苗锦。 现在,在东珠的心里,是爱恨的情感交织。 第一次见他,他的脚步在迪拜机场里停下来,看旁边的广告画,但是东珠天真地认为,他是想当企业家,现在想想,简直大错特错,东珠从未有过这种深情,自然难以理解他的深情,不过是因为那副广告画上有一个“苗”字。 是得爱到多深,会看到一个和她名字类似的字,才会停下了脚步? 东珠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聂以恒能够记住杨锦的名字,只是因为杨锦的名字中有“锦”字,她就说,怎么东珠这个名字比起杨锦要好听,也好记,他怎么就记不住?是因为杨锦是她的相亲对象吗? 现在看起来,不是。 是人家心里面有很深情很深情的人呐。 如果不过邱阿姨阻拦,两个人早就结婚了的。 见父母的那日,东珠没有看到苗锦的表情,可她明明感觉到苗锦捂了自己的耳朵。 东珠当时没在意,以为只是苗锦的一个个人表情。 在楼下,聂以恒说的“苗苗小心”—— 这句“苗苗小心”说的,东珠当时就听出了别样的情愫,可她以为,聂以恒和苗锦又不认识,就是知道个小名,肯定是哥说的。 第666章 她怎样才能温柔? 东珠端着酒杯,摇晃杯中酒,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那么傻,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瞒着她。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苗锦的大名叫什么,那是把苗锦的大名整日都刻在自己胸口的人,为了苗锦死,为了苗锦生,倒真是比梁祝的故事更感人的。 苗苗,苗锦—— 相比起来,东珠才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人家是深爱,可能聂以恒答应她结婚,也和苗锦有关。 以前的东珠,从未如此认真地爱一个人,这次认真了,却被深得如此重。 五年哪—— 得有多刻骨铭心,才在一起五年? 现在的人,差不多在一起一年就结婚了。 门响,东珠从失神中过来,竟然发现脸上掉了两滴泪,她擦干净了,重现换上了强势的笑容,给裴允年开了门。 裴允年人还没进屋,“啪啪”地就挨了东珠的两耳光。 “东珠!”裴允年眼中冒火,看着东珠。 挨女人的耳光,这件事情太没有面子了。 “自己想想,你为什么挨这两耳光。”东珠说到,“挑拨离间,让别人来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你小人了么?这些你当我不知道?我江东珠能够接受你,就能够接受他!只要不是跟我妈谈过恋爱,我都能接受,我嫂子又怎么样啊?别以为使点儿小伎俩,我就能退缩。再说了,我对聂以恒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你知道阿卜杜拉吧,就是曾经的迪拜帅哥,这次是我的客户,我和他签合同了,他可是我的白月光,比你强了一百多倍,我当时因为没找到他,才接受的你,你自己心里最好有点儿数,所以,聂以恒这点儿事儿,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我已经向前了,你还在刻舟求剑,你多没劲儿,你想想你为什么被甩。” 裴允年双手抄兜,“呵呵”了两声,“果然是东珠,还是水性杨花的厉害。” “男人,常换常新,你已经是过去的过去了,别瞎蹦哒了。”东珠又说。 “好,算我自讨没趣!”说完,裴允年就走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知道东珠爱玩,不过这次这么快就转移,不大可能,好像她这是在告诫裴允年,她已经不和聂以恒好了,裴允年的挑拨离间已经不管用了,让裴允年换一下目标,去斗一下那个迪拜的大佬。 东珠使的这一出声东击西,还真是厉害! 呵呵,东珠啊东珠,亏你聪明一世。 你不让我挑拨,我还偏偏挑拨。 裴允年现在的想法,东珠早就猜到了,她就是想借裴允年的嘴告诉聂以恒,我没那么在乎你,如果你看重我,就来追我,如果不看重我,那就算了。 东珠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嫂子的阴影下,可能聂以恒同意和她结婚,真的是为了离苗锦近点儿,不过,他也说了,让东珠以后跟他在潮汕生活,东珠以为,他可能是怕见到苗锦,怕见到,应该心里还有,至少有苗锦的影子。 东珠这个人,要一个人,就要那个人的全部,他整日偷偷摸摸地惦记着别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这样的人,东珠偏偏还就不稀罕! 东珠跟聂以恒说,她要回美国去了。 “这么快?”聂以恒问。 “是,回去有事干,我毕竟是世亨的总裁,是不是?”东珠问了聂以恒一句。 聂以恒的脸色沉了沉,“是。” 聂以恒的不自信,一方面也来自于掌珠的身份。 虽然他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后退,分手,可东珠的身份,比起苗苗的身份,更要高,已经有人拿这件事情说事儿了,他不可能当做无所谓,现在,东珠又要走了。 虽然这种压力的确是东珠给的,可他只能从东珠身上获得光辉。 他喜欢抱着东珠说话,感觉到她身上的温暖。 聂以恒的妈妈回来了,她手里提着菜,说晚上给东珠做好吃的。 她一边去厨房,一边跟聂以恒唠叨,“香菇又贵了两块钱。” 聂以恒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妈说,“无所谓的。” 东珠在那边说,她最近要去迪拜合作一个项目,好几十个亿美金的金额。 “那么多?”聂以恒又问。 聂以恒的妈妈便从厨房里出来,不可置信地问到,“多少钱?” 东珠便大约说了个数,聂妈妈不敢置信地说到,“我的个老天,这么多?我们一百辈子也赚不出来的。” 东珠只是笑了笑,她又看了一眼聂以恒的脸,果然苍白。 呵,疖子不拔出脓来,始终都是疖子,东珠才不会呵护聂以恒。 想必东珠走了以后,裴允年会继续说东珠的事情,所有的雷电暴雨都会袭来,如果他心里还想着苗锦,那就分手算了,如果他是个男人,就该有所行动,对东珠的行动。 东珠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他稍微做出不男人的事情,东珠必然会甩了他。 东珠回美国了。 现在的聂以恒,有一种要重新回到过去的感觉,他感觉,他把握不住东珠。 她和苗苗不一样,苗苗是软的,东珠是硬的,很硬。 以前她主动向自己靠拢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出来东珠的硬,或者说,他根本无心感觉。 现在他觉出来了,东珠虽然有些大而化之,但是心细如发,目光囧囧,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也正是因为东珠这种坚定的眼神,聂以恒才慢慢地被她收拢到了麾下。 也因此,他觉得很安全,他以前,是真的躲在苗苗的阴影里,对所有的女人都免疫,如今,东珠又要走了,聂以恒万分舍不得,可他不能跟着她去,因为美国,她的家里,有苗苗。 聂以恒不晓得,曾经在战场上,毫不畏惧的自己,怎么突然对前事畏首畏尾了,他讨厌见到裴允年和邱东悦这样的人,本来和东珠地位的不对等,已经让聂以恒心里烦躁,现在见到这些人,更加给他阻力。 裴允年果然来找聂以恒了,聂以恒讨厌看见聂以恒,如同讨厌邱东悦一样。 他觉得自己,好像撑不了那么久了。 他们家世世代代,并没有过经商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的钱,大概真的如同妈所说,一百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如果东珠在身边,她会开导他,可是她不在。 呵,东珠倒是真的不温柔啊,聂以恒想知道,她怎样才能温柔! 裴允年是在公司的楼下找到的聂以恒,说了句,“同命相连的聂中校,一起去喝一杯?” 聂以恒根本就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根本不把裴允年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东珠又去找迪拜帅哥了,你不知道?”裴允年继续在聂以恒耳边说到,聂以恒照样双手插兜,自顾自地走路。 第667章 我嫂子苗苗吗? “你还不知道东珠为什么突然当了一年的空姐吧?因为她读中学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迪拜帅哥,不过有缘无份,她守在迪拜一年也没有得到,这次,正好签约的就是这个帅哥,你说这份缘分是不是上天注定的?”裴允年说到,“所以说,咱俩同病相怜。喝一杯?” 聂以恒根本没答话,便上了自己的办公楼。 裴允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说起来,还是人家比较门当户对。” 最近,聂以恒愣神的时候比较多,谭漾总进来开导他。 不过,谭漾不知道聂以恒为什么心情不好,不知道从哪里开导,只能试探着。 “东珠呢?”谭漾问。 “走了。” “又回美国了?” “是。” “你俩什么时候结婚?不都谈婚论嫁了么?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得去当伴郎,不过想想,东珠结婚,去的肯定都是社会名流,我这还有点儿胆战,我得从现在开始就注意观察一下lv最新款的服装了,要不然去了,让人说咱是土包子。”说着,谭漾很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你找了个东珠,得少奋斗多少年,多少男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要不然咱俩换换?”聂以恒说到。 “那可不行,咱没有这种福气,咱还是比较适合杨锦这种宜室宜家的,有份工作,天天仰视你,多好,话说杨锦最近几天来得很勤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不让人家进来?女人上赶着你多好?”谭漾又说,“不过话说,你聂中校还真是多情种子,怎么女人都喜欢你?” 聂以恒便又想东珠,刚开始也是上赶着,但她那种上赶着,绝对不是卑躬屈膝地上赶着,是在撩你,撩得你欲罢不能,因为她对自己极度自信,认为世界上没有她聊不到的人! 但正如裴允年所说,她爱玩。 招惹了一把,估计又去招惹别人了。 而且,好像他和东珠之间,确实也有巨大的经济差距。 现在已经有邱东悦和裴允年当阻力了,估计往后,会有更多,她要来潮汕生活的念头,已经得到她爸的否定了。 可他也不想去美国,面对苗苗啊。 怎么都是难! 聂以恒感觉到了压力,很大的压力,几乎要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 东珠回了美国以后,特意约了阿衍和苗苗来家里吃饭,当然了,还有江朝云和和江望云。 说实话,约别人都是陪衬,她就是想看看苗苗。 毕竟,是聂以恒曾经的初恋情人,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 东珠以前对苗苗的印象,就是一个人淡如菊的大家闺秀,很安静的,自然有吸引别人目光的外貌,那种美女的光辉,自然是非常吸引人的,想必男人跟苗苗在一起,都能够有被仰慕,被需要的成就感,可和东珠在一起,恰恰相反。 饭桌上,东珠特意说了一句,“我这次去潮汕,聂以恒妈妈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你们也没有人会做。” 苗苗正在给阿衍夹菜呢,听到这句话,仿佛没听见一样。 阿衍便猜到,东珠知道这件事情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可能途径很多,也不排除聂以恒主动告诉她的。 不过,阿衍猜,聂以恒那种性格,不大可能。 东珠特意看了苗锦一眼,苗锦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还在跟哥秀恩爱。 好像根本不记得聂以恒这个人。 回家的路上,苗锦一直看着窗外。 阿衍说,“你若是不想听到聂以恒的名字,我以后让东珠不提就是了。” 苗苗低了一下头,说到,“不用。可能就是刚开始,以后慢慢地,就没事了。反正也没什么感情了,他和东珠在一起,挺好的。我就是刚开始,很不适应。别提起来这个话题了,万一东珠知道了,不好。” 阿衍心想,可现在看起来,东珠已经知道了。 东珠再次回到潮汕,是十来天以后,聂以恒在机场抱住了东珠,轻声叫着“东珠”,东珠感觉出来聂以恒的依恋了,她感觉到他们两个的剧本拿反了。 她就奇怪,自从和苗苗分手,聂以恒的性格究竟改变了多少? 否则,以他现在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和苗苗在一起的,苗苗那种性格,只有强大如哥的人,才能够包容。 所以看起来,聂以恒以前的性格,也应该强势。 东珠坐聂以恒的车回了聂以恒的家,晚上两个人出来逛夜市的时候,竟然碰到了一个人——陈露。 昔日苗锦的好朋友陈露。 她看到聂中校,马上笑容满面,自从海地离开,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聂以恒了。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想到,竟然在潮汕又碰到了聂以恒。 “聂中校,再次见到你,很开心呀!”陈露两眼放光。 陈露没看到东珠就在前面挑衣服,聂以恒落后东珠几步。 聂以恒微皱着眉头,没说话。 东珠听到陈露说话,已经回过头来,不过陈露背着她,陈露不知道。 “聂中校,我和苗苗上次去海地,感觉还是一天以前,怎么一转眼就过去一两年了,时间好快。”陈露又说。 “你在这里翻译?”聂以恒转变了话题。 “是啊,苗苗上次不是去过广州了吗,还是广州的那个项目,转到潮汕来了。”陈露又说,“苗苗挺好的,不用挂念。” 聂以恒的脸色已经苍白了,“嗯”了一声。 东珠一直在那边看着这边。 “聂中校,你逛街啊?”陈露又问,满脸娇羞的模样。 “是。陪女朋友。”聂以恒又说。 陈露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你有女朋友了啊?” 聂以恒“嗯”了一声。 “在哪呢?”陈露又问。 聂以恒朝着东珠的方向努了努头。 陈露便看到了东珠,但是陈露不认识东珠,就是觉得东珠长相很高贵,又明媚又招摇,身材还特别好,挺性感的,感觉很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我住在威斯汀酒店哦,聂中校有事找我哦。”说完,陈露便走了。 聂以恒双手抄兜,东珠和他对视。 接着,东珠问,“她说的苗苗是我的嫂子苗苗吗?苗锦?” 第668章 分手了 聂以恒沉默良久,说了句,“不是!” 东珠看了聂以恒好久好久,说道,“走吧。” 聂以恒便和东珠走了。 路上,东珠说,今天晚上想回酒店去住。 “哪家?”聂以恒问。 “威斯汀,你不知道我一直住在威斯汀的吗?我很多东西还在那里。”东珠又笑着说。 东珠莫名地心情不好,是很不好很不好的那种。 “别去,回家去住。”聂以恒又说。 “为什么?”东珠侧过脸来,问到聂以恒。 “舍不得你。”聂以恒微微颦眉,对着东珠说道。 若是以前,东珠肯定又要笑得花枝乱颤,觉得聂以恒的情话说的又冷又好听。 冷,是因为这种话他几乎不说,动听是因为,虽然说的少,但是是对着东珠一个人说的,东珠以前,是拎不清的,现在,她知道了。 在聂以恒所有说过的话里,包含着多少苗锦? 他不想让她去威斯汀酒店,因为陈露也在威斯汀酒店,他怕东珠会去找她对质。 对质了就会知道他和苗锦曾经认识,在广东的酒店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东珠肯定会质问聂以恒,他以前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一旦问起来,过去就要卷土重来,所以,他才不让东珠去酒店住。 却找了一个“舍不得你”的借口。 这是多把苗锦放在心里? 不肯说的过去,是放不下的过去。 东珠现在觉得,自己过去好傻,甚至在见父母那天,人家相见了,心里感慨万千,她还在傻乐。 聂以恒拉着东珠的手,便往回走。 “哦,对了,这次我回家,知道我嫂子又怀孕了,我可能又要有一个侄子或者侄女喽,你高兴吗?”东珠忽然问到。 东珠就觉得自己的手紧了一下,是聂以恒拉她手的手指头狠狠地捏了她一下。 “怎么了?”东珠问。 “没什么。”聂以恒又说。 东珠想,今天晚上,两次了,都不肯说说。 他不是猜不到,东珠从陈露那里,能够辗转知道他和苗锦的事情,可他掩耳盗铃地否认,搪塞,东珠便知道,那段往事,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的,他宁可死鸭子嘴硬,也不开口,难以启齿。 都说他对前任不在乎了,可决口不提苗苗的名字,甚至连苗苗的面都不肯见,让东珠搬到潮汕来住,这得是多深切的伤,也是,曾经是他捂在胸口的人。 估计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东珠便按照聂以恒的说法,去他家里住了。 其实她原本着也没想要去威斯汀酒店住,只是试试,一试便心凉。 晚上的时候,聂以恒好像对东珠特别愧疚,在东珠的耳畔呢喃良久,基本都是叫她的名字。 和逛街的时候一样,若是以往,东珠会很开心的,不过今日,东珠只觉得了心凉。 东珠想要一个人,便想得到那个人的全部。 “分手吧。”东珠说道。 聂以恒正在啃吻东珠的脖颈,他沉默片刻,“为什么?” “我爸不让我来潮汕,我想过了,我们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我和你的经济差距,不是一路人。”东珠说道。 聂以恒伏在东珠的耳边,良久都没有说话,就轻轻地蹭着她的脖颈。 “如果你同意,我明天就走了,走了就不来了。”东珠说道。 聂以恒咬了咬牙,“为了那个迪拜男人?” 东珠愣了一下,心想,裴允年果然跟他说了,她便顺着说,“是。少年的情愫,我和他实力相当,他可能比我还要厉害,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在一起的现实。” 聂以恒的牙齿便咬地咯咯地响,“所以,放弃了我?” 听闻聂以恒用了“放弃”这个词,东珠心里便是大片大片的荒凉。 原来,一直以来,他只是想拽住她,因为她能挽救他,把他从过去的洪荒中拽出来,可现在,东珠不想拽了,她第一次在一段感情当中觉得了累。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聂以恒并没有过多地挽留东珠,好像在他心里,已经写好了两个人的结局,他们都是按照聂以恒的剧本演的,不过,好像现在的剧情提前了一点儿。 今天晚上,聂以恒和东珠很深切地做,聂以恒好像要通过抵达东珠的生命最深处,让东珠记住他,他曾经来过她的生命,他还恨东珠。 东珠现在很了解聂以恒了,以前觉得他不近人情是酷,现在知道他不近人情是因为受过了很重的伤,可能因为东珠最开始对他的掠夺太彻底,他拒绝不了,所以,往后,也便没有再拒绝了,时日长了,东珠成了聂以恒生命里的阳光,他只是习惯了这抹阳光的存在,还远远没有达到苗苗那种。 在苗苗那里受了伤,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也以为,在东珠这里,还会受到邱东悦那样偏激的刺激。 他害怕,东珠偏要说,偏要说跟他经济不对等。 这种借口,想必一用一个灵,他这辈子都输在经济上了! 东珠忽然觉得,聂以恒很可怜。 第二日,东珠一早便走了,聂以恒可能真的很累,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熟到他这种警觉的人,连东珠走了,都不知道。 东珠知道,他可能假装不知道。 所以,在分手这件事情上,东珠是失望的。 他没有一点儿挽留的态度。 东珠回到美国以后,一直在公司工作,要不然就去迪拜,执行合同。 阿衍知道了她和聂以恒的情况,是在东珠回来十天以后。 那日阿衍和苗苗来了江延东的家,东珠现在未婚,自然还和江延东还有掌珠在一起住,家里很大,朝云和望云都在外面住。 那日,江延东好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和聂以恒怎么样了?” “分手了。”东珠说道,好像漫不经心的神情。 阿衍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苗锦也没说什么。 阿衍和苗锦回家的路上,阿衍跟苗锦说,“聂以恒是不是因为你,对任何人心里都有阴影?” 第669章 心疼了? 苗苗便说,“别把我想得那么重要,可能因为经济情况吧,上次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再次碰到这种事情,他过不去。” 阿衍侧过头来问苗锦,“心疼他了?” “各人有各命,我即使心疼,也没有立场劝说。”苗锦说道。 阿衍咬了咬牙,说道,“真心疼他了。” 苗锦并没有说话。 苗锦很希望有个人能够抚慰聂以恒的心,东珠应该是强有力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两个人竟然分手了,苗锦觉得非常遗憾,遗憾有,对聂以恒的心疼——也有点儿。 虽然分手了,但是东珠的面上并不能看出来什么。 东珠看到苗锦并没有过多的举动,心里似乎对聂以恒有些不忿,人家苗锦都不惦记你了,你还惦记人家干什么?苗苗已经不惦记你了。 想到此,东珠又有些心软。 她想着自己提出的“分手”的事情,是不是太绝情? 可她又想,对聂以恒这种心中有旧疾的男人,不加以猛料,是不能起到效果的。 东珠还是日常往返于美国和迪拜之间,执行合同。 有意无意和阿卜杜勒的接触,东珠也发现了阿卜杜勒对她的好感。 这种好感不是慢慢产生的,而是在和东珠的日常接触中产生的。 有时候,阿卜杜勒说一句话,东珠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阿卜杜勒就欣赏地点点头,他曾经说过,“江小姐,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接着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的笑容,东珠也回以灿烂的笑容。 东珠心想,若不是她碰见了聂以恒,她现在早就开始追阿卜杜勒了,让聂以恒知道她的厉害。 因为意会到了阿卜杜勒对自己的情绪,东珠便有意无意地施展自己的魅力。 可能女人天生便有这种本事,尤其是东珠,这种本事尤甚,也许是本能,也可能是阿卜杜勒是自己几年前先看上的人,东珠想看看,自己上了他,他能不能看上自己,带着一种挑战自己的心情,毕竟阿卜杜勒曾经是自己的男神,让男神对自己痴迷,这件事情非常有成就感,另外,东珠心里暗痒,她想以此作为打击聂以恒惦记苗锦的筹码。 你心里有人,我也有! 我不仅心里有白月光,我还和白月光有了实际的行动。 但东珠和聂以恒不一样的是,东珠若不喜欢一个人了,很快就能放下。 不像聂以恒,迟迟都放不下,优柔寡断。 聂以恒和东珠分手了的事情,第二天谭漾就知道了。 他特意上门找的聂以恒,问到,“和东珠分手了?” 聂以恒狐疑的眼睛抬起来,看着谭漾,“你怎么知道?” “估计全潮汕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谭漾问到。 聂以恒心想,他昨天晚上刚和东珠分手,怎么今天早晨谭漾就知道? 总之这件事情不是他说的,难道是东珠说的? 聂以恒苦笑了一下,看起来今天四点钟起来,也没闲着,这件事情挺高调的。 符合她一贯的个性,什么事情都要大张旗鼓。 也不知道这条小道消息她是怎么散播的。 “昨天晚上。” 谭漾便又说了,“说实话,你和东珠在一起,确实有点儿那个,先不说距离问题,经济差距问题,这些都是小问题,关键东珠这个性子,你根本就搞不定,她的心太野,和一般女人不一样,不是贤妻良母过日子的材料,还是哪句话,不安分。你一个三百六十度都被她碾压的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聂以恒闭了一下唇,说到,“上班吧。” 谭漾明显看到聂以恒的脸黑了。 东珠这很明显是把聂以恒放到了无法身退的地步,把他所有的后路都掐断了。 谭漾临关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这下可以考虑一下杨锦妹子了,我觉得她软软的,挺不错,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我听说,她除了你,谁都不嫁。” 聂以恒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请把门关上。” 谭漾了无生趣地从外面关上了门。 今日的杨锦又来找聂以恒了,她知道聂以恒和东珠分手了。 手分得大张旗鼓的,她就知道,东珠在她面前,不过虚张声势,她那么要求完美的人,怎么会甘心得到一个不完美的人? 聂以恒曾经和苗锦那么好,东珠尽管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在言语上打击了杨锦,可她还是受不住了,主动分了手,倒是一个爽快的女人。 可杨锦和东珠不一样,杨锦会降低自己的要求,她正是因为对聂以恒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深情不移所感动,她相信,自己能够一点一点把他唤回来。 她有耐心,这一点东珠做不到。 “聂以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的故事我也知道了,我更难受,你难道不知道,我看到你难受,我的心就在绞着疼吗?我可是发誓,除了你,我这辈子谁都不嫁的。”杨锦在聂以恒身后,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聂以恒没理,走了。 …… 东珠和聂以恒分了手,最开心的莫过于裴允年了。 裴允年卷土重来,又开始找东珠,就在东珠的办公室。 现在,两个人都在美国,方便了裴允年。 东珠知道他来是什么意思,笑意盈盈地说到,“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再选你,我不是原来的我,你也不是原来的你了。” “那怎么可能,我不可能因为你和聂以恒睡过,就低看你一眼的,在美国,这根本不算什么。”裴允年云淡风轻敌说到,“人家邓小姐都找了多少男人了,还找小鲜肉呢,谁把这种事儿放在心上,估计放在心上的男人,都很不成熟的。比如聂以恒那样的。” “是,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我现在想钓迪拜大佬呢,我对我自己,还是挺相信的。照片发你看看。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就别在我身上费神了。”说完,东珠便倚靠着办公桌,给裴允年发起照片来。 东珠今日穿的比较正式。 一身职业短裙,黑靴子里面是黑色的丝袜。 看到这条黑色的丝袜,裴允年就会想起东珠在床上的风情,竟然忍不住喉结跳动了起来,他轻声呢喃了一句,“东珠。” 第670章 把路给她堵死喽 东珠正在低头发微信,她心知肚明地抬眼看了裴允年一眼,说到,“有事儿?不过我猜,你看了这些照片,也该没事儿了。” 说完,她便放下了手机。 裴允年的手机响了十来声,他打开看。 都是照片,是东珠和迪拜大佬的照片。 别说,这个人长得还真是帅啊,有一种伊斯兰宗教的高贵,和大佬的那种气度,他和东珠一起吃饭的照片,一起参加舞会的照片。 裴允年看完了这些照片,很不淡定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果然闲不住的女人,聂以恒成为过去式了?” “自然是,他那种人,拿得起放不下,我惦记他干什么?”东珠这句话,是背朝着裴允年说的,裴允年看不见她的表情。 “也是,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小市民,比起江总这种名垂千古的人来,什么都不是!”裴允年又说了一句,“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睡他都是给他面子。” 东珠的手便攥了攥。 东珠之所以把她和迪拜大佬的照片给裴允年,原因有二:第一,告知裴允年他已经是过去式了,让他死心,第二,她希望裴允年把她和阿卜杜勒的照片给聂以恒,男人只有在嫉妒面前,才会有所行动。 东珠回来这么久了,聂以恒如同消失了一样,人没见,微信短信都没有。 东珠决定了,如果他看到照片,对她采取行动,东珠这一辈子,便非他不嫁了。 如果他不采取行动,那么东珠绝对不会考虑他。 让他守着自己的过去过日子吧,把自己埋葬。 “是,”东珠说着,便转过身来,跟裴允年说话,“他那种人,空有绝佳的身材和出众的气质,介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迷人长相,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不过裴总,这些你恰恰欠缺呢,是不是?你除了有点儿钱,什么都没有,钱人人都能赚,好身材和好气质,却是老天爷赏饭吃,是不是?我睡他是给他面子,我睡你,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人睡了。” 说完,东珠又得意地笑笑。 就看到裴允年差点儿被东珠气得站起来。 “好了裴总,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慢走,不送。”东珠说到。 裴允年便走了,若是输在迪拜大佬手里,他心里稍微平衡一些,毕竟迪拜大佬有钱有势,比裴允年强,可若输在聂以恒的手里,他一万个不服气,输在一个年薪百十来万的小市民手,他窝囊。 裴允年想着,东珠和聂以恒这件事情,看起来是过去了,她那种烈性子,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可万一有一天她觉得,那个迪拜大佬不适合她,又回头找聂以恒怎么办?那他裴允年岂不是要窝囊死? 他必须把东珠的这条路给堵死喽。 想到此,裴允年便把她和迪拜大佬的照片发给聂以恒了。 他知道聂以恒的短信,没有微信,所以这次是短信发的。 其实东珠的这些照片根本没什么,虽然略有暧昧,但肢体上动作并没有那么暧昧。 不过么,东珠和这个迪拜大佬的事情,裴允年很早就透露给聂以恒了,聂以恒知道这个阿卜杜勒是东珠的初恋,想必应该会芥蒂的哦,而且,他和东珠的经济差距,裴允年也不止说过一次。 裴允年这次就要夯实聂以恒和东珠的关系,一下给夯死喽。 东珠就算嫁给迪拜大佬,也绝对不能嫁给聂以恒,那样的话,他太没有面子了。 这些短信,聂以恒都收到了,他并不知道是谁拍的,但是裴允年发给他,特别正常。 聂以恒看到这些照片,狠狠地攥了一下手掌,当真是年少时候的白月光。 这个迪拜人,看起来也很帅,而且,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 聂以恒想的是,他们才是一对。 东珠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聂以恒的微信或者电话,好像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东珠心里不怎么淡定了,她心里开始犹疑,为他找理由,心想着,或许他抹不开面子也说不定,可能他见到自己就不一样了呢。 这样想着,东珠便回了潮汕,知道他在上班,她在楼下等他。 她没给他打电话,万一打了电话,他就会有心理准备,东珠不想他有任何心理准备,就想着看看他再次见到她的样子,东珠的要求都降低了,如果他看到自己,脸上非常惊喜,她就原谅他。 东珠心里也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最后一次这么无底线地为他说话。 东珠坐在他办公室咖啡馆的对面,只要他一下班,她就会出来。 东珠点了一杯咖啡,一边看着窗外,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下班。 恰好杨锦今日刚刚值完班,要来找聂以恒,她在咖啡馆点了一杯带走的咖啡,看到东珠在这里,她很奇怪。 杨锦想着,既然分手了,东珠又回来干嘛? 所以,杨锦特意点了两杯咖啡,要给聂以恒带走一杯,她知道聂以恒不让她上楼的,她就想在楼下等着聂以恒出来,还不能让东珠看到。 杨锦看东珠的目光一直朝着窗外,所以,杨锦出门以后,没有径自朝着聂以恒的办公楼走去,而是转了一大圈,好像刚刚下班,便来找聂以恒的样子。 东珠看到杨锦从那边过来了,微皱了一下眉头。 杨锦去了聂以恒办公室的楼下,好像径自朝着楼上走了。 前台的两个姑娘,也说了,如果没有预约,是不能够上楼的。 杨锦笑着说,她知道,她就在这里等聂以恒下来,反正也快下班了。 前台没办法,只能让杨锦进了大厅,杨锦就躲在那里,这里是东珠看不到盲区,她坐在那里,等聂以恒。 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候,才看到聂以恒和谭漾从楼上下来,杨锦叫了一句,“聂以恒。” 谭漾往聂以恒那边凑了凑,说道,“软萌妹子来了,你和她就挺配,东珠就是天上的人,我先走。” 说完,谭漾就走了。 杨锦递给了聂以恒一杯咖啡。 “我不喝咖啡,从小不喝。”聂以恒说道。 “聂中校,我给你点的牛奶。”杨锦软萌软萌地说道,带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从对面的咖啡厅买的,我好歹是个女人,你若老是这么拒绝我,我很没面子的。” 聂以恒根本就不管,自顾自地往前走。 第671章 绿帽子,戴上了 “东珠在对面的咖啡馆里坐着。”杨锦对着聂以恒说。 果然,聂以恒的步子定下了。 杨锦赶紧跟上他,两个人很快便到了办公楼大门口。 聂以恒微皱着眉头不说话。 “东珠不是一个人,他好像跟一个男人,一边聊天一边说笑,你们分手的消息是她散播出来的,现在找备胎找得也特别快,两个人还一边说话,一边贴面,终归是在美国长大的,思想很开放。”杨锦说道,“估计就是带着这个男人来看你笑话的。你还整日这样,是因为什么呢?”杨锦说道,“她一直在对面看着你,估计就是带着个男人来气你的。” 聂以恒抄在兜里的手便狠狠地攥了攥。 就见聂以恒转过头来,便从杨锦的手里拿过了咖啡。 然后,聂以恒一下抱住杨锦,便深吻起来。 是那种天崩地裂的吻,让杨锦忘乎所以的吻。 杨锦从未被人吻过,也从未吻过人,竟然不知道被聂以恒吻的感觉这么好,飘飘欲仙,仿佛置身九霄云端,聂以恒吻人的技术,真的好好。 聂以恒吻了杨锦许久许久,都不放开她。 杨锦都要晕倒了,她的双腿战栗了一下,她要窒息了。 她想看看聂以恒的,可是,她看不到。 聂以恒吻完了她,她的眼睛亮亮的,看着聂以恒。 聂以恒拉着她的手,上车了。 东珠在咖啡馆里面看着,手不自觉地捏着要放入咖啡中的放糖,竟然捏碎了。 东珠是深吻别人的老手,自然看到杨锦的样子,聂以恒用了多少力。 东珠后悔,今天她不该来的,不想看到这一幕。 因为在她还没有站起来见聂以恒的时候,就被这一幕袭击。 其实东珠是想站起来,扇聂以恒一耳光的。 可那样,不是她的风格。 扇他,是在乎他。 她绝对不能给聂以恒留下这种印象。 东珠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看到聂以恒拉着杨锦的手走了,东珠才回了一下神,便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落了满脸,聂以恒,她放弃了! 东珠付了钱,转身便走。 原以为自己给了他一剂猛药,他会有所行动,可他不但没有行动,反而和一个不可能的人好上了。 东珠回了美国,然后去了迪拜。 见到阿卜杜勒,她便攀住了他的脖子,不说话。 阿卜杜勒这个人极有绅士风度,问她,“怎么了?” 东珠在和阿卜杜勒的交往过程中,两个人工作上观点的碰撞,私下里的接触,阿卜杜勒都挺欣赏东珠这个人,都是适龄的男女,中间发生点儿什么,太正常不过了。 阿卜杜勒都认为,东珠是好妻子的人选。 阿卜杜勒曾经结过婚,妻子还有王室血统,不过前几年过世了,过世之后,阿卜杜勒就一直都没有再娶,东珠出现得恰是时候,无论是从家庭还是从长相,东珠绝对不次于他原来那个妻子。 东珠甚至不需要当姨太太。 东珠仰头便吻上了阿卜杜勒的唇。 阿卜杜勒是过来人,并不陌生,对男女之事,看的并没有那么有仪式感。 不过东珠这吻人的功夫,还是挺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 东珠在办公室里就开始脱阿卜杜勒的衣服,把他白色的袍子都脱掉了。 “东珠,你想干嘛?”阿卜杜勒声音沙哑,问到东珠。 东珠的眼睛迷离地抬起来,看着他,“我想干嘛?你不懂吗?我已经惦记了你五年了。” “五年?”阿卜杜勒说到。 两个人说的是阿拉伯语,最难懂,也最难学的阿拉伯语。 “我从中学的时候,就开始惦记你了,为了你,我去迪拜当了一年的空姐,可我没见到你,现在我遇到你了。”东珠说道。 阿卜杜勒是东珠在遇到情伤时候最后的港口,东珠想说聂以恒的,可她终究没说,东珠绝对不会受伤,和她在一起,受伤的都是拿得起放不下的男人。 裴允年拿得起放不下她,受伤了。 聂以恒拿得起过去,放不下过去,更何况他还做了那般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活该受伤。 东珠就是要笑着看他们伤心。 东珠把阿卜杜勒拉倒在了沙发上,她主动把自己衣裙的领子弄到了旁边。 胸前大片的春光泄露。 阿卜杜勒好几年都没有女人了,怎么受得住这个?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东珠有好感,更何况,他也很喜欢东珠。 经过东珠的一番挑逗,阿卜杜勒就和东珠滚倒在沙发上了。 阿卜杜勒把东珠抱进了自己办公室里面的卧室,两个人一番翻云覆雨。 东珠就想起聂以恒,东珠心想,你吻了别的女人,我上了别的男人,扯平了。 从此我在你前面不会任何抬不起头来,也不会心里不平衡,你曾经吻过别的女人。 完事后,东珠便起来了。 经过这一番,阿卜杜勒再看东珠的时候,眸光中便带着说不出来的你侬我侬。 东珠的确是一个妖精,男人都绕不过她的魔力。 她心想:聂以恒,你算老几? 你背叛了我,我并没有背叛的感觉,你这个绿帽子,戴上了! 东珠回美国了,每次再来迪拜的时候,都会和阿卜杜勒在床上搞一番。 阿卜杜勒已经沉浸在东珠的床上功夫中无法自拔。 东珠觉得阿卜杜勒是一个挺好的床伴,如果将来结婚,也不错的。 虽然这个持久性还有这个程度没有聂以恒长,也没有他深,但阿卜杜勒技术不错,总算是被女人调教出来的,是熟练工。 总之,在东珠的三个男人当中,聂以恒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做一夜没问题的。 就这样,东珠往返在美国和迪拜之间,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当中,杨锦开始上聂以恒的家门。 因为聂以恒在办公楼大厦门口曾经利用过杨锦,对杨锦的主动上门,便没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他利用杨锦利用地那么彻底。 聂以恒到现在都不知道,东珠是一个人在咖啡馆里面坐着。 他只是听杨锦那么一说,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杨锦也知道他是在利用她,她没说什么,只是在拿自己被利用应该得到的报酬——主动上聂以恒的家门。 杨锦和她的长相一样,非常温柔,包括对聂以恒的父母,都非常温柔。 她来了以后,极少与聂以恒说话,聂以恒也不跟她说话。 但杨锦什么怨言都没有,只是帮助聂以恒的父母做家务,或者做好吃的。 第672章 不安分 每当杨锦做这些的时候,聂以恒心里就一口气在憋着,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气,但他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他想了好久,才想到,他那憋着气的原因是:他想要的不是杨锦这样的。 本来就不喜欢她,她上门以后,他更讨厌她了。 杨锦虽然不说话,但是明里暗里带着要把聂以恒收到掌心里的感觉。 聂以恒是讨厌这种白莲花的感觉的。 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讨厌虚与委蛇。 他喜欢的是那种,需要什么就直说,别他妈的从旁处下手的类型。 这让聂以恒反感的要命。 东珠是真的绝,说分手,便头也不回走掉了。 临走还要搞他一把。 聂以恒很后悔,如果时间重来,他想告诉东珠,他曾经和苗苗的那一段。 可如果回到那天晚上,那就真的能说出来吗? 那段往事,已经烂在心里了。 对过去,他是真的不想提,不敢提,提了心里便难受。 这一日,杨锦走的时候,聂以恒对她说,“以后,便不要来了。” 杨锦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问到,“为什么呢?” “没有结果,来干什么呢?”聂以恒反问。 杨锦便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她委委屈屈地盯着聂以恒的脸,“可是那天——” “要我负责?”聂以恒问。 那天他一冲动,她讹上了,聂以恒知道这一个月来,她仗着那天的那个吻上门,现在,她终于说了。 “从来没有人吻过我。”杨锦又委委屈屈地说到,“我也不知道被人吻的感觉。” 聂以恒咬了咬牙,说道,“那我被人上了,我想找上我的人负责,这要怎么办?” “你——”杨锦就说了这个字,下面的话,她就说出来了。 聂以恒的意思很明白了,他被人上了,比起吻,可严重多了,而且,他想找那个上他的人负责呢,就无法对杨锦负责了。 聂以恒说完,杨锦无言以对,便走了。 杨锦走了以后,聂以恒的妈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知道聂以恒不待见杨锦,这几天的表现都看出来了。 刚才聂以恒和杨锦的对话,聂以恒的妈没听见,她说,“你还惦记着东珠呢,是吗?” “没有。”聂以恒执拗地歪头。 “其实,妈说句实话,你和东珠,其实——并没有那么合适。我们家和他们家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上次她说的那个多少个亿的事情,我就听听。说实话,你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在我们这里,算是拔尖的人了,找一个相当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不好么?杨锦多合适。从你复员以前,人家就给你介绍,到现在她也没有许过别人,女人这样,很不错了,东珠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妈很喜欢东珠这样的女人,可这样的女人当妻子,你放心吗?妈觉得,女人,就得安分点儿,可能妈的阶层限制了妈的想象了,真的,我觉得,你和东珠分了,并不是什么坏事,当然了,你若和东珠在一起,妈也不反对。她在美国,你在中国,这个距离——还有,上次来咱们家的那个姑娘挺好的,可惜,她结婚了,还跟丈夫很恩爱。” 聂以恒妈又说。 聂以恒一直双手抄兜,皱眉看着窗外。 “别说了。”聂以恒知道,妈又在提苗苗。 这段时间,他一直做梦,梦见他和东珠认识的第一天,梦见东珠上了他的那一天。 本来他的日子,死水一滩,连点儿波澜都没有。 苗苗嫁人了,爱上别人了,伤心的只有他一个,他也没什么劲头。 即使东珠日日在他身边,他只是在她的身上取暖。 他也吃醋,也恨她和别的男人有染,恨他捉不到她的目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抓不住她,她的目光,她这个人,就带着不安分。 谭漾说她不安分,妈也说她不安分,她的确不安分到让别人眼皮直跳。 不安分到让别人恨她恨得牙痒痒,她是没数吗? 整天笑得那么媚。 想到她笑起来的样子,聂以恒心里又恨她恨地要命。 现在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估计又去撩迪拜帅哥了。 聂以恒的掌心,紧紧地攥了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 东珠最近又回了美国,从迪拜回了美国。 那日,在江延东的家里,东珠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杂志。 阿衍和苗锦来了,他们每周都带着孩子去看江延东和掌珠。 看到东珠这么悠闲的样子,阿衍说了句,“怎么这么清闲?” “没事干,自然清闲。” “听说你最近总去迪拜。” 阿衍是一个相当相当聪明的人,他早就猜到很可能东珠和聂以恒的分手,和苗锦的事情有关,虽然东珠不表现出来,但是东珠这个人大而化之,又心细如发,而且,脑筋非常清醒,知道这事儿,她怪不到苗锦身上,毕竟这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那时候,她还不认识聂以恒,所以,便看不出来她对苗锦的芥蒂。 “你为什么和聂以恒分手?”阿衍的身子靠在了沙发上。 他的目光看了苗锦一眼,他知道苗锦想知道这事儿,于是他便问了。 “都因为小事儿。”东珠回答。 “因为他的条件?” “笑话,我找人是看条件的嘛,只要我喜欢就好。”东珠翻了一页杂志,看似无心,其实有意地说道。 “那是为什么?”阿衍又问。 他看到苗苗虽然还在看着孩子,但是显然,目光已经不在孩子身上了。 可能因为和聂以恒的曾经,所以,很多事情,即使她想知道,也不会问出来。 “都是小事儿。再说,我现在和阿卜杜勒挺好的,我们俩都上床了。”东珠随口说道。 苗锦抬起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东珠。 东珠的目光从杂志上转移到了苗锦的身上,笑着说道,“怎么了呀,嫂子?我就说我跟别人上床了,你这是几个意思啊,好像我是远古人一样。现代人,谈恋爱,谁还不上床啊?我中学时候就看上阿卜杜勒了,我和他在一起,多正常。他是我的初恋,我的白月光,我和他上床了,多不亏。” 苗锦试探着问了一句,“你那意思,你和聂以恒也上床了?” 第673章 二女争夫 东珠好像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可笑一样,“嫂子,你当我是你呢?在潮汕,我一直在他家住的,你不会以为聂以恒是柳下惠吧?他守不住的。” 苗锦便觉得自己跟个井底之蛙一样,好像把她所有的想象力都限制了。 她觉得,东珠好开放啊。 虽然之前就知道东珠的性格,但是这么开放,苗锦还是没料到的。 聂以恒还没完,马上又和另外一个异国他乡的男人上床了。 苗锦有点儿替聂以恒不值,也为自己那些年那么保守不值。 当年,聂以恒甚至都没有提过和她怎样,她知道,他一直在克制。 如今,在东珠面前,便守不住了。 苗锦觉得自己有点儿被拍到沙滩上的感觉了。 如果她当初能够勇敢点儿,可能,她和聂以恒的孩子都很大了。 可如果她跟了聂以恒,就不会遇到这么好的阿衍了。 人生啊,从来都是这么折磨人的。 东珠现在还是和特别保守的穆斯林人上的床。 有人一生只有一个男人,比如苗锦。 有人一生有好几个,可苗锦并没有觉得东珠过得不好,相反,她过得很洒脱,很好。 苗锦想着,这可能是人性格里的差距吧,没有对错的问题。 苗锦只是不可置信,聂以恒这就成了过去式了? 被东珠甩了? 苗锦还不曾从东珠这件事情中过来,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东珠的爱情注定不平凡,见家长不平凡,分手也不平凡。 和迪拜帅哥更加不平凡,相比较,苗锦便觉得,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小女人。 那日,陈露去了苗锦的家里,跟苗锦说,她在潮汕看到聂中校了,可惜聂中校有女朋友了。 苗锦和阿衍都在家,陈露给江盈月买了好多好东西,好多都是从潮汕买来的。 “你看到东珠了?”阿衍问,“还是别人?” 毕竟前几天东珠刚说了,跟聂以恒分手了么,阿衍不确定这个女朋友是不是东珠。 阿衍自然问,是不是别人。 “东珠?是谁?”陈露问,“怎么还问是别人,又是几个意思?” “聂以恒曾经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妹妹,东珠。”阿衍又说。 苗锦一直没插话,对聂以恒的事情,她向来保持沉默。 说多了,说少了,阿衍都有意见。 不过她心里有什么疑问,阿衍都替她问了。 苗苗便觉得,阿衍是一个心明如镜的男人,对他更加仰慕了。 苗锦现在觉得,聂以恒和她是一样的人,两个人都传统,他们很当回事的事情,东珠并不当回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阿衍能够懂她,也能掌控她。 而东珠,似乎能掌控聂以恒。 怎么江家的人,都这么有气势? 可东珠刚刚和聂以恒分手,就和别的男人睡,苗锦还是觉得不大好。 他们在一起五年都没有做,这是对未来多么不自信? 可能她太传统了。 陈露特别大惊小怪的样子,“可别——可别我弄错了吧,别你们的东珠,和聂以恒的女朋友不是一个人吧。” 陈露简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如果这样,世界也太小了吧? 阿衍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东珠的照片,给陈露看,“是不是她?” 陈露自己放大了看,这份风华绝代的样子,不是东珠又是谁? “真是你妹妹?”陈露又问了一句。 “是。”阿衍回答。 阿衍给东珠打电话,说她如果现在没有事情的话,来家里一趟。 “我去?干嘛?耽误你和苗苗秀恩爱吗?”东珠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笑着说道。 聂以恒和苗锦的事情,东珠在意的是这件事情本身,她不恨苗锦,因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那时候还不认识聂以恒,苗锦并没有对不起她,她恨的是聂以恒的不坦诚和不交心。 阿衍毕竟是东珠的亲哥哥,他对东珠相当了解,东珠向来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很有可能是她知道了聂以恒和苗苗的事情,可聂以恒却决口不说。 阿衍对聂以恒的性格也把握地挺准的,毕竟是曾经的情敌,情敌什么性格,他很知道。 毕竟聂以恒是东珠曾经带着见过家长的人,一般的男人,东珠根本没这么重视。 而且,聂以恒的家事,并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地方,肯定是他身上某方面的光芒吸引了东珠,所以,阿衍觉得,东珠和聂以恒之间,没有直接分手这么简单。 而且,陈露这件事情。 陈露曾经和苗苗一起去过海地,陈露不知道聂以恒和苗苗的事情,肯定是陈露在聂以恒面前说了什么,而聂以恒死不承认,这才让两个人分手。 阿衍并不能全部脑补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直觉,应该就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他就是要让东珠来家里,然后让聂以恒知道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聂以恒就会知道,他不曾和东珠坦白的事情,东珠已经知道了。 这便是阿衍的目的。 “有个人,你在潮汕见过的,来不来看看?”阿衍问。 东珠想了想,“陈露?” “脑子不慢。”阿衍说道,“来不来,中午请你去吃好吃的。” 东珠自然说好,东珠也想借这件事情,让聂以恒知道,他和苗苗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情可以堪? 不过,东珠想到在办公室门外,他和杨锦深吻的样子,又觉得意兴阑珊。 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毫无意趣。 陈露在旁边想着,东珠来了,这得多尴尬? 阿衍知道陈露喜欢聂以恒,可聂以恒的女朋友是东珠,东珠却又是阿衍的妹妹,陈露在一个胜利者面前,多抬不起头来。 “还是不要了吧。”陈露说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东珠已经和聂以恒分手了。”阿衍说道。 “真的?”果然,阿衍说完,陈露便两眼放光。 怪不得阿衍刚才说,看到的是东珠还是别人。 “自然是真的。”阿衍说到。 苗锦便瞪着阿衍,心想,阿衍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二女争夫? 可如果二女争夫的话,对聂以恒多么不公平? 阿衍也看着苗锦,两个人的目光里,都能够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阿衍的目光在说,“又心疼了?” 苗苗说,“你在我面前做这些是什么意思?” 第674章 喜欢你,便来了 阿衍对聂以恒这么受女人欢迎这件事情,心里有几分醋意。 而且看上他的,还都是有钱的女人,苗锦到东珠,到陈露,这几个,条件可都不差。 苗锦说要看孩子,上楼去了,阿衍对聂以恒的安排她看不上来。 她就想知道,凭什么聂以恒的事情,他要安排?各人有个人的姻缘。 可苗苗不能插嘴,她又看不过,便一个人上楼了。 阿衍看着苗锦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对着陈露说,“东珠和聂以恒分手了,你岂不是有机会了?” 陈露便有些难堪,总觉得是自己捡了东珠的二手货。 东珠一直在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没说什么。 阿衍看了东珠一眼。 “最近在中国忙吗?”阿衍问陈露。 “还好,我的工作我自己说了算,我如果接中国的项目多,自然在中国是很忙的。”陈露说到。 陈露总觉得,和东珠在一起,特别不自在,心想着,以后见了,还是躲远点儿好,毕竟东珠是他的前任。 若是旁人,陈露不追也就不追了,毕竟是闺蜜妹妹曾经的男朋友,就算是为了个人脸面,也不能追,想必会一笑而过了,可是聂以恒,太让陈露心动和心痒了,陈露现在的心思,恨不得已经飞到中国潮汕了。 想必刚刚跟东珠分手,应该是处在空窗期。 陈露生怕耽搁一分钟,聂以恒就被人抢走了。 陈露就知道,聂以恒那种人,是非常抢手的。 为了得到聂以恒,陈露也豁出去了,毕竟聂中校可是她一眼就看中的男人。 陈露走了以后,东珠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在弄自己的红指甲。 “哥,你什么时候变身拉皮条的了?”东珠说了一句。 “我也没拉你的皮条不是?再说了,聂以恒你不稀罕了,不许别人去追他?还是你对他余情未了?”阿衍又问。 东珠一下被阿衍问住了,便不说话了。 陈露第二天就来了潮汕,她没问东珠聂以恒的住处,她是自己查的,要想查到一个人的住处,并不是难事,更何况上次,她是在那条街上碰到的聂以恒,她的工作特点决定了,她认识很多政府的人,她去派出所一打听就知道了。 陈露的做派也挺开放,她是直接上门的。 她上门的时候,杨锦正在聂以恒的家里。 杨锦这次是带着父母之命来的,她想问问聂以恒对自己的印象如何,因为自己的父母问了,毕竟杨锦等了聂以恒一两年,如今杨锦又每日上门,杨锦的父母想说,如果行,就把两个人的事情定下了。 聂以恒便回,“哪里行了?你是没数吗?” 若不是因为杨锦是一个外表看上去软软弱弱的人儿,聂以恒想一拳头打死这个弯弯绕的女人的,可是偏偏,杨锦是谭漾口中的“软萌妹子”。 聂以恒想把杨锦介绍给谭漾的,可又怕把谭漾坑了。 聂以恒的父母也曾跟聂以恒提起过这事儿,说大家都认识,而且,是媒人介绍的,你如果喜欢她,就定了吧,没那么多讲究。 聂以恒便说,“我不喜欢她,是她每日来家里,我能有什么办法?打断她的腿?要不然我搬出去?” 聂以恒的父母也发愁,毕竟彼此的父母都认识,这个关系弄僵了,特别不好。 杨锦来的时候,他们也观察过聂以恒的表情,要不然在房间里待着,要不然就出去,特别不给杨锦面子。 聂以恒的父母就想跟苗锦的父母说说,回了这门亲事。 不过回了这门亲事,杨锦也还是上门啊,正如聂以恒所说,不能打断了杨锦的腿。 他们自然不知道,杨锦仗着聂以恒曾经亲过她的,日日来得理直气壮。 她想的是,男女这件事情,只要时间耗上了,就能有收获,什么事儿都一样。 爸妈也是相亲认识的,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慢慢地,杨锦便有点儿没脸没皮了。 聂以恒相当讨厌她。 他常常想,如果东珠在,她肯定有办法的,保证让杨锦上不了门。 想到这里的时候,聂以恒不自觉地唇角就有了笑容。 若是苗苗呢? 苗苗肯定会和他一样,面对苍蝇无法招架的,整日自寻烦恼。 东珠啊,东珠—— 想到东珠不在了,聂以恒的手掌紧紧地攥了攥,心便开始绞痛。 东珠说分手的那日,他是出乎预料的,可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 所以,他应允了。 陈露毕竟是苗锦的朋友,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比潮汕女孩杨锦好很多的。 杨锦看到陈露竟然站在聂以恒的门口,气就不打一处来。 心想着:聂以恒身边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多,早没看出来,聂以恒还是个招蜂引蝶的体质。 陈露也看到聂以恒家里的杨锦了,问到聂以恒:“这位是谁啊?” 聂以恒因为苗锦的原因,对陈露的态度略好,“一个朋友,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陈露便笑笑,“好奇么?喜欢你,便找来了。” 聂以恒家里,一时之间都是女人了,倒让聂以恒的父母招架不住了。 以前聂以恒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多女人的。 杨锦看到陈露,又开始气愤,只要是聂以恒身边的女人,她便气愤。 陈露的气质,还是秒杀杨锦的,而且,陈露一副,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样子,让杨锦极其下不来台,杨锦气哄哄地走了。 陈露笑着对聂以恒说到,“聂中校——” 目光中流露出来对聂以恒的想念还有满眼的星星,那是没有想到聂以恒会在潮汕的惊喜,是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我没想到你原来的女朋友竟然是东珠。”陈露说到。 聂以恒便愣了一下,但陈露知道东珠和苗锦的关系,在聂以恒的预料之中。 想必东珠已经知道他早就认识苗苗,知道他说谎,肯定会问为什么的。 聂以恒因为那天晚上在夜市上,和东珠的说辞,而觉得尴尬。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他和东珠也分手了,可他还是觉得非常尴尬。 第675章 她多刻薄啊 “苗锦又怀孕了?”聂以恒问到陈露。 “没有啊,”陈露有些诧异,“阿衍那么疼苗锦,怎么会舍得把她当成生育机器?” 聂以恒便狠狠地攥了攥自己的掌心,看起来东珠是骗他,就是想试试那天聂以恒的反应,可是,自己那天的反应,也出卖了他。 聂以恒相当后悔,可如果时间重来,他和苗锦的事情,他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看起来,东珠什么都知道了,分手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谁肯要一个总是惦记过去的人? 过去都难以启齿。 聂以恒深切地看着窗外,并不理陈露。 陈露看到聂以恒一副沉浸在别的心事中的样子,有些不太开心,她可是大老远从美国来的啊。 可她毕竟很喜欢聂以恒啊,纵然聂以恒这副样子,她还是很喜欢他。 …… 东珠在迪拜。 阿卜杜勒说,“东珠,明人不说暗话了。我对我们俩的事情抱以乐观的态度,跟你在一起,是想结婚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东珠在笑着,说道,“好啊,不过我得先跟我爸妈说说?” “好,等你。”阿卜杜勒说道。 东珠回了美国以后,便把阿卜杜勒的事情跟江延东说了。 江延东把手里的杂志摔到了茶几上,“又换了个?你这换男人的速度怎么跟换衣服一样快?你想当武则天?” 江延东很生气的态度,“上次刚见了一个,这又怎么着啊?又换了?没事儿遛我们玩呢?又让我们去迪拜?我对阿拉伯人有成见,不去!” “这次,自然不让你们去迪拜见他。得让他来看你们,这样才显出他的诚心来是不是?”东珠笑着说道。 江延东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然后转过头来说道,“东珠,你这个性子到底随了谁?随你妈还是随我?” 东珠又敷衍地笑笑,“说随您呢,对不起我妈,说随我妈呢,也对不起您,这件事情上,我随心,喜欢谁不是随心吗?” “又不喜欢聂以恒了?”江延东问,“他和这个所谓的迪拜人相比,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人,阿拉伯那边的人,礼数很多,而且有文化隔阂,宗教隔阂,我不喜欢。” “您喜欢聂以恒啊?可他不让我喜欢他了。”东珠又说,口气中似乎有几分无奈和凄凉。 这份凄凉,江延东感觉到了。 毕竟东珠是他嫡亲嫡亲的女儿,是唯一的掌上明珠。 “怎么了?他惹着你了?”江延东说到,口气缓了缓。 东珠好像目光朝那边看了一眼,说到,“都过去了,说这个干什么,就问你同意不同意我和阿卜杜勒结婚的要求吧。” “东珠,婚姻不是儿戏。婚姻是找一个人,和你有共同语言,有共同的意趣,等你老了的时候,是个伴儿,虽然说跨国婚姻不少,但我不认为你和一个阿拉伯人,能谈得来,我怎么就觉得,你对每一段感情都特别儿戏?”江延东说到,“你什么时候能认真点儿?” “我很认真啊,爸,是你认为我不认真。”东珠说到。 江延东自认和东珠没有共同语言,从茶几上拿起杂志,继续看起来了。 不过他知道,东珠动某个念头,并不是轻易动的,肯定是想好了才动。 江延东对那个聂以恒的好印象还没有走远,如今又换人了。 他还左右不了东珠。 晚上,江延东在床上,便跟掌珠说,“你女儿,挺随你的,你当年不敢干的事情,她全敢干了,而且,干得挺彻底。” 掌珠便说,“因为她没遇到你呗。” “遇到我她也敢!也不知道这个性子随了谁。”江延东很生气,前半生所有叱咤风云,后半生全都被东珠把威风给他扫掉了,看起来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江延东把东珠要和迪拜大佬结婚的事情和阿衍说了。 江延东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东珠,和阿衍也就是诉诉苦。 江延东也有诉苦的时候。 “真事儿?”阿衍问。 “东珠的话说出来,哪有假的?肯定是真的。”江延东说到。 阿衍也深知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绝对不会委屈自己,肯定是到了程度了,才说的。 今天苗锦没来,在家带孩子。 自从上次,阿衍私自安排了陈露去中国的事情,苗锦就一直和阿衍闹别扭。 她认为阿衍管的太多了。 阿衍便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东珠真是个烈性子,不给人一点儿机会,以为她是故意做给聂以恒看的,可是看起来,不像。 好像聂以恒不过是她的一个前任,已经被甩了。 东珠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着做给谁看。 其实这件事情,阿衍完全可以不管的,聂以恒这辈子都在潮汕,和阿衍没关系,但他知道,苗锦肯定又会心疼聂以恒,若是聂以恒第二次恋爱,再被伤了,苗苗也肯定会心伤。 阿衍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他很拎得清,他会顺从别人的心意,他知道若是聂以恒再次伤了,苗苗肯定一辈子都在愧疚里出不来,若他帮了聂以恒,苗锦还是会如从前那样,对他越来越仰慕,心会和他靠得越来越近。 人呢,不能逆着来,就得顺着。 明明很多时候,道理我们都懂,可自己,总是做不到啊。 阿衍的高情商便体现在这里了,尤其在面对情敌这件事情上。 于是,阿衍便给聂以恒发了条微信:东珠要和迪拜的阿卜杜勒结婚了,她的白月光。 阿衍烧了这柱香,自然还是希望聂以恒有所行动的,否则,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苗锦照例会一辈子过不去。 聂以恒收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是在下午。 他没想到,自己看到这条微信,竟然登时就红了眼,不晓得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生气,他的手掌紧紧地攥了起来,一直在咬自己的牙齿,直到他的口中都渗出了血,聂以恒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很绝情,不是吗? 和他分了手,马上和自己的白月光好了,不受上一段恋情的影响。 多刻薄啊! 第676章 他偏要强求 聂以恒还在每日纠结要不要告诉她从前的时候,她已经跟了别人了。 她比起苗苗,真是没有一点儿人味儿。 聂以恒心里又恨她,又怨他。 他烦死了她,薄情的女子,跟妓女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刻薄女子,现在也让聂以恒整日冷若冰霜。 谭漾进来了,看到聂以恒的脸上是能够杀人的表情,说到,“怎么了,谁要派你去当间谍吗?搞情报也不至于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谭漾——”聂以恒一直注视着前面。 “嗯,有话说,你这副样子,我害怕。”谭艳坐在了聂以恒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副被吓到了的神情。 “我想辞职了。”聂以恒好像咬了一下牙齿。 因为谭漾看到他的太阳穴好像动了一下。 谭漾还并不晓得,东珠的作为,已经彻底挑战到聂以恒的底线。 当年,苗锦嫁给阿衍,那是邱东悦处心积虑的结果,他知道他和苗锦没有结果,便默认了。 那段恋情,只让聂以恒觉得很悲情,毕竟他和苗苗都不是自愿分开的。 可是如今是东珠自己要嫁给别人,好像在嘲弄他一个男人的自尊。 聂以恒好歹是当过兵的人,好歹是一条血性的汉子。 这次,他没有觉得悲情,反而有一种被戴了绿帽子的气愤。 这种气愤,他非要报仇过来,心里才能爽。 而和苗锦在一起,那是已经“全剧终”了的悲情。 这是两种不同的感情,带来的后果自然也不是不一样的。 对苗锦,他没有过多的强求。 对东珠,他偏要强求。 所以,他跟谭漾提出辞职,他要去美国。 他要去找那个女人说道说道,他就想问问她,那么绝情,她是怎么做到的? 谭漾看了聂以恒好久,说道,“你可想好喽,你的职位,可是多少人都盼着的,钱多活少离家近,也就是你,若是别人,可没这个待遇。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你去看看,现在找工作多难。” “不用想了,我想好了。”聂以恒说道。 “咱俩这帅气二人组不组了?”谭漾看到聂以恒动了要走的心,而且,看起来是动定了,便有些着急了。 聂以恒人狠话不多,在商场上,是一把睿利的尖刀,而且,外表相当酷。 这让他的公司,既有里子,又有面子。 除了聂以恒,谭漾还真想不出,整个潮汕,谁还有这种能力。 “以后会有机会的。” “以后还回潮汕吗?”谭漾又问。 “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聂以恒突然就感觉自己像是一根漂流四方的飘萍,没了方向了。 好像当年去越南一样,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他的命运究竟要去往何方。 谭漾“哎”了一声,临出门前,又问聂以恒,“杨锦妹子呢?” “你若关心她,你可以收了她,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聂以恒又说。 谭漾便又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走?” “我会尽快。” 谭漾又“哎”了一声。 聂以恒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和爸妈说自己要去美国的事情。 爸妈一时间筷子都定住了。 “不是——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去美国了吗?怎么又要——”聂以恒的妈问他,“是为了东珠吗?” 聂以恒只在埋头吃饭,并没有说什么。 聂以恒妈妈又说了一句,“其实你去美国也没什么,你本来也就是美国国籍,可我怕你会飞蛾扑火,东珠太烈,我怕你搞不定她的性子。” “以前,我可是谁的性子都能搞得定的。”聂以恒说到。 “你这几年不是变了吗,我和你爸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变了,我们都不晓得和上次来家里住的那个女孩子有没有关系。”聂以恒的妈又说。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有什么事情,最瞒不过的还是自己的父母。 不过,父母知道那是聂以恒的心事,从来不说。 那个女孩特意来潮汕,聂以恒的手机里有苗锦的照片。 这都是铁证。 聂以恒听了,又沉默了。 聂家父母并没有过多的怨言,只是觉得儿子又要远行了,舍不得。 晚上,聂以恒的妈就给聂以恒收拾行李。 这个儿子,从出生,到去当兵,去美国念书,经过了好多次的离开。 都是妈给他收拾的行李,也不知道这次去,又要多久回来。 聂以恒定了两天以后的机票,他没告诉任何人。 父母也都知道他不喜欢杨锦,也没多说,私心里想着:反正聂以恒也不喜欢杨锦,如今走了,倒好了,省得他们跟杨锦的父母没法交代。 晚上,聂以恒的妈去了他的房间,聂以恒正在收拾自己的皮带。 “儿行千里母担忧,妈给你缝了个小香包,你带着,保你平安。”聂以恒的妈妈相当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聂以恒便笑了笑,“我都多大了,还戴香包?” “多大也是我的儿子,放在你的胸前。你一去那么远,妈担心,等你回来的时候,妈又老多了。人经不起岁月,别人都结婚生子了,你该放下的,也得放下了。”聂以恒妈妈第一次在聂以恒面前旁敲侧击苗锦的事情。 聂以恒只说,“我知道。” 因为聂以恒走得比较急,辞职手续办的也比较仓促。 上飞机的时候,谭漾去送他,才说,“你小子,不够意思,就这么走了。这张卡,是你这段时间的薪酬,留下个漂亮媳妇儿不要,也就是你了,若你再让东珠耍了,别怪哥哥,没提前提醒你。” 聂以恒便说,“上次没准备,被她耍了,这次有准备了,自然不会耍。” 谭漾很深切地看了聂以恒一眼,“臭小子,当真准备去找东珠?” “是。” 聂以恒说完了这个字,便过了安检,过了海关,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 聂以恒这次是有备而来,美国他不陌生,不是第一次来。 他知道世亨集团在哪,那天,他双手抄兜,站在世亨集团的楼下,看着阳照射下的世亨集团。 华人在全世界各地,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在美国也同样不可小觑。 能在美国这样金光闪闪的地方,有一席之地,可见江家的人是多么厉害。 东珠能够执掌这样一个集团,也能够看出来东珠是一个多么有韬略的女人。 第677章 她有气度得很 以前,聂以恒在潮汕的时候,总觉得,潮汕地方小,因为地方小,三观便备受煎熬,总觉得很多的想法,都被圈禁在小小的范围内。 再次站在美国的土地上,那种振奋人心的观念扑面而来。 聂以恒忽然之间,就理解了东珠。 聂以恒虽然在美国曾经待过好多年,但只是当兵的经历,并没有工作的经历。 所以,即使曾经在谭艳的公司工作了那么久,并不能给他加什么分。 他没有那么高的学历,找工作受到了很多的限制。 而且,他找的只是世亨集团的工作,能适合他的就更少了。 别的公司,他根本也没看。 最终,世亨集团正在招聘的,他也适合的,就只有保安而已。 聂以恒就这么接受了,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进入世亨集团,只要能进入世亨集团,哪怕是打扫卫生的,他也接受。 他放弃了那么好的工作,便不怕从头开始。 此时的聂以恒,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没有了重担,所以心里很轻松。 他应聘的就是普通的保全部门的中层,即使是中层,也要上岗的,虽然他上岗上得比较少。 保安还是穿制服的,虽然没有在部队时候那么盛气凌人的气势了,但聂以恒身材极好,本来就是为制服而生的,所以,他泛着小麦色的肌肤,穿上特别带劲儿。 偶尔他执勤的时候,来上班的女同事就会说,“哦?哪来的小伙子?好帅气。” “好想泡泡他。” 接着,对聂以恒投来色情而觊觎的笑。 聂以恒不为所动,他还是面朝前方,在执勤。 聂以恒的顶头上司叫做詹姆斯,四十多岁了,和聂以恒的关系不错,把聂以恒当成亲儿子。 “怎么没见着总裁?”聂以恒问詹姆斯。 聂以恒的英语是前些年来了美国以后才学的,他的英语并不像苗锦和东珠那么地道,又和国内那种学霸的英语有区别,都是很接地气的口语,也只有在这种口语当中,“fuck”才有生存的土壤,有时候,又暴力,又血腥。 “总裁的事儿,咱哪里知道,总裁常常出差,不来上班也正常,总裁是个大美女,怎么,感兴趣?”詹姆斯和聂以恒开玩笑。 詹姆斯是一个典型的中下层人民,说的话也是又露骨,又带劲,和曾经的聂以恒很像,聂以恒和他很聊的来。 聂以恒笑笑,不置可否。 詹姆斯看到聂以恒的表情,问,“不会你小子来这里当保安的目的就是为了总裁吧,追总裁的人,可是一大批,一大批的,比较著名的是一个裴总,不过最近也很少来了,公司很多人都知道。” “看起来,总裁风流得很。”在保全办公室,聂以恒点了一根烟,用不屑一顾的神情说到。 “怎么能这么说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了,我们总裁是靠家里起来了,也不是靠男人,实力是有的。”詹姆斯又说,“看起来你小子对总裁是真感兴趣,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我怎么就该死了这条心?”聂以恒微微笑了一下。 以前的时候,他就常常这样笑。 那是对旁人的言语不放在心上的笑。 “想想咱的地位,和总裁天壤之别,我都在这里干了二十年了,总裁估计都不认识我是干什么的,我就算有一天退休了,我估计她也不知道,接触阶层不一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有备而来?”詹姆斯又问,“你若是追上总裁,估计这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了。” 聂以恒只是笑了一下。 他并不晓得,自己为何这次来美国,是突然放空了的感觉。 总之,过去的很多事情,和苗锦在一起的很多事情,他好像都忘了。 现在,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跃跃欲试地不让东珠结成婚。 可他来了世亨都十来天了,还没有见到东珠这个人的面。 那日,他在大楼的大厅里执勤,远远地看到东珠来了。 冬天了,东珠穿了一件短款的修身羽绒服,从外面走进来。 从走进办公大厅的那一刻,她仿佛带着冬天的风雨而来,仿佛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 离聂以恒越近,聂以恒才能够看清楚她。 她的步伐非常快,包夹在自己的腋下。 现在聂以恒懂了,她的包,也都价值不菲的,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在潮汕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他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穿着夏天的衣服。 一个人在冬天和夏天的时候,是不同的状态。 如果东珠在夏天呈现出来的状态是热烈的,明艳的。 那么现在她的状态该是强势的,而且相当明媚的。 也可能东珠是那时候照顾他,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强势。 东珠如同在雪地里开着一朵红玫瑰,倔强而坚持。 从东珠进门,聂以恒便一直在注意着她了。 因为他站在靠大厅边角的地方,东珠目光从不斜视,就如同她做事从来不后悔一样,带着大女主的不后悔和不将就。 她并没有看见聂以恒。 倒是办公室里别的人,都起立向她问好,微微弯腰。 聂以恒看到她礼貌地回应了。 所以,即使在对他的事情上,她是多么不择手段,但是在事业上,她是有数的,非常有数,非常强势。 东珠上了电梯以后,转过身子,面朝着大厅。 一个冷不丁的斜视,东珠便看到一个身影,是背影,很像聂以恒。 电梯门合上了,东珠便想,怎么会是他? 看起来世界上拥有同样好身材的男人是挺多的,跟仪仗队似的。 聂以恒执勤完毕,回了保安的办公室。 詹姆斯问他,“今天总裁来了,你知道吧?” 聂以恒在喝水,似乎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看到了。” “你也不知道总裁长什么样,你怎么认识她?”詹姆斯又问。 聂以恒微敛眉头,“看气度。” “总裁是挺有气度的,一看就是大佬的气度。”詹姆斯又说。 聂以恒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好像沉思了一下。 她的确有气度的很。 第678章 是真的聪明绝顶呢 东珠刚刚从迪拜回来,事务很忙,一会儿要签字,一会儿有事情要处理。 阿卜杜勒说了,近期会来美国看她,到时候,也是双方见家长的日子。 东珠笑了笑,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过过眼云烟。 她没想报复谁,她就是觉得,人生就该是这样的,该向前,总不该沉浸在过去。 聂以恒也一直在上班,这几天他和东珠都没有交集。 倒是有一次,他看见了东珠的车,停在办公大楼的门前,是一辆红色的跑车,过几天又换了一辆,好像是宝马,反正是有钱人,换车跟换衣服一样。 估计换男人,也跟换衣服一样。 聂以恒现在是她曾经换掉的一件衣服,这让聂以恒非常不服气。 聂以恒租住的房子离公司不远,地方不大,因为纽约的房租很贵。 好在谭漾给了他二百万,他的手头还算的上宽裕。 夜晚的时候,站在自己公寓的窗前,看着纽约的车水马龙,好像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纽约。 他还从未以这种状态看过美国。 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像是井底之蛙。 第二日,他去世亨的时候,詹姆斯突然告诉他,总裁让把公司的每一个角落都清扫干净,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一个人,让所有的人员都要有礼貌,对人客气,但也不能失了世亨的气势。 “怎么了?”聂以恒正在换制服,听到詹姆斯这么说,便淡淡地问。 在部队的时候,经常搞突击检查,半夜三四点去跑步,这些常有。 东珠的要求,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听说有个很重要的人,要莅临。”詹姆斯说。 “很重要的人?合作伙伴?”聂以恒问。 聂以恒好歹也是干过执行总裁的,晓得这里面的事情。 “好像不是,是总裁的私人客人。” 聂以恒没说什么,但他直觉,这个私人客人,很有可能是个男人。 东珠的男人,向来多。 聂以恒今天的制服穿得特别笔挺,腰带往身上一系,整个人的模样就出来了。 特别帅气,特别酷。 女人看了想撩,男人看了嫉妒的帅气。 今日聂以恒没当值。 不过,他一直注视着大厅门口,想看看那位所谓的特殊客人长什么样。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有一辆特别豪华的车,停在了办公大楼门口。 聂以恒看到有个人从车上下来,抬头仰视了整栋大楼一眼,然后双手抖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下车了。 聂以恒好歹这几年走南闯北,一眼便看出来,这个人是阿拉伯人。 很有可能就是她的那位白月光。 长相确实不错,一看就是大佬的气度。 聂以恒好像低了一下头,竟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果然,全公司的人,都对迪拜大佬毕恭毕敬的,非常有礼貌。 迪拜大楼上楼去了。 聂以恒在楼下,掌心一直攥着。 阿卜杜勒去了东珠的办公室。 东珠看到他,便拥抱了一下,“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好吗?” “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女人能够执掌这么大的公司。”阿卜杜勒看着东珠说到。 东珠又看了看阿卜杜勒穿西装的样子,说到,“哇,第一次看你穿西装呢,好帅,把我迷住了。” 阿卜杜勒很高的个子,东珠在他面前不得不仰着头,就是一副小女人的神情。 而且,东珠,很会魅惑人。 这话说得,一看就不知道跟多少男人说过了。 就是那种铁打的东珠,流水的男人的感觉,对谁都不是那么走心。 阿卜杜勒这么聪明的人,如何看不出来? 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东珠走心,他不止一次地安慰自己,或许,她就是这种人。 聂以恒在办公室里喝了一口水,便去了东珠的办公室。 东珠的办公室,聂以恒是早就知道在哪里的。 聂以恒敲门,就听到里面东珠对着阿卜杜勒说,“可能有下属找我,你稍等一下。” 然后东珠就从桌子上面跳下来了,东珠爱坐在桌子上,挑逗男人,这是真的。 聂以恒进来的时候,东珠刚刚转过身来,她以为下属找她签字的,本能地把笔拿起来了。 看到聂以恒在那里站着的时候,东珠是诧异的。 看到他竟然穿着本公司的保安制服,以为他是唱戏的。 她相当错愕,因为以她对聂以恒的了解,他绝对没有这么浪漫。 “哦,原来是聂中校,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东珠说到。 东珠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脱了自己外面的羽绒服,只穿着里面红色的羊绒衫,贴身的,显得她丰胸蚁腰,非常动人,而且,这段时间不见,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憔悴之感。 相反,特别滋润,水嫩嫩的。 她不是一个缺男人的人,更不缺一个聂以恒。 “看不出来么?”聂以恒已经关了门,站在东珠的办公室里。 东珠的办公室是真的好大,得有他潮汕办公室的四五个大,可东珠在潮汕的时候,从未说过,好像万事于她,根本不需要计较。 东珠便笑笑,“我还真是看不出来!来我的公司,我准备叫保安喽。” 说完,东珠便要按桌子上的电话。 “我就是保安,找我有事?”聂以恒说到。 “我和我男朋友在这里谈情说爱,有个人进来打扰,你说这是不是该杀?”东珠抱着双臂问道。 聂以恒低头浅笑了一下,“如果能找到杀得了他的人,也行。” “你来我公司,到底几个意思?”东珠正色,很严肃的样子。 “你说几个意思?” 东珠便不说话。 阿卜杜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头雾水地看着东珠在和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说话。 可说得什么,他并不知道。 东珠看到阿卜杜勒迷惑的样子,便用阿拉伯语给他翻译。 阿拉伯语是世界上最难懂的语言,也是最难学的语言。 那一刻,聂以恒觉得,东珠,是宝藏东珠。 东珠说阿拉伯语的时候,如同口吐莲花一般。 聂以恒并不晓得,她懂多少门语言,英语那么好,现在看起来,阿拉伯语也不差。 是真的聪明绝顶呢。 聂以恒在心里叹了一句。 第679章 赌一千美元 东珠跟阿卜杜勒说完了话,然后朝向聂以恒。 她脑子清明的很,知道聂以恒还欠她一个问题的答案:他突然来美国,是干嘛的? 聂以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了东珠一句,“你刚才跟他说什么?” 东珠又得意地笑笑,“我说你是我前任,没什么本事,空有些蛮力,已经分手了,不晓得为什么又到了美国来了,而且还在我的公司当了保安,很有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我这是激气他的嫉妒,男人,只有嫉妒才有意思。” 聂以恒便紧紧地咬了咬牙,不愧是个妖精啊!能轻易拿捏男人。 又怪不得,聂以恒看阿卜杜勒有些嫉妒又奇怪的神色,还有些敌对。 “我想过了,我也看过了,世亨这么大的集团,想必你相当有钱,如果不傍上你,我这辈子在美国,就只能是个保安了。”聂以恒说道,很正经的模样。 东珠听了这话,很想很想笑,但她没笑,憋住了。 她转过身去,说了句,“可我有男朋友了,这怎么办?我这个人,向来不吃回头草的,你也看到了,裴允年来过多少次了,大耳刮子他也吃上了,小人他也做了,还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那我可能会使一些手段,不让你和这个野蛮人成的。”聂以恒又说。 东珠转过头来,问到,“谁是野蛮人?他啊?你可不知道,他特别有钱。能顶你们半个潮汕。” “你看中钱吗?”聂以恒问了一句。 这话竟然问得东珠没回答上来。 她是真的不看重钱。 “所以呢,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争宠的?”东珠若有深意地看了聂以恒一眼。 聂以恒也是想了好久,回答了一句,“是。” “这可不容易,我要带阿卜杜勒见父母了。”东珠又说。 聂以恒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女嫁二夫,想必你父母也会觉得自己不受尊重的,既然我来了,你就没有那么容易见家长的。” 东珠说到,“哟,你不让?我便不见了?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容易说话了?” “总之,从今天开始,你走到哪,我跟到哪。”聂以恒又说了一句。 东珠又狂妄地笑,“好啊,看看你能跟到哪,我约了我父母,明日见他。时间地点的,你自己去问。” “好。”说完,聂以恒便走了。 回去的时候,詹姆斯问他,“你去干嘛了?” “去总裁办公室了。” 詹姆斯更加诧异了,“你怎么去了总裁办公室?总裁认识你吗?” “我要追她,不先得让她认识吗?我不主动出击,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聂以恒又说。 詹姆斯仿佛看天人一般地盯着聂以恒,好像在看这个小子的野心。 “我赌一千美元,赌你追不上总裁。”詹姆斯说完,便拿出来一千块钱。 “成交!”聂以恒和詹姆斯击了一下掌。 很快就是中午吃饭,聂以恒去了食堂。 世亨是有食堂的,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聂以恒就听到有人说东珠和这个阿卜杜勒的事情,都在说,东珠每次去,就在那里待好几天。 “估计是阿卜杜勒的床上功夫不错。”对方在窃窃私语。 美国人,在这方面,向来不怎么低调。 聂以恒的手便紧紧地攥了攥,果然风流得很,不仅是和他分了,还和别人做了。 聂以恒心里便觉得非常膈应,也非常气愤。 他一辈子只有他一个女人,可她的男人——数不清。 若是别人,可能他早就把她放弃了,毕竟风流,现在就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将来结婚了,不知道要和多少男人上床,他戴绿帽子的可能性特别大。 想到此,聂以恒的脸便又黑了。 不过对东珠,聂以恒存了要征服的念头。 第二天,他没上班,请了一天假,他今天没找东珠,而是跟着阿卜杜勒。 阿卜杜勒这种天神级别的人物,在哪里住自然不是隐私。 东珠不是不让他跟着吗,那他就跟踪阿卜杜勒好了。 聂以恒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在后面跟着阿卜杜勒的豪车。 就见阿卜杜勒的豪车在一家非常豪华的酒店停了下来,他下车,还是西装革履的样子。 东珠和江延东以及掌珠已经在等着了。 江延东非常不高兴,本来这次他就不想来,架不住东珠,便来了。 江延东本来就讨厌阿拉伯人,别看媒体把他们吹得又有钱又有格调。 身上那股味儿,江延东就受不了,还有受不了的礼教,很容易冒犯他们。 恰逢今天苗盈东在这家酒店里和人谈事情,只是江延东顺便和他打电话,苗盈东便说,“东珠的男朋友?我不得去看看?” “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说这个人的好,就说不好,我讨厌阿拉伯人,一天好几遍念经,烦都烦死。”江延东说,“这个人,将来肯定不能进我的家。” 苗盈东便笑,“东珠挺开放的么,国际恋情搞的轰轰烈烈。” “想说什么直接说便好了,什么叫开放?”江延东有几分不悦的口气。 眼看着就要被苗盈东看笑话。 “阿衍可让苗锦挺幸福的,你可不能看我女儿的笑话。”江延东说到。 “是,你们家的孩子都厉害,儿子厉害,女儿胆大,你不就这个意思?”苗盈东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在哪个房间,我要去跟人谈事情。” 江延东便把房间号告诉苗盈东了,苗盈东便说了一句,“阿衍和苗苗不去吧?” “上次被东珠搞了一次,东珠可能自己也觉得没面子,不叫他俩了。”说起来这件事情,江延东气就不打一处来。 苗盈东笑笑,说他会去。 阿卜杜勒是和东珠一起进来的,东珠在酒店门口等着他。 聂以恒打车是随后到的,他进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极为帅气的似乎是上位者的人,正好要进房间。 这个人,聂以恒不认识。 但是对方的气度,还有各种都让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位极其金贵的男士进了阿卜杜勒刚才进去的房间,聂以恒很想问,这个人——是谁? 第680章 恕我不能说 苗盈东进去以后,看到了江延东和掌珠。 “咦,大哥,谢谢你能来哦,要不然就我和延东,我们都尴尬死了,被这个东珠搞死了。”掌珠说话,也是那种娇媚的声音。 “闲着也是闲着。”苗盈东看到掌珠,就想起某些事,所以,这也是他要来的原因。 “东珠这次不知道又弄得什么幺蛾子,讨厌死她了。”掌珠说到。 苗盈东便笑笑,落座。 头回见当妈的这么说自己的女儿,仿佛朋友般数落的,可这种数落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非常可爱。 苗盈东和掌珠之间,隔着江延东。 “大哥要喝什么?”掌珠低了一下头,问到苗盈东。 “随便,茶吧。”苗盈东便说。 刚才那个叫做阿卜杜勒的已经进来了,但是显然江延东和掌珠,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这种事情,一次还新鲜,两次了,大家都有被涮的心情,而且,还是个外国人,谁会给阿卜杜勒好脸色? 先前的好脸色,可都给了聂以恒了。 所以,掌珠宁可隔着江延东,和苗盈东说话,也不搭理阿卜杜勒。 苗盈东是摆脱尴尬的好借口。 苗盈东也是这么多年,掌珠见过的最好最好的男人了,和江延东有一拼。 跟苗盈东聊天非常愉快。 聂以恒在房间里的出现,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 苗盈东并不认识聂以恒,但是他觉得这个小伙子长相非常酷,身姿比起一般男人来都要挺拔得多,目光犀利而且相当深情,眸光是现在的年轻人没有的清澈明朗,所以,纵然在一万个人里,也会一眼就能够看到他。 有些人的长相,天生引人注目。 东珠坐在背门的位置,她的旁边坐着阿卜杜勒。 看到聂以恒也进来了,掌珠说了句,“聂以恒?你怎么来了?” 掌珠的目光中是有惊喜的,本来这次来和阿卜杜勒见面,他们就够尴尬的了,她原先就看好聂以恒了,现在和阿卜杜勒一起,掌珠更看好聂以恒了。 心想着,好么,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掌珠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侧过头来对苗盈东说,“东珠的前任。” “哦?”苗盈东盯着聂以恒,若有深意地说道。 聂以恒成了东珠的前任,这件事情,他不知道—— 这也是苗盈东从掌珠的口中,认识了聂以恒,第一次见到聂以恒。 “是,阿姨好。”聂以恒非常礼貌,非常客气。 掌珠便笑,说到,“这位江叔叔,你认识了,这位是苗叔叔,就是阿衍的媳妇儿,苗锦,你还有印象吗?苗苗的爸爸。” 聂以恒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没想到,这次会在这里碰到苗锦的爸爸,他不知道这位苗叔叔知道不知道他和苗苗的事情,但是聂以恒有一种当了叛徒的感觉,曾经对苗苗的深情不在,转而投入到了东珠的怀抱,已经追东珠了。 而且,今日,他还这么没脸没皮地上门了。 苗盈东一直盯着聂以恒,毫不收敛自己的目光。 他想看看,苗锦究竟看上这个人什么了! “爸妈,苗叔叔,这位便是阿卜杜勒。”东珠说到,“至于聂以恒为什么来,我不知道,可能是不死心吧。” 聂以恒坐在那里喝了许久的茶,后来憋不住了,便说,“东珠和我分手,因为我不跟她说我以前的事情,我心里有个人,我很爱很爱那个人,无法启齿,只能让那个人烂在心里,直到她结婚生子,我以为我这辈子回了潮汕,再也见不到她,便能忘了她,从此,我生活在地狱中,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东珠拯救了我,我感谢她,后来,她知道我和那个人的事情了,旁敲侧击地问我,我说不出口,便没说,她就和我分手了,东珠走了以后,我才知道一直以来,东珠无所不能的让人欢笑的能力,我好像又变成了中学以前的那个我,我不能放弃东珠,所以,我来了。” 延东,掌珠仿佛听天书一样。 尤其是掌珠,一直瞪着眼睛,“你以前,爱过谁啊?” “恕我不能说。”聂以恒说到,又低了低头。 东珠本来在和阿卜杜勒说话的,听到聂以恒说这番话,便端起茶杯来喝。 应该说,聂以恒说这番话,也是为了苗盈东。 苗盈东毕竟是苗苗的父亲,他要尊重。 以前,他和苗锦的事情,他从未说过,但是今天,还是说了。 不管苗盈东知道不知道,但对苗盈东,这都是一个交代。 “不爱了?你们在一起多久?”掌珠问。 “五年。”聂以恒微微低头,回到。 “五年,那时间可不短。”掌珠心里又有些犹豫。 她有心想问问,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和那个女人上过床,可是苗盈东在场,她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问这种话,毕竟是后辈么,而且,她的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都跟那么多男人睡过了,她怎么能要求聂以恒没睡过别人? 这也与理不和。 掌珠便对着东珠说到,“东珠啊,该收心,就收心吧,你和聂以恒闹别扭,找这个洋毛子干什么?赶紧让他回去吧。” 掌珠嫌弃地对着阿卜杜勒摆了摆手。 可阿卜杜勒听不懂啊。 “没闹别扭,我每一次都是认认真真恋爱,认认真真分手的。”东珠喝了一杯水,心想,你们大概还都不知道聂以恒曾经的刻骨铭心是谁。 其实是谁也不重要,东珠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提过去的事情。 她一直介怀的是聂以恒的态度。 这个刻骨铭心,可让东珠吃了好大的醋。 “那人家现在来了,也已经说开了,你给人家一个台阶呀。”掌珠又说,“聂以恒不错的。” 东珠便又低下头,“我和他分手了,从此,便不是他的什么人了,如果他想,那来追啊,我可不好追,去问问裴允年便知道了。” “那你先跟阿卜杜勒说清楚。”掌珠又说。 “那我不等于劈腿吗?他没追上我,我凭什么跟他说清楚?”东珠这话说得,显然把聂以恒拒之千里。 聂以恒只是低头笑笑,什么都没说。 苗盈东的目光一直盯着聂以恒。 第681章 江小姐 苗盈东的目光,向来极有穿透力的很,聂以恒知道。 这让旁边的阿卜杜勒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什么都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聂以恒来了,东珠的爸妈对他的态度还不错。 难道态度不错的,不该是他阿卜杜勒吗? 他同样也不知道为何那位男士的目光一直盯着聂以恒? 这种语言的隔阂,文化的差异,简直太让阿卜杜勒难受了。 还有中国人的那种心思,弯弯绕,他都不懂啊。 东珠也知道他不懂,但她没解释。 这顿饭吃的其实一点儿都不尴尬,因为阿卜杜勒什么都不懂,掌珠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就是欺负阿卜杜勒听不懂,所以东珠有些天真的嚣张。 掌珠还对着东珠说了句,“你看看,他都不懂我们,将来这万一要是走亲戚,也不方便不是?是不是大哥?” 掌珠又问苗盈东。 掌珠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问江延东,那是问自己的家里人。 不如问一个外面的人,往往外面人的意见,比家里人更有说服力。 东珠说,“他懂我就行了。” 有些嘀咕的意思。 “不见得。劝你多考虑考虑。”掌珠又说。 掌珠很喜欢聂以恒,看到这个阿卜杜勒就仿佛看到第二个江延东,没劲儿。 她可不希望东珠一辈子被阿卜杜勒拿捏,到时候,万一两口子吵架,她想帮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不懂人家的语言,只能干瞪眼。 这多烦人! 饭毕,东珠和阿卜杜勒在前面走着,聂以恒跟在他们身后。 本来聂以恒想拉着东珠的胳膊走的,不过掌珠挽住东珠的胳膊了。 她把东珠往前面拉了几步,她们说得什么,聂以恒就听不到了。 “东珠,你若是跟了这个阿拉伯人,你就得去迪拜,他不可能跟你来美国的,他有自己的产业,聂以恒不一样,他没什么资产,到时候,不是你说了算?他得倒插门,他来了美国,你在我和你爸身边,我们也开心,他如果欺负你,我和你爸第一个不同意,上门去对骂。”掌珠劝慰着东珠。 东珠说了句,“那看他喽,他若是少追我一分,我不干的。” 掌珠停下了脚步,又悄悄跟走在后面的聂以恒说到,“我问过东珠的意思了,她就希望你追她,我和她爸都支持你,好不好?加油哦!” 掌珠对着聂以恒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聂以恒说到。 掌珠分别跟东珠还有聂以恒说完了,才又笑着走到江延东身边,一脸笑意的样子。 江延东问,“都谈完了?事情的结局要按照你的想法来了?” “那是自然。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阿拉伯人,他偏偏跑来碍眼。虽然长得帅吧,但就是觉得他傲慢自大,很狂妄。没有小聂好。”掌珠仰着脸对江延东说到。 苗盈东走在最后面。 他看到掌珠先跟东珠说了话,又跟聂以恒说了话,他知道她是在撮合他们两个,看到掌珠笑得一副无所谓的,特别阳光的样子,苗盈东的心里,便又想到了他们家的那位。 苦大仇深地劝聂以恒离开。 不惜用死亡来让聂以恒和苗苗分开。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小伙子,就已经对他有了很好的印象了。 当然,苗盈东对他的移情,也是很不满意的。 让苗苗有了那么重的心里创伤,他又追开别人了。 苗盈东仿佛看到了薄情的男子,这点他很不开心。 可是想想,他的女儿都结婚生子了,他总不能要求人家鳏夫一辈子。 可看到今日聂以恒竟然在别人家见父母的宴席上出现,显然是要搅乱东珠和阿卜杜勒,可见,聂以恒对东珠是真心喜欢的。 曾经那么喜欢苗苗,如今又那么喜欢东珠—— 这让苗盈东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他在替自己的女儿吃醋。 大概爱情是真的经不起试探的,若试探,便是,爱上别人。 有些事情,一辈子不能试探。 苗盈东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家那位,如此小人,他便不待见她。 当真是狭隘得很,看看人家掌珠对聂以恒的态度,再看看她。 苗盈东黑着脸走了。 到了楼下,聂以恒便从阿卜杜勒的手里拉着东珠走了,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东珠的电话一直在响,是阿卜杜勒打来,不过东珠没接。 “怎么着啊,聂中校,这可是在纽约,纽约是我的天下,怎么着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美国的立法很严的。”东珠朝着窗外,并不搭理聂以恒。 “民女?你也算民女?”聂以恒的手一直攥着东珠的手,并不松开。 他生气得很。 “那我不算民女算什么?在你眼里,是妓女吧。”东珠侧眼看了聂以恒一下。 聂以恒咬了咬牙齿,他恨就恨在这里,怎么对一个对待爱情这么随便的女人动了情,简直对不起他这几年来心的死水微澜。 聂以恒并没有做声。 看到聂以恒似乎默认的表情,东珠又嘲讽地转过头去,“所以呢,现在是在劝娼从良?我可没那么容易回头的,我若是那么容易回头,裴允年可早就成功了,他可是相当有钱的。” “有钱又怎样?”聂以恒似乎在低吼。 仿佛在他的喉咙深处,一直憋着对东珠的气。 这鼓气,不发出来,他难受。 “有钱不比你没钱强?” “你是嫁给人还是嫁给钱?”聂以恒又低吼了一声。 东珠便玩味地看着聂以恒笑,“聂中校这个意思,是要求婚了?我可没应允,娶了个这么不安分的女人,你们家八辈祖宗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所以我不在中国了,你满意了?”聂以恒还是低吼的状态。 他也受不了自己的这种状态,明明是自己不想从的,可是逼迫着他来了。 而且逼迫她来的那个女人,还在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在逼他。 他特别恨她,因为她原本也没说话什么话。 是他自己贱,来了。 所以,他转过头去,便吻上了东珠的唇,让东珠下面要说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吻了好久。 司机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到了后面的两个人,然后轻声地咳嗽了一下。 聂以恒吻人的时候也挺狠的,但是虽然力道重,那种感觉还是挺晕眩的。 吻完了以后,东珠的眼睛发亮,说到,“唇已经被人吻过了,你现在不过是捡别人剩下的吃。” 聂以恒更生气了,对男人来说,这是很伤自尊的。 他又紧紧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齿,狠狠地捏了捏东珠的手,说了句,“别他妈的不知廉耻!” “我还就是他妈的不知廉耻了,怎样?”东珠仰着头,在挑衅聂以恒,“之前,裴允年还吻过,我大概有过四五个男朋友吧,你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你又能怎样啊,聂中校?” 聂以恒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司机说了句,“停车。” 停了车,聂以恒扔下一百美金,拉着东珠就下车。 东珠性格虽然强势,但终究是个女人,步伐跟不上聂以恒这个精英军人。 步子趔趄,她便在后面喊,“聂以恒,你弄痛我了。” 聂以恒只是冷笑一下,心想,痛,这才到哪? 东珠抬头看了看聂以恒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酒店,东珠是何等高屋建瓴之人。 她心里想的是,她倒要看看,聂以恒在强怒之下,会有怎样的威风。 东珠很懂男女之事,但她装作不懂,一直在说,“聂以恒,你要带我去哪?” 聂以恒随便开了个房间,到了房间,就把门锁上,从门口一推,东珠就到了床上,可见他的力气是相当大的。 聂以恒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了衣服以后,便压在了东珠的身上,吻她。 东珠深谙男女之道,她知道这时候女子的拒绝,就是不可多得的撩拨。 东珠伸出手来,就要打聂以恒,手腕自然被聂以恒攥住。 聂以恒看到东珠的眼睛里,竟然有了惧怕的神色。 “怎么?江小姐也有怕的时候?有怕的人?”聂以恒说到。 这是他第一次叫东珠“江小姐。” 以前是不知道她姓什么,现在,知道她姓什么了,却是第一次叫出来。 也就是说,这是聂以恒第一次正视东珠的姓,正视东珠是江家人。 “我也是人,我自然有怕的人,和事。不过你么,也不是没做过,也没什么好怕的。”东珠在聂以恒的身下挺了挺身子,说到。 “是么?”聂以恒开始剥东珠的衣裳。 现在的聂以恒,在性事上,是一个熟练工,知道怎么样才能凸显男人的声势和魅力。 他啃咬了东珠的肩膀两下,便沉身进入了。 体会过阿拉伯帅哥的东珠,现在才体会到聂以恒有多好。 很好,虽然是硬的,但却是有温度的,让她觉得无端的舒服,仿佛跳上了云端。 真是最好的体验。 聂以恒好久好久以后,东珠的腰都要酸了,东珠侧着身子朝着那边,在偷偷地笑,“男人,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你可知道,我跟阿卜杜勒已经睡过了?他的功夫,可比你强哦。” 东珠的口气是洋洋自得的。 聂以恒搞了一下午,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按理说,他已经泻火了,没有劲儿了。 但是听到东珠这么说,他的怒火又无端地被勾了起来。 他一下子扳过东珠的身子,捏着她的下巴,“你是不是个荡妇?你怎么这么淫荡?” 就差扇东珠耳光了。 聂以恒已经筋疲力尽了。 到了最后,竟然出血了! 第682章 借你吉言 东珠醒来的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了,三点多,聂以恒还在睡。 东珠看着他,笑了笑。 东珠刚要从床上醒来,手就被聂以恒拉住,他用沙哑发不出来的声音说到,“去哪?” 东珠坐在床上,歪了歪身子,看着聂以恒,“是不是你傍上我,就离你摆脱保安的职业又近了一步?” “借你吉言。”聂以恒回了一句。 东珠又说,“你昨天晚上也没戴套,你就不怕我怀上?” “怀上就生。”聂以恒微微眯着眼睛说到。 “就不怕我打掉?”东珠又问。 “打掉伤的是你的身体,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干?你又惜命又爱惜自己。”聂以恒说到,东珠这么精致,这种蠢事儿,她绝对不会干。 “聂中校这么了解我?不错。”东珠又笑着说了一句,“我就怕我把孩子生下来,不知道是谁的。” 聂以恒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射向东珠,他的双手枕在了脑后,“那也生下来,亲子鉴定都不用做。” “你——”东珠才想起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的确不用做鉴定,中国人还是阿拉伯人和中国人的混血,倒是一眼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东珠哪能这么容易就让聂以恒抓住把柄,她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他一个男人?” 聂以恒咬了咬牙,对着东珠说,“若你敢乱来,那就试试看。” 东珠又笑了笑,笑得风情万种。 聂以恒倒是真厉害,让东珠浑身发麻。 东珠起来,便回家睡觉去了,没上班。 第二天,聂以恒上班了,在执勤。 他站在大厦门口,东珠来上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东珠站在门口,对着聂以恒很张扬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到,“聂中校,哦,不对,应该是——你现在在保安部是什么职位?你的职位还达不到需要我过目的程度,实在sorry得很。” 东珠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副主管。”聂以恒说了句,他现在没有任何比东珠矮多少的感觉。 “哦,只是个主管,还是个副的,你野心可不小。”说完,东珠便步伐飞扬地上楼了。 聂以恒站在外面,好像忍不住的笑。 东珠上楼以后,也是忍不住的笑意。 下午的时候,聂以恒去了街上,买了一身衣服,是白色的,百搭的款式。 不贵,也不便宜,是聂以恒的消费水平。 他把衣服买了,便拿到公司去了。 詹姆斯看见了,问,“送给谁的?” “追谁自然送给谁。”聂以恒重新看了看衣服,掸了一下衣领,他一直希望这件衣服能够一直保持新的状态,直到送给东珠。 詹姆斯狐疑地说到,“送给总裁?” “还有谁呢?”聂以恒很平常地说到。 詹姆斯说到,“咱的收入,总裁能看上?她的衣服可都是挺昂贵的,总裁哪儿都好,就是为人很高调,这车啊,衣服,都是奢侈品。” 聂以恒掸衣服的手便定了定,“那就试试吧。” 东珠上班的时候,聂以恒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对着她说,“总裁,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这时候的衣服,聂以恒都用盒子装好了,外面也看不出来是衣服。 东珠很狐疑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她好奇心又重,便收下了。 到了办公室,才看到竟然是他送给自己的一件衣服。 东珠的脸色当时就缓和了,她只是坐在椅子上想着:倒没看出来,还是个会送人礼物的主儿。 东珠的办公室里,有自己的起居室,她去了里面换上了。 这件衣服,很修身材的,胸腰臀,东珠穿着都正好,看起来,他的眼光挺毒辣的,看女人的眼光,也同样毒辣。 东珠显然不知道,聂以恒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是刚和苗苗谈恋爱的时候,就自动报出了苗锦的三围。 苗锦说,“你这个人,真不是好人。”羞红了脸。 这件衣服,东珠也没洗,就这么穿着了。 下班的时候,她里面穿着这件衣服,外面套着羽绒服,下班了。 詹姆斯在外面等着呢,他就想看看总裁有没有穿。 聂以恒今天没有执勤,他没有出来,在办公室里。 詹姆斯特别诧异的样子,都不会说话了。 他赶紧回了办公室,对着聂以恒说,“总—总裁竟然穿上了。” “我说什么来着。”聂以恒回了一句。 聂以恒的性格在碰到东珠以后,确切地说,是在知道东珠要结婚的那一刻起,聂以恒就想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东珠,以前的时候,聂以恒是很了解女人的,不过自从苗苗以后,他便没有任何心思,也懒得去了解女人了,现在便又动了这份心思了。 聂以恒知道她会穿的,以前他调戏人,找不到能够同样段位的人,慢慢地也不会调戏了,现在,他找到对手了。 若是没找到,那天晚上也不会弄到出血,真是累啊,被她榨干了。 第二日,聂以恒执勤,他在大厅里走着,听到背后有动静,他转过身子看大厅的时候,回头才看到东珠站在他后面,还穿着他买的那身衣服。 聂以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洗了?” “洗什么了?”东珠问。 “衣服。” “没洗,聂中校给我买的衣服,我怎么舍得洗?这上面可有聂中校气息。”东珠凑在聂以恒的耳边说道,是半开玩笑的那种。 聂以恒笑笑,他在东珠的耳边说道,“衣服还是洗洗,要想知道我身上的气息,完全不用靠这种方法。那天晚上,就挺彻底的。” 这话,在东珠的耳边说的,让东珠觉得,她不预约一下下次,挺遭人恨的。 “什么时候?你可知道,你和杨锦接吻的时候,多折磨人?”苗锦又在聂以恒的耳边说道。 “你可知道,你和那个迪拜老毛子上床的时候,是该杀的!”聂以恒也在东珠的耳边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咬牙切齿的。 “所以呢,来啊,杀了我!”东珠说道。 “找时间。” 聂以恒没说完呢,东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聂以恒一脚伸出来,朝着东珠的身后就飞出一脚,接着,东珠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有声闷响。 东珠转过头去,才看到那边有个人,仰躺在地上,正在吐血。 东珠回头看了聂以恒一眼,他脚力够啊,一脚就能把人踢个半死。 第683章 嫂子 就见聂以恒走过东珠,径自朝着东珠后面走过去。 他一手钳住了那个人的下巴,说道,“怎么着啊?点也踩过了,知道谁是总裁了,到底想怎样?” “踩—踩什么点?”那个人问到。 “第一次,在公司门前探头,第二次,似乎是憋不住了,来上卫生间,却偷看水牌上总裁办公室在几层,第三次,又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向这座大厦看,你当我不知道?”聂以恒沉声对那个人说道,说到最后,又狠掐了一下那个人的脖子,“这次,大概是来认人的吧!” 对方的嘴角一直在流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问,我怎么不知道?”聂以恒说道。 对方见聂以恒非常神勇的样子,非常诧异,保安没有这么好的功夫,一般保安都是形同虚设的,往常都是他一个人踩点,给同伴做记号。 这次,他准备看清楚总裁的样子以后,借机敲诈的,想不到,却被聂以恒阻止了。 聂以恒一边蹲在那里,捏着对方的脖子,一边对着前台说,“给警察打电话!” 詹姆斯在办公室听到了外面的风声,才慌忙从办公室里出来,他边走边戴帽子,“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走到大厅门口,才看到聂以恒正在压着一个嫌疑人。 詹姆斯赶紧上去了,帮着聂以恒压制住了那个人,等着警察上门,他一边悄悄地对着聂以恒说,“你小子什么运气,在总裁眼皮子底下办了这种大案子,等着升职加薪吧。” 聂以恒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了。 没走两步,就听到东珠说,“聂以恒从今天开始升为我的私人助理,不需要穿保安服装了,去后勤领制服。然后去我的办公室上班,秘书会给你打扫办公室,以后,我的司机,私人保镖都是你。” 说完,东珠就走了。 詹姆斯一直弄着那个人,对着聂以恒说道,“还真是,你是不是一直兜等着这一下子呢?” 聂以恒说道,“举手之劳。” 聂以恒去了后勤部,拿服装的时候,后勤部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这人的升职速度太快了,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保安,上升到了总裁的私人助理,这个人长得还挺帅。 聂以恒去了东珠的办公室,东珠笑说,“这是跟谁啊?在我面前演了一场戏?” “我有演戏的必要吗?”聂以恒又打量了东珠一眼,“怪只怪你平时太高调。” “不过么,把你升为我的私人助理,你的目的达到了?要二十四小时的护卫,懂了?”东珠说道。 聂以恒说了句,“懂。” 这话里的潜台词,两个人都懂。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了,东珠坐在那里,笑了笑。 东珠想了想,她高调吗?好像不吧。 她站在自己办公室的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满面容光,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也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下午,东珠下班的时候,聂以恒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她了。 他下了驾驶座的门,给她开门,东珠扬了一下脸,便进去了。 “你这车,很高调,得换!不像企业家的风范。”聂以恒很严肃地说道,“歹徒这种事情,能防得了一时半儿,防不了十年八年。” 东珠坐在后座上,对聂以恒的说教有点儿不耐烦,她的目光看着窗外,“知道了,聂管家!” “准备换什么牌子的?”聂以恒又问。 东珠一口气没有发作出来,朝着聂以恒白了一眼,“换什么牌子的?你说换什么牌子的,就换什么牌子的,你简直烦死人!你烦死人。管家公!” “换通用。”他说了。 东珠又咬了咬牙,心想,他还当真了! “好。我知道了!”东珠又微微仰头,他挺把自己当回事的。 “你去看车,看中了你就买喽,买了我签单。”东珠说道。 东珠怎么有种感觉,以后什么都要聂以恒管着了,她正生闷气呢,爸的电话就打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东珠说,正在回家的路上了,没多久。 江延东便问,“聂以恒呢?” 东珠看了看前面的那个人,没好气地说道,“在开车。” 江延东又说,“他怎么开上车了?若是他晚上没事干,让他来家里吃饭。” “好~~”东珠拉着长音,莫名奇妙地不开心,“你们怎么不请阿卜杜勒吃饭?” “他在车上吗?你这样说话,不怕他生气?”江延东又说。 东珠“哼”了一下,“我是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跟你在一起,不错了。至于你和阿卜杜勒——,说实话,我和你妈都没把他放在心上,就觉得他是个临时工,迟早要下岗的。现在下了没有?” 东珠又特别没好气,“没呢!” 江延东听出来掌珠的口气了,笑了笑,“好了,不说了,赶紧回来吃饭。” 东珠挂了电话以后,对着聂以恒说,“我爸请你回家吃饭。” “谢谢江叔。”这话聂以恒说得也非常正经。 第一次,有一个如同江延东这样的有钱人,请他回家吃饭。 他很欣慰。 再次和东珠在一起,他没有体会到任何经济不平等和地位不平等带来的差异。 聂以恒和东珠吃饭的时候,刚好阿衍和苗锦前脚刚进门,苗锦还站在玄关处换衣服。 东珠在前面走,聂以恒刚刚去把车停下。 东珠走过门口的时候,叫了苗锦一声“嫂子”,苗锦“嗯”了一声。 她并不知道今天聂以恒要来。 东珠看到苗锦还站在那里,步子停顿了一下。 后面,聂以恒进来了,他刚才去停车了,比东珠晚半分钟进来。 苗锦特别诧异地看着聂以恒。 阿衍刚才坐在沙发上了,他也不知道江延东今天邀请了聂以恒。 阿衍坐在沙发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长久的沉默之后,聂以恒也跟着东珠说了句,“嫂子。” 苗锦错愕地张了半天嘴巴,然后,她“哎”了一声,继续在那里换开自己的鞋子了。 苗锦知道聂以恒来美国了。 陈露从中国回来,告诉苗锦的,说聂以恒突然之间从潮汕蒸发了。 把那个杨锦气了个半死。 第684章 戴了金甲神人给的手环 “哼,那个杨锦啊,一看就是白莲花,反正我没得到聂以恒,她也没得到,扯平了。”陈露总算找到点儿平衡的地方。 陈露大概还不知道聂以恒来了美国,来美国是为了追东珠的。 现在不知道,可是苗锦知道,迟早有一天,陈露会知道的。 苗锦想着这些,心想着,以前的时候,倒没看见聂以恒这么大的能力呢。 明明鞋子换下来就好的,可她换了好久好久。 东珠在前面听着这句“嫂子”,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笑着上楼了。 聂以恒的步伐先是顿了一下,接着也跟着东珠上楼了。 阿衍还在那里假装注意力专注在他看的东西上。 苗锦过来了,阿衍揽过她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子。 聂以恒上楼以后,东珠正在弄东西,把房间里弄的叮叮咚咚响。 “跟我上来干嘛?”东珠现在有些挺骄傲的样子,对着聂以恒说道。 “跟着你,怕你做出傻事来。”聂以恒说道。 东珠要换衣服,下楼吃饭,聂以恒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腕,“东珠,我们结婚吧。” 东珠便“哈”一声,“你这个穷小子,想结婚哪?” “是,攀上女大款,不赶紧结婚,我是傻瓜吗?”聂以恒说道。 东珠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怎么都躲不开他的钳制,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她又扬了扬脸,似乎挑衅地对聂以恒说道,“下楼吃饭。” 两个人的心里谁都知道,东珠的潜台词,苗锦就在楼下,看看他敢不敢去。 聂以恒的头靠近东珠的头,说了句,“吓唬谁?” “我就是吓唬你,就是吓唬你。”东珠说道。 聂以恒拉着东珠的手下楼了,阿衍和苗锦已经坐好了。 东珠和聂以恒坐在他们两个的对面。 江延东说道,“我说东珠,那个阿拉伯毛子的事情,是不是你该去跟人家说一下?这么不清不楚地算怎么回事?” 掌珠推了推江延东的胳膊,嗔怒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掌珠还看了聂以恒一眼,当着聂以恒说那个阿拉伯人,真是太不体面了。 “怎么了?”江延东朝向掌珠,“不该把话说开吗?东珠,限你三天之内,和那个人说清楚。” 东珠一边点着碗里的饭一边说,“知道了爸。” 说着,东珠夹了一筷子毛血旺,这道菜很辣,但是东珠很喜欢这道菜,所以,家里的阿姨常做。 “你少吃点儿辣。”聂以恒微皱着眉头,对东珠说道。 “知道了,怎么都管的这么宽,我这辈子还没有出头之日了。”东珠说道。 苗锦看着,也给阿衍夹了一筷子菜。 从此,她和聂以恒,隔着的就是这条餐桌的距离,可以看见,永远都触不到。 阿卜杜勒还在美国,东珠知道。 这一日,东珠特意约了他,谈分手的事情,想起年少的时候,曾经看到阿卜杜勒,不过因为他和别人说了一句话,就让东珠念念不忘,可东珠现在觉得,对阿卜杜勒真的没有那种仰视的感觉了,不过,她觉得,自己的男神,睡了,她并不亏。 阿卜杜勒非常遗憾,不过,也都是成年人的遗憾,即使错过了,也并不觉得什么,阿卜杜勒只是觉得,从此少了东珠这么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回迪拜去了,从那次和东珠的父母吃饭,他便有感觉的,凶多吉少。 果然。 周末,聂以恒去和东珠挑车。 聂以恒在一辆一辆地挑着车,东珠只管看。 东珠发现,他挑得车都是越野车,东珠就问,“你干嘛总挑越野车?” “安全系数高,上下班路上安全。” “是你开啊,还是我开?”东珠问到。 “难道你开吗?不是我开?”聂以恒说道。 东珠差点儿忘了,他现在是自己的私人保镖,兼助理。 那日,聂以恒在公司里打完了一个电话以后,愁眉不展。 东珠问他怎么了,他便说,杨锦的父母,现在上门去闹了,他们毕竟在潮汕是有点儿势力的,毕竟比起聂以恒的父母,要强不少。 “走吧,回潮汕,把你爸妈接来。”东珠说道。 聂以恒挺诧异地看了东珠一眼。 东珠说做就做,定了去潮汕的机票。 飞机上,聂以恒一直有个疑问,他侧颜看了东珠一眼。 托东珠的福,聂以恒现在出门都是头等舱。 不过,聂以恒也在意这个。 东珠正在闭目养神吗。 她知道聂以恒在看他,便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我爸去搞这件事情,自己亲自出马?” 聂以恒说了句,“挺聪明的么。” “当然了,我还想让准公公和准婆婆给我留个好印象!”东珠似乎自语道,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说了让他们收拾东西没啊?” “说了。” 两个人回了潮汕。 东珠找了杨锦了,说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本性出来了吧?既然看他们不顺眼,那我带他们去美国,你自己闹吧。你们潮汕么,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就你那个小破银行,明儿我就让人把你开了,看你嚣张的起来不!” 聂以恒站在东珠的身后,他觉得,现在的东珠,真的好可爱。 杨锦看着站在后面的聂以恒,她觉得,这个男人从此就不是她的了,心灰意冷。 不过,聂以恒走了没几天,父母让她相亲,她竟然又去了,只是忘不了聂以恒的身影,心里又怨又恨,只是听说聂以恒去美国了,她打小也没有出过国,觉得天地这么大,去哪儿找啊? 东珠自己又在美国买了一套别墅,聂以恒和她的父母都在这里住。 东珠有时候住在江延东家里,有时候会过来住。 聂以恒是东珠的司机,日常上下班都一起。 聂以恒觉得,日日和东珠接触,便愈发觉得她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很有人格魅力。 为人世俗却不世故,坦荡而天真,聂以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他便越来越觉得东珠好了。 聂以恒和东珠准备再谈一年,如果不分手的话,就结婚。 不过,江延东觉得,应该没有意外,因为东珠似乎从来没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过,他觉得东珠说过了年再结婚,纯属是给自己一个面子,若这么快就结婚,显得太迫不及待了一些。 江延东明白,他不说。 就像他一直知道苗锦和聂以恒的事情一样。 毕竟是从小就相中的儿媳妇,不过那时候,阿衍不上心,他有什么办法? 第685章 想结婚了? 季惟明这个人,相当奇葩,惜命又怕死。 这会儿又来了医院了。 傍晚的时候,他说自己心悸,心慌,打了120,直奔医院急诊室。 田雨湘下班后,匆匆忙忙地回家做了点儿汤饭,顺便给季惟明送来。 田雨湘很关切地问道,“有事吗?啊?怎么样啊?” 毕竟是打了急救电话的人。 虽然季惟明动不动就打120,可每次都会吓田雨湘个半死。 “航航怎么样?”季惟明问。 “他?还好啊,我回去给你做饭的时候,安排他和奶奶今天晚上睡。”田雨湘说。 “我累了。”季惟明说道。 “那你要不要吃点儿饭呢?”田雨湘又说。 季惟明便皱起了眉头,“田雨湘,你见过哪个生命垂危的病人,惦记着吃饭的?” “可你不都这样好几回了么?”田雨湘很正经地说道,特别天真的样子。 “你——滚开,我睡觉。”季惟明对田雨湘说道。 他对田雨湘的态度向来这样,从来不尊重。 在他的心里,田雨湘就是他脚底下的一块肉,他之所以没有抬脚把这块肉碾坏,是因为还没有恨到时候。 当然,季惟明不晓得为什么这么恨田雨湘。 整天低眉顺目、柔柔顺顺的,让季惟明看了,心里就一股哑火,总想踢人。 田雨湘看到季惟明这么不待见自己,便去了旁边的床上睡觉了。 季惟明是有钱人,住的自然是单间,除了病号床,还有一张看护床。 不多时,竟然响起了田雨湘微微的睡觉得声响,好像一个心无旁骛的小孩子。 季惟明冷哼一声,倒是心大的很。 纵然在医院这种地方吧,田雨湘也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起,竟然伸了个懒腰。 她微一侧头,才看到季惟明用谴责又愤恨的目光看着她。 田雨湘慌忙说了一声,“老公,你醒了?” 说完,田雨湘就从床上爬起来,问季惟明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季惟明盯着田雨湘说,嘲讽地说道,“护士都来量过体温了。” “哦,那怎么没有叫醒我?”田雨湘还搓着自己朦胧的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季惟明似乎被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女人气到了极限,他转了一下身子,“你他妈的睡得跟死猪一样,谁叫得醒你?” 田雨湘似乎有一点点脸红,又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那你没事哦?”田雨湘又问。 “你是不是特别盼望着我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呢?还早着呢!出院!”季惟明这个火气,一听就知道中气十足,绝对没病。 他一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一年自己打120来医院好几十次,他不觉得怎样。 田雨湘甚是担心。 邻居们却说的难听。 “季惟明二婚娶了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估计在床上,他就梗了好几回了。” “是啊,水葱一样的小媳妇儿,看起来温温良良的,床上辣着呢。” 季惟明三十岁的年纪,面对邻居们,也只有“呵呵”一笑。 显得他在温柔乡里舒坦着呢。 可也就只有他知道,他的这个“小媳妇儿”——中看不中用。 回去的路上,是田雨湘开车,季惟明的奔驰。 季惟明有钱,开着大公司,他人也帅。 田雨湘当时刚刚大学毕业,来他公司应聘秘书,秘书他没让她当,下个月就成了他的媳妇儿了。 结婚以后,田雨湘先去学了驾照,在开车上,倒是真成了季惟明的秘书了。 在床上压榨不了田雨湘,季惟明自然要在生活上时时处处压榨她。 恨不得她跟自己求饶才好。 可是田雨湘,跟一团棉花似的,季惟明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乖的很。 有时候,好像连季惟明的冷嘲热讽,想把她吃到肚子里都看不出来。 田雨湘开车是个新手,红灯突然亮起来的时候,她慌了一下神,到了红灯跟前,一个急刹车,车身往前晃了晃,非常剧烈,跟车震的时候差不多。 旁边一辆奔驰商务车上,坐着两个特别酷特别帅的男人。 一个冷酷更多,另一个帅气更多,但显然比第一个心机要浅不少,看表情就能够看出来。 一个男人对着一个男人说道,“哥,车震呢。” 另外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坐在后面闭目养神,不答话。 “哥,车震呢!”江恒又说了一句,他还跃跃欲试地朝旁边那辆车看。 江行止微微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是能够穿透世间万物的睿利,“你就关心这个?” “这不是坐车里无聊?”江恒笑到,“这一路上,你也不跟我说句话!” 江行止的目光随意往外面侧了一眼,拜那辆车没有贴膜所致,江行止很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女人开车的背影,她好像还在咬着自己的指甲,很无措的样子。 江行止的目光不屑地转过来,说了句,“马路杀手而已。” “哥,看起来,还是车震能把你从睡梦中叫醒。”江恒说了句。 显然刚才车震就是个噱头,他早就看到对面开车的是一个女人了。 江行止盯了江恒一眼,“我—想—问—题!” 江恒特别无趣地说了句,“那你继续。” 季惟明本来就看田雨湘不顺眼,如今车又开成这样,他又咬着牙说,“你他妈的几岁了?三岁了吗?” “三岁人家不让学驾照的。”田雨湘很认真地说道。 季惟明又转过头来看田雨湘,“这你反应得倒快!前面的红灯有倒数,你不会提前踩刹车啊?老子买这辆车,就是让你练手的?” “那—那你买的时候,不就说让我练手吗?”田雨湘极为难为情地说。 绿灯亮了,季惟明深吸了一口气,“好,好的很!” 好像今天一直是他在生气,她回应了他所有的无理。 倒真是不知道他旁边的这个女人,是真天真呢,还是扮猪吃老虎? 如果晚上也是扮猪吃老虎,那季惟明倒真是该对她刮目相看了! 戴了金甲神人给的手环的女人! 呵! 季惟明在心里鄙夷了一句,她能聪明到哪? 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第686章 我太实诚了 田雨湘抬婉看了一下表,缓了缓自己的神色。 她本来没有戴表的习惯,是刚结婚的时候,季惟明买给她的,是一块百达翡丽,季惟明没说多少钱,田雨湘也没问,她就觉得是一块表么,能贵到哪里?一万块钱顶天了。 后来季惟明越看这块表,越觉得不顺眼,总觉得是入了虎口,不过女表,他若是要回来,就显得他太不像话了,姑且让她戴着。 “看表干什么?有男人等着约会啊?”季惟明冷嘲热讽的样子,“就你那个死鱼样?” 田雨湘很认真地说道,“不是啊,《婚恋天下》要开播了,我总得知道知道我们的婚姻出现了什么问题么。” 田雨湘的口气不疾不徐,在特别认真地回答问题。 季惟明竟然忍不住嘲笑了出来,“哪里出了问题,你不知道?” 田雨湘是真不知道! 而且,她看《婚恋天下》这个节目,不光是想治愈自己的婚姻,也主要这个节目——狗血,好看,接地气,高潮一波接着一波。 看起来都是真人真事,有时候就在节目上吵起来,田雨湘觉得,这些肯定都有剧本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她还曾经尝试着给《婚恋天下》写过几个剧本,都如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此她就封笔了。 现在是中午,田雨湘已经请了两天假,把季惟明送到家,就去幼儿园接航航的了。 航航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马上就要上小学了,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和一群小朋友分手的时候,航航很开心地叫“妈妈,妈妈”,然后便上了田雨湘的奔驰。 这让二十三岁的田雨湘多少有些下不来台,不过,她觉得航航的叫法是正常的,便没有阻拦他。 航航说他中午想吃肯德基,不想回家吃饭了,家里阿姨做的饭,他都吃腻了。 “那航航想吃什么?”田雨湘问。 “我想吃肯德基。” “你爸爸不是不让你吃肯德基吗?激素很多,还都是垃圾食品,小孩子吃了——” “妈妈——”车后座上,软软的又可怜的一个声音传来。 田雨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便看到这个孩子眼泪汪汪的模样。 田雨湘的心软了,孩子妈妈不在,父母离婚,孩子没错,孩子还一口一个“妈妈”地叫她。 所以,田雨湘便答应了,去了肯德基。 到了肯德基,航航要吃全家桶,还要一个劲脆鸡腿堡套餐,还要了很多烤翅之类的小餐食。 田雨湘就皱眉,“航航,你吃不了的。” “妈妈~~”航航又用那种孩子的委委屈屈的眼光看着田雨湘,好像这辈子就吃这一次肯德基一样。 田雨湘又心软了,花了一百多。 航航自己吃的,田雨湘没吃,她在盘算着自己这个月还剩多少钱。 她本来就是学会计的,现在还是做会计的工作,一个月工资六千块钱,还要买菜,加油,家里的开销,她都要盘算。 像季惟明这样的大款,按理说不应该这么缺钱的,可他就是这么压榨田雨湘。 本来他不想让田雨湘上班的,可是第二个月,他就觉得田雨湘跟个蛀虫一样,天天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不干活。 当然,这个活并不是家务活。 航航一个小孩,吃不了多少,说要打包。 “打—打包啊?”田雨湘说道。 “嗯,是啊,妈妈。”航航又说,特别天真的表情。 田雨湘看了一眼剩下的东西,确实有点儿多,扔掉——怪可惜的。 她可是一口都没吃。 就这样打包回去了。 回到家,季惟明就问两个人去哪了,航航说,“爸爸,我中午想想吃粤菜,阿姨不让我去,非带我去吃肯德基,她自己吃鸡翅吃得特别痛快,我又不愿意吃,爸爸——” 说着,航航便眼泪汪汪地,伏在季惟明的怀里就哭。 田雨湘看着航航,还真是一个影帝级别的人物,从小演技就这么好,外面叫妈妈,家里说阿姨。 季惟明登时就变了脸,厉声对田雨湘说道,“田雨湘,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家人的好?带航航去吃肯德基这种垃圾食品?” 田雨湘看到航航现在已经变了脸,他躲在季惟明的怀里幸灾乐祸。 “可这不是——”田雨湘百口莫辩。 “航航一个人能吃得了全家桶?不是你是谁?滚滚滚。”季惟明反感地对着田雨湘说道。 他现在动不动就挑田雨湘的麻烦。 “是我让湘湘点的,不行吗?”楼上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 田雨湘的脸顿时就笑开了花,她说了句,“妈。” “刚才我给湘湘打电话,她说她要带航航去吃炒菜,我说我想吃全家桶,让她带航航去吃肯德基,我原本想着,小孩子都爱吃肯德基。想不到啊,我这个孙子,竟然是个例外。”老太太宋明香从楼上走了下来。 季惟明看到妈下来了,慌忙说道,“妈点的,那就算了。” 航航说道,“奶奶胡说,明明是我点的全家桶,怎么就是你点的?” 宋明香意味深长地对着航航说,“哦,原来是你点的,不是湘湘点的?” 田雨湘就一直站在那里笑。 季惟明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田雨湘做的,但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惩罚一下田雨湘,航航这个借口找的不错,想不到,如今竟然被戳破。 他想继续发作,也没有理由了。 宋明香要上楼的时候,田雨湘叫了一声“妈。” 然后又跟个没心机的小女孩一样,对着宋明香笑了笑。 晚上,田雨湘边做面膜边看《婚恋天下》,今天的这档栏目高潮挺多,看得田雨湘目不转睛。 季惟明过来就关上了,说道,“睡觉。” 田雨湘只是嘀咕了一句,“那我还没看完呢。” 季惟明又低吼了一句,“睡觉!不想新帐旧账一起算的话,睡觉。” 田雨湘慌忙去把脸洗了,就上床了。 季惟明就特别佩服田雨湘婴儿般的睡眠,什么心思都没有,上床就能睡着。 季惟明很想问,田雨湘这究竟是个什么神仙睡眠? 田雨湘刚刚躺在床上,季惟明就压在她身上了,说到,“你知道咱俩的夫妻关系为什么不好吗?” 田雨湘慢半拍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觉得我可能太实诚了。” 第687章 隐疾 通过看《婚恋天下》这个栏目,田雨湘觉得,那种能作的、会使用媚术的,对老公永远都不满的女人,过得都很幸福,相反,像她这种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女人,反而什么都得不到,老公只会弃你如敝履。 “因为你在床上不配合。”季惟明又说了一句。 田雨湘睁大了双眼,不大敢相信。 因为她觉得,这件事情,只占夫妻生活的百分之一,挣钱啊,养孩子啊,维持邻里关系啊,这些才重要,她也没听说谁说过,性生活不好,就能离婚的,都是性格不好,不赚钱之类的。 她认为,这是季惟明的一面之词。 但田雨湘想了半天,又慢半拍地“哦”了一声,“那来吧。” 看到田雨湘态度还算配合,季惟明很满意。 他已经一个月没动她了。 季惟明脱了田雨湘的衣服,刚要亲田雨湘,就见田雨湘嘴唇发紫,牙齿在上下打哆嗦,浑身都跟僵住了一般,她脸色苍白,腿怎么都掰不开,浑身还都在颤抖。 季惟明使劲儿想把她的腿分开的,可看到她的表情,就有了一种奸尸的错觉。 季惟明瞬间就没有劲儿了,也没任何兴致了。 这种事儿,就得夫妻双方都愉快。 季惟明挺怕弄死她,万一在床上出了人命,那责任没法推脱,这名声上也特别不好听。 “妈的,还他妈的跟上次一样,还他妈的没上次自然,你是尸体吗?”季惟明拿旁边的床单抽打了田雨湘一下。 娶了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老婆,季惟明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 别人可都以为他身在温柔乡,这他妈的去哪说理? 田雨湘次次都这样,回回都不行。 一次都没有让季惟明享受到,季惟明对田雨湘的恨,就是从结婚第二个月开始的。 本来季惟明想着,她可能有心理阴影,强忍了一个月,想不到,不但没好,还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季惟明拿了被子,去客房睡觉了。 田雨湘也不想自己这样,可她每回都这样,她控制不了,这有什么办法? 她便给自己的好朋友发微信,以前,她都说不出口的,现在说出口了。 她的好朋友叫做安夏,当年和田雨湘一起给季惟明投过简历,可是安夏连初试都没过就被刷下来了,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和田雨湘吐过槽:“要是季总见了我本人的面,还不知道谁能得到这个秘书的职位呢。” 后来田雨湘直接从秘书晋级到老婆了,安夏便有点儿尴尬。 安夏对着田雨湘说到,“男人都是草包,管那些劳什子做什么,明天周六,出来游泳啊。” 不过,田雨湘的隐疾,安夏算是知道了。 田雨湘就打字,“这么冷的天还游泳呢?” 安夏的语音就过来了,说,“姐姐,室内游泳,室内游泳,你当我冬练三九呢?” 好像对田雨湘的呆萌有些无语了。 田雨湘半天才,“哦”了一声,问到,“在哪?” “在府源大酒店,顶层的游泳池,明天来哦。”安夏又加了一句,“等等给你发位置。” 等位置发过来,田雨湘才看到这是一座超五星级大酒店,心想着,安夏游个泳还游得这么高调,不过能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第二天,田雨湘就开车去府源酒店了。 安夏说了她的房间号,让田雨湘来房间里换了衣服去顶层游泳。 田雨湘说,“游泳池那边没有更衣室吗?” “这不是不方便吗。”安夏说到。 田雨湘又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田雨湘是拿着一个大行李袋进的酒店,里面洗发水、沐浴露,润肤露一大堆,还有换洗的内衣啊之类的。 本来就是刚刚开春,大家的衣服穿得还都比较厚的,田雨湘进去以后,安夏已经换好衣服了,标准的三点式,安夏的身材是属于清瘦的类型,穿起来很好看。 田雨湘脱了外面的衣服,开始换泳衣,突然闪过的一道光,闪瞎了安夏的双眼。 她微皱了一下眉头,抬起田雨湘的手腕,“哟,百达翡丽,他给你买的?” 田雨湘略有诧异地说,“叫百达翡丽吗?我不懂。” 安夏甩了一下田雨湘的胳膊,“就说你傻,戴个假表,还整天乐滋滋的。” 田雨湘把表摘了下来,“假的吗?反正能看时间不就行了吗,戴个牌子有什么用,我又不计较这些。” 安夏的嘴唇瞥了瞥,她想:这块表可是百达翡丽最新的款式,至少得一百万。 戴在个傻子的腕上,真是暴殄天物,他老公估计得气死。 安夏没事就爱看奢侈品,去商场看了,从图片上看,真的假的,看质地就知道,这块表,要是戴在她的腕上,那才是理所应当。 美女配豪车,美女配名表,这才是正经! 她长得不美吗?不配戴块一百万的表吗? 田雨湘那辆一百多万的奔驰,她不配开吗? 凭什么都是田雨湘的? 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凭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 田雨湘穿上了泳衣。 她的泳衣,都是把全身都包裹住的那种,很保守的全身式,下面都有裙子遮住,可她还是对着穿衣镜,把小裙子撩起来,看到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了,“这大冷天的,别人都穿得那么多,咱俩是不是太招摇过市了?” 她还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总觉得了露得太多。 安夏冷哼一声,“姐姐,你当你生活在古时候呢?” 安夏对田雨湘这种人,简直嗤之以鼻,又嘀咕了一句,“我还嫌露得少呢。” 安夏偷偷瞥了一眼田雨湘的身材,属于那种丰腴的,身上该有的地方都有,就是看着肉肉的那种女生,穿上衣服又不觉得太胖。 “还得坐电梯,穿过大堂去泳池,多招摇啊。”田雨湘又说。 “行了,行了,走人吧,姐姐。”说完,安夏便站起身子,摇曳着她的细腰走出去了。 田雨湘总觉得自己身上少了点儿什么,随手从洗手间里抓了块浴巾裹在身上。 走过大堂的时候,田雨湘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一样,小碎步,总觉得自己的打扮太碍眼,不像安夏那么堂而皇之的模样,仿佛在竞选港姐一样招摇的步子。 大堂里偶尔有男人经过,就会对着走在前面的安夏吹口哨。 田雨湘走在安夏的身后,本来也没有那么招摇,更何况她还裹着毯子。 她们是从一层上的电梯,到达三层的时候,上来了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都特别帅,其中一个还特别酷。 第688章 她怀孕了 特别酷的那个帅哥,年纪看着稍微长一些,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手抄兜。 特别酷啊,一看就知道是成功的男士。 那个年龄还小点儿的,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学生,不过谁知道呢,这年头,学生也是潜力股,尤其是——有钱的学生。 这两个人,看着可都很有钱。 安夏看到这两个男人,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进了电梯以后,还挺了挺胸。 确实身材不错。 因为安夏站在前面,就站在这两个男人的身后,不过,她没有站在正后方,而是侧后方,这样,两个男人就能够从镜子里看到她曼妙的身材,这次五星级酒店总算没白来。 江恒只是从镜子里扫了一下旁边的女人,身材特别不错,不过这目光轻佻,不讨喜,后面那个女人,躲在电梯的角上,还不时地用手撩着自己的头发。 生怕别人看见她长什么样。 不过看她垂着的眼角眉梢,便觉得憨憨的,很有喜感。 仿佛大熊猫一样,让人看了就想笑。 可是国宝。 有一种女人,虽然没有什么风情,但是天生让人想看,有喜感,觉得天地清静的那种温馨。 江恒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恒的目光从镜子当中瞥向江行止,江行止的目光似乎正盯着墙角的那个女人。 有眼光。 他对那个一边局促地撩头发,一边裹自己浴巾的女人,好像挺有兴趣的。 然后呢,江行止就看到那个女人浴巾的一角好像要落下来,她的乳沟有一瞬间要展现出来了,可惜,她赶紧裹上了。 还用手撩了撩头发,跟做了坏事被人拉出来游街的女人一样。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恒和江行止两个人在五层就下电梯了。 “哥,刚才你看什么呢?”江恒问到江行止。 “没看什么。”江行止的步子很快,在前面走着。 他们约了盛夏基金的杨总,今天在这里谈事。 “我可看见了,你的目光一直盯着后面那个女人看来着。”江恒穿得比较休闲,一身运动服。 “来这种地方,穿着泳衣进入电梯,再去游泳池,一看就是来钓凯子的,我对这种女人感兴趣?你们彭台长会让?”江行止说了句,“你们彭台长可是眼高于顶的。” 江恒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是!” 江行止看到杨总已经在了。 杨总看见江行止,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到,“江总,久仰久仰,早就听说江总年轻有为,如今一看,不仅年轻有为,还是青年才俊。” “杨总过奖。” …… 田雨湘和安夏进了游泳池。 这个时候,泳池里人确实不多,安夏有点儿失望,不过说不定一会儿会有人来呢。 安夏会各种泳姿,仰泳,蝶泳,花样都会,只要是吸引人的泳姿。 她的泳衣,更是特别魅惑人的那种,三点式,上面的衣服就是带子后面挽了一个蝴蝶结,露出她有骨干的肩膀和她的美背,这年头,女孩子,只要美,就能嫁个好对象,不过安夏眼光比较高,她想嫁一个有钱的,才不浪费她的青春貌美。 才不像那个傻子一样。 那个傻子穿了一身特别保守的泳衣,正在水里闷头蛙泳呢。 真是个来游泳的。 不过呢,安夏不得不说,傻人有傻福。 上学的时候,田雨湘就没心眼,不过她身边的朋友却好多,还有啊,毕业后就嫁给了有钱人,虽然是二婚吧,但是人家年龄不大,而且长得还帅,这年头,明星还嫁二婚男人呢,还又老又丑的。 田雨湘这种货色,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安夏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两个帅哥,其中那个长得酷的倒是真的吸引人。 主要是年纪比较入安夏的眼,可能二十五六岁? 那个小的年纪也帅,但安夏不想谈姐弟恋。 他们在五层下的电梯。 安夏知道,五层是餐厅,现在中午刚过,她想假装去餐厅吃点儿东西。 还有,刚才那个帅哥的目光好像一直盯着那个傻子来的。 安夏自我安慰地想,肯定是田雨湘那种丑小鸭,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笑。 再说了,她早结婚了,哪有资格? 安夏跟田雨湘说,要去趟餐厅,要给田雨湘带罐玉米汁来。 “我不用的,我游泳的时候不喝水。”田雨湘气喘吁吁的说。 刚才没见安夏游,倒是她一直在游的。 “给你带一瓶温的玉米汁,这里的玉米汁很好喝的,很多人都驱车来买玉米汁。”安夏蹲在泳池边上,对着田雨湘说。 田雨湘想了想,说到,“嗯,那好,我一会儿微信把钱给你啊。” “嗨,说这个干什么呢,就一瓶玉米汁儿,也没多少钱。”说完,安夏就袅袅婷婷地走了。 田雨湘看了安夏的背影一会儿,便继续游泳了。 这次游泳,她是和安夏aa的,一次三百多呢,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安夏到了餐厅,一眼便看见那两个帅哥,坐在那里和别人谈事情,背对安夏。 餐厅里这时候,本来就没几个人,谁进来都挺显眼的,更何况是一个穿泳装的美女。 和江行止谈话的那个人,目光不过朝着这边瞄了一下,便定住不动了。 这个男人,符合一般男人的特点,看见美女就走不动。 江行止随着这个男人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到刚才的那个美女。 他随即回过头来,对着杨总说了句,“杨总,杨总——” 杨总这才回过神来。 刚才江行止的目光,已经入了安夏的眼,心想着,只要有兴趣就好,就怕你没兴趣。 安夏坐在了离江行止很近的餐桌旁边,对着服务生说了句,要两瓶玉米汁儿,一瓶在这里喝了,另外一瓶打包带给我朋友。” 服务生说了句,“好。” 安夏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说到,“哦,对了,我朋友的那瓶玉米汁,千万不要加色素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怀孕了,我的无所谓。” 服务生礼貌地点好,“好的,小姐。” 安夏确信江行止已经听到了。 她不晓得江行止在电梯里盯着田雨湘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管哪种意思,怀孕两个字,都会让江行止望而却步的,她安夏可是未婚。 安夏喝玉米汁儿的时候,一条腿搭在了另外一条腿上,显得她的腿特别修长,膝盖也特别美,她坐在窗前,风把她的长发吹了起来。 喝完了玉米汁儿,她便提着田雨湘的那罐玉米汁儿走了。 边走边想,慢慢撩吧,反正这次,她的目的是达到了,那个帅哥看了田雨湘也白看。 不过她又想,也可能是因为帅哥总看她太不好意思了,所以目光便落到了后面的丑小鸭身上。 可,明明田雨湘不丑啊,还很漂亮,还很娇憨,还很呆萌—— 想想,安夏的心里就有了气。 第689章 婚姻不顺 游完泳,安夏问田雨湘去哪。 田雨湘边喝着玉米汁儿,边说,“回家,还能去哪?” 安夏是和田雨湘从泳池回来,在房间里洗的澡。 刚洗完澡的田雨湘,脸上红扑扑的,“你买的玉米汁儿,还挺好喝。” 安夏又鄙夷了田雨湘一眼,不过,田雨湘心大,并没有看到。 去退房的时候,安夏让田雨湘先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 田雨湘便把自己硕大的行李袋,放在了沙发边上,坐在沙发上看起手机来。 她的头发刚刚吹干,并没有扎起来,她穿的衣服,还都毛茸茸的,便显得特别可爱,这个年纪,如果不知道,根本就不像是结过婚的。 田雨湘的长相,就带着很柔弱,让男人蹂躏的呆萌。 所以,季惟明看上她,也不是偶然。 好几个小时没看手机了,除了公司里有人找她,倒是并没有别的电话。 田雨湘在认真解决着会计上的问题,这是她的工作。 江恒和江行止两个人从五楼下来,正和杨总往大厅去。 江行止的目光一眼便瞥见了坐在沙发上那个呆萌,或者蠢萌。 站在前台退房的安夏看了三个人,瞬间两眼放光。 安夏火速退了房以后,赶紧走到了大厅门口。 总得找个借口,和江行止搭上话,可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安夏对富二代向来极有兴趣,不止富二代,只要是有钱人就可以。 安夏看到了放在沙发旁边的行李袋子,情急之下,她看似一边在和田雨湘说话,一边走过去,一脚踢了一下田雨湘的行李袋子。 这一脚,行李袋正好滑到了江行止的脚下。 不过,他背着身子,没看到。 田雨湘的行李袋子,就是一个很大的帆布包,没有拉链的,被安夏这么一踢,自然东西都洒出来了。 安夏看到田雨湘的内衣内裤就在江行止的脚下。 而江行止,还在无所谓地和别人说着话。 江恒可都看出来什么了,这种女人搭讪的手法,他心里跟明镜一样。 安夏看到田雨湘的内衣都出来了,心想着,这肯定是她洗澡洗衣服以前的内衣,没洗,她自己可不想落这份寒碜,所以,她高声叫了田雨湘一下。 田雨湘刚才在心算公式呢,听到安夏这么说,她才错愕地抬头,然后看到了自己的内衣裤正在那个男人的脚底下。 她心想,她不会这么点儿背的,好倒霉的,而且,那个男人刚才退后了一步,好像踩住了他一根内衣的带子,真是丢死人了。 田雨湘觉得去他脚底下拿内衣,肯定会非常非常尴尬,所以,她本来打算假装东西不是她的来—— 但总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想想,田雨湘还是站起来了。 她拿了自己的行李袋,放在那个帅哥的脚底下,遮掩着自己的内衣,然后开始抽自己的带子。 安夏心想:这场闹剧,看看田雨湘的脸往哪里放。 “先生,麻烦抬一下脚。”田雨湘在江行止的身后蹲着,抽自己的内衣肩带。 江行止正和人聊的欢,显然没有听见。 田雨湘便有些急,抽的力气明显大了些,“先生,麻烦抬一下脚。” “哥。”江恒在前面已经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田雨湘,狼狈的样子。 江行止仿佛不懂江恒说的话,继续和杨总说话。 不过很显然,杨总的心思已经不在说话的内容上了,他也在盯着后面。 安夏一看,这时候,她的表现机会来了,她清了清嗓子,拉了拉江行止的衣袖,“先生~” 江行止的谈话戛然而止,他看向安夏。 “怎么?”他说。 安夏面露微笑,手指了指后面。 江行止仿佛才意会过来是什么意思,才看到那个呆萌正在后面看着他,抽着自己的内衣带子,她面露尴尬的神色,正抬头看着江行止。 “先生,您的脚抬一下。”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才看到一件白色的内衣,纯棉的,应该是没有钢圈的那种,这罩杯还不小,看起来得是c的,本来江行止就觉得,她——够丰腴的。 “怀孕了,不能老蹲。”说完江行止的脚,就抬了起来。 田雨湘赶紧把自己的内衣扔进了自己的行李袋子,心想:这人说的啥?她怎么听不懂? 安夏的脸色便有点儿不好看,她说,“湘湘,快站起来。” 田雨湘赶紧站起来了,刚刚站起来,还有些眼花,老蹲着,低血糖了。 “让你老公来接你吧,湘湘?”安夏又大声对着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了句,“好。” 安夏的目光又看了江行止一眼。 反正田雨湘的信息,她都已经透露给这位大帅哥江行止了。 刚才她在前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前台聊,知道这位大帅哥的名姓了。 她还没来得及上度娘去查他,不过,安夏看这个帅哥的气度,大胆猜测他是江家的人,若是江家的人,那可就是超级豪门了,自己攀对人了。 田雨湘便站在那里给季惟明打起电话来,说自己在府源酒店,让他来接自己。 “没空!”季惟明冷冷地抛下这两个字。 田雨湘便有些下不来台,“我和安夏一起来游泳的,你顺便送她回家啊。” 季惟明沉默片刻,说道,“发位置。” 田雨湘便把位置给季惟明发过去了。 江行止已经和江恒还有杨总分开了。 路上,江恒对着江行止说,“香香还是湘湘?这个名字可就够呆萌的,没什么心眼的那种,正好够哥你拿捏。不过她结婚了,又怀孕了。” 江行止一手抄兜,没说话,玩女人,管她结婚没结婚,怀孕没怀孕。 怀孕了更好玩,这种呆萌的,才更对味儿,什么都不懂。 看这个女人的眼光,就知道她经历极少,很无辜,还有些委屈,可能婚姻不顺。 田雨湘和安夏坐在沙发上等季惟明的时候,田雨湘的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季惟明是知道安夏的,有一次,他们在床上的时候,安夏给田雨湘发过来一张她的照片,是她刚刚做完头发的,当时田雨湘去厕所了,回来的时候,季惟明问了一句,“你同学?” 田雨湘就知道这张照片季惟明看过了,“嗯”了一声。 那张照片,安夏拍得挺漂亮的。 第690章 没有过 以前田雨湘没察觉,但是,她经常看《婚恋女人》看的,被闺蜜撬走老公的情况太多了,到后来,撕逼狗血,面目可憎。 本来季惟明不想来接她的,可是听到安夏来了,便改变了主意。 田雨湘多少还是有点儿失望的,失望便有些不开心,托着腮。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太不够了吗?还是—— 季惟明开着家里的另外一辆宝马来了,他在车里的时候还看了看和田雨湘在一起的安夏,这是他第一次见安夏的真人,不是照片。 比起田雨湘的放不开,敏感抽搐,安夏更加风情,风情了,漂亮也才更张扬。 而且,看这个安夏的面目,也是个有野心的主儿。 其实,就冲田雨湘不干活这点儿,季惟明早该找外遇了。 上了车,田雨湘坐在副驾驶座上,她说道,“老公,要不然我们先送安夏回家?” 季惟明淡淡地说道,“先把你送回家。” 田雨湘的心里便更加觉得苦涩了,想把她送回家,季惟明这是咬定了她不会反抗,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不过田雨湘就是咬了咬唇,她也没有抓住实锤不是? 把田雨湘送到家以后,季惟明的车挑头就去送安夏。 车上,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息逐渐升级。 那种想出轨的男人和不安分的女人之间,是一触即发的苗头。 “安小姐怎么不坐到副驾驶上?”季惟明说道。 安夏有一种一见到属于猎物的那种男人就开屏的特质,她嗔道,“那可是人家湘湘的座位。” “她不在,也是浪费。” 安夏便说,“那好吧。” 说完,她就从后面坐到前面来了。 到家以后,她对着季惟明说道,“季总,我就住这里哦,a栋,一单元,301。” 说完,拿着她的lv包,袅袅婷婷地上楼了。 季惟明从后面盯着安夏的细腰,屁股。 自从和田雨湘结婚,他还从来没有沾过荤腥,自然是馋的。 安夏这个人,是广撒网,重点捕捞,刚才她查过江行止了,旅游卫视台长彭懿的独生儿子,为人深沉,心机很重,曾有过数任女朋友,但都没有姓名,看起来是他刻意不想让人知道。 安夏便觉得,这样的男人,她肯定不是对手。 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一个容易到手的,相比之下,湘湘的老公更加容易。 田雨湘和她老公结婚后,从来不干活儿,估计这点儿,季惟明早就忍不住了。 只要安夏一用力,就能把季惟明撬过来,而且,从田雨湘这个傻子的手中,把她的老公撬过来,多有成就感,省得安夏整天心里不平衡了。 想想那块上百万的百达翡丽和上百万的奔驰,这些将来可都是自己的了。 安夏就露出了笑容。 回去的时候,田雨湘就有些闷闷不乐,航航在暗中观察田阿姨。 田雨湘知道他在观察自己,但是她不想跟一个小孩子耍心眼。 倒是宋明香下来了,问田雨湘怎么了,这种小女人家的心思,田雨湘怎么能告诉婆婆? 虽然婆婆一直对自己不错。 宋明香刚才下楼的时候,已经看到航航在悄悄地观察田雨湘了。 “怎么了?”宋明香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情绪不好。”田雨湘说到。 “惟明欺负你了?”宋明香又问。 “没有,不是他,工作上的事儿。” “不是他就好。”宋明香说到。 田雨湘搞不清楚自己的婆婆为什么和别人的婆婆不一样,别人的婆婆,往往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都向着自己的孙子,不过,宋明香第一时间护着的是田雨湘。 田雨湘曾经不止一次想,要么航航不是宋明香的亲孙子,要么季惟明不是宋明香的亲儿子,宋明香如此反常的行为,田雨湘倒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了。 下午季惟明回来的时候,容光焕发。 田雨湘就觉得,肯定是因为安夏的原因,毕竟都是正经年纪的男女,而且,季惟明对自己一直冷嘲热讽的,不像个好丈夫。 本来田雨湘就觉得自己的婚姻有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季惟明更加反常了。 总是动不动就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要么在床上躺着,背靠着田雨湘发微信,还总是笑,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 田雨湘心里更加不对了,可她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以前她婚姻的问题,都跟安夏说,所以,婚姻里有什么问题,安夏都知道。 若是安夏插足她的婚姻,那可真是一插一个准。 田雨湘有些恨自己引狼入室。 田雨湘抱着一辈子就嫁给一个人的目标,还是希望自己的婚姻好好的。 所以,这几日,她就有些心里不爽。 她想上《婚姻天下》这个栏目,因为她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有很多人,不方便露面的,都在脸上打了马赛克,田雨湘动了这个念头,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给栏目组打了电话,导演和她聊了很久。 按照田雨湘的说法,她在家里很勤勉,婆婆对自己很好,前夫的儿子对自己不好,但也是能够原谅的,毕竟继子和后妈的问题。 导演同意她上了,录播时间是一个下午。 当然了,按照事前田雨湘的要求,人家把她的脸上打了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处理。 主持人问了田雨湘好多好多问题,田雨湘都回答了,她就想知道,为什么老公被外面的女人勾引,对自己没兴趣。 她也每日做面膜,她还年轻,不是黄脸婆。 “那么看起来,这位女士在家里勤勉本分,家里条件非常不错,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我觉得,不是这位女士的问题,应该是老公的问题。可惜老公今天没有出现。”主持人又说,“冒昧问一下,这位女士,您和您老公的性生活怎么样?” “性生活?”田雨湘懵了。 “是啊,性生活。若是性生活好,按理说这些都容易解决的。”主持人笑着说到。 主持人也跟医生一样,说这些就跟平时的生活一样。 不过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开玩笑的口气。 “我们——没有过。”田雨湘说到。 她觉得在这种地方说这种问题,太没面子了。 “没有过?是—是几个意思呢?”主持人问答。 第691章 找个男人 “是,”田雨湘看着头顶的镁光灯,虽然电视机前的观众看不见她,但是现场的人能够看见,她在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是我不行,我很敏感,他一碰我,我就浑身抽搐,很严重的抽搐,我—,可我从来不认为这是夫妻关系中重要的部分,夫妻关系最重要的不该是守望相助吗?” 主持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田雨湘。 采访了半天,问题找着了。 纵然田雨湘能干,温柔,低眉顺目,可床上不行,这就等于基础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男人没有这个,不出轨才怪。 主持人觉得,她是在打自己的脸,之前田雨湘说的很多事情,看起来并不是她老公的错,而是田雨湘——不行。 “那小姐,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从你的原生态家庭上找找原因。看看是什么造成你这么想的。”主持人又说。 “原生态家庭?”田雨湘不明就里地问到。 “对。” 田雨湘低头咬了咬牙,没说话。 节目结束的时候,田雨湘觉得全旅游卫视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她一手搭在自己的额前,匆忙从电视台走开了。 其实,内心深处,田雨湘是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的,但是,她不想去想,宁可看不到,宁可在婚姻里勤勤恳恳,希望这样能够挽回自己的所有的不行。 这次来上节目,她也是想把自己的疮疤揭开。 既然勤勉治不好婚姻,看起来问题还是出在床上。 她以前不敢相信,今天所有的人都告诉她——是你的不行,导致了季惟明对你的态度。 床上的事情,很重要,占婚姻的百分之九十。 今日她的事情,让很多电视台的人知道了,她便觉得,好下不来台。 她没有开车来,打车来的,她的车还停在府源酒店。 电视台门口还不好打车,她只能往前走了好几步,去那边的路口打车。 她好像看到季惟明的车,从那边一闪而过,车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田雨湘愣了,想打车,可是打不到,怎么摆手车都不停。 有一辆奔驰从那边开过来,到了这里,似乎车速放慢。 田雨湘想都没想,就拦住了这辆车,奔驰车戛然刹车,上车以后,她对着司机说,“师傅,跟上前面车牌号是hv908的宝马车,黑色的那辆。” 司机侧过头来,哂了田雨湘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别的事?” 田雨湘从包里拿了一叠钱出来,大概有两千,“就一会儿,追上我老公。” 司机没说话,便挑头朝着宝马车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田雨湘都不曾侧眼看过司机是谁,只是心跳很快。 车子很好很高档,所以,开起来便非常平稳。 “不认识我是谁?”司机问了一句。 田雨湘这才从紧张中歪过头来,侧头看了司机一眼,“面熟。” 好一个面熟。 不过隔了十来天,就不认人了。 季惟明的车在前面,就停下了,是一栋酒店,挺高档的。 他从车上下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安夏仿佛一个柔若无骨的女人,从车里边滑到了季惟明的怀里,季惟明半搂半抱着安夏便上了楼。 田雨湘的眼睛一直盯着看,错愕,失望,难以置信。 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啊,怎么就这么熟稔了? 驾驶座上的车窗开了,司机好像在抽烟。 “你说——你说他们去了酒店干什么?”田雨湘问。 司机似乎呛了一口,说道,“他们干什么,你不知道?” “或许—他们吃饭,去打麻将呢,又或许,给我准备什么礼物?”田雨湘又自欺欺人地说。 “看你老公这副样子,估计上去马上开始了。”司机似乎在笑田雨湘的天真,果然呆萌的很,自欺欺人没有这么严重的。 田雨湘深吸了一口气,“难道男女在一起,就干这个吗?” “大部分是。而且,看你老公这个状态,裤子都快褪了一半了,估计进了房间,不用女人给他解,他自己就褪到底了。忍多久了?饥渴成这样。”江行止侧头看了田雨湘的肚子一眼。 田雨湘侧头盯着司机看。 “江行止。”司机说道。 “什么?” “我名字,江行止。刚进去的这个,是你好朋友?”江行止似乎又笑一下,“交友需谨慎,找男人要看你眼光。看起来,你眼光—一言难尽。”说完,江行止面上露出了一丝轻嘲的笑容,挑头。 车开了很久,田雨湘才问,“带我去哪?” 因为那天在府源酒店,田雨湘根本就没看清江行止长什么样,所以,现在看着他面熟,不过那天在电梯里的惊鸿一瞥,还有,她蹲在他脚下,对他是仰视,也没有看清。 “下午了,不该吃饭?”江行止说道。 很快就到了一家酒店,挺高档的,以前季惟明追田雨湘的时候,曾经来过这种酒店,后来便不来了。 田雨湘很没有情绪。 这里的餐厅很安静,江行止点的什么,田雨湘并不知道。 上菜的时候,有炖鸡汤,有鱼,还有很健康的蔬菜。 田雨湘并不晓得,和这个人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显得太过热络。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田雨湘自嘲地说道,“亲自来抓老公出轨,其实抓了有什么意思呢,不过让自己更难受。他追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也可能都是我的错。” 也可能因为正是因为和江行止萍水相逢,所以,很多话,才会跟江行止说。 因为知道日后不会再遇到,即使遇到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交集,所以,便不觉得尴尬。 田雨湘说到,还是落到了这种境地。 若早知道这么一天,那天就不让季惟明来接她了。 可田雨湘知道,他们早晚会有见到的一天。 季惟明早晚会出轨,他嫌弃自己不是一两天了。 “吃饭吧。”江行止说到,“你老公这个时候出轨,不是正常?” “怎么就正常了?你们男人对这件事情这么热衷吗?”田雨湘问了一句。 明眸善睐,又有些弱弱又委屈的眸光,看人,是略有忧愁的,可是这种忧愁,只要放入一丁点的快乐,马上就能够漾成欢笑。 “男人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你不知道吗?”江行止问她。 “不晓得。” “赚钱,女人。” 田雨湘又咬了咬牙,她老公是有钱的,现在就剩下女人了。 她低下头,继续吃饭。 “我想点瓶酒。”田雨湘又说。 “也对,是得报复他,可这也是报复你自己。所以,还是别喝了。”江行止说了一句。 田雨湘没多想,只是一只手杵着头,说道,“你说我老公今天晚上会回家吗?” “不知道。看他能力。”江行止抱着双臂,从那边看着田雨湘,她手拿着筷子,并没有吃饭,身子一直在晃。 “我从来没想过报复人。”田雨湘说。 “现在可以报复!”江行止坐在那边,抱着双臂对着田雨湘说。 “可我要怎么报复?” “找个男人。” 田雨湘抬起头来,看了江行止一眼。 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心术不正,她想着,反正日后也没有什么交集了,这次见了,日后就不要再见了。 第692章 找我的? 吃了饭,田雨湘就匆匆走了,因为目睹了季惟明的事情,她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发堵,而且,眼前的这个人,叫江什么来的,带着邪气,田雨湘想敬而远之。 江行止并没有勉强,因为他还有事,他去了电视台,今晚说好,要接彭懿的。 彭懿还在加班,拼命三娘一个。 江行止便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等着。 电视台的人,都知道江行止是彭懿的独子,大部分的女人都暗恋江行止。 但是江行止面上就写着“生人勿近”,有一种成功人士的高贵和拒人千里,还有一种跟了他,下场就不知道如何的恐惧,所以,一般的女生,也只能远远地看看他,看到他就小鹿撞兔,乱了方向,但是很少有人采取行动,因为都知道——不配。 此时,他身穿西装,站在走廊里,看着走廊上的广告。 有一个编导过来了,说到,“哟,江总来了?等台长?” 这个编导三十多岁了,和江行止的关系还不错。 “是。还没下班,不让打扰。” “这台长不下班,我这工作完成了,也不能走。”编导说到。 “不走就聊会儿。”江行止说着,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一条腿搭在了另外一条腿上。 编导“哎”了一声。 江行止看了编导一眼,然后眯了一下眼睛,“有话就说。” “我们这加个班工资才二百块。”编导说到,“江总,咱俩的关系可不错。您给台长递个话。” 江行止摸出一根烟来抽,“医院加个班才八十。” 编导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感情,我都忘了,江总您可是资本家。” 江行止没说话,开始抽烟。 “跟你说个有趣的事儿,今天晚上来了个嘉宾,我不是婚恋天下的编导吗,这个女人,结婚一年了,老公就没动过她,因为她过敏,很严重的过敏,她还抱怨老公对她不好,你说逗不逗?”编导仿佛在说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她认为这件事情占婚姻幸福的比例很低。” “她老公确实不好,这点儿事情搞不定。”江行止在抽烟,淡淡地说了句。 “当然了,能力能跟上江总您的,还是少数。”编导又说。 “电视台禁止抽烟!还有,和别人谈论嘉宾的私事,违反了职业道德,扣除今天的加班费!”彭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里,严厉地对着江行止和编导说。 江行止微笑了一下,把烟熄灭在了垃圾桶里,说到,“彭台长,下班了?这都快十一点了。” 编导本来要加加班费的,现在哑巴吃黄连,灰溜溜地走了。 “走了,回家,难得江总今天有时间。”彭懿说到。 江行止一手抄兜,笑了一下,“接您,怎么着也有时间。” 彭懿没说话,向来正色,不怎么开玩笑的。 …… 今天晚上,季惟明果然就没有回来,给田雨湘发了个微信,说他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田雨湘生气,但是又没有立场。 此前一直深藏在心底的事情,现在,被婚恋天下从心底里挑动了出来。 日常,这件事情,她不敢想,努力忽视。 可她忽视了,别人没忽视,现在,后果有了——季惟明出轨了。 正在床上想着呢,忽然自己的门响了一下,田雨湘吓了一跳,她才看到是航航,然后,航航火速就跑了。 田雨湘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拍着自己的胸口。 第二天,田雨湘上班的时候,同事樊小菊说,晚上有一个庆祝活动,要一起去吃饭庆祝。 “不年不节的,庆祝什么呢?”田雨湘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化了淡妆,她的脸色本来就很白皙,很亮,这么一化妆,更好看了,尤其是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无辜的样子,本就不是属于清瘦的那种,很丰腴,非常动人。 “去年超额完成任务了啊。”樊小菊说到,“多亏你哦,你可是神算子。”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今天穿了一件那种厚的开衫毛衣,天蓝色的,不用系扣子的那种,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衣,头上编了一根麻花辫,松松垮垮的放在了胸前,她的气质,眼神,真不像是一个工作的人,像是一个富贵的富家小姐,来体验生活的。 晚上,大家来到了挺有名的酒店,就在旅游卫视附近。 旅游卫视是丰城的地标性建筑,本来就处在城市的市中心,虽然后来城市发展,旅游卫视涵盖的栏目也越来越多,重要性越来越大,已经是靠内涵在丰城人的心里了,不是靠建筑。 不过,因为田雨湘那天录播的电视节目,她总觉得看见旅游卫视,就满脸难堪。 这家酒店包间很多,进门的时候,田雨湘也没看包间叫什么名称。 她路盲,出门从来不看路,都是跟着人逛。 吃饭就闷头吃,坐在她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她腕上戴着的表,说到,“哇,百达翡丽?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个新来的同事,不晓得田雨湘的家庭。 田雨湘赶紧把毛茸茸的袖子往下拉了拉,“应该是假的。” “我就说么。”同事又沾沾自喜地说到,“咱们买表啊,还是买点儿适合自己身份的,你说你戴个浪琴啊,阿玛尼啊,符合咱的身份,你就算戴个假的,别人也说不出来啥,你戴个百达翡丽——” 她又嘲讽地笑了笑,“别人一看,不就知道是假的吗。” 同事们都默不作声,大家都知道田雨湘嫁了个大款。 有人脸上挂相,田雨湘就带着大富大贵的相,一看就不是吃苦的人。 新同事这话说得很难听,田雨湘说,“我先去下洗手间。” 说完,就走了出去。 田雨湘在想,那天电视台的主持人说了,要从她的原生态家庭找原因。 她的原生态家庭,田雨湘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从洗手间出来,田雨湘发现找不到吃饭的房间了。 她只记得大体的位置,看了一间名字叫“明仕青”的房间,她也不太记得这是不是她吃饭的地方,便推门进去了,刚刚进门,便愣了一下。 这个房间里,男人居多,还有几个美女,看起来都是精英级别的。 田雨湘当时懵逼的表情,挺萌萌哒。 她半张着嘴巴,双眼皮的大眼睛,并没有什么眼妆,就是无公害蔬菜,让人挺想接近的感觉。 看到她开门,门口有人问,“找谁?” “找我?”饭桌正中央的男人说到。 田雨湘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他的名字了,叫江,江什么来? 第693章 忘了我的名字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正坐在饭桌的中间,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开着,好像是主宾,他在抽烟,看到田雨湘眯着眼睛问到。 “江——江——”田雨湘怎么都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正在皱眉想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便都转向江行止,暗搓搓的眼神盯着他,意思很明显了:找你江总的。 田雨湘忽然就想来,走错房间了,她还在这里认什么人? 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就退了出去。 她又找了两个房间,才找到同事吃饭的房间。 刚才那个同事苍白着脸在吃饭,刚才她不在,同事已经把田雨湘的事情告诉她了,田雨湘再进来,她就不说话了,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尴尬得很。 吃了饭,大家离开,正在门口等车的时候,忽然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田雨湘的跟前,车窗落下来,露下了江什么的脸。 即使站在一众美女之间,田雨湘的气质也是温婉可人的,脸白的发光,椭圆的鹅蛋脸,和那些网红的锥子脸,有着本质的区别,看着就舒服,脸上也没有浓妆了。 这种女人,现在难找。 “忘了我名字了?”江行止对着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目光转了两下,努力在想江行止的名字,可就是没想起来。 “行啊,忘了我的名字,再也没想起来。记住了,江行止。”江行止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几分气恼和无奈。 田雨湘一直在那里站着,她就不明白,她要记住他的名字干什么? 这时候,田雨湘的身边有好事者就说,“这不是彭台长的独生子么?丰城名人啊。” 田雨湘慢半拍地问,“旅游卫视的彭台长?” “对呀。著名的江家人。” 田雨湘就想,不会自己的事情,让他知道了吧?那可是太丢人了,毕竟是台长的儿子,看起来,以后碰见这人儿,得躲远一点儿。 回到家,季惟明回来了,看到田雨湘腕上的表,他说,“湘湘,这块表你戴着也没用,给我吧。” 田雨湘想起今天同事的刻薄,心想,戴着这块表,反倒是累赘。 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真的假的,戴在她手上就是块烫手的山芋,她索性摘给了季惟明。 然后躺在床上就睡了。 田雨湘也希望自己的婚姻恩恩爱爱的,和老公如胶似漆。 当初是季惟明先追的她,他三百六十度的体贴包裹了她,她年少无知,也没谈过恋爱,觉得季惟明长得不错,又体贴,就跟了他,现在只能说,当时的她,太单纯。 把表摘给季惟明以后,田雨湘的腕上还有一大块白白的印迹,大概是戴表戴的,以后不戴表了,可能会慢慢地恢复到周围的肤色。 田雨湘躺在床上,她觉得婚姻不幸福,并不是季惟明的错,是她的错。 想到此,她便攀在了季惟明的胸前,掉眼泪。 这个可人儿一掉眼泪,一般人可都是受不住的。 不过现在,季惟明早就有了外心了,不像以前那样了,他的手甚至一直抬着,根本都没碰到田雨湘的肩膀。 可她就是敏感,天生就这样,她也解决不了。 原生态家庭,田雨湘根本就不想去想,想想便是噩梦。 季惟明没有任何动作,田雨湘躺在自己的那边就睡着了,她还是婴儿般的睡眠,即使忧愁也是瞬间。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田雨湘正在吃饭,便看到一条朋友圈,是安夏的朋友圈。 她亮出了一块表,写的是:谢谢男朋友! 田雨湘的心,登时就凉了,这块表,明明先前是她的,安夏曾经说过的是假货的那块表。 下面还有她和安夏共同的同学评论:哇,走上巅峰了。 还有人回:一百多万的百达翡丽,你老公好有钱。 樊小菊也是两个人共同的同学,她回了一句:这不是—— 后面就没有话了,这就是今天田雨湘戴着的那块表,价值一百多万,谁都知道。 田雨湘瞬间便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她终于被闺蜜撬了墙角。 看起来,那时候,安夏就知道表是真的了,她是故意对着田雨湘说假货。 表肯定是她故意让季惟明跟自己要的,因为自己不识货,什么都不懂。 要来了,亮给田雨湘看。 田雨湘不得不佩服安夏这放长线钓大鱼的本事。 可田雨湘并没想过要大张旗鼓地去找安夏去闹,这件事情,是她不行在先。 可以说,田雨湘和季惟明的婚姻,就是形式婚姻。 田雨湘一直捂着头,没有任何吃饭的心情。 航航看到田阿姨心情不好,特别开心。 田雨湘回自己的房间了,饭都没吃几口。 樊小菊的语音就过来,“我说湘湘,这块表不是你的吗?怎么成了安夏的了?还是我眼拙,看错表了?” 田雨湘没回,家丑不可外扬。 樊小菊不屈不挠地语音通话又来了。 田雨湘接了,接了电话就开始哭。 樊小菊说,“你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安夏和你老公睡了吧?” 田雨湘便不说话。 “你说啊,你急死我了。”樊小菊又说,“不过你也不用说,瞧你这副样子,我我就知道已经睡了,要不然你老公不可能把定情信物给她啊,太欺负人了,安夏这个骚货,上学时候就不是好鸟,撬这个的男朋友,撬那个的男朋友,她本来跟你关系一般的,后来知道你嫁给了有钱人,便攀住你不放了,甭理她。骚货一个,你老公自讨苦吃。” 田雨湘心里还有一件事情压着,就是——她不行。 按照季惟明的说法,这好像是他们婚姻不幸福的根源。 “我——”田雨湘说到。 “你怎么了?快说,急死我了。”樊小菊说到。 “我不行,你知道吗?所以,季惟明出去找女人,可他找了安夏。”田雨湘边哭边说,她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就是出声的那种哭,好像是一个丢了布娃娃的孩子,找不到了一样。 她坐在床上,一边拿面巾纸擦着自己的眼泪。 在那头的樊小菊反而看出了莫名的喜感。 “你怎么不行了?”因为喜感,樊小菊的口气莫名缓和了。 第694章 江行止 “我反正是不行,结婚这么久,他一动我,我就敏感,难受,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是我有错在先,所以,他出轨,我根本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你知道吗?”田雨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 仿佛伤心不过是伏在表面上的,根本没有进到她的心里去。 跟小孩儿要糖没要到是一样的感觉。 “你这种情况,我只在书里看到过,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啊。你是只对他敏感吗,还是对所有的人,都敏感?”樊小菊又问。 樊小菊的心好像突然放松了一样,口气也缓和了不少。 反正季惟明也没有从田雨湘这里得到什么,两个人没有肉体上的牵绊,离婚,也就容易了,安夏就不用总是仰仗着她和季惟明睡了,尾巴翘到天上去。 “不知道,总之,他一碰我,我就这样。”田雨湘又说。 “你还是——处女?”樊小菊又问了一句。 田雨湘点了点头。 樊小菊终于笑出来了,“那你也不算亏,亏的是他。” 田雨湘抽了一下鼻子,问到,“什么叫亏的是他?” 樊小菊没回答,继续说,“你没找别的男人试试?” “没找过。” “那你真该找一个,有些男人,身上有种味道,可能当事人不觉得,但是,一碰到这种味道,就抽搐,又或者,是他的某方面长相,让你反胃。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别人试试。”樊小菊又说。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他出轨了,我若再出轨,那这个家不等于散了吗?我婆婆对我不错,整体都不错,我不想散。”田雨湘又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到。 “你是傻子吗?你怎么这么天真?你不想散,早晚会散,现在安夏已经开始逼宫,你还不如自己占点儿主动地位,先试试别的男人,如果你行,到时候安夏逼宫的时候,你顺势做个好人,跟你老公要点儿钱,抽身走人;若是你不行,你占着妻子的身份,不离开,任凭安夏闹。”樊小菊的主意,果然是馊的,“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田雨湘又抽了一下鼻子,“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可我就是做不到。” 樊小菊似乎恨铁不成钢,“那你就让安夏踩着你的鼻子上脸,被逼成黄脸婆,我跟你说,你的事情必须解决,看看到底是你不行,还是你只有面对你老公的时候不行,你若是其他男人都不行,你这婚就别离了。” “你这意思,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呗?”田雨湘问。 “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纵有千种不对,是他出轨在先,安夏挑衅在后,你有什么理亏的?敏感也不是你想敏感的。”樊小菊又说。 “我心里很乱,难以接受。我再想想。”说完,田雨湘便挂了语音视频。 田雨湘躺在了床上,去刷牙的时候,脑子也一直浮现樊小菊的话,“找个男人。” 她和江——,好像叫做江行止的观点是一致的。 樊小菊正说反说都有理,没有一丁点儿逻辑错误,可田雨湘,就是做不到啊。 她坚持认为,这件事情,是她的错在先。 男人从她这里得不到甜头,她凭什么要求人家从一而终? 季惟明现在晚上也不回来了,估计又在安夏那里。 “滴”手机响了一声,应该是微信。 田雨湘百无聊赖地拿起来,是季惟明发给她的,是好几段视频。 田雨湘的心里“咯噔”一声,因为视频还没开始播放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两个赤条条的男女。 总共给她发了五段视频,每段视频,长度都不短。 安夏暧昧视频,让田雨湘面红耳赤。 田雨湘没看过a片,第一次直白的对男女的印象,就来源于这里。 看样子,他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田雨湘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好像是一个偷看黄色录像的中学生一样,她刚刚发育,初步接触这些,自然脸红心跳,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季惟明的谴责少,心里的好奇反而多。 就是想看看,男女是怎么做那事儿的。 她真的好好奇啊。 男人,就那么好吗? 上中学的时候,也学过生理卫生,可那时候,她非常排斥—— 好像整日都生活在噩梦中。 她忍不住又想起江行止的话,男人的爱好就是赚钱和女人。 那女人的欲望又是什么呢? 田雨湘想今天晚上找季惟明试试。 季惟明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两点了,其实田雨湘还没有睡着。 季惟明回来以后,根本没理田雨湘,自顾自地就躺床上去了。 田雨湘想起,安夏曾经摸着季惟明的那里,田雨湘便也想撩拨他一下。 却不想,手刚刚摸进季惟明的裤腰。 手就被季惟明握住了,“你干什么?” 他厉声说道。 “我,你给我发的视频,我看了。”田雨湘说,“我不想一辈子这样,我想改。” “改?你这是先天性的,改不了,把我撩起来,你不行,不是折磨我?”季惟明厉声对着田雨湘说道。 视频其实是安夏拍的,安夏用季惟明的手机发给田雨湘的。 她知道田雨湘不懂这个,或者说,田雨湘有心做,却没有力,她就是故意做给田雨湘看。 季惟明知道安夏偷偷地发了视频,并没说什么。 不过田雨湘已经猜到了,是安夏发的。 季惟明没有必要搞这一套。 田雨湘便转过身子,又羞又恼。 人家常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是不下蛋的鸡,她更差劲。 她连蛋从哪里下都不知道。 找一个男人的冲动,就是从那一刻产生的。 可是,田雨湘向来女朋友一大把,男朋友一个都没有,这种事情,又如此私密,如此羞人,她该找谁呢? 江行止就是这时候进入田雨湘的脑子的,田雨湘刚开始是真的忘了江行止的名字,现在想起来,也是慢半拍。 看起来他轻车熟路的。 而且,他了解田雨湘的家事,田雨湘不需要从头赘述。 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应该会理智地不问。 第695章 我来开 樊小菊更菜,整天说的热闹,田雨湘肯定,她让樊小菊给她找男人,樊小菊肯定会给她找鸭子,这点,田雨湘非常了解。 田雨湘嫌鸭子脏,她本来就过敏,想着鸭子的脏事儿,估计那时候,她肯定想头插进粪坑里死了得了。 而且,樊小菊跟自己是同事,虽然樊小菊跟自己的关系很亲密吧,但终究是同事,在办公室里抹不开面子。 可是,怎么找江行止呢? 田雨湘左思右想,就想到江行止这一个人。 田雨湘便从网上查,既然是江家的人,是名人,应该有微博的哦。 所以,田雨湘便查,果然看到他有微博,但是他一年也就发了几条,都是转发的别人的信息,田雨湘明知道这样找到他的概率很低很低,可能这个微博他都不用了,可她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给他发了一条私信:江总,我是田雨湘,我找您有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找您。 发完了以后,田雨湘就把这件事情搁置了,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反正他能收到就收到,收不到,这件事情就算了。 反正田雨湘也不是非要找个男人。 不想,没几天,田雨湘打开微博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回复了,只有三个字:我找你。 田雨湘心想,他也没有自己的电话,也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怎么找? 下班的时候,田雨湘和樊小菊刚从楼上下来,朝着停车场走去,田雨湘还是开她的奔驰车上班,想不到,刚要走到自己的车那边,就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是一辆最高配的奔驰,至少得三百来万的那种。 田雨湘的也是奔驰,但价钱,相去甚远。 江行止开了车窗,说了句,“田小姐。” 田雨湘回过头来,有一阵脊背发冷的感觉,他果然神通广大,找到了她。 “是我。” 樊小菊还捏了捏田雨湘的手,意思很明显了:这么好的货色,还不上,囚在季惟明那棵树上,你是不是有病? “那湘湘,你先走,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可以了。”说完,樊小菊就走了。 “我——我要上车吗?”田雨湘问。 “看你,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坐你的车,你把我送回家。”江行止说了一句,“我无所谓。” 田雨湘想了想,她明天还要上班,再说,晚上不开车回去,不像话,万一婆婆闻起来,她理亏。 “你坐我的车吧。”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把自己的车倒出来,江行止便占了这个停车位,然后,他上了田雨湘的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找我?”江行止侧头问了田雨湘一下。 “嗯。”田雨湘舔了一下自己的唇,“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家。” “中润大道,西山名筑,知道?”江行止问。 “知道,豪宅,别墅区。”田雨湘长吁了一口气,好像在想该说什么。 “找我到底做什么?”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又舔了舔嘴唇,“我——我现在,你——” “有什么事,直说。”江行止的声音,有些不耐。 “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田雨湘说到,其实内心深处,她勇气不足,所以,说话才结巴? “男人?”江行止问。 田雨湘的脸一红,仿佛气结了好久,从终于吁了一口气,“是,我不是故意找男人的,是那个女人,非常过分。她用我老公的手机给我发那种视频,把我的百达翡丽的表要了去,我若还能忍,我就——我就不是个女人。” “要求。”江行止问了句。 “什么?” “不是找男人吗?什么要求?”江行止问到。 这个问题,田雨湘还没有想过,想了好久,终于说道,“长相能过得去,对我的情况了解,别多问;另外,一定得是未婚的,要不然,已婚的,麻烦,我不想当第三者,当然,离婚的也行。” “明白。我给你寻摸寻摸。你微信多少?” 田雨湘边开车,边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找到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不多时,江行止就加上她了。 “到时候联系你。”江行止说了一句。 田雨湘说了一句,“好。” 把江行止送到他的小区门口,田雨湘就回去了。 一路上都在想着,她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想想樊小菊所说,又理由充分得很,安夏拿捏住她的弱点,欺凌她,她凭什么要坐以待毙,想到此,田雨湘的心里便又安宁了。 她不能离婚离的太仓促,太被动。 江行止的微信名字,就叫:江行止。 田雨湘没跟他说话,他也没跟田雨湘说话。 大概是三天后,田雨湘收到了江行止的一条微信:选个酒店,高档点儿的。 田雨湘回:干什么? 江行止就回了两个字:睡觉。 田雨湘便有点儿脸红,怎么这个人说话这般直白呢?不会换种说法? 田雨湘有心想知道江行止找的这个男人的情况,毕竟如果太入不了田雨湘眼的话,田雨湘会有心理阴影的,到时候,肯定还成功不了。 还有啊,上次,田雨湘忘了告诉江行止,最好找个那种离过婚的,别找个处男,不懂,本来她就不懂,再找一个不懂的,那估计也成功不了。 最重要的,她觉得找一个处男的话,又不爱,她对不起人家。 田雨湘非常非常忐忑。 找酒店的话,肯定不能找自己家附近的,危险系数太大。 田雨湘从手机上找来找去,找到了江行止家附近的一家酒店,特别高档,四季酒店,可是开房的时候,田雨湘犯了难,她没钱了。 这个月请航航吃了顿肯德基,前几天拦了江行止的车,顺手给了他两千,那两千块钱,他好像没看在眼里,一直在他车的档位后面放着,现在还不到发工资的时刻,财务上,田雨湘早就和季惟明aa,所以,田雨湘是极少数的,豪门里的穷人。 田雨湘手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鼓足了勇气,对着江行止说:能不能借你几个钱? 江行止回答:多少? 田雨湘说:不知道多少,开房的钱。 江行止回答:我来开。 第696章 未婚 田雨湘就想,什么叫他来开? 不过想想也是,他毕竟是媒人,媒人出这个钱,是常见的。 田雨湘就把酒店的链接发给江行止了,还说:这是酒店,你预定吧,定位了告诉我预定的信息。 江行止回:好。 不多时,田雨湘就收到了江行止已经开好了房间的消息。 田雨湘看到江行止开的竟然是总统套房,心想,果然是江家的人呢,做事财大气粗,让田雨湘难忘其项背。 江行止说:明天中午,拿你的身份证去这里。 田雨湘回了一句:好。 田雨湘有心想问问这个男人的情况的,但是想想,算了,万一以后扯不断了就不好。 她就是想试试,她是对季惟明心里敏感,还是对所有的男人。 按照樊小菊的说法,如果她只对季惟明敏感,那她就有拿捏的命门了,离婚什么的都不怕;如果不是,她还得老实在这段婚姻里待着,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一个不能做爱的女人,季惟明的家庭状况,还是很好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田雨湘跟樊小菊说,她要去趟商场,估计很快就回来,如果领导来,替她遮掩一下。 “去哪?逛商场买什么?”樊小菊问到。 “别提了,来事儿了。”田雨湘很正色道。 总之,田雨湘说话的时候,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她说的都是大人话。 就是这种小孩子学说大人话的口气,让人觉得她憨憨的,特别逗,总觉得田雨湘这种人,就是翻了天,在别人的眼里,也就是那么一丢丢的事情。 樊小菊噗嗤笑了一下,“快去吧。” 为避免留下犯罪证据,田雨湘是打车去的四季酒店,没开自己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太扎眼。 到了大堂,她拿出身份证登记,前台问,“江先生订的?” 田雨湘回答,“是。” 顺利办理了入住,田雨湘便去了楼上的房间。 江行止介绍的人,还没有来,田雨湘便去冲了澡,换了睡衣正在吹头发的时候,门响了。 田雨湘梳着头发去门口看,看到江行止站在那里,田雨湘朝外面探了探身子,“人呢?” 江行止一手抄兜,站在门口,“我不是人?” “你介绍的人?” “我。” 田雨湘打量着他,慢慢地红晕便袭上了她的耳根。 虽然就见过几次,但毕竟已经是熟人了。 “我不符合你要求?长相过得去,未婚,最重要的,不是处男,了解你家里的情况。” 田雨湘的心便跳起来,他岂止符合,简直是太符合了。 “我还得再加上一条。”田雨湘站在门口,正色说到。 早说了,田雨湘说话,有一种小孩说大人话的假正经,所以,即使她当真,别人也不当真,江行止就挺忍不住想笑。 “什么?” “这一次之后,彼此不能有纠缠。”田雨湘抬眼看着江行止。 “行。”说完,江行止就进来了。 田雨湘忽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尴尬到要命。 “你要不要洗个澡?”田雨湘问。 “在家里洗过,不用。”江行止已经在脱自己的西装了。 他果然轻车熟路,不像田雨湘那么拘谨。 田雨湘心想,她怎么就选了个中午的日子,太阳这么烈,她去把窗帘拉上了。 “拉窗帘干嘛?见不得人吗?”江行止问。 “我们能见得了人吗?”田雨湘很认真地反问。 江行止已经拆掉了自己的领带,在田雨湘不经意的空档,一下把田雨湘抱上了床。 从他打横抱起田雨湘的那一刻起,田雨湘的心就开始哆嗦。 她的唇角向下弯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开始打量江行止。 长相岂止是好,是酷到要人命,而且,几次三番与江行止的接触,田雨湘觉得,江行止好像是一个挺花心的人。 可他花心不花心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不打算和他发展什么关系,他也就是一块试金石,检验一下田雨湘对男人的敏感程度。 把田雨湘抱到床上以后,田雨湘忽然间推着江行止的肩膀,说到,“你轻点儿,千万轻点儿。” 很哀怨,很当真的口吻。 “我知道,不会伤了你,也不会伤了他。”江行止脱了自己的衬衣。 田雨湘便看到他小麦色的肌肤,健硕有力。 但她没明白这句“不会伤了你,也不会伤了他”中的“他”指的是谁。 又或者是男“他”还是女“她”。 想来想去,田雨湘觉得,应该是季惟明。 江行止的意思,就是不会让田雨湘留下任何伤痕,免得她在婚姻里难做。 她一看这个人,便知道,这个人那方面的能力,该是很强的。 田雨湘对这种进攻性的强悍,不免心生了畏惧。 江行止扯开了她胸前的扣子,看到她的胸口有颗痣。 他抚摸着那颗痣,“够骚的。” 田雨湘又想,他当真重口,季惟明,从未说过这种话,这种让田雨湘脸红心跳的话。 江行止刚要俯下身吻田雨湘,就被田雨湘用手阻止了。 江行止抓住了田雨湘的五指,微微皱眉,“又怎么了?” 田雨湘只是目光中露出哀怨的神情,看着江行止。 她都许久许久不曾被人吻过了,很陌生。 不过田雨湘知道这些事正常的,阻止并没有办法,所以,乖乖地把手放下了。 江行止开始吻她,让田雨湘有些七荤八素。 对江行止来说,田雨湘就是一个女人,很普通的,可能出了这个门,他就把田雨湘连同这场床事都忘了,若不是她呆萌的长相,很对江行止的胃口,她,江行止才不上。 当然,那也不一定,她是孕妇,而且已婚,想必——很刺激。 田雨湘凌乱的脑子里忽然就回放出曾经的一幕,她十四岁以前的时光。 家里的夏姨,总是在夏天的夜里,头伏在田雨湘的上方,叫着她的名字:湘湘,湘湘,手便朝着田雨湘的下身摸去。 田雨湘总是本能地夹紧了双腿,任谁都分不开,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形成了本能。 这次,田雨湘也本能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这些事情,除了和季惟明的第一天晚上出现过以后,就已经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次,竟然又出现了。 田雨湘便觉得,好气馁,自己并不是对季惟明一个人过敏,是对所有的男人都过敏。 好像是夏姨的脸,又在田雨湘脸的上面,她忽然间,就呼吸急促,粗喘了起来。 本来在吻她的江行止,慢慢地停止了动作,微微皱着眉头,看到田雨湘嘴唇似乎发紫,紧紧地推着他的肩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过敏?” 他的手从他的后背穿了过去,抱住了她,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田雨湘的背靠在了江行止的肩头,哭了出来。 在夏姨那两年多的侵犯当中,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肩膀,一个人的背,紧紧地贴着床。 床就像地狱一样,在使劲地把她往里面吸。 除了自己呼吸急促,嘴唇发紫,双腿紧紧地夹着以外,田雨湘还有一个特点,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这个时候,她的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季惟明每次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已经六神无主,怕自己下一步动作,她的生命就戛然而止,他就先打了退堂鼓。 所以,季惟明从未把田雨湘从床上抱起来过。 田雨湘这个时候,仿佛沉浸在过去的梦魇当中,怎么都出不来。 如今,有一个人,帮着她逃离了曾经的困境,让她的背起来了,她悲喜交加,自然在江行止的背上,放声大哭。 第697章 你工资多少 江行止抱着她,忽然笑了一下,大概笑,他对这个女人来说,竟然这么有安全感。 然后,江行止拍着田雨湘,田雨湘像是置身云端。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江行止按着田雨湘的头,田雨湘不晓得为什么。 在少年岁月,田雨湘刻意屏蔽生理卫生,长大以后,刻意不看a片,刻意不听那种事。 “这个也不懂吗?”江行止问,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在田雨湘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声,“很舒服。” 田雨湘就像是一个不知羞的小学生一样,又大胆,又火辣。 像是突然被人解除了封印的女人一样,内里的泼辣劲儿全都出来。 “不错,孺子可教。”江行止又抚摸了一下田雨湘的头发。 他把田雨湘放在了床上。 江行止不晓得是故意还是无意,刚才田雨湘躺在床那边的,现在,他特意把她抱到了床的这边,那边,刚才田雨湘的身下都是汗。 田雨湘的脸,红扑扑的。 江行止伏在她耳边,“乖乖的,别怕。” 田雨湘好像自己把一个巨大的温床包裹,她的身体便放松了。 也可能是江行止有着超强的男性魅力,强大的男性气场,让她放松。 而且,刚才,那番的举动,让她觉得,她和他的关系已经空前亲密了。 田雨湘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从晕眩中,想把手机拿过来,可是手机一把被江行止拿起来,扔到沙发上了。 田雨湘是真的没有精力顾及太多这事儿了,整个人都沉浸了。 以前,她以为她不行,是真的不行。 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是和季惟明不行。 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了,田雨湘已经半晕在了床上。 江行止起来了,穿着睡衣。 他坐在和床对着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你那天在电视台附近干什么?”江行止突然问了一句。 田雨湘刚才看了一下手机,都七点了,刚才是财务经理的电话,可能要问她下午为什么没上班,江行止没让田雨湘接。 听到这个话题,田雨湘说了句,“不告诉你。” 这种娇憨的口气,莫名地让江行止笑了笑,他弹了一下烟灰,接着问,“你以前跟你老公做也这样?” 田雨湘还躺在床上,淡淡地说了句,“不是,挺正常的。” 江行止用夹烟的手指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原本以为是上了一个已婚的孕妇,不过看起来,他好像上了一个婚姻里的小处女,都是稀罕货,都挺刺激。 那天晚上,编导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她,不可能她突然在电视台附近出现。 他并不是很肯定她是不是处女,因为她在床上很放得开,绝对没有处女那般的扭捏和矫情。 田雨湘就是一个不矫情的人。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田雨湘又问,她还躺在床上。 “行~要多少,别说借,就是给,也应该。”江行止从口袋里拿出皮夹。 不能让他白睡了,虽然是她求睡在先。 “要多少?”他问。 “一千。”田雨湘说道,还竖了一根手指头,她一直在床上躺着,“是我借你的,过几天我发了工资就还。我还有三天就发工资了。” 江行止刚打算开支票的,不过看起来,她的要求,非常简单,还理直气壮的。 江行止收起支票,又拿出一沓现金,一万块钱,这是今天有个人还给他的,他打算把这些钱给田雨湘。 “你工资多少?”江行止问。 “税前八千,到手六千五多点儿。”田雨湘还躺在床上。 “会计的工资这么低?”江行止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问到。 “我又不是资本家,可不就是这么低么。”说完,田雨湘就站起来穿衣服了。 内衣,打底衫,然后是外面的衣服,她从床上起来,便觉得双腿虚浮,脚底发软,不过,她没让江行止看出来。 她要去洗手间,走过江行止旁边的时候,江行止拿着一万块钱给她。 她抽了一小沓,“我说了,我就借一千,还你。” 江行止不晓得她到底拿了多少钱,不过看她肯定的样子,难道真是一千? 从洗手间出来,田雨湘变了副样子,扎了两根麻花辫,她的头发蓬蓬松松的,扎起来很好看,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女,出来以后,她对着江行止说,“你不走么?我要走了。” “不走。我晚上在这里住。” “那我先走。”说完,田雨湘拿起她的包便走了。 田雨湘走后,江行止坐在了床上,把被子都翻开了,床单除了大幅度的褶皱,还有明显的汗液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的样子,很呆萌,不像是个会撒谎的。 江行止忽然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叠钱,他以前从来不点钱的,但是这次,他突然来了点钱的兴趣,点了两遍,都还剩下九千。 所以,她的的确确拿走了一千。 如同她自己所说,不过一碰,抽了一下,就知道那是一千块? 江行止忽然觉得,田雨湘并没有外在看起那么呆萌。 长相呆萌是个幌子。 田雨湘先打车回了自己公司的停车场,这个点,早就下班了。 她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才看到樊小菊拎着包,站在她的车前,转悠。 看到田雨湘出现,她说了句,“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不是去买卫生巾的了吗?你这卫生巾买到哪去了?现去种的棉花是不是?” “对,种的还是印度长绒棉,这不是才生产出来吗,我这耽搁了。”田雨湘说得挺正经的,边打来了自己的车门,对着樊小菊说,“上车。” 到了车上,樊小菊就迫不及待地问到,“我说,你到底去哪了?” 第698章 把电影票给我 “去商场,碰到个熟人,喝了杯咖啡。这个熟人你不认识。”田雨湘又说。 “那你这咖啡喝得可是贵,财务经理说了,你今天下午算旷工。你这下个月的工资,凭空又少了四百。”樊小菊撅着嘴说道。 田雨湘没怎么说话,她现在身子发虚,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她每回下班都带樊小菊一程的。 田雨湘的窘况,没让樊小菊看出来,等她下车以后,田雨湘的额头靠在了方向盘上,感觉明天就上不了班了。 她总觉得身体不得劲儿,回到家,便去了洗手间。 在马桶上蹲着的时候,航航进来了。 田雨湘便觉得很窘,她面对江行止有多坦荡,面对航航便有多尴尬。 航航说他要尿尿。 “那你去楼上的卫生间尿尿,好不好?”田雨湘说话的口气向来温柔。 刚才她就觉得自己的内裤上不舒服,她刚要看来着,航航就进来了。 航航不过瞥了一眼,就出去了。 田雨湘知道航航挺邪恶的,但田雨湘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不想成为当年的夏姨。 虽然这个家庭,好像正在重蹈着当年自己家里的覆辙,田雨湘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第二个夏姨,她不想让航航恨自一辈子。 航航走了以后,田雨湘才看到自己的内裤上,好多的血。 她还有点儿晕血,加上今天晚上本来就头晕,所以,有些难受。 她在洗手间里洗了澡,洗了衣服,季惟明还没有回来。 倒是宋明香,给田雨湘送来了一碗鸡汤,问他,“身上来事儿了?” 田雨湘想了片刻,便更加觉得航航邪恶,这么点事儿,他就跟奶奶说了。 而且,航航怎么拿这种事儿到处说? 其实田雨湘没来事儿,她想象航航是怎么跟婆婆绘声绘色地描述的,便觉得好恶心。 季惟明回来的时候,浑身酒气。 脑筋不清醒地往床上一躺,本来朝着田雨湘那边的,可是摸了田雨湘一下,好像感触到了什么,赶紧又朝着那边睡了,嘴里还嘟囔了一声,“没温度。” 若是以前,田雨湘的心里会很愧疚的,可现在,田雨湘心里理直气壮地。 我也不是天生对谁都不行,是你不行,你若当时把我抱起来,咱俩现在就不是这种局面了。 田雨湘忽然有点儿怀念江行止对她的抱。 他力气蛮大,却又极温柔。 田雨湘现在,就等着季惟明跟自己提离婚,这样,她才能多分点儿家产。 既然季惟明出轨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是?要离便离得现实点儿。 反正她现在知道了,她并不是不行,只是对季惟明不行,这样她踏实了。 第二天,田雨湘感冒了,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季惟明胡乱地摸了一把田雨湘的额头,“有点儿热,让妈给你吃点儿药。” 说完,季惟明便走了。 田雨湘还是有些心酸的。 以前的时候,田雨湘不懂的,只觉得找一个浪漫的人就好了。 随着婚姻的感触,田雨湘觉得,良人便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季惟明可能心在别人身上,对她便不知冷不知热。 其实原本,田雨湘对季惟明便没有那么迷恋,婚姻里,他的冷嘲热讽,也早就让田雨湘失了心。 第二天,田雨湘让樊小菊给自己请一天假。 “怎么了?”樊小菊问。 “感冒发烧?” “喝咖啡喝得感冒了,你明天赶紧上班,后天发工资,终于有进账了,改天一起去看电影啊。”樊小菊兴高采烈地说到。 田雨湘就开心不起来,他们单位每个月十五号发上个月的工资,今天十三号,这个月才过了几天,她都请了好几天假了。 而且,上个月,因为季惟明突然住院,她请假去看他,也扣了好多钱。 田雨湘都连续好几个月拿不到全勤了,每个月到手六千出头。 不够花! 好像季惟明从来不关心她的死活。 田雨湘躺在床上的时候,宋明香就进来了。 “你来事儿,吃药没问题吧?”宋明香问。 “没,没问题。”只有田雨湘知道,她根本没来例假。 那是什么血,她自己心知肚明。 “你以后离航航远点儿。他随他妈,被他妈带坏了,一肚子邪恶肠子,你防着他点儿。我恨透了他妈。”宋明香对田雨湘说。 田雨湘点了点头。 在家休息了一天,田雨湘的身体就好多了,第二天就上班了。 还没打开电脑,就收到了樊小菊的一条微信:什么时候发工资。 中午的时候,变成了:还不发工资?到底还给不给老子发工资?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终于发了,田雨湘一看,她果六千块不到,扣除家里的水电煤气,买菜钱,就剩不下几个钱了,她还欠江行止一千块,若是这次还了江行止,下回还得借,他基本是最有钱的人,她认识的。 反正季惟明不会给老婆花一分钱的,不花钱,那就等着吧,等着分一半甚至更多的财产吧,本来田雨湘是想着净身出户的,毕竟是她有错在先,但现在,田雨湘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非常冷静。 安夏和季惟明那么高调的暗度陈仓,她凭什么要示弱? 樊小菊是发工资的第一天最有钱,各种买买买,各种逛,然后吃土一个月。 她说了,下午请田雨湘看电影,一个挺好看的侦探片子。 田雨湘答应了,她估计今天季惟明还不会那么早回来,那她也晚回去。 不想,还没到电影院,樊小菊的妈就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樊小菊垂头丧气地走了,对着田雨湘说,“湘湘,咱俩的约会定在以后啊。” “你把你电影票二维码给我。”田雨湘又说。 “你干什么?”樊小菊问。 “不干什么,我替你把电影看了,反正你的钱都交了。” 樊小菊知道今天的电影,她是看不上了,便把二维码发给了田雨湘。 田雨湘取了两张电影票,在柜台前买了一大桶爆米花,一杯可乐,进了影院。 现在开场还早,电影院里的灯亮着。 田雨湘的座位比较靠后面,她正坐着吃爆米花呢,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一回头,目光正好落到了田雨湘的脸上。 第699章 和谁去看电影了 田雨湘正在衔着习惯喝可乐,平时的大学生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 单纯,无辜,闪烁着一双不谙世事的大眼睛。 好像很高贵,不懂人间疾苦的少女。 根本不像那天和他上床的那个女人。 看到江行止竟然在这里,田雨湘想了一句:“他怎么在?” 好像他今天没有穿西装,就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 田雨湘低头给江行止发了一条微信:你怎么在?陪女朋友看电影? 江行止问:你在试探什么? 田雨湘抬头,看到他的身侧,并没有女人,看起来并没有陪谁看电影,是一个人。 不过她挑起来一个尴尬的话题是真的,她说:你的钱,我要过段时间还给你。 田雨湘从后面看着江行止,他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开始看电影了。 电影院里灯熄了,电影开始放映,田雨湘便没有再想什么了。 电影演完,田雨湘的爆米花还剩下大半,她还是穿着松松垮垮的毛衣,手里拿着爆米花,便走了,从后面看,活像一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大学生,不为生活烦恼。 田雨湘回到家,便把两张打印出来的电影票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然后便去洗澡了,洗澡以前,田雨湘特意把洗手间里的垃圾提了出去,放到了小区的公共垃圾桶里,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洗了澡以后,季惟明才刚刚回来。 田雨湘已经在床上躺着看书了,季惟明根本不想理田雨湘。 他们俩的失心就是从田雨湘不干活开始的。 不过季惟明还是一眼看到了田雨湘桌子上的电影票,两张。 季惟明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笑了,“和谁去看电影了?” “哦,没谁。”田雨湘似乎仓皇地答道。 季惟明唇边便带着得意的笑,睡觉了。 周末那天,季惟明又出去了。 航航被阿姨带着,去上辅导班了。 虽然田雨湘在家里的地位,跟阿姨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阿姨吧,但因为身份不一样,所以,航航对她这个“后妈”的感觉也不一样。 辅导班这种事情,都是阿姨带着。 田雨湘刚发了工资,反正现在也不打算还江行止,所以,现在,她暂时是有钱的。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田雨湘非常年轻,爱美,爱逛街,爱护肤,爱做面膜。 所以,早晨,她便跟妈说,想出去逛逛。 “例假结束了?”宋明香问。 “差不多了,没多少了,在家里呆烦了。”田雨湘说到。 “那你就出去,中午你想在外面吃,就吃了再回来,甭管我。湘湘,”宋明香突然问到,“你钱还够不够?” 田雨湘没想到宋明香会问这个问题,便说,“还够。” “甭骗我,这半年以来,惟明怎么对你的,我知道。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宋明香说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张卡了给了田雨湘,“你的钱都补贴家用了,我知道,这些钱,你拿着,想买点儿什么,买什么,打扮得漂漂亮的,免得惟明被什么狐狸精勾引了去。这是五万块。”宋明香对最近季惟明的作风,多少有点儿耳闻,这些钱,算是补偿儿媳妇。 田雨湘也知道,以后这种钱,不会少。 因为宋明香喜欢她。 “妈,这多难为情。”田雨湘说到。 “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你的钱不都给这个家了吗?”宋明香反问了一句。 田雨湘便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宋明香并不是客套,田雨湘便收起来了。 有着这五万块钱,田雨湘心里便踏实多了。 按理说,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把钱还给江行止,不过她没有。 她去了星光天地,很著名的购物中心,买了一杯奶茶,就开始逛起来。 看着看着就看到了很有名的内衣店per,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季惟明给她买过,结婚的时候也买过好几套,不过,后来就不买了,她有一身非常喜欢的,都已经穿着变形了。 她就是看看,看看—— 正在认真看着呢,就看到两个服务员在嘀咕,田雨湘本来以为他们在嘀咕自己呢,却不想,她们的目光都瞥向了试衣间。 其中一个人,“肯定不是两口子啊,两口子在家里没地方,到这种地方来偷情?别看一口一个老公地叫着甜。” 接着两个人都笑起来。 田雨湘仔细听了一下,才听到里面传出来男女低声耳语的声音,还有欢笑。 不知道是哪对刚刚谈恋爱的男女,谈到内衣的试衣间里来了。 田雨湘就是看看最新的款式,并不想买,刚要转身离开,便听到试衣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个人,女人说,“老公,就给我买么?好不好?” 照好和转身的田雨湘打了个照面,是安夏。 安夏看到田雨湘,目光露出了傲慢的神色,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对撬了闺蜜老公这件事情,安夏并不以为耻。 在她眼睛里,田雨湘就是个慢半拍的傻瓜,什么都不在意,被人骗了,也只会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湘湘?”安夏说到。 安夏对田雨湘的挑战,是赤裸裸的,因为她知道田雨湘的隐疾。 甚至,她对田雨湘,还有几分嘲笑,一个都没有本事把男人留在床上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季惟明看到田雨湘,便有几分不大好意思的,毕竟田雨湘是他有名无实的老婆。 看到三个人愣怔了片刻,又看到安夏这么嚣张的样子,服务员便知道里面有内容了,服务员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了句,“先生,这件内衣是无钢圈的,太太的胸型很好看,穿着这件内衣,保证不会下垂的。” “买么,买么。”安夏推着季惟明的胳膊,撒娇。 安夏在田雨湘面前,没有半分的收敛,反而仗着田雨湘的隐疾,变本加厉。 “好好好,买买买。”季惟明好像没看到田雨湘一样。 季惟明刷卡给安夏买了两身,一万多,田雨湘一直低垂着眉头喝奶茶。 安夏从田雨湘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特意挺了挺胸。 田雨湘就听到安夏对季惟明吹风,“老公,人家每天上班好不方便哦。” “给你买辆车。” “买车?那太浪费了。”安夏又说。 “那宝贝儿,你说怎么办?” 他们走远了,下面的话田雨湘就听不到了。 田雨湘就觉得眼泪一直充斥在自己的眼睛里。 虽然没爱,但现在,那个位置好歹是她的,如今被人这样欺凌—— 田雨湘转身,后面服务员好好像多此一举地说了一句,“小姐,很显胸型的啊,要不要试试?” 一句“夫人”,一句“小姐”。 这些服务员都见多识广,三个人的关系看得清清楚楚,并不晓得是要讽刺谁。 晚上,季惟明回到家,刚要开口说话,便看到车上放着田雨湘奔驰车的车钥匙。 季惟明心里想了一句:还不错么,有点儿眼力见,知道自己不行,便主动给行的人腾地方。 季惟明也不客气,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不过田雨湘这几天的态度,让季惟明犯了嘀咕。 昨天桌子上出现的电影票,还是两张——? 表没了,车没了,估计很快季太太的位置也会没有的。 第二天,田雨湘便坐公交车上班了。 第一天坐公交车,真是不太方便。 季惟明住的是别墅区,本来坐公交的人就少,她要出门走一大段路,到了公司那一站后,她还要走很久,才到公司。 不过,公交车看看窗外的风景,很不错。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田雨湘看到旁边一辆超豪华的奔驰,从眼前呼啸而过。 好像是江行止的车。 第700章 你违约了 公交车上人很多,田雨湘是站着的,她还不太适应。 江行止的车呼啸而过,田雨湘只是长吁了一口气。 到了办公室。 樊小菊就坐在田雨湘的对面,她贼眉鼠目地对着田雨湘探头过来,“喂,刚来办公室,听说有点钞大赛,你不参加?” “不参加。”田雨湘正在收拾东西。 “你不参加,我可给你报名了。”樊小菊又说。 “你竟干这种事儿。”田雨湘皱了眉头,对樊小菊说到,“你竟坑我。” 因为田雨湘这个人,说话总是孩子口气,所以,明明确实是樊小菊坑了她,可她说话的口气,仍然在嗔怒樊小菊一般,让樊小菊没有感受到那种被人批评的电闪雷鸣的风暴,反而感觉田雨湘像是在小孩过家家。 而且,樊小菊也确实不知道,她究竟哪里坑田雨湘了。 她俩不是一直挺好的么。 “你点钞的手法,我估计你排全国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的,你不去?宁可一颗珍珠埋在烂泥里?别矫情了。”樊小菊又对着田雨湘说。 “谁矫情了?知道低调俩字儿怎么写吗?”田雨湘问。 “还真不知道,我若是有你这技术,恨不能全国都知道。”樊小菊头靠着自己的手。 她感觉出来了,田雨湘好像真的不想去参加。 干嘛那么低调,这可是业务能力。 樊小菊觉得没趣,便低下头刷手机,看朋友圈。 不多时,樊小菊就对着田雨湘说,“哇哇,她好不要脸,真不要脸,这车是不是你的?啊,是不是,湘湘?” 樊小菊就对着田雨湘亮朋友圈。 是安夏的朋友圈,她在炫车,就是那种普通女人,坐在奔驰车里,故意照上奔驰车方向盘上的标,然后安夏说了句,“春天了,今天的太阳好大——” 安夏戴着香奈儿的墨镜,手上戴着大克拉的钻戒,嘟着一张网红脸。 “你说安夏这种女人,真是欠杀啊,截胡了自己同学的老公,还这么高调,有没有这样的?不怕墙倒众人推吗?我要截图,我要发帖子,我要让全部的同学都知道,她这个不要脸的破鞋。”就听到“咔”的一声,樊小菊就截图了,“我让这个骚狐狸在发骚。” “你截图可以,千万别发帖子。”田雨湘说到。 “我就是要搞臭她,千万的家庭主妇diss死她,家庭主妇最恨小三。”樊小菊义愤填膺。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你若发帖子,不都以为是我让你发的么?”田雨湘微皱着眉头说到。 樊小菊收了手机,似乎愣了片刻,“湘湘,你好理智。” 田雨湘没说话,便去了财务经理辛蕾那里,让剔除自己要参加点钞大赛的名字。 辛蕾狐疑的目光盯着田雨湘,“怎么回事?不想参加?这个头等奖奖金可是十万块。你这个月迟到旷工的,哦,对了,那天旷工的事情,你不准备说说?” “那天我在咖啡馆遇见一人,她是外地人,来丰城出差,下午就走,我就和她聊了一下午。”田雨湘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聊天请假的时间也没有?”辛蕾又问。 “当时就以为聊一会儿的,聊得太好的,忘了,后来想起来,想打电话来着,一看已经快三点了,我心想,反正都旷工了,打电话也得挨您一顿骂,索性就不打了。”田雨湘说到。 辛蕾半信半疑的目光盯着田雨湘,田雨湘绝对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可辛蕾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呢? “还有,点钞大赛我不参加,绝对不参加。”田雨湘说到,“请撤销我的名字。” “这是市里的比赛,要在电视台播出的,你也不参加?”辛蕾又问。 “不参加。” 辛蕾叹口气,摇了摇头,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 田雨湘便从辛蕾的办公室出来了。 却不想,在走廊里,碰到了一个人,他西装革履,一手抄兜,前面总裁的秘书礼貌地指引着他,路该这么走。 不是江行止是谁? 田雨湘便又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来了自己的公司了? 江行止看到站在前面的田雨湘,唇角好像微动了一下,只看到田雨湘站在那里,皱着眉。 他就说,她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人。 江行止和总裁秘书走过田雨湘的身边,田雨湘便低了一下头,假装不认识江行止。 江行止只是哂了一眼田雨湘。 田雨湘走过去的时候,在想,她真不该和江行止发生那种事情,这让她有点儿被动,一直都在努力地遮掩这件事情。 和江行止发生了关系,这会是她的一块短板。 回了办公室以后,田雨湘开始认真工作。 大概快十点时候,办公室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总裁秘书进来了,说到,“小田,有人找。” 因为田雨湘办公室的门是玻璃门,樊小菊便一直瞅着门口,想看看到底是谁找田雨湘,透过磨砂玻璃的影子,樊小菊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很深,貌似穿深色的西装,男人无疑,身材贼好。 樊小菊对着田雨湘做了个鬼脸。 田雨湘便出去了,刚才总裁秘书一说有人找小田,她便猜到是他,她心里有点数,毕竟刚才他是和总裁秘书一起进门的么。 出门,果然看到江行止站在那里。 田雨湘抬起头来,目光便落到了江行止的脸上,是那种落落大方的目光,坦荡又无辜的眼神,“找我?” “有空?”江行止双手抄兜,问到。 “上班。” “哦,”总裁秘书慌忙狗腿地说到,“哦,没事,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先让别人做,小田现在有时间,放你一上午假。” 田雨湘想了想,对着江行止说,“走,我先回办公室拿下手机。” 她回办公室拿手机的时候,樊小菊说到,“谁找你啊?那晚那个帅哥?传闻中的江行止?吃饭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俩之间不对付!” “别瞎说。”田雨湘厉声说道。 田雨湘出了门,便微皱着眉头看了江行止一眼,然后径自走在前面。 到了楼下,田雨湘说,“你违约了!” 第701章 纠缠多了,噩梦多 “怎么?”江行止还是双手抄兜,他发现,田雨湘的眼睛好亮,好像时间的尘埃都容不下,和那些网红女人一点都不一样,很清亮很清亮的光,感觉她虽然憨憨的,但是好睿智。 “说了事后不纠缠。”田雨湘说到。 “哦?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事后不纠缠,也是应该。纠缠多了,噩梦多。”江行止说到。 两个人现在站在楼下背阳的地方,阴影里。 田雨湘低了一下头,“那天的事情,以后不提了。” “是不提了,提点儿别事情。”江行止说到。 “什么?”田雨湘问。 “金手指的活动,为什么不参加?”他问。 田雨湘又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你又为什么管?” 金手指的这个活动,就是点钞的这个活动,这次的阵仗挺大的,好像所有的财务会计都跃跃欲试,十万块的奖金是小事,最重要的,一旦成了金手指,在丰城你可就是金领了,薪水自然也水涨船高。 观众一直都对这种花式点钱,特别感兴趣,所以,这次的节目是旅游卫视和某个广告公司联合组织的。 别看这是金融界的活动,但准备瞅的观众都特别多。 一来,现在的电视节目,除了明星的新闻,就是什么老生常谈,如同点钱这样带有极高技术含量的活儿,知道的人极少,大家都想看,旅游卫视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要组织的。 当然了,现在还没有什么水花,但彭懿绝对相信,这个节目会低开高走。 彭台长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我奉劝你,最好参加,至于我为什么管,你回去问问你们财务经理就知道了。不纠缠,说完了。”说完,江行止便转身走了。 田雨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进办公室就听到樊小菊大惊小怪地说到,“你知不知道,咱们公司换老板了?” “什么?” “听说是‘行止资本’入了股份,成为了我们公司的大股东,现在,别看我们在这里干活,钱都是江行止给我们发了。”樊小菊说到,“刚才他出去是不是就是跟你说这个?” 田雨湘想了想,怪不得,他说让她问财务经理,这件事情,他之所以管,因为他是大老板了。 大老板江行止为了公司的声誉,要在金手指活动中拔得头筹,可以理解。 樊小菊托着脸,在遐想着,“你说这个江总给我发工资,下个月我得是什么心情?” “你管那么多?你个小老百姓管皇帝的事情,吃饱了撑了,别给我们降薪,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隐隐觉得,这个江行止,就是个变量,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人,怎么就莫名奇妙地成了她的老板?而她还不得不考虑这个变量。 不妙,不妙! 非常不妙!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樊小菊又问。 “让我报名金手指。” “你看看,大老板都让你报,你就报了吧。我猜——” 樊小菊没说完呢,田雨湘桌上的电话便响了,是辛蕾打来的,她说,田雨湘不参加活动的申请没通过,大老板直接给田雨湘报上名了。 田雨湘只“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辛蕾以为她至少会问“为什么”“我不参加”之类的,可田雨湘如同一个小女孩般的“哦”挺出乎辛蕾的意料的,辛蕾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田雨湘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大眼睛忽闪着,不得不接受大老板的安排,“下个月中旬进行,这个月你好好准备。” “嗯。”田雨湘又说。 田雨湘如此乖顺的表现,辛蕾的气便挺顺的。 田雨湘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账,从账目中抬起头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翻到了和江行止的聊天记录,这个人,迟早会成为定时炸弹,得小心地把和他的关系弄好了。 江行止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江逢和江恒在他的办公室里,哥俩来了好久了。 几兄弟当中,阿衍和朝云望云三兄弟在美国,阿兰一家在法国。 丰城的就只有老三江延远家的江逢、江恒两兄弟,还有江行止,这三个人走得最近,仿佛是同胞兄弟,这三个人中,江行止的年纪又最大,所以,颇有些老成执重的老大哥状态。 “你们俩又到我这里打秋风来了?”江行止问。 “哥,我也快回美国了,这不再找你玩玩嘛。”江恒说到。 “你呢?你不是在a城,还舍得回来?”江行止问江逢,顺便点了一根烟,“再说了,你们家的小周那么禁欲,还是管家婆?处女座特征明显,怎么会放你让你回来?” “哥,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还没有追上。”江逢说到。 江行止只是笑了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有了结婚的想法,我好赚点儿份子钱。” “哥,就算结婚,也该你先吧,我这么年纪轻轻,美男子一个!话说,哥,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你这女朋友得换了十几茬儿吧了。”江逢又说。 “你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江行止又说。 …… 田雨湘那边,过得非常平静。 和江行止上床后的第六天,她开始拖地了。 田雨湘偶尔会做一下家里的家务,又正好那天是星期六。 “休息会儿,你最近好了吗?”宋明香问田雨湘。 “嗯,好了,妈,哪那么娇贵?” “那就好。湘湘——”宋明香似乎有话跟田雨湘说,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没说,田雨湘便没问。 周一上班的时候,樊小菊问田雨湘,“练手了没有?” “什么练手?” “这还用问?金手指啊,你没炫炫你的技?季惟明见过你点钱吗?你可是花式点钱的一把好手啊。”樊小菊一边坐着点钱的工作,一边说。 “没。”田雨湘说着,便坐下了。 “不练?我们的——”樊小菊咳嗽了一声,“我们江总可是单独找你,让你去参加的。估计辛经理,可少在江总面前夸你。” “我可没夸她。”不知道何时,辛蕾一推玻璃门就进来了,这个玻璃门,本来隔音就不好,中间还有一道大缝隙,“是江总特意问的我,你是不是点钞很厉害。还有啊,我来就是通知你,千万要好好准备。” “知道了。”田雨湘说了句。 第702章 慰问一下这位呆萌姑娘 很快,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中,江行止来过公司一次。 因为田雨湘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和财务室是在一层楼上的,所以,江行止从磨砂玻璃门外面经过的时候,樊小菊说了句,“好像是江帅哥哎。” “你花眼了。”田雨湘没看外面,也不关心。 江行止回来的时候,樊小菊又说,“看看是不是我花眼了?” 田雨湘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地经过了,她说,“没看出来。” 那个人走路,步子很大,意气风发的模样。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了解江行止。 距离比赛还有五天。 这一天,季惟明回来得又很晚了。 “从安夏那里回来?”田雨湘问。 “是。”季惟明之所以找安夏,不过因为田雨湘的不干活,季惟明是极为不服气的,对田雨湘有很多是报复的情绪。 “准备什么时候让她小三上位?”田雨湘又问。 季惟明打量了田雨湘一眼,皱着眉头,“你被下降头了?” 田雨湘便笑笑,“下降头?我一个当妻子的问问,不该吗?” 田雨湘说话,比较绵软了,配上她脸上天真无辜的表情,和呆萌的神色,谁都和她生不起来气。 季惟明现在还不想离婚,她就是想气气田雨湘,想让她自己开窍,男人离婚的成本很大,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离婚。 他也看出来了,安夏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一个妻子吗?你妻子什么义务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没有她那么会勾引人,可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现在你和她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了,我被人家笑话。你不当回事,可我越来越当回事,你要么搬出去和她住,以后别回这个家。你儿子你也别要了!”田雨湘忽然声音就大了。 “田雨湘,你别他妈的蹬鼻子上脸!”季惟明气不过了,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还就是蹬鼻子了,怎样?许她踩着我的鼻子上脸,不许我么?你最好弄个一夫二妻,把你妈气死,看看你儿子怎么看你。”田雨湘站在季惟明的身前,抬着头,梗着脖子和季惟明吵。 “你,你——”就听见“啪”的一声,季惟明对着田雨湘就是一耳光。 田雨湘好像是一片羽毛般,就摔倒了旁边的椅子上,手本能地扶着旁边的桌子。 她的手抬起来,好像手都动不了,看起来很像骨折。 以前的时候,田雨湘不曾跟季惟明发过这么大的火,永远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 这次突然变了泼妇,而且是伶牙俐齿的泼妇,直指季惟明的命门,让季惟明下不来台。 他自认并没有用多少力气,怎么田雨湘就伤成了这样? “湘湘,湘湘——”季惟明有几分懊悔。 虽然也激烈地吵过,闹过。 但是不否认,田雨湘是季惟明曾经那么心动,那么心动的女人,为了她,他几乎要连身家性命都舍弃了,走到这一步,他并不是厌倦了田雨湘,而是她不干活,女人不干活,这就让季惟明有着强烈的自卑。 他从安夏那里找自信,着了安夏的道儿,安夏在床上,就跟一条水蛇一样。 看到田雨湘侧躺在地上那一刻,他的心软了。 田雨湘从地上站起来,拿了自己的被子,去了客房。 第二天是周日。 田雨湘从客房出来,进了客厅,宋明香都吓了一大跳。 田雨湘的眼角,唇角,都是红痕,很严重的伤,最重要的,田雨湘的手腕,还打了厚厚的绷带。 “怎么了这是?”宋明香要摸田雨湘的伤口。 “没什么,妈。”田雨湘躲开了。 季惟明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出去鬼混,他就在想,他昨天下手有那么重? 不过田雨湘也没有伪装的必要啊,再说了,她向来单纯惯了,设计他也没用。 季惟明一直以为田雨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宋明香便对着季惟明翻白眼,季惟明赶紧溜出去了。 田雨湘在家里待了一天,顺便去医院拍了个手的片子——骨折。 航航看到后妈的手快被爸爸打断了,他心情好得很,出去跟阿姨疯玩了一下午。 周一的时候,田雨湘去了公司,她的手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别说点钱,字都写不了,生活能自理都不错了。 辛蕾来他们办公室的时候,一下看到了田雨湘的手。 她慌张又诧异地说到,“这是怎么回事,啊?田雨湘,你给我说说明白。” “我那天摔伤了,不是我故意。” “不是故意,你非在要比赛的节骨眼上摔?”辛蕾半分都没有关心的口气了,本来是挺关心的,可这是在节骨眼上,马上就比赛了,田雨湘摔伤了,她找谁去参加比赛? 樊小菊听不下去了,“经理,你看湘湘眼睛都摔成这样的,谁会故意做这种事儿?湘湘不去参加比赛,有什么必要吗?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辛蕾脸黑,自己本来就理亏,这种时刻只想着名利,没想着关心田雨湘。 但这是江行止压下来的任务,她怎么跟江行止交代? 而且,江行止这种大老板的电话,她根本没有,只能看看江行止这两天来不来公司了。 本来田雨湘挺乖一人,怎么出了这种幺蛾子? 让辛蕾既开心又忐忑的是:下午,江行止来了公司了,好像他是跟总裁说事儿。 说完了事儿,从辛蕾办公室门口走的时候,被辛蕾叫住了。 “怎么?”江行止问。 “江总,有件事情,得跟您汇报一下。小田,小田——”辛蕾说到。 “田雨湘怎么了?”江行止问。 “小田的手伤了,可能这次的比赛参加不了。要不然我们再派一个人上场?”辛蕾问。 “怎么伤的?”江行止问。 “不知道,我也气的要命,这种时候了,出这种幺蛾子。要不然派樊小菊上吧,她也不错。”辛蕾又说。 “好。”说完,江行止便走了。 在走廊里走着的时候,他想到,田雨湘曾经跟他提过,不参加这次的比赛,果然,还就是没参加成,不知道是她故意,还是有心? 即使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推上了比赛的位置,可她一个轻描淡写,比赛就不参加了,当真是好手段。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么一张无辜的天人之脸? 走到了财务会计室的时候,他的脚步定住了。 于情于理,他都该去“慰问”一下这位楚楚可怜的呆萌姑娘。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樊小菊跟田雨湘说到,“你说江总为什么突然注资咱们公司?而且,手段雷霆,根本不给总裁考虑的时间,收购过程,前前后后没几天。” 第703章 疼吗? “资本家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嘛?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你累不累?”田雨湘嘀咕了一句,“做好自己的事儿不就行了?” 樊小菊就看到江行止进门了,这个办公室里只有田雨湘和樊小菊。 两个人都是会计,还有财务经理,自己在另外一间办公室。 田雨湘侧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忙碌。 江行止走了过来,拿过田雨湘的手腕,“手伤了?” “是,对不起,江总,没法参加比赛了。” 江行止一圈一圈地把田雨湘手上的纱布拆开,樊小菊瞪大了眼睛,在那边看着。 江行止一边拆纱布,一边看着田雨湘。 田雨湘的目光就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手交到江行止的手里,没有任何扭捏,也没有任何矫情,很坦然,目光无辜,又略有哀怨。 纱布拆开以后,田雨湘葱白而修长的手便露出来了,她是手腕骨折,连同手背,都包住了,可能因为纱布包了几天,手显得特别脆弱,特别白皙。 光看这双手,就特别有欲望。 江行止忍不住想起她放得开,和妖娆,微眯着双眼,和现在,睁着一双忽闪忽闪大眼睛的女孩,一点都不一样。 江行止莫名地想再尝试一次。 她的左手上,戴了一颗大钻的戒指。 这是江行止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田雨湘的手。 也是第一次这么观察一个女人的手。 “疼么?”江行止握了田雨湘的手一下。 田雨湘便轻声喊起来,“好痛。” 眼看着头上就要冒汗了。 江行止看了她一眼。 “行了,纱布已经拆开了,去医院再跟你换新的纱布,走吧,准你的假。”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就这么乖乖地跟着江行止去了医院。 田雨湘的公司旁边就是一家医院,挺著名的私立骨科医院,人少,服务好。 江行止带着田雨湘去了医院,要换纱布,换药。 医生摸了田雨湘的手一下,说道,“还有些轻微的骨裂,休息个一周就好。” 然后给田雨湘换了药和纱布。 “还得休息一周呢?”田雨湘似乎挺焦躁的。 “对。” 从医院出来,江行止一直走在前面,田雨湘走在后面。 “江总,我现在可以去上班了?”田雨湘问到。 “去吧。” 田雨湘说完,便从江行止的身边走过去了。 江行止一直从后面盯着田雨湘,受伤,不是假的。 难道真是这么巧?快比赛了,手也伤了。 还是只是苦肉计,若是苦肉计,她又是要骗谁? 田雨湘回了办公室,樊小菊又开始好事了。 “你刚才没看见江总的表情。”樊小菊说到。 “什么表情?”田雨湘正在查找账单。 “啧啧啧,看到你的手,那个表情哦,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樊小菊说到。 “怎么就暧昧了?” “一种你们也不自觉的亲密。”樊小菊又说。 田雨湘一下便笑开了,好像在笑樊小菊的“想多了”。 “你想什么呢?”田雨湘笑着说了一句,“他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装的。现在打脸了。” 樊小菊仿佛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也对。” 头还没点完,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是财务经理的电话。 财务经理说,这次的点钞大赛让樊小菊去。 “经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练都没练!”樊小菊几乎扯着嗓子在喊了。 “就是赶鸭子上架了,你的好姐妹出了状况,你不上阵谁上阵?还有,你刚说什么?没练?你一个会计整天不练点钞,你练的什么?来,跟我说说,你练的什么?”辛蕾的口气,向来颐指气使。 “我——”樊小菊彻底败下阵来。 挂了电话以后,她先是颓废了一阵子,然后说到,“是说比赛能够现场直播吗?” “是。说不定电视机前就有哪个不长眼的高富帅看上了你,你的人生蹭蹭地走上巅峰了,到时候别忘了代携我一下。”田雨湘笑着说道。 田雨湘的声音很少女很少女的,听起来特别带感。 “也对哦。说不定我点不好,大家会喜欢我的呆萌。这年头,呆萌可比妖艳贱货吃香多了。”樊小菊大悲大喜的神情,切换地特别快。 “对哦。”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和樊小菊,两个人仿佛在给自己加戏一样,特别当真,还挺欢快。 下午的时候,田雨湘便回家了,出乎意料的,今天季惟明竟然回来了。 现在田雨湘已经视季惟明为无物了。 不过吃饭的时候,田雨湘说到,“有一个金手指栏目挺看好的,本来我也报名了的,可是我的手伤了,没法参加。” “湘湘你报名了啊?”宋明香问到,“你还会点钞呢?” “我是会计啊。怎么不会?”田雨湘说到。 “不过这次点钞的,好像都是市里的精英,你去,能行吗?”宋明香又问。 田雨湘好像皱了一下鼻子,“也对哦,估计我去了也是扑街。再说,我的手也伤了,公司上上下下的领导都知道了,他们已经另外派人了。” 宋明香便埋怨的眼神看了季惟明一眼,什么意思,季惟明心知肚明,她在责怪季惟明,让湘湘错过了这次比赛。 季惟明没说话,但是黑了脸,他就在想,当时他用了多大的劲儿。 挨了亲妈的一顿批,季惟明心里就不舒服,第二天下班,就去了自己情人那里了,他基本每天都在情人那里,温存一下再回来,不过会有早晚而已。 他和安夏在外面吃了饭,就回家了,进行了一场床上运动,安夏开始看电视。 遥控器翻了一圈,也没看到好看的。 不过翻第二圈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樊小菊。 “樊小菊?”安夏诧异地说了一声。 她和樊小菊也是同学,自然认识。 樊小菊正在台上点钱呢,安夏很认真地看了看,好像是什么“野蔓杯首届点钞大赛”,安夏也是从事会计工作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上头通知了,但是安夏的心思,一直不在工作上,所以也就没上心,樊小菊去了,倒是出乎她预料。 第704章 不利于离婚路上轻装上阵 “樊小菊这个臭手,竟然上台点钞?他们单位是没人了吗?”安夏讥讽着。 当然,这讥讽里也略有嫉妒,毕竟是昔日的同学。 季惟明听到了,说,“好像本来是田雨湘参加的,但是田雨湘的手伤了。” 安夏微皱着眉头,转过头,问季惟明,“田雨湘还有点钞的本事?” “我不知道,没见她点过。” “估计是他们单位确实没人了,硬派到头上的。田雨湘的手怎么伤的?”安夏问。 “那天故意说话激怒我,我扇了她一耳光,她摔倒了,手伤了。”季惟明说道。 安夏听了这话,一副小三要上位的笑,“呵,你怎么能够打人家呢?人家长得那么金贵,看着又特别娇贵,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可是大熊猫般的国宝,你打了她,她那白皙的皮肤上,肯定红印子就起来了。” “我记得我当时根本没用那么多劲儿,我现在想想,根本不对,可能就是她那天故意激怒我,让我打她,她趁势说自己的手伤了,逃避比赛!要不然今天上场的人是她,丢人的也是她。”季惟明又说。 他后来想想,的确不对,田雨湘往常从来没和他说过这种重话。 她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又好像一切都看得开。 可那天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泼妇了。 安夏轻“呵”了一声,“想来那就是了,田雨湘这个怂货,不参加比赛,用这么恶劣的借口,杀敌八千,自伤一万,也不知道她算的哪门子帐,不是当会计的?骨折了,你下次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骨折,再告到她公司,看看她们公司怎么收拾她。治治她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行了,别多事了。”季惟明说了一句。 “不么,你就要去公司告她,就说她欺骗公司,不把公司的荣誉放在心上。”安夏的身子,在季惟明的怀里扭着。 “好好好。”季惟明没有拗过这个妖艳贱货,答应了。 安夏心里自己在盘算,田雨湘这么怂,上次买内衣的时候,那个怂样,这次又这个怂样,不打击她,打击谁? 她就是要高调地小三上位,季惟明也没有说过要娶她的话。 将来,季惟明的亿万家产是谁的? 她没有孩子,也没有房子,自己也没有名分。 安夏便动了要怀孕的念头,怀孕的念头,以前也动过,不过,季惟明每次都戴套,让安夏没有可乘之机。 不过现在,田雨湘这么怂,她现在不怀孩子,更待何时?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将来没有名分,但非婚生子女和婚生子女有一样的权利。 她还就是想携子逼宫,看看田雨湘能怂到哪? …… 此时的江行止,也在家里,看节目。 不得不佩服彭懿看节目的能力,别看这一群人都在低着头,没人说话,但是这花样点起钱来,真是眼花缭乱,而且,各种手法频出,就连江行止不怎么看电视的人,都觉得这个节目特别好看。 樊小菊点得速度一般。 至于田雨湘为何不参加节目,他已经有些掌握了。 当真是好手段,一举好几得。 不过,即使是要设套,干嘛自己真的要跳进陷阱,骨折了多疼? 江行止看着电视,给《婚恋天下》的编导打了电话,让编导把那个有隐疾的女生的片子送过来。 “哟,您对这个女子感兴趣?”编导问。 “不是,想掌握点情况。”江行止回答。 “片子是可以给您,不过台长规定,不让把嘉宾的事情到处说,所以,观众看到的是什么,您看到的也是什么,您别介意。”编导说到。 “知道。” 半个小时以后,编导就把片子送来了,江行止坐着看。 照例是打了马赛克的,手也做了处理,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双修长的手,非常白皙,手上的一颗钻戒,的确是她没错。 可把自己的手腕真的弄伤了,是不是有点儿得不偿失? 江行止绝对不相信,她会有这么低的智商。 …… 这一天,田雨湘下班以后,刚刚走下楼,要去坐公交车,就被一辆车堵住了去路。 田雨湘诧异,这辆车是一辆挺普通的本田,想必本公司没有人认识。 再说了,这种车,大街上都是,不会引人注目。 田雨湘不知道是谁。 刚要往前走,江行止便探头出来了,“上车。” 田雨湘皱一下眉,果然是变量,定时不定时地出现在田雨湘的身边。 “不想让人看见的话就上车!”江行止说了一句。 因为田雨湘站的方向,正是江行止驾驶座的方向,她不想重新转到副驾驶座上,身子便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后面,江行止的身后。 “不是说好不纠缠么?”田雨湘上车后,对着江行止说了一句。 “只是有些话想问问田小姐。上过床的关系,总不能你说断就断了,是不是?”江行止问了一句,他从后视镜里看田雨湘的脸。 就看到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一副迫不及待想和江行止撇清关系的模样。 “要去哪啊?”田雨湘问到。 田雨湘这话说得,奶声奶气的,和她的长相很符合,江行止都忍不住想学她一学。 不过,虽然没有学,但是再回答她问话的时候,口气就比较缓和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你说去哪,便去哪。”江行止回答。 “那边有一家南风咖啡,去那里吧。”田雨湘说到。 “南风咖啡?”江行止问。 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估计人多不到哪里去。 想想也是,他现在对田雨湘来说,就是一个甩不掉的累赘,不利于她离婚路上的轻装上阵。 江行止导航以后,在一条很偏僻的巷子里,不出所料,果然没人。 江行止坐下,田雨湘刚要走到那边坐下,手就被江行止拉住了。 江行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把田雨湘拉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干嘛?想耍流氓?我可是有夫之妇!”田雨湘脸上乌云一片,皱着眉头说到。 第705章 熊猫 田雨湘这个人,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带有一种喜感。 江行止轻轻地弹了一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肌肤真好啊,清透,白皙,是那种透光透光的白。 江行止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脸,她的眼。 “我觉得熊猫很可爱。你觉得呢?”江行止问她。 田雨湘便不懂了,她不知道她和熊猫有什么关系。 “是很可爱。” “圆圆的,会撒娇,会卖萌,呆萌的样子吸引了很多很多人。我觉得它特别像你。你觉得呢?”江行止又问。 “那我觉得你还是头豹子呢,你觉得呢?”田雨湘盯着江行止的眼睛。 江行止笑,好像在赞叹江行止的反应能力,“不觉得。” “那不就是了,我也不觉得我像熊猫。” “可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是熊猫。”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差点儿从江行止的腿上滑下来。 “你够沉的。”他说了一句,使劲儿揽了揽田雨湘。 田雨湘都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了。 他的胳膊也差点儿碰到了田雨湘。 不过现在碰不碰也无所谓了,反正怎么碰都碰过。 “谢谢表扬。长成这样,也没吃你的饭。”田雨湘回答。 “果然伶牙俐齿,你可知道,熊猫除了可爱以外,咬合力仅次于北极熊,和棕熊齐平,奔跑速度在海拔两千米高度的山地里能超过世界第一的短跑运动员;能爬上二十米以上的树;能把三四头狼当做坐垫玩。可它,以卖萌为生。和你一样。”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目光看了一眼外面,接着笑着转过头来,对着江行止说,“是么,以前不知道,拜江总所赐,我才知道。可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你就是那只熊猫吗?”江行止问田雨湘。 “如果我是那头熊猫,那你就是被我坐着的那头狼!”田雨湘说到。 因为她现在正坐在江行止的腿上。 “是么?我说的是,你坐着三四头狼,我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头。”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只是看了江行止一眼,说到,“是因为金手指的事情吗?我的手确实伤了。” “很多事。你知,我知。”江行止用手指轻点了田雨湘的胸口。 田雨湘本能地身子往后撤了一下,可坐在江行止的腿上,不能保持平衡,结果就是,江行止又使劲儿地揽了揽她。 “我不知。”田雨湘说到。 “不知?你的车呢?你的表呢?是安夏主动跟你要的,还是你拱手让给他的?还是她跟你老公卖弄风骚,你顺水推舟,你看似是最大的受害者,其实,他们都落入了你的圈套,对不对?”江行止又刮了一下田雨湘脸,“你就长这样,并不是装的,是人们误会了你,对不对?” 田雨湘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 说再多,都是徒劳。 “上司跟我,就是说这些?”田雨湘问到,“抱着下属说话?这是什么作风?” “这是想搞清楚你是什么人的作风。” 田雨湘看了看服务员那边,店里服务员不多,在和收银员嘀咕着什么,店里只有一个收银员,边聊天,边低头刷手机,江行止是背对着收银员和服务员的。 “既然来了,不点一杯咖啡吗?”田雨湘在江行止的耳边说到。 那是对季惟明从来没有过的暧昧,极其暧昧。 “点吧,你想喝什么?我请客。”江行止说到。 “我想喝拿铁。”田雨湘说到。 “拿铁喝了,容易睡不着觉。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是一样的道理。”江行止又说。 “对不起,我心里从来没有事情,没有亏心事,为什么怕睡不着?”田雨湘声音微甜,对着江行止说话。 江行止发现,田雨湘的眸子极亮,像极了什么心事都没有的孩童,天真不世故,可并不是没有内容。 “我的一千块钱,什么时候还我?还是这一千块钱,也早就被你算计到其中,准备当作其中的一项工具?”江行止又问。 他才不缺钱,几百万都不缺,一千块,对他来说,毛毛雨都不是。 他就是好奇,田雨湘要怎么拿这一千块钱来做文章。 “不是说了,我没钱嘛,我每个月的钱,要补贴家用,购物,护肤,剩的不多了,更何况,上个月我还请假,扣了好多钱。容我—”田雨湘想了想,“容我四个月怎么样?” 江行止轻笑,那是棋逢对手的笑,“一千块钱,要四个月?我等着。看到时候,你会给我什么惊喜?” 田雨湘便又轻笑,“江总,您喝什么咖啡啊?人家还没点呢。” “和你一样,拿铁!”江行止的头凑近了田雨湘的头,头顶靠着田雨湘的脸,说到。 田雨湘又笑,“江总,您就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吗?” “我和你不同,我睡不着觉,绝对不是因为咖啡,是因为——”江行止咬着田雨湘的耳朵,“因为女人。尤其是那种外表天真,内心复杂的的女人。” “希望江总想的女人,不是有夫之妇才好!”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面对这样的田雨湘,有一种想把她吞进肚子的感觉。 以前从来都没有一种女人,如同田雨湘这样,外表单纯,内里不简单。 这种不简单,并不是不善良,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还会让犯我的那个人非常惨的那种不简单。 田雨湘很有层次感。 既不傻白甜,也不妖艳贱货。 她很有意思。 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田雨湘抬头看了服务员一眼,她站在江行止那边,并没有看见江行止长什么样。 田雨湘便盯着自己的电话,好像在等待什么。 江行止也看出来她在等什么了。 不想,片刻之后,田雨湘的手机铃声,竟然响了起来。 田雨湘根本不需要看手机,就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 季惟明在电话里问田雨湘,“在哪?” “怎么了?” “我还有十分钟下班,然后,过来接你回家吃饭。”季惟明说到。 田雨湘看了一下表,“好。我在我们公司后面的巷子里,南风咖啡,你来吧。” 然后,她便挂了电话,继续喝咖啡。 “谁啊?”江行止问。 “我老公。”田雨湘面不改色心不跳。 江行止说了句,“好大的胆子,同时吊着两个男人。” 田雨湘摊了摊手,“我同时吊谁了?是你半路上截住的我,你也看到了,我老公,是主动打电话给我,所以,江总,您干嘛血口喷人哪,我吊谁了?” 江行止也盯着田雨湘那双眼睛,“难不成是现想出来的计策?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田雨湘又笑笑,头朝着那边,“看看江总您,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哪有那么腹黑啊!” 第706章 姓江的,你别不要脸 江行止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想必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不过,我想看看,你和我在这里,你老公来了,你怎么说。” 田雨湘在轻轻地喝咖啡,棕色的咖啡,在她的上唇上留下棕色的印子,她仿佛无意识一样,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 就这一个动作,江行止看了,把手抬起来,遮挡住了自己的笑意。 她总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很天真不世故。 可是又有脑子。 “明儿我就给彭台长打电话,说你与某个有夫之妇有染,看到你和她在喝咖啡,和她开房的单子,还需要给她吗?”田雨湘喝了一口咖啡,从容自若地说到。 江行止便又笑了笑,“你这么说,不等于你自己也暴露了?” “不不不,这件事情你就不懂了,以彭台长的为人,她懂得利害轻重,她非常晓得,这时候,矛盾应该从内部抓起,找外人,甩耳刮子给钱,都不好使。往往这时候,她会忽略这个女人的身份,是谁不重要,但是已婚身份很重要。再说了,既然是我举报你,我自然会注意隐藏我的身份。”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本来也无意插到田雨湘的离婚计划当中,那样一段婚姻,他也觉得,还是不要的好。 他站起身来,要走。 临走以前,他往前走了一步,勾住了田雨湘的脖子,便吻了下去。 这个举动,让田雨湘有些诧异。 让田雨湘的脸红肿难堪。 吻完了,田雨湘用中性而斥责的口吻说,“姓江的?你别不要脸!” “咱们俩,不知道是谁不要脸,谁在婚姻存续期间主动找男人?找还不找处男,因为处男没技术!”江行止站在田雨湘的边上,一手撑着咖啡桌,说到。 “所以呢?姓江的,你是因为自己不是处男而在沾沾自喜?我只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田雨湘端起咖啡,从容地又喝了一口。 “从江总下降到姓江的,看起来,以后让你急眼,强迫吻你,也还是好手段!”江行止说到。 “姓江的!”田雨湘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分。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有些要狗急跳墙的样子。 他喜欢看到她真心的模样,真心生气,真心开心。 这样才和她俊俏的模样相配。 “没事儿,都是拿铁,咖啡都一个味儿,你老公不会看出来什么。”江行止还勾着田雨湘的头,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到。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田雨湘皱眉看了看服务员一下,服务员似乎并没有注意江行止。 这么一个西装革履,身材健硕,比例协调的男人,竟然没有引起服务员的注意,也是稀奇。 不过正好,正好落入了田雨湘的计划。 田雨湘便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喝咖啡。 服务员要来收拾了江行止喝了咖啡的空杯。 “不用收拾,放在这里就好。”田雨湘说到。 四十五分钟以后,季惟明便来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咖啡,说道,“跟谁出来喝的咖啡?” “樊小菊。”田雨湘随口说道。 “哦。”季惟明仿佛有几分得意。 上次看电影,这次喝咖啡,这次找的借口可是樊小菊。 如果不是樊小菊,必然是个男人无疑,要不是男人,田雨湘没有撒谎的必要。 下次季惟明就要当着樊小菊的面,拆穿田雨湘,不让田雨湘得意忘形。 呵呵,这段婚姻,他出轨了,她也没有老实到哪里去。 想到此,季惟明的心中对自己和安夏的事情,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哦,对了,你的手好了吗?今天正好来你们公司附近,你们公司附近不是有一家挺好的骨科医院吗?”季惟明说到。 “嗯,好啊。”田雨湘说道。 到了医院,竟然还是那天早晨江行止和田雨湘换药时候的那个医生。 医生向来有所为,有所不为,很多话自然是不能说,也不能问的。 他只是说,“骨折有所好转,需要休息。” 虽然田雨湘刚换了纱布,但他还是又给她换了。 毕竟,医院是要盈利的么。 回家的路上,季惟明便想:看起来,她的手是真的伤了,真是巧合。 虽然安夏曾经说过,田雨湘假装手伤了,来逃避比赛。 现在看起来,她连这点儿心眼都没有啊,装都不会装。 是真的巧合。 也就是说,田雨湘连“怂”的资格都没有,季惟明也觉得,田雨湘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地欺骗公司。 估计她的大脑里,就是空白一片。 大脑皮层是一点儿起伏都没有啊,是平的。 当初季惟明娶田雨湘的时候,是因为她目光无辜,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的神情,季惟明曾经为此痴迷了好久,他已经在前妻的歹毒和阴暗那里受尽了伤害。 现在他发现,没脑子的女人啊,没内容—— 田雨湘已经让季惟明丧失了防御力,对她的智商和她的脑子不设防了。 正如季惟明看到田雨湘对面的空咖啡杯一样,现在的季惟明,更加肆无忌惮了,本来还想着要转移财产的,万一有一天实在不行,闹到了离婚的地步,他不至于输得太惨,现在看起来,对付田雨湘,他根本不需要。 估计她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不知道他的钱都存在哪张卡上! 她在外面偷男人,扯平了。 田雨湘出去看电影的电影票,他已经偷偷地藏起来了。 就怕万一有一天对簿公堂,这些,可都是证据。 不过,今日,季惟明心情不错,所以,面对晚上田雨湘提出的,要回姑姑家的要求,季惟明同意了。 田雨湘,就是一个脑子空洞的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智商对她。 所以,周六的时候,田雨湘回了位于姑姑的家,姑姑的家在丰城的郊区。 姑姑看到田雨湘回来,很高兴,问到,“回来了,湘湘,这都好久没回来了。” “是啊,给您买了些东西,姑父的病好了么?”田雨湘问到。 “还那样,瘫痪病人能好到哪?”田帆说到,“你这好几年都不和家里联系了,也不知道你夏姨有没有消息。” 第707章 厉害了,小辣椒 田雨湘边和姑姑田帆在厨房里忙碌,边说,“她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我听人说,她在a城那边出现过。”田帆又说。 “别提她。我十五岁就过继给了您,从你这里出的嫁,那个家的事情,和我没关系。”田雨湘又说。 田帆只是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说到,“董凯来家里,问过你的情况。” 田雨湘“嗯”了一声。 田雨湘是坐长途大巴去田帆的家里,田帆问到,“你的车呢?” “哦,在保养,没开。”田雨湘淡淡地说到。 田帆并没说什么,田雨湘又坐大巴回来的。 上车就睡觉,现在的睡眠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以前可真是躺下就能睡着啊。 一睡就能睡十个小时。 不过,田雨湘还是在车上睡了个好觉。 回到家,田雨湘刚刚上床,头往枕头上一躺,就听到一阵诡异而恐怖的声音传来。 田雨湘吓得“啊”地大叫一声,当即就从床上弹跳起来。 然后,她便察觉到声音是从她的枕头底下传出来的。 她的手颤抖着拿过枕头,然后抖搂出一个娃娃。 那个娃娃,长得非常恐怖骇人,脸上还在流血,仿佛是从恐怖片里出来的一样,这般的情形,田雨湘不被吓到,绝对不可能的。 宋明香听到田雨湘的声音,急匆匆地进了田雨湘的卧室。 然后,宋明香就看到田雨湘手里拿着的那个恐怖的娃娃。 宋明香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身朝后面喊道,“航航,航航!” 航航跑了过来,他刚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动画片。 听到奶奶叫,便跑进来,宋明香二话不说,就开始揍人,一手拉着航航的胳膊,一手扇着他的屁股,“我让你不学好,不学好,都跟你妈学的,阴暗恐怖,让你不学好!” 宋明香一下一下打得“啪啪”地响。 航航却浑然不觉,在奶奶的手里转着圈,邪恶又嘲笑的眼神盯着田雨湘。 田雨湘一向相信人性本善,可是看到航航,她觉得根本不是。 以前的戏弄,她以为是小孩子调皮,现在,不是,航航是一个天生邪恶的孩子,一双眼睛并没有那么透亮,带着恐怖,好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至于季惟明的前妻,田雨湘没见过,但听季惟明说,是一个心思极其歹毒而且恶毒的人,好不容易才和她离了婚,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前妻看上别人了,否则,季惟明这辈子是栽到前妻的身上了。 田雨湘知道这是航航警告她,若是怀上孩子,就是这种结果。 可田雨湘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 简直可笑。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田雨湘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樊小菊看到田雨湘的手,纱布没那么厚了,说到,“刚拆了纱布就想入非非?” 田雨湘似乎慢半拍地说道,“你说有没有天生邪恶的那种小孩子?不都说,小孩子的眼神最干净吗?” “还有一种说法是‘人性本恶’,九三年国际大专辩论会的辩题你不知道?”樊小菊说,“人性本来就难说,你想说谁?” “航航。”田雨湘说到。 “很邪恶么?那你这后妈可不好当。”樊小菊说到。 田雨湘说了句,“不想了,去趟洗手间,工作。” 说完,田雨湘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田雨湘所在办公室的楼层,是一座老楼,很老的那种。 公司已经很多很多年的历史了,是做金属的,属于很有利润的那种公司。 不起眼,利润却不错。 可能因为公司的管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所以被江行止收购了。 在这一点上,江行止还是非常有眼光的。 收购的事情,田雨湘不懂那么多,她就是个会计,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公司的洗手间,还是男女共用同一个洗手池的。 因为厕所本来就小,没有各自建洗手间的必要,所以,在外面共用。 田雨湘刚上完了厕所,在外面洗手呢。 低头洗手的时候,忽然觉得背上一沉,她似乎被人压住。 抬起头来,才看到镜子当中,江行止的双手按在她身边的洗手台上。 他整个人覆在田雨湘的身上。 田雨湘看到了,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洗手,“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四。你真以为我不敢告诉彭台长?” “或许你告诉了彭台长,彭台长会以为,你只是想另辟蹊径,引起她的注意而已。你的情况,她清楚。毕竟上过电视台么。”江行止盯着镜子中的田雨湘。 她眉毛微敛,非常非常淡定的样子。 江行止的唇在田雨湘的腮边逡巡,让田雨湘很痒。 按照她日常的做法,应该极想撇清和江行止的关系才对。 可现在,又反常了。 按照江行止的理解,她应该是找到和他的相处之道了。 而且,他覆在她身上这个动作,是多么暧昧。 田雨湘并不理,说道,“你如果因为上次的事情,讹上我的话,总得有个原因,你肯定不是为了钱,看上我也不可能,难道——” 田雨湘抬起头来,盯着镜子中的他。 “没错。上次睡过你以后,念念不忘,想再睡你一次。”江行止的唇还在田雨湘的腮边逡巡。 “现在不行,”田雨湘抬起手来,拿了纸巾擦手,“我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不能让人抓住一丁点儿把柄。” “所以,喝咖啡那次,故意给你老公摆出一副扑朔迷离的样儿,让他猜到你和男人喝咖啡了,却又抓不住实锤,你可能还故意跟他撒谎,你是跟女人喝得咖啡,这个女人可能是樊小菊。你也看到了,服务员没看到我长什么样儿,只看到我开了一辆本田车,而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开本田车的人是我,你老公更加想不到。到时候,若是你老公用这个告你,威胁你,你一下就把他捶死在地!”江行止拿起田雨湘的一缕头发说到,“厉害啊,小辣椒。” 第708章 我花心,你不喜欢? 田雨湘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每回都胡乱给别人起外号?” “我都给你起什么外号了?说来听听。”江行止更深切地侧了侧头,似乎对眼前的田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非常好奇。 “上次,熊猫,这次,小辣椒。”田雨湘说到,“既然这样,那我也给你起名字,叫你豹子,还是一头花豹子,你很花心!” “我花心,你不喜欢?”他问,照例含着田雨湘的耳朵。 “无所谓我喜欢不喜欢,因为,和我无关。你如果不想让全公司的人,收到江总骚扰女下属的帖子的话,闪开吧。”田雨湘直视镜子中的江行止。 江行止也并没有理田雨湘的话,他从后面抓住了田雨湘的手腕,问到,“手腕好了?” “好了。” “我一直不大明白,你不想参加电视台的活动,何必伤了自己,得不偿失。”江行止又问,“你还有什么想法,告诉我一下。” “我想法多了去了,偏偏一个也不告诉你。”田雨湘有些着急了。 在厕所里,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江行止的暧昧。 但是她的面上,却是不急不躁的样儿。 光这份耐性,也不是普通女人有的。 江行止对田雨湘,越来越感兴趣了。 江行止没有过多的行动,毕竟在洗手间,随时都有人出来。 田雨湘才不会告诉江行止,她自己伤了自己的手,是因为要麻痹季惟明和安夏,让他们以为她连蠢到用假装受伤来逃避比赛都不会,她就是一个特别实在特别实在的人,和安夏一直以来对田雨湘的印象一样。 田雨湘纵容安夏,让她作上天。 只有作上天,才能摔的更重。 另外,她也是真的不想参加电视节目,不想那么高调。 不想让安夏知道她有那么厉害的点钞的功夫。 就让安夏以为她是一个酒囊饭袋。 另外,田雨湘也是不想让她的爸爸看到她。 这几年,估计她爸爸早就把她忘了吧。 快十年了! 田雨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后,樊小菊才对着田雨湘说了一句,“刚才外面走过的人,好像是江总哎。” “他现在是大股东,来这里不正常?”田雨湘说道,面上并没有任何尴尬的神色。 倒是不久,彭懿就收到了一封封举报信,是发到她邮箱的,举报江行止的不轨行为。 彭懿看了很生气,当即就把江行止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季惟明举报,说你和有夫之妇暧昧,你还嫌你的花边新闻不够?”彭懿皱着眉头说到,彭懿台长的气质非常明朗。 “季惟明?我看看?他信口雌黄也说不定。”江行止懒懒地坐在了彭懿办公室的说法上,漫不经心地说到。 彭懿便把邮件转发给江行止了,“绝对不能和有夫之妇有染,你不晓得?” 当年余添和殷觅的事情,彭懿知道,她也晓得厉害。 不能让江行止害人又害己。 江行止摸着下巴看了信的内容,说,“我知道了,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她夸大其词。” “真有这事儿?真和有夫之妇有染?”彭懿问到,“你最好有点儿数。现在是她老公投诉的,说明她老公已经知道,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你又怎么做人?我以后严禁你和她来往,听到没有?” 以前彭懿只听过季惟明的名字,毕竟是电视台的人么,好像这个季惟明还有点儿名气,所以,她知道,只是知道,至于他的太太么,彭懿没有一点儿印象。 这和当年殷觅的家庭,多么相似。 彭懿不了解田雨湘,但是信中说,江行止总去撩拨自己的老婆,让彭懿管好自己的儿子,至于上床的事情,信中没写。 江行止只是笑了一下,离开了。 “你若是一意孤行,我让你爸把你关在家里。”彭懿说了一句。 “知道了。”说完,江行止就走了。 他呵呵一声,厉害啊,小辣椒,冒季惟明的名字投诉他。 那日,田雨湘下班,刚刚转过弯准备去坐公交车,还没有看清楚,就被路边停着的一辆索纳塔拉进了车里。 惊慌失措之下,田雨湘已经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仓皇之下,才看到,竟然又是江行止。 “江总,我下车了。”前面的司机对江行止说到。 一副他离开,江行止好办事的模样。 这里的车窗,膜可都贴得特别厚,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车窗外面,却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 田雨湘被迫坐在江行止的大腿上,说道,“果然是花豹子,每次开的车都不一样,上次本田,这次索纳塔,是不是下次要换成夏利了?” “为了配合你,我是真不容易,特意买了十来辆这种一二十万的车。”江行止把田雨湘的头发往两边撩了撩,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江行止又说,“可我这么配合你,有的人却不领情,冒季惟明的名儿,去我妈那里投诉我,我还想着,如果咱俩的事儿,季惟明知道了,那真是再好不过,省得我整日偷偷摸摸了,可惜,他不知道。我还不能破坏了你的离婚大计,我若是破坏了,你非得咬死我不行,是不是?” 田雨湘一直侧头不看他,她的目光盯着前面,“没错。” “所以,准备咬哪儿?”江行止的右手拍了田雨湘的左脸脸颊。 江行止说话的声音,带着种种的沙哑和种种的暧昧。 现在,田雨湘对这些,已经懂一些了,就见她的脸微微泛红。 江行止看到她微微变红的脸了。 这张脸,真好看啊,没有一丝瑕疵,不瘦,很有肉,多一丝嫌多,少一丝嫌少的感觉,两边的脸非常对称,还挺高傲的。 “我不咬死,我便煽了你!”田雨湘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江行止又在田雨湘的耳边说到,“好狠的心。就不会疼疼你男人?” “滚!”田雨湘怒吼了一声。 “怎么?我不是吗?他动你不得,我不就是你唯一的男人?”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一扬手,“啪”地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非常响亮。 江行止可是从小到大没有挨过耳光的主儿。 这一下,自然是怒的,他的唇落在田雨湘的脖颈上,便逡巡起来。 亲着亲着,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到田雨湘,“你怎么不把咱俩已经上过床的事情,告诉我妈?” “我傻吗?”田雨湘说到,“我就是让你妈警告警告你,咱俩是不可能的。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奸夫!” “那你这意思,承认你是个淫妇喽?”江行止问到。 第709章 迟早有一天 田雨湘冷“呵”一声。 这一声“呵”又差点儿让江行止笑出来,别人“呵”的时候,一般有嘲笑的意思,但田雨湘“呵”出来,偏偏让人觉得这件事情很逗,她的样子,也是娇憨极了的。 所以,田雨湘是一个很有喜感的人,大概和她在一起,不会让人觉得不开心。 江行止因为她的这句“呵”,把她压倒在了车后座上。 “我想提一下你的位置,把你提为我的个人秘书。”江行止说了一句。 田雨湘的目光逡巡了一下江行止尽在咫尺的眼睛。 “你不会的。”田雨湘说到。 “为什么?”江行止忽然又有了兴趣。 “你知道我的目的是要低调,你若是把我提到这么高的位置,你这十几辆车就白买了!”田雨湘说到。 “也是,咱俩这偷情的事情,确实得低调。”江行止说到。 “谁和你偷情了?”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 江行止笑,手指头又划过田雨湘的唇,似乎自言自语又情不自禁地说到,“湘湘。不是湘湘和我偷情么?” “我没有!”田雨湘说到。 “再说一遍。胸口有颗痣的人是谁?”江行止的一只手压在田雨湘的笑穴上,就是腋窝那个位置,目光直白地望向田雨湘胸的位置。 “我没有!你别耍流氓。”田雨湘有些气急败坏。 江行止的手便开始动了,田雨湘不想笑,却咯咯地笑出来。 这一笑,就破了气场了。 “谁跟我偷情啊?”江行止再问的时候,口气就轻松点儿了。 “我没有!”田雨湘还是嘴硬。 “再说!” “是我,是我。”田雨湘实在熬不住痒了,笑得眼睛都快掉泪了,说到。 “重新把话说一遍。”江行止说到。 “说什么?”田雨湘笑着问,虽然笑不由衷。 “说跟江行止偷情的是田雨湘,说。”江行止咬着田雨湘的耳朵。 低沉的嗓音灌入田雨湘的耳膜。 “跟江行止偷情的是田雨湘,你满意了?”田雨湘问到。 “再说一遍。”江行止说道。 “跟江行止偷情的是田雨湘。放了我。”田雨湘说道,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一遍说得,江行止算的上满意,他笑了一下,“迟早有一日,我会让全丰城的人都注意你。” “只是‘迟早’,不是现在。”田雨湘又说,“现在,我想回家了。” 江行止便起身,坐在那边的座位上,拿出一根烟抽起来,开了那边的车窗。 田雨湘心里急躁得不得了。 她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表,又看了看外面行走的人群。 现在是春天,天越来越亮,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生怕看到她公司的某个人。 江行止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很急?” “我,不急,等你抽一根烟的时间还是有的。”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忽然又凑到田雨湘的身边,“谁说我抽完这根烟,就送你走。” 田雨湘愣了一会儿,说到,“赖皮!” 江行止便又笑了一下。 田雨湘不想在这里下车,因为路过的有很多同事,尽管他这辆车很低调,但是若要人不知,除为己莫为。 难,田雨湘真的觉得自己好难。 江行止抽完了烟,便开车门,换到驾驶座上去了。 这个过程,田雨湘一直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希望同事不要看到他。 他的车开了两条街,田雨湘下车了,自己打车回家的。 田雨湘不想和江行止保持那么暧昧的关系,即使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若是打起官司来,她会心虚。 失了底气,也便失了气场。 田雨湘回到家以后,照例吃晚饭。 难得季惟明今天竟然回家吃饭了,不过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一直在扒饭。 宋明香早就看出来季惟明和田雨湘有问题了,但她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情,管多了管少了,都是问题。 季惟明今天心情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安夏怀孕了,不想打掉。 一直以来,他都戴套,他并不晓得她是什么时候怀上孕的。 这让季惟明想“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大计受到了重要影响。 毕竟离婚的成本太大,他一半的家产都要分出来。 好像天平一下子就偏到田雨湘那边去了,对他极为不利。 安夏昨天眼泪汪汪地问,孩子都有了,什么时候娶她。 季惟明只能支支吾吾。 宋明香正在吃着饭呢,手机响了,是阿姨打来的,说明天可能不能来上班了,她婆婆的腰扭了,要带婆婆去医院。 “那好吧。”宋明香挂了电话以后,嘀咕道,“明儿我还约了去体检呢,看起来又得改期了。” 田雨湘正在吃饭,问到,“是中午接航航吗?我可以的。” 明天周五。 “你总请假多不好,不用的。我再跟医生约。”宋明香说到。 田雨湘想了想,“没事,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我这个月也没多少钱了。” 季惟明还沉浸在安夏的事情里,心里烦躁,不能自拔。 田雨湘向来也知道,季惟明不大关心航航,这个儿子有跟没有一样。 尤其现在有了情人,眼里更没有航航了。 最主要的航航这个孩子,也不讨人喜欢,甚至让人很厌恶。 第二天十点的时候,田雨湘便想着要怎么跟辛蕾措辞。 虽然请假扣工资,但请假以前,田雨湘便想到了辛蕾该是怎么一顿劈头盖脸。 田雨湘没打电话,特意发的微信:经理,家里孩子没人接了,我想下去请一下午假。 微信回复是没有收到,不过电话却响了起来。 果然是辛蕾的蹦豆子,“田雨湘,你还想不想干?孩子是你的吗?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经理啊,家里没人了,我婆婆去体检了,我老公,指望不上。孩子跟我,关系是比较好的。”田雨湘说道。 “你这后妈当上瘾了,不当难受了是不是?”经理又是一顿劈头盖脸。 “孩子总得有人接啊,”田雨湘说道,“要不然小朋友一个人在幼儿园多可怜?” “去去去,去接孩子!”辛蕾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月田雨湘请了多少次假了,她自己没数吗? “我又请假了,看起来,这个月我又白干了。比赛我也没去参加。估计经理想开了我。”田雨湘说道。 “不可能,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说说。”樊小菊说到。 田雨湘“嗯”了一声,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田雨湘下楼去公交车站的时候,刚好江行止开着他的大奔和田雨湘走了个对面。 这次江行止并没想和她怎么样,只是看了她一眼。 江行止最近来这家公司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想来。 总觉得来了,有人不会让他失望,每天都给他新希望。 江行止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那层楼,经过田雨湘办公室的时候,朝着里面看了一下,果然,田雨湘的地方空空的,磨砂玻璃后面,没有她的影影绰绰。 江行止去了辛蕾的办公室,问了句,“财务呢?” “哦,樊小菊在。” “另外一个呢?” “哦,您说小田啊,小田的孩子生病了,高烧三十九度,当妈的都这样,心里受不了,孩子发烧不能等,她请假,我准了,她刚走。”辛蕾说到。 江行止“嗯”了一声,没说话。 人缘倒真是不错,财务经理都给她打掩护,也不知道她给吃了什么迷魂药。 刚才看田雨湘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孩子有病的样子。 再说了,她哪来的孩子?估计是季惟明的。 这家庭关系,倒真是复杂。 田雨湘来到航航的幼儿园,刚好航航放学。 幼儿园的老师们把孩子一个一个地递到家长的手中。 田雨湘刚要过去,便看到安夏的身影。 田雨湘的步子便定了。 她终于还是耐不住了,要想进入季家,提早打通和航航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田雨湘便没有走过去,在幼儿园对面的一家店里,朝外面看。 就见安夏低下身子去,和航航说话,显然航航对她很抵触。 田雨湘本就想让航航和安夏早日见到,现在好了,安夏自己耐不住寂寞了。 田雨湘很想知道,安夏现在的肚子究竟有没有动静? 如果有动静了,那就太好玩了。 田雨湘这么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恶毒? 因为航航的家长没来,所以,尽管安夏蹲在航航的身边,老师也不让安夏把孩子领走,只是狐疑地看着安夏。 田雨湘在店里给航航买了一个玩偶,便出去了。 安夏看到田雨湘,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感,还有一副“你的位子赶紧给我坐的”的迫不及待和颐指气使。 “你怎么来了?”田雨湘问到安夏,她顺手把玩偶递给了航航。 “我来看看航航,不该吗?”安夏抱着双臂,对着田雨湘说道。 航航此时看到田雨湘,仿佛是从来没有过的亲热,“妈妈,妈妈”地叫着。 田雨湘便把航航接走了,老师还特意问,“航航妈妈,刚才那个女人您认识吗?” “嗯,认识。”田雨湘说到。 豪门里的这种情况,老师见多了,她很容易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师也知道,田雨湘本来就不是航航的亲妈。 老师只说,“认识就好,认识就好。” 然后老师宽容地摸了一下航航的头。 大概她也觉得航航挺可怜的,老师进学校里面去了。 因为幼儿园离家很近,所以,田雨湘决定走路回去。 田雨湘拉着航航的手。 航航的手很小,他的确是一个讨人厌的孩子,可是这一刻,田雨湘也感觉他很可怜。 也是这一刻,航航和田雨湘的关系,好像空前地好了。 被安夏用来当做上位的工具。 “妈妈——”航航说到。 “嗯。” “刚才那个是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吗?”航航突然问。 田雨湘想了很久,才回答,“是吧。她跟你说什么了?” “就说想送我回家,还有,有时间的话,跟我和爸爸一起吃饭。” 田雨湘心想,安夏真是离死不远了。 第710章 你是个畜生 路上航航一直都没有说话,心思好像有些气馁。 田雨湘很了解他的这种心思,他可能觉得以前对田雨湘使的很多阴谋诡计,都不作数了,现在爸爸又有了新的女人,“斗后妈”是一个无止境的过程,以前所有的胜利,都是零了。 所以,航航气馁。 这个周末,田雨湘在家里待了两天,航航的反应出人意外。 季惟明要出门的时候,他非要跟着,季惟明不让。 连续两天都是这样。 季惟明的排斥反应,让航航回来以后就把自己房间的门锁上了,不出来。 宋明香一直在厨房里和阿姨做饭,并没有注意航航。 田雨湘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细细打量周遭的一切,她的手里拿了本杂志。 航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后,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出来。 宋明香敲他的门,让他出来吃饭,他说,“没死,还活着,不吃了。” 田雨湘是后妈,不好说什么,出了事,她担不起责任,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 中午吃饭的时候,辛蕾来了田雨湘和樊小菊的办公室。 她把一大叠数据表放到了田雨湘的桌子上,“请假请假总请假,是以为公司闲到没有事情做了吗?今天这些单据,做完!你一个人的!” 樊小菊看着这么一大叠单据,咧了咧嘴。 田雨湘便把单据拿过来了,田雨湘做事,向来又稳又细不毛躁,还不动声色,也从来不显摆,所以,时间长了,田雨湘的位置在那里,没有人注意到她,辛蕾注意没注意不知道,别人没有注意到她。 辛蕾之所以交给田雨湘,虽然是一副雷公电母的模样,但她还是很信任田雨湘的。 樊小菊在金手指活动中,只得了一个优胜奖,不过,反正大家对她也没有期待,能得个优胜奖,都不错了,金手指活动,因为是樊小菊参加的,便没有泛起任何水花,金手指没有成就樊小菊,樊小菊也没有成就金手指。 当然,若是田雨湘参加,那就不一样了,那会变成整个公司半年的谈资。 不过,田雨湘没有半点遗憾地舍弃了。 田雨湘今天一直在默默地做单据,敲计算器。 樊小菊下班后,田雨湘还在做,眼看着手里的单据越来越少。 田雨湘给宋明香打了个电话,说今天还在加班,做单据,不知道几点走。 “怎么突然就加开班了?”宋明香问。 “我总请假,我们上司不乐意了,故意让我做一叠单据。我这不上周五又请假了么。”田雨湘说到,“一会儿我给您拍一下我做单据的情况。” 挂了电话以后,田雨湘就开始拍。 不知道田雨湘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她不仅拍到了做完了和没做完的单据,还拍到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二十一点五十分,还拍到了自己正在喝水的杯子,还有电脑镜面映出来的她自己的影子。 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加班的形象,呼之欲出。 宋明香看了,便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田雨湘,心里有几分愧疚。 田雨湘的手正在噼里啪啦地瞧着计算器,玻璃门响了一下。 田雨湘侧头看了一眼,才看到,竟然是江行止。 她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反正,她今天加班加到现在,工作表现应该良好。 田雨湘不动声色地把一张单据,往那边移动了一下,因为这张单据做完了。 就听到“啪”地一声,灯灭了。 房间里突然变了黑暗。 田雨湘的电脑并不是笔记本,也关了。 田雨湘的双手合在了一起,无法工作了。 江行止已经走了过来,双手揽住田雨湘的脖子,说道,“不想我?” “想老板天天给我加班费,给我涨工资!”田雨湘说道。 在江行止把灯关上的那一刻,田雨湘已经有预感,他要干什么。 “可我,怎么就这么想你?”江行止的手从田雨湘的衣服下面探了进去,“表面上平静,心跳这么快?嗯?你在害怕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 “你是个畜生,你自己不晓得么?”田雨湘问到。 “是么?如果说是一个发情的畜生,可以这么说。”江行止边吻田雨湘的脖颈,边说。 田雨湘不敢动,因为在办公室里,一动,就会有动静,走廊里有摄像头。 她不想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发酵成一场暴力事件。 尤其在樊小菊的错误引导下,她和他发生了关系以后,她万分后悔。 他可能一直以为她自愿,给男人这种印象当真是不好。 江行止转了一下樊小菊的椅子,让她面朝着他。 他俯身便吻开她了,手也不老实地解着她的衣服。 “慢着。”田雨湘握了江行止的手一下。 “怎么?还讲条件?”江行止看着田雨湘,笑着问到。 “这是最后一次。”田雨湘说道。 黑暗中,江行止盯了一下田雨湘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本是不介意从季惟明的手里把你抢过来的,无论是明抢还是暗抢,不过,我现在要压着我的火气,不能打乱了你的步伐。” “你知道就好。”田雨湘说道。 “所以么,现在只能落得一个‘偷情’的下场。”江行止说道。 两个人的声音,在黑暗而寂静而有些害怕的场合下,确实暧昧到要死。 “滚!纨绔子弟!”田雨湘对着江行止低吼了一句。 不过,田雨湘很理智,她知道她今天晚上逃不过了。 女子力弱,她本来就不是对手。 人家说,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 田雨湘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念头。 上次,她确实没怎么享受到,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刚刚从二十年前的梦魇中走出来,大汗淋漓。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并不反抗,在她的耳边说道,“不反抗么?” “我反抗不过,不如享受。”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把田雨湘抱到了桌子上,因为黑暗,田雨湘不小心把桌上的一沓纸弄到地上了,但是看不见,所以,感觉不到地上的凌乱。 江行止贴着田雨湘的脸颊。 第711章 你急什么? “我可是有夫之妇。”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把田雨湘放到了窗前 “好玩不好玩?”他问,“当着全丰城人的面。” “你变态,还是那种恶趣味的变态。”田雨湘反驳了一句。 江行止自始至终都没有开灯,他只是笑了一下,抱着田雨湘。 “现在,你强奸有证据了,你可小心点儿,我会告你。”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也“呵”了一声,“你有种!准备什么时候?” “必要的时候。我原本只是想一门心思对付季惟明的,现在我得两手抓,你可千万不要心存侥幸!”田雨湘恶狠狠地说 因为两个人站在窗前,所以,江行止能够看到田雨湘面上的影影绰绰。 他温柔地把田雨湘鬓边的头发都塞到耳后,“现在也准备对付我了?” “你最恶劣!你不晓得嘛?”田雨湘又说了一句。 江行止又“啧啧”了两声,“头一回见你这种翻脸不认人的狠辣女人” 江行止使劲揽紧了田雨湘的腰,他的身子反倒往后退了一下,“这是谁教的你?提上裤子就倒打一耙?白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田雨湘不理他,眯了一下眼睛,看向窗外的车回马龙 好像楼下有个女人一个人在走,田雨湘好像挺好奇这个女人到底要去哪,所以,好奇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江行止被田雨湘吸引,不知道她出神地在看什么,目光也随着看过去,不过是一个寻常走路的女人而已,他很佩服她这种面不改色心不跳,车到山头了,照样云淡风定的样子。 “几点了?”田雨湘忽然转过头来问。 “很急么?你急什么,回家和他也不能上床。”江行止眸光中,是好奇和攫取,因为攫取不到,目光更显得热烈的光。 “不能上床,样子也是要做的。我现在不能有一点儿的错。”田雨湘转过头来,看着江行止。 “那你这演技可得是影后级别的。”江行止又说。 “只要你别添乱!”田雨湘说道。 “行~”江行止拖着长音说了这个字,“咱俩的帐,以后慢慢算。走吧。” 说完,他便扶着田雨湘的腰走出去了 到了走廊里,他还扶着田雨湘的腰,田雨湘并不想。 “放心吧,走廊里的视频我会处理掉的。”江行止这么说。 听到这句话田雨湘才安安静静地走了。 田雨湘到家的时候,快两点了,腿疼 刚才她的腿就已经软了,但她硬生生地没让江行止看出来。 若是看出来,他该又是得意地嘲笑田雨湘了。 想不到,季惟明已经回来了,躺在床上,并没有睡觉。 他日常都是十一二点回来,两点钟还不睡的情况是极少的。 田雨湘回来便去了洗手间,先洗了个澡,把自己先前穿的那身衣服脱了下来,裤子都脱下来了,放到了一个方便袋里,藏在了洗手间里。 她怕她这么进卧室,季惟明便会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季惟明这种男人,沉迷男女之事,对这种味道,该是极为敏感的。 田雨湘绝对不能让季惟明抓住她的实锤。 江行止就是她离婚路上的一个意外,一个老大老大的意外,本来田雨湘游刃有余的,因为这个人,田雨湘磕磕碰碰,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抓了把柄。 洗了澡,田雨湘梳着头,从洗手间里出来。 季惟明探究的眼神看着田雨湘,“去哪了?” “加班了,周五请假,经理不放过我,今天给了我一大摞的表格让我做。”田雨湘说着,便躺进自己的被窝里去了,刚躺下,才觉得自己的腿是有多痛。 “你加班?谁可以作证?”季惟明侧在了田雨湘的身边。 田雨湘似乎刚刚想起来这件事情,发愣地说道,“就加个班而已,还需要谁作证吗?辛蕾可以作证,是她把表格给我的,做到现在,很正常啊。” 说完,田雨湘便闭上了眼睛,特别困。 “没人作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出去找男人了?”季惟明捏着田雨湘的下巴问。 季惟明原本出轨,有点儿报复田雨湘的意思。 他希望田雨湘能够认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主动一些跟他亲热,可现在看起来,不仅没起到作用,田雨湘好像开始放飞自我了 季惟明本来最近心气就不顺,安夏怀孕了,不打掉孩子,逼宫的步伐越来越烈,季惟明不肯离婚的心思,也被安夏的枕边风吹得动摇了。 “我对这事儿,没兴趣,没半点儿兴趣,再说了,你知道,我天生过敏,对你不行,对别人,我估计——也不行,你自己不正派,怎么也把别人想成狗尾巴草?”田雨湘皱着眉头说道,“对了,我要加班,给妈发了微信了,若是不信,你明日便去问她。” 田雨湘的嘴皮子好像越来越溜了。 弄了季惟明一身骚。 季惟明有些气急败坏,“我看看你现在还敏感不敏感?” 田雨湘现在恨透了季惟明,怎么会让他为所欲为? “季惟明?安夏怀孕了吧?” 田雨湘说了一句。 果然,季惟明的动作就定住了,“你怎么知道?” 就见田雨湘目光冷清地盯着季惟明,但是,她的目光,也无辜,也单纯。 不能多看,一旦看多了,就会变得心软。 季惟明心里有一时的动摇:离婚的话,就要把她的大部分财产都夺走,这多残忍?她原来是多么可爱,多么无辜啊。 第712章 他的嘴,好叼 下面的话,田雨湘没问,如果问了,就等于告诉季惟明,她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了,她绝对不能给季惟明这种错觉。 季惟明心软了,躺在那边便睡觉了。 天也确实晚了。 田雨湘惊慌未定,抱了被子便去旁边的客房睡觉了,就算这种惊慌未定的时刻,她还没有忘记,去洗手间里拿着自己的裤子和内裤,那是江行止的东西,万一他不老实,那是田雨湘的实锤,让江行止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天,田雨湘起来的时候快八点了,还是宋明香把她叫起来的。 田雨湘没睡好,头有些疼。 看到饭桌上,季惟明正拿着宋明香的手机在看。 田雨湘便知道,他看的是昨天晚上自己的加班照片。 田雨湘之所以给宋明香发消息,是不想落任何的猜疑,晚归也要光明正大,她根本没想到江行止昨天晚上会去,倒是没想到,昨晚的照片,恰恰遮掩了他。 季惟明吃了饭,黑着脸说了一句,“我走了!” 本以为田雨湘出轨的,可是又没有抓到,季惟明的心里,便有些颓废。 他的心里很矛盾,既恨田雨湘的出轨,又想抓住田雨湘出轨的实锤。 大家都说,小三的心里很矛盾,但是,出轨男人的心理也同样矛盾。 田雨湘在饭桌上吃饭,阿姨说航航早就上学去了,上学以前,还惦记田雨湘起没起床。 “甭理他,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宋明香说道。 但田雨湘不这么认为,可能对比了一下,他觉得都是后妈,田雨湘好像比安夏要好点儿。 至少田雨湘的面相就比网红脸的安夏舒服不少,小孩也会感知。 田雨湘也不怎么化妆,最多就打个隔离,画个眼睫毛。 到了公司,樊小菊刚刚进门。 她正弯着身子在捡地下的纸张。 一边捡纸张一边说到,“这窗户大开,纸张都散落了,看起来好像进贼了。” 田雨湘一看,便是昨夜她和江行止留下的狼藉,因为一直关着灯,昨晚并没有看见。 最后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也没有开灯。 今日一看,办公室里确实凌乱。 “也不知道是不是进贼了,大家都知道财务是一个公司的核心,自然都来偷财务。”樊小菊嘀咕。 田雨湘看了看文件,掉下来的都是按照页码掉的,可见并没有被乱翻,应该就是昨晚滑下来的。 她说,“没贼,是昨天晚上我加班了,加到一点多,头昏脑胀,我开了窗户,通风的。别把事情弄大了。” 樊小菊看了田雨湘一眼,“你怎么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就不许我偶尔没有脑子吗?我昨天都快晕了!”田雨湘说到。 樊小菊四处都检查了,确认没丢东西,才说,“幸好,我们的办公室在三十层,没贼爬上来,要是矮了,贼摸上来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田雨湘也庆幸。 竟然忍不住又想起江行止说过的“让全丰城的人都看见”的话。 他真是,好不要脸! 天已经越来越暖和了,都快四月份了,天越来越长。 周三这一天,樊小菊约了田雨湘一起去逛商场,喝奶茶,田雨湘同意了。 反正田雨湘也没有老公等着,除了名义,田雨湘并不是一个家庭妇女,她是名副其实的单身,而且,她并不为了老公出轨的事情着急上火。 相反,她乐得轻松,只要等安夏的肚子大了,她就收网。 姑且让他们一对渣男贱女再逍遥几天。 反正她现在知道了,她只对季惟明过敏,对别的男人,好像不过敏。 不过,突然又有一个新的疑问进入了江行止的脑子:是只对江行止一个男人不过敏,她对别人过敏吗?若她对别人过敏,岂不是惨了? 两个人正在喝着奶茶呢,就看到江行止和一个女人从对面走了过来。 田雨湘刚刚看到江行止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是乐开了花的。 江行止这种花花公子,自然是女人一天换一个的。 既然今天都换到这个女人了,那他天天叨扰田雨湘的日子估计也就过去了。 他在田雨湘身边,怎么一个定时炸弹了得? 和江行止在一起的女人叫做边宁,前任之一,今日来找江行止,要一起逛逛商场,也没有什么要事,江行止也没有要事。 而且,江行止有私心,他和边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得多了,田雨湘就安全了。 这个小荡妇,内心还不简单,在她的婚姻期间偷情,虽然刺激,却总没有那么痛快,总要等她离婚了,轻装上阵,搞得尽人皆知才好,才真是好玩。 抱着声东击西的念头,江行止便来了商场了。 却不想,碰到了田雨湘。 田雨湘面上的表情,江行止是看出来了,在和樊小菊开心地聊天,眉眼都笑开了花,江行止知道,她乐得可能不仅仅是聊天的内容,可能更开心看到,他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 田雨湘面色白皙,五官紧致,所以,她的每一个表情都非常动人,非常细致。 尤其现在,露着牙齿笑的样子,才是真的好动人。 她的牙齿,门牙很显眼,又很整齐,所以,笑起来,便极动人,给人感觉特别舒服,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笑成这样,便让江行止感觉到了几分不舒服,是很不舒服。 总想现在把她抓住,做点儿什么。 但,他不能。 想必今日他干了,明日田雨湘会全面崩盘。 他觉得以田雨湘的势头,能够力挽狂澜也不一定,但离婚的时间肯定会更长。 他等不得。 所以,他就这样让田雨湘走了,他和田雨湘擦身而过。 田雨湘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倒是樊小菊叫了一声“江总”。 江行止“嗯”了一声。 等走过去了,樊小菊仿佛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刚才是江总?江行止?” “好像是哦。”田雨湘一边喝奶茶,一边说道。 “他身边那位是谁?他女朋友么?”樊小菊又问。 田雨湘便又乐了,笑着说,“是啊。男才女貌,很般配哦。” 樊小菊便有几分失落,她明白自己和江总的差距,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偶像有女朋友了,失落正常。 “他有了女朋友,你好像挺开心的。”樊小菊又说。 “我为什么不开心呢?”田雨湘说了句。 就在这时,田雨湘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是又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才看的。 是江行止给她发的:那天落在地上的材料,是不是捡了很久?开着的窗户,有没有怀疑进了贼? 看到这条微信,田雨湘便又开心不起来了。 他这是在奚落她,彻彻底底地在奚落她。 看起来,那天晚上,他不顾一切地走掉,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留下他曾经和田雨湘在一起的狼藉,让田雨湘看到,便难受。 “我一句话,便遮掩过去了,我说我开窗透气,忘关了!”田雨湘回到。 “哦,那樊小菊没闻出来别的味道?还是她太单纯,不懂得,不似你这个有经验的妇人懂得多?”江行止又问。 就是这句话,田雨湘刷地脸红。 他的嘴,好叼。 说什么她是有经验的妇人。 他才是有经验的男人! 第713章 别跟我提那个家 却不想,今日之事,第二天就上了各大娱乐头条。 无论是头版头条还是哪儿,都在说,江家四房的独子要和边宁复合了。 以前的时候,江行止的女朋友虽然多,但一般都是用完一个,就扔一个。 像边宁这种,回头以后,江行止还能陪着逛商场的,根本一个没有。 大家都在说“江行止要吃回头草了”。 田雨湘没看,也不关心。 倒是樊小菊挺关心,“这个边宁竟然是江总的前女友之一,也不知道他之前有多少个女朋友?” “哟,你这还挺关心的,怎么没人关心关心你之前有几个男朋友?”田雨湘边做票据边说。 “老揶揄我,我几个男朋友你不知道?”樊小菊说到,“我男朋友的个数是松了绑的八,零!” 田雨湘便笑了一下,继续做开单据了。 中午时分,前台打电话给田雨湘,说有人找她。 田雨湘挺纳闷的,并不知道是谁。 “谁找你啊?男的女的?”樊小菊好奇地问。 田雨湘和樊小菊,两个人年龄相仿,都很年轻,才二十三,人生还有大段的辉煌,自然每日都是兴高采烈,对未来充满好奇的。 “不知道,我去看看。” 到了楼下,才看到是董凯。 董凯家在姑姑家附近,从田雨湘转学到丰城来,就每日陪她上下学。 田雨湘上初中的时候,董凯已经上高中了,不过因为初高中在同一所学校,所以,两个人一起上了有一年的学。 看到昔日的故人,田雨湘心情挺好的。 董凯看到田雨湘,便笑开了,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 董凯长相俊朗,气质干净,是很多女孩子爱慕的那种。 “湘湘,”董凯已经大概一年没见到田雨湘了,他公司外派他出国了。 田雨湘见到董凯,也很开心,便说,“董凯哥哥,你从委内瑞拉回来了?上次我回家,我姑姑没跟我说你回来的事情。” “刚回来,才下飞机。”田雨湘这才注意到,董凯手里还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说着,董凯就把手里的一个大大的袋子递给田雨湘,“给你买的,有很多是委内瑞拉的特产,还有很多面膜,化妆品,是在法国转机的时候买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都给你买了。” “你留着用吧。”田雨湘说到。 “我一个大男人,用这个么?”董凯也说,在笑田雨湘的这份单纯。 田雨湘低头笑了一下,“走,请你去吃饭。你爱吃鱼,我们这里有一家全鱼宴,请你去吃。” 说完,田雨湘低头给樊小菊发了一条微信,说她以前的邻居来了,要出去吃鱼,问樊小菊来不来? 樊小菊说:如果是个男的,她就不去了,耽误他们青梅竹马叙旧。 田雨湘回了一句:胡说什么呢? 樊小菊便回:中午我要一个人吃米线。 田雨湘便放心地和董凯去吃饭了,她点了董凯最爱吃的清蒸鲈鱼,还有鲫鱼汤。 “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田雨湘问。 “刚下飞机。” “刚回来?”田雨湘问。 “是。准备从这里打车回家。”谭凯说到。 “你这一年没回来,估计你爸妈都得想死你了。”田雨湘说到。 “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湘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爸爸?”董凯问了一句。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别提他,别跟我提那个家。” 谭凯便不做声了,一会儿,他又说,“不过湘湘,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田雨湘说,“挺好的。” 董凯便不提私事了,说起来在委内瑞拉的见闻,挺有意思的。 田雨湘还是如同少年时候那样,听到董凯说话,便安静地听,很乖很温顺的样子,笑起来甜美可人,没有任何心机。 董凯吃了饭,便要回家去了,他还拿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坐在出租车上,董凯便想着初见田雨湘时候的样子,她那个时候名字叫做“田湘”,还没改名,就俩字儿,刚从榕城转来的。 田湘那时候,好像才十四五岁,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特别惹人怜爱的样子。 那时候董凯十七八岁了,第一次见到田雨湘,他便觉得心情真的很好很好。 田湘真的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气场,看见她就想和她说话。 她那时候住在姑姑家,董凯并不晓得她原来的家事如何。 只是两家住的近,所以,两个人总是一起上下学。 董凯本来以为,田雨湘的性格,也是一个任人欺凌的角色,所以,一直在保护她,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年。 直到有一天,田雨湘班里有个挺漂亮的女生,悲悲戚戚地找到了田雨湘,求田雨湘救救自己。 当时那个女生都哭出来了,田雨湘一直无动于衷,“我做什么了?我怎么救你?” “求求你,跟老师说说,跟老师说说。” “我跟老师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女生一直恨田雨湘恨得牙痒痒,看到田雨湘没有半分要帮她的意思,也便停在那里了。 董凯问田雨湘,到底发生什么了,田雨湘说,“不知道,她可能找错人了。” “找错人?” “是啊,找错人了。” 田雨湘便淡淡地没再说什么。 董凯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觉得,田雨湘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过半年,董凯高中毕业,放暑假回学校看老师的时候,老师说了一件当年在老师们中间很轰动的事情,主角就是田雨湘和穆雅,穆雅就是上次找田雨湘的那个女生。 当时田雨湘转到学校来的时候,上初三,他们是五四制,还有一年才升高中。 田雨湘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很高贵,带着不跟普通学生玩的气质,脸色白皙,好像高贵的小姐。 她的同桌,也就是穆雅,非常嫉妒,而且,田雨湘学习也比穆雅要好不少,穆雅的成绩是班级前十五,田雨湘是前三。 有一次小测验的时候,穆雅突然灵机一动,趁老师不注意,把自己的卷子和田雨湘的卷子换了,还威胁田雨湘,让田雨湘把她的名字改了。 田雨湘便照做了。 第714章 强迫他离婚 于是,后来的几次考试,两个人都这样,田雨湘的卷子写的是穆雅的名字,穆雅的写的是田雨湘的名字。 而且,田雨湘非常诚实,和她的长相一样,从来不保留自己的实力,自己会多少,就在卷子上写多少。 田雨湘每次的成绩都比穆雅好,也就是,卷面上呈现出来的,穆雅的成绩比田雨湘的成绩好。 田雨湘是刚刚转学来的,老师本来也不怎么了解她的字也的怎么样。 再说,也是选择题居多。 穆雅便产生了怠慢之心,以为这田雨湘就是个人善人欺的货,和她的长相挺符合的,穆雅从来也没有高看过田雨湘,她本来也讨厌田雨湘的长相。 穆雅便存了这种坏心肠,日日折磨田雨湘。 田雨湘每次都逆来顺受,穆雅便欺负上瘾了。 穆雅的成绩蹭蹭地上,从班里的十五名上下,到了前三名。 很快就是一次重要的考试,期末以前的一次考试,这次成绩以后,要分快慢班的。 穆雅还是如同先前那般,让田雨湘写她的名字,都不是大考试,老师监考没有那么严,而且,交卷的时候,浑水摸鱼,老师也不会看出来。 连续考了好几科,田雨湘写得都是穆雅的名字。 却不想成绩下来的时候,穆雅的试卷上只有主观题的得分,没有客观题。 也就是说,选择题,田雨湘并没有做。 这就导致了穆雅的成绩在班里排名后面几名,自然是分到了慢班。 穆雅也故意考的差,考了个班里十五名,可正好,那是进快班的最后一名。 就这样,穆雅被分到了慢班,田雨湘被分到了快班。 穆雅哭哑了嗓子,她找了好几次田雨湘,田雨湘都是说,“我和你换试卷了吗?我怎么不知到?既然我和你换试卷了,你怎么不去报告老师呢?” 田雨湘一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穆雅不能去找老师,如果告诉老师,就等于告诉老师,自己以前做的事情。 是记大过的处分,将来要跟进档案的。 穆雅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剩下的一年,没有和田雨湘在一个班,田雨湘清静了一年,顺利地上了本校的高中,又考上了丰城大学。 不过自那以后,董凯就对田雨湘有些——,不晓得是什么情感,不似以前那样对她跃跃欲试,想等她长大,娶她做新娘,总觉得,田雨湘的水好深,因为这件事情,田雨湘自始至终都没有跟董凯透露过一个字。 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若她跟董凯说了,董凯或许只觉得她是一个鬼灵精。 可她,什么都没说。 从那开始,董凯对田雨湘的感情非常微妙。 董凯不是在丰城上的大学,在上大学的那一年里,他却日日都思念田雨湘。 只是田雨湘,向来不说自己的情感。 她不说什么,董凯更不能说,因为他觉得,他一直探不到田雨湘的真心在哪里,一直都不知道田雨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大学毕业,董凯就选择了建材公司,去国外工作了。 在国外的时候,他也想念田雨湘,想得睡不着觉。 田雨湘大学毕业后,并没有和以前的长相有什么变化,出落得更加水灵了。 一毕业,就结婚了。 她结婚的那一天,董凯在委内瑞拉的户外,吹了一夜的口琴。 总是想起田雨湘刚刚搬来丰城郊区时候的模样,她从榕城来,是她的爸爸亲自送她来的,当时她爸爸便开着很豪华的奔驰—— 他会想起来田雨湘笑起来的模样,很美很灿烂,仿佛天上的星子。 她像是不谙世事的仙女。 这个女人,他这一辈子都触摸不到了。 董凯在回丰城郊区的车上,想着这些,便湿了眼眶。 如果时光重来,他想回到小时候,想多和田雨湘说说话。 他想了解,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田雨湘去吃饭,又回来晚了。 中午的时候,江行止一手抄兜一手就推开了田雨湘办公室的门。 恰好樊小菊在。 江行止没进来,问了句,“她呢?” “谁啊?湘湘吗?她同学来了,去吃饭了,一会儿就回来。”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便离开了。 江行止一走,田雨湘就回来了,拿着挺大一个包。 “哟,你这同学不白吃啊。”樊小菊说到。 “嗯,他刚从国外回来,从巴黎转机的时候买了好多化妆品,你挑挑。”田雨湘把那个盛化妆品的包放到了桌上。 这个樊小菊感兴趣啊,她赶紧站起来,一边挑一边说,“你这是个男同学吧?” “嗯。” “对你够好的啊。还没有女朋友吧?”樊小菊又问。 “你又怎么知道?” “你看哪,给你挑的面膜,既有补水的,还有控油的,还有收缩毛孔的,很明显他不懂你是什么皮肤,也没人指导,就是看见,乱买一气,生怕买错了,所以,给你买了一大包,啧啧啧,鱼子酱的全套都有,对你是真不薄啊,我怎么没有这么个同学?”樊小菊又说。 田雨湘便沉思了一下,没说什么。 她好像看到了董凯在希思黎机场给她买化妆品时候的心情。 田雨湘没说话。 下班的时候,田雨湘刚要收拾自己的包走人,便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江行止发来的,他说:楼下有一辆君越,上车。 田雨湘才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准备走。 江行止好像了解田雨湘的心思一般,又发:如果不来,我可能会找季惟明聊聊 ,聊聊咱俩的事情,强迫他离婚。 田雨湘的唇闭了闭,心想:被他讹上了。 樊小菊让田雨湘赶紧走,田雨湘说:我打了一辆滴滴,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樊小菊“哦”了一声,自己走了。 田雨湘走到了楼下,刚才江行止已经告诉她车牌号了,是一辆白色的凯悦。 他可能真的如自己所说,买了十来辆一二十万的车。 田雨湘上车以后,给宋明香发了条微信,说自己的同学从委内瑞拉回来,她要去见一下。 宋明香“哦”了一声,表示知道。 至于董凯那边,田雨湘什么也没说。 第715章 让他看看她的厉害 白色的凯悦车一直开到了郊外,从太阳很高,一直开到了太阳西下,夕阳都已经是红彤彤的了。 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田雨湘这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春天。 在城市里,春天的感觉终究没有那么浓烈。 就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大奔车头,好像在看一望无垠的旷野。 不是江行止是谁? 就见司机下了车之后,自动上了江行止的大奔,开着车走了。 就留下江行止一个人在抽烟。 他回头看了一下田雨湘手里拿着的化妆品袋子,说到,“他买了不少。”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是谁买的了。 那天江行止说过要处理掉视频,可能他已经从视频里看到董凯的模样了。 这个老总不一般,公司的视频也要染指。 “那天不是说了,那是最后一次?”田雨湘说到。 她的目光停留在大片的油菜花田上,深吸了一下鼻子,觉得这里好美。 “美不美?”江行止问。 “挺好的。”田雨湘回答。 现在那辆别克君越离他们的位置比较远了。 他们好像两个来踏青的情侣。 “也空无一人,做什么事儿都方便。”他的脚踩了烟头,说到。 江行止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田雨湘的化妆品袋子,“法国的?” “我同学从法国转机,给我捎的。”田雨湘便说。 江行止鄙夷地哼了一下,“我的事儿,是你捅给媒体的?” 田雨湘也鄙夷了一下,“我没那么闲,也没那么无聊。我今天很忙。” “离婚的事儿,怎么着啊?”江行止今天情绪好像有些不大对付,说话也都劲儿劲儿的。 田雨湘便笑了一下,“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在等,安夏的肚子大起来。” “然后呢?” “分两种情况——”田雨湘又说,“当然了,也有可能情况更多,我总得等发酵好了,才开始蒸馒头。” “哪两种情况?” 田雨湘打量了江行止一眼,“皇帝不急,太监先急了。” “我是不是太监,你心里没数吗?”江行止说了一句。 田雨湘知道他今日情绪不对,听说话就能够听出来。 “我就这意思。我不急,你急什么?”田雨湘反驳了一句。 “cb的事情,你说急不急?”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没想到江行止说话这么恶劣,这么粗俗,这么脏,脸朝那边侧了侧,不想理她。 “什么时候送我回家?”田雨湘问。 “你自己怎么来的,怎么回家!”江行止又拿出一根烟,仿佛想看田雨湘吃瘪的样子。 “那我坐这辆车来的,我开这辆车回家!我会启动,我也能开。”田雨湘说着,便要上这辆车。 “田雨湘!”江行止一步就跨到了田雨湘面前,又有几分生气。 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田雨湘盯着江行止,江行止也盯着田雨湘。 田雨湘的眼睛里,深不见底,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 田雨湘发现,她似乎比江行止矮了一大截,原来她并没有这种感觉的。 田雨湘也感觉到,江行止的眸光里,似乎冒着怒火。 田雨湘想了很久,大概是拿她没办法的怒火。 田雨湘并没有想到,是“吃醋”的怒火。 田雨湘朝那边侧了侧头,不想和江行止争执。 “我床上功夫不好,你可以随便找个女人。”田雨湘头朝侧面看了一眼。 江行止低头哂笑了一下,“是够差的。不过好在,够骚。” “滚!”田雨湘生气,这句话是怒吼出来的。 刚刚说完,手臂就被江行止攥住,“好大的胆子,让我滚了几次了?哪个女人跟你似的?甩耳刮子,这他妈的要是以前,你早死了不知道几回了知道吗?” “不知道!”田雨湘说到,“我不是你的女人,也请不要拿我和她们衡量!我来世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想当你的女人,绝对不是我的目标。” 江行止眯着眼睛看了田雨湘几眼。 “上车!”江行止忽然说到。 田雨湘心想,大概这是要送她回家了。 江行止上车以后,快速发动车子,挑头的时候,车在泥地上,竟然漂移了一下。 田雨湘本能地手抓住了座位上方的把手。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嗯?”江行止侧头看了田雨湘一眼。 车开到了市里。 “在这里停车可以了。”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的唇角上扬了一下,“今天晚上,我不介意送你回家!” 他是真的气急了。 田雨湘紧紧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一下手里的化妆品袋子,已经想好了措辞。“想好怎么编了?”江行止问她。 “既然江总执意要把我放到万劫不复之地,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的手忍不住放到了自己的唇边,怒极反笑,“你手里,我的把柄不是照样不少?你怎么不用?” “谢江总提醒。你的把柄是动辄就让你蹲大狱的把柄,我还是少用,总得一击毙命,要不然,你回过劲儿来,还得整我!”田雨湘看了看窗外。 看起来今天江行止是说到做到了,非要把她送到家。 “怎么整你?先奸后杀?”江行止笑着问。 “不了解你。不晓得你都有什么变态的手法,电锯杀人,肢解,碎尸,或者让我中了什么心理学的蛊,让别人以为我是自杀,很多很多,又或者把我的尸体砌到你新房的砖缝里,反正你那么有钱,盖几栋楼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田雨湘又看了一眼窗外。 果然说到做到,马上就要到她家别墅的外窗了,到时候,家里的灯光一照,宋明香看不到他的车都困难。 看起来这次是急眼了。 “哟,杀人的事情,懂得不少,做过吧?”江行止又侧过头来,对着田雨湘说到,“对这些套路驾轻就熟啊。” 田雨湘神秘地笑笑。 江行止的车不偏不倚地在田雨湘家的灯影里停下了。 江行止侧过头来,对着田雨湘说到,“看你怎么应付?奸夫上门了!” “那,奸夫,你要不要来家里坐坐?”田雨湘问到。 “谢淫妇招待,不用。”说完,江行止还打开了那边的车窗,朝田雨湘的家里看了一眼,“如果再不听话,再不乖,再对我出言不逊,下次,我要上门了!” 田雨湘便拿着自己的包,还有董凯给她的化妆品袋子下车。 她现在还是笑着的。 “这个,别拿!”江行止朝着田雨湘那边侧了侧身子,把她的化妆品袋子拽下了。 他知道她会拿这个化妆品袋子当借口,说是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她回来晚了。 这个借口,他还就是不给她,就是要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田雨湘并没有执拗地非要拿着化妆品的袋子,她也说了一句,“行~,就按江总说的来。” “果然,夫唱妇随。说话都跟着我学来了。”江行止目光盯着田雨湘,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 “在我丈夫的面前,说夫唱妇随,江总,您可真不要脸!”田雨湘笑言。 笑里藏刀的那种笑。 她下了车,既然江行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那她就让他看看她的厉害! 第716章 他想增加难度 江行止送下田雨湘以后,车子绝尘而去。 他还侧头看了一眼田雨湘的化妆品袋子。 看见就碍眼,就想起今天视频里那个个子高高的、帅气的男人。 等田雨湘的时候,在沙发上坐着,一直看着手里的这个袋子,好像诚惶诚恐,生怕田雨湘不喜欢。 就这一个动作,江行止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不简单。 不巧,今天季惟明还回来了,刚才他要坐过来吃饭的时候,和宋明香都看到厨房外面的车,以及车里面的那个帅气男人。 这个男人,季惟明是认识的,是江行止。 大名鼎鼎的江行止,全丰城有几个人不认识。 季惟明本来就觉得田雨湘这种人,没脑子,二婚,怎么会傍上江行止? 就看到田雨湘微皱着眉头,垂头丧气的模样进来。 “快过来吃饭吧,湘湘。都快八点了。”宋明香说到。 “妈,我今天好丧。”田雨湘说到。 “怎么了?”宋明香问,她也有心想问问送她回来的男人是谁。 虽然只是从灯影里看到,但是那个男人帅气的面目,还是遮不住的,五官立体,好像还特意朝着田雨湘家里看了一眼。 “今天我同学,董凯从委内瑞来回来了,给我带了好多当地的特产,还有化妆品,化妆品可都是鱼子酱,都很贵,我出公司的时候晚了,要打车,正好碰见我们公司的江总,他的大奔去保养了,他开的他司机的车,因为我上次没参加点钞比赛的事情,他认识我,要送我回家,你说送我回家就送我回家吧,我这是什么脑子,把化妆品的袋子忘在他车上了!”田雨湘带着沮丧的哭腔,“鱼子酱,我的鱼子酱。” 季惟明心里冷哼一下,真是个猪脑子,他就知道凭田雨湘这个猪脑子,绝对不可能搭上江行止的。 再说了,江行止和边宁的事情,不是刚刚爆出来吗? 江行止虽然女朋友一个换了一个,但是他的眼光还是有的,一般是那种身材好,有脑子的,如同田雨湘这种没脑子的,估计在他面前就是当笑柄的。 而且,季惟明也看出来,江行止好像要那种绝对服从他权威的。 这一点,好像田雨湘很符合,因为没有脑子,所以没有主见,如果碰到江行止这种人,应该是惟命是从的。 季惟明又笑了笑,她的智商,江行止绝对不会看上她的。 毕竟江行止的妈也是高知,他现在也是丰城的名人。 这顿饭,田雨湘都没有吃好,一直在说“鱼子酱,鱼子酱”。 “既然这样,你直接去跟他要回来不就行了,反正是你的东西?”宋明香说到。 宋明香毕竟也是豪门,自然知道鱼子酱是什么的。 “哎呀,妈,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江总刚刚收购了我们公司,本来就不怎么去我们公司,因为我们是核心部门,所以,他认识我,今天刚好送我回来,可我还没和他熟到有他的电话号码,更不好意思开口跟他要东西的地步啊!”田雨湘沮丧着一张脸,手覆在脸上。 一副蛮贵蛮贵的鱼子酱已经落在别人手的感觉。 “我跟他要回来如何?”季惟明说了句。 季惟明之所以这样说,是本能地显示一下他男人的威风,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夯实田雨湘确实和江行止没有关系。 可他又盼望着田雨湘和某个男人有关系,这样,他离婚的时候,才有发言权。 但季惟明绝对不想,和田雨湘有关系的那个人是江行止。 如果是江行止,对他就太为不利了,因为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 “你?真的啊?”田雨湘问到。 田雨湘此刻冒出来的那种对一万块钱的鱼子酱的贪婪,让季惟明相当厌恶。 也是,他钱虽然多,但他从未给她花过。 她每个月都是靠自己几千块的工资过日子。 “自然是真的。我公司很快要上市了,我想开一个舞会,邀请江行止,你觉得如何?”季惟明问到。 “嗯,可以啊。我要参加吗?”田雨湘又问。 季惟明看了田雨湘几眼,“你傻吗?” “怎—怎么了?”田雨湘问到。 “自然是参加的。” “哦。”田雨湘回答了一句,“我以为——算了!” 宋明香心里便有些不开心,季惟明和安夏的事情,现在传得沸沸扬扬。 就连湘湘,现在都以为季太太的位置不是她的了。 有她在一日,她绝对不能让安夏那种狐媚子得逞。 季惟明把舞会安排在了下周末,江行止自然也在邀请之中了。 此刻的江行止,在他的公司,手里拿着这张请柬。 从季惟明的手里把田雨湘抢过来,并不是难事。 他一路不妨碍她,只是想看好戏,包括那日突然上门,他只是想加戏,看看她怎么应付,好像增加离婚的难度,看到她焦头烂额的样子,他挺开心的。 他不想看到她这么一副游刃有余的神情。 江行止想增加难度,这样才好玩。 随着这纸上市公司请柬的到来,江行止猜测,她的借口是不是,把化妆品落在他车上了。 这样,她就成功地把季惟明关心的“是谁送她回来的问题”转移到了“怎么把化妆品从一个不熟的人身上拿回来的问题”上。 当然了,也许江行止是想多了。 说不定季惟明根本没看见他。 若是别人的宴会,季惟明这种段位的,江行止会毫不犹豫地推掉的。 不过么,她老公的—— 他自然想去看看她的下一步是怎么铺排的。 他对她,好奇得很。 季惟明特意给了田雨湘钱,让她去买一件像样的礼服。 这种事情,都是夫妻出席的,纵然他现在有了小三,可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季惟明给了田雨湘一万。 田雨湘手里拿着一万块的现金,心想:不错,十个月了,头回出了血。 田雨湘是和樊小菊一起去的。 樊小菊一路上都忿忿不平,“他都和你那样了,你还配合他,依我看,你就该弄得自己丑点儿,丢丢他的人。” “有什么必要呢?反正他搞破鞋,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是清清白白一人,我要把自己弄得跟怨妇一样,才真正让人看了笑话。大家总是嘲笑弱者。”田雨湘说着,一边看礼服,看得过眼的礼服,都很贵,得三四万。 田雨湘决定了,只要自己看中了,不管多少钱,都买。 反正之前宋明香还给了她五万块钱。 她和樊小菊同时看上了一套米白色的礼物,露肩膀的,田雨湘丰腴,是肉多,但她的骨架其实是很小的,很丰盈,就见她露出好看的锁骨。 “若配上一条珍珠项链,更好看的,小姐好漂亮。”服务员都忍不住赞道。 “珍珠项链?有的。”田雨湘说到。 在季惟明追她的时候,曾经送给她好多的珠宝。 “很好看哦,那就买这件喽。”樊小菊说。 田雨湘便买回来了。 第717章 虎狼之人 航航也吵着要去参加,田雨湘便说,“好,去。” 航航现在和田雨湘的关系很好了,自从航航知道季惟明外面有了个安夏之后,关系比从前缓和多了。 那天下午,田雨湘打扮出来以后,季惟明在等她上车。 田雨湘便牵着航航的手出来了。 这是这十个多月来,季惟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田雨湘。 真美啊。 因为她床上不行,季惟明已经不把她当个女人看待了。 可若是不知道她在床上那般,外面该有多少人会被她迷惑了啊? 不论这件事情,田雨湘不知道比安夏强了多少倍。 就是那么无辜单纯的样子,曾经让季惟明的心,一直悸动,再悸动,甚至把整个天下都要给她了。 田雨湘一上车,便有馨香扑鼻。 七点钟的时候,季惟明已经和田雨湘站在大厅里了,毕竟是季惟明的事情,他张罗的,是主人。 很多不曾见过田雨湘的人,都说,“季太太真是天女下凡。” 田雨湘便启齿笑笑。 米白色礼服,配上珍珠项链,的确贴合田雨湘娇憨动人的样子,微微笑着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好善良,真的人畜无害。 不过,一旦嘉宾走远了,心里就会叹一句: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老婆,季惟明还要搞外遇,男人真是狼心狗肺。 大概是欺负老婆脾气好。 人善被人欺,只有狐媚子老婆才能够拿住男人。 江行止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 从他跨进大厅开始,田雨湘就盯着他,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唇角似乎还有淡淡的、得逞的笑。 季惟明也看到江行止了,他朝着侧面的田雨湘看了一眼。 江行止觉得,站在灯光底下的田雨湘,娇俏动人,可站在她身边的季惟明,怎么就那么碍眼? 江行止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田雨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 等走近了,季惟明说到,“江总一来,蓬荜生辉。” 江行止的目光故意不去看田雨湘。 如同田雨湘一样,他可以搞暗地里的暧昧,甚至增加忽明忽暗的难度,让田雨湘自己去解决,让季惟明去猜,但是明面上,他绝对不给自己,也绝对不给田雨湘,留下任何的把柄。 “应该的。”江行止说到。 季惟明和江行止说不上熟悉,只是点头之交,都是商业上的人么。 “哦,对了,上次湘湘说,您送她回家,她同学送给她的化妆品袋子,落在江总的车上了,她害羞,嘴又面,不好意思开口跟您这个公司的老大要,为了这事儿,懊恼了好久,本来就是化妆品,也不算什么,可她特别沮丧,我心想,我就替她圆了这桩心事吧。”季惟明客套又含蓄地说到。 一个宠妻好男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江行止的目光转向田雨湘,“是么?我怎么不记得?” “我那天上车以后,就把化妆品的袋子放在车座下面了。”田雨湘说到,“下车的时候,我也忘了。” “是么,那我回去问问司机。”说完,江行止便走了。 田雨湘不知道江行止是故意,还是有心,她也曾经跟季惟明说过,江行止开的是司机的车。 一拍即合。 果然,季惟明的面色,缓和了一下,看起来,田雨湘和江行止,确实没什么。 他就说么,田雨湘的段位,根本不可能攀上江行止。 只要不是江行止,是个男人,都行—— 季惟明估摸着,田雨湘也不可能找多么高大上的男人,一上床就完蛋的货。 基本上所有的嘉宾都来了,季惟明便和田雨湘进去了。 田雨湘的目光在会场内打量,寻找航航的身影。 就见航航一直盯着安夏,死死地盯着,就像田雨湘刚进季家时候,航航对田雨湘的目光是一样的。 田雨湘走了过去,走了一声,“航航。” 航航便走到田雨湘的身边了,航航刚才已经看到季惟明走到安夏那边了。 航航看着田雨湘,说道,“他们会在一起吗?” “谁啊?”田雨湘问到。 “爸爸和那个女人。” “不知道啊,可能会吧。”田雨湘蹲在地上,看着航航。 航航的眼神非常倔强。 江行止一直在远处盯着田雨湘。 田雨湘此刻的眼神,也是可怜兮兮的,仿佛她和航航,是两个即将要被抛弃的人,同命相连。 “我们会被爸爸抛弃吗?”航航又说。 “我不知道啊。”田雨湘回答。 …… 江行止那边。 “江总,怎么不去跳舞呢?”季惟明问。 江行止笑着说,“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我还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跳舞。” “这样?”季惟明看了看田雨湘蹲着的身影,说道,“小田您认识的啊。我让她跟您跳?” 因为刚才季惟明已经打消了疑虑,这会儿又开始拉拢江行止这位大爷。 江行止似乎颇为难地说道,“好吧。” 那意思,他根本不想跳,既然季惟明让他,他姑且将就一下。 江行止看着季惟明的身影,唇角微微动了一下。 就见季惟明走到了田雨湘身边,跟田雨湘说了几句话。 然后,田雨湘老大不乐意的样子,朝着江行止这边看了看。 江行止觉得,她不乐意是真的,不是装的。 不过季惟明这皮条拉的,恰恰合了江行止的心意。 田雨湘过来了,柔声叫了一句,“江总。” “江总,让湘湘陪您跳个舞,省得您谁都不认识,无聊。”季惟明说道。 “好吧。”江行止勉为其难的样子。 季惟明便走开了,心想着,田雨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乐意,很推诿。 他料想,即使把这两个人放在床上,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想必江行止那种人,在床上,该是虎狼之人,一般女人满足不了的。 田雨湘,就是零。 季惟明刚刚在那边坐下,就看到安夏一直盯着江行止,目光中露出贪婪的神色。 季惟明现在颇有些了解安夏是个什么货色,一心想着攀高枝儿,她也知道江行止看不上她,所以就纠缠季惟明,季惟明现在在离婚的两头摇摆。 可他也实在受不了田雨湘的不能人道。 江行止抱着田雨湘的腰,两个人的距离是正常陌生人跳舞的距离。 “不错么,家庭和睦,丈夫儿子,似乎跟你关系都不错。”江行止说道。 田雨湘笑了笑,“江总说笑了,哪里及得上江总的家庭。” “不过,你倒是挺会装的。”江行止又说。 “江总装得也不错,挺像的。还有,我的化妆品什么时候还给我?”田雨湘又问。 第718章 你本分? “既然是你丈夫帮你要的,自然要把这场戏做全喽。总得当着他的面说开,还有,你今日穿成这样,合适么?”江行止低头看了一眼田雨湘的衣服,问到。 粉粉嫩嫩的,身材凹凸有致,非常馋人。 “这有什么不合适,出轨的是他,我本本分分,我要躲避什么?”田雨湘说道。 她的目光还在环视四周,寻找航航的身影。 “你本分?”江行止仿佛说笑话一样,“当着奸夫的面说你本分?你是在说笑?” “我内心本来就本分。”田雨湘说了一句,白了江行止一眼。 季惟明一直盯着田雨湘和江行止,没有发现有什么猫腻。 田雨湘对着江行止说,“江总,我跳累了,我加上你微信~好拿化妆品。” 江行止“呵”一声,果然会做戏啊,田雨湘已经站到了季惟明的身边。 田雨湘说“加上你微信”的时候,是多么当真啊。 如果不是知道,江行止都要以为她说真的了。 田雨湘已经拿着自己的手机,亮了一下自己的二维码,江行止也假意扫了一下,根本不用加,就出现了田雨湘的界面了。 “我什么时候找您去拿呢?江总?”田雨湘的手拨弄出来江行止的微信。 她和江行止的聊天记录,她已经清空了。 她就站在季惟明的前面,季惟明能够看到,确实是刚加上。 看起来两个人之前应该没有联系。 季惟明没有立场看江行止的手机,他也看不到,所以,江行止的手机上是什么内容,季惟明并不关心。 “看情况,到时候我给你发微信。不一定有空。”江行止又说。 江行止说完,便把手机收起来,他抬头看了季惟明一下,目光若有深意。 天天被田雨湘这个女人耍,太窝囊! 刚要说什么呢,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吵嚷,有人在大喊,“季总,季总,您儿子,您儿子——” 季惟明皱了一下眉头,一边喊“怎么了?” 就冲了出去了。 田雨湘就知道,这次航航必然会有意外发生,果然。 江行止也抄着兜出去了。 就见大厅外的台阶上,安夏蹲在那里,在哭。 还一直在喊,“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不是我推他下去的。” 而下一层的台阶上,航航躺在了那里,好像摔晕了。 大家都在说,“小三开始不安分了,不安分了。把人家嫡亲的孩子推了下去。找死,能作。” 而这里是楼梯的拍摄盲区,根本没有视频,可见安夏也是个有心机的。 季惟明喊了一句“航航”,就冲向了下一层楼梯平台上的航航,把他抱起来。 抱起来以后,他谴责而且愤恨的眼神,看了安夏一眼。 田雨湘也叫着“航航”“航航”,她赶紧拨打了120。 安夏一直在哭,说“明明是他推我,是他推我的。” 大家都说,“谁信啊,五六岁的小孩子推你?再说了,孩子在楼底下,谁推谁不是再明显不过?” “不是,根本不是。”安夏喊道,她好像哭得灵魂都出鞘了。 也好想被吓晕了。 江行止本来对这些家庭琐事,没有任何兴趣的,但是,他看了一下安夏所在的位置,又看了一下航航摔的地方,心想:这个小孩,厉害了!长大了是个人物。 田雨湘去医院了,江行止便也走了,回家了。 因为刚才周遭的人很多,安夏并不曾看到江行止。 如果看到了,眼神肯定会马上转变成柔柔弱弱的样子。 毕竟,她可是一开始对江行止有情的,知道追不上,才退而求其次,想找季惟明这个有钱人。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心情,人散了以后,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下,有血,她觉得自己小产了。 可这时候小产,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给了季惟明陷害他儿子的印象。 航航那个孩子,坏心思真是多,多到安夏都周身发冷。 季惟明和田雨湘此时在救护车上。 航航躺在后面,田雨湘一直盯着航航,季惟明一直盯着司机,心里烦躁的不得了,希望车能更快一点儿。 刚才田雨湘看到航航的眼睛睁了一下,她便心知肚明地笑笑。 这种事情—— 田雨湘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收到一条微信,是江行止的。 “看起来这个孩子跟你挺像!”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田雨湘回。 田雨湘没回,而且把和江行止的通话记录又清空了。 刚才她也看到了安夏的裤子了,身下有血。 但是显然,安夏被吓蒙了,一直在说推人的不是她,即使她真流了产,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同情她。 这便是田雨湘曾经跟江行止说过的“情况之一”,航航早晚会把安夏肚子里的孩子算计掉,只要算计到了,安夏就不会有人头来算计季惟明的财产了,不用留这份儿,但是,法院会知道,季惟明曾经让外面的女人怀过孕。 而且,那么多的人,都看到航航躺在楼梯下面,也都知道是安夏把孩子推下去的。 虽然田雨湘知道,这种亏,航航绝对不会吃。 他只会让安夏吃哑巴亏。 这一年来,若不是田雨湘对航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吃了航航好多的亏了。 肯德基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航航这个孩子,只有宋明香最了解他,邪恶的种子。 季惟明的手机一直在响,田雨湘知道是谁打来的。 但田雨湘也知道,那个女人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只会徒增季惟明的反感。 田雨湘便想:是时候该提离婚了,夜长梦多,她必须落井下石,趁着奸夫淫妇有嫌隙的功夫,把他们一网打尽。 可她怎么一想到“奸夫淫妇”这个词,就觉得不大想用在季惟明和安夏身上呢? 到了医院,医生给航航检查了,说没什么事情。 “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去,怎么会没事?”季惟明抓着医生的衣袖问。 “可能—造化。让他休息一下,看看如果没有后遗症的话,可以走了。”医生说到。 第719章 名义夫妻 季惟明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孩子总算没事。 孩子曾经和田雨湘有过不痛快,现在又开始跟安夏不痛快了,季惟明心里有数。 都是“后妈”的身份搅的,小孩子排斥后妈,他知道。 但是田雨湘能够容忍航航,安夏却不能,还把他推下楼,季惟明恨恨地闭了闭嘴唇。 宋明香来了,手里提着鸡汤,来给航航喝。 宋明香听说航航没事,心里便有点儿数了。 但是,她也不想让季惟明娶安夏,所以,宋明香没把事情说破。 航航也已经醒了,躺在床上非常虚弱,航航跟宋明香说得是:安夏忌恨他,把他从楼梯上甩下来了。 季惟明一直在皱眉头。 因为和前妻离婚,他多少是愧对航航的,因为,他很宠航航。 如今,更是在航航弱势的情况下,恨透了安夏,安夏想结婚,门儿都没有了。 现在就把孩子甩到楼下了,将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也许把航航溺死在厕所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安夏作为一个过街老鼠,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一个人去了医院,孩子流产了,她一遍一遍地给季惟明打电话,季惟明不接,她特别恨。 恨那个孩子——航航。 航航没有事,第二天中午便出院了,出院以后,田雨湘便带他去吃了一顿肯德基。 航航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吃得特别香。 “我猜你爸跟你安夏阿姨,应该没有下文了。”田雨湘说道。 航航没说话。 他的目的达到了。 本来昨天,他是从舞会叫走的安夏,只是说有事。 安夏心想,一个毛头小孩能有什么事,便跟着去了。 航航带着安夏上了高一层的楼梯,他说里面跳舞的音乐太吵了,他听不见,航航就站在楼梯边上,安夏穿着高跟鞋,也不是很高,但是因为参加舞会,还是有点儿高度的,再说了,她现在孩子的月份也小。 航航跟安夏阿姨没事,胡乱聊了两句,突然,航航兴高采烈地对着楼下喊了一声“爸爸”,安夏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就被航航推下来了。 小孩子力弱,安夏吃了没有提防的亏,但她在阻止自己下落的过程中,还是撞在了旁边的栏杆上,而且,航航在楼上推她的时候,一直使劲儿地推的是她的肚子。 安夏还没来得及喊人,航航就“啊”地一声,从楼梯上跑到了下一层的楼梯上,躺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以为,两个人肯定是在外面说话,安夏动了手脚。 而且,安夏是小三,动原配的孩子,理所当然。 没有人想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是在高一层的楼梯上。 更没有想到,航航这么小一个小孩子,这么恶毒,心机这么深。 相比较安夏,航航现在比较喜欢田雨湘,所以,再次吃肯德基,航航便不再使诈了。 晚上的时候,季惟明没回来,也没去找安夏,去哪了,田雨湘不知道。 田雨湘把离婚协议改了又改,申请百分之八十的离婚份额。 季惟明出轨,让第三者怀了孩子,自然是过错方,过错方理应付出代价,不让他净身出户,就不错了! 田雨湘粗略算了一下,季惟明的财产,大概得有七八个亿。 江行止给她发微信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离婚协议的内容。 “在干什么?”江行止问。 “写离婚协议。”田雨湘答。 “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要不要给你找个离婚律师?”江行止又问,“只赢不输的那种。” “好。谢谢。” 田雨湘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江行止倒有些意外。 很快,江行止的律师就到场了,他看了看田雨湘的离婚协议,特别详细,他很诧异地看了田雨湘一眼,总感觉这个女人心思缜密,不可小觑,和她无害的外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离婚份额的主张,也有理有据,她甚至贴上了这一年里,自己为了家庭所付出的费用,当然了,季惟明最后给她买礼服的钱,她也写上了。 季惟明出轨安夏,安夏的孩子最后流掉了,季惟明这一年里,几乎不着家。 “但是汪律师,有一点,我得跟您声明一下,我对性事敏感,所以,和季惟明这么长久以来,我们还是名义夫妻。”咖啡馆里,田雨湘又说。 汪律师推了推眼镜,“能不能再说一遍?” 田雨湘便又再说了一遍。 “那你和别的男人——” “没有。”田雨湘目光始终淡定而无辜。 “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到时候,若季惟明坚持说没有和你发生过关系,你就坚持说他信口雌黄,他的证据是板上钉钉的,你的,法官没法衡量!”汪律师说到。 “果然是好律师!”田雨湘说道,“知道一切为了当事人考量。” 律师要搜集的证据,其实很简单,基本上所有的证据,田雨湘都已经提供了,出轨,不出钱,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丰城几乎人人都知道。 安夏那一推孩子,弄得众叛亲离,也是人人皆知,家里宋明香和航航对田雨湘的印象都很好,田雨湘没有任何过错。 所以,至于这次舞会,田雨湘为何要带上航航,其实也不用了—— 田雨湘要离婚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季惟明收到法院传单的时候,还是蒙的。 汪律师已经把田雨湘离婚的进度告诉江行止了。 江行止哂笑了一下,“她步步为营就是为了这一步!做得缜密也在情理之中。” 季惟明却是恼羞成怒的,他没想到田雨湘的步伐这么快,在他对安夏心灰意冷之际,田雨湘要离婚。 季惟明现在不想离婚了,外面的玩够了,他现在又觉得,家里的这个还不错。 在他的眼睛里,田雨湘一直都是没有主见的,要看男人的眼色行事。 可她提出离婚的速度,又特别狠绝。 那天晚上,季惟明在床上,几乎就要掐死田雨湘,他脱光了她的衣服。 “你可小心,你只要脱了我的衣服,你就是强奸。会推动离婚的步伐。”田雨湘恼怒地说到。 “呵,当我怕?”季惟明说了句,“既然离婚离定了,我最后强一次,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第720章 告他,怎么可能? 田雨湘大喊大叫,她觉得,在这个家里住,已经不安全了。 就这么着,她叫来了宋明香,宋明香在外面狠命地敲门。 “妈,今晚上的事情,你别管!”季惟明说到。 “惟明,你给我出来。出来!”宋明香说到。 “她都要跟我离婚了,我还等什么?”季惟明又说。 宋明香又在敲门,“你赶紧给我滚出来。别把我的心脏病气出来!” 季惟明听了宋明香的这话,有些意兴阑珊,便出去了。 宋明香“啪”地就扇了季惟明一耳光,“你在外面搞女人,也就算了,你还回来耍脾气!” 季惟明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失败。 前妻离了,他的孩子没管好,二婚的妻子要离婚,外面女人的孩子也没了,还气他。 季惟明心里愤懑难抑,便出门了。 大晚上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任凭宋明香怎么喊,他都不会头。 田雨湘在家里惊慌未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睡不着,便靠在了床头上。 宋明香进来了,问田雨湘为什么要跟季惟明离婚,田雨湘说,“还用问吗?他在外面搞女人,怀了孩子,我没法忍。这是婚姻的底线,他没有遵守。” 这句话,怼得宋明香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 这的确是婚姻的底线,是她的儿子没有遵守好。 “婚姻啊,哪个男人不犯错呢?犯错了,知错就好啊。”宋明香又说,口气明显地没有刚才好了。 “这种错,有的人能忍受得了,我忍受不了,他的小三,是我曾经的朋友。我无法忍。”田雨湘又说。 宋明香竟然被驳得哑口无言,她走出去了。 她实在不想田雨湘跟季惟明离婚,因为田雨湘—— 宋明香在田雨湘面前,就是强硬不起来,都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她想等季惟明回来,好好跟季惟明聊聊,聊聊田雨湘的身世。 她从未和季惟明聊过,因为她知道,季惟明的个性,极其容易暴露,会对湘湘很刻意了,刻意了这件事情就不好。 可现在,湘湘要离婚了,眼看着所有的一切就要付诸东流了。 田雨湘躺在床上,给江行止发了一千块钱的红包。 江行止正在洗澡,看到这一千块钱,他愣了一下。 倒是他今天刚给田雨湘的化妆品袋子新买了好多化妆品。 那些收缩毛孔的,他给她扔了,留下了补水的,另外,他又给她挑了好多的睡眠面膜,还有补水面膜。 她皮肤细腻,不是油性皮肤,自然用不到控油的、收缩毛孔的这些。 她的皮肤也不是很干,非常水嫩。 他给她买化妆品,这些得花了五千多块钱。 江行止就不晓得了,她突然给他发红包,是几个意思? 她知道了?还是她看见他今天给她买面膜了? “几个意思?”他说。 “你什么时候有空,把面膜给我拿到公司吧?”田雨湘问。 “给钱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重新给我买了好多面膜,表示我的谢意。” 江行止又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我睡觉了。”田雨湘便睡了。 田雨湘睡了,江行止却精神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他没告诉她买过面膜,也该没人看见?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江行止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所以,他极想见到她,赶紧从她那里找答案。 他对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二天,田雨湘上班的时候,汪律师发来了微信,说了出庭的日期,田雨湘说知道了。 因为她是原告,原告的很多诉求,被告都要回答的。 所以,田雨湘的很多诉求,季惟明都知道了,不过季惟明现在和安夏嫌隙,所以,两个人不可能串供什么的。 田雨湘不担心他们,电影票,喝咖啡的事情,季惟明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他什么证据都没有。 倒是下午的时候,江行止给田雨湘发微信了,说他在楼下,让田雨湘下来的时候,他又重新开了一辆卡罗拉,他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季惟明抓住任何把柄。 有时候,调戏田雨湘是调戏,故意增加她的难度是一回事,到了大事上,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田雨湘上车以后,江行止若有深意地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开车。 “火烧眉毛了吧?”江行止若有深意地笑。 “汪律师不都和你说了?”田雨湘回答。 “是,不过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给你买了面膜的?”江行止问到。 田雨湘不经意地看了江行止一眼,“是你对你自己太不了解了,你是一只花孔雀,总想搞点儿幺蛾子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这件事情,你不从中作梗,也不符合你的高调。我之所以给你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把化妆品给我,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你就露馅儿了。好了,我要回去了,我快开庭了,我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一句都不能乱。” 田雨湘刚要下车,腰就被江行止搂住。 江行止,越来越被田雨湘搞得心痒痒了。 她好像奇变百出,总让他被动。 可他好像还挺犯贱的。 可田雨湘在季惟明的眼里,甚至在安夏的眼睛里,就是个蠢货。 她是怎么做到的? 田雨湘转身要下车,江行止就是不让,揽着她的腰要亲亲。 田雨湘火了,回过头来对着江行止说,“姓江的,你别得意!你强奸的证据我还留着,我只要离了婚,我转手就搞你,不信你等着!我一直忍让一直忍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别以为我吓唬你!” “那等你告我的时候,我再看。”说实话,江行止是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 和他有过床第之欢的女人,告他强奸! 他自恃帅气过人,并且有相当相当好的家事加持,在丰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而且,他对女人,算的上体贴,虽然花,但某段时间,对某个女人,算的上专情,他有渣男的一切特质,所以,他也有点儿自作多情地认为,田雨湘是有点儿喜欢他的,之所以矜持,是欲擒故纵,想要他的心。 女人,也就这么简单。 而且,告他强奸,对他的名声是多么不好? 告他,这怎么可能? 第721章 开庭 田雨湘拿了化妆品的袋子便走了。 离开庭的日子没有几天了,田雨湘这几天都没有回季家。 找了家挺好的酒店住了下来,反正她马上就有钱了。 一来,回家不安全,季惟明一定对她动了怒,动了气,二来,她若是在家,宋明香定当会对她有所影响,田雨湘最见不得这种软,宋明香一直都对她不错,她知道。 晚上,她便用上了江行止给她买的面膜,之前袋子里有什么化妆品,她是有数的。 所以,哪些是江行止新买的,她知道。 开庭的日子很快来了,樊小菊知道了,不奇怪,她也来看庭审。 樊小菊知道田雨湘和季惟明的婚姻实质,也知道季惟明和安夏。 樊小菊今天请假的理由是:湘湘今天要离婚,她要去看看,而且,她可能还是证人。 辛蕾就说了:“田雨湘要离婚?主意好正一主儿,她家庭条件不是不错么?” “谁说的不错就不能离婚?”樊小菊反问。 辛蕾这次竟然没说什么,虽然这下子,樊小菊他们办公室就没人了,但辛蕾的表现很出乎樊小菊的意外。 离婚的案件,一般能旁边的人很少的,樊小菊坐在那里。 然后,她看到有一个高高的、很帅气的男人过来了。 樊小菊并不知道是谁,只是觉得他挺帅的,便多看了他两眼。 田雨湘的辩护律师,毕竟是江行止找的,自然言辞犀利,严丝合缝,加上田雨湘为了离婚这件事情,早就做了长久的准备。 樊小菊亲眼见识了,季惟明是怎么在法庭上狗急跳墙的。 他从很平静,到微皱眉头,到最后对田雨湘破口大骂,他好像从今天开始,才真正开始认识田雨湘。 季惟明的表情,是樊小菊见到的,最有戏剧性的一个,他平静,震惊到狗急跳墙。 田雨湘不急不躁,一直娓娓道来,有理有据有节。 法官审案子的时候,也是要有自由考量情节的,季惟明不冷静,极其暴躁,说田雨湘找野男人,田雨湘便笑着说,“说我找野男人?你的证据呢?” 法官从内心里就不喜欢季惟明这种不冷静地发泄情绪的人,说的话,没有一点儿含金量,所以,季惟明在法官那里的印象分自然低得很。 季惟明的手哆嗦着拿出两张电影票,“不是野男人,一起出去看电影?”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哪天的电影票?我能不能看看?” 田雨湘表现的根本不知情,表现得,她完全是被季惟明套住了,而不是她套住了季惟明。 于是,工作人员便给她拿过来了。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哦,想起来了,这是那天我和樊小菊一起去看电影,她没去,电影票一起塞给我了,季惟明,我是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些小事上算计我,我脊背发凉,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信任可言?你自己出轨,让安夏怀了孕,却一面寻找我的证据,这样的夫妻,还有什么意义?樊小菊呢?你看看是不是咱们一起去看电影的那张票?” 樊小菊就纳闷了,她是真没想到,竟然还有她的事。 她看了看,查了查她的手机,因为实在记不得那日到底是什么日子了,只记得是一个下午,她翻看了好久自己的手机记录,才看到妈给她打电话的是哪天,“是,的确是这一天,这部电影是我和田雨湘一起看的。我没去,电影票便给了田雨湘了。” “捕风捉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得便是你了。”田雨湘鄙夷地对季惟明说到。 季惟明眼看着一口气就要背过气去,他现在怀疑,他之前娶的是一个假的田雨湘,乖乖顺顺的,傻乎乎的,让他竟然没有转移一丁点儿的财产。 他可是觉得,就算要离婚,田雨湘也会是一个让他搓扁揉圆的货。 想不到啊,她今日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你还有别的捕风捉影的消息吗?”田雨湘又问。 “那天一起喝咖啡的人,是谁啊?是谁?” “你说得哪天喝咖啡的人?”田雨湘问,“和我喝咖啡的人多着呢,男同事,女同事,都有,你想污蔑哪一个?” “你和江行止,你敢说你们俩没事?”季惟明又问,气急败坏。 他现在已经非常不淡定了。 因为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所以,随便编了一个江行止。 田雨湘便又笑,“我俩有什么事?是不是和我说过话的男人,你要从幼儿园说到现在?大概几千个人,你要一一排查?我和江行止,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你知道,我微信上总共就和他说过几句话。” 田雨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还给他转过一千块钱。因为上次,我的面膜忘在他的车上了,他过意不去,又送给我几片面膜,我自然把钱给他,毕竟他是我的上司,价格也不少,我虽然心疼,但我总不能这样收受他的礼物,这有错吗?错在他还是错在我?我若和他有什么,我还需要给他转钱?” “田雨湘,你——” “不过么,你和安夏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全丰城的人都可以作证!她推了航航,让航航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你俩生了嫌隙。”田雨湘又说。 法官听着这种家务事,包括田雨湘这十多个月以来,一直用自己的工资补贴家用,季惟明一分钱都没有给过,田雨湘是做财务的,这一点儿,做得也非常明细,证据确凿。 法官根本找不出来一点儿纰漏。 季惟明的妈不愿意作证,是阿姨做得证,都知道田雨湘在家里逆来顺受,从不乱搞,而且拿自己的钱补贴家用。 “田雨湘不行,她不行使妻子的义务!”季惟明终于气急败坏,说出来了。 本来他是不想说的,因为,老婆不行使义务,这显得他多么无能? “我不行使义务?是你不行使,还是我不行使?我就躺在床上,你就算强来,我也行使了,可你对我一直没有欲望,惦记着外面的女人。”田雨湘眼睛都要红了。 法官已经了解了,后面两个人说的话,都是家务事,而且都是捕风捉影,没有实据。 但田雨湘自己找的实据就够置季惟明死地了。 法庭的结果的是:下次出庭宣判。 第722章 今夜的江行止,好梦 庭审完毕后,田雨湘走出了法庭,董凯便上来了。 “董凯哥哥,”田雨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会来。” “那日我听到阿姨说你要离婚,所以,我便来了。你和他不好么?我一直以为你们挺好的。”董凯说到。 他说的“阿姨”指的是田雨湘的姑姑田帆。 田雨湘苦笑一下,“若好,能离婚吗?这么老远,你也来了。” “不远,就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董凯说到,“你离了婚,住哪?” 田雨湘又笑了笑,离婚后她就是富婆了,还用烦恼住哪? 樊小菊一直在田雨湘身后跟着,等着田雨湘和董凯说完话。 董凯也知道因为自己在田雨湘身边,所以,樊小菊没法近身。 董凯走了以后,樊小菊才上前,说到,“我今儿还挺可怜季惟明的,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大厦倾,一开始踌躇满志不当回事地上台,慢慢地流汗,狗急跳墙,湘湘,你够厉害的。估计季惟明觉得他是第一天认识你呢!” 田雨湘只是笑笑。 樊小菊又问,“那天的电影票是你特意跟我要过去的,是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吧?” “自从他生了外心,我便想离婚了。”田雨湘说到。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樊小菊又问。 “没有了,除了算计季惟明这件事。”田雨湘又说。 可樊小菊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这几日,田雨湘长吁了一口气,她还是在酒店里住着。 仿佛一个交了试卷的人,等着念分数一样。 考试的结果,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不想那日,江行止又来了,田雨湘刚刚洗了澡。 看到江行止来,田雨湘并不诧异。 江行止双手抄兜,站在田雨湘的酒店门口。 “我早该知道,你给我红包,便是这个意思,划清和我的距离,试想,哪个奸夫给淫妇买东西,淫妇还给钱的。我现在,挺同情季惟明的。”江行止歪倒在了床铺上,风骚得很。 庭审的内容,汪律师已经和江行止说了。 田雨湘在法庭上的表现,也挺出乎律师的意料,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死的也说的是活的,别人还都挺相信。 “同情他干什么?”田雨湘穿着睡衣,没有脱。坐在旁边看起电视来。 “碰上你这么个老婆,什么都干不了不说,早晚还被你装进去。”江行止侧颜看着田雨湘。 她目光单纯,盯着电视机,刚洗完澡,好像也刚刚做完面膜,脸上极为白嫩。 江行止没按捺住心里的那股冲动,一把便把田雨湘拖了过来,田雨湘摔倒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田雨湘花容失色。 “离婚了,咱俩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了?反正都睡过两次,再睡也无所谓了?”他又问田雨湘。 田雨湘似乎扬了扬头,“我说过了,我搞完了离婚的事情,下一步就轮到你了,你别得意!你最好心里有点儿数。” “真要搞我?怎么搞?”江行止饶有深意地问,直到现在,他都觉得田雨湘不过在跟他开玩笑,他自信田雨湘喜欢他。 “告你强奸!说了,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你别不放在心上。”田雨湘又说。 现在江行止还侧躺在床上,田雨湘在他的身下。 江行止没忍住,看到田雨湘嫣红的唇,便低下头上去。 “季惟明搞不定你,我能,你不知道么?”江行止便揉着田雨湘,说到。 “别不要脸,等你进了大狱,再跟我说这话不迟。”田雨湘说着,也在推诿着江行止。 两个人因为这种推诿,便有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暧昧。 田雨湘躲,江行止强,再躲,他便再强。 “你身上好香。”江行止凑到了田雨湘的身前,说道。 “香也不是给你准备的,我讨厌你这种纨绔子弟。”田雨湘的头侧着。 “我今天晚上想睡你。” “何必把自己的要求说得这么直白,没来由地把自己说得肤浅了。”田雨湘嘟囔。 “我很深么?”江行止蹭着田雨湘的头,说到。 “比现在要深。” 江行止便笑笑,这种潜台词,她好像是真的听不出来。 也因此,便显得有几分精明人自有的被人耍了的娇憨。 此时的湘湘,很娇憨,很可爱,也才不枉费“湘湘”这个名字。 “你若继续,我便喊人了,你别以为我不敢。”田雨湘又说。 “我真以为你不敢。”江行止看着田雨湘。 还没有人大着胆子和他江行止做对,至少,在丰城,没有,女人,更没有。 “来人哪,来人——”田雨湘扯开嗓子就喊,非常大声。 江行止一下子捂住了田雨湘嘴,继续不放在心上地哂笑,“胆子真的是出乎预料地大。你若继续这样,我真要先奸后杀了!” “那你就等着杀人偿命好了。”田雨湘微微扬起来头,挑衅江行止。 江行止心里气不过,还是把田雨湘压在了身上,便撕扯她的腰带。 他的唇一直堵着田雨湘的唇,田雨湘说不出来话。 这次,两个人,还是——做了! 若男子主动,怎会有不得逞的理儿? 田雨湘在江行止的身上,她浑身发热,刚刚洗了热水澡的感觉。 “我跟你说了,在一在二,不在三四,这次,你等着!”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随即躺在了田雨湘的身边,抱着她的细腰,一直睡了一夜。 今夜的江行止,好梦。 第二天,江行止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田雨湘上班了。 暖暖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息左右,江行止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知道她不敢怎么样。 田雨湘的案子,隔了一周才宣布,法院判决两个人离婚,财产的分割是田雨湘百分之六十五,季惟明百分之三十五,另外,车和季惟明的别墅归田雨湘,季惟明还有别的公寓,他们要搬到别的房子里。 离田雨湘百分之八十的诉求,还差点儿,不过田雨湘心里并没有别的感觉,她提了一个数,法院给的这个数,在田雨湘的心理预期当中。 刚刚宣判,田雨湘就请了长假,去国外度假去了。 第723章 堵心的货色 田雨湘等着季惟明的财产到账,等着季惟明一家搬出房子。 田雨湘去了澳洲,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 在国内,这段时间,也许会看到怨声载道的季惟明,会看到想把她继续拉拢回家的宋明香,她讨厌和别人的唇舌之争,走了。 因为这个男人不行,田雨湘对这个家,早就没有任何留恋了。 还有航航,是个天生的恶魔,不过,田雨湘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仿佛和航航有些同命相连,终究,航航也是母亲不在身边,情有可原。 田雨湘在国外待了半个月,澳洲,她上次来,十二岁吧好像。 也很陌生了。 辛蕾说,若是田雨湘再不回来,就开了她。 田雨湘便回:开吧。 气得辛蕾胸口起伏得厉害,田雨湘现在也是有个好几亿的人了,并且,曾经季惟明的别墅,还有车,都是她的了。 她拱手送给安夏的车,又收回来了。 怎么看,田雨湘都是这次离婚事件的赢家。 田雨湘不过步了一个局。 田雨湘从澳洲回来,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回了曾经季惟明的别墅,现在是她的别墅,突然一回来,竟然感觉那么空空荡荡的,之所以不回来,是不想看到宋明香搬出去时候的感觉,很惨。 宋明香待她,一直很好的。 日后这套房子,就是田雨湘一个人的了。 然后田雨湘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从这套房子里,拿出那套衣裤,就去了公安局,然后,她又把这件事情抖搂给了媒体—— 媒体报道这种事情,一般都不出现女主人公的名字,主要要给男主爆个料。 而且,这个男主身份贵重,在丰城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丰城一下子就炸了。 每天都有许多人堵在丰城电视台,采访彭懿。 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东珠和聂以恒要结婚的时候。 本来想早点儿结婚的,但因为之前江乔生了孩子,没法出席他们的婚礼,所以,为了江乔,他们把婚礼推后了一个半月,江乔出月子,有一点时间了。 这次的婚礼,准备在潮汕,丰城,和美国各举行一次。 本来聂以恒是不想去潮汕举行的,不想多生事端,是东珠说的,去,为什么不去?就是去给杨锦看看,她心心念念没有得到的男人,我得到了。 在丰城,因为东珠的籍贯是丰城,在美国,则因为掌珠家是美国的。 现在,东珠和聂以恒,还有陆开云和江乔,以及江家所有的人,都在讨论东珠婚礼的细节。 聂以恒正在给东珠剥橘子,东珠一个人躺在单人沙发上,别人都在讨论着婚礼的细节,只有她一个人吃得开心。 东珠边吃橘子边说,“问他,问他,我们家都是他做主。” “我觉得姐夫安排得很好的。我对丰城不熟悉,说起来,还是姐夫对丰城更熟悉。”聂以恒说到。 “那我列得这张清单,就这么定了?”陆开云刚才给大家念了一遍。 “你这刚有了儿子,就把你抓来操办别人的婚礼,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姐夫?”江行止作为一个孤家寡人,坐在那边,问了一句。 “儿子来日方长,更何况我这半年就住在丰城,无妨。再说了,我们家陆万江现在不是在我身边么。”陆开云说了一句。 就听到江逢说,“哥,这个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叫得哪个哥?”江行止坐在那边的沙发上。 “你这个哥,强奸。”说完,江恒就从那边走到了江行止身边,对着江行止说道。 江行止看了看,微皱了一下眉头,还真是个堵心的货色,真把他给告了! 江行止紧紧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二话没说就往外面走去,去了田雨湘的公司。 田雨湘正在公司里做账,毕竟半个月多月没来,本来都以为辛蕾会把她开除了,可是,竟然没有。 田雨湘觉得,可能会计人员不好招,又要会计师资格证,又要当地户口的,就算好招,能够招到业务过硬的,也不容易,可能她的业务水平足够了,所以,辛蕾只是扣了她半个月的工资,并没有开他。 樊小菊正在跟田雨湘说话呢,就见江行止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进了他们的办公室,拉着田雨湘的手就出去了。 两个人到了走廊的那头,江行止一下把田雨湘甩到了那边的墙上。 田雨湘的背撞到了墙。 “几个意思?”江行止咬着牙问。 “几个意思,您不晓得嘛?我早就跟你说过好多次,我要告,要告,你不把我的意思放在心上,怨得着谁?你今天来问我几个意思,我还要问,你为何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以前是人微言轻,但不代表我能任人欺凌!”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今天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对他是一点儿情意都没有啊,非要把他送进大牢才甘心。 江行止的心里,简直恨透了这个女人。 江行止突然走近了田雨湘,身子和她贴着。 “怎么,还想给自己再添点儿实锤?”田雨湘又问。 江行止恨恨地盯着她,捏住了她的下巴。 第一次,对她的恨,到了骨子里。 江行止恨不得捏死他。 不过,这终究是在公司,江行止什么都没干,狠狠地甩了田雨湘的下巴,便下楼了。 却不想,刚刚下楼,就有几个便衣跟上他,说到,“请问是江先生么,跟我们去一下派出所吧。” 江行止又咬了咬牙,她告了他,又在媒体上宣扬,他就知道,自己有这一劫。 真是个狠女人。 短短的时间内,两个男人都毁在了她的手上,真是厉害! 江行止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他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可这个人,他还是想一惹再惹,是他犯贱也不一定。 江行止走了以后,田雨湘抬起自己的手腕,用手抚摸了一下,都红了,通红通红的,她在外面静了一下自己的心,便回去自己的办公室了。 去了办公室以后,樊小菊一直盯着她,“怎么回事啊?你和江总——” “没什么,他有事找我。”田雨湘说到。 “今天江总上新闻了,好像说他啧啧啧~哎,这要是坐牢了,可得好几年哪,可惜了,这么帅气的一个人,要什么女人要不到,干嘛要去动这种念头?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了,你说,他上的那个人是谁啊?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江总起了这种念头?”樊小菊又问。 第724章 细思极恐 “上头是的事儿,咱管不着,咱就是看个热闹。”田雨湘一边看手上的单据,一边说到。 “装蒜!”樊小菊又说。 “装什么蒜?”田雨湘问。 “若和你没有关系,他刚才把你拉出去干什么,你俩这种接触可有好几回了,你敢说他和你没有关系?”樊小菊盯着田雨湘,“我冷眼瞧着,江总拉你手的动作,你俩可是早就认识了。” “没有的事儿!”田雨湘没事儿人一样。 樊小菊狐疑地看了田雨湘一眼,“你可知道,我最讨厌欺瞒,把我当猴耍,若有一天我知道了,咱俩这朋友可都没得做了。” 田雨湘离婚庭审的时候,曾经利用过樊小菊一次,不过,那次,樊小菊没放在心上,而且,她也认为,田雨湘不是故意利用她,真的是田雨湘不在意,票被季惟明拿了去。 可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感觉更像是田雨湘的一个局呢,如果田雨湘不说,樊小菊就真的要跟她翻脸的。 看到田雨湘没有动静,樊小菊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慌忙变了个话题,“话说你这种靠离婚一年拿到几个亿的也是罕见,是不是?” 虽然樊小菊是放松了话题来说的,但对田雨湘来说,这话还是有点儿刺耳,但田雨湘向来对这些不计较的,她便说,“谁结婚的时候就想到离婚了呢?我也想得一有心人,白头到老,既然到不了老,那弄点钱财也是好的。我也不清高,凭什么我要净身出户?” “那你当年怎么那么轻率地就嫁给了他?” 田雨湘放下了手里单据,似乎很天真地说到,“年轻,幼稚。他满足了我少女所有的梦,我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这种糖衣炮弹谁能顶得住啊?虽然婚后他变得不再是他了,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是我有错在先。” “你不能人道?”樊小菊俏皮地对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似乎盯着单据,有些走神,“婚姻里很多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当年我是怎么喜欢他,现在便有多么憎恶他,柴米油盐真的可以埋葬一切。” 樊小菊似是意会地点了点头,她可是一个对爱情很憧憬的小姑娘,对田雨湘的观点有点儿不敢苟同,心情便有些不爽,“不说了。”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各自忙碌各自的工作。 江行止在派出所里,警察例行问话。 刚才警察已经给江延民打了电话,说有些事情,要江总配合一下。 本来大家在讨论东珠和聂以恒结婚事宜的,现在大家的谈论目标都转了,好像没有人关注江行止要坐多久的牢,关心的却是:江行止的目标是谁! 大家都觉得,这个女人的胆子好大,自己去报案,要和江家过不去。 而且,江行止哎,哪个女人不都是倒贴着,这个女人究竟有何等魅力,江行止要动用这种雷霆手段? 江延民要给派出所打电话,说实话,这种事情,对江家来说,实在不算大。 还没打呢,彭懿的电话就过来了,对着江延民颐指气使地就说,“不许打电话给派出所,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总得给他点儿教训。” “教训咱自己教训不就好了?”江延民说道。 “他碰不上大难,永远改不了他拈花惹草的毛病,不许去!”彭懿说到。 江延民无奈挂了电话。 大家还在讨论着,这个让江行止动了邪念的女人到底是谁,根本不关心江行止会不会坐牢。 都在说江行止是不是真的动了凡心了,不再是玩闹的那种了。 “哟,咱家的人还真有意思,判断是不是玩闹的标准是强不强了。可让人家聂以恒见识了。”陆开云说到。 聂以恒只是笑了一下。 东珠还是刚才那般,坐在沙发上。 她抬头看了聂以恒一眼,扳过他的头,便亲起来。 …… 派出所里。 “刚才法医做了比对,田雨湘衣裤上的东西,确实是你的,怎么解释?”警察问到。 江行止坐在讯问间里,这是生平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拜那个女人所赐。 “发生过关系。” “怎么发生的?”警察又问。 “她半推半就,我迷迷糊糊。我若喜欢什么女人,用得着吗?犯不着!”江行止后背倚在椅子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可田雨湘说是你用强。” “用强不用强的,你们看一下监控不就知道了?在走廊里的时候,我揽着她的腰,她怕被人看见了不好,让我把视频处理了,我便处理了,这段视频,她没有半分的推诿,很开心。我存着,在我办公室的一个u盘里。要不要去取一下?”江行止又说。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警察取了江行止办公室抽屉的钥匙,便去了他的办公室。 大概是一个小时以后回来的,大家看了视频,研究了田雨湘的表情,的确没有半分的委屈,和江行止走得非常主动。 按理说,刚发生关系,不应该有这么主动的表情。 “她为什么告你?”警察又问。 “大概——嫌我不公开和她的关系,她跟我说过几次要告我了,我们此后还发生了一次,在她住的酒店里,我在那里过了一夜。她若是不愿意跟我,大可以早就告我,不需要等到她离婚的判决出来以后。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告了我,她的离婚之路便会受阻,她没有这么傻。她离婚的心思是真,想跟我也是真。”江行止又说。 正好有一个警察接到了上头的一个电话,说对江行止的事情,从宽处理。 虽然媒体知道了,但是此事还有别的内情,证据不足,无法判定强了。 公安局不能因为媒体的压力,就随便判定别人的罪行。 警察根本没有抓住江行止的证据,所以,羁押了他四个小时以后,江行止出来了。 他刚刚出来,就有大批的媒体堵住了他的去路。 毕竟这是江家第一次有这种“强了”事件,而江行止,是第一人。 “请问江总,能方便说说那个女人是谁吗?”众人都在问。 大家都以为江行止肯定会以“不方便说”或者说“无可奉告”的,可是没有,江行止落落大方地告诉所有人,那个女人的名字,“田雨湘”。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都在想这个田雨湘究竟是何等人? 虽然田雨湘默默无闻,但季惟明在丰城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才想起来,季惟明前段时间,刚刚离婚,并且季惟明因为出轨,被前妻分走了大部分的财产。 本来大家都以为是季惟明的错,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 因为江行止在派出所几个小时就出来了,可见是强了不成立,那么是不是江行止与田雨湘早就暗度陈仓,给季惟明戴了绿帽子?用计离得婚? 那可真是可怜季惟明了。 此事,当真是细思极恐。 第725章 养尊处优的慵懒 这件事情,不过半个小时,就爆出来了,好多记者采访完了,就坐在原地写稿子,抢占第一手资料,争先恐后。 所以,在江行止还没到家以前,这件事情,江家便都看到了。 江行止成功用这件事情让自己在江家上了热搜,这会儿,已经没有人谈论东珠和聂以恒的婚礼了。 东珠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并没有因为江行止抢了她的戏有半分的懊恼,她还一直在兴高采烈地问,“田雨湘是谁,田雨湘是谁。漂不漂亮?结过婚?行止这次搞了有夫之妇,热闹了。我可不觉得搞有夫之妇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特别重口,我太喜欢了。” 接着她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聂以恒看了她一眼,让她收敛点儿。 可江家根本没有人要收敛的迹象,都在讨论地火热。 这次长辈之中只有江延民,他坐在沙发上,微皱着眉头。 江行止开门进来了。 东珠“啧啧啧”了一声,给江行止竖了一个大拇指,“不错!喜欢就上!很不错!” 江行止看了江延民一眼,说道,“派出所无中生有。” 终究,他还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亲爹。 “是你和田雨湘的事情是无中生有,还是罪名无中生有?”江乔饶有兴趣地问到。 “自然是罪名。”江行止说道。 “看起来,和田雨湘的事情是做实了。我们行止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以前女朋友很多,都没有一个这么轰轰烈烈的,这个小田,有意思。”江乔说了一句。 陆开云揽了一下江乔的肩膀。 这件事情的报道,田雨湘和樊小菊在办公室里也看到了。 樊小菊冷目盯着田雨湘,说了句,“不是没事吗?原来那个女人是你!你对我还有多少瞒天过海?” 田雨湘本来对这种新闻根本不在意的,看过了也就放下,她深知,丰城人根本认识她的没有几个,无法代入,她很安全,可樊小菊的眼光,她有点儿受不了。 “我——” “你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压了是么?”樊小菊说到,“从来不信任别人。不信任,说起来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是不是?” 田雨湘攥了攥自己的掌心,说道,“不是的。” 田雨湘从小便没有朋友,从榕城转到丰城以后,有一个穆雅,总和自己做对,田雨湘便不再相信朋友了,认为朋友可有可无,若有事,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而且,夏姨的事情,她更是从未告诉别人,生怕别人对她敬而远之。 樊小菊一直在生气,最后她说了一句话,“我并不是那种只和你喝奶茶的朋友。” 田雨湘一直低着头,有点儿工作不下去了。 下午,田雨湘回家,看到姑姑田帆在别墅的门口。 “姑姑,你怎么来了?”田雨湘问。 “湘湘,我听说了你离婚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田帆爱怜地抚摸了一下田雨湘的头,问到,“好歹姑姑也帮你出出主意啊。” “我——” 今天有两个人对田雨湘表达过不满了,樊小菊和姑姑,好像都在说田雨湘的嘴太紧了,从来不告诉别人她的想法。 田雨湘也在反思,自己在这方面,是不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可是,她从小也是不一样的啊。 “好了,你现在是一个人吗,姑姑来帮你做几天饭。你一个人,吃不好,这么大的房子。而且,我估计你一个人也害怕,过来陪陪你。”说着,田帆就去了厨房了。 “姑父怎么办呢?”田雨湘问,“姑父不是还躺在床上吗?要不然让姑父就搬到这里来住吧。” “你弟弟已经放假了,他在家照顾你姑父,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刚离婚,我们便都住进来,别人怎么说?”田帆边从冰箱里翻找东西。 可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田雨湘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田帆了,田帆对这个侄女很了解。 她知道田雨湘嘴紧得要命,可她也极少吃亏。 可田帆觉得,一个女孩子从来不吃亏,并不是好事,什么话也不告诉别人,也不是好事,因为这反应了她内心的没有安全感,不相信别人,对别人充满了抵触。 人家说,吃亏是福。 有时候吃亏,反应的不是智商,而是你的生活态度。 要有容人的雅量,并不是如同刺猬般地对抗世界。 “姑姑——”田雨湘又说了一句,很愧疚的样子。 “行了,你这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出去买点儿菜,跟姑姑去吧。咱俩也好久没说话了,自从你结婚,咱俩就很少沟通。”田帆又说。 “嗯。” 说完,两个人便出去了。 田雨湘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拉着某个女人的手,在户外走动了。 好像从小也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女眷,后来,跟了季惟明,田雨湘更是一个人了—— “湘湘,你一个人以后准备怎么办呢?你现在分了这笔钱,好像找一个男人容易,可是要找一个可心的男人,并不容易。”田帆说到,她捏了捏田雨湘的手。 田雨湘的面容向来带着的是养尊处优的慵懒,可只有田帆知道,湘湘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那就到时候再说呗。”田雨湘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正说着呢,田雨湘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拿起来,才看到是宋明香找她。 宋明香找她干什么,她多少有数。 “姑姑,我前婆婆找我,你先一个人去买菜,买了菜,你一个人回去,好吗?”田雨湘问。 “去吧。” 宋明香说和田雨湘约在一家很安静的咖啡馆里,田雨湘便去了。 田雨湘进去以后,宋明香就一直打量她,让田雨湘很不自在。 “湘湘,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是把你当成闺女看的?惟明对你不好,我过意不去,我是不想让他和你离婚的,可我知道,他对不起你,所以,离婚这件事情,我便不多说什么。”宋明香说到。 田雨湘的长相就是一副好女儿的样子,不像是儿媳妇。 第726章 她有些让人把持不得 当然,宋明香一直对田雨湘不错,也有别的原因,这种原因,她到现在都没有跟季惟明说过,因为都离婚了,说也白搭,而且,现在,很明显,季惟明被算计进去了,虽然季惟明也有错,但是两个人半斤八两。 “我知道。”田雨湘边喝咖啡边说。 对宋明香,田雨湘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曾经宋明香对田雨湘是很好的。 “那你和江行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宋明香又问,凌厉而训斥的目光盯着田雨湘,“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情,我知道你单纯,可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 田雨湘就那么喝着咖啡,不说话。 空气有些沉默。 “究竟是不是真的?”宋明香又问。 “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必要呢?婚都离了。不可能复婚。而且,季惟明出轨也是真。” “刚刚离婚,这件事情就爆出来了,你这是打惟明的脸吗?”宋明香又问。 “是他一直纠缠。” “谁啊?江行止吗?”宋明香又问。 田雨湘没有说话。 “我一直以为你清清白白的。可你并不清白了,勾搭上的还是江家的人。”说到,宋明香站起来就走了。 田雨湘对着宋明香的背影问了一句,“航航怎么样了?” 宋明香挺奇怪,田雨湘竟然还关心航航,“你为什么还关心他?在家的时候,你们的关系并不好。航航的事情,和你无关。” 说完,宋明香便走了。 宋明香走后,田雨湘的脸就火辣火辣的。 这还是第一次呢,宋明香给她使脸色。 都怪那个人,本来第一次事情之后,说了时候不纠缠,他就总是纠缠。 樊小菊不理她了,宋明香也对她有了这种态度。 本来宋明香不出庭作证,是不想揭儿子的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看起来,挨打的人竟然是季惟明自己了。 季惟明整日虚张声势,色厉内荏。 田雨湘把咖啡喝了。 回家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田帆已经把饭做好了。 这是田雨湘从未体会过的冷清,以前的时候,家里人多,虽然不睦,但至少宋明香对她好,田雨湘并不觉得冷清。 现在了,忽然觉得这种冷清是渗入毛孔的恐怖。 姑姑一直没问江行止的事情,不过,在田雨湘的心里,江行止就是一贴赖皮膏药,根本不是个事儿,她报警也是希望赶紧甩掉他,没想到他一个反手,就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了。 “姑姑,你和姑父来这里住吗?”田雨湘问。 “我和你姑父来了,算什么呢?”田帆抬头看田雨湘。 田雨湘想起今日宋明香所言,便觉得自己好理亏,好像自己得了这栋房子是作弊得来的。 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事情,被江行止这么一搞,田雨湘觉得自己是人人喊打的过节老鼠。 “那如果你不想和姑父来住的话,我明天把房子交给中介,我自己重新买一套小房子。”田雨湘又说。 “嗯。”姑姑答应。 田雨湘现在晚上已经不在曾经和季惟明的房间里睡觉了,她去了客房。 可因为今日见了宋明香,所以,心里便一直都不踏实,洗了澡就躺在床上想事情,姑姑已经去睡下了。 田雨湘心里恨透了江行止,内心深处,她一点儿都不想和他掺杂上任何关系。 当时只是想着找一个男人试试看自己行不行的,却不想,他亲自去了。 去了就去了,从此就甩不掉了。 正想着呢,门铃响了。 田雨湘去开门,却看到江行止站在门外。 田雨湘看了报道,便知道江行止安然无恙。 她极其讨厌他,接着就要把门关上。 “不想我?”江行止的力气,田雨湘哪是对手。 田雨湘关门,不过徒劳。 “不想我,可我想你了,头一回见到你这么毒的女人,我今天差点儿就进去了,我是不是该慰问一下你?”江行止又说。 他仿佛一阵风一样,进了田雨湘的家。 “你出来了?”田雨湘假意关心。 “是,你大概没想到吧,你让我剪辑的视频,我存下来了,还起了点儿作用。”江行止说到。 “不仅用强,还私闯门宅了,你好大的胆子。”田雨湘说着。 虽然江行止看到,现在家里只有田雨湘一个人,可田雨湘知道,姑姑现在睡着了,所以,田雨湘便没有那么害怕。 江行止也并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田雨湘怕吵醒姑姑,便没在客厅,去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她穿着睡衣,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后,便去看书了,她靠在自己床边的榻上。 “还看书?” 江行止已经自己去了田雨湘的床上,躺在那边,问她。 是他自己做实了这个“姘夫”的名号。 “没文化自然要看书。” “有文化了要干什么?” “有文化了,可以去电视台,做编导什么的,咱也会编狗血的故事。”田雨湘好像充满了遐想地手抚着自己的下巴。 “你不会求求我么?”江行止在那边问。 “我求了你,我自己没这个金刚钻,这个瓷器活也是不能揽。再说,一个我已经发誓,这辈子都不要理的人了,我怎么会求他?”田雨湘又说。 “过来睡一觉。”江行止又拍了拍床。 田雨湘说,“果然是纨绔子弟!你正好是我讨厌的那种人。” “怎么就纨绔了?”江行止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田雨湘身边。 “没内涵,就仗着有钱。” “你从来不关注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内涵?”江行止说到。 “我懒得关注你。”田雨湘还坐在床下面,抬头看着窗外。 颇有些伤感,可能刚从一段关系中出来,没有了那种踌躇满志的一定要离婚的斗志,整个人都有些松弛,因为少了斗志,整个人更符合她的长相了。 她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 就听到站在她旁边的江行止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田雨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始低头看书了。 江行止一把便把她抱上了床。 她,颇有些让人把持不得。 第727章 偷情的时候 意外的是,田雨湘竟然没有反驳。 到了床上,江行止便关了大灯,只开着床头灯。 田雨湘脸上泛红的样子,是极为动人的。 江行止刚要脱她的衣服,就见田雨湘整个人脸色发紫,开始抽搐,双腿紧紧地并拢起来,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好了么?怎么又这样?” “我猜,大概是我偷情的时候,才会好,现在一旦恢复单身了,便又成了这样。如果想让我和你一起,我只能再找个人结婚,和你偷情。和你在一起了,再和别人偷情,才会好。”田雨湘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喜欢偷情的快感。” 江行止如同上次那样把她抱起来,抱到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似乎抱住田雨湘以后,她哆嗦地更厉害了。 跟他在一起了,和别的男人偷情,呵,她想得怎么那么美呢? 田雨湘的上下唇一直在哆嗦,说不出来话。 她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有好转的迹象,江行止抱着她,她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她的四肢都蜷缩在一起,江行止掰不开。 现在的田雨湘,好像又回到了和季惟明在一起的时候,任江行止怎么都没有办法。 田雨湘脸色发紫,对着江行止说,“叫我姑妈。” “你姑妈?在哪?”江行止跪坐在田雨湘的身边,抱着她。 “在旁边的房间。”田雨湘说到。 “你姑妈在你家里住?”江行止皱起了眉头,他打算今天晚上在这里住的。 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家里,还有一个人。 “去找。”田雨湘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好像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孩童一样,还要掉泪。 就是田雨湘这种样子,莫名地让江行止的心里多了几分心疼。 此刻,好像有一根针扎着他的心,就那么轻轻地刺着,不是很痛,可是却不知道下一针扎到哪,什么时候扎? 江行止去了旁边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声,“怎么了?湘湘。” “不是湘湘,是我。”江行止说道。 田帆并不知道这个说话的男人是谁,可出来的时候,她穿得很合适,若是湘湘,她可能就不会穿那么多了。 田帆狐疑地跟着江行止来了湘湘的房间,看到湘湘蜷缩着身子在床上。 田帆的眼圈当时就红了,她上了床,抱着田雨湘,说到,“没事的,没事。夏姗姗已经走了,听说好像疯了。没事了,没事。” 江行止不了解这一切,也不知道夏姗姗是谁。 这个田雨湘的身世,好像很不简单。 可是显然,他在这里不方便了,看到田雨湘躺在她姑妈的怀里,江行止说了句,“若是好了,给我个电话。” “那我就不去送你了。”田帆也说。 江行止穿好自己的衣服,就走了,刚才,他只脱了自己的西装,还穿着衬衣。 江行止走了,家里响起了撞门的声音。 过了好久,田雨湘仿佛突然一下子恢复了一般,“他走了么?” “走了。”田帆朝着外面看了看,她刚才听见江行止的车子响了。 田雨湘便从田帆的怀里出来,躺在了床上,“睡觉吧。” “你——你刚才是装的?”田帆问。 “是啊,要不然,他怎么会走?”田雨湘躺在床上,“姑姑今天晚上陪我睡吧。” “好。” “你现在还这样吗?”田帆又问。 “很少很少了。”田雨湘说到,“我一个人睡觉,其实有些怕的。” 那天晚上在酒店,之所以没有赶走江行止,也是因为,她有点儿怕。 好像江行止在,他在她身边躺着,他炽热的男子气息,让田雨湘觉得很安全,很安全,也很少做噩梦。 和季惟明一起睡觉,也不过是想找个伴。 田雨湘自己睡,确实是有点儿怕的。 两个人躺在床上,田帆的手枕在后脑勺下,怎么都睡不着。 湘湘刚来他们家的时候,每日都这样,都是田帆陪着她睡。 她每天都要抓着田帆的衣角才能够睡着,这样足足有两三年的时间。 她以为田雨湘已经好了,今日即使田雨湘是装的,可田帆还是有点点心疼。 “湘湘,”田帆侧过身子,问到田雨湘。 “嗯。” “你妈过世得早——”田帆又说。 田雨湘的眼泪便哗地落下来,“别提,姑姑别提。” 田帆又抱住田雨湘,“我知道,不提了,不提了。” “那个人,是江行止吗?”姑妈侧着身子问田雨湘。 “嗯。是。”田雨湘也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面。 “他和你——” “我估计他以后也不来找我了。”田雨湘又说。 她都说了,只有偷情的时候,她才会好,可是现在,她就是单身一人,怎么能有偷情的机会?她不和他偷情,便不会做那种事。 江行止这种人,估计找她就是上床的,床上不了,他找她干什么? 江行止开车回家,要回自己的别墅,路上一直想着田雨湘的模样,应该是小时候受了巨大的刺激,不过现在想想,她当时的样子,应该是装的。 当时他没有看出来,大概关心则乱。 他给自己的下属打了个电话,让去查查田雨湘的身家。 至于为什么查,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想安慰一下自己方才那针刺一般的心疼。 到了自己的别墅,才看到彭懿和江延民竟然在。 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因为发生的事情来找他的。 刚进去,彭懿就一顿劈头盖脸,说他勾引有夫之妇就够恶劣了,如今又在警察局挂了号,问江行止从哪里回来。 “妈,您儿子大了,有些时候,我有自己的判断力。”江行止说到。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影响?上新闻,搞得鸡犬不宁,现在东珠要结婚了,你又搞出来这档子事儿,你恶心谁?”彭懿对着江行止怒气冲冲地说到。 “我知道,您二位回家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江行止说到。 “江行止,你爸从小就管不了你,现在还管不了你?”彭懿又问。 “您何必计较呢?我和她的事情,已经搞成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江行止摊了摊手,说到。 “早知道现在,你当初何必干那种事儿,难听不难听?江家因为你改了风水了?”彭懿又说。 第728章 棋逢对手,不寂寞了 彭懿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好多人都在明里暗里都在询问她儿子的事情,都在说这个台长教子无方。 “行了,别说他了。江行止,你有点儿数。”江延民说了一句,便揽着彭懿走了。 彭懿是要气炸了。 她的意思,是想让江行止在家里反省反省的。 路上,彭懿问江延民,“你见没见过田雨湘?就是季惟明的前妻?” “没有。” “呵,当真是改了风水了,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上了。”彭懿冷笑一下,“纵然现在离婚了,可也改不了这两个人在婚姻存续期间就开始的事实。不顾别人的眼光。你儿子怎么不随你?” “江乔不找了一个有妇之夫?说不定和陆开云一样,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江延民又说,他笑着说道,他和彭懿的婚姻,也是人人称道的。 “我不是看不起二婚的,前几日我就收到季惟明给我的投诉信,说行止和他老婆之间的暧昧,上床不上床我不知道,他也没说,好么,现在全丰城的人都知道了!让丰城的人怎么看我吧。我可一直都是榜样的。”彭懿一直气冲冲的。 江延民便不说话了,只是笑笑,“他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我想来无为而治,别给他压力。很多事情,越是堵,就越严重,你消消气,彭台长。” 彭懿又嘲讽地笑笑,“关键问题是,你觉得给他的是压力,他自己根本就不觉得!” “你怎么不找田雨湘聊聊?” “我犯的着吗?明明是你儿子的错,我找人家干嘛?”彭懿又说。 江延民和彭懿走了以后,江行止便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了,心情竟然莫名地有些不好。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不好,是因为馋她的身子了,却没有吃到而懊恼,还是因为她浑身抽搐,嘴唇发紫时候抽搐而心疼,还是因为她说过的“偷情”而反感。 都是,又都不是吧。 江行止站在自己的窗前,拿起一根烟抽起来。 东珠打来电话,让他放开怀抱,她是绝对不会因为田雨湘是二婚,就对她有别的看法的,估计江乔也不会,因为她自己就找了个二婚的。 “你若是追小甜甜碰到了阻力,咱们组团去忽悠她。”东珠笑嘻嘻地说到。 “我估计,你们组团去,也白搭。”江行止说到。 因为江行止隐约觉出来了,今天晚上,田雨湘应该是装的。 因为在她颤抖的时候,还说话,她今天的重中之重,好像就应该是那段话。 可她装得也忒像了,若是没有实践,怎么会装得这么像? 江行止现在对田雨湘的家事,特别好奇。 第二日,田雨湘便上班了,今日上班,她是揣着小心翼翼来的,因为樊小菊。 不管怎么说,樊小菊和她大学同学四年,又一起工作,对她一直照顾,自己的事情,也一直跟田雨湘说。 “中午请你吃米线,要不要吃?”田雨湘说到。 “甭跟我献殷勤。”樊小菊说到,“捡重点的说。” 樊小菊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重点就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跟谁?”樊小菊又问。 “还能有谁?你偶像。”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樊小菊又问。 “就是上次,你让我找个男人,看看我到底行不行,阴差阳错,是他。以后的事情,是他纠缠。”田雨湘又说,“我绝对没想跟他在一起。” 樊小菊低了低头,问到,“他纠缠你?” 田雨湘抬头看了樊小菊一眼,“不行啊?” “行啊,怎么不行?那看起来我以后对他,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了,我即使看我也得偷着,万一有一天你俩成了,你到时候肯定芥蒂我。”樊小菊又说。 田雨湘听樊小菊这口气,该是不计较了,她便说,“没有这种可能。咱们中午一起吃米线啊。” “嗯。” …… 话说,江行止派去的查看田雨湘身世的人回来了。 是在江行止的办公室里。 那个人神情凝重。 “总裁,您知道榕城的田森吗?”下属问。 “知道,榕城混迹的大佬。大家都害怕他的背景。他相当有钱,是做进出口生意的。他是田雨湘的什么人?”江行止微皱着眉头。 心里已经有一种预感。 以田雨湘这种人畜无害的脸,却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黑道的人没有她这么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白道的人,没有她这么毒。 确实,倒是确实。 “田森是田雨湘的父亲。田雨湘以前叫做田湘,她母亲在她两岁过世,后来,田森又娶了一个叫做夏姗姗的续弦,田湘一直痛恨夏姗姗,总是和夏姗姗做对,后来夏姗姗突然就失踪了,大家都说,夏姗姗的失踪,跟田雨湘有关,但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没有查到,也没有人知道。也是在那一年,田森把田雨湘送到了姑姑家,也就是丰城郊区,改名田雨湘,从此田雨湘跟着自己的姑姑长大,田雨湘向来安分,本分,越发出落得楚楚动人,不过有一个叫做穆雅的跋扈的女学生,想要欺负田雨湘,却被田雨湘不动声色地反手给教训了。田雨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居,叫做董凯,比田雨湘大三四岁,好像一直对田雨湘有好感,两个人一起上学下学,后来,他找了国内的一家国企,常年驻外,偶尔回来看看田雨湘,这两个人的关系,说不明白。然后田雨湘考到了丰城念大学。工作至今。季惟明是被田雨湘的外貌欺骗了,神魂颠倒,后来离婚了。” 江行止一直听着,笔一直在桌子上敲着。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小户人家出身,那种见惯世面的风平浪静,遇到事情的波澜不惊。 外貌如同天上的星子一般,明亮而动人。 原来竟然是大佬的女儿。 这个大佬他以前听说过,只说是,不能随意接近的人。 江行止轻笑一下,他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中了这么个人。 从此,棋逢对手,不寂寞了! 第729章 我和他的情分 这一日,田雨湘和樊小菊去逛街,竟然碰上了阿姨和航航。 是在商场的楼下碰到的,阿姨要去超市买菜,看到田雨湘,航航停下了,叫道,“田阿姨。” 田雨湘便想,这个孩子当真乖张,以前叫自己妈妈,现在叫自己阿姨。 也分得好清楚,好明朗。 “阿姨,我想跟田阿姨逛逛,你自己先去超市买菜,你多逛会儿。然后我们在商场门口会和怎么样?”航航对着阿姨说道。 樊小菊和田雨湘对望一眼,都在诧异这个孩子安排事情的能力。 这么点儿小孩—— “好吗?田阿姨?”航航又问田雨湘。 “嗯,好。”田雨湘说道。 阿姨和田雨湘都有各自的手机号,两个人约好了,一个半小时以后在商场门口见。 田雨湘便拉着航航的手去逛商场了,她给航航买了一杯牛奶。 “你爸和安夏阿姨怎么样了?”田雨湘问。 “不怎么样,有我在,他们能怎么样?”航航说道,“不过安夏总纠缠我爸爸。” “她纠缠你爸爸,是不是想把那天的事情跟你爸说清楚?”田雨湘问到。 “哪天的事情?” “就是你摔晕那件事情。” “那天发生了什么,田阿姨你怎么知道?”航航似乎在一脸无辜地跟田雨湘说话,好像那天办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人,和他无关。 田雨湘说到,“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从高一层的楼梯把她推下来,你自己躺在了下一层的楼梯,别人都以为你是小孩。其实你不是,你懂很多。” 航航看了田雨湘一眼,又看了看她旁边的樊小菊。 “我觉得这事儿,你安夏阿姨迟早要跟你爸说开的,你爸当时正在气头上,没多想,不过安夏的孩子没了,事后他也愧疚,过了这些天,很多事情他也该想明白了。”田雨湘说道。 “那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吗?”航航又问。 “说不好。” “你对我爸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吗?”航航又问,好像委委屈屈的样子,大概在懊悔先前对田雨湘那么差,如今,田雨湘离开了,貌似一个对他更差的人来了,相比较,田雨湘简直是观音菩萨,当时那么对她,不过因为她是后妈。 “没有了。” “那田阿姨你有了心仪之人了吗?”航航又问。 “没有,怎么这么问?” “前几天爸在家里破口大骂,说他早当了王八了,自己却不知道,他把家里的椅子都踢翻了,我从未见爸爸发过这么大的火。不过,估计爸爸这几日腾不出时间来找你,因为安夏总找他。”航航又说,“所以,田阿姨,估计你得小心点儿。” 虽然以前和航航的关系很差,但现在算得上冰释前嫌了,田雨湘想着去给航航买件衣服,毕竟,母子一场。 三个人走进一家衣服店,给航航挑衣服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男人的背影,反正看背影,极其帅气的,极其挺拔,端正,好像跟普通的男人不一样,樊小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田雨湘给航航试衣服,并没有注意到。 这时候,那个男人看到田雨湘给航航试衣服,问到,“麻烦问一下,给刚出生的小孩儿选什么衣服好?” “给你家孩子选吗?”樊小菊问,因为田雨湘忙着,樊小菊百无聊赖。 “不是,给朋友家的孩子。” “那你就选点儿好的睡衣之类的,这件吧,男孩女孩?”樊小菊又问。 “男孩。” 樊小菊便挑了好些,让这个男人自己选。 可这个男人不知道选哪件,便说,“全买了吧。多几件换洗也好。” 樊小菊诧异的眼神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心想,真大方。 田雨湘给航航买好了衣服,去了商场门口,和阿姨汇合上了。 她也知道,可能她买的这件衣服,季惟明不一定会让航航穿的,但穿不穿的,那是他的事,给不给买,这就是田雨湘的心意了。 田雨湘和樊小菊便出来了,樊小菊还对着田雨湘说,刚才有个男人真不错,给朋友把所有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衣服都买了,田雨湘只是“嗯”着。 田雨湘回到家,中介就给她打电话了,说有一家公司,看上她的房子了,可能要租,装修的事情,他们自己搞,让田雨湘做好打算,田雨湘应了,毕竟把别墅租出去,一个月好几万的费用呢。 今天晚上,还是姑姑给她的饭,田雨湘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刚刚去姑姑家里。 总有事情把田雨湘拉回过去,刚去姑姑家的时候,她是觉得相当温暖的。 田雨湘跟姑姑说了,让她没事的话,去看看房子,精装修的那种,她想要一套小房子,最好姑姑家也买一套,离得近,因为她一个人害怕。 姑姑说,“好。” 姑姑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田雨湘便问,“怎么了?” “我原本想着,你和董凯挺合适的,他家庭小资,他自己的条件也不错,是一个良人的,可好像从你离婚开始,我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好像对你有些敬而远之了。以前,他是很护着你的,可是这几年,你们有些渐行渐远的感觉。”田帆又说。 “我和他的情分,早在我初中分快慢班的时候,就已经尽了,我很明白。他怎么看我,我知道。”田雨湘边吃米饭边说。 “可我总觉得,他心里还是有你的。”田帆又说。 田雨湘没说话。 这一日,田雨湘下班,看到外面正在下雨,春天的雨,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田雨湘站在大厦门前,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是和樊小菊一起出来的,樊小菊问她怎么还不走,田雨湘说,今天下午要跟姑姑去看房子,让樊小菊先走。 辛蕾也经过这里,她还是照样一副冷面的样子,问,“还不走?” “就走了。” “对了,最近还有一次点钞大赛,上次你推脱了,这次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行了,抓你上阵!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辛蕾恶狠狠地对着田雨湘说到。 “嗯。参加。”现在田雨湘也没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了。 第730章 江行止的调戏 反正辛蕾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她还在因为上次田雨湘撂挑子的事情,埋怨田雨湘。 辛蕾走了以后,田雨湘还在那里看雨。 天色渐渐地晚了,田雨湘还记得这样的日子。 就是这样一个日子,夏姗姗离开的。 江行止的车从公司门前开过,他现在又换了大奔,不再需要装低调配合田雨湘。 透过黄昏的雨幕,江行止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淡淡的哀伤,她垂着眼睫毛,站在那里。 还是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毛衣,和上次在酒店游泳不同。 这次江行止好像看出了她身上诸多的特点,精于算计,保护自己,不信任一切的人,除了她的姑妈,这些特点,放在一个楚楚可怜的,人畜无害的女孩子的身上,江行止便觉得,难能可贵。 她和她那个所谓的后妈究竟发生了什么,江行止并不知道。 暂时是个谜,可能还是关键。 江行止点了一根烟,依然看她。 一根烟抽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江行止的车开过来了,对着她说,“上车。” “我要回家了,我姑妈要跟我去看房子。”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最近一直坐公交车,从安夏那里把车弄回来以后,她就打算把这辆车卖了,折现,不想开安夏开过的车。 可一瞥眼,田雨湘好像看到了季惟明的那辆车。 季惟明受了田雨湘的算计,并且,田雨湘又给航航买了衣服,这把安夏对比得更不好了,季惟明现在的心,又开始朝着安夏靠近。 毕竟航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航航什么伤都没有。 而且,安夏日日哭诉,季惟明想通了,应该就是安夏说得那样,安夏被航航算计了。 可安夏却是丢了孩子的,安夏整日对着季惟明哭哭啼啼,季惟明的心便软了。 这种情况下,季惟明是动了要娶安夏的念头的,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田雨湘给航航买了身衣服,这一下,又让航航对安夏反感了。 季惟明觉得,田雨湘肯定是故意的。 从离婚这件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田雨湘的心思,深不可测。 怪他蠢,早没看出来。 田雨湘知道季惟明来找她干什么,她便火速上了江行止的车。 季惟明脾气火爆,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江行止看了前面的车一眼,又侧颜看了田雨湘一下。 “开车。”田雨湘说到。 “你不是在看雨吗?这么喜欢雨,不继续看?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江行止说到,带着淡淡的取笑。 “一边开车一边可以看。”田雨湘说到。 眼看着季惟明的车就要过来了。 “去哪?”江行止又问。 “随便吧。”田雨湘回答,她突然又想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雨?” 江行止高深莫测地笑笑,“在自己的名字里加上雨,就知道有多喜欢了。” “你怎么知道?”田雨湘侧头问到。 “我不该知道吗?”江行止侧头看了一下季惟明的奔驰,刷地来了一个漂移,车子稳稳地开出去了。 田雨湘觉得,他很可能查到自己以前的事情了,可凭江行止的纨绔,不该是有心查这些的人。 春天的下雨天,是极美的。 “去哪?” “去曦月圆,我想在那里买一套房,我姑姑在那里等着我。”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又侧头看了她一眼,“房子的消息,也让我知道了,这是等着让我上门?”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你别自作多情!” 江行止的手动了一下档位,手放到了田雨湘的腿上抚了一下,“我可没有。” 说这四个字的口气,分分明明就是一个多情不走心的纨绔子弟。 田雨湘的双腿本能地并拢了一下,说了一个字,“滚。” 江行止便又展开他的邪魅笑容,“我滚了,谁来开车?你开?万一给我撞了办?” 田雨湘便脸色发暗,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唇舌功夫这么厉害。 “又要有点钞大赛了,你参加不参加?”江行止又问。 这次的点钞大赛,和上次电视台举办的是两码事,不过是些有实力的广告公司,还有金融公司,看了上次的点钞大赛很受欢迎,也东施效颦,想红一把。 虽然第一个送女人玫瑰的人是聪明人,第二个便是傻子。 但只要能够有点儿水花,他们的活动就没有白举行。 而且,上次的活动,本来就是低开高走,观众本来没什么期待。 这次虽然规模没有那么大,但是上次那些花式点钱的手法,让观众心痒痒,还想再看一次,但彭懿,不是一个贪多嚼不烂的人,她已经说过,这个节目一年就一次,不会因为观众的呼声高,就再举行一次,要给观众留悬念。 所以,别的单位就钻了空子,要自己举行。 虽然这次不是电视台组织的,但呼声很高。 “这次参加的。”田雨湘说到。 “不低调了?” “做人哪能一直低调?”田雨湘淡淡地说到。 “这话可不见得,有时候,做人还是低调的好。大庭广众下大家都看到了,成何体统?”江行止唇角含笑,好像在调戏着。 “看到什么?”田雨湘问了一句,很当真的白痴样。 然后,她便渐渐地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转过头去,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下贱?” 脸还是渐渐地红了。 江行止开着车,在贵如油的雨中行驶,颇有一种高干子弟的感觉。 也笑,那笑,便让刚才田雨湘说的“下贱”两个字,随风飘散。 田雨湘虽则刚刚说了江行止下贱,可他似乎并不把“下贱”两个字放在心上。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姿态。 他开车的样子,也是高高在上的,有一种不理会旁人的高傲感。 又虽然他是在和田雨湘开玩笑,在和田雨湘调戏,可这种调戏,又是一般人都得不到的。 田雨湘不晓得,以前他和他的那些女友们怎么相处,但她忽然觉得,他有一种内心坚定的岿然不动,内心清明透亮。 得到江行止的调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第731章 目光无处可藏 丰城人人都知道,田雨湘也曾经听闻,其实江行止除了是富二代,的确是名副其实的高干三代,是很高很高的那种高干。 他又是独子,这在江家别的富二代当中,是绝无仅有的荣耀。 也可能因为这些,让江行止便有些与众不同。 今日,田雨湘好像渐渐开始看出来江行止的与众不同了。 他的西装从来都不凌乱,衬衣领子永远笔挺,自有一种行走世间的从容不迫。 目光从来坚定如铁,什么都左右不了他的心智。 虽然他开这种下贱的玩笑,可田雨湘知道,他并不下贱。 在他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的那一刻,田雨湘就知道,他是聪明绝顶的。 田雨湘不知道自己是离了婚,得空了,开始考虑起江行止是什么样的人来了,还是突然见到他了,便开始想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来了。 “我这个人,没情调,不懂情趣,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完全可以找个别人,不用在我身上费工夫。”田雨湘侧头看着窗外,说到。 江行止也知道她是为了躲避季惟明,才上的他的车。 “正因为这些,所以才觉得有趣。硬贴上来的女人,没有任何意趣可言。”江行止说道。 “我没想到豪门里的人,犯贱也是一把好手。”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侧目看了田雨湘一眼,田雨湘也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神色都非常正经。 江行止的正经,是田雨湘没有想到的。 江行止的车停在了曦月园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在揶揄田雨湘,“不错,挺高档的,看起来是有钱了。” 田雨湘根本没理他,就下车了。 江行止看着她的背影,又点了一根烟。 和她接触越多,便越觉得心里痒痒,之所以揶揄她,大概也因为得不到。 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让人心里难受。 田雨湘看的这套房子是市里的一套房子,二手房。 但是因为业主从来都没有住过,所以跟新房一样,装修也都是新的。 只要稍微收拾,就能够拎包入住。 对方要出国,因为田雨湘能够一次性全额付款,所以,给田雨湘的价格挺低的。 田雨湘和姑姑看了,都很满意,业主也在,就交了订金。 从曦月园出来,已经华灯初上。 田雨湘忽然觉得,这个夜晚这么寂寞。 坐公交车回别墅的过程中,田雨湘总是浮现出,今天下午,她和江行止对望的那一眼,总觉得很有感触,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拨动着她的心弦。 心便非常敏感。 这种感受,她从未有过。 至于这种感触从何而来,她并不知晓! 今天下午,季惟明从后面看到了江行止的车,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他是认识江行止的车的,这种大奔,g63,丰城有的人就是少数,江行止就有一辆。 看起来,这两个人是当真在一起了。 季惟明就有些诧异,江行止究竟看上田雨湘什么了? 还是田雨湘单纯无辜的外貌吸引了他,若是被单纯无辜的外貌吸引了,季惟明相信,早晚会有江行止后悔的一天,他季惟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田雨湘床上不行,要不然,也不会有江行止“强jian”一说。 江行止是刚开始觉得征服好玩,他那种有钱又有势的男人,的确需要这种征服女人的感觉的,女人生得美,就相当于好几个博士学位了,季惟明深知这一点,他就等着日后江行止吃苦头吧。 这样酸葡萄地想了想,季惟明的车便停在那里了,副驾驶座上,还放在田雨湘给航航买的衣服,他准备甩到田雨湘的脸上的。 …… 东珠和聂以恒现在住在江景程的家里,东珠没去芳甸堂。 之所以不去芳甸堂,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因为那是她爸妈恩爱的地方,所以,她不想去,再加上,所有的孩子来了,江景程的家,才是所有孩子们回来必然回来的地方,不会去各家。 陆开云和江乔也住在这里,特别热闹,东珠向来喜欢热闹,习惯了。 阿衍和苗苗还没有回来,他们要到结婚之前才参加。 这一日,谭漾来了,作为聂以恒的好哥们儿,他来了,知道江乔和陆开云还有他们住在一起,特别给江乔的孩子买了好多好东西。 “学会投其所好了!”聂以恒看了看谭漾买的东西。 “实在没办法。一个是丰城的女首富,一个是a城的首富,这两个人,自然要好好送送礼,人家对我的第一面很重要,送礼自然要送给他们心尖上的人,现在,心尖上的人,就是他们的儿子陆万江。你和东珠都在美国,这个关系呢,咱们细水长流,咱慢慢搞,不像国内这个关系,咱必须得夯实,夯实。”谭漾特别当真地说到,“是不是?赶紧的,把我介绍给陆开云,咱以前可是只听说过他,并没有见过。” 聂以恒对谭漾的这套说辞,简直嗤之以鼻,“感情你来了,是办你自己的事情来了,我的婚事你就不放在心上?” “向来只闻新人笑,从来不见旧人哭,你和东珠我都认识好久了,在我这里不新鲜了,人家陆开云,我可从来没见过,赶紧的。”谭漾捶了聂以恒一下。 谭漾说得可是特别正经。 把送人东西的理由也说得这么猥琐,也是没谁了。 因为他的这副做派,即使他本来极帅,极有型的外在,也便打折了很多。 正好陆开云从楼上下来,问到,“家里来客人了?” “嗯,我战友,也是我伴郎,知道你也在这里住,特意给你家孩子买了好多衣服,不会买,所以,就都买了。”聂以恒又说,他拍了拍谭漾的肩膀。 “是么,谢谢。”陆开云坐在了沙发上,“聂以恒的哥们儿,以后也是我的朋友。” 陆开云对这种事情,很懂,而且,他看谭漾的面相,也觉得这个人是挺仗义的一个人,说是来搞关系的,其实根本不是。 他自然知道谭漾特别给他的孩子买东西是什么意思,谭漾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商业上,人脉很重要。 陆开云和谭漾说完话,便说让聂以恒和谭漾闲聊,他上去看孩子了。 东珠没事,一个人出去闲逛了,江乔要在家带孩子,没陪她。 江乔正在房间里带孩子,孩子醒了,她在喂孩子吃奶。 陆开云关上门,便说聂以恒的好朋友谭漾来了,也是当兵的出身,身材极好。 江乔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孩子。 “身材好?能比得过你么?”江乔揶揄他。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身材的人,多了去了。我算什么?我不过对你来说,是重要。”陆开云半躺在床上,看着江乔微微低着头,回应她的取笑。 江乔,也是越来越美了。 从陆开云的角度,看到的很美。 “现在你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我有儿子了。”江乔喜滋滋地回应。 “再说一遍。” “我有儿子了,你对我,不重要了。” “不生老二么?我不重要?”陆开云又问。 “那就到时候再说喽。”江乔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陆开云一眼。 陆开云的身子猛地起来,就把江乔压倒了床上。 他也不知道什么空儿,就把孩子接在了自己的手里。 果然眼疾手快。 现在孩子稳稳地躺在了江乔的身旁。 “我不想到时候再说,想现在就说。”陆开云说道。 “你自然——自然是顶重要的。在a城的时候重要,在丰城,置身在这么多的兄弟姐们当中,你更重要。”江乔又说。 江乔自然要说软话了,若不说软话,这大白天的,又是大庭广众,楼下还有人,成何体统? “你是当你的心思,我听不出来么?”陆开云问。 “我—我什么心思?”江乔又说。 “晚上再收拾你。万一聂以恒进来。”陆开云刚刚说完,聂以恒果然来敲门了。 这万一在办事,多难受? 江乔慌忙从床上起身,抱起了孩子,装模作样地哄起孩子来,其实在安定自己的心。 陆开云去开门了,聂以恒说,“晚上定了摘星楼的饭局,一起吧?” “好。”陆开云一手扶门,说到。 “那你先忙。”说完,聂以恒就走了。 陆开云站在门口,然后转过头来,江乔本来看着门口的,可陆开云突然转身了,她还盯着门口的方向,便有些尴尬。 陆开云突然看她,她便更有了些赧然。 陆开云一直用着暧昧夫妻之间的笑意盯着她,她的目光便一直无处藏。 就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其实,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 第732章 想嫁就嫁了 陆开云看到江乔的神情,只是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知道自己的老婆迷恋自己,这给了陆开云心中无上的荣耀和自信,另外,也生出几分日后对江乔更好的心思。 “看什么,日日看你老公,还没有看够?”陆开云揽了江乔的肩膀,说到。 “谁看你了?”江乔反驳,“我在看东珠她老公,特别帅!” “哦,是么,那他刚才穿得什么衣服?”陆开云又问。 “你——”江乔果然没回答上来。 陆开云便得逞地“哈哈”大笑起来。 让江乔颇觉得窘。 摘星楼。 今日的摘星楼是聂以恒做东,只邀请的是第三代的人,主要是因为今日谭漾来了,他开心,也因为他和东珠快结婚了,结婚前的聚会,是常有的。 东珠刚刚逛街回来,手里拿了好多的购物袋,她随手把购物袋放到了包间里的沙发上,一边说,“逛了一下午街,好累,江乔,你也不陪我去。” 江乔便说,“我得在家里带孩子,现在把孩子放在家里,出来吃一顿饭都不踏实。” “哟,你这出来吃一顿饭不踏实,日后生了好几个孩子了怎么办?”东珠打趣。 “我这一个还没管好呢,还管两个。”江乔坐在普通的座位上,她不是主陪,也不是主宾,旁边便坐了陆开云。 “你生不生老二的,估计你说了不算,得你家老陆说了算,是不是?”东珠又说。 “没正经!话说你和聂以恒在一起都这么久了,自己的别墅也有了,也没个孩子?做事这么方便,怎么就没想着要孩子?”江乔开始反击了。 “谁说结了婚就要有孩子的?我们俩决定结了婚先去环游一趟世界呢,把不该想着的都忘了,世界之大,一眼可以容下。”东珠端起茶来喝了一下。 江乔觉得,好像东珠的话若有所指,可具体指的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聂以恒听了这话,只是白了东珠一眼。 人到齐了,江逢和江恒也都来了,周晓也来了。 江逢要碰周晓的手的,可周晓却没有把手给他。 江乔非常明白,周晓这次不是以她助理的身份来的,是以江逢心上人的身份来的。 大家都明白,但是谁也没有说破。 陆开云的那边,坐着谭漾,他和陆开云坐在一起说事儿。 也是,这个餐桌上,本来就他们两个人年纪最大,这次陆开云又是东珠和聂以恒婚礼主事儿的,两个人有的聊,谭漾脾气平易近人,还幽默,陆开云很喜欢他。 “行止呢?我们家的官三代也不来?”东珠放下东西,环视了一圈,阿衍和苗苗,以及朝云望云都在美国,五叔家的孩子在法国,国内这些孩子当中,就差江行止了。 “我估计我哥还在和有夫之妇聊着呢。”江恒说到。 “田雨湘么?”东珠对江行止的这件事情,简直饶有兴趣。 “是。我哥第一次见人家,就对人家有意思了。”这事儿,江恒最了解。 比起东珠和聂以恒将来毫无波澜、毫无悬念的婚礼,大家更关心江行止和田雨湘的事情,似乎障碍颇多。 “你见过?”东珠好奇地问江恒,“漂亮不漂亮?” “很娇憨哦。” 江恒刚刚说完,江行止便进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江行止看过去,东珠首先问,“你这向来不迟到的人,怎么迟到了?干什么去了?” “准备投资一家公司,和人谈判去了。”江行止拉开了椅子,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话说今天的聊天重点不是你和聂以恒的婚礼吗?你怀孕了没有?” 面对江行止这般直指重点的发问,东珠说,“说到怀孕这个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家湘湘怀孕了没有,这种情况下,可是一般都不采取措施的,怎么样?” 好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东珠的这一发问,给勾了起来,屏息凝视江行止,想笑都不笑出来。 江行止端起茶来,喝了一杯,说到,“这怀孕也得时间不是?” “你说要是怀上了,她要不要?”东珠又问。 江行止放下茶杯,看着东珠,“将来你的孩子是不是叫我舅舅?” 江行止轻松转移了话题。 “行了,别斗嘴了,说点儿别的。”陆开云说到。 东珠这才罢休,要不然冲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肯定要问到田雨湘在床上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表情。 幸亏和田雨湘的上床,东珠就知道那一次。 要不然,不知道东珠要怎么编排田雨湘和江行止呢。 吃饭的时候,陆开云又提了几个婚礼的细节,询问东珠。 东珠便说,“婚礼的事情,交给你,我放心的。不用问我,你说怎样,我配合便好。” 陆开云转过头来,询问谭漾,“你来了也在家里住吧?” 谭漾特别识趣地说到,“我去,不太好,本来是偶数,我去了就是奇数了,不好。人家都说好事成双,好事成双。我就住在对面的酒店,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还不大适应人多。就这么定了。” 陆开云略略笑了一下,对聂以恒说到,“他住宿的钱,记在你账上。” 聂以恒到现在都记得,他辞职的时候,谭漾给了他两百万的情分。 而且,他和谭漾是过命的交情,这点事情,不在话下。 “伴郎是谭漾,伴娘是谁?”陆开云又问,“我本意是想让五叔家的一个闺女的,但是,他们离得远,还在上学,不便彩排,周晓怎样?” “不行啊,不行——”周晓还没说话呢,江逢便先摆开手了。 “怎么了?”周晓微皱着眉头看着江逢,“你管得怎么这么多?” “光当伴娘,我们就嫁不出去了。”江逢又说。 陆开云低头笑了笑,说了句,“迷信。” “怎么就嫁不出去呢?你一直都等着她,她不是想嫁就嫁了?”江乔说到。 “就是。”陆开云也附和。 周晓便脸微微红地吃饭,一边说,“我是同意去当伴娘的,江逢不同意,是不做数的。” 江行止好像并没有把他们的谈话放在心上,心思有些游移。 第733章 最大谱的偷听者 晚上,江乔和陆开云回到家以后,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江乔刚要哄孩子,就被陆开云压在了床上。 “今天下午的事情,还没完哪!”他说。 江乔侧颜看了一下孩子,“今天下午,什么事情?” “未尽的事宜。” “你干什么?”江乔问。 “我都这样了,干什么你不知道?”陆开云沙哑着声音回答。 …… 话说这一天,田雨湘来上班了。 樊小菊问她,“你没练练点钞?” “这个还需要练吗?”田雨湘边整理票据,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需要练吗?不练会手生。”樊小菊又说,“还是你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放心上了。” “那这么轻敌?五指连弹,还有那个听音点钞,这个可是需要时间长久地练习的,都是熟能生巧的功夫,当然了,如果你天赋异禀除外。尤其这次还加上了那个听音点钞,你也不练练?”樊小菊又问。 好像这次,田雨湘才引起了点儿重视,“是得练习练习,关键我最近忙着搬家,没那么多时间。” “真是有钱人,新房子说买就买了。” “嗯,离婚离出来一栋房子,发家致富的新途径,要不要试试?”田雨湘一本正经地说到。 上次樊小菊对田雨湘的意见,因为田雨湘柔软的态度,以及刻意向樊小菊吐露了很多的内容,樊小菊也知道田雨湘有很多的不得已,两个人四年同学,又同在一个办公室,樊小菊的心也软了。 “那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先得找一个富豪娶我是不?关键咱也不认识富豪,富豪也不娶咱。”樊小菊作势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有朝一日,若有一个富豪娶了我,我定然离得他倾家荡产。” 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 田雨湘只是看了樊小菊一眼。 “哦,对了,听说江总要收购银富银行百分之五十多的股份,啧啧啧,真有钱。而且,贼有野心。”樊小菊说到。 “收购银行?那他真是厉害了。”田雨湘说话的时候,颇有些漫不经心,随后,她又说了一句,“你挺关心他。” “啧啧啧,你的人,我怎么能关心。我关心也是替你关心,他的消息,我都告诉你。”樊小菊说到。 “我也不关心。” “假的。”樊小菊辩驳。 田雨湘目光只是抬头看了樊小菊一眼,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 这一天,田雨湘下班以后,走到了别墅附近,季惟明的车便冲了出来。 他火速下车,刚刚下车,便抓了田雨湘的手腕。 田雨湘抬头,冷目看着季惟明,“怎么了?” “耍我?住着我的别墅,耍着我的人,给我戴着绿帽子,我却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季惟明一直使劲儿扼着田雨湘的手腕,越攥越紧。 “怎么叫我耍你呢?我有了计策,你不上当不就行了?”田雨湘反驳。 “你这意思,是说我笨?” “我说过这话吗?”田雨湘反问。 田雨湘不过说了这句话,便隐约看到墙那边,有一抹衣角,应该是衣袖。 天色还早,而且,这一抹衣角的地方朝着阳,很容易看出来是谁,谁还有闲心在墙后面? 田雨湘认出来了,这是那个人,肯定是他从前面开了车,准备从这边的门进去的,却不想,正好看到季惟明扼着田雨湘的手腕,所以,他打算看好戏地藏在了墙后面。 “是没说过这话,不过,你和江行止到底是什么关系?”季惟明声线低沉,阴恻恻地问。 “我和他什么关系,你不晓得么?” 就见到季惟明的眼睛里是猩红的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的人,却沾都没沾,就成了江行止的了,这可真窝囊,太他妈的窝囊了。 他徒有夫妻之名,却活生生地被当了王八。 比起财产的损失,尊严的损失更重要! “你和他,成了?” 田雨湘白他一眼,“何必废话呢?” 季惟明更加深深地扼住了田雨湘,田雨湘哪里都动弹不得,只要一动弹,就浑身都疼,他挺想知道,江行止是怎么成的? 怎么和他在一起不成,却和江行止在一起了? 季惟明不能不怀疑,这是田雨湘刚开始就使的计策,可她使计策有什么用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他的肉体关系?”田雨湘,目光当中,轻视很多。 这简直是在挑战季惟明的极限了,“自然。” “没多久,总之是在你和安夏开始之后。” “那你离婚的时候装得这么无辜?”季惟明又问,“也是为了多分财产?” 田雨湘的目光朝着那边,就见那抹衣角抬了起来。 好像他在整理他的袖扣。 真有心啊,这种情况下,还在整理自己的袖扣。 真是最大谱的偷听者。 “我是他的人了,所以,你纠缠无无益,现在无益,若是日后我告诉他,你更是没有好果子吃!他的身家,你是知道的,别说是你的一栋别墅,就是你所有的家产也没有他的小拇指头多,不过是一栋别墅,想要随便拿去,可你若得罪了江行止,得罪了江家,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田雨湘说到,“你当我有什么底气跟你离婚?你可又知道我的离婚律师是谁给我指派的?他为了保护我清清白白地离婚,费了很多的心思,你是不知道么?从这点儿,你就能看出来,我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了!至于媒体上说的强奸的传言,我也不知道是谁爆出来的,大概是嫉妒的,比如边宁之类,也就是他的前女友,想要搞臭我,也搞臭他,这样,她才能够渔翁得利。想必季总混迹商场这么多年,这点儿勾心斗角的套路,还是懂的,哦?” 就见季惟明的脸色越来越白,看起来田雨湘是一个棘手的货色。 以前,当真是太小看她了。 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么伶牙俐齿,拿出一点儿论据,便咬住他不放,而且,她绝对是个狠人,知道季惟明怕什么,她知道季惟明害怕被人穿了小鞋,从此在丰城一蹶不振。 第734章 点钞 季惟明和这个女人,婚姻一场,她的性格,他没有明了。 可他的短处,都被她悉数掌握。 如今三言两语,就让他汗颜。 “我敢跟你要这么多钱,是因为我有底气,底气来源于哪里,你自己想。”说完,田雨湘扬了扬头。 “江行止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你现在能够拿住他,不代表以后也能够拿住他!”季惟明又说,以前的时候,他就听说过江行止诸多的桃色新闻。 “那以后就再说喽,以后能不能拿住他,是我的本事!现在要不要动我,是季总您的选择喽。你也可以以后再动我,暂时先观望观望。”田雨湘眯了一下眼睛,对着季惟明说到。 季惟明又狠狠地扼了田雨湘的手腕一下,恶狠狠地说了句,“贱人!” 他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田雨湘是这么一个难缠的货。 句句犀利,句句入骨。 他使劲儿地松开了田雨湘,便走,他上车了以后,田雨湘才长吁了一口气。 想必日后,季惟明也不敢来了。 因为田雨湘说她是江行止的人了,若敢动她,就是跟江家过不去。 季惟明虽然是富豪,但毕竟根基尚浅,敢和富裕了好几辈子的江家过不去,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田雨湘看着自己的手腕,通红通红的,她的目光又瞥了墙那边一眼。 就听到零零落落的鼓掌声响了起来。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我第一次听到如此明目张胆的欺骗和高谈阔论。这狐假虎威利用得不错。”江行止从墙那边走了出来。 田雨湘看了他一眼,照例合体的西装,照例意气风发的打扮。 “想不到江总,也学会偷听了。”田雨湘淡淡地嘲笑,“我这边的琴弦可是要断了。” “本来不想偷听,想英雄救美的,可我渐渐发现,这个美人能自己解决很多事,根本不用我出手,捎带着把我也卖了。”江行止已经双手抄兜,站到了田雨湘的面前。 “要想永绝后患。这是唯一的办法。”田雨湘揉着通红的手腕,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不大明白,你这么说,是想拉江家的大罩子,还是故意要说给我听?”江行止凑在了田雨湘的耳边说到。 田雨湘又笑,“想多了。我不知道你在听。” “可我怎么觉得,你看见我了,故意这么说的?”江行止又说。 他一边说还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能看见他,很明显。 刚才他也看到季惟明背着身子,所以,他就没有故意躲田雨湘。 说田雨湘没看见他,他是一万个不信。 “你信不信的,我就不管了。”说完,田雨湘便走了,“失陪了,我要去练习点钞。” 说完,便从江行止的身边经过了。 江行止颇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爽感。 以前的女朋友也多,他也就是图个新鲜。 如同田雨湘这样,日日给他新鲜、还挑战他的,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田雨湘回到家,便从仓库里拿了好几叠练习钞,点起来。 练习钞本来就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嫁给季惟明的时候便放到仓库里。 如今季惟明搬出去了,钞票还在。 姑姑还在田雨湘的家里做饭,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幕,她没有看到。 看到田雨湘花式点钱的手法,她的眼睛都看呆了。 如果说炫技是一种骄傲,那么田雨湘实在太有炫耀的资本了。 田雨湘会多种点钞的手法,单张点,双张点,十张点,基本上手一摸上去,就知道钱是多少,简直堪比神手。 看她点钱的感觉,是一种享受,又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田帆一直坐在沙发上,大气都没有喘一口。 田雨湘点了好久,终于停下来了。 她好像没有因为自己身怀这种技能而骄傲,她反而有些不想面对。 “要去参加比赛啊,湘湘?”田帆问。 “嗯。” “你点钞得点了十几年了吧?” “嗯。” “当时你爸爸跟我说,我还不信,今天,我是才看到,我从来没看到人,点钱能有这么多的花样手法,你比上次旅游卫视栏目的点钞人员的手法还要好,好多了,你要是上电视,肯定能得奖的。”田帆又说。 田雨湘好像想起了什么伤感的事情。 良久,她摆弄着自己的手,好像从心底里问了一句,“姑姑,你说爸爸的那些钱,是从哪来的?” “你爸人极聪明,总是剑走偏锋,白手起家,赚到这么多钱,也不奇怪,是不是?”田帆又说。 “那你说,我爸赚了那么多钱,怎么就不给你几个?姑父病了,他也不给?”田雨湘又问。 “可能——可能因为他觉得我是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了,个人奋斗自己的家庭,她没有必要,再说,姑姑我现在很知足。”田帆又说。 田雨湘好像被说服了般的点了点头,“以前我不晓得,但是现在,我当了会计,很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断了,你说我爸,当初为什么不转账收钱,要直收现金呢?那可是一别墅的现金啊。” “或许那时候,转账不方便?”田帆说了句。 说了这句话以后,她自己有点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就算是真的不方便,可这么多钱,转账,也会很方便的。 田雨湘好像一直在走神,想着很多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便都扑面而来。 田雨湘好像突然在这一日,看透了她前面所有的人生。 便有些悲凉,还有凄凉,袭上了心头。 两岁丧母,十四岁被送到姑姑家,从此一年只见自己的父亲一面。 刚开始是想念,慢慢地,田雨湘就忘了父亲这个人了,他缺位缺的太严重,以至于田雨湘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 比赛是在两周以后。 这两周,田雨湘的生活一直都非常平静,难得的是,江行止竟然没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而季惟明,经过上次田雨湘的那番恐吓,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不过听说,季惟明要和安夏结婚了! 第735章 他极有钱,是不是? 话说这一天,田雨湘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是季惟明家的阿姨发来的。 “田小姐,航航说想见您,还是在上次的商场,我还是带他去买菜,你们俩先聊。” 田雨湘回了一句,“好。” 田雨湘这几天一直很忙,忙着搬家,有一家不大的地产公司租了田雨湘的房子,月租金三万五,先给了田雨湘一年的房租,田雨湘给了个折扣,总共四十万,公司搬家快,但是,田雨湘要搬家,就比较慢了,东西太多,还好姑姑白天在家,替田雨湘干了不少活。 恰好这一日,田雨湘的家都搬完了,下午就可以去她的公寓住了。 这一天下班,她跟姑姑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晚些回去,让姑姑不用等她吃饭了,姑姑也辛苦了这么多天,她让姑姑休息。 田雨湘和航航约在了肯德基,这次田雨湘给航航点了一个全家桶。 田雨湘知道航航为什么找她,他不想让季惟明另娶。 “田阿姨,安夏的为人,你清楚吗?”航航问。 “清楚。” “那她来当航航的后妈,日后同一屋檐下,她肯定会欺负我,你知道的。”航航又说。 “可我觉得,好像是你在欺负她。” “我是怕她日后欺负我,所以,我先给她点儿厉害看看,她日日在爸爸的耳边吹枕边风,以后她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更是视我为她的眼中钉了。”航航又说。 “你奶奶会护着你的。” “你在的时候,也没见奶奶护着我。”航航嘀咕。 田雨湘笑了下,“公道在你奶奶的心里,你太跋扈了,也不好,不是?” 航航歉然地眯了一下眼睛。 航航这个样子,田雨湘的感情是复杂的。 孩子是最复杂的生物,说单纯,但是他们的心思之复杂,直觉之灵敏,寻常人都不能体察。 说复杂,可是复杂如航航,也在复杂之中,透露出这样的伤感和无辜。 可能因为过早地就离开了母亲。 “你有事,还是找你奶奶,她能够保护你。”田雨湘说到。 航航眼见田雨湘不想说了,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说了句,“田阿姨。” 航航这么一叫,田雨湘的心便又软了,想告诉航航点儿计策。 “你看看安夏怕什么,你就经常拿她怕的事情拿捏她。前提是,在她欺负你的情况下。”说完,田雨湘看到阿姨来了,她对着阿姨招了招手,便走了。 出了肯德基的门口,田雨湘就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挂了。 航航这个孩子,还是防患于未然。 ……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个家,还是曾经田雨湘的家。 田雨湘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搬来了小公寓,倒是比以前的别墅更加舒服了。 主要是,不会触景生情,想不起以前的烦心事。 姑姑把田雨湘的练习钞都拿来了,说到,“吃过饭了?吃过饭练习练习,我怎么爱上你点钞这个姿势了。” 田雨湘笑了笑,便开始点了。 点得手法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最关键的,田雨湘的心态特别好。 “这假钞点着,感觉就是不对,没有真钞的手感好。”田雨湘说了一句。 “也没有那么多钱不是?”姑姑笑着回到。 离比赛还有十天的时候,传来消息,说宋明香的腿摔伤了,在医院。 田雨湘买了很多的补品,去看宋明香。 毕竟,曾经宋明香,对田雨湘不薄。 昨天,姑姑回家去了,因为田雨湘的住处安定了,她还要回家去看姑父,田雨湘也不好多挽留,内心深处,她是希望跟姑姑姑父住在一起的。 宋明香看到田雨湘,目光也是复杂的。 “怎么了?伤得严重不严重?”田雨湘问到。 宋明香斥责的眼神看着田雨湘,“是你给航航出的主意?” “怎么了?” “安夏最近几天住在我们家里,我和航航都不待见她,她就卖力地讨好,那天她拖地,却打了蜡,正好是在我日常出入的那个地方。我滑倒了,摔了。我后来想想,应该是航航搞的,安夏根本不知道蜡放在哪儿。航航以为这样一搞,我和安夏就有矛盾,这样,我就肯定不让安夏进门了。”宋明香说到。 “没有,绝对没有。我如果要出主意的话,肯定不会出这么低级的主意。不信您听听我们那天的录音。”田雨湘又说,说着,她就把那边的录音给宋明香放了放,“您待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害您?” 宋明香目光若有深意地盯着田雨湘,接着她歪了一下头,说了句,“航航这个兔崽子,你让他抓住安夏的缺点,他却把我也害了,看起来,他的段位是没有你高的,比你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田雨湘便诧异地盯着宋明香,她不明白宋明香是说在离婚这件事情上,田雨湘的瞒天过海,还是小时候—— 小时候的事情,不应该啊,她怎么会知道? 接着,宋明香一直盯着田雨湘,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仿佛过了千万年。 宋明香突然问了一句,“湘湘,你的爸爸究竟是干什么的?当初,惟明去你家里提亲,只知道你有姑姑,从未见过你的爸爸。” 田雨湘的心里,忽然间狂跳不止。 “我爸爸——” “他极有钱,是不是?” “我不大清楚,我从小就跟着我姑姑了。” “十四岁,已经不小了,小时候的事情,一点儿都记不住么?”宋明香又问。 “我——” 这是宋明香第一次看到湘湘如此尴尬的模样,以前,她从来不尴尬的。 大概因为宋明香问了她意想不到的问题。 田雨湘走了以后,一直在考虑宋明香的话。 本来想再去看宋明香的,可终究脸上没挂住,没去。 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练习点钞。 后来听阿姨说宋明香出院了,田雨湘这茬儿也便放下了。 比赛很快就到来。 初赛是没有电视台来录播的,而且,初赛的时候,田雨湘表现得中规中矩,既不张扬,也不退缩,点钞的时候同样不急躁,初赛没有听音辨钞这个环节,少了很多看头,初赛是为了刷人的,田雨湘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注意她的人也少。 第736章 便能够点得这么好? 因为表现没有那么出风头,所以,也便没有人把这个叫做“田雨湘”的人,和江行止联系起来。 复赛是一周以后,复赛以后还有决赛。 复赛开始,在丰城电视台直播,丰城电视台独家买断了这次的独播权,誓要和上次旅游卫视相抗衡。 丰城电视台被旅游卫视欺压了这么多年,也该有点儿节目一鸣惊人了。 所以,这次的节目,不光丰城电视台的人盯着,旅游卫视的人也盯着了,盯着他们栏目的收视率,还好,刚开始的时候,表现平平。 田雨湘又在这种“表现平平”中到了决赛,相比较,她的对手就比较高调了。 点钞的手法很花哨,妆化得跟演员一样。 田雨湘长相本来就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表情寡然,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只知道点钞的,也没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 倒是江家的人,都知道了。 是江恒有一天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田雨湘,看到了田雨湘寡淡的面目,点钱的样子。 他竟然不知道,田雨湘这种小可爱,竟然还有这种技艺。 他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告诉东珠了,说丰城电视台田雨湘正在点钞,选手的名字电视上都有显示。 东珠慌忙说到,“真的?真的?” “自然是真的。”江恒说到,“我是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本领。” 东珠火速打开了电视,还嘀咕了一句,“对不起四婶了,看看她冤家对头的综艺栏目,聂以恒赶紧看,看看江行止的姘头。” “什么姘头不姘头的,人家不是离婚了吗,你这么说,多难听。”虽然这样说,但是聂以恒还是坐在了东珠的旁边。 “你别坐下,去楼上招呼江乔和老陆来。” 聂以恒便说,“楼上有电视。” 东珠便有些不耐,“楼上电视有什么用,大家下来聊聊。聊聊田雨湘的长相,赶紧打电话给行止。” 聂以恒便又无奈地站了起来,去了楼上。 把江乔和老陆叫了下来。 江乔边下楼边嘀咕,“东珠,你可真好热闹,讨论,你找聂以恒讨论还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将来万一他们俩成了,和咱们可就是姑嫂,姑嫂的关系可不容易相处,不得提前把控,看看她是什么性格,面由心生,过来讨论。”东珠拍了拍沙发旁边。 东珠虽然刚才一直这样说,可是她也被田雨湘点钞的手法吸引了,还赞了一句,“厉害啊,果然术业有专攻,这个田雨湘的面相看上去纯纯的,好像无害一样,恐怕算计不过人家。” “比赛要算计什么?有本事就有本事,没本事也没办法。”江乔又说。 “那不一定,比赛有技巧的。不会算计,也就赢不了比赛。”东珠反驳。 此时的田雨湘正在表演五指连弹,她的手指细长,不像她的那个对手一样,手指甲上还涂着指甲油,挺招人的。 不过,田雨湘好像功夫的确很厉害,别看她点起钞来,一直双目微敛,并没有在镜头面前的表现欲,但她的功夫的确好。 就这样,田雨湘竟然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比赛,pk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给行止打电话了没有?”东珠又问聂以恒。 “打了,他说他在家有事。”聂以恒干完了所有的这一切,才坐下来。 他也开始看点钞,这种技艺的确吸引人。 “有事?”东珠说到,“估计他也在家看电视呢,看的也是这档节目。” 东珠没说错,江行止还真在家里看电视,看得还就是这档节目。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电视的时候,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她点钞的样子,真是好看得紧呢,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睫毛忽闪忽闪的,非常认真,她对自己的可爱并不自知,也向来不在意,特别娇憨,手上的功夫非常娴熟,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并不急躁。 这是多大的自信。 上次在酒店里,那种一捏就知道是多少钱的感觉再次附上了田雨湘的身。 她从容不迫,不急不躁。 对手好像有些急了,出得错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田雨湘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心里压力,轻松应战。 她不急不躁,刚开始不吸引眼球,越到后面,越显示出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技术。 今天是总决赛的现场,田雨湘pk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最后,她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对方,但是要加试听音辨钞的环节。 这个环节当中,田雨湘还是不急不躁,她微微闭着眼睛,然后说出了对方一次点了多少张钞票,这个环节,稳赢。 也是这个环节,看得观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屏息凝视,直到田雨湘说出最后听到的点钞音以后,说出来的数字,大家才响起了了零零落落的掌声,继而,掌声轰动。 比赛全部结束了。 这次的点钞比赛,和上次的低开高走不通,是高开高走,田雨湘以一匹黑马姿势,进入了大众的眼帘。 很明显,这次丰城电视台的收视率,稳赢了上次旅游卫视。 这让一直争强好胜的彭懿,心里便不舒服。 当摄像机的镜头照着田雨湘的时候,大家才看到:她长得真好看啊,这么娇憨又骄傲的面相,应该在家里当大小姐的,看起来对所有的人,都没有防人之心,眼睛透亮,心明如镜。 东珠对着江乔说道,“长得不错啊,还有一门安身立命的手艺,不错啊。” “是挺好的,比我长得都好,难能可贵的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事情的侵袭。”江乔说到。 “那不一定哦,若没受到侵袭,婚能离得这么顺利?”东珠反驳。 江乔便有些纳闷,她看了陆开云一眼。 “有些人天生一张娃娃脸,永远长不大。”陆开云说到。 主持人采访田雨湘,问她是怎么练到如此炉火纯青,有如神助的。 毕竟田雨湘还这么年轻。 “我没有练啊。”田雨湘说道。 还是那副娇憨的样子。 “没有练,便能够点得这么好?” 第737章 让大郎喝药 “是啊,小时候,我爸爸的别墅里,整个屋子都是钱,我晚上睡觉,就能听到点钱的声音,后来,我爸爸找了几个人,他们点钱,我耳濡目染,我从十四岁就会听音了,一把钱有多少,很多人都是用练习钞点钱的,我是用真钞哦,真钞和假钞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田雨湘好像有几分自豪地说到。 主持人多少有些震惊,心想着,这个女人的智商还真是随了她的长相——单纯又无辜。 电视机前的东珠也和江乔说,“她——她莫不是个傻子吧?坑爹大户啊。” 江乔也不了解。 陆开云本来对看这样的节目,有一搭没一搭的,可是现在,才真正引起了重视。 这个女人—— “点了多久呢?”毕竟是主持人,毕竟面对着千万观众。 主持人也是有现场把控能力的,很多敏感的问题,并没有问,只是笑着说,“点了多久?” “点了大概有一年吧。”田雨湘说到。 现场哗然。 田雨湘好像慢半拍地说到,“我的意思并不是,钱多得用了一年才点完,而是我没事,就在这里点钱玩,练习了一年。” “那看起来,钱也是够多的。都让好几个人一起点钱了。”主持人又说。 田雨湘只是笑笑。 比赛结束。 东珠就开始和江乔讨论了,“你说田雨湘是不是蠢?把矛头对准了她爹?” “说不定哦。我也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家事。” “是不是,老陆?”东珠又问。 “难说。”说完,陆开云就上楼了。 本来他也没什么兴趣,刚刚被田雨湘挑起来点儿兴趣,也就是点儿火苗。 现在节目完了,火苗也熄了。 他现在要去楼上看孩子了。 东珠看着老陆的背影,对着江乔说,“你家老陆,好没有情趣。” 正在上楼的陆开云听到了,回头问东珠,“说我?” “要不然呢?几个叫老陆的?” “我们江乔可不这么认为,是不是,乔乔?”陆开云对着江乔暧昧地说到。 江乔当时就笑开了花,她还对着东珠说,“别挑拨我们。” “我挑拨你们?没劲儿。太没劲了。聂以恒,跟人家老陆学学!” 聂以恒看了东珠一眼,方才的节目,他也没认真看,“别人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对哦?”东珠眉开眼笑。 “我本来就没情趣!”聂以恒又说。 江乔“噗嗤”就笑了,东珠狠狠地捶打着聂以恒的肩膀。 聂以恒双手就钳制住了她的手臂。 “看起来,聂中校体力很好哦。”江乔打趣了一句,“和那个谭漾一样。” “好,好得很。”东珠也说。 他们的谈话,都明白。 节目结束了,江行止在家里,颇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对田雨湘是有些了解的,对她的家事也有所了解。 按照江行止的理解,田雨湘应该是恨她爸爸的,毕竟有近十年的时间,她一直和自己的爸爸分开。 双亲从来不全的孩子。 也看起来,田雨湘的心,是极其毒辣的,她用这种方式来坑爹。 江行止绝对相信,田雨湘很快就上热搜的,可能还得连带着他。 江行止根本没有估计错,他刚刚放下电视机的遥控,拿起来手机,就看到今天的热搜前三名分别是:“田雨湘的父亲是干什么的”“田雨湘和江行止”“田雨湘和季惟明”。 毕竟大家对田雨湘口中的那个有一屋子现金的父亲,太好奇了。 大家又仇富,若他的钱来路明明白白还好,若是来得不明不白,肯定会让大众口诛笔伐,被唾沫星子淹死。 江行止嘲讽地笑了一下,厉害啊,田雨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红了。 甚至都引起了检察院的注意,榕城的检察院,也在调查田森资金的来源。 田雨湘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第二天便去上班的了。 樊小菊盯着她,像看怪物一样。 “怎么了?看什么?”田雨湘问到。 “看你啊,你最后说那段话,是什么思想感情?”樊小菊问到。 “我说实话,也有错么?人家问我是怎么练习的点钞技术,我本来就是这么练习的,谎言也现编不出来,不是?”田雨湘根本不把樊小菊的话放在心上。 田雨湘刚要写字,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辛蕾找她。 田雨湘去了辛蕾的办公室,辛蕾也是如同樊小菊那样盯着田雨湘。 田雨湘却不能如同面对樊小菊那般地从容了。 “田雨湘,你知道狗尾续貂是什么意思吗?”辛蕾问。 “知道。” “知道?知道你说那些话?”辛蕾在恨铁不成钢地拍桌子,“本来大家感叹你惊人的点钞技术,结尾了,你来这么一套,你是嫌你爹活得太平静了?还是嫌自己的绯闻不够?本来你就要为我们单位争光了,结果,你这智商——我们单位,成了笑柄了。” 辛蕾看着田雨湘。 “我说实话,有什么不对么?”田雨湘还是如同反问樊小菊那般地反问。 “你——”终究,辛蕾一句话没说出来,气没倒上来。 “总裁叫你!”辛蕾不想和田雨湘白费口舌,说了一句。 “哦。”田雨湘刚要转身,辛蕾就叫住了她,“是江总,原来的谢总现在是常务总经理了。” 田雨湘皱了一下眉头,“江总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对,就是走廊那头,最大的那间。他的办公室,你不知道么?”辛蕾狐疑的眼神,看着田雨湘。 那眼神,田雨湘很明白——你是江总的情妇,他的办公室,你不知道? 就算不是情妇,也发生过关系。 怎么是寻常的同事能比的? 田雨湘便提了一口气,去了江行止的办公室。 他以前经常来公司,她是知道的。 但不知道他此时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敲门,江行止的一声“进来”,似乎带着秋天的冷冽。 刚刚进去,看到江行止正在写字。 他的西装脱掉了,只穿着黑色的衬衣。 写字的样子,也尤其帅。 看到田雨湘进去,他的双手便叉了起来,说了句,“托你的鸿福,上热搜了。” 田雨湘“哦”了一句,“不是我本意。再说,你本来也是名人。” “你这么毒么?”江行止又问了一句。 “怎么?” “给亲爹找事儿的事情能够办出来,日后会不会也让大郎喝药?”江行止从办公桌那边站起来,走到了田雨湘的身边。 “是因为我给公司丢人了吗?”田雨湘问了一句。 江行止挑起田雨湘的下巴,“不是。” “那是什么?”田雨湘抬头问道。 “大家都在说,江行止的情妇,怎么是这种水平?”江行止面对她,说到。 第738章 一直不睦 田雨湘侧过头来,不屑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情妇!” “哦?不是么?全丰城都知道的事情,就你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还是你自己捅出的?”江行止一边说,一边把田雨湘抱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便解开了她的腰带。 因为田雨湘的脚下空空的,她又在桌子上没有坐牢靠,就坐了一条边儿,腿总是往下曲,她本来想本能地扶住江行止的肩膀的,可理智告诉她,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示弱。 江行止看出来她的窘态,他突然故意往后撤了一步,田雨湘差点儿栽下来的时候,江行止恰如其分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她也扶住了他的。 两个人之间忽然非常暧昧。 待到田雨湘往后面坐稳了以后,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江行止却不让了。 “江行止,你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敢做这个,你小心点儿!”田雨湘一脸怒容,脸上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江行止在笑,好像在笑田雨湘的大惊小怪。 他还侧头看了窗外一眼,“的确,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并不知道做这个,是怎样一种体验!” 说着,他便一扣田雨湘的腰。 田雨湘低声叮咛了一声,便开始承受江行止的撞击。 田雨湘坐得位置,非常被动,不利于采取任何措施,就一直恶狠狠地骂江行止,说他是“畜生”“狗娘养的”“有朝一日,我非杀了你!” “还挺重口!骂,继续骂,不嫌累就继续骂,别跟我说话,我很累!”江行止紧致而冷峻的面上,有一丝丝的不怀好意的笑,除了回应这句,他便不再说话。 江行止悉数把听到骂词带来的气愤,变成了身下的动作。 这个时间干这个,江行止是早就想好了的。 因为,田雨湘太毒,不管她是什么心思,但是肯定会给田森找事儿是真的。 他并不关心田雨湘的爹怎样。 诚如江行止所说,现在这样对爹,将来就能够让大郎吃药。 不禁让江行止感觉到了胆寒和脊背发凉,江行止心里不服气,非要找自己能拿得住她的地方,好像暂时看来,只有这个方面,江行止才有发言权,还是在她不情不愿的情况下。 只有今日他压住了她,日后也才能压住她。 要不然,她非翻了天不行。 田雨湘的脸上,渐渐地大汗淋漓,几近虚脱。 最后的时候,江行止出来了,弄到了垃圾桶里,“不给你继续告我强jian的机会。” 他看了田雨湘一眼。 田雨湘紧紧地皱眉看着他,他的面上有些邪恶。 “你就等着!”田雨湘说了一句。 江行止把衬衣掖到了腰带里,“我等着。” 田雨湘不想这副样子出去,毕竟外面都是公司的同事。 她坐在桌子上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有些合不拢腿,酸疼。 她觉得自己面色潮红,心跳很快。 “看你这副绝情又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你对我半分情意都没有,怎么还不快走?”江行止在揶揄她。 寻常人,若是把江行止骂成了这样,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江行止对她,非常生气。 但因为今天已经发泄了心中的气愤,怒气少点儿了。 江行止内心好像在等一个机会,等她把他气火了再说。 虽然平常让江行止生气的人极少,甚至根本没有,但是好在,田雨湘没有把他的火气气出来,但他还记得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能够拿得出来震慑她的,也只有这个。 “我出去,的确是能够让你名声扫地,但我不能拿我自己的名声陪葬。”田雨湘按着桌子,在舒缓自己的情绪,腿也疼。 然后,她转身便走了,头都没回。 江行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旁边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然后“啪”地把打火机扔到了一边。 田雨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开始工作。 “怎么去了这么久?”樊小菊问。 “嗯,辛蕾先做了个批评,又让我去找总裁,毕竟这是一次很大的事情,大家都和你一样,说我智商低。”田雨湘说到,“说我画蛇添足,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田雨湘心内存了侥幸,她以为樊小菊也跟她一样,会混淆哪个是总裁的。 毕竟原来的总裁是谢总。 “哦,江总找你干嘛?”樊小菊忽然饶有兴趣地说到,还颇有打趣的口气,“也是找你谈心的?这天谈得可是蛮久的。” 田雨湘几乎忘记了,她去参赛的那几天,江行止才搬来的,除了她不清楚,别人都了解得跟明镜一样,谁敢忘了是谁给自己发工资,简直是找死! “嗯,谈心,在办公室里,还能干嘛?”田雨湘反问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能干的可多了。”樊小菊笑滋滋的模样。 田雨湘的脸上,便有些发热。 看到田雨湘没说话,樊小菊便笑开了,开始工作。 下午回家的时候,田雨湘看到自己公寓门口,有一个背影。 非常挺拔俊朗的背影,田雨湘的心中咚咚地跳起来。 这个背影,虽然许久许久不见,但她并不陌生。 前面那个人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回过头来,说道,“你回来了?” “是。” “这么久不见,都不叫句‘爸爸’么?”田森说道。 田森才四十几岁,五十不到,正当年,个子很高,非常帅。 田森比江延成还要小好几岁,而且,他身上,有白道的威严,也有黑道的不可捉摸,非常非常吸引女人的。 田雨湘没说话,只是开了门。 自从田雨湘在电视上说了那番话,她就知道,田森会来的。 “我在外面吃过饭了,你怎么吃点儿?”田雨湘冷冷淡淡地说到。 田森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设置,“你住的地方,还不好找,去了你和季惟明曾经的家,又问了你姑姑,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那你早问我姑姑,不就省了这些弯路了?”田雨湘又说。 “我和你姑姑——”田森坐在那里,点了一根烟,便抽起来,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他讪讪地笑笑,“一直不睦,你不知道么?” 第739章 疯了 “我知道。我以为这种事情,你至少跟姑姑通个气的。”田雨湘说道,她和田森说话的时候,是没好气的,一直拉着脸。 “那你跟季惟明离婚,也没跟我说不是?”田森说话的时候,一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还有那种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气度,极有魅力,极能魅惑女人的,从容不迫,声音极有磁性。 “我的事情,需要跟你说吗?”田雨湘忽然间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有些关系,即使你不想承认,也是改变不了的,血缘上的关系,是你说断就能断的?”田森又从从容容,漫不经心地说到。 忽然有一股气从田雨湘的心底升了起来,“当年是谁要和我断绝关系的?是谁把我送走的?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田森一直坐在那里抽烟,不说话。 良久,他才说到,“不过,我得感谢你,本来外界就对我揣测良多,嫉妒生恨,都快把我生吞活剥了,就等着拿我做非法勾当的证据了。检察院去查了,我清清白白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甚至现在知道我做白道生意的人,比知道我做黑道生意的人要多很多。” “不用感激我,你的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那时候年龄小,不懂那么多。”田雨湘反驳。 “所以,就找了检察院来查我?”田森又说。 “清者自清,让大家都知道你清清白白的,不好么?我倒是想把你送进监狱。”田雨湘说到。 田森坐在那边笑了笑,说到,“湘湘,还是原来那个湘湘。”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了田雨湘那边,捏了田雨湘的脸一下。 田雨湘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 但是,田森的手非常温热,让田雨湘的心里,怦怦直跳。 小时候,妈妈去世那段时间,田雨湘是跟着爸爸睡过的—— 日常家里就是田雨湘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事,田雨湘便坐在灯下,无所事事。 她一直在玩弄自己的手。 “湘湘出落得越来越亭亭玉立了!”田森站在那里,突然说了一句。 看着自己的女儿,田森似乎有感而发,也好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什么叫出落得?我都离过一次婚了。你知道季惟明长什么样吗?”田雨湘又问。 田森轻笑了一下,说了句,“不知道。” 田雨湘便又低下头,玩弄开自己的指甲了。 田雨湘一直以为田森会因为夏姗姗的事情迁怒于她,可是没有,这次,田森一个字都没提。 看到田雨湘没有说话的欲望,田森说到,“我走了。” 说完,站起来便走了出去。 田雨湘没有站起来相送,只是换了个坐姿,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紧紧地咬了咬牙,攥了攥自己的掌心,走了,又走了! 她没问田森要去哪,她知道他每次都会当夜返回家。 榕城和丰城的距离也近,回去的话,开车也就四五个小时。 田雨湘想了很久,便开始落泪。 田雨湘极少落泪,因为在外面,她极少喜欢上什么人,或者讨厌什么人,所以,她很难跟什么人有cp感,很难对什么人动怒,看起来,田雨湘就是一个冷面美人,在外界看起来,有点儿面瘫。 软软的,很面瘫的那种。 那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能让她的面部表情活动的人。 …… 田森财产来自于哪里的报道,江行止也看了。 钢筋出口,电缆出口,有时候还会出口轮船,是一家相当有规模的贸易公司。 因为出口都是到非洲国家,交易都是美元,他会偶然会去换成人民币。 只是偶然间换的人民币,就堆满了屋子。 可江行止,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一种直觉上的不对劲,检察院上门,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江行止根本连田森的人都没有见过,能知道什么?只是他的直觉。 他只是盯着电脑,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田雨湘的目的,终于又达到了。 就是为了洗白田森。 所有的人,都被田雨湘涮了。 田雨湘好像是和自己的父亲在同一阵线的。 可按理说,他们从田雨湘十四岁就分开,这么多年了,关系应该很淡—— 总之,田家的事情,让江行止觉得扑朔迷离,不仅仅是田森,还有田雨湘。 都让江行止觉得,不是一般的人物。 有意思了,找了一个特别难啃的骨头。 不过,因为难啃,才有意思。 他江行止的女人,不要是一张白纸才好。 田雨湘坐在沙发上,落了好久的泪,坐了好久。 就听到有敲门声,她诧异,刚刚搬家,怎么这么热闹。 以前在别墅住的时候,这个点都没有人了。 田雨湘打开门,才看到竟然是航航和阿姨。 “这么晚了,你们来,季惟明知道吗?”田雨湘问到。 “知道,就是季先生让航航来的。”阿姨说到,“航航想跟你住。” “跟我住?”田雨湘大吃一惊。 她直觉,可能是季惟明和安夏好事将近了。 “是。” 田雨湘一个询问的眼神问了问阿姨,阿姨点了点头。 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田雨湘便觉得,航航也是可怜,便让他进来了。 “阿姨,你晚上住哪?我家里只有一张床,你只能睡沙发了。”田雨湘说到。 “没事,季先生的意思,让我看好他。”阿姨可怜的目光看了航航一眼。 航航已经去了田雨湘的床上。 他趴在床上,不说话。 田雨湘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航航,便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可能因为今天爸爸来了,所以她离小时候的自己更近。 是田雨湘根本不像看到的,自己的小时候。 晚上睡觉的时候,航航总是过来就抱住田雨湘,田雨湘没有推开他,毕竟是孩子。 刚才田雨湘在外面问过阿姨了,阿姨说,季惟明和安夏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请柬都开始发了。 航航努力过,终究无力回天。 田雨湘怎么不知道,会是无力回天? 当年爸爸决定娶夏姗姗的时候,她也不过才十二岁。 她用了各种法子,都被爸爸识破。 田雨湘痛定思痛之下,决定将阵地放到夏姗姗的身上。 田雨湘十四岁那边,夏姗姗疯了—— 田森决定将田雨湘送到丰城来。 第740章 叶公好龙 从此,田雨湘开始了留守生活,妈妈过世,爸爸还在,却犹如不在。 想起今天晚上爸爸来时的情况,田雨湘的心里尽是苦楚。 那时候,田雨湘日日在自己的被子里哭,哭爸爸对妈妈的绝情,哭爸爸要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有了。 田雨湘也是小时候早熟,她那时候便什么都懂了。 田雨湘又看了看旁边的航航,他在睡着。 田雨湘拍了怕他。 航航好像被惊到了一般,侧了身子,便抱住了田雨湘,叫了句,“妈妈。” 田雨湘拍航航的手定了定,叹了口气。 第二天,航航先醒的,醒了以后,他在盯着田雨湘看。 田雨湘看了一眼窗外,对着航航说,“今日天气不好,让阿姨早些送你去幼儿园,好吗?” “那你会去接我吗?”航航问。 “我?” “是啊。” “你想让我去接你吗?”田雨湘又问。 航航点了点头。 田雨湘便摸了一下航航的头,“我尽量。” 阿姨竟然还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田雨湘叫醒了她。 三个人一起出的门,田雨湘上班,他们两个上学。 下了公交车,田雨湘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江行止。 两个人碰到,田雨湘忍不住想起昨天的事情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么大的太阳,照得人那么清楚—— 江行止只是侧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便一手抄兜走过去了。 田雨湘根本没理他。 她在心里说了句,“当真是个纨绔子弟!不可靠。” 两个人相互走过了。 田雨湘到了办公室,樊小菊说,“你知道不知道,江总昨晚把银富收购了,而且是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听说昨晚谈论了一夜,今天早晨五点钟,把合同敲定了?” “这么快?”田雨湘问。 樊小菊便面露自豪地神色,这个自豪不晓得是为了自己的上司自豪,还是为了自己的偶像自豪。 “他没告诉你吗?今天早晨,全公司可都知道了,听说总裁英姿勃发,没给对手一丝一毫的余地,收购得干净利落,没有拖泥带水,而且,总裁的体力极好的,差点儿把对方给拖乏了!也是,选择夜战,对方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根本拼不过江总,听说本来江总本来打算收购百分之五十几的,可他最后关头,就是咬住那百分之十几的股份不放,对方疲乏难耐,直说总裁使得是车轮战术。就这么,签了!签完以后,又说上了总裁的当,反悔,总裁哪肯给他这个机会。他又说总裁阴,太毒,啧啧啧,总裁,还是有点儿水平的是不是?”樊小菊灿若莲花,吹捧起江行止来,简直不遗余力。 “这么厉害?我以为这种谈判,至少要到年底的。”这次,樊小菊的话,才引起了田雨湘一点点的注意。 她倒是知道,江行止的体力是极好的。 “是,若是换了别人,肯定要到年底了,不过,总裁么——你竟然不知道,他没告诉你么?”樊小菊说到。 田雨湘的目光抬起来,谴责的目光看了樊小菊一眼,“他为什么告诉我?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樊小菊便又白了田雨湘一眼,“你何必睁眼说瞎话?” 田雨湘又想起以前对樊小菊的欺瞒,樊小菊的生气,便没有说话。 昨天她确实和他发生关系了。 田雨湘不晓得为何每次和他发生关系,都不怎么排斥。 可能田雨湘觉得,她体力不支,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硬碰硬起来,她肯定也得不到好处。 若她撕破脸,显得她便不那么从容了。 田雨湘不想把自己的狼狈和不从容留给别人。 所以,与其说把这件事情定性为“办公室性骚扰”,还不如说是“pao友”更合适。 反正他每次都让她挺舒服的。 而且,田雨湘就他这么一个炮友,也不担心交叉感染。 可有一点,她不清楚,江行止到底有多少炮友? 他可说过,自己不是处男的。 即使她洁身自好,他人如茅厕,那也是白搭的。 田雨湘昨天便开始担心这个问题了。 是航航半夜抱她的时候,她脑子中突然闪过的。 田雨湘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没说话,可就是默认了!不过,你和总裁的关系,我是搞不懂了。”说完,樊小菊便低下头去,做数据去了。 田雨湘明白樊小菊的意思,她是二婚,江行止是上帝心尖上的人儿,那么好的家事,就算是田雨湘想,人家也未必肯。 不过,田雨湘根本也没想和他怎么样。 她从来不多想,也从来没有庸人自扰。 这一日,下班的时候,天气阴沉得厉害,眼看着就要电闪雷鸣。 田雨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觉得心惊肉跳,心跳特别快。 “走了。”樊小菊说到。 “你先走。” 田雨湘慢吞吞地收拾东西,走到公司大厅门口的时候,步子也便在那里定住了。 天空黑压压地吓人。 田雨湘紧紧地攥了攥手掌,特别害怕,心慌。 尤其现在,她一个人住,不大敢回去。 不多时,下起来倾盆暴雨,田雨湘更害怕了。 江行止的沃尔沃商务车,就是这时候停在大厅门口的。 他的车又停在那里,看到田雨湘神情不像平时那么冷静,便更有兴趣了。 这时候,天空一个炸雷,雨下得更大了。 田雨湘捂住了耳朵,蹲在那里,好像特别害怕的样子,蜷缩着自己的身子。 江行止本来饶有兴趣的,看到她这个样子,从车里拿了一把伞,给她扔了出来,对她说了句,“上车!” 田雨湘想都没想,撑着伞就上车了。 上车以后,她的身子一直在打哆嗦,好像特别惧怕某种东西。 上下牙一直在打颤。 “你冷?”江行止问。 “不冷,你开车。我讨厌这样的天气。”田雨湘脸色苍白,整个人虽然不是落汤鸡,可她的神情,是比落汤鸡还要可怜的。 江行止把他挂在座位后面的西装拿过来,给田雨湘披在了身上。 田雨湘还是一直在打哆嗦。 江行止开车了,他现在只穿着衬衣。 快夏天了,但是今天的天气异常,还是很冷的,他打开了空调,暖烘烘的,人很舒服。 江行止哂笑了一下,“不是喜欢雨吗?我当你多喜欢,喜欢杏花微雨的浪漫,不喜欢暴雨倾盆的强烈,是不是叶公好龙?” 第741章 爱吃松鼠桂鱼 田雨湘一直在打哆嗦,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并没有答话。 江行止这次的调戏,田雨湘没有回应,他觉得没趣,便开车了。 “轰隆”一个雷声又来了,田雨湘“啊”地一声就哭起来,整个人靠着车门,仿佛躲也无处躲。 江行止问了一句“怎么了”,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要把田雨湘从车门那边拉过来,可田雨湘执拗地一直往那边躲,一边哭一边躲,样子很是可怜。 田雨湘她生得花容月貌,娇憨又楚楚可怜,也不轻易做表情。 可她一般情况下的面瘫,便让人看不到她真心起来是什么样子。 没有很高兴,也没有很悲哀。 如今在掉泪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无端地动了江行止的一颗心。 这颗心,可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啊。 江行止使劲儿地拉田雨湘,她还是不过来。 江行止便两只手都用上劲儿了,田雨湘没再挣扎,过来了江行止这边。 但是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脸边,在抽泣。 难得看到田雨湘这般真情流露的样子,江行止柔软地说了句,“怎么了?害怕打雷?” 田雨湘没说话,一直不敢抬头看天。 有一个炸雷下来,纵然隔着厚厚的汽车的外壳,还是让人感觉心惊肉跳。 田雨湘又朝着江行止那边靠了靠。 江行止又轻拍了一下田雨湘,面上的笑容竟然也是难得的温柔。 因为中间隔着档位,所以田雨湘的头只是轻轻地靠着江行止。 江行止说道,“请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不知道。”田雨湘回到。 “你爱吃什么?”江行止问她。 “松鼠桂鱼吧。”田雨湘擦了擦泪,才说了一句。 “好,松鼠桂鱼。”江行止给田雨湘拿了一张面巾纸,递给她。 田雨湘擦了泪,江行止便开车了。 路上,还响了几个惊雷,田雨湘只是抬眼看着前面的天,手在搅弄。 到了一家私房菜,店里非常温暖,布置很温馨,是那种小小的包间。 “除了喜欢松鼠桂鱼,还有什么喜欢的菜?”江行止抬头问了她一句。 田雨湘的手扶着自己的太阳穴,“没了,别的你看着点吧。” 她兴致不高。 刚才,她竟然在江行止面前露出了那么软弱的一面,她特别懊恼。 所以,和江行止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如初般的表情,谁也不亲近的面瘫。 不过,她的这个心理过程,江行止已经看出来了。 他只是心知肚明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田雨湘一直低头吃饭,面对江行止的问题,“你害怕打雷?打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置若罔闻。 “女孩子哪有不害怕打雷的?”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这场雷来自你小时候?”江行止坐在田雨湘的对面,说了一句。 田雨湘便不做声。 忽然,田雨湘的手机响起来,是季惟明家里的阿姨,阿姨说,“田小姐,你还没去接航航吗,刚才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田雨湘才想起来,航航还在幼儿园呢,她可是答应了航航了。 她松鼠桂鱼都没吃一口,就对着江行止说,“航航还在幼儿园,你陪我去接他吧,早就过了接孩子的时间了。” “你还管他?”江行止说。 田雨湘不耐地说了一句,“说不清楚,上车再和你说。” “松鼠桂鱼你可没吃一口。” 田雨湘更加不耐了,“是松鼠桂鱼重要啊,还是孩子重要?” “你这脾气,可是相当差!”江行止说到。 “我脾气本来就不好,你是头一天才知道?”田雨湘回。 “还真是头一天才知道。”江行止唇角微微上扬,说道。 江行止便拿出车钥匙,两个人走了。 田雨湘很着急,路并不远,田雨湘便说了昨天晚上的事。 江行止一直都没说话,良久才说了一句,“别人的孩子你也管?” “虽然航航以前总针对我,但他终究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妈妈没了,爸爸要再婚。”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没再说话,只问田雨湘航航的幼儿园怎么走。 田雨湘说了,雨刮器在快速地刮着,刮得很快,慢慢地就慢了。 随着雨势的越来越小,田雨湘也越来越安静。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田雨湘着急地去了门卫那里,就见航航一个人,小小的,坐在门房的沙发上,老师在他的旁边。 看到田雨湘,航航站了起来,说了句,“阿姨你说话不算话!” 田雨湘看到航航,他忽然像是一个卸掉了自己强硬铠甲的战士,变得柔软无比,又可怜无比。 “我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田雨湘跟老师说了抱歉,又跟门卫说了谢谢,才来得及继续跟航航说话。 “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了。”航航说到。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忘了,今天打雷下雨,阿姨害怕打雷的日子,原谅阿姨好不好?”田雨湘又说。 航航诧异地看了田雨湘几眼,“你也害怕打雷吗?我也害怕打雷。我爸妈就是在一个打雷的日子离的婚。那天我一个人睡的。” 田雨湘很深切地看了航航几眼,“那你刚才是怎么过来的?你抱老师了吗?” 现在,幼儿园的老师已经走了,江行止的车停在外面,他没进来。 “没有。” 田雨湘看着小小的航航,忽然以前的厌恶都变成了对他的可怜。 刚才,面对那么大的倾盆大雨,田雨湘不知道航航是怎么挺过来的。 曾经他对田雨湘、对安夏做过多少的恶作剧,打雷的那一刻,就有多害怕。 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对外界的反应,只是他内心脆弱程度的反弹。 纵然再隐藏,也还是一个孩子。 从这一刻开始,仿佛田雨湘和航航之间的关系突然就拉近了。 在一个大雨倾盆,打雷下雨的日子,这是航航和田雨湘都害怕的日子。 “走吧,航航。”田雨湘说着,拉着航航便走了,上了江行止的车。 江行止对航航,也是有印象的,上次他推安夏下楼,他便记得航航。 江行止没有孩子,对小孩子缺乏“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感情,他觉得这个小孩非常邪恶,但是田雨湘坐在后面对航航嘘寒问暖,他便没说什么。 “去哪?”江行止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田雨湘。 第742章 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回我家。”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知道田雨湘的家在哪个小区,不知道哪栋楼,田雨湘便告诉他了。 到楼上,要开门的时候,田雨湘问了江行止一句,“你今天晚上也在这里住吗?” “自然。要不然我上来干什么?”江行止说得天经地义。 “为什么?”田雨湘皱了眉头一下。 江行止低头看了航航一眼,他好像为了故意要在航航面前显示和田雨湘的亲近,便凑到了田雨湘的耳边说到,“我担心。” “什么?”田雨湘皱了一下眉头,她没听清。 “他在,我担心你。”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不屑地说了一句,“你多虑了。” “但愿。” 江行止知道田雨湘的智商,航航可能动不了她,但是,关心则乱。 很明显,晚上航航是要跟田雨湘睡的。 但是刚才,江行止在田雨湘耳边说话,神神秘秘的,背着航航,就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让航航心里记恨江行止了。 单亲家庭的孩子,敏感又脆弱,总是用强势来对抗别人。 航航对别人,向来都是先入恨为主的。 睡觉的时候,江行止要跟田雨湘一张床,航航本来也不乐意,对江行止总是投来恶毒的目光。 这些记恨和恶毒,江行止早就捕捉到了。 尤其是上床以后,江行止对田雨湘动手动脚,航航更加不乐意了。 他总是往田雨湘这边凑,让江行止心生嫉妒。 毕竟航航不是他儿子,更不是田雨湘的儿子。 江行止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起了这种嫉妒之心,反正是起了。 尤其是航航睡了以后,他强拉着田雨湘干活,田雨湘不干,他恼了。 她恼怒地说了一句,“江行止,你让我感觉不错,不过,你到底和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此时的江行止,睡在床的最外面,中间是田雨湘,航航在最里面,靠着墙,航航已经睡着了。 田雨湘朝着航航这边,背对江行止,江行止侧躺在床上,看着田雨湘。 “吃醋了?”他问。 “没那么浪漫,怕交叉感染。”田雨湘冷冰冰地说。 江行止本来握着田雨湘的胳膊的,田雨湘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捏到很痛。 她也听到了他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动静。 江行止恨的是,她在嫌他脏。 初初听到江行止牙齿的声音,田雨湘的心里是有点儿害怕的,总觉得现在江行止为刀粗,她为鱼肉,很害怕。 “虽然是炮友,但是今天还是不做了,毕竟航航在。”田雨湘说。 房间里的灯已经很黑了,江行止吻她。 “不要。”田雨湘说出来这两个字。 “我偏要。”江行止说到。 说完,他就把田雨湘从床上抱起来,去了外面,把田雨湘扔到沙发上。 田雨湘一直吼着他是“王八蛋,畜生”之类的重口词。 客厅里因为没有拉上窗帘,所以,客厅里没有那么暗。 田雨湘穿着吊带,匆匆从客厅进了卧室。 刚刚碰到航航,航航就叫了一声,“阿姨。” 田雨湘吓了一跳,说到,“你醒了?” “醒了好久了。”航航说到。 田雨湘又想,不会—不会刚才的事情,他知道了吧? 江行止是后进来的,上床以后,田雨湘用脚蹬了他的腿一下。 “怎么?没满足你?”江行止用一个坏男人的口气说到,还翻过田雨湘的身子,攥着她的胳膊,和她对视。 田雨湘讨厌和他的这种距离。 “让航航知道了!”田雨湘气愤地说到。 “知道就知道了,早晚得知道,有什么?”江行止漫不经心地说到。 “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当然这么说。”田雨湘恶狠狠地咒骂。 “我将来有了孩子,我也这么做,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江行止半躺着,架着田雨湘的胳膊说到。 田雨湘恼羞成怒,说了句,“懒得理你”便回过头去。 航航刚才醒了,迷迷糊糊的,刚才又已经睡着了。 田雨湘拍着他,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直到听到江行止的鼾声响起,她觉得很平静很平静。 田雨湘就这么躺了一夜,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田雨湘不经意地侧了一下身子,便看到了江行止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模样。 田雨湘竟然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他来,挺帅的,五官紧致分明,是极其难得的美男子的脸,以前只晓得他流氓习惯了,今日才看到,他除了痞帅,竟然还是极其俊美的,有点儿妖孽,有点儿坏,可又挺正派。 田雨湘的目光落落大方地落在他的脸上。 却不想,江行止醒了,侧了个身子,正好面朝着田雨湘,然后,用极其慵懒又无赖的声音说到,“你看什么?” “看这个人,强迫我那么多次,我总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才是,万一有一天,警察局立案了,我总得把那个人认出来不是?”田雨湘表情平静地说到。 “你倒会说话。”江行止不悦地说了一句,接着,他就起床穿衣服了。 “江总睡觉,竟然不赖床的?”田雨湘又妖娆地问了一句。 她并不是故意弄这个样儿,而是她揶揄他的时候,很自然的一种表情。 江行止在前面坐着,回头盯着她看。 “这个样子,挺妖媚的。”他很正经地对着田雨湘说了一句。 刚才自己做出那副表情,田雨湘没有意识到,现在,江行止说了,她便刻意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侧过头去,去哄航航。 她不想自己任何的中意落入他的眼里,免得让他误会,她对他有意思。 江行止下床了,整理自己的领带。 “你还回回都不落空。”田雨湘说了一句。 “什么?”田雨湘乍说这话,江行止并不晓得她说的什么,但他随即就明白了,知道是什么,“是,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第743章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接着,江行止好像因为昨夜得逞的事情,餍足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轻捏了一下田雨湘的脸,田雨湘只是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滚开!” 她是真的厌恶他。 江行止并没有因为田雨湘这个恶声恶气的样子,而有丝毫的生气,他盯着田雨湘恶毒的眼神,说道,“无所谓,继续骂,来日方长。” 说完,江行止便走了。 田雨湘昨夜一夜没睡着,并不觉得困,航航上学还有段时间。 她便又在床上假寐了一会儿,想眯一下的,可怎么都没睡着,她便醒了。 洗刷的时候,她想起来江行止曾经说过她很妖媚的话,田雨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妖媚了,便去了镜子旁边,一手拿着毛巾在擦脸,在想她揶揄他的样子,盯着镜子做表情。 正看得镜子里的自己看得入神呢,就听到了敲门声,田雨湘吓了一跳。 打开门才看到江行止站在门口。 因为刚才刚刚做了那个表情,田雨湘便多少有些下不来台,神情有些扭捏。 虽然江行止不曾看到,但是田雨湘自己心虚。 “怎么了?忘拿东西了?”田雨湘对江行止的口气,还是冷声冷气。 “上个洗手间。倒是你,什么意思?对着镜子做的什么表情?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江行止便又邪气地笑了一下,说完就进来了,径自去了洗手间。 田雨湘想说什么的,但又说不出来,最终嘀咕了一句,“你想得真美!” 总觉得江行止回来不妥,可她又反驳不上来,总不能让江行止在路上憋着吧。 田雨湘家的洗手间比较小,她从洗手间门口过,就看到他站在洗手间门口,背对她,裤子褪着,在干什么,非常明显。 “你上厕所都不关门么?”田雨湘说到。 就见江行止转过头来,说了句,“有必要么?” 田雨湘发泄般地便把毛巾扔到了沙发上,她讨厌他的自来熟,和不把自己当外人。 江行止走了以后,田雨湘便坐公交车送航航去上学了。 坐车的过程中,田雨湘想到,此次航航肯定会把她和江行止的事情说给季惟明听。 航航虽然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没有的早熟和敏感,可毕竟才是个五岁的孩子,能做出推安夏下楼那件事情,可在利用宋明香和安夏之间的矛盾,不让安夏进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很幼稚的,伤了宋明香的心,欠厚道,田雨湘就觉得他很欠考虑。 她不能保证航航会说什么,她也阻止不了。 安夏知道了,肯定会大动干戈,毕竟安夏也曾经喜欢着江行止的。 之所以嫁给季惟明,是因为嫁给江行止无望,她及时抓住能够抓住的。 不过么,她要是想抓江行止,田雨湘也不反对,现在也不反对。 只要江行止的心思别在田雨湘身上了就好。 所以,这件事情,田雨湘姑且随它去。 把航航送去了幼儿园,田雨湘就去上班了。 樊小菊一直问田雨湘,“没睡好么,怎么脸色不好?” 田雨湘照了一下镜子,“以前熬一宿夜也不要紧,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有黑眼圈了,是我老了么?” 樊小菊便鸡贼地说到,“昨天晚上干嘛的了?偷人了?” “去你的。我单身,什么叫偷人?”田雨湘说到。 “对对,即使睡了,那是同居,试婚,不叫偷人。是不是?话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和谁睡了?”樊小菊又问。 “管好你自己!”田雨湘嗔怒了樊小菊一句。 这时候,江行止推开了田雨湘办公室的门,说了句,“昨天不小心把你家里的门禁带出来了。” 说完,便很正经地走了。 田雨湘面目没有任何改变,江行止把她的门禁放在门上的时候,田雨湘恰恰捕捉到了江行止目光中的戏弄和揶揄。 所以,他肯定是故意的。 田雨湘手里拿着门禁,无聊地在桌子上敲着。 “说吧,怎么解释?”樊小菊问到,“江总可是说了,门禁是从你家里拿走的,是昨天,昨天晚上吗?还是今天早晨?” 田雨湘根本没回答,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他耍无赖。你更无聊!” “哟,这大名鼎鼎的江总,还需要耍无赖?” 田雨湘一直在工作,根本没回答,对江行止的事情,她根本也是懒得回答。 他就是一个炮友而已,田雨湘根本无需上心。 包括航航要跟安夏说的话,田雨湘也能够预见安夏是什么反应,但她,漠不关心,最多就是挑拨离间,安夏的手段,简直是毛毛雨。 迄今为止,田雨湘就对告江行止强奸那件事儿,略后悔,被他利用了。 她本来是想让他蹲几年的。 她忘了视频的事情。 也就是,对自己和江行止的这段关系,田雨湘根本不放在心上。 下午的时候,是阿姨接的航航,晚上航航在家里吃饭,宋明香问他在田雨湘家里睡的怎么样,他说挺好的,还说有一个江叔叔在田雨湘的床上睡的,还对田阿姨动手动脚的,让航航非常生气。 季惟明听了这话,心里更觉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他曾经那么喜欢田雨湘,追了她好久,有很长一段时间,田雨湘都是季惟明心尖上的人儿,可最终他没有得到她,他现在知道,离婚看似是他出轨,田雨湘被迫,可看起来,根本就是他放虎归山。 田雨湘,厉害啊厉害。 季惟明的脸白得难看,他在恼怒地吃着饭。 安夏心里也不是滋味,当初可是她先看上的江行止,但她也知道,她根本就追不上江行止,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和季惟明上床了。 本来以为田雨湘是离了婚的二手货,根本不能有好结局的,可刚才航航说,江行止对田雨湘动手动脚,两个人半夜还去了客厅—— 看起来,田雨湘的病是好了,至于怎么好的,安夏并不知道,但肯定跟江行止有关,江行止那种人,见多识广,看他的面目也知道他是奇变百出的,田雨湘的心理阴影,她是知道的,知道田雨湘这是心理病,江行止治好了并不奇怪。 可是,安夏的心里,还是好嫉妒田雨湘啊,非常嫉妒。 看起来,田雨湘离了一个小有钱人,不仅没有跌了身价,反而还愈涨愈烈,要嫁顶级富人了,当然了,嫁不嫁不说,起码江行止肯睡她。 田雨湘这等货色,竟然睡了江行止这种帅气的人,安夏简直气死了。 她没得到,现在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第744章 吾爱 安夏今天一直气鼓鼓的,她还没有和季惟明结婚,只是在一起同居,航航和宋明香就已经不待见她了。 看起来,航航跟田雨湘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好像航航和宋明香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有点儿同仇敌忾的意思。 就是这层关系,让安夏对田雨湘越来越恨田雨湘。 之所以还没有和季惟明结成婚,不过是因为宋明香拦着。 大房子没了,车也没了,都是拜田雨湘所赐。 安夏想把田雨湘和江行止的事情搞黄了,最重要的是——对江行止,她心理不平衡! 安夏费了好大的劲儿,通过同学的同学,知道了彭懿最近要休息几天,彭懿好像一直工作,特别累,要去泡温泉,安夏又费了好大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出来,彭懿要去温泉的名字叫什么。 安夏因为打听彭懿的行踪,付出了好几套昂贵的化妆品。 她把这些化妆品的帐,都算到了田雨湘的身上。 她还真就是看不上田雨湘那种扮猪吃老虎的白莲花。 如果说自己是真坏人,那田雨湘就是假好人,装什么装? 彭懿今日是和乔诗语一起去泡的温泉,妯娌两个关系向来也不错。 自从江乔和陆开云结了婚,乔诗语现在才轻松点儿了,她姑且放松了对俞念和曹溪的管制,加上彭懿最近有时间,所以两个人来了挺高档的温泉放松。 两个人泡完了以后,在桑拿房里蒸桑拿。 这里有好多桑拿房,明目都不一样,有的房间大,有的房间小。 彭懿和乔诗语在一间温度相当高的房间里桑拿,两个人躺在席子上,脸上都覆着面膜,正在说着东珠和聂以恒的婚礼呢。 “家里最近的喜事不少,江乔和开云结婚以后,就是东珠了。”彭懿说到,“我们家行止年龄还小,估计没那么快。” 乔诗语便笑了一下,“你家的年龄虽然小,可这情史却是不短了,他从多大开始谈恋爱,十八?还是十五?” “别提这事儿,提起这事儿来,我就心烦。臭小子,不随我,也不随他爸。可能从小,我管他就比较少。”彭懿说道,“延民也不管,总是无为而治,像个当爹的吗?他除了给行止投资了六个亿,和行止合伙开了行止投资以外,几乎什么都没管过。” 彭懿的眼睛闭着,义愤填膺的模样,“我不像你,你是能者无所不能,孩子教育得也不错,我不行,我一心一意只能干一件事儿。哎,别人看我们江家都是光鲜亮丽,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行止十七岁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亿,自己买了别墅搬出去了,从此更加鞭长莫及了。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多了,不过我听说,最近行止和一个叫做田雨湘的新闻挺热的,具体怎么回事,你没问问行止?这个田姑娘离婚跟他有关系吗?”乔诗语口气温和地问到。 在她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儿,男欢女爱,都是小事儿。 “别提这事儿。最近正上火呢,我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名声,都被这个臭小子和有妇之夫有染败坏了。人呢,真的是一点儿错事都不能办。别提,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放松,别跟我说这些烦心事儿。”彭懿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这是温度最高的一间桑拿房,温度达到了65度,所以,一般人都不大敢进来,进来也是受不了高温就走了,所以,现在桑拿房里只有乔诗语和彭懿两个人。 这时候,有两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乔诗语和彭懿都戴着面膜,在闭着眼睛假寐,温度十分高,蒸得两个人十分舒服,陌生人进来,两个人便不说话了。 尤其是彭懿,平时的工作压力太大,需要这么高的温度,来驱走体内的寒气。 另外两个女人进来以后,就躺在了乔诗语和彭懿的身边,两个人刚开始在说着会计的事情,彭懿和乔诗语在闭目养神,都没注意听。 桑拿房里,灯光都很暗,再加上里面雾气氤氲的,谁都看不清谁。 这时候,两个人仿佛说八卦般地说起了一件趣事。 “知道如今最名动丰城的八卦是什么?”一个女人仿佛看热闹般地说到。 “嗨,丰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江行止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的事情吧。太逗了,丰城人知道了,都在说,江行止要改了江家的门风了,听说,这个田雨湘离婚,还跟江行止有关呢,离婚的律师都是江行止给找的,啧啧啧,一个出轨,一个勾搭有夫之妇,都是重口。要不然也勾搭不到一起。听说季惟明还蒙在鼓里,受了这个田雨湘的算计,竟然傻乎乎地把车子房子,还有百分之六十五的财产都给了田雨湘,啧啧啧,江行止,背后这个推手厉害啊。”一个女人说到。 彭懿便皱了一下眉头,她原本不知道,这件丑闻传得这么厉害。 不过,两个人婚内就在一起,她是知道的,毕竟曾经季惟明给她发过邮件。 “听说哦,现在江行止动不动就到女方家里去睡觉,哈哈哈,又听说这个江行止玩过很多女人,估计会很多花样,田雨湘估计也是对自己老公的床上功夫不满意,才出轨的,这两个人在一起,那可真是天雷勾地火,热闹了,估计丰城还有的热闹。”一个女人又说。 接着,两个人低低地嗤笑起来。 “对,你说这个江行止,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找个二婚的,而且,还听说,这个田雨湘有很严重的恋父情节,当年他爸爸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她送到自己姑姑家的。” “恋父情节?” “这你都不知道?大家都把她的过往扒出来了,她的恋父情节,非常严重。她妈死的早,估计把她爸当成自己的恋人了。” “还有这种事儿?”其中一个女人,大概太震惊了,侧起了身子,朝向另外一个女人,“恋父情结这种事儿,我可是头一回听说。” “道听途说,不过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行了,这里的温度有点儿高,咱们走吧?受不了了,太热,喘不上来气。”一个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到。 “好吧。”说完两个人女人站起来就走了。 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乔诗语侧头看了两个女人一样。 其中有个女人的头发高高地盘着,脖子后面有颗很大的黑痣,挺明显的。 乔诗语还没从这两个女人中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的手被彭懿狠狠地攥了一下。 乔诗语侧过头去,淡然地说到,“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在这种地方都听到行止的传言,你说我还能好?”彭懿强忍着自己的怒气。 “正因为在这种地方,听到这种话,我才觉得奇怪。”乔诗语又朝门外看了一眼,已经没有那两个女人的影子。 本来就是躺着,视线不好,而且,门口的窗户特别特别小,根本看不见。 “你听听别人都说什么,他做出来这种事儿,我都觉得丢人。”彭懿说到。 乔诗语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瞧你,多大点儿事儿,至于吗?行止能看上的姑娘,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我就怕这个姑娘的过人之处在床上!” 乔诗语没憋住,一下便笑出来,“别把你儿子想得那么不堪。不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你知道恋父情节怎么回事吗?”彭懿问。 她从小就不跟自己的父亲在一起,后来听妈妈说了父亲的事情,更恨父亲了。 父亲只是一个现代陈世美,职位越升越高。 最近退休了,彭懿也成熟了,两个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下。 这是丰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都知道彭懿的爹位高权重,现在在省里还能够说得上话,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对电视台怎么样。 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彭懿才觉得,自己沾了这个爹不少的光。 所以,她也不能做出一副受了别人恩惠,却还恩将仇报的样子,太虚伪了。 彭懿偶然会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也叫开爸爸了。 江行止也知道自己的外公是谁,只是对外公没有对江景程那么亲热。 “不知道,大概就是从小爹是自己恋人的楷模。不懂。”乔诗语回答。 乔诗语说完,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门的位置。 她一直关注新闻,也关注八卦,并没有觉得江行止的新闻有多么了不得。 再说了,她家的江乔不也找了个二婚的? 有什么内情大家不能只看表面。 乔诗语又劝慰了彭懿,彭懿的心情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便出去了。 这一天,江行止去了田雨湘的公司,也就是他的公司,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个快递。 他的快递多了去了,而且,这个快递只是薄薄的一层,江行止更没有放在心上了,好像是什么文件。 应该不是重要文件,重要的文件他都已经签署了。 估计是商场里寄来的发票什么的。 他没有放在心上,便先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累了以后,他才百无聊赖地打开了这个快递。 快递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个男人,他并不认识。 但是这个男人,长得是真帅,既正又刚,邪中带有三份正,正中带有七分邪,特别有魅力,他穿一件烟灰色的羊绒坎肩,正从楼梯上下来,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正当年。 估计这个年龄,这副样子,追他的女人得排成排。 江行止微皱着眉头,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翻过这张照片,看了看后面,上面写着:吾爱。 他就不是特别懂了,是有人寄错了? 是哪个痴情女子的情人? 他看了看寄件人的地址,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估计是寄错了,百分之九十寄错了。 这个人很帅,但他不认识,也绝对不是他曾经认识、而现在忘记的人。 绝对不会,江行止博闻强识,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自信。 快递上也没写寄件人的电话,他更懒得替别人处理寄错了的快递。 于是,他把这张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人虽帅,但他没放在心上。 第745章 随不随份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东珠和聂以恒很快要结婚了。 作为江家的人,江行止自然也参与其中,这次虽然陆开云主事,但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丰城人,江逢和江恒年龄小,所有和酒店联系的事宜,都是江行止。 江行止常去酒店应酬,并且大家都会卖江总的面子。 所以江行止这几日极少来田雨湘的公司,也几乎没去田雨湘的家里。 江行止的不来,樊小菊注意了,田雨湘却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今日,田雨湘的心情极为不好。 据樊小菊所知,田雨湘极少有工作时候愣神、走神的时候。 也就是说,田雨湘很少会分心的。 所以,田雨湘分心,对樊小菊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因为从来没有事情,会占据田雨湘的心。 “怎么了?”就在田雨湘歪头盯着窗外看的时候,樊小菊问到。 “没怎么。”田雨湘侧过头来,才看到樊小菊诧异的眼神。 田雨湘拿起笔来,便开始写东西,可写了好久,还是什么都没写。 “为了那个人?”樊小菊问。 “哪个人?” “你说哪个人?江总啊。” “他?”田雨湘翘了一下嘴唇,“我怎么会为了他?”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江总都两周不来了,你估计犯了相思病了。”樊小菊说到。 “江总?是谁啊?”田雨湘问到,还故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田雨湘这种长相,做出来夸张的表情,那是相当难得的,就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樊小菊瞥了瞥嘴,这时候,楼下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樊小菊爱热闹,就凑在窗口看。 “有人结婚。”樊小菊说。 “嗯。”根本没有引起田雨湘的注意,她还在想心事。 樊小菊在窗口看得特别有兴趣。 田雨湘公司对面,确实有一家极其高档的酒店,承接结婚事宜。 楼下一对新人结婚,这时候,新郎身边似乎是伴郎的人,回了一下头。 樊小菊觉得这个人,好熟悉,可就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个人的身材,和新郎的身材一样,都是极好的,有一种钢铁长城的感觉。 “家里人好多,好多人啊,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车都非常豪华。”樊小菊又赞叹道。 田雨湘还是没引起重视。 这时候,樊小菊“嗖”地一下伸回了脖子,惊慌未定,拍着胸脯说到,“我看错了,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樊小菊这次的反应,才引起了田雨湘的注意,她淡淡地问,“怎么了?” “刚才,刚才——我好像看到江总了,我估计我肯定是老眼昏花了。他还特意朝着咱们办公室的窗口看了一眼,肯定是我眼花了,是我的错觉。这要是他,那就了不得了,知道我上班不好好工作,就惦记着凑热闹。”樊小菊又说。 神情惶惶的样子。 “那谁让你不赶紧工作?”田雨湘嘀咕。 “这就开始工作了。我估计我肯定看错了,肯定的,下午下了班,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江总,这要是江总,我肯定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樊小菊又说。 田雨湘压根儿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姑姑跟她说,有一个叫做秦贝儿的女孩儿,在爸爸的身边。 这个秦贝儿,就比田雨湘大一岁,这让田雨湘非常烦躁。 姑姑跟她说了以后,她昨天一夜都没有睡着,搅得她心神不宁。 以前的时候,她跟着季惟明,睡眠简直好得不得了,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现在不行了,竟然有整宿整宿都睡不着的时候。 可见,人越长大,烦恼便越多,因为烦恼很多,所以,田雨湘便没把樊小菊的话放在心上。 樊小菊一下午都不安宁,她一直在问田雨湘,婚宴结束差不多得多久? “三四个小时?下班的时候差不多了。”田雨湘随口敷衍。 樊小菊“哦哦”了两声。 “你至于吗?他看见又怎么了?再说了,他看得也不一定是我们办公室,是你看错了。”田雨湘说到。 “不不不,我的直觉,他看的一定是我们办公室。目光还带着揶揄。”樊小菊说到。 下午下班的时候,田雨湘和樊小菊一起走的,走到酒店对面,正好看到里面一群帅哥美女走出来,其中有一个戴花的,大概是新郎,在和客人握手。 还看到了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明眸皓齿,非常动人。 好像一大家人,正在门口拍照,因为人太多了,在酒店大厅里光线不好,所以,便到门口来拍。 樊小菊眼尖,一眼看到了江行止,说了句,“完了,完了,竟然真是他。你说干嘛选在我们公司对面的酒店?” 田雨湘上下打量了樊小菊两眼,“我估计你害怕是因为怕他让你随份子吧?你整天想什么呢?” “也是,你说他家里有人结婚,咱们是随啊,还是不随。真是的。”樊小菊嘀咕。 “你还当真了。” 田雨湘便觉得可笑,要走,还没走呢,就被江行止叫住了。 刚才他几个跨步便从街那边走过来了。 田雨湘眉目冷淡地打量了他一下,“江总?谁在这里结婚?是你家里人?” “是我二伯家的姐姐结婚。”江行止抄着兜走了过来。 田雨湘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知道人家结婚了,却不说随份子的事儿,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可她也不知道该随多少,所以,她拉着樊小菊的手就要走。 酒店对面的人,都注意到这边的江行止了。 至于田雨湘,大家也都认识了,毕竟是曾经上过电视的人,因为点钞出了一把风头。 东珠为首的,开始起起哄来,“哟,怪不得行止要把酒店选在这里,原来是为了离田雨湘近,被他利用了,啧啧,我的婚礼被行止利用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聂以恒看了看东珠的婚纱,说到,“行了,婚礼举办了,就大功告成了,别没事找事。” 说完,他弹掉了东珠婚纱上的灰尘。 第746章 又扇了一耳光 阿衍和苗苗,还有五叔家的人,也都来了。 苗苗的肚子已经能看出来了,但今天,她还是来了。 远远看去,她还是那么人淡如菊的模样,很漂亮,看见阿衍就两眼放光。 五叔对行止的事情,根本就不关注,就觉得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在酒店拍完了照片,他就和高子吟上车回家了,说喝多了,要回家醒酒。 高子吟也不说话,就是配合江延成。 掌珠对江行止倒是挺关心的,她笑着对彭懿说,“行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调戏良家妇女了。” 江延东对掌珠说到,“先管好你的女儿和你的女婿。” 掌珠白了江延东一眼,说道,“你管,我才不管。再说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自己连自己都管不好么?” 江延东一拉掌珠的手,说了句,“走。” 掌珠回头跟着彭懿和乔诗语说了句,“我们现在还不走,要在芳甸堂住好长一段时间,没事找我玩。” 乔诗语笑着说道,“二哥还管得还是那么严。你让去,不知道二哥让不让啊,别我们去了,讨人嫌。” “去找她吧。我这次回来要来江氏集团开会,在家里呆久了,也烦。”说完,江延东便拉着掌珠走了。 彭懿的回答便很敷衍了,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对面的江行止和田雨湘。 行止太不检点了,当着全家人的面。 虽然这也没什么错,可彭懿总觉得,脸上挂不住。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江行止。 江逢今天略有些闷闷不乐,他不是伴郎,本来周晓是伴娘,他就应该是伴郎的,但是,聂以恒找了谭漾做伴郎,他也无法。现在,他的心思也不在江行止身上,在周晓身上,但是周晓,也一直在东珠身边,盯着那边的江行止。 伴郎谭漾一直在聂以恒的耳边低语,很像是特务聚头,“今天你是第一帅的,不错,今儿新郎发言的表现也很不错,果然新娘仪态万方,新郎玉树临风,没有丢我们潮汕人的脸,哥哥我也跟着沾光。” “谢哥哥表扬。”聂以恒也假装正经地回答了一句。 谭漾的目光好像也朝着江行止那边看去,说了句,“对面的那个女人,我好像认识。” “上过电视的,你可能没注意。”聂以恒说到。 “不,我说她旁边那个。”谭漾说到,“上电视的那个女人我见过,我说旁边那个。” 聂以恒很认真地转过头来,“怎么?看上了?你不是还看上杨锦了吗?” “杨锦和你有过一段情,我再插手不好,对面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不错,长得不错,看起来性格也不错。”谭漾眯着眼睛看樊小菊。 “什么叫有过一段情?你要是看上了,那我给你打听一下,好歹,咱现在也是有些亲戚关系在身上的。”聂以恒回到,“晚上就给你问。” “那感情好。”谭漾眉开眼笑地说到。 …… 这边,江行止和田雨湘好像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演员。 “要走?”江行止问了田雨湘一句,“你若是走了,我可就太没有面子了。” 田雨湘朝着酒店那边看了一眼,问到,“怎么就没有面子了?” “我们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咱俩的事儿,如今,你甩脸色走了,我岂不是很没有脸?”江行止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对着要走的田雨湘说到。 今天的江行止,也是极为帅气的。 “来跟我要份子钱的?”田雨湘说道。 对面就是江行止的家人,她并没有任何的惧色,挺坦然的。 江行止笑了两下,“不跟我家的人打个招呼?” “没这个必要!”说完,田雨湘拉着樊小菊就走了。 确实没必要,她也没想跟江行止怎么样。 却不想,胳膊从后面被江行止拉住了,不让她走。 就听到“啪”地一声,田雨湘一耳光又扇在了江行止的脸上。 这个动作反应之快,动作之灵敏,就在田雨湘的一个转身就完成了。 江行止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樊小菊特别错愕的模样,她有点儿不敢相信,刚才田雨湘扇了江总的耳光。 就连刚刚上车的江延成和江延东也都被震惊到了。 江延成原以为不过是儿女情长,他当年的儿女情长太多了,根本没注意。 不过这下子,田雨湘甩了江行止一耳光以后,他说了一句,“有意思。行止有得受了。” 说完,便让司机开车走了。 阿兰和几个弟弟妹妹也都上了简弘亦伯父安排的商务车,回江延成在丰城的别墅去了。 对四叔家的行止哥挨了女人一个耳光的事情,阿兰表现得极为平淡,根本没反应,便让开车了。 阿兰不想住在江延成家里,送下几个弟妹以后,他让司机径自去了酒店。 田雨湘扇江行止耳光的时候,江延东和掌珠刚刚在车上坐定。 这一耳光,江延东都替江行止疼,当年,他也挨过掌珠的耳光。 他便侧过脸去了,看了掌珠一眼,掌珠唇边却是合不拢的笑意,朝向那边,并不搭理江延东。 江延东看了掌珠一眼。 这一耳光之后,乔诗语挽着彭懿的胳膊,说道,“走吧,赶紧走。” 彭懿已经喘不上来气了,江延民还在酒店里结账,处理后续的事宜。 上了江延远的车以后,彭懿还从后视镜里看了江行止一眼,说道,“丢死人了!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街上?窝囊成这样?” 乔诗语笑笑,“或许行止是自愿的呢?” 彭懿皱着眉头,不说话。 被人投诉,强奸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就够丢人了。 现在,他又自动站到大街上去挨耳光,可真是够了。 也连带着,彭懿对田雨湘的印象比较差。 彭懿算是一个公私分明,就事论事的人。 本来季惟明投诉江行止,包括强奸,她都认为是江行止的错。 但是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当街挨了耳光,她心里不气田雨湘,是假的。 当然,田雨湘现在还不是她的儿媳妇,顶多算是一个和江行止有染的女人。 田雨湘扇了江行止一耳光,就走了。 第747章 他秋后算账 田雨湘没想太多,就是心想着,自己都对他这样了,江家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田雨湘这样的女人进家门的,她也不想和江行止有任何关系,那种豪门,她不想进,她还在想秦贝儿的事情,爸才四十几岁,他又有钱,找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完全不出乎预料。 田雨湘会了家,坐在沙发上,掰自己的手指玩,掰着掰着,眼睛里便渗出泪来。 她从下午一直坐到了晚上八点多,没开灯。 竟然也是第一次,没觉得害怕。 阿兰回了酒店以后,在洗澡,阿兰的身材,那真的是一等一的好。 真的是如同太阳神般的好身材。 从洗手间出来,他拿起手机,便又看到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女人的消息。 大部分人都给他发了自己的写真,妖娆的,妩媚的,穿着暴露的,三点式的,怎么暴露自己的好身材的都有,都是表演系的学生,也有的是社会上的年轻女子。 阿兰学的是导演专业,他不想显山露水,却在学校里声名大噪,因为长相,因为才华,又因为他最近要拍一部纪录片,要选角,很多的女人闻讯,每日里都给他发消息,虽然纪录片,对演员的要求不高,出境也少。 可阿兰帅啊,很多人都是冲着阿兰的颜值和才华来的。 不过,阿兰的反应始终淡淡的,看完了,便扔下了。 要招演员的公告上,写的是副手的电话和联系方式。 至于这些人怎么找到的他的联系方式,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便擦起自己的头发来。 田雨湘在家里想了好久,查了这个秦贝儿的很多情况,才发现,她在榕城竟然小有名气,是一个二线演员,长相么,网上也有,挺漂亮的,脸只有巴掌大小,还不是时下的网红脸,身材也好,胸大腰细,凹凸有致。 田雨湘便感觉到了紧张,特别紧张的那种。 她周五又上了一天班,周六早上便回了榕城。 榕城,她已经好多好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自从被田森送去了姑姑家,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因为赌气,因为过去的事情,她不想看到。 田雨湘打车去了自己家的别墅门口,正看到秦贝儿从自己家里出来,背着一个dior的马鞍包,一看就是走在时尚前沿的那种人。 秦贝儿还开着一辆挺拉风的宝马,田雨湘就在想,这辆车,是她爸爸给她买的? 田雨湘的心里便有了一股火气,无处发作的火气。 在让司机师傅跟上秦贝儿以后,田雨湘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家。 十几年了,还是那样,听说爸又买了一套新的,家里就他一个人。 秦贝儿去了一家咖啡馆,她好像和自己的闺蜜约好了,田雨湘也跟着进去了,在秦贝儿他们的旁边。 秦贝儿好像没跟她的闺蜜聊多少正经事,都是闲话。 很多事,田雨湘都听不懂。 然后秦贝儿又说了,“我上次翻墙进了法国的网站,看到有个纪录片要招一个女演员,点明了,要漂亮的,我报名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那个导演的名字,叫阿兰。我又查了这个阿兰的资料,才知道他是华裔,长得好帅,我直接把我的资料发给他了。” “怎么这种事儿,你从来不跟我说?报名截止了没有?”那个闺蜜问到。 秦贝儿神色狡猾地说到,“自然截止了。” “我猜也是,这种事情,你总是保密。”闺蜜吃味地说了一句。 田雨湘心想:到底是一个善妒又小心眼的人,爸这品味是越来越低了。 男人选女人,眼光都这么低吗? “这个阿兰祖籍是丰城,姓江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些。”秦贝儿又神秘地笑笑。 田雨湘却微皱了一下眉头,丰城?姓江的? 她自然联想到丰城大名鼎鼎的江家,毕竟她和江行止接触那么多,而且,前几天她还刚刚见证了江家的一场婚礼,至于是谁的婚礼,她早就忘了,虽然江行止曾经告诉过她。 “呵呵,那是不是通过以后,就要去法国了?”闺蜜又问。 “自然。我刚刚出道,先去法国镀镀金也挺好的,回来可就不是这个身价了。”秦贝儿又说。 “那肯定竞争的人很多,你有十足的把握吗?”闺蜜又问。 秦贝儿没回答,只是神秘地笑笑。 田雨湘便心想,真是塑料姐妹花,重要的事情一句话不说,不重要的事情,炫耀得很好。 田雨湘又在心里重复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阿兰,姓江? 她不想在榕城多逗留,她爸的耳目很多,虽然都过了十年了,认识她的人不多了,可她心虚,不能冒险。 田雨湘便当天坐火车回去了。 周六周日两天,田雨湘在家里待了两天,这两天,江行止都没来。 看起来,自己昨天那一耳光起作用了,可能江家人都不想要这么个泼妇。 田雨湘倒是乐得清闲。 周一的时候,田雨湘想问问江行止,家里究竟有没有一个叫阿兰的。 她在网上查了,没查到,阿兰应该是一个小名,总之,从网上没有查到姓江的叫阿兰的人,她也不知道大名。 田雨湘不想自己去问江行止,如果去问,他必然会提条件,而且,还会问田雨湘为什么问这个人。 田雨湘那天可是刚刚通过一耳光,来单方面断绝了和江行止的关系。 不想再恢复和他的联系。 田雨湘便拜托樊小菊去问。 樊小菊便问,“阿兰是谁?” “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我能让你问吗?”田雨湘说到。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万一他问我为什么问,我怎么说?” “你就说你有一个朋友最近投了资料去阿兰的纪录片,想应聘,想问问阿兰的情况。”田雨湘又说。 樊小菊说,“我可是从来没单独跟江总说过话,再说了,也不知道江总今天在不在公司。”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那日打他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还会和江行止还有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绝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需要求他。 这事儿,樊小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和江总没有说话的机会,若是有,她会和江总说的,前提是,她在江总面前还能说得出来话的情况下。 田雨湘觉得,这样,希望可就渺茫了。 她很急躁,如果阿兰是江家的人,那么刚刚有人结过婚,他会回来的,田雨湘很怕他会飞回法国去,希望这么渺茫,这可不行。 她想微信问问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那一耳光,把两个人的情分,可都打断了。 江行止是十点多来的公司,田雨湘从门外看到了。 她还是下定了决心,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请问江总,你们家里有没有一个叫做阿兰的?是在法国吗?导演? 江行止没回。 田雨湘便想,这个人当真是小气。 微信是差不多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的,江行止说:来我办公室。 田雨湘没多想,便去了。 进去的时候,就看江行止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有些疑惑地问田雨湘:你问阿兰干嘛?认识? 田雨湘便有些喜庆地问到,“当真是你们家的? 江行止意味深长地看着田雨湘,“不准备跟我道歉么?” 田雨湘便知道,那日甩的那一耳光,今日便报复回来了。 他真是,秋后算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748章 启蒙之人 “要什么?”田雨湘问。 “睡一觉。”江行止坐在椅子上,回答。 “好。”田雨湘回答得很干脆。 看到她回答地如此利落,江行止略诧异,又有些气愤。 有点儿气愤她如此爽快的态度,既不期待,也不反抗,就如同吃饭喝水那样平平淡淡。 他在椅子上慵懒地歪坐了一下,“你挺不当回事的。” 田雨湘淡淡地回答,“是你太当回事。晚上吧,你来我家。” 说完,田雨湘便走了。 仿佛就是一个约炮的人,定了时间地点便走了。 江行止坐在那里,有点儿落空的感觉。 他想让她求求他,可她没求,什么都没说,知道他想要什么,便直接说了。 回到办公室,樊小菊问,“阿兰你知道是谁了?” “还不知道,他还没有告诉我。不过我猜,应该就是他家的人。”田雨湘说到。 如若不是他家的人,想必他不会以此要挟她陪他睡觉的。 田雨湘的心略安了一下,想必过了今晚,阿兰的联系方式,她就应该拿到了。 “还没告诉你,那什么时候告诉?”樊小菊又饶有兴趣地问。 田雨湘看了樊小菊一眼,“晚上。” 樊小菊有些诧异,“啧啧”了两声,意味深长地说到,“晚上?” 田雨湘已经暗示了,晚上她要和江行止一起睡,所以,她和江行止的关系,等于已经跟樊小菊承认了,免得樊小菊日后再次翻起来旧账。 下午,田雨湘在外面吃了饭,便回家去了,还是如同上周那样,坐在沙发里,没开灯,也没玩手机,以至于门上响起了动静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打开门,借着楼道里的亮光,她看到了站在灯影里的江行止,他抄着兜。 这种情形下,田雨湘才看到,他比她高好多啊,而且,他身子挺拔,如同青松般挺拔,威风。 “来了?”她问。 “对,怎么没开灯?”江行止问到,一脚便迈进了田雨湘的家门口。 “在想事情。”田雨湘顺手关上门,还是没开灯。 “是因为早知道晚上要关灯,所以便不开?”江行止曾经来过田雨湘的家,知道家里有一个软软的懒人沙发,他便坐在上面了,就是方才田雨湘坐的地方。 刚刚坐下,便把田雨湘拉到了他的怀里,坐到他的腿上,他便在她的脸上亲吻起来。 前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东珠结婚的事情,实在太忙太忙,有些目不暇接,如今终于有机会休闲了。 田雨湘并不扭捏,只是有些心不在焉,身子便软软的。 她刚才回来,换了一件兔毛的毛衣,比较宽松的那种,很薄。 江行止摸进去,便摸到了她宽大毛衣下纤瘦有力的腰,江行止抬头看着她。 田雨湘并没有说什么,既然是条件,自然是要等条件都落实了以后,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田雨湘非常理智,她便双手攀着江行止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 田雨湘还是第一次这般主动,只这一下,便点燃了江行止心中的熊熊烈火。 他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 田雨湘这番动作,他抱起她来,便去了卧室。 到了床上,田雨湘在江行止的身下,声音软软地说了句,“你是我的启蒙之人。” 这是除了肉体的动静之外,两个人之间唯一的动静。 “启蒙之人?这个?”江行止在田雨湘的身上,声音沙哑地说到。 “是。” “没和别人练过吧?”江行止又问。 “没有。”田雨湘回答得极为诚恳。 接下来的动作,江行止非常温柔,田雨湘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 半夜的翻云覆雨以后,江行止打开了床头灯,灯光太亮,田雨湘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前额上。 江行止侧头看了她一眼,他点了一根烟,“找阿兰干什么?” 田雨湘心想,果然守信用,她不曾说,他就主动说了。 “听说他的一部纪录片要招人。” “怎么?打算改行了,想去当演员?凭你的相貌,当演员也不是难事。”江行止奚落,颇有几分不以为然。 “自然不是。是我有个朋友给他投了简历了,我是偶尔听说阿兰姓江,也是丰城人,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才想起来问你。你认识他?”田雨湘侧过头来,手压在自己的耳朵下面,问到江行止。 “我五叔家的堂弟。”江行止说到,“从小在法国长大。” “你介意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阿兰才二十。”江行止朝着田雨湘侧了一下头,似乎用玩味的目光看着她。 “二十?二十怎么了?我也不想跟他怎么样,我就是想问问,我那个朋友是榕城的,她来不方便。便托我问问。” “你在榕城还有朋友?”江行止看着田雨湘,那眼神,让田雨湘羞恼。 她盯着江行止看了会儿,接着侧过身子去,背对江行止,“你是在怀疑我的人品?” 江行止笑一下,“人品无所谓,我要的也不是人品,是人。” 田雨湘沉默了片刻,又问,“肯不肯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难得你为了自己的朋友,再次委身于我。我若不告诉你,是不是太绝情了?”江行止又说。 “也不算是。和你一起,我也是开心的。”田雨湘很诚恳地回答。 江行止拿起手机,“我推给你,我先跟他说一下。如果不提前说,他拒绝你是毫无疑问的。”江行止说到,接着,田雨湘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凌空抓起来,她被迫看着江行止。 “干什么?”田雨湘又问。 “他才二十。别妄想勾引他。”江行止似乎咬牙切齿地说到。 田雨湘的脸和江行止的脸,近在咫尺,她说,“我勾引他干嘛?我可曾勾引过什么人么?” 一句“你勾引了我”,便差点儿脱口而出,但他终究没说。 有些话,一旦说了,也便败了,他从此便不能那么从容。 看到田雨湘探究的、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他说,“吻我一下。” 第749章 这个人,是谁? “吻哪儿?”田雨湘问。 “唇。” 田雨湘便很听话地双手攀住江行止的脖子,吻起来。 主动吻他,这也是第一次田雨湘如此主动。 江行止非常受用。 意乱情迷之下,他又要了田雨湘一次。 醒来,便是第二天八点了。 田雨湘是上班的生物钟习惯了,不管睡得多晚,第二天,都会这个点起来,就是略有点儿头疼。 昨天晚上,当真是一场翻天覆地啊,浑身都散了架的。 江行止还在睡,他倒是睡得香。 田雨湘没有吵醒他,从床里面隔着他迈了出来,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让他走的时候,把门从外面撞上就好,别的不用管。 田雨湘没在家里吃早饭,时间也不早了,上了公交车以后,田雨湘本想给阿兰发给微信的,因为怕他回法国,可是想到,江行止应该还没有给他发消息,她也还没有加上阿兰,便想着,中午再加吧。 中午,江行止该起来了? 却不想,刚刚到公司,就收到了阿兰的微信,阿兰首先请求她为好友的,验证信息写的就是:阿兰。 田雨湘喜出望外,便加上了。 田雨湘刚刚发了个:你好。 那边就说:我哥说你找我,我在兰庭酒店,中午或下午有时间,你选。 田雨湘便想,不知道这个阿兰是真的这么平易近人,还是江行止的关系很硬,阿兰竟然主动给她发微信,让她不敢置信。 也看起来,江行止现在应该是起来了,不知道现在是在她家里呢,还是出来了?她不得而知。 田雨湘说:那下午吧,我下午有时间。 阿兰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过来,说:这是我,我到时候在楼下大堂等你。 田雨湘看了阿兰,心想,真帅啊,有些不在乎世人的样子,一副“爱谁谁”的不理世事和才华横溢,看起来非常高贵,又特别高傲。 完全不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那看起来,的确是江行止的关系。 他这么年轻,就当导演了? 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请求,阿兰会不会同意。 下午,田雨湘去了兰亭酒店,是一栋非常有情调的中式酒店。 在酒店门口,她就看到了阿兰,是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不是少年老成,长相是极为张扬的,可他故意让自己沉静,带着对周遭的不屑,面对这个人,田雨湘竟然无端有了几分紧张。 这是面对别的男人时候没有过的情绪,包括江行止。 阿兰仿佛一个天神一般。 田雨湘走过去,对着低头翻看杂志的阿兰说了一句,“你是阿兰吧,我是田雨湘。” 阿兰抬头看了田雨湘一眼,“你是因为《视界》选角的事?” 田雨湘并不晓得这个栏目叫什么名字,便说,“是。” “你朋友叫什么?” “秦贝儿。” “如果好我自然不会放过,如果不好,那没办法。” 田雨湘便觉得,这不就是白说吗? 那他还让她来干什么? 不过随即田雨湘想到,可能阿兰就是卖江行止一个面子,江行止说想见阿兰,阿兰便见了田雨湘,但是见和没见一个人。 田雨湘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看这个阿兰的样子,十分高傲不给别人面子的人,若是换了别人,他可能见都不见,更别说主动给田雨湘发信息了。 田雨湘是一个十分识趣的人,既然阿兰纯属是为了给江行止面子,她便也不多强求什么了,只说让阿兰多关注一下“秦贝儿”这个人。 “哦,对了,若是选中了,是不是就要去法国?”田雨湘又问。 “原则上是。” 田雨湘便想着,把秦贝儿从爸爸身边弄走,她猜测,去法国的时间不会很短。 而且,秦贝儿那种女孩子,那么年轻,去了法国,说不定心就野了,另外看上别人,也不一定。 再说,爸这个人,向来不长情,是一个极其薄情的人,秦贝儿一走,他说不定也就把她忘了。 …… 话说这一日,辛蕾把这一季的账目送到了江行止的办公室。 江行止只说了一句,“放在那里。” 辛蕾就把厚厚的账目都放下了,电子版的,她之前已经发给江行止了。 江行止没有立即看,再说,电子账本他都已经看过了。 不过,他要把这些账目放到柜子里的时候,看到了账目的第一页,填了财务经理辛蕾的名字,下面还有会计田雨湘和樊小菊。 本来江行止没注意什么的,可是他看到了田雨湘写的名字。 好熟悉。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只是有些像。 他放下账目以后,去了田雨湘的办公室。 田雨湘和樊小菊都有些吃惊,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 “写个‘爱’字我看看。”江行止对着田雨湘说。 “什么?”自从经过阿兰的事情,田雨湘对江行止的态度有些改变。 总觉得是因为他,阿兰才肯给她这个面子的。 拿人手软,田雨湘也不能免俗。 “写个字,爱。”江行止说到,很认真的样子。 樊小菊在那边,轻咳了一声,在那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总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多余。 “是会计需要?”田雨湘问,微皱着眉头。 “就是想看看,行不行?”江行止的口气,有些不耐,竟然有些训斥了。 田雨湘又微皱了一下眉头,便拿中性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爱。 江行止什么都没说,便拿走了这张纸。 樊小菊一直盯着江行止的背影。 他刚刚走出去,樊小菊便又开始打趣田雨湘,“啧啧,那天刚做完了,今天便让写,可真是浪漫。” “你少来。”田雨湘并不晓得,江行止让自己写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江行止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便开始翻找自己的垃圾桶。 他已经好几天都不来办公室了,他平时也不怎么来办公室,垃圾很少。 所以,那天他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万幸还在,就是那张照片,还有几张揉皱了的纸。 江行止便拿出这张照片,比对田雨湘写的那个“爱”字。 大小差不多,字体也差不多,字的特点一模一样。 江行止曾经以为,这是一份寄错了的快递。 现在想想,寄错了,一没有快递员给打电话,联系投递错了的快递。 也没有人问他是否收错了快递。 那么,这份快递,这么神神秘秘,就应该是寄给他的。 好像是要阻止田雨湘和他在一起。 很明显,照片上的这个人,便是田雨湘的所爱之人。 江行止的心里,便又隐隐地有些不舒服。 “吾爱”。 很明显,田雨湘现在还跟这个人有联系,若只是一个前男友,对方根本没有必要给江行止送来。 这个人,是谁? 第750章 错付了感情的薄凉 江行止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原以为她对一切都懵懂,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她早就有了心爱之人。 江行止就说,和她接触了这么久,怎么就是感觉到触不到她的心。 按理说,她这种长相,这种性格的女孩子,该是很容易追到的。 看起来像是水做的,很娇憨。 江行止也没有试图给这个发快递的人打电话。 若是打电话,才是真上当。 他不管是谁发给他的快递,他只关心这个男人,到底在不在,到底是谁? 江行止曾经沾沾自喜,现在变成了一种错付了感情的薄凉。 她心里有人了。 所以,下班的时候,他看到田雨湘下班了,只是瞟了她一眼。 这一眼,樊小菊看到了,田雨湘并没有注意。 江行止很快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在外面吃了晚饭,没回自己的别墅,去了彭懿和江延民的家。 江延民正在和彭懿说东珠的事情,说东珠和聂以恒去了潮汕,那边的婚礼,江家这边就不参与了,等美国婚礼的时候,他们再去美国。 “最近事情好多,前几天我和三嫂泡温泉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行止的事情,确切地说,在说田雨湘的事情。”彭懿说到。 “说什么了?”江延民问。 “说她有恋父情结,我也不知道恋父情结是种什么情结。你懂吗?”彭懿问。 彭懿这几天的心情不好,就是因为江行止的事情,再加上东珠结婚,非常烦乱。 “没恋过父,不知道。”江延民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两个人正说着呢,便听到开门的声音,江行止进来了。 彭懿一看江行止,头便瞥向那边,不理他。 江行止非常识趣,并不和彭懿说话,只跟江延民说话,“爸。” “正说呢,大概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让你妈知道田雨湘有恋父情结的事情。”江延民说到。 彭懿转过头来,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有人处心积虑?” “猜的,不过,这个恋父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孩子么。”江延民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口气,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行止也没当回事,就是一种很正常的人类情感。 田雨湘既然都有了深爱之人了,怎么会恋父? 大概因为她母亲早亡,对父亲的依恋便重,又从小和自己的父亲分开,便有了恋父情结,情有可原,并不是什么大事。 今日江行止在彭懿家里,彭懿对他,总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 于是,江行止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讨喜,便去了江景程的家里。 江家倒是有好多人,正在休闲打牌,五叔和三叔一家人都在,东珠和聂以恒去了潮汕,五叔要回法国去了,正在和三叔唠嗑。 江行止看到阿兰一个人坐在朝阳的沙发里晒太阳,并不和别人聊天。 江行止走了过去,叫道,“阿兰。” 阿兰睁开眼睛,叫了句,“哥。” 江行止坐在阿兰对面,问到,“田雨湘那个朋友,投自己的资料了么?” “我没看,不过如果哥让我看的话,我便看看。” “好,等你看好了,告诉我一声。” 阿兰说了句,“好。” 江行止便又去和五叔聊天了,五叔便打趣江行止,“挨了那一耳光,感觉如何?” “五叔,您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江行止说到。 “挨吧,挨着挨着也就习惯了,脸皮厚了,就不当回事了。”江延成似乎很有经验地说到。 关于田雨湘已婚离婚的事情,江延成不关心,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不过是个把女人而已,追上是迟早,要不要的,另说。 江延成招呼全家人,要回家去,他皱着眉头对着阿兰说,“阿兰,你要不要走?” 阿兰说,“你们先走吧,我去酒店住。” 江延成便没理阿兰,走了。 路上,高子吟对江延成说,“你对阿兰这副态度,何必呢?” 江延成哼了一下鼻子,“从小脾气就和我不对付,家里没有人学艺术,他非学艺术。我这么多产业,给谁?” “各人有各人的爱好,你何必强求他的爱好就非是从商呢?再说,你也不是只有一个孩子。”高子吟的口气也有些着急。 好像阿兰不是江延成的亲生儿子,这对高子吟来说,多少有些不信任,她有些心伤。 江延成便不说话,头朝向那边,看向车窗外。 阿兰回了酒店以后,便开始看起来所有投资料的人,终于找到了秦贝儿的资料。 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三围也很突出,就是那种各种都好,找不到任何缺点的人,也正是没有任何缺点,所以也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这种人,在阿兰这里,一般排中末流。 他喜欢那种天赋型的演员。 显然,这个秦贝儿不是他的菜,不过既然是哥的关系,总得给了哥这个面子才好,于是,他给秦贝儿打电话了,让她来趟丰城,进行一次海选。 阿兰还给别的竞选者打了电话,海选一并进行了。 当然了,阿兰知道,海选的人,一般都是石沉大海的,他需要找那种有眼缘的人,很显然,这些都不是。 秦贝儿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喜出望外,都知道这个栏目只选一个人。 但她信誓旦旦地抱着“这个位置,除了她,别人都不行”的盲目自信。 所以,改日,秦贝儿便和田森来了丰城,田森开车来的。 是秦贝儿央求田森来的,田森拗不过。 毕竟秦贝儿只是一个小女子。 又毕竟两个人才刚开始,秦贝儿既想让田森看看她的本事有多大,又想自己在丰城的一切花销,田森都包了,再说了,田森看上去,那么男人的一个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别人也不会说她傍大款的。 秦贝儿就住在兰庭酒店,和田森一个房间。 阿兰跟江行止说了,秦贝儿要来面试,让哥也来。 阿兰知道秦贝儿肯定不会过得了他这关的,但是让江行止看到秦贝儿是怎么被刷下来的,也算是给了哥面子,给了那个田雨湘面子。 第751章 覆盖了许久的所有 “哥,要不要让那个田雨湘来呢?”阿兰还问。 阿兰的这些心思,江行止岂会不知道,他心里便明了了,知道这个秦贝儿过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若他不去,岂不是枉费阿兰的一片心意? 阿兰的心思,江行止懂;江行止的心思,阿兰也懂。 所以,江行止去了。 阿兰这次没有选择自己的房间为面试地点,而是找了一间商务办公室。 秦贝儿进去以后,阿兰没有介绍江行止的身份,他那么目空一切的人,也懒得向一个小演员介绍什么。 不过秦贝儿看到这两个人都这么帅,竟然面上现出红晕来,娇羞可人的样子。 虽然她比阿兰还要大四岁。 阿兰毕竟是专业的,他提出了好多的问题,包括找了一个场景,让秦贝儿表演的事情,秦贝儿的表演,自然是入不了阿兰的眼的。 临了,阿兰只是说,“回去等通知吧。” 秦贝儿就出去了,另外还有其他参加海选的人,并不止是秦贝儿一个。 自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入得了阿兰的眼,很快收场。 江行止刚才没说一句话,现在,他和阿兰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站在大厅的栏杆旁边,往一层的大厅里看。 “哥,这个概率是几千分之一,甚至几万分之一,我属意于混血儿,所以,她的结局,很正常。”阿兰对着江行止解释,“你可以跟你的朋友解释了。” 阿兰特意找了这么多陪跑海选的,就是为了给江行止一个面子。 江行止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哥,以前这种忙,你不让别人帮的!”阿兰只说了这句话,“可见这个朋友,跟你的关系很好。” 江行止刚要说什么,便看见大厅里,刚才的秦贝儿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从外面走进来。 她早就面试完了,可能和这个男人出去逛了,毕竟后面还有好几个面试者,现在他们正好回来也正常。 江行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下面的这个男人,很像是给他寄来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身材很高大,是极好的,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 秦贝儿? 江行止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看起来不是田雨湘的朋友,是情敌! 差点儿上了她的当。 “行了,阿兰,我还有事。改天见。”江行止拍了拍阿兰的肩膀。 “哥,我改天要走了。”阿兰说道。 “走了?早怎么没说?” “因为知道今天会见到你,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阿兰说道。 “走的时候,我去送你。”江行止说。 “不用。我自己走。”阿兰又说。 江行止拍了拍阿兰的肩膀,说道,“到时候再说。” 说完,江行止便去了酒店的大堂,他让前台查查,和秦贝儿一起住的是不是还有别人,前台说,“有的,秦贝儿小姐是和一位田森先生一起的。” “谁?”江行止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田森。”前台小姐又笑容可掬地说道,“田地的田,森林的森,田森先生。” “多大年纪?” 前台小姐又看了一眼电脑,“根据身份证显示,今年四十八岁。” “我知道了。”说完,江行止就走了。 上了自己的车以后,他才觉得了事情的严重性。 很明显,字迹是田雨湘写的——吾爱。 快递就是递给他的,就是针对田雨湘的。 今天彭懿和江延民说过,她有恋父情结。 本来江行止没放在心上的,可是这次,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他本来要回别墅的,可他的车挑了头,去了田雨湘的家里。 田雨湘出去吃饭了,又在外面逛了逛,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刚刚打开灯,把包放下以后,灯就熄灭了,田雨湘朝窗外看了看,好像这栋小区全都停电了,这样的时光,竟然莫名地有些害怕。 她便去了超市,买了几根白蜡烛,她害怕红蜡烛。 回来,看到江行止竟然站在她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田雨湘问。 “不欢迎么?”江行止反问。 田雨湘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来了也好,反正今天停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我害怕。” “半夜十二点来。”江行止说道。 “小区下面贴广告了?”田雨湘看了江行止一眼,问到。 “你很聪明。你没看到,是因为在想什么?”江行止问。 “没想什么,就是没注意看。”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今天说话的态度和往日有些不同,田雨湘便有些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田雨湘把蜡烛点着了,拿了一个不用了的玻璃杯子,倒扣在了桌子上。 把蜡烛点着,倾斜了蜡烛,往玻璃杯子上滴蜡,蜡烛的微微光,映红了田雨湘的脸,映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秦贝儿来面试了,知道?”江行止坐在她的身边,问到。 田雨湘的情绪定了定,“不知道。” 但是,她的面色,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她是和田森一起来的。”江行止又说。 这时候,田雨湘的蜡烛差点儿掉下去,晃动了一下烛火,田雨湘的神色异常难看。 田雨湘这个人,极少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这种难堪的真性情,更是从未有过。 江行止喜欢在这样一个夜里,挑逗起她心里覆盖了许久的所有。 “田森是你爸?”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把蜡烛粘在玻璃杯子上了,她窝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是。” “所以,你让秦贝儿去法国是什么目的?”江行止再问。 两个人之间,充斥着黑暗里的暧昧,仿佛旧日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情感,都要从每个角落里飞出来,飞上了田雨湘的身。 现在的她,是一个阴暗的人,拥有很多阴暗的记忆。 田雨湘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想让她在我爸身边。” “为什么?” “亲爹找后妈,你愿意吗?”田雨湘目光凌厉地抬起来,看着江行止。 那种目光,是怨恨和委屈的,也有对江行止的排斥。 “就因为这个?当年夏姗姗又是怎么回事?”江行止今天晚上,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和你无关!”田雨湘歪过头去,口气极为不耐,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的抵抗。 第752章 怎么疯的 “和我无关么?你为什么会对性排斥?” 田雨湘的面色极为苍白,就是紧紧地咬着牙齿,不说话,也不回答。 她的一根手指在凌乱地敲着桌子。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矛盾的人,色厉内荏,表面软,背后狠,你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江行止又对着她说道。 “你现在知道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田雨湘说道。 口气不再是软软的了,不是揶揄江行止,带了冷寒的味道,冷冷的光射到了江行止的身上。 田雨湘这副讳疾忌医的样子,又惹恼了江行止。 好像江行止一直以来,都触摸不到田雨湘的心的。 他有点儿发怒,这股怒意从心底升腾以来,直到他的手,也在发抖。 他捏住了田雨湘的下巴,“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有什么好恋的?相貌?” 田雨湘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好像自己的遮羞布,被江行止扯破了一般。 田雨湘的眼睛,慢慢地泛红,应该是怒气还有羞处被揭开了的不能面对。 她的头要偏向别处,可最终都没有偏过去。 两个人长久地对视。 田雨湘的眼睛里,是视死如归的寒光。 江行止的目光里,是怒意横生,还有百思不得其解。 他听说过恋父,但是不知道恋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很好奇,田雨湘对她父亲,究竟是恋人的向往,还是对父亲的依赖。 他不懂。 “晚上,他和秦贝儿住在一个房间,晚上,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你爸会和另外一个女人翻云覆雨。”江行止好像发了狠,一个字一个字地灌进田雨湘的耳朵。 就见田雨湘呼吸急促,浑身都在发抖,刚才一直在乱敲的手,现在在抽搐。 泪水流满了她的脸,她恨,恨那个女人。 她忽然气从中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刚才点着的蜡烛从桌子上扫到了地上,玻璃杯子在地上发出碎掉的声音。 蜡烛已经熄灭了。 江行止从没想过,田雨湘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江行止的目光从蜡烛上转移到田雨湘身上的时候,就看到她蜷缩着身子,贴着墙坐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仿佛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白日里的田雨湘,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江行止心里,竟然有些不忍。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光。 不多时,竟然从田雨湘那边,传来抽泣声。 好像是无能无力的一种抽泣。 江行止摸黑去倒了半杯水,他怕她会把水洒了,所以,倒了半杯。 把水接过来以后,田雨湘一口没喝,一直在用手摸索着杯子边沿,在稳定自己的情绪,可无论怎么稳定,都会时不时地胸口起伏一阵,意难平一阵。 江行止一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田雨湘一直低着头。 大概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田雨湘回到,“你想听听我和我爸的故事吗?” “说吧。”江行止淡淡地说到。 他就说,这么久以来,他都看不出来田雨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她不单纯,可很多事情,好像一直藏在她的心底,深不可测。 江行止便知道,她内心有个核,把她的本我封住了,别人看不到,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把所有的人都封闭了。 时光好像倒退到了一百年前。 没有电,没有电视,什么现代化的家具都没有。 于是,四周便都是寂静的,人心是能够被剖析的。 “我小时候,大概六岁,我和我爸去国外,我妈早死了,就我和我爸两个人住酒店。我妈死了以后,我一直和我爸睡一张床的,不过,我爸一直都是穿着衣服的。这次去国外,我忘了是哪个国家了,你看看,我连去的哪个国家都忘记了,却还清晰地记着这一幕——” 田雨湘苦笑了一下,又抽泣了一下,继续说道,“到了这个国家以后,我有时差,坐飞机又累,便早早地睡了,迷迷糊糊地,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我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我便睁开了眼睛。直到我十二岁,我爸娶了夏姗姗。” 江行止听着,对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田雨湘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江行止,“我不知道!我爸让我觉得安全,让我觉得心安。”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心中当时就有一种念头,好贱,田雨湘真的好贱。 胸中充斥着想扇田雨湘一顿的感觉,也想把她弄到床上,弄死她的冲动。 他很想让田雨湘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爱。 田雨湘的故事,太过重口,江行止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在想,以她的城府,肯定是编的。 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 “然后呢?”江行止又问。 “我那时候很懵懂,不太懂,我便像是有人偷了我的宝贝一样,厌恶夏姗姗,甚至在他们结婚前夕,吐了好多次。我烦夏姗姗,每日心里都盼着她死,我想到她和爸爸在一起,我便觉得恶心,想吐。有时候,看到她看爸爸的眼神,我也想吐。我在心里设想了她一百多种的死法,比如,把她的身上滴满了蜡油,就像我今日点的蜡烛一样。” “她是怎么疯的?”江行止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到田雨湘。 长这么大,他头回听说这种事情,阴暗,猥琐,在考验人性。 田雨湘又冷笑一下,“果然查过我了。知道她疯了!这是我的私隐,你管不着。” “都是编来骗我的?”江行止又问。 “没必要。”田雨湘淡淡地回答。 “为了阻退我?” “阻退你我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后来,我故意把生理卫生学的很差,故意不看黄片,也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因为懂了,我就会有很多的愧疚,会知道我爸和夏姗姗做了什么。我宁可活得简简单单。加上夏姗姗对我的影响,我就更不懂了。如今和你说了,我心里好像很痛快,长久以来,如同我心里压着的一团迷雾,散不开,化不去,如今,终于找到疏解的渠道了,倒是你,我怕你听了这种事情,你会恶心地睡不着。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田雨湘又说。 第753章 恶狼的眼睛 江行止听着,他也在诧异,早就听说田森黑白道通吃,看起来果然是不简单的,已经好多人都盯上了。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江行止问。 “我发出了动静,夏姗姗便回头看,我在她看到我之前,就心慌意乱地跑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以为夏姗姗要来找我的,可她没有,就这样过了几天,我爸回来了。这次,我和我爸的关系空前亲密起来,我爸以为他好久没回来,我想他的。他不知道我害怕。然后有一天,我要洗澡,那天停电了,家里很黑,我害怕,我想让我爸爸给我洗,那时候,我都十几岁了。”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听闻,竟然产生了极其怪异的情绪。 仿佛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夏姗姗说,姑娘大了,怎么能让爸爸洗澡,她要给我洗。夏姗姗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努力想忘掉,因为恶心,便不提,我也以为夏姗姗忘了。我没说,我爸也不知道。在洗手间里,当时夏姗姗点了一根红蜡烛,把人的影子照的影影绰绰。通红通红的,又好像看不见。她给我洗澡,我看着她的脸,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我以为这是洗澡的例行触摸,刻意没让自己多想。”田雨湘说话的时候,打了一个冷战,好像在怀念那种感觉,“可我当时,什么都不懂。” “现在呢?懂了?”江行止问,“刺激。” “她就是要刺激我。自从这日,我便时常会痒。所以在一个打雷的午后,我在家里睡午觉,是夏天,雷声大作,放暑假,我爸上班了。夏姗姗来到了我的房间里,她问我怕不怕。”田雨湘又说,仿佛在回忆地是一段恐怖的寂静的回忆,“我说我怕。她便上床了,拍着我睡觉。其实我那么大了,根本不需要拍着睡觉的,她好像有意无意地拍着我的胸口,”田雨湘好像忍不住了,对着江行止说道,“你过来,我怕。” 田雨湘的手一直在抖。 江行止似乎唇角上扬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刚刚开始发育的的小女孩。 不是现在的田雨湘,用太多的硬壳包着,怎么都看不到她的内里,那时候的她,无助,脆弱。 他从沙发上,坐到了田雨湘的身边。 田雨湘很自然地挽住了江行止的胳膊,握得紧紧的,像极了那个在青春里,在少年时代慌乱奔跑的少年。 “她侧过头来,问我痒不痒。”田雨湘又说,“我当时不晓得,她的少年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对女孩子的心思这么了解。我讨厌,我很讨厌。因为她,我变得自闭,忧郁,可又有一种隐隐的快感。我后来看了一本书,有一个女孩,经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夏姗姗跟我说,不要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告诉别人,还有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她就要把的私隐声张,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怕——我好怕,长大以后,我从来不把事情告诉别人,大概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这种关系,持续了大概一年。”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江行止又问。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再后来她疯了。”田雨湘现在的语气,已经恢复到如初的平静了。 “我就是想问,她怎么疯的。” “我偏偏不告诉你。”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现在对田雨湘的感情,非常复杂,他很想回去那时候,看看那个孤单,缺乏母爱,在青春里躁动的女孩子,有些心疼,对她不告诉自己的事情,他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田雨湘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行止,“我那时候讨厌夏姗姗,很被动,可被动之下,又是愉悦。我爸看出了我情绪的异常,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我爸便总给我买好的,把我打扮成小公主。这又得罪了夏姗姗,可夏姗姗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她表面没说什么,对我变本加厉。我厌恶夏姗姗,想到我和她的事情,我便吐了好多次。我烦夏姗姗,每日心里都盼着她死,我想到她和爸爸在一起,我便觉得恶心,想吐。有时候,看到她看爸爸的眼神,我也想吐,因为我总想到那天晚上,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我觉得好肮脏,肮脏到连我自己都像是从粪坑里出来的一样。我在心里设想了她一百多种的死法,比如,把她的身上滴满了蜡油,就像我今日点的蜡烛一样。” “她是怎么疯的?”江行止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到田雨湘。 长这么大,他头回听说这种事情,阴暗,猥琐,在考验人性。 田雨湘又冷笑一下,“这是我的私隐,你管不着。” “都是编来骗我的?”江行止又问。 “没必要。”田雨湘淡淡地回答。 “为了阻退我?” “阻退你我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后来,我故意把生理卫生学的很差,故意不看黄片,也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因为懂了,我就会觉得自己更脏,会知道对夏姗姗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我宁可活得简简单单。加上夏姗姗对我的影响,我就更不懂了。如今和你说了,我心里好像很痛快,长久以来,如同我心里压着的一团迷雾,散不开,化不去,如今,终于找到疏解的渠道了,倒是你,我怕你听了这种事情,你会恶心地睡不着。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田雨湘又说。 现在的田雨湘,明明处在弱势的地方,可她却生生地有了这是她的主场的感觉。 江行止现在看田雨湘,她的目光仿佛闪耀在黑暗处的饿狼的眼睛,带着碧绿的、恶毒的光芒,那是一种要复仇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行止才对夏姗姗是怎么疯了的,更想知道了。 不晓得田雨湘是怎么复仇的。 第754章 你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田雨湘的眼睛里又有一行泪落了下来,落到了她的膝盖上。 因为没有灯光,江行止看不见。 他便坐在那里。 田雨湘把夏姗姗的事情说出来以后,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在心里堆积了十几年的心事,吐出来了,可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搅得她五脏不宁,心神难安。 田雨湘有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感觉。 “你姑姑知道?”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好像失声笑了一下,“这种事情,我怎么让她知道?是我傻吗?” “那怎么让我知道?” 田雨湘便又抬起头来看江行止,虽然看不见,但是能看到,他坐在那里的身影。 “我不说,你还会继续问。我猜,是安夏把我上大学时候那张照片给你了,所以,你那天让我写爱,我本来那天没想到你为什么让我写的,可是看看这几天发生了的事情,再联想起来,定然是安夏无疑了。我爸那张照片,我从十岁就拿着,怎么突然在上大学的时候就不见了?我爸的照片,我不会乱扔,更不会乱放,丢了很奇怪,我没声张,怕一声张就上当。今天,她果然派上用场了。”田雨湘又说,“只是,此情非彼情,爸爸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虽然事情他不知道,可我的心还是和他贴得很近。” 田雨湘说完,便听到断断续续的掌声响起来,是从江行止那边发出来的。 这种声音,在这个没有电的夜里,尤其诡异。 江行止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果然是田雨湘,这智商我都不得不赞叹,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这种惊人的分析,你做一个小会计,是不是太屈才了?”江行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能把我爸的照片还给我吗?求求你。”田雨湘的声音,听起来可怜。 “不在这里,改天。”良久之后,江行止问到。 江行止今天说话,一直是咬牙切齿的口气,闷闷地,甚至能够听到胸腔里的共鸣。 田雨湘说了以后,江行止对她,反而更好奇了。 既然田雨湘都说了夏姗姗城府很深,可她当时只有十二三岁,怎么做到的? 江行止肯定,夏姗姗的疯,和田雨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江行止就说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管怎样,只要有男人追,都会羞红了脸,即使不喜欢,也不能没感觉的。 可他就是感觉,长久以来,田雨湘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他好像碰到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屏障。 江行止站起来,把疲软不堪的田雨湘抱到了床上。 田雨湘睡在床的里面,“我的事情,你挖掘得差不多了,明日,别再来了,也不要再联系了。我配不上你。” “配得上配不上是另外一回事,喜欢我吗?”江行止问。 良久,田雨湘回答了一句,“不喜欢。” 江行止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受到这么冷冰冰的拒绝,不带一丝欲拒还迎的态度,不是欲擒故纵,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挑弄。 她和别的女人,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一样。 田雨湘便听到那边传来的咬牙的声音。 对她和江行止的这种男女距离,田雨湘是有点儿抗拒的,在一张床上躺着。 在说开了夏姗姗的事情以后,他们在一张床上躺着。 忽然来电了,客厅里的灯亮了。 虽然卧室里没开灯,也没关门,客厅里的光还是照到了江行止。 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额上。 他起来了,从床上穿好衣服,一句话没说,便走了。 田雨湘知道他走了,也没说话。 她只在自己的床上躺着。 第二天,田雨湘便感冒了,高烧得很厉害。 她给辛蕾发微信说,自己发烧了,今天请假一天。 辛蕾说:严重吗? 田雨湘回:有点儿严重。 辛蕾说:自己吃药,睡一觉。 还是她一贯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作风。 这次之所以对田雨湘的态度还不错,大概因为田雨湘好久没请假了。 江行止昨夜从田雨湘家出来已经十二点了,他回家去睡了一觉,可怎么都睡不着。 以前触摸不到她的心,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他和五叔的观点一样,女人么,迟早有一天能追上,要不要,也是另说的。 可如今,他触摸到了,却不知道,竟然是这般残酷、变态的过去。 她和她的另外一个名义上的亲人,有着那般亲密的关系,那个女人,占据了太多的过去,堵塞了田雨湘接受性启蒙的通道,给了她极其错误的暗示。 田雨湘恨那个女人,情有可原。 江行止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矛盾。 他想放手,不想和一个内里畸形的女孩子在一起。 他今天没去田雨湘的公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不想,今天田森去了田雨湘的公寓。 田雨湘睡得昏昏沉沉,昨夜眼睛都哭肿了。 田雨湘打开门,看到田森站在外面,想起她昨夜曾经和江行止说了很多很多。 想必以江行止的聪明,还会挖掘更多她的秘密。 甚至江行止还可能把夏姗姗找出来。 前提是,他想找的情况下,昨夜她也跟他说了,他们不可能。 她在江行止面前,已经是一个半透明人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江行止夏姗姗是怎么疯的,因为她要保持一个下属在上司眼中的形象,若是知道了,江行止必然会视她如同魔鬼。 她,还就是个魔鬼。 是她逼疯了夏姗姗。 可能江行止有直觉,知道夏姗姗就是田雨湘逼疯的。 田雨湘不想想了,要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田森刚刚进门,便看到客厅门口的一根歪倒的白蜡烛,还有碎了的玻璃渣。 他心有所感地看了白蜡烛一眼,说道,“白蜡烛怎么得罪你了?” 他看到田雨湘面色有几分苍白,好像过去就要扑面而来,与现在的她撞个满怀。 “玻璃杯子碎了也不收拾,扎到了怎么办?”田雨湘没回答,田森又说。 说完,他便拿过扫帚,把碎玻璃都扫了。 白蜡烛,他本来放在茶几上的,可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到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去了。 田雨湘看到了,微皱了一下眉头,她看到了田森细微的反应,问了句,“你知道?” 第755章 她不敢看 田雨湘把田森让进了自己的家里,“你来和秦贝儿试戏?” 秦贝儿试戏的那个导演叫阿兰,阿兰和江行止是堂兄弟,江行止告诉我的。” “哦?”田森坐在那里,“他告诉你的?” “是。” 田森听说过田雨湘和江行止的绯闻。 “好久没来看你,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怎么样?精神不好么?”田森看了田雨湘一眼,她面容很憔悴,“我摸下头。” 田雨湘便凑到田森身边,田森摸着田雨湘的额头。 田雨湘仿佛感觉到了,都消失了很久的父女的感觉。 “有点儿烧,没吃药?”田森问。 “没。”田雨湘又懒懒地躲在了懒人沙发里。 “家里有药吗?”田森站起来到处找。 “是我姑姑给我收拾的,你找找家里有没有。”田雨湘又说。 田森便去了田雨湘的卧室,找到了药箱,给她找了治疗发烧的药。 他看到田雨湘的床上,两床被子都在床上散着,他便知道,昨天晚上江行止来过了。 他又去给田雨湘倒了一杯水,看着她吃下。 “吃了药去睡一觉,好了我也放心了。”田森又说。 田雨湘的头便朝着那边转过去,不说话。 她怨恨,和田森分开的这些年,又怨当时田森没有照看好她。 田森笑了一下,“看起来,我来挺不受欢迎。我走了。” 说完,田森便走了。 田雨湘一直坐在那里,久久地不说话,也不出声。 她垂下头去,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第二天,她便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公司了。 樊小菊看到她,说到,“湘湘,怎么感觉你一天时间就瘦了一圈啊,怎么了?感冒很严重?” “是么?”田雨湘淡淡地问。 “是啊。以前你脸上,满满的可都是胶原蛋白。”樊小菊说到。 田雨湘笑笑,“难道一晚上就没有了吗?胶原蛋白是自来水吗?说溜走就溜走?” “自然是的,反正你可得保养了,吃点儿燕窝。”樊小菊说到。 “我浑身没劲儿,在家里也没事,我就来这里了。” 辛蕾进来了,看到田雨湘来上班了,看到她的模样,竟然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憔悴地这么厉害?不就请了一天的假吗?” “瞧你们,我就一天没来,不至于。”田雨湘没事儿人一样地说到。 “好好补补。”辛蕾说到,“来通知你们一件事情,明天是公司成立十周年,明天江总和谢总要请大家在酒店吃饭,白天有活动,你们两个晚上换身礼服。” “啊?礼服?没有啊。”樊小菊一脸为难的样子。 辛蕾听樊小菊说这话了,就有些不耐,她敲着桌子说道,“没有礼服,找身像样的衣服行不行?我就问问你,你一个女孩子,整天钱不买些衣服,都去哪了?你这意思,感情江总请你吃饭,我还得给你出衣服呗。” 樊小菊不好意思地说到,“哪有,瞧您说的。” “她没有礼服,你呢?”辛蕾又问田雨湘。 田雨湘又想起和季惟明在一起的那日,穿的白色的礼服,既不扎眼,也不寒碜。 “我有的。” “明天下午六点,玲珑会馆,都是一个大开间,所有的人一起,千万别忘了。”辛蕾说完,准备走了。 “瞧经理您说的,有人请吃饭,怎么会忘?”樊小菊嬉皮笑脸地说到。 辛蕾白了她一眼,走了。 她走了以后,樊小菊便开始工作。 田雨湘便想,和季惟明在一起的时候,当真是不错。 她不需要履行义务,宋明香对她还好。 也没有人设法了解她的过去。 她可以像一头猪那样,吃了睡,睡了吃,像一个什么心事都没有的年轻女孩子,就跟樊小菊一样。 可自从遇到江行止,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极其讨厌江行止。 昨天晚上,他几乎把她的过去,挖了个精光。 往后,田雨湘在他面前,无法如同一个无辜的人儿那样憨憨的了。 大概在江行止的眼里,她是一个不知廉耻,十恶不赦,该浸猪笼的人了。 她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罪恶都袒露给他了。 所以想必,日后江行止不会动不动就让田雨湘去他的办公室了。 他该也不会动不动就让去田雨湘的家了。 他应该嫌弃她的恶心。 不过,和他彻底断了,田雨湘也便真正地放心了。 从此,她又可以安静了。 她觉得和江行止在一起,太不安全了,他太过聪明,一句话,就能够把过去给拽出来,那是田雨湘不想面对的过去,想忘记的过去,可是和现在还有牵连的过去,面对江行止,她无地自容,好像半分都动弹不得,一点儿计谋都使用不得,江行止已经把她的要害全都扼制住。 第二日,田雨湘和樊小菊一起去了玲珑会馆,同事们都是自行去的,因为离的不远,同事们便有车的开车,或者搭别人的便车去的。 田雨湘和樊小菊是坐辛蕾的车去的。 到了玲珑会馆,田雨湘便坐在会计部门的桌子旁边,并没有那么多话和樊小菊聊,今天,她安静地可怕。 就连樊小菊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反应慢半拍。 江行止一直在台上讲话,田雨湘偶然会看他几眼,总觉得不敢面对他。 从那天晚上,田雨湘就不敢面对江行止。 看完了他以后,又低下头了。 江行止的目光在扫视全场,并没有在某个人停留。 田雨湘猜,经过那晚,江行止应该会对她敬而远之了。 田雨湘求之不得。 今天晚上,非常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宴结束,田雨湘和樊小菊就走了。 田雨湘在公共汽车上的时候,接到了董凯的电话。 董凯说他明天要回委内瑞拉了,还是从市里走,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中午来看看湘湘。 田雨湘说,“好啊。” 那头,董凯没做声,总觉得,湘湘的声音,比起以前,温柔了不少。 以前,虽然声音也是温柔的,但总觉得外面有千万层盔甲,仿佛一只乌龟一样,董凯看不到田雨湘的内里是什么样子。 可现在,董凯觉得田雨湘变了。 只这一声透露了田雨湘内心的“好啊”,竟然让董凯尘封了好几年的心,瞬间荡漾起来,他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田雨湘了。 第二天,董凯来的时候是中午,他还是拖着他上次回来的时候那个行李箱。 这次,田雨湘的姑姑,让董凯给湘湘捎些东西,其实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有可无的,不过董凯要来,便捎来了。 再次见到田雨湘,董凯有些失神,总觉得现在的田雨湘跟以前的田雨湘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似乎脸上总蒙着一层雾气,现在,那层雾气已经没有了,现出了她如同鸡蛋清一般白嫩的皮肤。 两个人去了一个小饭馆里,是吃火锅的。 因为刚才上班的时候,田雨湘微信问了董凯一句,想吃什么。 董凯便说,在国外的时候,想吃中国的米线和火锅,可是都没有,便馋的要命,那时候非常想念,他想在出去以前,吃一次火锅。 田雨湘便说,“好办,来了我请。” 再次见到田雨湘,董凯确实感觉到她不同了,至于哪里不同了,董凯并不晓得。 “湘湘你是不是瘦了?”董凯问。 “瘦了吗?”田雨湘问。 “应该是瘦了,我就觉得你这次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的确是瘦了。”董凯笑着说。 “那我也没减肥啊。”田雨湘又说,笑开了,便是很灿烂的样子。 让董凯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田雨湘除了瘦,肯定是哪里变了,可他就是看不出来。 “湘湘,你—你整容了?”董凯又问。 田雨湘噗嗤一下便笑出来,“我去韩国多麻烦呀,再说了,就算整容,也得他们照着我整呀,我照着别人整,不是越整越丑了?” 董凯也笑,他对田雨湘说,“你以前,从未说起过自己的外貌,我以为你是真的不自知的。” 田雨湘便拿起筷子吃饭,“董凯哥哥想吃鱼丸吗?” “都好。得多吃蔬菜。湘湘,你在国内也多吃些蔬菜,在国外,吃蔬菜都困难。”董凯说道。 田雨湘笑着说,“我在国内,可是想吃蔬菜,就能吃的到哦。” 说完,她便又低下头笑。 那笑,很美很动人。 在董凯认识田雨湘的这些年里,他对她,只有两次心动。 初见时的心动,和这一刻的心动。 中间,田雨湘虽然也坦诚,但董凯总感觉摸不透她。 董凯自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湘湘,你在国内保重啊,我此次出去,要半年。” “嗯,我知道。别说分开的事情了,多伤感。”田雨湘说道。 “是。” “董凯哥哥,你在国外多保重。还有,我少年时候,幸好有你。”田雨湘又说。 董凯不晓得田雨湘为什么突然说这话,这话不是早就该说吗?怎么现在才说? 她这是怎么了? 可董凯始终没问。 因为他不确定,他的问,会不会换来她的回答。 以前,田雨湘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从来一个字都不说,滴水不露。 他问,她八面玲珑地应付,是很磨董凯的心的。 “还有啊,非洲很多瘟疫,董凯哥哥你当心点儿。”田雨湘又说。 董凯又“嗯”了一声。 董凯便走了。 田雨湘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经过大厅,看到了江行止,他好像刚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路过田雨湘的时候,他照例没说话,只是瞟了她一眼。 不过,江行止吸了吸鼻子,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一股火锅味儿? 她一个人去吃火锅了?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呵,心情竟然不错。 田雨湘看到江行止又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了,心想,总算断了纠葛。 不错。 却不想,第二天,刚刚上班,田雨湘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是辛蕾的。 “湘湘,江总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辛蕾说。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公事?” “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辛蕾说道。 田雨湘“哦”了一声,自欺欺人地想着,既然是辛蕾来传达的,应该是公事。 如果是私事,他早就微信让她过去了。 樊小菊看到田雨湘站了起来,问到,“谁找你?” “江总。” “哦,江总。”樊小菊说得意味深长的。 “公事。”田雨湘说道。 “我也没说私事不是?”樊小菊反驳。 田雨湘便去了江行止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正好江行止在点烟,刚刚把烟点着,把打火机扔到了办公桌上。 烟雾迷离中,田雨湘看不清他的脸。 又想起了那晚,停了电,她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他了。 她便有些不敢抬头看他,毕竟,她是心虚的。 “怎么?不敢看问?”江行止在他办公桌那头说道,“为什么不敢看?向来诡计多端的田雨湘也害怕什么人了吗?” “我没害怕你。”田雨湘说道。 “不怕我?”江行止还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抽烟,“那就是害怕那天晚上的那段过往了。” 田雨湘偏过头去,不想搭理江行止。 又被他说中,田雨湘感觉到了心虚。 早知道这条把柄会被他如此拿捏,田雨湘便不该告诉他的。 可那晚的情况,田雨湘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他彻底击垮,如何会不告诉? “你过来。”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抬头,“怎么?” “有东西给你看。” “递给我看也一样。”田雨湘说道。 “东西在电脑里,你非要到我这边来不行。放心,揩油不仅办公室能揩,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揩,在你印象里,我就是一个这么狭隘的人?”江行止对着田雨湘说道。 田雨湘想想,他说的也对。 他那么无孔不入的人,在她家里都行,也不至于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揩油。 于是,田雨湘便过去了。 她站在了江行止的身边,看到江行止的电脑是黑屏的。 田雨湘不知道江行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微皱了一下眉头。 就见江行止划动了一下笔记本电脑的鼠标区域,然后手一点回车键,电脑里就开始有动静了。 好像是静止拍摄的室内的镜头。 田雨湘的脸慢慢地苍白,再苍白,直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极想把江行止的电脑甩到地上。 那是田雨湘从未听过的来自地狱的冰冷的声音。 江行止一直按着田雨湘的头,每一个细节,都印在了田雨湘的脑子里,刻骨铭心。 田雨湘用了浑身的蛮力挣扎,除了后脑勺处的头发被他採着,她靠近他的一只胳膊也被他压制住,田雨湘不得不看。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至于为什么不想看到,田雨湘自己也不知道。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是混乱的。 “混蛋。”田雨湘又恶狠狠地骂到。 “尽管骂!”江行止心里好想也有很大很大的怒气。 “我不看了,我不想看。”田雨湘大声喊道。 第756章 剧情潦草单薄 这好像是江行止自己做的动画。 动画很长,不过里面的名字都是用的真的:田雨湘,田森,夏姗姗,都是真名出现。 田雨湘养了一只狗,这只狗身材不矮,看上去很普通,如同夏姗姗这样出身的人,绝对不会知道这种狗还有一个名字:寻血猎犬,嗅觉极其灵敏,在狗类当中是排第一的。 田森是买来给田雨湘玩的,也是田雨湘自己跟田森要的。 然后,田森的家里,招了一个人名字,叫做:任京。 这个人是田森的助理,找这个人,也是田雨湘的意思。 这个任京初初到田森家里的时候,是一个雨天,那天,小雨淅沥,任京去的时候,夏姗姗便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任京的名字,是她继父的名字,任就是那个任,京也是那个京,这种巧合,让夏姗姗胆战心惊。 而且,那个任京还看了夏姗姗一眼,夏姗姗就有些心神不宁。 看到夏姗姗这般的反应,任京好像心知肚明一般。 任京并不常来田森的家里。 他再次来,是一个下雨的下午。 那一年,又是夏天,雨水很多,田雨湘很喜欢这种零星的小雨,这种时候,她就喜欢牵着她的虎妞坐在门口,看天上的细雨,她给这只狗起了一个非常土气的名字,叫:虎妞。 夏姗姗并不关注这只狗。 那边,任京是来找田森的,田森不在家。 田雨湘坐在门口,和虎妞说话。 任京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和夏姗姗说话。 “任助理今年多大了?”夏姗姗问到。 “四十。” “老家就是榕城的吗?” “不是。另外一座城市。” “老婆孩子呢?不一起带来吗?”夏姗姗又问。 任京便不说话,只是脸很黑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姗姗作为一个家庭主妇,日常除了盯着田森,就是挖掘八卦隐私。 看到任京不说话,夏姗姗又问,“怎么了?” “我二十岁开始当兵,二十八岁复员。三十岁结婚,然后有了个孩子,是个女儿,三年前,我因为猥亵幼女罪,进去了,刚出来,没有人愿意用我,是田总,他没有计较这些,给了我机会。”任京说到。 田雨湘一直站在门口,抚摸着虎妞的毛。 虎妞非常柔顺,非常柔顺,怎么看,都是一只特别乖顺的狗。 就听到“哐当”一声,夏姗姗手里的茶碗便摔到地上了。 “怎么了?夫人?”任京问到。 “没,没什么。”夏姗姗有些失神地说到,“你是怎么进去的?你女儿告你吗?这种事情,女儿怎么会自己告诉别人?” “不是。是我老婆,有一次,我给我女儿洗澡,被我老婆看见了,她吃惊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就去把我告发了。”任京说到。 动画上,夏姗姗内心一片荒芜,荒凉,荒凉到还有点儿恐怖。 外面的田雨湘,则很镇静,照例在抚摸虎妞。 田雨湘看到这里的时候,十分惊悚。 因为有人把当年的事情,原封不动地搬到了电脑了。 而且,动画上的人,十分逼真,就是照着真人的样子做的。 夏姗姗,田雨湘已经十年没见过了,如今,旧事重提,田雨湘心里各种情感冲撞。 她不想看了,却被江行止一把捞住了她的腰。 “不想看么?我想看,我有不懂的地方,你给我解释解释,日后我使用这种计策的时候,也好有个参考,的确,和航航比,你的段位真是高多了,成年人都不会想到的主意,心理学,追踪学都用得如此滴水不露,生生地就逼疯了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成年人。你这副心肠,我不得不拜服。”江行止的手捏着田雨湘紧致的细腰。 “你滚开!”田雨湘在打着江行止的肩膀,那是她不想面对的过去。 江行止又哂笑,“这是我的地方,我要滚去哪?” 他使劲儿一揽田雨湘,田雨湘便贴在他身上了。 他能感觉到田雨湘的挣扎,但都是徒劳。 田雨湘挣扎一下,他便拿捏地更紧了。 刚才两个人在争执的时候,视频过去了一点儿,江行止又往后退了一下。 这个视频的一丝一毫,一帧画面,他都要和田雨湘一起看看,细细地看! 还是从田雨湘抚摸着虎妞那里开始。 田雨湘的头便侧过去,不看视频。 夏姗姗的表情,或许是江行止臆想的,或者是猜测的,但是,现在的田雨湘,看到那时候的夏姗姗,是非常恐怖的,当时,夏姗姗在田雨湘背后,田雨湘不曾看到她惊恐的表情。 在田雨湘的记忆里,那是一个空无一人的暑假。 夏姗姗没事总是往爸爸的书房去,田雨湘并不跟着,她每次都在院子里面玩。 有一次,夏姗姗又去书房的时候,虎妞跟着了。 夏姗姗吓了一跳,她说,“滚开。” 虎妞呜咽一声,便走了。 之后,任京又来了一次,也是田森不在家的时候。 田雨湘还是坐在门口,抚摸虎妞,任京就说起那些年,自己和女儿的事情。 夏姗姗曾经恶狠狠地问过他,“后悔吗?” 任京忽然阴森一笑,“我当过兵,有过硬的自制力,如果后悔,怎么会做?” 夏姗姗的牙齿便咬得咯咯地响,她对任京有着不同寻常的仇恨。 田雨湘,假装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后来,夏姗姗去田森的书房去得更加频繁了,虎妞有时候会跟着,有时候不跟。 有一天,田森说,他有一份进货的单据不见了,问田雨湘看没看见。 田雨湘说,没看见,她平常也不进书房。 夏姗姗在旁边剪自己的手指甲。 田森皱着眉头,他说这份文件非常重要。 田雨湘说,“我可以帮你找找。” “你,怎么找?”田森问。 田雨湘叫来了虎妞,让虎妞闻了闻田森的房间。 夏姗姗已经闻言色变。 然后虎妞就带着田雨湘还有田森去了一家酒店,去了一个房间。 虎妞在那个奸夫的身上嗅着,田森非常生气。 田森打了夏姗姗一耳光,夏姗姗疯了。 后面的动画,虽然也做得很精致,但是剧情就相对潦草,也非常单薄。 第757章 这帐,划算啊! 田雨湘一直就没看视频,头朝向一边。 看完了以后,田雨湘冷笑一句,“你当她那么容易就疯么?” 江行止看着田雨湘,“当年的事情,我从别人的口中,只能知道这么多,到底是怎么样的,告诉我。” 江行止的右手抬着田雨湘的下巴,大拇指一边抚摸着田雨湘的下巴,仿佛田雨湘是一个宝藏女孩,他求之不得。 “迷迭香。”田雨湘忽然说到。 “什么?”江行止问。 “我在一个晚上,把我爸爸书房里所有的文件都用上了迷迭香,这种香,少见,虽然夏姗姗经常去我爸爸的书房,可她去了,闻到了香气,也不会知道是为什么,我爸平时就爱用古龙香水,她并不会察觉,她那种层次的人,她连虎妞的品种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迷迭香和古龙香水的区别?”田雨湘的言辞之间,对夏姗姗非常鄙夷。 “你爸怎么会娶一个这种层次的女人?”江行止问。 田雨湘只是神秘地白了一下江行止,“在我眼里,你和她的层次差不多!” 很轻易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是么?”江行止始终捏着田雨湘的下巴,没松开,现在捏得更紧了,“你一个小小女子,怎么就说出来这种话?” 田雨湘侧过头去,并不理,继续说,“虎妞早就闻过了迷迭香的味道,自然会追到宾馆,不过,虎妞追到宾馆,看见的,并不是夏姗姗的情夫,现在还不是对付他情夫的时候。”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任京?” “是。”田雨湘忽然间笑得很诡异,“你猜他在干什么?” “猜不到。” “是,任京在那里,你说说,他在干什么?”田雨湘这下子,又有点儿跟上次一样了,笑容诡异又如同大朵的牡丹盛放,让所有的人,都抓不住。 “然后呢?” “我爸只低沉地说道,让他以后管住自己的裤腰带。不过夏姗姗,已经有些状况了。她一直头在冒虚汗。她仿佛被过去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怎么都逃不开。我们这次没有抓到夏姗姗的奸夫。”田雨湘说道。 “是放虎归山。” “是。没错。夏姗姗的奸夫把我爸的进货单据拿回去以后,不久,夏姗姗就疯了,不要在我们家住了,非要出去,后来,就越疯越厉害了。”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深切地看着田雨湘,“这么说起来,其实是你和你爸共同的功劳?” “我从来没和我爸商量过。” “果然虎父无犬女,借刀杀人,还有强有力的心理战术,我猜,知道她也是在一个点着红蜡烛的夜晚,所以,你故意找了一个人,故意改成了任京这个名字,我可是查到,他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任京又故意在她面前说这件事情,故意刺激她。这么说起来,你爸也知道,他甚至纵容你。”江行止问。 “都过去了,过去不过如同过眼云烟。”田雨湘说到。 “可那个女人,现在在我的怀里。我想要这个女人,想必大郎喝药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低,很可能的结果是我躺在床上,别人都以为我是自杀而死!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有这种心思,不可谓不让人害怕。”江行止盯着田雨湘深不见底的眼睛说到。 “你知道便好,知道了就离我远点儿。” “可我偏偏不想离得远点儿,我想离得近点儿。”说着,江行止一把便把田雨湘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仿佛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般。 田雨湘的脸往那边侧了一下,不看江行止。 江行止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田雨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就听到江行止说到,“调财务部的田雨湘为我的私人助理。” 田雨湘怒视江行止。 江行止挂了电话以后,对着田雨湘说到,“这智商,只做个财务,真是可惜,给你个往上走的机会,你干嘛这么愤怒?” 江行止奚落着田雨湘。 田雨湘又怒气冲冲地往那边偏了一下头,“当我好惹吗?” 江行止看着田雨湘的怒容,“脾气还不小!” “我辞职!”田雨湘说到。 “确定么?”江行止把田雨湘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是。” “辞职以后,我会给所有丰城的大小企业发通告,让他们不准雇佣你。而且,全城的企业都会知道,你是被我甩了,才离开企业的,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相信田小姐绝对不会做的!助理的职业操守,一切要为总裁着想,注意保密,注意贴心,总之,古代的通房丫头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江行止对着田雨湘的脸说到,那种揶揄,戏弄,和调戏,田雨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田雨湘没想到,江行止这么快,又把她的过去挖了个精光。 而且,他不但不怕,好像还真是上赶着了。 又好像,视频后面的内容,他是故意做得那么糙,他就是想听到田雨湘亲自讲给他听,或许他知道了个大概,可他病态地想听到这种狠话从田雨湘的嘴里说出来。 简直变态! 果然,男人都是犯贱的,他还真是不知道她的厉害。 人事部的人去了财务部,说总裁的任命,却没看到田雨湘在办公室里。 人事经理便问樊小菊,“田雨湘呢?” 樊小菊有些诧异,便说,“田雨湘在总裁办公室。” 人事经理便想,“既然在办公室,怎么还让我通知?自己通知,然后发个邮件知会全公司不就行了?” “那我一会儿再来通知。”人事部经理走了。 樊小菊心思就开始荡漾了,田雨湘都在总裁办公室待了多久了?还不回来? 做一场要这么久? 正想着呢,就见田雨湘气鼓鼓地回来了,脸涨得通红。 田雨湘走了以后,江行止心想:田森,果然是个人才啊,这智商,混黑白道的,能够通吃这么多年,也不奇怪。 他可能本来就知道,夏姗姗嫁给他是有目的,所以,他放任田雨湘的阴谋,甚至配合她,要不然,任京那样的人,不会成为他的助理。 和女儿天衣无缝地除掉了夏姗姗。 他还白睡了一个女人。 这帐,划算啊! 第758章 你 樊小菊试探又好奇地问田雨湘,“很累?” 田雨湘问,“什么?” “做了什么还要问我?我不是嫉妒你啊,你的任命通知知道了吧?你这算不算是睡上去的?”樊小菊又问。 田雨湘摔了一下自己的本子,“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刚才江行止说,让她去他旁边的办公室办公,工资是以前的五倍,负责他的日程安排,出差陪同,至于出差陪同都干什么,田雨湘大体明白。 江行止说让她明日就换办公室,田雨湘苦不堪言。 她想从此对他敬而远之的。 这一日晚上,江行止跟田雨湘说了,定五日以后的机票,去美国。 “有业务?”田雨湘问。 “是。订票。头等舱,两张。” “您和谁?我要填机票信息。” 那头回了一个字:你。 田雨湘当即就把手机来扔到了床上。 可随后,她又把手机拿起来了,毕竟,人在屋檐下,端谁的饭碗,服谁管。 田雨湘定了两张去美国的机票。 …… 东珠和聂以恒在潮汕举行完婚礼以后,聂以恒让谭漾去美国继续当伴郎。 “当伴郎没有问题,哥哥的差旅费,你不报销报销吗?”谭漾的手做出一副点钱的动作,显得特别锱铢必较,和他堂堂的长相不成正比。 聂以恒知道他在自黑自己,逗乐子。 “没问题,报销,我不报销,还有你弟妹呢,是不是,东珠?”聂以恒朝着东珠说到。 “是,没问题。不过我在美国的伴娘要重新找了。我找我同学。”东珠又说。 “随你。”聂以恒说到。 从潮汕回来,东珠和聂以恒便又去了美国,去美国举行婚礼。 聂以恒和东珠的婚礼,是最盛大的,截止到现在的孩子当中,最铺张的一个。 东珠喜欢铺张,她也能够承受这种铺张,她能够戴得起黄金的皇冠,也能够承受黄金的重量,她从来不计较别人的看法,而且,她大气,不轻易和别人计较。 两个人到了美国以后,忙的是江延东。 从一个月以前,他就在想着东珠的婚礼要怎么办,要请哪些人。 在国内的时候,他让延民全权负责的,在美国,就是他的事情了。 简弘亦等人都来了,江延东闺女的婚礼,他自然要放在心上。 江行止来了美国以后,住了酒店,便给东珠打电话,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还缺个伴娘。估计你也帮不上。”东珠说到。 “不巧,正好有个妙龄女子跟我来了。”江行止说。 “是么,谁啊?”东珠又问。 “田雨湘。离过婚,不过是形婚,她和她老公没做过。”江行止又说。 “那跟你做了?”东珠又笑着问。 “何必明知故问呢?” “啧啧啧,厉害了,和老公结婚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和你就有了,江家的男人厉害了。”东珠说到,“行啊,离婚不离婚的,我无所谓,不过,小田田同意吗?别人家的事情,你给人家做了主,到时候,人家撂挑子不干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江行止很从容地笑笑,“没事。我说她。” “呵,她岂是一个听你话的主儿?若听说,就不会告你了,是不是?”东珠用飞扬的口气说到。 虽然隔着电话,但是江行止还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她告他那事儿,早就是江行止甩不掉的累赘了。 “自然听我的。”江行止说到。 东珠“呵呵”了两声。 就是这两声“呵呵”让江行止感觉到了,来自二伯家的嘲笑。 江行止去了田雨湘的房间里,他和田雨湘一人一个房间。 刚刚进去,看到田雨湘刚刚洗澡出来,仿佛田雨湘还没有离成婚的那一夜,两个人在酒店睡了一晚上的那一夜。 自从江行止把田雨湘内里的那个核打开以后,田雨湘对待江行止似乎也有了些变化,更高傲了,和她无辜单纯的样子不一致,也更——不待见江行止了。 “怎么了?江总?不是说要来开会吗?开什么会也不跟我说,我没法安排日程。你也别想试图对我干什么,如果你这样,会是猥亵女下属,或者性骚扰,或者强奸,当年夏姗姗什么样,你可能就会是什么样,所以,别玩火。”田雨湘轻挑着一根手指,对着江行止说到。 却不想,这根手指被江行止抓住,说道,“都把我的火撩起来,说我玩火?” “你不知道玩火会尿床吗?”田雨湘耷拉着眼皮,对江行止说到。 “我还真不知道。没尿过。”江行止眼中闪耀着欲望,和对田雨湘的攫取。 只这一根手指头,田雨湘便抽不出来,她使劲儿抽,即使心里狰狞,也不能在面上有所表现。 她便歪着头,不说话了。 “去做伴娘!”江行止说到。 “什么?”田雨湘不解,问了一句。 “东珠结婚,去做伴娘。” “东珠又是谁?我不认识,我凭什么去做伴娘?我离过婚。”田雨湘说到。 “我和东珠都不介意你离过婚的事情,你介意什么?东珠是我二伯家的姐。”江行止这会儿,有点儿恼了,好像东珠的“呵呵”也是有原因的。 “我的事情,你想做主就做主了?我工作的事情,你做主,我无法,你软硬兼施,私下的事情,你还真是管不着!”说完田雨湘一伸自己的手指头,“放开我!” 江行止说到,“回国后,我会有一个合作,猜猜是跟谁?作为助理,这个问题该回答的。” “猜不到。我只做好我份内的事情。”田雨湘坐在了床上。 “和田森,和榕城大名鼎鼎的黑白通吃的田森!” 田雨湘抬起头来,看着江行止。 江行止仿佛所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什么没说,走了。 田雨湘恨透了江行止,时时刻刻不忘记拿捏她。 而且,每次都有拿捏的理由! 此时的东珠,正在江延东的家里说这件趣,说江行止让田雨湘来当伴娘,她答应了,就怕田雨湘不答应。 “听说哦,那个田雨湘跟她前夫是形婚,倒是跟老陆一样。咱们家怎么净摊上这种,白结一次婚的。”东珠没来由地说到,她又说了行止让田雨湘来做伴娘,田雨湘还没答应的事情。 “看起来,行止在家里功夫不行啊,老婆都弄不好!”阿衍说了一句,接着他的头朝向苗苗,“是不是苗苗?我们苗苗最听话!” 说着,阿衍的手搭在了苗苗的后背上。 “也对,现在管不了,将来可更够呛了。”东珠笑着回答。 第759章 她臣服于他 江行止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后,田雨湘收到了一条消息,江行止发来的。 “夏姗姗为什么要嫁给你爸?你爸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黑道白道通吃,黑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就算不知道,我也能够猜出来一二。” 这是江行止第一次跟田雨湘说这么长的话。 田雨湘看了这条微信。 江行止心里的疑虑,也是她的疑虑,这么多年以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父亲从事的什么黑道生意,家里偶然会有人上门,看着不像是白道上的人。 上次点钞比赛,田雨湘之所以那样说,就是想让检察院查查他,她自信,凭检察院,根本不可能查出来田森的底细,她也是给他提个醒,作奸犯科的事情,以后少干。 虽然这样,可田雨湘心里还是不踏实,她心里有些微微的察觉,可她没有证据。 江行止这般聪明的人,想必,肯定也察觉了什么。 田雨湘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跳,她心里不服,可她只能给江行止发了一条:伴娘,什么时候?衣服要怎么弄? 江行止回:我来弄。 江行止那段话,田雨湘臣服于他。 应该说,此刻,田雨湘和江行止的心里都想到了两个字。 这可是不同凡响的两个字,让人掉脑袋的。 要不然,别人不会让夏姗姗找证据,可能就是两道人火拼,内讧。 夏姗姗受了任京的刺激,又被幕后的人物弄疯了。 江行止再次在心里感叹:田森,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顺水娶了夏姗姗,请君入瓮,再借对方的手,除掉她,甚至,这个过程中,还借了女儿的手,这个手法,当真是太腹黑,太心机了,五叔当年虽然狠辣,但五叔终究从事的是正道生意,没有了生和死的逼迫,所以,再狠,肯定也没有田森狠。 田森,江行止很感兴趣。 江行止再次进入二伯的家,是和田雨湘一起,田雨湘没穿职业装,很休闲。 这是田雨湘第一次和江家的人正式见面。 以为通过上次,在街上的一耳光,她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可能降到了零。 所以,再次和江家的人在一起,田雨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那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耳光毫不留情面,而且,今天,彭台长也在。 不过,好在她不在这个房间里,好像跟东珠的妈,还有江乔的妈在东珠妈的房间里。 别人也都怕田雨湘尴尬,没有看她。 伴郎谭漾却看到了,他说,“怎么?伴娘又换人了?怎么你这伴娘天天换,这伴郎就可着我一个人薅?” 聂以恒漫不经心地盯了他一眼,“咱俩的感情如铁,铁打的伴娘,流水的谭漾。” 谭漾摇着头笑,“你就耍你老哥哥吧。” 聂以恒笑了一下。 田雨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却也只想安安静静地躲着,可是东珠却又不放过她。 东珠一直在打趣江行止,“哟,一起来了啊?还真来了,小看你了。” “军令状立下了,自然要实现。”江行止说到。 东珠没有让田雨湘尴尬太久,拉着她便去了楼上。 给田雨湘试了好几套伴娘的衣服,最后田雨湘挑定了一套,露肩的。 田雨湘很适合穿这种白色的小礼服,显得她整个人都非常梦幻,如同仙女下凡。 “很好看哦,我还怕你抢了我的风头呢。”东珠坐在床上,饶有兴趣地盯着田雨湘。 “怎么会?”田雨湘说到,她对自己穿上这身衣服,看起来什么样,并不太在意。 “我让行止上来看看。”东珠又说。 田雨湘便有些不悦,可这种不悦,不能让东珠看出来,她便什么都没说,毕竟和东珠没有那么熟。 江行止收到了东珠的微信,便上来了。 田雨湘本来不想让江行止上来的,可人家堂姐弟的事情,她管不着。 江行止上来以后,东珠问他,“好看吗?” 田雨湘以为他又要像往常那样,奚落自己一顿的,可是没有,他说,“好看。” 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田雨湘,这话说得很由衷,和他日常的样子不像。 似乎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这么说起来,田雨湘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 东珠则在旁边,看热闹一般地笑着,仿佛祖母的笑容。 在东珠的婚礼上,田雨湘也看到了彭懿。 彭懿毕竟是一个极有礼貌,极有修养的人,即使对江行止再有意见,对这段关系再有意见,她还是对田雨湘以礼相待。 江行止就是东珠的亲属,不是伴郎,所以,田雨湘站在东珠身后的时候,目光就不自觉地朝着下面的众人看去,看到江行止,竟然会无端心安。 可能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有田雨湘一个外人,只有在这群外人当中,看到一个自己人,她才会觉得心里踏实。 当田雨湘的目光落在江行止的身上的时候,就会看到他的目光,正在看着她。 他的目光中,玩味、好奇,她终于落在他股掌的感觉,非常明显。 每当这时候,田雨湘的目光便转向别处,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心思,让他看出来的。 江行止也仿佛心知肚明一般,把目光落在东珠和聂以恒的身上。 婚礼结束以后,东珠躺在床上,说道,“真的要累死了。” “生孩子吧?”聂以恒跟东珠说道。 “不生。”东珠说了一句,“我还要环游世界,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这些不耽误生孩子,你不是作天作地能作吗,怀着孩子,这些也不耽误的。”聂以恒又说,仿佛对东珠,咬着咬牙切齿的念想。 东珠只是白了他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婚礼结束以后,田雨湘问江行止,“好了吗?这下可以走了吧?” “订票吧。” 田雨湘便定了两张回丰城的票。 田雨湘总觉得,这次从美国回来,两个人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两个人之间胶着,她的目光,她的心思,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偏向江行止那边。 第760章 你有白头发了 而且,通过这次东珠的婚礼,田雨湘还加入了一个“珠恒婚礼策划”的群。 并不是所有江家的人都在里面,但是江行止在里面,还有谭漾也在里面。 另外就是参与婚礼策划的人,比如江延东等人。 田雨湘以为,东珠的婚礼结束了,这个群的使命也便结束了。 估计会沉到微信的底部,时间久了,这个群也就淡忘了,成了无用的闲置。 却不想,东珠总在这个群里说话,一会儿组织大家出去旅游,一会儿给大家亮她做的好吃的,别人或者回,或者不回,江延东是从来没回过,倒是谭漾,总是很给东珠面子,说到,“改天寄到潮汕来,让哥哥尝尝”,或者说,“给哥哥一个去美国的理由,哥哥天天一个人在潮汕,闷得慌,闷得慌。” 总之,每次谭漾的说话,总让田雨湘觉得,好好笑。 或许是在东珠婚礼上的孤立无援,让田雨湘偏向江行止那边,又或者是在飞机上面的单独接触,让田雨湘觉得江行止非常亲近。 也只有这些。 田雨湘回来以后,虽然不跟樊小菊一个办公室了,但两个人下了班还是经常一起吃饭。 那日两个人一起在咖啡馆里吃甜点的时候,田雨湘问,新会计招得怎么样了。 樊小菊便说,“哪那么容易,会计这活儿,钱又少,专业性又高,还得信得过,还得本地户口,且找不着呢,估计我还得一个人兼两个人的活儿,还得干个四五年。哪有你这么有福气?” “怎么可能?说不定你过不了几天,就嫁人了呢?又说不定,你远嫁了呢?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别说这种话。”田雨湘笑着说道。 ”对了,你不是当伴娘的了吗,照片呢,我看看。”对田雨湘的这句话,樊小菊并不放在心上,继续问她关心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去当伴娘了?”田雨湘问到。 “还用问吗?全公司都知道了啊。”樊小菊贼兮兮地说道。 江总有意无意透露的啊,谁不知道? 田雨湘便把自己的手机给了樊小菊,一边说着,“那个谭漾啊,好逗,他特别帅,但他说的话,故作猥琐,老逗别人笑,太有意思了。” “果然。都是帅哥靓女,江家的人,这颜值真是极高的。”樊小菊说道。 “这个是谭漾。”田雨湘指着聂以恒旁边那个很帅的人说道。 樊小菊便看向谭漾的地方,因为是集体合照,看不真切,田雨湘手里的照片有谭漾的也不多。 樊小菊又皱了一下眉头,“在丰城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个谭漾做的伴郎吗?” “是。” “怎么总感觉他有点儿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樊小菊皱着眉头说道。 “他是潮汕人,估计又回潮汕了,这辈子能见到的机会也不多了。”田雨湘笑着说道。 樊小菊自然没放在心上。 田雨湘回家以后,刚刚换上拖鞋,就收到江行止的一条微信,说明天去榕城。 田雨湘的心便抖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 她并不晓得,江行止是因为刚从美国回来,累了,还是因为田雨湘升职了,怕瓜田李下,影响不好,他最近很少来田雨湘的家里,或者说,根本没来过。 江行止说了,第二天一早,车就会去她的单元门口接她,然后再去接上他,同去榕城,越靠近这个地方,田雨湘更是心里颤抖得厉害。 路上,江行止交给他这次去榕城的时间安排。 十一点,和田森见面,田森明面上的身份是钢铁进出口公司的总裁。 江行止要跟田森商讨一下,贵金属和钢铁一起出口国外。 合作不是突兀的,倒像顺其自然的。 这次的谈判在田森的办公室举行。 田森的办公室,田雨湘也只是在小时候常去,长大了,几乎没去过。 进去以后,田雨湘感叹,又大又气派了。 田森看到田雨湘,说了句,“升职了?” “是。”田雨湘回答,说完,她就在沙发上坐下来。 这是江行止第二次见到田森的真人,第一次是仓促一见。 这次,他看清楚了,一看便知道田森年轻时候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城府深沉得很,带着勾引女人的味道。 他绝对不是一个夏姗姗能够收服的,他请君入瓮,对方正好派了夏姗姗进来。 两年后,除去,完美无缺! 对江行止提出的合作要求和合作建议,田森都微笑着回到,“行啊,没问题。” 好像是看在田雨湘的面子上。 田森在条款和细节方面,非常大度,很快就谈好了,三个人准备去吃饭。 田雨湘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儿,走在田森的身后。 忽然,田雨湘说了句,“爸,你有白头发了。” “是么,几根?”田森问到,照例微笑着,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明面上就看到一根。” “明面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田森说到。 江行止的步子定了一下,他一直就觉得,这个田森好高深,他现在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越是搞不懂,便越是想搞懂。 就如同女人,越是晦涩难搞的女人,才越让人有欲望,越有搞头。 江行止眯了一下眼睛。 倒是走廊那头,秦贝儿对着田森扑面而来,不管旁边别人的存在,抱住了田森,田森也毫不避讳,回抱了她。 倒很像是一个玩弄年轻女人的纨绔子弟一样。 田森自始至终没介绍江行止的身份,也没介绍田雨湘。 到了楼下,江行止说,还有事,要走了,不一起吃饭了。 田森说好,于是,两对人便分手了。 秦贝儿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田雨湘是田森的女儿,或者知道他有个女儿,但是不认识此人就是田雨湘。 回丰城的路上,田雨湘心情便不好,一直也不说话。 可能碍于车上有司机,江行止也不说话。 司机先送下田雨湘,便去了江行止的家。 今夜,江行止还是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今天,田雨湘不晓得是因为看见秦贝儿对她的无视难过,还是因为什么难过。 总之,总有些睡不着觉,总想抱着什么东西才能够睡着。 她小的时候,心思也多,可怎么就是能够睡得着。 现在,怎么就是睡不着了? 她和季惟明在一起的时候,也照样算计他,可睡眠如猪。 第二天,田雨湘去上班的时候,在楼上,看到边宁和江行止一起在楼下,两个人好像在聊着什么。 田雨湘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她努力不让自己不舒服,可就是不舒服。 第761章 你没备注? 江行止和边宁一起上了楼,楼道里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说的是什么,田雨湘也从未听过边宁的声音,看样子,说话该是很妖媚的那种。 田雨湘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要去樊小菊的家里住。 “怎么了?”樊小菊看到田雨湘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啊,田雨湘闷闷不乐。 往常脸上表情寡淡,几乎没有深切的表情,是一个憨美人。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会打雷下雨。”田雨湘说道。 樊小菊抬头看了一眼,湛蓝泛晴的天。 “要下雨?打雷也预报了?” “反正我今天不回去住。” 樊小菊家里也是一个人,从工作开始,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还特意给她买了一套房,将来结婚,算是嫁妆。 今天田雨湘去了正好,两个人去超市买了羊肉,蔬菜,还有鱼丸虾丸的,准备吃火锅,田雨湘还买了一瓶五粮液。 樊小菊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喝呀?” “对,我喝。你陪我。” “我喝饮料,我才不喝酒。”说完,樊小菊便买了一提果粒橙。 樊小菊的房子很温馨,不大也不小,吃火锅再合适不过了。 田雨湘一边吃火锅,一边喝酒。 “你怎么还没有男朋友?”田雨湘问她。 “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我才二十三。咱俩不是同岁吗?”樊小菊说道。 “可我都结过婚,又离过婚了啊。我本来想和季惟明好好过的,天不由人。”田雨湘说话的时候,口气极为消沉,“安夏现在住在季惟明的家里,估计很快就结婚了,男人,都是床上的生物,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的。” 樊小菊听到田雨湘仿佛有感而发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说到,“我不大懂,不大懂男人对那事儿,兴趣怎么那么大,我以后找个男人,肯定不能是这样的。” “还有一种男人,又多情又薄情,你以为他对你专情,他只是你一个人的,可不是,他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极其讨人厌。”田雨湘的眼睑耷拉着。 樊小菊发现,现在的田雨湘跟以前是不同的了,不是外观不同,而是神情不同,以前,田雨湘的脸上,没有喜怒,只有表情寡淡的一张脸。 现在有了,好像很沉痛。 “今天是来发表男人论的?”樊小菊又问。 田雨湘一直不说话,她没坐在沙发上,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时不时地用手撑着自己的头,特别消沉的模样。 “自然不是。”田雨湘回答。 “怎么了?有心事?”樊小菊又问。 “没有。”田雨湘说完了,便觉得头昏昏沉沉,她上床睡觉去了,东西倒没吃多少。 樊小菊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了,也上床了,她和田雨湘一张床。 樊小菊听到樊小菊的手机响了一下,便起来看了一眼,田雨湘的手机桌面上写了两个字:在哪?江行止发来的。 樊小菊一直没替田雨湘回,不多时,就响起了电话的声音。 樊小菊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起来不是重要的人。 既然田雨湘喝多了,樊小菊便没有替她接,把她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小,樊小菊也上床睡觉了,想必,田雨湘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樊小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慢半拍地想,看起来那个电话号码,也该是江行止才对,可怎么田雨湘没存呢? 樊小菊就是普通员工,没有江行止这种高层的手机号。 第二日,田雨湘和樊小菊一起去上的班。 田雨湘的办公室里,江行止进去了,拿了一大叠文件,他胸口似乎憋着一口气,让田雨湘把这些文件赶紧做出来。 “我马上做。”田雨湘还在忙碌别的事情,对江行止的态度,礼貌又客套。 江行止刚要转身,好像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又转过头来,对田雨湘说,“昨天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田雨湘似乎愣了一下,“你给我打电话了?” “打了。” 田雨湘拿过手机来看,说到,“哦,我没注意,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你没备注?”江行止问。 田雨湘把手机翻过来,把屏幕亮给江行止看,“对不起,没有!我现在备注上。” “昨天晚上在哪住的?”江行止又问。 “在朋友家。要汇报吗?”田雨湘回答。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田雨湘只抬头看了江行止一眼,说到,“你管不着。” 江行止咬了咬牙,走了,下午没到下班时间,他就走了,让田雨湘把工作做完,还又增加了很多工作量。 田雨湘刚刚接手总裁助理的工作,很是有些不适应。 但这些不适应,田雨湘从未跟别人说过,如同要对付夏姗姗的那个夏日一样,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的心里非常平静。 一般来说,很难有事情能让田雨湘的心乱了,或者说,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不过现在,她不是这样了,心一直都浮着,很浮躁,仿佛惊弓之鸟,仿佛不小心的动静,也能溅起极大的水花,动不动心情就不好,情绪极容易被江行止牵动。 下午,她在外面吃了饭,便回家了,打开灯,电脑拿出来,做白天的工作。 江行止当真是资本家的,不放过她。 大概到了八点多钟,她饿了,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苹果。 也不知道她哪月哪日,从哪里买的苹果,忘了。 还不错,苹果还能吃,她便一边吃苹果,一边工作起来。 门铃响的时候,田雨湘正好咬了一大口苹果,塞在了口中。 没来得及嚼,就去看门了,看见江行止站在门口,双手抄兜,一副田雨湘欠了两百万的样子。 看到田雨湘手里的苹果,江行止问了句,“在吃苹果?现在不是吃苹果好时节,反季水果,要少吃。” 田雨湘愣愣地看了江行止几秒,然后转身,进了房内。 江行止走了进来,带上了门。 第762章 一丝丝贵气一丝丝龙气 看到田雨湘的电脑放在大理石的桌子上,她还在工作。 “吃饭了吗?”江行止问了句。 “没有!”田雨湘在外面吃了碗酸辣粉,此刻,她不晓得是跟江行止置气,还是怎样,偏偏说没有。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江行止已经在挽自己的衣袖了。 田雨湘一直吃苹果,不说话。 “在跟谁赌气?”江行止又问。 “没谁。” “没跟谁赌气,就是在跟我赌气了,”江行止轻声讪笑一下,“我怎么惹你了?” “你没惹我。”田雨湘说到,她的目光还定在电脑上。 说话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田雨湘心里一股压着的气,同时,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有这种气。 或者说,她在劝诫自己,绝对不是为了前天看到的江行止和边宁在一起的事情生气。 若昨天看到江行止生气,她心里还好过点儿,那么这一刻,她看到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又在挑逗她,戏弄她,她便更气了。 气到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想吃什么?”江行止又问了一遍。 “满汉全席。” “对不起,做不了。”江行止说到,“只会家常菜。” “我不吃了,要干活,老板压榨。”田雨湘说到,继续处理电脑上的表格。 “老板怎么就压榨你,不压榨别人?你心里没点儿数?”刚才田雨湘的一番话,让江行止想起了昨天,他去给田雨湘送材料时候的情形。 当时,他是很生气的。 现在,这股气,又来了。 他忽然间走到了大理石桌子的旁边,扶着田雨湘的双臂,就把她从桌子旁边拽了起来。 “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他咬牙切齿地问到。 田雨湘头朝那边偏过去。 “别故意气我!”江行止又说。 “我做我自己的事情,什么叫气你?”田雨湘转过头来,对着江行止,恶狠狠地说到,“我饿了,要吃饭,我要吃红烧鸡块,糖醋鲤鱼,百合炒芹菜,清炒油麦菜,油菜炒香菇,去做!” 田雨湘抬着头,盯着江行止,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 “对不起,不想做了。”江行止也盯着她。 两个人的口中,都有怨气和怒气。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暧昧,似乎他们都能够预感到下面要发生什么。 “那你要做什么?”田雨湘抬头看着江行止。 “我要做什么,你不懂吗?都做了那么多次了。” “你来做饭是假,做这个是真。男人都一个样,骗来骗去,都是为了骗床上的事儿,为了这事儿,你都开始低声下气地去做饭了,如今饭都不用做了,直接来了!”田雨湘抬着头,口气中是无尽的怨。 “我和哪个男人一样?”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低头笑了一下,“那你就别管了。” “可我偏偏想管。” “你怎么管那么多?你是我的什么人?径自闯入我家里,管我的事情?”田雨湘又抬起头来,逡巡着他的脸。 江行止低头,浅笑。 田雨湘看着江行止,果然如同樊小菊所说,江家的人,颜值都是极高的。 江行止的面目更是除了富二代的纨绔气,还有些贵气。 以前田雨湘不曾注意,现在,她注意了。 那一丝丝的贵气,仿佛飘渺悬浮的龙气,在江行止的面上浮游。 此刻,也是这一丝丝的贵气,让田雨湘的心,忽然就乱了。 从未乱过的一颗心,心如止水的平静,在这一刻,忽然就乱了。 应该说,从参加东珠婚礼那一刻,田雨湘就已经对江行止的感觉不一样了。 只是,势如破竹,如今傍晚对他刻意的观察,让田雨湘的心,彻底乱了。 她仿佛小鹿撞兔地,心砰砰乱跳。 “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白日,是你的上司,是说了算的人,晚上,在你床上,我也是说了算的人。”江行止吐气如兰,又深沉,声音又有磁性。 田雨湘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竟然有这种魅力? 为什么现在了,她就看他越来越帅,男人味儿十足,魅力无穷。 也是怪不得了,边宁和他分手都那么久了,还和他在一起。 江行止说完,便吻上了田雨湘的唇,软软的,田雨湘的头往后退了一下,这种动作,在江行止看起来,不过欲擒故纵,他的手从后面扣住了田雨湘的后脑勺。 然后,他把田雨湘抱到了床上。 以前,田雨湘做这事儿,不怎么害羞的。 可此刻,她仿佛是伊甸园里的夏娃一样,偷吃了禁果,忽然就害羞了,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了。 “不让么?”江行止的手抱着她的背。 田雨湘微微垂着头,她关了暗沉沉的床头灯。 她不想她的动作和她的心思,被江行止看出来,太丢人了。 曾经她对他的骂,可是毫不留情的。 “怎么这次不骂了?你骂得既重口,又野味儿,不骂了,还不大适应!” “觉得这事儿好了,便不骂了。”田雨湘回道。 “以前不就觉得这事儿好了么?”江行止又说。 心思多少有点儿不在声音上。 “以前是喜欢,现在是着迷,上瘾。”田雨湘说到。 “对这事儿上瘾,还是对我上瘾?”江行止又问。 最后一个字,他拖了很长很长的腔。 “对这事儿。咱俩对彼此,都不认真,只是身体诚实。”田雨湘翻了个身子,感受到了空前的疲乏。 怒气在她的胸腔中存了两天以后,经过这番,她的怒气好像小了一些。 毕竟,心里的怨气被某些东西填满了,填满了,也便不气了。 现在说话,不过是想让江行止说心里话的别扭。 “是。说对了。”江行止躺在床的那边,听到田雨湘说了这句话以后,便睡过去了。 田雨湘知道,他的睡眠向来是好的。 田雨湘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睡得很熟。 田雨湘本来是累极了的,可是今夜,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并不晓得,自己究竟何时,变成这样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了。 江行止做完,连澡都不洗,便睡过去了。 田雨湘想去洗手间洗一洗。 第763章 一个是火,一个是冰 田雨湘觉得她现在畏手畏脚的,像极了一个小女孩,容易焦虑。 这根本不像是那个能够徒手把人斗疯的人,季惟明更是拿她没办法。 她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长发披肩,腰很细,现在看,两侧的大腿上,都有淤青。 这种淤青是怎么来的,她知道。 田雨湘冲了一个澡,便又上床睡觉去了。 江行止早就睡着了。 田雨湘侧头看了他一眼,竟然感觉到了难得的安全感,即使打雷也不害怕的那种安全感。 可她呀,始终不愿意在江行止面前,承认自己情绪上微小的变化。 那真的,太丢人了! 早起,田雨湘起床了,她斜睨了江行止一眼,他还在睡。 她睡觉的时候,他就已经睡着了,她醒了,他还在睡。 这睡觉的功夫,真是比女人都厉害,怪不得他脸上的皮肤不像某些熬夜玩游戏的男人一样邋遢猥琐,他的脸,是看得见的光滑和紧致,不输女人。 田雨湘在背着江行止扣衬衣的扣子,自从当了江行止的助理,她开始西装外套地打扮了,毕竟要正式,这件衬衣,她买的时候便没有经验,胸部那里有些紧。 “再陪我睡会儿。”身后传来江行止的声音,声音有一丝丝刚睡醒了迷人。 “上班。”田雨湘继续低头系扣子,“不像有些人。” 田雨湘便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受到后面的拨楞,她的身子旋了一下,被动地面向江行止。 江行止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加上他刚刚醒来,神清气爽的面容,竟然无端有一种男色撩人的感觉,田雨湘的心,禁不住又是一跳,这种感觉,不受自己控制,非常让人着恼。 这才几天,这都多少回了? “哪些人?”江行止问田雨湘。 “自然是当老板的那些人。”田雨湘又回转身子,继续系扣子。 “想说谁直接说出来。”江行止命令。 田雨湘又戴上手表,“没时间了,我若去晚了,公司好多双眼睛盯着。老板会扣钱,迟到一次可就扣一百。” “我扣过你钱没有?”江行止问。 “那是因为我还没犯错。” “没犯错?昨天的报告写错了日期,提前了一天,还有,把熔点写成了融点,一个是火,一个是冰,你整天想什么?你是不是当我傻?”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的动作慢了半拍,她竟然这么多错误? 他这么仔细?所有的文件都看了?她以为前几日边宁出现了,他该没有心思搞这些的。 田雨湘本来理直气壮地,顿时矮了半分。 “我不在家里做饭了,要迟到了,你自己随便起来吃点儿。”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因为刚才的矮了半分,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委婉。 却不想,这份矮了半分,正好让江行止抓住了,“你家钥匙,给我一把。” “要钥匙干嘛?”田雨湘问。 “最近新闻说了,门要从外面反锁,否则不安全。”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岂会不知道他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谁又会知道田雨湘现在就存了一颗,想把家里钥匙给他一把的心? 想必江行止即使不用跟田雨湘要钥匙,也能够找到别的办法进入田雨湘家里的方法,他只是用要钥匙的方法,来试探一下,田雨湘对他的信任,和对他的心思。 田雨湘简直要恭喜他了,他做到了。 田雨湘从橱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把新钥匙,递给了江行止,然后她便上班去了。 公交车上,田雨湘的心情也不是往日那么沉静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想到他此刻还在自己的家里,田雨湘的心情就很复杂。 却不想,今天上班的时候,董凯的微信又来了,他说他现在在转机,大概三个小时以后到丰城。 “要回来吗?不是每次去委内瑞拉都要好久吗?至少半年?”田雨湘问。 “那里的工程完毕了,我是设计部的,提早回来,后勤部和行政部回来得晚。要收拾现场。”董凯回答。 “回来就不去了吗?” “对,不去了,以后日常就在丰城工作了,我们公司的总部,就在丰城市里。” 公司总部在丰城市里这件事情,田雨湘还真是不晓得,姑姑好像说董凯在这个公司没工作一个月就外派出去了,一去好几年,导致现在田雨湘也忘了他公司在哪。 “好啊。你过来了,晚上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田雨湘问。 “具体吃什么,没想好,来日方长。” 田雨湘便把这件事情放下了,继续忙工作。 自从今天早晨江行止指出她工作中的几点错误以后,她更加诚惶诚恐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田雨湘也参加了。 以前当会计的时候,她就是普通员工,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 现在,她有资格了,开会的位置,就在江行止的旁边,位置比前任上司辛蕾还高。 不过应该说田雨湘的临场反应能力的确快得很,而且,相当机敏。 帮江行止解决了好几个问题,江行止果然没有看错人。 田雨湘行事,颇有些危机公关的意思。 辛蕾也早就知道,田雨湘不是池中物,她到了这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公司很多人都说,田雨湘是睡上去的。 可江行止也不是傻的,哪会随便给人睡的机会? 要不然,怎么同一个办公室的黄花大闺女樊小菊没睡上,离了婚的田雨湘就睡上了? 开完会以后,大家陆陆续续地都走了,田雨湘还在整理文件。 江行止把一页a4的纸弹了过来,说到,“改了。” 田雨湘拿过这页纸,果然,她犯了这种错误,她自己竟然不知道。 她为自己汗颜。 日期确实是她写错了,还有镍的化学元素,有一项是镍的熔点是2732c,却被她打成了融点,确实大相径庭,不知道是她打字的时候没往这里想,还是怎么着,绝对不是粗心犯的这个错,田雨湘觉得有些汗颜。 她在办公室里很认真地汗颜。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就听到会议室的门口传来江行止的声音。 田雨湘吓了一跳,刚才,他已经走出去了,突如其来的发问,自然让沉浸在自己过失中的田雨湘,有些怕。 看到她错愕到吃惊地样子,江行止又问了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田雨湘先是愣了片刻,接着说,“哦,不要了。” “怎么?拒绝得这么干脆?”江行止双手插到兜里,问到。 “约了人了。”田雨湘说到。 “约的谁?” 第764章 要变成徐徐图之 “同学,聚会已经定死了,没法更改。”田雨湘一边改东西,一边应道。 她头都没抬,自然没有看见江行止的表情。 她拒绝了以后,江行止就走了,二话都没说,很高傲的模样。 下班后,田雨湘找了家日本料理等董凯,大概十来分钟以后,董凯拉着行李箱来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次距离上次相见,时间比较短,两个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情绪上的变化。 服务员帮董凯收拾好行李。 日本料理店一般都非常安静,是特别适合情侣说话的那种氛围。 “以后就不出国了吗?”田雨湘问。 “嗯,短期内不出了,那个项目结束了,要想开始下个项目,还要有很长的时间。”董凯喝了口日本的清茶。 “你以后要在丰城上班了?”田雨湘又问。 “对,五矿大厦,注意过没有?” “那里啊,上下班的时候经常看到,倒是忘了你原来在那里工作了。”田雨湘笑言。 “可能是因为以前,你太不关注我了。”董凯说到,也是笑着的模样。 田雨湘慌忙说到,“怎么会?” 为了表示自己以前就对董凯比较关注的事实,田雨湘继续说到,“我记得,你爸妈因为你在市里工作了,还在市里给你买了房子,就为了你上下班方便,这我没记错吧?” 董凯很欣慰地笑笑,“是,记性不错。确实有一栋房子,我今天晚上准备回这个家去住,明天再回去看看我爸妈,下周就正式回来上班了。” “是,都在市里,有个照应。那今天晚上就不急了,咱们慢慢吃。”田雨湘说到。 “是,喝点儿酒吧。总算回来了,国外局势不好,能回来,能赚到钱,很不错了。喝一杯。”董凯说到。 田雨湘看到董凯的脸似乎比以前黑了,她当然不能体会董凯长期驻外的感觉,但看到董凯这般感慨的样子,田雨湘也端起酒来喝了,日本饭,精细,吃得不是特别撑,但是感觉刚刚好。 董凯开始讲在国外遇到的很多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差点儿翻车,遇到黑人,差点儿被抢劫,讲到感慨处,都有点儿热泪盈眶的感觉,讲到了十点。 讲得田雨湘都差点儿再次饿了,饭桌上的菜已经光了。 田雨湘从手机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先送田雨湘回家,然后再送董凯。 两个人坐在车后面。 董凯看着丰城的繁华盛景,灯火通明的夜,忽然感慨了一句,“在国外好几年,再次见到丰城的这般光景,真不容易。” 对于董凯的肺腑之言,田雨湘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但她理解。 董凯这次之所以说这么多的话,一来,是因为委内瑞拉他不再去了,很多的事情,可以说一说了,因为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有时候命悬一线的经历,如今说起来,就跟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二来,自从上次,他便觉得田雨湘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时候,总是有些拒人千里,可是现在,田雨湘好像某处打开了一个口子,从此势如破竹,能够听别人的话了。 她爱听,他便讲。 他能够感觉到田雨湘的真心了。 在心里对田雨湘存了好多年的那种敬而远之,如今要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变成徐徐图之。 田雨湘回了家的家以后,房间里很黑,她把包放下,脱了西装,去了自己的卧室,刚刚开门,却吓了一跳,江行止躺在她的床上。 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啊”地叫出声来。 江行止睁开眼睛,微微歪头,看着她,“怎么?想不到我会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吓了我一跳。”田雨湘抱怨。 “吃了晚饭就过来了。看了会儿电视,你还不回来,我便上床睡觉了。”江行止微微眯着眼睛,好像田雨湘扰了他的清梦。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吓了我一跳。”田雨湘脱鞋。 距离他和边宁在一起,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田雨湘心里也没什么气了。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不是自取其辱?” 田雨湘便没有说话,也是。 “你倒是跟晴雯一样,有性子的很。”田雨湘笑着打趣江行止。 这还是田雨湘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江行止说笑话,没有骂人,也没有使厉害。 “你去哪了?别嘻嘻哈哈就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江行止抬头看着田雨湘。 “和我同学去聊天了,吃饭,他刚从国外回来。”田雨湘说到。 她去了洗手间,洗手洗脸,就上床了。 江行止很明显闻到有一股酒的味儿。 “喝酒了?”他问,一边轻轻地哄拍着她的肩膀,仿佛哄一个小孩子那样。 “嗯。”田雨湘朝着墙里面,“你天天夜不归宿,你家里人也不说你吗?” “我多大的人了?我自己有家,他们不知道我来你这里,再说了,知道也无所谓。你不是去给东珠当伴娘了?我妈也没说什么不是?都知道咱俩的事情了,睁只眼闭只眼。还有,我偏偏就喜欢夜不归宿,我偏偏就喜欢上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江行止侧起着身子,扳着田雨湘的肩膀,“喝酒后有没有忘乎所以?” 田雨湘的肩膀往后撤了一下,要摆脱江行止,嫌恶地说了一句,“没人跟你一样,天天惦记这个。”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天天惦记这个。”江行止放在田雨湘肩膀上的手滑到了她的中腰。 江行止是一个极度恶毒的人,对自己的人,他可以不要,可若是对方有一丁点儿不忠心,他便往死里折磨,好在,田雨湘现在有这种觉悟,并没有让他使出来这种手段。 田雨湘喝了酒,吻江行止的时候,便有些狂野的意思。 她一狂野,江行止便更加狂野了。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田雨湘竟然爱极了这种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 至于是喜欢江行止,还是喜欢这种感觉,她以前不晓得,现在知道了,江行止,在慢慢进入她的心里。 第765章 她让他不爽 但是每当这时候,田雨湘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是有火花的,火花乱闪,闪得她脑子里都短路了,她变笨了。 亲完她以后,江行止微微抬了抬身子,还在抚摸她。 这种抚摸也让田雨湘觉得浑身燥热,极为想要。 “爱了么?”江行止问身下的她,并不停止手里的动作。 “什么?” “爱上了吧?”他又问。 “我那天不就说了,我对这个上瘾了吗,是你忘性太好。”田雨湘的肤色极为白皙,浑身都是白到发亮的那种,即使在黑夜里,也十分清楚。 江行止摸着田雨湘的锁骨,说到,“今晚都和他说什么了?和你的青梅竹马?”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田雨湘诧异地问到。 “猜的。” “没说什么,就说了他在委内瑞拉的很多事情,他以后不出国了,在国内上班,就在五矿,他在丰城有房子。今天晚上回那里去了。”田雨湘又说。 “哟,还是个有钱人。”江行止酸溜溜地说到。 “比你差远了。”田雨湘回到。 “你还知道!”江行止咬着田雨湘的脖子说到。 今天晚上的江行止,是有气的,有气便在床上发泄,又让田雨湘没睡好。 “你不上班没事,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田雨湘怨气十足地说道。 “你也可以不上班。”江行止回到。 田雨湘冷“呵”了一声,现在公司都知道,她和江行止关系暧昧,若她不上班,江行止也不上班,岂不是要给把实锤给别人? 田雨湘并没有想过将来和江行止要怎么,或者能怎样,她满足于当下两个人的关系,暂时,她没有看上别人,她也希望他能够忠贞,以前,是在肉体上忠贞,怕交叉感染,现在,田雨湘的要求高了,希望在心理上也忠贞,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所以,对那天他和边宁的事情,田雨湘便觉得心里不爽。 田雨湘一早便去公司了,总裁助理可比会计忙多了,忙忙碌碌便是一上午。 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去给江行止送材料,她知道他已经来了公司,刚才她听见他开门的动静了。 却看到他正在和旁人聊天,是一个男人,可能田雨湘工作太专注了,竟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也不认识。 江行止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翘着二郎腿,如同一个纨绔子弟那样。 “怎么着啊,你和边宁一直传得满城风雨的,这也没个定论。”那个人也翘着二郎腿,对江行止说到。 “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什么时候为这事儿急过。”江行止回答。 “也是,都是别人上赶着你,边宁家应该对这件事情挺看中的,她嫁给你,简直是高攀了你。”那个人又说。 “是,边宁不错,在我所有的女人当中,属于看得过眼的,念念不忘的类型。”江行止说完,盯着田雨湘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田雨湘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可怎么都放不上去,有些胸闷的感觉,气怎么都上不来,想着要对江行止采取点儿措施,正好,她在写和田森公司合作的可行性计划,明明应付金额是八百多万,可田雨湘偏偏作死地把小数点往前点了一位,变成了八千多万。 这次非洲除了订购了田森公司的钢铁,还订购了贵金属,是江行止公司负责出船,因此江行止要把货款打到田森的公司,田雨湘多打了个小数点,钱多了十倍。 江行止的贵金属,虽然量少,但是价格却是钢铁的十倍甚至上百倍还要多。 把材料打印好,就交给江行止了。 开会的时候,具体的数据,江行止就是按照田雨湘写的念的。 田雨湘想的是,融点和熔点那么微小的错误,他都能发现,这次的错误,几乎是灭顶的了,他肯定会看出来的,若是看不出来,是他眼力不济,或者,他看出来了,故弄玄虚,也好,他有张良计,她便有过墙梯,将计就计,她绝对不能受江行止的摆布。 他那么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说别的女人,就该知道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江行止一直若无其事地照本宣科,念到八千多万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表情,田雨湘也是面无表情。 果然,开完会后,江行止很正经地对田雨湘说,“给田森田总发个邮件,说他的供货少了,让他提供十倍来。” 说完,江行止就出去了。 果然,江行止在这里等着她。 但田雨湘不是吃素的。 看似田雨湘长这么大以来,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是吃的江行止的,她自然做不到心平气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江行止的办公室里——求原谅。 八千多万的货,那得是多少?田雨湘心里有个数,既然从小就在田森的手下点过钞票,这点小事,不过而已。 这个数字,是田雨湘白纸黑字自己敲下来的。 她敲了敲江行止办公室的门。 田雨湘生平,头一次这样低声下气,折在了江行止的手里。 江行止正在写着什么,看到田雨湘进来,问到,“有事?” “是。江总,我犯了错误。” “哦?什么错?我不是给你指出过几回了?还犯错误,是不想干了?”江行止把文件翻到了下一页,“什么错?跟我说说。” “是那个采购金额的错,我没多想。” “金额?应该是多少?” “小十倍。”田雨湘很明显的心不在焉。 “十倍?错误这么大?你给你爹捞钱可是毫不含糊。”江行止似乎浅笑了一下,“有的错误是能改的,有的是不能改的,这个错误,让田森自己去承担。”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面色仓皇的样子,心想,这几天,她一直便让他不爽,故意写错了数字整他,好,那就看看谁整得过谁? 他绝对不相信,田森有这么大的本事,会凑出来这么多的货。 大概田雨湘听到他和发小的谈话,吃醋了。 呵呵,她也会吃醋,醋劲儿倒不小,大得很。 田雨湘便给田森发了微信,说她不小心把金额写错了,这次让田森提供十倍的货。 第766章 她的枕边风 田森只写了一个字:好。不过,你故意写错?怎么可能? 田雨湘没说她是跟江行止赌气,故意写错的,赌气这种事情,怎么能让爹爹知道? 田雨湘跟田森说了以后,又跟江行止说,跟田森说了,田森可能要到处去凑,不一定会凑出来,如果凑不出来,他愿意赔双倍的违约金。 “好。”江行止挺得意的。 因为江行止看到,田雨湘好像焦头烂额的表情。 能让这么个纹丝不动的女人,有点儿着急,江行止觉得,非常得意。 他现在忽然很期待交货的那一天,交货时间就是一周以后。 这一周当中,他都没去田雨湘的家里。 他竟然能够靠得住不去她的家里。 田雨湘忽然就起了思念他的念头,看着他那边空空如也的枕头。 她的手会摸着他的枕头,想念他在的时候,对她的温柔和强硬。 田雨湘孤枕难眠。 她恨自己的不成器,败在一个男人的手里。 她同样也知道,江行止为什么不来。 他不想让田雨湘吹耳边风,他会改变了惩罚田雨湘的主意。 田雨湘很想问:她的枕边风,对他管用吗? 虽然田雨湘心里知道田森肯定能够把这件事情做好,可江行止不来,她心里空落落的,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白日里见到江行止的时候,目光都是能够粘在他身上的。 江行止这个周,来田雨湘的公司,来得也便极少。 这是田雨湘心里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她不晓得,江行止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的心理。 交货期终于到来。 那天,田森会从榕城坐船来丰城,交货。 江行止倒要看看,田森拿什么交货。 田森从船上下来,上了码头,江行止看着到了吃水线以下的轮船,便皱了一下眉头,便知道,船舱里货物相当重,他做到了?看起来田森就是田森。 江行止看了田雨湘一眼。 今天陪江行止来码头的,除了田雨湘,没几个人。 江行止更加知道,这父女两个人,非常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田森对着江行止说到,“江总年纪轻轻,不过魄力却是不小,我在榕城这么多年了,好歹有些地方上的关系,除了我自己手头上的货,我把榕城全部钢材市场上的货,都弄到我这里来了,大家好歹给我个面子。” 江行止面上带笑,心里却马上对田森起了敬畏之心。 他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被这父女两个人套进去的。 好像田雨湘故意把小数点点错开始,他不晓得,吃醋是不是她点错小数点的一个借口,更不晓得,已经分开这么多年的父女两个人,是怎么协商的? 原本江行止觉得和田雨湘是棋逢对手,现在他隐隐地觉得了有些后怕。 田森,的确是个人物。 田雨湘,更是不可小觑,那是他的枕边人。 “田总果然是田总。”江行止说到。 手下的工人开始卸船了,装到了一艘船上。 贵金属虽然价格高,但数量不多。 江行止只隐隐地打量着田森和田雨湘,一个是极有大佬的气度,一个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厉害。 今日的事情,以田森的如数履约而完成,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江行止回去了,今天晚上,他也没去田雨湘家里。 若再这么上赶着,可能有一天她骑在他头上拉屎,他都没办法。 他回了自己的家。 也是这一日,田雨湘心情比较好,她回了自己的家。 可进家门的时候,她就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刚刚打开门,灯还没有开,她的脖子就被一个人揽住。 田雨湘本来以为是江行止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她欣喜异常,心想,他还是来了。 “放开!”田雨湘说到。 可当来人说话的时候,田雨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湘湘,还记得我吗?湘湘。”对方说到。 田雨湘一个机灵,几乎要尿裤子的那种害怕。 她不敢相信,这个人会从地狱归来,会再次来到她身边。 那种从地狱传来的声音,那种冰冷,那种带着病毒的可怖。 “我不记得,你放开我,要不然我报警了!”田雨湘说到。 她不晓得对方是怎么进的她的家门,不晓得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她不是疯了吗?怎么突然又找上了田雨湘? 这么多年了,都这么多年了—— 这个人是——夏姗姗。 田雨湘的瞳孔放大,小时候的记忆突然之间扑面而来。 夏日的午后,夏姗姗总对她那样。 那时候田雨湘小,对这件事情,羞于启齿,田森一直不知道。 “湘湘,这么多年不见,想我了没有?” “你不是疯了?”田雨湘问到。 “疯?”夏姗姗笑到,“你们当然恨不得我都疯了,我疯了,你爸就安全了。我若是不疯,就要死。我好歹也是一个在道上混的人,防身技能还是要有点儿的,我躲过了所有的人,可是,湘湘,我想你啊。我逃过了所有人的眼线,就是来找你的。” 如果说田雨湘那时候小,不懂夏姗姗。 但是现在,她懂了。 夏姗姗对田雨湘根本没有任何超乎寻常的恶念和欲念。 田雨湘小时候,夏姗姗是为了堵住田雨湘的嘴,什么都不让田雨湘说,能够让女孩子闭口不言的方法有哪些,夏姗姗能够想到的,便是让她小时候说不出来,又恶心到死的事情; 现在,夏姗姗又来了,她又来了,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田森已经装上船的那些钢铁吗? 田雨湘就想,本是为了报复江行止在办公室里说话的不着调,她故意报复,把小数点挪了个位置,她知道,田森能够做到,田森做到了,夏姗姗也来了。 田雨湘便知道,这件事情,复杂了。 此刻,田雨湘极想江行止赶紧来,赶紧来,赶走这个恶婆娘。 她知道夏姗姗是亡命之徒,一个能够装疯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必然视死如归。 田雨湘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她很着急! 田雨湘的心里一直念叨着:快来啊,快来,到底什么时候来? 第767章 如此依赖 “你老盯着我爸干什么?”田雨湘问。 “你爸帅。” “他现在已经老了。”田雨湘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夏姗姗紧紧地扼制着。 夏姗姗在田雨湘的耳边轻声说到,“当年我扼住了你,现在,我还是要扼住你,当年明面上是你,你爸私底下推波助澜,我被迫远走,现在,我回来了,我还是要扼住你,你不会不知道,你爸那一船的钢铁上,都有什么吧。” 田雨湘想了想,她又想起了江行止的微信,他问她,你知道你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吗? 她便知道江行止对田森也有同样的怀疑。 即使她曾经找检察院的人,给田森做过最好的宣传,也没有打消旁人对田森的疑虑。 可这次的船是江行止发出的,而且货也是江行止的人搬的。 田雨湘暗暗地觉得,凭江行止,会知道轻重的,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 这时候,客厅的灯亮了,田雨湘隐约看到了自己脖子下面,一只阴森可怖的手,非常瘦,如同鸡爪子一样,很长。 田雨湘又想到了昔年,夏姗姗那般明媚动人的模样,很瘦,她非常明媚,笑起来如同春风荡漾,当然,她的那种明媚,是带着心机的明媚,那种春风荡漾,也是暗暗的阴风,田雨湘想起来闷热的午后,便浑身发毛。 少年时候的田雨湘,对夏姗姗这种女人,是很多注意的,她不同于普通的小姑娘,被小姑娘不耻,可小姑娘,对夏姗姗,又是那般的羡慕啊,毕竟,她身段极好,非常修长,又妙龄嫁给了比她年长十几岁的田森,而且,田森很帅,大家甚至能够想象得到,田森房间里的灯关了以后,两个人在干什么。 田雨湘也能够想象得到。 失去了妈妈的女孩,对单身爸爸的想象,总是比别的女孩子多,别的心思,也多。 田雨湘对夏姗姗,是很嫉妒的。 可田森在夏姗姗疯了以后,并没有多少的感觉,可能在田森看来,不过是除掉了在枕边的炸弹。 当然,爸爸的反应,让田雨湘心里既感觉到了痛快,也感觉到了男人的薄凉。 田雨湘最后是斗败了夏姗姗,可不代表她对夏姗姗本人,不害怕,不嫉妒,不感情复杂,毕竟,夏姗姗在田雨湘的人生中,是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夏姗姗重重地推了田雨湘一下,田雨湘摔倒在沙发上,她火速起身,看夏姗姗的模样,刚才夏姗姗一直在田雨湘的身后,而且灯也是刚打开,田雨湘没看到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看到田雨湘惊慌失措的模样,夏姗姗洋洋自得地笑了笑,“湘湘,果然变成淑女了,这般钟灵毓秀的样子,不过目色中,还是对人的不信任,是因为我?” 夏姗姗一眼便看到了田雨湘目光中,对别人的不信任。 这是多么毒辣的眼光。 夏姗姗蹲在了田雨湘的身前,目光狠戾又妖娆。 “是因为你,我的童年,因为你,非常不愉快。”田雨湘恶狠狠地说到。 “那我的童年呢?我也不愉快!” 现在的夏姗姗,比昔年还瘦,脸上早就不再有昔年的光泽,不再是倾国倾城的模样,整个人干瘦,皮肤发黄,还有些脏,她也就三十多岁吧,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几岁的模样。 如果她没有说话,走在街上,田雨湘可能都不会认出她。 “行了,你知道我来了,想必以后,田森行事会顾及,还有,”夏姗姗挑起田雨湘的下巴,“别想着报警,警察没有抓我的理由。” 田雨湘蹲在光影里,想着往日里和夏姗姗的那些事情。 “我爸现在又有了一个小女朋友,叫秦贝儿,貌美如花,是个女演员,只比我大一岁。”田雨湘在夏姗姗的身后又说了一句。 应该说,田雨湘害怕夏姗姗,但是她拿捏夏姗姗,还是非常在行的。 她知道夏姗姗是喜欢着田森的,当年从眼神又能够看得出来。 夏姗姗对田森非常痴迷。 果然,夏姗姗的身躯似乎震了一下子。 田雨湘的目光,已经从刚才的惊恐,变成了现在的有些狡黠。 她本来就讨厌秦贝儿,讨厌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在父亲身边。 她不知道夏姗姗知道了,会如何对付秦贝儿,可至少夏姗姗会对付。 田雨湘一直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她的包,刚才在摔倒的过程中,掉落在了地上。 夏姗姗走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因素,把客厅里的灯也熄灭了。 田雨湘冷眼旁观她这个习惯,夏姗姗出门从来都喜欢关灯的,如同强迫症一样,当年她就有这个习惯。 上次田雨湘把她从田家弄出去,却不想,今日她又卷土重来。 田雨湘暗暗地把夏姗姗的这个习惯,记在了心里。 总有一日,她要利用。 …… 江行止到了家以后,心里始终不服气,啪地把遥控器扔在了沙发上。 他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女人从来都是他的掌中物,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 很显然,田雨湘是个例外。 是一个阴暗的例外。 或许这个例外,现在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着呢。 江行止心里气不过,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便去了田雨湘的家。 路上,他的心非常急躁。 到了田雨湘家里,他打开了她家的门。 此时的田雨湘,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先前的模样。 门缝里露出来楼道里的灯光,继而这道灯光不断地放大。 好像给田雨湘一直以来都冰封的心,融了。 田雨湘抬起头来,看到了江行止,轻声问了句,“你来了?” 那种声音,轻柔,无助,对江行止充满了强烈的信任和依赖。 本来江行止要找她算账的,可看到她这番柔弱的模样,心竟然莫名奇妙地软了,他并不晓得,她是真委屈,还是算到他会来,装蒜。 江行止现在有些搞不懂田雨湘,就像搞不懂她的城府一样。 他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怎么了?” 田雨湘的头歪了一下,好像很依赖地就把脸放在他的手上了。 江行止能够触摸到她脸上细腻又微凉的肌肤。 田雨湘从未对江行止表现过如此依赖。 第768章 对他越来越依恋 田雨湘仿佛一下子悲从中来,侧了身子,抱住了江行止,便开始哭。 她抱江行止抱得很紧很紧的,眼泪一直落在他的西装上。 哭得江行止心里微动。 以前,他是极其讨厌女人哭的,讨厌女人哭哭啼啼。 他喜欢女人取悦他,只有笑着才是取悦。 可这次竟然不同了。 “你也会哭么?”江行止打趣田雨湘,口气一半是开玩笑。 不过,这般被田雨湘需要,江行止竟然难得地找到了成就感。 他的口气也很软。 “刚才她来了。我吓死了,她消失了十几年后,突然出现,出现了,便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好害怕。”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的手放在了田雨湘的背上,拍了拍她,“夏姗姗吗?” “对。她城府极深,她的城府就跟她这个人一样,让人阴森可怖,她就是夏日里,趴在别人皮肤上的一条蛇,我好怕她。”说着,田雨湘的头又往江行止的怀里钻了钻,“你以后——你以后日日都来吧?” “我若是被我妈质问怎么办?”江行止笑得更开朗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求他,他自然要拿捏一下。 “你一个人住,她不说的。” “咱俩算是——同居?”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的手在江行止的胸前轻轻挠了挠,“嗯,算吧,算。” 田雨湘又往江行止的怀里钻了钻,抱紧了他。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让田雨湘这么有安全感。 江行止把田雨湘抱到了床上,来了一番深深浅浅的逗弄。 田雨湘觉得,他在最深处的时候,那种带着痛感的极端的感觉,真是太舒畅了。 那种快乐和舒适,真的是灭顶的。 在夏姗姗走了以后,在田雨湘感觉到对江行止无以复加的依恋以后,田雨湘的心情好像变了,她在江行止的身下化为了水,整个人,都蒙着一层雾气。 田雨湘想了想,大概这就叫做恋爱吧。 她已经把江行止放在心里了,不晓得江行止是不是只把她当成床上的伴侣。 不过凭田雨湘的性格,这种事情,绝对不会问的。 她要强,又善于掩饰自己。 早晨,田雨湘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反正已经迟到了,她也就不那么着急起来了。 她侧过身子看江行止,他还在睡。 田雨湘便摇醒了他,摇的地方,自然不可言语。 江行止侧身看她,“怎么?要去上班?” “你不上吗?”田雨湘问。 江行止便起床了,“去吧。” 田雨湘早就收拾好了,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等江行止。 她发现,江行止真的好磨蹭,去洗手间的时间很长,刷牙的时间、洗脸的时间都很长,在房间里走路,也不快,明明是磨蹭,可他磨蹭得非常从容,田雨湘一直看表,眼看着四十五分钟就过去了,她有点儿后悔等他了。 江行止看了她一眼,他正在系自己衬衣的扣子,“后悔了?” “正在悔。”田雨湘说到。 “快好了。” 江行止又从容地对着镜子梳了梳自己的头发,说了句,“走吧。” 两个人便出去了。 他们像是两个刚刚同居的小情侣一样,到了便利店,田雨湘下车去买了两份早餐,给了江行止一份,她一份,她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她和季惟明是夫妻的时候,都从未有劲儿往一处使的感觉,从未这般亲密。 江行止开车也不快。 田雨湘慢慢地觉得,江行止好像从来不急躁,宁可迟到了也不急躁,非常从容,当然,也主要没有催他的人,一切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两个人是一起进的办公室,樊小菊在办公室里已经看到了,心想着,田雨湘和江总这是明目张胆的了。 田雨湘和江行止在一起了的事情,办公室里别的人也已经知道了。 而且,下午开会的时候,江行止开到一个地方,还凑在田雨湘的耳边,问了一句,“对不对?” 田雨湘点了一下头,“对,是这样的。” 江行止便又笑了一下,这就等于官宣“我们”了。 下午江行止早早地就走了,没和田雨湘一起。 田雨湘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门锁换了,换成了密码锁。 “满意吗?”江行止问。 田雨湘觉得,江行止在慢慢地靠近她的心,他的所作所为,都很体贴的。 而且,现在,田雨湘喜欢观察他了,怎么观察来观察去,观察到的都是他的优点?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晚上的时候,田雨湘才体会了这件事情竟是这么好的,她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 而且,她在他身下的时候,她在眼神迷离中竟然叫了一句,“行止”。 江行止的动作定了一下,“嗯”了一声,“嗯”得很温柔,这又让田雨湘的心沉沦了,因为这声“嗯”,对他更加迷恋了。 田雨湘并不晓得自己是从哪时哪刻开始喜欢上江行止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心,夏姗姗的到来,恰好发酵了这种感觉,让田雨湘对江行止的感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田雨湘不想爱上什么人,因为爱上一个人,就有了软肋,她本来有盔甲傍身,有了软肋,人家便有了威胁她的地方。 江行止和田雨湘的事情,在公司里,已经人尽皆知了。 外面也几乎人尽皆知,都在说彭台长的独子,有了意中人,可惜,离过婚。 彭懿自然也听说过这种说法,不过,彭懿从来不干涉江行止的事情,即使她心里不同意,也绝对不会说,她认为,这件事情,只要两个人心里愿意,别人怎么说,那都是徒劳的,甚至别人越反对,两个人会走得越近。 只要行止这次的心,定住就好,别跟以前一样。 田雨湘和江行止好了,季惟明心里不舒坦,安夏心里尤其不舒坦。 这都多久了,江行止不但没有厌倦,还正式宣布关系了,看起来,田雨湘的本事是不小。 安夏本来想继续破坏的,却不想,她全身瘫了。 第769章 也只当是平常 至于安夏怎么瘫的,没有人知道,她瘫痪得莫名奇妙。 她差点儿又要怀上孕,这下,一切都泡汤了。 本来季惟明还在恨田雨湘的,可现在,他的心思不得不转移到安夏身上来了。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结婚了,季惟明愁啊,他现在对安夏,早就过了那股子新鲜劲儿了,无论是情感还是床上,劲儿头都过了,如果和安夏结婚,那就是一辈子的累赘,不结,势必会薄情的名声落人口舌。 安夏变了他的鸡肋,男人都一样,狠心的很,季惟明也不例外。 倒是航航,整日里跟没事人儿一样。 季惟明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航航做的,可观察了航航好久,都没有观察出来什么。 航航现在上一年级了,那日,航航让田雨湘下午去接他。 田雨湘好久都没有见航航了,而且现在的田雨湘,跟过去已经不一样了。 是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的不一样。 她现在很少想到过去,晚上和江行止在床上,那事儿干得比较多,好像江行止把她的过去都挤走了,本来就是都该忘记的过去,忘记便忘记了。 每次见到航航,她就总是想起过去。 那天,是航航的阿姨给田雨湘发了消息,说了航航学校的位置。 田雨湘便去了,远远地等着他。 航航好像瘦了,眼神更加沉静了,看到田雨湘,两个人之间什么都不用说,便能明白彼此。 航航一直不说话,在前面走。 田雨湘知道他有满腹的话要说,上次通过制造安夏和宋明香之间矛盾的事情,还很幼稚,这次,不幼稚了,甚至,很恐怖,恐怖到田雨湘都有些害怕。 “航航,你安夏阿姨是不是你弄的?”田雨湘在后面问到。 “湘湘阿姨你今天下午要请我吃肯德基吗?”航航问到。 田雨湘看到航航在故意回避话题,便没继续问。 毕竟,若是成年故意伤人,是要坐牢的。 纵然航航是孩子,田雨湘也不能随便把这种罪名往航航身上扣。 这次的航航,格外的沉默。 看到现在的航航,田雨湘就仿佛在看少年时候的自己。 人若是已经走出了一种境界,再看过去的自己,会看得格外清楚。 因为航航,田雨湘能够更加正视那时候的自己,恨多,对夏姗姗感情复杂,对田森感情更复杂,也因此,田雨湘更加怜惜航航。 这次田雨湘还是和阿姨约在了商场门口,把航航送下以后,田雨湘便回家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回到家,江行止正窝在沙发上看书。 田雨湘忽然有一点点感触,别人和男朋友同居,都是去男方的家,怎么他,老来她家? “回来了?”江行止问。 “嗯。”田雨湘回答,田雨湘刚刚看到江行止在打电话,便问他给谁打电话。 “给阿兰。” 田雨湘总归是认识阿兰的,知道那个鹤立鸡群的男孩子。 “怎么打给他?” “问他找演员的事情有着落了没有,这件事情,我终究也参与过。”江行止说到。 “那有着落了没有?”田雨湘也问。 “有了,是一个叫做阿奈的小女孩。中法混血儿,才十岁。” “哦?是么?”田雨湘来了兴趣,往常,也很少能有事让她有兴趣的,“阿奈?和阿兰倒是很相配哦。”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特别动人。 “十岁,十岁,你想什么呢?”江行止说到,“阿兰也没这份心思。” 两个人如同寻常的情侣一样,在背后嚼着别人的舌根。 日后想想,这份平常,在现下,也只当是平常了。 田雨湘只是落寞地“哦”了一声,“那也说不准啊,阿兰不也不大么。” “你现在的全副心思,是不是都在男欢女爱上?”江行止问她。 田雨湘把包放下,“是啊,谁说不是?” 江行止现在日日和田雨湘在一起,正在兴头上,他一把便抱起了田雨湘,往床上去。 刚刚把田雨湘放到床上,田雨湘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田雨湘刚要接,就一把被江行止夺走了,扔到了一边。 可手机还是固执地响个不停,江行止已经开始行动了。 田雨湘心里不踏实,总是配合的不带劲儿,就是被手机弄的。 做完以后,她凌乱地披散着自己的长发,摸过手机,看到竟然是田森的电话,田森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微信,都是语音的,刚才田雨湘也听到微信的声了,她拿过来,田森冷静又凝重的声音传来:湘湘,秦贝儿死了,溺水而亡。 田雨湘当即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有点儿知道究竟是谁杀死了秦贝儿,本来她也是想让夏姗姗和秦贝儿两个人鹬蚌相争的,却没想到,秦贝儿这么快就死了。 除了夏姗姗,田雨湘根本不做他想。 怪不得,夏姗姗这段时间都没有来找她。 原来,是一直在着手这件事情,夏姗姗现在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在乎一两个垫背的。 同一天内,田雨湘知道了安夏的瘫,还有秦贝儿的死,田雨湘感觉到了脊背发凉。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周遭这么不安静?她浑身都在打哆嗦。 “怎么了?”江行止问田雨湘。 田雨湘仿佛到了世界末日那般,扳过江行止的脖子就开始亲吻他,边吻边说,“别问,别问。” 因为田雨湘的吻,而变了意乱情迷的江行止,自然沉浸在这个吻中无法自拔。 因为在江行止看来,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难事,对他没有,对田雨湘自然也不会有,相比较,还是吻更加吸引人。 田雨湘竟然这么主动,江行止自然受用。 他觉得,这个女人,他已经十拿九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逃不出手掌心的女人,最好。 虽然他追田雨湘的时间最长,可过程也最好玩。 有些势均力敌,更是情感上的对等。 田雨湘边吻江行止,心里想的是,第一次看到夏姗姗和田森接吻时候的情况。 那时候,她刚从童年出来,入了青春的门,第一次从电视里看到的时候,觉得脸红心跳,她以为电视里看到的,都是夸张的,却没有想到,男女之间,真有这种事儿。 夏姗姗,那时候是极爱田森的,虽然她有外情,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所致。 对夏姗姗的身世,田雨湘知道得很少,知道她和继父那一段,别的就不晓得了,可能是她刻意隐藏的缘故。 “帮我办一件事情。”田雨湘说到。 “什么?” “帮我查查夏姗姗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这次,她逃不掉了。” 江行止吻田雨湘的唇便定了一下,“你刚才在想什么?” “秦贝儿死了,我怀疑是夏姗姗杀死的。”田雨湘说到,“你帮我查查,我这次不仅要把她送进监狱,还要让她再疯,疯得更厉害!” 田雨湘恶狠狠地说到,面上是那种不可言说的阴狠。 也是这种阴狠,让江行止再次有了“大郎吃药”的错觉。 “好。”江行止只应付了一个字。 田雨湘便继续吻江行止,很温柔的吻。 好像因为江行止答应了她,给江行止的报答一样。 可江行止越来越觉得,这个吻,不对味儿。 最后,他索性推开了田雨湘,说道,“我累了。” 以前,他可是日日都要的,每次都要半夜,这次不要了? 第770章 你今年多大 田雨湘虽然心里疑惑,但她没说什么,便睡了,竟然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大概以前常有的事情没做,因此便不安心。 她侧头看了江行止一下,他已经睡着了,倒是真的好睡眠。 第二天早晨,田雨湘醒来的时候,江行止已经不在了。 他的被子都凉了,田雨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第一次起的这么早。 田雨湘就是觉得自己起来以后,心里空落落的。 田雨湘在床上坐了好久,没有立即起来,直到自己的被子也凉了。 去上班的时候,碰到辛蕾,辛蕾贼兮兮地打趣田雨湘,“今天总裁还来不来?” “我不知道啊。”田雨湘实话说道。 “都不说实话了啊?看起来是和江总一条心了。”辛蕾又贼兮兮地说道。 “我真不知道,他早晨早早地就走了!”田雨湘实话实说。 辛蕾瞥了瞥嘴,“啧啧啧,又一起睡的,闹别扭了?” 田雨湘不晓得昨天算不算闹别扭,但感觉江行止心里应该是不痛快。 听辛蕾的意思,他今天没来上班,可能是去了别的公司了,他公司多得很。 田雨湘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哦。” 辛蕾总说田雨湘不说实话,也便不问了,自己回了办公室。 田雨湘在办公室工作了一上午,中午和樊小菊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情低落,心不在焉,上午,她是努力才把情绪集中到工作上的。 却不想,刚刚吃了饭,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江行止的微信:给你发邮件了,查收。 田雨湘并不晓得他发的是什么内容,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才看到是夏姗姗的资料:夏姗姗因为受不了继父的虐待,在十岁那一年,离家出走,被李兴北收养,李兴北当时也才二十岁,混黑道的,夏姗姗十岁就跟着李兴北,挨打受穷,十八岁就成了李兴北的人,李兴北后来有了一个大名鼎鼎的身份,却极少露面,他是那边极有名的头目,天天在警方的注视下,警方却始终没有找出来他走毒的证据。 田雨湘觉得,夏姗姗这样的身世,田森不知道嘛?怎么还娶了? 还是田森真的在请君入瓮,那田森的段位是真的高了。 田森在田雨湘的眼睛里,也是神秘到不能再神秘的。 下午下班的时候,田雨湘不知道江行止会不会回家去,她也没问。 她只是今天很想回家买菜做饭了,她去了菜市场,买了土豆,牛肉,咖喱,还有很多的青菜,她希望他能够收到她的心里祈愿——回去。 却不想,在卖家给田雨湘称菜的时候,田雨湘的手机响了,是董凯。 他问田雨湘现在在哪,田雨湘说买菜。 董凯说,他从家里回来了,田雨湘的姑姑给田雨湘捎的咸鸭蛋,他来了以后,一直忙着工作,并没有见到田雨湘,想今天下午约她一下。 “好啊,你在哪?我在家附近的菜市场。” 董凯说他有车,一会儿就过来,两个人约在了在菜市场的大门口见。 董凯来了,他开着一辆宝马,五系的,应该是新买的。 “你买车了?”田雨湘问。 “是。在国外工作好几年了,存了点儿钱。”说完,董凯就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刚要准备把咸鸭蛋给田雨湘的,又看了田雨湘手上一大包的菜,说到,“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田雨湘说,“谢谢董凯哥哥。” 上车后,董凯笑着问,“怎么买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吃得了?” “不是我一个人。” 董凯又开玩笑地说,“那还有谁?我?” 田雨湘面色就有些尴尬,“不,不是的。我和我——我和我男朋友同居了,是他。” 董凯长久都没有回话,良久以后又讪笑着说,“看起来这个玩笑开得过分了。你——他是干什么的?” 之前,董凯一直在国外工作,对国内的事情不怎么注意,江行止和田雨湘的新闻,都是在国内的媒体上,他在国外工作,工作时间本来就极紧,而且,没有周六日,都在工作,所以,他极少关注国内的事情。 “他就是个开公司的。”田雨湘说到。 “嗯。”董凯回答。 菜市场和田雨湘的家离得很近,没有几分钟就到了。 董凯把一箱咸鸭蛋帮田雨湘放到了电梯里,没上楼,就走了。 田雨湘提着菜,抱着咸鸭蛋,好不容易开开自己家门的时候,看到了江行止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田雨湘瞬间眼神发亮,说道,“你回来了?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江行止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到田雨湘手里提了这么多菜,他只是低眉看了一眼,问到,“给你发的东西,你看见了?” “看见了。”田雨湘把菜和咸鸭蛋拿到厨房,就开始做饭。 身后却响起了江行止的声音,“这么多东西,都是今天买的?怎么拿上来的?” 田雨湘一边切土豆一边说,“咸鸭蛋不是买的,是我姑姑让董凯哥哥给我送来的,他开车把我送到楼下。” “今天下午又见他了?” 田雨湘切菜的手慢了一下,“嗯。” “你见他不和我说一声?”江行止抬高了声音。 “你也没说你今天下午来啊。”田雨湘回答。 “我他妈的要是不来,他就上来了是吗?”江行止好像在没事找事。 田雨湘“啪”地把菜刀扔到了案板上,“你讲理不讲理?这么多东西,刚才你不知道帮我搬,人家帮我搬了,你还有理了是吗?”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这番有理的样子,走过去猛地就拉住她的手,从厨房便拽到了床上,撕破了她的衣裳,把昨天晚上没做的事情补上了,做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田雨湘一直躺在床上,面朝墙里,玩弄自己的手,不说话。 江行止躺在床外面,他知道田雨湘机关算计,也晓得她要是有外心的话,他就只能做大郎了,江行止气不过,就只能在床上使厉害。 更何况,他还在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和田雨湘生气。 田雨湘吻他时候的那种小心机,他讨厌。 他也已经随了她的愿,把东西给她了,她一颗心放下了,想必再吻他就不会带有那么明显得功利性了。 田雨湘已经闷上米饭,菜还没做,此刻,她饥肠辘辘。 “点外卖吧。”田雨湘说到。 “随便。”江行止有些着恼地说出这两个字。 第771章 很从容,很磨蹭 江行止气,田雨湘心情也便不好。 但她实在饿得难受,今天晚上她准备做土豆牛肉,西红柿炒鸡蛋的,这次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随便点了外卖,田雨湘忽然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江行止微侧了一头,不满地说到,“你不知道我今年多大?” “二十——二十几?”田雨湘又问。 “四。”江行止口中冷冷地扔下这个字,便翻过身去睡觉了。 田雨湘慢半拍地“哦”了一声,又说,“那你才比我大一岁。” 很久以前,当她看到田森和夏姗姗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是,男女相处的模式就应该是这样的,年长的男人,和年纪较小的女人,在一起,真的很和谐。 她原本以为,自己将来的男人,也会比自己年长好多的,却没想到,只比自己大一岁。 不多时,外卖的电话就打给田雨湘了,说在门口了。 田雨湘慌忙随便穿了衣服,便起身拿外卖了,她都点了两份。 把外卖放到桌子上以后,田雨湘对江行止说,“起来吃饭了。” 江行止也是过了好久才起来吃饭,田雨湘递给了他筷子,他才吃起来。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田雨湘现在觉得,大概情侣相处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头碰着头,筷子碰了筷子,竟然别有一种别样的亲密,虽然和她曾经的设想不一样,但谁的爱情是设想的? 此刻,江行止不是田雨湘的上司。 田雨湘也不是江行止的下属。 若是江行止自己点外卖,肯定会直接从饭店里点那种带大食盒的,送来就是好几层的那种,不过现在,他体会了不一样的人生,从昨天就对田雨湘的气,在那一刻,心软了,他感觉到了柴米油盐的温情。 吃了饭,田雨湘收拾了东西,又去把厨房里没做的东西也收拾了,把闷好的米饭,放在了冰箱里,还问江行止,明天早晨做蛋炒饭,他吃不吃? 江行止是从来没有吃过普通的蛋炒饭。 他爸做的蛋炒饭,从来都是用海鲜炒,基本上一盘得折合二三百块。 他很想尝尝田雨湘做的蛋炒饭,是什么味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行止本来躺在那边睡觉的,忽然从那边压到了田雨湘的身上,“以后别让我心烦!” 田雨湘是看不清楚江行止的表情的,她只颤颤地说到,“我—我怎么让你心烦了?” “不知道吗?我要你一心一意。”江行止很严肃地对田雨湘说到。 “可你对我一心一意吗?你整日提起边宁,故意气我,你当我心里好受?”田雨湘在下面,又气愤又委屈地说到。 江行止只定定地看了田雨湘几眼,接着便低下头开始吻她了,很温柔的吻。 田雨湘的双臂便本能地攀住了江行止的背。 第二日,田雨湘早早地就起来做蛋炒饭开了,江行止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饭食都在桌子上摆好了。 江行止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田雨湘端着两个鸡蛋从厨房里出来。 两个人不知道怎的,就这么对视着了。 江行止在扣自己衬衣的扣子,看到田雨湘面色红润的模样。 再看看饭桌上的菜,瞬间就有一种小国寡民的岁月静好,他的心里舒缓了很多。 两个人便坐下来吃饭了。 田雨湘一边喝粥一边说到,“过几天,我想回家看看。” “看什么?”江行止一边磕鸡蛋,一边问到。 “我想过几天休年假的时候,回去看看,秦贝儿死了的事儿,我爸都告诉我了,我不回去看看,我大放心我爸。”田雨湘边说。 “你可知道当初你爸为什么把你送出来?”江行止问她。 田雨湘没说话,一直低头吃饭。 她不知道,田雨湘就知道了? 江行止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田雨湘的年假是江行止直接批的,她的顶头上司就是江行止,江行止直接就批了,总共五天,加上周六日是一周。 田雨湘坐大巴回了榕城。 在她走了的第一天,江行止又回去她家里住了一晚上。 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的大房子好大,他自己一个人住,觉得很寂寞。 她的房子虽然也不小,但比他的房子小多了,竟然莫名地有一种温馨。 他在她这里住,并没有告诉她。 …… 田家的别墅门外。 田雨湘站在那里,上次只是对着自家的别墅打量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现在,要想进去,也需要胆量了。 既然田森已经告诉秦贝儿死了,她理应回来慰问的。 她想自己的爸爸了,很想很想。 走了进去,却发现别墅里的格局已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 田雨湘不晓得,她和爸爸的关系是什么时候频繁起来的。 大概是从她故意写错小数点那一刻开始,她现在已经大了,不像以前小女孩那样了,很多的情感无处依靠,便依靠在了自己的爸爸身上,走不出来,便自怨自艾,看所有的一切,包括夏姗姗,都是病态的,现在,大概因为所有的情感,都给了江行止,所以,看一切,便都从容了很多。 江行止一直都是从容地,很从容,很磨蹭。 没想到,今日看,田森竟然在,他似乎并没有受到秦贝儿死的影响。 也可能自带大佬的气度,喜怒不形于色。 “秦贝儿死了,我以为您会很忧愁。”田雨湘说到。 “忧愁?我忧愁什么?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不大懂事的女人。”田森说到,“我已经报警了,她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可夏姗姗回来了。” “夏姗姗?是谁?”田森放下手里的报纸,好像想不起来夏姗姗这个人,又好像忽然恍然大悟了一下,“哦,是我的前妻,她回来了?可能是因为还挂怀当年的事情,所以来报仇,两个女人争宠的,我作为男人,其实我心里是很愉悦的,这点,你不知道吗?” 田森说话的表情,仿如一个无情的纨绔子弟一样,让田雨湘一愣一愣的。 当年,田森就是这样。 第772章 刚好 田雨湘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父亲年纪大了一些,会让她感觉有些不一样的。 可他还是那副薄情的模样,似乎不把所有的女人放在心上。 让田雨湘的心里不免悲凉,心里想着,难道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吗? 女人如衣服,只剩下女人之间相互斗争,为他们争风吃醋,他们坐享渔翁之利。 “这次回来待多久?”田森问。 “不知道。”田雨湘本来想回来多待一段时间的,可忽然就不想待了,她说,“可能明日便走。” “那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儿好吃的。”田森说到,既没有对女儿的遗憾,也没有丝毫的惋惜,仿佛田雨湘这么多年半不回来,回来就片刻的功夫,他早就习以为常。 “不用了。”田雨湘说完,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房子早就重新装修了,田雨湘不晓得哪个是自己的房间。 田森指了指楼上,“东北角那个。” 田雨湘心想,自己小时候一直害怕一个人,非要在角落里,才有安全感。 田森没有忘记。 一个自始至终对女人这么薄情的人,怎么会记住女儿的怕和不怕? 田雨湘打小,就搞不懂田森啊,迷一样的男人,对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产生了不同的情愫,也在情理之中啊。 田雨湘的房间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很不一样,床的摆放跟过去不一样,什么都不一样,让她没有过去一丁点儿的影子。 晚上,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因此,她并不晓得,她睡着的时候,田森曾经进来她的房间,看着她睡觉。 第三天早晨,田雨湘便走了,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一个问题,男人当真都是薄情的吗?江行止也一样吗?和父亲一样,即使刚开始对你好,将来也会弃之敝履,会看上别的人。 因为回去看了一趟田森,田雨湘莫名地对江行止的心,便有些远了。 总觉得,不能把自己的一颗心,都交给他,太危险了。 田雨湘是早晨走的,她顺便去了一趟丰城郊区的姑姑家。 姑姑看到田雨湘回来了,很惊喜,说如果早知道田雨湘回来,就不让董凯捎咸鸭蛋了。 “湘湘,你要回来也不早跟姑姑说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的。什么时候走,若是走得晚,我多给你做点儿。”姑姑说到。 “不用忙。什么都有卖的。”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这次的注意力,在姑父的身上。 她想问问姑父这么过年,瘫痪在床,姑姑怎么能做到不离不弃的。 “怎么说呢?”姑姑对田雨湘说道,“年轻时候就在一起了,年老了也就没想过再换,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若是我瘫了,我都不敢想——,女人没了老伴,总是很久才想找新老伴,女的是这样,可换了男人,可能都不到三个月吧,我现在伺候你姑父伺候的你看起来不错,不过因为我在庆幸,瘫痪的那个人不是我而已,若换作是我,他可能——你知道的,人从来都经不住考验,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犯错,是因为没有机会考验。湘湘,你现在是和江行止在一起了吗?” “嗯。” “我不了解江行止,不过听说是富家子弟,和他在一起,你多留个心眼。”姑姑拍了拍田雨湘的手说到。 田雨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怎么所有的人,都在给她打退堂鼓? 还是江行止真的那么不让人信任? 是纨绔子弟,倒是听说以前他的女人也多。 田雨湘的心里便打了些退堂鼓,想着,刚开始,是对他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尤其是那天,夏姗姗来了,田雨湘心里的感情没有扛住,全都释放了,她应该再隐忍一点,隐忍一点的—— 田雨湘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晚上了。 一天的舟车劳顿,她有点儿累,到姑姑家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 下午又赶着回来了,她也不晓得为什么赶着回来,就是想念丰城了。 开了密码锁,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 她看到一个人,站在桌前喝水,他的身子很挺拔,正在倒桌子凉水杯里的水,微微仰头喝着。 田雨湘愣愣地看了他好几眼。 他好像也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便回头。 看到田雨湘,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田雨湘仿佛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只软软地回了一声,“嗯。” 他端着杯子,微微侧着头看她,“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年假还有好几天。” 田雨湘微微垂了一下头,脸好像有些微红,“没有,在家里待了好几天,我爸的做派,让我有些对人生悲观,就回来了,还顺便去了姑姑家一趟。” 江行止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怎么样的做派让你心里悲观了?” “他好像对夏姗姗,对秦贝儿都没有什么感情,都很薄情,秦贝儿死了,他并不伤心,还和以前一样的做派,好歹是他身边的女人啊,虽然我也不喜欢秦贝儿。”田雨湘如此说,不过是想试试江行止的态度。 却不想,江行止说道,“就这?” 田雨湘点了点头,“嗯。” 江行止便又回过头去喝水,好像田雨湘关心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穿着白衬衣,永远是干净而且没有一丝褶皱的样子,好像谁都不会让他的衬衫皱,永远那么挺括地穿在江行止的身上。 这让田雨湘有了一丝慌乱。 “我不在,你怎么来住了?”田雨湘说道,顺手把包挂在了旁边,“我也没跟你打电话说我今天回来。” “不知道,一直在这住,可能住习惯了。”江行止说道。 田雨湘似乎慢了半拍,“哦”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话,让田雨湘的心里很复杂。 见到江行止,本来是很开心的,漆黑的屋子,里面有自己想见的人。 可江行止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田雨湘的心一直悬着。 刚好,她的姑姑刚刚劝过她。 也刚好,田森刚刚教了她什么是男人。 “我困了,睡觉吧。”田雨湘说道。 第773章 她又笑出来了 虽然累了一天,但是躺在床上的时候,田雨湘却睡不着。 好像两个人今天也暂时都没有兴头做那事儿,江行止和田雨湘的手都压在后脑勺底下,动作出奇地一致。 “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就是我不在的这两天。”田雨湘问。 “能干什么?上班,吃饭,没了。”江行止淡淡地回答。 “边宁没来找你?”田雨湘又问。 江行止侧头看了田雨湘一眼,“你想真多。” 田雨湘便笑了笑,“不是我想得多,是你老提她。我问问怎么了?问问还问毛了?你还真是晴雯。” “谁是晴雯?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是晴雯了?”江行止不满地朝着田雨湘说道。 田雨湘很难得看到江行止这副气到炸毛的样子,“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 江行止好像是真的怒了,从他那边翻身到田雨湘的身上,一边轻轻地咬牙嘀咕着,一边戏弄地说道,“说谁呢你?说谁呢?” 一边把田雨湘身上的衣服都撕碎了,田雨湘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前,一边咯咯地笑,“说你呢,就是说你呢,除了你,谁还是晴雯?你自己都认了,你要是不认,这副死乞白咧的样子干什么?” 又是咯咯地一阵笑声。 就听到“刺刺”撕布的声音,江行止的吻深深而凌乱的落在田雨湘的脖子上和脸上,继而,他抬起头来,很深切地看着田雨湘,问到,“想我了没有?” 田雨湘不笑了,笑容慢慢地收敛,“想了,好想,那你想我了没有?” 江行止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了田雨湘的脖子上,“你说呢?” “我说啊,你肯定没想,这几天,你不知道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田雨湘仰头看着天花板,说道。 良久,江行止才说了两个字,“胡扯!” 田雨湘便想了,她和江行止年龄相仿,这样的年龄相仿,让田雨湘有了些没有代沟的感觉,她现在很喜欢很喜欢这种感觉。 江行止说她胡扯,她便是胡扯吧,反正她开心。 第二日,又是田雨湘先醒来的,她坐在床上,摇着江行止,“怎么着啊?昨天干累了?你体力不行啊。这么贪睡?” 江行止微微睁开眼睛,说道,“睡觉你也管?嫌我体力不行,不行再来一场?” 田雨湘慌忙摆着手,“不要,怕了,怕了。” 不过,她把江行止弄醒了,江行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两个人自然又来了一场翻云覆雨,又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田雨湘走的时候,腿都酸软的,她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的时候,她看到一条新闻,说榕城挺有名的明星秦贝儿的死因找到了,初步判断是自杀。 田雨湘便想,自杀? 夏姗姗做的这么隐秘? 她又冷笑了一下,也对,这么多年,夏姗姗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惯了,反侦查能力也很强。 呵,秦贝儿青春大好,前途无量,怎么会自杀? 她跟着田森,那么好的金主,谁都会想到她没有自杀的理由。 再说,看起来,她也一点都不抑郁。 田雨湘看着窗外,夏姗姗,对付完秦贝儿了,下一个就是田森了吧? 她爱田森,和田森相爱相杀,可她是李兴北的人,可能李兴北给她下了什么套,即使爱田森也没有办法,毕竟田森没有那么爱她,所以,在田雨湘看到,夏姗姗极有可能变成下一个李莫愁。 田森和李兴北不和睦很久很久了。 田雨湘从小便知道,至于为什么不和睦,她不清楚。 如果夏姗姗敢对田森动手,那她离死也不远了。 田雨湘去了公司以后,一直惦记着,江行止怎么还不来,总是侧头,看看他有没有从她办公室门口走过。 以前也惦记,但没有惦记得这么厉害,早晨刚刚离开,现在又惦记上了。 江行止一上午都没有出现,是田雨湘跟樊小菊去吃饭的时候,才在大厅里碰见他的,他好像刚刚睡醒,一只手抄在兜里,看到田雨湘,问了句,“去吃饭?”“嗯,你呢,吃了么?”田雨湘问。 “我早中饭一起吃的,家里还有点儿剩菜,我自己做了。”说完,便一本正经地走了。 樊小菊侧身问到,“江总说的家,是谁家?” 田雨湘便支支吾吾地说,“不—不知道啊,我没注意。” 樊小菊说道,“少来,都在外面组建家庭了,同居了,都有家了,还瞒着我。我怎么觉得江总这么想让别人知道你们同居的事情呢?” “哪有?他也没说跟我的家。就是他家。”田雨湘反驳。 却不想,和樊小菊吃饭的时候,季惟明家的阿姨又给田雨湘打电话,说早晨航航交代了,今天下午让田雨湘去接他,他要请田雨湘吃饭。 田雨湘便笑了,“他要请我吃饭?” “是,在哪请不知道。他有压岁钱,没怎么花过。还有,你和航航聊完了,是奶奶去接他。”阿姨又说。 田雨湘便觉得神神秘秘的,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回到办公室以后,跟江行止发微信,说她晚些回去,要跟航航吃饭。 “跟一个小男孩,吃什么饭?”江行止似乎有些不悦地问他。 田雨湘也觉得挺奇妙的,自己现在和江行止,已经正式同居了,不回去,也要向他汇报的,她便说,“不知道哦,你不会吃一个小男孩的醋哦?” “正在吃。”江行止回。 田雨湘便没有说话,很开朗地笑了,她现在的笑,已经不是以前没有任何表情的笑了,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江行止的办公室,在她的隔壁,是她的牵挂。 因为航航小学放学时间早,下午田雨湘早早地跟江行止打了个招呼,便打车走了,路上,她又给江行止发微信:我现在也算是关系户喽? 江行止可能正在忙,似乎正开会,他只回了一个:嗯。 这个“嗯,”如同上次在床上,田雨湘叫了一声“行止”以后,江行止的回答得那个“嗯”,回答得田雨湘心里软软的,这种软软的,变成了心里的甜蜜,不自觉地就表现在脸上了,她又笑出来了。 第774章 给了就给了 就连司机都说,“姑娘谈恋爱了么?” 田雨湘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她朝前面看了一眼,“对哦。” “恋爱中的女人最美。” 田雨湘便又笑,再不是那个对什么都只是淡淡看一眼的感觉了。 连接到了航航,她都是笑着的。 航航有点儿诧异地看了她几眼,“田阿姨,你被点了笑穴了吗?” “怎么了?”田雨湘脑子还有些慢,大概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吧。 “我请你去大酒店吃晚餐,你想吃什么,海鲜吗?”航航很冷静地问。 田雨湘吓了一跳,但随即也就意会过来,航航是什么意思,“你因为安夏阿姨瘫了,所以,幸灾乐祸?” 航航又看了田雨湘一眼,“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啊。” “那是因为什么?”田雨湘又问。 “我爸爸不要安夏了,给了她家里一笔钱,安顿了她。从此我们家就清静了。安夏现在已经离开我们家了。”航航说到,还对着田雨湘做了一个特别狡黠的眼神。 田雨湘手里还拿着航航的书包,她的步子顿了一下,心想,果然男人都是薄情的吗?她可是记得,以前季惟明跟安夏进酒店的时候,是很热烈的,感觉怎么都不会分开的男女,而且,安夏还曾经有过季惟明的孩子,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 至于去了哪家酒店,田雨湘不晓得,她有些心不在焉,是航航带路,航航点菜。 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以后,航航对着田雨湘说,“田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怎么?” “你还能当我的妈妈吗?” 田雨湘愣了片刻,笑着说道,“我当时当你妈的时候,你对我也不好。” “那是航航不懂事,现在航航知道了,田阿姨是最好的人。”航航一本正经,还有些悲凉地说道。 田雨湘又笑了笑,她的手肘抬起来,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航航,你想简单了,人的感情是不可逆的,不仅我不会同意,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哦。” 果然,航航失望地低下了头,“还有江叔叔,也不会同意是吗?” 田雨湘便又笑了笑,她现在总笑,说话就带着笑脸,是一副喜庆的模样,大概因为航航都看出来她和江行止好了,因为航航的这点儿看出来,田雨湘欣慰不少。 “是。” 航航又低了低头。 不过随即,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她怎么瘫的吗?” 航航的两眼,冒着鸡贼的光。 田雨湘的脑子机灵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瘫的?” “被毒瘫了的。” 田雨湘的脑子一个机灵,“你怎么知道?” “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啊?” “不告诉你,我一个很亲密的人。”航航一手拢在着自己的嘴边,对田雨湘很神秘地说到。 田雨湘早就知道,安夏不是那么容易就瘫了的,果然,是航航一手操办的。 “你给他吃了药?”田雨湘又问。 “这你就别问了,你知道的多了,对你不安全。”航航又说。 田雨湘便觉得了一阵后怕,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她一个人坐在阴天的午后,撸狗的平静后,是对夏姗姗的算计。 不同是是,田雨湘算计的是心理,航航算计的是生理。 比较起来,算计生理更容易留下痕迹,也更容易被人识破。 很明显,航航比起田雨湘低了一个段位。 今天这顿饭,田雨湘吃的不怎么好。 航航要出钱的,田雨湘没让,她付了钱,从酒店出来,就想反胃。 总觉得航航有些在吃安夏的人血馒头的恶心感。 出来便看到宋明香,宋明香看田雨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欲说还休。 田雨湘知道他们的意思,大概宋明香也想跟航航一样,让田雨湘再回季家。 可正如田雨湘所说,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田雨湘的身世,好几年前,宋明香便查过,她知道她的父亲是谁,是一方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这几年,她一直对田雨湘很好,再加上,田雨湘本人性格也不错,宋明香很待见田雨湘。 可现在,他们都知道,都回不去了。 航航和宋明香站在那里,看着田雨湘上了车,都非常失望的样子。 田雨湘一路上都在想着,航航所说的那个亲密的人是谁。 到了家,还没有想出来。 倒是刚开门,便看到江行止躺在床上睡觉。 田雨湘开关门的声音,吵醒了江行止,他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手还是枕在脑后。 “你怎么这么能睡?你是怀孕了吗?”田雨湘问到。 “怎么总说这种话?”江行止微微皱眉,田雨湘过来沙发上坐着,便坐到了江行止的身边,“倒是你,我该问问你,怀孕没怀孕才是真的。” 田雨湘便笑,“哪有?我前几日回家的时候,还刚来例假。我和我妈一样,都是不易孕体质。没那么容易,再说了,我可不想现在有孩子,一切都还没有着落呢。” 江行止躺在沙发上,眼睛眯着朝田雨湘这边看过来。 “哦,对了,今天航航说,安夏的瘫痪可能是人为的。”田雨湘侧了侧身子,手肘压到了江行止的身上。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嘶”了一声,“你压哪儿?” “我也不是故意的。”田雨湘嗔怒,“你猜猜是谁让安夏瘫痪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江行止满不在意的表情。 “怎么没有关系,当年安夏可是挺喜欢你的。”田雨湘煽动着一双大眼睛说到。 “喜欢?喜欢我的人多了。她算哪根葱?”江行止嗤之以鼻的表情,对安夏根本就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这样说,人家多伤心。”田雨湘又从毛巾被里,摸到了他的腿。 “怎么着啊?替她来当说客的?”江行止挑眉看着田雨湘,特别不悦的样子,“当说客可以啊,让她来伺候我一个月,在床上伺候舒坦了,我便应了。她半身瘫痪,她有这个本事吗?” 江行止的声音挺大。 “你瞧你,两句话没说,就恼了。”田雨湘也气恼地转过脸,也恼了。 刚要起身,手就被江行止抓住了,往后一拽,田雨湘便趴到了江行止的身上。 她的脸和江行止的脸,近在咫尺。 “想把我给她吗?”江行止双手覆着田雨湘,他的声音阴狠,沙哑。 田雨湘的眼睛便眯了眯,假意说到,“给了就给了,反正我也不心疼。” 田雨湘明显看到江行止眼神里的怒容,他扣住田雨湘的后脑勺,便深吻起来,带着恼怒的吻,让田雨湘的嘴唇很胀,很疼。 第775章 你不是受伤了吗 江行止从沙发上坐起来,田雨湘坐在他的身上。 田雨湘脱了江行止的衬衣。。 田雨湘,在江行止身上的时候,她忽然问了一句,“你都有过几个女人?” 江行止双手抱着田雨湘的腰,“四五个。” 田雨湘的动作显示顿了一下,“包括我吗?” “不包括。”江行止又说。 “从多大开始?”田雨湘又问。 “忘了,十七八。十五六开始谈恋爱。” “和边宁呢?也上过吗?”她又问,江行止上过的四五个人中,她就知道一个边宁,别的没见过,印象也就没有那么深。 “上过,不床算什么谈恋爱?我也不是柳下惠。”江行止在田雨湘的身前。 田雨湘的动作带着愤恨,还有很多。 果然薄情的男人! “你呢?上过几个?”江行止又问。 “你说呢?”田雨湘反问,田雨湘刚才面上的神情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凄惨还有愤恨。 “猜不着。不了解你的过去。” “一个。” “谁啊?”江行止又问。 “你。” “谢谢,我很荣幸。”江行止似乎半开玩笑着,又亲了田雨湘一下。 房间里再没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我会是你最后一个女人吗?”田雨湘又问。 “看你本事。”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便越来越气,她把一腔情感都给了他,想换一个同等的结局,却不想,他如此敷衍,要看她的本事,要看她伺候他的本事,凭什么都是女人伺候男人,她气不过。 正好,沙发背上放着一把剪刀,放了好久了,从来没有用过。 她越想越气,她拿起剪刀,朝着江行止的肩胛骨就刺了进去。 当然了,她没有用全力,也舍不得,只是刺破了皮肉。 但刺破皮肉,就够痛了。 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巨大疼痛,他朝着背后看去,看到田雨湘的手拿着一把剪刀,刚刚把他的背刺破了。 江行止狠骂,“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他的背上,全都是血,本来也没有穿衬衣,顺着他光滑紧致的背流得更快了,全都流到了沙发上。 即使这样,江行止开始发狠,田雨湘闭着眼睛,她还嘀咕,“谁让你不爱我?得到这么个答案,我不服!我付出了全部,自然希望对方也是全部的,要么别爱,要么就全爱。” 江行止浑身流淌着血,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田雨湘,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身体里,“要怎么样才满意?非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你才满意?” 田雨湘这个女人,性子太烈,以前都从来不觉得,现在越来越觉得了。 田雨湘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自然。” “只能说,现在,我很满意。去给我包扎!”江行止皱着眉头看着田雨湘。 大郎吃药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江行止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田雨湘看到江行止生气的样子,便低下头,又去吻他。 江行止也抱着她。 吻完了以后,两个人才从沙发上下来,田雨湘看到江行止坐的地方,血都把沙发湿透了,变成了殷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田雨湘有点儿后悔刚才自己的动作。 江行止趴到了床上,田雨湘拿来了药箱,拿温水清洗伤口,用酒精消毒,洒药粉。 刚才江行止就脱了衬衣了。 这会儿,他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趴在床上。 田雨湘随手拿起了他的衬衣,真空套在了身上,上面的两颗扣子还开着,露着两条修长的腿,蹲在江行止的旁边,她一边抹药粉,一边心疼地说到,“痛不痛?” “要不然我刺你一剪子你试试?”江行止非常不痛快地说到,那种对田雨湘愤恨到骨子里的恨意,因为这种恨意而起来的相反的情感。 “谁让你说那种话气我?”田雨湘抱怨,“不会好好说话吗?” “不好好说话就刺刀子?下次是不是要把我舌头剪了,不让我发声了?”江行止有些恼怒的声音。 田雨湘便笑笑,“那倒不至于。” 江行止头不朝着田雨湘这边了,背向田雨湘,“你倒是毒辣得厉害!头回见。” “下次就不是头一回了。”田雨湘开玩笑地说到。 江行止倒是奇怪,田雨湘的这番说辞,他并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反而,想试试,她下一次用什么毒计毒害他。 这个女人,跟毒蛇一样,长得特别漂亮特别无辜的小小的眼镜蛇。 田雨湘已经给他包扎好了,他忽然侧过身子来,朝着田雨湘的那边,手扳着她的后脑勺,若有深意地盯着她。 田雨湘也看了他好久,她问,“你看什么?” 江行止说了句,“没什么,睡觉吧。” 田雨湘慢半拍地说到,“我一会儿还要收拾收拾沙发,都脏了。” “那我先睡了。”说完,江行止便睡过去了。 田雨湘穿着他的睡衣,下面什么也没穿,在沙发上擦,后来擦不掉了,站在那里,束手无策,血迹太多,已经清理不掉了,看起来明天只能卖掉了。 田雨湘上床了,看到江行止只能趴着睡,她便又心疼,在床上揽着他的背,说了句,“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么,谁让你以前这么风流,这么多情!又这么不把我放在心上,好像我是能够随时丢弃的旧鞋一样。” 可惜,江行止的睡眠本来就不错,更何况,今天晚上他受了伤,已经睡得很熟了,自然没听到。 田雨湘睡了,睡得并不踏实。 果然到了夜半,江行止开始翻身,田雨湘已经在江行止的身下挡着了,他没翻过来,就靠到田雨湘的身上了,没有压到自己的伤口,但是他醒了,看到了脸前的田雨湘。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挡着?” “你不是受伤了吗,我怕你翻身压到了伤口,很疼。”田雨湘抱着他的胳膊,说到,“还疼吗?” 江行止说了个字:“疼。怨你。” 说完,便起了个身子,又朝着那边睡了。 第776章 很恶心,有个洞 江行止弄得田雨湘愧疚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起来给江行止做饭。 江行止醒来以后,并没有立即穿衬衣,他的裤子还是松松垮垮的。 就是这副样子,让田雨湘看了,无端觉得,好性感。 他站到了穿衣镜前,要从镜子里照照自己的伤口,无奈怎么都看不到。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田雨湘说到,“你怎么不把我的伤口拍下来?” “很恶心,有个洞。”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又不悦地盯着田雨湘,“什么叫有洞恶心?你身上没洞?我说恶心了吗?” 田雨湘在收拾桌子,她嘀咕了一句,“狗血里吐不出象牙来!过来吃饭。” 江行止还是光着上身吃的饭,早晨吃的很少。 田雨湘甚至觉得他脸上不像往日那么有血色了,心里又怨恨了自己一遍。 这次是两个人一起去上的班,江行止换了件黑色的衬衣。 前几日田雨湘回家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日常穿的衣服都拿来了。 开会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有点儿疼,很痒,他抬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田雨湘看到了,站起来看了一眼,他的黑衬衣,已经湿透了。 她悄声在他耳边说到,“该换药了。” “跟我来。散会!”说完,江行止就站起身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行止走了以后,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说好像总裁的肩膀伤了,不知道怎么伤的。 “总裁也不找你去给他换药?”两个坐在一起的人,窃窃私语,在打趣对方。 “咱是不行,没在床上伺候过,不知道伤口在哪。”接着,又神秘兮兮地笑笑。 田雨湘一直在江行止的身后跟着他。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就脱了自己的衬衣,看了看后面,果然湿了。 他站在了办公桌前,手撑在办公桌上,田雨湘从他的柜子里,把备用的药箱拿出来,给他换药。 “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没有洞,现在是一条口子。”田雨湘一边踮起脚,吹着他的伤口,一边说道。 “将来我非让你的身上也有一条口子!”江行止恶狠狠地说道。 “睚眦必报!”田雨湘回答。 她在想,将来他会用什么办法让她身上有口子。 他不可能故意伤她的,想来想去,都不可能,便只当他是说说罢了。 开完会,江行止又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穿上。 “我晚上不回家住了。”江行止说道。 “怎么?怕了?”田雨湘揶揄她。 “我怕你一个小小女子?”江行止反驳,“我衣服都不能穿了,我晚上回家拿几件。” “那我把你放在我家的衣服给你洗了。” 江行止“嗯”了一声。 晚上的时候,田雨湘用手给他洗的衣服,上门回收家具的也来了,还狐疑地看了看田雨湘,自然是因为沙发上那大滩的血迹。 “哦,是我男人的肩膀不小心弄伤了,流了好多血,我正在给他洗衬衣呢。”田雨湘说道,看到收家具的在打量她的家,她又无奈地低头笑了一下,没再解释,他肯定在想,你男人在哪呢?毁尸灭迹了? 田雨湘给江行止洗衣服的皂,是她今天下午特意取道超市去买的,最贵的精油皂,很好闻,很清香,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洗了,晾在了阳台上。 想到他今天下午不来了,竟然又生出来无尽的失落。 江行止回了自己的家,他想让他爸给他做些好吃的。 吃饭的时候,江行止一直不往后面的椅子上靠,偶然不小心碰了一下,他一下就弹开了。 彭懿看出了端倪,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 彭懿更加疑惑了,摸到了他的肩膀,好像里面是厚厚的纱布。 她强迫江行止把衣服解开,她要看,果然肩膀伤了。 “怎么伤的?”彭懿皱着眉头问。 “自己伤的。”江行止说到。 “骗谁呢?自己伤的,伤到后背?”彭懿已经在扯着嗓子了。 虽然心疼,但是她直觉,这件事情,肯定和田雨湘脱不了关系。 行止这段时间一直在田雨湘家住着,彭懿多少知道。 “就不许我坐下的时候,没看见背后有钉子?”江行止笑着打趣。 “你就编吧,到时候死到她手里,可没人救你。”田雨湘的手段,彭懿多少听说过。 不是对江行止没信心,是太心疼儿子。 江行止怕彭懿说出来更难听的话,吃了饭便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田雨湘把回收家具人的疑惑跟他说了,当笑话说的。 还说那个人,没看到家里有江行止的影子,急不可待地就走了,连多给了田雨湘五十块钱,田雨湘喊都没喊住。 “估计他以为,我已经我你谋杀了。”田雨湘笑着对江行止说到。 “谋杀亲夫这种事情,你的确能够干的出来。”江行止发完了这条信息,就睡觉了,可能真困了,他是早睡晚起的好青年。 起来以后,他今天没上班,所有的公司,都没有现在要处理的事情,直到昨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搞了一个段落,万一今天去了公司,肩膀再出状况,就难看了。 他在自己的家里,也没穿衬衣。 他在自己家偌大的别墅里,喝茶,看电视。 他现在觉得,白天的时候,房子大点儿好,睡觉得时候,还是小点儿的好。 他喝的是金骏眉,看的是足球竞技的栏目。 十点多钟的时候,响起了门铃声。 他看到了,是边宁,遥控开了门以后,他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若无其事的模样。 边宁进来了,看到江行止坐在那里,肩膀上的伤痕还是挺明显的。 “哟,怎么回事啊?弄成这样?我们江大总裁细皮嫩肉的,弄上这身伤,多难看。”边宁轻抚了一下江行止的肩膀。 江行止的裸体,以前她也看过,并不觉得新鲜。 小麦色的肌肤,肌肉都是雄壮有力的,让人看了,便觉得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没怎么,伤着了。”江行止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漫不经心地说到,边宁站在他身后。 第777章 没你温柔 “伤着了?”边宁诧异的样子。 “是,不小心。”江行止说道。 边宁“呵”了一声,“你骗谁呢?你不小心?” “是不小心。”江行止又说。 “别逗了,常年健身,耳目比豹子都灵敏的江行止,会不小心?就算你知道后面有钉子,也就扎你一下,你的条件反射比谁都厉害,怎么会扎成这样?田雨湘干的吧?”边宁说道,“她可挺不温柔的。” 说完,边宁便坐在江行止旁边的沙发上,也喝起茶来。 “是,她没你温柔。”江行止说道。 边宁便得意地笑笑,“这次来跟你说啊,上次你和我爸合作的那个项目,国外那边的打款已经过来了,分账的合同,改天我爸派人把文件送到你公司。” “好,这事儿我都忘了。”江行止说道。 “你要换药吗?不换药我可就走了。”边宁又问。 “不换,谢谢。”江行止始终淡淡的语调,丝毫都没有波澜的。 和边宁父亲合作的那个项目,是他还没有和边宁分手的时候,边宁促成的,非要让合作,他无所谓,便合作了。 边宁走了以后,家里又恢复了平静,江行止继续看电视,没电视看了,自己去厨房做了个饭,一个人还是太无聊了。 第二天,他便上班去了。 昨日田雨湘望穿秋水地盼了他一天,他没来。 当江行止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外的时候,田雨湘便笑了一下,特别开心。 今天一天工作得都特别开心,去找江行止签字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江行止看到她笑,边看文件边说,“巧克力吃多了?” “什么?”田雨湘不解。 “怎么这么多笑?”江行止还是表情淡淡地说道。 “看见你来了,自然就笑了呗。你还想看到我哭啊?” “哭什么?”江行止说道,“哭亲夫被谋杀了吗?” “你这不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吗?收家具的人说的话你也当真?”田雨湘嗔怒地说道。 江行止已经签完了文件,递给了田雨湘,说道,“去工作吧。” 田雨湘便出去了。 晚上,江行止和田雨湘一起走的,一起去买了菜,一起回家做的饭。 晚上一起做了事。 江行止的手机收到了微信,他刚刚做完,正躺在床。 是边宁她爸公司的副总发来的文件,先让江行止看一下,如果没错误,就给江行止发过来,江行止一只手放在后脑勺后面,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 刚才田雨湘在微眯着眼睛假寐,缓和一下自己的心跳。 看到江行止在看东西,她也过来看,问他看的什么。 江行止给她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句,“和边锋合作的项目,完成了,国外打款了,这是分账的情况。” 田雨湘看了一眼,“边?” “边宁的爸爸。” 田雨湘便躺到那边不说话了。 江行止已经看完了,他合上了手机,从后面抱住了田雨湘,“怎么?吃醋了?” “是。” 江行止的口气好像有些玩笑,“昨天边宁去看我了。还说你不温柔。” 田雨湘一听,马上侧过头来,对着江行止说,“她还说我什么了?” “就说了这些。”江行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田雨湘看到江行止的表情了,便又想起了爸爸的话,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虚荣心该是多么的满足啊?看江行止这副鼻子要翘到天上去的表情,田雨湘嗤之以鼻地说道,“你贱,她也不是好东西,她最好祈祷不要犯到我手里。” 江行止忽然从他那边起身,压在了田雨湘的身上,“若犯在你手里,会怎样?” “看情况喽,毒哑,死无葬身之地。”田雨湘的双手伸出来,放在了江行止的双肩上,“你是想看看,我为了你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吧?”田雨湘又狡黠地问到,“这么说你满意吗?” “不怎么满意。”江行止一直以为田雨湘在说笑,在说狠话。 只是痛快痛快嘴而已。 可是第二天,边宁的车胎就爆了。 边宁骂骂咧咧地,给江行止发了微信,说要给他送文件的,可不知道哪个孙子,把她的车胎爆了,要送去修,她只能先打车来了,让江行止先等两分钟。 “车胎爆了?在哪爆的?”江行止想起昨天晚上田雨湘的话,便觉得疑惑。 “就在你们公司附近,不说了,我先找人把车弄好。”看起来,边宁的口气非常烦躁。 江行止想起来中午,田雨湘没和樊小菊一起去吃饭。 因为樊小菊中午在办公室加班。 江行止给田雨湘发了条微信:你干的? 田雨湘回:什么? 江行止回答:把边宁的车胎爆了。 田雨湘说: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犯的着吗?我就算要干,起码也得干点儿直接把她推到湖里的事情,还得让别人都看不出来痕迹,我的段位可是在夏姗姗靠上的。 田雨湘发了这条微信,就一直在生气。 江行止是什么意思? 看这条微信,好像边宁的车胎爆了,江行止怀疑是她。 毕竟昨天晚上两个人刚刚说过那种话,今天边宁的车胎就爆了。 田雨湘并不晓得是巧合,还是什么。 也怨她,昨天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满,说什么要把边宁怎么样的话。 巧了不是? 她把今天中午吃饭用支付宝支付的凭证给了江行止。 上面有吃完饭的时间,吃饭的地点。 江行止只回了一句:工作吧。 他没说什么,这只是一件小事,他只当成巧合。 田雨湘却在这边,没有了任何工作的欲望。 心里一直在气,在悔恨昨天说了那样的话,今天连给自己辩驳都这么吃力。 她不晓得江行止是怎么想的,她就是没有了继续工作下去的心情。 她在随手刷着网页,想平复一下自己烦乱的情绪。 她刷网页的时候,刷视频,说有一个人被人弄得瘫痪了。 田雨湘想到了安夏,便点了进去,然后发现了一种叫神经苯脂的药,名字田雨湘记不清了,药物的名字,化成成分太多,太不好记。 可她的脑子机灵了一下。 她隐约记得,航航的生母在美国。 航航也说过,安夏瘫痪的事情,是有人做的。 田雨湘的头皮发麻,简直细思极恐。 第778章 密码 因为航航的这件事情,田雨湘便不把边宁爆胎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毕竟,是玩闹和杀人的区别! 很明显,是航航的妈给他出了这个主意,甚至是他亲妈把药给航航的,航航掺杂到了安夏平常吃的东西里,或者是药,或者是饭食,总之,最后安夏瘫了。 航航是未成年人,离负刑事责任还早。 可还是让田雨湘毛骨悚然,幸亏当初自己没有待他那么差,若是,可能现在瘫痪了的,就是自己了。 田雨湘给江行止发了一条微信,说今天下午不回去了,她有事。 “生气了?”江行止问。 “没有,有事。我要去看一个人。”田雨湘说到。 “董凯?” “不是,女人。” “过来一下。”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便纳闷地去了他的办公室。 刚刚进去,就被江行止抱到了办公桌。 他还说,“你今天要去看别人,我就不去你家了,不去也得提前把功课做了。” 田雨湘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骂骂咧咧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有一种心凉,这种心凉,让她恨不得把江行止抓在自己的身边,不再放开。 田雨湘想到江行止今天晚上不去她家了,她在想,要不要把航航的事情告诉江行止,想来想去,事关重大,而且,航航虽然不用负法律责任,而且,航航的妈远在国外,但是可以引渡回国的,田雨湘在事情搞清楚之前,肯定不能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要不然,航航真的没有办法做人了。 “我去也不耽误你去。晚上我也不是不回去了。”田雨湘说到。 “不去了,晚上要去和姓边的吃饭。” “你若是和边宁吃饭,你可小心点儿。”田雨湘抓住江行止的衣领说到,恶狠狠的样子。 “妒妇吗?”江行止捏着她的脸。 “是。若你敢,我就真变成潘金莲。”田雨湘说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弱女子吗?”江行止又问。 “我本来就不是弱女子,谁若欺负我,我必然让他双倍返还!当然了,你也一样。”田雨湘在江行止的耳边说到。 江行止又捏了一把田雨湘的脸,“去上班。” 田雨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桌子上下来了。 下了班,田雨湘便走了。 安夏的住处,是她让樊小菊查出来的。 安夏对田雨湘有偏见,对樊小菊没什么偏见,樊小菊找同学问的。 安夏和她的父母住在一栋公寓楼上,看起来还不错。 昔日风情万种、身材妖娆的安夏,现在已经变成了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是唏嘘不已。 “你的腿怎么弄的?”田雨湘问安夏。 安夏现在和她的父母一起住,父母都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他们都以为安夏和田雨湘是同学,给她们空间,让她们聊。 安夏“哼”一声,“怎么感觉你很担忧的样子?你不是该幸灾乐祸吗?” “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对季惟明没有任何想法,今天就是来看看你的。”田雨湘的包始终都没摘,也没坐下,安夏也没让她坐下。 安夏又冷哼一声,讳莫如深的样子,“是我自己的错。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田雨湘又愣了一下,难道自己的猜测不对? 可不应该啊,是安夏自己瘫痪的? 看到安夏一副噤口不言的样子,田雨湘便走了,她也没打算在安夏家里吃饭。 却不想,回到家,却看到田森站在她家的门口。 田雨湘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幸亏今天江行止没来,要不然江行止来了,让田森看到,该多难堪? “你怎么来了?”田雨湘边问,边打开门。 田森进了田雨湘的房间以后,便点了一根烟,抽起来,他也恰好看到了桌上的烟灰缸里,有几根烟蒂。 “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江行止靠谱吗?”田森问田雨湘。 田雨湘把钥匙放在了旁边的鞋架上,不晓得田森为什么刚上来就问江行止。 “他啊,还好。”田雨湘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跟你妈一样。”田森忽然又说。 田雨湘愣了愣,这是这么多年来,田森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妈妈。 田雨湘一直以为田森是一个行走在刀尖人的人物,没有任何感情,任何人都提不起他的兴趣,田雨湘认为,他早把她妈忘了,就如同他那日说男人和女人时候的薄情。 “我妈是怎样一个人?”田雨湘问。 她从小就对妈没有印象。 “你妈?贤惠,聪敏,有时候,为人圆滑,和你一样。可能过慧早夭,这个年代了,她——”田森抽着烟,苦笑了一下,沉浸在往事里,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妈是怎么死的?”田雨湘又问。 “别问了。往事不堪回首。”田森又说。 田雨湘刚才脱了外面的衣服,往衣服架子上挂的时候,田森也看到衣服架子上挂着的江行止的衬衣。 “别把所有的心思都挂在男人的身上。”田森又说,“尤其江行止这样的男人,他是有野心的。如果把所有的心思都挂在他身上,将来受伤的会是你,跟你妈一样。” 田雨湘觉得田森今天非常奇怪,怎么跟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还有,咱们家房产证在我的书房里,还有我很多银行的卡,密码都是181920,家里的产业你不用管,你只要管好自己的房子就好。”田森又说。 田雨湘已经本能地记下了,“为什么要用这几个密码呢?有什么说法吗?” “没什么说法,好记。”田森说到。 可田雨湘觉得,田森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特别精细,都做到极致,怎么会没有任何说法?而且三个连着的数字,18,19,20,多么容易破译?还是爸不愿意说。 田雨湘感觉到了一阵后怕,她问了一句,“爸,你要去哪?” 田森仿佛从刚才的那种眼神迷离中出来,他笑着说,“不去哪,咱俩相处的时间不长,怕万一来不及。微信说不安全,电话也不安全。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田雨湘便笑,“有什么不安全的?怕人监听吗?” 田森没回答。 第779章 疑点很多 田雨湘忽然就觉得,她和田森分开了这么多年,她的电话不被监听非常平常。 她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没人会听一个老百姓的家长里短。 可田森的手机怎么可能不被监听? 田森到底是干什么的?甚至连别人监听也说得这么平常。 田雨湘曾经是非常怨恨田森把她送走,让她无父无母这么多年。 可现在看起来,烟雾后面是田森神秘不可测的脸,田雨湘忽然就觉得了有一种怜悯。 田雨湘的手机响起来,吓了她一大跳,她接了,是董凯的。 董凯说,他刚下班,问今天下午田雨湘有事情吗,如果没事情的话,他想请田雨湘和江行止两个人吃饭,前提是,他们如果还没吃饭的话。 “是没有吃饭,不过今天下午他不在,倒是我爸来了。”田雨湘说到。 “哦?田叔叔来了?那我请你们两个吃饭,想吃什么?”董凯说到,“丰城就我一个人,难得看到这么亲近的人。” “都好啊,日本料理吧,就是我们上次吃的那家,东西好吃,还很安静。”田雨湘说到。 两下就这么定了。 田雨湘跟田森说了,田森竟然说好。 这是第一次,田森答应了田雨湘在外面吃饭的请求。 董凯说来接他们,田雨湘便和田森在小区门口等着董凯。 两个人在夕阳西下里走着,田雨湘侧颜看着田森。 他真的是极有气度的那种人,大佬的气质,非常沉着冷静。 这个年龄,招女人,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还这么有钱。 田雨湘就在想,夏姗姗真是白白睡了这个男人两年,还有秦贝儿。 董凯来了,看到田森,赶紧下车,说了句,“叔叔,怕我的车会辱没了你。” 田森只是一笑,“多虑了。” 很快来到了日本料理店,这次是董凯请客,他点了基本的餐,剩下的让田森和湘湘点,田森说,无所谓,年轻人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董凯便笑,“叔叔您也不老么,才四十几岁。正当年。” 田森的手机响起来,他接了电话,好像说了发货的事情,田雨湘在看菜单,没注意,因此也没有注意田森说了一个地名:米兰达。 田雨湘只当这是田森正常的交易,而且米兰达这个地名,她也以为是国外的一个城镇,国外那么多的城镇,而且都是音译,她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 田森说,这次交易数量巨大,一定要确保交易的完成。 听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董凯在委内瑞拉待过好几年,却对米兰达这个地名非常熟悉。 董凯只是狐疑地看了看田森,以前就觉得田森,身上大佬的气质很重,非常神秘,董凯也只见过田森一面,就是以前他送湘湘来的那次,大家都说田森黑道白道通吃,他以为是别人捕风捉影,现在看起来,不是空穴来风。 董凯便觉得了不对,吃饭的时候一直非常提防。 田雨湘并没有觉得什么,以前田森也经常这么打电话。 吃了饭,田森没有回田雨湘的家,他说他要回榕城,田雨湘一个人回了家。 这几天里,江行止回来了,而且,航航的事情,竟然大白于天下。 起因是航航的亲妈在美国,交通肇事,进去了,被人审问的时候,她把以前做的坏事也说了出来,她说她教导自己的儿子航航,给要成为后妈的人下毒。 准后妈瘫了。 警方介入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全城震惊。 果然和田雨湘曾经预估的结果一样:航航的亲妈从国外给航航寄来了药,航航掺杂在安夏的维生素里,安夏不知道,吃了,而且吃了以后,莫名奇妙地就瘫痪了。 航航顿时成了全城人都关注的人物,大家都在说,这个孩子,真可怕,小小年纪,竟然手段这么毒辣,也有人说,这个亲妈,太不成器。 航航因为年龄太小,季惟明被严令,看管好航航。 航航也被学校通知,暂时不能去上学。 这件事情,江行止也知道了。 以前,他对安夏不怎么关心的,现在,有些关心了。 他和田雨湘说这件事情了,田雨湘的反应淡淡的。 “不关心么?”江行止问,“心这么大?你不是一直挺关心航航?我就知道这个祖宗不是个省心的主儿,果然不省心。” “关心啊,只是航航的套路,我一早就想到了,没那么吃惊。”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盯着她,“想到了?怎么想到的?” “航航的提示,自己的判断。”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又看了田雨湘一眼,“一类人吗?” 田雨湘没理他。 “你说你当初逼走夏姗姗和航航的手段,哪个更高明?”江行止忽然问。 “不知道。”田雨湘不想说话,躺在被子里就睡觉了。 不过江行止并不放过她,好像经过今天,江行止更加摸不透田雨湘了,她的心思,他摸不透,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江行止觉得非常抓狂。 而且她的好多想法,都是非常阴暗的。 又没过几天,是天翻地覆的几天,其实也不算是天翻地覆,但是对于田雨湘来说,是非常致命的,这次多亏了别人的举报,打掉了近年来最大数量的一次团伙,国内,犯罪嫌疑人田森畏罪自杀。 田雨湘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晚上。 整个人都感觉天崩地裂,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给田森打电话,想确定父亲还活着,没死,却不想,电话是一个人接的,那个人询问田雨湘是谁,田雨湘说自己是他的女儿,对方说:有空来公安局做个笔录吧。 看起来是真的! 田雨湘回了榕城的家,看到家里狼藉一片。 她想到上次,她回家,田森就是站在这里的沙发上,告诉她,男人多么不可信,那时候的他,神态从容,游刃有余。 田雨湘站都站不住了。 这次,江行止没有陪她来,是她一个人回来的。 五雷轰顶! 田雨湘一直都没有见到田森的尸体,公安局说,因为要尸检,在公安局,另外,田森的事情,涉及很多,不让田雨湘看。 田雨湘回到丰城以后,抱着江行止就哭,江行止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 田森那种人,怎么会自杀?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还有,此事疑点非常多。 他就是觉得,没有按照正常的方式走。 第780章 到死也不知道 江行止已经一脚插到田雨湘的家事中来了,田雨湘的狠辣让他有些芥蒂,他觉得,在这样一个家庭,大郎喝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又说不定有一天,他就被她点了天灯。 江行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田雨湘,她一边哭,眼里流露出特别毒恨的光。 江行止不知道她在毒恨谁,她也没跟江行止说,江行止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田森的所作所为,江行止是早有怀疑的,但是今天这个结果,他很怀疑,他想跟田雨湘说点儿什么,但是田雨湘的目光阻止了他。 好像田雨湘的心里早就知道了谁是凶手,他多说无益。 江行止放了田雨湘一个月的假,让她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 田雨湘在家躺了两天,以后便每日给江行止做饭。 田雨湘和那个水灵动人的女人已经有些不同,江行止已经察觉出来她的不同,他告诫她:别做傻事! “我能做什么傻事?自杀?不可能!”田雨湘说到。 目光中的光,如同豹子一样,凶狠毒辣。 也是通过这件事情,江行止和田雨湘彻底联系起来了,江行止怜惜她,又可怜她,他以前的女人,没有一个有过如同这般的轰动经历,可田雨湘对江行止的感情,江行止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有时候,看着看着江行止,就看向了别处。 彭懿和整个江家都知道田雨湘的事情了,轰动的大案件,不知道的人,是少数。 彭懿劝过江行止,并不是劝江行止和田雨湘分手。 她非常清楚,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把江行止和田雨湘逼到了“苦命鸳鸯”的份上,他们哀怨自己的处境,尤其江行止,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田雨湘的,可能是对田雨湘的怜悯,可能是对田雨湘的好奇,也可能是他想继续看看,田雨湘还能做出来什么事情,所以,他们不分手。 可彭懿直觉,田雨湘不会那么快善罢甘休的。 也许到时候,两个人分手就分定了。 男女在一起,时间长了,情爱不是最重要的,还有人品,还有彼此对彼此的承受能力,可能江行止看不到田雨湘的底线在哪,这非常可怕。 就连宋明香,都知道田家的事情了。 宋明香特意找到了田雨湘,劝她放开怀抱。 两个人坐在星巴克的座位上,“湘湘,很多的事情,我们的出身,是没法选的。你和航航一样。我早就知道,航航是被她亲妈带坏了,现在想想,他也是可怜,从小就要背负着别人的白眼,我和季惟明商量着,想搬去外地。给航航一个比较好的环境。” “航航还好吗?”田雨湘问到。 “还好,能吃能睡,在家好的很。”宋明香说到。 “那就好。”田雨湘何尝不知道,“那就好”是根本就不好,一个孩子,做了那种事情,不做噩梦,没有任何的悔恨之心,将来会生出多大的事端?可田雨湘没说,最重要的,她自顾不暇。 田雨湘回到家,便开始盯着自己客厅的开关发呆。 她以前学过物理,知道火线和零线的区别,知道多大的电流能够电死人。 她同样也知道,夏姗姗快来了。 田雨湘分析过,夏姗姗也该来了。 那天下午,江行止从公司回来,看到客厅里的灯没开,只开了客厅里面的一盏小台灯,江行止刚要开灯,田雨湘便说,“开关坏了,你没看见我在那里画了一个禁止开灯的标示吗?” “怎么坏了?我修。”江行止说着,便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别修。”田雨湘说完,便过来攀住了江行止的脖子,“我不想这么快就修好,我整日在家,什么时候修,我会找人的,你没觉得客厅里这么昏黄,感觉很好吗?” 江行止四处看了一下周遭,台灯把一切都照得不真切。 可他总觉得,田雨湘有什么阴谋。 可这种阴谋是什么,江行止不知道。 江行止最近越来越看不透田雨湘。 尤其是在田森自杀以后,她就只回过一次榕城。 她就一直窝在家里,可她在家里,并没有自怨自艾,她每天眼睛中有内容,好像有什么阴谋,可她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江行止。 她不说,他便不问。 因为他知道,纵然问了,也是枉然。 她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江行止觉得,他现在在过倒计时。 是心里的一种感觉。 人在很紧急的情况下,在重大事件来临之前,会有很多直觉的。 纵然人定胜天,可面对命运之手的巨大搅弄,人会有极强的无力感。 江行止的无力感,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生平第一次,有个女人,让他有了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是他无法左右的。 这让江行止非常抓狂,他抓过田雨湘,便按到了床上。 江行止上班了,那天黄昏,夏姗姗来了。 夏姗姗现在特别瘦,人又高,如同鬼魅。 田雨湘给她开了门以后,便拉上了家里的窗帘。 “拉窗帘干什么?我见不得人么?”夏姗姗嘲讽着。 “你能见得了人吗?如果见得了人,你怎么装疯卖傻地躲了十几年?我爸是你举报的吧?他好歹和你同床共枕两年,你倒真的下得去手!”田雨湘坐在沙发上。 刚才她给夏姗姗开了门以后,一直没开灯。 现在,田雨湘走到了开门面前,说,“我打开灯。” 就听到“吧嗒”一声,灯开了。 接着,客厅里灯光非常非常亮。 也是开灯的那一瞬间,田雨湘看到了夏姗姗眼里的泪,她好像非常凄凉。 “怎么?猫哭耗子假慈悲?”田雨湘又说,“我男朋友快回来了,如果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最好赶紧离开。”田雨湘又说。 “给他打电话,让他晚点儿回来!”夏姗姗命令,声嘶力竭的样子。 “我凭什么听你的?”田雨湘反问。 夏姗姗从怀里“刷”地亮出一把刀子,“若你不听,咱俩同归于尽。” 田雨湘说了句,“怕了你了,我给他打电话。” 她给江行止打电话说,她感冒了,让他回来的时候,买点儿发烧药回来。 江行止说他现在还在开会,要过会儿。 田雨湘说,“好。” 夏姗姗冷哼一下,“买感冒药,能费多大的劲儿?能拖延多久?” “你可能不知道,他如果要买感冒药,肯定要从公司楼下买,可惜啊,楼下的药店关门了,他要买,只能去另外一家药店,那家药店,离我家很远,这一来一去,就耗费很多时间,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田雨湘说到。 公司楼下的药店关门,是樊小菊告诉她的。 不上班的日子里,樊小菊每日都和田雨湘聊天,告诉她很多公司的事情,大事小情,什么都说。 而且,夏姗姗不知道,刚才田雨湘去了开关前面,她“啪”地一声,是用手里的遥控开的灯,没动开关。 这些,夏姗姗到死也不知道。 第781章 怎么死的 却不想,江行止下楼买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樊小菊。 “咦,江总你也来买药吗?我扁桃体发炎,中午来的时候,看到这家药店关门了,您怎么了?”两个人是在大厅门口碰到的,现在一起往药店走,“药店关门的时候,我跟湘湘说了。湘湘没告诉您吗?您怎么了?” “湘湘感冒了。”江行止说到。 樊小菊便赞叹了江行止一句,“您对湘湘可真好。” 江行止的步子便顿了一下,樊小菊跟田雨湘说了,田雨湘却偏偏让他来买药。 若田雨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江行止或许会不多想。 可偏偏—— 药店离的特别近,就是这栋大楼的底商,很近。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 “还没开门。”樊小菊说到。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便知道这是田雨湘的调虎离山之计,若他在这家药店买不到,只会去另外一件更远的药店去买。 田雨湘要把他调开干什么? 以前,他想她的让“大郎喝药”的时候,多少都有些调侃,之所以跟田雨湘说出来,也是因为知道田雨湘不会做这种谋害亲夫的事情。 可现在,江行止非常郑重,从她不把航航毒害后妈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早就料到航航的手段,这说明,她的认知没有限制她的想象力,几岁的孩子使用这种手段,她并不震惊,到她曾经让夏姗姗疯癫了十几年,到她最近的眼神—— 江行止二话没说,火速上了车,感冒?骗鬼! 樊小菊便给田雨湘发了条微信:江总对你真好,你感冒了还亲自给你买药。 田雨湘心想,两个人交流了?那夏姗姗的动作要快一些。 夏姗姗还在客厅里站着,她好像站在长久之前,站在往事之中。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爸爸,你知道吗?”夏姗姗并不看田雨湘,她自顾自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 “不知道。”田雨湘坐在沙发上,懒懒地抱着靠枕。 她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愤恨,十几年后,她卷土重来,先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下面,肯定是对父亲下手的,当年,她就呆在田森身边,找他的证据。 田雨湘知道,这是两拨人,为了争抢货源,为了抢客户,为了先人一步,李兴北就派自己的女人,到了田森的枕边,这样抢,最容易。 这次田森出事,肯定是夏姗姗高密的,媒体说了,因为有人举报。 除了夏姗姗,田雨湘想不到别人。 田雨湘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夏姗姗,当然,离这一刻也不远了。 她只希望夏姗姗有话快说,别啰嗦,要不然一会儿江行止就回来了。 “你爸爸这个人,很有男性魅力,不光我这么认为,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就连你,不都不例外吗?”夏姗姗目光瞥向田雨湘,又笑得很妩媚,不过这种妩媚,在田雨湘看来,无端让人觉得胆寒,“没了妈的孩子!对自己的父亲——” 接着夏姗姗又大笑起来,那种笑容,让田雨湘觉得好恶心。 好像田雨湘沉寂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早就被夏姗姗掌握了一般。 田雨湘希望夏姗姗早死,她早在十几年前,就该死了。 “我日日睡在你爸的身边,很难不被你爸的魅力折服,你爸是真的好有魅力,好有魅力的,”夏姗姗的眼里放光,“他才华横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说话,我常常都听不懂的,可就是因为听不懂,对他,也更崇拜了。李兴北收养了我,我被迫沦为他的情妇,他的工具,他和你爸,根本没法比,可我怕你爸知道我和李兴北的事情,便不想让你说,我那样对你,因为我知道,只有那样对你,女孩子才会难以启齿,那是我小时候的经历,我烦,我烦——” 夏姗姗好像忽然之间就疯了一样,她把田雨湘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在地上,目光中露出恶毒的、邪恶的、却又无可奈何的光。 田雨湘很怕她会失控。 “可你究竟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不是吗?”田雨湘说到。 “是。你毕竟是他的女儿,我下不了手,可就算这样,也让你的整个童年都害怕了不是吗?”夏姗姗的情绪终于恢复如常,“我的事情,我以为你爸不知道,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一早就知道我是谁的人,他要做的不过是请君入瓮,他将计就计,借我的手,给李兴北传递假消息,我后来之所以落到那种结局,也和李兴北对我的不信任有关。你说这时候我会不会更恨你爸爸?”夏姗姗走到了田雨湘面前,挑起了田雨湘的下巴,问到。 “不会!你更加迷恋他了,因为他将一切都掌握在其中的魅力。”田雨湘目光看着夏姗姗。 成年以后,她第一次这么面对夏姗姗。 与少年里孤立无援又不敢言的田雨湘相比,现在的田雨湘,目光里更多的有了筹谋,有了心机。 夏姗姗面对田雨湘,忽然就笑了,“对,你说的对,没错,我更加迷恋你爸爸了,当时怎么都走不出来的迷局,现在我已经看得很透彻了。我不怪你爸,也不怪你,我到你爸的身边,本来就是有目的的,他把我弄走,我不怪你们,你爸的那个助理,刚开始根本不叫任京,叫另外的名字,你爸却故意给他改了名字,把他介绍给你,再把他带到我面前,你爸好心机啊,把自己的女儿也利用上,为的就是不让李兴北看出来,他已经看出了破绽,李兴北知道了,也只是女儿和后母的战争,与你爸无关,你爸这么小心,这么谨慎——” 夏姗姗又开始笑了,“可他死了,他竟然死了!他畏罪自杀!不过,他这种罪名的人,抓到也是个死,自杀他还能保留自己的体面。” 夏姗姗的样子,似笑又似哭,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 她和田森都,田森死了,她仿佛也斗着没劲了。 田雨湘不想提起田森的死,她的心更像是被一种什么东西挑动,这种情绪一旦被挑起来,她就对夏姗姗更加愤恨。 “秦贝儿是怎么死的?”田雨湘又问。 第782章 她去了 “哈,那更是个蠢货!我不过拿着塑料布在水里游泳,她好奇想看,可我忽隐忽现,她便以为发现了怪物。后来我离她很近了,然后我便又潜到水下下去了,她害怕,又好奇,可我突然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钻出来了,她吓死了,那里地面湿滑,她滑进了水里,那天下午,也没有人,她就更加不要指望我救她了。”夏姗姗便又笑。 “秦贝儿怎么会去这种地方?”田雨湘又问。 “自然是我引她去的。她应该从你爸爸那里听说过我,也见过我的照片。认识我,那天,我不过在她面前打了个晃眼,她便跟着我来了。”夏姗姗又说。 田雨湘又想,上次回家的时候,家里角落里都没有看到夏姗姗的照片,秦贝儿怎么会认识夏姗姗?田森是不可能跟她说夏姗姗的事情的。那究竟是为什么,秦贝儿认识夏姗姗? 难道是田森不小心透漏给秦贝儿的? 田森是怎样利用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的,田雨湘并不知道。 可田雨湘现在体会了,女人对田森,不过如同玩物。 鹬蚌相争,他得利。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江行止的车堵在了路上—— 他着急地按喇叭,看手表,可都无济于事。 “我爸爸死了,你是不是挺高兴的?”田雨湘又问。 “是,很开心。这样,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他,让我牵肠挂肚了,他再也不会找女人了。”说完,夏姗姗仿佛愣神般地转过身子。 她好像本能地,摸了开关。 自从她转过身,田雨湘就一直盯着她。 她也看到,她摸了开关。 接着,田雨湘听到“啊”的一声,夏姗姗就躺在了那里。 田雨湘一直看着。 然后,她冷静地拿出了电话,拨打了110和120,她对着110哆哆嗦嗦地说,“有人在我家里电死了。” 不多时,110和120都上门了。 江行止到了楼下的时候,看到楼下停了这么多车,便知道出事了,而且,绝对是田雨湘家里出的是事,他大步踏上了楼梯,田雨湘家的门没关,他看到,警察正在取样。 田雨湘一个人蹲在沙发边上,一直在哭,哆哆嗦嗦的。 “怎么了?”他上前,问了一句。 田雨湘听见江行止的声音,一下便站了起来,扑到了他的怀里,“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怕。” 江行止能够感觉到她在打哆嗦,可他很想问一句:这一切,难道不是在演戏? 120的人来了也是白来,因为夏姗姗已经死亡了,当场死亡,触电身亡。 江行止便又看了那个开关一眼,简直他妈的讽刺。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田雨湘一眼,原来,大郎吃药根本不是笑话! 江行止和田雨湘都被带到了警察局做笔录。 田雨湘一直哭,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的爸爸自杀去世了,夏姗姗以前来过自己的家里一回,恐吓她,这次她又来了,田雨湘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她也不知到她会来,家里的电源坏了,她还特意画了个“禁止”的符号,让江行止小心,别动开关,因为家里不会有别人来。 她哪里知道夏姗姗会来,又哪里会知道大半夜的,夏姗姗会关灯? 当时田雨湘还在家里面,夏姗姗为什么要关灯? “都半夜了,她伸手给我关灯干嘛呀?”田雨湘边哭边说,“我还在房间里。” 警察又问江行止,问之前夏姗姗有没有和田雨湘联系过,有没有说过要来的话,江行止皱着眉头说:“没有!” “就是说田雨湘不知道夏姗姗会来?田雨湘回榕城也没有和夏姗姗接触过?” “没有,她不知道。田森死了,她整日一个人在家闷着,我不认为她一个人会和夏姗姗联系。”江行止说到。 因为这件事情,江行止又进去了,彭懿就一直皱眉头。 自从行止和田雨湘在一起以后,就三天两头地进警察局。 彭懿觉得,面子上特别挂不住,她又特别挂念行止到底怎么样了。 她让江延民给警察局打了电话,警察局说,在例行询问,他只是作证,没事。 江延民这么跟彭懿说了,彭懿才放宽心。 江行止作证,意思就是说,给田雨湘作证喽,田雨湘有了杀人的嫌疑? 呵,江行止真是能耐了,吊在一个这样的女人身上,下不来了! 彭懿现在,非常期待两个人分手。 警察局最终认定,这件事情是意外。 没有田雨湘和夏姗姗提前约好的证据,夏姗姗来,田雨湘事先不知道,更没有田雨湘蓄意谋杀的证据,开关上也只有夏姗姗一个人的指纹,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至于夏姗姗发怒扫掉的东西,田雨湘已经解释过了,夏姗姗就是来解释,她很爱自己的爸爸,说起爸爸有小三的时候,她发怒了,吓得田雨湘一直躲在沙发上。 田雨湘和江行止就这么被警察局放回来了。 田雨湘回来了,躺在床上就睡,好像从来都没有睡过觉一样。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她才看到江行止,躺在床的那边,一直看着她。 两个人对望了好久。 “开关是你自己弄坏的对不对?” “什么?” “你也知道她有出门关灯的习惯,你和她一起生活了两年,知道不奇怪!” 田雨湘转过了身子,仰躺着,不说话。 她不说话,不是想替自己辩驳,是不想自己在江行止心里的形象,坏到那种地步。 “都是你故意的,对不对?”江行止忽然从他那边起来,捏着田雨湘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 田雨湘还是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这种事情,你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你是不敢干的?”江行止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我若是动了心思,死在我手里的人,也有十个八个了,可我没动,人生在世,良善为先!你没有一点点的心吗?”江行止恶狠狠地问她,“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最能是吗?” 江行止始终盯着她的眼睛。 第783章 她要离开了 田雨湘也知道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至于和江行止怎样,她没想! 是的,她没想和江行止会怎样。 “想分手,那就分吧!想必外界对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江家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女人进门的。我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不配得到江总的垂爱,那就分手吧。”田雨湘对着江行止说到。 江行止冷笑,“提前把分手这话说出来,是当我不敢?” “我没当你不敢!” “既然知道会分手,为什么还要动这种念头?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吗?”江行止忽然抬高了声音,问田雨湘。 田雨湘还是不说话,“我从小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我爸是什么人,你也看到了,他的二婚老婆,杀了自己的姘头,就这样。分手吧!免得你受千夫所指。” 江行止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看她。 他的目光中,有深深的愤恨,有恨铁不成钢,大概心里恨的,还有她对这段关系的不珍惜! 她不珍惜! 在差点儿就把江行止悉数都收到她怀中的时候,她不珍惜。 如果她但凡珍惜一点儿,她不可能不顾及江行止的情感,不会不顾及江行止的名声,一意孤行地做出这种事情来,还试图瞒着江行止。 说“珍惜”,实在是太高估了她。 她简直是在利用他。 她多坏啊! 她又多么心机啊! 呵,他在心里简直要笑开了。 他是江行止啊,喜欢他的人,曾经有那么多,想上他的人,也曾经有那么多,她们在他面前,都如同一个个任他拿捏的柿子一般,任他怎样,怎么他就选了一个偏偏不懂珍惜的人?他是在无形当中,就任她怎样了啊! 他只能说,他贱,偏偏选了这样一个人! 良久,他说,“那就分手吧。从此以后,恩断情绝,老死不相往来!你这样的人——” 他想说,她这样的人,要动好大的念头,才能防着,太累! “好。说到做到。我知道你不想见这么一个恶毒的人!也好,分手后,我会回榕城,我爸爸之前来找过我,从我十三岁,他把我送出来,现在,大概是我该回家的时候了,谢谢你,曾经爱过我。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爱!”田雨湘说得很实在。 如果说她第一次把江行止送进警察局,然后剪刀刺江行止,江行止还觉得跃跃欲试的话,现在,她这种心思,江行止不会不觉得胆寒的。 这样一个枕边人,让江行止心惊肉跳。 他不知道,终究有一天,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像,她是没有一点儿底线的。 江行止要起来的时候,却怎么都起不来。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他对她是深深地眷恋的。 总觉得和她比起来,以前的女人,都太过单纯,太多无知。 如果说以前的女人,是一个简单的平面的话,那么田雨湘就是一个深深的峡谷,是无底洞,让江行止都探不到洞底在哪里。 江行止起来,穿衬衣。 他穿衬衣的时候,动作很慢,他好像在潜意识里等待挽留。 可是没有,田雨湘的目光一直朝着墙里面,没有看他。 绝情得很。 他的东西也都没有收,不过几件衬衣而已,他不要了。 江行止开了门,他走了。 出来才看到,窗外是彩霞满天。 风景很美。 可是他的心情,非常不美,不是吗? 田雨湘躺在床上,想起和江行止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 他是她爱过的第一个人。 此前没有,此后也不会再有的第一个人。 她想起他们在酒店里的第一次,想起在办公室里的第一次,想起在房间里的恩爱,想起了很多很多。 江行止的味道。 江行止今年才二十四岁。 她二十三岁。 算什么呢? 不过是寻常生涯里的一次普通恋爱,每个人都会有的恋爱,每个人都会有的分手。 田雨湘躺在床上,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也知道,若不分手,日后她面对江家人,更加难堪。 她和江行止的情分,迟早会消磨掉,现在分手,便是最好的时机。 原本—— 原本她也没有打算和他走到一起。 看着江行止空空的地方,田雨湘到了他那边,躺在他的枕头上,盖着他的被子,感受他仅存的那点儿气息。 江行止! 原来在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才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对那个人是多么依恋,多么爱。 江行止在回家的路上,握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一直在抖。 “分手”两个字竟然是田雨湘提出来的。 呵,竟然是她先提出来的。 她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当然,她的胆子,远比他想象的大,原本只是好奇,却不想,到了杀人的地步。 估计和她在一起,若是稍不留意,他有一天被她肢解了,煮了都有可能。 江行止回了自己的别墅。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没吃东西,竟然不觉得饿。 他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便从床上起来了,在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 田雨湘啊,田雨湘—— 他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抽烟到天亮。 早晨五点的时候,他便收到了田雨湘的辞职申请,她说她下周要回榕城去,这周要把在这里的事情交接清楚,公司里,她没有什么必然要带走的东西,让樊小菊替她清理了就好。 江行止看了,什么都没说,就把这条微信删了。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删,就是看见这条微信就烦。 江行止一周都没去公司。 田雨湘大概给樊小菊发微信了,樊小菊给田雨湘清理了东西。 田雨湘站在自己的房子里,看着致命凶器——开关。 她打电话,让物业的人来修了。 物业的人说,“这可真是太危险了。” “是啊,本来我只是懒,想着过几天再修,我还画了符号,告诫我男朋友的,谁知道竟然电死了人。修好了,我这套房子也要卖了。”田雨湘说到。 说到“男朋友”的时候,田雨湘顿了顿了,现在应该是“前男友”了。 “以后不在丰城了吗?” “嗯。” 丰城,是一座给了田雨湘爱和美好回忆的城市。 如今,她要离开了! 却不想,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警察又上门了。 第784章 还乡 这次来的是榕城的警察,他们交给田雨湘很多田森的东西。 有很多的日记模样的本子,还有田森家里的钥匙。 田雨湘就诧异,“我爸爸的东西,为什么不在家?而是你们给我送来?” “不知道,可能是验尸的时候发现的,这是上级让我们送来的,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把东西交给田雨湘,他们就走了。 田雨湘发现,竟然是好几个带锁的日记,都已经泛黄了。 日记的小锁里,都插着钥匙。 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回榕城。 恰好董凯的电话打来了,问她现在怎么样。 田雨湘说,她现在要回榕城,这里的房子,她已经交给中介了。 夏姗姗的意外,董凯听说了,之前田森的事情,他也知道。 这件事情,轰动全城,他如何会不知? 不过,他和所有的看客一样,都认为夏姗姗的事情是意外。 董凯说,他请了两天假,陪田雨湘回榕城。 田雨湘答应了,这种时候,是该有个人,听听自己的心里话的。 要不然她会憋疯。 这是董凯第一次来田雨湘的家,田雨湘的东西不多,都是董凯拿到车上的。 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在狭小的空间内一起走这么远的路,田雨湘坐在副驾驶上。 “湘湘。”开出几里地以后,他说。 “嗯。”太阳晒得田雨湘懒懒的,想睡觉。 她好像卸下了很沉重的包袱一样,靠在副驾驶座上。 “你想开点儿。我没想到叔叔会选择那条路,没想到——”董凯说到。 “嗯。” “以后就不回丰城了吗?”董凯又问。 “嗯。” “和江行止呢?” “分手了。”田雨湘说到。 “怎么会分手了?” “我和他即使不分手,也不会有将来的,离过婚,这种家庭——不过是谈个恋爱玩玩,分手了,多正常不过。”田雨湘苦笑了一下。 董凯便不再说话,良久,他说,“湘湘,我已经跟公司申请了,调去分榕城公司工作。” “为什么?”田雨湘转过头来,问董凯。 “以后都不想出国了,出国一般会先从总部的精英中派,单身优先,我单身,如果在总部,下一拨出国的人还是我。”董凯说到。 “你不想出国了吗?你出国的工资不是在国内的好几倍吗?”田雨湘问他。 “一言难尽。在孤独的异国他乡的劲头,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整日工作,人容易抑郁。出国出怕了。” 田雨湘还是理解不了董凯对异国他乡的惧怕,她闭上眼睛,睡着了。 车子在平稳地行驶,董凯之前给田雨湘的家定了位。 等到董凯再次叫醒田雨湘,她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董凯问她是不是这条路,田雨湘也说不真切,天色那么暗,她回来得也少,她发现,竟然连自己的家也不认得了,忽然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可能是这条路。”田雨湘说到。 说这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哽咽了,为什么突然就哽咽,她也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难受。 董凯的车在一栋漆黑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问到,“是这里吗?” 田雨湘从窗玻璃,看到这栋黑漆漆的房子,周遭都是黑漆漆的。 只有董凯车前面的两道车灯,发出来光。 曾经这里,一到晚上,便灯火通明,即使只有田森一个人,这里也灯火通明。 田森好像一座灯塔一样,永不害怕,永远给别人希望。 可现在,这座灯塔消失了。 田雨湘便又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萦绕在田雨湘的眼前。 她没有见到田森的最后一面,没见到他自杀时候的情形。 也好,他在田雨湘的心里,还是那般高大伟岸的样子。 还是那天夕阳西下时候模样,英俊的,帅气的。 田雨湘很想哭,可终究没哭。 幸好董凯在,他是个男人,他不怕。 湘湘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放在偌大的别墅里,就更加显得少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田雨湘又困了,她把爸爸的日记拿去了自己的房间,告诉董凯他今天在旁边的客房睡,她说她一个人害怕,很害怕。 这种情况下,董凯自然是不会走的,他洗了个澡,也便睡了。 和董凯认识这么多年,田雨湘对董凯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田雨湘在自己的房间里洗了澡以后,寂静钻满了她的耳朵。 回来的第一天,她就觉得诸般的不适应,漫长的时间,没法打发。 她翻开了田森的日记,田森的日记,写得都非常简略,都是流水账。 好像都是二三十年前的日记。 那时候的田森,才二三十岁,是正当年的年纪。 写的无非是今日吃饭,睡觉,见了谁。 其中有一天的内容写了:今日种下一棵批把树。 田雨湘本能地朝着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的树很多。 田森从未告诉她有一棵枇杷树,也没有人告诉她。 她从小就在院子里长大,大概对周遭的树木,都没有感觉了,也不曾注意,有没有一棵枇杷树。 田雨湘就把这一页翻过去,认为田森可能就是因为新奇,所以便记下了。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田雨湘困了,便放下日记。 她害怕,想叫董凯的,可是想想,都这个点了,他该睡了,便没叫。 躺在床上,便又想起来江行止,还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了才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董凯已经做好饭了,一点儿都不敷衍的饭。 这是田雨湘第一次和董凯一起吃饭。 “你做的?”田雨湘问。 “家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董凯问。 田雨湘笑了笑。 董凯喝了会儿粥,对田雨湘说到,“湘湘,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肯定会害怕的,你要不然,叫你姑父和姑姑一起来住?还有你姑家的弟弟?” “不用。”田雨湘说到,“姑姑肯定也不想再返回故乡的。” “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害怕吗?”董凯又问。 “怕,也不怕。人都有一种宿命,从哪里来就要到哪里去,我曾经很害怕这所房子,可命运使然,我还是回来了,”田雨湘环视,“好像有些路,命中注定要一个人走的,必须去走。” 第784章 亭亭如盖矣 “那我今天要回丰城去了,要上班,如果上级同意的话,我猜,最快下个月,我就会来榕城。”董凯又说。 董凯现在,很心疼很心疼田雨湘。 他曾经因为田雨湘的看不透和她的心机,对她敬而远之。 如今又因为她深切的悲伤和发自内心的怕,而心生怜悯。 现在的田雨湘,他已经看到了她的内在,很脆弱,为了田森伤心。 “湘湘,”董凯似乎很有感触地对着田雨湘说到。 “嗯。” “我走了,你一个人别害怕,你也有钱,好好地休息,再找个工作,能够糊口就好。”田雨湘“嗯”了一声。 董凯走了以后,这栋房子里,又剩下田雨湘一个人了。 爸爸的书房里,有一个带密码的办公桌。 奇怪,田雨湘以前不记得有密码的,至少在夏姗姗偷文件的岁月里,没有。 她不知道办公桌的密码,田雨湘想了爸爸之前所说的,便试了试181920,竟然打开了,竟然和银行卡的密码一样,可能怕田雨湘记混了。 里面有好几张银行卡,什么行的都有,如果没错,应该都是同一个密码。 而且,田雨湘越来越觉得,这几张卡,都是用她的名字注册的。 所以说,田森对他自己的结局,早该有感知才对。 可田雨湘怎么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 还是因为——走毒的人,对自己的人生,每天都当最后一天,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想到此,田雨湘又难受地要命。 田雨湘不想去想了,她去了院子里,和昔年还是同样的光景。 不同的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院子里的景致,不用滤镜,也是极美的呢,拍下来一幅幅的都是一桢桢不需要修饰的壁纸。 田雨湘深吸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因为这个家,让她没有过分沉溺在过去的悲伤之中,家的深沉,田森的过世,让她很快就忘了江行止。 她给樊小菊发了好几张家里的照片,每张照片都是碧绿的一片。 樊小菊看到田雨湘的微信,说道,“你走得那么匆忙,我还想跟你吃顿火锅的。真是的,江总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你们到底怎么了?” “分手了。”田雨湘说道,“别提他,我的生命里从此都没有他了。” “好凄凉哦,我生平最不想见到劳燕分飞了。” “算不上。顶多算是一次平常的谈恋爱而已。我是,他也是。” 樊小菊便说,“不说这个话题了,我看到你们家的枇杷树了。” “在哪?”田雨湘本能地问到。 若是以往,她都不问的,但是,昨晚刚刚看了田森写的日记,她便开始注意开枇杷树了。 樊小菊便在图片中给田雨湘圈出来了:这棵就是琵琶树,自己家呢,都不如我这个外人了解,不过你家的枇杷树,早已亭亭如盖矣,啧啧啧,好伤感。 田雨湘便问:怎么? 樊小菊便说:你是文盲吗?不知道‘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吗? 田雨湘念叨着这句话,有什么梗在她的喉头,她其实什么也没想,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可是突然间,眼泪就溢满了她的双眼,“吾妻死之年”是哪一年? 田雨湘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田森的日记。 日记的出处正好是那一年,那年,田雨湘两岁,妈妈过世。 可田森在田雨湘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怎么今天,在他死后,突然就刷新了她的认知? 还是这是他二十多年以前的情感,后来就变了? 田雨湘继续翻看后面的日记,田森对这棵枇杷树的描述很多,秋天来了,叶子绿了;结了第一颗果子,一直就这么记了十几年,后来田森终于写下了那句:二十多年过去了,亭亭如盖矣。 田雨湘看到这句话,眼泪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几十年的人生,对田森来讲,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甚至没有说“吾妻死之年”这句话,好像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要隐藏。 可田雨湘却从中体会到了田森深深的隐忍之情,和那个坐在沙发上,谈论女人如衣服的男人一点儿都不同。 田雨湘早就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了,家里从来也没有妈妈的照片。 田雨湘嫉妒过夏姗姗,嫉妒过秦贝儿,让她们自相残杀,想不到,最该嫉妒的人,是自己的妈妈,可田雨湘不觉得嫉妒,她非常欣慰,非常欣慰。 风吹枇杷,淅沥作响,田雨湘想着,要不然就种一片枇杷林吧。 父母都不在,就当纪念他们。 要想种枇杷林,第一件事情就是买地,当然了,只要有钱,一切都不难。 买地,对田雨湘来说,也不过小菜一碟。 她在郊外买了五十亩地。 董凯在走了一个月以后,来了。 他当时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袋,站在田雨湘面前,说到,“我来了。” “你以后住哪?”田雨湘问。 “公司给我提供一套房子。离你不是很远。” “我要种枇杷了。” 董凯便笑,“怎么想起来种枇杷了?” “以前不了解我的父母,现在想努力走近他们。” “我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董凯说到。 田雨湘以为,她要大面积种植枇杷树的想法,大部分人都会反对的,可董凯没反对,还支持她,她很欣慰。 她买了五十亩荒地,找工人,买枇杷树,栽种,每天都特别特别忙。 还买了一辆车,每天驱车来回,要在枇杷园里盖的房子,也还没有盖好。 每天她回到家,倒头就睡。 就这么过了四五个月。 树栽种起来,房子也盖得差不多了。 那日,她蹲在田间地头,听到风吹枇杷叶的声音,她在想,她的父母都离开了,她现在是无父无母的人了,但是这样,也离自己的父母更近一点儿了。 可父母的尸体,她都没有见过,不知道去哪里祭拜。 这日,董凯来了她的园子,找到了她,两个人蹲在树荫里说话。 第785章 我能打掉吗? “我刚开始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想不到这么成规模。”董凯说着,目光朝着田雨湘看去,她有些黑了,因为黑也更加健康了。 “我本来也不是说着玩的。”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感觉到一阵头晕,她最近总是头晕,她觉得可能是累的,总是饭没吃两口呢,就出来忙事情,她以前觉得,种植植物实在是最容易不过的,播种,到时候收获,可真正她自己干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你每天都要操心,操心树上会不会有果子,哪棵苗子没有长好,天会不会大旱,会不会大涝,总之非常操心。 田雨湘说着这些操心事的时候,有一阵恶心和头晕攫住了她。 这下,董凯看出来了。 “怎么了?”他问。 “没事,就是觉得最近有点儿头晕。可能是累的,饭没吃好,又常在烈日下,晒的,以前没干过重体力活。”田雨湘低头笑了一下。 她本来蹲着的,要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忽然间眼前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董凯适时地扶住了她,问她到底怎么了,她说真没事,可能是累的。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病来如山倒,很多病,都是小的时候不重视。”董凯说着,便拉着田雨湘往林子外面走去。 “我真没事,就是累的。”田雨湘又说,她都说了三遍了。 “那要是累的,就回家休息。” 田雨湘无奈,只能手被董凯拉着,上了董凯的车。 看着走在前面的董凯,田雨湘忽然心里想到:她和董凯,认识也有十年了呢。 她和江行止认识,也不过才不到一年而已。 董凯上了车,微皱着眉头,发动引擎,去了最近的医院。 先查了内科,没问题,不过医生让田雨湘去妇科看看。 “妇科?”田雨湘诧异地问到。 “对,去看看吧。” 田雨湘还在诧异,看妇科干什么? 到了妇科,看了以后,人家说,“怀孕四个半月了,怎么才来查?” 田雨湘特别诧异,如同晴天霹雳,她最近没注意自己的肚子,她问,“我能打掉吗?” 医生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错过了最好的打胎时间,现在打,有危险。定期产检。” 医生的态度冷冰冰的,见惯了生孩子的,也见惯了流产的。 “注意保胎,别干重体力劳动了,注意点儿。强行流产,大人小孩儿都会有危险的,还有,你骨盆比较小,到时候可能会剖腹产。”医生又冷冰冰地说到。 田雨湘一直错愕,她根本没想到会怀上孩子。 再说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她日日劳动,回家就睡觉,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 她也是故意让自己这么忙,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尤其不要去想爸妈,不去想江行止。 可这个孩子,带着不甘心的气息,向田雨湘走来,也带着江行止的点点滴滴,又向田雨湘走来。 田雨湘是一个不愿意回头看过去的人,她认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丝毫值得留恋的,这个孩子,很是造孽。 田雨湘拿着检查报告去了走廊的时候,董凯问,“怎么了?” 田雨湘一下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一个人带个孩子,要工作,都是累赘,都是拖油瓶啊。 田雨湘手覆着自己的额头,董凯在旁边看着化验单,“怀孕了?” “嗯。” “什么打算?”董凯又皱眉问到,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那个人的,丰城那个人的。 “想打掉,医生说孩子大了,大人孩子都有危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很乱。”田雨湘说到,手在搅弄着,她现在很无助。 她极少有这种无助的时候,这种无助,董凯看了,莫名心疼。 他知道她一个人不容易。 “需要我么?”他问。 “日后生活上,肯定少不了麻烦你。我怎么这么粗心,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才发现。我太糊涂了。”田雨湘说到。 “他知道吗?”董凯问。 “不知道。我们早就分手了,不知道他的消息。他也不知道我的。”田雨湘说。 良久,他说,“想他吗?” 田雨湘朝那边偏了一下头,“不想。也没时间想。再说,也是真的回不去了。” 田雨湘理智得很,看不出来一点儿小女子的纠葛。 是真的放下了的样子。 董凯便没说什么,只说,“走吧,回去,你该多买些营养品。” 他没有把田雨湘送回到田间地头,而是直接把她送到了家。 路上,还买了好多的奶粉,橄榄油,还有有机蔬菜,总之,他能够想到的,都买了,田雨湘说,“你养猪吗?” 董凯便笑了,“养小猪。” 这还是田雨湘和董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开玩笑。 以前,董凯总觉得,田雨湘的心离人好远,从今年开始,越来越近了。 董凯一下便觉得,两个人之间亲近了。 她不再是原先那个冷着脸,算计旁人的人了,算计了人,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好像自从上次,他去委内瑞拉以前,田雨湘就变了一个人。 至于是怎么变的,他不知道,他认为这是她的成长。 在田雨湘家里,董凯第一次给田雨湘煮了馄钝,煮了鸡蛋。 “以后你得找个人伺候你了。”董凯说到。 “是啊,找谁呢?”田雨湘出神地说到。 别人有妈有婆婆的,好像只有她,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一个人挺凄凉的。 “以后我在这里住,介意么?当然,不在一个房间,万一你半夜有个事情什么的,不至于四下无人,我也放心。”董凯说到。 田雨湘想了想,房子这么大,便说,“好。” 从此,董凯正式住进了田雨湘的家里,他不让田雨湘去田间地头,不让她干劳累的活儿,他每天晚上会带吃的回来,每天晚上给田雨湘做饭。 田雨湘觉得,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那日,田雨湘又收到了宋明香的微信,宋明香说,她知道田雨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季惟明,他还有航航,一家三口搬到榕城来了,她想来看看田雨湘。 田雨湘说道,“好啊。” 第786章 领证 宋明香是在一个黄昏的傍晚来得田雨湘的家。 那时,董凯刚刚下班,田雨湘今天开车去了田里,董凯说了,只让她去看看,不让她有任何的体力劳动,他说田雨湘刚开始就没有保好胎,以后要多注意。 “你是当我傻子吗?知道有孩子了还这么拼命?”田雨湘说到。 董凯笑了一下,“你说你让医生给你打掉这个孩子,我便知道你不想要了,既然不想要,我怕你做出傻事来。” “这种傻事,我如何会做?伤人伤己的。”田雨湘反驳。 宋明香一直以为田雨湘还是一个人的,可是,时隔几个月,竟然又有一个男人,董凯开了门,把车开进了田雨湘的院子里,宋明香呆了。 田雨湘回来的时候,董凯已经把饭做好了,四菜一汤,欢迎宋阿姨。 现在是夏天了,田雨湘一回来,宋明香看到了田雨湘的肚子,吓了一跳。 “几个月了?”宋明香问,对田雨湘现在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田雨湘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就听到董凯说,“四个多月。” 其实已经五个多月了,距离田雨湘离开江行止,已经五个多月了。 “你们两个怎么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睡?”宋明香又问,“湘湘会害怕的。” “她原本在楼上睡的,这不是怀孕了么——在楼下更方便些。”董凯说到。 一副宋明香会懂的神情,宋明香也确实懂。 宋明香又狐疑地看了田雨湘一眼,她极想问孩子是谁的,是江行止的还是这个人的,她并不晓得田雨湘离开丰城的具体日期,现在看起来,应该是这个人的。 不过,宋明香不认识董凯,便说,“这位是——?” “哦,您还不认识他吧,他是我小时候,我姑姑家的邻居啊,上次送给我化妆品的那个,我还跟您发微信,说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您忘了吗?”田雨湘说到。 “哦哦,是这样。”宋明香心里又想,又隐隐有些不舒服。 看起来,田雨湘在婚姻存续期间,就认识这个董凯了,现在在一起了,肯定当时就有情况了,果然,貌美的女子,情感经历都是丰富多彩的,田雨湘跟了几个男人了?三个了? “怎么还不结婚?”宋明香又问。 田雨湘还没回答呢,董凯便说,“湘湘刚有了身孕,不想这么早弄得人尽皆知了,结婚的事情,还是往后推推。” 宋明香又点了点头,她脑补的是:田雨湘刚怀孕,怕一结婚,丰城那边就知道了,田雨湘离开江行止没几天,就另外找了男人,结婚也怀孕了,怕会得罪江行止,得罪江家,所以,只能低调,先不结婚,有了身孕的事情,也瞒着。 晚上是董凯刷的碗,他不错,是经济适用男,会做饭,会刷碗,对田雨湘也好,宋明香便又想起季惟明的不争气来,总把安夏这样的女人往家里带。 董凯比起季惟明,自然让宋明香心服口服,看起来孩子应该是董凯的。 田雨湘和季惟明,江行止都没有修成正果,和董凯这个经济适用男有孩子了。 本来宋明香想多住几天,陪陪田雨湘的,可看到董凯对田雨湘无微不至的样子,她就呆了两晚上,第三天就走了。 回到家,她就跟航航说,“你田阿姨有自己的小宝宝了。” 航航便问,“宝宝的爸爸是谁?” “你不认识的,一位叫董凯的叔叔。” “竟然不是江叔叔的么?”航航很诧异地问到。 “嗯,不是。”宋明香说到。 那日,田雨湘出门买菜,看到隔壁的邻居,是一个大妈,隔壁的邻居说,“你肚子都大了,怎么不让你男人陪你出来?你男人那么好,对我们都非常有礼貌。” 说完,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田雨湘便想着,董凯对别人倒真是很有礼貌,他以前就这样。 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她又怀孕了,别人以为他是她男人,也很正常。 田雨湘也觉得,孤男寡女这样住着,虽然是他照顾她,但没个说法也不好。 这一日,董凯从公司回来,对着田雨湘说,“你就打算这么把孩子生下来吗?” “不好吗?”田雨湘问。 “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对他的成长也不利,再说了,你都打算和过去一刀两断了,你还对他存有幻想?”董凯又问。 “没有。” “既然这样,再找一个吧,让孩子在双亲健全的家庭里成长。我会视孩子如己出。不会委屈了他。”董凯又说。 田雨湘站在那里,她低头,“我想一下。” 不过刚走出片刻,她便说,“明天去领证吧。” 她的迅速,倒是让董凯诧异了一下,“不需要和谁商量吗?” “我无父无母了,和谁商量?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这样吧。你比他们两个,都好。”说完,田雨湘便去卧室了。 本来她的卧室在楼上的,肚子大了以后,就搬到楼下来了。 董凯的房间,在大厅的另外一边。 她也一直想着,为什么她觉得比起江行止,董凯要好呢? 她想了好久,这个问题,也没有想明白。 大概因为董凯给她做饭,无微不至。 若是江行止,这些他是不会干的。 好男人,就该是董凯这样的。 董凯是个暖男。 虽然江行止让人惊心动魄,可只是适合谈恋爱的。 而且,他们已经分手了,老死不相往来。 再说,她和董凯从小就认识,兜兜转转,在一起了。 焉知,她和董凯不是故事里的主角? 凭什么主角就该是江行止? 董凯坐在楼下,反复玩味着田雨湘说得“你比他们两个都好”,笑了。 这该是她对他的最高褒奖了。 他就怕她一直惦念着过去,惦记着孩子的爹。 可既然她知道怀孕的第一件事是把孩子打掉,一直以来都没有悲悲戚戚地提起江行止,看起来就是放下了,应该是真放下了,对江行止,她没有那么深情。 倒是董凯,这几年里,一直在和自己斗争,因为田雨湘的人品,可他对她还是眷恋,最终,他和十几岁的那个少年握手言和,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深深地喜欢着田雨湘的。 田雨湘说不想搞得太铺张了,领了证,一起吃了饭,便好。 第788章 不再相爱 董凯也不喜欢热闹,他让田雨湘请几个亲朋好友,还有他的父母,一起吃个饭,就好。 田雨湘邀请了樊小菊,说她要结婚了,让她来参加婚礼,还有,这件事情,一定保密哦,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神神秘秘的,新郎是谁啊?”樊小菊问。 “就是之前去委内瑞拉,送我面膜的那个董凯,你认识的。” “你和他真成了啊?”樊小菊又问。 “是啊,兜兜转转的。”听到樊小菊这么问,田雨湘又在内心告诫了自己一句,他和董凯,的确是这件事情的主角,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为了他们在一起做准备的,都是铺垫,包括江行止,不过是铺垫而已。 “那我改天先请假。”樊小菊又说。 这一天,樊小菊去跟辛蕾请假,要请三天。 “怎么要请三天?”辛蕾问。 “好姐妹结婚。” 辛蕾狐疑,“哪个好姐妹?” “我高中同学,不在这个城市,自然请假的时间要长点儿。”樊小菊说到。 辛蕾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拿喜糖回来。” “一定的。” 樊小菊便买了飞机票,去榕城了,她还从未去过田雨湘在榕城的家。 这次她要去看看田雨湘家里的枇杷树。 来接樊小菊的是董凯,到了家,樊小菊看到田雨湘的肚子竟然那么大了,吓了一跳,“你—你怀孕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田雨湘便淡淡地说到,“是怀孕了。正因为怀孕了,所以,才简单结个婚,主要是他的父母。你算是我的娘家人。” 樊小菊想到田雨湘的父母都不在了,心里又柔软又怜悯,她轻轻摸了一下田雨湘的肚子,“孩子是谁的?” 田雨湘看了樊小菊一眼,然后说道,“董凯的。” 樊小菊想说什么的,最终什么都没说,她只是觉得挺遗憾的。 怎么说分就分了?分了一点儿念想都不留,她本来想着,如果孩子是江总的,好歹还有点儿希望,现在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幸亏她保密保得滴水不露。 结婚的时候,吃饭的人果然很少,看得出来,董凯的父母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看到田雨湘怀孕了,都在说,“看起来,以后要看孩子了。湘湘和我们董凯,从小就认识了呢,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不等田雨湘说话,董凯就说,“不用妈,我和湘湘自己看就好,你们还是自己在家安享晚年,再说,我和湘湘想单独在一起。” 董凯妈妈就有些不悦,孩子不让她看了,不过说起来,这是人家湘湘家的房子,他们没有发言权,总不能说来就来,就是面上有些尴尬。 田雨湘结婚,樊小菊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她总觉得董凯就是个临时工,她并没有预想中参加婚礼的那般开心,在榕城呆了一天,就走了,直到到了机场,也是愣愣的。 人生的错过原是寻常,可樊小菊从未这样惋惜过。 她是觉得,田雨湘和江行止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才是真爱啊。 田雨湘的眼睛里整天放光。 江行止也每天都来公司。 现在,江总都不来公司了。 她知道是因为田雨湘不在公司了,所以,他也不去了。 人生的憾事很多很多,对于年轻女孩樊小菊来说,“不再相爱”便是其中之一。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樊小菊还在想这事儿,不过逐渐地,就被旁边人的电话吸引过去了,“妈,要我跟您说多少次呢?过俩月,过俩月一定带回家给您看,漂亮,水灵,ok?我马上登机了,挂了。” 挂了电话以后,那边还传来一句,“老太太,想儿媳妇想疯了。” 樊小菊侧过眼去,才看到旁边的人,好面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在樊小菊的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挺高的,先是买衣服,然后江家的婚礼,他也参加了,还出现在了田雨湘的手机里,田雨湘一直说他多有趣,多有趣,因为田雨湘的说辞,所以,樊小菊也便觉得谭漾很好。 樊小菊记起来了,他叫谭漾。 谭漾就是看樊小菊面熟,因为上次买衣服有过一面之缘。 因为他乡遇故知,所以,两个人聊起来了,谭漾说他买的从潮汕到丰城的机票,因为聂以恒的老婆怀孕了,他要去看看聂以恒,他们最近回丰城来了,去丰城总比去美国容易得多,他们家老太太总是念叨着儿媳妇儿媳妇的,他本来打算过几天去看聂以恒的,实在受不了老太太,便买了当天的票,没有直飞的了,买的从榕城转机的。 两个人拿出机票一看,竟然是挨着的。 “哟,缘分了。”谭漾说到,还是那副说笑的样子。 樊小菊笑笑,“是挺有缘的,我看过你挺多的视频。” “那糟了,我这副尊容被你看过了?”谭漾很当真地说到。 樊小菊“噗嗤”一下就笑了,这个人,当真有趣啊。 上飞机以后,两个人继续聊,樊小菊知道了谭漾和聂以恒是战友关系。 因为考虑到谭漾认识江家的人,所以,樊小菊便特意没说,这次是去看谁的,只说是去了一个同学家。 “请假去同学家?”谭漾说,“那你这关系可情比金坚。快比得上我跟聂以恒了。” 樊小菊笑笑,“是。” “你说从田雨湘的手机上看过我,是不是你也在他们家四叔儿子江行止的公司工作?”谭漾问到。 毕竟上次聂以恒结婚,江行止负责酒店的工作,所以,即使江家人非常多,谭漾也记得,毕竟是那么帅气难挡的江行止。 樊小菊倒很不想让谭漾提起来这事儿,因为一旦他知道了,便可能会在江家提起来,樊小菊不想让江总知道,不过或许也是她多想了,两个人和平分手,不会对对方惦记的,她只淡淡地说到,“是。” “加个微信吧。”谭漾说到,“这么说也说不清楚。” 樊小菊怎么觉得,他有点儿撩妹的意思。 但是谭漾的撩妹,又很有些大哥哥的温和意思,让樊小菊没拒绝,她说,“行。” 第789章 她再也回不来了 下了飞机,谭漾便去了江家,樊小菊回自己的家了。 怎么田雨湘结婚了,她半点儿高兴都没有呢? 谭漾去了江景程的家,只有东珠和聂以恒去了,全家才会凑在一起,因为东珠天生爱热闹,大家这时候一般都去江景程的家。 东珠只要去了,一般都会呼朋引伴的,东珠也怀孕了,三个月。 江行止也在,他懒懒地靠在阿兰曾经坐过的那个沙发上。 一般来说,怀孕头三个月的时候,有避讳,不过东珠不避讳,不仅不避讳,还到处去玩,她才不害怕孩子掉了一说,她认为,命里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也是,不是她的便不是她的,即使来一遭也不是。 而且,陆开云和江乔也来了,江乔刚刚生了个二胎,是个女儿,起名:陆千乔,江乔刚刚坐完了月子,在家里闷得难受,好不容易东珠来,可在一起聊天吧,今天几乎家里所有的人都来了,谭漾也来了。 一家人聊起天来,特别热闹,东珠说苗苗刚又生了个儿子,名儿还没起。 又说也不知道她的孩子叫聂什么,又说不操心了,让爸去想吧。 东珠看到江行止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说了句,“行止,大家都在聊天,你怎么不参与?” “没什么好聊的。”江行止头都没回,继续对着那边说道。 “我可有孩子了,倒是听说你的女朋友吹了,和湘湘吹了,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吗?就一个女朋友而已。”东珠又打趣。 江行止便不说话。 上次,他大病了一场,得有半个多月,高烧不退,整天说胡话。 说了什么,只有彭懿知道,彭懿知道他每日说的话里,都有“湘湘,湘湘”的,彭懿只能叹口气,断舍离,断舍里,断的过程是难受的,断了也就好了。 果然,病好以后,江行止没再提过“田雨湘”这个名字。 如今都过去五六个月了,估计也是全然忘了。 只是江行止不像往日那么爱说了,就连江逢和江恒都说他变了,直奔着霸道总裁的高冷而去,江行止并不搭理,如同现在,他靠在沙发上晒太阳,把旁人的玩笑当八卦,觉得无聊得很。 谭漾忽然说,“哦,对了,江总,我在榕城的时候,碰上你公司的樊小菊了。” 江行止只是“是吗”了一声,没多问,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去田雨湘的公司了。 总觉得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了。 江行止慢慢地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江乔还说了一句,“行止倒不参与咱的热闹。” “你心里热闹就行了。”陆开云对江乔说。 东珠一直在国内养胎,就住在江景程的别墅里,江乔和陆开云有时候也来,现在彭懿和江延民都搬过来了,孩子们都来吃四叔做的饭,但,只有江行止不来,不知道他去哪了,江延民也恨铁不成钢。 江行止是差不多一个月以后才去的田雨湘之前的公司。 虽然一直没来,但办公室一直有人擦拭,他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包喜糖,时间久了,有的巧克力糖都要化了,他便问打扫卫生的阿姨,公司是谁结婚了吗? 阿姨说,不知道,是财务部的辛总送来的。 江行止便没有关心,把糖放在了一边。 直到有一天,辛蕾来他的办公室,找他签字。 距离他看到这包糖,又过去了一个月。 辛蕾看到喜糖还放在桌子上,便小心翼翼地问,“这包糖,江总怎么还没吃?” 江行止在签文件,随口问到,“谁结婚?” “哦,是樊小菊前几个月去看同学,她同学结婚。拿回来的,拿了好多,我就给了江总一包。”辛蕾说到。 “同学?”江行止的手定了一下。 隐约记得谭漾曾经说过,在榕城碰到樊小菊。 榕城,同学,结婚了—— 江行止签字的手忽然就划出了一道,“止”落笔的那一横,划出去好远。 他定了一下,对着辛蕾说,“你去重新打印一张来,我再签。” 江行止的动作,都落到辛蕾的眼里,她说了一句,“好。” 她这一去,就半天没回来,她得给江总充分的时间消化。 和樊小菊关系那么好的,能让樊小菊请假三天的,并且请假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还有谁?她估计田雨湘结婚的事情,江总也不知道。 不管江总是不是在意,但总得让他知道吧。 看起来,江总还是在意的。 要不然,不会这么失常。 辛蕾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另外一张打印好,她送去了江行止的办公室。 再次见到江行止签字的时候,就看到他签的龙飞凤舞的,好像满腔的火气无出发,他已经确定,的确是田雨湘结婚了。 刚才他打了个电话,去了五矿大厦,那里的人说,董凯调去榕城了,最近结婚。 他便确认,田雨湘的确和董凯结婚了。 多好啊! 也对,绝情地提分手的是她,迅速离开的是她,火速结婚的也是她。 现在一年都快过去了,她为什么不结婚? 江行止就觉得喉头一直有一股气。 好像他现在还在和田雨湘呕气,这口气过来了,她也就回来了。 可她,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就像当初,背着季惟明就和他搞在了一起。 如今,也不是背着他,是已经分手了,很快就—— 江行止签完了字,哑着嗓子说了句,“出去吧。” 辛蕾看到江总情绪极其低落,便出去了。 这一日,江行止回了自己家的别墅,边宁又去了。 最近,边宁总找他,想和江行止和好,这种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这次她来的时候,江行止坐在沙发上喝茶,边宁也喝了起来。 “还是喜欢喝金骏眉啊。”边宁柔媚地说到。 “是。”江行止的情绪极低。 江行止忽然想到了什么,拉过旁边的边宁,就在边宁的脖子上和唇上亲吻起来,很用力的那种吻,还把边宁抱上了床,他似乎沉浸在深吻中,不能自拔,一直闭着眼睛。 和边宁在床上搞了一下午。 完事的时候,已经晚上了,边宁要把床头灯打开。 “别开灯,刺眼。”江行止说到。 “行止,咱俩有话说话,身体复合了,关系也复合吧。反正离开你以后,我也没找过其他男人,你还找过一个田雨湘呢,我不也没说什么嘛。”边宁挺难得用这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话的。 江行止此时,正坐在床头抽烟,他吐了一口烟雾,说到,“再说吧。” 第790章 他只在乎心 因为江行止的这句“再说吧”,江行止和边宁的事情,就延期到无限了。 边宁还是偶尔会来找江行止,不过她每次看江行止的反应都淡淡的,好像他的心都不在了,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江行止,只是一具皮囊,魂儿不知道去哪了。 不过江行止在事业上,却是打着滚儿地翻番,他曾在一夕之间,收购了十来个公司,以前的江行止,还有说有笑,总给人留点儿余地的,现在,他半点儿余地都不给别人留,说收就收,价格从来不含糊,他好像更加冷酷无情了。 慢慢地,商场上的人,都开始怕江行止,说进了江行止的谈判桌,就是进了阎王殿。 他也经常找姑娘,都是些很单纯的小姑娘。 他挺在意名字里有“湘”和“香”的女孩子的,他比较喜欢找这样的姑娘。 那个湘湘他把握不住,他便找些能把握的。 可看来看去,这些小姑娘们,他都觉得一眼就能够看到底,没什么心思,图他钱的,图他貌的,图他身材的,都在脸上写着呢,而且,即使聪明狡黠的女人,到了他这里,和田雨湘不着痕迹的杀人比起来,也都是小儿科。 田雨湘是毒药,中了,便再也拔不出来。 拜田雨湘所赐,现在江行止看女人的眼神,已经毒辣无比。 和田雨湘的狠辣决绝比起来,她们的把戏,真真是入不了江行止的眼。 不过是满足一下江行止而已。 她结婚了,她竟然结婚了,真他妈的是绝情到要死。 和董凯结婚,他不诧异,两个人早就认识,董凯对她的心意,他也一早明白。 想必,田雨湘也明白,所以,她非常理智地找了一个爱他的男人。 这种女人,什么时候,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所以,她当时和江行止在一起,又是为什么? 隐约记得她从来没说过爱他、喜欢他的话,一直都是他在强迫,在哪里他都强迫。 可能她便觉得,与其被人qj,倒不如享受,这话,她貌似说过。 在床上的时候,江行止总是想到田雨湘,想到她妖娆的样子,想起她刚开始的满口脏话,骂他,想她第一次在床上时候的哆嗦,那是她的忐忑,她极少有暴露自己真心的时候,江行止看不透她,一直都看不透,江行止便加重了身下的动作,弄得身下的女孩子,叫得更高声了。 那次,江行止从床上起来,忽然间就没有了任何兴趣,他现在一般都是开房,他不带女人去自己的家里,更不去田雨湘的家里。 田雨湘的家,中介已经卖了,他也回不去。 在楼下的时候,在车上,他忽然不知道去哪了,车开起来了,才知道他上的竟然是去榕城的高速,田雨湘家的地址,他知道,他之前调查过她,知道她家的位置和她家的格局,他开了导航,便在全封闭的高速路上开起来了。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去田雨湘家,也知道她结婚了。 不过,结婚不结婚的,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阻碍。 重要的是,在刚刚和他分手的时候,她选择了结婚,他容忍不了。 到田雨湘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今天是周六,却正好看到董凯在锁门,他的车已经开出来,好像要去哪。 董凯猛一回头,便看到了身后的江行止。 江家赫赫闻名的江行止,董凯自然是认识的,而且,董凯一回头,看到后面的迈巴赫,已经从车上下来的人,看这配置,再看看来人的气度,他就知道来的是江行止。 “来找湘湘?”董凯问。 “是。”江行止的语气挺有些挑衅的。 “湘湘去工作了,我刚要去找她。江总进来。”董凯说到。 董凯的口气不卑不亢。 说着,他就带着江行止进了田雨湘家的别墅。 江行止以前只从照片上看过田雨湘家里的布置,并没有亲自来过,走在院子里,仿佛整个夏日,已经被屏蔽在外,院中的温度也低了几度,刚刚要进入盛夏,天气已经开始要热起来了。 董凯要开客厅门的时候,江行止问到,“你和湘湘结婚了?” “是。我以为你们已经分手了,湘湘没劈腿,我也没撬墙角,我们是自然而然走到一起的,我以为今天江总是来祝福我们的。”说完,董凯已经打开了客厅的门。 刚刚开门,就有一种非常清新的气息飘了过来,纤尘不染,到处都干净整洁,摆了董凯和田雨湘大幅的结婚照,他们都在笑。 让江行止心里存着的一点点的幻想都破灭了,他原以为,田雨湘只是赌气。 却不想,她笑得这么幸福,这么开心。 而且,这个董凯先声夺人,很会说话,一句话就把话说到了点子上,把江行止想来抢人的心思,都堵在了口中。 江行止并不芥蒂女人结过婚,或者怎样,他只在乎——心。 “湘湘爱吃什么,您知道吗?”董凯问江行止。 这个问题,竟然把江行止问住了,以前的时候,都是她做饭,他们的活动,在床上,是情色男女。 董凯看到江行止愣住,说到,“我和湘湘认识十年,知道她爱吃口蘑,爱吃杏鲍菇,爱吃一切菌类,爱喝汤,这些,江总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嘛?” 江行止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是真的不知道。 “现在,一天三顿都是我做,湘湘现在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想找个人,过简单朴实的日子,简单朴实的日子并不是没有爱了,惊心动魄是不真实的爱,耳鬓厮磨的相守也是一种更深沉的爱,湘湘一直理智,做了的决定从不后悔,我一直了解她,至少比江总了解她。”董凯坐在沙发上,淡然地说到,“我们的生活,江总也看到了,我想江总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前任,是一个最不讨喜的角色,不是么?” 江行止竟然无言以对,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都被董凯说光了。 而且,这次,他也确实看到了董凯和田雨湘的平静。 最让江行止容忍不了的是,田雨湘是自己决定和董凯结婚的。 江行止什么都没说,开上车便回丰城去了。 第791章 爱屋及乌 路上,江行止的耳朵好像听不见了,嗡嗡地响,他开了音响,从下午四点一直开到了半夜十点,他到了家,车都忘了关引擎,便进房间了,他坐在沙发上,开始抽烟,一直抽了一夜的烟。 好像他真的被人甩了,被那个不懂珍惜的人甩了。 那个人,是江行止第一个感兴趣的人,纵然身边的女人再多,也代替不了。 董凯和江行止说完,便去了枇杷园去找田雨湘了。 枇杷园的房子已经盖好了,就在枇杷园里,跟普通的楼房一样,挺豪华的,设施也现代,董凯有时候下了班,会去这套房子里陪田雨湘。 这日,他去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田雨湘的肚子很大,差不多下个月就要生了,又是夏天,她几乎一活动,就会冒汗,董凯给她倒了温水,给她扇着蒲扇。 这种安静,田雨湘不曾有过。 “哦,对了,航航说要来看我,我这几天都在园子里住,你也在这里吧。”田雨湘说到。 “好。”董凯看了看田雨湘,说道。 这里的房子大概得有150个平方,好几个房间,两个人还是住两间房。 因为田雨湘怀孕了,所以两个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来待几天?”董凯问。 “没多久,就两三天。他得上学。”田雨湘说到。 “那我改天去给他买些零食,小孩子,这些都喜欢的。” 田雨湘看了看他,“你不讨厌他吗?他在丰城可是被严厉警告过的。” “没有。爱屋及乌。” 田雨湘便侧过头来,她第一次发现,董凯的情话,说得很动听的。 这还是董凯第一次跟田雨湘说“爱”这个字眼。 董凯的情话,和江行止的不同,江行止说的,都是带有暧昧色情味的情话,这般平实的话语,在这个夏天,在窗外蝉鸣的夏天,竟然格外有意境。 田雨湘从未想过回头,也没有任何回头的打算,她做了事情,向来不会后悔,也从来不吃回头草,和江行止的事情,她是真的认为,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就不再想了,她在努力发现董凯的好。 她发现,董凯是真的好呢。 两个人都认识好多好多年了,董凯送她面膜,惦记她,她和江行止,不过是一段插曲,是情色男女,在青春里的一场暗涌,江行止拯救了她的心理疾病,如此而已。 很多的事,田雨湘都忘了,她不晓得是可以忘记了,还是故意不去想。 在夏日的阳光下,董凯也看着田雨湘笑。 最近,田雨湘就一直住在枇杷园,航航来了也来的枇杷园。 航航已经长高了不少,都已经七岁的孩子了,不过这次来,他对董凯的敌意非常明显,纵然董凯给他买了很多零食,他也不领情。 他一直在问田雨湘,“孩子到底是谁的?是董叔叔的吗?” “是啊,阿姨可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对董叔叔怎样,若你对他怎样,阿姨绝对不会饶你!你懂了?”田雨湘问航航。 田雨湘是航航这么长久以来,第一个愿意倾心交谈的人,两个人从对手到朋友,从相互猜忌,到成为知己,也用了不少的时间。 “既然田阿姨不让动,我虽然恨他,那我也就不动他得了。”航航说到。 田雨湘笑了笑,航航这么说,田雨湘是放心的。 航航只在田雨湘家里呆了一个周末,周末下午,季惟明就来把他接走了,季惟明根本没来田雨湘的家里,他在枇杷园的那头等着,他不想见,也没脸见田雨湘了,毕竟安夏那件事情,而且,他教育航航失败,整个人都觉得灰头土脸的。 田雨湘看着航航一步一回头地走向了枇杷园林间小路的那头,好像有些伤感。 航航的长大,和这次的离开,让她觉得,人生有好多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够重来了,人生,最重要的,便是要珍惜眼前人。 航航走了以后,一切都恢复正常。 董凯在田里,一般都是董凯去坐重体力活,田雨湘在房间里看着,指挥。 田雨湘跟董凯开玩笑,“你瞧,你刚来了几天,就晒黑了。” “那怎么你天天都在,还没有晒黑?”董凯也反驳。 田雨湘的脸色,是非常白皙的,太阳一晒,便红了,是白里透红的娇嫩,等红晕褪去,她又是白皙的颜色了。 “那你这意思,是说我偷懒喽?”田雨湘开玩笑地反问,她在摇着蒲扇。 “是,偷懒养孩子了。”董凯也笑言。 田雨湘便说,“那你下地去干活,我去洗个澡,天太热,受不了。” 董凯便下地了,其实他也不用干什么活儿,就是指挥着工人干。 不多时,他便回房间里来了,刚刚回到房间,他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啊”的一声,董凯火速便进了洗手间,推开门,便看到田雨湘扶着墙,惊慌未定地站在那里,她没穿衣服,挺着一个大肚子,这是董凯第一次看到田雨湘这般的模样,也是田雨湘第一次被看到,田雨湘的脸便微微地又开始泛红。 “我刚才滑了一跤,差点儿酿成大祸。”田雨湘说到。 “我抱你出去。”董凯扯了一条浴巾,裹住了田雨湘,便横抱着她出去了。 一路上,田雨湘都能感觉到董凯的心跳,她很想说,“夫妻了,其实没什么。” 把田雨湘放到床上,董凯想起来的,可是终究没忍住,他的头压了下去,用下巴在田雨湘的唇上逡巡,继而,田雨湘攀紧了他的脖子。 他吻了田雨湘良久以后,才说,“对不起,对不起。” 田雨湘便说,“说什么对不起呢,都是夫妻了。” 董凯给田雨湘拿了衣服在床上,便出去了。 林子里有冷水管,他拿起来,就往自己的身上浇。 田雨湘躺在那里,侧着身子,便想,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啊。 过去,在她的心里,褪色了很多。 …… 话说这一日,樊小菊收到了一条微信,是谭漾发来的:能不能帮个忙。 这是樊小菊和谭漾自从丰城分开以后,谭漾的第一条微信。 “什么?”樊小菊问。 “我老娘,天天让我带个女朋友回去,最近一直在催催催。她年纪大了,我也不能一直搪塞,我身边没女人,想起你来了,你的距离远,将来老娘再让我带你回来,我就说你又回丰城去了。假意当当我女朋友,不陪睡,我给钱。十万。告诉我银行卡号,我给你转账。”这些话,谭漾是用语音说的,很着急的样子。 第792章 她不知,他知吗 樊小菊便有些犹豫,根据上次在榕城机场她听到的,谭漾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可潮汕离得那么远,樊小菊决定和田雨湘说说,商量一下。 田雨湘便笑,她说,“谭漾这个人很好的,你不妨试试哦,他很有钱的,人长得也帅,不过就可惜了你父母给你买的房子了。” 一副打趣的神情。 樊小菊说,“说什么呢,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 “你去了不就有一撇了?”田雨湘又说。 樊小菊对谭漾说到,“我去可以,但钱我就不要了。” “你来回的机票,请假的费用,这些钱也不少,钱还是要收的,要不然,显得我太没品了。我挺有品的。”谭漾又说。 樊小菊便又笑了一下,她说,“我试试去请假。” 跟辛蕾说的时候,辛蕾自然要问,“去干什么?还请五天,这么久?你直接把年假休了多好?” 樊小菊便说,“那我年假留着以后有事的时候再用呢。” “你还打算以后?你怎么这么会打算,我看,你不休年假,你也别干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樊小菊只能认了。 谭漾是开的挺好的车来接的樊小菊,大概布加迪吧。 以前樊小菊只知道谭漾是江家的朋友,不知道他竟然这么有钱。 谭漾也一路都在说,他这个单位,活少钱多离家近,适合养老。 樊小菊便笑笑,“我那个单位可不行哦,好忙,我请假出来,我们经理都不让。” 谭漾便假意生气地说,“竟然有这种事?炒了她,来我们单位。” 樊小菊,“也就这么一说。” 谭漾的妈,对樊小菊的印象竟然极好,她一直劝樊小菊留下,樊小菊说,她还要回去上班,她是做会计工作的,是公司的核心部门,不能少。 谭漾妈妈便说,“是吗?核心部门是什么意思?” 谭漾就说,“心脏,心脏,人少了心脏不能活。” 谭漾妈妈便很当真地说到,“哦,那是得赶紧回去,可我还想多留你几天呢。实在不行,让谭漾给你安排个工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来日方长呢,阿姨。”樊小菊说到。 樊小菊总共在谭漾家里呆了三天,这三天当中,她一直都陪着老太太,老太太特别喜欢。 樊小菊竟然莫名地特别喜欢谭家的人,觉得他们家的人,有活力,又有地气。 上了飞机以后,她不知道自己的包里,竟然多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密码是六个六,你自己改了就成。 她便想:谭漾这个人,当真是不错呢。 谭漾也觉得,樊小菊这个人,真的很好。 …… 田雨湘生孩子这天,江行止正在泡妞,把某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要。 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孩子的出生,是在傍晚,正是夏天最热的一天,虽然是傍晚,暑气很重,田雨湘定期产检的医院,就是上次董凯带她去的那家医院,离枇杷园很近。 是董凯把田雨湘送去的医院,田雨湘本想顺产的,可医生说,不要强拗,万一羊水没有了,会很危险,董凯便说,选择最安全的法子——剖腹产。 剖腹的时候,田雨湘便一直想着,江行止曾经说过的,要在她的身上也弄一道口子,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落了满枕头都是。 如今看起来,倒是一语成谶了。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很痛么?不是都打过麻药了?”医生问她。 “嗯,很痛。”田雨湘说到,痛彻心扉的那种痛。 七月二十,田雨湘生了一个男孩。 董凯进来看的时候,先给田雨湘擦了擦汗。 “七月二十,日子不错,和你的生日,倒是一天。”董凯说到。 “是么?”田雨湘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或者说,不刻意想着。 她都忘了,他的生日是二十,隐约想起来,田森的生日好像是十九—— 那么十八呢,十八又是谁的生日? 究竟怎样才组成了181920,这三个数字? 她不晓得妈妈的生日是几号。 突然想到自己父母双亡,自己却刚刚生下了一个孩子,想到自己家的离散,只有她自己了,田雨湘便又想哭,和爸爸分开了那么多年,如今她回来了,爸爸也不在了。 “哭什么?刚生完孩子就哭,对身体不好的。”董凯说到。 田雨湘便擦干了眼泪,说,“我想到了我们家的人,只剩我一个了。” 董凯以为她又想起了孩子的亲爹,知道她没想,心便放下了。 “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董凯说到。 “叫董什么呢?”田雨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 董凯便又笑了,“董山如何?” 田雨湘似乎不乐意地笑,“怎么起这么俗的名儿?” 董凯又笑,“大俗即大雅,男孩子伟岸如山,而且,起名不能起生僻字,生僻了,别人都不认识,慢慢的,这个孩子也就泯然于众人,董山,哪里不好么?若,有个女儿,再叫董水,女子娴静如水。” 田雨湘便说,“我从小语文就学的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说不过你。” 于是,董山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下了。 请了月嫂,请了阿姨,田雨湘很快就在家里坐月子。 刚出了月子的那天,她去洗澡,在洗手间里照镜子,便当真看到,她的腹部下面有一道口子,便又想起江行止背上的那道口子来,想起他的言谈举止,便又忍不住面红耳赤,怦然心动。 这时候,田雨湘才惊觉,或许当时,她和江行止是真的爱着的。 只是,她不知。 他知吗? 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田雨湘便不再想他。 有时候,她看着董山,就在看,他哪点儿长得像江行止。 好在,这个孩子长得比较像她。 董凯对这个孩子,真的做到了“视如己出”,每次工作回来,都抱着孩子,稀罕个不够,田雨湘便笑,她真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可以到天长地久的。 两个人还是在两间房里睡,不过因为田雨湘半夜总是醒,总是醒,最终,董凯便搬到了田雨湘的房间里。 那日,董凯在床上抱着孩子,田雨湘也还没有睡着。 董凯说了句,“湘湘,以后咱俩就好好过日子,这个孩子就是我的,我从他出生就照顾他,他也会把我当成亲爹,以前的事情,咱不提了。” “我不是也从来没提过吗?我就是这么想的。”田雨湘侧着身子说到。 “好。那以后还给我生孩子吗?”董凯又问。 田雨湘想了想,便说,“生。” 第793章 耳鬓厮磨的情愫 董凯日日给田雨湘炖鸡汤,甲鱼汤下奶,田雨湘坐月子期间,没有抑郁,甚至还胖了点儿。 田雨湘便在董凯日日的情意中,体会到了日久情深,而且,她一日日地在成长,不再是那个二十三岁的女孩了,她也渐渐晓得了,天雷勾地火的不是爱情,是情色,只有生活中的稳妥和细心,才是真正的体贴,才是真正能走下去的,田雨湘成熟了,便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董凯的行为,日日都给田雨湘这样的感觉,时间久了,田雨湘竟然生出地久天长的感动和情愫来,有时候,也会情动。 那日,天下了大雨,暴雨倾盆的那种,本来日常董凯下班的天气,是下午五点的,可那天,五点钟的时候,天就黑了个透,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还下着大暴雨,田雨湘不放心,便拿着伞出去了,看董凯到底有没有回来。 她特别着急,走得离家越来越远了,大雨倾盆,一把伞根本就不管用,把她浑身都淋透了,等到董凯的车出现,她才长松了一口气。 董凯看到田雨湘在等着他,火速下车,把田雨湘弄上了车,在斥责她,“这么大雨,你不知道?” 他的车上有块毛巾,他一边给田雨湘擦着,一边说到,“你才生了没多久,千万别着凉,万一着凉了,我怎么办?” 田雨湘便笑着,“我没事,我那么傻吗?不会保护自己吗?谁让你总也不回来。” “到了下班的点儿,我不回家,我去那儿?”董凯又训斥。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去找小三去了,这种天气我也出不去。抓不住你。”田雨湘一副小女孩吃醋的样子说到。 董凯便有些怒了,“我去找谁?” 田雨湘便假装嗔怒地转过头去,董凯便又在车上亲吻了田雨湘。 这种告白,田雨湘挺喜欢的。 董凯开车到了家,就去了厨房,给田雨湘煮姜汤,两个人喝上了,又给田雨湘擦头发,换衣服,问田雨湘晚上想喝什么汤。 田雨湘便笑着说,“冬瓜老鸭汤。” “只要你肯吃东西,那最好了。”说完,董凯便去厨房炖汤的了。 他并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是刚回来的。 田雨湘看着董凯的背影,心里又变得暖暖的。 田雨湘和董凯的第一次,是在生了孩子八个月以后。 那日,田雨湘照样抱着孩子喂奶,喂了奶以后,孩子睡了,她便躺在床上了。 董凯刚才一直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田雨湘,等她把孩子放下,董凯便压在了田雨湘的身上,问到,“行了嘛?” 田雨湘便说,“你若再不来,我倒是以为你要不行了。” 董凯便开始了,他真的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一样,在田雨湘的身上,弄了大半夜。 他的技术比起江行止,是差点儿的,但田雨湘在董凯的身上,更多的是感觉到了温柔,可能和董凯的感情,更平实,更平等,确切地说,是她和董凯的感情不错,总之,让田雨湘感觉不错。 第二日,董凯便又起来给田雨湘做了小米山药粥,放了冰糖。 在饭桌上,董凯看田雨湘的眼神,田雨湘看董凯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仿佛两个人的眼前,都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光,看对方,都是五彩斑斓。 董凯起身要走的时候,摸着田雨湘的脸,“碗让阿姨刷,你在家里好好歇着,我下班的时候,去枇杷园里看看。” “嗯。”田雨湘说到。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田雨湘竟然又怀孕了。 董凯简直喜极而泣,他对田雨湘说,“我想要个女儿,儿子有了,再有个女儿,就是‘好’字。” 田雨湘听到董凯说这话,别提多开心了,他是真的把董山看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这样说了,就连田雨湘,日常里,也都把董山看成董凯的亲生儿子了。 本来就是,董山的亲爹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是人家董凯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的,半夜不睡觉看孩子的人是董凯,夜里还给田雨湘做饭的人也是董凯。 田雨湘便觉得,董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啊,她也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让董凯伤心。 田雨湘的心,已经都转移到董凯这边来了。 日日的耳鬓厮磨,董凯对孩子无微不至的爱。 这些细细碎碎,如同涓涓细流都流到了田雨湘的心里。 田雨湘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她从决定要和董凯结婚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要离婚,只是她没有想到,对董凯,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有时候,董凯出差,她都要给他收拾东西,唠叨许久。 仿佛寻常人家的恩爱夫妻怎么样,他们俩就是怎么样的。 “你唠唠叨叨,我最快三天,最晚五天就回来。”董凯一边戴表,一边对田雨湘说。 “五天,要那么久?”田雨湘诧异,“那我怀孕了,你也不回来陪陪我么?” 董凯又捏了一下田雨湘的脸,“我现在是分公司的副总了,这次出差,非我不可,下次,我一定不去了,你在家里乖乖呆着。” 田雨湘现在才三个月的身孕,其实无妨的,就是董凯日日在她身边,她不习惯他的离开。 却不想,董凯第二天半夜就回来,大概三点的时候,田雨湘正在家里睡觉。 他回来的时候,便先在田雨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董凯一走,田雨湘便睡不实,他这一亲,便让田雨湘醒了,看到董凯在眼前,她竟然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她很快便攀住了他的脖子,“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今夜十二点多便把事情做好了,开车赶回来了。”董凯说到。 “干嘛那么急呢?晚些也无妨的。”田雨湘抱着董凯的脖子说。 “晚了你不是不让?”董凯点了一下田雨湘的鼻子,“人家问我,我就说我家老婆管得严,必须让我回家。” 田雨湘便又笑,“那久而久之,你老婆就是妒妇,悍妇喽。” “是,谁说不是。”董凯又说。 第794章 凑了一个“好”字 这次,董凯出差,虽然只隔了一天,可是回来,总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纵然田雨湘怀孕了,也没有耽误,只是比较温柔,田雨湘知道,董凯向来温柔,他有数的很。 不多久,田雨湘就收到了樊小菊的微信,樊小菊说她要结婚了,在潮汕。 樊小菊和谭漾的事情,田雨湘一直都是知道的。 每一个细节,田雨湘都知道,因为在田雨湘的概念里,以及樊小菊的叙述中,谭漾是一个幽默又体贴的贴心人,田雨湘便觉得,谭漾也是过日子的人,跟董凯一样,疼老婆,对老婆好。 听说,樊小菊现在已经去了潮汕,去了谭漾公司,任财务总监。 这种组合,田雨湘最欣赏了,一般情况下,都是老公当老总,老婆做财务的。田雨湘便说,“我可又怀孕了,我怕会冲了你的喜。” “你又怀孕了?准备三年抱俩啊?行啊,你和董凯够恩爱的。咱俩都这么多年的朋友同学了,你的婚礼我去了,我的婚礼你不来啊?你怀孕怎么了,我还想沾点儿你的喜气呢。来啊,你来回的路费我都报销。你和董凯都来,你儿子也来。”樊小菊对田雨湘说到。 “财大气粗了。”田雨湘说到。 不过这次,田雨湘不想带着董山去,董山两岁了,这个小孩,特机灵,特调皮,她怕到时候在婚礼上,看不住他,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想这个孩子的一丝一毫,让谭漾知道,谭漾知道,江行止就可能知道。 虽然田雨湘倒推了好几次,觉得这次的危险很小,但她还是要小心。 谭漾和江家的人认识,田雨湘不想多生事端,没带,只跟董凯去了。 再次见到樊小菊,她是变得特别漂亮了,果然,有了好男人的滋润,便日日美起来,田雨湘也更加漂亮了,樊小菊和董凯算不上很熟,只跟田雨湘说话,她又摸着田雨湘的肚子说到,“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现在还看不出来。” “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女儿吧,你们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樊小菊在和田雨湘说着悄悄话。 “是,他也想要个女儿。”田雨湘说到。 樊小菊便笑了笑,“对哦,凑成个好字多好。” 田雨湘又笑,是那种岁月静好的笑。 却没想到,这次婚礼上,聂以恒来了,而且,还有辛蕾。 这是田雨湘认识的两个人。 幸亏东珠没来,想起上次在东珠婚礼上,东珠对田雨湘的打趣,田雨湘便觉得沧海桑田,好像不是一个世界了。 聂以恒也看到田雨湘和董凯了,不过,聂以恒对八卦的事情,向来不关心,他知道江行止的为人,知道他女人无数,曾经的田雨湘,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如今田雨湘结婚了,他还单着,也不奇怪,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丰城数一数二的霸道总裁了,选人的眼光自然要高一些的,挑剔一下,这无可厚非。 再说,江家一直是那种大家族,男人这样,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倒是江逢,这几年来,一直和周晓,挺难得的。 东珠之所以不来,是因为又怀孕了,上次生了个男孩,聂以恒起名聂臻。 最开心的是聂以恒的妈,她说看东珠的面相,好像东珠这辈子只有儿子命,命里没有女儿的,都是开玩笑的口气,不过东珠不服气,非要看看这一胎是什么,她非要生个女儿看看。 东珠现在的肚子也大了,即使她吵着要来,聂以恒也不让。 聂以恒对田雨湘和她的丈夫董凯,没怎么注意,也不八卦。 不过辛蕾看到田雨湘和董凯了,她没说什么,这次也没有跟江总透露的必要了,该透露的,她早就透露了。 既然没有下文,可能就真的已经过去了。 辛蕾就是觉得田雨湘太快忘情,不想搭理她,一直都不跟她说话。 当时大家都在公司的时候,田雨湘和江行止,两个人多好啊。 江行止那时候,日日都荷尔蒙爆棚,走起路来都劲儿劲儿的。 现在,江行止一个月都去不了他们公司一次,可能是嫌公司小,毕竟投资公司才是他的本部,江行止的业务越来越忙了,便看不上这家小公司了。 聂以恒从潮汕回来,便直接回美国了,这件事情没说。 所以,田雨湘和董凯去参加了樊小菊婚礼这件事情,江行止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樊小菊离职了,毕竟他那么个大忙人。 田雨湘回到榕城以后,肚子便一天一天地大起来。 很快就生了个女儿,起名:董水。 田雨湘很开心,她对着董山说,“小山,以后有妹妹喽,要和妹妹相亲相爱哦。” 董山快三岁了,正是最可爱的年纪,因为董凯真的是视他如己出的,并没有让田雨湘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所以,想让董凯以后一碗水端平的话,田雨湘便没有说,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董凯会有数,如果她现在提起来,就等于给董凯提了醒,这个儿子不是他的。 她心里的芥蒂,不让董凯知道一丝一毫。 一旦董凯知道了,便会变成了两个人的芥蒂。 田雨湘觉得,随着时间一直过,董凯可能都忘了,董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相反,田雨湘每天看到的,都是特别温馨的一幕,董凯每次下班回来,都会抱着董山,“儿子,想爸爸了没有?” 董山就会奶声奶气地说到,“想了,好想。” 田雨湘便会想笑,如今儿子女儿都齐全了。 董山不是董凯亲生儿子这件事情,只有她和董凯心知肚明,亲朋好友,就算樊小菊,都以为是董凯的,田雨湘这辈子都会守口如瓶,她相信,董凯肯定也是这般,因为,只要说出来董山是江行止的儿子,那对他的地位也非常不利。 田雨湘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有房有车,儿女双全,说得便是她了。 田雨湘这边已经岁月静好了,江行止还在玩女人和事业的节节高升中。 事业是那种不想高升都在高升的那种,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二十八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 第795章 别人忘了,他没忘 彭懿看不下去了,有一次,江行止回了江延民和彭懿的家,进门就点上了烟。 彭懿紧皱着眉头说到,“你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七八的人了,怎么连个正经的女朋友也没有?你什么时候带回来一个,我看看。” “这不是一直在找吗?没找到合适的。”江行止说到,抽了一口烟。 彭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江行止不争气的,可他的事业做得确实好,非常成功,现在丰城的人,不知道江延民的人有,不知道江行止的,根本没有。 终于,彭懿还是说出来了,“人家孩子三年都抱了俩了,你呢?一天换一个,一天换一个,没见到一个有成效的。” “谁啊?”江行止问。 “还能有谁?田雨湘!你俩分手了,人家很快结婚生孩子,你呢?整天都干嘛了?”彭懿说到。 这是彭懿特意去打听的消息,她就猜测,江行止现在这副样子,跟田雨湘有关,要不然,当时和田雨湘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天一个,现在好了,田雨湘走了,江行止一天一个,真的是一天一个—— 就见江行止拿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烫到了他的西裤上,把西裤也烫了一个洞。 洞。 他忽然又想起来,他曾经和田雨湘开过这种玩笑。 他的手忽然又抖起来。 他侧过头去,眯了一下眼睛,早就时过境迁。 他第一次听说,她有了两个孩子了。 还真是不念旧的人呢。 两个孩子,董凯的。 三年抱俩,这是多他妈的恩爱? 江行止知道彭懿从不说谎,不会唬他,她说是,那就真的是有两个孩子了。 “我爸做好饭了么?”江行止问了句。 “还没有。” “那我不吃了,先走了。”说完,江行止不等彭懿说话,便自己离开了。 彭懿觉得,对这个儿子,她管不住了,即使她的爹是省长,她也管不住。 她第一次觉得,当一个台长,一个呼风唤雨的台长,也是这样无力。 彭懿这些年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彭岩,并没有那么多的恨意了。 并且,大家大局已定,尤其是彭懿有了江行止以后,她觉得亲情是如此重要,对彭岩,并没有那么排斥了,也常常带着江行止去看自己的外公。 虽然和彭岩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但总算,江行止有个身居高位的外公,在这个环节上,江行止是没有缺失的。 彭懿想的是,江行止的事情,她已经束手无策了,看起来,只能请彭岩了。 彭岩身居高位,年纪又长,或者能够开导江行止的。 彭懿给彭岩打了电话,没说具体的事情,就说江行止心不定,连个固定的女朋友也没有,她让彭岩劝江行止收敛点儿,有合适的女人,给江行止介绍一个。 彭岩答应了,临了他对彭懿说,“小懿,这是你第一次求我办事儿。” 彭懿没说话,但是她知道,这么多年来,沾彭岩的光,她沾得不少,虽然她不去看彭岩,但很多人,很多的机构,都是看在彭岩的面子上,才给了彭懿很大的方便,电视台才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这么多年来,彭懿一直在狐假虎威,她不能忘恩负义。 江行止一个人在路上开车,慢慢地看丰城的灯红酒绿,看时光流淌。 时间仿佛一下子过去了好多年。 三年抱俩。 别人忘了,他没忘。 江行止的手机响起来了,是彭懿找他。 无非老生常谈,他接起来了,彭懿说,“行止,你外公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你抽空去看看他。” 江行止说了句“好。” 这件事情,江行止还是能办到的。 …… 倒是阿兰收到了一封信,是从学校里寄来的。 是那个叫做阿奈的小女孩。 阿奈天生的镜头表现力和良好的镜头感,让阿兰那个纪录片大放光彩。 他本来是想找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的,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太过油腻,眼睛里的世故太多,他看了好几百个,没一个满意的。 阿奈是一个助手的远房亲戚,有一次来剧组,被阿兰一眼看见了她眼睛里的纯真和清澈。 没想找个小女孩来完成这个故事的,是他不经意觉得,用一个小女孩,或许比大女孩更好,而且,阿奈的眼睛清澈地深不见底,仿佛贝加尔湖畔的明珠。 在片场的时候,阿奈只叫阿兰“哥哥”,并不遵照阿兰的要求,叫他叔叔。 这个纪录片拍完,阿兰就和她没有联系了。 倒是阿奈,常常写信来,她从来不用手机给阿兰发照片,从不发自拍,就写学校里的事情,和学校里的见闻。 以前在片场的时候,阿兰便很少说话,倒是阿奈,那双眼睛,跟个小天使一样,仿佛精灵降临人间。 阿兰知道自己和阿奈有代沟,便对她的信没什么兴趣,尤其现在,他获过了无数的奖,大概从小就出生在罗马,他有着天生的贵气和优越感,极少笑,也极少表露自己的思想感情,因为世界上的事情,他没有什么没见过,对什么都缺乏兴趣。 对阿奈的来信,对那些小女孩的心思,他就是看看,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包括对阿奈,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阿奈却一周一封信,从来没有落下。 有时候,阿兰忘了看,有时候,阿兰是不屑于看。 这个纪录片,在观众中间有一定的知名度,拍完了以后,找阿奈拍广告的公司很多很多,阿奈通通都拒绝了。 阿兰不知道阿奈是怎么想的,但对这一点,他还算赞赏。 不被名利左右,他还是对阿奈高看一眼的。 除此之外,他对阿奈便没有更多的关注了。 时间流失,他拍的电影和纪录片越来越多,接触的演员也越来越多,就快渐渐地把阿奈忘了,但还是没有拦住阿奈的信。 哦,对了,还有一点,阿兰承认,阿奈的文字也很美,天生灵动。 就这样过了四五年。 阿奈不管阿兰的从来不回应,一个人的信,写得热闹了四五年。 …… 这一日,江行止去了彭岩的家。 彭岩已经退休了,但毕竟昔日余威仍在。 江行止刚到彭岩家里的时候,彭岩正在跟一个人说话,好像是公安系统的人。 好像在说一个线人卧底的事情,说如果没有人举报,这个线人不会“自杀”的,因为有人举报,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怕对方知道了报复,不得已,采取了非常手段。 江行止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快已经说完了,也没有提姓名,江行止便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就听了两句话,也不明白前因后果。 彭岩看到江行止来了,自然非常珍惜这份情感。 那个公安系统的人走了。 “我妈说您身体不好,让我来看看您。”江行止说完,就坐下了。 彭岩知道,这是彭懿找的借口,他说,“是,最近血压有点儿高。你呢,怎么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没有。” “你妈说你还没有合适的女朋友,外公给你介绍一个怎样?”彭岩小心翼翼地盯着江行止的表情,江行止可是他们彭家唯一的男丁啊。 不能不重视! 第796章 光芒万丈的光 彭岩给江行止介绍的女朋友叫程绍珊。 毕竟是昔日的省长给介绍的,门第自然不可小觑,她是石油公司老总的千金,有着通天的手段,也有着富得流油的家事。 程绍珊在看到江行止的第一眼,就看上了,她目光深沉狡黠,面色非常娇俏,身材火辣,短裙,长靴,看起来非常刁钻。 刚吃了一顿饭,她便对江行止说,“我看上你了,试试吧。” 程绍珊和江行止认识的别的女人不一样,让江行止有了多看她几眼的兴趣。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程绍珊凑近了江行止,“你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么,我不在意,哪个有钱人还没有这些花花事儿,不过么,既然我看上你了,这些事儿,你就不能有了,能做到吗?” 江行止很高傲地笑了一下,“可能做不到。” 江行止的反应,让程绍珊有些诧异,“做不到?那能尽量做到吗?” “我尽量。”江行止又说。 程绍珊心想,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只要他同意收敛就好。 就证明,自己对他还是有点儿震撼的。 江行止和程绍珊不在一个城市,程绍珊便经常来江行止的城市,看他。 她倒是没有抓住他什么把柄,江行止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热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程绍珊以为他就是这副霸道总裁的模样,而且,他都二十九了,总是行怒形于色,也不稳重。 而且,程绍珊也爱江行止这副模样。 两个人的恋爱进程循序渐进,拥抱接吻上床。 程绍珊总觉得,好像她和江行止之间,隔着某人,又好像隔了一层冰。 但江行止最近,也确实没有跟谁有过暧昧,甚至,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程绍珊心想,他就是这样的人,城府深,不轻易流露,日子长了也就好了,可能以前别人说的都是传言,至少,程绍珊从未见过江行止偷吃。 再说,程绍珊得功夫是非常不错的,那真是一个耗油的电动小马达,不矫情,一般人不会满足得了,江行止——不错哦。 有一次,江行止吻程绍珊的时候,程绍珊说了一句,“混蛋!” 就是这句“混蛋”,让江行止的动作定了一下子,继而更深切地吻起来。 他不晓得,和田雨湘分手,他到底有多少意难平,所以念念不忘。 还是因为他弄不住田雨湘,所以才念念不忘。 他也不知道,在这念念不忘里,多少是爱,多少是不服。 他就像田雨湘的一片云彩那样,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根本不在乎他半点的看法,男人,还真是贱啊,对程绍珊以及所以送上门的女人,他都不屑一顾,或者极少走心,对田雨湘那种傲慢的女人,反而念念不忘。 可怕的男人的征服欲! …… 今日,季惟明去了田雨湘的家里。 田雨湘今天没去枇杷园里,她戴着围裙,在家做蛋糕。 小山六岁了,小水四岁,不过,小山比小水高一大截。 两个人都在厨房里凑热闹。 “今天爸爸过生日,我猜他自己也忘了,你们谁都不许告诉他。”田雨湘温柔地命令,“给他一个惊喜,千万不许穿帮哦。” “妈妈,什么叫穿帮?”小水问。 “连穿帮都不懂哦,穿帮就是露馅。”小山说到。 田雨湘便看了小山一眼,小山现在非常幸福,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 有些事情,不知道更是一种幸福。 田雨湘希望小山这种幸福继续下去。 季惟明是中午十分来的,他的到来,让田雨湘特别诧异。 两个人都已经几年没见了,即使偶尔航航来,他也是把航航送到某个地方,走的时候,他再去某个地方接,避免和田雨湘见面。 田雨湘看出来,季惟明好像真的老了,没有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模样了,总之胖了,油腻了,田雨湘想了想,他好像快四十了。 季惟明来是让田雨湘给航航填资料的,航航马上要上中学了,但是毕竟之前让安夏瘫了那件事情,他饱受别人的白眼,这次,季惟明是让田雨湘来填一个亲戚证明,学校要看看航航的表现到底怎么样,航航没来。 孩子大了,自尊心强了。 航航的中学,还是要回到丰城去上,因为最好的中学在那里。 季惟明已经决定,举家搬回丰城,户口都还在丰城,而且,这里最好的中学,也在丰城,权当在榕城,避了几年的风头。 田雨湘看了,便给航航写:航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因为他人的教唆,做了错事,他非常后悔,并且,那时候,他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以后他会好好做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季惟明看到田雨湘写的,便踏实地松了一口气。 “你这几年怎么还没找?”田雨湘问,她还戴着围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两个孩子承欢漆下,她抚摸着他们的头,觉得岁月静好。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我家这个孩子,安夏的例子,别人一打听就知道。”季惟明看着田雨湘脚下的孩子,心里竟然生出了无比后悔的心,若当时他没有作,当时他追上了田雨湘,田雨湘也是喜欢着他的,男人和女人么,哪有那么多的海枯石烂,如果安安静静地这么下去,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了,航航和田雨湘的关系,会得到改善,田雨湘那么聪明,肯定会处理得很好,可他为什么就在刚开始放弃了呢? 看起来,田雨湘那方面的机能没有任何问题,要不然,两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问题出在哪,他现在都不晓得,觉得两个人可能就是没有缘分。 田雨湘刚要起身,却看到院子里,姑姑来了。 季惟明也看到了,他起身便走了,姑姑也认识季惟明。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略尴尬。 姑姑已经好多好多年没回来了,看到姑姑回来,田雨湘既诧异又开心。 “我是来看孩子的,光在家照顾你姑父了,也从来没有来看看孩子,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姑姑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到。 “哦,对了,今天是董凯的生日,我正在给他做蛋糕呢,既然来了,在家里多住几天。”田雨湘笑着说道。 现在,田雨湘的眼睛里,也是有光的,光芒万丈的那种。 第797章 孔雀东南飞 下午,董凯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桌子上的蛋糕,说道,“谁的生日?不是你的,不是小山的,也不是小水的。” 田雨湘又笑,“傻子,不是我们仨的,还能是谁的?” 董凯才憨笑了一下,“是我的?” 姑姑看到田雨湘这么幸福,也欣慰地笑了。 董凯吹了蜡烛,搂着两个孩子说到,“董山董水,爸爸这辈子,有你们两个,便知足喽。” 接着在每个人的脸上亲了一下,是真的不分彼此的亲。 董山和董水也都反手抱住了董凯,叫爸爸。 这一幕,田雨湘看了,觉得特别欣慰,姑姑看了也很开心。 董凯还让家里的阿姨给一家几口照了相。 第二日,田雨湘便去枇杷园了,和姑姑一起。 田雨湘种了枇杷园的事情,姑姑是知道的。 下了车,看到那么大一座枇杷园,姑姑甚为震惊。 走在枇杷园里,空气也似乎清凉了些。 田雨湘走在前面,姑姑在后面看着田雨湘,就在田雨湘回头的那一刹那,姑姑似乎是发自心底的说了一句,“你长得真像你妈。” “我妈?你还记得我妈?” 田雨湘两岁就没有妈了,对妈没有什么印象,没印象也就很少提起,甚至根本没提过。 “我和你妈是姑嫂,你妈嫁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嫁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姑姑说到,“就是这榕城,我已经好多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呢?” 姑姑抬头看了一眼远方,“怎么说呢,你妈的爸爸,也就是你外公,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现在,更没有了。” “你外公他——他贩毒。人坐了牢,整个家都被没收了,在当地声名非常不好,你爸就是看上你妈了,我们都不同意,你姥姥姥爷也不同意,我当时年轻,也是不同意,整天因为这事儿和你爸爸吵,说他要连累整个田家的名声,可你爸还是执意娶了,你爸因为这事儿,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你现在知道了,不是我故意不回榕城,是因为你爷爷奶奶过世之后,我也就不再回来了。你妈生了你,两年后,便过世了,大概她心情一直不好,生了你,又落了风寒。你爸大概非常伤心吧。我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竟然也走上了这条路——”姑姑回首从前,好像感慨万千的样子。 田雨湘这才知道了爸妈事情的缘起,也看起来,爸爸是非常爱妈妈的。 知道爸爸很爱妈妈,田雨湘心里便更加欣慰了。 可她现在发现,她更搞不懂爸爸了,以前她仰望他,爱他恨他,对他的感情特别复杂,到现在,她依然不懂他。 爸爸就是一个迷。 “湘湘,你和董凯这么恩爱,姑姑很高兴,你爷爷在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家的人,要么劳燕分飞,要么卧病在床,要么,孔雀东南飞,现在看起来,你是个例外。”姑姑拉了拉田雨湘的手。 田雨湘更是连爷爷的面都没有见过,她便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说我们家风水不好,你爸妈,我和你姑父,还有上几辈,都是这样,这是他总结出来的。不过,劲你姑父卧病在床,总好过我们妻离子散。”说着,姑姑又凄苦地笑了一下。 “封建迷信,别信。我相信人总是越过越好的。”田雨湘说到,“毕竟人定胜天的,你说是不是,姑姑?” 姑姑也点了一下头,“是。” 姑姑走了,田雨湘又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很快就是年关,董凯出去替田雨湘签合同的了。 田雨湘现在的枇杷林,也亦然到了“亭亭如盖矣”的样子,可以卖了,可以入药了,收益并不小,原先只是想纪念父母,赚钱倒在其次,想不到,种枇杷林竟然这么赚钱。 收购枇杷果的是丰城一家药材公司,就是昔日追高子吟的宋迅,现在是高子吟的姐夫,宋迅现在已经接手了家里的药厂,在逐步地发展规模了。 但是,宋迅和江家的关系,田雨湘不知道,董凯更加不知道了。 江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几乎网络了全丰城的富豪。 田雨湘曾经和江行止的关系,宋迅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董凯这个人,说话极有条理,逻辑清晰,宋迅非常喜欢。 两个人很快便签了合同,这个合同,等过了年再执行。 “董总签完了合同要干什么?”宋迅问。 “过年了,想出去给老婆孩子们买点衣服,买点好的。虽然现在什么都不缺,但总是一片心意。”董凯说到。 “对丰城熟悉不熟悉,要不要我陪你去?”宋迅又问,在打趣董凯。 “哦,我本来就是丰城人,对丰城不陌生,谢谢宋总。” 董凯便去了商场了,看来看去,觉得衣服什么的,都太俗气,不如给田雨湘买个戒指,两个人结婚也六年了,想来想去,他便在最好的首饰柜台那里,花了近百万,给田雨湘买了个钻石戒指。 她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这样想着,董凯便回家了。 天已经黑了,开车经过一段偏僻的路去往高速的时候,好像前面有好几块石头。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想必过年了,别人清理出来的。 于是,他便下车,准备把石头搬开,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穷凶恶极,对着董凯的脖子就砍了一下,董凯的脖子登时便血流入柱,一击毙命,这个砍人的人,相当残忍,他把董凯的尸体烧了。 董凯的口袋里,还装着给田雨湘买的那枚戒指,这枚戒指,也便掉到了土里。 这个亡命之徒没有看到戒指,毕竟杀人的人,即使再从容,也慌,更何况,现在天只是擦黑,人多。 歹徒一个人开着车,直接把董凯的宝马开进了河里—— 田雨湘在家,给董凯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她在家里走来走去,心想,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按理说,不会啊,丰城他又不是第一次去,怎么会有意外。 可他的电话就是打不通啊—— 第798章 她出事了 万般无奈之下,田雨湘的电话打给了宋迅,说她的丈夫,今天和他签合同的,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回来。 作为客户,田雨湘自然知道宋迅的电话号码。 “还没有回去?”宋迅已经是一个中年人,自然比起田雨湘要沉稳很多,“董太太,您先别着急,董先生说,要去给你买东西的,许是给你一个惊喜呢。” 田雨湘在房间里不冷静地走着,她抬眼看了一下表,“都这个点了,他会给我什么惊喜呢?电话也打不通。” 宋迅也觉得情况不对,他说,“你先别着急,我这边找找看。” 田雨湘等了一夜,董凯还是没有回来,她的心已经焦躁不安了。 第二天,她把两个孩子都送去学校以后,交代了阿姨去接孩子,她要去丰城找董凯,家里有两个阿姨,虽则这样,她还是有些不踏实。 田雨湘自己开车去了宋迅的家里,和董凯最后的联络人,宋迅的嫌疑最大。 宋迅看到田雨湘亲自来了,他也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昨夜他也一宿都没有睡着,见过各种各样的,就没有见过这种失踪的,还是一个大男人。 距离报案董凯失踪还有几个小时,田雨湘看了董凯和宋迅签订的合同文本,宋迅说他可能去附近的商场可,董凯昨天说要去商场给田雨湘买礼物的。 田雨湘转了好几个商场,最终在最繁华的商场,找到了董凯的交易记录,毕竟一天消费一百万的人不多,董凯算一个。 宋迅看到这条消费记录,有心想告诉田雨湘一句话:说不定,他买的,不是给你的!说不定是在小三那里出了事。但是看到田雨湘这么急躁的样子,宋迅终于忍住了,而且,他现在嫌疑人的帽子也还没有摘。 田雨湘报了案,说了董凯失踪的事情。 恰好报案的公安局,就是当年夏姗姗出事时候的公安局。 其中有一名干警姓赵,现在已经升任公安局副局长,当年的事情,他就觉得疑点重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他当年的职务也低,没有话语权。 现在,他主抓常务。 田雨湘回了榕城以后,他研究了田雨湘家里所有的事情。 他晓得了,夏姗姗当年在受到继父凌辱的时候,每次继父都是开着灯的,他好像就是要看看夏姗姗被迫屈服的样子,每次做完,他都不关灯,夏姗姗每次都把手搭在额头上,她想关灯啊,她好想关灯。 所以,等继父一走,她就会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起来,去把灯关掉。 关了灯,她便不会那么羞赧了。她的少女隐私也不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周围没有人,可是灯光让她少女的羞耻之心,仿佛铮铮白骨一样,可恨又可怜,仿佛是在昭告天下。 这个警察研究了好些年,也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就因为田家的事情,他都快成了心理学家了。 他找到这些并不容易,夏姗姗一直在用一生来治愈童年,这个习惯延续了一生,只要出门必然会关灯。 田雨湘和她一起生活了两年,怎么会不知道? 可没有田雨湘知道的证据,田雨湘会一口否认。 而且,田雨湘当年有证人,江行止,证明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她图谋的,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田雨湘这个女人,给别人的印象,真的是太深太深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眼能够认出她来,记得她纯真无辜的脸上,有着怎样的心机。 而且,这个副局长还研究了田雨湘的家事,真的是太复杂了,好像是受过什么诅咒,没有一对能够白头到老,在不能到老的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更深层的原因呢? 这次,田雨湘又来报案,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 这太巧合了。 他自然又怀疑,是不是又田雨湘做的,失踪了—— 赵副局长第一要做的便是,让人调出来董凯的记录看。 董凯从小到大的记录都没有什么毛病,不到二十的时候认识田雨湘,今年三十一岁,青梅竹马,非常正常,不过他的工作经历是他曾经去过委内瑞拉。 而田雨湘的父亲,出事就是出在委内瑞拉的那件事情上。 他只是一位副局长,具体缉毒的事情,他不晓得,不知道田雨湘父亲的具体事情。 可是这两个地点,太过巧合了。 为什么田雨湘早不嫁给董凯,却在和江行止谈了那么一场恋爱后又嫁了? 田雨湘又知道了什么? 当时夏姗姗的死,这位副局长,便觉得极有可能和田森的死有关,现在,董凯又失踪了,如果不出所料,他觉得,这个董凯也凶多吉少了。 所谓报案,不过欲盖弥彰。 这位副局长,当时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田雨湘—— 他是不是太小看这个女人的阴毒了,和这个男人,孩子都生了,竟然就—— 现在,他有权利了,即使那个案子已成过去,是天不时地不利,可这个案子,他要好好审审。 他给江行止打了电话,他要跟江行止好好聊聊。 周围认识田雨湘的人,就只有江行止一个。 而且,恋人,自然了解更多。 江行止正在开车,看到是局长的电话,他接了。 “有事儿,赵局长?”他戴上耳机,问道。 “是,江总,忙不忙?”赵局长说到。 “晚上了,你说我忙不忙?” 赵局长便笑笑,“知道江总一向忙得很,所以,跟您谈一个几年前的女人,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兴趣?” “我不见得记着。”江行止遇到一个红灯,他的车停了下来。 今晚,程绍珊约他去吃饭。 “不记得,那就算了,不过这个女人长得非常动人,无辜又妩媚的,不过江总的女人如同过江之鲤,那算了。”赵局长又说,他也不抱希望,认为江行止会记着。 不过他觉得和江行止同居过的女人,该是少数的。 “说说看,我的女人里,无辜又妩媚的,谁啊?”江行止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田雨湘。还记得吗?”赵局长又说。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沉吟良久,说到,“记得。她怎么了?怎么想起她来?” 这几年来,田雨湘这个名字,在江行止的耳边,出现不超过三次。 “她出事了。” 第799章 意难平 听到“她出事了”这四个字,江行止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此时绿灯亮了,等到后面的车喇叭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声音的时候,他才重新挂档,踩了油门,车子疾驰,便往前冲去。 “她出什么事儿了?”江行止,听起来很平静的事情。 “哦,出事儿的不是她,是她丈夫,失踪了,行止,愿意聊聊她吗?如果你不愿意,那算了。”赵局长又说。 “在哪?” “不在公安局,在我家,我泡好了金骏眉,咱们俩详细聊聊,我对这个田雨湘,简直是非常好奇。”赵局长说到。 江行止便挑了头,朝着赵局长的家开去,赵局长的家,他知道在哪,曾经去过。 那几年,他总是进警察局,和还是普通干警的赵副局长认识,并且也曾经来过他家,私底下,彭懿也和赵副局长有私交。 赵局长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属于年轻有为的类型,可能早就跟自己的太太和孩子打过招呼了,他们都不在。 茶几上,青花瓷杯子里的金骏眉,袅袅茶香,看起来是有要彻夜长谈的意思。 “江总,坐,在你眼里,田雨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赵局长开门见山。 “哦?不过是几年前和我好过的一个女人而已,我对她一知半解。”江行止喝了一口金骏眉,“我若是对她动了情,她现在能结婚么?能结得了婚么?” 赵副局长从侧面看了一下江行止的侧颜,倒是真帅,他轻拍了一下江行止的肩膀,“江总,今天之所以找你来家里,就是想说,今天说的,都是私话,若是官话,不就在派出所里说了么?” “哟,您在派出所里都问这些儿女情长?”江行止反问。 赵副局长先是尴尬,继而哈哈大笑,略尴尬的神色,“言归正传,田雨湘的丈夫出事了。失踪了。当年夏姗姗的时候,我就怀疑过田雨湘,只是那时候,我人微言轻,没有发言权,现在我有发言权了,我要好好审审这个案子。” “是么?她丈夫怎么失踪的?”江行止又问。 “当年田森是在国外事件上出事的,董凯又在国外 待过几年,田森死了,我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董凯失踪了,失踪得莫名奇妙,一个大男人,失踪了。我估计,董凯已经凶多吉少,现在已经失踪一天半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赵副局长好像有一种棋逢对手得感觉,“现在这个社会,谁会一天半都没有消息,更何况,董凯,有妻有子,消失得莫名奇妙。” 以前,赵副局长没有机会跟田雨湘过招,现在开始过招了。 “我和她,已经很多年不联系了。她的样子,我也忘了。你问我,等于白问。”江行止说到。 “既然江总什么都不肯说,那我就什么都不问了。这个女人,相当危险。谋杀亲夫这种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当然,这只是我私底下的判断,我信口说的,这句话,不许出门。”赵副局长半威胁半玩笑地说到。 刚才这句话,他自己觉得自己说多了,多少有些醉话。 “我跟谁说去?跟田雨湘?我们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江行止说完,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要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来,对赵局长说,“对了,如果找到了董凯,麻烦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看看。” “好。” 江行止上了车,满脑子都是赵副局长说的“谋杀亲夫”这四个字。 他在车上点了一根烟。 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田雨湘,当时,他说田雨湘谋杀的人是他。 如今,并不是,正主另有其人。 他不是她的“郎”。 这些年来,江行止一直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对田雨湘的感情。 不晓得是因为她狠辣的手段觉得让他脊背发凉,还是因为对她求而不得,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在意,总之,江行止对田雨湘种种的感情都是——意难平。 江行止的手紧紧地抓了抓方向盘。 时隔这么多年,她并没有改,江行止的观点和赵副局长一样,董凯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田雨湘再次让江行止脊背发凉,汗毛直竖的那种凉。 他不明白,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没有半点儿感情吗? 今日赵副局长显然是旁敲侧击,从他这里套取信息的,他什么都没说。 江行止现在真的是搞不懂田雨湘了。 对她的恨,又添了一层,或者说,她的复杂,让江行止更加迷惘了。 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觉得了迷茫。 因为她的阴狠,因为得不到,因为她的不解释,不言语。 时隔了这几年,这层恨,在心里更加放大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有半点的消减。 …… 田雨湘报了案以后,便开车急匆匆地回家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不回去,肯定不行。 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了。 这是第一次,她和董凯都不在,她心里极其怜悯两个孩子。 董山和董水都抱着她,问,妈妈去哪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田雨湘只好撒谎,说爸爸最近要出差,可能要好久,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了。 董山说,“爸爸怎么说走就走?” 董水也奶声奶气地说到,“那过年,妈妈跟我们在一起么?” “在,在的。乖。”田雨湘抚摸了一下董水的头。 两个孩子看到妈妈回来,便都踏实地睡了。 不过田雨湘心里却是极为不踏实,甚至非常恐慌。 她从未恐慌成这样,对付夏姗姗的时候,从未这样恐慌,甚至内心是惊喜的,因为夏姗姗就要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这是一种被人撬了后背的感觉,让田雨湘毛骨悚然。 她直觉一点儿都不好,董凯那么细心的人,即使手机打不通,也会让田雨湘知道的,不会这样,绝对不会。 今日,宋迅又给田雨湘打来了电话,问董凯有消息没有。 田雨湘说,“没有。” 和宋迅,她不想说太多,现在谁都有嫌疑。 可是,为什么呢? 董凯那么好的人,得罪谁了呢? 绑架也不应该,如果绑架的话,现在田雨湘该收到恐吓电话了。 可是,没有,都没有。 第800章 她马上就而立之年 田雨湘暗暗告诫自己,也是在给自己打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如果董凯没有了,她的天都要塌了。 虽然这种结果,田雨湘的潜意识里,觉得可能性极大,可她从未这样想过。 大半夜的,田雨湘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睡不着觉。 快过年了,过了年,她就二十九岁了。 年前,她还和董凯商量着,过年,在合同执行以前,一起去欧洲去旅游,一起去看极光,听说只有最幸福的人,才能够看到极光,一起去丹麦看看,看看那个传闻中的童话世界,也带着两个孩子。 如今,好像一切都成了泡影。 田雨湘这样食不下咽地过了两三天,警察局并没有电话。 年过完了。 …… 董凯失踪以后的第五天,案件有了极大的进展。 有一个人,拿着一枚六克拉的钻戒去当铺当,被当铺的人扣留下了。 这个戒指价值百万,商场有留存的图片,戒圈里有编码,公安机关已经通告了各大当铺,如果有人来当,把人扣住。 好在董凯买的这只戒指,百万靠上,辨识度高,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这是转机。 不过也是这个转机,让赵副局长觉得,可能这件事情跟田雨湘没有关系。 如果跟她有关系,董凯失踪,她没有必要再把戒指拿出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扣留了这个当铺的人以后,公安局开始审问了,问他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人一副倒了血霉的模样,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这天下掉的馅饼,拿着烫手。” 他说他是从丰城去榕城的高速路上捡到的,他下车去路边尿尿,看到路边的土里有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他想的是,肯定也有人来上厕所,戒指从手指上脱落了,没注意,当时他还挺沾沾自喜的,不过捡到的时候,戒指上有很多的灰烬,他以为是在野外时间久了,这是正常现象,没多想。 警察让这个人带着去捡东西的地方看。 赵副局长也去了。 警察的火眼金睛发现,戒指躺着的地方,烧过尸体,这也是警察的常识。 全体警察的头皮都麻了,烧尸,这得是多残忍的行为。 这里是一块松软的土地,警察经过调查,发现了在地里面有一截大拇指。 虽然是朗朗晴天,可在场的人,都吓得浑身发抖,仿佛在滴水成冰的寒冬。 那个捡到戒指的人,已经在吐了,吐到脸都白了,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在心里叫唤,早就知道这便宜不能贪啊,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戒指是从尸油里面拣出来的,尸油,尸油,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尸油,他恶心,想吐,怎么就摊上这种倒霉事儿,那戒指上灰烬,原来竟然是,竟然是—— 想到此,他就浑身毛骨悚然。 警察都在原地看着,这个地方,土的颜色跟别处明显不同。 赵局长点了根烟,微皱了一下眉头,“给田雨湘打电话,让她来认人。” 他自己给江行止打了电话,说董凯很可能找到了,就在郊外。 “在哪?”江行止难以置信,在郊外,莫不是——遇害了? “我一会儿发位置给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很惨。” “死了?”江行止又微皱着眉头问到。 “还没有最后确定,这里周边已经戒严,你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你来了别声张。”赵局长又说。 “好。”江行止说到。 他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心想,田雨湘周围都是怎么回事,怎么除了死人就是死人?这次,又是谁干的? 赵局说,死相很惨,能惨到哪里? 前几天,他去了赵局的家里,推了程绍珊的饭局,程绍珊一气之下,回家了。 等着江行止去哄她,江行止还真是没有这个耐心,也没放在心上。 江行止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看到现场人不是很多,周围拉起了戒严线,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赵局看到他来了,招呼他过去,说到,“事关重大,你别说话,我已经让田雨湘来认尸了,你看看她的表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我对她不了解。” 江行止就说,即使他再有钱,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会叫他来,原来赵局长是有目的的。 现场的人,拍照取证,提取尸油。 “他的尸体呢?不是很惨吗?”江行止说了句。 赵副局长的嘴朝着那边努了努。 江行止皱眉问,“在哪?” “可能被烧了。” “烧了?”纵然见惯大场面,可江行止还是觉得了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是田雨湘干的? 江行止内心现在非常矛盾,他希望是她干的,这样代表了,她这几年和董凯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是为了复仇,可如果她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对她,早就感觉到脊背发凉了,现在不过是又刺上了一刀。 江行止对田雨湘的内心感情,在几年以后,更加复杂了。 他不能释然。 …… 已经过了年有几天了,田雨湘家的年,在一片表面升平中度过,因为董凯不在,田雨湘在两个孩子面前,强颜欢笑,好像爸爸不过是去出差了,现在娘仨在家过年,依然喜庆一般,可董凯一直都没有消息。 时间越长,她内心的感觉就越来越不好,内心非常不安,在自责,不该让董凯替她去签合同,可这几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他主外,她主内。 曾经的岁月静好,在这一刻,仿佛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田雨湘生平,从未这样无助过,仓惶过。 她这个年,甚至都没让阿姨回家去过年,因为如果家里没人,她的心是大片大片的空落落的,她心里慌,给了阿姨三倍的工资。 她虽然不说,但是阿姨也知道,董凯应该是出事了,阿姨也是好心的人,这几天,一直好好看着孩子,不多言。 田雨湘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她开始掉头发,还有一根头发都白了。 过了年,她二十九岁了,曾经的青春年少,似乎要离她而去。 她马上就而立之年了。 第801章 他一言不发 收到警察局电话这天,田雨湘正半躺在沙发上。 她慌忙从沙发上起来,鞋子都穿不上,穿上了以后,她好像得了健忘症一样,“我去哪?哦,我要去接他。” 这样想了以后,她的手才哆哆嗦嗦地把鞋穿上,拿了车钥匙。 阿姨说,要跟田雨湘去,田雨湘说,“不用,你在家里带孩子,我在和我不在,要一样。” 阿姨仿佛对着田雨湘宣誓般地说了句,“好。” 田雨湘的车开得飞速,一度都开到了一百六,她仿佛亡命之徒一般,希望自己出车祸,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能够抛开了,可是没有,她并没有出车祸,路上的车,出奇地少,想死都死不了的感觉,太难受了。 死不了就得面对。 她整个人,在去高速的路上,一直都在掉眼泪,她心里有数,知道警察是叫她去干什么的,是去——认尸的。 如果找到了,他还活着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儿消息,消失了这么久,杳无音讯。 可她不明白,董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究竟得罪谁了! 到达那段罕有人至的偏僻路段的时候,田雨湘下车,还走了一个趔趄。 江行止正在和赵副局长说话,不过一个瞥眼的功夫,便看到她了。 他的心竟然空前地跳起来。 就像是初恋的少男那样跳起来。 他自己也不晓得,在经过这么久以后,在经过了这翻天覆地的变故以后,他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反应,为何看到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女人,他会如同少男那般。 他以为,他三十岁了,初恋的感觉早就没有了。 他也以为,他们都这么多年不见了,再见不会有任何波澜。 他以为,他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可当她远远地出现地那一刻,她昔日的模样,便在他的脑子里了。 这么多年,她没变样,只是眼角眉梢好像更加长开了,更加明媚动人,妩媚妖娆。 又是彩霞满天的一天,和她分手的那天,也是彩霞满天。 她映着夕阳走来,好像火红的颜色,涂满了她的身体。 她的面上,不再是什么都进入不了她心的寡淡表情了,不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了,可能这几年,她已经变了,已经成为妇人了。 都两个孩子了。 “田雨湘来了。”赵副局长说到,好像大人物出场,他要抖擞精神战斗了。 田雨湘的头发,现在已经烫过了,比以前瘦了点儿,好像也很憔悴,眼睛很有神,像是一个娇俏的精灵一样。 她好像没有看见江行止,过来了,便说,“他呢?” 江行止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现在是在她的侧后方。 她没看见他,或者说,看见了,根本没注意。 警察拿过一截大拇指,让田雨湘辨认。 田雨湘就那么一直看着,低垂着眼睑,好像进入了某种情景。 “董太太,请问能够辨认出来吗?”警察问。 “是他。”良久,田雨湘才说了一个字。 眼泪就挂在眼睑下方,江行止只能看到她的一个侧脸,很美很美。 非常凄楚的那种美。 和上次欺骗警察时候不一样的感觉,她没哭,眼泪就那么自然地落。 却让别人的心里,万分难受,心里绞痛。 “怎么看出来的?” “指甲是我给他剪的,他不要太长,说开车不方便,总磨着方向盘,我就给他剪短了。”田雨湘说完,便低了一下头,她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脚下,看到这里的土地和别的地方颜色不一样,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非常愤恨,不知道谁和董凯有这种深仇大恨,她的目光,恶毒而坚定。 这种目光,就算赵副局长看了,都觉得心有戚戚。 他直觉,他好像真的错了,应该不是田雨湘干的。 此刻的她,看起来冷静,表情也从刚开始的震惊,变成了接受,变成了要报仇。 好像,她是真的爱董凯的。 江行止的手,早在田雨湘说给董凯剪指甲的时候,拳头就紧紧地攥了起来。 “我们现在只找到了这点儿线索,不能确认是董凯。董太太你要冷静。收工,回去让法医鉴定。另外,全力寻找凶手。”赵副局长对着田雨湘说到。 这个女人,长了一张无辜的脸,可这种时候,谁见了都怕。 因为还没有确定死者就是董凯,所以,赵副局长只是私底下问田雨湘,“董太太,请问董凯平常跟什么人有仇吗?” “没有。” “还是他有仇人,你不知道?”赵副局长又说。 “我和他是夫妻,日常我们什么话都说,中午吃的什么,他都对我说,他不可能瞒我,我们日日耳鬓厮磨,若瞒着我,我有感觉,他的为人,不会和人结仇。”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还是站在田雨湘的侧后方,看着她。 他一言不发,只是拳头攥得紧紧的。 时至今日,他并不能确切搞清楚自己对田雨湘是什么样的感情。 正因为搞不清楚,所以,才心里痒。 听到她和董凯耳鬓厮磨以后,听到两个人这般恩爱以后,他的牙一直在紧紧地咬着。 赵副局长并没有把那枚戒指给田雨湘,因为没有最后确认死者到底是不是董凯。 警察收工了。 空荡荡的地方,就剩下田雨湘。 后面站着江行止。 她可能一直都没有回头看,可能也没有注意。 田雨湘便一下就跪在地上了,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接着,大哭起来。 江行止觉得,这次,不是田雨湘做的,否则她绝对不可能人前坚强,人后自己哭。 “你说了,过年我们要一起去看极光的,只有最幸福的人,才会看到极光。我们一家四口要去欧洲,去新西兰,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田雨湘仰天长哭。 她知道死的人就是董凯,不存在任何的侥幸。 而且,董凯被人烧了。 刚才她狠了心,要替他报仇。 她又在那里,跪着哭了好久好久。 江行止一直在她身后听着。 果然很幸福的一家人。 她一家四口。 他孑然一人。 田雨湘在原地,跪到了夜幕降临。 虽然过了年,但是天气还是冷得很。 她还和往年一样,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很普通的打扮,却是最打动人心的外貌。 最后,她站起来的时候,猛一转身,忽然看到了后面的江行止。 她原以为,人都走光了,警察都收工了。 而且,她来的时候,确实没有注意到江行止。 真的是好几年好几年不见啊。 田雨湘的眼睛哭肿了,为了不把这副狼狈相暴露在江行止面前,她侧了一下脸,轻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你怎么在?” “我一直在。”江行止说到。 这里地处非常偏僻。 马路上的灯,几乎照不到这里,所以这是作案的好地方。 可田雨湘还是看出来了,江行止成熟了,不是以前的青涩模样了。 隐约记得她比他大一岁,他今年——该三十了吧。 第802章 你姓什么? 田雨湘转身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车钥匙竟然掉在地上了。 她也才直觉,刚才钥匙一直在她的手上的,她的一根手指头插在了钥匙圈里,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现在掉到地上。 她好像失魂落魄地在寻找,到底是什么掉了,却想不起来。 江行止已经看到了她的车钥匙,落在了地上,也看到她怎么都看不见自己的钥匙,好像她的脑子根本不在钥匙上面。 他从地上捡起了钥匙,递给了田雨湘。 田雨湘好像长松了一口气,“谢谢。” “去哪?”江行止问。 “回家。” “可能这几天会有鉴定结果,你还是呆在丰城,省得来回跑。”江行止一只手插在兜里,看着她。 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中间没有那么多年的空白和陌生。 又好像中间所有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所有形形色色的遇见,只是为了今天和田雨湘的相聚,他们好像从未分离。 可她的“郎”却一直不是他。 江行止觉得有一种摧心挠肝的痛。 “我——我不能——”田雨湘的话好像都说不利落了,“我有两个孩子,他们还小,我说了,我—我今天要回去。” 要过马路的时候,她又趔趄了一下。 她的车停在马路对面,她在左右看。 好像她要走的时候,一辆车从她的眼前疾驰而过。 江行止从后面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后面牵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田雨湘的脑子空空的,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耳朵里一直在嗡嗡地作响。 任由江行止牵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这还是江行止第一次牵着这么乖巧的她,一起过马路。 江行止拉着她的手,左右看马路上的人,然后上了她的车。 田雨湘的车也是宝马,红色宝马,买了宝马纯属巧合,倒不是为了和董凯凑成情侣车,不过,在江行止的眼睛里,已经成了“情侣车”。 江行止把田雨湘拉到副驾驶座旁边,田雨湘愣怔了片刻,说到,“我—我坐后面。我—我可能中午没睡觉,我头疼,我在后面躺会儿。” 说完,她便自己坐到后面去了。 江行止发动了车子。 刚开始,他便看到田雨湘从车窗里往外看,思想好像在远方。 江行止从后视镜里看着她,问了句,“是你做的?” “什么?”她诧异地问。 “是不是你做的?”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良久才回过神来,她对着车窗外笑了一下,那笑,很嘲讽,是江行止看不懂的笑,好像在说,“我们夫妻之间,你管不着,管不着就不要乱猜测。” 好像江行止的猜测只是枉做小人。 对他的小人心思,田雨湘都懒得回应。 这很伤江行止的自尊。 原来,对她来说,他早就是个“外人”,她懒得理的外人。 也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田雨湘说了句,“我累了,我睡一会儿。” 毕竟都几天几夜没有睡着觉了,脑子里仿佛活跃着另外一个小人,她的眼睛根本就闭不上。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躺在沙发的后座上,头搭在额上,他能看到她的身子在抽搐。 片刻之后,田雨湘的身子朝着里面侧了,身子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江行止的心,便一直在翻涌。 若不是因为今天董凯以那么惨不忍睹的方式过世,可能面对她这般,江行止不会隐忍。 可过世的,毕竟是她的丈夫。 快到榕城田雨湘家的时候,她开口问了江行止一句,“你怎么回去?” 江行止抬婉看了一下表,已经半夜两点半了。 “回不去了,我去住酒店。” “不用了,在我家住吧。”田雨湘长吁了一口气,好像要把一路上哭过的憋着气都吐掉,“我家里房子多,你随便找一间住下。也许明天,我又要回丰城去。你说的对,我要等鉴定结果,也说不定不是他。”田雨湘又说。 接着又苦笑了一下,好像在说,怎么可能不是? 回到家,董山和董水都还很精神,都在等妈妈。 阿姨说,两个孩子睡了一觉,又醒了,还没有看到妈妈回来,两个孩子便在客厅里玩闹。 董山和董水看到妈妈回来了,都扑到了妈妈的怀里,说到,“妈妈,爸爸呢?” “不是说了,爸爸还在出差哦,距离他回来还早。”田雨湘安抚着两个孩子。 “那妈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董山又问,他犹疑的目光看了江行止一眼。 他不认识这个叔叔。 “哦,妈妈今天去跟别人签合同,耽误了,这个叔叔——”田雨湘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好像得了短暂的失忆症一样,她努力要想起江行止的姓名,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转过头,问了江行止一句,“你-你姓什么来?” 就见江行止咬了咬牙,面色变得苍白,良久,他说了一个字,“江。” 田雨湘好像也在痛恨自己,怎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忘了他的姓? “这是江叔叔,是他送妈妈回家的,很晚了,他要在我们家里睡。你们给江叔叔找一间客房。”田雨湘催促着两个孩子。 董山走在了前面,说到,“江叔叔,跟我来吧。” 田雨湘特别累,便坐在沙发上了,董水一直看着她。 江行止在转弯以前,回头看了田雨湘一眼,看到了她的失魂落魄,看到了她的无能为力。 看到了和往日不同的田雨湘。 董山把江行止带到了田森曾经的房间,“江叔叔,我外公的房间,你住这里吧,房间里有洗手间。” 江行止“嗯”了一声,原来这就是田雨湘的儿子。 可能是因为田雨湘的缘故,看到她的儿子,竟然也无端觉得亲切。 眉清目秀,目光极为有神,相当聪明。 田雨湘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是空空如也。 董水一直在撩她掉下来的头发,“妈妈,没事吧。” 田雨湘便笑了一下,“妈妈没事,小水洗脸了没有?” 这个笑容,田雨湘费了好大劲,才挤出来。 “小水早就洗脸刷牙了,阿姨刚才说我都睡了一觉了,妈妈你是没听到吗?小水带妈妈去洗脸,刷牙,洗好了脸,妈妈就能睡个好觉觉了。”小水拉着田雨湘的手说。 第803章 你儿子和你很像 田雨湘俯下身,便抱起了小水,靠着小水的肩膀便又哭起来,她很想说,小水,可怜的孩子,你以后都没有爸爸了,你还那么小—— 还有董山。 有好几年了,田雨湘甚至都忘了,董山不是董凯的亲生儿子。 是董凯的所作所为,让田雨湘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才是父子。 田雨湘这才想起来,住在隔壁房间里的,才是董山的亲生父亲,田雨湘竟然生出几分陌生,仿佛他是和董山没有关系的别人。 晚上,田雨湘带着董水睡的,董山现在大了,自己睡一个房间。 田雨湘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好,闭上眼睛,就想到了董凯的惨相。 尸体都没了! 谁和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有心想给公婆打电话的,可又怕公婆知道了受不了。 不过这件事情,迟早也是瞒不住的,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田雨湘的心七上八下,唉声叹气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是阿姨起来做的饭。 田雨湘愣愣地看着厨房,以前的时候,总是董凯做早饭的时候很多。 往后是再也见不到了,吃不到他做的饭,也看不到他的笑脸了。 田雨湘带董水洗了脸,便去了饭桌。 江行止已经在饭桌上坐着了。 田雨湘容颜非常憔悴,连多看江行止一眼都没有时间。 不过,她还强颜给两个孩子卷鸡蛋饼。 昨天晚上,太过仓促,江行止没有细看,今日细看之下,才发现,董水的面目很像董凯,董山——则更像田雨湘。 “你儿子很像你。”江行止说了句。 就是这句话,把田雨湘的心思往回拉了很多,仿佛拉到了几年前,她和田雨湘在一起的时候。 “是么?”田雨湘说到,“儿子随爸,女儿随妈,很正常。” 她还把董水的头发往旁边撩了一下,非常爱怜的样子。 江行止又看了一眼董水,确实和董凯很像,董凯长得也算得上英俊。 田雨湘还没开始吃饭,手机就响起来了,她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接着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江行止看着她的背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是在解决一件棘手的事情。 董山却一直在盯着他看。 “你看什么?”江行止问到。 “没看什么,就是想问问江叔叔你,我今天第一天开学,我一会儿要去上学了,江叔叔你能送我去上学吗?”董山问到。 江行止又看了田雨湘一眼,她估计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江行止便说了句,“好。可我的车不在这里。” “没事,爸爸还有另外一辆车。”董山又说。 “好。知道学校怎么走吗?”江行止又问。 “知道。” 田雨湘还在院子里打电话,阿姨今天早晨做的是香菇肉馅儿的锅贴,鸡蛋粥,和大米粥,倒是很好吃,可惜,田雨湘一点儿口福都没有。 打电话来的是她的婆婆,婆婆一直在电话里哭嚎,说过年董凯就没有打电话过来,只有田雨湘一个人,现在都过了好几天了,也没有董凯的消息,婆婆对田雨湘说道,“湘湘,你跟妈说实话,小凯他是不是出事了?” “妈,没有,他只是—他出国了,国外打电话没这么方便。”田雨湘心烦意乱地应付着,现在,要应付的不仅是孩子,还有两个老人。 田雨湘知道,老人没那么好哄,可能更难办的事情,还在后面,这才是刚开始。 田雨湘要坐过去吃饭的时候,董山便对田雨湘说,“妈妈,吃了饭,叔叔送我上学哦,我们都说好了。” 田雨湘心里有一丝丝的挑动,不过,她用一个瞬间就把整个事情都想了一遍,这件事情,除了天知地知,她和董凯知道,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生日,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田雨湘想了,今天他们应该没有契机问到生日的问题,家到学校的路非常短,开车也就五分钟,江行止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江行止应该不会想到董凯有那么好的包容心,可以包容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还可以包容这么多年,视如己出,而且,最关键的,他们现在有一个女儿,任谁都会想到,他们生一个女儿,只是为了凑成一个“好”字。 若儿子不是亲生的,不会这样的。 田雨湘便同意了,让江行止开家里的另外一辆宝马。 田雨湘家里的车都是宝马。 江行止也看到这辆车的牌子了,dt888。 董,田。 江行止心里嘲讽地想了一下,不知道弄这个车牌号,花了多少钱。 董凯在他的眼里,算不上有钱人,不过竟然有这份心思,给田雨湘弄这份浪漫。 他做不到。 可能田雨湘觉得自己一会儿会有事,自己的车要留在家里,便给江行止开了这一辆。 江行止承认,这样讨好女人的法子,他做不出来。 他生平就不是一个性格平和的男人,向来高高在上,也从来都是女人迁就着他。 他也几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 江行止和董山上车以后,开出了车门。 董山一直盯着江行止的侧面看。 “你看什么?”江行止问到。 “看到你,我就想起来我爸爸了,我爸爸在的时候,我妈妈特别开心,天天都开心。这几天妈妈心情这么不好,我心情也不好。不知道我爸爸去了哪里?”董山说道。 “你爸妈感情很好吗?”江行止又问。 “很好哦,晚上我和妹妹不在他们房间睡,不过我总能和妹妹听到他们房间里传出来的笑声。我爸爸也不知道去哪了。”董山又说。 小孩子心里,也有疙瘩,若爸爸只是出差,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而且妈妈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好想爸爸!”董山突然说了一句。 江行止侧头看了他一眼,董山貌似有些委屈。 把他放在学校门口,江行止点了一根烟,看到董山走进了学校。 他的烟怎么都点不着,直到董山进了校门回头的那一刻,他才终于点着,董山对着他挥了挥手,没等他回应呢,董山就拐弯看不见了。 第804章 他已经没有资格知道了 江行止想起刚刚董山说的,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总是传出来欢声笑语。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快乐的时刻。 是因为时间短,他不记得,还是—— 只有她在他身下的声音,别的声音都没有。 她和他在一起一年不到。 和他在一起,足足有七年的时光。 七年,有多少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有多少个能够把过去都忘掉的契机? 所以,她突然忘了他的姓,也在情理之中。 可江行止,心中还是极为忿忿不平,那种意难平的感觉越来越甚。 江行止抽完了这根烟,便回田雨湘家里去了。 桌子上的饭,还在摆着,田雨湘一直在忙碌。 刚才接完了公婆的电话,又接了宋迅的电话,问董凯的情况,田雨湘详细说了。 宋迅长久都没有回答,好像非常震惊。 “不一定就是董总,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不是?”宋迅说到。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还在等公安局的消息,他们还没有出最后的鉴定结果。”田雨湘挂了电话以后,便去了自己的卧室了,她没有一点儿吃东西的胃口。 小水的幼儿园今天还没有开学,阿姨在哄着她玩。 江行止回来以后,田雨湘已经去自己的卧室躺着了。 田雨湘在卧室里又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是被枇杷园的人的电话吵醒的,他们说,“小田,年前,董总让我们准备执行合同的,现在我们正准备呢,董总现在也没有话告诉我们,打他的手机也打不通,您说要怎么办呢?” 田雨湘便说,“那就开始执行吧。” 田雨湘一般管两个孩子,园子里的事情,也是董凯在管。 挂了电话,田雨湘坐在床上,她侧坐着,一手扶着床,慢慢地,眼泪便袭了上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床上。 曾经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夜,他在她的笑声中去上班。 她又是怎样的心情,期盼他回家? 响起了敲门声,她还没说什么,脑子还沉浸在董凯的事情中,回不过来。 门已经打开了。 江行止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田雨湘背对着早起的太阳,一个人坐在那里掉眼泪,便有一双手,一直在揪着江行止的心。 田雨湘歪头看了一眼江行止,慌忙擦了擦眼泪,“你——” 她忘了刚才是江行止送老大去的学校,甚至暂时没想起来,江行止为什么在这里站着。 “我要走了,跟你说一声。”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便又仓惶地站起来,“你怎么走?我去枇杷园里,找个司机,送你回去。” “什么枇杷园?”江行止问。 “我种了一片枇杷园。” “怎么想起来种枇杷?” 田雨湘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没想什么,想种就种了。” 江行止知道,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不是她不想,是因为,他不够资格知道。 很好,有一天,他会变成了没有资格知道的那个人。 “不必了。”他说。 “怎么?”田雨湘问到。 “我自己打车就好。” “嗯,好。”田雨湘轻易就答应了。 江行止二话没说,就出门了。 田雨湘并没有多管。 车并不是很好打,因为要开车从榕城开到丰城,从丰城回来的话,不容易打到回来的客人,要空车回来,所以,很多人不愿意。 不过,江行止出了双倍的车钱,还是挺顺利地打到车了。 在车上,他想,他和别人置气有什么用呢? 人家清早不吃饭,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哭,不是因为他。 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是那个叫做“丈夫”的男人。 他可能早就落在几年之前的时光了,人家不是连他姓什么,都忘了吗? 他要拿出一根烟来抽,刚要点火,前面的司机就说,“先生,麻烦把烟收起来,不许抽。” 扫了江行止的兴,正好江行止的手机响起来,是赵副局长。 赵副局长问他看没看出来田雨湘的反常。 对赵副局长总是找他套取信息的事情,他相当反感。 “我早就说了,没看出来,没看出来!”江行止的口气也有微微的不耐了,“再说,死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董凯?你别他妈的到时候比对出来是别人,你现在提前打她的主意,到时候被啪啪地扇了脸。” “咱俩私下说,基本是董凯了,他是开着车回去的,现在正在全力寻找他的车呢,你真没看出来田雨湘有什么不对?”赵副局长又说。 赵副局长,快四十岁的人了,面对江行止的骂词,也只能忍了。 人家是连市长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人家的外公,是鼎鼎有名的某某某。 “没看出来。” 不等赵副局长答复,江行止就挂了电话。 他心烦意乱地回了家,程绍珊已经在家门口等他了。 “怎么打车回来?没开车呢?”程绍珊在家里等了他好几天,他都没来。 程绍珊心里埋怨,他怎么这么大谱啊?都不懂哄人的。 本来想找他外公的,可想想,还是算了,闹到他外公那里,就闹僵了。 今天,她便自己来了。 “没开车出去,自然没开车回来。”江行止说着,便开了自己别墅的门。 “人家生气,你也不哄哄人家。” 江行止开门的手定了一下,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曾经和程绍珊有过什么别扭,就好像田雨湘曾经忘了他姓什么一样。 看起来,不挂在心上的人,连同什么事,都会一并忘记。 田雨湘大概也忘记了,他们也曾经耳鬓厮磨过,也曾经有过快乐的时光。 虽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喜欢吃菌类,就象现在,不晓得她为什么种枇杷一样。 那一刻,他是真的确认了,他已经不在田雨湘的世界里了。 江行止回到家,便坐在沙发上了,程绍珊走了过来,坐到了他旁边。 “行止,别生气了好不好?”她哄着他。 还在他的身边亲着他。 江行止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这几日田雨湘的表情。 不过,几乎所有的表情,都和他无关,真他妈的可笑。 他也在程绍珊的脖子上逡巡,渐渐地就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董山的话,每日晚上,都传出来笑声。 去他妈的! 江行止抱着程绍珊就上了床。 第805章 抢孩子 田雨湘在家里又呆了大概有一周,便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让她去一趟警局。 田雨湘知道,这是告诉她,死者是董凯了,她其实早就有思想准备了。 她安顿好家里的一切,便去了丰城,路上,她还给董凯的父母打了电话。 他们迟早要知道,不如让警察告诉他们真相,免得她自己开口,会很困难。 田雨湘只说了那天,在丰城去榕城的高速路上,发生的惨案,警方怀疑是董凯,现在,警察通知她去,还不晓得尸体是谁的。 婆婆在电话里,当场就哭了,“不是哦,湘湘,你告诉我不是的?” 田雨湘说到,“妈,我也不想是,可警察通知我去辨认,我现在要去,你们就在丰城,离的近,你们先去吧。” 田雨湘也知道,公婆一旦知道董凯过世,下一步肯定会抢孩子。 而且,即使两个孩子不能都得到的话,他们会抢董山。 董山,田雨湘怎么会给他们? 如今,田雨湘是一步一个坎,路路不畅通。 她和董凯过了七年的幸福时光,如今,开始鸡飞狗跳,一切都不安宁。 不是田雨湘信不过公婆他们,而是人性如此,他们唯一的儿子没有,自然会抢下一辈,田雨湘但愿自己的想法不会成真。 毕竟董凯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久了,田雨湘已经从刚开始的不接受,痛彻心扉,到现在的接受了,她能够很理智地考虑很多事情。 田雨湘路途比较远,她到达丰城的时候,公婆已经去了。 不过因为配偶是最重要的人,田雨湘没到,所以,警察还没有说什么。 是赵副局长亲自接待的他们,他的面前摆着电脑,有一个操作员在操作,投影仪上显示出那天拍摄的情景。 田雨湘进去的时候,赵副局长看了她几眼。 “这辆车是董凯的吗?”赵副局长问田雨湘。 田雨湘的脸都白了,看着这辆从水里打捞出来的车,她浑身发抖。 “是。” “经过初步的dna比对,还有现场的勘测,我们确定,高速路边的死者为董凯。董太太,你真的不知道他有什么仇家吗?这辆车,我们是在不远的河里发现的。”赵副局长盯着田雨湘的眼睛说,“应该不是劫财,如果劫财,车不会不开走,不会不拿走钻戒指,即使当时尸体还没有烧完,嫌疑人没有看见这枚价值百万的戒指,可车上的东西,都没有被翻找的痕迹,歹徒也是什么也都没有拿走。” 婆婆听到此处,已经有要晕过去的迹象,她刚才哭天抢地,赵副局长让她去别的房间休息一下,她不听,她要听听他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可她听到了,又捶胸顿足,晕厥,都让公公给掐人中,掐了过来。 赵副局长也问了董凯的父母,问董凯有没有和人结仇? 父母都不假思索地说,他那么好的孩子,会更谁结仇? 赵副局长送走了董凯的父母,让他们保重,说有什么最新消息,一定会告诉他们。 董凯的妈妈都给赵副局长跪下了,让他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于法,杀人偿命。 赵副局长受不起这种跪拜,把她扶起来了,董凯的妈妈哭哭啼啼地走了。 董凯的爸爸跟田雨湘说,你妈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家,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田雨湘说好。 两个人是打车来的,回去的路上,董凯的妈妈就说到,“我就说,这个田雨湘一副克夫相,她们家就是丧门星,她爹死娘死,她从小被送到姑姑家,她姑父也瘫了,我们董凯好好一个孩子,和她在一起,就惨遭了这种横祸。” 本来婆婆对田雨湘的印象还不错的。 也没有一直在一起,距离产生了很多的美,都是小时候的印象,觉得田雨湘长相很好,性格很好。 可儿子死了,还是死于非命,她便把中年丧子的痛楚,全都推到了田雨湘的身上,他们本来和田雨湘也没有多大的感情,就是每年会回家一趟,还有以前上学的时候认识,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弥补她的丧子之痛。 “怎么能这么说?当年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你不也挺高兴的?别说了,让人笑话。”董凯的父亲,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 董凯的婆婆还在抹眼泪,儿子都死了,天也塌了,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田雨湘那么年轻,肯定会改嫁的,改嫁后孩子们呢?我要把孩子要回来,即使两个要不到,要一个也好,就要老大——,对,就要老大,她应该不会把闺女给我们的,这样,我们两个也有后啊。她可以改嫁,改嫁了可以再生。” “你怎么现在就说这个问题?”公公皱着眉头,一副老婆不合时宜的表情。 “就是现在提,现在提,田雨湘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才能一击毙命。”董凯的妈妈又擦了擦眼泪,说到。 董凯他爸便没说什么,他觉得,老婆说得——很在理儿。 “她现在还在警察局,也不知道那个警察会跟她说什么。”董凯的妈妈又说。 “法律上,她毕竟是小凯最亲的人,说什么,我们也管不着。” “到家我就给她打电话。”董凯的妈妈又说。 她已经把失子的仇恨,悉数都转嫁到儿媳妇身上了,所以,暂时竟然也没有那么悲痛了。 田雨湘正在赵副局长的办公室里,赵副局长看了她几眼,看起来,自从董凯出事,田雨湘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屏退了左右,要单独和田雨湘俩聊聊。 “董太太,别误会,当年田森在国外出事,如今董凯没有任何仇人,排除劫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仇杀,你想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呢?田森出事的那个国家,正好是董凯曾经待过几年的国家。”赵副局长细细地观察着田雨湘的眼睛。 田雨湘的眼睛眯了一下,赵副局长的这个观点,一路来的时候,她也曾经梳理过,她在想的是,如果有关系,应该出事是七年前,为什么等到现在? 难道——? 第806章 再去看看董山 但是田雨湘什么都没跟赵副局长说,她说,当年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她今天不会坐在这里和他说话。 赵副局长没有参与当年田森的案件,他只是点了点头,“对对。” “哦,董凯的大拇指还在吗?”她又问。 “在,怎么?” “如果对案件的审理没有用处的话,能不能给我?” 赵副局长狐疑地让人把大拇指拿出来了,因为尸检,一直冷藏,所以,少有变质。 从警察局出来,田雨湘刚要给公婆打个电话,商量一下董凯安葬的事情。 婆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说,董凯刚刚去世,怕两个孩子在榕城的家里看出来异样,要不然让他们两个先去爷爷奶奶家待几天? 田雨湘一边开车门,心想:原以为是要说安葬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幸亏田雨湘棋高一着。 “妈,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董凯安葬的事情,孩子们我还没有告诉,我说的是,董凯出国了,我慢慢告诉他们,孩子们现在开学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先说给董凯买墓地的事儿吧。”田雨湘压下了婆婆。 婆婆被田雨湘一说,被说得理屈词穷,只能答应。 董凯安葬在丰城是必然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丰城人。 田雨湘回了一趟榕城,安顿了两个孩子,就回丰城婆婆家来了。 一起去了董凯的墓地,董凯下葬很快,没有尸体。 田雨湘看着墓碑上董凯的照片,便觉得心里难受,连尸体都没有了。 七年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在丰城待了好几日,每日都来董凯的墓碑前,站好久。 她每天都跟他说话,说得很多很多。 赵副局长把案子的结局跟江行止说了,说尸体确认了,是董凯,而且董凯已经出殡了。凶手正在全力追捕,不过,没有任何头绪,从田雨湘这里也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出殡了?在哪儿?”江行止问。 “他不是丰城郊区人吗,可能在那里。” 江行止便动了要去看看董凯的念头,不过,这几日,正好程绍珊在这里。 她自从上次来了,便一直没走。 江行止说了要去看个人以后,程绍珊也要去。 “谁啊?男的女的?”程绍珊问。 “男的,比我大一两岁。” “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过世了?”程绍珊又问。 “被杀的,警察正在破案。” “啊,那好吓人,吓死人了——”程绍珊躲进了江行止的怀里,“那我还去吗?” 程绍珊的这副反应,让江行止想起了田雨湘,杀个人都游刃有余,心理素质之强大,恐怕十个男人都比不过她,杀人后,演戏的模样,到现在,江行止都记忆犹新,程绍珊简直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想到此,再看看眼前的程绍珊,江行止便觉得了有几分意兴阑珊。 “随便。爱去不去。”江行止撂下这句话以后,程绍珊就跟着了,非去不可。 路上,她一直打探这个被杀的人的消息,叫什么名字,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 江行止只回答了两句,就紧皱着眉头说,“你有完没完?别问了。” 程绍珊一撅嘴,不问了,心想:你脾气好差! 江行止下了车以后,去到墓地,却看到董凯的墓碑旁边,站着一个人。 不是田雨湘是谁? 她好像站在那里,跟董凯说什么。 今天的天气不好,刚刚过年,好像是一个阴天,不多时,就会有片片雪花飞落。 程绍珊看到江行止看田雨湘的背影,问到,“那就是董凯的坟墓吗?那个人是谁?他老婆吗?” 江行止的脸黑了一下,没说话,便上去了。 刚要走到墓碑前面的时候,恰好田雨湘转过身来,看到了江行止和田雨湘。 程绍珊细细打量这个女人的面色,她凑在江行止的耳边说悄悄话,“长得不错呢,人尽可欺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田雨湘看到他们当面咬耳朵,便有些不痛快,但是无所谓了。 江行止问了田雨湘一句,“你来了?” “对。我天天来,不过,过了今天,我可能就不来了,我要回榕城去了。”田雨湘说到,她又看了程绍珊一眼,“你女朋友?” “对哦。”程绍珊拉了一下江行止的手,本来她对田雨湘没有别的意见的,但是,田雨湘转头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似乎是本能地变了,变成了敌视,她不晓得怎么突然就变成敌视,就是觉得田雨湘虽然看起来跟一颗无公害的大白菜一样,但她眼底,心思深沉,虽然看着是一汪的泉水,但是那泉水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所以,本能地惧怕。 而且,江行止刚才看田雨湘的目光也很不同。 “哦,你们是来看董凯的吗?”田雨湘又问了一句。 “是,可以吗?”江行止问。 今日田雨湘的脸,变得异常苍白,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 “可以,怎么不可以?”田雨湘说到,她笑了一下,她还抬头看了一下天,“马上要下雪了,我先走了。” 江行止也抬头看了看天,“是,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天气,都这种时候了,还下雪。” 程绍珊微皱了一下眉头,越发感觉这两个人的说话状态不对。 她跟江行止说话,江行止多半是不耐烦的,别说下雪这样的风花雪月的话题,无聊的话题,就算是开车出门这样的大事,他都不耐烦,就算偶尔说一句,也是敷衍的,非常不耐的,程绍珊一直以为他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一向不屑于儿女情长,可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他和田雨湘竟然这样慢悠悠地说天气。 程绍珊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田雨湘过去的时候,她不经意地伸了一下自己的脚。 本来墓地这个地方,便都是土路,非常的狭窄,田雨湘要过去,必须经过她身边。 田雨湘差点儿绊了一下。 若是寻常人,碰到这种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田雨湘回头看了程绍珊一眼,然后她对着江行止说,“哦,对了,江总,你还记得董山吗?你上次送他上了一次学,他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想让你再去看看他,你再去看看他吧。” 说完,田雨湘就走了。 第807章 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程绍珊微皱了一下眉头,她冷眉对着江行止说,“董山?是她儿子?你去过她家?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行止也回头看了田雨湘一眼,他便知道,田雨湘又生气了,可能是刚才程绍珊得罪她了,所以,她便这样不依不饶地要还回来,你看,现在引起了他和程绍珊的矛盾了,不过是她田雨湘一句话的事儿。 江行止绝对知道,她自己也晓得,这种话,在程绍珊在的场合,是不该说的,可她还是说了,什么原因,他自然知道。 若他是个平常人,也会被她骗。 可他偏偏是一个了解她过去的人。 不过,对她主动挑起他和程绍珊矛盾这事儿,江行止竟然很开心。 因为,也只有在这只言片语里的挑拨里,她和他,才又在一起了。 “到底去没去过?”程绍珊抓住他的胳膊,问到。 “去过。有意见?”江行止照例冷冷地说到。 就这五个字,竟然让程绍珊哑口无言了。 她希望他能够说谎骗骗她,至少他还是愿意说谎的。 可现在,他仅用这五个字,就让她绝了念头。 她对这个人——无能为力。 江行止在董凯的墓前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七年前见董凯这个人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反倒是程绍珊,心思根本不在董凯身上,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 但是对于田雨湘,她又好奇,又嫉妒。 她凭什么跟江行止说这种话? 程绍珊本来不是丰城人,对江行止的历史,她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尤其,田雨湘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江行止去看看她儿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到市里,她开始地毯式地搜刮田雨湘的消息,知道田雨湘曾经在丰城工作,程绍珊便去了田雨湘曾经工作过的公司,旁敲侧击地问了辛蕾,果然,田雨湘曾经和江行止在一起工作过。 查到这里,程绍珊心里便有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原来,江行止去墓地看董凯,不是因为董凯,而是因为田雨湘。 因为两个人—— 她虽然还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恋人”关系,很快便会呼之欲出了。 很快她便查到了田雨湘之前曾经和季惟明是夫妻关系,后来离婚了,然后和—— 她竟然和江行止同居了。 这在当年根本就不是秘密,江行止因为田雨湘的关系,进了好几次派出所,尽人皆知。 好多人还在原来的岗位,知道的人不少。 程绍珊便又想起来,田雨湘曾经跟江行止说过,让他去看看孩子。 那个孩子—— 究竟是谁的? 这一日,程绍珊来了江行止的别墅,问江行止,“上次在墓地,田雨湘说过,让你去看看孩子,为什么?” 江行止正在抽烟,心想着:田雨湘挑起来的梗,终于有因果了,程绍珊来质问他了,所以田雨湘的目的达到了。 “孩子喜欢我,她不是说了?”江行止颇有些漫不经心。 “你就没想过孩子是你的?你和她刚刚分手,她立马就和董凯有了孩子,怎么这么巧?你就没想过,田雨湘是为了给孩子找个爹?”程绍珊问到江行止。 江行止抽烟的手定了一下,刚才程绍珊这么一说,倒真是给他提了一个醒。 “若这样,那不是很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个孩子?”江行止说到,“我三十了,有个孩子,我还挺高兴。” “江行止,”程绍珊已经有些气愤了,“若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一个孩子,我就和你吹。” 程绍珊现在已经有些生气了,她以前就知道,江行止能玩,花,却绝对没有想到他曾经和别人同居过,同居就代表了,他对那个女人是满意的,而且,他是去的那个女人的家里,是上赶着的。 同居出来一个孩子,不是不可能的。 江行止眼睑懒懒地看了程绍珊一眼,站起来便走了。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他也在想,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董凯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董凯起“董山董水”这样的名字,已经说明了对儿女双全的渴望了。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田雨湘很——很爱董凯。 想到此,他的眼神便又暗了暗,手指也攥了攥,胡乱把烟灰按在了烟灰缸里。 他当年本不该那么自信,以为田雨湘会回到他身边的。 上次,他去榕城,并没有问这个孩子的生日。 这下,他要留意一下了。 随着董凯的死,好像一切要重新洗牌了。 …… 却说,董凯的妈,在董凯过世以后的第十天,就来了田雨湘的家,说是小凯不在了,她帮着田雨湘看看孩子,怕田雨湘一个人忙不过来。 董凯的妈什么意思,田雨湘非常明白,先来培养感情,伺机把孩子弄过去。 她就在想,怎么丰城那边还没有动静? 她走的时候,已经留下导火索了。 看程绍珊的为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当然,如果她只是要抢孩子的话,打官司已经可以了。 她绝对相信,法官是会判给她的。 但是,田雨湘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那天赵副局长的话也提醒她了,那就是董凯究竟是为什么死的? 凶手警察在找,而她在找的是那个人。 她要用这件事情,一箭双雕,既让婆婆得不到孩子,也让那个人出来。 婆婆在她家里期间,她还去了趟丰城,找了一下江行止。 而且,不知道是田雨湘故意的,还是无心,田雨湘是盛装打扮去的。 她是直接去的江行止的家,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去过江行止的别墅,不过是在外面看了一眼。 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微信,也又重新开始联系了。 她说她想来找一下江行止,问江行止有没有时间。 江行止非常诧异,他觉得以田雨湘的为人,不可能现在才想到要和他破镜重圆,这几年,江行止也慢慢地察觉出来了,田雨湘是一个不会吃回头草的人。 绝对不会。 所以,他对田雨湘的要求就非常奇怪。 田雨湘不跟别人一样,她有些时候,常常让江行止觉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而且,还有孩子的事情,他也想问问那个孩子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他的。 那天,程绍珊恰好也在他家。 田雨湘就好像一个故意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一样,上门了。 江行止从收到她微信,就一直奇怪,她是什么目的,她主动上门,江行止就更搞不懂了。 田雨湘从榕城走的时候,特意打扮了一番,还喷洒了香水,香奈儿的邂逅。 对她的此举,婆婆本来就不满。 以前大家离得远,还能相安无事,现在,她看到田雨湘刚刚守寡,就开始花枝招展地准备出去了,出去见谁她不知道,但是浑身这个香水味儿,倒是经久不散的,她觉得,肯定是去见男人了。 婆婆冷眼相看田雨湘。 婆婆的一举一动,田雨湘都看在了眼里。 这种香奈儿的香水味儿,直到到了江行止的家里,还在。 江行止看到她的时候,有片刻的眩晕。 以前,她不怎么重视自己的外貌的,也从来不喷洒香水。 可能是知道自己年纪长了,所以有这方面的需要了。 “有事?”江行止问到。 “我方便进去吗?”田雨湘看了一眼别墅里面,“江总的别墅,我还从来没进来过呢。” 她淡淡地笑。 田雨湘现在说话的口气,也和从前不同了。 现在,更加沉稳了,更加有魅力了,是一个女人的魅力。 江行止便又觉得胸口有一股浓浓的什么,是情感还是什么,他不清楚,好像要马上溢出喉头。 第808章 来看旧日情人 江行止请田雨湘进了房间。 田雨湘进房间的时候,便看到程绍珊刚从房间里走出来。 田雨湘便想:幸亏你在,你若不在,我还得多费一番功夫。 江行止坐在了沙发上,田雨湘坐在他的对面。 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曾这么平等地、如同陌生人一般地坐着,现在,竟然这样正襟危坐地坐着了。 他和田雨湘的这般坐姿,让他很多惊奇。 他曾经设想过,若有一天,他再和她相遇,会是什么情景,他想的更多的可能是把她压到床上,问她这么多年去哪了,一直都是情色男女的那种。 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田雨湘了,董凯的死,为两个人的再次相遇,抹上了一层正经的色彩,而且,这些年,田雨湘变了很多,他更搞不懂她了。 可能他有很多事情不了解,因为不了解,便显得被动,被动便更加好奇。 程绍珊看到江行止看田雨湘的目光里的灼热和好奇,那种想把田雨湘吃到肚子里去的感觉,程绍珊更加确定了——江行止对她,余情未了。 那么,田雨湘肯定也对江行止余情未了。 要不然,不可能刚刚死了丈夫,就喷上了香水,来看旧日情人。 程绍珊在一边干生气,她也坐到了沙发上。 她觉得,这个田雨湘真不是东西,当年刚和季惟明离婚,就和江行止搞到了一起,如今,丈夫刚死,又来找江行止,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江总,能不能帮我个忙?”田雨湘说到。 “什么?”江行止说着,便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烟,抽起来。 “帮我找个律师。” “找律师,要干什么?”江行止点烟。 程绍珊一直注意着两个人。 相敬如宾的两个人。 可始终有暗流在两个人之间涌动,那种浓浓的暗流,别人怎么都搅不动,也进不去。 “我推测,最近我公婆可能要跟我抢孩子,他们是丰城人,将来可能要在丰城提起诉讼,我想请江总帮我找个律师,要好点儿的,我好多年不在丰城,也没人脉。当年我离婚的律师,就是江总帮我找的哦。”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看着眼前的田雨湘,就在想着那个骂“狗娘养的”的田雨湘,究竟藏得有多深? 程绍珊已经打听出来,田雨湘曾经离过婚,并不知道,离婚律师也是江行止给找的。 这是什么啊,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这段历史,程绍珊并不知道。 “这个容易。”江行止问到,他的烟蒂在烟灰缸里辗了一下,“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然后,江行止盯着田雨湘的目光。 这个女人,太滑头,一个不留神,就被她骗了。 田雨湘淡淡地笑笑,“江总想什么呢?” 但是,她目光里的闪烁,不光江行止看出来了,就连程绍珊也看出来了。 江行止的心里,突然之间就欣喜若狂,也是,若不是他的孩子,田雨湘怎么大老远跑来找他找律师?就算她自己打,这个官司也是稳操胜券的,孩子从小跟着她长大的,不可能随便就判给爷爷奶奶,她自己有钱,也有能力。 程绍珊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她站起来就走了。 她被江行止的外公骗了,他不仅换女人如换衣服,还有一个私生子。 当然,他是不敢对江行止的外公做什么的,她就是生气。 “我最近有一个法律顾问,是做这方面的顶尖高手。让他给你做,随叫随到。”江行止又问,“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程绍珊已经站起来了,去了里面的卧室,就听到田雨湘说了句,“不是!” 江行止又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是?” “自然不是!好了,我要回去了。”说完,田雨湘便起身要走。 “我送你。”江行止想起来,前几日,田雨湘曾经说过,让江行止去看看董山。 上次他没往这方面想,这次,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程绍珊说若他去送田雨湘,她立刻就走。 江行止理都没理,任由程绍珊走了。 田雨湘竟然没有反驳。 这次田雨湘的面上,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对周遭的世界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了。 她不再以自己的真心示人。 不过,江行止有感觉,怎么感觉他要变成第二个季惟明? 究竟是哪里除了岔子? 一路上,田雨湘都看着窗外,不怎么说话。 江行止又说起来种枇杷园的事情,田雨湘才说,“我爸写日记了,枇杷是在我妈去世那年种下的,就在我家的院子里,如今早就亭亭如盖了。我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子,便种下了这片枇杷园。” “你爸和你妈?” “是,我没怎么听过他们的故事。你爸和你妈呢?”田雨湘问到。 “他们?很普通的人,一直幸福,我妈很聪明,平步青云,我爸做投资,也做饭,做饭很好吃。”江行止说到,他还笑了笑。 田雨湘便笑,“你挺幸福的。” 他们以前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聊过这些。 以前的时间那么多,他们都干什么了? 都消磨在床上了吗? 田雨湘想说的是:你挺幸福的,所有的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特别会做饭的公公。 可终究没说。 在车上,江行止一直都没问孩子的事情,他怕田雨湘有了防备,有了对策,她真的比泥鳅还要滑。 两个人也没说董凯,谁都没说,江行止的车开得非常快,很快便到了田雨湘的家。 江行止没想到的是,田雨湘的婆婆竟然在。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直觉这又是田雨湘的心计之一,他不小心掉入了她的圈套,他还沾沾自喜,他要送她回来的时候,她没有反驳。 田雨湘的婆婆看到江行止,便皱了眉头。 他们在丰城,这几年偶然也曾经听说过江行止和田雨湘的事情。 但董凯的婆婆不认识江行止,她不怎么看新闻,江行止的风流事儿,她知道的极少。 她只觉得这个人,长相极好,非常冷酷,风度翩翩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又富又贵,想必是很多女人的梦中情人。 田雨湘的婆婆一看到这个男人,就浑身哆嗦。 她觉得,这个人的条件比董凯好这么多,田雨湘肯定扛不住。 而且,这个人还上门了。 第809章 对我余情未了? 田雨湘在丰城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介小女子,可她的所作所为,总是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田雨湘的婆婆自然就不喜江行止,给他白眼看,江行止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董山终于放学了,看到江行止的那一刻,他眼睛一亮,叫了句,“江叔叔,你终于来看我了!” 田雨湘的婆婆又诧异,江叔叔? 难道就是传闻中的江行止。 反正田雨湘的婆婆知道,这两个人有情。 他们家和田雨湘的姑姑家本来就是很近,有时候田雨湘的姑姑回来,偶然会说起来,是非常的偶然,但是,那时候,董凯和田雨湘本来也没有开始在一起。 后来,田雨湘的姑姑便绝口不提田雨湘和江行止的事情了。 田雨湘的婆婆知道,田雨湘跟这个江行止是有情的,如今,余情未了。 他又来了。 江行止现在看孩子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了,他坐在沙发上,爱怜地抚摸着董山的头,说到,“几岁了?” “七岁。” “几月的生日?”江行止又问。 江行止的这一问,让田雨湘的婆婆愣了一下,心里冒了一下火,江行止这是什么意思? 江行止看到董凯的妈,用蔑视而且多疑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田雨湘同意他来的意思了,他的心里又忽闪了一下:田雨湘喷了香水去他家里,让他找律师,在明知道这个案件,她有极大的把握打官司也赢得了的情况下,要找江行止找律师,找律师是找给她婆婆看的,还有,今天田雨湘同意他送她回来,知道他会问这个孩子什么问题,却又不让她婆婆回避,就是要让她婆婆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董凯的。 更确切地说,让他婆婆误会这个孩子不是董凯的。 只要这个孩子不是董凯的,那她还抢个什么劲儿? 田雨湘啊,田雨湘,她步步为营,把江行止也算计进去了。 可江行止还有一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明明她自己找一个律师,就能够让孩子不被抢走的!律师都不需要江行止找。 田雨湘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孩子盯着江行止说了一句,“八月。” 江行止便当头一棒,八月,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和田雨湘早就分手了。 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但是,若让田雨湘的婆婆看出来,岂不是枉费了田雨湘的一片苦心? 他自然要在董凯的妈妈面前,竭力证明,这个孩子是他的,所以,江行止说,“什么时候有空,叔叔带你去丰城玩?” “我要上课,江叔叔,有空我就去。”董山说到。 “很乖。”江行止抚摸了一下董山的头。 董山对着江行止很温柔地笑了一下,去了自己的房间,好像在说,江叔叔来了,什么都好了。 江行止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手抚弄着下巴,在看田雨湘。 好计谋啊,几年不见,脑子早就深不可测。 田雨湘正在背着身子喝水。 孩子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但是当年,他们找了大夫,出生证明晚写了一个月,就变成了八月二十了,户口上也是。 那家医院本来就是郊区医院,管得没有那么严的。 当时田雨湘生孩子的时候,婆婆并没有来伺候,董凯也跟他妈晚说了一个月。 他们常年不在,个把月,根本看不出来孩子的大小。 当年,这件事情真的是只有董凯和田雨湘知道,还有不知情的大夫知道。 他们想的就是,以后董山就是董凯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别的状况出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田雨湘知道,即使江行止怎么怀疑,但生日在那,他即使怀疑也没用。 所以,她才大胆走得这一步。 董凯的妈妈胸口一直在起伏,火气压都压不住了,她现在有一种感觉,她面对的就是奸夫淫妇,淫妇把奸夫领上门了,还当着婆婆的面。 婆婆把田雨湘拉到了卧室里,田雨湘仿佛一脸茫然的样子。 现在,她身上香奈儿邂逅的味道还很浓。 “湘湘,小凯的坟头上,草可还没长。他死了一个月可还不到。”婆婆死死地压住火气,面上现出来的表情又难堪,又扭曲,让人看了凭空讨厌,她对着田雨湘说到。 “怎么了?妈?”田雨湘说到。 “你要把他带来,最好等我死了。”董凯的妈妈说到。 “我怎么了呀?”田雨湘说到,“我恰好去丰城,恰好碰见了他,他送我回来的。” 董凯的妈便气鼓鼓的,有一句话就要脱口而出,“董山究竟是谁的孩子?” 可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自己的孙子,若这话,她说出来,她本身就输了。 现在,董凯的妈妈已经对孩子是谁的,有了猜疑。 而且,她当年根本不知道田雨湘和江行止是什么时候分手的,田雨湘是不是带着孩子嫁给的董凯,她不知道。 董凯的妈妈,顿时就在田雨湘家里待不住了,她要赶紧回家和老头子商量商量,看下一步怎么办。 田雨湘和江行止到家的时候,就不早了,而且,江行止今天没有要走的意思,田雨湘也没想让他走。 董凯的妈妈看了,很气,她感觉她在这里待不住了。 她决定了,明天就回丰城去,和老头子商量商量,她也和田雨湘说了,明天就走,田雨湘没挽留。 田雨湘没挽留,让董凯的妈妈更气愤了,她冷哼一声,便去楼上睡觉了,她住在阿姨的隔壁。 田雨湘上床了,关了灯以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她问了句,“谁呀?” 江行止说了一声“我。” 田雨湘只穿着吊带,她穿上外面的衣服,去给他开了门。 房间里还是没有开灯。 刚刚打开门,江行止就一步跨进了田雨湘的房间,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抵在了后面的墙上。 田雨湘抬头看着他,“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利用我,给我假象,让你婆婆怀疑,孩子不是他们的,他们抢孩子的念头,就要缓一缓,日后若他们再想抢老二,还有我的律师。厉害啊,田雨湘,这么多年,始终对你刮目相看。”江行止又恨恨地加重了掐田雨湘脖子里的力道,“若他们来抢,你找律师,胜算的把握很大,干嘛把我牵连进来?对我余情未了?” 第810章 如今,他终于来了 田雨湘听到“余情未了”四个字,好像实在没忍住,低头“噗嗤”一下。 就是因为她的这个反应,又伤了江行止的自尊。 江行止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田雨湘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这件事。 经过这么多年,他再次被人利用了,被田雨湘。 这种被人耍的感觉,他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了。 田雨湘侧过头去,根本不表白,什么都不说。 江行止看着她,又想起那个利用开关杀人的人。 这个人,他怎么就是搞不懂?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一直失落? 他的身子贴近了田雨湘,“这些年来,和他好吗?” “很好。”田雨湘抬头看他。 “在床上也好吗?” “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田雨湘的冷目看向江行止,“我们有共同的志趣,共同的目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人,这些,不是一个床就能解释的,江总,您懂吗?” 江行止掐田雨湘脖子的手好像震惊地松了松,江行止,不怎么懂。 好像这么多年来,他和田雨湘就说过一句“志趣相投”的话,他问她种枇杷林的事情,她回答,还是在分手许久以后。 那么平实,好像那两句话,一直在时光里,时刻都不曾离开。 他感觉到了那时候自己的平静,也感觉到了她的平静。 田雨湘看着江行止,挣开了他的手,说了句,“我要睡觉。” 江行止好像突然很害怕田雨湘的离开,好像田雨湘的境界是他不能达到的,好像跟董凯一比,他什么都不是,他拉住田雨湘,把她抵在自己的怀里,便使劲儿地吻起来。 那种吻,让田雨湘觉得天翻地覆,刺激到了田雨湘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这种吻,除了江行止,并没有另外一个男人给过她。 田雨湘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好像要瘫倒在他的怀里一样。 江行止吻了田雨湘许久,田雨湘挣开他,咳嗽,看了看床上的方向,对他说,“我孩子还在睡觉。” 江行止好像无视刚才田雨湘的话,又问,“和他睡过几回?” “七年,日日夜夜,两三天一次,除去怀孕,差不多有一千次。” 江行止捏田雨湘的胳膊越捏越紧,他再次吻上了田雨湘,把她压倒在了墙上。 曾经他觉得他不介意已婚妇女,也不介意孕妇的,可是现在,他发觉,他介意,他介意地要命,他心里委屈地要命。 曾经这几年的意不平,曾经和她生了几年的气,如今,见到她了,他还是意难平。 一千次,俩孩子—— 江行止吻田雨湘吻了好久,“我明天要走了,舍得吗?” 田雨湘又用沉稳而平静的声音说到,“我为什么舍不得?” 江行止又嘲讽地冷笑一下,呵呵,他的确不是她的什么人,都好多年不联系了,唯一的一次联系,是要利用他,如今利用完了,一脚踢开。 她婆婆的芥蒂已经种下了。 所以,她有什么舍不得? 江行止拉开门,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微微擦亮,他就走了,还是打车回的丰城,还是给的人家双倍的钱。 一路上,他还是一言不发。 吃早饭的时候,婆婆也说她要走了,说在这里吃不惯,住不习惯,而且,两个孩子上了学以后,她也没事干,家里有阿姨,她在就是多余,她要回丰城去。 田雨湘便让阿姨给婆婆带了好多东西,送她。 婆婆不知道江行止是昨天晚上走的,还是今天早晨走的,但是昨天江行止的话,已经让董凯的妈妈心惊肉跳。 她要早回去,早和小凯的爸爸商量。 田雨湘让阿姨把婆婆送到车站。 她走了以后,田雨湘的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去枇杷园的路上,她想着,怎么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丰城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她去江行止家的时候,已经故意把孩子是江行止的消息透露给程绍珊了。 婆婆回了丰城以后,早有田雨湘和江行止的风言风语。 毕竟程绍珊去打听田雨湘的消息,打听了好多人,有很多人,自然就开始说了,董凯的案子相当恶劣,知道的人不少,说了董凯现在被杀以后,江和田要旧情复燃了,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的确有旧情复燃的意思。 还有人说,田雨湘的大儿子就是江行止的,要不然那时候两个人刚刚分手,算时间,应该是江行止的。 这些话早就传到了田雨湘公公的耳朵里,他气得都想吐血了。 等到董凯的妈妈一回来,两个人一商量,更生气。 “那做亲子鉴定呢?”婆婆说到,“小凯不在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是鉴定不成了,江行止,我们怎么可能采集他的什么基因?我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两个人在家里唉声叹气,他们决定,要不到老大,要老二也好。 整个丰城,就这样沸沸扬扬了大概有一周的时间。 这一天,田雨湘从枇杷园里回来,天已经黑了,大概八九点钟了。 田雨湘刚要把车停到院子里,就看见在自己别墅的旁边,有一个人。 那个人,高高的个子,很帅气的模样,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那里,穿着中长款的风衣,风尘仆仆的模样。 田雨湘坐在车里,眼泪便哗地落下来了,她捂着嘴哭,那个人透过路灯微微的光,也看到了她哭。 她原就是想引他出来,如今,他终于来了。 那个人的头朝着别墅看了一眼,田雨湘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要晚些回来,让她伺候好孩子吃饭。 田雨湘的车停在了那个人的身边,然后,她前后左右看到并没有人看到。 她带着那个人,去了枇杷园。 那个人上车以后,说了句,“湘湘?” 田雨湘的眼泪便哗地落了下来,她侧头看了那个人一眼,除了面目有些清瘦以外,并没有别的变化,没老,没憔悴,他还是那么风华绝代的模样。 田雨湘叫了一句,“爸。” 第811章 原来竟是这样 田雨湘的车子在树影婆娑的路上行驶,今夜微风吹过,树在摇曳。 即使在车里,也能听到沙沙作响的动静,田森和田雨湘都没有说话。 “去哪?”田森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田雨湘说到。 “若我不出事,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是么?”田雨湘问到。 “所以,你弄个二女嫁一夫的局,不就是要引我回来?”田森看了田雨湘一。眼,“不过董凯死了,我也打算回来看看的,董凯不错。” “这些年你去哪了?”田雨湘问,她很愤恨的表情,又愤恨,又委屈。 “在国外。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田森又问。 “负责审理董凯案件的赵副局长说,你和董凯在国外有一个地方是交集,董凯和别人,往日无怨,素日无愁,自然要往你身上考虑,可是你的事情,七年前就结束了,我就大胆地猜想,你是不是还活着。因为最近你干了什么事儿,所以,他们找不到你,便来报复董凯。” “于是,找江行止,挑起来程绍珊的那根筋,让的丰城人尽皆知,便是让我出来?”田森侧头看着田雨湘。 “是。我算到我公婆要跟我抢孩子,我去找江行止,一箭三雕,既能让我公婆怀疑董山不是他们的亲孙子,还能让你出来。我在丰城,名声都已经如此了,你怎么还不出来。”田雨湘有些后怕,她也怕啊,万一,她使了这么多计策,田森就是不出来,她又该如何?她是骑虎难下的。 “一箭双雕?”田森问她。 “对。” “该是一箭三雕吧。顺便挑起江行止和他女人的麻烦,多好。不是么?”田森又侧头问田雨湘。 田雨湘的面色有些难看,“我没这么想,若她不惹我,我不会这么干,只是她品德不行,在董凯墓地的时候,想绊倒我,我岂是好惹的?她想如愿的事情,我偏偏不让她如愿。” “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清楚。”田森又看了一眼窗外,说到。 田雨湘的家,离枇杷园不远,很快就到了。 田雨湘去停车的空儿,田森看着一片片枇杷林,风吹枇杷的声音,让他很有感触。 他从口袋里拿了一根烟,点起来,然后,继续看枇杷林。 思想深沉,好像所有的思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都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田雨湘停好了车,从后面看着他。 他的背影,也照样能够看得出来,非常颀长,极沧桑,极有男人感的。 田森听到后面的声音,回头。 然后,他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到,“怎么想起来种一片枇杷林?” “不为什么,想种就种了,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田雨湘说到。 田森笑了一下,他微一低头,那笑容,很明朗,很明媚,很吸引人。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五十几岁的人呢,倒像是某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极有魅力的那种,“我的日记都看了?” “也没什么好看的,全是流水账。”田雨湘嗔怒。 “不好看就别看,种一片枇杷林,来应和谁?”田森又转过头去。 田雨湘一直在他的后面站着。 空无一人的田野,路灯都没有,就只有枇杷林的四周,是田雨湘架起来的围墙,但是因为都是枇杷的缘故,路灯根本照不到这里,只有月光为伴。 这个夜很寂寥,寂寥地有些可怕,可也很安静,至少,田雨湘的心里是安静的。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 “你当年怎么回事?”田雨湘站到他身边,问到。 “我是警方的线人,做了很多年。”田森说到。 这一点,田雨湘预料到了。 这几年,她一直在细细思考事情的经过,出事后,警察只来家里看了一下,并没有牵扯到更多的人,田森的家产也没有没收,而且,他的日记是警察送回来的,还有,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随便自戕?田雨湘觉得,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找你当线人?” “你妈当时死于你外公的对手之手,警方找到我,我自然就应了,一干就干了这么多年。” “你没想不干?”田雨湘问。 田森回头,似乎笑了一下,大概在笑田雨湘的幼稚,“不干?跟谁辞职?跟警方?还是跟你的对头说不干?我让董凯告发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田雨湘微皱着眉头,问田森,“你让董凯告发你?” “是。” “怎么回事?”田雨湘又问。 “怎么?你这么冰雪聪明,这还不知道?还没想通?”田森又问田雨湘,口气中带着对田雨湘的调笑,“我是不是该给你打及格线以下了?” 说着,他的手轻拍了一下田雨湘的脸一下。 “他从没跟我说过。” “这也是我选中他的原因。嘴严。”田森又说,“你记不记得,我,董凯和你一起吃过一次饭,我说过一个地名米兰达?” “记得。我只当是一个地名。” “你又知不知道,董凯曾经在这里,斗过一伙人,他是无意中经过的,听到了有人的对话,他痛恨毒品,报警了,当然,是匿名报警。他痛恨这个地方,也痛恨这个国家,但是,他当着你的面,什么都没说,我便知道他是一个嘴严的人,吃完饭以后,他私下找到了我,说那个地方很危险,让我做生意小心点儿,他可能也想试探我,到底是干的什么生意,我当时已经不想干了,可他们不让,我想了想,便告诉了董凯事情的经过,让他告发我,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可以,嘴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挺有责任心的。所以,我选了他告发我,因为一旦告发了,我这个线人也就不安全了,警方也是为了堵住国内的悠悠之口,我就只能告诉警方,我要假装自杀,从此消失。我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但有个高层知道我的选择。董凯的死,非常意外,最近我在金三角那边出现,有人知道我没死,我也顺道撬了他们一单货,他们恨死我了,当年盼我死的那些人,就查到当年是董凯和我联手做的,自然不会放过他。再加上当年他报警的事情,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泄愤而已,他们的手段,都很毒辣的。绝对不会让你活。好在没有连累到你。”这好像是田森第一次和田雨湘说这么长的话。 也全然震惊了她的三观。 原来竟然是这样! 第812章 一箭三雕 田雨湘刚开始猜测的是,既然董凯的死和田森有关系。 那么,如果田森回来,董凯的死就该有一个结果了。 田雨湘就知道,董凯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人。 他到底,一个字都没有跟田雨湘吐露,没有让爸爸有任何遗憾。 就像董山的事情,他一直守口如瓶。 又大概,他当时跟她到榕城来,也是因为爸爸的嘱托。 爸爸很喜欢董凯。 田雨湘心里,又有一层痛楚袭来,董凯,死的太冤枉了。 “他们已经在全力破案了。”田雨湘说到。 “他们?那群饭桶?我不指望。”田森说到,“可能凶手已经去了金三角了。很难。” 田雨湘想说,要不要她去给赵副局长提个醒,不过,诚如田森所说,这群人,都饭桶,没有必要。 “对了,你和江行止到底怎么回事?你选了董凯,算是明智。真要和那个女人二女争一夫?”田森朝着田雨湘问到,仿佛他的感觉,是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可他又确实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田雨湘的说辞便有些结巴,“不是,没有。为了让你回来。” “没必要。”田森说了一句,“那种花花公子,还是不要跟。” 田雨湘低了一下头,应声,“嗯。” 她知道田森指的是江行止。 两个人之间,片刻的沉默,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 不多时,田雨湘又问“你回来以后什么打算?”。 “你知道卧底的人,都是什么后果吗?” 田雨湘摇摇头。 “一辈子隐姓埋名,这辈子就废了。可我不想——”他又说。 最后一句话,田雨湘喜欢极了,她就是喜欢田森这一点。 “所以,当初,你把我送去姑姑家,是因为我的安全是吗?”田雨湘又说。 “是,也不全是。至于别的什么原因,你自己明白。”说完,田森便进房间里去了,他轻车熟路地进了房间,进了洗手间,然后去床上睡觉了。 田雨湘在自己的房间里,心一直在砰砰地跳。 什么原因,她自己懂的。 是的,她懂。 直到现在,她初初见到田森之后的情绪还没有稳定,非常非常复杂。 人家说,有了孩子以后,对父亲的这种感情就会消失的。 可是,她好像没有消失。 尤其看到田森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旁边那一瞬间,他叫自己湘湘那一瞬间。 田雨湘给阿姨打了个电话,晚上便没有回去住,让她带好孩子,锁好门。 第二天一早,她去田森的房间里看,田森已经不在了。 去了哪,田雨湘并不知道,她一辈子都跟不上田森的思维。 田雨湘站在原地,略有失落,不过正是因为她不知道他去了哪,所以,那群饭桶也不会知道他去哪了,他才是安全的。 好像把头挂在裤腰带上,不走寻常路,是田森一辈子的追求。 让田雨湘牵肠挂肚的追求。 田雨湘回了自己的别墅,一路上车开得很慢,田森回来了,她心里安定了好多,至少知道他还在,她心情就好。 回到别墅的时候,大概十点了,她刚到家门口,才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布加迪,她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她便看到江行止,抽着烟,刚从她家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 “田森回来了吗?”江行止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问她。 田雨湘紧紧地皱了一下眉头,心想着,他怎么知道?他突然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听错了?”田雨湘说到。 “我想了一下,你之所以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应该是为了引一个人出来,如果仅仅是阻止你公婆抢孩子,实在太小题大做了,还喷了香水,现在程绍珊作为你的棋子,已经在丰城闹起来了,是不是正好中了你计了?”江行止在田雨湘的耳边说到,“你现在怎么不再喷香水了?” 田雨湘多少有些汗颜,她没想到江行止能够看出来,他脑子好快。 而且,看起来,田森极有可能暴露了。 她不晓得,江行止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是昨天,田森刚走。 “想必江总也不是很在乎她吧?”田雨湘在在家的别墅门口前面,闲聊了起来,把田森的话题,转移到了儿女情长上,“当着她的面,直言不讳地问我的孩子是谁的,可见也是没把她放在心上,让她当当棋子,想必江总也没什么意见吧。” 说完,田雨湘转过身子,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对江行止和程绍珊极其鄙夷的样子,好像对江行止找的这个女人,非常鄙夷,对江行止饥不择食的鄙夷。 江行止忽然就笑了一下,很开心的那种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终究,她是我外公介绍给我的。是要谈婚论嫁的那种。” “你外公?”田雨湘问,隐约记得,江行止的外公,非常厉害的。 或许,田森这件事情,江行止的外公能够帮忙。 田雨湘虽然不缺钱,但她没什么人脉,董凯在的时候也是,就是普普通通当了副总的有钱人。 “是。你又在动什么心眼?”江行止轻捏住田雨湘的下巴,问到。 “进来吧。”田雨湘说到,她一边走一边说,“我拜托江总给我找的律师怎么样了?” 田雨湘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昨天听到田森对董凯的谈论,她便又觉得,这样对董凯的父母,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中年丧子,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是非常不像话,田雨湘因为之前自己的狠心而汗颜,这份汗颜,更多的是因为对董凯。 她现在都觉得,她愧对董凯,而且,心里对董凯的那份感情,更加深刻了。 “律师还需要找吗,你需要,随时。”江行止说到。 今天两个孩子都上学去了,阿姨刚才看到江行止来,都出去了。 毕竟,这个男人曾经让田雨湘的婆婆气走,看起来和田雨湘关系暧昧。 他们也都希望田雨湘能够有个合适的人嫁了,要不然,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非常难。 “等我想好了,我会去告诉你的,好吗?”田雨湘的口气忽然变了非常非常的温柔。 第813章 有时候一天一个 对田雨湘突如其来的变化,江行止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上次,她巧妙地利用了程绍珊,利用了他,达到她一箭三雕的目的,他竟然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回过神来,太被动了。 现在,她突然又变了好脾气,让江行止在想,她是不是又在动什么歪主意? 而且,田森回来没有回来,这个问题,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刚才田雨湘用程绍珊的话题,轻易就把这个问题给引开了。 这个女人,真是一条美女蛇。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把那些女人,如同程绍珊这样的女人,显得那么单薄乏味,不堪一击,只有田雨湘这种女人,才是江行止的菜。 她耍赖,他爱,她动脑筋,他也爱。 “让我回去?”江行止问。 “不想回去么?不想回去的话,下午我带你去枇杷园看看。我去休息一会儿。”说完,田雨湘便进了自己的卧室。 江行止也进了她的房间,她正躺在床上,她侧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江行止。 江行止上了她的床,把门虚掩上了。 两个人侧着躺着,对望着。 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两个人在床上的光景。 那时候,他是她最亲密的人。 田雨湘的眼睛眨了一下,这些年,她想过他吗? 好像是想过的,尤其是洗澡的时候,看到身上的那道口子,总是想到他说的那句话,要在她身上留一道口子。 很奇怪,田雨湘第一胎是剖腹产,第二胎却是顺产,因为第二胎是女孩,体重比第一胎轻很多,大夫全面评估以后,给顺产的。 所以想来想去,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口子的人,也不过他一个人而已。 忽然又想起那日,她拿剪刀在他的身上刺了一刀。 那时候,她年少轻狂,知道他女人多,便给了他一刀。 该是很爱他的,有性有爱,因为性太多,便忽略了爱。 当时他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男女,该是爱着的,只是,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认输。 那时候,她二十三,他二十四。 谁也不肯让谁,话赶话的,便到了分手的地步,一发不可收拾。 对自己的行为,她也不解释,一言不发,便来了榕城,接受了董凯。 董凯大她三岁,他温柔体贴,知道田雨湘适合什么,喜欢什么,田雨湘便跟了他了,而且那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一个爸爸。 董凯在的时候,她尽量不去想江行止,慢慢地,便忘了。 现在,董凯不在了。 尤其在他死了以后,田雨湘才知道,他是一个那么好的男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看着躺在床那边,目光深沉却说话调笑的江行止,一时间,田雨湘心内五味杂陈。 眼前的这个男人,成熟了,五官更立体了,更有些男人的魅力了。 想必追他的女人该是很多的。 “你这几年,女人多吗?”田雨湘忽然问他。 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平心静气地讲话。 “很多。有时候一天一个。”江行止也盯着她说,目光却是凄凉。 田雨湘的心里忽然就刺痛了一下,她侧了一下身上,仰躺在床上。 “你躺的,以前可是董凯睡的地方。”田雨湘说到。 “他已经死了。”江行止说。 “他在我心里,永远活着。”她的手搭在了额头上。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男人的感情这么复杂。 田森,那么高高在上的田森,从小她就只能仰望他,她也知道,只是对父亲的仰望,对一个永远是谜的父亲的仰望,她的心事,田森跟明镜一样,但他从来不说破,这非常有魅力;对江行止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大概是少年时候,或者是青春里,那些受不住就吵吵嚷嚷,谁也不让谁的爱恋;和董凯,才是细水长流,到了过日子的阶段。 可董凯死了,她要么守寡一辈子,要么重新选择。 可她不想选择江行止了,姑姑的话,家里鸡鸣狗跳的过往。 她知道,再过几年,江行止也是会高高在上的,成为众女人心里都向往的人。 “我新寡。”田雨湘说到,“寡妇门前是非多,江总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江行止轻笑了一下,他从他那边侧起身子,看着田雨湘,“我怎么听出来欲擒故纵的味道?” 田雨湘便想到了江行止的外公,但是内心深处,她觉得,用这种计策,实在不光彩,而且,她万一答应了,将来就会骑虎难下,江行止会生气,便想着:算了,田森有自己的主意,她无需担心他许多,便不用替他筹谋了,随缘吧。 却听到门口门响的声音,田雨湘猜,该是阿姨回来了。 “好了,我家阿姨也回来了,你在这里,成何体统,走人吧。”田雨湘说到。 “阿姨回来也无妨。”江行止说到。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田雨湘卧室的门就开了,程绍珊出现在门口,怒气冲冲的样子。 阿姨火急火燎又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田雨湘的门前,说到,“对不起,我没拦住她,她就进来了。” 阿姨也看到了田雨湘和江行止躺在一张床上,当时便觉得暧昧,现在更加暧昧了。 田雨湘看了阿姨一眼,又扫视了程绍珊一眼,她的眼睛里正在冒着火气。 田雨湘转过身去,不看她,对着江行止说了句,“来找你的!” 江行止还侧躺在床上,他的目光有些瞧不起又有些鄙夷地盯着程绍珊。 他并没有起来,也并没有动作。 和田雨湘的淡定如出一辙。 “我今天去你家,一早就看到你的车往榕城走,我打了辆车,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你来这里干什么?她老公刚死,你就爬到了她的床上,你太贱了!好好的女人你不娶。非要娶一个寡妇。江行止,早知道你这种口味,我先嫁个人,再找你多好,既然你这么重口。”程绍珊看到两个人还躺在床上,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尤其是田雨湘,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程绍珊简直气急败坏。 “说够了没有?”江行止训斥她。 “没有,江行止,你不知道负责任吗?我看在你外公的面子,头几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又找一个寡妇。你——”程绍珊看到田雨湘背着身子,便转到了田雨湘的面前。 动嘴没人理她,那程绍珊就只好动手了。 她一下就薅住了田雨湘的衣领,有东西嗝了她的手。 程绍珊本能地便松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她看到,田雨湘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程绍珊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啊”地便叫了起来。 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摔倒在后面的墙上。 第814章 于我,是最爱的人 程绍珊靠墙坐着,歇斯底里地说到,“变态!简直变态。” “这就被吓到了?于你,是变态,于我,却是我最爱的人。”田雨湘方才侧着身子,仿佛居高临下地对程绍珊说辞。 她的眼睑抬都不抬,仿佛程绍珊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拳击手。 她并不因为刚才被程绍珊拽着有任何的难堪,她的目光中,波澜不惊。 看到程绍珊这副反应,以及田雨湘说过的“最爱的人”,江行止有些便明白田雨湘说的是什么了。 他扳过田雨湘的身子,便从她的颈边捞起一个很精美的玻璃瓶,里面有液体,还有——一截大拇指的标本。 他曾经也去看过董凯的验尸现场,知道董凯最后残存的只有这一截大拇指而已。 田雨湘的玻璃瓶,用一根金链子挂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许愿瓶,若是近看,想必反应都会和程绍珊一样,被吓到,毛骨悚然。 江行止冷冷的目光盯着田雨湘看了一眼,田雨湘也盯着江行止看。 江行止从床上下来便走。 程绍珊看到江行止走了,也从地上起来,走了。 一个是气走的,一个是吓走的。 家里又只剩下田雨湘了。 两个孩子都在学校,田雨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窗外,看了很久。 走了也好,走了,从此就不要再联系了。 以前她更爱董凯一些,因为董凯对她无微不至,她心里便全心全意都是董凯,现在,董凯走了,江行止又走近了她,她便又觉得,江行止也好。 田雨湘觉得自己三心二意,主要是对田森情感的不释然,所以别人的感情,都如同浮在表面上,怎么都入不了心,对董凯的感情甚至更深一些,超过了江行止。 田雨湘心情便莫名地不大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航航来了。 航航自从上了丰城读中学,便不怎么来了,现在来,田雨湘都不敢认了。 航航很高了,比田雨湘都高点儿了,很帅,是特别帅气的那种。 “你怎么来了?”田雨湘问航航。 航航的目光,航航的长相,让田雨湘感觉到有点儿眼熟,航航虽然是个男孩子,可和她小时候很像,而且,田雨湘觉得,航航的目光,看她也有些不同。 田雨湘心里惊了一下子,怎么看航航,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看爸爸的。 田雨湘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这种性格的孩子,都会对长辈有这样的情愫? 究竟是为什么? 航航说他这次是跟奶奶来榕城的家,办理一些手续了,顺便来看看田雨湘。 “你一个人来的?”田雨湘问到。 “我都十三四岁了,还要别人陪吗?让我奶奶陪,像话吗?”航航说话,都是一副大人的口气,看田雨湘的目光,又温暖,又暧昧。 她怎么感觉航航的人生之路和她如此相像? 正好,阿姨接了董山回来了,航航看到董山,便说,“小弟弟?” “是。” “小弟弟长得很帅哦,跟董凯叔叔不像。”航航又说。 田雨湘吓了一跳,有时候,孩子的话,很真的,大人不得不重视。 “那跟谁像?”田雨湘慌忙问到。 “跟你啊。你害怕什么?”航航又问。 田雨湘没想到,自己从来不害怕什么人,竟然让航航看出来自己的心慌和端倪,简直马失前蹄,太失策了。 “那我去小弟弟的房间,和小弟弟玩,好不好?”航航又说。 “去吧。”田雨湘说到。 两个孩子玩了一下午,时常传出来笑声,还有说话的动静。 田雨湘并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 航航要走了,航航这一来,田雨湘的心便像是被提起来一样。 面对程绍珊,面对江行止,都不曾这样慌乱过。 她总觉得,将来要出事,还是航航搞出来的事情。 但是,航航看她时候的眼神,田雨湘还是记在了心里。 大概当年田森看自己,也是如这般明镜吧。 所以,他把自己送去了姑姑家。 田雨湘又回到了如常的生活,只是,这种生活里,没有了董凯,没有了细致入微的体贴,人没有了,便感觉有些凄凉,有了长夜漫漫的寂寥,她还是常常半夜都睡不着,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夜,想起董凯,便知道,再也不回来了。 他是田雨湘见过的最好的人,也是田森见过的最好的人。 田森去了哪里,田雨湘并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也悬而未决。 不过,田森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田雨湘考虑过了,卧底的人是什么下场? 即使他想活出自己,可想必也会危机四伏,他很可能漂泊一生。 这件事情悬而未决,董凯又过世了,田雨湘好像一下子就走到了人生的悬崖边上。 她想去看看董凯。 田森回来,可能就是回答她心里的各种疑问的。 他来,让董凯在她心里的分量更重了,遗憾也更甚了。 倒是公婆那边,一直都没有继续传来动静。 田雨湘心想着,如果他们要孩子,就让他们把董水带去吧,可董水那么可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么舍得? 再说了,爷爷奶奶和女孩子,终究有好多不方便。 既然他们没有反应,田雨湘就静观其变。 田雨湘没事的时候,就在枇杷园里。 想起上次田森在枇杷园里背影,她便又想起来一件未尽事宜:181920,这三个数字密码,分别都是谁的生日?她很想知道妈妈的只言片语。 可从家里,一直都找不到。 不过,从丰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江行止出事了。 至于怎么传到田雨湘耳朵里的,她也不晓得,反正好像是看新闻,好像说有个下属,偷了江行止的账本,上交了,哪个企业没点儿偷税漏税的事情,像江行止这样的企业,偷税就是上千万,上亿地偷,罪名自然不轻的。 好像就是之前田雨湘工作过的那家单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田雨湘斟酌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忍住,给辛蕾打了个电话。 樊小菊已经嫁到潮汕去了,嫁给了谭漾,生了一儿一女,很幸福。 以前的事情,她肯定都不管了。 所以,想来想去,给辛蕾打了个电话。 第815章 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辛蕾说,“田雨湘,我认识你吗?” 田雨湘便觉得有些尴尬,她怎么会不认识她? “我是你以前的下属,田雨湘啊,和樊小菊一起。” “哦?原来是不近人情的田雨湘,怎么这会儿还给我打电话?”辛蕾冷嘲热讽地挖苦田雨湘,“不是七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打听老板的事情,是好奇还是看热闹?还是老公死了,准备找下家?”辛蕾挖苦起人来,也挺辛辣的。 “这毕竟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公司么,我只是想问问,好像是财务部的事情,我原来在财务部工作过。”田雨湘说到。 “财务部?财务部每年的大事多了,怎么现在关心起来了?”辛蕾又说,“总裁?总裁好的很,就是每天被叫去开会。”说完,辛蕾便挂了电话。 田雨湘便觉得很挂心。 她不想为江行止挂心的,可就是挂心。 恰好那日,董山找她。 董山跟个小大人似的模样,关了田雨湘卧室的门,把妹妹和阿姨关在了外面。 “妈妈,我究竟是谁的孩子?怎么有人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董山问到。 田雨湘的眼睛睁得很大,“你听谁说的?” “我听航航哥哥说的,他在丰城,他自然知道,他上次来就告诉我了。” “别听别人的!”田雨湘训斥,有些恼羞成怒。 她当时只想着一箭三雕,没想到会对孩子有这么大的影响。 她以为董山还小,凡事懵懂,而且,她是真的希望,田森赶紧出来,让田森赶紧出现的焦虑大过了所有。 毕竟一个人死而复生,好像比她的名声还要重要,而且,她也确实不想丢掉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却不想,今日被董山问了正着。 “他们都说那个江叔叔才是我爸爸,是吗?”董山又问。 “别胡说八道。你爸爸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田雨湘有些恼羞成怒,教育着董山。 “我没忘,可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却在丰城给我弄得满城风雨?”董山问。 “你——”田雨湘服气了。 从来没输过嘴仗的她,输在了一个孩子的身上。 她觉得自己可能老了,怎么最近总觉得力不从心。 她想等明天去看看董凯,或许他能给自己力量吧,也让她知道剩下的路该怎么走。 田雨湘今天对董山,非常气愤。 可董山说的,也是实话,他自己的事情,他凭什么不知道。 田雨湘最近水逆,还被辛蕾弄了一顿。 周一,她便去了董凯的墓地了,还是丰城郊区。 她没去公婆家,怕又纠结孩子抚养权的问题。 来到董凯的墓前,特别不淡定。 “我最近总是模棱两可,像站在悬崖边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田雨湘看着董凯的墓碑,说到,“我很怕对不起你,我——” 田雨湘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孩子也不听话,你若是在,多好。” 她便趴在董凯的墓碑边上了,好像董凯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一样。 其实,一直他也是她的依靠。 她趴在他墓碑上,一边哭,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江行止来的时候,看到她了。 看到她靠在董凯的墓碑前,仿佛在从董凯的身上吸取温暖,江行止的唇紧紧地闭了闭,牙狠狠地咬了咬。 走近了,才看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铂金戒指。 江行止的脸又黯了黯。 从脖子上戴着的玻璃杯到戒指,好像都在昭示,她是董凯的人。 她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他也看到了田雨湘眼角挂着泪。 呵,她可是从来没为他哭过。 江行止站着,田雨湘趴着,不知道过了过久。 田雨湘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站着的江行止,赶紧擦了擦还挂在眼角的泪。 她吸了一下鼻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他说,声音低沉沙哑,声音瓮声瓮气,带着负气的味道。 自从上次看到她胸前挂着的董凯的大拇指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 田雨湘要站起来的时候,无奈腿麻了,她趔趄了一下,“你出事了?” “你关心么?”他问。 “作为朋友,不该关心么?”田雨湘说到,“终究当年有过一段情,我听说了,顺便问问。” “特别打电话找辛蕾?”他又说。 “我不找她我找谁呢?找你?”田雨湘盯着江行止。 说完,田雨湘便转身要走,却被江行止从后面拉住了胳膊。 田雨湘走不动了。 接着,她的身子就被江行止抱了起来,抱去了山下,抱去了车上。 这里本来就是墓地,没几个人的,车也在一片人迹罕至中。 “江行止,你要干嘛?我可喊人了。”田雨湘恼羞成怒。 江行止似乎冷笑了一下,“喊。” 田雨湘还没开口呢,唇就被江行止堵住了。 江行止先是狂躁,继而温柔婉转,吻着她的耳朵,“这么多年,想我了没有?” “没有!”田雨湘置气地说到,“我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想你?” “是!”江行止负气地说了一句,想起她曾经忘了他的名字,竟然问他姓什么。 他便知道,他这个人,在她的脑子里,早就消失很久了。 江行止刺啦就撕破了她的衣服,进了她的紧致。 真他妈的紧啊,不知道是许久没有了,还是太干,就是不太容易进。 田雨湘只是低着头,阻挡着他,并不骂人了,看起来是成熟了,毕竟是结了婚的少妇。 “这可是董凯的墓地。” “他可能更希望你得到一个比他好的男人。” “滚!你差得远。” 江行止只是冷声又嘲讽地“呵”了一声,便进得更深,更投入了。 都他妈的七年没和她了。 还是和她做着最爽,最有感觉,最有那种身心都投入的快感。 可能是好多年以后的第一次,做完了以后,田雨湘反手就要给江行止一个耳光,却被江行止用手抓住了,“还是寡妇的味道最好,在不情愿的情况下。” 这话多少有些自嘲的味道。 但在田雨湘耳朵里,却是奇耻大辱。 眼泪已经溢在了她的眼角,“滚。” 第816章 她那么聪明 江行止没说话,从车里直接一步跨到了前面的驾驶座上。 田雨湘则匆忙捂好自己的衣服,匆匆下了车。 和她车的距离不远,上了车她便火速开车走了。 江行止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 等到烟抽完了,他才发动车子,向着市里开去。 他还抬腕看了一下表,中午十二点,估计她三点钟就能到家。 田雨湘这次开得很快,而且一路上不堵车,到家的时候,是两点五十。 到家以后,她就火速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 一直睁着眼睛,无神地盯着前面,她觉得很看不起自己,正如婆婆曾经说过的那样,董凯的坟头还没有长草,她便和他这样了,感觉自己的身上黏黏的,都是他的东西。 原以为,这辈子都和他再没有交集了。 她更觉得自己对不起董凯,在知道董凯是那么一个负责任的人以后,她心里的负罪感便愈发重了。 她一边落泪,一边就睡着了。 好像自从江行止在董凯的床上躺了一次,她就开始全盘皆输了。 被辛蕾奚落,被儿子质问,再被江行止欺负。 好像她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田雨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阿姨又是火急火燎地敲开了田雨湘卧室的门。 “不好了,小田,董山没在学校,老师说他自己伪造了假条。我早晨把他送去了学校,他一天都没上学,去哪了?”阿姨说到。 田雨湘家里有两个阿姨,一个负责接送董山上下学,一个负责董水上下学。 现在是小学的放学时间,董水要过会儿才放学。 田雨湘的脑袋嗡地一下,果然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慌忙换好衣服,走了出去,“你学校周围找过了吗?” “找过了,他不在。老师说她等所有的孩子都走了以后,来家里。”阿姨说到。 田雨湘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董山这孩子淘是淘,但极有分寸,平常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 “老师说他伪造了假条?”田雨湘问到。 “是。” 田雨湘的心才稍微安了一下,自己伪造了假条,说明这次不去上学是蓄意的,不是被人绑架的,可他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之际,老师来了,老师拿着今天董山的假条,“这是今天早晨我收到的孩子的假条,门卫大爷给我的。他今天一天没来上课,我以为你们知道。” 田雨湘看了,假条是学校的格式假条,可名字,应该是董山临摹的田雨湘的字。 看起来这个孩子是刻意失踪的,可他能去哪呢? 田雨湘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董水放了学,她问董水,想问出来点儿蛛丝马迹,可董水也什么都不知道。 江行止回到自己的别墅是下午一点。 别墅前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正双手托腮,很淡定地蹲在他门前。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董山? 他停下车,拿着车钥匙。 他知道田雨湘上午去看过董凯,他以为是田雨湘带他来的。 “你妈带你来的?”江行止一边开门,一边问董山。 “不是。”董山回答。 “不是?那你怎么来的?” “我打车来的,付了人家双倍的车钱。” “你哪来的钱?”董山突然来找江行止,江行止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来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我用自己的压岁钱。” “来找叔叔玩?”江行止进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 “不是。来找爸爸。” 江行止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董山。 听到董山如此说,他笑了一下,“你妈怎么跟你说的你爸的事?” “她说我爸出国了。但是我知道,不是的,要是我爸出国了,奶奶不会来,而且,这么久了,爸爸从来没有打过电话回来。他以前很喜欢我和妹妹的。”董山又说。 “你意思——他藏在我这儿?”江行止又问。 “不是。我意思,我爸爸不在,你又总去找我妈,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爸的实情。还有,丰城的人都在怀疑我的身世,弄得我自己也糊涂了。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董山非常淡定地说到。 董山如此淡定,反而让江行止不淡定了,他抚弄着自己的下巴,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田雨湘如此大张旗鼓地利用这件事情,而且,孩子也的确晚一个月,他自己就觉得不可能。 “你是听说什么了?”江行止问。 “我听说你是我爸爸。” 江行止心想:那都是被你妈营造的谣言。 “丰城的谣言,你怎么知道?”江行止又问。 “是航航哥哥告诉我的。” “航航?季惟明的儿子?” “嗯。你是不是我爸爸,去做个检查不就知道了吗?我自己的事情,我总得知道。”董山又淡定地提出。 “亲子鉴定?” “大概是这个意思。” 江行止想了想,生日什么的,做不得数,万一田雨湘找人,晚写了一个月,也是有可能的,做个鉴定,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江行止开车带着董山,去了丰城市亲子鉴定中心。 他没要加急服务,心想,如果不是自己的,他还能多抱有两天的幻想。 两个人鉴定完了,江行止问董山,“想吃什么?” “日本料理。” “倒跟你妈很像。你这次出来找我,你妈知道吗?”江行止又问。 “我伪造了一张假条,估计我妈现在该知道我没上学了。”董山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座钟,“现在该放学了。”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她得急死了。 不过随即又想起今天田雨湘让他堵心的表现,心想,让她着急也不错,他想看看她为某人急了是什么样的神情。 江行止自然请董山吃了最好最昂贵的日本料理。 董山吃得特别香。 “你妈不请你吃吗?”江行止问到。 “很少。” 江行止似乎又不平地说了句,“你妈不是亲妈。” 董山只是抬头看了江行止一眼,“我猜我妈快找到你了。她那么聪明。” 第817章 我多少明白她的套路 董山说田雨湘聪明,江行止只是冷哼了一下鼻子,她的确聪明得紧。 他在外面和外人游刃有余,碰到她就处处碰钉子,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意思。 像程绍珊那种一眼就看到底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江行止和董山吃日本料理的时候,田雨湘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不过,她随即就想到了,江行止曾经说让董山去丰城找他,这次,董山走的又极有目的性,田雨湘就猜,董山是不是去找江行止了? 想起那天董山问自己的话,问他究竟是谁的儿子,田雨湘就觉得心惊肉跳。 看起来,这事儿,田雨湘瞒不住了。 田雨湘没给江行止打电话,怕提前给他打了电话,他就有防备了。 她直接开了车,去了江行止的家。 一路上,她就在思考,说不定,田森的事情,这是个转机。 田雨湘要变被动为主动,不能因为董山不在,就被动了。 路上,她收到了一个律师的电话,说,董凯的父母起诉了,要老二——董水。 董凯的父母不知道田雨湘对董凯现在的深情厚谊,提起起诉,田雨湘也理解他们,她甚至想的是,实在不想,就把董水给她们了。 可是,董水是一个女孩子,多么不安全! 田雨湘不想董水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她想过,让公婆二老和自己一起生活。 可二老肯定担心,将来田雨湘改嫁,若改嫁了,一切都不作数了。 田雨湘想了一路。 到达江行止别墅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 她猜他应该没睡,他那种夜夜当新郎的人。 她按了江行止家的门铃。 董山正和江行止躺在床上。 之前,董山在一直在玩江行止家里的小物件,江行止家里没有玩具,董山就拿了些不锈钢的小器具来玩,江行止躺在床上,手撑着头,看着董山。 越看董山越像他亲儿子,这么聪明,来了江行止家,就算他妈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他也这么镇定,一看就是个霸道总裁的料。 因为做了亲子鉴定,江行止心里极为不镇定。 原本想着,若董山是他的儿子,那就太好了,他三十,却有一个上一年级的儿子,没代沟,该多好;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他知道董山是他儿子时候的狂喜,也能够想象得到,若不是他儿子,该有多么失落。 他现在,有点儿惧怕那天的到来,他甚至想好了,如果真是他儿子,那真是天上掉的大馅饼,他要放十万头的鞭炮,放上一天一夜,放礼花放到惊天动地,不过,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董山问,“江叔叔,你家里这么大,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现在不是两个吗?”江行止应声。 “我?我要回去的,我估计我妈很快就会上门了。”董山道。 “你说你妈现在怎么不上门?”江行止又问。 董山瞅了江行止一眼,好像对江行止的蠢笨不可理喻,“这还用吗?我妈肯定怕打草惊蛇。” 江行止想了想,“也对。她一向都是这么的小人之心!” “我妈就这样,你习惯了就好了。我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套路,我多少明白一些。”董山特别淡定地说到,“江叔叔,若我真是你的儿子,你会是什么表现?” “开心。非常开心。天降大儿子。”江行止抚摸了一下董山的头。 “可我觉得我这样挺对不住我爸爸的,他对我一直挺好的,很好很好,比对董水还要好。他的事情,我不愿意往坏处想。”董山一边玩江行止家的情绪钟摆,一边说到,“江叔叔,你有钱吗?” “算有。” “有多少?”董山问。 “你所知的最大的数字是多少?”江行止问。 董山想了想,“好多好多亿?好几千个亿?亿以上更大的单位我就不知道了。” “嗯,差不多。”江行止说到。 “哦,江叔叔,你那么有钱呢?”董山很诧异地“哦”了一声,“比我爸我妈可有钱多了。他们最多也就十亿,顶天了,不能更多。我家里的钱,还都是我妈赚的,我爸整天上班,赚的钱有数。” 江行止想说,你妈的钱,也都不是她自己赚来的,是离婚分来的。 这个赚钱的方式,挺与众不同的。 “这么多钱,你喜欢不喜欢?”江行止问。 董山想了想,开心地笑了下,“挺开心的。要你不是我亲爹,我认你当干爹怎么样?这个爹总算没白认。” 江行止弹了董山的额头一下,“你是认钱还是认人?你怎么跟你妈一样,什么都学着算计?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 董山假意生气,“你瞧瞧,瞧瞧,又急眼了。你不懂我这是自黑自嘲吗?我爹出事了,没人告诉我,我也不愿意往更坏处想,想找个人,找一个足够让我说心事的人,让我有安全感的人,江叔叔你就做到了,不是因为钱,我来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有钱。” “选了我了?”江行止问。 “我没选别人。别人都不够格。”董山说到。 “小滑头。”江行止说到。 “不过,江叔叔,我觉得你和我爹不一样。”董山说到。 “哪里不一样?” “感觉我爹就是我爹,是个长辈,你就不一样了,跟我平辈。”董山很正经地说到。 “占谁的便宜呢?”江行止说到,瞪着眼,非常不悦的样子。 “江叔叔,你怎么老爱瞪眼呀?狗急跳墙的样子。”董山又说,“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臭小子,我赚钱有些手段。”江行止有些气急败坏,果然狗急跳墙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楼下的门铃响了。 “我妈来了。”董山还在玩玩具,并看到没看楼下的闭路电视,就知道是田雨湘来了。 江行止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视频,果真是田雨湘。 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又胜券在握。 江行止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胜券在握的?孩子都丢了。 “真是你妈。”江行止还躺在床上,手撑着头,侧向董山那边。 他随手拿遥控开了家门,田雨湘关门,进屋了。 第818章 亲子鉴定的结果 田雨湘进门以后,也不知道江行止家里装的什么东西,田雨湘刚刚进房间,就听到房间里响起来了音质极其好听的声音,“在楼上。” 董山一直在楼上看着江行止手里拿着的话筒,“江叔叔这么先进呢?” “一直这么先进。”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上楼了。 因为江行止的卧室里,开着灯,所以,她径自进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董山和江行止,两个人都在床上,这一幕倒是非常和谐。 看起来,田雨湘对董山在江行止家里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上午在墓地发生的事情,田雨湘还在生江行止的气,现在都不能释然。 婚前是婚前,但现实是,她和董凯是夫妻了。 现在董凯刚刚过世不久,就在董凯的墓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田雨湘觉得,若在古代,她是要被浸猪笼、沉谭的,她爬贞节牌坊的时候,肯定会被人扔满臭鸡蛋的。 她反感江行止,现在,她并没有那么爱他。 江行止躺在床上,看到田雨湘上来了,眸光只是看了她一眼,话都没说,接着拿过董山手里的玩具来玩,百无聊赖的样子,好像田雨湘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好心情。 不过田雨湘并不在意他的情绪,她远远地站在离床很远的地方,无意靠近。 董山看到田雨湘,说了句,“妈妈。” 田雨湘“嗯”了一声,“过来,妈妈,有话要跟你说。” 董山乖乖地下床了。 江行止一直看到他们母子嘀咕,说得什么,他什么都听不到。 田雨湘讨厌别人当着她的面嘀咕,他同样也讨厌。 尤其是,刚才他和董山说的好好的,挺愉快地聊天,田雨湘突然来了,董山就跑过去了,这让江行止有一种失宠的失落感。 这种感觉,好不痛快。 他的手在玩弄着手里的物件儿,不经意的抬眸,就看到田雨湘在和董山窃窃私语,田雨湘半蹲着,她在董山的耳边嘀咕,董山摇了摇头,然后,两个人又嘀咕,不知道嘀咕的什么。 江行止实在气不过,把手里的物件儿一扔,磕在了柜子上。 不锈钢的东西,发出的动静挺大。 田雨湘和董山吓了一跳。 之前,田雨湘见不得程绍珊和江行止嘀咕,江行止知道。 现在,田雨湘也知道,他见不得她和儿子嘀咕,可田雨湘并不在意。 田雨湘看到江行止扔东西,才说,“江总,已经十二点了,我今晚能不能在你家里睡一晚?还有——” “还有什么?”江行止问到。 “算了。明天再说吧,我今天舟车劳顿,特别累,你给我找个房间吧。”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说道,“房间多的是。自己选。” 田雨湘才“哦”了一声,然后她对着董山说,“我明天也给你请了假了,不用去上学,好好去睡觉。” “嗯,我想和江叔叔睡一个房间行吗?”董山问到。 “好,没问题。”田雨湘拍了拍董山的头。 田雨湘的确累的很,她都没洗刷,到了房间,倒头就睡了。 关于孩子丢了的事情,她什么都没跟别人说,也没在朋友圈里发寻人启事,开始想的是,不能把这件事情闹大,一旦闹大了,孩子可能就回不来了。 至于她怎么知道孩子在这里,又为什么不打电话就找上门了,她没和江行止说。 江行止也不问。 两个人都明白。 董山说他想洗澡,今天打车来的,很脏。 江行止说他陪董山去洗。 董山略有诧异。 等到两个人都进了洗手间,董山更诧异了。 他盯着江行止的浑身看,特别完美,唯一有点儿不同的就是中间。 江行止拿过花洒,问到,“看什么?没见过。” “没。” “没见过董凯的?” “没。小时候我妈负责给我洗澡,长大了我自己洗。”董山说到。 “是么?”江行止的身体在花洒下面淋水的时候,心想,田雨湘这么精明的人,是不让董凯给孩子洗澡?是故意的,还是无心? 她一直有些异于常人的小心思,这是江行止慢慢地才考虑出来的。 “董凯给你妹妹洗澡吗?”江行止好像意会到了什么。 “洗的。人家不都说了嘛,二胎当猪养,可能到了我妹妹,我妈就不凡事亲力亲为了。”董山又说。 “也对。”江行止释然了一下。 “刚才你妈跟你说的什么?”江行止又问。 “非要说吗?”董山好像挺为难的样子。 “说。” “她让我问你,我有没有提见你外公的事情。”董山说到。 “我外公?”江行止不解。 “嗯。”董山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叔叔,你的外公,我叫什么?” 江行止想了想,“外曾祖父?应该是这个称呼。” 董山说到,“哦,她就是想问问,我有没有提见外曾祖父的事情。” 江行止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她见外公干什么? “你来,是和你妈串通好的?”江行止问董山。 “没有,绝对没有。江叔叔你还信不过我吗?”董山问到,“哦,我还把我和你做了亲子鉴定的事情,跟她说了。” 江行止没多说话,他就是不清楚,田雨湘千里迢迢地来他家,问他外公干什么?她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还有,把亲子鉴定的事情跟她说了,她也不震惊。 是对江行止知道了结果不吃惊? 江行止今天晚上和董山一张床睡的,董山是小孩,睡眠好得很,不多时,就睡着了。 江行止睁着眼,心想,凭田雨湘的小人心思,绝对会想到董凯,即使再亲,也不是孩子的亲生爸爸,她绝对害怕有不利于孩子的情况发生,而且,董山小时候,她和董凯在一起的时间还短,对董凯,不敢全都相信,她见过继父对女儿,继母对女儿,自然也会想到董凯对董山。 所以,按照这种逻辑下去,董山不该是董凯的儿子。 既然不是董凯的,那肯定就是他的。 想到此,他的头朝着董山那边侧了侧,给董山盖了盖被子。 田雨湘这个人,总让他的心吊着,七上八下的。 想到此,觉得董山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内心觉得非常激动,现在竟然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了。 第819章 被气到吐血 第二天,江行止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向来睡眠极好的。 醒来的时候,董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江行止有一种今夕何夕的内心平和感,心想,若有一个孩子,日日如这样,在床边叫醒自己,该多好? “江叔叔,该起床吃饭了。”董山说到。 “你醒了多久了?”江行止抚摸了一下董山的头问到。 “没多久,醒了就想看看你,觉得你特别好看。”董山说到。 “小鬼头。”江行止刚刚睡醒,不是很精神。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洗刷好了,出门,想看看田雨湘起床了没有。 可是楼上的各个房间门都开着,所以,她应该起床下楼了。 和董山去了楼下,便看到田雨湘在厨房里忙碌。 江行止想起了经年以前,她总是给他做饭,心里竟然变了很柔软,伤感。 有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若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候,该多好。 她做饭的样子,很温柔,很柔软。 她端着两碗饭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江行止和董山。 “坐下吃饭吧,饭做好了。”她说。 复又回身去了厨房,继续端碗。 三个人一起吃饭,田雨湘没问为什么程绍珊为什么不在江行止家里,好像程绍珊那样的段位,也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 她因为做饭做的,头发略有凌乱,因此特别有女性的妩媚,很好看。 江行止又忍不住一下心动。 人家说,谁是谁的冤家,这辈子都是注定的。 田雨湘便是他的冤家,如果以前他不承认,现在,他是承认的。 毕竟分开了那么些年。 因为曾经失去,所以便更加能够看到自己的内心。 “你怎么早晨起来做饭了?有钟点工。”江行止说。 “白吃白住总不合适,更何况,还有儿子。”田雨湘说到,“钟点工来了,我让她回去了。” “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江行止的潜台词是:在儿子也是我的儿子的情况下。 “有些事情,还是清楚些好。”田雨湘回答。 “你昨天晚上,有什么话说?”江行止问。 田雨湘仿佛刚刚想起来,“是这样,我公婆开始起诉了,要董水的抚养权,我这次来,也是想跟律师沟通一下。如果您的法律顾问,还借给我用的话。” “要董水?刚开始不是要董山吗?怎么不要了?”江行止好像有几分得意,心想:知道董山是我儿子了,要了也白要,退而求其次,要开董水了。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田雨湘低着头,一边喝粥一边说到。 总算这句话,让江行止心里开心了点儿,明知是他的亲儿子,还要抢,是挺不识趣的,这是江行止最乐观的想法,还有一种想法就是,丰城对董山的身世,传得风言风语,董凯的爸妈怕了,所以找一个确定是董凯的孩子,哪怕是个女孩。 “好。吃了饭让他来?”江行止问。 “嗯。还有,”田雨湘又说,“我今天要单独跟律师聊聊,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 “我带孩子去上班。” 江行止说完,还盯着田雨湘看了一眼。 他的意思,还是想判定一下董山确实是他的儿子,如果田雨湘不让他带董山上班,说明她心里有顾虑,如果让带,那孩子顺理成章就是他的了。 反正带董山做过亲子鉴定的事情,董山也跟她说过了,她知道,董山的身世保密不了,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不如破罐破摔。 就见田雨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他不能吃辣,你别让他吃辣,别带他吃垃圾食品。” “知道了。” 江行止心情不错,离董山确实是他的儿子,又近了一步。 他甚至不用等到结果出来了,现在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你们上班以后,我负责刷碗就好,你们不用管。”田雨湘说到。 “好。” 江行止觉得,这样才像是一家三口,该有的样子。 他带着董山上班去了,田雨湘一个人在家,收拾完了,她便坐在沙发上了。 江行止的律师是一个小时以后来的,既然是律师,自然要询问当事人的情况,田雨湘便原原本本地说了。 “董山是不能给他们的,给了他们我心里也非常愧疚。”田雨湘说到。 “为什么呢?”律师问。 “因为董山不是董凯的亲生儿子,我当时知道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四个半月了,我当时特别想打掉这个孩子的,我都央求了医生好久,医生说,现在打掉,有危险,我当时已经很爱董凯了,觉得带着别人的孩子对不起他,特别对不起,我还曾经用尽了办法,想把这个孩子流掉,可就是流不掉,董凯说,以后他待这个孩子会视如己出,我才生了,生了老大以后,我觉得还是对不起董凯,心里愧疚,便又给他生了一个老二,董凯很喜欢女儿的。所以,我和董凯,其实只有董水这一个亲生女儿,这个女人,我不能给我公婆,而且,孩子从小也跟着我长的。”田雨湘坐在沙发上,好像生了董山是好大一件很遗憾很遗憾的事情。 董山是无心插柳,董水才是有心栽花。 董山不过是一个不得已的拖油瓶。 “你想打掉董山?”律师说。 “嗯。生下来是万不得已的想法。带着别人的男人,跟董凯过日子,始终别扭。”田雨湘眉目淡淡地,说到。 “这个孩子是——”律师既然是江行止的法律顾问,自然受了江行止的某些嘱托,就是旁敲侧击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原本想着,田雨湘不会说的,可谁知道,她竟然和盘托出了。 “是——是你们江总的。”田雨湘又说。 “哦,”律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心想着:原来她想打掉的是江总的孩子,这让律师怎么跟江总回? “既然董山确实不是你跟董凯的孩子,只有董水是,那你能拿到孩子抚养权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再说,孩子从小跟着你长大的,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可怎么证明孩子是江总的呢?”律师问。 “他不是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了吗?应该过不了几天就出来。”田雨湘又说。 律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可要怎么跟总裁说呀。 律师回了公司以后,一直没去江行止的办公室复命。 还是江行止的电话打过来,他才去的。 刚才江行止已经让秘书带董山出去了。 “她怎么说?有没有说,孩子究竟是谁的?”江行止问到。 “说了,是总裁你的。”律师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好像小心翼翼的样子。 就见江行止开始微笑了,心里果然狂喜,抑制不住的激动。 “怎么愁眉不展,怎么了?”江行止又问。 “田小姐说——田小姐说,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怀孕四五个月了,她知道怀孕的第一时间,便要打掉,医生说,不建议,如果打掉,大人孩子都有危险,她很爱董凯,总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才又生了老二,好在,董凯对孩子不错。我知道这些我不该说,可我若是现在不说,将来到了法庭上,她照样会说,而且说的会比现在还要难听,我先给您打个预防针。到了法庭上,她为了说明董水对她的重要性,自然会这么说,为了说明她和董凯只有一个孩子,说明她和董凯的恩爱,孩子对她的重要。总裁——”律师还要说,江行止已经阴沉着脸。 特别不好看的阴沉着脸。 他的桌子上有一支笔,什么时候掰断的,他并不知道。 “那总裁我先走了。”律师说到。 江行止目光一直阴狠地看着前面,他二话没说,拿了车钥匙,便回家去了。 他一路疾驶,幸亏现在是上班时间,路上人不多。 他火速到了家,看到田雨湘正在家里看电视。 田雨湘并没有问他怎么没带孩子回来,可能早就知道,他不会带孩子回来。 本来江行止以为自己在知道董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会大放鞭炮好几天的。 看起来,现在没有必要了。 她是有多恨他,在知道怀孕以后要打掉,使劲浑身解数也打不掉。 只为了和董凯的恩爱。 “你他妈的是不是——”江行止进了门,刚要询问,她打掉孩子的事情。 现在看起来,董山来找江行止也是一个坑,可能就是田雨湘安排的。 拿了亲子鉴定去打官司,她一直步步为营,把江行止套得死死的。 “哦,对了,江总,我能不能见见你外公?”田雨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口气淡定自若,仿佛在和江行止商量一件事情。 “你见我外公干什么?”江行止问到。 田雨湘的眼睛眯了一下,仿佛特别无辜的样子,“我爸爸田森,还活着,你知道吗?诚如你上次问的那样,他的确回来了,他原来是警方的线人,他回来,接着又走了,我知道,他这个身份,如果没有固定的位置,很难有固定的生活的,你外公身居高位,我想让他帮个忙。别人我都不认识,我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好不好,江总?” 江行止听了,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忽然吐上一口血来,他的嘴角全都是血,“滚!你他妈的给我滚!滚——”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力气已经很弱了,血在嘴角挂着。 他以为,这几天,最好的消息是要放鞭炮的。 却不想,自己被气到吐血,田雨湘一步步地又利用了这件事。 在他兴高采烈地拿到亲子鉴定书以前,她就提前预知了这件事情,并且,给这件本来该放鞭炮庆祝的事情,蒙上了这么大一层黑幕。 她投石问路,让董山来找他,把董山这个亲儿子给他,她也预见到,董山来了,是他儿子的事情就会大白于天下,她的目的并不是让董山认祖归宗,而是卖江行止一个人情,为了见他外公,然后,他还顺便提她解决了律师的事情,还拿到了证据。 她多能啊! 江行止一步一步地入了她的局。 能够顺利把江行止气到吐血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或者说,从来没有过,是根本没有过。 诸葛亮气死周瑜。 不是周瑜不行,是诸葛亮太强大。 江行止弯腰扶着手边的柜子,血还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他用心底的声音,掩饰不住内心的恨,手指着田雨湘,“滚,麻溜地给我滚。” 第820章 叫爸爸 田雨湘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扶着柜子吐血的江行止,说到,“我走了。” 开门,关门,离开。 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丝毫不留情面。 上了车以后,她给江行止的律师打了个电话,问孩子在哪,她去接孩子。 律师便把江行止公司的地址说了。 这是江行止公司总部的位置,田雨湘以前从没去过,只听说过。 田雨湘走在路上,并没有打了胜仗的那种欣喜。 她知道,以田森的修为,根本不需要谁替他摆平什么,也知道和公婆的官司不见得非要江行止给找律师,可她就是找了,非要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以前,给他这么狠狠的一刀。 她是故意的,对她失望至极,痛恨至极,厌恶至极,才能绝了和她的关系。 他们本来也不那么合适,是很不合适。 看起来江行止是急火攻心,确实是上火上大了。 田雨湘心里竟然有隐隐的难受,这不是两军对垒,胜负分明。 她就是想让江行止对她有这种印象,从此就不要联系了。 田雨湘一路去了江行止的公司,刚才律师说了,秘书在看着。 她上楼以后,发现董山一个人,正在人家的秘书办公室里给人家变魔术,逗得人家哈哈大笑,田雨湘谢过了秘书,说她要带孩子回家了,董山也叫了“妈妈”,秘书便知道,这是孩子的亲人了。 “等下我给总裁打个电话。”秘书说到,“跟他说一声。” 田雨湘本来想拉着董山走的,忽然就定住了,跟董山说到,“又在哗众取宠?” “那小姐姐工作累了,我让她散散心还不好吗?”董山抬头看了田雨湘一眼。 “总裁,董山的妈妈来公司,要把孩子接走了。”秘书汇报。 “好。”江行止只说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秘书跟田雨湘说,总裁说了,您可以走了。 田雨湘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没事。 万一气出病来,她—— 江行止在原地吐了血以后,去洗手间漱了口,去了楼上的床上躺着。 他打电话叫来了钟点工,让她来给炖点儿人参汤。 “可江先生,早晨我去了以后,好像是田小姐,让我回来了,我就去了别人家里做工了,现在在别人家里呢,您能等吗?如果您能等的话,我晚上去给您做。”钟点工说道。 “等不得。” 江行止挂了电话以后,便给一家饭店打了电话,让他们一会儿送个参汤过来,顺便弄点儿补气的小菜。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孩子在时的热闹,便又痛恨现在的冷清。 她来了一趟,天翻地覆。 参汤来了以后,他一个人喝汤,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 好像田雨湘从来都没有来过。 亲子鉴定报告是五天以后出来的,中心给他打了电话以后,他让律师去拿的结果,因为田雨湘要用这个作为证据,至于亲子鉴定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他都知道了,本来想放鞭炮的,现在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律师把鉴定报告连同诉求还有别的证据都提交到了法院,准备择日开庭。 交上以后,律师来看江行止,江行止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 去的时候,江行止在家里,穿着深蓝色的真丝睡衣,在沙发上看电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律师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总裁,你现在有了个儿子,您的财产,要不要考虑分割?” 江行止按遥控的手似乎定了一下,“怎么分割?” “有了儿子了,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了。”律师又说。 “鉴定报告你看了?”江行止又问。 “嗯。父权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您的亲儿子没错。我跟你说一声。”律师说到,“亲子鉴定是保密的,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法院也会保密,这是他们的职业操守。”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开庭?”江行止问。 “开庭?田雨湘的官司?” “是。”江行止不大想提“田雨湘”这个名字,是顿了好几秒才说的。 “哦,那个等法院通知,估计最多十天。”律师说到。 江行止似乎嘲讽地笑了笑,“我去做的亲子鉴定,倒给她提供了证据了。” 接着,江行止咳嗽了一下。 “总裁,您说这个干什么呢,知道董山是您儿子,您也喜欢不是?无所谓被利用。”律师说到,“说不定她没这么多心机呢,别人在您面前耍心机,您不都得看出来?” 江行止只是冷哼一下,她不耍心机?怎么可能? 她不耍心机,他能气得吐血? 她的心机是随时带着的,不是故意耍,只要挑动到她,她便给你耍厉害看。 她的厉害,他是见识了。 大郎吃药那是一击毙命,一下子就痛快了。 在田雨湘来说,都是小儿科。 她不行,她是先诛心,让你体无完肤。 没继续说话,江行止好像懒得说话了,律师说完,便离开了。 江行止看着电视,有几分走神,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给田雨湘发了条微信:跟儿子视个频。 田雨湘可能暂时没有看到,所以,过了好久才回复的:我们刚才在吃饭,晚上吧,晚上等妹妹睡了,在我的卧室里,你和他聊。 暂时压住了江行止的火气,吃了晚饭,便等晚上。 田雨湘并没有因为江行止因为叫“儿子”而意外。 晚上的时候,江行止的手机响了,是田雨湘发来的视频。 他接了,然后就看到了屏幕中出现了董山那张脸。 视频偶然的晃动,江行止能够看到田雨湘在缝补衣服。 白色的衣服,好像是孩子的。 是董山的校服,买的号太大了,腰很松,田雨湘要把腰给他缝起来一块。 不过是晃了一下的侧影,却让江行止想到了一句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她好像当妈当得挺称职的。 “江叔叔,我妈跟我说,你找你,是吗?”董山的眼睛古灵精怪的。 “是,臭小子,叫爸爸。”江行止说到。 第821章 将真事隐去 “爸爸?你真是我爹吗?”董山问到。 “还能有假?”江行止反问,“怎么,不开心?” “不是。我董凯爸爸不在,我又找了你,我觉得自己挺背叛的。我怎么跟我董凯爸爸交代?”董山说到,若有所以的表情。 江行止从视频里面,就见了田雨湘那一下,她把手机给了董山了,好像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以后改名吧?”江行止又问,“改叫江山。” “江山?”董山慢吞吞嘀咕这两个字儿,“改名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得问问我妈。” 江行止便有些意兴阑珊。 刚要说话呢,就听到后面传来田雨湘的声音,“好了,九点了,该睡觉了,明天要上学。” “妈妈,可我刚和爸爸——”董山还在反驳,就听到田雨湘说,“不行,睡觉,把视频关了。” 接着,田雨湘过来,就把视频关了,绝情地要命。 江行止从视频里,只能看到她的双腿。 关了视频以后,江行止又气恼,意犹未尽的气恼。 田雨湘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倒是没过几天,田雨湘的案子就开庭了。 田雨湘去了丰城郊区。 刚开庭的时候,公婆面对田雨湘,好像挺不好意思的,毕竟昔日关系也算不上撕破脸,如今却要对簿公堂,不过,田雨湘理解他们,因为,在法庭上,她的言辞算的上柔软。 江行止的律师说,老大董山是田雨湘前男友的孩子,亲子鉴定已经提交法庭,这件事情,董凯知道,是董凯提出,会视董山如己出,而且,这件事情,医院的医生也可以作证,他们还特意找来了医院的医生,说了田雨湘当时想打掉孩子的事情,董凯和田雨湘就只有董水一个孩子,两个人非常恩爱,而且,董水从小是女孩子,在妈妈的身边长大,不适合离开。 这次,田雨湘已然将真事隐去,化作“田雨湘”言。 她全程只字没有提起江行止这个人,田雨湘说的都是“前男友”,但公婆都知道这个前男友是江行止。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董凯的爸妈异想天开,哪有爷爷奶奶和妈妈抢孩子的道理? 当庭宣判,董水依旧由田雨湘抚养,但田雨湘应该允许董凯的父母有探视权。 田雨湘便又觉得,公婆可怜,有心想让他们搬去榕城住,但她知道,只要这话一说出来,他们必然会开口骂田雨湘。 他们现在已经确定,董山是江行止的孩子了,田雨湘的婆婆在法庭上,大声说,田雨湘不知廉耻,她自己说董凯这件事情知晓,说不定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田家这是摊上了什么丧门星的儿媳妇? 不过,法官已经以咆哮公堂的罪名喝止了董凯的妈妈。 出了法院的门口,田雨湘在和律师说话的时候,董凯的妈妈又过来了,对着田雨湘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说她丧门星,不知廉耻,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董凯刚过世,她就带别的男人回家了。 田雨湘面色有些难堪。 公公拉着婆婆走了以后,律师问田雨湘,“你就这样挨骂?” “他们不知道我和董凯的事,因为我知道董凯的为人,所以他们这样说,我便忍了吧。再说,在她们的眼里,我和董凯比,也确实一无是处。再说了,也没什么大事,他们想要董水,却没有要到,心里不平衡,骂我我能理解。”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的脸上,还是无辜单纯的表情,不过这次,面目里面还有些委屈。 “那以后,田小姐,你多保重,以后有什么事情,再跟我说?”江行止的律师说到。 “嗯,谢谢您。”告别了律师,田雨湘便又回家了。 律师回了公司以后,江行止把他叫了去,问结果如何。 “结果我不用我告诉,江总您也能猜到,咱证据确凿,他们只是痴心妄想。只是,打完了官司,董凯的妈,还一顿骂田雨湘。骂得相当难听,不知廉耻,丧门星之类的——”律师说到,还偷眼看了一下江行止的表情。 “她?估计她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江行止冷哼一声说到。 谁惹上她,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没有,田小姐挺委屈的,看起来,这份气,她应该是默默受了。”律师说到。 江行止只是说了一句,“是么?她还能有这份容人的量?” 律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五的时候,江行止给田雨湘发微信,说周六要去看看儿子,去吃好吃的。 田雨湘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以前董山是董凯的孩子,田雨湘有发言权,但是现在,江行止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了,田雨湘再阻止,就没有理由了。 江行止也就是跟田雨湘打声招呼,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都要去的。 田雨湘觉得江行止和董山之间,莫名是有一种血缘的亲情在里面的,她阻止也阻止不了,倒不如欣然接受,有些东西,堵不如顺。 抱着这样一种心理,田雨湘的心里也便释然了。 江行止是周六来的,给董山带了好多好多东西,一后备箱全都是,还都是挺昂贵的那种。 董山从房间里飞奔出来,说到,“哦,找个有钱的爹,就是好。” 江行止和阿姨把东西从车上一件一件地搬下来,田雨湘就在二楼看着。 既然是爹来看儿子,她没有阻止的理由,也插不上话,所以便离的远远的。 董山和江行止在楼下一直聊一直聊,田雨湘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 董水是一个小女孩,很小,什么都不懂,只在那里咯咯地笑。 到中午的时候,田雨湘才下楼,问到他们,“你们吃什么饭,我去给你们做。” 董山说,“我跟我爸爸说好了,我们要去吃肯德基。” 田雨湘便皱眉,“怎么又去吃肯德基?肯德基都垃圾食品。” “那我爸爸都答应了,他出钱。” 田雨湘微皱着眉头看了江行止一眼,江行止并不搭理她。 “妈妈,你去吗?”董山问。 “我不去了。我在家里和阿姨吃。” “你不去,谁抱着妹妹啊?你放心让妹妹一个人坐在后面?”董山又说。 “妹妹也去?” “就是妹妹要去的呢。”董山眼睛里对肯德基十分迫切。 第822章 我要结婚了 田雨湘又想起“堵”和“疏”的事情,她觉得可能就是因为她平时对董山管的太严了,所以,他才这般迫切。 田雨湘便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江行止觉得现在的田雨湘,跟五年前,已经不同了。 现在少了些戾气,多了些沉稳。 像把他气到吐血这种事情,估计也是少见的。 田雨湘和两个孩子坐在后排的驾驶座上,她抱着董水。 江行止从导航上找了最近的一家肯德基。 “来过吗?”江行止问董山。 “来过一回,还是爸爸以前带我们来过,妈妈不知道。”董山悄悄对着江行止说到。 “你爸什么时候带你来过?”田雨湘不悦的神采,要发飙了。 “爸爸知道你不让,悄悄的。”董山说到。 “管不了你们了。”田雨湘有些恼怒的神色,看向窗外。 四个人找了一张比较大的桌子,江行止便去点餐的了,点了好多好多。 董山爱吃什么,他就点了什么,不管孩子们吃不吃得了。 董水,小姑娘一直吃地很开心,总是拍手,她爱吃薯条。 “今天能吃多少吃多少。”江行止对着孩子们说。 “江行止,你别惯着他们。”田雨湘厉声对江行止说到。 “我还能惯几年啊?说话就长大了,该我惯的时候,你让我惯着了吗?不都是旁人惯着么?”江行止的声音也很高,一副吵架的架势。 果然,田雨湘就理亏了。 董山和董水看到田雨湘和江行止在吵架了,都不说话了,专心吃鸡翅,专心吃汉堡。 “我当年也不容易。”田雨湘说到,“我以为我爸死了,刚开始种枇杷林,我天天去田里,什么都不懂,又累,我怀他的时候,我不知道。” “知道了就他妈的要打掉是吗?”江行止又问,有些悲凉的生气。 田雨湘便手杵在下巴下面,不说话了。 董水听到董山一口一个“爸爸”地叫,便说,“那我叫什么呢?我爸爸还没有回来。” 董山便说,“那就董水也叫爸爸吧?好吗?妈妈?” 董山这个小孩,情商极高,田雨湘经常输在他的手里,她都是每次不动声色地就输在了董山的手里。 而且田雨湘刚刚和江行止吵了架,心情本来就不好,她随口说了句,“随便。” 董水便也笑眯眯地叫了句,“爸爸。” 江行止抚摸了一下董水的头一下,“乖女儿。以后都叫爸爸。” “嗯。”董水点了点头,“那我爸爸呢?” “你爸爸?”江行止看了田雨湘一眼,“你爸爸出国了,可能好久好久以后才回来。” 正如董山和江行止有血缘关系一样,董水也和董凯有血缘关系,她很失望,“爸爸不回来,我好失望哦。” 直到吃完了饭,田雨湘都一句话没说。 到了家,她便说她累了,要去自己的卧室里去睡觉。 江行止在这里过了一晚上,和董山在一个房间里睡的,两个人不知道聊了什么。 董水和田雨湘在房间里睡。 第二天,江行止中午走的,董山竟然恋恋不舍,动了真情。 江行止说,“过几天爸爸还来,好吗?” 他不过一个瞥眼,就看到田雨湘微皱着眉头朝那边瞟了一眼,好像对他的来,很排斥一样。 这让江行止的心里很不爽。 “有事给我打电话。”被田雨湘的表情伤到,他留下这句话,便上车走了。 真特么的是一个冷心肠的人,怎么都捂不热的。 江行止回家以后,董山和董水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倒是十天以后,江行止给田雨湘发了一条微信,微信现在字数越来越简略了,只有俩字儿:视频。 田雨湘知道,他是想跟董山视频。 还是董水睡觉以后,把董山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问了一通学习的事情,董山问了江行止“爸爸,你又赚了多少钱?” “我现在对钱没兴趣,别谈钱。”江行止说。 “那只有爸爸你这种有钱人,才对钱没兴趣。”董山说道。 “儿子,”江行止突然说了一句。 “在呢。” “爸要结婚了。”江行止说到。 刚才,江行止从视频里,看到田雨湘在背着身子倒水了。 离得虽然比较远,但江行止确定,她能听见。 不过,她一直在倒水,背没有抖一下,杯子没掉,水也没有洒出来。 倒了水便端起来喝,特别淡定。 江行止略咬了咬牙。 “爸爸,你跟谁结婚?” “一个阿姨,你不认识。” “那——”董山回头看了田雨湘一眼。 田雨湘特别淡定,端着杯子便去旁边喝水了,退出了视频。 “可我还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江行止问。 “反正我觉得不对劲,你要结婚了,她以后是不是就是我的后妈?”董山又问。 “算是吧。” “那什么时候呢?”董山又问。 “五月八号,还有一个月。”江行止说得特别淡,“这个阿姨是你曾外祖父给我看好的,他们家也不错,和你爸门当户对,虽然有点儿爱吃醋,爱嫉妒,小心眼,但对你爸是一心一意的,我想了好久,觉得娶这样一个女人就挺好的。至少我不会被气死。” “还有人能气得到爸爸你吗?”董山又问,特别诧异的样子。 在他的眼里,爸爸什么都懂,又有钱,还特别帅,属于无所不能的那种人,竟然还能够被人气到,这个人是谁啊?本事好大。 江行止低头笑了一下,“怎么没有?有的。” “可我还是觉得,爸爸你这个决定略草率。”董山又说,“你娶了后妈,那我的亲妈呢?” “九点了,该睡觉了。”又传来了田雨湘的声音。 董山心里放不下这件事情,还问了妈妈好多事情,是不是爸爸结婚了,就有另外的家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在自己家,他的爸爸却要和别的女人有一个家?他们班小朋友爸妈离婚的才那样呢。 爸妈离过婚?可他不记得他们曾经结过婚啊! “妈妈,你知道爸爸要娶的是谁吗?”董山问。 “可能是程绍珊。”田雨湘说到。 程绍珊确实不错,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外表和江行止配的上。 至于性格嘛,也诚如江行止所说,娇气,任性,可拿不住江行止。 最关键的,她不可能气到江行止。 这样,挺好。 至少田雨湘觉得,这样挺好。 第824章 她还是没来 江逢笑着说,“怎么了?” “我亲爹娶后妈,不得经过我同意?”董山已经走上了台。 江行止一直没说话,在看着董山。 “小朋友,谁是你亲爹?”江逢蹲下身子,问董山。 董山指了一下江行止,“就是他喽。” “爹不是乱认的,快回去。”江逢又劝到。 “这个哥哥,你好搞笑,我眼睛又不瞎,怎么会乱认爹?是不是爸爸?”他抬头叫了江行止一句。 “乖。”江行止抚摸了一下他的头。 “你看看,他是不是我爹。”董山又抬头看江逢。 “哥,你从哪儿认了这么个儿子?”江逢替江行止开脱,“小朋友,你爹要结婚了,他们都彼此喜欢,先让他们结婚好不好?”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同意!亲儿子不同意!不同意亲爹娶后妈。我有亲妈,为什么要娶后妈?”董山又说。 他一下又把自己的书包摘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给江逢看,“你看看。” 江逢看了一眼,亲子鉴定?证明董山和江行止的父子关系。 江逢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司仪,他的身价,也没人敢请他,这下子,卡壳了。 “哟,看起来,行止这婚结不成了啊?咱家又添人了?这个小孩是行止的孩子?”东珠站起来张望,很想看看江逢拿的是什么纸,不过猜应该是亲子鉴定。 “爸爸,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啊?”董山抬头,看着江行止,“你不能结婚!你不能让我妈一个人守活寡。” 董山顺便看了程绍珊一眼,就见程绍珊已经气炸了肺,她的胸口在起伏着。 下面的彭懿既好奇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行止的亲生儿子,又在看行止的表现。 彭岩也是如此,这个孩子叫江行止爸爸,那说起来,该是他的曾外孙。 就见江行止在江逢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接着,众位嘉宾们都屏息想听江行止到底是什么打算,江逢说到,“各位宾客,由于婚礼现场出现了不可抗力,江行止先生决定,婚礼择期举行!” 程绍珊听到,紧紧地皱了眉头,她一下子拽了头上的婚纱,“江行止,你是不是把当棋子耍?是不是?” 接着,她就跑了出去。 彭懿急了,江家的婚礼,从来都是水到渠成,热热闹闹的,怎么到了行止这里,就乱成了这样? 而且,刚才彭懿猜出来了,这个孩子,该是田雨湘的孩子,看这个孩子的年龄,七年前,行止在和田雨湘谈恋爱,那是真的恋爱。 “行止,去把绍珊追回来!”彭懿命令道。 江行止还站在台上,他抚摸了一下董山的头,然后就遵从母命出去了。 他肯定,出去之后,董山会成为这里的焦点,若他在这里,少不了轮番地质问,于是,他便出去了。 刚刚走出去,才看到程绍珊披着婚纱,好像在等着他去追她。 看到江行止,她才提着婚纱开始跑了。 江行止过马路的时候,心想,她还是没来,大概董山来,她也不知道。 董山这个臭小子,逃学的本事是一流的。 江行止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从那边开过来一辆车,而他这边,刚刚开始了红灯。 可马路上所有人都看到,新娘在前面跑,新郎在后面追,以至于追的忘了看红灯。 一辆车开过来的时候,江行止急着跑过马路,那辆车就撞上—— 江行止顿时躺在了地上。 人流不断地涌过来,前面跑着的程绍珊也回过头来,往后看,好像有人发生车祸了。 程绍珊感觉不好,跑回来一看,竟然是江行止,他的头在冒血—— 程绍珊“啊”地就喊叫了起来,赶紧拨打了120。 董山还在婚礼现场。 刚才江逢已经把董山拿着的亲子鉴定,悄悄告诉彭懿了。 彭懿,江延民还有彭岩都拿着在看。 “小朋友,这是复印件,原件在哪呢?”彭懿左看这个孩子,右看这个孩子,都觉得这个孩子是江行止小时候的翻版,因此说话的口气,也自然温柔了。 “这个复印件是我从我妈的抽屉里偷的,原件在我爸爸那里。”董山人少事儿大。 彭岩竟然看到董山,就忘了程绍珊是他介绍给江行止的,以前,他以为彭家就江行止一个了,想不到,江行止还有这么一个大儿子。 人老了,竟然有些百感交集的感觉。 虽然百感交集,但江行止的婚礼乱成了一团麻却是不争的事实。 彭懿上台,让各位宾客先回家,今天的婚礼,遇到了些小问题。 今天来的各位宾客,除了自家的亲戚,都觉得看了一场狗血剧。 江延成坐在椅子上,并不当回事,他对着高子吟说道,“行了,行止这婚礼,还得需要掏二次份子钱,准备钱吧。” “瞧你这德行。”高子吟训斥他,“遇到这种事情,谁也不想。” “不想?”江延成嗤笑,“我看行止很想,你没看见他的目光,从上台就一直盯着走廊吗?他希望有人来抢婚,只是没想到来抢婚的是他的儿子。” 江延成低下头,“你怎么知道那是他儿子。” “看眉眼看出来的。再说了,也就只有江家的孩子,这种情况下,还晓得从包里拿话筒。要是你家的,估计早就吓傻了。”江延成一边笑,一边抬了一下腿,挺傲慢的样子,还不忘打压一下老婆。 高子吟白了他一眼,“你可真贱!” 东珠一直在问董山是谁的儿子。 董山自然说是田雨湘的。 “你还叫董山呢?改名叫江山得了。”东珠说到,“你妈是谁啊?” “我爸让我改名的,我妈不让。我妈是田雨湘。” 东珠就“啧啧啧”地说到,“还是田雨湘。” “你爸经常去看你们吗?”东珠又问。 “最近总去。” 聂以恒让东珠别忘了,这种时候,东珠问这种问题,太不合时宜了。 江延东也用眼神告诫东珠,彭懿焦头烂额的时候,她还在兴高采烈地看八卦,太不懂事了。 苗苗跟阿衍说,“行止这婚,到底结还是不结啊?有这个大儿子出来捣乱,这个儿子是从哪里来的?是他妈授意的吗?” 阿衍也笑笑,说道,“不晓得。如果是他妈授意的,那他妈这种女人,不能娶,自己在后面躲着,让儿子当挡箭牌。” 第823章 不能结婚 董山这几日,一直在暗暗观察田雨湘,发现她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她去枇杷园的时候比往日更多了。 早晨顺便送下两个孩子,就直奔枇杷园。 下午阿姨把他接回来,田雨湘才回来。 有一次董山问妈妈,“妈妈,以后我爸爸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田雨湘说到,“我们三个人,不也挺好的么?” “你喜欢我爸爸吗?”董山又问。 “喜欢。”田雨湘说到。 “我说的是我江行止爸爸。” 田雨湘就闷声不说话,一直也不说话,让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江行止最近一直没和董山聊天,可能是忙于婚事。 五月七日那天,田雨湘从枇杷园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机找不到了。 她以为忘在车里了,反正整天她的手机,也没几个人找她,她也没急着去车里找,想晚上吃了饭再去拿。 吃饭的时候,董山一直盯着妈妈的表情,好像自从爸爸走了,妈妈就很少开心。 “妈,你怎么了?”董山问。 “妈的手机找不到了,可能放在车里了。” “那你过几天再买一部。”董山说到。 “嗯。”田雨湘回答。 不过晚上去找的时候,田雨湘还是没找到。 枇杷园现在已经没有人了,她便想,可能是落在枇杷园了,明天再去找吧。 田雨湘好像忘了第二天是江行止结婚的日子。 第二天,田雨湘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董山妈妈您好,董山今年又请假了,假条上写的是:丰城有亲戚结婚,要去参加婚礼,是吗? 鉴于上次董山请假,闹出了那种的大事,老师这次就很郑重了,特意跟田雨湘核实,不过,老师是用语音说的,因为没有时间打那么多的字。 不多时,老师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手写的微信:是的老师,这次是真的。 老师的心落地了,得到董山妈妈的回复,她就踏实了,开始安心上课。 江行止和程绍珊的婚礼,是在钻石酒店举行的。 江行止应该是江家最受瞩目的人,因为不仅有商界的关系,还有政界的关系。 这几乎是丰城最隆重的婚礼了。 彭岩来了,电视台的很多人,还有商界的好多人都来了。 彭岩是这次婚礼的介绍人,彭懿也希望通过这次婚礼,缓和一下和父亲的关系。 毕竟彭岩年纪大了,她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曾经她年少轻狂,如今,母亲过世已久,想起以前和彭岩的别扭,便觉得都是年少心气高,生了不必要的气,彭岩是她家族的长辈中,唯一在世的了。 彭岩位高权重,自然也带来了一大批别的政界的人。 彭懿电视台的人,江家商家的关系。 这次的婚礼,是特别盛大的。 江行止和程绍珊站在婚礼的高台上,两边都是人,人满为患。 这是整个丰城最耀眼的盛世。 最开心的莫过于程绍珊了。 那次,她去找江行止,江行止正在沙发上坐着。 程绍珊委委屈屈的模样,“行止,你若是喜欢她,你就明跟我说,我们家也不是小家族,大家都知道咱俩在一起,你整天往她家跑,是什么意思,别人都会说,你是因为她男人死了,去捡漏的,别人都嘲笑你,你知道不知道?若你不喜欢我,你就明跟我说,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江行止点了一根烟,把打火机扔到了茶几上,“结婚吧。” 就这样定下了结婚的事情。 两家大人也都没有意见,本来就是彭岩介绍的,对家事,各方面都是看好的。 从定下结婚开始,江行止就没有再去过榕城。 可能是真的忙。 他也让自己忙成那样。 选婚纱,选戒指,挑日子,终于走到了今天。 司仪选的是江逢,江逢上个月刚和周晓结婚,刚做了新郎,就来给哥主持仪式。 台上的江行止,黑色的西装,笔挺的身材,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什么,程绍珊一直挽着他的胳膊在笑。 江家所有的人都来了,东珠现在有两个儿子了——聂臻和聂勤。 两个儿子淘的能翻天的。 阿衍和苗苗现在有一儿一女——江盈月和江起山。 朝云和望云都还没结婚,都是霸道总裁级别的人物,追的人特别多。 陆开云和江乔也是一儿一女——陆万江和陆千乔。 还有五叔家的人,除了五叔和五婶,都是单身。 “咱家可热闹了,光这份子钱得随多少?”高子吟说到。 “不想随了?”江延成坐在座位上打趣,“说起来收份子钱这事儿,还是你最占便宜,你生的最多。前面先随了,后面光等着收钱就好了。” 高子吟偏过头去,“滚。” 江延成便像是得了解药一样,笑开花了。 就在江逢说到,“新娘仪态万方”,准备宣布“礼成”的时候,江逢看到一个小孩进场了。 这个小孩,长相是一脸正气,目光正义又灵动。 他穿着小学生的校服,毛坎肩,白衬衣,领带,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校服裤,看起来长得不矮,他还背着一个大书包。 因为酒店中央空出来一条道,这条道,是新娘新郎上台用的。 所以这个小孩的出现,很引人注意。 江行止看到这个小孩,唇角竟然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看到江逢的目光向下面看去,所有的嘉宾也都朝着这个小朋友看去。 彭懿眉头一皱,心想着:这个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像行止小时候? 别人都忘了江行止小时候什么样,但是她是当妈的,她没忘。 堂兄弟姐妹们,也忘了小时候的行止长什么样了。 彭懿又看了江行止一眼,莫不是—— 怪不得今天早晨她起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皮直跳,感觉今天没好事。 不过,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她竟然油生一种亲热感。 江逢说到,“这位小朋友,怎么了?” 就见江山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话筒,“不能结婚。” 即使场面再大,董山的声音再小,可无奈,他拿了话筒。 所以,全场都听到了,让江行止和程绍珊不能结婚。 第825章 去把董山带回来 阿衍说完,苗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江乔和江行止的关系是比较好的,她一直在和彭懿做危机公关,让彭岩先休息,让各位宾客离开。 陆开云则比较淡定,一直坐在椅子上,看孩子们玩。 江乔终于忙完了一阵,过来嘀咕陆开云,“你也不说帮帮我,都出这种大事了,你还笑?” “我笑了么?”陆开云还是唇角含笑的样子,手揽过江乔的肩膀,问到,“日后多参加一次婚礼不是挺好?” 江乔正端着杯子喝茶,“没正形。” 陆开云便凑在江乔的耳边说到,“什么才叫有正形?缘起缘灭,也不是我说了算,他们两个没缘分,这婚自然结不成。” “孩子是田雨湘的,难道行止的缘分是一个三婚的?咱们家还有人比你还牛?”江乔说到。 “三婚的,不好吗?只要行止喜欢,你急什么?”陆开云对江乔说到。 今天最着恼的就是彭懿和江延民。 彭懿刚要给江行止打电话,问他追上了没有,那边程绍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行止出事了。 彭懿差点儿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台上。 程绍珊说,现在救护车来了,在送医院的路上。 彭懿心想,这都什么事儿? 今天江行止的婚礼,季惟明也来了。 几乎丰城一半的商户,都来了,很多人都是人跟人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邀请季惟明,没有人知道,而且,季惟明来了以后,就坐在一个角落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是江行止给他发的请柬。 人那么多,谁会注意到宾客? 只要拿着请柬就进来了。 董山进来的时候,他就说他的爸爸在里面,他刚才出去买话筒了,保安看到这么个孩子,自然也没有提防,让他进来了。 彭懿在乔诗语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让她照顾好亲戚的情绪,她和延民先去医院。 乔诗语觉得,彭懿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的。 此时的田雨湘,正在店里买手机。 早晨去了枇杷园,也没找到手机在哪,员工也都说没看见,难道是她昨天在地里转的时候掉到地里了? 如果掉在地里,那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想来想去,这部手机,她都用了好多年了,也该换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多就是补个卡。 中午她在枇杷园吃过饭,便去了市里的手机店,又去营业厅补办了卡。 那个卡就没用了。 刚刚补办完,季惟明的电话就进来了,说董山在大闹江行止的婚礼,江行止的婚没结成。 “他今天又没去上学?”田雨湘说到。 田雨湘马上就明白,她的手机被董山拿走了。 肯定今天早晨老师跟她说董山今天又请假的事情,被董山回复了。 他还是用的上次的伎俩,老师肯定想不到,董山同样的伎俩会用两次,就微信询问,被董山截胡,至于结婚的地点,上次江行止曾经在视频里提到。 田雨湘顿时气炸了肺,她想打死这个总添麻烦的臭小子。 “你帮我看好他,我去把他带回来。”田雨湘说到。 “我?我可进不去。”季惟明说到。 “进不去哪儿?” “现在江家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围满了。现在现场都乱成一锅粥了。”季惟明说到。 田雨湘皱了皱眉头,“你把电话给他,我告诉他。” 季惟明只能遵命,挤过水泄不通的人群,把电话交给了董山。 “董山,我的手机是不是你拿走了?”田雨湘问到。 “嗯。”既然是航航的爸爸把手机给他的,不用问,季惟明什么都告诉妈妈了。 “你去他的婚礼干什么?你伪造了假条?”田雨湘又问。 “嗯。” “你现在,赶紧给我回来。你若不回来,你追去丰城打死你!”田雨湘很恨地说到。 “可我不想让我爸爸结婚,我就是不想——”董山开始哭。 董山一哭,田雨湘开始心软,她让董山把手机给季惟明。 她对着季惟明说,“麻烦你帮我把他带回来,我去丰城,还要两三个小时,我怕会发生变故。” 季惟明说,“好。” 经过那么多年,季惟明和田雨湘之间,也已经没有那么大的仇恨了,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而且,航航很喜欢湘湘,季惟明只能看出来的是,航航对湘湘,是很信任的一种喜欢。 另外一种喜欢,只有湘湘本人能看出来。 董山正在和彭岩说话,说他现在跟他妈在榕城生活,还有一个妹妹,妈妈种了一片枇杷林,昨天他偷了妈妈的手机,今天来破坏爸爸的婚礼。 董山六岁多了,又是小男孩,各方面的发育都比女孩晚,所以,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彭岩十分喜欢,有一种天伦的感觉。 而且,董山这个小孩,非常聪明。 乔诗语还在现场安排着,她瞒过了彭岩江行止发生车祸的事情。 只告诉了那些年轻人,让大家去医院看看行止。 季惟明说,“彭老爷子,孩子的妈妈让我把孩子带回去,这个孩子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彭岩毕竟是当过省长甚至更高位置的人,他看了季惟明一眼,然后对江延民说到,“延民,你陪着把孩子送回家去。” 彭岩不认识季惟明,万一是个人贩子怎么办? 刚才孩子给妈打电话,他听见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是行止的种,万一有什么闪失,都不好。 江延民本来打算去医院看行止的,但彭懿去了。 江延民怕违拗的话,会让彭岩怀疑,所以,他便答应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江行止的。 乔诗语让东珠和苗苗先和彭岩回家,别的人,去了医院,看江行止。 江行止躺在医院里,正在抢救。 程绍珊还有江家的所有人,都坐在走廊里,等着。 本来是挺高兴一件事儿,发展成这样,他们都不想。 程绍珊本来怒气冲冲的,可江行止伤成了这样子,她又觉得愧疚极了。 都是她,干嘛非要跑出去?在现场生气还不好? 想到此,她又开始怨恨那个小孩子。 季惟明的车上。 江延民和董山坐在后面,江延民心想,倒是有段时间,说江行止有私生子的事情,不过都是风言风语的,也没人当回事,想不到现在,这孩子拿着亲子鉴定出来,若是田雨湘指派,这个田雨湘倒是够厉害的。 正想着呢,季惟明的手机又响了,是田雨湘打来的。 季惟明开的是车里的蓝牙,全车都能够听见。 她问,“董山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正在路上。” “麻烦你了。谢谢。”田雨湘说到。 第826章 照顾你的人不对? 季惟明、江延民把孩子送到家。 这不是江延民第一次见田雨湘,东珠婚礼的时候曾经见过。 不过,那时候,也就是一瞥之间,田雨湘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还没有这么复杂的身世,也没有田森扑朔迷离的案件,他当时只以为,她是行止的一个女人而已。 听彭懿说,田雨湘在公司楼下,扇了江行止一个大耳刮子。 不过这激烈的“盛况”,他没看到。 他和彭懿都认为,田雨湘这样的女人,是娶不得的。 若她还在未婚的时候,行止喜欢,娶了也就娶了。 可她现在,再嫁就是三婚了。 要改了江家的风水了。 田雨湘的家庭条件不错,田森以前在榕城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是季惟明介绍的江延民的身份,田雨湘很客气地说到,“对不起,今天这个孩子没去上课,我不知道,给您家里造成了巨大的困扰,非常抱歉。” “没事。随缘。”江延民说到。 江延民的手机响起来,是彭懿打来的,问他的事情办完了没有,如果办完了,赶紧来医院看行止。 江延民脸上瞬间暗沉了一下,“好。” 江延民走的时候,只跟田雨湘说了一句,“孩子不懂事,别训他。” 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江延民才不管呢。 不过董山,或者说是江山,毕竟是江行止的种。 是唯一的下一代,现在虽然是田雨湘在行使监护权,可改变不了董山的血缘事实。 说完,江延民就走了。 田雨湘本来确实想揍董山一顿的,可既然江延民这样说了,而且,事已至此,于事无补,而且,对孩子担心了一下午,如今,既然她回来了,她也就没说什么,只问董山,“吃饭了没有?” “没有。”董山在妈妈面前小心翼翼地回答,可对自己今天的战果,他很满意。 直到睡觉,田雨湘都不曾问过江行止婚礼的只言片语。 给董山洗脚的时候,董山问,“妈妈,你不关心婚礼的情况吗?” 田雨湘抬头,“跟我有什么没关系呢?” 董山便有些失落,以为做这些,是替妈妈出口气,可是妈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是季惟明把江延民捎回丰城的,一路上,季惟明都没怎么说话。 江延民也没有心情跟人聊什么。 “直接送我去医院,谢谢。”江延民很客套地跟季惟明说了自己的要求。 季惟明什么也没问,把江延民送到医院,他便开车走了。 江延民快步去了江行止的病房。 送孩子来回,六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江行止刚刚动完手术,还在昏迷。 江延成看到江延民回来了,过来说到,“四哥,别担心,行止应该没事,放宽心。” 江延民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能放心呢?一场婚礼泡汤了,行止又是这种情况,别人的婚礼都非常顺利,江家还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况。” 江延成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四哥信我,行止不会有事。” “但愿吧。好了,你和弟妹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江延民对江延成说到,又看了一眼走廊里,全都是江家的人,把走廊都堵满了,“你带别人先回去,他这种情况,少不了人陪护,轮流来。” “好,我回家让子吟给行止熬汤,估计熬完了,他也该醒来了。”说完,江延成转身,叫走了大部分人。 程绍珊没走,彭懿也没走,亲属中,就只有阿衍留下来了。 医生说,病人还没有醒来,要探视,还得过会儿。 程绍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婚纱,没机会换便装。 她一直在哭,哭得别人心烦,但彭懿和江延民理解她,不好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特别愧对江行止,只要让江行止能够醒过来,让她干什么都行。 江延成和高子吟上车以后,发动车子以前,江延成说了一句,“行止一计不行,又使一计,这是要破釜沉舟了。” “什么计?” “抢婚不行,又开始使苦肉计,也不知道这个田雨湘会不会上当。” “怎么会?行止把自己搞成这样是苦肉计?”高子吟问。 “要不然怎么叫苦肉计?行止自己有数,知道找什么车辆撞是最轻的,你当他傻呢?不过这个田雨湘这么难搞吗?”江延成也微皱了一下眉头,“简直是有史以来最难搞的。” 高子吟“切”了一声,“都这种关头了,你不关心亲侄子的病情,关心起风花雪月来。” “行止没事,死不了。”江行止又说。 高子吟白了他一眼,“你好绝情。” 江行止醒来,大概是夜里一点,护士把江延民叫进了病房。 江行止鼻子上还戴着氧气罩,他看了江延民一眼,然后又看了门口一眼。 “感觉怎么样?”江延民问到。 护士说江行止因为脑神经压迫,说不了话。 江延民看到江行止一直盯着门口看,便说,“你想见谁?” 他只看到江行止的嘴在动,却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江延民实在听不清楚,便叫外面的三个人都进来了。 可江行止还是不满意,一直试图说话,却说不出来。 看到别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好像特别无奈,刚刚动完手术,一动就喘粗气,伤口疼,动就大汗淋漓。 阿衍说到,“好了,你醒了,让四叔四婶还有程小姐先回家,今夜我照顾你,如何?” 江行止点了点头。 于是,其他三个人都离开了。 纵然程绍珊回家的时候,如何不甘心,可看到江行止这般模样,也甘心了。 病房里只剩下阿衍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高子吟送来的鸡汤,可江行止不喝。 高子吟以为是江行止刚刚手术完,什么胃口都没有,所以他不吃。 可早晨,护士喂她饭的时候,他也不吃,甚至把护士的饭碗给摔碎了。 脾气爆得很。 中午彭懿做的高参小米粥,他还是不吃。 彭懿开始琢磨事儿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是不对胃口? 下午,基本江家的人都来了,都来看江行止,大家都拿着各种吃的,让江行止挑,可江行止哪样也不挑,还闭上了眼睛,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是因为什么?照顾你的人不对?”江延成问他。 江行止的目光一直落在天花板上,不说话。 “阿衍,给他笔,让他写。”江延成又说。 阿衍便拿了一张纸,让江行止写。 江行止手上无力,写出来的字也是歪七扭八的,只写了两个字母:xx。 第827章 他不剃头 彭懿想了很久,不明白。 程绍珊今天下午没来,她在家里懊悔。 阿衍问行止,“湘湘?是湘湘吗?” 江行止点了点头,好像点头也耗费了很大的力气一样。 大家都明白了,不是别人做的东西不好吃,是喂他吃饭的那个人不对。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意思非常明显:怎样? 高子吟也白了他一眼:装什么蒜? 江延民昨天刚刚去过高子吟的家,他心里就觉得这是孽缘。 彭懿也不是那么喜欢高子吟,可现在,非常时期,行止需要人照顾。 “我现在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你知道吗?”阿衍问。 江行止用尽全身的力气,指了指挂衣钩上,他的西装。 阿衍便从他的西装里,拿出他的手机,翻到了田雨湘的电话号码,用自己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阿衍的手机号是美国号码。 现在是下午两点,田雨湘正在枇杷园里忙碌。。 不过没过多时,就传来了田雨湘的声音,“喂。” “是田雨湘吗?”阿衍问。 “我是。”田雨湘又看了这个手机号一眼,是美国的,她不记得她有美国的关系,她刚开始以为是因为田森的关系打来的。 “我是江行止的堂哥江行云,他出车祸了,脑部出血,非常严重,昨晚刚动了手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我们全家做的东西,他都不吃,饿了一天一夜了,这种情况,打葡萄糖也是杯水车薪,能不能拜托你来一趟?”阿衍说到。 长久才传来田雨湘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董山走的时候就已经出车祸了,半夜动完了手术,今天江家所有人做的饭,都不对他的胃口,他可能就是想见你,你,来吗?”阿衍问。 在阿衍的印象里,田雨湘该是一个特别难搞的角色,他都很怕田雨湘拒绝。 长久以后,田雨湘说了句,“嗯。我—我现在在枇杷园,我回家安顿一下两个孩子。大概到了就—就得晚上了,行吗?” “行。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阿衍说完。 病房里所有江家的人,都在屏息,想听听田雨湘到底来不来。 她同意来,他们都长吁了一口气。 田雨湘挂了电话以后,一直很平静地看她的这片枇杷林。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吾妻死之年所手植,吾妻死之年——妻死—— 脑子里空空如也。 脑出血,不能动,不能说话,很严重—— 田雨湘在枇杷园里坐了很久,她不是不想走,而是,她根本走不动。 她的腿站不起来。 她并不晓得自己的腿为什么站不起来,就是站不起来。 她方才觉得,听到这个消息,无悲无喜的时候,她以为,对江行止,她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一刻,腿不是她的了。 好像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 董凯死的时候,她已经整夜地睡不着,这已经是人世间的大悲痛,再也不能够有的大悲痛。 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大悲痛是:无悲无喜,浑然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能动,不能悲,也不能喜。 她一直在那里坐着,缓和了好久好久,才站起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她想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七年前,他们在一起—— 所有的画面,都袭上心头。 曾经,她以为那不过是年少的青春爱恋,谁都有的,谁也都能放弃的。 想起,她身上的口子,想起,她曾经刺过他一刀。 曾经的刻意忘记,现在正在扑面而来的记起。 田雨湘想哭,上下唇在抽搐,可她就是哭不出来,脑子里非常空白。 她上车以后,握不住方向盘,她便先给阿姨打了个电话,可按键盘的手一直在哆嗦。 她手上没劲儿,根本按不住上面的数字,按了好几次,都按错了。 最终阿姨接了,她发现,她竟然一句话都不出来,好像一切都梗在心里,是刚才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憋着的,她放声大哭了出来。 阿姨在那头听着,“怎么了,小田?” 田雨湘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挂了电话。 她的手还是使不上劲儿,勉强地给阿姨发了一条微信:收拾行李,给我。 想起她今天还要赶到丰城去,她双手搓了搓,有点儿热了,也有知觉了,开始开车。 回到家,行李阿姨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她又拿了几件内衣,都装好了,让两个阿姨照顾好两个孩子,她要出去几天,就跟孩子们说,她去江行止爸爸家里了,别的不要说。 田雨湘现在说的都是特别特别短的句子,两个字的,三个字的。 她好像失语了,说不出来很完整的话。 她再次开车踏上了去丰城的路。 她觉得这条路这样长,真好,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理顺自己的情绪,平复自己的情感,很多的情感,便被压抑在这条路上了,多好。 下午七点,田雨湘到达了医院,很多的感情也都被压下了。 江家所有的人,也都看到田雨湘进来了,都侧目。 为了怕田雨湘尴尬,所以,也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进病房的时候,医生刚要给江行止剃头。 因为动手术的缘故,他后面一小部分的头发都剃掉了,别的地方的头发,还留着。 天气很热,医生说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最好把头发都剃了。 江行止生平,根本没剃过平头。 正好要剃的时候,田雨湘进来了。 江行止本来很平静的,可是田雨湘一进来,他便像疯了一样发怒,脸涨地难受,用眼睛示意阿衍,因为他的不配合,护士只能拿着剃刀站在后面,无法下手。 “是让湘湘给你剃?”阿衍问。 “我先出去。他剃完了,我再进来。”说完,田雨湘便出去了。 她坐在走廊里,江行止的意思,她大概明白。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出去了,便对剃头没有那么大排斥了。 阿衍也大概明白了江行止的意思,大概是觉得,自己剃了平头,便不那么好看了,怕被田雨湘看到。 “给他剃好看点儿。”阿衍交代护士。 “知道。江总的头顶不高,剃出来应该比原来更精神。”护士说到。 “听见了?会比原来更精神。”阿衍对着江行止说到。 江行止这才彻底平静了。 第828章 照顾烦了? 阿衍又环视了一下江家来看江行止的人,仿佛在说,“行止为悦己者容。” 这层意思,田雨湘懂,田雨湘一开始就懂。 不晓得是田雨湘天生聪明还是因为和江行止心有灵犀。 给江行止剃完了头,阿衍从旁边拿过镜子,给江行止看,“是不是比原来更帅了?” 江行止的表情才放松了一下。 护士端着剃刀和剪下来的头发出去了,田雨湘在门口看到,又敲了一下门,问,“我能进来吗?” 江行止对着阿衍点了一下头,阿衍说,“进来吧。” 田雨湘进来以后,彭懿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行止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尽了,你喂喂他试试?” 田雨湘便选了江乔炖的乌鸡汤,给江行止喝,江行止竟然很听话地就喝了。 江家人这才放了心,松了一口气,阿衍告诉大家,可以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躺着的江行止和坐着的田雨湘。 江行止喝完了以后,田雨湘给他擦了擦嘴。 现在看起来,他倒真是像是一个孩子了。 然后,田雨湘便坐在那里了,看着江行止,江行止也看着她。 不多时,江行止就转过头去,睡觉了。 田雨湘低下头去,轻笑了一下。 好像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田雨湘坐了一会儿,又环视了一下房间,江行止住的是单间病房,另外还有一张看护床,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来了毯子,自己的洗漱用品,摆放整齐。 她放这些的时候,江行止又一直看着她,他刚才也没睡着。 等到她收拾完了,江行止才回过头去。 田雨湘刚才也知道,江行止现在是说不了话的,她想下去给他买个写字板,抬腕看了一下表,想看看几点了,超市现在还开不开门。 抬起头来,便看到江行止皱着眉头看着她。 护士进来了,给江行止吸上氧气,他的脸上便又戴上氧气面罩了。 田雨湘跟护士要了一叠a4纸,一支笔,她在纸上写道:我想去给你买个写字板。 田雨湘在这张纸后面垫了一个很厚的纸夹,便于他写字,他的手上现在还是用不上力,麻药还没有褪尽,他只写了两个字:不用。 田雨湘的字写得比较小,比较秀气,他的字便写得歪歪扭扭的,很大。 田雨湘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又写: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有什么需求。 江行止只写了一个字:尿。 田雨湘看了,犹豫片刻,便从床头给他拿了尿盆,照顾他起身,他尿尿的时候,她转过身子。 她给他端了,倒进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看到江行止在看着她,知道他有话要说,便把写字本给了他。 他写:见过。 田雨湘便心想:她的确见过。 江行止就算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调戏人的,意思是说她都见过,害羞什么? 不过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田雨湘给孩子打了个电话,董山说,阿姨说她去丰城了,他想问问,丰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田雨湘知道不该把江行止住院了的事情告诉董山,她说,“我在——我在你,你爸爸这里,江行止爸爸,他最近有事。” “那我能和爸爸视个频吗?”董山又问,“他可是我的亲爸爸。” 田雨湘说,“你爸爸现在有事哦,改天跟你视频。” “爸爸怎么样了?”董山又问。 田雨湘看了江行止一眼,说到,“你爸爸,挺好的。好了,晚了,睡觉吧。明天让阿姨送你去上学。 挂了电话以后,田雨湘又看了江行止一眼,江行止好像对她很不满意,小孩子一般地转过头去了。 “你晚上还有需要吗?”田雨湘在纸上又写了一句。 “有。” “什么?” “以后再说。”江行止歪歪扭扭地写了这四个字,最后一个字,已经不成样子了,看起来是很累了。 田雨湘便睡下了,她今天很困很累,又惦记孩子。 刚才江行止说的“以后再说”的需要,她也知道是什么。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了解他? 他又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田雨湘今天晚上睡得不是特别好,中间起了好几次夜,看看江行止睡得好不好,给他盖了好几次被子,也不知道他现在睡眠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好。 第二天,田雨湘醒来的晚了,醒来的时候,看到江行止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特护一样,田雨湘起床后,坐在床上,双眼惺忪,头没精打采地歪着。 看到江行止一直盯着她,她便起床了,问,“吃早饭吗?” 江行止用纸写:等人送来。 田雨湘等了好久,都没有人送,她有些饥肠辘辘了。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东珠才火急火燎地把饭送来了,一边进门,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起晚了,没让你们两个吃上饭。” 田雨湘便说,“没事儿,你不用天天送来,改天我自己去做饭也行,你就不用送来了。” “怎么?才一天就照顾行止照顾烦了啊?想着偷懒自己去做饭了?”东珠笑着哪有。 “没有。”田雨湘说到。 “那好,我把饭放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慢慢聊。”说完,东珠就走了。 田雨湘把饭打开,准备给江行止喂饭,却不想,江行止一下歪过头去,不吃了。 田雨湘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东珠说,自己想出去做饭,想透透气,就得罪他了? “小气!”田雨湘说到了一句。 江行止又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盯着她。 “吃饭。”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闭着眼睛,不吃饭。 让田雨湘的勺子,在半空中,很尴尬。 田雨湘立马把勺子扔在了饭盒里,“你若不吃饭,我回榕城去了。你当我稀罕伺候你?” 说完,她站起来就走。 刚要离开,便觉得自己的上衣衣襟被轻轻地拽住,然后轻轻地摇她的衣服。 田雨湘背着身子,却迟迟地不转过头来。 她怕暴露自己的情绪,让江行止看出来。 她心里打定的主意是:等到照顾完江行止,她就回榕城去了,和江行止彻底断了联系。 如今,他这么一摇,便把她的心摇软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江行止。 他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江行止啊! 第829章 冻豆腐饺子? 田雨湘站了片刻,便坐下了,说到,“你听话啊,好好吃饭。” 江行止用极为深沉的目光看了田雨湘一眼,果真吃了。 吃了饭,田雨湘给江行止擦了嘴,问他,“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么?如果想吃,我让你家里人给你送。” 江行止便又开始写:排—— “排骨汤?”田雨湘问。 江行止点点头。 田雨湘便自己写下来了,排骨汤。 江行止又写:珍 “珍珠丸子?” 又点头。 田雨湘又写下来了。 江行止又说了十来样,基本上都是他说一个字,田雨湘就晓得是什么了,怕江行止写得累了,都是田雨湘代替他写下的,有好多菜都是平常人家很少吃的,但田雨湘也都知道。 后来江行止写了个:冻。 田雨湘就不懂了,一直在微皱着眉头,努力想究竟是什么饭? 江行止看了她一眼。 “继续写吧,我不懂。”田雨湘写道。 “冻豆腐饺子。”江行止写下了这行字后,有些气喘吁吁了。 “冻豆腐?还能包饺子吗?”田雨湘的眼睛很疑惑地看着江行止,问到。 眼睛里的目光,和几岁的小女孩倒是很像。 江行止点了点头。 “可你们家的人好多,要指定谁做吗?”田雨湘又问。 江行止又写:爸。 再写:三伯母。 这些,田雨湘就有些似懂非懂了,她又疑惑地说到,“爸和三伯母?” 江行止唇角泛起淡淡的,似乎有一丝丝的笑容,点了点头。 田雨湘还是不懂,“我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们就懂了吧?” 江行止点了点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每顿加一个菌汤。 田雨湘便想:不记得他爱吃菌汤,这下要加菌汤,这个爱好倒是跟她一样。 从东珠今天早晨送饭,田雨湘也看出来,他们都是同样的饭,做两到三个人的量,够他们两个吃。 下午江乔清炒了笋,拌的藕,另外几道素炒的小菜有小米粥给江行止送来,还给田雨湘送了米饭,另外还给田雨湘单独做了酱牛肉,江乔怕都是素的,田雨湘不喜欢,但江行止,人家医生要求清粥小菜。 田雨湘便觉得,江乔考虑事情真周到,因为这一丢丢的小事,她便对江乔好感益重,当然不是不喜欢东珠,东珠结婚的时候,田雨湘也是很喜欢她的,不过,可能东珠的性格更加大大咧咧一些。 田雨湘便把纸条给了江乔,说这是让江行止写的他喜欢吃的东西。 “她点名让他爸和三伯母做。”田雨湘说到。 江乔看了一眼,“哦,我知道了,还有菌汤,这是——哦,我明白了。” 说完,江乔就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她明白了什么?田雨湘不明白。 江乔回了江景程的家。 现在一家人都在江景程的家里,都在说行止的伤。 彭懿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 江延东说,日夜让田雨湘照看,她可能照看不过来,累,虽然行止愿意。 延成便说,“既然他愿意,我们也没办法,做好后勤工作就是。” 江乔回来了,把纸条交给了四叔,说这是今天行止要求做的饭。 “这些菜,行止要求四叔做,冻豆腐饺子是我们家做,另外这些菌汤,可能是田雨湘喜欢,行止不错啊,还惦记着他的湘湘喜欢吃什么。”江乔说到,又对乔诗语说,“妈,他想吃饺子了,过几天你给他做,这几天应该还不成,只能吃流食。” 乔诗语“嗯”了一声。 “要不然我们晚上,我们派个人去照看行止,这白天晚上的一个人,我们家一个人也不出,多少有点儿欺负人。”江延远说到。 江延成皱着眉头盯着江延远,“三哥,你不懂,你就少说话。” “我不懂什么了?行止动都不能动,晚上,他想干什么能干吗?”江延远说到,脖子都有点儿涨红了。 “不能干什么,氛围,氛围,说了你不懂。”江延成也反驳。 “行了,下次去送饭的时候,给田雨湘我们家每个人的手机号,随叫随到。”江延东说到。 彭懿心里就愈发地烦。 因为江行止病了,他点名让田雨湘照顾。 她因为儿子的关系,现在不得不欠着田雨湘的,将来行止要提出来什么条件,彭懿也不能忘恩负义,驳了行止的面子,她也猜出来了,将来行止要把田雨湘娶回家。 若是往常,这种三婚的儿媳妇,彭懿是得好好考察考察的,而且,田雨湘那么多的黑料,她是要反驳的,可现在,田雨湘变成了行止的救命恩人,一下子就反转了。 行止这条路走的,虽然很险,却是一条最近的捷径,一下把全家人都收买了。 而且,家里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江行止带的,怎么为他们两个创造更好的相处环境上去了,因为只有他们的相处环境好了,行止的病才能够好得更快。 彭懿有一瞬间的疑惑,这次车祸,是不是行止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代价太大了。 可如果能够一下子把这些全都换来,也算不上代价很大。 彭懿心想,是不是该给彭岩打个电话,跟他说说这件事情? 看起来,江行止将来是非田雨湘不要了,还有程绍珊那边,得让彭岩去说说。 让彭岩知道了行止受伤这件事情,未必是坏事,彭懿想今天晚上给彭岩打个电话,告诉彭岩,田雨湘就是那个董山的妈,是行止他儿子的妈,现在行止指明了田雨湘才伺候,什么关系,就不言自明了。 江延东也说了,往后四叔的任务会很重,因为每日要给行止做饭,便每天留下两个人和四叔忙活,家里也有阿姨,减轻一下四叔的负担。 暂时这样定下了。 江家的人,这次是空前地都到了。 本来是因为江行止的婚礼到的,现在是因为行止的伤势,都不能离开。 他们排了一张值班表,早晨谁在江景程家忙活,中午谁,晚上谁。 这张表是陆开云排的,他考虑到了每个人的时间,这张表的安排,完全可以拿到课上去展览了,因为他不仅写上了是谁送饭,还根据送饭人的工作,写上了这个人送饭之后,从医院去目的地最近的路,之前每个人都曾经跟陆开云报备过。 比如东珠说某天要逛街,陆开云就让她那天早晨送饭,送了饭,医院附近的商场正好开门。 江乔的客户安排都到了下个月了,江乔中午送完饭以后,去见哪个客户最方便。 非常人性化。 第830章 想吃包子吗? 却说那天,彭懿给彭岩打了个电话,说了行止受伤的事情。 “行止受伤了?”彭岩心疼,电话里态度就不一样了,受了内伤的感觉。 “是,刚开始,他不吃不喝,把碗打碎,一天没吃饭,后来,我们猜测出来是照顾他的人不对,延成和阿衍,就是二哥家的老大,让他自己写谁伺候他最好,他就写了xx两个字母。”彭懿站在阳台上。 貌似生平,她还从未给彭岩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进行这么深入的交流。 “xx什么意思?”彭岩问。 “你还记得那天大闹婚礼的那个小孩吗?董山,就是行止的儿子。”彭懿问。 “记得。” “董山的妈就是田雨湘,这个xx就是湘湘的缩写。” 彭岩沉默了片刻,“那既然他心里一直喜欢这个湘湘,都生了孩子了,他还和程绍珊结的什么婚呢?” 彭懿面露难色,“所以啊,爸,这事儿,你得跟程家说说。” 这是这么多年来,彭懿叫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爸”,顿时就有一股热流在彭岩的心头。 “程家的事情好说。他们经常有事求我。就是那个湘湘有没有把我的外甥伺候好?”彭岩很关心。 “挺好的,现在整个江家的人,每天轮番送饭,做好保障。医生说,如果没有问题,再有一个星期,行止可以回家来养伤了。”彭懿说到。 “那就好啊,那就好。”彭岩说到,“过几天我去看看行止。” “等行止回家吧,您还是别去医院了。”彭懿说到。 “好。” …… 江家的人,开始了每天有条不紊的送饭。 江延民虽然一天三顿负责做饭,却并不觉得累,毕竟他喜欢做饭,配菜采买都是阿姨,每顿还有送饭的,一时间,有条不紊,每顿,田雨湘拿到手里的饭,都是热热的,都是行止爱吃的。 最重要,她也不觉得累,因为不用负责做饭的事情,就是日日看着江行止。 江行止睡着了,她竟然觉得有些无聊。 在照顾了江行止差不多四天以后,田雨湘的姑姑来了。 江行止正在睡觉。 田雨湘不能离开病房,就拉着姑姑来陪护床的那边。 姑姑是给田雨湘打了电话来的。 “你前几天说你来照顾江行止,我想你可能好久没看孩子了,就回去替你看了小山和小水,在你家住了一晚上,还有,我猜着你照顾人,可能吃不好,又特意回家给你包了包子,香菇三鲜馅的,你尝尝,你小时候就爱吃。果真瘦了。”姑姑拍了拍田雨湘的手,很怜惜的样子。 “我瘦了吗?不该啊。每天都是江家的人送饭来,而且吃的也都不错。”田雨湘说到。 姑姑“哎”了一声,“终究是伺候人,吃的再好,自己也未必喜欢。我打车来的,包子还热,你趁热尝尝。你小时候,每次下了晚自习,都要吃三个的。” 田雨湘笑了一下,“我那时候太能吃。” 说着,她便拿起包子来吃,香菇鸡蛋的,她一直爱吃什么菇啊之类的,姑姑也都知道,虽然江家的饭做的是不难吃,可碰到自己爱吃的,她还是能吃不少。 姑姑看着田雨湘吃饭,笑了笑,没说什么。 病房里便飘着香菇鸡蛋还有发面的香味儿,江行止醒了,一歪头,就看到田雨湘在那张床上坐着吃包子,正和她姑姑在低声说话,好像在聊的什么家常。 江行止又闭上眼睛假寐了。 田雨湘一直在说这种馅儿很好吃,姑姑则一直看着田雨湘笑。 “湘湘,我前几天看孩子,你的一对儿女,真的太喜欢人,不过,你家老二,以前觉得她长得很像董凯的,现在看,更加像你了,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脸圆润,肉嘟嘟的,就像看到了你小时候。”姑姑说起来董水,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是啊,我前几天收拾东西,翻到了我以前的照片,也发现,这孩子越来越像我了。”田雨湘边吃包子,边说,“老大呢,老大怎么样?” “老大,男孩子,还是淘,我是越来越觉得,老二是贴心小棉袄的感觉,说起话来,特讨人喜欢了,尤其上次,说早晨吃的‘油饼’,把我笑死了。”姑姑又说。 田雨湘也又笑起来,仿佛看到了董水说“油饼”时候的样子。 “江行止的伤势严重不严重?”姑姑又看了江行止一眼。 “反正现在说不了话,动弹不了。医生说还得一周才能出院。” “出院了你还要伺候吗?” “看看他吧,我若拒绝一个病人,也不太好,可我确实挺想孩子们了。”田雨湘说着,把包子收好。 姑姑又看了江行止一眼,说道,“他怎么还不醒,我想看看他,就回家了。” “他不醒也好,醒了耽误咱俩说话。”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虽然闭着眼睛,但又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江行止四点的时候,还没有睁眼,姑姑要急着回家去给姑父做饭,便跟田雨湘说,让她表达一下,她来过了,另外,她没给江行止买吃的,给他一万块钱你,表示慰问。 “姑姑,这钱你就拿回去吧,姑父还病着。”田雨湘说道。 “别跟我推了,湘湘,你也不是他,你替他做不了主,行了,姑姑走了。”说完,姑姑转身就走了,这钱,田雨湘只能留下了。 姑姑走了以后,田雨湘又坐在那里吃开包子了。 看到江行止歪头盯着她,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 “你想吃包子吗?”田雨湘问,好像偷吃东西被主人偷看了一个正着一样。 江行止生气的偏过头去,又不理她。 田雨湘左想右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偏过头去,生气了? “哦,我姑姑刚才来了,给你捎了一万块钱。”田雨湘把一叠现金给江行止看了一眼。 江行止仿佛知晓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江家的人轮番来送饭,田雨湘每次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他们每次来,都会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几房的,叫什么,他们还把一家人的电话号码打印了一张,给了田雨湘,很郑重其事的样子,很重视田雨湘的样子。 就这样,田雨湘在医院里陪了江行止一个星期,有心想回家看看孩子的话,也没说。 第831章 认了 是五叔江延成派的延成集团的商务车,把江行止拉回他的别墅的,还给江行止买了轮椅,好像江行止的病好起来还早的样子。 那天兵荒马乱,田雨湘也跟着回家了,她心里有些模棱两可,不知道下一步,江行止是怎么安排,看起来,别人的安排并没有用。 江行止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田雨湘就在旁边看着他。 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去了旁边的房间,准备在隔壁睡,江行止没说什么。 就是晚上的时候,田雨湘听到隔壁有滚动的声音,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她急忙起来,开了江行止的们,才发现江行止摔在床下了。 她又弄不动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地上弄起来,当然了,他自己也使劲儿。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有一个钟点工,每日还是江家的人来送饭,来了之后,有的菜需要钟点工热热,卫生也是钟点工打扫,他的别墅倒是比医院大很多,设施也更加方便,纵然他在医院时候也基本上什么都有,田雨湘总觉得在医院很憋闷,受管的。 现在这里,平常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到了世外桃源。 “你说你半夜下床干什么?”田雨湘抱怨。 “洗手间。”他说。 “你不会叫我?”田雨湘又抱怨。 “远。” 田雨湘想想也是,而且,他家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她可能听不见,再说,医生说即使能说话了,也要少说话,免得伤口裂开。 田雨湘看了看他的房间,只有这一张床,又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头上冒着大汗,她拿了痰盂,放在他身下,又问,“你半夜还起来吗?” “起。” 田雨湘差点儿头都炸了,她站在江行止的身边,开着台灯,她在弯着腰给他盖被子,她还是当年那副样子,一点儿都没变,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的,她挡着台灯的光,丝丝的发丝从她的头上落下来,很漂亮,大概她的头发很久都没有烫过了,只发梢微微有一些小卷儿,很柔媚的模样。 “你房间也没有别的床。”她嘀咕了一句,但是,她总不能和一个全身不能自理的人发脾气,想想,以前也不是没睡过,就不要那么矫情了,“那我在你身边睡,你介意吗?” “不。” 田雨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去旁边的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拿了过来,就睡在他身边了。 时隔多年,他和她再次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不同的是,以前都是盖一床被子,如今,一人一床。 而且,他的床很大,田雨湘和他的距离很远,好像她很怕碰了他的伤口。 其实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是小脑受伤,导致全身都不能动。 不晓得今天晚上江行止是怎么回事,田雨湘睡在他身边以后,他竟然一次夜也没有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是朝着江行止那边的。 却看到他已经醒了,田雨湘躺在床上,对着他说,“我想我的两个孩子了,今天周五了,能不能把他们接来?” “好。”接着,江行止又朝着自己手机的方向看去。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田雨湘给他拿过来了,他翻到了司机的通讯录,把手机给了田雨湘,“你打。” 田雨湘想了想,拿过他的手机,开始打。 打通以后,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江总您好。” “哦,我不是江总,我是——”田雨湘坐在江行止的床边,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晓得该怎么介绍自己,他的手正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我是照顾他的人,我有两个孩子在榕城,想麻烦您去接一下他们,位置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我再给我们家阿姨打个电话,您到了以后,联系她们好吗?接到了孩子,送到江总的别墅来。” “好。” “你有司机的微信吗?”田雨湘江行止。 江行止在微信里找着,田雨湘的头离得他很近,他甚至能够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大概头发碍事了,她撩了一下头发。 江行止闻到了淡淡的女人洗发水的味儿。 江行止找到微信以后,给了田雨湘。 田雨湘把位置给了司机,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双方联络上了。 田雨湘今天心情不错,抬头看了看表,才十点多,心想着,孩子放学都得四五点,等来了怎么也得晚上八点多了,还早,她又挺着急的。 不过快中午的时候,就有江行止公司的人来送材料,厚厚的一叠。 田雨湘给江行止送来,好像有些只要签字就行。 江行止眼睛瞟了一下这些文件,留下三个字:你处理。 说完,他便又闭着眼睛了,好像很累的样子,这些东西都懒得看。 “我处理?你不怕我把你的家产都算计光了?”田雨湘翻着这些材料,大部分都是财务报表之类的,她能看得懂,只是江行止的集团更大一些,虽然复杂,但都是一回事。 “认了!”良久,江行止才说了这两个字。 田雨湘好像听到一种“把所有都搭上,换得这样一种结果,能怎样?除了认命还能怎样的感觉。” 江行止的话,让田雨湘有些意兴阑珊。 她坐在写字台前,很认真地看起来,不知不觉地就看了好久。 都没有什么问题,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敢算计江行止。 因为看得太认真了,所以,连江行止“哎”“哎”地叫她,她也没听见,也可能江行止的声音太小了。 所以,田雨湘的背后挨了一个纸团的袭击以后,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转过头来了,一副学习被打扰了的样子,问江行止,“怎么了?” 一转身,也才看到,他刚才的确是扔了一个纸团。 强弩之末势尚且不能穿鲁缟,更何况是一个纸团。 “去开门。” “门铃响了吗?”她问。 “响了。遥控。”江行止的手朝着田雨湘的写字台上指了一下。 田雨湘按了遥控,不多时,果然楼下来人了。 田雨湘下去迎接。 第832章 老婆查,说不清 来的人是江延民,江延民给江行止送吃的,也快中午了。 上楼以后,他拿出了热乎乎的包子。 “你让我做的,吃吧。”江延民把包子给了江行止。 大概蒸了二三十个,包子不大,看着就香。 江延民又面朝着田雨湘,他笑着说,“行止微信说,上次你姑姑拿来的包子很好吃,他想吃了,也让我做。尝尝看,我和你姑姑,谁的手艺好?” 田雨湘果真吃了,一吃便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明明江延民包的也是香菇鸡蛋的包子,可怎么那么好吃,仿佛和姑姑包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同样的食材,怎么做出来的味道就这么不相同呢? 在医院的时候,也吃过江延民炒的菜,当时她就有被震惊到的感觉,现在,和姑姑做的一对比,简直—— 姑姑不知道被比到哪里去了。 只能说,姑姑包的包子,乡土味儿很重。 “叔叔,你做的包子好好吃呢,比我姑姑做的强好多。”田雨湘由衷地夸奖。 江延民便笑,“喜欢便好,别累着。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过几天再来。” 江延民走了以后,田雨湘就一直坐在江行止的床边吃包子。 江行止的床边有一张桌子。 江行止吃了几个就不吃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田雨湘吃。 眼看着就剩下一个了—— 田雨湘绝对不是故意只剩下一个的,江延民不愧是大厨啊,太好吃了。 而且又是她从小就喜欢的美味。 田雨湘盯着这个包子,剩下一个,下一顿也不够吃一顿的。 她看了江行止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吃吗?” “都吃了吧。”江行止说到。 江行止现在说话,日益精进,过了最初的阶段,最近恢复很快。 田雨湘觉得,离自己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这个包子田雨湘真的是非常喜欢,而且就剩最后一个了,她有点儿下不去口,她也不像江行止那样,想吃什么,随时告诉爸爸就能吃。 看着这个包子,田雨湘心里斗争地很激烈,但还是吃了。 吃了便有些撑,她去楼下走了几圈。 回到楼上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江行止要求:给他擦身上。 田雨湘“哦”了一声,便端来了脸盆和毛巾,水不热了,开始给他擦。 随着一颗一颗的纽扣解开,露出了他小麦色的肌肤。 自从董凯过世,田雨湘是很久都没有看到男人的躯体了。 她正当年,弯着身子,脸就情不自禁地红起来。 “脸红什么?”他问。 “没有。”田雨湘拿毛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擦了上身便又开始擦下身,给他解皮带的时候,田雨湘的心似乎要跳出来。 “那里不用擦了。”江行止说了一句。 “嗯。”田雨湘又哆嗦了一句,给他擦了腿,还给他翻过身子了,给他擦了后背,帮他做了按摩。 不让擦那里,也算是体贴。 不过,他也可能是觉得不卫生。 田雨湘也觉得,江行止这样,挺遭罪的。 医生说,一周内不让他洗澡,一周后,擦身子。 现在天气热了,医院和家里都有空调,倒没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他可能觉得今天两个孩子要来,为了不影响体面,所以,他擦了身子。 田雨湘去洗手间里换水的时候,脸一直发热。 也不是——也不是没做过,怎么再看还是这样? 田雨湘在洗手间里站了很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房间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她想,再看一会儿他们公司的材料,孩子们也该来了。 自从她给江行止擦了身子,江行止一直在闭目养神,不知道睡着没有。 田雨湘坐在那里看材料的时候,需要计算器,便回过头来问他,“你家的计算器在哪?” “抽屉。” “下面的抽屉?”田雨湘指了指手边的抽屉。 “对。” 田雨湘便打开了抽屉,还没看见计算器呢,就发现了一个很老很老的本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没有克制住内心的好奇,便拿出来了。 因为自己的身子挡着,她不确定江行止看没看到。 翻开竟然是江行止的日记,初中时候的好像,除了每日上学,上课,打篮球,就是流水账一般的吃饭,没有什么别的内容。 记得他曾经说过,他的初恋发生在十三四岁,怎么直到初中毕业,都没有出现女孩子的名字? 田雨湘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要把本子放在抽屉里。 “看完了?”后面却出其不意地传来了他的声音。 偷窥被逮个正着,田雨湘自然下不来台,她有些局促地双手把两边的长发撩到耳朵后面,耳朵又开始发红。 “嗯—看完了,我不知道,只是随便一看,我以为你睡着了。”田雨湘背着江行止说。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的。 “想问什么?”江行止又问。 “没什么,哦,对了,你不是十四五岁就开始谈恋爱了,怎么这上面一点儿都没体现?”田雨湘问。 “原来是看这个。” “不是,少男少女的心事,都藏在日记里的,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没写。”田雨湘又说。 她以前写日记,也只写流水账,从来不吐露自己的心声。 怎么他跟自己一样? “老婆查,说不清。”江行止回到。 田雨湘仿佛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他有先见之明,十几年前就预料到,将来会被老婆查,所以,他才把日记随手放在这里,因为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田雨湘放下他的日记以后,便开始安心算账了。 快五点的时候,田雨湘把文件收了起来。 她站在江行止的卧室中央,在想着什么。 她忽然仓促地跑到了床旁边,好像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干。 江行止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然后他说了句,“被狗撵了?” 田雨湘抱起她已经叠好的被子,拎着自己的枕头,便跑去了别的房间。 回来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有。 看起来已经把被子和枕头都放在隔壁房间了。 江行止一直看着她,她什么意思,他懂得很! 第833章 他!哪好? 田雨湘坐在了江行止的床边,幸亏在孩子们来以前,她想起来了,如果不想起来,还不知道会酿成怎样的大祸。 在孩子们的眼里,董凯还没死。 董凯还没死,她就和江行止做出这种事情来,孩子们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就见江行止闭上了眼睛,胸口在起伏,良久以后,他问,“他哪好?” “谁?什么?”田雨湘坐在他的身边,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 江行止的手猛地伸出来,便从田雨湘的脖子上拽断了那个金链子。 金链子挂着的那个玻璃瓶子,也掉到了床上,已经被江行止抢先一步拿过了过去。 他手擎着瓶子,问田雨湘,“他!哪好?” 田雨湘像是被人扯了短处一样,金链子也被他扯断了,玻璃瓶子也被他拿着,她要去抢,可即使江行止病着,体力上,田雨湘也不是她的对手。 田雨湘抢了好久都没有抢到,便不抢了,坐在了写字台前生闷气。 江行止把这个玻璃瓶子,扔进了旁边的柜子里,锁起来,继续睡觉。 两个人就这么冷战了一下午。 董山和董水到了是八点以后。 大概是江行止微信告诉江延民了,让他这几天多做点儿,会有两个小朋友来。 所以,董山和董水进屋的时候,田雨湘的馄饨已经热好了,正放在餐桌上凉着。 吃了饭,董山就上楼来看爸爸,看到爸爸都不能动,说话也只能说几个字,他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哭起来了。 看到董山哭,董水也哭,可能哭的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别哭,爹没死。”江行止说。 董山哭得更大声了,好像昔日的擎天柱轰然倒塌了一样,让他心里好不踏实。 这次不仅两个孩子来了,还跟来了田雨湘家里的一个阿姨。 阿姨和田雨湘站在两个孩子身后。 田雨湘看到董水的头发都乱了,可能是坐车乱了的,车上,阿姨抱着她睡了一觉。 董山一直在问江行止是怎么伤的,是那天婚礼伤的吗? 江行止说“是。” “那是我闹的吗?”董山又问,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还摸了摸江行止的脸。 “不是你。”江行止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很明显,江行止和董山更加有得聊,董水年纪小,听不大懂。 田雨湘便把董水拉到了写字台旁边,让阿姨从隔壁的房间,把她的梳子拿过来,给她梳头。 田雨湘一边给董水梳头,一边说,“这几天哥哥欺负你没有?” “没有。”董水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非常动听。 “若是他欺负了你,告诉妈妈,妈妈揍他。”田雨湘又笑着对女儿说道。 毕竟好久没见董水了,她很想她。 “哥哥对我,挺好的。”董水又说。 田雨湘又笑。 不多时,她就给董水扎了两根麻花辫,很漂亮很水灵的小姑娘,人见人爱的。 田雨湘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朝向她,想起那天姑姑说的话,便又说,“这么看起来,我的女儿,真是更像我了。” 阿姨也说是,“本来觉得她跟她爸爸更像的。” 那边,董山还在和江行止聊天。 董山很懂事地摸摸江行止的身上,问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 江行止简单地应着,不过田雨湘对待女儿的态度,都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田雨湘抬起头来,对着董山说,“董山,一会儿你陪你爸爸在这张床上住,我带董水去另外一个房间住,晚上你爸爸有事,你就去叫我,好吗?” “好。”董山又伏在了江行止的怀里。 现在,他好同情爸爸,好爱爸爸。 田雨湘却看到小女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女儿说,“走了,小水,妈妈给你洗刷睡觉。” 阿姨把两个孩子的洗刷用品都带来了。 江行止自从今天以来,便一直不开心,现在,他更不开心了。 对董凯那么好,却如此忽略他的儿子。 也是,当年毫不犹豫就要打掉的孩子。 江行止紧紧地咬了咬牙,可惜今天家里人多,他有什么火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 而且就算现在发作,他话说不出来,表达不清楚,只会让自己更气。 他会等到自己好的时候,跟她算总账。 董山倒是真的可人疼,睡觉前问爸爸要不要给他亮着床头灯,要不要给他拿什么东西,甚至睡前,还给江行止按摩了一下。 手小,心在,江行止很安慰。 第二天一早,田雨湘来跟江行止告假,说今天想带着董水出去转转,董水第一次来丰城,游乐园什么的都没有来过,阿姨今天替她一天。 她认为这次请假是可以的,因为她伺候他,也没有工资,离家离孩子的,孩子来了,陪一天孩子总该是可以的。 就见江行止黑着脸“嗯”了一声,然后又问,“江山呢?” “哦,对了,他们要来这里的事情,季惟明知道了,过会儿他把航航送过来,和董山在家里玩。好吗?”田雨湘问董山。 “好。我要在家里伺候爸爸。”董山说到。 江行止看到董山,心里的气消了一点点,他抚摸了一下董山的头,“乖。” 田雨湘便带着董水出去了,两个人打车去了游乐园。 和董水玩过山车的时候,董水玩得特别开心。 从过山车上下来以后,她说,“真好玩,我想以后还有爸爸,还有哥哥,咱们四个人来玩。” 田雨湘就抱着董水哭,董水自己还不知道,她是最可怜的那个孩子。 中午田雨湘又带董水吃了好吃的,回去的时候,都下午五点了。 却不想,她和孩子回去的时候,航航竟然还没有走,他和董山并肩站在江行止的床前。 看到田雨湘回来,航航目光瞬间就变了,他叫了一句,“湘湘阿姨。” “咦,航航。”田雨湘说到。 航航现在看田雨湘的目光,直穿田雨湘的心灵,让田雨湘无处可逃。 她是抱着董水上楼的,江行止等了一天,她才回来,回来时候,很开心,是心事解决了的那天开心。 航航现在正是蹿个头的时候,才十几岁,就已经快跟田雨湘差不多高了。 第834章 快走了,自然喜悦 航航看完了田雨湘,又转过头去看江行止,才发现,江行止也正在盯着航航。 航航也有一种,心事被人揭穿了的感觉,江行止的眼神太过睿利。 季惟明来接航航的时候,还不到晚饭的点儿,阿姨把航航送到了别墅门口。 天热了,田雨湘回来就给董水洗澡,董水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香喷喷的小姑娘了,田雨湘看到董水,就合不拢嘴,总是笑着的。 她来照顾江行止这么长时间,这是头一天,她笑成这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明天,两个孩子就要回去了。 她一直在楼下交代阿姨,回去怎么照顾两个孩子,一定要把小水照顾好。 阿姨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小田?” 田雨湘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看样子早不了,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好起来。” 江行止的家里,楼下有摄像头,不过田雨湘不知道。 江行止用遥控开了卧室里的电视,便看到田雨湘抱着董水,怎么都不放心的模样,一直在对阿姨交代,至于董山,一直坐在旁边,根本没引起田雨湘的注意。 江行止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关了电视,便睡觉了,直到董山上了他的床,他也没睁眼。 第二天中午,两个孩子便要走了。 田雨湘觉得自己特别悲凉,好像是外出打工的父母,不得已要和留守的孩子分别,她给孩子收拾好东西,她舍不得孩子,董山舍不得爸爸,江行止虽然也不舍得董山,但他现在,不方便。 下午,阿姨和孩子们都走了,江行止的家里又恢复了如初的平静。 只有江行止和田雨湘两个人,田雨湘有心想问问江行止现在情况如何,好起来大概还要多久,可终究没问。 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总是想起来孩子们怎么样,不断和阿姨发微信,问孩子们到哪了。 “来丰城上学。”江行止说到。 “什么?”田雨湘的思绪被打断,她问。 “山水,来丰城上学。”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不可能的。” 江行止不晓得她为什么说不可能,弄俩孩子去重点小学上学,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 因为已经适应了伺候江行止的日子了,所以,下面的日子,便很容易混。 两个孩子走了以后,田雨湘又把被子搬回了江行止的床上,毕竟晚上照顾他方便,他起来去厕所什么的,现在,她扶着他,他能走了。 她觉得,不能让孩子看见的关系,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内心便觉得,和江行止的这种关系,十分猥琐,很排斥。 她所有的行李,都在隔壁的房间。 田雨湘每天都在日历上划一道横,又混过去一天,又混过去一天。 她想孩子了。 因为最近思绪一直在孩子们身上,也就忽略了江行止情况慢慢好起来的情况。 直到有一天,她从楼下上来,想问问他皮蛋瘦肉粥放多少盐合适,却看到江行止站在自己的床前,正在穿他的黑衬衣。 他仿佛是一夜之间好起来的,看到他好起来了,田雨湘别提多开心了。 只是,他大病初愈,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腰也比以前瘦了。 整个人站在那里,田雨湘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好了?”她站在他身后,问他。 “差不多了。”江行止低头系自己的纽扣,对回答田雨湘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你说个长句子我听听。”田雨湘喜出望外,在他身后说到。 “什么长句子?是中午在哪吃饭还是晚上在哪吃饭?还是明天去哪吃饭?”江行止用淡淡的口气说到,说话的时候,他还弯腰从床上拿起皮带,扎好了。 田雨湘果然就笑开了,“那中午是把饭拿上来吃呢,还是去楼下的饭桌?” “饭桌。”江行止说到,“好久没下楼了。” “好,好哇,好。”田雨湘一口气说不出三个好字来,“那我一会儿给江乔发微信,告诉她你好了,让他们不要这么忙活了。” 江行止“嗯”了一声,两个人便下楼去了。 田雨湘吃饭的时候,特别开心,一直在问江行止这道菜要不要多吃点儿,那道菜要不要多吃点儿,照顾无微不至,非常周到。 “你不喜欢江山?”江行止忽然问。 他和田雨湘分坐在餐桌的两边,他抬起头来,问田雨湘。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问?”田雨湘很诧异。 “不是就好。我也希望不是。”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便觉得心里很怪异,是她哪里表现得对董山不好吗? 虽然江行止什么都不说了,可田雨湘的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肯定是她什么样的表现,才给了江行止这种错觉,她以后会注意的。 毕竟,她是想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的。 江行止吃了饭,田雨湘扶他去房间里睡觉。 江行止睡觉的时候,就听到隔壁传来动静,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能听见。 下午五点半,阿兰来给田雨湘送饭,田雨湘下楼去了,江行止路过她的房间。 看到她的卧室中间,有一个行李箱,大概刚才正在收拾行李,听到门铃,才下去开门的,所以,没来得及继续收拾。 江行止看到她在楼下忙碌,便进了她的房间。 衣服都收拾好了,洗刷用品大概还没来得及。 他又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台历,每过一天,她就划掉一天。 大概已经划掉了三十多天,一天不落。 江行止冷笑,真是过得度日如年啊。 他刚有一点儿好的迹象,就准备离开了。 原以为她高兴成那样,是因为他好了开心,却不想,竟然是因为自己要离开了开心。 呵呵!江行止冷笑一声。 “下来吃饭了。”田雨湘在楼下喊了一嗓子。 连这声喊,都带着朝阳的喜悦。 快走了,自然喜悦。 江行止略咬了咬牙,没说话,便下楼了。 田雨湘一脸明媚地看着他,“快吃饭吧,早点儿好起来。” 第835章 没想过跟我么 一起吃饭的时候,田雨湘对江行止说到,“我看你身体好了,要不然去医院复查一下?” “好。你约。” “今天?” “嗯。” 吃了饭,钟点工刷碗的时候,田雨湘便给医院的医生打了电话,问医生今天忙不忙。 医生说,“就算忙,江总来了,也不忙了。” 田雨湘便说十点的时候到医院。 约好以后,出门的时候,江行止要拿他的车钥匙。 “我们不开车,打车去。”田雨湘说到。 “你不熟悉路?”江行止微皱着眉头问她。 忽然想起来,虽然这几年她在榕城,可在丰城的时候,她也是开车的,不熟悉路了,也有可能。 “不是。我怕你的车都太高档了,我给你把车蹭坏了。”田雨湘已经从楼上背好包了。 她不想开,江行止也不勉强。 两个人打车去了医院,江行止检查的时候,田雨湘一直跟着,比江行止本人都上心,听到医生说江行止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她很开心,但还让江行止小心,防止他的伤口裂口。 离开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上次来的时候,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了,都快一个月了,估计得落满了灰,也不知道多少停车费了,瞧我这脑子。” 江行止看了她一眼,她来的时候不开他车的目的,他已经看出来了。 她今天要把车开走,家里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车一开回去,就万事俱备了。 他看着她演。 “去开上吧。”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扶着江行止去了停车场,果然停车费就好几千,车上真的蒙了一层尘土了。 江行止上车以后,田雨湘说到,“中午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我爸做得饭不好吃?”江行止微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不是啊,你不是病好了嘛,出来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田雨湘又问。 “无所谓。你选。”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好像一直特别开心,自己选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 吃了饭,她又带着江行止去把车洗了,开到了江行止的别墅。 晚上的时候,江行止又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动静。 好像她要走,已经箭在弦上了,她一刻也等不得了。 而且,她知道他好了,晚上也不会来他床上住了。 第二天中午,江行止在楼下吃完饭以后,就在楼下看电视,田雨湘从厨房出来,说去楼上收拾一下,打扫一下楼上的卫生。 “不是有钟点工?”江行止问她。 “好多地方,钟点工都收拾不到的。”说完,田雨湘就上楼了。 她上了楼以后,还特意朝着楼下看了一眼。 自从江行止的病好了,好像一直恹恹的,心情不好的样子,看起来在楼下能坐一下午。 田雨湘看了他一眼后,定了定神,大着胆子去了他的房间,想找他床头柜的钥匙在哪,董凯的东西,那个玻璃瓶子,在那里面收着,她必须得拿出来。 董凯留给她的东西,就只有这一件了。 她要走了,必须得带走。 按理说这种床头柜的钥匙,就在房间里,没有人随身携带的。 他的衣服口袋里找了,哪都找了,可怎么都没找到。 田雨湘有些急了,站在那里,想江行止可能放在哪儿。 “还没找着?”身后传来的江行止的声音,吓得田雨湘一哆嗦。 田雨湘的脸瞬间就白了,“什么?” “不是要找钥匙吗?还没找着?” “我刚才给你收拾了一下床,刚刚收拾好。”田雨湘转变着话题。 “是么?”江行止走了进来,在床上坐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枕头,然后,阴寒的目光抬起来,“床没动。” “怎么会没动?”田雨湘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走到了江行止的床前,“我给你扫了扫床。枕头没动。” 江行止一直盯着她,“想要什么,不如直说。”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上次,上次你给我弄掉的东西,我想拿走了,那毕竟是我过世的丈夫,给我留下的唯一一点儿念想。” “要走了,想拿走了是不是?”江行止又抬眼看她。 “你好了,我很开心,可我在那边,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不能没有我。我都一个月没和他们一起生活了,我想他们。想疯了。”田雨湘有点儿急了,她见不到孩子,心里就难受,江行止是病人,她在他面前,又不能发作。 她都忍了一个月了。 “让他们来丰城上学。”江行止又说。 田雨湘嘲讽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天真?榕城是我的家,我不会再来丰城了。” 这几日,江行止心里积攒的怒气,在知道田雨湘偷偷在他的房间里找什么东西以后,彻底爆发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滚。”江行止抬眼看着田雨湘。 田雨湘脸有些涨怒,好歹不济,她总算是照顾了他一个月。 他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做法也是没谁了。 不过,他大病初愈,她不计较了。 既然他发话了,她生怕他反悔,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若是今天下午能够回家去最好了。 步子还没迈出去呢,手就猛地被江行止拉了回来。 身子被拽了回来,被拽到了床上。 田雨湘一瞬间就明白了会发生什么事,在江行止压住她的情况下,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从床上起来了,起来了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可她没跑两步,又被江行止追上了。 被江行止压倒在了他卧室的大理石地面上。 大理石的地面,真的是冰凉冰凉的,在夏天里,尤其舒适。 不过躺得久了,就有刺骨的寒意进了她的躯体,有急于想让人摆脱的难受。 她的后脑勺在地面上撞了一下,有一瞬间的头昏脑胀。 江行止的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 “告诉我,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吗?”他问。 “我有孩子,孩子在家,我不放心。”田雨湘的心跳得咚咚的。 现在,她的声音,多少有些呛,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以后,她还能保持平静,那她的脾气也是太好了。 “没想过跟我么?”他又问。 第836章 我就跑一趟 田雨湘抬头看着他,“江总,我和你,不可能了。” 江行止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怎么就不可能?”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田雨湘怒了,忽然就抬高了声音,“你可以管得住我一时半会,你管不住我白天晚上,我半夜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或者,我趁你睡觉,走了永远都不回来了。我跟你说想走,是给你面子,别给你脸你不要!” 她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是么?”江行止还压在田雨湘的身上,感受到了她胸脯的起伏。 下一步,江行止就撕开了她的衣服。 他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了,确切地说,自从在董凯的坟墓前,他就再也没有了。 养伤期间,更是想都不用想。 他很想。 堵得田雨湘的嘴,说不出来话。 纵然田雨湘怎么反抗,都是徒劳。 最后,大理石地板上就剩下一滩水渍。 田雨湘一下推开他,江行止仰躺在了地板上,他的手搭在额头上,他并不晓得,自己怎么就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来,可能是情不自禁,可能是她铁了要走的心。 他听到她的房间里,传出来行李箱扣上的声音,听到她来回走动的声音。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下楼的声音,她开大门的声音,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还是走了。 没有一丝留恋地走了。 楼下有发动车子的声音。 他控制不住,他知道这样只会把她推得更远,可所有的契机加起来,他一直有一口气堵在心里。 很明显,她更疼董水,没有那么疼江山。 航航暗恋她,她是知道的。 最重要的,她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在知道他稍微有好转的第一时间,便是想着什么时候走,已经迫不及待了,关心他的病情,只是因为她好了,她就可以走了。 看着大理石地面上的水渍,有汗水,还有,粘液。 他坐了起来,想着刚才的一幕,可能这次走了,她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这次出车祸,没有一点点的进展,甚至让情况,更糟糕了。 响起了门铃声,他下去开门。 是阿兰,又来送饭。 看到是江行止来开门,阿兰略诧异。 “哥,田雨湘呢?怎么是你来开门?”阿兰问。 “走了。” “走了?你病还没好,她就走了?” “人家有孩子,总不能一直伺候我。送的什么?”江行止问阿兰。 “四伯父看你爱吃香菇鸡蛋的包子,又给送了好多过来。”阿兰说到。 江行止冷笑一下,爸也知道,他没那么爱吃香菇鸡蛋的包子。 故意包这么多,是给田雨湘包的。 江行止想起她吃包子时候的情景,很可爱,是特别难得的可爱。 和她一贯的阴毒的心肠,还有六亲不认的冷血有着天壤之别。 爱吃香菇包子。 江行止拿了一根烟,要抽,阿兰把那根烟从江行止的唇上拿开了。 “你伤还没好,不能爱惜下自己?哥?”阿兰说到。 江行止便把烟扔了。 江行止拿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阿兰回到了江景程家。 阿兰现在在法国有了自己的电影公司,是以他个人的名字命名的,就叫“阿兰电影公司”,“阿兰”本身就是一个极为有价值的品牌,他现在一年偶尔会导演一部电影,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出品人,他们公司,只拍电影和国际级别的纪录片,电影都是在国际上拿奖拿到手软的,而且,搞电影行业的,不比经商的赚钱少,且,阿兰的级别,赚的还要更多。 所以,阿兰不忙,可以到处去。 刚才送饭回来的路上,他收到一条微信:阿兰你在哪?不在法国吗? 阿兰连回都没回。 那头又发:你若再不回法国来,我就去找你。 阿兰微皱了一下眉头,回了仨字儿:别胡闹。 回到家,阿兰对着江延民说,“三伯,田雨湘走了。你的包子白包了。” “走了?”江延民诧异,“行止好了吗?她怎么走了?” “看样子,像是两个人闹别扭走了的。” “行止的伤刚好,闹的什么别扭。”江延民也有些恼怒的样子。 怎么拿着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江延成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完了,这苦肉计白用了,行止别憋出内伤来。” 高子吟拍了江延成一下,嫌他没正经,人家延民和彭懿苦恼着呢。 晚上江延民给江行止做的饭,江行止也根本都没吃。 第二天早晨没吃,中午也没吃。 彭懿在江景程的家里召开了会议,让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办。 这件事情,她怕自己当局者迷,因为偏见,耽误了行止的病情,她不发言。 “行止这个不吃饭,肯定是在生气,赌气,嫌湘湘走了。可他不吃饭,人家湘湘也不知道。”东珠说到。 聂以恒轻声在东珠的耳边说了一句,“江家人的情感经历还真是复杂。” “我觉得,还是让湘湘回来吧。”江乔说到,“善始善终。我猜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湘湘想自己的孩子了,行止不体会,一来二去就闹翻了,孩子入学是很容易的事情哦,妈?” 乔诗语点点头,“是不难。不过得当事人同意。人家都不同意,我们瞎热闹什么?可能是田雨湘的心里,有什么心结。我觉得我们还是找个人去找她谈谈吧。谁呢?”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乔诗语。 乔诗语环视了一下四周,江延远笑着说,“这种公关的事儿,还是你来吧,去个长辈,能压她一头,你还是个女人,又善解人意的,说不定,你一去说,湘湘又回来了。她驳行止的面子,总不能不给你这个长辈面子。” 乔诗语真不是故意给自己揽这个活儿,大家都让她去,她也是意想不到的。 不过,想想,她去,还是挺合适,有个长辈去,既能凸显诚意,又能有一定的压制作用,而且,孩子上学的事情,她也能插上话。 “好。”乔诗语拍了一下桌子,“既然大家都信任我,我就跑一趟。” 第837章 怎么问行止? 江延成略有几分失望,本来,他想去的。 他觉得,两个人闹成这样,肯定是行止的功夫不行,话说不够狠,对女人的这些欲擒故纵的套路,他熟悉的很,到时候必然会让这个所谓的湘湘,红口白牙地返不上来话。 让乔诗语去了,看起来,还不到他出马的时候。 高子吟瞥了江延成一眼,好像在说,“吹啊,继续吹。” 江延成的目光便又瞥向别处,不理高子吟。 彭懿才是那个真正哑巴吃黄连的人,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能不去求人家。 可这个求,她又求得不理直气壮,觉得在所有的江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田雨湘三婚,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这在彭懿的心里,还是一个梗。 别人都聊得热闹,只有她一言不发。 任凭别人出主意。 江行止这件事情,江延民和彭懿本来是最有发言权的,可这会儿,却什么言都不能发了。 谁让行止需要人家哪? 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听之任之。 田雨湘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 她一路开快车,开得还非常小心,和上次从榕城开到丰城的感觉不同了。 上次从榕城来丰城,她是不想活了,这次,她想活,想活得好好的,因为她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 董山和董水看到田雨湘回来,都特别开心。 一句一个“妈妈”地叫着,不舍得离开。 “妈妈,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吗?”董山问。 “是。妈妈的东西都拿回来了。”田雨湘笑着,捏了捏董山的脸,又捏了捏董水的。 董山似乎略有所思的样子,“那妈妈回来了,爸爸的伤好了么?能走了吗?话说得利索了么?” “好了,他都好了。”田雨湘说到。 若没好,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那妈妈以后就不走了是吗?”董水仰着天真的大眼睛,问田雨湘。 每当董水这样看着田雨湘的时候,田雨湘忍不住就笑了,想到董凯已经过世了,又觉得好凄凉,她太喜欢董水这种可爱又可人的样子了。 “不走了。你江叔叔他已经好了。”田雨湘又说。 “我不是和哥哥一样,叫他爸爸吗?”董水又诧异。 让董水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实在是很难,田雨湘只是笑了笑。 今天很累,两个阿姨带孩子睡觉了,田雨湘也上床了。 躺在床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今天下午的事情,那冰凉的大理石,那种刺痛的感觉,江行止的恨意,都在田雨湘的脑子里。 想到此,她就觉得脊背发凉,她侧过身子来,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地难受。 她也决定,这次回来,就不再回去了。 自己带好两个孩子,若是他来,看儿子,那便来吧,只是和田雨湘没有任何关系了。 田雨湘就这样,暗暗下定了决定,第二天的时候,她想看看自己怀孕了没有。 毕竟上次在墓地那次,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伺候江行止的时候,她就有点儿不得劲儿,这次,她不想像上次那样,稀里糊涂地等到四五个月了,才发现,那样打都打不掉了,晚了。 孩子们都上学去了,中午吃过饭,她便去了药店,买了盒试纸。 她也决定,如果怀上了,这个孩子,是绝对不不会留的。 说实话,田雨湘还没有用过试纸这种东西,怀董水的时候,是董凯拉着她去医院验血验尿验出来的,他说这样子更准,因为那段时间,田雨湘身子倦怠,总也睡不醒,董凯便拉着她去了医院。 所以,田雨湘不知道试纸该怎么用。 买回来以后,坐在沙发的客厅上看说明书。 却不想,阿姨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田雨湘觉得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纳闷呢,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拿着盒子,她慌忙把盒子放到了茶几底下,看到来人长相温婉,气质高贵出尘,心里便疑惑,是不是又是江家的人。 乔诗语看到田雨湘的模样,想起江行止曾经写过冻豆腐饺子和三伯母,她便说了句,“江行止的三伯母。” 田雨湘才“哦”了一声,她觉得对方好聪明,因为她一说“三伯母”,田雨湘的心里便有了挺具象的印象,把三伯母和冻豆腐饺子联系上了。 “请坐。”田雨湘说到。 她没想到,她昨天刚回来,江家便又有人来了。 乔诗语便坐到了田雨湘的边上,目光一瞥,便看到了茶几下面的试纸。 刚才田雨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乔诗语目光抬起来,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她对田雨湘说,“你的境况,我很明白,行止的心思,我也明白,不管你还爱不爱行止,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便全心都是孩子了,而且,还有一个董水,行止不一样,他没有结婚,孩子他也没有抚养过,很难体会你,所以,很多事情上,你们有代沟,他惹怒了你。所以,你便回来了。” 田雨湘一直低着头,她猜到,乔诗语之所以来,可能是江行止的情况不是很好。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江行止的情况,因为一问,便暴露了,她还在关心江行止,她不想留给江家人这种印象。 阿姨端上来了茶,田雨湘给乔诗语端过去,“三伯母,喝茶。” 从乔诗语进来,田雨湘就一直很平静的样子,倒让乔诗语略有差异。 看不出来她对行止到底是什么心思,若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未可知。 人家之所以同意去照顾江行止,大概是因为阿衍的口气好,还有说江行止的伤势很严重,她是恻隐之心,才去的,都照顾了一个月了,人家要回来,行止还不让,现在又故技重施,让人家回去,也确实是不应该。 人家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了,行止还想抢夺孩子的爱。 “好了,你的家,我来过了,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走了。”说完,乔诗语就站起来了。 这让田雨湘有些发愣了,不是来劝她回去的? 田雨湘送乔诗语出大门,到了门口,乔诗语说到,“哦,是这样,昨天你走得着急,行止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便让我来看看你。看到你好,我便放心了。谢谢你前段时间照顾了行止那么久,他让我来表示感谢。好了,留步吧。” 说完,乔诗语就走了。 田雨湘长吁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再来找她回去。 若再找她回去,她是断然不肯的。 乔诗语想的是:看起来,田雨湘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回去了,她不会徒劳做无用功,也绝不能折损了江家的面子,田雨湘的境界和江行止已经不一样了,毕竟两个人七年没有联系了。 还真是难。 江延成没说错,田雨湘是最难搞的,情况最复杂,也最难搞。 乔诗语又想起了田雨湘放在茶几下面的那盒试纸,显然是田雨湘刚买的,还没有用,难道是—— 乔诗语不大明白,田雨湘是和谁发生了关系? 是行止吗? 如果是行止,应该不是这一个月内,因为一月以内,根本也测不出来啊。 她身为三伯母,要怎么问行止? 第838章 他睹物思人 乔诗语从榕城回来的路上,在想着田雨湘的反应。 好像在田雨湘这里,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见田雨湘已婚女人的期盼,和江行止的期盼有差异。 一个期待细水长流,岁月静好,一个风花雪月还没有过完。 难哪。 而且,好像田雨湘跟乔诗语一样,在用一生治愈童年。 以前,乔诗语就曾经听说过,江行止为了田雨湘,进过几次公安局的事情。 田雨湘的丈夫,董凯也过世了,好像和田森有关系。 田森,乔诗语也听说过,那是一个风云人物,黑道白道都能挂号的,后来就说自杀了。 乔诗语不了解田森,她就想,这样的人物,自杀也不失为一种更为刚烈的方式,就是略可惜了。 那都是以前。 乔诗语觉得,如果不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即使伤了身体追她,也是如同水中月,镜中花,隔靴搔痒罢了,始终都进不了她的心。 田雨湘的过去,是江家的女人中都没有的过去,又跌宕,又匪夷所思。 乔诗语给彭懿打了个电话。 “方便吗?如果方便,你给我找点儿东西。”乔诗语说。 “什么?”彭懿问。 彭懿最近心情一般。 “当年田森的案子,行止和湘湘在丰城发生的案子,你得帮我找一下。” 鉴于上次行止在医院里,写的是“xx”,代表的是湘湘,所以,江家的人,现在都叫田雨湘“湘湘”,好像田雨湘就是这个名儿。 “我哪有那本事?田森,我见都没见过。” “我知道,你找伯父啊。我这次去了田雨湘的家,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我说了也白说,她不会回头的。我想看看这个湘湘的背景。最好给我详细的。”乔诗语又说。 “我试试。”彭懿回答。 乔诗语到了丰城以后,去了江行止的家里。 她要问一下试纸的事情,乔诗语想的是,不管田雨湘怀的是谁的孩子,这个孩子,她肯定不会要的,肯定要自己去打掉,她既然要用试纸,说明她自己对有没有孩子还不知道,她既然不知道,那行止肯定也不知道。 乔诗语进门以后,看了江行止一眼,说到,“行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开云安排来送饭的人,都是和行止平辈的人,像乔诗语这样的长辈,只负责给江行止做吃的,来的的确是少,所以,乍看到江行止瘦了这么多,她还是很吃惊的。 主要是田雨湘在这里,和江行止夯感情,大家都不好意思来。 “三伯母,你怎么来了?”江行止问到,“请进。” “晚上谁给你送饭?”乔诗语问。 “不知道。” “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说晚上不要让人送饭了,我给你做。”说完,不等江行止回答,乔诗语就给江延民打了电话。 江延民知道乔诗语今天去田雨湘家了,回来自然是要和行止聊的,他意会。 乔诗语问江行止,“想吃什么?要不然咱俩吃火锅?医生不让你吃辛辣,那就吃清汤的?” “行。无所谓。”江行止又坐下了。 江行止又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乔诗语来以前,江行止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在看和田雨湘写过的纸条,看她写的字,很好看。 他想睹物思人。 大多数时候,她是说的,偶尔会写。 他不让田雨湘去买写字板,而是用纸条,也是这个原因。 写字板写完了,就擦去了,纸,可以永久地保留。 他的私心,她不知道。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她可能只以为,他买写字板,是怕麻烦。 那便让她这么以为吧。 对那天做过的事情,他也后悔。 可他没有办法。 所有的事情,都加起来,他气成那样,也在情理之中。 心情烦闷的时候,门上响起了门铃,他就把那张a4纸收起来了。 乔诗语和钟点工在厨房里忙碌,乔诗语想的是,吃火锅,时间比较长,可以详细聊。 要聊天这点,江行止也想到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乔诗语去了榕城,他在想,三伯母要跟他聊什么。 很快,羊肉,肥牛,鱼丸,虾滑,各种青菜,香菇,菠菜,都上来了。 江行止目光便一直盯在那道香菇上。 “行止,伤口没事儿吧?”乔诗语问。 “没事儿。”江行止的目光从香菇上撤回来,用公用筷子往锅里下菜,下肉,下香菇。 “你可得小心点儿,那种可能撕裂伤口的事情,你最好少干。”乔诗语笑着打趣。 江行止的筷子便定了一下,想起那天的时候,头确实有点儿疼。 他的头是在一侧缝了口子的。 乔诗语盯着江行止,心想,真要命了,这种时候,竟然还干这种事,倒是怪不得田雨湘要走了。 可也不对,前些日子行止应该还起不来床,发生也是最近,可这一个月还没到,田雨湘现在买试纸也测不出来什么的。 难道是一个月之前的? “我去田雨湘家了。”乔诗语说到。 江行止的筷子,果然又定了一下,定了好久。 然后,他夹了一片香菇,低下头就开始吃了。 “是么?说什么了?”江行止说到。 “没说什么,就感谢了她一下,总不能她走了,咱们还死乞白咧地叫她回来?江家的面子还要不要?她怎么走得这么着急?她在的时候,咱们对她也不差,就算她想孩子,也没理由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走啊,我们的电话号码,她也都知道。”乔诗语笑着对江行止说。 江行止便猜测,可能田雨湘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乔诗语了,乔诗语在套他的话。 “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江行止说到。 乔诗语似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也是,这种时候,是不该啊,她肯定没这个心思。就一次?”乔诗语又问。 “生病期间就一次。” “生病之前还有?” “有一次,两个月了吧。” 乔诗语心想:这就对了。 幸亏她没直接问,田雨湘是否还有别的认识的男人,若问了,她就引起田雨湘和湘湘的矛盾了。 “行止啊,很多事情,你别怪湘湘,她有孩子了,女人对孩子的感情,你可能不能体会,她们,也包括我,有了孩子以后,丈夫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她来了一个月,肯定想孩子,你是她的什么人呢,不过是个初恋而已,她不是你的初恋,我知道;你可能是她的初恋,也是我猜的;你在她心里,没有她在你心那么重要,她一切都要替她的孩子考虑。她还有一个孩子,还是董凯的呢,她要一碗水端平,不让那个没了爸爸的孩子,心理不平衡。她可能从小也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很能体会。你怎么就不能体谅她呢?湘湘不欠你的。她嫁人生孩子了,这些年,你的女人也不少啊。”乔诗语放下了筷子,语重心长地对江行止说。 第839章 孩子 乔诗语不愧是当老师的料,这些年来,跟人谈话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已经不是昔年那么的犀利了,反而有一种一针见血的温柔。 直指江行止的心底。 他一直在低头吃饭。 “你怨恨她,可如果董凯不死,你这辈子,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乔诗语又说。 江行止一直都不说话。 乔诗语拿起筷子,“三伯母的话说重了。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其实本来也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想了一下,孩子可能是你的,便告诉你吧。” “孩子?”江行止诧异地抬头。 “对。我去找田雨湘的时候,她正在客厅里,拿着一盒试纸看说明书,我猜她是要看看有没有怀孕,有没有怀孕,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可能她已经知道了。”乔诗语又说。 江行止又愣怔片刻,然后放下筷子,拿了自己的西装就往外走。 “三伯母,自便,我出去一下。”说完,就出去了。 乔诗语知道江行止大病初愈,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可若这个时候去,实在是拿命在开玩笑。 可是这件事情,她知道也只有他,才能够解决。 本来她是想给江恒打个电话,让他跟着江行止的,可又想,江恒去了,算什么呢? 这次,她要堵一把,堵江行止会安全到达榕城。 他心里有事,肯定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不会出事的。 乔诗语给江行止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小心点儿,到了榕城以后给她打个电话。 “还有啊,行止,你这突然去了榕城,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你的伤还没好。”乔诗语又说。 “放心,三伯母,我会给我妈打电话的。” 榕城。 乔诗语走了以后,田雨湘便去厕所里试了。 两道杠。 她以为不准,也是因为她是第一次使用试纸,不大敢信,用了两根,都是两道杠。 她又拿着试纸对照着说明书看了又看,怀了,应该是又怀了。 她就觉得自己最近不对劲,只是在江行止家里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怕他看出来端倪。 知道怀孕了,她便侧躺在床上,想着,这个孩子肯定是留不得的。 一来,她一个人抚养不了三个孩子。 二来,如果三个孩子,有两个都是江行止的,那董水会怎么想?是不是更被排挤?若是生个男孩还好;若是生个女孩,一个女孩是祖辈经商兼官三代江行止的,另外一个是普通百姓董凯的,董水又会怎么想?是不是更加自卑? 田雨湘叹了一口气,真是多事之秋。 虽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孩子的身世,但田雨湘知道,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秘密都不会保得住的,更何况,现在董山就叫江行止爸爸,到时候,孩子肯定会考虑。 而且,董凯过世已经快半年了,她突然怀上孕,肯定有好事的邻居盯着,到时候孩子若是生下来,就会在邻居的嚼舌根中度过,孩子不知道,也是不可能。 想来想去,田雨湘在手机上预约了明天的妇科,想去检查一下,打掉。 预约了明天上午十一点的妇科。 约好了,她心里便踏实了。 江行止的车,开得很急,他开车的时候,乔诗语一直心里都不踏实。 无论怎么说,行止这么仓促地去榕城,有她的关系。 等到钟点工把江行止的家里都打扫干净了,乔诗语和钟点工同时出了门。 江延远给乔诗语打了电话,让她去爸家里。 “怎么去爸家里?”乔诗语问,很温柔的口气。 “有人来了。” “谁啊?” “算不上你的朋友,不过家里好久都没人来了,这次好容易来了个有趣的,热闹热闹。”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从电话里,就听到那边爆发出来的笑声。 看起来来的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到底谁啊?”乔诗语又问。 “你到哪了?若快到了,我就不告诉你。”江延远说到。 “那我要是离得远呢?”乔诗语笑着问。 “远?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让你赶紧回来。赶紧的,等你。”说完江延远便挂了电话。 乔诗语笑了一下,马上就到了,本来要回家的,江延远打电话,她便拐了一个弯,来了江景程家,大老远呢,就听到一群人的笑声。 打开门,才看到竟然是谭漾和樊小菊来了。 因为聂以恒和东珠在这里,他们也来丰城看看聂以恒两口子。 再次来江家,谭漾仿佛一个老朋友那样,再者,他现在也两个孩子了。 孩子们也闹,大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 谭漾明明是来看聂以恒的,可聂以恒说话很少,一直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双臂,在听谭漾吹,谭漾和陆开云聊得最好。 甚至一屋子的人,看到乔诗语进来,都没有半点儿重视。 好像早就忘记了,今天下午乔诗语是背着使命出去的。 这会儿,都忘了。 “潮汕还有这种欺软怕硬的事儿?那是他没碰上他五大爷!”江延成靠在沙发上,说了一句。 高子吟白了江延成一眼,看向乔诗语,嘴里嘀咕了一句,“就吹吧。” 江延成侧头看了高子吟一眼,“怎么着啊?子吟?这么不把你男人放在心上?” “三嫂回来了,我看三嫂呢。”高子吟说道。 “是,这群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谭漾一拍大腿,开始吹捧江延成。 江延成满意地笑了笑,还看了高子吟一眼。 乔诗语看了樊小菊一眼,樊小菊是越来越漂亮了。 记得几年前,樊小菊结婚的时候,乔诗语见过她。 再次见她,发现她越来越水灵了,也越来越高贵了。 说起来,樊小菊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 好像田雨湘和行止在一起,比她还要早,可现在,田雨湘丧夫,人家儿女双全,婚姻顺遂,谭漾有钱,又是过日子的材料,人世间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樊小菊看到乔诗语回来,好像很亲切地样子,她从谭漾的身边起来,走到了乔诗语身边,两个人一起去了离开人群的地方。 樊小菊好像找乔诗语有事。 第840章 没怀 “三婶儿,我听说你今天去看湘湘了,她还好吗?”樊小菊眼神发亮。 “她—挺好的。”乔诗语说到。 “我自从去了潮汕,有了孩子,就很少和湘湘见面了,湘湘每次跟我通话,都报喜不报忧,不过董凯的死,我是知道的。她的命也太苦了。”樊小菊说到,“当时她和董凯结婚,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过那是她的选择么,我也不能说什么。可现在董凯死了,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守着一大片枇杷园,多难呢。” 说完,樊小菊的眼神就暗了下去。 “田雨湘为什么种那么一大片枇杷园呢?”乔诗语问。 田雨湘种枇杷园的事情,乔诗语以前就耳闻了一点儿,但也只是听了一耳朵。 现在,她很想听听为什么,因为作为语文老师,乔诗语很容易想到了那句“亭亭如盖。” 是为了纪念亡妻种植,田雨湘为什么要种植?她并不晓得。 以前,她从没想过要调查一下田雨湘的背景,现在,因为田森和田雨湘在丰城的案子就要摆在乔诗语的面前了,所以,只要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她也不放过,她要全面了解田雨湘这个人。 “湘湘的心思很深,心里话,不怎么告诉别人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问起来,我的确得好好想想,这几年我的手机都换了几个,要不然,我可以找找聊天记录的。”樊小菊努力地想,终于想起来一些事情,“哦,对了,湘湘的家里好像有几棵枇杷树,她给我拍照,看了她家的院子,我就指出了枇杷树,然后说了亭亭如盖矣,湘湘好像不怎么知道这个典故。”樊小菊才终于想起来那年那事。 “然后呢?湘湘就种了枇杷园了?”乔诗语又问。 “是。”樊小菊说到。 乔诗语就想,肯定是樊小菊的话提醒了田雨湘什么,所以田雨湘才决定要种枇杷的,而且,这个冲击,对她的影响很大。 正想着呢,门响了,彭懿进来了。 乔诗语看了彭懿一眼,彭懿表现如常,应该是江行止还没有给彭懿打电话。 他可能到了榕城,到了田雨湘的家以后再给彭懿打电话。 彭懿跟谭漾打了招呼,就走到乔诗语身边来了,小声对她说,“我跟我爸说了,没问题,不过丰城的那个案件,是一个赵副局长在管,赵副局长让你亲自去拿。” “排场这么大?”乔诗语反问。 “不知道,不过给你的都不是原件,是复印件,尤其是榕城的事情,事关重大,你别外传。”彭懿说到。 “谢谢你。”乔诗语说到。 “谢什么。”彭懿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为了行止的事情。 要不然,谁没事去查一件查封多年的案子。 “你有没有告诉一下你爸——”乔诗语又问。 “我说了,就说你想看一下这个女人的背景。我爸也有这个意思,想看看她的背景。”彭懿又说。 刚才彭懿走到乔诗语身边的时候,樊小菊就识趣的离开了。 不过她听到了“榕城”“女人的背景”的时候,她就在想,是不是她们在查湘湘? 湘湘如果再和江总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往后她和谭漾若是再来丰城,可以看江家人,那时候,湘湘也是江家的人了。 这次来江家,樊小菊一直都没问江总和湘湘怎么样了,湘湘自己不说,她怕来江家,问尴尬了,所以没问。 江行止到达了榕城,到了田雨湘的家门口,给彭懿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一定要打的。 要不然,让彭懿知道他偷偷离开,明天送饭的找不到人,那更坏事。 彭懿正在江景程家里,听着男人们说话呢,一会儿投哪只股票,一会儿国际关系,阿衍和陆开云说的比较多,女人们东珠话比较多。 不过现在彭懿什么都听不进去。 本来江行止这事儿,她就窝着火呢,本来她就不怎么看好。 若不是江行止需要田雨湘,她早就发作了。 现在倒好,人家刚走,他就上赶着去了。 江行止,你可真给我长脸哪! 彭懿在心里暗暗愤恨,他也不怕自己大病初愈,开长途车死在路上。 彭懿一直一个人在生闷气。 她怕有一天,她迟早会发作。 她被压抑了好久。 …… 江行止敲开了田雨湘家的大门,是阿姨领着他进去的。 田雨湘已经睡了,但是,她的眼睛睁开着。 阿姨把开了几个小时车的江行止让进了田雨湘的卧室,因为两个孩子都睡了。 卧室最方便。 而且,江行止进卧室,不是头一回了。 田雨湘被衣服从床上起来了。 “你的伤好了?大晚上来,是给我送东西的?”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确实想起来,她还有东西,放在他家里。 不过,这件东西,江行止打算这辈子都不还给田雨湘。 江行止一下就钳住了田雨湘的手腕,“怀孕了?” 田雨湘看了江行止一眼,“谁说我怀孕了?你三伯母来的时候,我正买了试纸要试,当时还没试,现在已经试过了,没怀;是你听风就是雨,也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厉害了,不过一次而已。” “试纸给我看。”江行止眯着眼睛看了田雨湘一眼。 “试纸?你以为我用了试纸,就放在抽屉里等着你来看?你可真抬举我,我没前后眼,不知道你会来。我扔厕所了。”田雨湘说到。 现在田雨湘说话的口气,比起在医院,在江行止家,强硬了不少。 一来,现在她是东道主,二来,江行止病好了。 第三,他兴师动众地上门质问,她凭什么对他好脾气? “田雨湘,你是不是找死?”江行止又咬着牙说。 江行止夜里想好千条路,早晨起来照样卖豆腐。 纵然乔诗语跟他说的时候,他已经顿悟,已经在懊悔自己猪狗不如。 可再次见到田雨湘的时候,他还是那副表现。 他是被她气的。 他相信,绝对没有一个男人面对田雨湘这种女人的时候,会有好脾气。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洗手间里刚刚套了一个垃圾袋,我是晚饭过后才测的,如果你运气好,还能看到。要不要去看看,江总?”田雨湘斜睨着江行止。 一副将他玩弄于股掌的表情。 田雨湘说完,就带江行止去了洗手间。 江行止看了垃圾桶里一眼,就一道红线,非常明显。 他运气的确好得很,虽然在厕所,但他还是看到了,是一道红线。 “怎样?江总?早说你运气好了,我说了,没怀,你非不信!”田雨湘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胜利者的笑容说到。 第841章 不像他 乔诗语聪明,田雨湘也不笨。 乔诗语在的时候,田雨湘便看到乔诗语的目光瞥茶几下面了。 田雨湘家的茶几下面,不是带抽屉的那种,是空空的那种。 但凡有个抽屉,田雨湘也省得费这么大的力气了。 她也猜到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乔诗语回去跟江行止把这件事情说了。 也想到了江行止会来,但是他毕竟受伤了。 所以,她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厕所里的验孕棒是她让阿姨试的,原本想着,这个垃圾桶,要在这里待几天的,就是给江行止看的。 江行止一来,显然她的打胎计划就会受影响。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 “说了没怀孕,江总非不信,你不信,我没办法。”田雨湘说着,就坐在了床上,“江总死心了?” 江行止的手轻捂着自己的头。 田雨湘嘀咕了一句,“像个花瓶一样,捧在手里怕化了,让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不让你喘气了吗?”江行止问她。 “你这个样子,我敢喘气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江家岂不是都得找我算账?你在我家里,有个好歹算谁的?无赖!”田雨湘并不晓得他到底是真头疼还是假头疼,万一是真头疼,那她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而且,看起来,明天的医院她是去不了,江行止一来,就得往后推迟。 好在孩子只有一个多月,他想在这里待,就待着吧。 田雨湘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今天晚上,他想在这里睡。 田雨湘又从橱子里拿出一床毛巾被,给了江行止。 想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吧,现在违拗他,田雨湘不晓得他这只脆弱的花瓶什么时候会碎,就算是假碎,她也承受不起。 这是非常非常难得的,田雨湘主动顺着江行止的时候。 本来挺强硬的,因为态度的转变,所以,便有了些柔情的味道。 她关了卧室里的灯,背对着江行止,睡觉了。 听到江行止大概也睡了,她便连床头灯也关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腰被他揽了过去。 她的胳膊肘往后蹭了一下。 却不想,他的头抵在了田雨湘的背上,叫了句,“湘湘。” 田雨湘“嗯”了一声,这声“嗯”是发自内心的,很柔和的应答。 好像在他和她的相处中,他极少这么叫她的名字。 七年以前,他很高傲的,不曾这样叫过。 七年以后,他是怨恨的,更没有这么叫过。 江行止的手从她的腰,滑到了他的小腹。 “我知道你有了。”他说,“那条验孕棒是阿姨的,你等着我来,给我看的。” 田雨湘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诈我?” 江行止只是这样猜测,因为一路上他都在想着,以田雨湘的智商,她绝对不可能这么痛快承认怀孕的,她就是想诈诈他。 如此,听到她说“诈”,江行止便有些肯定了,她的确是在骗他。 因为只有她藏有别的内容的时候,才会用到“诈”。 怀孕这件事情,除了“怀”,就是“没怀”,既然田雨湘给他的结果是“没怀”,他就更大胆猜测是“怀了”。 不过,他还要进一步确认。 他把湘湘的身子扳过来,亲吻田雨湘的唇。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从来不曾这样过,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掰开了给田雨湘看。 那种好比拿着刀豁开自己肚肠的感觉,让田雨湘心门大门。 就在要发生的时候,田雨湘忽然说了句,“不要!” “为什么不要呢?不是没怀吗?没怀,可以要。”他说到。 田雨湘有些气急败坏,没想到他会这样试探。 “就算没怀,我也不能和你这样!”田雨湘的脸涨红了。 “就算?解释一下什么意思。”江行止听到她这样说话,便侧过身子了,从那边抱着湘湘。 他相信自己刚才绝对有让她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能忍住,并且叫停他,就说明——她有了。 田雨湘的心跳得很快,“你不用试探了,是怀了。我也预约了,明天去医院。” “去医院?是去开保胎药还是——”江行止的头紧紧地抵着田雨湘的头说到。 “别做梦了。我什么心思,你肯定懂的。” “是,我懂。我的孩子,老大你要打掉;老二你也要打掉。不是你心狠,是我没资格。”他说。 田雨湘紧紧地攥了一下床单,心里酸楚地难受。 “我想一下,这是个男孩呢,还是个女孩,”江行止忽然侧过了身子,平躺在床上,头搭在自己的额上,“我也没有正式当过爹,不晓得欣喜若狂是什么样子,孩子出生的时候不知道,没见过孩子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样子,没接送他上过幼儿园,这些,都是另外一个人帮我干的,我应该感谢那个人才是,可我非常嫉妒那个人,他大概并不知道被瞒着,孩子被打掉是什么滋味,他的女儿,很漂亮,很水灵,很可人疼,没有遭受这些;我没尝过天伦之乐,不知道有儿子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有女儿是什么滋味。我三十了,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不想当孩子别的什么人,不想当大伯,不想当江叔叔,只想当爹。” 田雨湘一直侧着身子在那边听着,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听着江行止的话。 原先,她只以为怀孕了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如今,才知道,他曾经这样对不起他。 他悠悠地说话的样子,平静的声音,让田雨湘又想到了,她刚去医院照顾他的时候,他拉住她的衣襟,不让她走。 不像他。 不像高高在上,公司资产达到丰城第三的江行止了。 不像谈判桌上说一不二的江行止了。 江行止这样的样子,比起董凯的细水长流,让田雨湘的心更加心痛。 好像一把刀,割开了她的心。 田雨湘很想哭,可她不能哭。 第842章 她开始优柔寡断了 “你不是要结婚了么?让程绍珊给你生。”田雨湘犟着脖子说了一句。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睡觉吧。”江行止说完,身子便朝那边,睡过去。 听到他鼾声响起的时候,田雨湘侧过头去看他。 月光透过窗帘,她看到他的侧影,很清晰,他的山根很高,面部轮廓非常清晰。 田雨湘的心里,却是乱了,到底是打你,还是不打? 他都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了,打了没什么意义了。 若是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而且,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着实让田雨湘的心软了。 可她担心,若再怀个女孩,那董水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了。 田雨湘叹了一口气,走走看看吧。 第二天,田雨湘起床的时候,江行止还在睡。 果然啊,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睡眠。 田雨湘是听到外面兵荒马乱的动静过去以后,才起来的。 还是怕孩子们看到,江行止住在她的房间里。 田雨湘起来以后,便去了厨房,阿姨正在做饭。 田雨湘便和阿姨聊起来了。 “一会儿还去医院吗?”阿姨问田雨湘。 “不知道。”田雨湘懒懒地回。 “打孩子多伤身体,还是别打了。”阿姨又说。 田雨湘叹了一口气,“可生孩子,女人老得也快,都一样。” 阿姨又笑笑,她在煎鸡蛋饼,“那可不一样,繁衍是人类的趋势,生孩子是顺天而行,流产是逆天的行为,哪个更罪恶,你想想。” 田雨湘笑着看了阿姨一眼,“你还挺懂。” “不是我懂,全世界都懂。他都来了,怎么样还不是凑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又不是你怀孕了,他不要。依我看呢,你就是在跟她置气,耍小孩子脾气。”阿姨又说。 田雨湘又笑了一下,“怎么会是耍小孩子脾气呢?我什么时候耍过小孩子脾气?” 阿姨以为田雨湘在矫情,便把碗端上桌了,说到,“吃饭吧。” 田雨湘坐在了饭桌旁,江行止从她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田雨湘正杵着肘在想什么,看到江行止,说到,“吃吧,家里阿姨做的饭,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不像你爸,是大厨。” 江行止在挽袖子,说道,“无所谓,吃了饭,我就走了。” 田雨湘只是抬头看了他两眼,不晓得他怎么来了,突然就要走了。 想起昨天晚上他说得那么长的一段话,田雨湘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颤一颤的。 他低头吃饭,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昨天什么都已经发生过。 早饭期间,他自始至终都没再说孩子的事情。 现在这样平静,显得昨天的他,太过冲动。 田雨湘不知道江行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说,“吃饭吧。” 果然,江行止吃了饭,就走了。 田雨湘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还要不要打掉呢? 如果不打掉,那以后跟他的联系,肯定就少不了了。 田雨湘一时之间,竟然没了主意。 她也开始优柔寡断了。 …… 丰城的赵副局长让乔诗语去公安局拿复印的材料。 赵副局长亲自接见了乔诗语。 他绝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要田雨湘的案子看。 关于乔诗语,关于江家,赵副局长不是不知道传说。 江家的经济加起来,可以顶的上丰城的半个城了。 “怎么,赵副局长亲自把案卷交给我,是有什么要说的吗?”乔诗语问到。 “没有,上司关照,我自然亲自给江太太送来。这个案子,疑点很多,但没有证据。”赵副局长说,“江太太是发现什么了吗?” 乔诗语笑笑,“我还没看案子什么样,我能发现什么?” 赵副局长也尴尬地笑笑,“也是,是我考虑太多了。江太太拿回去看吧。” 乔诗语就把案子卷宗拿回去了。 没过几天,田森的卷宗也到了,因为是复印的材料,所以特别厚特别厚的一沓。 晚上,乔诗语泡了一杯茶,就开始看卷宗了。 她先看的是丰城夏姗姗的案子。 看了所有的笔录,看了证据的照片,包括墙上开关的照片,夏姗姗死亡躺在地上时候的照片,房间里的照片。 乔诗语又看了田森的卷宗。 刚看,她就知道——田森没死。 是警察伪造了他自杀的假象。 试问一个自杀的人,为什么连尸体都没有? 这两个案子,同时都有诡异之处,为什么夏姗姗偏偏就碰了田雨湘家里的开关,又为什么田森要假死! 看起来,这对父女,故事不是一般的多啊。 又听闻,田雨湘曾经嫁给季惟明,在嫁给季惟明以前,她一直住在姑姑家。 又听闻,季惟明家的小儿子,前几年用极其残忍的方式,让安夏瘫痪。 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一个家里? 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理智如同乔诗语,她是从来不相信诅咒这种事情的。 她打听到了季惟明家里的住处,便去了他家。 季惟明家庭条件不错,乔诗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后,季惟明问,“湘湘怎么了?” 毕竟隔了这么些年,季惟明和田雨湘已经是朋友了。 航航看到乔诗语竟然来问湘湘阿姨的事情,他赶紧过来问,“湘湘阿姨怎么了?” 眼中的那份关切,那份热情,是一般的小孩没有的。 让乔诗语感觉到了,航航对田雨湘的与众不同。 “没什么。对她非常好奇,听说当年,田雨湘曾经嫁给了你,便来问问。我不问你什么问题,你随便说就好。”乔诗语说到。 季惟明知道乔诗语是江家的人,而且,乔诗语的为人处事,极有风度,落落大方,让季惟明放下了提防,她觉得应该是江家的人,想要考察田雨湘,作为她进入江家的筹码,季惟明便往好里说田雨湘。 “初次认识她,是在一个下雨天。”季惟明说到,“也不知道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我竟然还记得。” “嗯。然后呢?”乔诗语喝了一口茶。 她喜欢这么喝着茶,听别人讲故事。 “是有一次,我开车逆行,撞了人,撞得不重,我给了这个人钱,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长相是很喜庆的鹅蛋脸,于人无害的样子,我当时心里就特别喜欢,脑子一热,就开始追,对她,几乎是无微不至,她需要什么,我都想到了。可是结了婚——”季惟明仿佛讪笑了一下。 第843章 没被她气着? “结了婚就怎么了?” “结了婚,我们俩就形婚了,一直都没有夫妻生活,我一要做那个,她就害怕,渐渐地,我就厌倦了。后来就离婚了,和她结婚一年吧,我就觉得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季惟明说到,“她在我家的时候,航航总算计她,不过她不放在心上,我妈很喜欢她,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打算和她破镜重圆,说这么多干什么?”季惟明往后面仰了一下身子。 乔诗语谢过了季惟明。 脑子里一直在想象当时的情景,她把自己代入到湘湘的角色,在想,她究竟在想什么呢?可想了很久,也不知道。 乔诗语又去了田雨湘的姑姑家。 田雨湘的姑父一直卧病在床。 乔诗语是带着礼品去的,说田雨湘照顾了行止那么久,她来表示一下感谢。 而且,上次,田雨湘的姑姑来看田雨湘,江家的人都不知道,是医院的护士提起,她才知道的,不表示一下,太过意不去了。 田雨湘家的姑姑家,情况不错,四室两厅的房子。 倒是田雨湘的姑父,第一眼就引起了乔诗语的注意。 他长相很英俊,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是个帅哥。 “原来是江家的人,这几年一直听说湘湘和江家有联系,想不到,这次,我竟然真见到江家的人了。”田雨湘的姑父说到。 乔诗语直觉田雨湘的姑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田雨湘的姑父说,“王寿年。” 乔诗语就笑笑,随便聊了几句湘湘小时候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乔诗语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哪里不对劲儿,她也想不出来,就是觉得很不对劲儿。 回去后,她听说行止从榕城回来了,都回来好几天了。 毕竟行止去榕城,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便去了行止家里,想问问田雨湘那边的情况如何。 却看到行止正悠闲地站在阳台上浇花,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 “怎么?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她怀孕了没有?”乔诗语问。 “应该是怀了。” “怀了?怀了你怎么不在那里陪着她?不怕她打掉?”乔诗语问。 “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若她顾念我俩过往的情分,会留着,若不顾念,就打掉吧。”江行止说到。 乔诗语叹了一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打孩子的也多。反正你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江行止浇花的手定了一下。 “哦,对了,行止,我最近对田雨湘很感兴趣,想研究一下她,我看了田森的卷宗,我觉得,田森可能还活着,你知道吗?”乔诗语问。 “我知道。” “你知道?”乔诗语纳闷。 “她跟我说过。”提起来这件事情,江行止又想起上次被田雨湘气到吐血。 果然,世间一物降一物,原来,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降不住的女人,只有他想不想降得住的女人。 这话,他说早了。 “湘湘自己知道她爸还活着?知道多久了?” “这个不清楚。总之她知道。你在研究她?”江行止又问。 他把洒水壶放在了花草间,过来坐下了。 “是。” 江行止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乔诗语问。 “没什么。” 乔诗语便觉得江行止肯定有什么隐瞒的地方。 她在研究田雨湘的过程中,一直就觉得,很多东西都是缺少的,就如同看到的田雨湘一样,只能看到表面,她的内里,大多数人都是看不到的。 “行止,你要知道她什么事情,可千万别隐瞒三伯母哦,三伯母可是为了你考虑。”乔诗语又说。 “你等一下。”说完,江行止就站起来,去了书房。 然后,他拿了一个u盘出来。 “这是我当年研究过的内容。没有继续研究下去,怕越研究自己越灰心,您拿回去看看吧。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播放得出来。”说完,江行止就把u盘交给了乔诗语。 乔诗语看到江行止现在情况稳定,问他,“这几天头疼没复发吧?去湘湘家里,没被她气着?” 江行止抄兜说道,“瞧三伯母说的,她的脾气,我早了解了,去以前,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气不着。” 乔诗语仿佛看笑话一般,“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三伯还等着我。” 乔诗语回到家,就去了自己的电脑上,看动画。 就是上次江行止给田雨湘看过的那些动画。 她十几岁的年纪,对继母夏姗姗产生了恨意,夏姗姗和李兴北的事情,田雨湘坐在门口弄猫的情景,这次,田雨湘都看到了。 然后,乔诗语越看越心惊,这根本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该有的心理素质,太冷静,太平静了,有些杀人不眨眼的意思。 田雨湘对田森,有了那种不伦的情感,她反而能理解。 乔诗语看得很认真,就连江延远叫她吃饭都没有听见。 吃饭的时候,江延远说句话,乔诗语就吓了一跳,她还沉浸在田雨湘的案子里,果然虎父无犬女啊。 “怎么了?一向镇定自若的江家三太太,也乱了神,为了谁?”江延远问。 乔诗语没回答,吃了饭,就躺在沙发上,想问题。 她努力地想,这一切之间的关联。 她又拿过案子来看。 既然田森是诈死,而且,警方的这个笔录也配合地天衣无缝,那么,田森该是警方的卧底才对,赵副局长给他案卷的时候,目光意味深长,而且,跟她说的话也—— 江延远过来了,又给乔诗语泡了一杯茶。 他也拿过来卷宗的内容来看,当热闹地看,他翻开一张只复印了一半的纸张,说到,“这张怎么没有复印完呢?这个‘八龟’是谁?” “什么‘八龟’?”乔诗语也过来看。 果然,这张纸只复印了一半,可能是不怎么起眼的一张纸,在卷宗里折了,所以复印的时候也就折了。 乔诗语拿过来看,因为只复印了一半,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半。 她只看到了几行字:姓名,陈甯,生日是五月十八。 第844章 继父 乔诗语很认真地看着这张复印了一半的卷宗,看出生日期,这个陈甯该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 是田雨湘的妈? “这个字念什么?”江延远问乔诗语。 “哪个?”乔诗语问。 江延远指着陈甯的“甯”问。 乔诗语抬头看了江延远一眼,好像对江延远的文化水平,简直难以置信,“ng。” “ng?我还以为念i。你说能起出这样的字儿来,可见父母是多么有文化。”江延远说到。 乔诗语有几分哭笑不得,“你不认识,不代表别人不认识。” “你敢说所有人都认识?” “不信你问问家里的人。”乔诗语说到。 江延远果然就在自家群里问开了,写了这个字,问这个字念什么?还说了,不准查。 乔诗语就一直笑,心想:自掘坟墓的时刻来了。 不多时,群里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回答:ng,ng。 一瞬间,“ng”刷了屏。 大家这么一回答,就剩下江延远一个文盲了。 这个群是江家的大群,江山如画,只有一个人意见和江延远有点儿像:念bi? 江婉宁对鲍思江说:别自曝其短了。 鲍思江就回:怎么短了? 江婉宁和鲍思江在家呢,江婉宁口头对鲍思江说:“怎么短你知道?这是三哥故意试探人呢。” “那就我一个人上了当?” “不是你一个人上了当。是就你一个文盲。”江婉宁说到。 鲍思江便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辱斯文。 不多时,江乔在自家的小群里说了:爸,你说你在咱家的小群里问也行啊,要不然你就问问我妈,好么,全家人都知道你是文盲了! 江延远便有些气恼,对着乔诗语说,“故意想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乔诗语笑了一下,“我让你发你就发啊?你怎么那么好骗?” 说完,乔诗语便又躺在沙发上想这件事情了。 陈甯是田森的妻子? 乔诗语直觉,这点儿非常重要。 她又给彭懿打了个电话,让彭懿好事做到底,再帮忙找找这个陈甯的资料。 彭懿只能说,“好。” 最多就是再给彭岩打电话。 “哦,对了,彭懿,田雨湘应该又怀孕了,你知道吗?”乔诗语说到。 彭懿蒙了半天,“不知道。行止没有告诉我。” 彭懿还咬了咬牙。 这件事情上,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江延民和她的感情一样。 他们都决定了,在行止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行止会怎么样,那就随缘。 彭懿觉得,她够开明了。 许多的父母,这种时候,要么过河拆桥,要么一码归一码。 不能把田雨湘照顾行止的事情,跟感情的事情混为一谈。 几天以后,又有一个顺丰快递,快递到了乔诗语的家中。 是陈甯的资料。 刚刚打开资料,便有一张很漂亮的女人的证件照掉了出来。 乔诗语当时便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其实乔诗语找这个案子,并不全是为了行止,是她自己好奇,好奇田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田森的夫人又是什么样的人。 照片的后面还写着:潮汕大学化学系,陈甯。 上面还有陈甯在潮汕的地址。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陈甯是潮汕人? 乔诗语又研究了一整夜陈甯的资料,毕竟陈甯的父亲陈庭深,因为是当年最轰动的毒枭,风靡榕城,被收入狱中,又死在了狱中,那时候,陈甯已经和田森结婚,两年后,陈甯就死了,死亡原因,是得病。 乔诗语就不理解了,得病能死人? 陈甯那么年轻,怎么会得病死掉? 然后,田森就开始了黑白两道的日子,在田雨湘十几岁的时候,把她送到了姑姑家。 然后就是田森自杀。 田雨湘家的故事,倒是比小说更精彩。 乔诗语暂时不想了。 田森的事情,她已经暂时想通了,就是陈甯的事情,因为资料太少,又说她是自然性死亡,乔诗语暂时没有想到别的。 她就是觉得陈甯死得蹊跷,可她没有任何证据。 不过,通过夏姗姗的资料,通过江行止给的动画,乔诗语已经总结出来了两件事:夏姗姗极有可能是田雨湘害死的。 这个想法,让乔诗语不寒而栗。 这样一个人,让行止无计可施,也非常正常。 乔诗语也看出来了,江行止的口供,多少有包庇田雨湘的嫌疑。 行止曾经告诉过她,夏姗姗有个继父,这个继父给夏姗姗留下了很深的阴影,田雨湘一直和夏姗姗在一起生活,怎么会不了解这件事? 想来以行止的智谋,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和田雨湘有关。 他们当年也应该是因为这个分的手。 乔诗语觉得,应该找行止谈谈。 幸亏这些,彭懿现在还不知道。 乔诗语打赌,若是彭懿知道了,田雨湘根本没有进门的可能。 “怎么?三伯母又来了?”江行止问到。 “是,想跟你聊一下田雨湘。”乔诗语说到。 江行止便让乔诗语进来了。 “行止,当年田雨湘在丰城的事情,你知道?”乔诗语问,“这可非同小可。” 江行止淡淡地说,“知道。认了。” 对很多事情,他都认了。 乔诗语没想到江行止会这么回答,他这样说,她反而没话说了。 “那你觉得,现在田雨湘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呢?” “不知道。”江行止靠在沙发上。 “以我的感觉,她很可能是怕连累你,他们家几对人,没有一对是幸福的,董凯的这个结果,让她更加慎重。”乔诗语说到。 江行止在沙发上露出鄙夷的一笑,“我多少有感觉,我怕连累吗?他董凯扛不住,我能抗住。谁敢和我都斗。” “你是你,她是她,你这样以为,她不一定这样想。当然,还有,最重要最重要的一点,是——”乔诗语说到。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可能是她的小人之心,田雨湘并没往这里想。 可她觉得田雨湘的成长环境,第二条,田雨湘不可能不想到。 所以,她宁可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榕城,也绝不和江行止在一起。 “是什么?”江行止问到。 乔诗语便什么都不说了,“我只是以小人之心,猜她,她可能不是这样想的。” 乔诗语不说,江行止便不问了。 第845章 他从未说过这些 乔诗语问江行止刚才要出门干嘛,他说,“和公司的财务总监约好了,去给她买东西。” “你知道她没打掉?”乔诗语笑着问。 “堵一把吧,她若打掉了,我也认了。” 说完,江行止便和乔诗语一并出去了。 江行止和公司生过孩子的财务总监,去商场挑东西。 “你觉得,孕妇需要什么,便都买了,只能多,不能少。而且,不能一次都买了。”江行止说到。 财务总监看了江行止一眼,心想,这可难办了,既要多多益善,又要细水长流。 “孩子多大了?”财务总监问。 “大概两个月。” “防辐射服有了吗?” “别问有没有,你觉得需要,就买,买最好的。” 财务总监得了总裁的指示,就开始大采购了。 不多时,江行止的后备箱就装不下了,他说,“这次差不多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他便从丰城开始走,去了榕城。 到田雨湘家里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没有回来。 田雨湘正一个人抱着靠枕,在沙发上出神。 今天上午,姑姑给她打电话,说三伯母去姑姑家了,说是,那次姑姑去医院,江家的人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田雨湘就想,三伯母去了姑姑家里,绝对不是回礼这么简单的,难道是打听她的过去的? 要不然就是去调查田雨湘的过去的。 田雨湘知道江家家大势大,很多事情,她可能查不出来,因为很多的材料,她没有办法拿到,她至今都不知道她妈姓甚名谁,找不到一丁点的资料,但是她相信,如果乔诗语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因为,江家认识太多的高层,是她这种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层,既然如此,她就等待着乔诗语的结果好了。 江行止和阿姨搬着东西进来了。 橄榄油,叶酸,各种大瓶子的维生素,燕窝,各种有机蔬菜,奶粉,在田雨湘的目瞪口呆中,都搬了进来。 江行止坐在了田雨湘的身边,让田雨湘起身,把防辐射服给她穿上了。 田雨湘一直乖乖的,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穿这个不管用。”田雨湘说了一句。 “不管用,至少给我心理安慰。”江行止坐在沙发上,翘着一条二郎腿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打掉?”田雨湘又问他。 “我不知道,赌吧。” “赌得什么?” “赌你对孩子还有心,对我也有心。” “若我打掉了,你买了这些东西怎么办?”田雨湘穿好了防辐射服,坐下了。 “东西事小。就当给孩子陪葬吧。”江行止又说了一句。 接着,江行止凑近了田雨湘的耳朵问,“真没打掉?” “没。”田雨湘说。 江行止便笑,很开心的笑,“你希望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自然是男孩。” 江行止又侧了侧身子,很认真地打量着田雨湘,“这么重男轻女吗?都有一个儿子了。” “男孩才好分财产,尤其是江家这种大家族。”田雨湘说到。 一句话又把江行止的火气勾了起来,“准备分多少?一千亿够不够?” 田雨湘站了起来,说到,“够了!” 江行止今日本来是很开心来的,轻易又被田雨湘气到了。 既恨透了她,又想把她揽在身边狠狠地搞她。 幸亏,她就在身边,这种机会,随时可以有。 可他又想到乔诗语的话,田雨湘可能就是故意要把他往外推,故意说这些话。 想到这些,江行止的气便又消了。 反倒是田雨湘,不知道为什么,在那边和江行止较上劲儿了,歪着头不说话。 两个人正在冷战的时候,董山和董水回来了。 两个孩子都特别开心。 董山问江行止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妈妈不开心,便跟江行止说,“爸爸,你也不怎么来,怎么来了又跟妈妈吵架了呢?” 一句“不怎么来”让江行止心里挺愧疚的。 “那以后爸爸常来好不好?”江行止又问。 “那自然好。” “我给你和妹妹买了东西,带妹妹去看看。”江行止对着董山说到。 董山带董水去了储物间以后,江行止站了起来,拉着田雨湘的手,便进了她的卧室,他让田雨湘坐在他的腿上。 “闹什么别扭呢?孩子都俩了。”江行止刮了田雨湘的脸一下。 这话,这个动作,让田雨湘的心里软软的。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你以后千万不要常来。”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笑了一下,“我不常来?你去丰城?” “我也不去丰城。” “真他妈的矫情!”江行止暗自咒骂了一句。 “爱我还是爱他?”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偏过头去,什么都不说。 “到底爱我还是爱他?”江行止掐紧了田雨湘的腰,问她。 田雨湘就是执拗地不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爱我了。” “你——”田雨湘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盯着田雨湘。 江行止却讥讽地笑了一下,“我三伯母说,你结过婚,有个两个孩子,你的境界,和我不一样,你追求岁月静好,我追求风花雪月,我还就是追求风花雪月,你不回应我,我就搅动风花雪月,看你——” “看我什么?”田雨湘问。 江行止咬着田雨湘说,“看你动情不动情!” 说完,他就把田雨湘压住,他凑在田雨湘的耳边说,“还记不记得,那些年,我们爱着的日子?” 田雨湘的心便像是突然破了一个窟窿,风呼呼地吹进来。 七年前,最后,她确实是很爱他的,小女人那般地爱,从未想过爱一个人还可以如此。 后来,董凯出现,让爱变了含义,爱是安全感,爱是细水长流。 董凯的死,让她以为,她的天都塌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不怕坏人,不怕别人的阴谋诡计。 可她怕,怕爱她的人。 因为,在爱她的人面前,她一点儿计谋都使不出,半点力量也用不上。 她不晓得江行止有多么了解她,总觉得隔了七年,他们之间会有一些陌生的。 可是,他好像不在意这些。 他也从未说过这些。 现在,田雨湘才觉出来,他是真的从未说过这些。 第846章 行止又快了 “晚上我在这里住?”江行止问田雨湘。 “嗯。”田雨湘软软地应了。 “还有,我又怀孕了事情,你和孩子们谈谈吧。”田雨湘说。 “他们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毕竟,这也不光彩。”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便又冷哼一声,“怀孕了,有什么不光彩?” “总之,你去谈吧。”说完,田雨湘便转过身子,不理江行止了。 “好。”江行止拍了田雨湘的屁股一下,便出去了。 两个孩子都在客厅,在玩玩具。 江行止把田雨湘又怀孕的消息说了以后,董水似懂非懂,只说,“我就不是老小喽,我就不是老小喽。” 董山看着江行止,“爸爸,是你的吗?” “是我的。”江行止说到。 董山就很高兴了,说了句,“爸爸你很厉害啊。” 江行止不懂,董山这句“厉害”指的是他哪里厉害。 江行止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一直和田雨湘在一张床上。 晚上田雨湘能够听到床上传来的辗转反侧的声音,她便知道他睡不着。 他的睡眠可是一向都很好的。 那日,在江行止又翻转了一下身子后,田雨湘说到,“改天我带你去枇杷园看看吧。” “好。枇杷园能住人吗?”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笑笑,“瞧你说的,枇杷园的房子,跟平常住家的房子是一样的。什么都有,我盖这套房子,花了好几十万呢。” “你盖的?”江行止侧过头来,问田雨湘。 田雨湘又笑,她笑起来是真的好看。 “我哪有那本事,自然是我找人盖的,夏天,在枇杷林里,很凉快,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啊?”她问。 “好。”江行止说到,“睡吧。” 不过,两个人只是说“改天”,这个改天,还没有来,江行止就回丰城去了。 他毕竟是商业上的人,商界有很多事情,即使ceo,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江行止是身不由己回来开会的。 临走前,他跟田雨湘说,“去不了枇杷园了。” “那就下次。” “你是不是特别盼着我走?”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转过身子,“自然是的。” 作为一个小女人的时候,她娇嗔,耍无赖的样子,也是极吸引人。 江行止又捏了捏田雨湘的脸,走了。 …… 话说最近乔诗语一直在想湘湘的事情。 既然行止一直知道湘湘以前的事情,却从来不说,她知道,江行止自信心爆棚地以为,湘湘跟了他,会是一个不一样的田雨湘。 可乔诗语毕竟不了解田雨湘,她还想进一步看透田雨湘。 那天吃饭的时候,阿姨炖的是甲鱼汤,大补的。 乔诗语刚刚坐下,江延远就说了一句,“哟,乌龟,准备活到一百多岁,长寿啊?” 乔诗语定了一下,怎么感觉江延远说的这句话这么不同寻常? “你刚才说什么?”乔诗语抬起头来,看江延远。 “哪句话?”江延远问。 “你刚才说的什么,你自己都忘了?” “哦,”江延远恍然大悟的样子,“乌龟,延年益寿?这么着啊,最近有谁过生日,你想不起来贺词了?” 乔诗语一直坐在那里。 她说了一句,“你们先吃,我去沙发上坐会儿。” 江乔和陆开云并不在她家里住,住在江乔自己的房子里。 吃饭的就只有江延远和阿姨两个人。 “怎么了?”江延远问到,他看到乔诗语侧躺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又想起来‘八龟’这个别称,还有王寿年这个人,你说有关系吗?”乔诗语问。 江延远根本没把田雨湘这个案子放在心上,乔诗语说了很久,他才想起来,“嗨,巧合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是巧合。你想想,田雨湘的妈,田雨湘的姑父,都在这一个家里。龟和寿怎么会是巧合?”乔诗语又问,“而且,田雨湘的姑父瘸了,也就是说,自从他瘸了,他哪都没去过。” “你想多了吧?你再想这么多,我可不敢要你了,女福尔摩斯,谁不害怕?”江延远又说。 乔诗语笑了一下,“这点儿你可就比不上行止了。” “行止怎么了?” “没什么!”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想着,如果他是田森,她会去哪呢。 看起来,田森是很爱很爱自己的老婆的,为了老婆,去当线人,不想当了,“自杀”摆脱自己的这个身份。 乔诗语想了好久,对江延远说,“明天我去潮汕。” “去潮汕?你疯了?我去吗?”江延远问,“哦,对了,谭漾和樊小菊还在爸家里住,估计过几天,他们也该走了,我们和他们一起?” “行,明天再说。” 第二天,江延远去了江景程的家里。 行止的伤没问题了,大家也该回国的回国,回家的回家了。 朝云和望云回了美国。 朝云现在是一家相当大的投资公司的总裁,望云,有一座相当有实力的商场,经济还在慢慢扩张。 阿衍和苗苗带着孩子去了别的国家,苗苗要去做翻译。 江延成一家都回了法国。 不过,延成过几日还要回来。 毕竟,延成集团也还需要人,他也想在国内待一阵子,可能这次回法国,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回来要待半年的,本来以为行止结了婚他们就回去的,没想到行止受伤,拖了这么久。 江延成一走,谭漾特别失望,好像没了知音了感觉,阿衍也走了。 江延远跟谭漾说了,他和三伯母准备去潮汕,让谭漾给找家酒店,谭漾顿时笑开了,“好啊,好啊,那最好不过,住什么酒店啊,住我们家就行,我们家平常还空着十来间房子呢,去住,我和小菊都喜欢热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习惯这里的热闹了,突然要回去了,还挺不适应的,你们去正好。不用找酒店了,住我家。” 就这么决定,不日,江延远和谭漾两家人就去了潮汕了。 本来很大的家,突然就空了。 那日,江乔看着这个家,忽然间,伤心就袭上来。 陆开云站在门口,问到,“怎么了?” 江乔便说,“家里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聚时热闹,散时冷清,我都有点儿不想要那么热闹了,满耳朵的都是欢声笑语,现在好失落。” 陆开云便宽慰她,“我家里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从来都是冷清的,江家的每一次热闹,对我,都是天大的赏赐。而且,二伯没走,就在芳甸堂,还有,五叔不也还回来吗?” “可不知道下次这样人都到齐,是什么时候了。”江乔的眼睑低垂着。 陆开云笑着说,“我估计很快。” “怎么?” “行止,我估计又快了。” 第847章 仿佛宿命一般 乔诗语和江延远到了潮汕以后,樊小菊每天都带他们俩出去吃喝玩乐,江延远不亦乐乎,乔诗语却有心事,她在想,那个人在不在这座城市呢? “咱俩将来在这里买套房子也挺好的,哦?”延远跟乔诗语说到。 “是不错,小菊,潮汕大学在哪?”乔诗语问。 “潮汕大学?离的不远,看起来三伯母你还是挺有象牙塔情节的,不愧是当来是的。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樊小菊说到。 乔诗语本来想说,现在就去吧,可她又想,即使田森在潮汕大学附近,肯定也早就改名换名,而且,乔诗语从未见过田森本人,他根本不一定在潮汕,他那种人,心都野得很,乔诗语也是抱了十万分之一的念头,所以,早一日去,晚一日去,都一样的,就算早一日去了,也不一定会遇到他。 第二天,樊小菊特意起了个大早,江延远没起来,她就带着乔诗语一个人去潮汕大学看的,潮汕大学真的特别大,乔诗语特别参观了学校周遭的建筑,心想着,当年的陈甯就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她又是怎么去的榕城呢? 为了怕打草惊蛇,她没有去教导处找陈甯的资料。 乔诗语和江延远来了,谭漾的妈妈也非常开心,毕竟,日常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两个孩子,现在白日里,突然多了两个人,她自然是极开心的。 就这样住了十来日,这十几天中,乔诗语和江延远都非常忙碌,又非常新鲜。 这一日,江延远陪着老太太在家里打扑克,乔诗语说没事干,出来溜达溜达。 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潮汕大学来了。 她在附近溜达了一上午,溜达到了潮汕大学。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去了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巷子,她走了一圈,有一家叫做“木宁”的私房小馆,引起了乔诗语的注意,乔诗语在心里念叨着这个菜馆的名字,木,宁。 田森和陈甯,她抱了非常侥幸的心理,想着,说不定这是田森开的。 这里排队的人不多,也没有菜单,什么都没有,本来乔诗语以为这的生意不好的,可是进去以后,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问她,“请问太太您有预约吗?” “还要预约吗?”乔诗语问。 那位侍者笑笑,“是的,您大概还不太了解我们木宁小馆,我们这里只做一道菜,松茸鱼子酱,还有一些其他的搭配的配菜,多的不做,我们要提前一周预约的。一天只接待一桌。” 乔诗语便心想,还得提前一周预约?就做一道菜,这个店主人倒是真的清静。 乔诗语便回去了,又和江延远在潮汕呆了几天,这几天,她经常走神,渐渐地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江延远就问她,“在想谁呢?怎么感觉你像是少女怀春的感觉?” 乔诗语“切”了一声,“我在想湘湘和行止的事情。” 却不想,一个星期还不到呢,就传来了陆开云母亲病逝的消息。 谭漾挽留也没了理由,只说,“把我对老太太的哀悼捎去。” 乔诗语和江延远,两个人终究没有在潮汕待够一周,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陆开云的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当年的心魔一直在她心中,若不是等着孙子辈的降生,她这条命可能早就没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苟延残喘了这几年,一口气吊了这么多年。 陆开云母亲的过世,又让江家的部分人暂时聚集在一起,但人没有那么全。 主要是江延东两口子,还有从法国返回来的江延成两口子。 毕竟是白事,没有那么喜气洋洋。 陆开云彻彻底底地成了孤儿。 给老太太出殡回来,陆开云一直在自己a城的家里,不说话。 等到江乔进来,他便一句话不说,抱住了江乔的腰。 江乔能够体会他,在a城,在自己的家乡,陆开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这种孤单,她不能体会,却能够理解。 想起那日,他说他很珍惜江家的热闹的时候,江乔便觉得,非常伤感。 自从老太太过世,陆开云在a城待得也很少了,大部分时间都和江乔在丰城,经常去江延远的家,一年当中,能有一个月在a城就不错了,倒是江逢和周晓,经常在a城住,毕竟,江逢和师兄的工厂在a城,江乔在a城的律所,也是周晓在管理,此是后话。 且说,陆开云母亲的去世,让江行止心里有了很大的感触。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开,看到陆开云这么消沉的样子,他就想,湘湘呢? 湘湘妈离开的时候,她还小,体会不到切实的悲伤,可这么多年,“妈”这个位置,确实是没有人的,爸爸也离开,董凯也离开—— 谁能够承受得了? 江行止忽然就理解湘湘了,好像就是顷刻间的事情。 乔诗语说过,他和湘湘的境界不一样了,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不一样了。 陆开云母亲的葬礼一完,他就直接从a城,坐飞机去了榕城,他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到了榕城机场,他是打车去的田雨湘的家。 却不想,田雨湘不在。 阿姨看到江行止,说到,“小田不在哦,她去枇杷园了。” “枇杷园怎么走?” “你怎么去?”阿姨问江行止,“没开车吗?你可以开小田的车。” 说着,阿姨就把田雨湘另外一辆宝马的钥匙给了江行止。 田雨湘家里,现在还有两辆宝马,董凯的那辆宝马,已经销毁。 田雨湘开走了一辆,现在家里还有另外一辆,就是那辆车牌号曾经刺激到江行止的。 上车之后,江行止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枇杷香,是那种很淡的枇杷香,他极少闻到,刚才阿姨已经把导航给他调好了,说那片地全都是小田的,下了车就是。 江行止便开车去了。 果然是很大一片枇杷园。 他把车放在路边,便走进了枇杷园。 看到有个女人的背影,站在田间地头上,长发飘飘的,看着远方。 在一片片枇杷园里。 仿佛宿命一般。 第848章 剃了头,更好看了 “湘湘。”江行止从后面叫了一句。 湘湘回头,仿佛很诧异的样子,“你怎么来了呢?” 江行止边说边走了过来,“陆开云哥的妈过世了,就是江乔的老公,我去a城参参加完葬礼,便直接来了榕城。” 等到江行止和田雨湘并肩了,田雨湘才叹息了一句,说道,“又有一个人过世了。” 在田雨湘来说,是“又”。 不过对江行止来说,却是“第一个”。 江行止的心,忽然就变了很软很软,好像那一刻,他一下看到了湘湘的心。 他从未看到过的湘湘的真心。 “是。过世了” “其实我觉得老太太挺幸福了,善始善终,虽然丈夫过世,但想必她的儿子应该很孝顺,江乔的话——”田雨湘想了想,想起医院里江乔的体贴,便说,“江乔就更好了。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话音刚落,林子中间就响起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风声。 江行止心想:田雨湘是真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欲孝而亲都不在了。 “我说什么来着,在林子里是不是挺凉快?”田雨湘转过头来,笑着问江行止。 “是。”江行止也侧过头去看她。 田雨湘又笑了笑,“枇杷林,我种了好些年了,我看过我爸的日记,他寥寥数语描述了枇杷的成长过程,我想,他是在纪念我妈,所以,我便种了这一大片枇杷林。” 这是江行止第一次听到田雨湘为何种植枇杷林的事情。 可能在这里,如此贴近大自然,她的心也是很纯净的。 江行止便又想:湘湘是善良的,而且让人怜悯的,她对航航,很善良,对父母,这种感情,她从来不跟别人说,因为都在心里,不过,她的面上,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行止因为突然发现的田雨湘的这些特点,而心里惊喜。 七年前,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有心思,也没有足够成熟到去了解一个人,非要等到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能够看到。 “湘湘。”他又叫了一句。 “嗯。”田雨湘又回答了一句。 接着,田雨湘说道,“去我的房子里看看。” 等走到了房子里,田雨湘便累了,她侧躺在了床上,江行止也侧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江行止忽然唇角上扬,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田雨湘问。 “没笑什么,你是累了?” “嗯,有些累。” “怎么不穿防辐射服?”江行止随手整理了一下田雨湘的衣领,因为她上面的那个衣领耷拉下来了。 田雨湘随意低头看了一眼,“早说了,那个就是个摆设,你需要心理安慰,我不需要。” “你为什么不需要?” “因为没用。我都说了几遍了。”田雨湘说道,她口气很好,在和江行止逗乐的样子。 田雨湘仔细打量着江行止的平头,然后,心情很好地说道,“剃了头,更好看了,很精神,像是一个当兵的。” “是么?”江行止说道,“那我以后就剃平头了。” “你的疤还能摸得着吗?”田雨湘又问。 “摸得着。这才几天,估计这辈子都下不去了。”说完,江行止就拿过田雨湘手,在他头的一边摸起来。 初初摸到,田雨湘的手瑟缩了一下,不过手还在江行止的手里,他拿着她的手继续摸,然后,田雨湘摸到了凸起的地方。 “我看看。”田雨湘又说。 江行止的头便往田雨湘的身边靠了靠,头靠着她的胸,田雨湘拨弄着他的头发,“我一直也不敢看。” “你胆子有这么小吗?”江行止恢复原位。 “对别人,胆子自然就大,对你么——”田雨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 “对我就怎样?”江行止问她。 田雨湘的头往外看去,不说话了。 江行止笑了一下,他现在也渐渐觉得,田雨湘已经不是七年前的田雨湘了,她稳重了。 江行止的身子,往前靠了靠,抱了田雨湘的身子,便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江行止的手机却急促地响起来,她拿出手机来一看,竟然是彭懿找他。 他眉头微皱了一下,接了。 彭懿说,怎么去a城的人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我来榕城了。”江行止说道。 田雨湘就侧在他的身边,她并没有想听他电话的意思,但因为距离太近,她还是能够听到。 就听到电话那头,彭懿沉默了良久,然后问,“她怎么样?” 江行止抬眼看了田雨湘一下,“挺好的。” “你和她呢?”彭懿又问。 “也挺好。” 田雨湘的眼睑便垂了垂,她听得出来,彭懿,也就是江行止的妈妈,对她应该是不满意的,也是,她这种情况,谁会满意,彭懿已经算大度的了,极有内涵的一个人。 “行止,妈知道你刚去榕城,不想打扰你,但丰城这边有事,你必须回来一趟。”彭懿说道。 “什么事儿?” “你回来再说。最好今天晚上。” 江行止挂了电话,便捏着田雨湘的耳朵,说道,“今天来得也仓促,只是开云哥的妈过世了,心里有感,便想来看看你。知道你好,我便放心了。” 田雨湘想了好久,有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微颦着眉头。 江行止知道她有话说,什么都没问,只问,“我今天下午,能不能开走你这辆车?” 田雨湘点了点头,“行。” “你可知道这一借一还就是两个来去的借口。”江行止说道。 田雨湘说道,“你现在来,还需要借口吗?不是想来就来了吗?我拦也拦不住。” “那倒是真的。我现在要回家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江行止问。 “不了,你先走吧,我要等另外一个工人回来,他一会儿给树浇水。” 江行止便开上田雨湘的另外一辆宝马,回家了。 这辆宝马,是蓝色的。 在江行止要上高速路的时候,全线都在堵车,江行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像这里发生了重大的车祸,一辆大卡车,撞翻了一辆蓝色的宝马,车里的司机,当场身亡,警察和交警都出动了,新闻也开始滚动播放。 晚上田雨湘回到家的时候,看当地的新闻看到了。 第849章 他活得更恣意,更潇洒了 田雨湘从新闻里看到了被吊车吊起来的蓝色宝马,新闻说了,出事时间是下午的四点钟。 算算,正好是江行止离开的那个时间。 田雨湘的心忽然就提了起来,是他吗?是他吗? 她的行驶证在车里,如果出事了,警察应该会给她打电话的。 可有她的行驶证有什么用?又没有她的电话。 可能警察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他父母的电话。 她算老几?估计他给她的备注就是个:田雨湘。 普通关系的人员一枚。 死人了,又死人了—— 田雨湘心里反感地要命,担心地要命,她觉得她真是天底下头号丧门星啊。 她给江行止打电话,可他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她给交通队打电话,交通队的电话一直忙音,没人接听。 田雨湘心想,她自己去一趟交通队得了。 正要去交通队呢,她的手机就响起来,是江行止的。 她看了好久,不敢接,她生怕是交通队给她打来的,让她去——提人的。 她的心里乱得很。 她接起来,那边才传来了两个字,“湘湘?” 田雨湘才长松了一口气,把那个紧紧地绷着弦的田雨湘、挂在掉台上的田雨湘解救了下来,她想对着江行止说的万千关切的话,也都压抑在了心里。 “你到哪了?”她问他。 “我快到家了。” 田雨湘放松地坐在了沙发上,说道,“你到了就好。” “怎么?我还有不到的情况?”江行止又问。 “没有。你好好开车吧。”田雨湘挂了电话。 田雨湘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怕,冷汗。 此时的江行止,刚刚进入丰城的地界,他很快就会到家。 在榕城,看到车祸,他便挑头了,走的下路,绕路,所以现在才到丰城。 今天下午,田雨湘忽然变了的吞吞吐吐,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在彭懿给他打完电话以后,她微皱着眉头,如果没猜错,她想说得是:如果你以后还来,我就当你的情妇吧。 她定然是这样想的。 这真是一个两全的好计策啊。 不用想自己三婚的问题,不用想他被连累的问题,她在榕城,他在丰城。 他想了就过去,解决了生理需要,孩子也有爹。 还有,三伯母说的第二条,以为田雨湘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田雨湘的顾虑,他一早就知道。 只是他不说。 他不说,三伯母便以为他没有想到。 很多事情,他只是不愿意深想,不愿意把她所有的心思都归结为“小人心思”。 当然了成长环境的不同,很多对他来说的小人心思,对她来说,是“正常心思”。 刚才,他是故意不给她打电话。 他也知道那辆蓝色宝马,会让她产生错觉。 刚才他已经在广播里听了,说榕城电视台的人也来了。 当然,也可能她根本没看新闻,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若是看了新闻,她的态度还是太淡定了一些! 这次来榕城,江行止本来是很痛快的,因为他对田雨湘又多了几分理解。 可现在,他又有些隐隐的不服气。 情妇。 对他不关心。 当然,这份不关心,是他自己以为的。 呵呵! …… 乔诗语回到丰城,处理了陆开云母亲过世的事情,又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她便又想回到潮汕去。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没头的苍蝇,乱撞。 可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田森可能去的地方,而且,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再去趟潮汕,也是很容易的。 她便给木宁小馆打了电话,说自己约一周以后的中午。 打了电话,她就跟江延远说,她还想去趟潮汕。 “怎么?在潮汕找了情人了?带我吗?”江延远说道。 乔诗语觉得,虽然碰见田森的可能性是极小极小的,可若是江延远碰见,田森又那么帅,万一江延远起了疑心,岂不是自找麻烦? “走啊,带着你。我上次去潮汕大学,发现那里的国学讲得不错,我去听听,你也去听听,免得再发生,“甯”和“必”不分的事情。”乔诗语笑着说道。 说起来这事儿,江延远就不痛快,他说,“你去吧,我不去。” “你还讳疾忌医了?”乔诗语说道。 江延远又不痛快了。 这几日,乔诗语在家给江延远做了好些好吃的,便走了。 乔诗语一走,江延远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塌了,他心想着,自己还算不算个男人?怎么女人一走,他就如同丧家之犬了? 乔诗语一个人在潮汕大学附近的一座五星级大酒店住了下来。 那天,她去了木宁小馆,因为这个小馆每次只接待一桌客人,所以,这次整个私房菜里,只有乔诗语一个人。 服务生上来的时候,乔诗语假装闲聊,“你们老板挺有雅兴的,他是哪里人?” “我们老板?潮汕本地人。” 乔诗语微皱一下眉头,倒是没听说过田森是潮汕人。 “男人还是女人?”乔诗语又问。 “女人。” 所以,那唯一的侥幸心理,也破灭了,看起来不是。 既然不是,乔诗语就当出来溜达一圈。 她吃了饭,想去厨房看看,看看厨师是谁,可服务生不让。 乔诗语便离开了,离开以后,她一直在木宁小馆所在的这条巷子里溜达。 一直注视着木宁小馆。 就算是白跑一趟,也得让她心服口服不是? 她还没见到老板的面,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呢? 下午五点的时候,有一辆挺豪华的车,停在了木宁小馆的门口。 乔诗语一直盯着,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走过这辆车。 巷子非常窄,能够盛下一辆车,已经非常不容易。 这是辆迈巴赫,挺大的,占地方就更多了。 所以,乔诗语经过车的时候,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车里的人。 她看到有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大概四十几岁的年纪。 车的副驾驶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驾驶座上,大概坐的是司机。 乔诗语的心顿时就跳起来,虽然副驾驶座上的人,发型和以前的发型不一样了,也虽然他戴了眼睛,可乔诗语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故事的主角,终于出现了。 他还是那么帅,气度还是淡然又高贵的模样。 他只能是驰骋在黑白两道的大佬,怎会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自杀的懦夫? 如今看起来,他活得更恣意,更洒脱了。 第850章 不容易察觉 乔诗语敲了敲车窗,田森诧异的目光看了乔诗语一眼。 他放下了车窗,然后说道,“有事?” 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度,是乔诗语从来不曾见过的。 “请问先生,您认识姓田的吗?”乔诗语问道。 田森打量了乔诗语几眼,说道,“不认识。” 车窗刚要缓缓地合上,乔诗语又说,“以我对田森的了解,他对自己的夫人情深意重,和刚才这个女人,难道是逢场作戏?还是又是你利用的工具?” 田森的背靠在后面的座椅上,他抱了双臂,打量了乔诗语几眼,然后,他侧头让司机去木宁小馆安排一顿晚饭,他晚上要在这里吃。 司机领命下车,进了木宁小馆。 田森下车,“我认识你么?” “乔诗语。” “江行止的三伯母?”田森问到。 乔诗语没想到,田森竟然知道她是江行止的三伯母,可见,他把江行止家里所有的人,都查了个遍,这么多人,他都清晰地记得名字。 不多时,司机就出来了,说安排好了。 田森便带着乔诗语进来了,因为一天就招待一桌人,所以,这里的包间相当安静,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侍者看到乔诗语还是中午的客人,略有差异。 “还是有关系的好,我来吃饭,还是从丰城提前一周打的预约电话,您——我现在叫您什么?”乔诗语又问。 “陈淮安。” 乔诗语恍然大悟地说到,“哦,陈甯,陈淮安。果然一往情深。” 侍者开始上菜的,这次上的不仅有松茸鱼子酱,还有蜜汁山药,豆腐丝捞面,好多菜,做得都特别精细。 “果然是有后门的人。”乔诗语又说了一句。 “说吧,都查到我什么了?”田森又往后面的椅子上靠了一下,抱着双臂。 他把眼镜摘了下来。 乔诗语便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睿智而淡定的光芒,却是冷冽的光芒。 这种光芒,乔诗语以前只在江延东的眼里见到过。 商场如战场,人潮往复,这种光,却是不多见。 不过,这种光芒,对乔诗语来说,也就是再见到而已。 她用勺子搅动着海鲜粥,对田森说到,“陈先生怎么现在又跟这个女人搅到一起了?” “搅?她是我朋友。” 乔诗语微笑了一下,“这么说吧,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哪个问题?” “尊夫人是怎么死的?”乔诗语问。 这时候,两个人桌子上的菜一口都还没动。 田森,或者确切地说,是陈淮安,点了一根烟,轻弹了一下烟灰,“哦?对这个感兴趣?这是你们要阻退湘湘的理由,还是收服湘湘的理由?不过无论哪种理由,你们都不需要知道。” 乔诗语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淡然地笑了一下,“我说给陈先生听听怎么样?有什么错误的地方,陈先生好指摘?” “哦?”陈淮安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乔诗语一下,依然面色淡定,“说说看。” “陈甯是学习化学的,是陈庭深的掌上明珠,我判断,陈庭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涉足毒品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爹究竟在干什么勾当,应该是陈庭深遇到什么业务上的难题了,这个难题,阻止了他的某些发展,他的对手,就希望看到这样,可他的对手也知道,陈庭深有一个学习化学的女儿,知道她可能对陈庭深的帮助;可能陈庭深的对手并没有想陈甯死,因为他们也知道陈庭深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涉足此事。不过,陈庭深的对手,有一个下属,知道了上司这件棘手的事情,他对自己的上司有着很深的恩情,上司棘手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所以,他杀死了陈甯,怎么杀的,我就不知道了。”乔诗语说到。 陈淮安听了乔诗语的话,弹了一下烟灰,“是准备抛砖引玉?” “玉会来吗?”乔诗语问他。 “猜对了。不会。”陈淮安又说,“尝尝蜜汁山药,是这家的一绝,轻易不做。” “也是,面对自己的妹夫就是杀死自己老婆的凶手,是挺棘手的。没办法,只有放过。”乔诗语又说。 果然,陈淮安的手抖了一下。 显然,他没有料到乔诗语会说这些。 对方这措手不及的反打,让田森有了些惧色。 “我妹夫?”他问。 “是。可能害死尊夫人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他便追求了你的妹妹,至于他的腿是怎么伤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那时候,他的老板也获罪下狱了,他找不到后台,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这个保护伞不是更加强大的人,是你的另外一条软肋——你的妹妹。即使你再恨他,你不能杀了你妹妹的男人。因为警察也找不到这件事情的任何破绽,所以,我猜测,你妹夫毒死人的方式,也是相当不容易察觉的,至少让警方找不到相应的证据,清华大学就曾经有个女生铊中毒,到现在还是个悬案。这种案子并不少。这个人,还有一个外号,叫‘八龟’,‘龟’长寿,你妹夫的名字,叫王寿年。我说的对吗,田先生?”乔诗语又问。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田森。 这个人的城府,真是如同他的名字,静如森林,看不到一丁点儿的波澜。 甚至他的目光一直不疾不徐,没有暴露自己一丁点的情绪。 除了刚开始乔诗语说“妹夫”以外,他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异常。 乔诗语又说,“田先生果然好深情好深情的人,对自己的妻子深情,为了她,宁可自己走在刀尖上,当线人;对自己的妹妹也很好,为了她,放弃将王寿年绳之于法的想法,从来都不与他来往,宁可隐藏在断绝关系的借口下;但你也惩罚他,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然了,也是陈甯的女儿,也就是湘湘,放到他们家,对他来说,日日看到自己所杀之人的女儿,却要装的若无其事,简直比死都难过,是十几年的折磨;而且湘湘长得还有几分像自己的母亲。把湘湘送去她的姑姑家,简直是一举三得,夏姗姗离开后,让湘湘换个心情,换个地方,也让湘湘远离是非之地,远离你的是非之地,让她安全;二来,你觉察出湘湘对你异样的心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惩罚王寿年。田先生,您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聪明的人。有城府,有计谋,有心胸,睿智又敏感。黑白两道都有一席。想必,下一个更聪明的人,便是湘湘了。湘湘的心思,我也是很佩服的。” 第851章 乔诗语 田森一直听着乔诗语说话,还是背靠着后面,双臂抱着。 听完了,他笑了一下,前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乔诗语——” 他笑着又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也不差么。” 乔诗语发现,他笑起来真是十分勾引人。 而且,他笑的时候,把旁边的眼睛也戴上了。 就是普通的白边眼镜,不过,他一戴上,就有了些衣冠禽兽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人,几十年,心事不为人知,他承受着外界所有的一切流言蜚语,把命交给上天,其实也不是交给上天,乔诗语知道,他这种人,一定会掌握自己的命运,他轻易不会死。 看似最无情的人,其实,他才是最深情的。 不过,这一片深情,都埋藏在了无情下面。 他和夏姗姗,和秦贝儿都是逢场作戏,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人都道他的花心,视女人为玩物,甚至连湘湘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隔着面纱看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帅气又极有气度的父亲,朦胧敬佩,可又不常常能够见到他,便愈发神秘,产生了异样的情绪,也很正常。 乔诗语忽然就理解了湘湘,为什么会对田森产生那种情绪。 虽然曾经乔诗语对田森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功课,可真正见到他,还是像隔了一层面纱。 她不晓得旁人怎么看他,如果不知道他背后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更加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了。 田森和湘湘真的好像。 诡异,聪明绝顶。 田森对所爱的人极为深情,湘湘呢? 她对行止又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曾经,她看丰城所有的男人,都如酒囊饭袋,当然,除了延远。 延远非常聪明,扮猪吃老虎,延远也可爱,还有大肚能容。 这让乔诗语几十年来一直都暗暗地佩服延远。 而田森呢,他纵横捭阖,极有格局,对一般的女人来说,也根本拿捏不住。 这个男人,没有女人能够降得住。 除了当年的陈甯。 “氢氧化钠。”田森说了一句。 “什么?” “你这么聪明,非要我说明白?”田森又说。 乔诗语语文是不错,逻辑和分析能力都不错,可化学不好。 她要回去查一查。 看到乔诗语略有发愣的样子,田森说到,“吃饭吧。我猜你中午吃了松茸鱼子酱,没吃别的,味道不错。吃了这顿饭,我们不再有交集。” “不再有交集?”乔诗语反问。 “什么交集?莫不是湘湘结婚?你查这么多,是江家要收服湘湘?”田森又问。 乔诗语抬起头来,心想,田森的脑子转的真快。 看起来,她的实力,算是遇到对手了。 又回到了最初他的问题上,刚才她没有回答,却不小心反问,被他套住。 这让乔诗语有一种陷入泥沼的感觉,就是不小心的一句话啊! 刚才和田森一起下车的那个女人进来了,说到,“陈老板,怎样?” “不错。” “陈老板不给我介绍一个吗?”那个女人打量的目光看着乔诗语。 “昔日的朋友。” 乔诗语觉得,她还是不要在这里待了,总感觉,待在田森面前好危险。 因为她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大概行止面对湘湘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湘湘毕竟是女人,大概这种杀伤力少点儿。 乔诗语出来以后,才想起来,整个过程,田森就没说几句话,所以她想知道的细节,他都没有告诉。 不过,他告诉了乔诗语——氢氧化铝。 乔诗语回了丰城以后,有几天的时候,都觉得非常失落,因为并没有套到想要的内容,但至少田森是验证了,乔诗语的猜测是正确的,也告诉了氢氧化钠的事情。 乔诗语便继续思考,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江延远说到,“怎么?魂儿落在潮汕了?” “听了老师讲的国学,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像一个小鬼儿一样,不着边儿。”乔诗语说到,“对了,你知道氢氧化钠怎么变成剧毒吗?” “这还不简单,遇水变成剧毒液体。怎么,国学老师还教这个?”江延远说到。 “你化学学得这么好?”乔诗语问。 “废话。咱好歹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江延远似乎不服地说到。 乔诗语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延远刚才挺当真的,轻易一句话,就把她逗笑了。 …… 那日彭懿把江行止从榕城叫回来,是因为程绍珊来找江行止了。 大家刚从a城回来,程绍珊不知道陆开云母亲过世的消息,不知道大家刚刚从悲痛中走来,自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所以,她说过几天再来。 就这样,她又在家里待了十来天。 江行止刚刚出事那几天,迫于家里人的压力,她在家待了一个多月。 这是彭高官给的指示。 最近知道江行止的病情有了好转,她才来的。 她已经憋了一个多月,快俩月了。 来了江行止的家,就开始咆哮,“好了?她伺候的?我现在知道了,你不和我领证,只跟我举行婚礼,你是有目的的,你根本没想和我结婚,你的目的就是让她来抢婚的,可她没来,你儿子来的!江行止,你对得起我?” “并没这么想。”江行止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淡定地抽烟。 “那你是怎么想的?”程绍珊咆哮的更高声了。 “如果能结成婚,也就结了。”江行止说到。 这句话,程绍珊暂时没有理解,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结,也就结了。 对自己的婚姻,带着被动的,被人鱼肉的感觉。 江行止对自己的婚姻,这是有多不负责任? 当真是背水一战,如果那个女人来抢婚,说明她还在乎江行止,如果不,他就结婚了,他在乎的人,不在乎他,和谁结婚都一样。 程绍珊气得拿起沙发垫子就要扔,江行止家的门铃却响起来。 程绍珊即使要发作,也知道这不是地方,这里,不是她的家。 江行止用遥控开了门,竟然是三伯母。 乔诗语看到程绍珊也在,知道自己来,恰好给江行止解了围。 “行止,有时间吗,三伯母想单独跟你谈谈。”乔诗语对着江行止说了句。 第852章 女中诸葛 程绍珊即使再笨,也懂察言观色,对着江行止说,“我先走了。” “她来找你麻烦?”门合上以后,乔诗语问江行止。 “是。三伯母找我有事?还是特意给我解围的?”江行止问。 “自然是有事,我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这不是赶巧了么。你想知道田雨湘的妈妈是怎么过世的吗?”乔诗语问。 江行止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问,“怎么过世的?” 乔诗语觉得,江行止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好像不怎么想回到过去。 好像回到过去,牵绊就越多,他现在都和田雨湘没有结果呢。 “事关重大,改天你去我家里说。”乔诗语说到。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江行止问到。 “故事很长,三伯母今天还有事情。马上要迟到了,明天吧,明天晚上,你去三伯母家里,你三大伯出去打麻将,开云和江乔不在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乔诗语又说。 “只有您一个人?”江行止问。 “怎么?” “好。”江行止答应了。 三伯母的想法,他能理解。 毕竟涉及到死,要求他一个人,能理解。 但他知道,三伯母肯定有别的想法。 三伯母的想法,向来是弯弯绕。 从江行止家出来,乔诗语就给田雨湘打了电话。 湘湘接到这个电话,挺奇怪的。 乔诗语说让她去丰城,去江延远家。 因为乔诗语要告诉她,她的母亲当年是怎么过世的。 田雨湘愣怔了很久,她早就知道,乔诗语会发现的,她知道,乔诗语能够调到卷宗,乔诗语又聪明绝顶,会发现蛛丝马迹非常正常。 “是直接告诉我凶手是谁吗?”田雨湘问。 “对。” “电话里不能告诉吗?”田雨湘又说。 “你说呢,事关重大。” 田雨湘想了想,便说,“好。” 第二天,她让阿姨照顾好两个孩子。 田雨湘开车从榕城来了丰城,乔诗语在一个显眼的地方接上了田雨湘。 这一路,田雨湘想了,害死她妈的人,肯定是她认识的人。 如果她不认识,乔诗语肯定早就报警了。 可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是田雨湘第一次来乔诗语的家里,田雨湘一来,乔诗语便让田雨湘把车停进了自己的车库,田雨湘挺奇怪的。 进了乔诗语的家以后,田雨湘才发现,真是好大的家,也好阔气的装饰。 乔诗语说,今天晚上,江行止会来,她是要和江行止谈的。 到时候,乔诗语和江行止谈的时候,田雨湘在旁边的隔间里听着。 江行止不会知道田雨湘来的。 乔诗语刚才让田雨湘把车开进了车库,也是这么个目的。 田雨湘想问为什么,可她瞬间就明白了乔诗语的意思。 乔诗语“女中诸葛”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可能乔诗语已经知道了上次“开关杀人”事件,或者说,乔诗语发现了什么,她已经脑补出来,江行止是因为这件事情和田雨湘分的手。 这次,乔诗语就是让田雨湘知道,江行止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前因后果,他都知道。 可能乔诗语也会明里暗里让江行止知道,田雨湘也知道了。 只要那个凶手一有问题,江行止马上就会知道,是田雨湘的下的手。 当年能够让开关当掩饰,这次用什么当掩饰,就很容易了。 这是乔诗语在帮江行止报当年的仇。 乔诗语也是在有意考验田雨湘,过去这么多年了,既然她爸爸都已经放下了的事情,她是否也能放下?如果不放下,乔诗语希望她不要重蹈覆辙,杀人,不是小事。 这对田雨湘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考验。 如果她经不住考验,她的人品,会受到重大的考验,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即使这种手段,警察都看不出来。 乔诗语不动声色,便把田雨湘架在火架子上了。 田雨湘瞬间觉得,乔诗语好生让人敬畏。 这种手段,一般的女人,真的想不出来。 田雨湘瞬间就矮了三分,江行止车响的时候,乔诗语便让田雨湘进了里间,虚掩上了里面的门,这样,外面的说话,她能够听到,而江行止,并不晓得这一切。 江行止进门以后,便坐在了沙发上,乔诗语给他拿了橘子。 乔诗语把田雨湘母亲陈甯的照片,给了江行止。 “田雨湘的妈,是不是跟湘湘一样漂亮?”乔诗语问。 说实话,江行止对过去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他认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怎么,她怎么死的?”江行止问到。 “陈甯死后,田森便开始当了警方的线人。可陈甯怎么死的,并没有说,档案上说她是得病而死。我猜,应该是田森没有报警,因为他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这个杀人的人。所以,行止,你猜,是谁杀了陈甯?”乔诗语问江行止。 “认识的人?” “自然是认识的,还有,陈甯是学习化学的,你知道吗?”乔诗语又问。 “我不知道,我对她一无所知。”江行止说到。 “她是学习化学的,有人害怕她的存在,会给做毒品生意的陈庭深提供帮助,所以便贸然地杀了她。用的是氢氧化铝遇水变成剧毒的原理,陈甯是学习化学的,经常在实验室,常常会喝水,田森知道陈甯绝对不会死的那么简单,但因为陈庭深的关系,他没有那么轻易地选择报警,他自己查,可当他找到凶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他的妹夫,和自己的妹妹非常恩爱。田森从此也和妹妹妹夫家断了联系,只是,在湘湘十几岁那年,他把湘湘送去了姑姑家,因为这样,对那个凶手来说,是天大的折磨!” 田雨湘在里面听着,一直胸口起伏地厉害,喘不上气。 怎么会? 怎么会是姑父? 从小见到的姑父,就已经瘫痪了。 每次她去姑父的房间里,去给姑父送饭,他都觉得姑父的眼睛,是一个自卑的小市民,她也一向觉得,姑姑配不上姑父。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田雨湘想仰天长啸,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第853章 有心抢人,无力回天 江行止一直在安静地听着,不过一个侧身的功夫,他就看到了旁边的房间里,门上隐隐的影子。 他想了一下,便知道那是谁了。 他本来就对过去的事情不感什么兴趣,他说,“我知道了,三伯母,我先回家。” 乔诗语把江行止送出了门外。 江行止要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乔诗语家的客厅。 “她是不是在里面?”江行止问。 “湘湘?” “是。” “她的确在里面,我这样做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行止,我代表江家,代表江景程和周姿,郑重地告诉你,过去是过去,过去她曾经做过什么,怎么样逃避了法律的制裁,我想管,可碍于你那么喜欢她,碍于她救父心切,我不追究了,我就当是看了一出基督山伯爵的故事,毕竟法律有照不到的地方,我就当她是正义的,如果这次,她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辈子,她都别想进江家的门了,这是对她的最后一次考验,江家的庙很小,容不下她这番的心机和算计;算起来,考验这种事情,轮不到我,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杀人不是小事,我要阻止!人有自己的底线,如果她连这种底线都没有了,知法犯法,那行止,这个姑娘,再好你也不能要了!这是三伯母的肺腑之言,明白了吗?”乔诗语很郑重,很严肃地问江行止。 “知道了。”江行止说完,便离开了。 一路上,他心思很重。 乔诗语回了家,去了湘湘所在的房间。 田雨湘一直坐在床上,面色很安静。 乔诗语忍不住又想起了田森,果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父女,虎父无犬女。 “都是你调查出来的吗?”田雨湘问乔诗语。 “大部分都是大胆猜测出来的,不过,得到了你爸的确认。” “我爸?他在哪?” 乔诗语想了一下,“他在哪,我不能告诉你,他可能也不想你不安全,毕竟他的身份,曾经很敏感,虽然他现在改了名,可我看起来,他丝毫不低调,并没有要刻意掩饰的意思,所以,你不要知道了。” 田雨湘点了点头,然后又愣愣地问,“乔阿姨,晚上,我能在你家里睡吗?” “就是让你在这里睡的,我知道你心潮澎湃,也开不好车。这个房间里有洗手间,你去洗洗睡觉吧,要我陪你吗?”乔诗语又问。 田雨湘忽然就问,“乔阿姨,你有怕的时候吗?” 乔诗语很认真地想了想,“以前,经常会怕,现在不怕了。你三伯很阳光,我的心情便也很好。行止也很好。” 田雨湘点了点头。 说实话,知道妈妈死了那一刻,她的情感并没有那么强烈,毕竟她对妈妈没有任何印象,可这个凶手,她有极深的印象。 曾经朝夕相处的人,曾经和她关系很好的人,竟然—— 田雨湘觉得自己命运多舛,破败的心灵上,现在又遭受了重重地一击。 姑姑曾经说过,他们家的人受到过诅咒,看起来,真的不是诅咒,是因果。 虽然对妈妈的感情不深,她也对姑父有感情。 这是比弄死夏姗姗更加复杂的情感,毕竟,她一直就恨夏姗姗。 田雨湘在房间里,一直睁眼盯着天花板。 江延远回来的时候,乔诗语刚刚从田雨湘的房间里回来。 江延远看到乔诗语关上了房门,问道,“里面有人?” 乔诗语“嘘”了一下,拉着江延远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详细和江延远说了自己的计划。 “你想用行止牵制湘湘?”江延远问。 “是。当然,光牵制没用,要湘湘自省,本来彭懿就不喜欢她,若她继续作奸犯科,那可真是十恶不赦了。”乔诗语说到。 “有这么严重?” “自然有。” 第二天一早,才四点多钟,田雨湘就准备走了。 她本来想敲乔诗语的房门的,可一想,她可能还没有起来。 她便给乔诗语发了一条微信,她猜想着,乔诗语应该把手机静音了,然后又给她写了张纸条,给乔诗语留言,内容和微信是一样的:江叔叔,乔阿姨,我先走了,昨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然后,她开门离开。 虽然是轻微的关门声,可乔诗语还是醒了,因为她和江延远的房间,就在一楼,靠近门口的地方,而且,刚才手机微信很小声地响了一下,她便知道,田雨湘走了。 她拿起手机看,果然走了。 她刚才起床的动静,江延远听到了,说到,“这么早就醒了?” “是啊。她走了。”乔诗语说到。 “干嘛这么早走?”江延远问,声音迷迷糊糊的。 “大概一宿没睡着,也大概想早起,现在开车,路上很安静,她不想看到路上那么多的人。”乔诗语又说。 “你怎么不拦她?”江行止又问。 “我拦她干什么?她迟早是要回家的。希望她能够好自为之。”说完,乔诗语便起床了。 起来了,看到沙发上的茶几上还有一张她留的纸条。 田雨湘刚刚开车出了乔诗语的家,就被一辆蓝色宝马跟上了。 江行止开着的这辆蓝色宝马,就是从田雨湘家开回来的那辆,乔诗语不认得,因为江行止自从从榕城开回来,就一直放在自己的地库里,也没跟乔诗语说过这事儿,他就是怕乔诗语出门看到,所以,才换成了这辆蓝色宝马。 田雨湘看到了,但她根本不理人,径自开自己的车。 到了郊区,更没有人了,五六分钟也看不见一辆车。 蓝色宝马她认识,她在想,莫不是他一晚上都没睡觉? 江行止昨天晚上是真没睡觉,他开着自己的车回了家,便又开上了田雨湘的这辆蓝色宝马,从自己的家里出来以后,在乔诗语的家门口抽了一夜的烟,就等着田雨湘出来,想不到,她出来的时候,早晨四点多。 看着田雨湘的车,一直朝着郊区开去,江行止心里便后怕。 她的姑姑就住在郊区。 昨天,乔诗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田雨湘再干什么事情的话,就算江行止再能,也是有心抢人,无力回天,江家所有的人,都会抵制田雨湘。 而现在,她正在往丰城郊区走,正在迫近那个目的地。 第854章 京剧院 江行止的车忽然开到了前面,在乔诗语的车前横着停了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江行止走到了田雨湘的车边,田雨湘便下车了。 她靠着车门,江行止一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想干什么?你现在有孩子了你知道不知道?”江行止紧紧地咬着牙说道。 田雨湘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江总以为我想干什么?” “去找你姑父对质。” 田雨湘好像突然讥讽地笑了一下,“你太看不起你三伯母了,她都查好了的事情,我深信不疑,我去对质,打草惊蛇,我怎么那么傻?” “打草惊蛇?所以,你不打草惊蛇,又准备干什么?”江行止又问。 “继续做亲戚喽。我对我妈,并没有多深的感情,甚至,根本没有见过。”田雨湘又说,“对我姑父的感情,都比对我妈深。” “真的?” “自然是真的。”田雨湘说到,“我现在要去我公婆家。去看看他们,总不能打了官司了,亲戚都不做了。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董水的爷爷奶奶。” “我跟着你。” “那你就跟着喽,是不是跟着跟着又跟到榕城去了?”田雨湘问他。 “你想吗?”他问。 “那就去吧,我也想你了。”田雨湘说道。 江行止的身子紧紧地贴着田雨湘,一句“想你了”便让他的心软了。 他又揽紧了她,半是威胁地说到,“你该知道,你的事情,三伯母都已经知道,你姑父再有个三长两短——”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样?”田雨湘抬起头来,看着江行止。 “我知道你不在乎!”江行止又咬着牙跟她说。 他讨厌她不在乎的这副样子。 随心所欲,我行我素! 他忍不住想起她在床上的样子,怎么一想到她在床上,就觉得和现在的她,那么不一样? “怎么?又想在床上欺负人?”田雨湘看到了江行止眼睛里的欲望,问他。 “你让欺负吗?”江行止问她。 田雨湘便又讥讽地笑了笑,“你这个人,你都说了欺负了,岂会在乎别人的意见?同意不同意的,你不都得欺负?” 江行止看到她眼里柔和精美的光,他也知道她绝对是想对付她姑父,可她怎么对付,他并不知道,所以,他要跟着她,她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免得她真的出了岔子,他无力回天了。 “我要在榕城待一个月。不回丰城了。”他说。 他要盯着她,她一步榕城都不能出。 “一个月?寸步不离么?”田雨湘忽然间惊喜的样子。 “是,寸步不离。”江行止说到。 “那感情好,孩子们可有爸爸陪着玩了。”田雨湘说着,抬起头来看江行止。 江行止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田雨湘究竟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只是这么说,来麻痹他,在她面前,他一刻也不能放松。 “那你公司的事儿呢?”田雨湘忽然又问江行止。 “公司有人管,没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江行止说到。 “那好吧,你现在先陪我去我公婆家。不过,你进去还是不好,你在外面等我,好吗?”田雨湘又问他。 “好。”江行止也知道,他进去不好,想必会被是为洪水猛兽。 两个人各自上了车,田雨湘开车水平一般,江行止知道她不会怎么样,不会逃。 他也感觉,她这种人,不会做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到了董凯家门口以后,江行止的车远远地停着,田雨湘进了门,他就在自己的车里抽烟,盯着董凯的家门口,董凯家住的是平房,自成一户的那种。 田雨湘进去以后,她的婆婆就颇为不高兴。 但是,恶语相向这种事情,田雨湘的婆婆还真是做不出来,终究骨子里是善良的人。 董凯的爸爸拉了拉老婆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她不来不也只能这样?我们想看孙女还不知道费多大的劲儿。” 董凯的妈妈想想也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爸妈,我想让你们搬去榕城,我在榕城给你们买一套房子,你们怎么考虑?”田雨湘问到。 “这个不是早就说了么,我们不去榕城。”婆婆坐在沙发上,对田雨湘的眼色非常不好,暗自嘀咕。 “将来你们二老,去了榕城也方便看孩子,您总这么跟我置气,我心里也不舒服,孩子也会受到伤害。”田雨湘又朝着公公说。 她知道婆婆视她为洪水猛兽,先从公公那里攻破。 她也的确是丧门星,董凯是因为举报田森而死,变相地也是因为她。 虽然这些公婆不知道,但田雨湘不能不内疚。 看起来,公公已经有些服软了。 “在榕城重新买套房子,会很贵吗?”公公问,“我们两个也老了,董凯走了,我们——” 说着,又要老泪纵横。 “贵不贵的,你们就不要管了。”田雨湘又说,“到时候买了,你们要去住,去看看小水,毕竟你们是他至亲的人。” 公婆想起小水,便也都不说话了,隔代亲,隔代亲,看在小水的面子上,他们对田雨湘的恶气也消了。 看到老两口有缓和的余地,田雨湘说到,“哦,对了,爸,你知道这附近有京剧院吗?” “京剧院?有啊,不过京剧院最近都很不景气啊,爸在京剧院还认识个人呢,不过退休了,怎么,你有事啊?”董凯的爸爸问田雨湘。 “能联系一下吗,我有个剧本想让他们演出一下,不过不在剧院里,就在这附近,改天不是我姑父的生日吗,我排给我姑父看的。”田雨湘说到,“现代京剧他们也能演哦?” “演员么,自然是的,什么都能演。”董凯的父亲又说。 “那麻烦您给我联系一下,我先走了,回了榕城,我会替你们去看房子的。”说完,田雨湘站起来就走了。 董凯的爸妈并没有出来送她,毕竟婆婆对她有怨气,公公在哄婆婆。 出了董凯的家门,田雨湘上了车,江行止跟上,她看起来挺正常的。 或许,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对姑父的感情超过了妈妈。 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中午,田雨湘昨天一夜没睡好,回到家便躺在床上睡觉了。 江行止也躺在她的床上。 第855章 又欺负人了 田雨湘对江行止说到,“你来了,总不能吃闲饭,一个月,得浪费多少粮食?这里也没有公司让你练手,种地的事情,你也不屑于做。你晚上陪董山做作业吧。每天陪他做作业,我好头疼。” 说完,田雨湘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这么聪明,还需要你陪着做作业?”江行止问到。 田雨湘失笑了一下,对江行止的这份天真,表示了可笑,“不信?不信,你晚上就陪陪看。你儿子是聪明,鬼点子也多。” 这还是田雨湘第一次说董山是江行止的儿子,这句“你儿子”让江行止的心里暖暖的,田雨湘这句话,是不经意说出来的,没经过什么思考。 所以,在她的心里,一直知道董山是江行止的儿子。 也一直把他当成江行止的儿子看的。 好像寻常夫妻,在控诉自己的儿子。 不过,江行止没把自己的这点儿发现告诉田雨湘,怕她引起了注意,以后便不说了。 倒是江行止,对陪董山做作业这件事情,跃跃欲试起来,他很期待着董山放学。 董山和董水放学后,看到江行止来了,果然兴奋得很。 董山问江行止,这次来了,什么时候再走。 “不走了。” “真的啊?爸爸万岁。”董山很开心。 董水也非常开心,董水小,懂事也少,有人陪着她玩,她就最高兴了。 吃了饭,董山开始做作业,田雨湘交代了一下以后,就离开了,她说,“我去做一下枇杷园的账。” 枇杷园的账一直都是田雨湘在做,她本来就是一个出色的会计。 江行止的全副心思都在陪董山做作业上,体会到了当爹的成就感。 田雨湘进了自己的卧室以后,并没有做账,而是在写剧本。 写剧本她算不上陌生,以前不还给旅游卫视写过那种短剧吗,虽然人家一篇也没有采纳,她觉得,是她的故事还不够狗血,并不是她的文字不好,是对婚姻的感触不够,如果现在让她写,她肯定自己会篇篇过稿的。 盈盈的电脑蓝光照在田雨湘的脸上,她目光中是狠戾的光,是和面对江行止时候不一样的光。 她想了,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做《靠山》,甚至,现代京剧的唱词,她都写了出来,这个故事,像是从她的笔下流出来的一样,发自肺腑。 田雨湘写着写着,累了,想去给董水洗澡。 关了电脑,从卧室里出来以后,听到江行止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弹他儿子的头,“你有点儿数没有?我说堃,两个方一个土,你写的是什么?是什么?” 他的手指重重地敲了桌面一下,“写的是什么?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妈都没有这么气过我!” “那上面方方的,坐在土上,我就是屋吗?还是楼房的楼啊?啊,爸爸?”董山又问。 田雨湘忍不住很想笑,但她什么都没说,只从沙发上拉过董水,要去给她洗澡。 “你站住!”江行止对她说。 “有事啊?江总?”田雨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的样子。 “我去给董水洗澡。” “这事儿用不着你,你不是挺想辅导作业的嘛。”说完,田雨湘就进了洗手间。 董山看着江行止,“爸爸,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第一次给我辅导功课,我开心。” “开心就气我?”江行止问。 “那我以前也没有人气不是?” 江行止沉默了片刻,继续给董山辅导作业。 给董水洗澡的时候,田雨湘忍不住想起来董水,她只是希望董水有一个很快乐很快乐的童年,将来不要像她这样,整日心里住了一个魔鬼,这个魔鬼,让田雨湘不那么快乐,和她的表面,是两个人。 田雨湘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是分裂的。 让江行止给董水洗澡,那怎么可能? 她曾经都那么不信任董凯,董凯算好人了,她也信不过,即使是给自己的儿子洗澡,她也信不过。 给董水洗了澡,又陪董水睡了觉,她才对江行止说,“好了,睡觉吧。” “现在就睡觉?”江行止问。 “你还没生够气?”田雨湘笑了一下,“孩子明天若是起不来,就形成恶性循环了。” 董山这才洗洗睡了,临睡觉以前,还不放心地问到,“爸爸,你明天不走哦?” “不走。” 江行止上床的时候,田雨湘已经在床上了。 “今天晚上辅导了一晚上功课,感觉如何?”田雨湘问江行止。 “气着了,你是没看出来吗?” 田雨湘就笑,很真心的那种笑,笑得特别灿烂的样子。 这种笑,非常难得。 “你挺高兴是不是?”江行止咬着牙问她。 “是挺高兴的。也有人能把江总气着。”田雨湘笑言。 “以前没有吗?”江行止在瞪眼,看着田雨湘这番睁眼说谎话的本事。 田雨湘想了一下,便闭了眼睛,“那我不知道。” 江行止苦笑了一下,仿佛曾经气过他的人,现在早就事了拂衣去了,又剩他一个人在生气,这种气,他以前可是从未有过,也就只有她能把他气的吐血。 现在,江行止自然不服气,他衣服还未脱下来,伸手就关了床头灯,他一边甩掉自己还没有脱掉的一只袖子,一边声音深沉地对着田雨湘说到,“不知道?你本事这么大,你不知道?” 他温热的口气在田雨湘的脸前回旋。 田雨湘可能现在年纪大点儿了,快三十了,所以,在这事上,便不像以前那么被动了,多少有点儿主动,还十分地想,被江行止这么一撩拨,就开始上头。 “看,江总又开始在欺负女人了。”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有一种不服气的笑,“我不欺负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你的说辞?” “我可怀孕了!”田雨湘这才正色,她刚才真没往这儿想。 “怀孕了?我有数,总不能对自己的种下手。”江行止说到。 大概田雨湘的身体密码,从刚开始就被他破译了,这几年,也从来没缺少,所以,这次做了,她觉得还好。 她便躺在床上,江行止从后面拥着她。 第856章 他是另外一段弧 这几天,田雨湘有时候会和江行止去枇杷园,有时候,江行止靠在沙发上睡觉,她就去房间里写剧本,反正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出来,又透彻,又打动人心。 过了几天,田雨湘说,“你跟我去看房子吧。” 江行止皱了一下眉头,不晓得她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耍什么花样?”他对她说。 田雨湘又笑了一下,“什么叫耍花样?我买房子也叫耍花样吗?” “为什么还要在榕城买房?准备定居了?” 江行止以为,她不拒绝,也决定放了她姑父了,那进江家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还在远离丰城的榕城,这怎么可能? “也不是给我买的。”田雨湘说到。 “给我?”江行止问到,明知道不是,却说“给我”,不过是要堵田雨湘的嘴。 田雨湘侧过头去,说了句,“你来了都住我床上,你有没有房子,无所谓。” “那是给谁?” “给我公婆。小水毕竟是他们的亲孙女。” 江行止又皱了一下眉头,“那不一样?不许买!” “你说不许就不许?上次去我公婆家,就说的是这事儿,他们同意了,让我反悔?他们本来就对我一肚子不满,我这不是找打吗?”田雨湘说到,“走吧,陪我去看看,帮我讲讲价。” 江行止十二分不乐意地去了,售楼大厅里,售楼小姐对着田雨湘说得天花乱坠,不过很多专业的问题,田雨湘是问不出来的,比如:房子的钢筋承受力是多少,房子用的是哪家的水泥,哪家的玻璃。 售楼小姐说,“先生,有的问题,我还真是不知道,一般人都问房子朝向,楼高问题,您这也太专业了。” “叫你们经理出来。”江行止坐在那里,看着售楼小姐。 这种时候,田雨湘特别像他的小秘书。 经理刚出来,就说道,“哟,这不是江总吗?大名鼎鼎的江总谁不认识?我还在想呢,这是谁提出来这么尖锐的问题,既然是江总来了,甭说了,七五折,这可是最低价了,江总买了我们的房子,将来住进来,我们这座楼盘可要蓬荜生辉了。” 江行止没说话,回头看了田雨湘一眼,问她现在要不要买。 “买了吧。”她刚要拿卡。 江行止就从口袋里把卡拿出来了,说了句,“全款。” 经理慌忙狗腿地说到,“好的,好的,现在办理手续吗?” “办吧。”说着,江行止就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经理。 他再抬头看田雨湘的时候,田雨湘并不搭理他,侧着头朝外看,好像在生气。 江行止转过头来,满意地笑了一下。 田雨湘懂他的心思,这套房子用他的名字买了,将来他转手也更加方便。 转手不转手,都是他说了算。 若他不想她在榕城住了,迅速把房子转手,田雨湘话都没有一句,就被新房主赶出来了。 回了家以后,田雨湘就给董凯的爸爸打了个电话,说让他来一下,去看一下房子。 董凯的父母,本来以为,田雨湘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竟然真把房子买了。 距离上次田雨湘走,也才过了二十几天,算是很上心了,毕竟买房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董凯的父亲来的,他来了以后,田雨湘自然要带他去看房的。 去看房的这一天,江行止便没去,他在家睡觉。 说实话,他在田雨湘家里,真是没得做。 因为她怀孕了,做那个,很偶然,饭是阿姨做,他就每天晚上陪孩子学习。 刚开始挺兴奋,现在有些头大。 看房子的时候,田雨湘对董凯的爸爸说到,“爸,京剧团您给我找好了吗?” “找好了,他们现在没戏演,都快解散了,不用找,准来。”董凯的爸爸说到。 田雨湘便从包里拿出了两叠钱,“这是五十万,这是我写的一个剧本,您告诉他们,这五十万只是定金,演完以后,还有五十万的打赏,如果演的好,打赏会更高,剧本您拿回去,让他们排练吧。让他们在我姑姑的小区演,要正对着我姑父的窗口。我姑父的窗户在哪,您知道的哦?” “知道。”董凯的爸爸回答,以前他常去湘湘的姑姑家里。 估计她姑父十几年来,都没动过地方。 就是董凯爸爸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儿蹊跷? 湘湘说是为了给她姑父过生日的,可他怎么感觉一点儿都不像? 可具体是为什么,董凯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湘湘钱都给了。 他只是大体扫了一眼剧本,看到两个人名出现得很多,一个叫陈甯,另外一个叫陈龟年,董凯的爸爸年纪大了,看这个也费劲,看好了房子以后,他好像挺愧疚地说到,“小凯走了,你对我们这么好,我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这里离小水的幼儿园也近,接送都方便,你和妈尽快搬过来吧。”田雨湘说到。 看完了房子,董凯的爸爸就直接从这里走了,田雨湘把他送到了车站。 江行止睡觉的时候,在想,会不会田雨湘以送董凯他爸为由,去了姑姑家? 他刚刚警觉地要起来,田雨湘便回来了。 江行止看到她满脸潮热的模样,说到,“热了?” “嗯,外面天气好热,我心跳很快,我去躺一会儿。”田雨湘说着就去了房间里。 刚才都有点儿中暑了。 江行止也回了房间,他又和田雨湘躺在床上,他打开了空调。 不多时,房间里就凉快了。 田雨湘刚才确实头疼,刚才让太阳晒得有点儿中暑。 江行止抚摸了一下田雨湘的肚子,然后说到,“你有肚子了?” “有吗?我没感觉。” 江行止便拿着田雨湘的手,在肚子上摸着。 那一刻,田雨湘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很别样很别样的情绪。 田雨湘的家庭支离破碎,也没有见过爸妈的恩爱,对爱情,对家庭,从来没有半点儿的奢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个家庭会是怎样,也从未想过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是怎样的,董凯曾经给过她,可只是短暂的,而且,又非常浅显,转瞬逝去,爱情,家庭,她有好,没有也无所谓,她从未那么强烈地奢求过。 第857章 诛心! 好像田雨湘从小就分裂成了两个自我,因为夏姗姗的事情,因为爸爸所从事的行业,有一个自我,在内心斗争,一个自我,负责做面部的表情,因为面部的表情跟不上内心激烈的争斗,所以,她就显得有点儿面瘫,就像口吃的人是因为内心活动很快,只是说话的速度跟不上,就结巴了一样。 因为没有家的概念,所以以前,她觉得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任。 她也从未想过信任别人,因为不信任,所以伤心便少,因为对别人极少走心,对江行止,以前,也是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就爱上了,至于爱的什么,她不知晓,所以,离开他的时候,她谈不上多么痛苦,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期待和他怎么样。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就觉得,他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就是少了他,她的心就缺了一块,孩子们也就没有爸爸了。 好像以前她只是一段弧,她也从来只觉得自己是一段弧,从未想过要和谁组成一个圆,因为她不知道圆是圆满的,弧是孤单的。 可是这段时间,和江行止,在江行止那天早晨堵住她的车,不要让她动歪念头、说她有孩子了的那一刻,她的心意已经转了。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她是一段在寻找另外一段弧的弧。 和那个人,才能组成一个圆,才是一个家。 江行止,就是另外一段弧。 田雨湘现在才明白了普通女人早就明白的这些,走了这么多年。 在看到江行止的那一刻,田雨湘忽然又怦然心动了一下。 在那一刻,她的心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好像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 至于这个强烈的念头是什么,她不知晓。 在她的心里,她一直觉得家四分五裂是一种常态。 就算四分五裂,她不在乎。 田雨湘内心的这种想法,她没跟江行止说,只侧过身子,说道,“我好累。” 接着,她便抱住了江行止的脖子。 …… 丰城那边,董凯爸爸把剧本拿回去以后,就送去京剧院了,还有五十万的定金,供剧团的人采买,置办服装。 本来京剧团的这些人都等着下岗回家的,突然来了这么大活儿,还是去小区演出,费用还非常高,五十万只是定金,大家都精神抖擞地排练,给京剧的词儿上曲子。 很快就是王寿年的生日这一日。 这一日,田雨湘给姑姑打了电话,说祝姑父生日快乐,今年生日不能给姑父过了。 “没什么。湘湘,你记得就好,都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了,过什么生日。”田雨湘的姑姑说道。 田雨湘心里有了一点儿感慨。 自从那日江行止摸她的肚子开始,她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想到,自此姑姑有可能失去姑父,要一家四散了。 他们家,终于还是没有逃开这种命运的诅咒。 其实真的是因果。 田雨湘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 真的好吗? 对夏姗姗下手的时候,她从未想过别的,就是想杀了她。 至于怎么跟江行止交代,她想都没想,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 现在,田雨湘在乎的是,她家的一切,都是他姑父造成的,或许她对姑父的感情超过对妈,可如果妈不去世,爸不会当线人,更不会娶夏姗姗,田雨湘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他该死! 爸没死,所以,夏姗姗死得有点儿冤,可如果她不死,她就如一块巨大的石头那样,压在田雨湘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来气,再说,她让秦贝儿死了,不是罪有应得? 夏姗姗杀人偿命,该死! 姑父,更该死! 藏在爸爸亲妹妹的身后,他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了。 姑姑对王寿年说,“刚才湘湘说祝你生日快乐。哦,对了,她还说了,她来不了,今年给你的生日礼物,是给你策划了一场京剧,知道你爱听京剧,就在你的窗户那边,让你去听听。”姑姑又说。 王寿年自然喜笑颜开,“湘湘不错啊,我一定看,我的床就在窗口边上,坐在床上就能看。” 演出是晚上,王寿年早就兴高采烈地坐在了床上,趴着窗户往外看。 这个地方看正好,视线清晰,演出应该带麦的,又是湘湘策划的,她肯定不能让主角姑父听不到,想到此,王寿年又笑了一下,姑姑陪在他身边,两个人都坐在床上,夏天的晚上,在窗口,也不热。 演出开始。 可是故事的内容,竟然如此熟悉。 当那个叫“陈甯”的女人上场的时候,他脸色大变。 心一直在抖动,仿佛筛糠一般。 陈龟年的出来以后,王寿年的心更是在抖了。 龟和寿,都是年,湘湘是在影射谁? 湘湘是什么意思,她是怎么知道的? 京剧中的陈龟年,知道陈甯是学化学的以后,在陈甯的实验室里,先是偷了一点儿氢氧化铝,放了水,然后,陈甯死了,陈甯的丈夫一直在追查陈甯的死讯,她的丈夫顶天立地,机关算尽,陈龟年知道,落在他手里,他少不了一个死字,于是,那天,他就砸断了自己的腿,倒在了陈甯丈夫妹妹的门前,于是,她救了他,照顾了他,当陈甯的丈夫知道是陈龟年做的以后,他已经成了自己的准妹夫—— 王寿年的心一直想吐,不想看,可又忍不住要看。 就连姑姑,也看出了端倪,陈甯—— 她的嫂子不就叫陈甯吗?还有,妹妹和哥哥,怎么那么像她家的事情? 她也觉出来,王寿年在抖。 “不看了吧?”姑姑对王寿年说。 “我——我要看完,我要看完。”他要看看,这个陈龟年,究竟有什么结局。 结局和他的现在不太一样,陈龟年即使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可是腿伤了,生不如死,陈甯的丈夫把陈甯的女儿送了过来,日日折磨他。 杀人诛心! 最后,陈龟年自杀了! 他竟然自杀了! 王寿年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王寿年说到。 “不用说,我都知道。”姑姑站在窗口,说到,“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到老。就算现在,我也想和你白头到老。湘湘不懂事,她以为这样,就能——” 接着,姑姑低下头就哭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和你夫妻二十几年,我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可隐约有表现,湘湘要来的时候,你害怕,发抖,湘湘来了以后,你总是不敢抬头看她。而且,就算我以前不知道细节,可现在,看了戏,我都知道了!湘湘,她要动手了——”姑姑转过头,泪流满面地对丈夫说道。 第858章 她比她想象得更聪明 “你当年知道?”王寿年问。 “不知道,但你当年很帅,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了。咱们的故事,和京剧里唱的,有很大的差异。我爱上你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人,都快谈婚论嫁的时候,我要带你去见我哥哥,你不去,然后,就发生了车祸——我当时都不晓得,什么都不知道。”姑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到。 “你可能不知道,那场车祸,也是制造的。”王寿年叹了口气说到,“当时我是我们头儿的司机,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替我还了债,那段时间,我总听他说起陈甯,陈甯的,恨不得杀了陈甯,好像很烦,我自然要替他解决,听说陈甯是学习化学的,我以前化学学的也非常好,我就找了机会,在她日常吃的口香糖里,放了氢氧化铝,就在一个瓶子里,那天,她吃了氢氧化铝以后,急需喝大量的水冲洗胃,她想都没想,就端起了手边的杯子,可真正致命的是杯子里的水,我跟踪了她一个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下手的机会,我在杯子里放上了氰化钾,一喝毙命。你哥来查的时候,只查到了口香糖,他也知道,老婆的死和岳父脱不了关系,没有轻易报警,以田森的聪明,很快就知道是我,可那时候,我在自己故意制造的车祸下,腿已经瘸了,而我们,已经结婚了。他大概不想亲身拆散妹妹的幸福,所以,什么都没说,但是,后来,却让湘湘来了我身边。”王寿年又说。 姑姑一直在哭,这些事情,当年,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诧异。 后面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原来哥哥把湘湘送来,就是要让湘湘生活在王寿年的眼皮子底下,让王寿年备受折磨,这真是比死更折磨人的方法。 也怪不得哥哥,后来就和她断了来往。 竟是这样。 可她现在就能够恨王寿年吗?毕竟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亲情在。 “湘湘这是告诉我,这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王寿年苦笑一下,说到。 姑姑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远方。 第二天,姑姑起床来看王寿年的时候,她只看到王寿年的房间里,全都是血,都已经从门缝里流出来了。 姑姑一下子呆坐在那里。 其实,对王寿年的结局,她是有些意料的。 戏文里也揭示了。 床上,王寿年还留下了一张纸条:二十几年的心魔,重见天日。 姑姑的魂儿,仿佛一下子就飞了。 姑姑叫了警察,警察勘查了现场,姑姑一直在哭,默默地掉泪。 警察问了姑姑很多事,姑姑一句话都没说。 警察问纸条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姑姑说,他在床上瘫了二十几年了,可能这是一种解脱,姑姑说,他往日没有仇人,一直都在家,可能他觉得拖累她了,所以,一个人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别人。 警察确实勘查了现场,自杀无疑。 结案了。 然后,在一次公安系统的会议上,赵副局长从负责这片的警察局局长口中知道了这个案子,赵副局长又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巧合? 他纯属是个人兴趣,对田雨湘的兴趣。 他便四处走访这件事情,毕竟那场戏是人人都知道的,剧情大家也都知道。 他又去了京剧院,京剧院的人,便把剧本拿出来了。 他又从榕城调来了田森的资料看,然后发现了田森的老婆,也叫做陈甯。 看完了卷宗,他心说:厉害了,田雨湘。 杀人于无形! 第一次利用了习惯,第二次诛心!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着痕迹地杀人了。 可是这次,他确实抓不住一丁点儿治她的证据。 她只是排了一出戏,戏就是这样,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至于看戏的人,产生了什么样的心理因素,那就不得而知。 田雨湘,是个人物啊。 赵副局长给乔诗语打了电话,想找她出来聊聊。 乔诗语警觉地说到,“找我?有事吗?赵副局长?” 乔诗语一直觉得这个赵副局长,颇有些道道,她必须要小心翼翼。 “王寿年死了。” 乔诗语自然知道王寿年是谁,听到王寿年死了,她还是震惊了一下,她终于还是动手了。 不过,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王寿年,我认识吗?” 赵副局长说,“王寿年就是田雨湘的姑父,之前您不是查看过田雨湘的卷宗吗,我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您放心,这不是我管辖的片区,和我无关,我只是纯属个人兴趣,就好像一个武痴碰到了九阴真经一样,您要不要出来聊聊?” 乔诗语想了想,“好。”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很安静很安静的咖啡馆里。 “你知道王寿年是怎么死的吗?”赵副局长说。 “若不是赵副局长您说起来,我连王寿年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乔诗语说了句,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在赵副局长这个公安局长的面前,绝对不能露了半分口风。 “他死于心魔,当年是他杀死了陈甯,在他死的前一天晚上,他看了一场京剧,这场京剧,就是在他们小区门口演的,写剧本的人,您大概认识——田雨湘。”赵副局长又说。 乔诗语笑了笑,“巧合也说不定。” “王寿年死的那一天,恰好是他的生日,他在这个世上,整整活了五十年!京剧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呈现了出来,而且,最后,凶手自杀了,和王寿年的结局一模一样!”赵副局长说,“田雨湘,是一个不得多得的人物啊!” 乔诗语说,“如果真是赵副局长说的这样,好像是的,不过,田雨湘好像也没有罪吧,我不记得刑法中有哪条规定:过去的事情是不能拿来做素材的。而且,对事情的结果,她不能预料,她人都不在,结果如何,全都在王寿年身上,不是么?” “是是,江太太说的对。我也说了,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赵副局长说到。 乔诗语便走了,回到家,她想了很久。 她以为田雨湘会自己动手,可是没有,田雨湘比她想象的更加聪明。 第859章 她的不在乎 也可能是多年亲戚,田雨湘就是告知王寿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好自为之。 王寿年当年杀人,确实有罪。 乔诗语心里很矛盾,心情不好,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 这件事情,还得让江行止知道。 她给江行止打电话的时候,田雨湘正在厨房里和阿姨做饭。 江行止还是如常般无聊,他现在在楼上翻看书房里的书。 乔诗语的电话打来的时候,问他,“王寿年死了你知道吗?” 江行止对过去的事情,是真的很不关心,他不认为要调查田雨湘的过去和现在有什么关系,不过,三伯母曾经说过,如果王寿年死了,湘湘就别想进江家的门了。 想必,乔诗语的这层意思,田雨湘一开始就懂,他也告诉湘湘了。 “死了?湘湘一直都在榕城,和湘湘没关系。”江行止说到。 乔诗语想了一会儿,“她人是在榕城,可她给丰城的京剧院写了个剧本,这个剧本直接让王寿年自杀了。好了,行止,我就是说这么多,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考虑。” 江行止挂了电话,铁青着脸从楼下下来了。 进了厨房,拉着田雨湘的手从厨房里出来了。 去了田雨湘的房间,他一把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跟我在一起?”江行止问到。 田雨湘从床上起来,问他,“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脾气,我可受不了。” “是,”江行止双手放在腰间,“我是没有你那么多城府,冷血,王寿年死了你知道吗?” 田雨湘先是愣了一下,姑姑没有告诉她。 公婆也没有打电话告诉,原本她的电话和公婆打得就不勤,甚至根本就不打。 “死了?”田雨湘问,“是我犯罪了?你可要知道,我一直在万里之外。” 田雨湘说话的口气,照例是冷冷淡淡的。 就是这种冷冷淡淡的态度,让江行止心寒。 王寿年毕竟和她一起生活了几年,她就这样的反应。 而且,她在明明知道乔诗语的要求下,却做出这种事情,让江行止心寒。 江行止不知道怎样才能捂热田雨湘的心,总觉得她软硬不吃。 看不到她的底线在哪里。 她的阴狠,还不止于此,听到姑父过世,一点儿都不吃惊。 心比毒蛇都冷。 “你是不是对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不在乎?”江行止又问。 田雨湘便平静地问到,“我怎么了?是我要去坐牢了?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写剧本,他杀了我妈,我凭什么让他逍遥法外?我爸当年放过了他,却让他一辈子受折磨,生不如死,我凭什么就不能?我只是告诉他,这件事情,已经公之于众了,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太差!” “你心理素质好!杀一次人可以无妨,杀两次也只当捏死个蚂蚁!”江行止抬高了声音,在和田雨湘吵架。 田雨湘只转过头去,不说话。 江行止一直在喘着粗气,他慢慢地走到了田雨湘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到,“是不是对和我在一起,不在乎?是不是将来也会这样对我?” 田雨湘只是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她现在才觉出来,她的嘴好面,她不仅面瘫,嘴更面。 好多的话,都在心里,说不出来。 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 “我——”田雨湘只口吃地说了一个“我”字。 “在乎”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来。 姑父过世,她想到了,可那终究是他自己的选择。 江行止看了她许久,终于,他冷哼了一下,便走了出去,开上田雨湘的车,走了,田雨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事情一波一波地袭来,田雨湘终于无法承受了。 江行止开着车,在路上飞快地行驶,对王寿年的死,他没有那么在乎,他在乎的是,她的不在乎,在他和她说了那些话以后,她依然我行我素,没有半点放在心上,可见,他不在她的心上。 他去了董山的学校,把董山从学校里面接了出来。 接出来不用上学,董山挺开心的。 董山看到江行止一脸怒容,说到,“爸爸,怎么了,谁又气到你了?” “没谁,别说话,爸爸打个电话!”说完,江行止就给丰城的小学确认入学的事情,给丰城派出所的人打电话,让给董山改名。 “我要转学吗?爸爸?”董山问。 “对,以后跟着爸爸。在丰城上学。” 董山又慢半拍地点了点头,“那妈妈和妹妹呢?” “他们在榕城。” “不和她们一起生活了啊?” 江行止又铁青着一张脸,“对。” 董山看出来,爸爸和妈妈闹别扭了,便不多问了,可是从此见不到妈妈了,他还是挺难过的,也见不到妹妹。 江行止知道田雨湘顾虑的是什么,所以,他会把董水留给她。 既然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那就随她去吧。 “那爸,既然决定不和妈妈在一起了,是要给我找后妈吗?”董山又问。 “不一定,看看再说。”江行止回答的颇为不走心,还在生气。 到家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律师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是改名申请,总裁您只需要填表,剩下的事情,我来办。还有,丰城第一实验小学,我刚才申请了一个插班名额。”律师又说。 “好,我累了,我先上床去睡一觉。你帮我照看一下董山,或者,让他跟着去办手续。”江行止又说。 “我也有这个意思,可能牵扯到照相什么的,让江山入了你的户口下面,我拿着你的户口本去。”律师又说。 “你看着办。”江行止已经不想继续说话了。 他上了楼以后,躺在了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头疼。 他闭着眼睛,头搭在额上,一个月,一个月,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又弄死了一个人,杀人诛心,她是真的做到了,他被瞒得滴水不露。 先去公婆家,说要买房子。 看起来她去公婆家,还有董凯他爸来榕城的那一次,都是买房子。 田雨湘也知道,董凯的父母,对江行止有“奸夫”的偏见,谈话,他是不会听的,所以,她安排好了一切。 直到三伯母告诉他,他才如梦方醒。 她知道王寿年的心里有心魔,所以,和夏姗姗采取的是不同的杀人方式。 她的这些技术,比起职业杀手厉害多了,杀人于无形,不触犯法律。 简直高明死了。 将来他怎么死在她的手里,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她不在乎! 江行止苦笑了一下,这样的人,不在一起,也就罢了! 田雨湘下午去接孩子的时候,班主任说,孩子的爸爸已经把孩子接走了,他来班级里面接的,孩子也认识他爸爸,班主任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虽然对董山的爸爸已经过世这件事情,班主任早有耳闻,但是,新爸爸,也不新鲜。 田雨湘心里惊了一下,他把孩子带走了? 第860章 他在迷雾深处 不过田雨湘想了很久,董山他带走就带走吧,他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 田雨湘很想董山,可理智如她,从决定开始王寿年这件事情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和江行止的分离必不可免,她从未奢望过将来和江行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就是在她的概念里,江家始终是一个离得太遥远的家庭。 她是真的从未觊觎江家,从未想要要嫁给江行止。 她理智地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心冷地知道和江行止不可能。 做他的情妇,那是她做出的最后的让步。 田雨湘的想法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和江行止在一起很好,如果不在一起,她不强求。 带走就带走吧,田雨湘丢了孩子就开始想丢了孩子的好,反正当初也不想要,想打掉的,后来,他又这么淘气,总惹她生气,他走了也好,反正也不是跟了别人,是跟了他的爸爸,他爸爸的条件那么好,不会亏待他。 可田雨湘躺在床上,还是眼泪滚滚而落,孩子去,总比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好,好得很,再说了,过几天公婆就来了,她不能走。 田雨湘最近心情极为不好,不过没几天,她就收到了一大堆东西,还是奶粉,维生素,都是最好的孕期保养品,还有她的孕期衣服,都会收到,都是快递来了,一快递就快递一车,而且,她每个月还会收到十万块钱的费用。 这是江行止打给她的,她从未说过谢谢,也从未跟江行止联系过。 就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月。 江行止从未来看过她,自从带走了董山,就不再来了。 董山现在已经改名叫江山,是第一实验小学二年级的学生。 田雨湘从来不给江行止发微信,江行止送的东西却从来没断。 江山想妈妈了,问江行止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江行止说,“等她跟我联系,说想你的时候。” 可田雨湘的消息一直就没来,她仿佛是铁了心肠一般。 他发狠,她发恨。 田雨湘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操心事了,家里的事情已经了了,了了之后,姑姑便一直都没有来见过她,也一直没有联系她。 田雨湘并没有半分的愧疚之感,她并没有觉得欠姑父什么,就是有时候想到姑姑,从此孤苦,心里有些难过。 果然啊,田家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认命了。 有时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的时候,就常常地睡不着,想起江行止,想起他问她,在乎不在乎他。 可能以前田雨湘的事情太多了,总是一叶障目,家里的迷雾重重。 她从来没有害怕过,因为知道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她,她稳步前行,步步为营。 她所有的自信,都来自于此。 可现在,没有事情了,她才好好地看之前的自己。 仿佛在遍布迷雾的森林里,江行止一直站在远处,刚开始是迷雾遮挡了她,她要拨开云彩,寻找出路,拨云彩耗费了她好多的时间和精力,以至于,她都快认为拨云彩是她的人生目标了,后来,云彩散了,她才看到,他在时光那头,越走越远。 这个问题,田雨湘也想了好久,她想,她该是在乎他的,只是,她从来就不是恋爱脑,恋爱的事情也从来大不过天,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孩子要抚养,可为什么现在,睡觉心里总是大片大片的空虚,睡不着,刚刚要睡着的时候,便又醒了。 她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阿姨都让她多吃点儿。 她想到从此也许都见不到江行止和儿子了,就急促地喘气,喘着喘着就哭出来了。 以前,她也极少哭,现在不知道怎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掉眼泪。 每次送东西来的时候,她便越来越体会到江行止的狠心,她甚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可江行止每次送东西,送钱,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孩子,她要生下来。 江山想妈妈了,可他知道,爸爸和妈妈现在在闹别扭,爸爸是不会让他去看妈妈的,所以,他拜托了航航哥哥,让他去看看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航航现在已经是一枚英挺的少年了,接到这个任务,他自然说好。 他也很想见见湘湘。 爸爸没和航航去,是航航和奶奶自己去的,两个人打车去的。 航航见到湘湘以后,矢口说了句,“湘湘阿姨,你怎么这么瘦了?” “瘦了吗?我没觉得。我吃得也不少,可能是孩子都抢了。”田雨湘的肚子都大了,走几步就累。 航航便紧紧地咬了咬牙,以前的很多事情,他都记得。 记得以前江行止怎么在床上和湘湘闹,也记得湘湘以前是怎样的水嫩。 “这次还是没有人照顾你吗?”宋明香问到。 想想,湘湘也真是可怜,好像只有生董山的时候,是最幸福的,可是那个让她幸福的人,已经不在了。 “阿姨照顾,不也挺好的么。”田雨湘笑着说道,“两个阿姨照顾我。” 宋明香又说,“是我年纪大了,我若再年轻个几岁,我来照顾你。” 以前宋明香觉得,湘湘是傻人有傻福,现在她觉得,湘湘是第一个命苦之人。 “不用的,他每个月都给我送很多东西来,够吃,够用,还有钱。” “钱顶什么用?”宋明香反驳。 “没钱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田雨湘说道,“我还是比较信得过钱的。” 田雨湘笑着说道,好像她说的这个是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湘湘,一点儿都不好笑。你不觉得吗?”宋明香说道。 田雨湘又笑了一下,那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预产期是几月?”宋明香又问。 “医生说,大概得到年底了。”田雨湘说,“别人过年的时候,我得坐月子。” “那你这个年过得,别有一番滋味了。”宋明香说道。 田雨湘也笑笑,“谁说不是呢?” 宋明香跟航航说,到时候要是董山问起来,只告诉董山一个人,别告诉江行止,湘湘阿姨的情况。 航航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 第861章 她真的好心狠 航航果然只跟江山说,田阿姨很好,你放心,你妈妈的肚子已经大了,她也很想你。 航航明明和江山是同辈人,不晓得为什么,面对江山的时候,颇有一种长辈的感觉,是航航自己给自己定位成长辈的。 江行止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还是每天上班下班,非常非常忙。 只是田雨湘这个人,一直在他的心里磨砺,想见到她,跟她掰扯这件事情,又烦她,这么狠心不打电话。 她,是真的好心狠。 可他对这样一个心狠之心,拿得起,却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那个人,并没有只言片语,想必,是一如既往不在乎。 他有一种感觉,离了他,她好像海阔凭鱼跃的感觉,就像上次,他一个人伤心难过,她迅速找了别人。 江行止心里也决定了,这次若是她再找了,就找了吧。 不过,东西,他还是会送,生了孩子,他还会给她一大笔钱。 乔诗语曾经找过江行止,说,那件事情,湘湘做的没有一点儿触犯法律的地方,王寿年本来就有罪,湘湘只是加速了他死亡的进程而已,他活着也是折磨。 江行止把江山带回来的事情,全家都知道了。 江山已经准备认祖归宗。 对江行止和田雨湘的事情,大家没有人敢发表意见,彭懿和江延民本来就保持沉默,若现在不要人家了,是落井下石,若说要人家,又太为难了。 最重要的,人家湘湘本来也没说过要进江家,从未说过一句和江行止在一起的事情,总感觉是行止剃头挑子一头热,虽然惋惜,但是散了就散了吧。 而且,最近行止,好像收心了,不再出去找女人了,可能因为身边有儿子了。 总不能给儿子带来这种印象。 “无所谓了,本来就是没有缘分的人。”江行止说道。 “缘分不缘分的,还不是你说了算?”乔诗语又说。 “她没心,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可她是不是又快生了?你还让这个孩子没有爸爸吗?”乔诗语又问。 “若她顾及这一点,不会任由事情这么发展的。”江行止又说,“她应该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孩子。” 乔诗语便没有办法了,她还从未见过田雨湘心肠这般硬的人,难道她对行止,就没有一点儿“非他不可”的意思吗?还是爱的不够深,不表现? 要不然,就是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乔诗语也不明白。 她想去找找田雨湘说说的,可又想,彭懿和江延民人家什么都不管,她管什么呢?行止也不着急,在等着田雨湘主动,可她看起来,都过了这么久了,田雨湘主动,是不大可能的。 两个人已经僵住了,陷入了僵局,也可能,这就是两个人的结局。 谁都不肯往前一步,她管那么多干什么? 很快就是过年,又是江家最热闹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大家还是聚在江景程家里,吃喝玩乐,打麻将。 江行止是带着江山去的,对于这个今年刚刚进入家庭的孩子,大家都挺新奇的,虽然之前在江行止的婚礼上见过,也都知道这个孩子胆识过人,不过,都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孩子,不免新奇。 “江山这个孩子,比我们家江起山少了一个‘起’。”阿衍说道。 苗苗听到阿衍说话,就在笑,一直在点头。 “我不光少一个起字,还少一个妈呢。”江山说了一句。 江行止正在搓麻将,听到这话,只沉默了一下,搓麻的手慢了半拍。 他就不明白,她是真的无心,还是真的能够沉住气? 还是就决定了,有他也行,没他也无妨,从来都不联系。 阿衍对江行止说,“你和湘湘到底怎么样啊?你动手术的时候,两个人不都挺好的了么?” 江行止烦躁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江延成就在旁边听着,心想着:功力太差,个把女人都搞不定,也不知道让他五叔出马。 田雨湘姑姑家发生的事情,除了乔诗语和江延远,他们都不知道,不晓得田雨湘的变故,她的隐忍,也不晓得江行止的心路历程。 “行止,湘湘要生孩子了,你不去看看,这可不应该啊。”江延远又说。 江行止没说话,继续打牌,今天手气不好,输了好几万。 就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夜里,田雨湘生下了一个男孩。 看到是一个男孩的时候,她长吁了一口气,此后,她都不想生孩子了,也不会生了,身边一个女孩,一个男孩,也很好。 至于孩子的名字,田雨湘早就想过了,如果男孩,就叫江玮,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江恬,她一早也没想过让这个孩子姓董,董凯的父母都在,人家肯定也不让孩子姓他们家的姓。 田雨湘本来想把这个男孩叫做江玮的,可是,她忽然动了心念,把这个孩子叫做了——江田,本来是个女孩名,可她把“恬”字改了,就是男孩名了。 原本给女孩起名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这个“恬”字是和她的姓谐音的,是刚才起名字的时候,偶然才想起来,她也不知道动的是什么念头,于是,就叫做江田了。 她内心想的是,起这个名字,说不定将来就有什么用处,可以利用。 毕竟江家的家事和财力,有时候,是需要服一下软的。 她只是这样想想,从未想过让江行止知道,也从未想过和江行止复合的事情。 董凯的父母现在已经搬来榕城了,董凯的婆婆给田雨湘送来了饺子,她并没有那么高兴,脸上也就表现得耷拉着脸,毕竟孩子不是他们的,而且算时间,董凯刚死了两个来月,就又怀上了。 可见早就迫不及待了。 田雨湘看了前婆婆一眼,说道,“妈,你不用这样对我,将来我会替董凯养你们一辈子的。” 婆婆诧异地看了田雨湘一眼,又瞥过眼睛去,“谁相信?仨孩子,只有一个是我们家的。” “我说到做到。”田雨湘又说。 婆婆还在朝着一边嘟囔嘴,好像无话可说的样子。 “你将来不得听你男人的?”婆婆又说。 田雨湘笑了一下,好像觉得婆婆的这个问题非常可笑,“我这辈子,没靠过男人,只靠我自己!也说不定,这辈子,我就没有男人了。” 生董山的时候,那是江行止不知道,他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所以,他没来。 如今,田雨湘怀着孩子,他带着老大走了,江行止在田雨湘的心里也就打了折扣,半年,不闻不问,她和他,即使有将来,田雨湘也要留一份心思的。 她不期望他来,如果他来了,田雨湘又会怎样呢? 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第862章 在心里打了折扣 田雨湘生了江田的事情,航航知道了,大年三十的夜里,他给江行止打了电话,说到,“湘湘生孩子了,儿子,江田!” 特别没好气的表情!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江田?哪个田?” “自然是田雨湘的田!” 江行止打完了电话以后,猛地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内心还有一丝丝的惊喜,她终究,还是念着他的。 “起这么个骚呼呼的名字,给谁听的!” 江行止的心在翻滚。 “又怎么了?”江延成看到江行止这么不淡定的样子,问到。 “老二生了,她给孩子起名——江田。”江行止叉着腰,还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眼看着一股什么就要绷不住了,整个人就要跑到榕城去。 “怎么看来看去,都觉得,咱们家里行止这个追妻路,这么漫长?”江延成说到,“这个湘湘,是有多难搞?就是搞不定,哦?” 他侧头对着高子吟说了一句。 江延成说这话的目的,高子吟明白。 结果看看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人让他去劝田雨湘的意思。 江延成恨恨地咬了咬牙,心想:没眼力见儿,行止不行,我上! 江行止和江山的年,在对田雨湘和江田的惦记中度过,江行止总坐在楼下抽烟。 江山便在楼上说,“爸爸,我们去看看妈妈的吧,我有小弟弟了。” 江行止把烟掐灭到烟灰缸里,“不去。” 他不相信,田雨湘能那么强硬,要么,是对他真的不在乎。 却说这一天,乔诗语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有一张纸条,就在家里的茶几上摆着。 她拿起来,只有寥寥几个字:十二点,你家对面的咖啡馆见。 字迹龙飞凤舞,非常洒脱。 乔诗语大胆猜想,应该是那个人的,田森的。 她并不知道,田森是怎么把这么一张纸条送到她的家里来的。 不过以他,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她去了。 远远地就看到田森,戴着眼睛,衣冠禽兽地朝着窗外看,他的样子,始终淡定。 乔诗语不晓得,他一个本该亡命天涯的人,淡定什么。 看到乔诗语来,田森说了句,“江太太,新年快乐。” 他的唇角带着一丝微笑,说到。 “田先生,新年快乐。”乔诗语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群。 她在想,这么多的人,他难道不怕吗?还有心思祝她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乔诗语也对着田森说了句。 田森露出了一丝笑容,对乔诗语说到,“我想大概江太太还不了解我们家的人,确切地说,是我们田家的人,我想再跟江太太重审一下,我们田家的人,爱憎分明,对自己人,可以豁出去命,对敌人,也会豁出去命,不过意思却是相反的;还有,我想,你大概把你们江家想象得太高了,没有人争着抢着想进入你们家,别说养几个孩子,养几十个大人,湘湘也有办法,想用这个拿住她,江太太你想得有点多。第三,我的女儿,不需要你考验!” 说完,田森就走了。 剩下乔诗语一个人,慢慢地,面色便发热起来。 对湘湘和江行止的结局,她也没预料到这样,尤其是三个孩子。 她想去劝劝行止,别端着了。 这样想了以后,她就去了,跟江行止说。 正好江行止这几天也心软了,想到田雨湘刚刚生了孩子,他不管不问。 两个孩子了,如果因为这些事情置气,就太说不过去了。 乔诗语也愧疚了很久。 江行止在家里想了很久,去了田雨湘的家。 田雨湘还在家坐月子。 她躺在床上,看到了窗外,想起了去年,董凯刚刚过世,然后,她的生活里,又有了江行止,如今,他又走了。 刚想着他又走了这句话,他竟然进来了。 田雨湘已经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江行止进来以后,坐在她的床边,看了看孩子,他问,“江田?” 田雨湘闭着眼睛,说了句,“还能是谁?” “为什么叫江田?”江行止又问。 “想不起来更好的名字。” “跟我去丰城吧?”江行止又说。 “要去可以,把我公婆带着!” 江行止气愤了一下,但是他强压住了火气,咬着牙说:“我不会对你女儿怎么样,你可以不用带。” “我要带。若让我去丰城,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 江行止气急了,那句话他极想脱口而出,“我不会强,奸你女儿。” “反正榕城的房子是你买的,你可以卖了,再在丰城买一套。我对去你家,并没有那么大强烈的欲望。”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忽然间就很后悔来榕城了,也就是说,他这么久没来,田雨湘也没联系他,他一来了,就代表他投降了,她自然可以拿住他。 而且,看起来,田雨湘这冷硬的态度,是对他真的没有那么在乎。 可他惦记着她,一直都忘不了她。 江行止甚至都能够想象日后会是怎样的生活,时时刻刻都在这个女人的掌心里。 可有什么办法呢? “好!”江行止咬了咬牙。 “如果江总这么吃力,还是不要答应了。”田雨湘说到。 “我说过不答应了吗?”江行止反驳,“出了月子,跟我回丰城。孩子在丰城上学了,我也已经把他改了丰城户口了。” “所以,你也没把我放在心上。” “是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江行止说到。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 好像在两个人的心中,谁都不服气,可谁离了谁,都不能活。 他们就这样堵着一口气。 江行止又在榕城陪了田雨湘一个月。 田雨湘在榕城的房子没卖,也没租出去,就是锁了,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丰城。 彭懿看到她来了,很礼貌,和江延民一样,就是规规矩矩的婆媳关系。 并没有像周姿那么喜欢她那样喜欢田雨湘,彭懿觉得,人生往复,从来如常。 不可能她的婆媳关系好了,对自己媳妇的要求也一样。 江行止很开心,到了田雨湘这里,好像有点儿不是那么开心的感觉了。 好像人生到了这个地步,她跟谁都一样的感觉。 他并不晓得,是他离开了半年,在湘湘心里打了折扣。 第863章 不认识 田雨湘在心里想了想,她内心是很爱江行止的,但是这种喜欢,在离开了七年,感受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爱之后,在又分开了半年之后,即使再爱,也没有那么爱了。 所以,江行止去榕城叫她,她也没怎么考虑,就回来了,毕竟有孩子。 江行止和田雨湘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是田雨湘的要求,不要那么隆重,而且,她孩子也大了,离不开,只领了证就好了,江行止也同意了。 江行止虽然是头婚,可分明结出了二婚的感觉。 他感觉,田雨湘有一种凑活着过的意思,他觉得可能就是上次,他离开了半年,给她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田雨湘在家里很安静,一般就是照顾孩子。 江田的户口,已经落在了江行止的名下,董水没改名,是董凯父母的要求,不能改名,所以,董水一辈子都会知道,她不是江行止的亲生女儿,纵然田雨湘不愿意,可这是董凯父母唯一的要求,她应了,江行止也应了。 乔诗语觉得,若是往后,行止和湘湘幸福还好,若是不幸福,她将要负好大好大的责任,是她一手促成了这件事情。 本来,二婚的夫妻就不能像头婚夫妻那样。 而且,她还那样考验了田雨湘。 田雨湘好像是江家另外一种的存在,她不怎么参与更多的场合,在场合下,也很少发表意见,只是跟着江行止,参加了就参加了,让江行止难堪了好几回。 有时候,明明开着会,田雨湘忽然就走神了,江行止就拉着她出去了。 “怎么回事?”江行止就问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没有。我只是参与不进去,这些都是我不熟悉的人和事,我——”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的脸上蒙了一层乌云。 她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融入不了。 她有一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自己曾经可是算计杀人的人。 现在整日家常理短了,有点儿不大适应。 而且,枇杷园,她现在不能整日去了,江行止在那里招聘了新人,负责管理。 也可能没有工作,让田雨湘略不安。 纵观江家所有的媳妇儿,都是有工作的,就算曾经不工作了的掌珠,家里是富可敌国,她和人家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田雨湘好像雷厉风行的老干部,一下子退休了,找不着北的感觉。 而且,这次婚姻,和前两次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无性婚姻,第二次,有爱,却没有那么爱,很稳固。 这次,曾经是田雨湘很爱的人,也有过隔阂的人,田雨湘要努力平衡董水和江行止的关系,避免她的童年重来。 所以,比起头婚的很多人,田雨湘是很不一样的。 而且她不是恋爱脑,她不狂热,又是面瘫,很多事情不愿意表达。 但是,田雨湘还是嫁给江行止了,江行止暂时满意。 他觉得,田雨湘是刚刚嫁进江家,她三婚的身份,和江家所有的人都不同,内心便有自卑,所以,江行止给她时间,让她磨合。 田雨湘便开始了在江家慢慢的磨合,渐渐也找着点儿自我发挥的空间了。 却说快过中秋了,江家的人,基本上又齐了。 那次还是在江景程家里,大家在闲聊,这次田雨湘没有带孩子,很认真地听别人说话,是乔诗语在说的,说俞念最近运气不错,被美国的一家公司看中了,让她去一部电影中客串一个角色,开启她的好莱坞之路。 江乔抬头看了陆开云一眼。 陆开云抱着双臂,说了句,“都哪门子的老黄历了,还吃醋呢?” “她可是你前妻哦。”江乔笑言。 “你是我后妻,实实在在的后妻。”陆开云又说了一句。 “那三伯母,她去了美国以后,经纪约还是你的吗?”田雨湘忽然问了一句。 听到田雨湘这么问,乔诗语非常开心,说明这次她认真听了,已经把自己当成江家的人了,而且,这个问题,她提得非常有深度。 乔诗语笑着对田雨湘说到,“对哦,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可能她在海外要有自己的经纪公司,我们公司只负责她国内的业务,但在国外有了事业,在国内也就水涨船高了,能多赚钱。” 田雨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三伯母,你们公司还需要写剧本的人吗?”田雨湘又问,“我想试试。” 乔诗语又笑着说,“可以啊,省得买别人的剧本了,很多编剧烦开会,开会就得改剧本,哪像我们,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就把剧本改了,是不是?湘湘。” “是啊。我没怎么写过剧本,但我觉得我写剧本在行哦,尤其写会计的生活。”田雨湘又说,很兴高采烈的样子。 “是,你非常在行!”乔诗语说了一句。 都把人写死了! 不过乔诗语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不贬义,而是想说田雨湘的剧本让人很入戏。 江行止看到这次湘湘参加第这么热火朝天,别提多开心了。 说到写剧本这件事情,江行止微瞪了三伯母一下。 “很好哦,你若是写了剧本,咱们按正常的稿酬的。”乔诗语赶忙说到。 田雨湘又想,这事儿,她看行。 “听说俞念这次在美国要拍一部电影叫《空袭》,写的是一战时候的事情。俞念演女三,不过算是她迈出国门的第一步。”乔诗语又说。 乔诗语今天发言很多,不像是她往日的风格,因为今日田雨湘说话了,她觉得,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湘湘能够融入江家了,她很开心。 “听说女主是沈沅啊。男人的头号杀手,沈沅。也是国际一流巨星。”江恒说了一句。 “没见过沈沅,不过从电视里看,身材确实好的很,华裔,学习民族舞的,而且,那脸蛋,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非常水灵,漂亮,天生就是个当演员的料。”鲍思江说到,他经常去美国,不过一直没见到沈沅,对沈沅的事情却知道一些,“才二十三岁,第一部电影就上了奥斯卡提名,天生吃这碗饭的。我若是离的近,就追追了,我估计也追不上,听说追她的人,都排到法国了,前几天听说有富豪出资五个亿,美元,注意,是美元哦,请她吃顿饭,就是吃饭,别的甭想。你猜这么着,被她拒绝了。” 江恒说,“我猜,她也就装个样子,估计私下里早就上了人家的床了。” “好像还真不是。”鲍思江又说,“对了,朝云,你在美国,你认识沈沅吗?” 在旁边默然不语的江朝云,说了句,“不认识。” 第864章 等一下 “这个俞念心很野,若是到了国外,说不定会有别的幺蛾子,直接踹了国内的经纪公司也不一定。”乔诗语说了一句。 乔诗语最近心情不好,因为江行止和湘湘的事情,很多的事情都觉得力不从心,她说了一句,“我可能是老了。” “三伯母怎么会老?”朝云说了一句。 乔诗语苦笑一下,若是湘湘和行止将来好还好,若是不好,她一辈子都要担惊受怕,临了了,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错。 还有田森,怎么感觉他永远都不会老?永远那么神采奕奕?怎么他什么事情都知道?这么高调地来丰城,不怕被人知道? 这次中秋以后,大家就散了,也是从今天开始,乔诗语做事,不像以前那么有自信了,总觉得田森在盯着她,好像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在田森的眼睛里,都非常可笑,她做事开始学会了“藏匿”和“低调”,给自己留三分后路。 江朝云回到美国以后,去了自己很常住的一个家。 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去开门的时候,才看到是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保温桶,“江先生,这是沈小姐给您做的汤。” “不用了,谢谢。” “可是,江先生,沈小姐做了一下午呢,是西洋参汤。”阿姨又说。 “我要睡觉了,睡觉以前不吃东西。”江朝云又说,“你回去,我跟她说。” 阿姨看到,江先生连门都不让她进,只能颤巍巍地说到,“好吧。” 她可知道沈小姐的脾气,她怕挨骂。 阿姨回到家,沈沅慵懒地躺在贵妃塌上,穿着天鹅绒的酒红色雕花睡衣。 “他收下了?”沈沅说话的口气,也是极为娇媚的。 刚才江朝云只客气地给她发了两个字:谢谢。 她猜,应该是收下了。 “没有。江先生说他晚上不吃东西。”阿姨说到。 沈沅不悦的神色看了阿姨一眼,好像对阿姨的送餐手段不怎么满意。 她拿起遥控来,就开始乱翻电视,怎么都无法排解心里的郁闷之情。 追她的人排成排,她偏偏在江朝云这里栽了跟头。 沈沅觉得意兴阑珊,便去睡觉了,明儿有个挺早的通告,她要去赶。 《空袭》这部电影是冲着大奖去的,拍的时候,她就知道会获奖,导演拍得很卖力,要求演员也卖力,她也想在电影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她去楼下开车的时候,看到江朝云正要开车。 沈沅一笑,就上了江朝云的车,坐在他的副驾驶上,身子软软地便侧到了江朝云那边,“江总,昨天晚上的参汤怎么不喝啊?很补的。” 江朝云本来要发动车子的,看到她的架势,知道她暂时不会离开的。 他拿出一根烟点起来,“补哪?” 沈沅便又笑,笑得春光灿烂,“江总都说些什么话,人家不懂的。” 江朝云低头,似是城府很深地讥笑一下,“你不懂?” “人家真不懂的,江总可不许教坏小孩子。人家可还年轻。”沈沅仿佛戏精上身,假意委委屈屈的模样,对着江朝云说到。 “是我年纪大了,和沈小姐有代沟。”江朝云说到。 沈沅仿佛受了委屈的模样,她又侧了侧身子,在江朝云的耳边说到,“那人家十八岁的时候,你在床上那么恶劣地对人家,怎么没代沟?你好恶劣啊,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碰到那么恶劣的人。” 江朝云又笑了一下,那笑,有些颠覆众生的魅惑,成熟男人对过去的事情挥手作别的释然,“那是一锤子买卖,不提了。” 言下之意,一锤子买卖,沈沅别总拿起来说事儿。 “你不提?还是早忘了?”沈沅双手拉住了江朝云的手臂。 江朝云目光微盯了一下她葱白的双手拉着自己的手臂,说到,“我有女人了。” 沈沅微怔了一下,不过,她又开始笑,“有女人,也就是固定床伴而已。我猜,你和林静雅,是两家大人的意思,毕竟,商业上强强联合,爱不爱的,另说。” 江朝云又看似坦荡实则深沉地笑了一下,“想多了。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 沈沅的脸色便有些泛白。 江朝云抬婉看了一下表,冷静地说到,“快九点了,我要上班了。沈小姐不要赶通告?” 他说话的口气,向来平静,不着痕迹地在逐客。 沈沅每次在江朝云这里,都像是上赶着的妓女,他对她,不屑一顾,能抽时间应付她,应该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沈沅今天的戏很重,不能够迟到,她妖娆地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反正她和江朝云住同一个小区。 江朝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他对着沈沅说了句,“等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江朝云让沈沅“等一下。” “有事啊?”沈沅的目光里,忽然有了孩子气的天真,这几年来,在娱乐圈沉浮,在潜规则底下游走,眼中早就很复杂,这点孩子气的光,很难得。 面对她这种目光,江朝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话,不过他还是问,“你们剧组是不是有个叫俞念的?” “你的消息倒灵通。有几个女人,你清楚得很。”沈沅又说,醋意十足的样子。 “替我照看她一下。”江朝云又说。 沈沅的心便一直往下沉,俞念是女三号,从中国来的,她自然知道。 江朝云也刚从国内回来。 “知道了!”沈沅说到,从江朝云的车上下来,她便上了自己的车。 江朝云的车飞驰而去,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 沈沅去了剧组,以前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注意这个俞念。 听说这个俞念在国内也是一线,但和她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来到美国,她什么都不是。 片场休息的时候,沈沅就盯着这个俞念,长相是不错,可能入得了江朝云的眼?他的眼光那么高,林静雅可是大律师,家事也好的很,人也非常漂亮,的确是好儿媳妇的人选,江延东选儿媳妇的眼光不错。 想到林静雅,沈沅又攥了攥自己的掌心,是个劲敌。 俞念从戏上下来的时候,沈沅特意让自己的助手把伞往俞念那边撑了撑,俞念诚惶诚恐,说到,“没想到沈小姐这么平易近人。” “严重了。”沈沅眯了一下眼睛说到,她让助理去买一杯咖啡回来,伞下只剩下沈沅和俞念两个人的时候,沈沅说了句,“俞小姐的人脉很广啊。” 俞念并不晓得,沈沅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这话。 第865章 不顾女人的矜持 俞念和沈沅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以往是想攀大腿没得空儿,也没机会。 今日沈沅突然让她过来坐,俞念本来诚惶诚恐,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能将“人脉广”这件事情,含混过去了,说毕竟走过这么多片场了么。 沈沅却是任性又傲娇地看着片场,拿出补妆镜,看看妆花了没有。 不多时,她的咖啡便来了,她拍了一张照片,还写上:《空袭》片场,向阵亡的将士们默哀,微信微博、脸书还有推特都同时发,不多时,这条消息就上了热搜,毕竟是超一线的女明星。 下面的粉丝都在说:沈沅是代替哪个国家阵亡的将士说的? 马上就有死忠粉回怼。 很快粉丝又打成了一片。 沈沅只瞟了一眼,继续戴上墨镜,一副不知道底层众生苦乐的心态。 粉丝打起来,才能证明她的热度。 俞念对她,简直又羡慕又嫉妒,刚才那条微博,俞念刚刚打开的时候,评论就从刚开始的五百来条,上升到了二十一万条,不过几秒的功夫啊。 俞念简直难忘其项背。 沈沅却越看俞念,便越生气,心想着:江朝云什么人的床都会上哦。 今天还不到收工的时候,沈沅却已经忍不住想见江朝云了。 下午收工以后,沈沅带着满肚子的火气,便去了江朝云家。 天生演员沈沅,纵然生气,可也会做戏,尤其在江朝云面前。 敲江朝云家门的时候,他家里竟然有人。 不多时,江朝云就开门出来了,看到沈沅,问到,“是你?” “怎么?我不该来?”沈沅扬了扬头,她知道今天自己妆容妩媚,精致勾人。 “请进。”江朝云说完,就转过身子,径自往自己家里走。 他在家里忙着,刚才在给他哥阿衍打电话,说投资的很多事情,现在电话还没挂,手机就在桌子上放着。 现在,他拿起手机来继续打。 “朝云,是怕开门碰到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人,不让我知道?要不然干嘛不拿着手机?”阿衍在电话里问。 “她现在已经进来了,就是一个邻居。”朝云淡淡地说到,“来借东西,哥你要不要看看?视频?” 阿衍在那边笑笑,心知肚明地说到,“行了,不揭穿你。继续说投行的事情,哦,对了,你邻居在,方便?” 沈沅跟随江朝云进来了,她站在客厅里。 江朝云抬头看了沈沅一眼,说到,“她走了,方便!” 沈沅朝着旁边讥笑了一下,还真行,撒这种弥天大谎。 沈沅站在客厅中间,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春天了,穿得本来就少。 然后她脱了自己的外套,水红色的长裙,里面的衣服都脱了,目光不打一丝折扣,就盯上了江朝云。 江朝云抬眸看了她一眼。 阿衍还在电话里讲这次投行的事情,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 沈沅坐到了江朝云的身边,唇就淘气地在她的衬衣上留下了一个唇印,那头,阿衍还在说—— “哥,今天先说到这里,我有点儿头疼。”江朝云说到,很淡然的模样。 全然没有被美女蛇缠身的不从容。 “你?头疼?开什么玩笑?”阿衍说到。 “真头疼。”江朝云淡声说了一句。 “那头疼你好好休息,要不要给你送点儿吃的?”阿衍又问。 “不用。”江朝云挂了电话。 阿衍打电话的这个空儿,沈沅已经坐在江朝云的身上了。 她就不相信,他会推开他,他什么人?她不知道? 她晓得他不是正人君子,只是还没到爆发的点而已。 感受到身上扑鼻而来的女人香,江朝云扶着沈沅的胳膊。 “江总,别装了好么?装成正人君子,何必呢?最多你知我知。”沈沅在江朝云的耳边说了一句,勾男人的功夫,她是有的。 江朝云淡笑了一下,“记了这么多年?” 因为沈沅头的关系,他微仰着自己的下巴,沈沅恰好看到了代表他男性气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沈沅不服气地挑衅,今晚,他会把江朝云拐上床。 “这么多年了是你皮太痒了,非重口不能?所以,今晚,不顾女人的矜持,玩这套?”江朝云又淡淡地问。 面对沈沅,他丝毫没有半点的动摇,让沈沅心里有一丝气馁。 记挂她身子的男人,可是如过江之鲤。 她才不相信江朝云不上套。 “随你怎么想喽,这次,你情我愿!”说完,沈沅便趴在江朝云的胸前,听他的心跳,好多好多年了,她都没有听到。 好多年前,她就好像一个丢了魂儿的人一样,为了江朝云,她铁了心,整个人绷着一股劲儿,要出人头地,将来能和江朝云并肩。 所以,拍了第一部戏的片酬,她就在江朝云的小区买了一套房,当然,小区里最好的楼号,最好的楼层都是江朝云这种阶层的人买到了,但这好歹是最高档的小区,即使是位置不那么令人满意的楼,也是很好的。 沈沅的楼,靠着马路,不像江朝云的楼靠着花园那么清静,但幸运的是,她买到了和江朝云挨着的车库,所以,有时候他上班,她经常能看到,或者,她假装要上班,故意邂逅,她职业自由,时间自由。 “你情,我不愿!”江朝云说了一句。 他推开了沈沅。 沈沅很诧异地盯着他。 “身材不错,的确是尤物,任性,能作,又肤浅,喜欢的男人不会少。好了,我休息了,自便吧。”说完,江朝云双手抬了一下沈沅的腋窝,就把她抱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他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沅愣了很久,又赧然了好久。 第一次主动上男人的身,竟然是这种结局? 他不是柳下惠啊! 她记得他绝对不是。 她还记得,她十八岁的时候,来挑人的阿姨说,“金主说了,要漂亮的,一次性给一百万。我就挑了你了。” 当时沈沅急需一笔钱来交不菲的影视班的培训费,所以就应了。 她紧张得很,浑身都哆嗦。 江朝云问,“紧张?” 当时她就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了,声音听起来特别动听,很磁性,很勾人。 刚才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被他揽进怀里了,她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他好像很迷恋她从黑布的边缘泄出来的声音的,闷闷地,娇弱无助的。 沈沅那时候年纪小,没见过世面,纵然有些小性格,也是小范围的,不像现在这么任性,这么高调和张扬,毕竟是见过全世界场面的人了,不怯了。 沈沅想的是,一百万呢,美金,学费绰绰有余了,纵然又老又丑,她也看不见,反正这个时代,处女才丢人。 完了以后,他解开了沈沅的双手,他站在床边穿衣服。 沈沅拿下自己口里的黑布,解开自己的眼罩,只能看到他在系腰带的侧影,只是一个侧颜,就落在了沈沅的眼里。 他好帅啊,穿衣服的样子,好有风度。 肩膀很宽很平,深灰色的衬衣,腰身极好,看着就让人有欲望的那种。 看起来,他非富即贵,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有一种对世事不在意的游刃有余。 只这一眼,沈沅就爱上了这个人。 不过,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叫——沈沅。 第866章 闷骚到极致 江朝云卧室的门已经阖上,沈沅咬着牙盯着他紧闭的卧室门,目光十分恶毒,愤恨。 她穿好衣服,走了。 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江朝云现在变成了柳下惠了,也没听说过他出了什么事,丧失性功能了,还能年纪大了,丧失了性趣,她不知道。 可如果丧失了性趣,他没理由那么多女人啊。 要不然,她这么个尤物,摆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一点儿没反应? 江朝云听到外面传来的开门关门声,才终于安心地睡了。 过了几天,江朝云想去片场看看。 车停在了拍摄地点的门口,他一个人进去了。 纵然在帅哥美女云集的拍摄现场,江朝云的长相和气度,也是相当出众的,尤其是那种波澜不惊,见惯大场面的气度,那是男明星们想学也学不来的。 正好是俞念和沈沅的对手戏,俞念说完了台词以后,就是沈沅出场。 沈沅的长相还有气度,以及那种飙戏的状态,完全碾压俞念。 所以,只要沈沅在,俞念想翻出幺蛾子是不可能的。 沈沅,是个狠人。 江朝云只在片场呆了五分钟,便走了。 沈沅下了戏以后,便有助理跟她说,刚才好像江朝云江总来过了。 沈沅的心事不瞒着助理,助理知道沈沅处心积虑地和江朝云一个小区,挨着的车库,助理也认识江朝云,大名鼎鼎,人中龙凤的江朝云,又有谁不认识呢? “他来了?”沈沅狐疑了一下,目光又打量了一眼还在拍戏的俞念。 心里恨恨地说了一句,不用问,肯定是冲着俞念来的。 那天江朝云刚刚说让她照顾一下俞念,今天就来片场。 沈沅绝对不会痴心妄想到,以为江朝云是来看她的。 怎么可能呢?她拍了三年的戏,从来没有看过,今天就来了! 沈沅忽然有了很强的危机意识,林静雅在位,俞念在野,她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江朝云这种男人,想上哪个女人,那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沈沅对这个从国内来的俞念,便颇为不满,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沈沅的心忽然就咚咚地跳起来,危机感越来越重。 她叫过助理,让查一下最近江朝云的公司,有没有代言的活动,如果有,帮忙接洽一下。 一般企业找代言人,选择权基本在企业,但如同沈沅这样的咖位,则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像这次这样上赶着,还是头一回。 从片场出来,江朝云便往自己的公司去。 他没跟沈沅解释跟俞念的关系,他也知道,沈沅跟俞念较上莫须有的劲了。 不过,终究和他无关。 他的事情,不需要跟沈沅解释,他甚至情愿她这么误会着,让她模棱两可,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别动不动就来骚扰他。 却不想,刚刚到公司,公司的秘书就说了,“刚才沈沅小姐的助理打来电话,想主动代言我们下属的化妆品公司研发出来的晚霜,她一会儿就到。” 对沈沅这么快准狠而且这么一击毙命的方式,江朝云忽然觉得,还蛮有趣。 知道她狠,知道她不走寻常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只是早晨去片场站了五分钟。 而且,他本意绝非如此。 “让她来。”江朝云说到。 快十点的时候,沈沅就来了,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打扮也是十分新潮而且时髦的,估计又会成为最新季的带货女王。 沈沅并没有半分卑躬屈膝的意思,和那天在他面前脱衣的气节判若两人。 “听说江总的公司里,需要晚霜的代言人?”沈沅坐在那里,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用标准的姿势交叠,非常动人。 “下面刚刚提交上来报告,貌似是。”江朝云的背朝后面靠去。 “江总觉得,我怎么样?”沈沅直言自己的来意。 江朝云勾了勾唇角,身子往前靠了一下,“沈小姐是几个意思?主动上门?” 沈沅笑,“直说吧,我怎样?” “沈小姐肌肤如玉,剔透光采,是一线巨星,自然很好,价格上——” 江朝云的意思,既然是主动上门的,价格也应该打个折扣,毕竟不是江氏找她,江氏的选择很多,也都是很多明星都上赶着企业。 “代言费一年一个亿,美金。还好?”沈沅千娇百媚地对着江朝云笑。 那笑里,明明带着勾引的意思,是愿者上钩。 一个亿的代言费,江朝云早就料到,这笔预算的费用,广告部给的是一点五个亿,可原以为,沈沅会自动降一点的,可不但没降,好像还涨了,虽然只涨了那么一点点,可江朝云知道,她是涨给他看的。 “还好。我以为沈小姐主动上门,价格上会降一降的,要知道,本来选好的代言人,并不是沈小姐。”江朝云一副打趣的口吻。 沈沅站了起来,走到了江朝云的身后,在他的耳边低语,“江总,有时候,主动送上门的,不一定便宜,会更贵也不一定哦。” 她弯着腰,双手放在腰后面拿着自己的包,两团柔软好像有意无意地在江朝云的肩膀上动,时而会划过江朝云的肩膀,带着轻浮的快感。 “下面的事情,请沈小姐和我的广告部联络。”江行云的椅子微微转过来。 不过一个瞥眼,就看到了沈沅的波涛汹涌。 “看过便不新鲜了。”江朝云目光微瞟了一下她中间的饱满,然后抬起来,带着奚落和嘲弄,施施然地说了一句,, 不过他的目光里,有了本能的挑逗。 沈沅便在心里说了句,江朝云这种人,明明有了挑逗的眼光,却把这种眼光掩藏在那片人模狗样的皮囊下,因为隐藏,而且,这种隐藏,一般人还是不容易察觉的,若不是他和沈沅有过一次,以沈沅的功夫,都不会看出来,他如此闷骚,闷骚到极致了。 沈沅并不赧然,“那我什么对江总还是新鲜的?身子都被碰过了,如今我舔着脸来要代言,江总还给了,我是不是得报答江总?” 第867章 你觉得呢?嗯? 江朝云又轻笑,“拱着上我的床的,你不是头一个。我的床,很挤。” 他轻捏了一下沈沅的下巴,下巴很饱满,极有型,尖尖的,又不是网红脸,非常吸引人。 沈沅又笑,“那我得排队排到什么时候?” “看你造化!合同我下午会让广告部给你助理送过去。”江朝云目光又朝着饱满的高耸瞟了一眼,见惯不惯地又笑了一下。 沈沅今天是层层包装来的,却仿佛被江朝云的目光剥得光溜溜地一丝不剩。 但这丝不自在,掩藏在她高傲的外表下,没有丝毫的折损。 “谢江总。”说完,沈沅就走了。 怎么自从红了以后,沈沅每次都铩羽而归,江朝云从来滴水不露? 都三四年了,她想知道,为什么? 沈沅听说,他虽然有女朋友,可他在床上,并没有那么节制,还是经常会出去玩小姑娘什么的,就是玩玩,林静雅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不过林静雅那种家事的女人,都知道这个阶层的男人,不会这么清白。 所以,睁只眼闭只眼。 这几年了,沈沅总是想起他在床上的样子,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度,风华绝代,床上功夫也非常不错,每每想到这些,沈沅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下午,卓越集团总裁孟扬找江朝云打台球。 公司的事情,江朝云都处理完了,没事了,便开车去了。 孟扬四十岁,都是男人四十不惑,不过,在孟扬这里,全然不是。 他是男人四十一枝花,集有钱男人的高贵城府和成熟一身的。 江朝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打台球了。 江朝云脱了外面的西装,也打起来。 “最近心痒痒。”孟扬说了一句,摸了一下心口的位置。 “怎么了?”江朝云一边打球,一边打趣,“是想求哪个美女,没求到?” 孟扬点着江朝云,一副“你一语中的,深得我心”的表情。 “最近那个谁,沈沅你知道吧?”孟扬对江朝云说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那身子,活脱脱地勾人啊,什么内涵,在她,都不存在的,存在也被她这副颠倒众生妖媚勾人的样子给比下去了,我前段时间,让手下拿了五亿的支票,让她赏脸吃顿饭,她当场给退回来了,哥哥没面子,没面子!我堂堂大企业家,被一个戏子涮了,哥哥赌着一口气,这都他妈的几年了,也不知道装什么清高!”孟扬攥了攥拳头。 “不过是个戏子,除了她,还有旁人,你何必让这口气吊死在她这棵树上?”江朝云打了一个活球,淡淡地说到。 “我这不是难受吗,妈的连她的身都他妈的没蹭到,真窝囊!”孟扬各种骂词儿都出来了。 “这种女人,沾到了,甩都甩不掉,身上带着股狠劲儿,你何必粘一身骚?没必要!到时候把你公司都弄没了。个把女人而已。”江朝云又说。 “怎么?你沾到过?”孟扬又问江朝云。 江朝云不置可否地笑笑。 “哎,对了,我听说她和你住在一个小区,你若是看见她了,帮忙给递个话儿。”孟扬又说。 “好。”江朝云爽快地说到。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别装!问问她要多少钱,估计吃饭是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了。”孟扬咬牙切齿地说到,“不弄死她,老子的火气憋了好几年了。” 江朝云又笑了一下,大概在笑孟扬那股憋不住的劲儿。 下午,江朝云去停车的时候,沈沅的红色奔驰也刚好开进车位。 看到江朝云的车,沈沅就想起来今天下午在他公司里的情形,她裤子都要脱了,他却连个话儿都没有的柳下惠样,沈沅不想搭理江朝云,下午去逛了一下午商场,提着东西就要走。 “沈小姐等一下。”江朝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生平第二次,江朝云再让她“等一下。” 沈沅即使累极了,在江朝云的面前,也必须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让他小看了自己。 “怎么?”沈沅回头。 沈沅的身高不算矮了,一米七多,可看身后的江朝云,至少一米九,肩膀很平,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是衣服架子,她有些迷惑。 江朝云看到她提了好多个行李袋,便走过去了。 “合同我收到了,有事?”沈沅不得已抬起头来看他,仰视他。 江朝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便抽起来,“卓越集团的孟总,想必沈小姐知道了,他今天让我帮忙递个话儿,你同意不同意的,给他个答复。” 沈沅仿佛不认识江朝云一般,“他的什么要求?我同意什么?” “何必装蒜呢?”江朝云吐了一下烟,眯着眼睛说了一句。 因为抽烟,他往后站远了几步,离沈沅的距离大了。 “我真不知道,不如江总告诉我。”沈沅静静地注视着江朝云,笑得颠倒众生的模样,说到。 “吃饭,上床。就这些。” 沈沅的笑从嘴里挤出来,“我还没想好,江总认为呢?” “随你的便。”好像沈沅问他,不过是在自取其辱,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他管什么? 沈沅又挤出一丝笑容,“江总怎么也干开这种拉皮条的活儿了?” 江朝云笑,又眯着眼睛吐了一口烟,“拉皮条?你把自己置于什么位置?” “好,你告诉他,明天晚上,让他选地方。”沈沅说到,微扬了一下自己的头。 “这事儿,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告诉他,你觉得呢?嗯?”江朝云好像在劝慰,却带着一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沈沅咬了咬牙,“好,我回了自己的公寓,自己告诉他!” 沈沅转过头,提着行李袋就回了自己的公寓楼了。 她坐在沙发上,面色冰冷,便给那个卓越集团的人发微信,就是这个人,上次要花五亿请她吃饭,当这些人打的什么算盘,她不知道?到时候她只要一去,马上新闻就出来,只要她和这个叫什么来着,这个总裁挂上,他们公司的代言费也省了,估计年底的销售额就会涨上十几个亿,更何况,这些人,说吃饭,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沈沅怎么会上这种当。 第868章 很狼性 不过,既然江朝云都出面了,她沈沅是不是得给江朝云个面子? 沈沅给那个总裁发了条微信:周二周三的下午或者晚上,您找时间。 对方自然兴高采烈地找的周三的下午六点,在非常著名的大酒店的著名包间。 沈沅应了。 不过,到了周三下午五点五十的时候,沈沅又给这个孟扬发了个微信:对不起,今天朝云投资旗下的广告公司有活动,我经纪人给我应了,我才知道,要不然孟先生,下次? 别开生面的烛光晚餐孟扬都安排好了,收到这条放了鸽子的微信,他自然牙咬得咯咯地响,他晓得,这是沈沅诚心涮他,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说? 朝云投资? 他现在就给江朝云打电话,看看是否真有其事。 江朝云正在应酬,接到他的电话,在席间就说开了。 江朝云在应酬喝酒的时候,总是坐在主座,此刻,他的西装敞开着,衬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也开着,风尘仆仆又颠倒众生的模样。 众人听到江朝云在打电话,也都闭了嘴。 “朝云,你旗下的广告公司今晚有活动?”孟扬问。 “什么时候广告公司的事情我也亲自过问了?”江朝云淡淡地笑了笑。 “不知道你一会儿问问,气死了,被沈沅放了鸽子,说要参加你们广告公司旗下的活动,我的肺都气炸了。”孟扬说到。 “好。能把你老兄气着,可不容易。”江朝云说到。 孟扬挂了电话以后,江朝云根本都没问自己的广告公司。 怎么回事,他知道。 下午,沈沅从片场回来以后,已经晚上九点了,她看到江朝云的车还不在。 略失望。 其实他就算在了,他们也不一栋楼,他在,她也见不到。 而且,江朝云有时候还在别的地方住,听说他山上,郊区,都有房子和别墅。 反正,只要他的车不在的时候,沈沅就特别失望,好像他在她触摸不到的地方,车在这里,她安心。 因为失望,她就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手里玩着车钥匙。 没在意的空儿,她被人拦腰就抱上了车,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她“救命”两个字还没有喊出来,才看到,她现在正躺在江朝云的怀里。 他坐在车后座上,他好像喝酒了,有很浓的酒味儿。 沈沅觉得,喝了酒的男人,特别性感。 他的手还揽着她的腰。 “江总?”沈沅眼睛里,仿佛一汪清泉那么清澈。 对江朝云的爱慕,溢于言表。 江朝云心里跟明镜一样。 江朝云捏住她的下巴,用深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说到,“以后少惹我!” 沈沅的目光闪烁着,“怎么了?” “你不懂?” “我真不懂!”沈沅用木然的眼光看江朝云。 “有些土,不是你动的,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江朝云又说,“别在我眼皮底下动弹!” “比如?”沈沅的双手攀上了江朝云的脖子,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 “你混娱乐圈混了几年了,没这点自觉?”江朝云说到。 “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弄疼我了。你的膝盖顶着我的背了。”沈沅娇滴滴又委委屈屈地对江朝云说到。 江朝云的话也说完了,松手要放她起来。 沈沅抬起身子,刚要离开的时候,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江朝云的唇上亲了一口,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也是胜利,她笑呵呵地下车去了,一副赚了便宜就卖乖的神情。 江朝云阴着脸,对着司机说,“开车。” 今天他不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因为应酬,喝了酒,不能开车。 他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走路的样子,也仿佛在t台上,光华灿烂,似乎万千星辉,马上要绽放在她眼前。 有些人,总是这样,走哪儿都是光环。 江朝云懒得理她,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林静雅要去他的公寓,刚才给他打过电话,已经在等着了。 江朝云回来以后,林静雅问江朝云,“吃过饭了?” “吃了。” “还喝酒了?”林静雅又问。 “喝了。” “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林静雅又说。 林静雅就是属于那种娴静的女子,温文尔雅,什么都不会多,什么都不会少。 “应酬,不喝?”江朝云问。 “应酬也可以不喝,谁能强劝你?你就说要孩子。”林静雅又说。 江朝云便失声地笑笑,“孩子?和谁?咱俩可还没结婚。” “早晚的事情。你要孩子,还非婚后啊?”林静雅说。 江朝云今天很累,应酬其实就是谈判,很费脑子的,他洗了个澡,就想睡觉。 她也知道,每次来这里,都必须要的,江潮云觉得和她其实是十分乏味的,但他知道,有些女人,不能强求的太多。 早年,江朝云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什么品味的女人都有过,林静雅没什么情趣,就没什么情趣,无所谓,这件事情上,江朝云有别人。 现在也有。 每回都是江潮云狼性,林静雅平静,她自己不知道而已,而且,江朝云也从来没有说过她。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下楼,走到车库的时候,又看见沈沅下楼。 昨天的事儿,的确是沈沅故意的。 故意说朝云投资有活动,其实有活动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她就是故意选在那两天,让孟扬告诉江朝云,让江朝云找她。 想不到,他真找了,并且,她还非常满意。 他揽她腰的样子,很狼性,仿佛从前在床上。 沈沅看到江朝云和林静雅两个人相携而来,就看不顺眼,上车以后,她“砰”地就关了车门,开上车,绝尘而去,她并不介意让这两口子看出来她的脾气,看出来才好,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她就在后悔,当年自己年纪小,怎么就不知道把江朝云和自己的视频给录下来,若是录下来了,寄给林静雅,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可能也会不在意。 反正江朝云那么多女人,她总不会一点儿不知道,可能管不了,也管不住,就装作不知道。 第869章 百年难见 林静雅上了江朝云的车以后,说了句,“大明星沈沅?” “什么?”江朝云好像不知道林静雅说的什么,问到。 “刚才过去的不是沈沅吗?”林静雅说到。 “哦,”江朝云仿佛刚刚想起来,“她早就搬来了,见怪不怪了。” 林静雅说了句,“我还挺喜欢她的,演技特别好,天生的演员,骨子里劲儿劲儿的,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是难得的那种皮相骨相都美的美人。百年难见!” 江朝云似乎嘲讽地笑了笑,“百年?过分了。” “看起来你不怎么喜欢她。”林静雅又说。 “我?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我喜欢站在男人身后的女人,你这样的。如同风景画一样。”江朝云似乎半真半假地说到。 林静雅便笑笑,“你总是这样!” 沈沅今天一直有股子气,就把这股气出在了戏上,大家都觉得沈沅今天憋着一股气,又因为今天演的就是女主有气的戏,所以,她的状态特别好,甩男主耳光的时候非常用力,甩完了,才看到男主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印。 这一条,一条即过。 俞念心想,不愧是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这效果好得惊人。 因为今天拍摄顺利,下午两点的时候,她出了片场,外面就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气度十足,沈沅并不认识。 那个人朝着沈沅走过来,“沈小姐?” “你是?”沈沅并不知道。 “孟扬。” 沈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孟扬的联系方式他有,上次助理给她支票的时候,她就加上了,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谢绝,不过孟扬的真人,她从来没见过,第一次见到,很诧异。 “沈小姐不认识我?”孟扬又说。 “哦,实在抱歉。”沈沅又说。 孟扬低头笑了一下,“我以为,沈小姐至少会从网上查一下我长什么样的。” “最近是在太忙,对不起孟总给我五亿的心意,谢谢。”沈沅又说。 孟扬人四十岁,离异,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又帅又有钱。 相当吸引女人。 “没事,”孟扬淡淡地笑笑,“不知道沈小姐下午肯不肯赏光一起吃个便饭?” 沈沅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想起今天早晨江朝云和林静雅相携出来的模样,便又生气,她绝对不能让他得意了,所以,她说“好”,上车以后,还给江朝云发了条微信:江总,孟杨孟总今天把我堵截在了片场门口,现在带着我去吃饭,我怕我有什么不测,到时候请江总帮个忙。 江朝云正在开会,不经意地拿起来手机,便看到了这条微信。 看完,他忍不住失声笑了一下,亏她连这种借口都能想得出来。 江朝云就当看笑话一样,一笑而过。 沈沅是在片场吃的饭,吃得没有那么好,到了酒店吃上饭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吃得比较清淡,因为还不饿,吃了饭,孟扬便带她去楼上的酒店。 沈沅早料到他来这套,也去了,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她就想看看,江朝云会干什么。 上电梯的过程中,沈沅又给江朝云发送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刚才孟扬拿房卡的时候,她也知道是几号房了,都给江朝云发过去了。 江朝云一直在开会,并没有拿出手机来看。 上楼以后,孟扬就把沈沅抵在了门后面。 沈沅盯着孟扬,“孟总,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孟扬低头笑了一下,好像在笑沈沅的痴人说梦和欲盖弥彰,“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沈小姐跟我上来干嘛?还是欲擒故纵?放心,我不会亏待沈小姐的。” 沈沅说到,“那孟总可太着急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完,沈沅的手腕便轻轻地搭到了孟扬的腕上。 就是这一搭,孟扬的手都酥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妖精。真他妈的勾人。” 沈沅坐在了床上,说到,“饭我吃了,酒店我也上来了,我可是要收钱的,明码标价哦。” 孟扬浅笑,“只要沈小姐开价就好,我就怕沈小姐跟仙女似的,不开价。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沈沅笑笑,“是人便都有代价,说无价之宝只是因为出不起这个价钱。孟总想要我,十个亿!” 她伸出两个手掌来,对着孟扬伸了伸,“不许打白条。” 孟扬咬了咬牙,心想着:小妖精,真够狠,不过看这条盘,是真诱人,那是猎物在手,却又不能吃的感觉。 孟扬说,“行!” 沈沅又笑,“不过今天不行哦,我来例假了。” 孟扬心里又暗骂了一句,他早知道,她今天这么爽快,肯定有原因,原来是这个! 他若浴血奋战,太不仁义了,而且也有损他公司总裁的形象。 沈沅看起来就是个能闹的主儿,不让让他消停的。 “那我先把支票给了沈小姐?”孟扬说到。 “好,”沈沅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轻轻地点着,“要不要给孟总开个收据?” “说哪里话?开了支票,沈小姐可就是我的人了。”孟扬又说,“我的人给我开收据,有什么意义?” 沈沅也笑,“好。” 孟扬开了收据以后,沈沅说,她最近这几天,量正是最多的时候,腰疼,想在这里休息休息。 孟扬说,“我陪你?” “那倒不用,我怕你现在都看了,将来就没有新鲜感了。”沈沅说到。 “那倒是真的。” “我好累,要不然你在旁边坐会儿?”沈沅又说。 孟扬果然就在旁边坐着了,太顺利,他怕有什么幺蛾子,不敢造次一下。 沈沅这个女人,正如江朝云所说,花花肠子太多。 沈沅就在床上躺着了,孟扬还让楼下的服务生给端了一杯红糖水来。 沈沅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片卫生巾,去了洗手间。 等到孟扬去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洗手间里的垃圾桶里带红,总算没什么心思,不过孟扬又想:非找今天出来,看起来这个沈沅就诡计多端。 孟扬狠狠地咒骂了自己一句,怎么那么快就把支票开出去了? 她这么多心眼儿,孟扬怕下次都弄不到,心里就急。 第870章 我哪好? 沈沅等了一下午,都不见江朝云来,心逐渐凉了,她侧躺在床上,心里渐生怨恨,孟扬一直在一边,沈沅差点儿都忘了这个人。 如果江朝云有心,人早就来了,路也不远。 就怕他无心。 也确实是无心。 下午七点的时候,孟扬送沈沅回去。 沈沅看着玻璃窗外,眼泪却渐渐地迷了双眼,其实也早该知道他不会来。 他有女朋友了,昨天刚睡了,怎么会来找她?更何况,他和孟扬是好朋友。 孟扬把沈沅送下以后,就离开了,沈沅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都快十点了。 她都懒得化妆,就下楼了,却不想,这个点了,竟然又在车库碰到江朝云。 经过昨夜,沈沅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不想见到江朝云。 她的头发没有打理,脸上也没化妆,一副清水芙蓉的模样,不像往日那样妆容精致的攻击性,她的皮肤很好,是白到发光的那种,真的是剔透光采,无比娇嫩,脸很小,非常动人。 江朝云看到她没说话,沈沅心里却像是吃了枪药一样,从车那边走了过来,过来就攥住了江朝云的手腕,不让他开车门。 江朝云的手腕,岂是她能攥得过来的,若不是他有修养,早就把她甩开了。 江朝云看了看她抓自己手腕的那双手,漂亮的紧,像是弹钢琴的,手腕很细,腕上挂着一根很细很细的黑色皮绳,还有一条极细极细的金链子,显得她的手腕更白皙了,使劲儿地抓着江朝云的手腕,好像抓着就不再放开,也不想放开的样子。 “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江朝云低着头看她。 她低着头,眼泪一直在往下掉,一身普通的巴宝莉风衣,里面是黑色的打底衫,下身是牛仔裤,脚上又是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她的口气放到了极低,用低到尘埃里的声音说到,“你就那么不在意我么?” 眼泪滴落到了水泥地上,颇为楚楚可怜。 江朝云看了她好久,只能看到她两边的长发散在两边,看不清楚她的脸,一直在抽泣,然后他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就是这句话,让沈沅心里抽痛,他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去救她? 是她一直在无事找事,她在考验他!考验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沈沅摇了摇头。 “所以,别没事找事,我不是你考验的对象。”说完,江朝云就松开了沈沅的手。 沈沅还站在那里,她站在那里,江朝云是没有办法走的,因为要转弯,她正好站在那里,她抬起头来,擦自己的鼻子,很是楚楚可怜。 江朝云看到她不让开,便拿了一根烟抽起来,眯着眼睛看了沈沅一眼,“我哪好?” 这个问题,沈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之看他好,哪都好。 纵然知道他女人多,知道他寡情,对女人不专情。 可她啊,就是喜欢,从那一夜就喜欢。 可能他床上的人太多,早就忘了她是谁了。 沈沅要走,可刚一转身,就一个趔趄,高跟鞋掉了,她一个绊子,身子便后退,出去了好远,沈沅心里怨恨,鞋子都欺负他,她想着,如果他肯下车替她捡一下鞋子,那—— 还没想完呢,就见江朝云的车如同一阵风一般,从她的鞋子上过去了。 鞋子一直在他的车底,没妨碍,只蒙了一层尘,却是伤了沈沅的心,仿佛她的自尊,被他踩在了脚底下。 没过几天,孟扬找江朝云,瞎聊,聊着聊着自然就说起来沈沅的事情。 “都以为她清高呢,原来不是。”孟扬说着,“是嫌钱少,钱够了,关系也就到位了。” “上了?”江朝云淡淡地问。 孟扬有些哭笑不得,“没有。给了十亿。她以后是我的人了。支票她拿走了。” 江朝云笑,“那岂不是很好?小心别沾上了,甩不掉,她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日后会很烦,看起来还是个恋爱脑,不冷静。” “可朝云,你也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孟扬忽然说到,“别以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江朝云忽然有一种被人揭穿了的畅快,“我不是找了一个居家过日子的人?” “那是她,不是你!你在外面,当我不知道?”孟扬又说,“人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江朝云哈哈了几声,“是么?你门儿清。” “是,你江总那么会玩,以为我不知道?”孟扬又说,“话说回来,我对沈沅真的是念念不忘。刚见她那会儿,她刚出道,还很青涩,但是眼睛里招架不住的的那股子妩媚和说不出来的那股劲儿。你记得的,咱俩一起见的。” “是么?我怎么忘了?”江朝云又说。 “三年前,在波士顿。想起来没有?” “好像有点儿印象。” 其实是有印象的,只是江朝云不愿意想。 当时他和孟扬,在波士顿打高尔夫球,请他们的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还说有一个剧组恰好在这里拍戏,这里的景非常适合他们的片子,一会儿让女主角和导演来助助兴。 就来了沈沅和一个导演,这个导演也是挺有名的。 沈沅刚进来,就用特别诧异而惊喜的目光看江朝云。 沈沅那时候拍的那部剧是属于未播先火的那种,剧还没拍完呢,沈沅就已经红遍大街小巷了,她的长相气质,就是那种易红气质,注定要大红大紫的人,不过江朝云对这种事情向来不关心。 看到沈沅盯着他看,他说了句,“我脸上写着什么?” 沈沅笑着说,“没什么。” 那不是羞涩的笑,沈沅从来就没有羞涩地笑过,她的笑,向来攻击性极强,如同致命的毒药,带着一种“是我的就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意思,如同罂粟花开般绚烂,十分妩媚动人。 孟扬就是那会儿看上沈沅的,一直求而不得。 本来江朝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次,江朝云在车库碰到了沈沅,沈沅和他打招呼,还说,“江总,好巧。车库挨着。” “是。”江朝云淡定地说到。 第871章 碰到个不要命的 江朝云上车以后,沈沅说了一句,“江总还记得那一夜吗?” 江朝云放下车窗,“哪一夜?” “不记得?不记得那就太好了!我觉得我当时的表现太生涩。好怕你嫌弃。”说完,沈沅就上车了。 江朝云努力地想,才想起,自己曾经上过她,确实没什么印象。 他玩过的女人多了,都漂亮,身材都不错,而且,都蒙着脸,他不记得也很正常,做完以后,他一般直接走人的,钱都让一个妈妈给,他从来不看女人第二眼,也从来不留下自己的名字。 她这样说,江朝云才记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她是第一次,也紧张,但她的紧张和别人不同,不是发抖,而是生怕自己的青涩拖了男方后腿的紧张,她想努力跟上男方的节奏,当时江朝云就想,假以时日,是个尤物,在床上作天作地征服男人的那种,这种女人,很可怕,当然,和这种女人上床,也极有挑战,好玩,会配合你,不过,他第二次去找她的时候,那个中间人说她出去学习表演了,而且,再次找她,也违背了江朝云不和同一个女人上第二次床的原则。 他想,看起来老天是不想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所以,也就罢了。 天下的尤物多得很。 他只记住了她的身子,却没记住她的脸。 江朝云马上就明白了沈沅的车库和他挨着的道道——她故意的。 而且,她看上了他了,明明白白的,眼里写着呢。 …… 沈沅今天心情并不好,每次都从江朝云那里得不到她想要的,她自然心情不好,而且,她还收了孟扬的十个亿,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沈沅迟早都要把自己交给他。 在片场,沈沅下了戏之后,就躺在按摩椅上,她带着眼罩,想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觉得,不行,得下狠招了,疖子不拔,脓永远都出不来。 沈沅想了好久,然后她叫过了助理路一尘,让她去办一件事情。 她附耳在路一尘的耳朵上说了好久,路一尘说,“沅沅,这件事情,你可想好了!” “我都想了好几年了,自然早就想好了。”沈沅说到。 路一尘绝对是一个好助理,说话少,办实事,知道沈沅对的心思,于是她就去了。 这几日,沈沅在纽约拍了几个景,就出国了,去了法国。 俞念没有法国的戏,最近一直在纽约等着。 沈沅的车一直停在车库里,自从她掉了鞋子那日,江朝云便没再见过她。 不过,她的行踪,他是知道的,不是特意知道,是孟扬说的。 孟扬说沈沅最近去法国拍外景去了,履十亿元约的事儿,不靠谱。 “说不定她真忙。她那种咖位的人,通告很多。”江朝云一边打台球一边说道。 他和孟扬是玩乐场上的朋友,不是商业上的,都挺能玩,也挺会玩的。 孟扬在擦球杆,擦完球杆以后,他说了一句,“看在你江总的面儿上,我就姑且信她一回,等回来,找她算账,不过,我猜,凭她的尿性,可能想玩点刺激,好久不见,我便越是馋她的身子,这点儿,她深知。她洞察男人的心思,透透的。” “你这样想,最好。”江朝云又说。 沈沅在法国拍了好几天的戏以后,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公寓,她去了华盛顿,车还在车库停着,看起来,她好像还在法国的样子。 江朝云最近找了个姑娘,因为林静雅实在太过烦闷,长此以往,他觉得他会憋坏的。 江朝云找姑娘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城府极深,而且心思缜密,他绝不会让这些风流韵事落在有心人手里,成为别人要挟他的把柄。 人一旦有了把柄,就会节节败退。 他也早就过了为情不顾一切的年纪,他晓得婚姻和恋爱的区别,他不想恋爱,这个年纪了,找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要拖他事业上的后腿,他讨厌烦人的女人,讨厌恋爱脑的女人,每日无事生非,作天作地,应付这些,很烦。 林静雅便十分合适,她的性格和她的名字非常符合,恬静淡雅,带出去有面子,她是属于那种气质一看,就极为高贵的女人。 但是有些欲望是释放不掉的,那就在安全的范围内找。 有些人欲望轻些,有些人重些,他就偏偏属于欲望重的那些。 他又是偏偏讨厌被女人降住的那种。 林静雅给了他非常大的空间。 他的很多事,她知道,可她不管,这让江朝云觉得非常舒服。 江朝云心高气傲,野心非常大,他又城府极深,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会留给外人一点儿的把柄,再说以前找的那些姑娘,钱到位了,别人不会找他,再说,一般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工作做得相当好,所以外表看起来,他还是那副衣冠楚楚,气质斐然的模样。 他看起来非常非常禁欲,轻易不染女色的那种人,就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在感情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里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林静雅,两个人家世相当,郎才女貌。 他找的这个姑娘在华盛顿,相比较距离,他更喜欢这些远距离的床戏,远就代表着安全。 给他找姑娘的,是他一个相当信得过的下属,下属去找一个靠的住的妈妈,妈妈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江朝云跟这个妈妈联系的手机,也是另外一个。 钱都是他给了妈妈,妈妈再给别的女人,整个过程,都不会留下他的名字,无迹可寻,而且,女人很少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这次是在很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妈妈说了,那个女孩子是第一次,非常紧张,全程都要求熄灯。 “依她。”江朝云说到,“漂亮么?如果你认为上了床,都一样,那就算了。” “绝对漂亮,给你照片。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妈妈说到。 不多时,就有一张很清爽的女孩子的照片,上传到了江朝云的手机上。 短发,笑脸,看起来非常活泼的模样,应该很放得开。 江朝云便同意了,下属会给钱。 江朝云去了华盛顿,去了约定的酒店,女孩子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女孩子的嘴堵上了,眼睛也蒙上了。 不得不说,江朝云对待林静雅那种温柔,但这次没有。 他本性就是如此。 女孩子的这种声音刺刺激了他。 这个女人,让江朝云的心飘了起来,他抚摸着她清爽的短发,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喜欢么?” 那个女孩子点点头。 “还想来吗?”他又问。 那个女孩又点了点头。 江朝云似乎笑了一下,“今儿碰到个不要命的。” 第872章 录了音频 最后,江朝云递给女孩一张纸巾。 然后,他走了。 半夜三点。 女孩从头上摘下假发套,得逞地笑了一下,不愧是江朝云啊,功力有增无减。 他不过整日里人模狗样,还跟以前一样恶劣。 她差点儿招架不住。 她也已经惦记他好多年了。 终于又满意了一次。 那种感觉,简直让沈沅着迷。 本来沈沅也就是试试看,想找找上次那个找她的妈妈,看看她现在还替不替江朝云办事,沈沅觉得,江朝云在玩女人这件事情上,非常小心的,所以,底下可能还是熟人在给他做事。 路一尘是找了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和这个妈妈平日里是有交集的,小姑娘说最近缺钱缺的厉害,问问这个妈妈能不能找点儿门路,路一尘自然是给了这个小姑娘钱的,那个妈妈很警觉地问,“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小姑娘又问,“只是找个工作,端盘子,去超市都行哦。” “真的什么都行,那给个来钱多的干不干?”妈妈又问。 “瞧您说得,自然干。”小姑娘又说,“我缺钱呢,谁嫌自己钱多?” “身子干净不干净?”妈妈又问。 “我每天都洗澡哦。”小姑娘回答。 妈妈简直哭笑不得,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经历,正好最近江朝云找她,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挺合适的。 妈妈是单独和这个姑娘面谈的,仔细看了看她的长相,短发,挺俏皮的,很可爱,说有一个人,想找一个小姑娘包夜。 “哦,我明白了,就是小说里演的那种么,好刺激哦,说不定最后还能,”小姑娘憧憬着。 “别幻想。没有未来的。他只是玩玩。一百万一夜,干不干?”妈妈又问。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妈妈,然后点头如同拨浪鼓,“干干干。” 小姑娘又把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路一尘,路一尘给了小姑娘两百万。 小姑娘更吃惊了,心想,自己什么也没付出,就得了两百万,这种好事,去哪里找? “还有一百万,是封口费,把嘴闭严了。” “你要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闭严什么嘴?”小姑娘又说。 路一尘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路一尘把这件事情告诉沈沅了,沈沅觉得,这个妈妈肯定就是替江朝云找的人,他这种人,做这种事情都是一对一,不可能来个一对多的,万一妈妈给许多个人找,岂不是增加风险,当然,沈沅也做出了万一是别人的防范,如果是别人,她当时就拨打电话,说搞错了,让路一尘帮着,后来路一尘打探纽约这边,知道江朝云已经定好了去华盛顿的票,沈沅觉得,这个人差不多就是他。 当他开门进来,那身形,沈沅更加觉得熟悉了。 上了身,那种霸道而变态的感觉,才是真的是他。 曾经她觉得霸道而变态,现在沈沅觉得,是她求而不得的温暖。 她心想:这次关着灯,若是开着灯,把视频录下来就好了。 既可以给林静雅看看,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兼未婚夫究竟是怎样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还能让孟扬退而却步。 让孟扬退而却步,这是沈沅此次迫不及待设计和江朝云上床的理由。 当然,还有,诈诈江朝云,看看他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知道那天晚上和他上床的人又是她,会是什么反应? 可惜,全程关灯,她没机会视频,只录了音频。 想必听声音,孟扬和林静雅也会知道是谁的,他的声音。 本来江朝云的声音就非常有辨识度,不是扬着的小男生的声音,也不是青年人的声音,那是极有城府的深沉的声音,还带着阴冷的狠辣,非常动听。 沈沅又在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便回了纽约。 必须在痕迹消退以前,回去纽约,那样才刺激。 回到纽约,是下午五点半,路一尘早就放消息给了孟扬,说沈沅回来了。 孟扬自然迫不及待地来找沈沅了,来之前他给沈沅打了电话。 沈沅好像很失望的神情,有些受了委屈的感觉,“你来吧,我的车位号是3145,你停在我的车右边吧。” 孟扬没多问,他以为3145右边那个车位也是沈沅的。 其实那个车位是江朝云的。 沈沅刚才已经让阿姨下来看了,江朝云还没有回来,所以,她让孟扬把车停到江朝云的车位上。 孟扬去沈沅家以后,沈沅把支票放在桌子上了。 孟扬一看不好,问到,“怎么了?” “我想我不能当你的人了,”沈沅穿着红丝绒的厚睡衣,斜斜地倚靠在沙发上,“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和一个人发生了关系。” 孟扬也咬了咬牙,虽然在他之前,有人染指了沈沅,这让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毕竟,他虽然给了钱,可他也从不期待沈沅这种极品美女只钟情他一人,所以,虽然极度痛恨,而且,极度失望,可是,他忍了。 “没关系。”孟扬咬着牙说。 “不行,我刚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你和那个人是好朋友。”沈沅又说,“我怎么可能同时委身于你们两个,听说你们亲如兄弟,这让我情何以堪,昨天,在华盛顿。” 孟扬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说到,“亲如兄弟?江——江朝云?” 沈沅点了点头,“四季酒店,4901。不信,您听听。” 说着,沈沅就播放了音频,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还有很大的动静。 看不见,只能听到,遐想更多。 孟扬仿佛看到了那场面。 女人,就是沈沅。 男人是—— 最后那句话让孟扬红了眼,就是——江朝云。 第873章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而且,他特别狠辣,你看看——”说完,沈沅叫撩开了自己的睡衣领子,“他多恶劣!” 沈沅红了眼,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孟扬当即摔了杯子,气冲冲地就走出了沈沅家的门。 沈沅在后面喊,“孟总,你的支票。” 孟扬心想,反正今天晚上做不成了,拿走再说,他要去找江朝云算账。 刚才,在孟扬刚刚停下车去了沈沅家以后,江朝云不多时就回来了,看起来好像是孟扬的车,江朝云心想:上手了? 他占了江朝云的车位,江朝云便把车停在了别的临时车位,他这个家只有一个车位,别的车都停在别的家。 江朝云刚刚到家,换拖鞋的时候,门铃便响了。 看到来人是孟扬,江朝云便笑,“怎么来我这里了?” “朝云,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撬你兄弟的女人是吗?”孟扬说到。 江朝云淡淡地笑笑,不知道孟扬说的是什么,便问,“什么?刚才在楼下看到你的车——”接着他又笑,“没想到你是来找我,找我之前去哪了?” “去哪了你不清楚?她刚从法国回来!” “得逞了?要不要来家里喝杯茶?我以为你今天都要在那里过夜的。”看热闹的笑,逐渐浮上了江朝云的脸。 “喝茶?我怕我喝了茶这一夜我更睡不着了,本来我也睡不着。朝云,我知道你的城府,这种事情,你是不跟我说的,可她跟我说了。”孟扬又说。 “说什么?”江朝云看到孟扬一副火气的表情,知道他是来吵架的,可他不晓得,他突然的火气从何而来。 “你他妈的睡了沈沅!她跟我说了!”孟扬说到。 江朝云手在敲击着沙发的扶手,他以为孟扬说的是几年前的那件事。 “都过去了,还计较什么?她也不是守身的那种人,你该明白,他肯定也不止我一个男人,怎么就找我一个人兴师问罪来了?”江朝云双腿交叠。 “过去了?什么叫他妈的过去了?我前脚给她钱,你后脚就睡了她,你这不明摆着和我抢吗?”孟扬手指着房顶,一副骂娘的姿势。 江朝云眯了下眼睛,感觉到哪里不对。 “她和你说什么了?”他点了一根烟,问孟扬。 “华盛顿,四季大酒店,4901。她没骗我吧?朝云,你昨天去了哪里?”孟扬又问。 江朝云又皱了皱眉头,她? 昨天的那个女人是她? 还是她设计的? 敢处心积虑地设计他? 如果是她设计的,那她可真是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我可不承认的。估计,她就是想挑起咱俩的矛盾,她坐收渔翁之利。”江朝云又说。 “证据?你想要证据?他妈的,她那一身的伤痕是哪来的?那录音里的声音又是谁?不是你?”孟扬反驳,他又点了点江朝云,一副被人套了麻袋了的感觉,好像江朝云这个人,不可交,“朝云,咱俩的朋友,到头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 江朝云的门上“砰”地一声响。 江朝云在想着那晚的事情,他就觉得不是个雏儿,当然,他也没有命令要求是雏儿,她要求干净的。 那个女孩儿,确实厉害。 这种男女之间的游戏,江朝云看透了,但是,他情愿被套路。 说她不懂这种事,不大可能。 和她在一起,很刺激。 五年前,和她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情况下? 虽然也是印象深刻,但绝对没有这么这么印象深刻,想起来就浑身发热,到现在还想着那天的情形。 怎么会是她? 江朝云的心里起了毒辣的心思。 若是她,她是死定了。 她就是想挑逗他,让他今天晚上去找她。 去找她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符合了她的心思,她估计心里乐开了花,他只要去找她,他就上当了。 江朝云给广告部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让撤掉沈沅的那条广告,公司双倍赔付违约金。 “可江总,这条片子已经拍好了,您下班以后,我已经将成片放到您的办公桌,您拍板以后,就可以去播放了。”负责人又说。 “无妨,撤掉。”江朝云又说。 沈沅在沙发上半躺着,等着江朝云来。 可左等右等,江朝云都没来。 连条微信都没有。 加江朝云微信的时候,是在波士顿,都加了几年了,他们的聊天记录都有限。 中间沈沅换过几次手机,现在,就只有一页的聊天记录。 难道她想错了,孟扬没去找江朝云? 沈沅今天心里犯着嘀咕,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凌晨的时候,她醒了,又去了床上睡。 九点多的时候,路一尘的电话来了,说朝云投资撤销广告协议。 “撤销了?”沈沅心想。 江朝云走这一步,她没想到。 “是,对方的态度非常坚决!他们同意赔双倍违约金,而且,愿意赔偿你拍片所有的损失费。另外,今天,江朝云宣布林静雅为朝云投资的法务总监。这是今天早晨的最新消息。而且,这些消息,媒体都知道了。”路一尘说到。 这步棋,沈沅始料未及。 江朝云的报复太狠了,她这种咖位的女星丢了代言,就如同天大的丑闻一样。这个代言丢了,别的代言也要试探水深的。 “沅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去求求江朝云,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如果知道了,这是他的报复,是他对你个人的报复,你最好个人去找找他,这种事情,我们都没有发言权的。是你俩的私事。”路一尘不愧是顶级的助理,也是顶级经纪人,一个人可以顶一个团队的经纪人,句句话都在点子上。 “我知道了。”沈沅说到,有些落了毛的凤凰的感觉。 她吃了点儿饭,很少的,女明星的餐,都以蔬菜为主,一天的饭都顶不上别人一顿吃的多,去了车库开车,先去洗了个车,一边想着怎么跟江朝云说。 想来想去,还是得拿那天晚上的事情做文章。 第874章 我让她坐稳 沈沅敲开了江朝云办公室的门。 一声沉戾的“进来”,沈沅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城府了。 从来不败给别人分毫。 沈沅进去以后,就关了门。 江朝云正在写字。 “把门锁上。”江朝云说。 沈沅赶紧回身把门锁上了。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江朝云不抬头,特别冷静地口气。 “是。”沈沅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坐在了江朝云的沙发上,“别人想找到妈妈不容易,但是几年前妈妈曾经找过我,我再找到她,便容易得很!” “是,你很聪明!”江朝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站到了沈沅身边,一下便撕开了她的领子,领子上,很明显的淤青的唇印,是他做得无疑。 “这可都是你的杰作,江总。”沈沅双手便攀住了江朝云的脖子,“江总,您可真是衣冠禽兽,林静雅尝过吗?” “还有音频?”江朝云并不理沈沅的话,兀自说到。 “有啊,不光有音频,我还有你的——”说完,沈沅站起来,凑在江朝云的耳边说了两个字,“这些东西,不光对林静雅管用,对孟扬管用,将来对社会上更管用。” 江朝云笑,那笑却是极为阴冷的,果然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是个狠辣的女人,挺有头脑的。知道用这些要挟我!” 沈沅的目光在晃,看似是盯着江朝云,可是目光并不聚焦,那是勾引人的目光,她往沙发上侧躺了一下,“我算是知道了,江总原来一直是怕我!” 沈沅今天穿了全身的吊带,通体一身的那种,水红色,有些紧身,便更显得蜂腰翘臀了,刚才,江朝云扯她衣领的时候,眼睛顿了一下。 现在,江朝云有点儿错觉。 总觉得那天晚上的那个人不是沈沅,对不上号。 这也是他从来不看女人脸缘故,不会多联想。 “我怕你?”江朝云讥讽地笑笑。 “自然是怕我喽。要不然,江总上那么多女人,都只上一次,难道不是怕?怕和这些人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怕这些人打乱了你家中红旗不倒的格局?现在我来了,你更就更不待见我了。”沈沅抬头看着江朝云。 江朝云又笑笑,他去了那边,拿过一根烟点起来,悠闲地靠着自己的办公桌,“说的没错。说怕也好,总之红颜是累赘。”江朝云吐了一口烟说,“你今天是来要代言的还是来——” 他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面上却是心知肚明的哂笑。 那一刻,沈沅突然觉得,江朝云是看不起女人的,谁都看不起。 可看不起,他又非常需要。 林雅静的确是很合适的老婆的人选,无论是家事还是从自身。 否则,江朝云不能选她当女朋友。 沈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袅袅婷婷地走到了江朝云面前,双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领,“江总,林雅静的功夫不好吧?” “这不是你该问的。”江朝云的手抬起来,便把沈沅的手弄了下去。 沈沅就笑,“江总你这是何必呢?床都上过了,还跟我保持这种距离。” 就算江朝云看到了沈沅脖子上的吻痕,可他还是对不上号,因为他那天夜里没有看到那个人,便感觉不直观。 “对不上号。”江朝云朝着沈沅的脸上吐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万一你讹我怎么办?” “你哪对不上号?”说着,沈沅说着,就拿起江朝云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身体。 江朝云的手放在那里,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女人都有的。不作数。” “那哪里作数?我不晓得江总要干什么?”沈沅抬起头来,看着江朝云。 似乎经过了那天晚上,她自觉自己和江朝云更加亲近了。 这种东西,也要讲究味觉,视觉,和触觉,江朝云视觉的那一环少了,自然感觉差很多。 “还是让我把所有再来一遍,让你看个够?”沈沅又在江朝云的耳边说到。 “想来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此,丢掉代言和当我的情妇,选一样。”江朝云说到。 “不能两样都选?”沈沅听到这句话,简直乐开了花。 她心想着,只要他上了她的床,不愁她没有转正的一天,林静雅,就等着瞧。 “不能!如果两样都选,我干嘛要撤掉你代言?”江朝云的手从沈沅的长发间穿过,如果那晚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她,那她应该是假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主要孟扬说她去法国了,他没想那么多,着了她的道儿。 不过,既然她一心想着上他的床,今天一个招,明天一个计的,永不消停。 所以,遂了她的心愿,省得她奇变百出。 他也申明了,是永不可转正的情妇。 她竟然一口答应了。 答应的背后,藏得什么心思,别以为江朝云看不懂。 她永远也不会得逞的。 “好了,交易到此,你可以走了。”江朝云丝毫没有留恋地说到。 “刚刚当了你情妇,就让人家走,你是不是太绝情了?”沈沅又抬起头来,挑衅地问到。 江朝云冷笑,“现在还不是。具体细节晚上详细说。” “还需要细节?”沈沅说到。 江朝云一下捏住了沈沅的下巴,“我说了,我的床上很挤的。想在我床上,不得有些规则要遵守?” 沈沅看着江朝云,“人多?那看起来,江总,你好脏哦!” 就见江朝云一直盯着沈沅,长久地盯着,盯得沈沅都有点儿胆寒了。 接着他似乎用低沉阴狠的声音说到,“沈小姐,你也干净不到哪里。” 沈沅就笑,身子还贴近了江朝云,“对哦,咱俩彼此彼此。那我的代言,是不是就保住了?” “是!”江朝云说到,“你可以走了。” “我不想走。” “林雅静要来。” “为什么她来了,我就要走?”沈沅又问。 江朝云又仿佛在看沈沅的弱智,“你是蠢吗?” “哦,对哦,野花要躲着正室,不过,她这个正室得有本事坐稳了才行哦。”沈沅又在江朝云的身前挺了挺胸,说到。 “不是她坐稳了行不行,是我让她坐稳!”江朝云又说。 第875章 把音频给我 沈沅只是嘀咕了一句“走着瞧”,便离开了江朝云的办公室,临走以前,她还又问了江朝云一句,“是我去找你还是你去找我?” “我安排好会告诉你。”江朝云说到。 沈沅便走了,走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有问题,“我去找你,还是你去找我?”摆明了,无论是她找他,还是他找她,都是有目的的。 这个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也不需要情投意合,都只是各取所需。 可沈沅,不是这样想的哦,虽然她给江朝云的印象是这样。 但她真不是这样想的。 她就是喜欢江朝云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度,从来不会慌神,不光是对他的肉体,当然了,他的肉体,她也很喜欢。 本来性就是爱的一部分,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离开了,那不是爱哦,那是兄妹。 沈沅没走多久,林雅静就来了。 今天她是来和江朝云签订合同的,确切地说,是和朝云集团签订合同。 有些仪式还是要有的。 江朝云坐在座位上签合同,林静雅站在江朝云的身后看着,弯着腰,扶着桌面,一边跟江朝云说着法务总监的事情。 江朝云一不小心的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肘,便扫到了林静雅的关键部位。 江朝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嗔怒了一句,“小心点哦。” 江朝云期望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他想着,如果撩起来的话,可以在办公室里搞的,其实无妨,是他的办公室,最多锁门,不让别人进来。 不过,她满脸正色,好像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情特别不正经的样子,让江朝云意兴阑珊,不想强迫一个站在贞节牌坊下的女人,那样显得他非常猥琐。 当然,他也从来没期待林静雅会有这种淫荡的表现,她从来也不是这样的人。 签完合同,林静雅就走了。 江朝云下午回去的时候,给沈沅发了一条微信,问她在不在。 “在,当然在,您江总朝见,我怎么会不在?”沈沅反问。 江朝云没回答,懒得回她的信息,他要做的,就是把沈沅压住,不让她兴风作浪,这个女人浪起来,那真是—— 而且,她又偏偏选了他。 江朝云心想:他怎么那么倒霉? 江朝云不知道沈沅住在几号楼,从来没去过,是沈沅告诉她的,她好像还幸灾乐祸地说,“既然早知道有一天要进我的门,怎么早不问问门在哪?” 江朝云看完这句话,就咬了一下嘴,这个女人,真是浪啊,一直挑逗,句句都在挑逗,句句都让他浑身热,想泻火。 跟林雅静截然是两种人。 他又没回她的消息,径自上了楼。 沈沅刚刚打开门,便双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脸离他的脸很近很近,问到,“你来了?” 很娇媚的口气。 江朝云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开,她一近身,就有一股热热的女香的味儿。 “我今天来,是宣布规则的。”江朝云说到。 “规则?”沈沅还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你好残忍。” 江朝云讥讽地笑,他好像看不上来她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副妖艳贱货的模样,不知道靠这副样子取悦了多少男人。 对上了沈沅的贼船这件事情,他虽然自认倒霉,可他并不后悔,她毕竟是个尤物,还是个美女蛇,他所有的一切后果都要想到,沈沅奢望什么都得到,这江朝云哪能依了她? “我若不残忍,残忍的就会是你。”说完,江朝云就坐到了沙发旁边。 她的茶几上竟然摆着一个鎏金的烟灰缸,江朝云便把烟拿出来点上了。 沈沅穿着吊带睡衣,并不在意走不走光,反正走不走光的,他也看光了。 不多时,她便给江朝云端来了一杯茶,是江朝云很喜欢的冻顶乌龙。 热气带着袅袅的茶香,端到江朝云面前的时候,江朝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杯茶叶,他的喜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查到了。 至少冻顶乌龙是早就查到了,这个鎏金的烟灰缸为谁准备的,他不知道。 不过看起来很新。 她极有心,有备而来的有心。 沈沅坐到了江朝云的沙发旁边,看到江朝云并不喝那杯茶,问到,“怎么不喝啊?怕我下药啊,还是怕我勾引?至于吗——”沈沅颠倒众生地笑了笑,“我毒害我的情夫,没用啊,勾引,更没用了,是不是,情夫?” 沈沅挽着江朝云的胳膊,一口一个“情夫”地叫着。 江朝云只是“哼”了一声,“我以后每周三来,忙不忙?” 沈沅的身体往江朝云的身体上靠,“你要来,我就算忙,也会不忙了。” “我和你的事情,不许让人知道,还有,音频给我!”江朝云伸出手来。 他早就知道她是一条美女蛇,年纪轻轻的,在演艺事业上就有这种成就,没脑子是不成的,她虽然媚,但是带脑子的媚,她也一眼就看出来,江朝云为什么不喝茶。 沈沅很毒辣。 “音频?什么音频哦?那天的音频么?我为什么要给你?我又不公开。你刚才也说了,你一周就来一次,一次的话,那我平时多寂寞,我的需求量可是很大的,你不来,还不许我听听你的声音?”沈沅又说。 江朝云猛地转过身来,就抓住了沈沅的脖子,“别来这套!以后让你听真人。” 沈沅便呼吸困难,一副娇容的病态。 他松了沈沅的脖子以后,沈沅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红痕,“真人?你也不常来,那我平常不还得听录音?” “别想套路我!”江朝云皱着眉头说到。 和林静雅以外的固定女人上床,江朝云已经破例了,史无前例。 一周一次就够多了。 沈沅看到江朝云主意已定,生怕她这样得寸进尺,他会不来了。 “好吧,一次就一次。那我也有个要求!不许沾别的女人!”沈沅说到,有点儿跋扈的意思。 “别过分!”江朝云盯着她,说到。 第876章 要不然,下次吧 “过分吗?你出去找女人不就是因为床上满足不了你吗,我可以。有一个我,你还需要出去找吗?”沈沅又问。 江朝云想了想,那两次沈沅的表现,的确,她能够。 挺难得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如此契合的女人。 江朝云的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没正面回应沈沅的话,只说,“管的多了!” 沈沅只盯了他一眼,便去了沙发上,坐在飘窗上往外看了。 江朝云说,“我走了,下周三来。我说的,记下了。” 沈沅没理他,继续朝窗外看。 其实江朝云还有一句话没说的,在和他期间,她最好也别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但他知道,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觊觎她的人很多,她那种人,那种淫性,能收敛,怎么可能?就算她能收敛,也会身不由己。 而他,并不打算当她后面的老虎。 和她的事情,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他不会替她撑腰。 不过有一条她说对了,她能满足他,他就省得找不同的人了。 都是工具。 江朝云走了以后,沈沅就把茶给收起来了,他还真是没有多想她,她就是在茶水里下上药了,没想到,他竟然没上当。 这个周对沈沅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好像那日在华盛顿的事情,日日都在她的脑子里往复,他不来,她便睡不着。 那日,在片场,下大雨了,她的车又坏了。 其实对她来说,这种问题非常容易解决的,在片场等一会儿,或者让导演送她回去,都可以的,可是她都好久没见江朝云了,想他,日思夜想,仿佛千万只小蚂蚁那样,在她的寸寸皮肤上爬,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她就给江朝云发了条微信,说了自己的位置,说自己的车坏了,回不了家了,如果江朝云有空,就去接她。 今天的雨很大很大,她穿得又单薄,估计快感冒了。 江朝云在开会,还是没把她的微信当回事,跟上次,她给他发微信,说和孟扬在一起是一样的心态,他知道她是在没事找事,作天作地,他同样也知道,她那种人,怎么会找不到回家的办法? 沈沅站在大厦的楼下,看到江朝云还是不回微信,她又拍了一张自己的自拍,自拍里,她在冰冷的雨里,冻得哆哆嗦嗦,脸也都脱妆了,很苍白,看起来很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她又给江朝云发了一条微信:你如果不来,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等到感冒,周三你就没法发泄了。 她的自拍还有这条微信,江朝云也看到了,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往日她的活色生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都有点儿后悔和她之前的约定了,他早知道,她是甩不掉的,果然甩不掉。 为了周三的性福,他给自己的司机发了条微信,让去半山别墅开那辆悍马的越野车来,去片场接上沈小姐,送她回家。 那辆悍马车,基本都在别墅停着,他很少开,也很少的人见过,孟扬都不知道他有一辆这样的车。 司机去接沈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沈沅上了车,就一直在打喷嚏。 司机不晓得为什么江总让接沈小姐,但是沈小姐的咖位,司机还是知道的。 当然了,江朝云的这个司机和上次江朝云坐在车里,拦腰抱住沈沅的司机,不是同一个,他不晓得江总曾经和沈小姐有过这番的亲密接触。 看到沈沅一直在打喷嚏,司机说,“要不然,沈小姐,你去买点儿药?” “不用。”沈沅说到。 司机没多说什么,把沈沅送到了小区,便走了,又回了半山别墅,给江朝云把车放下。 倒不是沈沅自己咒自己,她是真的感冒了。 阿姨要给她熬一碗姜汤,她坚决不熬,估计感冒周二就会爆发。 她就是想用感冒来惩罚一下他,她知道刚开始那条微信,他没有理会。 是后来她说自己感冒了,他就没法得逞了,他才让司机来接的她。 沈沅就想病一场,看看江朝云是什么反应。 沈沅也挺欲的,可跟欲比起来,这会儿,她更在乎的是——他的态度。 事实证明,他的态度,很让她失望。 周三下午的时候,江朝云的微信来了:晚上八点,我吃过晚饭去。 看了这条微信,沈沅咬了咬牙,他还是防她如同防贼,饭都不在她家里吃。 上次水也不在她家里喝,只来索取。 沈沅没说自己还病的事情。 到了晚上,他来的时候,沈沅没穿吊带,穿着那身红丝绒的睡衣。 穿上这身睡衣,无端显得她的个子好高,特别修长,她本来就是修长那一款的,尤其现在,她在病中,没有化妆,头发就那么随意地散着,脸色很白,却十分高贵,没有了往日那散发着的女性的妩媚,竟然徒增了几分高贵的知性。 江朝云一进门,手便摸上了沈沅的额头,“感冒还没好?” “没好。”沈沅说到。 “吃药了?”他又问。 “吃着。”说着,沈沅的手攥起来抵在自己的下唇上,轻声咳嗽了一下。 她是今天下午才开始吃的感冒药,怕早吃了早好了,他的关心也就没有了。 江朝云轻笑了一下,“你这超一线女星,感冒了,得少挣多少钱?” 沈沅今天就不怎么开心,她一下坐在了江朝云的身旁,可能有些失望,也可能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像上次那么揽着江朝云的胳膊。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沈沅好像对江朝云的表现挺不满的。 “那今天晚上——”江朝云侧过头来,目光上下打量着沈沅。 他的目光在给沈沅脱衣服,那种玩味,那种勾引,那种欲说还休,沈沅一看便懂。 “今天晚上,你随便喽。可以,但不能尽兴。”沈沅说到。 江朝云难得看到沈沅这样不主动的表情,她不主动了,反而多了几分勾引。 他忽然间就挑起沈沅的下巴,“那你说,我是上,还是不上?” 沈沅垂着眼睑,半晌后,才睁开,“要不然,下次吧。” 她垂着的眼睑忽然间张开,就像是两把小扇子在忽闪,眼睛里的光也是柔弱的。 非常柔弱。 这样柔弱的光,忽然就不符合她以前攻击性的人设。 第877章 仿佛少年一般 “好,那我等下次。”江朝云的目光在沈沅的脸上定了片刻,就走了。 他走了,沈沅便又不开心。 她家的阿姨不是住家的阿姨,所以,晚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心情非常低落,如果说以前,她跟孟扬是为了拖延时间,那这次,是真的欲擒故纵,而且,她的情绪也不是故意做出来的,她就是不开心。 她的欲擒故纵,江朝云也看出来了,他就是想看看,她欲擒故纵,到时候会有什么花招,他很期待。 他关心她的身子行不行,胜过她“好不好”。 江朝云步行回自己公寓的途中,便收到了林静雅的微信,说她晚上要过来。 江朝云说了一个字:好。 林静雅来到公寓以后,抚摸林静雅的过程中,江朝云便觉出来,林静雅是没有沈沅柔软的,如同蛇那样的柔软,他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但既然今天晚上没有更好的,林静雅也凑活,她对这方面,要求向来也不高。 第二天早晨,沈沅起床的时候,竟然觉得神清气爽,好像感冒的那个人已经留在昨天了,今天的她,已经彻底好了,好了就得开工。 精神奕奕地去了楼下去开车,又看到江朝云和林雅静一起出来。 沈沅便想,没和她做成,又和林静雅做了。 沈沅的心里醋意翻涌,醋坛子打翻了。 她下周便非要把他弄死他不行。 沈沅跟江朝云和林静雅打了声招呼,笑靥如花地便上车了。 当她还不是江朝云的什么人的时候,的确可以负气而走。 但是现在,她已经跟江朝云有关系了,便不能那样,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她可是要把江朝云从林静雅的手里抢过来的。 既然早晚要抢过来,现在就要示好,狠狠地咬她一口,要迂回前行。 所以,她对着他们笑,让他们走着瞧。 林静雅上了江朝云的车以后,说到,“你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先送你去律所?”江朝云说到。 “好。” 江朝云想的是,沈沅刚才的意思,他明白。 她一动,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这个周,沈沅又是度日如年的一周。 下周三如期到来,江朝云来的时候,沈沅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不用问,他又已经吃过饭,刚刚进门来,沈沅就抓住了他的领带。 把他抓进了自己的卧室。 沈沅身上穿着的是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睡衣,江朝云的手本能地摸到了后面,可是,后面没有暗扣。 沈沅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便笑,笑得极为动人。 江朝云说了句,“想难住我?” 他的手伸到前面,便解开了。。 “江总果然见多识广哦。”沈沅便把江朝云弄到了床上。 她先上了身。 这在林雅静,是不可能的,绝对没有的事情。 江朝云在她的身下,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她,够辣,活力十足。 他翻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就这样待到了半夜两点。 做完以后,江朝云躺了一会儿,便起来要回去了。 “都两点了。”沈沅拉了拉他的胳膊,“陪人家么!” 江朝云的西装已经穿在身上了,“还有明天上班的东西在家,明天直接就走了。” “那我还得再等一个星期?”沈沅又问。 江朝云想起刚才的那股子劲儿,竟然觉得一周一次,非常残忍,他很餍足,有点儿忍受不住,不过,对沈沅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能顺着,否则,早晚受罪的是他。 “是。”他说。 沈沅的拳头便捶打在了他身上,“你好坏的。” 是那种痒痒的拳头,让江朝云欲罢不能。 这是生活中第一次,和除了林雅静以为的第二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是固定的,也是他许诺的,长期的。 当然,是这个女人上赶着,既然她这么想要他,那他就遂了她的愿望。 希望她息事宁人,不过看起来,这个小妖精的野心不止于此。 一次又一次,经意不经意地勾引他。 不过江朝云没有顾及沈沅的一点儿意思,起身便走了。 小区离的不远,他还是步行回得家。 …… 丰城,江行止的家里,已经入夜了,现在是晚上。 田雨湘在写剧本,在书房里,绞尽脑汁的样子。 她的书房在一层,刚才,她已经哄董水和江田在楼下睡着了,江山去楼上和爸爸睡了。 她和江行止,现在是分居状态,江行止带一个,她带两个。 很残忍?但没办法。 田雨湘现在的身材已经很好了。 是江行止,一直心心念念地再生一个,是田雨湘不生。 和田雨湘结婚,气最过不来的人是江行止。 总觉得田雨湘嫁给他,多少有些高射炮打蚊子,好像嫁给他是因为她找不到更好的人嫁了,所以才嫁了他,而且,结婚后,田雨湘的心思都放在了写剧本上。 此刻,他坐在楼上的沙发上,在抽烟。 写什么狗日的剧本?全副精力先是那个叫做董水的孩子,现在又是剧本。 他从来就没有一席之地。 现在,湘湘在楼下的书房里,正在绞尽脑汁。 忽然,窗外就响起了“湘湘,湘湘”的动静。 田雨湘以为她幻听,毕竟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剧本上。 不过楼上的江行止却早就听到动静了,他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打开窗户,往下面看去,开窗户以前,还看了一眼孩子,怕吵醒江山。 楼下站着喊“湘湘”的人竟然是航航。 航航的个子是越来越高了,快赶上他了,上次见,已经到他的下巴了。 自从上次江行止看到航航看田雨湘的眼神,他就知道有事。 三更半夜的。 航航喊了好久,田雨湘才听见,她打开了楼下的窗户,小声说道,“真是你?航航?” 田雨湘从楼下用遥控打开了家里的大门,航航便进来了。 “湘湘。”航航再次叫。 “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湘湘趴在书房的窗边,问航航。 航航已经是一个很高很帅的少年了。 “湘湘,我明天要去参加夏令营了,要离开丰城。”航航也趴在外面的窗户上,和房间里湘湘说话。 “是么,要去多久?”湘湘的双臂放在窗台上,和外面的航航保持一样的动作。 湘湘,航航,这俩人,配的很。 江行止一直在楼下探头看着楼下,看着楼下的两个人,仿佛青梅竹马,隔窗相望的少年一般。 第878章 写一个悬疑的 “湘湘,我去的地方,是一个自然风景区,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航航趴在窗台上,对着田雨湘说。 今晚的月光很好,湘湘刚才碰到一个情节上的障碍,没想通,现在和航航聊聊也挺好的。 “我想不起来哦,还有,你怎么不叫我湘湘阿姨了?”田雨湘又问。 “我都比你还高了,怎么还叫你阿姨?”航航有几分不乐意。 在航航的整个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湘湘都是最懂他,对他最好的人,奶奶也曾经不信任过他。 那是外面再漂亮的姑娘,再活泼的性格也代替不了的从小就有的信任,而且,航航在小时候,是曾经犯过大错的人,湘湘始终如一的对他好,就显得尤为珍贵。 “再说,你这么年轻漂亮,我叫你阿姨,岂不是把你叫老了?”航航又说。 田雨湘便低头笑道,“我没什么需要的,什么都不用买。” 航航便在喘气,是那种发育中的小男生的喘气,好像毛茸茸的,他顿了片刻说,“那我看着给你买吧,好吗?” 他的头又往书房里看了一眼,“湘湘,你在写什么?” “我在写剧本,写一个悬疑的。” “我看看。” “那可不成。得等我写完了。”湘湘又说。 “那好,那我走了。”说完,航航转身便走了,他双手抄兜,在月光下,是又瘦又高的少年。 看到他,田雨湘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感觉好遥远了。 江行止一直在楼上开着窗户,看着楼下的这一幕,心里一直在生闷气,他咬了咬自己的牙,他知道,航航基本上是湘湘看着长大的,这种亲密,甚至比他还要亲,因为他认识湘湘的时候,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航航,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总是比大人更能入戏,而且纯真,认准了就是一辈子。 江行止知道,航航已经认准湘湘了。 湘湘在楼下伸了个懒腰,关了电脑,准备先去楼上看看江山睡的怎么样。 走了一半的楼梯,便看到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是江行止。 “你还没睡觉?”田雨湘问到,“都快两点了。” “你不睡觉,我怎么睡觉?夫妻夫妻,不在一起睡的是夫妻?结婚以后,一起睡过几回?”江行止问。 “那我们有客观事实啊,三个孩子。我去楼上看看江山。”说完,田雨湘便径自往楼上走去。 江行止挡住了她,拦腰便抱起了她,去了另外的房间,把她放到了床上。 “江行止,孩子,孩子!”田雨湘有些急了。 “孩子怎么了?孩子睡得好好的,睡不好的是你脑子里的孩子。以后晚上,我们两个在这里睡。”江行止说着,便用一条腿分开了湘湘的腿。 “行止,我想跟你说一句,我和你,再也回不去谈恋爱的状态了。”田雨湘说到。 江行止嘲讽地笑到,“你和我,什么时候谈过恋爱?所以,既然没谈过恋爱,那你和那个孩子的少年心性,又是哪来的?” “哪个孩子?航航吗?”田雨湘问到。 “还能有哪个?半夜三更的来找你!”江行止说完,就扯开了田雨湘的衣裳。 “你想多了。”田雨湘笑着说了一句。 田雨湘独自生下江田的那种委屈,到现在也有。 她知道男人是不可信任的,所以,自从结婚,便没有以前对江行止的那种感觉了。 他们都错了,他们都错过了谈恋爱的黄金时期。 女人一旦冷起来,是男人难以想象的。 田雨湘觉得,要想回到从前,是真的好难好难了! …… 很快又是周二。 下午四点,江朝云从公司回来,开车停到楼下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沈沅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在前面走,他们并没有看见他。 江朝云没管,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是回来换衣服,晚上还有个应酬,另外,在公寓等着林静雅,人家点明了,让江朝云带着自己的未婚妻一起。 都是资本圈的人,他去就是给别人个面子,反正也没事。 他倒是喜欢带着林静雅出去,给别人营造他的感情生活很稳定的人设。 沈沅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心里略有不舒服,但也只是自己私底下的东西,和别人分享的一种不舒服。 但他知道,让她只有他一个男人,这不可能。 就像他同样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是一样的。 和沈沅在一起的这个人叫邓澜,是比沈沅大五岁的学长。 他喜欢沈沅已经好久了。 “进来,我有好多书要卖,清理空间,你帮我看看。”沈沅开了自己的家门。 “准备更新换代,换新书?”邓澜问她。 “没想好,这些书都没有收藏价值。有收藏价值的,我自然不会卖的。”沈沅说到,“你帮我看看。” 邓澜就很认真地在书房里看起来了。 沈沅的房子很大,推门进去的一面墙,其实不是墙,那是门,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房,不过一般人不知道,都不晓得她爱看书。 和别的女演员不一样,别的女演员都是在营造自己学霸的人设,努力读书,发微博发微信也都要显得自己有文化,要么显示在看什么书。 沈沅不同,沈沅不爱造人设,她就想告诉别人,她长到这么大,轻轻松松地就当上了超一线,跟那种“没看书,却一不小心考了第一名”的人一样的心理。 当然了,演员这个行业和看书不看书的,关系其实没那么大,但是沈沅塑造的角色,向来层次感相当分明,对角色的理解有着穿透人心的释放,她二十三岁,别人都说她“天生的演员”“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老天爷赏饭吃的演技”,她非常受用,她不想让人家知道,她在后面下了多少功夫,那显得她得多笨啊。 还有,她看书还有一个目的——应付投资人。 想看看都有哪些策略可以应付那些财大气粗却个个肤浅的投资人,总得有些招数。 而且,她有了招数,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879章 不想素着喝 “《一战后家属的心理建设》,这本书不值得收藏,还要吗?”邓澜问。 沈沅拿过这本书,“自然要的,我现在正在拍一战的戏,我若不多看看,怎么能体会到这些人在战争中的心情?我可不是玩的。” 说完,沈沅就把书夺过来了。 邓澜又从书架拿过一套书,“莎士比亚全集,还要不要?” “自然要的。经典。” 邓澜看来看去,“那你这除了经典,就是要看的,哪些要卖?” “你问我?”沈沅不悦的表情盯着邓澜一眼,“我让你来干什么的,快点儿。” 邓澜便不做声了,欣赏的眼光看了沈沅一眼,“我们博士毕业的人,看过的书也不一定比得过你。” “我就做做样子。”沈沅边把很多书扔在了纸箱子里。 “做样子给谁看?你这看书别人没一个知道的,都以为你是个花瓶。” 沈沅笑了一下,“赶紧挑吧,我的书太乱了,挑完了我让阿姨整理一下。把书房好好收拾一下。” 邓澜就挑起来了,翻到了一本《性心理学》。 他拿在手里,扬了扬,“还看这个?你是注重性还是注重心理?” “呵,我都成人了,看这个怎么了?自然看的是心理。”沈沅说道。 “找人试验了么?”邓澜又笑着问。 “自然试验了。”沈沅一边挑书,漫不经心的样子。 邓澜就想打自己的嘴,干嘛那么嘴快?问了这个问题,伤了自己的心。 刚开始的那种兴高采烈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开始默默地整理书,整理了好久,整理出来三箱,有很多的工具书,比如做饭什么的,也有很多的快速记忆,还有会计这些的,都是沈沅看看就抛弃了的。 “我搬到我车上,放到二手市场给你卖了。你这种超一线的明星,自然不能够抛头露面的。”邓澜又说。 沈沅“擦”地打了一下响指,她打起来响指,又媚又好看,手腕上已经换了一根比较粗的金链子,还带着一个小小的名牌的那种,总之,沈沅无论是穿衣服,还是打扮,都自成一派,和别人不一样,又隐隐有自己的风格。 所以,成为带货女王一点儿也不奇怪。 沈沅已经在打扮了,“晚上有个应酬,去见投资人。这个投资人,指明了我当女主。” 邓澜看着沈沅,看看她的样子,好像她每日都在不同的男人身边游走,都是不得已的,可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博士,他没有办法,沈沅认识的人,都是资本圈子里上层人士。 他邓澜,什么都不是。 “我送你去吧。”邓澜说了一句。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沈沅说了句。 沈沅穿的是一件格子的小西装,里面套一件白色西服,下面是黑色的七分裤,脚上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 两个人在车库分开,已经是晚上了。 沈沅上了车,在百度上搜索这个叫做“谢宁”的资料。 资本圈里的权贵,好多好多车的总代理,特别有钱,沈沅的下一部电影,要投资二十五个亿,这个人承诺,只要沈沅去了,就投,如果女主角不是她,自然就了了了,因为沈沅的票房号召力,当然了,毕竟是演艺圈的事情,还因为沈沅绝顶的相貌。 沈沅也知道,想必吃了饭以后,这个谢宁是要让陪睡的。 不过这个谢宁,比起孟扬来,长相可就差多了,都五十几岁的人了。 沈沅在想着拒绝的路数,这种情形,她经历多了。 想不到,前面出了车祸,有点儿堵车,沈沅是绕路去的。 去的时候,就已经迟到了。 资本圈的很多大佬,都在讨论了。 本片的制片人抬腕看了看表,有点儿着急,说到,“谢总,您别介意,沈沅小姐一向很准时的,这次可能碰到什么事情了。” 谢宁在资本圈里的地位,可是相当厉害了,当然了,比起江朝云,要逊色好多,毕竟江朝云祖辈经商,他自己家里,也都是能人,即使不看江延东的面子,江行云的面子也是要看的。 谢宁这次,就是想要拉着江朝云一起投资,共同承担风险,万一赔了,别赔他一个人才好,事前,他没跟江朝云说,怕江朝云拒绝,谢宁向来胆子很小,魄力又不大,与其说想投资,还不如说他想见见传闻中的沈沅。 沈沅可都是风华绝代的存在啊,高高在上,又美又有气质。 好像美得很高贵,寻常人不能染指,可又很接地气。 总之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出来的。 刚才谢宁在表扬江朝云和林静雅来着,说江朝云和林静雅是难得的伉俪,在这个圈子里,能做到江朝云这样,带着未婚妻子出来的,极少见了。 江朝云只是笑了一下,寻常人一般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他城府深得很。 沈沅一进门,是笑着的,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江朝云,还有他身边的林静雅。 沈沅不动声色,只笑了笑,便坐在制片人的身边了。 谢宁看到沈沅,仿佛蜜蜂见到花儿一样。 江朝云看到沈沅,却仿佛不认识一样,厉目抬起来,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沈沅的身上。 沈沅对着制片人说,“不介绍一下吗?” “这位是谢总,也是这次的东道主,这位是江朝云江总,林静雅伉俪。”制片人说到,“这次江总能来,我们也没想到。” 沈沅便笑,“没想到这次大咖云集,是我堵车,来迟了。各位抱歉。” 她现在看到江朝云和林静雅在一起,看着就特别不顺眼,不过她没说什么。 江朝云有点儿诧异,沈沅在这种场合表现得极为落落大方,又不谄媚。 不过想想,这种场合她该是见得多了。 席间制片人要给谢宁讲这个片子是一个什么故事的时候,谢宁摆了摆手,说道,“哎,不用讲,我不听。只要沈沅小姐同意出演,我相信票房一定是很高的。” “谢总夸奖,我怎么感觉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沈沅边拿着热毛巾擦手,边说,“我敬谢总一杯。” “就这样喝?”谢总说到。 沈沅便笑笑,习以为常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到,“看起来谢总不喜欢素着喝,喜欢喝荤酒。” 林静雅听了这话,低下头去,她有点儿不能适应这种场合。 不过看起来,沈小姐非常合适,不仅合适,还非常适应。 第880章 哪个投资人? 林静雅便拿起筷子,给江朝云夹了点儿蜜汁山药。 沈沅在从自己的座位走到谢宁旁边座位的功夫,说了句,“哟,我看见林小姐给江先生夹了块蜜汁山药,啧啧啧。” 别人都哄堂大笑,林静雅还什么不懂的样子。 她侧头问江朝云,“怎么了?” 江朝云脸上浮着笑,那笑,怎么都不真心,“没事,她开玩笑。” “沈小姐好像挺适应这种场合的,你看她一来,桌上的气氛也开始很活跃了。”林静雅又说。 “是。”江朝云放下筷子,说了一句。 沈沅已经走到了谢宁的身边,她轻车熟路地端着酒,抬起自己的一根胳膊,谢宁看到沈沅这么痛快,而且,里面的潜规则她都门儿清,便眉开眼笑。 都喜欢沈沅这样懂男人心思的女人,谢宁被沈沅这么一捋,感觉整个人的脸都是笑着的了。 谢宁和沈沅勾着胳膊喝了一杯交杯酒,谢宁还附在沈沅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沈沅个子比较高,高跟鞋再一穿,寻常的男人是不如她高。 她站在谢宁那边,俯着身子,把耳朵凑在谢宁的唇边,然后说到,“没问题。” 然后,沈沅便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谢宁说到,“今天晚上,我觉得沈小姐非常痛快,不矫情,我很喜欢,这次的投资,我一个人全出了,沈小姐,给个面子哦。” 沈沅说到,“那我得再敬谢总一杯。我先干了。” 沈沅又在咯咯地笑,那笑,又媚又爽朗,听起来如同悦耳的铜铃那样了。 说着,一杯红酒就下肚了。 “爽快,交了沈小姐这个朋友,我谢某人真是三生有幸。”谢宁说到。 谢宁这么爽快地投了资,还指明是看在沈沅的面子上,如果撤换了沈沅,他就撤资,这给了沈沅天大的面子。 饭毕,谢宁并不走,一直在等着沈沅。 江朝云问谢宁,“谢总不走么?” “哦,江总,您先走,我还有点儿事。”谢宁说到。 江朝云心知肚明的样子,并没有笑,沈沅也没有走。 大家都走光了。 林静雅和江朝云在路上,“你说这个谢宁和沈沅留下干什么?” “不知道。”江朝云一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肘靠着旁边的车窗说话。 干什么,不用问。 投资人和女演员之间的事情,不说也罢。 他也曾经投资过,不过他没有睡女演员,都是认识的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那样的话,吃相太难看,既然只是满足需要,他宁可睡不认识的人。 被一个睡过的人讹上,沈沅是头一个。 第二天是周三,晚上六点的时候,江朝云要出公司,临出门前,给沈沅发微信,“方便不方便?” “江总是说哪个不方便?没例假,很方便。” 江朝云想要说一句,你昨天刚和别人那样了,今天晚上是不是方便。 不过沈沅的回答,很明显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不知道是她太聪明,还是太刁滑。 江朝云便去了,今天去得早了些。 他去的时候,沈沅正坐在餐桌旁吃饭。 江朝云不晓得她这栋楼是什么格局,反正他知道他那套房子的格局是最大的,应该她这栋楼房子的面积最小,江朝云感觉她的家里格外挤,当然,这也和她的装修风格有关,宫廷奢华的装修,处处都透露着高级。 当然,是高级,不是高贵。 沈沅正坐在餐桌旁,她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衣,内衣若隐若现,衬衣扎在下面的真丝裤子里面,显得她的腰特别细,整个人特别勾人。 江朝云不晓得她吃得是不是晚饭,一根苦瓜和香蕉的菜,一碗银耳汤。 “这是晚餐还是甜点?”他坐在她对面,抱着双臂。 “晚餐。”她说,“没想到你这么早来,我饭还没吃。” “吃什么少?”他问。 “女演员,自然要保持身材好,我吃得算多的。”沈沅拿起汤匙,轻轻搅动红枣银耳汤,然后,她嘟着嘴,在吹气,好像很热。 “女演员的代价很大,”他又说,“陪睡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条?” 沈沅笑了笑,笑得千娇百媚,颠倒众生,“江总果然是此道中人!很懂哦。” 说完,沈沅就吃完了,她去厨房把碗刷了,回来坐到沙发上。 江朝云也过去了,他对沈沅说,“以后,多买点儿套!” “好。知道。”沈沅说到,江朝云什么意思,她能不知道? 以前他没看到,现在,他看到了。 看到了她和谢宁两个人落在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言自明。 看到了自然嫌脏,有点儿要求也很正常。 说完,沈沅就攀住了江朝云的胳膊,然后,如同一只猫一样,在江朝云的肩膀上磨蹭,“我本来也想要多买点儿套的,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是不是,江总?” 江朝云一个快速地反身,就捏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她第二次把江朝云激到捏住了她的脖子。 看到她脸涨得通红的模样,江朝云恶狠狠地说了句,“别他妈的那么多废话!” 沈沅就笑,“说到你心里的痛处了,你开始改变你的人模狗样了,是不是,江总?其实啊江总,别看你在外面光鲜亮丽,衣冠楚楚,可你实际上——” 沈沅点着江朝云的胸膛,“你是什么人,我知道!” 江朝云的怒气消了消,“哦?我什么样的人?” 他又点了一根烟,眯了下眼睛,烟气吐在了沈沅的脸上。 “江总可真不懂得对女人怜香惜玉,你难道不知道,烟气会女人的皮肤不好么?更何况,我还是靠脸吃饭的。”沈沅拂了拂眼前的烟气说到,“你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林静雅吧?还有啊,我昨天晚上刚跟人做了,今天要做吗?”沈沅整个人的脚都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的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江朝云的身上。 江朝云便朝那边吐了一口烟,“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沈沅假装不不懂江朝云的话。 “床上。” “谁啊?” “别明知故问。”江朝云又问。 “你想问谁?”沈沅又问。 “昨天晚上那个投资人,昨天晚上和你上床的投资人,他的床上功夫怎么样?”江朝云又咬着牙,似乎恶狠狠的模样。 这辈子,只有他背叛别人,从未有人背叛他。 林静雅更谈不上背叛他,她那种觉悟的女人,也不会背叛。 到了沈沅这里,被一次又一次地背叛。 她竟然问他,哪个投资人! 第881章 给我买点儿山药 沈沅才恍然大悟地长“哦”了一声,“还不错。” “是不是纽约所有的投资人,你都上遍了?”他微微眯着眼睛,低头打量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她的模样,很色,也很欲。 “岂止是纽约,波士顿的也有,我还在波士顿拍过戏,这江总你是知道的啊。”沈沅又笑嘻嘻地说,“我们做演员的,不是甲方,始终都不是说了算的那种人,只能——谁给钱就听谁的喽。” 江朝云听完这话,就把沈沅压倒在了沙发上,他挺讨厌她这副说话的口气的。 好像他不过是她上过的人中,很微不足道的一个,别人都是给了钱的,他不过给了一亿的代言。 在沙发上搞过一顿之后,沈沅扭动着她软软的身子,问到,“今天已经做完了,你是不是还要回家?” “今天还没开始睡。去洗澡!”说完,江朝云就开始解皮带了。 越和沈沅一起睡,江朝云便越觉得了沈沅的腰非常软,很细,抱着很有手感,当然,也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合得来的床上人而已。 他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 沈沅这种人,不适合当女朋友,更不适合当老婆。 若是当了女朋友,随时有劈腿的可能,当了老婆,他的头上恐怕就是离离原上草了,绿色一片。 江朝云做完了以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说到,“我走了。” “那我腰疼,腿也特别酸,就不起来送你了,你把门给我关上。”沈沅从后面拉着江朝云的衬衣说到,柔柔弱弱地说到。 沈沅给江朝云的感觉,好像她是妓女,他是嫖客,虚情假意,各取所需。 江朝云闷地“嗯”了一声。 一周当中,林静雅还是来三回,很固定的,周二,周四,周五。 因为周六的话,她可能要回自己的家里去,所以,不在江朝云家住。 她越来越觉得,和江朝云在一起,这件事情就是吃饭睡觉一样,按部就班。 那次,江朝云忽然就没劲儿了,可能她不如沈沅那样会吸,让江朝云有了一种干僵尸的乏味,刚开始乏味,便越来越乏味,江朝云没兴趣了,便下来了。 “怎么了?”林静雅问她。 “大概你真得给我买点儿山药。”江朝云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半开玩笑地说到。 林静雅便又问,“山药是干嘛的?” “给男人补肾的。”江朝云忍不住想起那日沈沅说这话时候的那种信口拈来,和不以为意,一看她就惯看风月。 “那我给你买点儿?”林静雅说,她很担心江朝云,担心他的身体。 “好,山药排骨吧,给我炖。”他说。 “记下了。”林静雅趴着身子,趴在了江朝云的胸膛上。 …… 话说航航那天,从夏令营回来了,回来了之后,她就约了湘湘,在一家亲子餐厅,湘湘之所以来,是因为她也有事找航航。 “怎么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田雨湘喝着玉米汁,这是航航给她点的。 “喜欢就来喽。送你件东西。”说完,航航就捧出一个又萌又漂亮的小盒子。 “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缺。”田雨湘说着,便打开了盒子,然后,她呆住了。 里面是一只萤火虫的琥珀,好像航航还故意给这只萤火虫动了手脚,就是萤火虫还发着光,但是在琥珀里,这一缕微弱的光,能够看见,直到永远,非常难得。 “是你做的?”田雨湘问。 “是我,人工做的,你送给江山或者董水,他们都会很喜欢的。”航航说到。 “好啊。”湘湘眼神发亮。 现在,她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孩子们的身上了。 江行止,因为上次她一个人生孩子的事情,多少对他可有可无的感觉。 其实也不是怨恨,只是那个折扣打了以后,便很难再起来了。 “哦,对了,航航,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湘湘说到。 “商量?”航航笑了笑,虽然他现在长得还是一副小正太的样子,但是说话什么的,跟一个成熟男人一样,湘湘觉得,他在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就很懂男女之事了。 “对,商量。”田雨湘说到。 “我很喜欢商量这个词,说吧,商量什么?” 湘湘的身子往前凑了一下,说道,“最近呢,我不是在写剧本吗,有一个梗,我写的是你小时候的事情,我还不敢用,想跟你商量一下。怕私自用了,不尊重你。” 航航又笑,很暖心的那种正太的笑,“用吧,都过去了。” 湘湘便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有,你爸现在怎么样?” “我爸?一直谈恋爱,一直不结婚。他怕我。”说着,航航便双臂抱在身后,“家里多个后妈,得多多少事儿?湘湘,我没说你。不过,你和我爸离婚了,我挺赞成的,若是不离婚,又得多多少事儿?” “什么事儿?”湘湘便问。 “没什么。”说着,航航便笑了笑。 湘湘回家以后,就把航航送的人工琥珀送给董水玩了。 不巧,那一日让江行止看见,这块琥珀就在沙发上,江行止便拿起来看。 这块琥珀哪来的,他多少有数! …… 林静雅给江朝云炖了好几天的山药排骨汤,还总问他感觉如何。 “还好。”江朝云那天一边喝汤,一边说道。 江朝云喝汤的时候,像极了贵族,汤匙不会碰到碗,动静很轻。 林静雅看到江朝云这副样子,就忍不住犯了花痴。 她向来喜欢从容不迫的,成熟的男人,如同江朝云这般的男人,世上,恐怕再不会有了吧。 林静雅看到江朝云,便觉得岁月静好,很美好。 好像窗外的阳光。 江朝云喝完汤,拿起毛巾来擦手,不经意看到林静雅的目光,问到,“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挺感动的。”林静雅说到,“希望这样和你一辈子到老。” 江朝云便轻笑了一下,“怎么感觉你像是奢望一样?” “不是吗?”林静雅说到。 第882章 我沾什么? 江朝云兀自刀起叉落,并不应声,许久以后,才说,“想多了。” “可我总觉得抓不住你。你的脸,气度,并不是属于那种家庭的人,你有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林静雅又说。 江朝云只是在吃牛排的时候,偶然抬起头来,哂过她一眼,有讥讽,有嘲弄。 就是这一眼,也让林静雅找不到北,目光中既不是疼惜,又不是安慰,好像有取笑。 可能江朝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可就是他的这种天性,更让林静雅觉得不好把握。 他这样的反应,倒让林静雅觉得,她有点儿小题大做,便又说,“我今天律所,还有一个会要开。我们每周三,例行早会。” “又周三?”江朝云问。 “是啊,你也整天上班的,怎么都忘了今天是周三了。怎么,你是嫌快还是嫌慢?”林静雅问到。 江朝云笑笑,“没觉得快也没觉得慢,只是不知道今天竟然又周三了。” “那朝云,我要早走,我先走了,我能开你的车吗?” 江朝云努了一下头,“钥匙在那挂着,我一会让司机来接我。” “那我先走了。”说完,林静雅就在江朝云的面上亲了一口,便走了。 林静雅的亲吻和沈沅的亲吻又是不同。 即使是这么不着痕迹,蜻蜓点水的一下,沈沅也能够亲出:你是我的人的感觉,等着,晚上。撩拨得江朝云的整个身体都发热发烫。 林静雅,也可能她天生就不是一个欲女,这种感觉极少。 所以,江朝云继续吃饭,看报纸,吃了饭以后,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林静雅开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沅从那边过来。 鉴于上次他们共同吃了一次饭,沈沅便笑着说,“林小姐,早啊。” “沈小姐,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电影,特别喜欢,不知道您怎么塑造的角色,感觉穿透力好足,可能你真的是天生的演员。”林静雅说着,便打开了江朝云的车门。 沈沅看到林静雅开的是江朝云的车,心里很不悦,非常不开心。 “哦,对了,沈小姐,您上次说,山药有补肾的功能是么?”沈沅开了车门以后,又站在那里说。 “是。怎么?”沈沅问到。 “都怪我见识浅陋,不知道有这个功能,还是朝云告诉我的,他让我给他炖。谢谢你,沈小姐。”说完,林静雅就上车了。 沈沅上车以后,轻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今天,《空袭》杀青,她要去参加杀青宴。 作为主角,自然有很多人过来吹捧沈沅的演技,赞扬她演技一直在线,从来没有掉线的时候,沈沅经得起这种赞美。 俞念也在人群里,这部戏拍完,并没有美国的经纪公司找她签约。 本来她想着,能够在美国有一席之地的,可在这部戏里,她被沈沅压得非常惨,惨到她连和沈沅“飙戏”都不配,只能给她作绿叶。 俞念的此次美国演出一结束,就会变成昙花一现,这几天,她买买东西,过两天,就回国内去了,还是国内的钱比较好挣一些。 沈沅一直穿着巴宝莉的风衣,里面是无袖的吊带,本来杀青应该很痛快的,她原本也打算好了,去意大利旅游,可没想到,下一部电影又安排好了,从这个剧组出去,匆匆忙忙地便要赶赴下一个剧组,就是谢宁投资的那部戏,这次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女导演,有点儿文艺片的意思。 今天沈沅喝了不少的红酒,醉醺醺的,她回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她躺在床上就睡,毕竟一个片子结束了,新片子马上又要拍,这个片子定档新年,先在北美放映,然后全球。 …… 江朝云今天下午三点的时候,有一个酒会,商界的人么,总是这样的应酬,那样的应酬。 孟扬和谢宁都来了。 远远地看到江朝云,孟扬就过来了,江朝云长相那么鹤立鸡群,那么英俊挺拔,谁会注意不到他? 江朝云的手里端着一杯白酒,孟扬过来以后,晃了晃手里的酒,说了句,“为了个女人,不值得。” “什么?”江朝云一手抄兜,也摇晃杯中酒。 “我说,为了沈沅,得罪商业上的兄弟,不值得。我算看出来了,十亿也敌不过长得帅,沈沅诡计多端。这种女人,得少沾。还有你,必须少沾。”孟扬又说。 江朝云低下头去,说了句,“我沾什么?” “你说沾什么?她啊。沾了可就摘不掉了,这话可是你以前对我说的,千万别告诉我,你这么跟我说,是为了麻痹我,就是为了甩开我,自己去上她!”孟扬又说。 江朝云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举起白酒,似乎饶有兴趣地看杯底的沉淀,“怎么可能?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你沾了她可是她亲口说了,你亲口承认的,怎么,以后又少沾了?还是准备一直沾下去?”孟扬说到,“她是个什么味儿?跟我分享一样。” 孟扬一副馋沈沅身子已久的样子,好像沈沅就是一块好肉,他想一口一口地吃掉。 江朝云还没说话呢,就听到旁边一个人说到,“哇,沈小姐,啧啧啧,那品味——” 孟扬和江朝云歪头看过去,才看到是谢宁。 谢宁一副沈沅在,便绕梁三日的感觉。 江朝云看到谢宁,便从头把他打量到了脚,长相很普通的一个人,当然,有钱给了他高贵的气度,若不是有钱,他就是人堆里的一个普通人。 “怎么?谢总要分享一下嘛?”江朝云不咸不淡地说到。 那口气里,听不出来是什么,好像挑衅,好像讽刺。 “总之,沈小姐,好深奥。”说完,谢宁就走了。 他走了以后,孟扬在回味谢宁的话,“奥”没听见,光听见“深”了。 “深?她深吗?” 江朝云看了他一眼,说到,“你长她就不深。” 说完,江朝云就离开了。 直到江朝云离开,孟扬都不晓得,江朝云到底是什么时候沾的沈沅,沾了几次,是不是沾了也甩不掉了?可也没听说啊。 不过在男女关系这点儿上,江朝云向来把别人的嘴堵得特别严,除了孟扬,貌似别人都以为他是柳下惠的。 可江朝云长得就是一副欲样,他能禁得了?不可能。 虽然他满脸都写满了“禁欲”两个字。 在场有三人,就只有他孟扬一个人没有沾过沈沅。 他恶狠狠地想了想,妈的,十亿啊,什么都没换来。 就算江朝云长的帅,可他谢宁呢,谢宁有什么? 江朝云喝了一晚上的酒,胃烧得很难受,东西吃得也很少,所以晚上回去的时候,胃火烧火燎,又饿,很想吐,刚才想在外面吃东西的,但是懒得下车。 也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情,所以有点儿生气。 司机送他回来的时候,他都快在车上睡着了,但还是饿,他的精神状态,想做饭是不大可能了,也已经告诉钟点工了,说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不用给他做的。 想来想去,便想去那个女人家吃点儿。 第883章 散了吧 江朝云敲门的时候,沈沅刚刚睡醒,其实她的酒劲儿还没有过来,但是已经醒了,便头疼得紧,开开门,就看到江朝云站在门外。 沈沅仿佛有几分排外的神色,“你还挺准时?” 沈沅今天也在生气。 “去给我做点儿饭。”江朝云说到,他还没进屋。 沈沅刚刚开门,还没有回到沙发上,她诧异地转过脸来看着江朝云,“江总不怕中毒?怕我下药?” “下药?我来就是干这个的,不用下。”江朝云坐在了沙发的一边,手肘撑在沙发上,扶着自己的头,看到沙发上有她看的一本杂志,是购物和时装的杂志,江朝云奚落地笑了一下,就看这种东西。 沈沅也坐下了,“给你做什么?我不会做饭。” “面食或者米饭,炒几个菜。”江朝云说。 沈沅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要不然我去给你炖一个山药汤?” 江朝云本来注意力在杂志上的,听到这话,目光便落在了沈沅的脸上,看到她脸上嘲弄的意思挺浓的,他又认真地撑了一下自己的头,“听说了什么?” “山药补肾的功能可能没那么大。要不然我给你做点鹿鞭,马鞭?或者别的?你伸到她里面的时候,更舒服一点儿?”沈沅看着他说到,然后她睨了江朝云一眼,“饭不会做。要么饿着,要么回家!” 江朝云从方才那句“山药汤”,便猜出来,她可能和林静雅见过了。 “吃醋了?”他问。 沈沅好像气极反笑了一下,双臂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要求别太高,林静雅是我的女朋友,你早就知道,将来,我可能娶她。这些,你提前知道最好。会不会做饭?”他又问,手从那边抬起她的下巴。 想到今天下午,孟扬对于没沾到沈沅,心里不平衡的样儿,他心里便觉得挺平衡的,尤物,终究还是他的。 “不会!都是钟点工给我做。”她负气地说了一句。 江朝云从侧面看着她,便觉得她好美,又美又有气质。 他可能饿过劲儿,忽然就不饿了。 “过来。”他说到。 沈沅看了江朝云一眼,偏偏就是不过去,还故意离得远了点儿。 江朝云忽然就从那边捏住了沈沅的下巴,特别痛特别痛。 沈沅面目狰狞着,转过脸来,要打江朝云。 不过哪里是江朝云的对手,不多时,她的两只手都落在江朝云的手里了。 弄不动,沈沅也就不动弹了,她改变了自己的策略。 “还喝酒了?”他问。 “杀青了,庆功酒。我要去下一个剧组了。”沈沅又说。 江朝云的呼吸便有些急促,这个女人,一般男人在床上,根本是招架不住的,今天沈沅还就是没给江朝云做饭。 让他饿着。 天已经很晚,江朝云又是饿的要命。 他向来吃饭规律,根本没有想吃吃不到的时候,像今天这种情况,简直是从来没有,而且,今天和沈沅在一起超乎寻常的经历,让江朝云又爱又恨。 他今天意外没走,看着睡着旁边的她,睡得非常香甜。 江朝云忽然很不安,他觉得他就要沦为这个女人的掌中之物。 江朝云非常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容易在什么样的女人身上栽跟头。 她的目的,他心里透亮。 饿,刺激,想必今天会成为难忘的一天。 只要这一天难忘了,他就会念念不想忘。 从念念不忘这一天,到念念不忘她这个人。 这个女人,的确诡计多端。 早晨起来以后,沈沅笑着问江朝云,“昨晚上怎么没走?啊?江总?晚饭没吃,想在我这里吃早饭?” 江朝云笑了一下,“不吃,吃你已经饱了。” 他毫不留恋地起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了。 他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另外,让司机给他买一份三明治。 “嗯?”司机以为他听错了,因为江朝云从未让司机给他买过早餐。 江朝云也从未在车上吃过东西。 江朝云向来都是衣冠楚楚的,矜贵,笑都非常难得。 不过司机还是买了最贵的三明治,给江朝云的时候,还是热的。 到了公司,法务部打来电话,说今天早晨,林总监意外地处理了一件事情,抓住了合作方合同中的漏洞,让对方想耍滑头的打算没有得逞。 只是很细微的丁点的细枝末节,甚至只是一个字的差距,但是,这个字儿,林静雅发现了。 “是么?把文件发过来我看。”江朝云非常欣慰,觉得让林静雅来做法务总监,是很正确的选择。 法务部还没有把文件发上来以前,江朝云看到自己的桌子上还有一个u盘。 他都忘记是什么内容了,拿出来插上,才看到竟然是沈沅的代言,是视频。 江朝云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后面,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看起她拍的广告来。 以前,江朝云不怎么关注电影明星,也从未注意过她拍的电影。 这么一看,沈沅当真是风华绝代,压也压不住的星光熠熠。 江朝云不再看她,拔下来u盘。 法务部已经把文件发过来了,看完以后,他觉得,林雅静果然眼神犀利。 他心里有一个打算,沈沅那里,他以后不去了。 有的男人,越是能满足自己的女人,越是受不住,偏偏往上凑。 他不同,江朝云有着强烈的自制力,男人一旦在女人的身上下不来,那这辈子就完了,林雅静这次让他在事业上少损失了好几个亿,他的心思应该多在她身上一些,江朝云这么决定了。 而且,那天早晨林雅静说的话,江朝云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江朝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想,沈沅那样的女人,耐不住寂寞的。 江朝云果然如同自己所想,这些天和林静雅在一起比较和谐,曾经喝过的山药汤,林静雅享福了。 甚至周三的时候,江朝云也没去沈沅家里,给她发了条微信:散了吧。 第884章 想念振翅高飞 其实今天沈沅刚刚进入谢宁投资的那个剧组,不在家。 她就是想看看,她不在家,江朝云是什么反应。 这个答案,她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么,无妨,沈沅觉得,来日方长。 江朝云这边,却没有那么的来日方长,因为那次回家,家里人都觉得,他和林静雅该结婚了,两家家世相当,林静雅又是贤内助,也没听说江朝云的什么风流韵事,如果可以,两个人先订婚得了。 林家这种家庭,不订婚肯定是不让的。 江延东说订婚的时候,林静雅便一直在那里坐着,脸通红通红的。 江延东都觉得逗,心想着:现在还有这种保守的女孩儿,不过林静雅虽然面上保守,但是她的专业知识却是相当厉害的。 江朝云便说,“那选个日子,订婚吧。” 阿衍说,“怎么说要订婚了,一点儿都不振奋?” “需要什么振奋?结婚生子不是人生的常事?”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还是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别以为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少。”阿衍凑在江朝云的耳边说道。 “没有,有也早散了。” “还真有过?”阿衍又问。 江朝云又笑,没说话。 把订婚的事情定下来以后,林静雅好像长吁了一口气,来江朝云家里,来得更勤了。 江朝云也想收收心,做一个好男人了。 不过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想到和沈沅在一起的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身汗,那种感觉,那是任哪个女人都没有的,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乐。 曾经拥有,失去了,便总想着。 他还是想找一个不动情的那种,上身不上心的。 和沈沅本来就在一个小区,车库又挨着,非常危险。 倒不是怕将来收拾不了烂摊子,什么摊子他都能收拾。 但是这其中,肯定会起波折,比如名声受损,很多的连锁反应,他不想看到。 他懒得处理很多事情,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沅,就是个找事儿的。 这段时间,他没有特意观察沈沅,不过好像她的车一直停在那里,没开。 听谢宁说,沈沅进新的剧组拍戏了。 倒是正好分开。 江朝云还是和往日一样,上班下班,下班和林静雅吃饭,睡觉,做。 一直想找一个年轻小姑娘,但年轻小姑娘的床上功夫普遍不好,也就意兴阑珊。 田雨湘的剧本已经彻底完成,给乔诗语看了。 乔诗语特别满意,她觉得这是一个女性向的悬疑剧,如果拍好了,能爆的。 别看女性爱看言情,那是因为别的题材没有好的,所以才选择言情。 也不要低估女性的智商。 乔诗语又和田雨湘讨论了好几天。 田雨湘很忙,所以就把江行止提出来“琥珀是谁给的”这个问题,斥责为无聊,这毕竟是田雨湘的第一个剧本,她心心念念的,觉都睡不着,一直在想,谁来演这个女主合适。 她现在已经和江行止在一张床上睡了,常常三更半夜地问江行止,“你说谁演合适?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了,不过不大可能。” 江行止一直有一口闷气在胸口,可是田雨湘根本不接航航这茬儿,不知道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还是故意转移话题。 看到她这般热切,江行止没有泼冷水,“没看过剧本。” “那你看看么,看看好不好?”田雨湘转过身子来,抓着江行止的胳膊,特别热切的样子。 江行止的气消了消,“嗯”了一声,“明天发给我。” “好啊,好啊,我有不好的地方,给我提点儿意见哦。”田雨湘非常激动。 她也晓得,在江家的媳妇中,她的身份和地方,是相当特殊的一个,就因为她三婚的身份,所以,她很想做出点儿成就来,当然,她这点儿成就,跟别人比起来,也是不值得一提,毕竟别人都厉害多了,可她急于想证实自己,想证明自己是有点儿用的,所以,对这次的剧本,特别认真,能爆最好。 “嗯。”江行止又说。 第二天,田雨湘便把剧本给江行止发过去了。 江行止看了,这是一个女性向的剧本,写得很不错,有些田雨湘自己的思路,当然了,田雨湘的思路就够烧脑的了。 江行止看了,问她,“你确认这些女人能看懂?” 田雨湘便回:“别小看女人哦。” 江行止看了一天才看完,因为看的很细,还细推了好多逻辑,他没跟田雨湘说感觉怎样。 晚上吃饭的时候,田雨湘一直问他“怎么样,怎么样?” “问谁呢?”江行止说到。 “你啊。”田雨湘说到。 “问人有问人的态度,不懂么?”江行止又说。 “那老公,你说说,我这个剧本写得好不好?”田雨湘又伏低做小地做小女人状。 “先吃饭。”江行止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扬,说到。 这是田雨湘第一次叫他“老公”,江行止长期郁闷的心得到了舒缓。 晚上,床上,田雨湘又问,她这个剧本怎样,江行止说,“做完了告诉你。” 田雨湘明明知道他这是套路,但因为她太急切地想知道了,所以,便明知是计,也认了,反正夫妻,这种事情是少不了的。 做完以后,田雨湘大汗淋漓地靠着床上,拉着江行止的胳膊,“说说么,老公,到底好不好?” “不错,挺好。”江行止说到。 “就这两个字啊?”田雨湘问,很失望的样子。 “要不然呢?”江行止的双臂压在后脑勺后面,头上有一层薄汗。 “我不在这个床上睡了,我要去那边。”说着田雨湘抱着被子,要从床上起来。 她在床里面,要想下床,必须经过江行止,江行止在后面轻轻一拉,她就绊倒了,她摔倒在了江行止的身上。 田雨湘这样静静地盯着江行止。 她好像长久地盯着江朝云,盯了好久,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他了。 想到这几年和他的风风雨雨,田雨湘的心便又软了。 她的头靠在了江行止的颈侧,忽然间就哭起来,刚开始哭得很小声,慢慢地哭声又大了,好像特别委屈特别委屈。 江行止拍着她的背,又抚摸了一下田雨湘的头。 他不想继续沉浸在悲伤里,问了一句,“你想让谁演?我想让我老婆这个剧火起来。我给三伯母追加投资,你想让谁来演?我就找谁。” “我?”田雨湘趴在江行止的身上,“我自然希望全球的大咖沈沅来演,不过不大可能,咱找找国内的还行。” “沈沅?就是上次说起的沈沅?”江行止说到。 “嗯。”田雨湘点了点头,“这种大咖,可不是有钱就行的哦,她要看投资方的实力和知名度,要求很高的。她只拍电影,从来不拍电视剧。” 田雨湘又躺在了床里面,“我看了这么多演员,我总觉得这个沈沅非常与众不同,又媚,看起来又有学问,最关键的,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才真的是一本书。若她能演我的剧,那我真是三生有幸!” 田雨湘双手合着,笑着说道。 江行止侧头看着她,“你现在了解得挺多的。” “自然了,毕竟入行了么!”田雨湘说到。 “我明天跟三伯母说下,让她联系沈沅!睡觉。”江行止又说。 “真的?”田雨湘问到。 “答应老婆的事情,自然是真的。”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好像很本能地在江行止的脸上亲了一口。 江行止很满意。 第885章 那么喜欢,那么喜欢 田雨湘趴在江行止的胸膛上,江行止说,如果真请了沈沅来演的话,他要占总投资的百分之四十。 “为什么要百分之四十呢?”田雨湘不懂,又问。 “我的投资总不能超过三伯母。而且,三伯母极有眼光,未必会让别人来投资。明天我去试试。”江行止又说。 “希望成功!”田雨湘又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江行止抚摸了一下田雨湘的头发。 田雨湘给老公加了一下油,毕竟江行止加油,她在全球火的可能性才大。 只要这次的头三脚踢好了,不怕以后没有人找她。 田雨湘的野心可是很大的,她不想只在江家的范围内小火。 曾经给旅游卫视写的狗血剧都不成,隔了七八年的时间,她现在才刚刚起步。 这个剧本,融入了她很多的心血。 第二天,江行止没上班,就去找三伯母了。 乔诗语看到江行止来,很开心。 江行止表达了想找沈沅来演女主角的想法。 乔诗语说,“巧了,这次俞念从美国回来,也对沈沅的演技大加赞赏,好像她往那里一站,气场就特别强大,俞念都宁可演女配,你也让我找沈沅,难道咱们家跟沈沅的关系就断不了?湘湘的意见呢?” “这就是湘湘的意见!她说的,让沈沅来演,还有三伯母,无论谁演,我都想投资百分之四十,您觉得可以吗?”江行止问。 乔诗语便笑得特别开心,“是因为湘湘的剧本,所以你才投资的么?以前你对这方面,可是没什么兴趣的,行,别人不行,你也行。下面我就要和沈沅联络,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分红就好。” 乔诗语对田雨湘和江行止的婚姻洞若观火,知道她曾经起了很不好的作用,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可她偏偏考验了,考验了便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现在行止投资湘湘的剧本,看起来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正在往好的方面走。 婚姻不怕矛盾,就怕有了矛盾以后不思考,冷战,只要都往好的方面走,两个人迟早会有很好的一天,那样,乔诗语心里的负罪感就少点了。 “投资的事儿,先不用着急,到时候该要钱的时候,我不会忘了你江总的。”乔诗语拍了拍江行止的肩膀,“我现在先联系沈沅。” 乔诗语当年成立影视公司,是为了把俞念收入麾下,不过因为有钱,所以,做得也越来越好了,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 她找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沈沅助理的电话,叫路一尘。 路一尘态度比较冷淡,不过非常礼貌,她说沈沅现在在亚特拉大拍一部文艺片,档期四个月,拍完了想休息一下。 乔诗语说,“我知道,沈小姐这样的咖位,没档期是很正常的。我想如果沈小姐有时间的话,亲自和她见一下面,您看有时间吗?” 路一尘说,“这个不好说,等我看一下拍摄行程告诉您,好吗?” 乔诗语答应了。 说实话,路一尘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每天找沈沅拍戏的人太多了,路一尘的工作就是甄选,所以,甄选这项工作,路一尘做得还是不错的。 下午,沈沅下戏后,路一尘就跟她说,有一家中国的影视公司想找她拍戏。 “嗯,什么该和我说,什么不该和我说,你懂的。”沈沅很累,拿起一个西红柿吃起来。 “这个公司规模算不上大,拍的戏也算不上多,在国内可能还可以,和跟你约戏的比起来,都处在同一个位置。”路一尘又说。 “既然这样,那就回掉。”沈沅又说。 “可这个人,是江朝云的三伯母。”路一尘又说。 沈沅吃西红柿的动作定了片刻,“说什么?” “乔诗语,是江朝云的三伯母,她开的影视公司,最近有一个剧本,编剧点名了找你,另外,她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到美国来见你。”路一尘说到,“还有,沅沅,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听说江朝云现在正在和林静雅谈婚论嫁,你若是还和他保持以前那样的关系,会让你的名声一落千丈,男人没什么损失,有损失的是你,你是女人,而且,你是明星,跟有家事的男人劈腿,你会被封杀。” “我知道了,去接洽乔诗语,我会有一个星期的休假,这个星期,没有我的戏,我会回纽约。把和她的见面,安排在纽约。”沈沅又说。 “我知道了,你考虑清楚。”路一尘又说。 路一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藏着,不瞒着,她会将所有的好处和所有的利弊都摆在你面前,让你自己选,你若自己选了,请不要后悔。 当然,剧本的选择方面,路一尘也相当于一直军队,火眼金睛。 路一尘是一个相当职业的经纪人,很高级的经纪人。 沈沅吃着西红柿,来到了阳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 谁说不伤心? 他说散就散了,散了就有别的女朋友了,甚至在和她一起的时候,他也是有女朋友的,甚至还有别的女人。 可有什么办法?她喜欢他啊。 那么喜欢,那么喜欢! 十八岁就喜欢了的人,喜欢到现在。 为了他,她努力出人头地,直到现在。 他却要订婚了。 路一尘跟乔诗语说了沈沅的安排以后,乔诗语心里非常开心,没想到这就约上沈沅了,她想让江行止还有湘湘一起去,毕竟是另外一个投资人和编剧,他们的意见非常重要,而且,湘湘去,是要讲这个剧本的,毕竟很多的感受,只有编剧自己有。 湘湘要去美国以前,还挺紧张的,说三个孩子怎么办。 江行止说,“让爸看着他们,你准备这辈子都围着三个孩子转?” “可董水——”田雨湘还是惦记董水。 江行止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怎么?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爸?” “我哪有?”因为田雨湘的心思被看穿,多少有些赧然。 毕竟,虽然之前在夏姗姗的身上,在她的身上,发生的继父继母的事情是真,可她若以这种心态揣摩别人,多少有些小人之心,尤其看起来,江行止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的情况下。 江行止懒得理田雨湘的这些小心眼,不做声。 他们俩还有乔诗语三个人去了美国,他们先去了江延东的家。 第886章 离得很近很近 掌珠还是原来那样,总是懒洋洋的,贵妇的样子,她笑着对乔诗语说道,“来找沈沅?” “是,顺便来看看你和二哥,听说朝云要订婚了,我也来看看,亲戚么,总得常走动。”乔诗语又说,“也来看看阿衍的宝宝。” 掌珠看到江行止和田雨湘。 虽则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可掌珠看田雨湘,总是带了几分别的眼光的。 田雨湘也晓得,这眼光从何而来。 三婚,杀人,没有隆重举行婚礼,没有举行,便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 江行止,却是江家唯一的独生子,是彭岩心尖上的人儿。 他们的组合,多少不配,田雨湘讨厌这样的眼光。 这还是婚后,她第一次和江行止一起走亲戚。 总有很多的第一次,让人觉得特别不适应。 “朝云的事儿,还没最后定下来,日子什么的都没定,只是这么一说。”掌珠又说,“说起那个沈沅,好像跟朝云住一个小区,不知道朝云认识不认识,你们不是要找她拍片吗,她那个级别的明星,不一定就会接受的。” 掌珠本来想说,如果是阿兰来,那就不一样了,阿兰的公司,估计又是沈沅上赶着的,不过这话,她终究没说,怕打击了乔诗语的自信。 再说了,乔诗语这个影视公司,多少有些玩票的性质,人家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和阿兰那种的术业有专攻不同。 “要不然晚上吧,咱们出去一起吃饭,这次来,就住家里好了,别出去住了,住家里方便,人也不多,东珠和聂以恒不在家里住了。”掌珠说到,现在日常,就她和江延东,闷得很。 “好。”乔诗语很开心地答应了。 晚上,掌珠给阿衍,朝云,望云还有东珠打了电话,一家人都来了,林静雅也来了,是掌珠特意让林静雅来的,乔诗语从未见过林静雅,她想让乔诗语判断一下,是不是一个好儿媳妇的人选。 乔诗语觉得林静雅挺好的,和掌珠交换的眼光也代表了,挺满意的。 说起这次来美国的目的,林静雅问,“三婶怎么想起让沈沅来演这部戏呢?” “这是我们编剧的意思,”说着,乔诗语看了田雨湘一眼,“而且,我们公司的俞念这次回去以后,动不动就提起沈沅,虽然俞念很嫉妒沈沅,但是,我看得出来,那是专业上羡慕,还有,我们的行止疼媳妇儿,想让最有名的人,来演他媳妇儿的角色。” 说完,乔诗语又看了田雨湘和江行止一眼,“人家行止这个不爱电影的人,为了媳妇儿,都投资了。” 乔诗语不遗余力地夸奖着江行止和田雨湘。 田雨湘便从下面拉了拉乔诗语的胳膊,“别说了,三伯母。” 原来湘湘也会害羞哦。 “我们是后天晚上跟沈沅吃饭。”乔诗语又说,“剧本中文的都打印出来了,这个沈沅认识中文吗?如果不认识中文,还得翻译成英文,翻译剧本是个重活儿。” “不知道。你问问朝云。”掌珠又说。 “不知道。”朝云淡淡地说到。 “你不是和她一个小区?”掌珠又说。 “车位还挨着,我去开朝云车的时候,碰到过几次沈小姐。”林静雅又说,“身材气度果然不同寻常。” 阿衍看了江朝云一眼,江朝云仿佛对这件事情,有着置身事外的冷淡,并不多说话。 “那明天晚上我们还来吗?或者你挑一个跟着你。”掌珠又说,“免得太不熟悉了,既然静雅见过沈沅,那就让她跟着吧,你还不知道,静雅的律师当得特别好,别看我们现在很温柔,到了职场上,可不能小看我们,不知道跟你们家江乔比,怎么样?” 掌珠很会当婆婆,知道怎么说话,儿媳妇会愿意听,一口一个“我们静雅”“我们静雅”的,林静雅听得心里不知道多舒坦了。 掌珠也想通过这件事,让林静雅尽快加入到江家的事务中来,免得有置身事外的外人的感觉,掌珠当婆婆,非常成功,就连聂以恒,都非常喜欢她。 “三婶家还有个律师吗?”林静雅又问。 “是。我女儿。”乔诗语又问。 “那看来改天得见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林静雅又说,“说不定哦,明天你们和沈沅会相见恨晚,当场就签订合同喽,那我可就来对了。” “哪有那么快?”乔诗语说到,“她得先看剧本的。” “哦,对了,您女儿,我很想见见哦,我得叫姐姐吧?”林静雅又说。 “是,朝云的姐姐,自然也是你的。比你年长几岁,和朝云差不多大。以后有机会的,她常来美国。”乔诗语又笑到。 这顿饭,主要是掌珠和乔诗语说话,江延东都没怎么说话,定下了明天林静雅来掌珠家里,然后一起去见沈沅。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林静雅让江朝云送她去掌珠家,最好送到吃饭的酒店。 “好。”江朝云正在家里喝水,就回答了这一个字。 去吃饭以前,沈沅做了功课,在自己的家里。 “总共来了三个人,乔诗语,是江家老三江延远的媳妇儿,听说江景程说让这个儿媳妇当家,这些年来,她当得确实不错,江家的老大叫江婉宁,嫁去了a城,曾经是a城的首富,后来被江乔的老公陆开云挤下来了,江乔十八岁的时候,拿了江景程大部分的财产,年纪轻轻就是首富;另外来的还有两个人,是江行止和田雨湘夫妇,是江家老四的独生儿子和儿媳妇,他们现在有三个孩子,江山,董水,和江田。姓江的是男孩,姓董的是女孩。你到时候可以适当给三个孩子买点儿礼物。”路一尘详细跟沈沅说江家的情况。 很多事情,都是网上查不到,路一尘找认识的人查的,路一尘的办事效率,不用问,自然是又快又好,免得到时候见了面,沈沅一头蒙,不知道从何聊起。 “等等,等等——”沈沅抹着护手霜,抬起了手,“三个孩子为什么男孩姓江,女孩姓董,也不是跟妈姓,是为什么?” “田雨湘曾经跟江行止好过,怀了孕以后,嫁给了姓董的,后来姓董的死了,她又跟了江行止。”路一尘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声音平淡地没有任何语调。 “有意思。”田雨湘擦了擦护手霜,“江行止是——” 沈沅的心思有些荡漾。 第887章 这就是她的晚餐 “是他的堂兄弟。”路一尘接口,又微皱了一下眉头。 沈沅低下头,开始抹护手霜,仿佛突然之间,这三个投资人和编剧的关系,和她离得好近好近了。 “得看剧本。”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路一尘知道,沈沅换了话题,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剧本他们已经提前给我发过来了,很好。”路一尘又说。 “可你也不愿意让我接。”沈沅又说。 “选择在你,出了事,我会全力收拾,这是我的职责。”路一尘又说。 沈沅便点了点头,觉得如果自己存有私心的话,都对不起路一尘的敬业。 “哦,对了,还有你一直想合作的阿兰电影公司,这个阿兰也是江家的人,叫江青云,也是他的堂兄弟,这家人,很厉害,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认为这次和乔诗语的合作,不失为曲线救国,可以离江家更近。说不定你的敬业,阿兰会知道,过年的时候,阿兰会回国,去江家过年。”路一尘又说。 “阿兰也是他的堂兄弟?果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沈沅说到。 沈沅对这次的合作,更加上心了。 林静雅还有乔诗语三人去了沈沅定好的酒店。 沈沅身边除了路一尘外,还有一个挺帅的男人,叫做邓澜。 邓澜,路一尘也认识,经常来找沈沅。 沈沅跟其他三个人介绍邓澜的时候,只说,“我的助理。” 看到沈沅的第一眼,乔诗语说到,“沈小姐果然与众不同,这里都要蓬荜生辉了。” 沈沅只穿了一件碎花的花裙子,好像不值什么钱,可穿在沈沅的身上,好像是十几万定做的一样,果然,衣服得分谁穿,沈沅这样的人,就算从市场里淘的衣服,也是高定。 而且,沈沅没有化妆,整个人的脸非常漂亮,像是刚出壳的鸡蛋壳,水灵,比电视上还要年轻了好几岁。 沈沅没什么明星架子,可即使没有明星架子,她的气场在那里。 沈沅好像是一个高级的存在。 落座以后,沈沅问到,“我叫您乔总?我能先看看剧本吗?” 田雨湘便把剧本递给沈沅了,“是中文的,还没来得及翻译成英文。因为如果翻译英文的话,很多的遣词造句都很费功夫。” “没关系。我来。”沈沅说着,便把剧本拿过去了。 整个吃饭的席间,别人一直在说话,沈沅就一直在看剧本。 然后沈沅一边看剧本,一边不经意地还说,“田小姐,哦,不,是江太太,涉猎很多哦,不同于福尔摩斯,也不同于阿加莎,更加不用于东野圭吾,自成一格,看起来江太太非常聪明!” 说着,沈沅莞尔一笑。 乔诗语听到沈沅如此说,心里大喜过望。 她就说,沈沅为什么出演的电影,总带着自己强大的气场,看起来她涉猎多,知道各个作家的风格,也知道该怎么样区别演出,所以,每一个角色,她都演出了自己的风格,乔诗语觉得,找沈沅,算是找对了。 乔诗语喜欢这样的聪明人。 刚才沈沅说这话,林静雅也吃了一惊,沈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读书的人,很风骚,很妩媚,非常漂亮。 别人都在吃饭,只有沈沅的面前,摆了一小碟子菜,还有几片西瓜。 “沈小姐不吃饭吗?”乔诗语问。 “这就是她的晚餐。”路一尘说到。 “这么少?”乔诗语问到。 “是。”沈沅笑笑,“这个剧本我接下了,具体的事情您和我的经纪人路一尘谈,另外,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个律师吗,现在就可以谈很多的合约问题。” 沈沅又把剧本交给了邓澜,让他看。 邓澜看东西好像特别快,一目十行的感觉。 看完了,他说,“不错,一直试探着超纲,一直在出人意料,很奇巧的剧本。” 乔诗语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成功,田雨湘更没有想到。 原本想着,只是试试的,沈沅那么厉害的一线女星。 田雨湘笑着看了江行止一眼,江行止也笑着看了她一眼。 沈沅吃饭很快,吃了饭,她说剧本她先拿走,很多的地方,她要再琢磨,让田雨湘尽快弄一个英文版的来,到时候还不知道拍中文的,还是拍英文的,这些具体的事情,都没有定下。 沈沅手里拿着包,站在酒店门口和乔诗语告别,两个人在谈论着合作的事情。 邓澜身材高大,站在沈沅身边,表情温柔地等着沈沅。 江朝云在车里看见了,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总感觉,沈沅好像钉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一样,怎么都弄不掉的感觉。 是因为她的重口,因为她的床上功夫?是,又好像不是。 好像她试探到了他的骨头,皮都不剩的那种。 林静雅一直在表面上接触他,沈沅好像是那个接触到他灵魂的人。 这种感觉,真的混蛋。 他和沈沅,不合适。 沈沅也看到了江朝云,不过目光一瞥,随即离开。 距离上次江朝云给她发“散了吧”这条微信以后,两个人一直没联系,也一直都没有接触,她从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没再见他,因为她一直在外面拍戏,很忙。 接上林静雅之后,两个人离开。 “想不到,今天晚上就谈妥了。”林静雅说到,“沈小姐看了剧本,很喜欢,邓澜也看了,也说这个剧本非常奇巧。” “邓澜?”江朝云问。 “是。沈沅介绍说是她的助手,其实,邓澜和沈沅倒是很配,这名字就配,都带水,都俩字儿,邓澜说好,沈沅这个剧本就接了。可能年底要开工了。”林静雅说到。 “嗯。”江朝云没说什么,这本来也是和他无关的事情。 送下林静雅,江朝云便回来了,刚进车库的时候,却刚好看到沈沅在那里停车,好像她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弯着身子从车里面拿,臀圆,腰特别细,腿很长。 可能江朝云这个人,是欲望第一,看到她这个动作,江朝云想喷火。 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江朝云身上,表现地如此明显。 第888章 疑心病 看到沈沅这副样子,江朝云心里那冰冷的气质,好像有了片刻的柔软,把车停好以后,沈沅才抬起头来看到他,她手里拿出刚刚从车里拿出来的手机,看到江朝云,愣了一下。 江朝云看到她在盯着自己,也愣了一下,问了句,“回来了?” “是。” 江朝云和沈沅虽然车位挨着,但小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 说完了话,江朝云便走了,沈沅也走了。 江朝云回来以后,便有些睡不着,总觉得胸中有一股火气无处发。 他也知道是林静雅满足不了他,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他给沈沅发了微信,“还在不在?” 想不到沈沅竟然回:“在。” 她还没睡觉。 “我来一下。” “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不懂?”江朝云问。 “来吧。”沈沅说到。 江朝云便去了,沈沅开门以后,江朝云进门。 隔了几个星期,两个人之间仿佛隔了一个曾经。 好像他们之前本来就不是肉体和肉体的关系,好像有些记挂。 江朝云进门以后,沈沅就关灯了,她便攀住了江朝云的脖子,双腿盘在了他的身上。 江行止便把沈沅抵在墙上,开始了。 沈沅的这种动作,林静雅也是永远都不会的,林静雅也永远都是淑女的模样,所以,江朝云便有一种永远在低空盘旋的不能畅然释放的感觉。 沈沅不,沈沅永远让江朝云觉得如鱼得水。 他满足她,她也满足他。 完事后,江朝云把沈沅抱到了床上,又来了翻云覆雨的一阵。 两个人搞到了半夜三点多,沈沅半靠在床上,她勾出脚来,放到了江朝云的肩膀上,“不是说散了吗?看起来江总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来了?” “别那么多毛病!”江朝云一下抓住了沈沅的脚,朝着她看。 这种在床上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真的是能够把江朝云勾住的。 他心里并不服气这种勾住,他觉得自己自控力超强,岂是个把女人能够控制的?可沈沅偏偏就是这个把女人,江行止非常不服气,对沈沅很怨恨。 于是乎,这种在床上的恶劣也便变成了态度上的恶劣,便是作贱她。 他躺在她身后,抚摸着她,“最近去哪拍戏了?” “亚历山大。谢宁的投资,文艺片。”沈沅说道,还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就是这一动,就让江朝云身上火烧火燎。 他抗拒这种火烧火燎,抗拒自己被她撩拨,便又开始作贱她,“在片场,又睡了不少人?” 沈沅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你刚才戴套了。不用担心。” “你和他们睡,他们给不给你钱?”他又问。 “什么?”沈沅问。 “还是你给他们钱?不过我猜,应该是你给别人钱的时候多。你有钱,你也需要。”江朝云又说。 沈沅扬了扬头,说到,“看起来江总没少听说片场的传说,没错,是真的。戏子么,向来私生活都是乱的,没听说过现在跟这个将来跟那个的么,结婚离婚的如同家常便饭,当人小三的也多的是。咱俩的事,不光你怕被影响,我更怕。会掉很多粉。” “果然是个高级卖的!”他又说。 沈沅笑了一下,转过身来,面朝着江朝云,说到,“可你,不也跟我在这儿呢吗么?来了还就是走不了,怎么样,比你女朋友舒服吧?” 江朝云一下揽过沈沅的腰,沉声说到,“是舒服不少,开个价吧,一次多少钱?免得以后你说玩免费的!” “那就十亿吧,孟扬是这个价钱,你也是。如何啊,江总?没有占你的便宜,不过最近不行,一周之后我还要去亚特兰大拍戏,还得三个多月,江总能等么?”沈沅眯着眼睛说到。 如此看来,她敛下眼睛的样子,显得她的双眼皮很明显,很好看,显得她特别小。 “能等。等不了也有别人。”江朝云说到。 沈沅又笑了一下,“我也早该知道,江总在床上不会寂寞的。” “好了,天亮了,江总回家去吧。”沈沅说到,“我没睡好,要补觉,你从外面把门给我带上。” 江朝云便起身了,临走以前,忽然说了句话,“邓澜是你男朋友?” “怎么?”沈沅身子根本都没动,只淡淡地说到。 好像做了好久,没有精力了。 “你是该找个这样的男朋友,老实,管的少。”说完,江朝云便走了。 剩下沈沅一个人,从早晨的晨曦看到了太阳上了三竿。 …… 田雨湘和江行止回到家以后,赶紧去把三个孩子从江延民的家里接了回来。 到了家里,她仿佛如临大敌般地把董水拉进了卧室,很关切地问道,“这几天玩得怎么样?哥哥有没有欺负你?还有爷爷有没有向着你?” 田雨湘深切地知道,江延民并不是董水的亲爷爷,其实就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若是有冲突,肯定会向着另外两个孩子的。 “没有,哥哥也没有欺负我。”董水很可爱的说到。 田雨湘仿佛松了一口气,“那爷爷有没有摸你?有没有别人摸过?” 董水似乎很诧异,“为什么要摸我呢?再说摸我不正常吗?” “没有吗?”田雨湘特别急切地问到。 “没有哦。” “是真的没有,还是你忘了?”田雨湘又说。 “真没有。” 田雨湘长吁了一口气,就听到“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 江行止走了进来,他咬着牙对着田雨湘说到,“田雨湘,你别太过分!” 田雨湘微皱了一下眉头,不想这话竟然被江行止听到了。 她自知是自己的小人心思,可这样等于侮辱了江延民的人格。 “对不起,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真不少!”田雨湘让董水去楼下找哥哥玩,她有事要跟爸爸说。 “所以,你就怀疑我爸,并且把这种疑心病告诉了孩子,那孩子长大了怎么看我爸?”江行止气晕了头,他捏住了田雨湘的下巴,恶狠狠地说。 第889章 改姓江 田雨湘刚想说“行止,你听我说——” 江行止抬腿就要往门外走,田雨湘从后面一下抱住了他的腿。 田雨湘刚才坐在沙发上的,她本能地往前一扑,就跪在地上了。 “别跟爸说,我知道是我小人之心,可我,改不了——我改不了,董水和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知道我疑神疑鬼,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田雨湘说到。 她的头靠在江行止的腿上,“我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对不对?我不想这样想,可我偏偏就是这样的。行止,原谅我,啊?” 江行止一直手插着裤兜,说到,“起来,以后董水改姓江。” 田雨湘抬起头来,“为什么啊?” “你觉得你这样是对董凯忠诚?让她依然姓董?你这是给她贴标签,她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孩子!她的状态就是你脑子里的状态,怎么阴暗,都是你想的,田雨湘,你能不能阳光点儿?”江行止咬着牙对田雨湘说到。 “我知道,我慢慢学,好不好,行止,我慢慢学!”田雨湘想着让董水改姓的事情,没有立即发言,她觉得,这样的话,就把董凯抛弃得太彻底了,他们毕竟夫妻一场,他的大拇指还在抽屉里锁着,田雨湘觉得跟江行止在一起了,再说要董凯的大拇指这个问题很伤感情的,就一直没说,可董凯的事情,还在她心里。 她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给董水改姓的事情,她也只说,“让我考虑考虑。” 江行止便站在那里不动了,田雨湘一直抱着他的腿,在哭,抽泣的样子,挺让人可怜的。 “行止,你给我找个翻译好不好?”田雨湘又柔柔弱弱地问,还带着哭音。 “干什么的?翻译剧本?”江行止的声音柔软了一点儿。 “嗯。”田雨湘说到。 “好。” “要好点儿的,文学造诣高的。”田雨湘又抬头看江行止。 “好。起来吧。”江行止便又问。 没几日,江行止便递给田雨湘一件东西,是用盒子包起来的。 田雨湘不知道是什么,盒子挺精美的,江行止让她打开看看,打开了,才看到是董凯的大拇指,都已经做成标本了,不会腐烂。 田雨湘不解的眼神看了江行止一眼,“怎么现在给我了?” “放在我这里,会让我做噩梦。既然你一直惦记,给你。”江行止说到。 “真的?”田雨湘说到,这件事情一直在她的心里,并不是期望什么,而是,她觉得,她又嫁给了江行止,本来就够对不起董凯的,董凯还是因为田森死的,就更对不起了,董凯唯一的东西,他还弄丢了。 “是,自然是真的,他的东西,我给你了。换个姓,让董水改姓江。”江行止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两者,你只能选一样。” 田雨湘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江行止说的没错,她让董水姓董,确实是自私的,因为她对董凯的不释然,便刻在了董水的身上,这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为,她很自私地告诉别人,她对董凯并没有忘情,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可江行止呢?董水呢?她并没有考虑他们两个的感受。 田雨湘觉得,她已经爱上江行止了,或者说,早就爱上了,只是纠葛太多,也便忘了爱当初的模样。 她不能太自私,让董水长大以后,也认为自己是和江山,江田不一样的孩子。 “嗯。我同意了,但是,我还是想跟她爷爷奶奶商量一下。”田雨湘说到。 “不用你商量。我自己会去说。”江行止说完,“另外,还有一点,再生一个。” 田雨湘错愕地抬起头来,“我都生了三个了——我——我都——” “不同意么?”江行止又问,“你三个,我只有两个。我想再要一个。” 田雨湘便觉得很为难,她很怕再生一个女孩。 那是即使改姓了江,也无法弥补的平衡。 不过田雨湘看出来了,结婚后,江行止对她是极好的,非常好。 而且,上次生孩子的时候,他们两个不愉快,他想再生一个,也是能够谅解的。 “那就再生一个吧。”田雨湘妥协了。 “还有,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好好地了解一下爸是什么样的人。还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江行止的目光攫住田雨湘。 刚才田雨湘对董水的说辞,让江行止难以释怀,甚至利用这一点,提出了自己的两点要求。 田雨湘的面色非常难堪,“别说了,别说了,既然你都这样说,我——” 说完,田雨湘低下了头。 让孩子改姓这件事情,是江行止去找董凯的爸妈谈的。 根本不是如同田雨湘的措辞——商量的,而是“通知。” 江行止说了,三个孩子,只有一个孩子姓董,容易不平衡,从此改姓江。 只是通知,根本都没有一个商量的字眼。 董凯两口子,也知道江行止不是来商量的,本来他们在这里,是田雨湘让他们来的,听说房子都是江行止买的,他们就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而且,他们现在膝下无子了,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也要改姓别人的姓了,他们心里如同吃了屎一样的感觉,老两口总是叹气。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田雨湘说将来给他们养老送终的,还不能得罪。 毕竟不是亲儿子,儿媳妇现在也是别人的了。 江行止这样,已经算的上很好很好的了,只是让董水改姓,也是为了董水好,免得董水以后有什么想法,她现在年纪好小,不知道。 江行止按照田雨湘的说法,给她找了一个双学士的女学生,中文和英文造诣都非常好,两个人日常都在切磋和谈论中度过,讨论用哪个英文单词更能表达出剧本的意思。 因为乔诗语的公司,已经跟沈沅把合同磨合好了。 考虑到沈沅的咖位和气场,决定这部戏在国外拍,找国外的导演,因为沈沅的票房号召力毕竟在海外,定位为英文片,后期中文配音,在国内,会有很大的限制,所以,将来田雨湘很有可能去纽约待几个月,直到盯着这部戏拍完,现在,她要先把剧本弄出来。 江行止晚上从公司回来了,会看田雨湘的剧本做的怎么样了。 这毕竟是两个人共同的事业。 第890章 能服气才怪 自从那日江朝云和沈沅睡过以后,沈沅又回了亚特兰大,拍片,文艺片。 有点儿类似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那种,女主痴恋,生疑。 沈沅不晓得自己是对演技打磨得炉火纯青了,还是她的厚积薄发,每次拍戏,好像她的情感都和剧中的女人很贴合,好像她注定要成为超一线的女星,事业线极好,这次角色,代入感又超级强,剧本和阵容更不用说,挑剧本是路一尘的事情,路一尘办这种事情,是最好的。 而且,路一尘每次都把沈沅在剧组的关系打点得非常好,所以,沈沅就基本没什么黑料。 面对上次江朝云的冷嘲热讽,虽然沈沅笑着接下了,可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 江朝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后,又看了一遍沈沅拍的广告,然后,他给广告部门打了电话,说这款晚霜,到年底的时候发,年底沈沅有新片要上映,随着那波热度,让她再次成为带货王,准备好年底的备货。 对于江朝云亲自插手广告公司的事情,广告部还是挺诧异的。 以前,江朝云从来不关心子公司的事情的,这次竟然插手了。 不过,江朝云的话向来都圣旨,下面的人,只有遵守的份儿。 江朝云在开支票,十个亿,开完了,他拿在手里,饶有兴趣地看着。 她现在还不在,要等她在的时候给她。 这时候,孟扬就进来了,一眼看到江朝云手里拿的东西,问到,“给谁的支票?最近又有大业务?” 江朝云把支票放在了桌子上,“听说你前妻又找上门了,桃花运不错啊。” 孟扬坐在了沙发上,“你认为不错?都他妈烂到根的老桃花,哪好?她就一花瓶,还人老珠黄的花瓶,年轻时是个三线演员,要不是漂亮点儿,谁娶她?比起今日的沈沅来,可是不可同日而语。说实话,我挺想吃软饭的,可咱找不到一个比我还强的金主,也找不到一个能把我的事业版图扩大的。可能我比起你来,长得差。你家的那个林雅静,不错,家事好,自己也能干,人还漂亮。” 说完,孟扬摇了摇头,自从上次,沈沅没上他的床,他就知道,同样都是有钱人,还是颜好更有优势,他深受打击。 “倒是你,不错,家中红旗负责你的事业,估计你会成为第二个江行云,她也不是那种会给你添麻烦的性格,人很安静,符合你不想为了某个女人绊住脚的作风,而且,这个林静雅还是独生女,将来钱可都是你的,别说你不在意。有钱的人都希望更有钱;你外面么——”孟扬又酸溜溜地看了江朝云一眼。 “外面怎么了?”江朝云淡淡地回答。 “外面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姘头,这个姘头,可是全天下男人的梦中情人。”孟扬又说。 江朝云轻笑一下,“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 “睡过总是事实吧。”孟扬扬了扬头,看了他一眼。 江朝云又不置可否。 孟扬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可江朝云从来不给个准确的答复,所以,对这事儿,孟扬也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他现在都怀疑,江朝云有没有和沈沅睡过。 毕竟距离上次时间远了,他现在怀疑上次是不是他的幻觉。 是不是沈沅为了不和他睡,故意找的借口。 “这里有两张票,的,沈沅的《空袭》宣传,别人搞到的,你也去。”孟扬说到,说着,他就把一张票放到了江朝云的桌子上,一瞥眼便看到了他桌子上的那张支票,十亿,真不少,至于给谁的,没写。 江朝云做事,向来滴水不露,如果写了谁是收款人,想必他孟扬也看不到这张支票了。 “咱俩的座位挨着。”孟扬又说,“去吗?晚上的。” 江朝云抬婉看了一下表,“晚上没事,也没会,那就去吧。” 孟扬笑着答应了。 晚上,两个人的车同时停在了目的地大厦的停车场,然后,去了大厅。 江朝云竟然不知道,沈沅什么时候又回了纽约,车库里她的车又落满了灰,他以为她一直在亚特兰大,想不到,回了纽约。 江朝云的位置在前面的第三排,头两排都是很重要的工作人员。 他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不认识江朝云的人,都会认为这个人非常深沉,阴婺,城府极深,一般人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所有的心机,都在他的城府里,他又挺狠的。 主持人说完了以后,就见台上来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站在中间,一边挎着一个男人,看预告片,江朝云知道这两个男人,一个是男主角,一个是导演,导演五十多岁了,不过那个男主角,也才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电影演员么,自然是很帅的,非常挺拔。 沈沅穿一条笔挺的背带裤,上身穿真丝的白衬衣,背带裤是那种阔腿裤,显得她的腿特别长,当然,她的腿本来也又直又长,她笑容满面的样子,脸上妆容精致,头发做得也非常好看,她站在台前,用流利的英语发言,“很荣幸,左手导演,右手男主,我大概是最幸运的女人。” 江朝云心里讥笑了一下,左手一个男人,右手一个男人,便是幸运。 可现场,却响起了会心的笑声,好像在夸赞沈沅的机智,幽默和谦虚。 之后导演发言,然后是男女主角。 两个人发言的时候,男主角说,“女士优先。” 沈沅又笑着说,“女士优先还是抛砖引玉?你可要知道,你的砖抛出去,引出来的可不都是玉哦,是另外一块砖也不一定。” 现场的观众又笑,沈沅真的是太机智了,情商非常高。 男主角也会心地笑了一下,看女主沈沅的眼睛里,便带着对沈沅的欣赏。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你先说,我想想。”沈沅又说。 男主角对着沈沅笑了一下,便开始发言了。 孟扬凑在江朝云耳边说,“这个沈沅,鬼心眼儿多的很。勾男人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路一尘把剧组的功夫做足了,现在男女主的绯闻早就出来了。” 孟扬分明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情,还有对这个女人略微的不服气。 毕竟,十个亿都没睡到的女人,能服气才怪! 第891章 不亏 到沈沅发言的时候,可以说是字字珠玑,感觉她对这个角色的理解非常深,而且,她的态度非常谦虚,感谢了现场的很多人。 所以,这次女主角大放异彩,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女观众都嫉妒女主角,沈沅可攻可受的样子,十分受女性观众的欢迎,大家感觉都被折服了。 现场观众对沈沅的态度,江朝云能够感觉的出来。 他心里也好像不怎么平静,就是一直有一口气堵着,至于这口气究竟是什么。 他懒得想,不想去认识。 这次的宣传完毕,沈沅又涨粉十几万,不过个把小时的功夫。 完事后,孟扬和江朝云去了地下车库。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就看见沈沅身边又是两个男人,一起走来了。 虽然她个子高,可她身边的两个男人也不矮,她换了衣服,已经不是刚才在台上的衣服了,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皮衣,牛仔裤,腿很长,平底鞋,非常干练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爱马仕。 她走路的步子很快,正在跟旁边的男主角交流什么,旁边的邓澜好像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在说什么。 沈沅边说边笑,要上车的时候,才看见站在一边和孟扬说话的江朝云。 不过就是一瞥之见,她的眼神根本都没有顿住,便滑过去了。 江朝云听到她和那个男主角告别,然后,她上了邓澜的车。 孟扬也看到了,说到,“看见没有?跟男朋友走了。刚跟男主在台上调完情。” 江朝云唇角只是微微上扬了一下,“与我无关。” 说完,他和孟扬就分别上车。 沈沅跟邓澜说,直接送她去机场,她要去亚特兰大,继续拍戏。 “用的着这么火急火燎的吗?不会回家休息一下?”邓澜说道。 “不行啊,明天有戏。”沈沅又说,说完了,从爱马仕的包里掏出了剧本,看起来。 “话说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做顿饭吃?你刚去学表演的时候,给我做过一顿饭,我到现在还记着呢,那可是绕梁三日。”邓澜说到。 “我现在都很少吃饭,一天三顿就吃那么一丢丢的米,还有蔬菜。”沈沅抬起头来,比量了一下“一丢丢”到底有多少。 “那厨艺呢?”邓澜问。 “自然是没丢的。咱向来学一样是一样。咱可不是黑瞎子。”沈沅挺得意地说到。 邓澜又“啧啧”了几声,“江家那个剧本,是去丰城拍还是在纽约?” “背景改了,设置成了纽约。”沈沅说到。 “听说著名的导演阿兰就是出自这个江家,所以,你接这个剧本不算亏。”邓澜又说。 “是,不亏。阿兰导演,也是接这个剧本的考量因素之一么。”沈沅又说。 机场到了,沈沅抱怨,“瞧你,我剧本就看了两行。” 邓澜忽然转过来身子,很郑重地沈沅说到,“沅沅,别那么累了,在飞机上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很累的,不走心的演员不累,你很累。” 沈沅一下子就笑开了,“突然这么煽情了,我还不大适应,我走了。” 说完,沈沅就下了车,进了机场。 江朝云回到家以后,一直在看电视,心思却怎么都来不到电视上。 门上响起了钥匙的声响,不多时,林静雅就来了。 江朝云淡淡地说到,“来了?” 还按了一下遥控。 “对,我今天晚上在律所开会,来晚了。”说完,林静雅就走了过来。 刚刚要走过去放包的时候,江朝云猛地把她抓过来,她坐在了江朝云的身上。 江朝云便开始吻她,林静雅好像受不了这种撩拨。 原则上来说,林静雅是一个极其克制的人,她应该是觉得,人生处处都该克制,如果失控了,那就是月盈则亏,对将来会很不好,所以,无论从行动上,还是从哪里,她都克制,仿佛古代的淑女那样,也可能跟性格有关。 好像放荡了就是对人生的大不敬。 她觉得,好女人就该有好女人的样子,淫荡的那是荡妇。 因为内心的克制,所以林静雅的动作便一直收着。 “这也不允许么?”江朝云问,他在脱林静雅的衣服。 “收—收敛点儿。”林静雅说到。 江朝云觉得,她就是放开,功夫也就那些,不知道是不懂,还是不学。 江朝云洗澡去了,这事儿,有总好过没有,至少有个女人。 洗澡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便浮现出沈沅一只胳膊挽着一个男人的样子,笑脸很灿烂。 这让江朝云的心里很不痛快。 看到昔日在自己身下的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但那是她的职业,他没法说什么,所以便一直忍着。 江朝云在浴室里,花洒里的水洒在了他的身上,忽然便又想起她在床上勾人的样子,真是去他妈的。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在这方面需求强烈的人,也知道这方面同样的强烈的女人很少,所以,他宁可自己在外面找。 他忽然就拉开了浴室的门,对着外面叫林静雅,“把我的手机拿进来。” “不是洗澡吗?怎么还看手机?”林静雅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他。 看到了他的全身,便转身走了。 林静雅的这个动作,让江朝云又觉得满身的欲望无处释放。 “有事。”江朝云只说了这两个字。 拿到手机以后,江朝云就发了两个字:在哪? 给沈沅的。 沈沅一直没回。 之所以给沈沅发,是因为他的身体有需要了。 只有沈沅才能够触到他灵魂深处的需求。 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林雅静这样的妻子,也需要一个如同沈沅这样的灵魂。 却不想,沈沅一直都没回。 江朝云觉得自己浑身烧得难受,控制不住。 直到十一点,沈沅的微信还没有回。 江朝云心潮便有些起伏,好像赌气一般,今晚上了林静雅。 很猛的那种,对待沈沅的那种猛。 第二天清晨,江朝云醒来的时候,发现林静雅正朝着那边,很不乐意的样子。 其实,岂止林静雅不乐意,江朝云也做得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她不像沈沅那样,是湿润的身体,如同刚刚从水里出来的鱼一般的身体。 林静雅的整个人,都是干的。 江朝云觉得鱼儿没有在水中,便又是意犹未尽。 第892章 吃醋,你当我会么? 江朝云猜着,沈沅今天晚上肯定去和邓澜睡了。 他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心特别不平静。 昨天晚上他给沈沅发微信,沈沅在飞机上,收不到,等到打开手机以后,好多的微信找她,沈沅都回复那种说具体事情的微信,如同这种“在吗”的微信,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所以,也便没有回。 不过,江朝云的“在哪”,她想她还是知道意思的。 那种带着直奔主题的意思,她如何不懂? 第二天,沈沅便开始拍戏,就这样,在亚特兰大又待了半个月,直到杀青。 沈沅回了纽约,回到小区的事情,江朝云并不知道。 沈沅也没跟江朝云说过,回到小区就睡开了,过几天田雨湘和乔诗语会来,新戏开机。 今年沈沅很累,拍了两部电影,都没有休假的时间。 她也是很想念很想念江朝云的,她原以为的是,把江朝云从林静雅的手里撬过来,从此她就是江朝云的女朋友了,谁也没结婚,也无所谓小三的说法,可没想到,江朝云这个人,城府极其深沉,滴水不露,他享尽了齐人之福,沈沅就有些心灰意冷,再加上路一尘提醒过她,她现在正是炙手可热,年底新片上映的时候,肯定又是红得发紫,成为当红炸子鸡是很可能的。 再加上现在新接的田雨湘的这个剧本,明年很可能是“沈沅年”。 路一尘说,沈沅现在没必要去勾引江朝云,这种事情非常不光彩,到时候万一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可能她这一辈子都前功尽弃了。 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不要太惨,路一尘不希望沈沅走到这一步。 路一尘只把利弊告诉给沈沅,她知道沈沅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尤其在江朝云和林静雅传出婚讯以后,沈沅也觉得,自己该收敛一下。 毕竟现在,她差巨红、红到发紫,只差一步之遥了,不能功亏一篑。 或许明年,明年江朝云就会觉得和林静雅分手,林静雅那种女人,看着就没有什么情趣,江朝云那种人,在床上要吃人的感觉,林静雅肯定满足不了的,沈沅自嘲地想,就等明年吧,等他厌倦了林静雅。 可沈沅也知道,这种想法太侥幸,太自欺欺人了。 或许明年,他就结婚了。 沈沅闲下来了,便常常想起来江朝云的所作所为,很明显,他能够将自己的需要分得很清楚,不同于女人的感性,他理性的很。 也就是,他明明白白地渣。 “渣男。”沈沅嘀咕了一句。 晚上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她也难受,睡不着,想念有个人满足自己身体的那种感觉,睡不着觉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 江朝云知道沈沅回来,是在一个下午。 他从公司回来,进小区的时候,看到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在跟保安交涉。 “沈沅已经回来了,就在小区。”女生说。 “对不起,我们有保护业主隐私的义务。”保安铁面无私地拒绝。 江朝云的车已经进来了,心想:她回来了?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林静雅不来,他可以直接去沈沅的住处。 晚上,他是特意吃过饭去了,他不指望沈沅会给他做饭,估计她也不会做饭。 他还拿了那张支票,已经开了好久了。 看到是江朝云,沈沅一直盯着他。 “很意外么?”江朝云问。 “怎么会意外?对江总约炮,我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来以前也没说一声啊。”说完,沈沅就转身去了厨房,她在厨房里给自己做饭,其实就是煮了一杯牛奶,外加上燕麦,还有水果和蔬菜的拼盘,已经做好了,她从厨房里端到了餐桌上。 江朝云也坐在餐桌顶头的地方,看着沈沅吃饭。 她左手的中指上,戴着一个铂金的戒指,手腕和手指都特别细长,翘着兰花指在轻轻搅动牛奶的动作,特别秀气,就这一个搅动牛奶的动作,就差点儿把江朝云的魂儿勾走了。 不得不说,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妖精,更何况,全天下男人的情人沈沅呢。 江朝云把支票放在桌子上,轻弹了一下,便飘到了沈沅面前。 沈沅拿起来看,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便笑得的得意洋洋地说,“几个意思啊,江总?包养费?” “是。” “包养多久?”沈沅又问。 江朝云朝旁边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想包了,就结束了。” “那不行,我将来人老珠黄了,你还包养,那算怎么回事?我还嫁不嫁人?”沈沅吃着自己拌的菜。 江朝云似乎失声笑了一下,“放心,你人来珠黄了,我不会包你的。” 沈沅想了想,“是。你都喜欢年轻漂亮,床上功夫好的。” 江朝云在轻轻敲击着桌面,好像在想着什么,良久,他说,“往后,若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别让我看见。” 沈沅似乎挑衅又似乎得意地笑笑,“怎么?江总吃醋啊?” “吃醋?当我会我么?”他好像对沈沅这种说法,挺讥讽的,好像不晓得她怎么会想到这里。 “也是。无情如同江总。这十亿不包括做饭的。”沈沅说。 “自然不,知道你本事。”江朝云又说。 “双方都明了最好,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咱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当不认识的,或者点头之交。”沈沅想起来这件事情,跟江朝云说到。 “行。”江朝云还坐在那里,双腿交叠,双手在腿上无意识地握成一个“o”的形状。 “那就好。”说完,沈沅就起身去厨房刷碗了。 厨房就和餐桌挨着,江朝云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沈沅刷碗的样子。 然后,她还顺便从旁边拿了一根黄瓜吃起来,而且,刷碗的时候,沈沅的两只手都占着,她就暂时把黄瓜含在了嘴里,黄瓜从她的嘴里露出来一大截。 江朝云看着她,头望旁边瞥了一样,吃什么不好,偏偏吃黄瓜! 不过好在,今天,他在这里了,他想得到的,她会满足。 在床上,江朝云从来不会小看沈沅,什么他想不到,她就会干什么。 晚上的江朝云,仿佛是一个在林静雅身上蛰伏已久的蛹,在得到沈沅的那一刻,破茧成蝶,那是无上的舒爽。 第893章 我该知道吗? 江朝云把钱给了沈沅以后,在这里睡着也硬气了,并没有做完了就走。 这几日,江朝云日日都过来,就是周六那几日,一直到了周二,林静雅才来的。 两个女人之间的平衡还是要的,但是,今天晚上,江朝云一直在床上看表,是他公司的什么预算表,很忙碌的样子。 林静雅很好奇江朝云什么时候这么把功夫耗在事业上了,就连晚上都在看表。 “怎么这么勤快了?”林静雅趴在他的胸前问到。 “这个表明天要用。”江朝云不动声色地说到。 林静雅纳闷怎么她都三四天没来了,江朝云这么平静? 不过想了想,也就想开了,两个人,整天就那两个姿势,谁不烦? 普通人也早就腻歪了,更何况他忙,情有可原。 她便睡下了。 不过在江朝云的心中,却有一万只蚂蚁那样在爬。 他在想,若是沈沅,定然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就睡下了,定然会把他榨干了不行。 可榨干了,他也心甘情愿,他肯定会闷骚地嘴上说着“还想要?”“没玩了”这样的话,身体却无比配合。 江朝云现在胃口大了,他从来也没对林静雅抱着什么希望,他也知道,林静雅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改造好的,所以,他没有什么希望,妻子的位置就在那里,林静雅凭其他方面,完全可以胜任,这没有问题,有了沈沅这样的可以饮鸩止渴的毒药,他便不再满足于林静雅这样的小打小闹了。 这几天,他每次去沈沅的家里,两个人都仿佛两只饿狼一样,撕咬,却深刻,痛入骨髓,那是吃了七虫七花膏一样的痛快。 “改天我要去拍戏了。”那日,沈沅仿佛要魂归离恨天一眼,手放在江朝云的身上,放在哪里,自然不用说。 “去哪?”江朝云问道。 他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不怎么表露自己的真心。 “我给你发个位置。”说完,沈沅伸出纤细的手腕,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给江朝云发了消息。 好像林静雅和沈沅这两个女人,都还没有到让江朝云表露真心的地步。 所以,江朝云面对谁,都可以波澜不惊。 “就是你家里,你三婶的那个剧本。”沈沅说到。 “日日回来?还是要在外面住?”江朝云问。 沈沅便有几分冷哼,她知道他从来只关心床上事。 “偶尔会回来,在郊区,在那里租了一套别墅,故事主要发生在这栋别墅里,路一尘开我的保姆车去。”沈沅又说。 “睡觉吧。”江朝云又说。 看起来,他又得好久都吃素了,可若是素好也行,可是吃习惯了肉,素,是真的不好吃。 这次,江家那边,来了好多人,几乎在中国的江家人都来了。 江乔和陆开云觉得妈人非常厉害,不向命运认输,电影都拍到美国来了,来祝贺,顺便也来沾沾光,江乔说自己颜值也不差,还是当律师的,跟妈说如果里面有这种角色,让她客串一下,千万不要让陆开云客串。 “我怎么就不能客串?”陆开云说到。 “还用问吗,你这么帅,一客串,别人就看上你了。太危险了。”江乔又说。 乔诗语便笑。 江延远也来了,也是祝贺老婆,江延远在内心里,挺佩服乔诗语的,一般女人,现在早就跳开广场舞了,乔诗语不,她好像一直在和命运说,“我行!” 江逢和江恒也都来了,江恒本来就还在美国念书。 周晓没来,周晓怀孕了。 田雨湘和江行止也都来了,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投资人,一个是编剧。 这次田雨湘来,还带了一个小朋友——江水。 董水已经改名了,改成了江水。 这是她和江行止商量的结果。 决定来美国的时候,田雨湘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她摆脱不了自己的心魔。 有一天,她再次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就听到江行止说了一句,“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带着,不用为难不好开口。” 田雨湘诧异地看了江行止好久,江行止说这话,也是生气的。 可即使生气,他知道田雨湘在想什么。 田雨湘侧身,趴到了江行止的身上,然后,悠悠地说到,“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说的够多了,不用再说了。”江行止又冷冷地说到。 “是我不好。行止,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克服不了我自己。”田雨湘又说,“可这次出去的时间很长,我担心孩子,你可以早回来看着江山,可是江水——” “行了,别他妈说了,对我对爸,你缺乏基本的信任,我都明白。”江行止说了一句,就朝着那边睡去了。 田雨湘从背后抱住了江行止,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会,不会了。 这是江水的第一次出国,非常兴奋,而且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大概江行止是内心真的没有女儿吧,对这个小女儿,是真心体贴,很耐心地教她飞机上的很多东西怎么用,小垫板什么时候要掀起来,江水柔柔地对江行止说,“谢谢爸爸。” 江行止抚摸着江水的头,“乖女儿。” 田雨湘心想,若她真是江行止的女儿,该多好。 她的目光看向江行止,却不想,江行止并不接她歉然的目光,朝着外面了,不多时,又戴上眼罩闭目养神了。 江水已经越来越大了,以前的事情,好像记不得了,本来以前还总是提董凯的,可能被江山带的,不怎么提了,所以,江山其实挺心机的。 却不想,到了美国以后,航航给田雨湘发微信,说他现在在美国参加夏令营呢,不大好出来,如果能出来的话,会来看湘湘的。 湘湘说,“好啊。” 田雨湘就是编剧,并不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所以,没事的时候,田雨湘就带带孩子。 然后,沈沅作为女主入组,沈沅一来,整个剧组都蓬荜生辉。 俞念这次在剧中是女二号,毕竟上次曾经和沈沅对过一次戏了,两个人之间不陌生,对俞念来说,还有些许较着劲儿的默契。 沈沅没事的时候,会和田雨湘讨论人设,会和导演讨论这个剧,要怎么拍才合适,她不断揣摩人物的内心。 也因为如此,田雨湘觉得沈沅这个人,挺招人喜欢的,对工作非常负责,不是花瓶,可她这副长相,实在又是让人不能忽略的,很容易把她划入偶像派。 阿衍和苗苗来看过三婶,苗苗总是笑着的,让人觉得心情特别好,阿衍说,看起来老江家的祖坟上,开花了,怎么别人都是富不过三代,咱们家还越来越好了。 “朝云和望云来过了吗?”阿衍又问。 “还没有,可能忙。”乔诗语说。 阿衍和苗苗回了江延东家,这是难得一见的家庭日,所有的孩子都回来了。 朝云还带着林雅静回来,因为林雅静特别讨江延东和掌珠的喜欢。 这也是朝云对另外一半的要求,和父母搞好关系,别总给他添麻烦。 吃饭的时候,朝云说,三婶的戏开机了,在郊区,他今天和苗苗去了,行止和田雨湘也在,不过,过几天可能行止就先回去了。 “朝云,望云,你们不去看看?”阿衍说到。 “地址在哪?给我发个地址。”朝云说到。 “你不知道地址?”阿衍问。 “我该知道吗?”朝云又问。 好像他知道,是太不可思议一样。 第894章 向你爸看齐 “去吗?要去我现在给你把地址发过去。”阿衍说着就拿起了手机。 不消片刻,就给江朝云把位置发过去了。 “话说沈沅这次接了三婶的片子是真的特别好,她好像一直想和阿兰合作的,这次她的表现,三婶一定会告诉阿兰的,到时候过年,阿兰会回国哦,再说,阿兰可能也知道沈沅,沈沅就缺个机会,和阿兰彼此成就。”林静雅说,“我上次去和他们谈的时候,听到沈沅和路一尘一直在说阿兰。” 林静雅的这个提法,好像让所有的人都恍然大悟。 朝云说到,“差点儿忘了,咱们家还有一个国际著名的导演。” 阿衍觉得,朝云这话说得,不是那么心平气和。 “要不要去?”朝云问林静雅。 “那就去吧。”林静雅说,“三婶来了,我们不去看,总归是面子上的问题,哦,对了,上次三婶还告诉我,他们家的江乔姐姐,也是律师,我想去见见呢。” “不巧,江乔,开云还有行止定的今天的机票,回国了。”阿衍说到。 “那真是太失望了,看起来要等下次了。”林静雅说到,“过年的时候吧?” “好。”江朝云回答。 江朝云看了一下阿衍发的位置,又看了一下天气预报。 回家的时候,他跟林静雅说,“忽然想起来,明天有个会要开,我不能缺席。后天如何?你后天忙不忙?” “后天?”林静雅说到,“后天我要见个当事人,不过我可以约到明天。” 江朝云和林静雅当天回了自己的家,后天上午,江朝云一直在开会。 两个人从纽约动身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到了路上的时候,就电闪雷鸣。 “看起来我们今天的日子没选对,怎么要下雨了?”江朝云问到。 “是啊,也没看看天气预报。要是下大雨了怎么办?”林静雅担心地朝着外面看。 “担心没地方住?放心,三婶会安排的。”江朝云说到。 去了片场,不是沈沅的戏,江朝云和林静雅没有见到沈沅。 乔诗语整个人很兴奋,脸上都泛着光。 “行止家的湘湘呢?”江朝云又问。 “她出去了,在弄孩子。”乔诗语说到,“找湘湘?” “不是。都是自己家里人,来看看。”江朝云说到。 他环视了片场一眼,湘湘确实没在。 “她确实不在。”江朝云淡淡地说了一句,“三婶你忙着,我们出去找找湘湘。” 说完,江朝云就和林静雅去片场的外面了,在靠近小树林的地方,湘湘和她女儿站在那里,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是航航,航航来看湘湘了,三个人一起去外面聊天。 等到江朝云和林静雅走近了,湘湘才吃惊又惊喜地说到,“朝云?静雅?” “是。朝云刚才大概嫌片场闷,特意出来找你玩。”林静雅说到,“这个小正太是谁?长得这么帅?” 田雨湘便说,“他是一个小朋友,叫季子航,这次正好来参加夏令营,他来看江水的。” 田雨湘特意隐去了季子航是她继子的情节,总觉得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太难堪了,早晚朝云和静雅都会知道,可能朝云现在就知道了,他不说破。 江朝云刚要拿出一根烟来抽,江水就制止了,“叔叔不能抽烟哟。” 江朝云愣了一下,揉着江水的头开玩笑,“都管起我来了,你怎么不管管你爸?你爸不也总抽烟?” “我爸在我面前不抽烟。”江水又说。 江朝云把烟收起来了,说到,“行,向你爸看齐。” 听到江朝云和江水的这番对话,田雨湘心里挺踏实的。 如果以后,江水也能一直保持这种心态,就好了。 和江水这种没有任何心思的小女孩逗了逗,江朝云心情不错,又环视了一下片场的周遭,挺安静的,倒是在那边,有一座挺大的酒店。 “湘湘,你晚上住哪?”江朝云又问她。 田雨湘指了指那栋酒店,“我们这部戏基本上所有的演员还有工作人员都在这里住,也有很多离家近的回家去住的。” “是么?里面条件怎么样?”江朝云问。 “挺好的,这里是郊区,地方大,有的总统套房还能做饭,我的房间也能做饭,是三伯母给我安排的,说我带着孩子,不能总在外面吃。”湘湘说到。 正说着呢,就响了一个惊雷,湘湘抬头看了看天,“要下大雨了,航航,你要回去吗?” 航航说道,“我看过不了几分钟,天就——” 话没说完,天就下开雨了,刚开始就是大雨倾盆。 “糟了。快回片场。”湘湘说到。 江朝云刚要转身抱孩子,就看到航航已经把孩子抱起来了。 这部戏的主要拍摄片场就是那栋别墅,基本上所有有戏的人都在里面呢,没戏的人,就在对面的酒店里打牌。 几个人到了片场以后,衣服都湿了。 江水的衣服竟然都很干,她指着航航说,“航航哥哥用他的衣服包着我,我身上都没有湿。” 田雨湘心头一热,说到,“谢谢你,航航。” “谢什么呢,孩子不是小么。”航航回答。 林静雅一直在扶着别墅的门往外看,她还看了看天气预报,说到,“今天咱们估计回不去了,早知道来以前看看天气预报了。” 乔诗语是一个非常全面的人,她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说到,“我刚查了一下天气,这场雨估计到明天下午才停,朝云,我给你们定一个房间。还有,航航呢?咱们今天晚上收工后,可以一起打打麻将。” 乔诗语目光犀利地看着航航。 “航航才十几岁,我的套房是两个房间,他和我住一套房就行了,不用再定了。”湘湘说到。 “这样?”乔诗语说到,她相信湘湘。 航航看起来,对湘湘爱护得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现在酒店的房间很紧张,现在还有没有房间,都不一定。 乔诗语刚打电话去酒店,果真就还有一间房,总统套房,这种太过高档的房间,反而没有人定。 今天基本上都已经收工了,一行人拿着片场的伞,去了酒店。 第895章 沈沅小姐是哪个房间 乔诗语定了一个房间,要吃饭,说今天都饿了一天了,今天朝云和静雅来了,心情好,吃了饭一起打麻将,现在终于不用在家伺候江延远了,开心得很。 “看起来伺候我三叔挺累的。”江朝云用那种别有深意的笑说到。 “是,他毛病多得多。”乔诗语又说,无奈地笑。 餐桌就挨着窗户,看着外面暴雨倾盆,他们却在很舒适的房间里吃饭,别提心情多好了。 “三婶的戏拍得怎么样了?什么进度?”吃饭的时候,江朝云问。 湘湘在带着孩子吃饭,航航坐在她的身边,不断地给湘湘夹菜。 乔诗语只是看了湘湘一眼,便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话,说这次拍戏的感受,自己以前总在丰城,有些呆傻了,英语也都不会了,这次还主要靠翻译,很多的趣事。 江朝云在礼貌地点头,应和着,林雅静在给他夹菜。 “哦,对了,沈沅呢?她不是主角吗?怎么今天一直都没有看到她?”林静雅又问。 “沈沅?今天下午没她的戏,明天上也没有,中午的时候邓澜来了,两个人回酒店了。”乔诗语说到,“沈沅真不错。” 就见江朝云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一直慢悠悠地吃饭。 “我看三婶你们公司的俞念也不错么,别妄自菲薄。”林静雅安慰。 “以前是觉得演技不错,可现在看,还是有差距,跟沈沅不是一个层次的。回国以后,还得继续磨练,当然,如果她想继续磨练的话。”乔诗语又说。 “怎么会不想磨练呢?”林静雅问。 “人心浮躁,流量更赚钱。”乔诗语说。 一直是林静雅和乔诗语在一问一答,场合算得上和谐。 湘湘的心思一直在弄孩子上,她还说,“朝云,过段时间,我要回丰城去了,我出来两周多了,编剧也不用一直都在。” 江朝云笑了笑,打趣道,“怎么?又想行止了?” “哪的话。”田雨湘说到。 是因为上次出来的时候,田雨湘和江行止就闹别扭了,一直没好,所以田雨湘也便一直都不踏实,总想着早回去,她现在跟江朝云先说一声,到时候就省得说了。 沈沅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做饭——拔丝山药,京酱肉丝。 这些材料都特别不好买,不过,邓澜来的时候,就买好了。 中午沈沅收工以后,就回酒店了。 她睡了三四个小时的午觉,醒来头昏昏沉沉的。 她睡午觉的时候,邓澜一直在看电视。 她醒了以后,邓澜说到,“京酱肉丝和拔丝山药,今天给我做这两个菜,等你这个大厨下手了。” “去中餐厅吃。别勾引我。”沈沅说到,“你吃我看着,算怎么回事?你是想让我胖了,结束我的职业生涯?” “瞧你说的,让你给我做,也没说让你吃,是不是?材料我都弄好了,小到一粒花椒粒,都准备好了,我配菜,你负责做就行。”邓澜坐在沙发上,双臂抱着,笑着对沈沅说。 “去洗山药,切成块!”沈沅实在没有熬住邓澜的央求,不耐烦地说到,她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看起电视来了。 不多时,邓澜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的白衬衣袖子卷着,站在厨房那里,对沈沅说,“大厨,所有的配菜完毕,请您下厨。” 沈沅从沙发上站起来,去了厨房,邓澜在旁边看着,“我可是从小没人给我做过这些,你上次做,我是第一次吃。念念不忘。” 沈沅把锅里放油,“油温六成,下锅炸,中火,看好了,以后这种事,别找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捞起山药,沈沅又说,“放糖的时候,要大火,千万注意火候。” 等糖熬好了,把山药往里一裹,起锅,盛盘。 “去吃。”沈沅把盘子递给了邓澜。 然后她又开始烧京酱肉丝,这道菜看着麻烦,做起来也简单,没有五分钟,又切好了,她把黄瓜也切条,上桌了,还有甜酱。 邓澜坐在那边,把拔丝山药拔出了很长的丝,一边“哇”“哇”地说到,“你这手艺,不去做大厨,太可惜了,啧啧。” “我爸好歹是二级厨师么。”沈沅坐在桌子的那边,双臂抱着,看着邓澜吃。 “真不吃点儿?”邓澜把菜放在嘴边,问到沈沅。 “说了不吃不吃,你不懂啊?”沈沅又说,好像有些恼怒。 邓澜便低下头开始吃饭了,“那你整天不吃主食,对身体多不好。” “蔬菜对身体也好,一样的,营养都够了。想让女明星好,又想让女明星吃得饱,哪去想你这么好的事儿?”沈沅白了邓澜一眼,嘀咕。 邓澜便一直吃饭,两道菜,他一个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反正她也不吃,一口都不吃。 浪费了他提着食材,想让她吃点儿饭的苦心。 眼看就晚上了,天下了大雨。 “我还回去不回去?”邓澜又问。 “不回去就在外面睡,简单。” “那对你名声有损,尤其对你这想要好的女明星,一点儿雨,不在话下。我还得回去。”邓澜又说。 沈沅便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刚刚醒来,略困。 江朝云,和乔诗语这几个人打了会儿麻将,觉得特别无聊。 仨女人的打牌技术都够差的。 “你们打,我出去走走。”江朝云说完,就走了出去。 航航一直坐在湘湘身边。 江朝云走了以后,乔诗语说,“朝云一个大男人,肯定嫌我们打牌太面。走了好,走了我们才能放开了打,咱们加大筹码怎么样?” “好啊,我奉陪。”林静雅说到。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静雅不错哦。”乔诗语说到。 林静雅就很开心,说到,“三婶,你过奖了。” 乔诗语在美国,一来是因为无聊,二来,突然不和江延远一起生活了,有些找不着北,不大适应,所以,很晚了,也不困,一直在打牌打牌。 江朝云去了前台,好像要出酒店,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来,问前台,“沈沅小姐是哪个房间?” 第896章 轻浮 “沈小姐在最高层,1601房间,总统套房。”客服很礼貌地说道。 江朝云便去了1601,敲门的时候,邓澜正在收盘子,准备去刷。 沈沅听到敲门声,对邓澜说,“去开门。” 邓澜便放下盘子去开门了,乖得很。 开门,看到江朝云站在门口,说到,“江总?您找——” “请问沈小姐是不是住这个房间?”看到邓澜,江朝云本来微敛的眉目变了,特别凌厉,好像能够穿透邓澜,把他钉在后面的墙上。 “是。您找她?”邓澜又说。 “谁啊?”沈沅在沙发上问到,还从沙发上走过来看。 看到江朝云站在门口,她面上有着很开心的虚伪的光,“江总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来看我三婶。”江朝云便进来了,坐到了沙发上。 “进来。”沈沅面上照例虚伪,照样开心,还对着邓澜说,“盘子没刷完呢,去刷盘子。” 她推了邓澜一下。 “推什么推?我自己会走。”邓澜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沈沅还从后面一脚踢了邓澜的屁股一下,“赶紧的。” 是半点儿都不淑女啊,更和上床时候的沈沅判若两人。 “行了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邓澜双手在身后拂了一下,委委屈屈地说到。 “江总来,是什么公事啊?”沈沅坐在了沙发上。 江朝云看到邓澜端着两个很大的盘子,去了厨房。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到,“沈小姐晚上吃的什么?” “拔丝山药和京酱肉丝。”沈沅说道。 “邓先生好手艺。”江朝云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低敛着眉毛,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腿,这话说得,嘲味儿十足。 沈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说到,“是,他手艺棒得很,下次江总若是想吃,也可以让他给你做。” “好。”江朝云笑着看向沈沅。 邓澜一直在厨房里刷盘子,水龙头开着,他听不见。 终于洗完了,他扎煞着双手从厨房里出来了。 “沅沅,你说我今天在这里住还是回家?”他问。 “随便你。”沈沅又说。 “哦,对了,这次来是有一件公事要跟沈小姐聊,不知道沈小姐现在方便不方便?”江朝云又问。 “既然你们有公事,那我就回去吧。反正明天研究所还要开会。”邓澜去洗手间洗了手。 江朝云盯着邓澜,又用那副神情说道,“难得邓先生一表人才,衣冠楚楚的样子,却在厨房洗盘子。” 邓澜在洗手间,这话却是能够听见的,他笑着看了沈沅一眼。 “有什么办法呢?也不是给别人干的。”邓澜说到。 从洗手间出来,邓澜拿起他的东西和车钥匙,“那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走吧。”沈沅说到。 “你也太绝情了,也不送送我。”邓澜嘀咕了一句,就关上门走了。 沈沅的目光还落在门口的时候,江朝云的手一下便掐住了沈沅的脖子。 沈沅开始咳嗽。 江朝云猛地把沈沅压在了身下,咬着牙说,“怎么答应我的?” 沈沅一直在喘粗气,想说话说不出来,江朝云松了她的脖子以后,她气喘吁吁地说,“不是说不让你看到吗,这次不是我故意让你看到的,我不知道你会来,你来不会提前打个招呼?打招呼我就不让他来了。” 她微皱着眉头,浑身是理的模样。 江朝云目光狠辣地看了她几眼,然后说到,“去洗澡!我嫌脏!” “我还没嫌你脏!”沈沅嘀咕了一句,就去洗手间洗澡了。 江朝云在沙发上,保持了正襟危坐的姿势,闭上眼睛长喘了一口气,在消气。 江朝云再次睁开眼睛,是五分钟以后,他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身子,正要站起来呢,手忽然摸到一样东西。 他拿起来看,是剧本。 因为这个剧本是行止老婆写的,所以,他想看看行止老婆的文笔到底怎么样。 刚拿起来,便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用各色笔标记,什么样的台词,该用什么样的情绪,用什么样的语调。 应该剧本还有好几本,这只是其中的一本。 江朝云便心想:这些标注,肯定是路一尘弄的。 他知道沈沅身边的路一尘,是一个厉害角色,符合那种踏实做事的性格,做事不拖泥带水,非常狠辣。 沈沅的性格,这么高调,绝对不是做这种事儿的人。 沈沅已经洗完澡了,她穿着吊带,头发湿漉漉的,卷卷的,从浴室出来以后,便勾了勾手,对着江朝云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江朝云又微皱着眉头,看了旁边一下。 他向来觉得,受控于女人的身体,不是能成大事的男人所为。 可他现在,偏偏又受了勾引。 他在告诫自己,受了勾引也不要紧,最多就是一拍一合,她勾引了他,他在床上攫取就好,她勾引他多少,他就回馈给她多少,到了床下,不要受制于她就好。 今天晚上的江朝云特别卖力,顶得沈沅直叫唤,不过这种声音又刺激了江朝云,他想再次破茧成蝶。 一次做完,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他意犹未尽地从床上起来,准备走人。 沈沅又用脚挑逗了他的肩膀一下,江朝云侧过头来,看着媚眼如丝的沈沅,娇艳动人的沈沅,鄙夷地说了句,“轻浮!” 沈沅一下便从床上起来,贴在了江朝云的身上,手从后面揽着他的脖子,“江总,在床上的时候,您喜欢这种轻浮,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江朝云已经穿好衣服了,他没说什么,便拉开门走人了。 床上还剩下沈沅一个人。 江朝云走了以后,她心里便又剩下大片大片的空虚,她的手轻抚着他刚才压出来的人印,又咬了咬牙,她猜,今天下午,她可能是和林静雅一起来的。 睡完了她,便又去睡别人的。 沈沅从来想的都是,把他撬过来,和别人分享他,从未想过。 是他,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渣男!”她又暗自骂了一句。 这是她最近对他一直以来的称呼。 可她就是喜欢这个渣男,有说什么办法呢。 第897章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朝云回到房间的时候,林静雅已经回来了,好像在打电话,江朝云的手机还没有响起来的时候,林静雅便把电话挂了,焦急地说到,“干嘛去了?这么大的雨,害我到处找你。” “都去哪找了?”江朝云问到。 “去游泳池,去了餐厅,以为你没吃好。”林静雅又说,仿佛在气自己的好笑,“你若是再去了餐厅,不是打三婶的脸吗。” 江朝云说,“累了,我去洗澡。” “干什么干累了?”林静雅又问。 “去台球厅打台球了。”江朝云说到。 “哦,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个爱好了。”林静雅说到,“既然累了,就快睡吧。” 江朝云去洗澡的时候,便总是想起来今天下去沈沅那里的情况。 每次赤身的时候,便总是想起和她赤身相见的情形。 总觉得今天下午心里不舒服,可究竟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上来。 睡觉的时候,江朝云是背朝着林静雅的,林静雅并没有想这种变化代表的是什么。 林静雅本来就不是性欲很强的人,看到江朝云这个样子,也理解。 可她不理解的是,他突然就朝那边睡觉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静雅就这么睁眼睡了半夜,以前是觉得他太猛了,她受不了。 可他突然不来了,让她觉得少了很多很多,她转过身去,从后面抱着江朝云。 江朝云脑子里又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今天下午沈沅和邓澜,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一起—— 江朝云忽然就转过身子来,把林静雅压在了床上。 她可以和别人做,他也可以。 他并不晓得,今天下午邓澜和沈沅都做了什么,脑子里只浮现着“沅沅”。 这是邓澜叫的那个名字,想着两个人一起吃饭,邓澜刷碗,她一脚踢到邓澜的屁股上,那种亲密。 江朝云在啃咬着林静雅的肩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动作。 若是以前,林朝云肯定又会用看变态的眼光看江朝云的,江朝云受不了这种眼光,渐渐地对林静雅也就没有这种动作了,可现在,他又有了。 林静雅一声不吭,如同一条死鱼。 在江朝云看来,就是一条死鱼。 …… 航航今天晚上在田雨湘的房间里睡的。 他一个人住外间,湘湘和孩子两个人住里面。 半夜,航航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一回头,看到江水正站在厕所门口。 航航提好自己的内裤,洗了手,问江水,“你怎么下床了?” “妈妈睡着了,我想上厕所,就自己下来了。”江水说到,“航航哥哥,我想一会儿去你床上睡,好吗?” “好啊,跟哥哥睡一张床,别吵醒妈妈了。”航航关了洗手间的灯,拉着江水上床睡觉了。 上床以后,江水便一直都攀着航航的脖子,她很快又睡着了,那种甜甜的小女孩的气息,让航航的脸上痒痒的,又是温热和湿热的,那种气息,让航航的心里好温暖好温暖。 好像他从小都没有得到过的这种温暖,也从未和湘湘一起睡过。 偶然一次记忆,只是在田雨湘的床上睡。 这是航航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这么纯洁的接触。 江水的脸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很温柔,甜甜的。 航航轻声叫了声,“小水。” 以前的小水,只是湘湘的女儿,现在,她好像成了一个更加独立的存在。 江水毕竟是小女孩,已经睡着了。 航航便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他脸上带着笑容,也睡着了。 第二天,田雨湘起来,看到小水竟然不在自己的床上,而在外面航航的床上。 田雨湘看到小水和航航竟然睡在一起,小水攀着航航的脖子,两个人的亲密劲儿,吓了田雨湘一跳,她错愕地呆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脑子中空空如也。 今天的事态,超乎她的认识。 航航对小水做了什么? 到底做了什么? 田雨湘无助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自己先前小人地想江延民,想江行止,如今好了,她没想到的人,竟然不知道对小水做了什么,看到这个动作,真是够扎眼的。 她站在那里,想了好久,最终,她没有打扰这两个孩子,去了自己的床上。 这两个孩子这么安静地在睡觉,自己的多心,并没让他们自己都有什么警觉。 她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现在,她很想跟江行止打电话,从未这么想过江行止,田雨湘的生命中,第一次觉得了无助。 她给江行止发了微信:在哪?老公? 江行止回:在睡觉,怎么,想我了? 田雨湘回:想赶紧回国,想赶紧见到你,想你了,万分想你。 江行止没说话,片刻之后,便说:我定了明天下午的票,去美国,下午三点到。 田雨湘便觉得心里好暖好暖,第一次觉得,和江行止的心贴得这样近,她从未像如今这样依恋过他。 不多时,航航和小水起来了,航航没有特意提小水在他床上睡的事情,是小水睡眼惺忪起来以后,田雨湘不动声色地主动问她,“怎么好好的,跑到航航哥哥的床上去睡了?” “我也不知道,我都忘了。”小水揉着眼睛说到。 田雨湘便什么都没说。 航航又说,“小水喘气的样子,好可爱。” 田雨湘本来觉得和航航同命相连,而且,航航对她,有着不同的情感,田雨湘对他很怜悯的,现在,田雨湘对航航,敬而远之,她知道,航航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千万不能惹毛他,否则,她就是下一个安夏。 田雨湘心里像是吃了屎一样的感觉,原本她以为,航航是来看她的,现在好像不是。 她好盼着江行止快点儿来啊。 第二天上午,天气好点儿了,虽然雨还没有停,但是雨并没有那么大了。 乔诗语等人已经开工了,江朝云去了片场,准备和三婶告别。 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三婶盯着沈沅,沈沅在拍戏。 她穿的就是上次《空袭》宣传完毕的时候,穿的那件小皮衣,整体就是那天的状态,头发也还是那天那样微卷的头发。 就连江朝云走到了乔诗语身边,乔诗语都没有发现。 好像全场的人都静默不语,在看着沈沅念一段大段的台词。 这段台词,昨天晚上江朝云看了一眼,极有逻辑性,他想的是:行止老婆的脑子还是在线的,可是如今通过沈沅的嘴再说出来,好像沈沅一下就变身为一个聪明绝顶,逻辑性极强的女性,在她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和她在《空袭》里花瓶的角色大相径庭。 他一直觉得,《空袭》是沈沅的本色出演,不过一个养眼的花瓶而已。 再看到此,江朝云便有几分迷惑:一个人,肤浅,花瓶,能够把一个那么睿智的人演出来?是那种睿智的光? 《空袭》里沈沅的角色,就是眼中空无一物的感觉,可是这次,又非常不同。 江朝云对沈沅,有几分迷惑,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898章 先饿饿她们 乔诗语看到江朝云站在后面,两眼放光地回头看了一眼,说到,“朝云?你在后面站了多久了,看沈沅演戏我上头了。” “三婶,我们先走了。”朝云说到。 “好啊,静雅的麻将打得不错,下次继续打。”乔诗语又说。 “好啊,三婶。”林静雅笑着说道。 江朝云走的时候,沈沅一直都没有看见,她在演戏。 江朝云的车在路上开着,他很安静,车开得也很安静。 “还有个把月就是圣诞节了,准备去哪过?”林静雅问到。 “可能回丰城。往年大家都回丰城,丰城是根。”江朝云说到。 “那我呢?我去吗?”林静雅又问。 “既然都说了订婚的事情了,就是一家人了,跟着吧。”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江朝云的情感,从来不浓烈,向来说话都淡淡的,仿佛没有真情实感。 林静雅听他说这句“跟着吧”,觉得大概这就是真情流露了。 林静雅便很开心,“那我回了丰城,要日夜打麻将去,三婶说我的麻将打得很好。” “嗯,回去练练。”江朝云也说。 …… 下午,江行止就来美国了。 江行止来得非常匆忙,甚至都没有告诉乔诗语,来了以后,乔诗语都诧异,问他怎么来了,行止说,“来看湘湘。” 在酒店里,湘湘看到江行止,仿佛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便一下子扑到江行止的怀里了。 对航航这件事情,田雨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曾经她和航航惺惺相惜,她不会对航航怎么样。 而且,她对江水,有点儿感同身受,仿佛是当年的自己,仿佛是当年的刺又上身,她想甩也甩不掉了。 “航航对小水干什么了?”江行止问。 “具体的没问,就是早晨醒来,看到他们俩睡在一起。我好悔恨。”田雨湘说到。 “早晨起来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江行止又问。 “也没发现异常,行止,我挺担心的。”田雨湘的头靠在江行止的头上,说到。 因为航航和小水的事情,田雨湘先前对江行止对待小水方面的不信任,荡然无存,好像航航现在是江行止和田雨湘的共同敌人,两个人一下子同仇敌忾了。 “你是担心小水,还是担心当年的你?”江行止又问。 “我——”田雨湘语塞,她确实是把她自己代入了小水的角色,总觉得浑身都被人摸了,难受,那种感觉甩不掉。 小水一个人在总统套间外面玩,航航今天上午就走了,他明天上午要回国。 这件事情田雨湘没有跟航航说起,他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江行止去外间抱起了小水,问到,“小水想不想爸爸?” “想哦,很想很想。”接着,小水就攀住江行止的脖子,咯咯地笑起来。 “爸爸问问你,你那天和航航哥哥一起睡,感觉怎么样?”江行止又问。 他这次来,还给小水买了很多的吃的和玩的,小水自然喜欢江行止喜欢得不得了。 “我那天和航航哥哥睡了吗?”小水又瞪着眼睛问到,“哦,好像是睡了。” “痛不痛?”江行止又问她。 “睡觉怎么会痛?”小水又说,“我不记得了,上床我就睡着了。” 江行止放下小水,又问田雨湘,“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什么都没有。”田雨湘说到,可她还是不放心。 “不是每个人都是登徒子。估计没事。你如果没事了,跟我回丰城吧。”江行止又说。 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忘了,上次两个人分开的时候,都是意难平、在闹别扭的。 田雨湘在美国待了这段时间,她觉得只有江行止是她唯一的依靠,感觉他好亲。 “我好想你。”田雨湘说到。 现在田雨湘脸上的表情,好像比以前更多了一些。 好像她的表情已经快赶得上她的思想活动了,只是她自己不自觉。 “江山也想你,反正快圣诞节了,我估计圣诞节会歇几天,三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一起回去?”江行止低下头来,亲吻怀中的湘湘。 “嗯。”田雨湘回答。 江行止一直在美国呆了好几天,直到快圣诞才回去。 现在在小水的事情上,湘湘已经慢慢地放开心防,江行止对小水,她也没有那么瞪眼看着了。 快圣诞节的时候,乔诗语说,放假十天,十天以后再开工,她不赶进度,让大家好好歇歇,乔诗语在国外一直盯着,毕竟都这么久了,她也想回家了,也不知道延远三餐吃不吃得上,过了年,剩下的环节,她还得盯着,毕竟这是第一次邀请国际巨星沈沅拍戏。 …… 路一尘定了三张去瑞士的机票,她,沈沅,还有邓澜。 沈沅一直想去滑雪,好久了,都没去成,酒店也早就定好了。 是那种不对外开放的酒店,专门接待权贵的,路一尘这种关系相当多。 三个人一个人一间房。 晚上沈沅在浴缸里洗澡的时候,就开始想江朝云,不晓得他在干什么。 自从上次他从片场走了,两个人就没再联系。 看起来也不把这十亿块钱放在心上。 江朝云确实和林静雅回了丰城,是一家人都回了。 不过,回来以前,他已经安排好了美国的一切,听说沈沅的《空袭》开始在影院排片,他让广告部投放那条晚霜的广告。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都是沈沅。 无论是平面广告,还是led大屏,从街头巷尾,到平面杂志,都是沈沅的背影。 高挑靓丽,不与俗人为伍。 朝云投资的广告,自然规模是不会小的,当人们在热烈庆祝圣诞节的时候,沈沅好像在见证美国的繁华,她人却是在瑞士。 这个晚霜尽管非常贵,却还是售罄,总是售罄,沈沅的感召力还有带货能力,可见一斑,又恰好是在新电影上映的过程,沈沅已经不是新宠,可依然炙手可热。 江朝云在江景程家里过节,早起吃饭,晚上睡觉,都能够接到下属的电话,说某个地方又没货了。 “不用这么快铺货,总铺货让消费者以为我们的货很多,不够抢手,先饿饿她们。”江朝云说到。 第899章 不像你们,如胶似漆 林静雅看到江朝云这么冷静地处理公事的模样,心里非常安慰,所以打起麻将来,也精神奕奕,赢了不大牌,输了不发脾气,牌品好得很,江家上下都很喜欢。 再说了,别看林静雅柔弱,可在美国,他们家很有势力的,但是林静雅待人,温文尔雅,很讨人喜欢,打牌的时候,大家都在询问,朝云什么时候好事才近? 江朝云当时正在打麻将,林静雅给他看牌,一边说着,“出这张,出这张。” 江朝云斜睨了林静雅一眼,“我不是正好给行止点了炮?你坑男人没商量。” 湘湘就比较精明了,她靠着江行止,不动声色,她会猜牌,通过摸牌,通过看江行止摸的牌,就会猜到哪些牌在谁的手里,这招非常厉害了,她很会猜测别人下一张牌会出什么,江行止要拿一张牌的时候,田雨湘就上手了,然后悄悄在江行止的耳边说,“出这张。” 打牌的都是娶了媳妇的人,或者如同江朝云这样有了准老婆的人。 另外打牌的两对人分别是阿衍和苗苗,以及望云。 牌桌上只有望云一个单身汉,他看着旁人都有老婆在身边,说到,“三个哥,赶明儿也发配我个老婆好不好?最好心思如同湘湘这样的,别人一听要和她打牌,都闻风丧胆的那种,估计我发财,也就指日可待了,好不好,三个哥?” “等着吧。”阿衍说了句。 苗苗在阿衍身边便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的老公哪儿都好,什么都好,打牌也是顶呱呱的,以前爸总打牌,她的牌打得也不错,可她还是觉得阿衍什么都好。 一局下来,江行止又赢了,收入不少。 其实要是四个男人打,他未必会占上风,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身边的湘湘精灵剔透,也都松了松手,算是给湘湘个面子。 这是另外三个男人的心照不宣,但是江行止明白,湘湘也明白。 林静雅也看明白了,她想的是:三个男人这么做,显然是为了成全江行止和湘湘的恩爱,怎么就没有人想着成全她和江朝云呢? 她和江朝云可是还没有结婚,不是更应该成全吗? 江延民还在做饭,彭懿在和乔诗语聊天,妯娌当中,他们俩的关系算是极好的,这次聊天,阿兰也在。 乔诗语看了江行止和田雨湘的背影一眼,悄悄对彭懿说到,“现在行止和湘湘很好了,你干嘛呢?别不开心。” 乔诗语知道彭懿一直对田雨湘不是那么的满意,她和行止的事情,如果不是行止坚持,也就黄了,当然主要的还是,彭懿和江延民采取了民主的政策,没怎么管,否则,若是换成了薛明美那样的人,是绝对不让田雨湘进门的。 “湘湘也挺好的,你看看,她在行止旁边,多好。”乔诗语又说,“两个人现在也越来越和谐了。” “行,只要他们好就好,我们无所谓。”彭懿说到,还有些挺无奈的样子。 江延成和高子吟也从楼上下来,他们看了一眼牌桌,也走到乔诗语那边了。 说了好多江延成和高子吟的趣事,乔诗语忽然说起来沈沅的事情。 阿兰刚才在那边和江恒说事儿呢。 江恒手指点着望云,对着阿兰说到,“瞧见没有,这人,这人多没眼力见儿——别人没老婆的都有自知之明,哪像他,没点儿数吗?” 阿兰只是一笑,阿兰笑起来,当真是倾国倾城的样子啊,非常魅惑,“管那么多干什么?他可能想蹭蹭热度。” “蹭热度也得带老婆,他连个意中人都没有,蹭得哪门子热度?”江恒说到。 对望云指指点点。 望云听到了,转过头来,说到,“怎么?不许啊?我准备现在蹭了热度,下年抱个媳妇儿回来,不好啊?” “千万别抱个孩子回来就行。”江恒回应。 “话说阿兰,你知道我最近在拍一部电影吗?”乔诗语问到。 “听说了。”阿兰在家里,穿着麻质的衣服。 他不像那种中年油腻男那样,穿上麻质的衣服来抬品味,是他自己就非常有品味,衣服穿在他身上,那是衣服的荣耀,他好像世外的仙人一样,不染尘世分毫,无论是身材,还是举止,都非常高贵啊,身材是极好的,因为这身麻质的衣服,把他身上的硬性敛去了不少,好多女人都好喜欢阿兰。 “那个沈沅,特别不错,人相当聪明。”乔诗语说到,“你改天可以让她来拍一部电影,我们拍这部戏,是求着她,但是和你合作,她应该会很爽快的,哦?她国际巨星的身份,也不会辱没了你。” “我现在很少导演,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说。”阿兰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江延成就颇看不上阿兰这副样子来,总觉得阿兰似是天上的人,把他这个凡夫俗子衬托得猥琐不堪。 “别让他导,让他导,好人也导坏了。”江延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阿兰只是低头笑笑,仿佛不跟爸置气。 江延成又特别看不上来他这副“天人”的样子,更气了。 阿兰说到,“你们聊,我先上楼去,困了,晚上我在这里睡。” 说着,阿兰就上楼了。 高子吟就跟江延成生气,“你这张嘴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气儿子?” “向着谁啊,向着谁啊?”江延成说到,眼瞪得特别圆。 “那你这发得无名火,不许别人反驳啊?”高子吟说道,她又对着乔诗语和彭懿说道,“走,三嫂四嫂,咱们去别处聊,甭理他。” 说完,三个人就走了,好在江家的客厅极大,他们这样走动也看不出来什么。 刚才乔诗语和阿兰说话,说到“沈沅”的时候,江朝云打牌的手定了一下,之后,神就一直都回不来,输得好惨。 江行止在湘湘的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湘湘便看着江朝云和林静雅两个人。 “说什么?”江朝云问到。 “说你们俩不一条心,输了。”江行止说。 “不像你们俩。”江朝云也回嘴,“卿卿我我,如胶似漆。” 第900章 目量的 从片场回来以后,江朝云的心本来一直浮着,因为找不到那种对女人的感觉,可他不能再去片场了,不想吊死在沈沅身上,自己失势,让那个女人看了他的笑话,可在林静雅的身上,确实找不到任何的化茧成蝶的感觉,那种感觉,非常憋屈。 这段时间,他也出去找了两个。 一般来说,他要那种青涩的女人。 功夫好的,他嫌人家脏,青涩的,他又嫌人家功夫不好。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还是比较倾向于选择青涩的。 但青涩的,和林静雅几乎没有区别,死鱼,确实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他所尝过的青涩的人当中,功夫最好的,或者说,最有这方面天赋的,当属沈沅,她是极有这方面的天赋,会吸,吸得他极为舒坦。 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回去找她的原因。 她真是当别人情妇的好材料啊,她当演员的,也就当当情妇,若真当了女朋友,他会抬不起头来。 …… 瑞士。 今日滑雪回来,路一尘看到了美国那边的广告,沈沅也看到了。 路一尘觉得,江朝云这个人真的是特别现实,广告早不放,晚不放,非等到沈沅的新电影上映再放,沈沅大红,也带动了广告,这是何等的精明和算计? 倒是不知道沈沅这个代言人给他公司带来了多少利润,这一波利用得非常彻底。 不过也算是双赢,大街小巷的广告,沈沅也受益不少。 江朝云的心思,沈沅也一眼看出来了,她没说什么,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到,“想这些干什么呢?他就是个商人,精于算计,又知道利害,利润最大化是他最真正的目的。” 可沈沅还是挺伤心的,被他利用地恰到好处。 邓澜进来了,他拿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礼品盒,给沈沅的。 “什么?”沈沅问。 邓澜总是能让她很开心。 “猜猜。” 沈沅就变了脸,“别卖关子,都好兄弟。” 邓澜的脸有一瞬间的微变,不过,他随即又变了嘻皮笑脸的样子,“自己过了年就是本命年了,不知道?给你,全套红的。” 那真是一个巨大的礼盒呀。 拆开了,里面有两套红色的内衣,还有两套真丝睡衣,真丝秋衣秋裤,还有一件红色的呢子外套,还有两双红袜子,下面写着:踩小人。 沈沅“噗嗤”一下就笑了,“踩谁啊?” “小人啊,这不是写着了么,明明白白的。”邓澜说到。 说实话,邓澜送给沈沅的这套,沈沅还挺喜欢的。 因为虽然是套装,但好像是邓澜自己随意搭配的,颜色也不完全一样,有的是水红,有的是大红,都是挺正的红色,而且质量都非常好,不是那种拿出一件不是一件的感觉,单穿完全可以的。 沈沅在试那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她一边在镜子前搭腰带,一边说,“行啊,越来越了解女人了,买的这衣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说什么呢,我们沅沅本来就是衣服架子,什么衣服穿上去,都是高定。”邓澜又嘻皮笑脸地说到。 沈沅翻了一下后面的标签,“gui的,不错么。” 她又翻看了睡衣和内衣,都是不同的牌子,挺有名的。 “我这多大的胸你也知道,跟你摸过似的。”沈沅又说。 “目量,目量该是d的,圆圆的两个小馒头。”邓澜伸出手来,假意在摸。 “赶紧滚吧你。”沈沅说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怎么人模狗样地去研究所的。” 路一尘便在一边笑,挺喜欢看他们两个斗嘴的,又好气又好笑。 “收下了,也不枉我给你做了这么多顿饭。不收你学费了。”沈沅说到。 “行,你要是穿内衣穿睡衣的时候,想起我来,那就最好了。”邓澜又说。 沈沅摆了摆手。 难得路一尘都笑出声来了,她可是轻易不怎么笑的人。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三个人回了美国,沈沅又去了片场。 她一直也没再见到江朝云,她以为他可能忘了,她还拿着他的十个亿。 要不然就是年底了,太忙,没时间。 乔诗语的这个电影,很快就拍完。 拍完这个电影的时候,已经是来年的春天了。 沈沅暂时没有接戏,想好好休息一下,路一尘也说,今年的剧本没有去年那么好,都集中到去年了,所以去年,沈沅成了当红炸子鸡,现在,她的身价又提了好多,躺着也来钱的那种,还是来大钱。 倒是谢宁那部电影,又该宣传了,沈沅也才在家里躺了三天而已。 谢宁还特意办了个酒会,请沈小姐参加,算是宣传之前的一次庆祝吧。 沈沅很想知道,江朝云会不会去? 因为上次聚会的时候,也是谢宁做东,江朝云去了。 她刚刚回小区,是路一尘把她送回来的,保姆车路一尘已经开走了。 她没去过地下车库,也没见到江朝云。 聚会那天,沈沅穿身那身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去的。 春寒料峭,现在正是穿大衣的好时候。 沈沅的腿本来就非常修长,她里面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裙子,整个人,光彩照人。 她一进门,谢宁就过来了,手抚着她的背,几乎是用非常敬重的意思扶着沈沅进来的,“沈小姐,来了,蓬荜生辉啊,今年沈小姐已经不是去年的沈小姐,当然,去年,沈小姐也是俯视众生的人啊。” 谢宁对沈沅的情感,溢于言表,那种捧着,跪舔,周遭的人都看出来了。 沈沅脱了自己的外套以后,谢宁说到,“能不能请沈小姐跳支舞?” “当然。”说完,沈沅就把手递给了谢宁。 沈沅还是比谢宁高一大截。 “沈小姐,上次的一夜,哦,不,是半夜,当真让我耳目一新啊,我从没想到,沈小姐对投资还有这么深的见解,恕我驽钝,以前竟然不知道,沈小姐和我联合投的那家公司,现在指数一直在攀爬,很厉害,非常厉害,沈小姐,你真是的好运童子啊。”谢宁说到,他抬头看沈沅,对沈沅无限的仰视。 阳台外面,江朝云在抽烟,他眼睛迷离地看着房间内。 春天的风很醉人,在外面,暖意洋洋的,非常舒服,他有些沉醉的感觉。 从这里看阳台,很清楚,房间内灯火通明。 不过房间里是看不到阳台的,因为阳台很暗。 孟扬刚才端着一杯酒在阳台上,看到江朝云在,便过来了。 孟扬十亿要睡沈沅不成,已经成为了一个笑柄,很多人都知道,国内的江逢江恒都知道了,就知道这件事情多轰动了。 如今,他看到沈沅和谢宁正跳的欢,忍不住说风凉话,“睡过了就是不一样,哦?朝云。看聊得这个开心。你说这个沈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设?” 江朝云沉吟良久,说到,“婊子吧。” 第901章 怎么这么喜欢红色了 江朝云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他直接从阳台走了。 因为很多的事情,他看不惯,他心眼小的很。 “婊子”这话,当天就传到了沈沅的耳朵里,毕竟那天人多,而且,孟扬也大肆宣扬了这话,他就想让沈沅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反正这话是江朝云说的,也不是他说的,他跟人宣传的时候,也特意点明了,沈沅在朝云的眼睛里,不过是个婊子。 沈沅听到的时候,正在喝酒,她摇了摇杯中酒,使劲儿攥了攥杯子,杯子都差不多让她捏烂了,看起来,她的眼光实在是太坏了,刚看到他高贵的皮囊,和冷酷而俊朗的长相,不晓得他竟然又渣又坏。 不过,十八岁时候的眼光,也不怎么好改啊。 江朝云再去沈沅家,是在沈沅从酒会回到家的第二天。 敲开门,江朝云的眼睛便看向沈沅,很凌厉,非常不满的那种眼神。 沈沅没说话,就让他进来。 她手里还拿着铲子,江朝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进去以后,沈沅说,“江总请稍等。” “你干什么?”江朝云又是不满的口气,质问沈沅。 好像沈沅是那个动了他奶酪的人,他的口气是带着排外的。 “做饭。”沈沅穿着红色的睡衣,外面挂着很性感的围裙。 江朝云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会做饭?” “当然,不做饭怎么活?”说完,沈沅转身就去了厨房。 江朝云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她,他双腿交叠了一下,找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他好像想不明白沈沅怎么突然会做饭,在盯着她。 沈沅没有关厨房的门,厨房的开间大,江朝云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内衣也是若隐若现的,看起来应该是真空上阵。 身材真的是没的挑剔,无论怎么看,都是大美女,长相更是明艳,一个表情便能倾国倾城,见过这么多人,江朝云觉得沈沅是顶顶漂亮的,否则不可能一见到她,就管不住。 想必,跟他一样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多得很,谢宁跪舔的表情,孟扬的意难平。 所以,他见到她就气。 不多时,沈沅就端着好几个小盘子出来了,放在餐桌上。 然后,沈沅拿起包银的筷子吃起来,好像很烫嘴,她还拿手在嘴边扇了扇。 江朝云不晓得自己这次是赶上了,还是什么,竟然第一次看到她的吃相。 他歪过头来,审视沈沅。 她好像是吃的辣味儿的东西,还有好几道菜。 “你吃的什么?”他问,微微抬头,看着她。 “水煮鱼,西兰花炒虾仁,还有一道蜜汁山药。吃吗?”沈沅问到,“哦,忘了,你的钱是不包括做饭的,再说了,你也不吃,怕我下药。” “你倒是跟山药干上了。”江朝云又说。 沈沅又“噗嗤”地笑出来了,“山药?那多痒,再说你可比山药粗。” 江朝云便又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脑子里整天想得就是这个是吗?” 沈沅便说,“你难道不是?女人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工具?” 江朝云便眯了眼睛,不再看她。 说完,沈沅又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了,她不吃主食,就吃菜。 江朝云闭着眼睛,听到筷子碰到盘子的那种脆响,就觉得非常动听。 她家的盘子肯定是那种很好的陶瓷,极细腻,极脆的那种,碰一下,就有回响,江朝云有些眼睛闭不住了,他又睁开眼睛,看向她。 “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江朝云无比诧异地问到。 “从小就会。我爸是二级厨师,我从小跟他学的,做个家常便饭也就够了。”沈沅边吃边说,“这道水煮鱼,我用了上好的草鱼,特意用的郫县的豆瓣酱,豆芽也都选用新鲜的,很好吃。哦,上次,你看到邓澜在我的房间里吃饭,是我做的,不是他。” 沈沅边看着桌子上的菜,好像在挑拣那一道更好吃。 江朝云听到这句“是我做的”,脸色就黯了,“那你为什么说是他?” “我怕你知道我会做饭,以后也会让我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个人,从来都不体贴,肯定会说‘去给我做饭’,我受不了这种气。”沈沅又说。 她在吃虾仁,北美大虾仁,用料酒和蚝油还有各种料拿了,入味儿,特别好吃。 不多时,沈沅就吃完了,她去厨房把碗刷了,出来的时候,吃了句,“今年没有新戏上映,胖点儿就胖点儿吧,最多锻炼锻炼,没所谓了。” 她已经把围裙摘了,露出她纤细的锁骨,还有锁骨链。 走到了江朝云身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攀住了他的脖子。 江朝云的手便从她的大腿伸了进去,欲得很,“怎么?不想履行义务了?” “怎么会?”沈沅娇嗔地说到,“我每次可都是非常配合的,是江总您不来,我还以为您忘了我呢。” 沈沅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因为刚才动弹,身体动了,也因为睡裙本来就短,竟然露出了底裤,也是红色,不过是水红色的,也是真丝材质的,戴着蕾丝花边,低腰的,上边有几根带子,极其性感的那种。 江朝云低头看了一眼,“怎么这么喜欢红色了?” 他和沈沅说话,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根本不是平等的,是那种嘲讽的,戏谑的口气,带着不在意和不在乎。 “今年我本命年啊。江总,您不知道吗?”沈沅很诧异地问。 “我该知道吗?”他又抬头看沈沅,手从他的底裤,到了她的背,即使是一个背,也是极为性感的。 这几个月,铺天盖地都是沈沅的广告,即使江朝云不想注意,也不得不注意。 沈沅宣传某片走红毯,代言人,穿得都是礼物,露背的,露腰的,都是露给全天下男人看的,估计这个背,也被不同的人摸过。 “也是。江总不需要关心。”沈沅假装伤心地说了一句,额头靠着江朝云的额头,仿佛特别委屈地说到,“反正,我死了,伤了,江总都不会关心的,你就关心性福不性福。” 第902章 确实有些轻敌 江朝云想起来,好像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他妈也给他买过红内裤和袜子,不过,他一直放着,没穿,但是他收起来了,没让掌珠伤心。 所以,本命年的红衣服,一般都是别人送的。 还有她那天去酒会,穿的红色呢子大衣。 她以前的风格,偏素雅,可能是为了中和她太过明艳的外表,免得穿得太艳了,有低俗之嫌,可今年她的红衣服,也太多了。 她穿上红色,不仅不艳俗,反而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了,更活泼了,明艳抓人的那种,抑制不住男人冲动的那种长相。 江朝云估计衣服不是她买的,可能是路一尘的杰作。 江朝云捏起她衣服的一角,问到,“这些都是路一尘给你买的?” “不是,是——”沈沅的手轻轻插进江朝云的发间,“是另外一个朋友。” 江朝云在心里冷哼一声,“干嘛说得那么隐晦?” 他闻到她的口中有种清清淡淡的虾仁的味儿,特别好闻,好像带着芝士的味儿,甜甜的,暖人心的。 他并不晓得她做饭好吃不好吃。 可他,今晚很想吃她,吃她是吃定了的。 江朝云已经把沈沅压倒在了沙发上,把她剥得一干二净。 每次在沈沅的身上,江朝云都仿佛抽了大烟那般的舒爽,实在太舒适了,好像放飞了自我。 早晨起来,沈沅去卧室的橱子旁边拿衣服,她又拿出红色的胸罩,和那件底裤是一套。 不用问,又是邓澜送的。 应该沈沅家里所有的红色,都是邓澜送的。 “今天去干嘛?”江朝云问道。 “去参加文艺片的宣传,谢宁的那部。”沈沅一边在挑裙子,一边说到,又挑了一件露后背到腰的衣服,里面的风景大幅度地裸露在观众眼前。 江朝云知道,这样的打扮,对她来说,不过稀松平常。 江朝云便又转过头去,不去看,只说,“我走了。” 回了公司,江朝云找了自己的下属,就是那个私人助理。 “你去给我办两件事,一是找找人,让邓澜犯错,离开研究所,最好把他驱逐出境;第二件——”江朝云的手敲了一下桌子,“第二件过几个月在办。” 下属便去办了。 这个下属,就是日常给江朝云找姑娘的那个,熟知江朝云的一切爱好和喜恶。 下属也是一个嘴相当严的人,他很少出现在江朝云的办公室,一出现,必然有事。 在江朝云兄妹几个当中,就只有江朝云私下有这么个人,别人都没有。 没几天,邓澜找到沈沅,说,“有人想让我犯错,让我被驱逐出境,我差点儿就着了道儿,幸亏我姑父身居高位,要不然,这一关真过不来。” “那看起来这个人的道行还浅。”沈沅说到。 “不不不,一点儿都不浅,若是普通人,早就卷铺盖走人了,对方没算计到我的家事。”邓澜对沈沅说,“话说沅沅,我受了这么多委屈,你都不关心一下?” “关心,怎么关心?”沈沅说到。 “请我去你家里吃点儿好的。”邓澜又说。 “没问题,食材自备!”沈沅说到。 沈沅知道这大概是江朝云搞的,她也知道他搞不定,因为邓澜的姑父在纽约州任职,权势还不小,江朝云目中无人习惯了。 沈沅就不是不大明白江朝云,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她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他还搞这些干什么?那明明是嫉妒的人才有的。 后来,沈沅便想明白了,江朝云那是极其护食的人,跟他喜不喜欢沈沅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他的食物,他占了,别人就休想染指,不要在他的嘴里争夺食,否则,那便是脏了,他受不了。 这种变态的习惯和极其变态的占有欲,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也是一样。 并不独独是沈沅。 而且,他是为了这份食物交了钱的,十亿,数目不小。 下属也跟江朝云说了,这件事情不顺利,让某个议员觉察到这股力量的存在了。 “那就别动了,免得打草惊蛇。”江朝云说到。 下属现在看江朝云的眼睛,那分明是带着恼怒的,可怖地吓人。 下属都有点儿害怕。 江朝云还是照常去沈沅的家里,以前总在外面吃的习惯,现在收敛了很多。 毕竟,在本小区就有能满足他的人了,近,而且,双方达成了一致,谁都不会说出去,因为说出去,沈沅的后果比他要严重得多,所以,他没什么好惧的。 那天晚上,江朝云去沈沅家里的时候,正逢沈沅和邓澜在吃饭。 一桌子菜,赶上满汉全席了。 邓澜看到江朝云来,说到,“江总来了,来吃饭,您上次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吗?” 江朝云只是淡笑了一下,那笑,是冷冰冰的,“吃过了。谢谢。” 沈沅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看到江朝云来了,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江总,来有事啊?” “是。说说我三婶电影宣传的事情。”说完,江朝云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那先容我吃完饭。”说完,沈沅便继续跟邓澜说笑着,说上学时候的趣事,沈沅吃得很香,全然无视江朝云的存在。 邓澜吃米饭,沈沅并没有吃,吃了饭,邓澜又问,“沅沅,是你刷碗还是我刷碗?” “自然是你,不能白吃。去。”说完,沈沅就从餐桌上往这边走。 邓澜收拾碗筷的时候,江朝云皮笑肉不笑地说到,“一个澜澜,一个沅沅,都有水的字儿,挺般配的。” “是么?江总也这么认为?”邓澜很开心地看向江朝云。 “自然。”江朝云说到,“有一种青梅竹马的味道。” “江总,您真是好眼光。”说完,邓澜又去刷碗了。 江朝云看着旁边走过来的沈沅,说了句,“沈小姐请坐。” 沈沅坐下以后,江朝云凑到她耳边,说了句,“果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谢江总夸奖。我知道您意思,我是婊子,您就是嫖客。您看不上来这些白玩的,您心里不平衡,不是吗?”沈沅又说,“您做的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朝云又笑了一下,说到,“确实有些轻敌。” 两个人心照不宣,说得自然是要把邓澜驱逐出境的心机。 而且,很显然,江朝云那天说“婊子”的时候,沈沅已经知道了。 肯定是孟扬说的,他唯恐天下不乱。 第903章 他就是个混蛋 沈沅好像勾引似地在江朝云的耳边轻声说了句,“江总,您可以对他做,我也可以对您的女朋友做,彼此彼此。” 江朝云好像笑了一下,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说道,“做?做什么?爱么?我会,你没法跟她做。” 沈沅也笑,她也在江朝云的耳边说到,“您现在还跟她做吗?” “怎么?嫉妒了?做。一周两到三次,我三十一岁,符合这个年纪夫妻的一般规律,她不会察觉,公粮是要交的。不来这里的时候,我都和她做。”江朝云在沈沅的耳边低语,是带着笑的。 邓澜在厨房刷碗,身子是背着客厅的,所以江朝云和沈沅两个人,在客厅里肆无忌惮地咬耳朵。 厨房里的流水声,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很轻。 但是,他们的声音,邓澜听不到。 “你呢?和他做吗?”江朝云又似乎笑着对沈沅说到。 “和你一样,不和你做的时候,我和他做。”沈沅对着江朝云说到。 “很好!”江朝云说了这句话,便一直都没再说话。 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手在敲击沙发的扶手,看起来相当轻松的模样。 邓澜出来以后,说到,“沅沅,我在这里还是怎么着啊?” 沈沅明白,这是邓澜试探着问,如果江朝云在这里有危险,他就留下,如果真是有正事要谈,他就走。 江朝云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衣冠楚楚的模样。 怎么看起来,都是禁欲系那挂的,不会让人想歪了。 江朝云还是在沙发上坐着,抬起脸来,礼貌地笑着,“总麻烦你来刷碗。” “这不是应该的嘛,沅沅做饭,我刷碗,我们俩分工明确。”邓澜挽了挽袖子说到。 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表,“哟,八点多了,我得走了。” “赶紧走吧,有事有事。”沈沅不耐地催促着邓澜。 邓澜刚刚走出房门,江朝云就再把沈沅压到了沙发上,咬着牙说,“你真他妈的屡教不改啊!我怎么告诉你的?是他妈的故意的吗?下次,别让我撞见!” “江总,您可只是姘头。没理由要求那么多。” “还想加钱?要多少?再加上十亿够不够?”江朝云依然咬牙切齿。 以前,都是女人求着他,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这样不检点。 “江总,您刚才不是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吗?怎么,不装了?”沈沅问他。 “和你,还需要装什么?”江朝云边说边解皮带,仿佛现在不办了沈沅不罢休一样。 他如同狼一样野蛮,不讲情理。 在他要释放以前,他对着沈沅说了一句,“以后给我做饭。加钱!” “我没时间!”沈沅说到。 江朝云一下子捏住了沈沅的脸蛋,又重重地顶了她一下,“给他做不给我做?我来的日子,会提前告诉你,准备饭!我的喜好,厌恶,也会告诉你。” 江朝云对沈沅,一直都是恶狠狠的,对别人从未有过的狠。 他在林静雅面前,从来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喜怒哀乐的感觉。 “好,”沈沅说到,“不过你来以前,最好告诉我一声,免得让你看见不该看的。好么,江总?” 江朝云松开了沈沅,沈沅知道今天晚上还没完,这只是小做,一会儿床上还有大的,她便提前去了床上等着了。 第二天,江朝云走的时候,沈沅还在床上躺着。 她睁着眼,没睡着,她真觉得自己挺贱的,用各种方法,揽过来给他做饭的事情,真是无事找事啊,你很闲吗?他吃饭,你就看着吗? 沈沅觉得就是中了江朝云的毒,他本身就是毒药,她情不自禁地往下陷。 想到他不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在和林静雅做,沈沅便又抓了抓床单。 心里反胃,难受,这样又渣又坏的男人,怎么就入了沈沅的眼? 沈沅想,现在中毒便中毒吧,将来自己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甩掉他! 毒发,身亡,然后她重生—— 她很期待自己重生的那一天。 江朝云本来就是个混蛋哪! 江朝云吃到的沈沅做的第一顿饭,是在一个周二的下午。 沈沅今年非常轻闲,路一尘在洽谈一个下半年的电影,上半年没什么事情做。 一般沈沅这样的女明星,一年接一部电影也就可以了。 江朝云把他的喜好发给沈沅了,沈沅知道他爱吃什么,像上次那样,盲目让阿姨送参汤的行为,不会再有了。 晚上沈沅做了汆丸子汤,炒笋。 也大概那天他闻到沈沅口中的虾仁味儿,所以,他也要求了一道西兰花炒虾仁,至于这道菜是不是他的心头好,沈沅就不晓得了。 他还有一个奇怪的癖好:每次必须做小米粥,小米粥放山药,枸杞,冰糖。 果然变态,每天都补。 也不知道有多少需求。 他来的时候,沈沅穿着白衬衣,这次,江朝云,气好像没有往日那么大,来得时候,挺平和的。 沈沅并不和他一起吃,他在对面吃,沈沅便在一旁看着他。 “好吃么?”她问。 “还好。” 沈沅却是知道,她做得饭,绝对不是“还好”,那是“相当好吃”。 他从来不给人好脸,从来不会说表扬的话。 沈沅一点儿都不欣慰,觉得他终于吃上她做的饭了。 她悔恨得很,她被他套牢了。 她想着,他越是对她差,那是最好,这样,她重生便越早。 她不受人欺负,她不是受虐狂。 因为在他的身上,她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爱,总觉得自己被欺负。 被欺负地很惨。 他都已经欺负到邓澜的头上了。 若她坐以待毙,必然会被他拿捏。 沈沅非常清楚地知道。 所以,晚上在床上,她便也没有那么热烈了,精气神少了半截。 江朝云拍了拍她的脸,“怎么?” “我肾虚,你天天都补,没人给我补。”她没什么热情地说到。 “我补你?”他问。 “你补我什么?”沈沅不懂,他侧了一下自己的头,身子却还是侧着的,因为侧着身子,所以,臀就特别高,腰很细。 第902章 饭钱 沈沅还没有说话呢,就知道补什么了。 补完以后,他说,“补好了没有?” 沈沅翻过身子,“滚!” 江朝云扳过沈沅的肩膀,“懂补什么了?” “这种把戏也就只有你懂。”沈沅说到。 “你不懂?”江朝云又问,还在沈沅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我以为这种把戏,世界上就只有咱们两个懂,还是你懂装不懂?” “以后若是来,只包晚饭,早饭不包,还有,钱拿来。”沈沅又说。 “钱不是问题,支票没拿。下次来的时候给你。”江朝云说完,就起来穿衣服了。 沈沅侧头看他,他还是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穿起衣服来,特别帅气。 好像好几年前,沈沅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就是这副衣冠禽兽的外形,把沈沅的少女心,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说得没错,她很肤浅。 然后,江朝云便拉开门走了。 今日沈沅没什么事,她让路一尘去和她定做了几身衣服,到乔诗语的电影宣传时候穿。 不晓得沈沅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这次的衣服,都是要的特别暴露的那种。 乔诗语投资的电影叫做《看不见的罪人》,因为这部电影改得很符合美国国情了,拍得时候,沈沅就觉得这部片子会爆的,她还能更红。 定做这些衣服的时候,沈沅的上部文艺片正在播,水花倒是没有那么大,但是沈沅这部文艺片,因为出色的穿着,再次成为了带货王,沈沅现在根本不敢出门,出门就是围追堵截。 沈沅本来就是当红炸子鸡的体质,怎么弄,都红。 这次谢宁的投资,回报了,虽然回报没有那么大,但是因为上次和沈沅共同投资了一个汽车项目,那个的收入更是长期的,所以,谢宁笑眯眯的。 上次沈沅一跟他进了房间,就说,“谢总,我怕您这次投资回报不会有那么大。” 那是谢宁去吃饭的主要目的,他可是投了二十几个亿,万一没有回报,怎么办?沈沅的话一下就抓住了谢宁的心。 这次,让沈沅算准了,不过沈沅给了谢宁补救措施。 谢宁对沈沅,特别感谢,还想继续和她合作。 话说这段时间,有一次江朝云去沈沅家的时候,她问了江朝云一句,“楼下没有粉丝问你去哪?” “什么粉丝?”江朝云问。 “我的粉丝啊,我有好几千万的粉丝,你不知道?”沈沅正坐在沙发上剥橘子,朱红色的丹蔻插进橙色的橘子皮里,有一种非常刺激的美。 江朝云走过来,抬起沈沅的下巴,“所以呢,整天不敢出门了?” “是啊,爆红,有什么办法呢?”沈沅一副“我不想红,可偏偏就红了”的样子,非常无奈。 “所以呢,整天在家接客?”江朝云轻轻咬着自己的牙齿。 沈沅抬头看着他,“是啊,接你。” “你的粉丝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江朝云又问。 “不清楚,男女都差不多吧,以前有个人,是个男的,天天给我发那种猥琐的短信,还到片场等我,我拉黑他了。”沈沅说到。 “看起来受到的骚扰不少。”江朝云说不出来什么语气,不过听起来,嘲讽的语气挺重的。 “是,很多。不过我很喜欢演员这个职业,很喜欢很喜欢。”沈沅说到,“你想吃什么?” “随便。”江朝云说完,便在沙发上坐下了。 沈沅便去随便炒了点儿菜,以往的时候,江朝云来,都会告诉沈沅自己吃什么的,不过最近,他不告诉了,因为沈沅每次做的饭,他都觉得很喜欢吃,不得不承认,即使以前他不喜欢的材料,沈沅一做,他也喜欢了。 吃饭的时候,沈沅就在桌子那边玩弄自己的指甲,看自己的头发,颇有些搔首弄姿的样子。 江朝云每逢看到她这副样子,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 可她日常就是这个样子的,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撩拨人,魅惑人。 江朝云觉得自己很矛盾,他需要一个良家女子当老婆,也需要一个荡妇伺候。 可明明给他做饭这种事情,分明是良家女子该干的。 他吃着她做的饭,却又极其看不上她来。 一旦进了沈沅的房间,江朝云就变成了一个重度精神分裂症。 这种看不上来,就变成了在床上的如狼似虎,好在沈沅配合地极好。 她也非常主动。 吃了饭,江朝云又拿出一张一亿的支票,给了沈沅。 沈沅拿起来,弹了一下支票,说到,“饭钱?” “是。”刚才沈沅弹支票的动作,又刺激了江朝云,他低头吃饭的时候,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轻浮!” 他讨厌她这副样子,很把钱看在眼里的样子。 “我怎么样才能不轻浮呢?江总,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轻浮?我就是这么个人。”沈沅说到。 因为两个人的言语交恶,便又衍生了在床上的一场恶战。 江朝云种种的变态游戏,他也玩到极致了。 半个月之后,乔诗语来美国了,是为了宣传来的,她先打头阵,过几天田雨湘和江行止会来。 乔诗语这次来了,又住在江延东的家里。 掌珠已经提前跟孩子们都说了,四个孩子,还有阿衍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来了。 大家都抓紧每一次相聚的机会,上次在丰城的相聚,欢声笑语还在眼前,转眼就各奔东西了,非常想念。 阿衍问行止什么时候来美国,感觉有好几个月没见他了,挺想他的。 苗苗也说,总觉得湘湘跟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她身上总有好多新奇的点子,而且,上次打麻将,她好厉害啊,透视眼的感觉。 “如果江乔和陆开云也来就好了。”苗苗又说。 “苗苗想见啊,既然你想见,到时候我就让他们来。”乔诗语说到。 “谢谢三婶。”苗苗又说,很温婉的样子。 乔诗语可喜欢看苗苗这副温婉的样子了,仿佛苗苗一笑,全世界也都安静了。 “为了这部电影,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乔诗语对掌珠说到。 “说什么麻烦呢,这么远,就怕不麻烦。”掌珠说到,“不麻烦就不热闹了。” 第905章 他心里憋不住 掌珠说完了不热闹以后。 “哦,对了,我跟美国这边的经纪公司还有沈沅的经纪公司都对接好了,这是那天宣传的票,都是好位置,自家人,充充门面。”乔诗语说着,推了一叠票到掌珠的面前。 掌珠这个人,心思比较活,“你说拍电影这事儿挺好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想拍电影,可是一直没机会,我觉得很多电影明星都挺厉害的,今天跟这个谈恋爱,明天跟那个谈恋爱,今天跟这个拥抱,明天跟那个接吻,挺刺激的,不会动真情么?” “他们应该都有自己的职业修养吧。”乔诗语说到,“当然,娱乐圈参差不齐,不能一概而论。” 掌珠笑了笑,好像对拍电视这事儿,心向往之。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东珠也在添油加醋。 江延东一听这话,就恼了,对掌珠说,“要不然你现在去拍?我给你投资一部电影,你现在去拍?好不好?” “好啊,投啊,赶紧投。”掌珠说到。 江延东气地一下就把书给摔了,上楼去了。 聂以恒只默默地盯着东珠,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好像是一个天使,盯着地上的凡夫俗子一样,让东珠自惭形秽。 东珠知趣地去聊别的了。 江朝云一直坐在沙发上,听着这些,他又紧紧地咬了一下牙。 “听说很多男女明星,都是日久生情,娱乐圈结婚离婚的特别快。”掌珠又说。 掌珠对娱乐圈有着无限的兴趣。 乔诗语对这个话题不置可否,只说,“到时候一起来看。沈沅不错的。” 很快就是宣传的那一日。 林静雅也挑了好多衣服。 最终,她挑了一件露肩的礼服,一边问江朝云“好看吗?” 江朝云看了一眼,说到,“不错。好看,很风情。” 又是夏天,林静雅外面便没有穿外套,就跟着江朝云走了。 这是林静雅第一次挑战这种大尺度的衣服,好像跟她往日的风格有些不搭,但她觉得,多尝试尝试也不错,再说了,掌珠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如果看到她这么保守,会不喜欢,觉得她跟江家不搭。 好像这次是除了过年过节以外,人聚得最齐的一次,虽然在片场不能交流,但这毕竟是三婶走出国门后的第一步,大家都非常开心。 主持人也是请的国外挺有知名度的一个,然后,沈沅就出场了。 这是一部女性向的悬疑剧,言情的部分不是那么多,但也有。 沈沅穿一件露肩的衣服,整个肩膀都露出来的那种,特别白皙,脖子上还戴着赞助商赞助的珠宝,上面露香肩,下面露着大长腿。 江朝云看了,身子略略动了下,一股阴沉之气在他的心上。 他甚至都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也没有看见沈沅那性感的红唇一开一口,带着公关的微笑,带着演员的微笑,都说了什么。 他的目光就锁在她裸露的肩膀和修长的大长腿上。 现场的人,电视机前的人,都看到了。 江朝云便觉得自己再次被挑战,他对沈沅的恨又加深了几分。 林静雅在他旁边说到,“看起来沈小姐的这件衣服,比我的还少。不过她的腿是挺漂亮的,又长又直。” 江朝云冷冷地“嗯”了一声。 现场的女人都这样评价她,不知道男人又会用怎样猥琐的语言? 估计她马上又被全天下的男人成为意淫的对象,大概是她的梦想。 轻浮的女人! 江朝云心里又言语了一句。 想到此,江朝云便又觉得受不了,心头又冒了一阵无名火。 舞台上放了好几段片花,看得出来,沈沅拍这部戏是很用心的,好像是素颜上戏,丝毫没有偶像包袱,乔诗语和田雨湘都非常满意。 田雨湘作为编剧,也上台发言了,不过她英语一般,是事先背的稿子。 她说沈沅完全演出了女主角的感觉,是自己心中的女主角,而且,沈沅诠释的这个角色,比她心里的那个角色,更加入戏,希望下部戏还能有和沈沅合作的机会。 沈沅又用她的笑容说到,“一定,这也是我演过的很好的角色。” 宣传完毕,沈沅便走了,没在现场多待。 这次江家的阵地转移到了江延东家里,乔诗语两眼放光,大家都在说,乔诗语厉害啊,看起来这次沈沅没有请错。 “沈沅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有一场戏,是她和一个男演员的吻戏,一次不行,她就一直拍,一直拍,没有怨言,真是不错!”乔诗语又说,“不矫情。” “那说不定是她没吻够想多吻几遍,故意不过也说不定哦。”东珠说到。 乔诗语只是笑了笑,“不会的,我觉得不会。” 江朝云只在那里听着,有些东西,感觉已经快忍不下去了。 “哦,对了,去年不就说了朝云要订婚的事情了么?什么时候?”乔诗语又问。 “是啊,朝云一直也不急,他不急,我倒急了,不如这样吧,九月一号怎么样?”掌珠问江朝云。 “好。”江朝云淡淡地回答。 林静雅听到江朝云同意订婚的日期,一双眼睛看着他,很开心,很兴奋。 晚上他和林静雅回了家,刚刚进门,他就扯掉了林静雅的衣服,把她抱回房间就开始了,那种野蛮和狠。 林静雅一直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穿的这身衣服,太过暴露了,他气了。 气了便在屋里折磨她。 此时的沈沅在家里和路一尘说下半年的剧本,说这个剧,剧本不错,挺有名的编剧写的,看起来也应该能爆,好多演员都在抢这个剧本,不过编剧和投资方还是先把剧本给沈沅看。 “剧本你觉得不错?”沈沅问。 “对,反正今年并没有别的安排。”路一尘说到。 “那你放在这里,我先看看。” 路一尘走了以后,沈沅便一直在看剧本。 她是先把剧本看完,觉得好才接。 乔诗语的电影快上映了,她想等《看不见的罪人》排片的时候,再谈这个剧本的合作,那样,她的要价还能往上提一提。 第906章 栽在一个渣男身上 很快,乔诗语的电影开始排片,公映,上座率极高,要暴。 乔诗语和江行止收获颇丰,田雨湘的知名度也大大提高了,海外合拍电影,而且是沈沅主演,这是多大的荣耀,自然会接到好多的剧本邀请。 乔诗语都说,“你们一家人,都和电视干上了。” 这话自然有把彭懿和田雨湘往一处拉的意思。 彭懿只是笑笑。 田雨湘这次的成功,她的身价在彭懿这里也抬了不少。 沈沅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沈沅才开始跟新剧本的投资商讨论合作的事情。 虽然沈沅又涨钱了,可对方知道沈沅的票房号召力,自然欣然接受。 《看不见的罪人》排了一个多月,热度快要消减的时候,江朝云找了自己的那个下属,“咱们几个月以前,曾经说过,还有一件事情,现在时机到了,你去把这个,发给各大媒体。” 说着,他把一个盘递给了下属。 下属从电脑上看,竟然都是沈沅的照片,几乎可以说是沈沅的“艳照门”了。 不过男方都打了马赛克,虽然是沈沅的床戏,但是其实能看到她裸露的部分并不多,她都在一层薄薄的被子底下,或他亲吻男人,或男人亲吻她,都是大尺度曝光,而且,旁边江朝云写了,这个男人是某个有了女朋友的人。 其实这个男人就是他。 沈沅明知道,却还跟人家劈腿。 下属给江朝云发了一句,“真要发吗?” “发。” 下属便发了,他也知道,只要这些照片发出去,沈沅就别想在演艺圈混了。 这种劣迹般般的艺人,是会被抵制的。 尤其沈沅这种大红大紫的,更容不得半点的这种绯闻。 接下来的几天,对沈沅来说,真的是如同噩梦般的几天。 她一下子从红变成了黑红。 投资商的速度都非常迅速,已经签约了的那个剧本,人家火速跟她解了约,另外找了一个二线女星,很多的代言都撤掉了,就这几天的功夫,沈沅就丢了十几个亿。 沈沅知道是谁干的,她的心早就跌到了谷底。 他已经把她虐惨了。 她知道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以后都不让她演戏了,他人脉那么广,只要他说一句话,往后沈沅就无戏可演了。 可他偏偏用了最恶劣的一种,她知道他在埋汰她,在作贱她,所以,他挡住了自己,偏偏露出了她的表情,那表情,男人是非常喜欢的,可是放大大庭广众之下,便是“不雅”,十分不雅。 沈沅就想不出来,她是哪里得罪他了? 是因为刚开始她的太过主动?让他从“好男人”堆里跌出来? 可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渣男一个。 不过,沈沅美好的娇艳的形象,被损失殆尽,却是真的。 他这是想让沈沅这辈子都不能在娱乐圈复出的意思。 这个人,坏,渣,糟透了。 路一尘进行紧急公关,说这是沈沅的男朋友。 可观众早就先入为主,即使说是男朋友,可这也太不雅了。 沈沅的名声是恢复不过来了。 路一尘找了沈沅,“你如果不想掉下去,我也有办法,我爸爸——” “不用!他想整我,怎么都会有办法。我现在即使复出了,观众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好,我爱演员这个行业,我也爱惜我的羽毛,我想蛰伏一段时间,我想看看,他还能坏到什么程度。”沈沅说到。 路一尘想了想,“你想开就好,我以为你会想不开的。会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还有,你给我联系一下,我要去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进修一年的表演。”沈沅说到。 “好。”路一尘答应了。 联系这种事情很快,一年不到一百万,对沈沅来说,简直毛毛雨。 那天,江朝云去了沈沅的家。 非常少见的,沈沅正在家里看书,她开了门后,说到,“进来”,自己就先进屋了。 然后坐下来,就继续看书,仿佛她和江朝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江朝云坐在了沙发上,问,“在看的什么书?” 沈沅便把书给他亮了亮,“专业书籍。消磨时间的。” 江朝云瞟了一眼,只看到“微表情”几个字,他点了一根烟,“你的时间也要消磨了吗?最近有什么安排?” “拜江总所赐,什么安排都没有。我被封杀了,被你封杀的。”沈沅又翻了一页书,说到,“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我并不知道,看起来你有这种想法好久了。” 江朝云的样子,好像蛮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他笑了一下,“不好么?以后有钱花,给我做饭。” “专心做那见不得光的?”沈沅又问,“你想起来的时候,便来了,想不起来的时候,便不来,我便等着,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靠嗟来之食的女人?” 江朝云感觉,沈沅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很不一样的劲儿,好像对这种女人嗤之以鼻。 江朝云以前本来就不怎么知道沈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觉得她的床上功夫很好,很漂亮,特别明艳的那种漂亮,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凸显了某种气质。 江朝云的心似乎有一种的微动,可是他又否认这种微动,和自己较劲,不承认这种微动。 “再来一次吧,我要订婚了。”他说。 听他说话,竟然有几分央求的意思。 “订婚了以后就不来了?”沈沅问。 江朝云笑笑,“怎么可能?订婚后还和现在一样。” 沈沅也笑了一下,有话,并没有说出口,只说,“好啊,你来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满足,再说,你是给了钱的。” 说完,沈沅便去洗澡了,什么样的程序,她是知道的。 之后,今天晚上的沈沅,极尽让江朝云舒服之能事。 有几次,江朝云舒爽地喊出声来,沈沅便说,“你要订婚了,结婚也是指日可待,自然要让你记住这最后的舒坦。” “不是最后。”江朝云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说了句,那种冲动,几乎要把他的喉咙冲破。 现在沈沅和他做,多少都有些行尸走肉了,只是自己在刻意地让自己上头,也让他记住。 没过几天,江朝云就和林静雅订婚了,订婚的规模,也堪比一般人结婚了。 非常大,毕竟江家和林家的家事在那里。 江朝云还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揽着林静雅的肩膀,在人群里敬酒,很开心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在他订婚的前几天,沈沅去了英国。 美国的房子,她卖了。 此生,她不想回美国了。 栽在一个渣男身上,教训很大,她要吸取教训。 第907章 最好的猎人少了好猎物 江朝云是在一个晚上的时候,知道沈沅走了的。 他敲她的门,很久都没有人应声,过了好久,才有个老年人出来开门,是一个外国人,“先生,你找谁?” 江朝云问,“沈沅不是住这儿?” “沈沅?” “沈沅就是卖给我们房子的人,听说是个电影明星。”后面有个老太太给老头儿提示。 “哦,她搬走了,房子卖给我们了。”老人又说。 江朝云站在那里,看到老太太推开了一面墙,墙里面,黑洞洞的,没开灯,很暗,他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以前他就觉得沈沅家的房子,比起别人家的房子,要小很多,竟然内里有这么大乾坤,至于乾坤里面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她在的时候,也没让他知道。 他猜测可能是她的衣帽间,一般来说,明星的衣帽间都很大的。 江朝云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他给沈沅发了一条微信,“去哪了?” 可惜一直都没有回答。 他打电话,那边显示已经关机了。 江朝云又紧紧地闭了闭唇,心中那种不服气,越来越甚。 本来是他玩弄她,如今,被她玩弄了,她跑了。 看起来,她不仅开放,还狡猾得很。 江朝云知道,她应该是暂时不会出现了。 毕竟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也许这件事情她自己不会有什么,但是毕竟有大众的眼光。 这个结局,江朝云始料未及,但也怅然若失。 好像好猎人少了最好的猎物,所有的一切,便都显得没有意义。 其他的所有女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没有半点儿兴趣。 仿佛江朝云生来,就是挑战人生极限的。 半瓶醋的水平,无论是女人,还是各种的挑战,都不对他的口味。 他喜欢玩各种挑战,喜欢不走寻常路,越是不同寻常的人生,越是够刺激。 很显然,沈沅已经挑战到他的味蕾了。 他有些上瘾了。 回了自己的家以后,他便坐在了沙发上,点着一根烟抽起来。 他给自己的下属发了条微信,让查查沈沅去哪了。 其实不用下属查,第二天,他就知道了。 即使黑红,沈沅也是曾经红到发紫的人,第二天,就有消息传出来了,说沈沅去英国进修去了,皇家艺术学院,说沈沅可能暂时蛰伏,以后会不会复出不知道,要看时机。 江朝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又非常矛盾。 他不希望她复出,不希望她整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背。 当然了,她也没有袒胸露背,可在江朝云的眼里,那就是袒胸露背。 可她又希望她复出,复出了,证明她便不是一直乖顺的狐狸,若是乖顺了,她便不好玩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他在心里,轻轻念叨了两个字:沈沅。 我们没完! 今天,林静雅没来江朝云家里,不是她来的日子。 当然,自从订婚以后,林静雅来得已经越来越勤了。 那些艳照,别人看不出来,林静雅却能够看得出来。 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反正这些照片一出来,她就知道是谁,都不用想。 她看了好久,别人都看沈沅,她看的是男人,男人的肩膀那么宽,身上的肤色,胖瘦程度,不是他又是谁? 不过,林静雅什么都没说,当这是江朝云想送给她的订婚礼物。 林静雅猜测的是,可能是要订婚了,江朝云主动和沈沅断了关系。 林静雅想的是:江朝云得不到沈沅,便毁了沈沅。 林静雅已经知道沈沅去英国进修了,想必从此,她和江朝云就不会再见到了。 只要以后不再见到,那他们的日子,就非常平静。 曾经那段时间,林静雅每日心惊肉跳。 她也知道,她和沈沅比起来,就是老虎和小白鼠。 江朝云的性格,更喜欢老虎,她是知道的。 最近江朝云逐渐凶猛,林静雅假装很欢喜,其实她筋疲力尽,她知道她是一个没怎么有这方面天赋的人。 江朝云完事以后,会在床上躺着抽一根烟,心思好像在远方。 林静雅觉得,只要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朝云就会把沈沅忘掉的。 那天,江朝云说他要出差,林静雅暂时就不用来了,免得来了,扑个空。 “去哪?多久?”林静雅问。 江朝云眼睛便抬起来,丝毫没有温度地对林静雅说,“要问吗?” “我不该问吗?我们都已经订婚了。”林静雅说到。 “英国。时间待定。”江朝云说到。 林静雅只失望地“嗯”了一声。 她不能让江朝云知道,沈沅的事情,她早就晓得了。 否则她就是小气,就是怨妇,而且,这件事情,一旦提起来,就永无宁日。 如果她提,江朝云会认为她不懂事,会烦她。 所以,她隐忍着不提。 她还是照样把江朝云公司的事情搞好,林静雅也非常委屈。 她家事好,长相好,事业好,几乎可以说是面面好,为什么江朝云就是不喜欢她,难道是她不符合江朝云的重口吗? 此时的沈沅,在英国,剪短了头发,还是长发,不过把下面卷曲的部分都剪掉了,前面还烫了空气刘海,显得比较乖巧一些,以前攻击性的美敛去了不少。 她现在天天拿着书本,穿着牛仔裤和卫衣,在学校里面上课,和普通的学生并没有区别。 大部分的学生也都认识沈沅,都知道那段绯闻。 不过沈沅在学校里,不怎么出风头,上课就来,下课就走,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路一尘来看过她好几次。 有一次,两个人躺在学校的草地上,说过去的很多事情。 “校园生活多好啊,我高中毕业,就去了演艺培训学校,没有经历大学生活,人生缺失了不少。”沈沅说到。 “我没想到你这次竟然念的是导演专业。”路一尘说到,“不过你沈沅的野心,也好理解。” “演员总不能当一辈子,等将来老了,求爷爷告奶奶,才找到一个女主妈妈的戏份,那不是我的追求。”沈沅又说,“倒是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演员,当她的经纪人。” “那不能。”路一尘笑着说道,“我只做好演员的经纪人。咱也不缺这点儿钱。当年我可是学表演的,竟然比不过你,我当然就改行了,做不了最好的演员,就做最好的经纪人,只做第一,不做第二,是我的人生信条,你暂时的蛰伏没事,将来我还会让你起来。那才是咱的本事。” “你也挺有野心的。”沈沅笑着说道。 “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等将来再次翻红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闲了。”路一尘说道。 “自然。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说完,沈沅就闭上了眼睛。 第908章 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吧 正好进修的这段时间,沈沅想着休息休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去年和上半年,她的确是红出了天际,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再次见到江朝云,是在一个黄昏时分。 沈沅背着一个剑桥包,手里拿着从超市买的米面菜油进家门,赫然看到那个人坐在房间里,在抽烟。 沈沅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反正一年,很快的,而且,她现在是被迫蛰伏的人,不能那么高调。 看到江朝云,沈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出门去看了看外面的锁,锁的边缘果然有一道细细的纹,沈沅进家门以后,拿出手机,给修锁匠打了电话,说自家的锁坏了,让上门换锁,换成最复杂的密码锁,或者是指纹锁。 自始至终,江朝云一句话都没说,就是一边抽烟,一边饶有兴趣地看她。 变样儿了,卫衣,牛仔裤,平底鞋,也美,但因为空气刘海,美得便没有那么明艳了,有些春天的清新。 看到沈沅打电话从容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果然是一只好猎物。 是他想了很久的好猎物,让他夜不能寐的猎物。 若是一般女人,早就尖叫,质问他怎么进来了的。 沈沅挺有脑子的,和一般的女人很不同。 “你早这样多好。”他对她说到。 “早哪样?”沈沅问江朝云。 “这样的穿着,这样文文静静的样子。”江朝云绕有兴趣地盯着沈沅。 沈沅知道他在盯什么,她在盯她这么宽大的卫衣后面,还能不能看出来她的胸是多大的,这个人,很露骨,很恶劣,目光带毒,带花。 “我这样穿着,并不是为你。”沈沅边说,边从方便袋里往外拿东西,米面,现成的少,都是原材料。 她好像很爱做饭,江朝云竟然后来才知道,坐给邓澜吃,做给他吃要收钱。 把食材放到厨房里以后,沈沅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沓照片,给了江朝云。 江朝云一张一张地看,是沈沅去海滩的照片,男男女女,混在一起。 沈沅穿的比基尼,更是露骨,根本连布片都算不上,顶多算布条。 “什么时候的事?”江朝云阴沉着脸,问她。 “刚入学的时候,报了名就去了,学校里几个好朋友一起去的。”沈沅坐在桌子旁边,饶有兴趣地说到,“这个人——”她的手指指着一个只穿泳裤的男生,很阳光的,“他对我有意思。” 江朝云只阴狠地轻笑,“明天他生活就不能自理了。” 沈沅说到,“我相信江总说到做到,也相信江总的野心。这些照片,江总没想着再动些小人心思,去送给媒体?” 江朝云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没有,你没那么值钱了。” 江朝云轻弹了一下烟灰。 沈沅只笑了一下,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 江朝云猛地把沈沅拽到自己身边,“想我么?” 沈沅似乎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我想你?你毁了我的职业生涯,我想你?您太自作多情了。” 沈沅伸了伸手,轻摸了江朝云的脸一下。 就是这一下,江朝云又被撩拨到了,浑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全身激灵。 “变得只是皮囊!骨子里还是那个会撩拨男人的本性!”江朝云又说。 沈沅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间的尴尬过后,马上恢复如常,她从江朝云的身上起来。 “你从美国跑到英国来,估计就是想看看我过的有多惨,对不起,我没那么惨,相反,我挺好的。没有粉丝的围追堵截,做一个普通人,很好。你也向来见不得我好,不是么?我要做饭了。哦,对了,”说着,沈沅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总共不大够十亿的支票,“这是江总的,本来想给你快递过去,怕不安全,又总忘,正好,你来了,请收下!部分的嫖资和部分的饭钱,我已经扣出来了,没让江总吃亏,从此以后,两清。” 沈沅把支票放在了江朝云的口袋里,又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今天我要做咖喱牛肉,炒扇贝,江总——” 沈沅的唇在江朝云的耳边定了定,“没——你——的!” 江朝云也轻笑,是那种被撩拨到火候的笑,“来日方长。” 正好换锁的也来了,敲门,沈沅去开门。 换锁匠问沈沅是要换成密码锁还是指纹锁,沈沅笑着对江朝云用中文说到,“江总这么聪明绝顶,换成密码锁,他也会猜到,不如弄指纹的。” 然后,她用很动听的美式英语跟锁匠说,换成指纹的。 江朝云也在沈沅的耳畔说了句,“那看起来,我要把你的手指头砍下来了。” 说完,江朝云便走了。 第二天,全校便传闻,说查理被打了。 查理就是昨天沈沅说对她有意思的那个,一起有海滩游泳的那个。 查理入院了,果然就是暂时的生活不能自理,腿折了,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眼角肿了一大块。 沈沅并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快晚上的时候,江朝云又来了,这次,他是——敲的门。 开门以后,沈沅在吃饭,她看到江朝云来,也不奇怪。 “怎样?”江朝云问她。 自然问的是她意中人的事。 “这可是在英国。打伤人,可是要判刑的。”沈沅说到。 江朝云讥讽地笑了一下,“当我傻么?他夜半三更,寻衅滋事,跟我什么关系?我倒是巴不得让警察知道,只怕他不肯。” “谢谢江总。这个人我一直挺讨厌的,你说追我就追我吧,非要跟我作对,我都有点儿希望他不得好死了。”沈沅说到。 江朝云闭了闭唇,原来他被沈沅当枪使了。 江朝云本来以为,一起穿那么点儿去沙滩的人,肯定关系不浅。 她穿那么少,比发布会穿得还少—— 江朝云本来见她,是想熄火的,没想到,火没灭,更旺了。 “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一下江总。”沈沅问到,很诚心的样子。 江朝云的目光转向她,“说。” “怎么那么多人,总跟我作对?”沈沅又问。 别人追女人,都是送花送车送房,怎么到了她这里,都是不服气。 江朝云冷笑一下,“你不知道吗?” “知道我问你干嘛?” “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吧。”江朝云说到。 第909章 他的毒,是她种的 沈沅吃了饭,要把盘子端去厨房刷,却不想,江朝云一拉,就把沈沅拉到了他的怀里,盘子摔到地上,碎了。 他像是久未沾染女人那样,吻她。 “我不跟有夫之妇有染。”沈沅声明。 江朝云冷笑,“你染得还少?” 说罢,不顾沈沅的不满和反抗,就把她拽到了屋子里。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较量,女人始终是弱者。 本来沈沅是反抗的,可慢慢地,她就上劲了,好像突然就想通了。 她开始极尽能事让江朝云舒服,就像在他订婚前的那一晚。 江朝云似乎在沈沅这里,男人的虚荣心都满足了。 做完,江朝云就走了,在英国,他是住酒店的。 第二天傍晚,江朝云去沈沅家的时候,却被邻居告知,沈沅去外地了,和同学一起,好像是参观什么电影博物馆。 “她多久回来?”江朝云又问。 “这个她没说哦,她只是说,如果有人来找她的话,就这么说。”邻居说完,便进屋去了。 江朝云知道她是故意的,可能是真去参加什么电影博物馆了,可能就是躲着他。 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 睡她的机会,多得很。 这次来,她又搅得他心痒痒,总比跟林静雅在一起,心如同死水微澜要好得多。 江朝云回去了,过年以前,他又来了英国几次,可每次都碰不到她,或者是去澳洲玩了,或者是去冰岛旅游了,总之,她闲得很。 就这样,江朝云一直憋到了过年。 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简直逼疯了他,他想要刺激的生活,不想这样千篇一律,在他的心中,活跃着无数不安定的因子。 好像沈沅是他唯一的解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解药。 可他的毒,本来不就是她种的么? 再次过年的时候,江朝云便和全家回了丰城。 这次回来,他带着无数的幻想,或许三婶还有湘湘跟沈沅有联系。 他见不到她的人,却希望听到她的只言片语。 特别不同寻常的,他很希望听到她过得不好的消息。 她不好,他才能好。 他不晓得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变态心理。 但在江景程家里,大家打麻将的时候,别人说的全都是别人的闲言碎语,江朝云有些不耐烦,大家还在说,朝云什么时候结婚。 林静雅看了江朝云一眼。 江朝云这几次去英国,没有一次瞒着她,他都是明目张胆的。 所以,林静雅不晓得江朝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是觉得婚内出轨天经地义?还是觉得她好欺负? 如果他觉得她好欺负,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三婶,最近没有新电影?大家可都盼着呢。”江朝云对乔诗语说到。 实在不想听别人的,江朝云主动提了起来。 “没什么打算,等湘湘的下一个剧本呢。”乔诗语说到。 湘湘好像突然想起来了,“说起来,沈沅自从暂退荧屏以后,我心思深受打击,我的女主可都是按照她的形象写的,总还想合作下一次。她怎么出了这种事儿呢?这个拍摄视频的人真不是东西!人家的床上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朝云只坐在沙发上,笑了笑,别的话题倒是没有说起来。 “你们给我介绍的女主,黄了?”阿兰问,“她的人生可真是跌宕起伏,像一个演员。” “戏子的人生。”江朝云接了一句。 江朝云这么说,田雨湘就不怎么爱听,什么叫戏子? 现在演员赚钱多,待遇好,干嘛就瞧不起呢? 过年刚刚开年,俞念去了英国,她是去拍戏的,不是乔诗语公司的戏,是乔诗语托关系给她弄来的一个角色,乔诗语的公司拿经纪费。 俞念听说沈沅在皇家艺术学院进修,便想来看看。 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就在去年,沈沅还红到通体发亮,不过一夜之间,变成了落毛的凤凰。 俞念的资源却越来越好,她想看看,这只落毛的凤凰现在是什么样。 昔日她是觉得沈沅的演技很好,她也的确跟乔诗语推荐了沈沅,不过,当时她是抱着恶毒的心里,觉得如果沈沅拒绝了乔诗语,那矛盾可就产生了,就有好戏看了,这样既打击了沈沅,也打击了乔诗语,一举两得。 她和乔诗语签了五年的经纪约,如果违约,就要赔偿巨额的费用。 她讨厌乔诗语,也讨厌沈沅。 没想到,沈沅竟然接了这个剧本。 看到演技这么好的人落魄,也是一种挺好的感受,再说了,她落魄,也不是她俞念的错,是沈沅自己遇人不淑。 倒是听说沈沅最近接了一部不怎么出名的电影,导演是十八线的,沈沅演的是一个女三号。 俞念去皇家艺术学院去找沈沅,沈沅不在。 俞念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涮了的感受,想不到她的手机竟然收到一条微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写着:来羞辱我的?对不起,不给你这个机会。我就算从头做起,演技也能碾压你一千一万遍。早早晚晚,我丢了的东西,都会加倍给我还回来! 俞念便特别生气,她见沈沅时候的表情都想好了,想不到,沈沅竟然来这一出。 俞念也早该知道,沈沅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俞念生气地返回了中国,她还一路想着:沈沅,你可真是不讨人喜欢啊,不够乖,非把所有人的刺都捋起来,别人都想着顺其自然地过一生,可你不,你非要特立独行,让所有的人都注意你,让所有的人,心里都不舒服,都觉得自己的不上进和不美好,别人自然都看不顺眼! 你风华绝代,风情万种,即使你有内涵,别人也偏偏说你是靠颜值上位,靠潜规则上位,不晓得你的内涵有多深,即使知道了你有内涵,也不肯承认,因为比他们长得好,身材好的人,竟然在这么努力地充实自己的内在,可别人,都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女人如此,男人看你也是如此! 从头做起,多累! 沈沅的做法已经刺激了俞念,俞念心里都极为不平静了! 沈沅,你好,你好的很! 终于招人嫉妒,栽了! 第910章 图穷匕首见 此时的江朝云,坐在家里,看沈沅的样片,就是拍的十八线导演的那部样片,成片还没有剪出来,成片他也不要,他就要样片,因为一旦成片出来了,很多的镜头也都没有了。 女三,不算是主要的角色,但是沈沅的演技还是碾压女一女二号的,女一好像也是个有点儿名气的女演员,在沈沅的衬托下,什么都不是了。 这部戏中,也有亲热戏,是沈沅的,当然了,女主也有,但是,江朝云不关心。 他看到沈沅的亲热戏,头皮就发麻,他拿着一个抱枕扔到了沙发上。 这部电影是他跟那位十八线导演要来的,他承诺下部戏给这个导演投资,导演便把样片给他了。 他给那个导演打电话了,让撤掉沈沅的戏份。 导演半天没说话,然后说到,“江总,都——都拍完了。正在准备排片呢。” “我知道,必须撤。撤了下一部戏我追加投资,再加两亿。”江朝云又说。 这种小导演的片子,投资都很少的,基本都是小成本,沈沅的片酬也很少。 “这——”导演开始动摇了。 “行了,换人,抠图,或者把她的角色去掉,你能做到的。我现在转账。”江朝云说到。 然后,他就给导演打了两个亿过去。 导演那边的后期,开始忙碌了,也开始抓头发了,不过,那都不是江朝云的事情。 听到导演把自己的戏份都撤掉的消息,沈沅也反驳,“既然早知道要撤,当初为什么答应我的拍摄请求?” 导演也理亏,说话多少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沈小姐,您知道的,在美国,可能将来不利于国外的排片。” 沈沅就冷笑,心想着,国内市场还没有占领呢,就想着国外? 真是心比天高。 她猜到可能是江朝云,不过这件事情,沈沅没有证据,而且导演也不会告诉她,再说,她觉得,江朝云这样做有什么必要呢?她不拍戏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这次事件,沈沅权当是偶然。 倒是孟扬那边,知道沈沅来了英国以后,他坐不住了。 以前沈沅是个百亿身价的女星,要价高,他还排不上队睡她是真的。 不过现在,沈沅早就跌入凡尘了,远不是昔日所能比。 孟扬抱着看好戏的心里,心说:这回该缺钱了,也该知道睡觉也是可以拿来换钱的。 孟扬带着一张五亿的支票,去了英国。 也是在沈沅的家里,沈沅开门出来,很诧异的样子。 “怎么?不欢迎?”孟扬问到。 “孟总拿了多少钱来的?”沈沅说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扬笑了一下,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破,自然会讪笑,“五亿。” 沈沅正在吃东西,很清新的水果沙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说,我现在只是蛰伏,我不缺钱,不在乎你这五亿。英国是个法治国家,而且,我家里装了摄像头,卧室也有。” 摄像头是在江朝云走了以后,沈沅装的。 她不打算告江朝云,她就想让江朝云万箭穿心,被一万只蚂蚁咬死。 他那种人,喜欢极限挑战,一般的人,绝对满足不了他。 孟扬咬了咬唇,没想到沈沅这么冷静地拒绝,可他就这么铩羽而归,太寒碜了。 “不成也无所谓,朝云也曾经说过,你这种女人,相当麻烦的,沾上就甩不掉,我也怕麻烦。是我的钱带少了,下次我多点儿来。”说完,孟扬便站起来走了。 现在孟扬说话,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了,可见有个身份,是多么重要。 沈沅在吃饭,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江朝云背后对她的评价。 她早也猜到,他肯定没什么好话,不过没想到,一句比一句难听。 孟扬走到门口,沈沅说了句,“孟总不用白费功夫了。以后来也是白来。” 孟扬的唇邪恶地闭了闭,走了。 回去,他就跟江朝云说来沈沅这里的事情了,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多。 “你去英国找她了?”江朝云问。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口气。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口气,或者是他自己也不想去想的一种口气。 “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这次我拿了五亿去的,她说五个亿不够,说她是——那话怎么说来的?挺拗口的一句话,”孟扬在绞尽脑汁想着。 “怎么说的?”江朝云唇角有一丝丝笑意,但是能够看出来,那笑是极为阴冷的。 “对对,说什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装什么文化人。”孟扬鄙夷地说了一句。 “可能从哪句台词中学来的。”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凭沈沅那副花瓶样儿,这种词语,她不会知道的。 “我估计,她是怕,在英国搞出什么事情来,对她名声有损,重蹈上次在美国的覆辙,这次我去,她的客厅里,还有卧室里,都装了摄像头了。”孟扬又说,“真特么的有心计,整天算计。” “是么?”江朝云说到,他的手在抚弄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隐约记得他上次去的时候,没装什么摄像头。 所以,这个摄像头是防谁的,不言而喻。 呵呵,防他! 他偏偏就让她防不胜防。 江朝云再次去了英国。 他在沈沅这里,很受挫,一直受挫。 别的女人,只要他肯跟她们上床,她们就欢天喜地。 她是在床上撩拨起他来,让他忘不了,她却不往下继续了。 真是个妖孽,江朝云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江朝云的车停在皇家艺术院校的门口,他在车上,看着上下学的学生。 刚才,有一个小姑娘给刚刚下课的沈沅,送去了一大束一大束的玫瑰花。 花束上并没有写谁送的。 沈沅作为一个红到发紫的明星,收到玫瑰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只是在学校这种场合,并不是粉丝接机,而且,是在沈沅蛰伏之后,做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之后,收到玫瑰,略有些奇怪。 她出校门,准备往超市走,走到路边,经过一辆车的时候。 车玻璃放了下来,露出江朝云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久违了,沈小姐。” 带着戏弄和玩味,好像他们之间,根本不曾有过不堪的曾经。 他就像一个在大街上追姑娘的花花公子一样,一点都不像是有了未婚妻的人。 沈沅看到江朝云,显然吓了一跳,再看看手里的花束,便知道是他送的了。 “想必是荆轲刺秦王,图穷匕首见。”沈沅说到,本来好好地拿着的花束,现在也不在意地放到身后了。 江朝云笑了一下,“你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我说不定能听懂,太高深了,我听不懂。” 那种抑扬顿挫说话的样子,那种不可一世的傲睨。 好像听不懂很荣耀的样子。 沈沅并不说话,只把花束放在身后,轻轻地怕打着自己的背,花瓣掉了很多。 江朝云假意看了一眼,“看起来是不喜欢,若是喜欢,不会这样。喜欢什么花?下次我继续送。” “是你未婚妻让你来的?”沈沅问到。 “说这个话题,很扫兴。我们没结婚,她管不了我。到底喜欢什么花?”江朝云坐在车的后车厢里,很从容地笑着样子。 这个样子,他放开多了,好像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她管不了你,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沈沅也并不回答江朝云的问题。 江朝云又无所谓地笑笑,“没所谓,我也生怕她不知道,若她知道了,各自相安无事,那最好。如果你不说你喜欢什么花,那我就只能天天来送了,每天不重样地送,想必,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有一束是你喜欢的,对不对?沈小姐?” 这是江朝云头一次这么的好脾气,这么高调地追女人,那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 沈沅是早早出来了,现在,学校里大批的学生也才如同洪水涌出了学校。 江朝云好像在车上坐累了,他从车里出来,靠在车门上,面向学校的位置,一众学生都看到他了,也都看到沈沅了。 不过沈沅背着身子。 但是沈沅来的时候,就曾经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大家认识她并不奇怪。 “我要走了。”沈沅说到,她想把玫瑰花扔到前面的垃圾箱。 江朝云一下便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沈小姐,别走。” 第911章 我是怕老婆的人么 沈沅回头,看到江朝云的这个动作,她就明白他是什么目的了,想让她在英国也名声败坏,本来经过在美国的事情,沈沅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来英国之后,想洁身自好地不和任何男人有瓜葛,可能上次孟扬来这里的事情,看见摄像头的事情,他回去以后跟江朝云说了,所以,江朝云今日来了。 他没在摄像头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 沈沅盯着江朝云的眼睛,这个败类。 当年自己果然太年轻,被他的好皮囊吸引。 想起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主动的投怀送抱,更是没眼看。 她现在,万分痛恨这个人。 她的一只手被江朝云拉着,另外一只手还拿着玫瑰花。 她一把扔掉了玫瑰花,就要扇江朝云一耳光,却不想,手却被江朝云攥住。 江朝云看着沈沅,笑了一下。 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扎了一下,沈沅也觉得手疼,她微皱着眉头,朝着手那边看去,才看到她的腕上,不晓得什么时候,沾了一根玫瑰花刺,江朝云的手被扎伤了,她的手也被扎伤了一点。 血正顺着沈沅的手腕留下来,是两个人的血。 “血融了,好兆头。”江朝云对着沈沅说到。 “带血的玫瑰,不是好兆头。”沈沅也说。 “玫瑰?玫瑰在哪?玫瑰可是刚刚被你扔了,是不是,沈小姐?我只看到两个人融在一起的血,让我对将来有了联想。”江朝云趁着握着沈沅两只手的空档,在沈沅的耳边说到,“还有,我对沈小姐的床上功夫相当迷恋,改天要不要一起尝试一下?我知道你家里装了摄像头,可你知道,这个时代,可以约炮的地方多了去了,酒店就可以,我的酒店,刚才塞到沈小姐的衬衣口袋里了,你去了问江朝云住在哪个房间,或者问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在几层,服务生会告诉你。” “滚!”沈沅对着江朝云喷了一句。 “怎么突然装成一个贞洁烈女了?在床上不是挺骚的?”江朝云又问。 江朝云面对人来人往的学生,似乎极为满意。 他满意,沈沅也不能掉了架儿。 她笑着说道,“江总,不等您人回到美国,今天的事情,您的未婚妻就知道了。不怕么?” “我是怕老婆的人么?”江朝云又说。 “那最好等着瞧。”说完,沈沅使劲儿地挣脱了自己的手就走了。 看到她走,劲儿劲儿的模特步,江朝云从后面饶有兴趣地看了好久。 直到学生们都走光了,看不清楚了。 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沈沅就开始给林静雅发邮件,说江朝云来英国骚扰自己的事情,让她管好自己的未婚夫。 他总说她“轻浮”,可在沈沅看来,他才是真的“轻浮”。 她并不晓得,江朝云近期并没有回美国,而是一直在英国。 江朝云在英国,把沈沅接洽的几个电影项目,全都搞黄了。 其中有一个角色,沈沅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的女二。 沈沅欲哭无泪。 如果说,之前那个十八线电影的女三号掉了,还情有可原的话,那现在,所有的角色都黄了,她复出无望,她想再从底层爬起来,也是不能了。 沈沅恨,恨那个人。 沈沅本来想着,很快就毕业了,赶紧铺垫一下,复出了,可没想到,她被江朝云重拳锤倒在地,沈沅紧紧地攥了攥掌心,她恨极了江朝云。 沈沅给路一尘打电话,让她寻找一下江朝云犯罪的证据。 “他?犯罪?怎么回事?”路一尘都有些蒙了。 “他是个商人,我从来没有发现哪个商人是干干净净的,只要找,肯定有。不过很多人,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所以,安稳了一辈子,江朝云这种在刀口舔血的人,不会不铤而走险。快找,我要让他死得很难看。”沈沅气急了。 路一尘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路一尘的爸爸本来就是商界中人,还是很有威望的一个商人,他非常清楚江朝云这种投资公司会从哪里作弊。 但是路一尘查江朝云的事情,林静雅还是隐隐地感觉到了。 林静雅本来就是一个在事业上极为敏感的人,又是法律总监。 她知道查江朝云的人是路一尘,路一尘是谁的人,她知道。 林静雅心想:她不知道江朝云和沈沅这两个人是怎么好上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如何反目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沈沅查的是江朝云的经济罪,入刑可不轻,江朝云现在人还在英国,在——调戏沈沅。 可能还在睡沈沅。 不过从沈沅发的邮件来看,显然沈沅是不喜欢的,她很反感,让她管好江朝云。 可是天知道,江朝云岂是一个女人能够管好的? 林静雅自然不想让江朝云坐牢,毕竟那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严格叮嘱手下的人,攥紧手里的材料,捂紧自己的嘴。 路一尘自然很失望,江朝云本来就是人精中的人精,就算有把柄,又岂能轻易让人查到?而且,看起来,朝云投资的人,也起了戒心,显然是她打草惊蛇了,看起来,要继续查下去,已经不容易。 路一尘便把结果跟沈沅说了,沈沅说,“你专业也不是做这个的,难为你了。” “说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话。我会继续查的。”路一尘又说。 江朝云这几日还是如同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每日来学校门口,送给沈沅一束花,他的曝光率已经很高了。 沈沅每次都是爱搭不理的,他好像也不生气。 好像沈沅迟早是他的猎物一样,他没有着急的必要。 江朝云回了美国,林静雅等着他。 她说,“路一尘查你了。” 林静雅正在喝米粥,她低着头说到。 “她查我什么?偷税漏税还是内幕交易?”江朝云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不过,路一尘查,也就是沈沅让查的。 “内部交易,不过证据她不容易拿到,而且,我也都按住了。”林静雅说到。 江朝云心想:沈沅,这个女人,好狠的心思,她可能晓得了是他撬了她的角色,也是他故意在校门口给她难堪,竟然往死里整他。 果然最毒妇人心。 江朝云的心凉了凉,也狠了狠。 “还有,沈沅给我发邮件了。”林静雅又说。 “说什么?”江朝云蛮不当回事地说到。 “说你总是去骚扰她,她很反感。” “反感?”江朝云又冷冷地说到。 当初她是怎么勾引他上她的床的,估计她是忘了。 “是,这个词她用了很多次。” 江朝云仿佛报复性地说到,“我在校门口,只是想给她难堪。她想在英国洁身自好,我偏不让!” 林静雅松了一口气,“你们这相互算计来算计去,算计什么呢?你算计她没了名声,她算计你丢了命,得不偿失,多幼稚,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干了啊。” 江朝云坐下,他开始吃饭了。 第912章 他难得一见的好脾气 沈沅确切地知道是江朝云在整她,是她在去一个导演办公室的时候。 她一直抱着江朝云即使把她踩到谷底,她也一定要爬起来的信念,把这次当成一次人生磨砺,直到那次她去导演的办公室。 刚要敲门,就听到房间里导演和一个人在说话。 “江总,这个角色是沈沅千方百计求到的,她昔日的威望,应该对这部电影有——”导演说到。 确实是,这部电影,沈沅求得非常真心,是个女二。 “多余的话,不要说。撤掉她。我给你双倍的投资!找一个没名气的演员,不也不用她。”导演开得是免提,手机放在桌子上,他坐着在说话。 沈沅听到这话,便一直站在那里,她听出来了,手机里说话的人是江朝云,她想问问,她就是想上一部戏,怎么了? 凭什么江朝云让没名气的演员,也要打压她? 是因为他记恨上她拐他上床的事情了么? 当然,沈沅完全可以自己投资一部戏自己演,可她又偏偏是一个从哪里跌倒就想从哪里爬起来的性子,她就是跟江朝云杠上了。 “江总,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您知道,前期的投资都是非常大的——” “知道。顺便知会一下你认识的导演,以后若谁敢用沈沅,谁就是敢我对着干!”江朝云又淡淡地说到。 可就算淡淡的,那种他“说一不二”的气势,还是体现地淋漓尽致。 沈沅站在那里,紧紧地咬着牙,江朝云! 沈沅根本都没有进导演的办公室,不进她也知道,这个角色又飞了。 胸中一直有一股气顶着她,她下楼,订票,打车到机场的时候,飞机就要安检,一路上,她一句话没说,这股气便一直都在她的心里。 沈沅下了飞机以后,从超市里买了一把水果刀,微信问了江朝云一句,“在哪?” “怎么?想我了?”江朝云很快就回。 “到底在哪?”沈沅又说。 “家。” 沈沅就直奔了他的家里。 江朝云来开门的时候,看到是沈沅,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怎么?迫不及待就来我家了?” 沈沅从背后拿出水果刀,一下子就插在了江朝云胸口的位置。 江朝云脸色微变,他看着沈沅。 沈沅恶狠狠地说到,“你毁了我,我杀了你!” 江朝云的手抓着刀子,目光好像有了几分真诚的意思,但还是玩味的,他的手上已经全都是血,沈沅咬着牙,目光恶毒地看着他,“我招你惹你了?就算我把你拐上床,可我现在后悔了,我万分后悔,如果时间重来,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一个超一线巨星,被你毁成这样,扯平了吧,啊——扯平了吧!” 沈沅的眼圈泛红,“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就算给我十个,我都不要!你凭什么阻挡我复出的脚步?凭什么?” 沈沅在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一步步地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凭什么毁了我?凭什么?” 沈沅大颗的眼泪落在地毯上。 江朝云看到她这般风情又真诚的模样,竟然不是生气,轻笑了一下,他提起手来,要给她擦眼泪,“干嘛气成这样?” 他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好脾气。 沈沅一句,“别碰我!”就扭开了头。 沈沅好像还嫌自己扎的不够重,把刀子又旋转了几下了。 那种肉翻着的绞痛,让江朝云的头上冒了一头汗,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若无其事,“不怕坐牢吗?” “我怕什么?我无戏可拍,生无可恋,我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我喜欢拍戏,很喜欢很喜欢,你凭什么剥夺我的爱好,我的权利?”沈沅情深意切,却苦大仇深地对江朝云说到。 “有多喜欢?”江朝云问她。 “不能拍戏,坐牢,还是做苦力,我都无所谓,我反正现在已经无戏可拍了,陪你坐牢也无所谓,反正我留着你强奸我的内裤,到时候一起去监狱,做个伴,不寂寞,岂不是很好?”沈沅冷笑着对江朝云说到。 “是很好。为了拍戏,杀了我也无所谓,是不是?”他问她。 “是!”沈沅目光恶毒地看着他,“你死不足惜,你下三滥的手段,你的恶劣,你这个人渣,我十八岁的时候,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么多年,我心里就怎么只有你一个——我——”沈沅的眼睛又红了。 江朝云很认真地看着她,然后,他口气很温柔地说到,“你怎样?” “不说了,不与你这种人渣论短长。我不会杀了你,我就是让你痛,身体的痛,生理的难受,我让你生不如死!”说完,沈沅一下便拔出了水果刀。 突如其来的失血,让江朝云脸色苍白苍白的。 也因为拔刀,地上又流了一滩血,地毯上星星点点的,不干净了。 说完,沈沅就要走,江朝云却拉住她的衣襟,问到,“你怎样?” “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还有,你休想让我没有戏拍。”说完,沈沅就走了,走到楼道里,她又回来了,问江朝云林静雅的电话是多少。 “看起来还是不想让我死。”亏得江朝云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他告诉了沈沅一串数字,沈沅便给林静雅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看看江朝云。 林静雅听到这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电话的人也没说是谁,但她猜测是沈沅,沈沅作为一个演员,声音很有辨识度。 她心里便觉得不详,也觉得不悦。 看样子,沈沅应该是刚从江朝云家里出来,她不是在英国吗?跑回来美国,还去了江朝云的家里,是干什么? 她甚至猜想的是,是不是江朝云纵欲过度,出了问题了。 她一路急躁地回了江朝云的家,看到江朝云正靠着墙,脸色苍白的模样。 林静雅吓了一跳,“谁干的?” 江朝云好像痛得开不了口。 林静雅长咽了一口气,“沈沅对不对?她怎么这么恶毒?这个女人,没有底线!” 她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不多时,医生就来了。 医生给江朝云打了针,打了麻药,要处理伤口。 江朝云便坐在沙发上,靠近扶手的地方。 医生说伤势不重,离心脏还远,水果刀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第913章 我认识你? 林静雅一直在一边瑟瑟发抖,江朝云好像没有把他被刺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并没有看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只朝着旁边的地板看。 医生说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只“嗯”了一声,心思并不在上面,他唇角好像还浮动着一丝的笑意,特别不易察觉的。 林静雅觉得,他笑得好真心,挨了刺还开心成这样。 医生包扎完了,让他好好休息。 晚上,江朝云可能身上有伤,不方便,所以什么也没做。 林静雅现在和他在一起,已经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不做并没有什么。 只是半夜的时候,林静雅听到了江朝云说的梦话:“沈沅,沈沅——” 可能因为被刺伤,他整个人处在高烧的边缘,说梦话也是正常的。 林静雅在黑夜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显然,经过这一捅,沈沅也进入了江朝云的心里了,这样相杀着,就念念不会忘,之前沈沅在美国的时候,两个人就曾经有一腿。 林静雅紧紧地攥了攥床单。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以前江朝云从未说过梦话,可能从未受过这样的伤,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真情流露,林静雅觉得,自己的一片深情,错付了。 所以,第二天,路一尘手下的人,再次收集江朝云内幕交易的证据的时候,她就放水了,江朝云很多的资料,她都知道的,毕竟是法律总监,上市什么的材料,都要总监签字的。 路一尘有点儿奇怪,觉得这次拿到证据太容易点儿了,她也觉出来是林静雅放水了,幸亏上次,她找证据的时候,江朝云不在美国,如果这事儿让他知道了,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路一尘赶紧带着这些东西去了英国,给了沈沅。 沈沅很认真地看,“是不是有人故意给的?这都是关键的文件,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路一尘说,“有人帮我们,那还不好?” 沈沅想了想,便说,“这东西先放在这里吧,现在不用,总得拿这个东西威胁个大的。我要毕业了,这一年里,每一次的机会,都让他给我撬了。我恨上他了。” 接着,沈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沅沅,法国那边,阿兰,也就是江青云,听说他的公司要拍一部电影了,他的电影,无论是上座率还是口碑,都是全球前十名的,我知道你现在面临很多的危机,复出都不容易,更遑论演阿兰的电影了,我觉得这份证据,来的恰是时候,既然是他不给你活路,那你就用这些要挟他,听说阿兰是他的堂兄弟,你就把这件事情,让他去做,说服阿兰,让你演女主,起来了就是起来了,起不来我们也认了。”路一尘又说。 “片子叫什么名儿?”沈沅问到。 “horsdeport≈eacute;e,中文名暂定叫做《遥不可及》,剧本还有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个程度,我也拿不下来。”路一尘说到,“阿兰这件事情,如果江朝云肯帮你,应该能够差不多,反正你也不是一般人,资历完全可以匹配的,比一般的女演员更要匹配,阿兰导演跟别的导演也不一样,他的谱大得很,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的。” 沈沅敲着桌子,想了片刻,说到,“完美!就是要利用他,要么坐牢,要么去给我争取机会,这两样,想必他都不想干,可我偏偏让他受尽折磨。这个机会恰到好处,我一直想跟阿兰合作。” 沈沅把这些证据细细地拍了,然后发给了江朝云,下面加上了一段话,显然是沈沅精心措辞过的:江总,这些都是您的证据,不巧,您正好撞到我手上了,而我,现在需要一个复出的机会,之前的复出都被您破坏了,现在有一个机会,阿兰导演有一部《遥不可及》要拍,想请您在阿兰导演面前,说说话,如果没说话,那我就只能在牢里见你了。 照片是一张一张发过来的,所以江朝云的手机便一下一下地响。 他现在受伤了,正在家里养伤,坐在阳台上,悠哉悠哉地看报纸。 沈沅发的这些东西,他仔细看过了,然后也看到她的要求了。 他说:“你不该先问问我的伤?” 沈沅看到了,心想,能屈能伸,算是半求半被命令地说了一句:江总,您的伤势如何了? 江朝云回:没死,让你失望了。 沈沅又说:您怎么能这样想,我当时也是气懵了,做了蠢事,现在还想请江总帮忙呢。 江朝云回了一句:甭做梦了。 这两个字把沈沅所有的幻想都堵在了脑子里,沈沅的脑子里嗡嗡地空白一片。 难道江朝云一点儿都不怕去坐牢? 证据,因为对方怕才有用,如果对方不怕,还有什么用? 这些不就成了废纸了吗? 沈沅不太知道他有什么应对政策,感觉这次碰上了一个棘手的人物。 和路一尘商量的时候,路一尘也诧异,“这都是很核心的证据,他怎么就不怕?还是笃定了,这就是你的一个借口?” 沈沅也摇了摇头,不明朗,这条路走不通,那就不要想别的了。 阿兰导演,她以前没见过,隔着一个国家,沈沅也不能主动出击。 既然江朝云拒绝了,她就只能先走稳妥的路子试试,把简历发去人家的邮箱,又让路一尘去了法国。 此时的阿兰,确实在给女演员试戏。 这次确实是他亲自导,现在他有自己的公司,旗下都是大牌的导演,他根本不用出马,可能最近闲了,想导演个片子,阿兰导演时隔了几年再拍片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来探路子了。 其中就有一个小姑娘,十八岁,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脸是鹅蛋形的,穿一身白色的麻质衣服,头发又黑又密,让她编成了一根麻花辫放在了胸前,无论如何,都是超凡脱俗的大美女一个,可这长相,又是偏鬼精灵一些。 阿兰并不认识她。 却不想,她自来熟地就走到了阿兰的桌子前面,叫到,“阿兰哥哥。” 阿兰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认识你?” 第914章 叫叔叔 “你都不认识我了啊?阿奈啊。”这个姑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闪着灵动的光。 阿兰才想起,原来是阿奈,已经好些年都不见了,只记得这个小姑娘总发微信骚扰他,耍赖皮,原来手机那头的人,却对不上号。 “女大十八变,认不出来了。”阿兰淡淡地说道。 “我今年真是十八。”阿奈又笑,一笑眼睛就成了上弦月,弯弯的眼睛,卧蚕特别可爱,又精灵又可爱的那种,“我刚刚上了大学。” 当年阿兰选中阿奈,就是看中她天使般的气质还有可人的长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没长残,长成了这样天仙的模样。 “来试戏的?”阿兰问。 “反正我才考上大学,没事干。” “回去吧,你不适合。”阿兰说到。 “阿兰哥哥!”阿奈好像挺生气的样子,跺了一下脚,“你都没看。” “我挑演员都很严格的,你长相不符合,我不相信演技拯救颜值的话。”阿兰又说。 “那你需要什么样的演员啊?”阿奈又问。 “灿若玫瑰的。你没那份气场。”阿兰坐在桌子后面,对着桌子对面的阿奈说到,说完,阿兰就站起来了,准备离开,还有别的导演看试戏的情况。 刚才大家看到阿奈和阿兰在聊天,别人也都大气不敢喘一口,现在看到阿兰走了,才长吁了一口气,阿奈当年可是阿兰亲自选的演员,如果别的导演来测,到底是过还是不过,大家心里没个底。 如今看到阿兰导演发话了,别人也就轻松了。 看到阿兰往后台去了,阿奈有点儿生气地叫到,“阿兰哥哥!” “叫叔叔。以前就天天告诉你。”只能看到阿兰的背影。 今天他穿了西装,这个人,穿上麻质衣服,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模样,穿上西装,又变成了凡夫俗子的矜贵,特别难得。 阿奈在后面做了个鬼脸,说了句,“就叫你哥哥!” 转身走了。 法国这边在试戏,是从十天前才开始的。 那天,江朝云突然来了法国了,说是来法国玩玩,最近没事。 “江总怎么突然没事了?”阿兰问。 “我怎么就不能没事?法国这么浪漫的国家,我来,过分吗?”江朝云说到,“最近受了点儿伤,反正在家待着也没法上班,自然就想找个好去处,别人还有个假期,凭什么我就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地干活?” “伤哪儿了?”阿兰关切地问到,打量着江朝云。 “没事,小伤。”江朝云又笑了一下。 此时的江朝云和阿兰,坐在阿兰位于海边的别墅里。 从这里看出去,正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波澜壮阔,非常漂亮。 两个人此时都坐在三楼阳台的躺椅上,看向海的方向,顿时觉得心胸宽阔不少。 “阿兰,你挺会享受的。”江朝云说。 “谁都会享受,只是有人认为享受是一种罪恶。”阿兰淡淡地说道。 他给江朝云冲了一杯茶。 “你最近忙什么?你不是大闲人吗?”江朝云说到,“影视公司这么赚钱。” “闲出毛病来了,今年想导演一部电影,看看自己手生了没有。”阿兰又说,漫不经心的样子。 “说说看,什么样的电影?”江朝云又说。 “女同性恋。题材怎么样?” “阿兰导演的电影,还用问吗?”江朝云说到,“是两个女人?” “对,双女主。有个女主年龄大点儿,二十三四岁,还有一个,年龄小点儿,十七八岁的样子。总之,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找到。”阿兰说到,“还在筹备期,不过无所谓,我不着急。如果那个孩子不是天天给我发微信,说不定她合适。” “谁?”江朝云问。 “你不认识。这事儿不急。”阿兰又淡淡地笑笑。 “知道你不着急。”江朝云说到,“从来都是不急的性格,做得却是最深最稳妥的事儿。演员还准备选多久?” “不急。什么时候选到了,什么时候拍,我也不需要投资,也不需要工期,什么都不需要。”阿兰又说,“一切随缘。” “随缘得到的,才是最好的。”江朝云说完,便在椅子上歇着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想起来件事儿,你认识沈沅吗?” “美国大明星沈沅?”阿兰又问。 “是。就她。她因为绯闻去了英国。”江朝云说到,“她以前是我的邻居,还给代言过,你一说年龄,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挺符合,那个年纪大的女同性恋。” 阿兰看了江朝云一眼,笑了一下,接着转过头来了。 阿兰从来不八卦,即使看破了也不说破,江朝云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江朝云是为什么来了,但是情有可原。 “她好像给我发过简历,要不然让他来试试?”阿兰又说。 毕竟沈沅曾经是知名的影星,这种人的简历,是要看一看的,而且,关于绯闻那些,阿兰本就不在意,不必说。 “随你,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昔日她在电影上的成就,想必应该是你的口味。”江朝云又说,“这次来法国,带我去哪玩?这次漫长的假期。” “你想去哪?真是来度假的?”阿兰又问了一句。 “要不然呢?”江朝云反问,“至少得待一二十天吧。” “好。要陪你的话,我就不能去给沈沅试戏了。”阿兰笑道。 “你不是还有别的导演?” 阿兰又笑,“我会知会他们,沈沅最后会到我这里来。” “哦,对了,别跟她提起,这件事情是我跟你说的。”江朝云又说。 “放心,我跟她还没有到那种交情上。”说完,阿兰就起身了,“去海边转转。” …… 路一尘接到试戏的消息,简直是两眼放光,基本上是这一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感觉有点儿扬眉吐气了。 只要给沈沅机会,路一尘相信,沈沅绝对会抓住。 沈沅提前完成了结业仪式,和路一尘去了法国。 两个人一来到法国,便觉得这里当真是时尚之都,好浪漫。 沈沅以前就来过法国,不过这次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第915章 别人的女朋友 那是涅槃重生的感觉,正如路一尘想的那样,只要沈沅想,她就会把机会抓住,沈沅也决定了,这次无论如何要拿下这个女主的角色,世界这么大,总有她发展的机会,美国超级巨星不做了,她就要在法国起来,照样还是原来的地位,而且是要比原来更厉害的地位。 沈沅攥了攥掌心,法国,我来了。 阿兰和江朝云开始游览法国,那日,阿兰对江朝云说,“哦,对了,你跟我提过的沈沅,来法国了,她就住在阿兰酒店,这个酒店和一个名字,前几天她的经纪人跟我公司的导演接洽了,这个经纪人是个人物啊。” “是,说是路家的女儿,本来学表演的。”江朝云说。 阿兰并不晓得路家是哪个路家,但是听江朝云这样说,便知道应该是个厉害的人家,“哦,对了,今天我们去阿兰酒店对面吃晚餐,或许能碰见也说不定。” 江朝云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 阿兰和江朝云两兄弟坐在这栋二层的餐厅内吃饭,江朝云的目光,总是不断地朝外面看去,当然这是人之常情,毕竟玻璃窗外的玲珑世界。 不晓得是不是巧合,就看到沈沅和路一尘刚刚从酒店里出来。 江朝云一边吃东西,目光一边锁在楼下的沈沅身上,还是劲儿劲儿的,穿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如果没错,应该是邓澜给她买的那件,她一出场,就是一副巨星范儿,带着征服世界的气场。 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沈沅并没有征服他,可他却颠颠地跑来了法国,美其名曰——度假。 沈沅和路一尘扫了很多的奢侈品商店,买了不少的东西,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一点了,阿兰和江朝云早就走了许久了。 试戏这种事情,就是现场找一个片段让演员来演,提前也是不给你剧本的。 不过沈沅试戏的时候,正是一段女同性恋的戏,她临时找来了一个小妹妹。 因为试戏的演员,都会有一段候场准备的时间。 这个小妹妹,身穿白色麻布衣服,编着长长的麻花辫,极有灵气,她就在片场周边溜达,是被沈沅临时抓到的,这个小姑娘被抓到,特别开心。 然后两个人开始揣摩这个片段,人物的心理,该怎样去表现。 沈沅发现,这个叫做“阿奈”的小妹妹,灵气得很。 上阵了以后,她们也都不紧张,沈沅是没入戏就进戏了,阿奈则被沈沅带的非常有感觉,而且,阿奈也是极为聪明的,不知道的,都以为她们是真的同性恋。 全程两个人,没有接吻,也没有亲密的接触,就是说话,沈沅那种说话的样子,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深情厚谊。 对面的阿奈,都被沈沅感染了。 现场的导演,都挺诧异的,阿奈,他们之前并不看好她。 怎么和沈沅在一起,这么搭?好像从小就认识一样。 阿兰导演曾经说过,照顾一下沈沅,这根本也不需要照顾,毕竟实力在那。 毕竟沈沅这一年,一直在学习导演,用导演的视角揣摩演员的心态,她读书又多,表演自然是多层次的。 导演让两个人回去等通知,他们把试戏比较好的演员的视频都发给阿兰了。 阿兰是和江朝云一起看的视频,他着重看了沈沅的,看到和沈沅对戏的小朋友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头,说到,“胡闹!” “谁胡闹?”江朝云问。 阿兰说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我看挺好的。”江朝云笑着说,“我可能对别人的女朋友,标准都比较低。” “那我看你女朋友的标准却很高。”阿兰气消了,本来就是个小丫头,他就是那么一说,气就是在嘴上,根本没上心。 江朝云笑了一下,突然又有了某种联想。 阿兰是在家里的高清大背投上看的,房间里拉了帘子。 江朝云看到沈沅的脸,即使在如此清晰的放大下,也看不到毛孔。 而且演戏时候,极快地入戏,爆发力和张力并存,真的是天赋型的演员。 距离他一个人看沈沅在英国拍的那部电影,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当然,上次,他也没认真看她的演技,他在看她的吻技。 两个人看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阿兰看的很认真,看着看着抱起了双臂。 “怎么了?”江朝云问。 “我打个电话。” 说完,阿兰就给自己的导演打电话,让通知这两个人,准备演女主角。 江朝云说到,“不会是看我的面子吧?” “我找演员从来不看面子问题的。你知道。”阿兰说到。 江朝云在抚弄着自己的下唇,他有一个问题,就要冲动地问出口。 他想问:这部戏,女主和男的有没有亲热戏。 可阿兰肯定会笑他的狭隘,所以,他没问。 他是在知道这部戏是同性恋题材的前提下,才推荐的沈沅。 若是一般电影,他绝对不会推荐的。 既然她注定要红,那就红吧。 阿兰说,让别的女演员停止试戏,他已经找到那两个最合适的人了。 给沈沅和阿奈打电话。 凭阿兰在电影界的地位,几年才导一部戏,女主角的人选自然是大家都关注的了,很快,几乎全世界都知道沈沅和阿奈的大名了,沈沅之前就在金字塔顶端的,眼看着要再次翻红,阿奈,名不见经传。 这个消息,林静雅也知道了。 江朝云去了法国,待了一二十天,她一直以为她去法国,就只是法国的气氛好,浪漫,他受伤了,去度假应该的,而且五叔一家都在法国,走亲访友很正常。 现在,又宣布沈沅是这部戏的女主角,显然沈沅也去过法国。 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可她明明感觉到,江朝云和沈沅,正在迅速地靠近! 林静雅的眼皮直跳,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的,至少不能在她眼皮底下发生,她惶惶不可终日,眼看着沈沅就要东山再起,眼看着江朝云即使挨了她一刀,晚上睡觉还是念着她。 江朝云,不能从她手上被撬走,她不允许! 第916章 克星 林静雅想了好多,这件事情,她要做到万无一失,既能离间江朝云和沈沅的关系,又能让江朝云和自己靠近。 林静雅把所有曾经给过的沈沅的资料又复印了一份,她给了法国的一个朋友,当然她给这个朋友的时候,文件就是密封着的,所以,里面的内容,法国的朋友也不知道,然后,让这个朋友寄到了检察院。 当然,这些材料都不会致命,但会让江朝云进去一段时间,或者被调查,他要想出来,只有她才能提供相关的材料,她毕竟是法务总监。 而能救他的材料,只要她签个名就行了。 林静雅觉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现在也正好是个好时机。 沈沅演阿兰的电影,很大可能是会爆红的,她绝对不能等她爆红以后。 江朝云还在法国没有回来,他已经足足在法国待了二十几天了。 想不到,他刚刚进家门,就有检查院的人来找他,让他配合调查,说有人匿名举报了你。 当然,举报材料,他们是绝对不会给江朝云的。 江朝云就想:是她举报的自己?还真是过河拆桥的货。 不过,江朝云被举报的这些事情,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法否认。 他就在想,这么机密的材料,到底是谁泄露给沈沅的。 没有几个企业没有点儿经济问题,别人之所以侥幸,是因为幸运,没碰到——沈沅。 江朝云知道,就这些内容,最多也就判他蹲个半年,小打小闹,沈沅真这么懂经济? 此时的沈沅,还在法国,她以后都想在法国发展了,在法国买了房子,让路一尘去英国,把房子退了,另外,还有一份很重要的材料,在保险柜里,是江朝云的证据,一定要让路一尘带回来。 沈沅信任路一尘,就像信任自己的一只手。 沈沅在法国买了套更大的房子,特别宽敞的平层,她不是一个将就的人,对自己的未来,她无比自信。 路一尘把英国的事情搞好以后,就来了法国沈沅的家里。 沈沅却皱着眉头,“我觉得我有事。” 她坐在沙发上说到。 “有事?什么事?”路一尘不解的问到。 “我过了例假十来天了,挺担心。上次江朝云去过我英国的房子。这个混蛋。我英国的家里也没有避孕套,我也心存了侥幸,心想着,哪那么容易,一次就怀上。”沈沅坐在沙发上,掰着手指头说到,“以前都没有怀过,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怀了,还有一个月,入秋就开始拍戏了。” “不是还没有确定怀孕?”路一尘说到。 “是没有确定。我现在不敢去买试纸,怕有人把我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将来有人秋后结账,上次吃了江朝云的亏,我必须吃一堑长一智。”沈沅又说。 “你是对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去找人买,如果怀了,当机立断,去我家的医院打掉,我会安排好一切,你放心就好,你安心拍戏,将来怎么样,就看这一下子的了。”路一尘说到。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沈沅也侥幸地说到。 沈沅比较瘦,可能脂肪率很低,所以例假不会很准,推迟个三五天或者提前个三五天都很正常,前段时间忙着试戏,心思没在这上面,每天都在琢磨该怎么演,怎么进入状态,整个人的筋都绷着。 前几天,她才想起来,已经十几天没来了。 她知道这是关键时期,绝对不能让一个孩子掉了链子。 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那个人渣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她知道路一尘家有一家私立医院,这件事情,必须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是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她已经接受了教训,如同和江朝云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惊弓之鸟,当然不怕做得更加严密。 不到晚上,路一尘就找人把试纸买来了,让沈沅赶紧试,一刻都等不得。 沈沅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只说,“准备去美国。” 路一尘也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存在,是不是就是毁你的,自己毁不成,派个孩子来毁?上次那件事情,我就不该替你做!” 路一尘说的是沈沅睡江朝云这件事情,这件事,事后她也后悔,不过,那时候,沈沅迷恋江朝云。 沈沅目光冷冷地说到,“是,克星。” 路一尘已经在给家里打电话了,说后天会带一个朋友去医院流产,让清空医院,明天停业一天。 “一尘,停业,你让一家医院随便停业?”路一尘的爸爸路章说到,“这就是你的脑子?” “所以,我才亲自给你打电话,医院的董事做不了这个主。这个人很重要,爸,你赶紧的。”路一尘说到。 “我说,一尘——”路章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马上就被路一尘打断,“若后天我去的时候,看到医院还有人,爸,我可是有些手段的。” 说完,路一尘就挂了电话。 沈沅看着路一尘,本来阴霾的心,一扫而光,她实在没有憋住,笑了出来。 有一个好闺蜜,总比多一个孩子的感觉要好很多。 第三天,沈沅和路一尘去了路家的医院。 路一尘看到自己家医院挂的“停业一天”的公告的时候,胜利地笑了笑。 今日,还有另外一个人来这家医院,那就是国内的俞念。 她和陆开云是分开了,陆开云这辈子都不能是她的了。 她最近又被一个富商包养了,不小心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梅毒的症状。 俞念特别害怕,万一这种病传出去,她还要走清纯路线,万一被国内的狗仔们知道了,她岂不是要被笑死?而且,往后,她在娱乐圈也不要混了,可能会逐渐地落入二三线,然后十八线,然后泯然于众人。 俞念恨极了那个富商,极想和他理论,来个鱼死网破,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知道了,会得意洋洋,拿这件事情要挟俞念,弄得全国皆知。 富商人脉甚广,俞念怕在国内治疗,会让他知道,传出去,当然了,她更怕去医院,被更多的人知道,传出去,所以,才选择来美国治疗的。 第917章 谁也别想影响我红 拍《空降》的时候,俞念就听说,路一尘家的私立医院,梅毒治疗得是非常好的,所以,她来了。 不过今天,医院竟然停业了,她就非常非常奇怪,怎么医院还有停业的时候? 是什么大人物要来? 路一尘今天弄了一辆很普通的车,直接开进了医院的地下车库。 因为医院今天停业,所以,车库里也几乎没人。 沈沅全副武装,若不是近看,很难认出来,进了手术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也别想影响我红! 对这个孩子,她根本连想都没想。 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 动完手术以后,又打了点滴。 沈沅躺在床上,对着路一尘说到,“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是为了第一巨星经纪人的名头,可不是为了你。”路一尘淡淡地说到。 也是在今天,江朝云被带走了,被检查院带走了。 他被带走,江朝云家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掌珠着急地把林静雅叫到了家里,“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家的人竟然被带走了?” 林静雅以自己的职业修养,对掌珠说到,“没事,朝云以前被调查的时候,他没跟我说,我去问了,都是些小问题。” “小问题,小问题,进去了,再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掌珠烦躁地说到。 朝云这件事情,算得上是顶顶丢人的了,所以,现在也就只有美国的亲戚知道,国内还都不知道。 “我问了,检察机关纠结的也就是一个问题,我猜是有人想恶意整朝云,才搞的这一出,他们无视我这个法律总监。”林静雅又说。 “有人存心整他?谁啊?朝云得罪谁了?”掌珠又问。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肯定是有人把证据交给检察机关的。”林静雅说到,“朝云最近去法国了,说是去看阿兰,去散心,可我看不是的,他还有别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显然朝云被别人耍了。放心,我一定会把朝云救出来的。我已经研究过卷宗了,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会很快。” 掌珠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接着又问,“朝云去法国,不是去看阿兰?到底是去干嘛的?” “您就别问了。总之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我都决定原谅不理了,您还计较什么呢?”林静雅红着眼圈说到。 掌珠更愣了,问他,“到底怎么了?朝云去法国干什么?” 林静雅什么都没说,只抬起头来,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朝云弄出来的,估计最多十天。” 有了林静雅的这句话,掌珠心里就踏实多了,可她很想知道,朝云去法国是去看谁的?怎么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她打电话叫来了阿衍,问阿衍知道不知道,阿衍说,“林静雅说的?” “是。她还说十天之内会把朝云弄出来。” “十天?”阿衍又问。 “对。” 阿衍只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她能弄出来,那就让她救吧,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好人也只能人家来做。我就不用费工夫了。” “我怎么听着不怎么对劲?阿衍,你到底什么意思?”掌珠又问。 “我能有什么意思?让人家夯实一下感情,朝云感激她,将来对人家也好,不是吗?”阿衍说到。 “是这么个理儿,可我还是觉得你不对劲儿。”掌珠又说。 “是你多想了。”阿衍笑着拍了掌珠的肩膀一下。 “是你太古怪!你当年可是丰城最明亮耀眼的少年。”掌珠说起来这个,似乎有点儿荣耀。 朝云望云也都不差,可都是在美国长大的,比起阿衍,名气上少了点儿。 而且,朝云那个阴晴不定的性子,谁也摸不透他,对这些名声上的事情,他想得也极少极少。 沈沅动完了手术,又在路一尘的家里休息了十来天,路一尘负责买菜做饭,照顾沈沅。 “你说你这次要是不红,都对不起我做的饭。”路一尘说到。 “是,必须得红。我要是不红,也对不起我受过的罪。”沈沅又说。 “明天回法国,你行不行?我可是定好机票了。”路一尘又问。 “自然可以。没问题了,什么事儿都不晓得,我甚至都没感觉,那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存在过。”沈沅继续说到。 “就得有这份狠劲儿,来,喝了乌鸡汤。”路一尘说到。 俞念又在美国住了十几天,她第二天又去医院的时候,医院才开门,她还特意问前台的护士,还问了自己的主治医生,为什么昨天会关门,大家都没有回答,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问别人也都讳莫如深。 看起来,有什么事情啊,可俞念怎么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没有一个人说。 昨天全医院总共就来了十几个医生,全都是为沈沅服务的。 沈沅和路一尘再次飞往美国的这一天,江朝云刚刚出来,是林静雅亲自接他出来的,家里人都没来,怕江朝云脸上挂不住,让他只以为这是一件小事。 在里面的时候,江朝云每日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没工作,也没人打扰他,他也不像往日那样,有那么大的欲望。 反正他很佛系,自然,也没有想到什么人。 看到林静雅,他挺平静的,说了句,“谢谢。” “咱俩的关系,说什么谢谢呢,我就开了一张证明,用不了多少事。只是,你被人记恨上了,你得知道。”林静雅又说。 “知道。”江朝云又轻笑一下,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晚上,两个人去了掌珠家吃饭,掌珠特意没让很多人来,反正,家里就只有江延东两口子,还有江朝云和林静雅了。 掌珠问了江朝云情况,很关切的样子,又说,“多亏了静雅。要不然,你还在里面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静雅说到。 江朝云只是淡淡地吃饭,并不说话,面上还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吃了饭,他开车的时候,也没有很多的表情,就是觉得很落寞,好像外面的繁华与他无关,到了家,他便上床睡觉,林静雅理解他是累了,想睡觉。 她便给他盖了盖被子,什么都没说,很优雅贤惠的模样。 第918章 她更应该恨他了 林静雅知道,这次她成功了,看他这副样子,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沈沅干的,毕竟材料是从法国寄来的,至于寄的是原件还是复印件,检察院的人是绝对不会说的,这是举报材料。 也可能不会说从法国寄来的,但林静雅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林静雅猜,沈沅手里有他的证据,江朝云也应该是知道的,如果不知道,那沈沅没法威胁啊,威胁到了,所以,他去法国了,沈沅成功了,也过河拆桥。 沈沅那么狠的人,这种事情,绝对会做出来的。 现在好了,沈沅在法国红她的,想必江朝云已经对她死心了。 今天晚上,林静雅睡了个好觉。 沈沅又在法国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开始了拍戏。 是阿兰亲自导演,阿兰不像别的导演那样,挂名让别人操刀的那种,他就是亲自导,每一个镜头都是自己亲自导,从来都不将就。 沈沅自然是非常入戏的,倒是和她一起配戏的阿奈,好像有着无尽的精力,能感觉出来,她演戏时候的爆发力。 沈沅感觉,好像跟阿兰有关。 因为只要阿兰在的时候,她表现就非常好,异常异常好。 阿兰不在,她整个人就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 毕竟这是一部电影,文艺片,大多数的镜头都是这两个人的,所以阿奈演戏的情绪,有时候会影响到沈沅。 有一次,阿奈拍完了一个镜头,从镜头里泪流满面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欢声笑语的鬼精灵模样,她从戏里下来,就跳到了阿兰导演面前的桌子上。 阿兰看着她,平静中带着生气的表情。 阿奈也看着他,是开心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 片刻之后,阿兰说了句,“下来!” “就不下来!”阿奈说到。 阿兰便转过头去,不理她。 阿奈还在看着阿兰的脸,真是太好看了,帅极了。 “你可知道我大学报的什么专业啊?”阿奈问她。 阿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全体准备,休息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再拍。” 接着他站起来就走了,根本不理后面的阿奈。 阿奈好失望。 阿兰回来的时候,阿奈还在那里坐着。 阿兰又看了一下表,把麦拿过来说到,“准备开始。” 看了看眼前看着他的阿奈,他又微皱眉头,“还不下来?” 阿奈反而抬腕看着阿兰了。 阿兰眼看着机位全都在了,他从桌子那边过来,一下抱起了阿奈,把她放到了片场中央,路上,阿奈还在阿兰的耳边说了一句,“阿兰哥哥,你刚才是去上厕所了吗?” “拍你的戏!”阿兰说道。 现场的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阿奈以一个准新人的态势挑战最有权威的导演,不晓得是飞蛾扑火,还是初生牛犊,大家都拭目以待。 阿奈第一次上戏的时候才七八岁,现在十年过去了,她还是叫阿兰“哥哥”。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阿兰的时候,就瞪着两只鬼精灵又怯生生的眼睛,叫“阿兰哥哥”,那时候的阿兰也是学生,并不大。 阿兰摸了摸阿奈的头,说到,“乖哦,以后要叫叔叔的。” 十年过去,阿奈眼中的怯生生已经不见,还是叫“阿兰哥哥”。 大家都奇怪,这个小姑娘十年里都惦记着阿兰? 路一尘也来了,看到了阿兰和阿奈的相处,她便知道,阿奈喜欢阿兰了。 她年轻,所有的脸豁出去了,在大家的眼里,只是精灵可爱。 路一尘也很欣赏很欣赏阿兰,有一种少女怀春的感觉,不过,她不能丢了自己的气度和气质,不能像阿奈那样,只能把这份喜欢,默默地藏于心底了。 沈沅在片场等着阿奈,阿奈和阿兰的这份甜,她也看出来了。 沈沅每天都拍戏,没事的时候琢磨角色,很忙很忙。 至于江朝云,仿佛早就是过去的一个人,再也进入不到她的生活了。 路一尘每日收集她拍片的花絮和照片,会适度地发出来,在各种交际软件上发,但发的很少,不能给观众剧透太多。 阿兰拍戏,一直是这个规则,她早就清楚。 …… 这几天,江朝云在家里一直都懒懒的,怎么都提不起来精神。 林静雅就一直拉着他到处去,那日,恰好去了一个舞会,碰到了谢宁。 谢宁关切地说,“哟,江总,听说前段时间,发生了不顺心的事,放开怀抱。” 江朝云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没什么。谢总最近怎么样?” “我?自然是好的,我和沈小姐一起投资的那个汽车项目,每个月都有源源不断的进账。沈小姐投资是个人才啊。”谢宁说到。 江朝云发现,每逢说到沈沅,谢宁都两眼放光,这种光,让江朝云特别不舒服。 而且,他有一种不痛快的感觉,每当和谢宁在一起,就觉得特别不痛快,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怎么,说起来沈小姐你就这么冲动?”江朝云说到,半笑不笑的样子,笑容非常僵硬。 “是啊,那天晚上,沈小姐和我聊了一晚上关于经济和投资的话题,我们两个一拍即合,做成了这笔投资,这是我人生最赚钱的第二笔投资,漂亮的女人易得,有脑子的女人不易得。我当然对她念念不忘了。”谢宁又说。 “她懂经济?”江朝云问。 “是,很懂。”谢宁说到。 江朝云微皱了一下眉头。 看上次她捅他时候的狠劲儿,是要送他入地狱的感觉,但是,从那件事情上,她也看出来,她不该杀死他,免得留一个杀人的罪名,她冷静又理智,如果要把对他的恨转移到经济犯罪上,该不是仅仅让他做十天牢这么简单。 她威胁他让去阿兰那里求角色,他拒绝了,她应该更恨他了。 至少该弄他个终身监禁。 她刚开始把证据给他,他以为她不敢的,可最后他进去了。 然后十天就出来了。 她如果很懂经济,应该知道这些,难道她是想,让他赶紧出来,继续和她做对? 甚至比以前报复地更狠? 第919章 他是死去孩子的爹 在一个晚上,江朝云和林静雅吃饭的时候,江朝云说他最近要出国。 “出国?去哪?”林静雅的神经挑了一下。 “去德国。”江朝云说到。 “德国?我们德国不是没有业务?”林静雅很奇怪地问。 “想去开拓市场。建个把分公司什么的,我很喜欢法兰克福。”江朝云又说。 “好。是我给你订机票还是你别的下属?”林静雅又问。 “随便,明天我让人定吧。”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林静雅发现,从里面出来以后,江朝云的情绪变得异常的稳,以前也成熟,可总有些不可一世,出来以后,城府更加深了,别人都摸不透他了。 江朝云说完,就给人事部的人打电话,给他定了一张明天去德国的机票,回程未定,因为不知道要考察多久。 林静雅放了心,只要不是去德国,倒是去哪都行。 她长吁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是林静雅主动爬到了江朝云的身上,江朝云并没有那么主动,反而有些完成任务的感觉。 自从他发烧那天晚上,他便再也没有叫过沈沅的名字。 林静雅想,可能真的是放下了,沈沅那么对他,他该死心了。 江朝云的票定好了,是林静雅送他上的飞机。 江朝云取道德国,去了法国。 沈沅还在拍戏,这部戏,计划拍两个月,阿兰给的片酬都是极高的。 但现在沈沅在法国,还没什么名气,虽然信息时代,一个国家知名的影星,也可能是世界的,但是相比较在美国的光环,在法国,没有那么多的人认识她,而且,欧洲人,都是自由大兵习惯了的,这倒给了沈沅难得的空间。 可以舒畅地呼吸。 邓澜来了。 之前沈沅在英国的时候,他曾经去看过沈沅,不过也就去过一回。 再次来的时候,他又去了沈沅的家里。 “房子好大,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邓澜坐在沙发上,对着沈沅说到。 沈沅冷哼一声,“你就是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得那种人。我在英国蛰伏的时候,你怎么不去看看我?” “嗨,我那不是怕你下不来台么,你那么好面子,我怕你脸上挂不住,但我相信,你迟早会再起来的。一直相信。”说着,邓澜还握了握拳头,“幸亏没让我等太久,没看我都瘦了吗,担心你担心的。” 沈沅又笑着说,“算你识趣,中午了,想吃什么?” “你现在还不吃饭吗?你又不吃,就我一个人吃,没劲儿。”邓澜翻了个白眼。 沈沅忽然想起来,在英国的日子,几乎是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吃的,偶尔想吃冰淇凌了,也会吃,那是一段不太用考虑体重的日子。 因为刚刚流过产,医生说过,她的脂肪率实在太低了,可能不太容易再怀,让她多吃点儿饭。 沈沅只能耳边风,多吃点儿饭,哪儿那么容易? 她不但不能吃饭,更不能吃冰淇凌,医生让她少吃凉,要不然,将来更难怀。 沈沅本来不是那么爱吃冰淇凌的,可医生这么一说,她偏偏特别想吃了。 现在不行,她要继续减肥,为了梅开二度。 自然了,冰淇凌,也是不能吃的。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能控制住,不吃。”沈沅说到。 “随便吧,看看你冰箱里有什么,弄点儿不麻烦的。”邓澜说到。 沈沅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邓澜就靠在厨房的墙上,说了句,“沅沅。” “嗯。” 沈沅低头很认真切菜洗菜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在心头的。 不再是那么光芒万丈的大明星沈沅了,有点儿洗尽铅华的意思。 邓澜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这段时间研究所没事,放假了,陪你吧。”邓澜又说。 “那就陪啊。在哪陪?在我家?在我家也可以,路一尘也住在这里,她没在法国买房子,二百平方呢,住着吧,热闹。”沈沅说到,“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其实——挺孤独的。” 说“挺孤独”的时候,沈沅是有一些伤感的。 邓澜双手抄兜,低了一下头。 隐约记得沈沅刚刚去演艺学校的时候,练跳舞总是练到最后的那一个,总是吃的最少的那一个,练到带着泪带着汗,啃一口面包,也要一个人倔强练完的那一个,大多数都看到沈沅在人前的风光和嚣张,没有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哦,对了,沅沅,你以前上学时候的照片,我还留着,要看看吗?”邓澜问道。 沈沅诧异的目光侧看了邓澜一眼,“都几年了,怎么还有?没换过手机?” “换过好几次,不过每次我都把照片导到新手机上,要不要看看?”邓澜又问。 “不看!不看过去的自己。”她照样炒菜。 邓澜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在法国,我不放心,我保护你们了。” 沈沅嗤笑了一下,“别小看女人。” 路一尘回来了,看到沈沅正在给邓澜做饭,她笑着说,“三人行,终于又凑齐了,这次的拍戏结束了,准备去哪玩?” “无所谓,你说。”邓澜已经饥肠辘辘了,他站在厨房里和路一尘说到。 三个人这样的情形,让路一尘觉得重新有了干劲儿。 第二天,沈沅去拍片的时候,邓澜也跟着去了。 不过快拍完的时候,他去超市买菜了,要提前伺候好沈沅。 却没想,今天阿兰导演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沈沅没看到,是休息的时候,喝水,微仰头,才看到了他,她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他怎么来了? 阿兰正在给别的配角说戏,江朝云就在旁边看着。 他好像正在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带着嘲弄,带着探究。 沈沅是一个职业修养极高的演员,即使江朝云在,她也不会那么心不在焉。 这是一部靠内心戏和眼神的戏,相反,激烈的镜头很少很少。 但是沈沅和阿奈两个人,仿佛天生有情一样,说话时候那种暧昧,即使不靠动作,也完全表达出来了。 沈沅下戏后,江朝云就从那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沈沅想:他来到底是干嘛的?江朝云还有一重身份,是沈沅已经死去的孩子的爹。 第920章 他人坏嘴贱 想到这层,沈沅心里怀的就不知道是什么念头。 “久违了,沈小姐!”江朝云说到。 “是。很久了。”沈沅捋了一下头发。 阿奈对着沈沅说了句,“姐姐,我先走了。” 接着阿奈看了一眼阿兰的方向,就跟上了。 “一起走走吧。”江朝云说了句。 “走路肯定有话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沈沅说到。 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来,是邓澜的微信:在哪?回不回家? 沈沅回:碰上点棘手的事情,你先回。 邓澜又说:我没钥匙,走的时候也忘了这茬儿了。 沈沅:找路一尘。 邓澜:刚找她了,她去了里昂,要晚上才回来。 沈沅无奈地回答:来找我吧,我还在片场。 说完,沈沅便坐在片场的椅子上了,她说,“等一下,有人找我拿东西。” 江朝云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进去过,你知道不知道?”江朝云问。 “进哪儿?”沈沅知道他这个人,是属于一句话不离肾的那种人,而且,这种话,极容易产生歧义。 “进哪儿,你不知道?”他坐在那边的椅子上,两个人的椅子并排着。 他歪过头来,跟沈沅说话,面色间,谈笑风生的多,调戏的味道极重。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沈沅说过这种话了,这可是在片场,沈沅说到,“你最近又进谁了?” 她侧了侧身子,朝着江朝云说到,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要说起来这个话题,她也能接得很快,沈沅并不矫情。 “伤好了?又膨胀了?”沈沅的五指戳了戳江朝云胸口的位置,就是上次受伤的地方。 江朝云拿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别动,疼。” 沈沅便转过头来,颠倒众生地笑,然后她说了个字:“该!” 江朝云看到她有些报之而后快的表情,又威胁地笑,“阿兰是我的堂弟,让你上戏的话不想说,不过让你下戏,拆台的举动,对我来说,很容易。” 江朝云掏出一根烟,抽起来,淡淡说到。 那种淡漠之中的阴狠,却是不言而喻。 沈沅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从未见过这么坏,心思这么歹毒的人。 沈沅笑着说了一句,“阿兰导演,可不是你说撤谁就撤谁的人,他不需要谁的投资,他有的是钱。您说呢,江总?” 江朝云抽了一口烟,笑着说了句,“挺对。不过,他是我堂弟。” “既然是堂弟,你想扯他的后腿,我不管,这个电影,换了我,别人红不起来,电影也红不起来。”沈沅有些得意地说到。 江朝云侧目又看了她一眼,她认真的样子,说到,“你可知道,我进哪儿?” 沈沅还没说话呢,邓澜就来拿钥匙了,他提着从超市买的好多东西,兴高采烈地来了片场,看到沈沅身边的江朝云的时候,他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在沈沅面前,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就说,“来拿钥匙。今天我做饭。” 江朝云看到,邓澜竟然也来了法国,目光只是抬起来,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沈沅从自己的包里把钥匙给邓澜拿出来,“我只吃蔬菜和水果。” “知道。罗宋汤,不放油,少放盐,可以吃的?”邓澜又问。 沈沅想了想,“好。” 邓澜转身就走了,走出几步以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两个人正在说话。 邓澜心里便不好受,他碰上江朝云,已经不是一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在沈沅的住处。 邓澜给自己的定位是,不做她的追求者,只要在她身边,不要给她造成任何困扰,江朝云在,他知道他应该存在,可如果他存在,会显得很多余,沈沅也不曾给过他眼神让他在,所以,这种时候,他是该离开的。 “伙夫上阵了?”江朝云鼻子里哼出了这一句。 “对,自己来的,刚来没多久。” “不邀请我去你家?”江朝云又问。 沈沅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在笑江朝云这个问题,真的很可笑。 “走。”沈沅说到“一起出去走走,现在才下午四点,时间还早。逛逛街,我来法国以后,还没好好逛过。” “没逛过?”江朝云问到,又想起那天她和路一尘的疯狂扫货。 “有问题?”沈沅反问。 “没问题,走。” 拍戏的地方,位于香榭丽舍附近,都是很有名的地方。 两个人便沿着路边散步,这时候,沈沅和江朝云从路边走的时候,有一个乞丐端着盒子,对着沈沅上下颠了几下,沈沅便从身上拿出现金,给乞丐放到盒子里去了,还是挺大的一张钞票。 “你倒是挺大方,不怕骗子么?”江朝云双手放在背后,问了一句。 “无愧我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沈沅不在意说了一句。 两个人慢慢地走啊走。 走过法国著名的冰淇凌店面berthillon的时候,沈沅的目光朝着店里面看了多看了两眼。 江朝云很敏感地捕捉到了。 “喜欢?”他问。 “不喜欢。”沈沅说到。 “当演员也挺遭罪的。什么时候言不由衷也成了拒绝的借口?”江朝云说到。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店里,各种口味的冰淇凌各买了一个。 店员给了他一个塑料的托盘拿着。 他把托盘摆到了沈沅面前,说了一个字:“挑。” 沈沅看了看,说了句,“不吃。你扔了吧!” 医生告诫过沈沅,不能吃太多的凉,否则对将来有影响,沈沅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口味的冰淇凌,而是多少千卡的热量,以及对将来的影响,她要红,要红起来,绝不能输给嘴馋。 即使将来当了导演,她也要红起来。 这样别人才不会说,沈沅是被绯闻缠身,被逼当了导演。 而是,她在事业的巅峰时刻,急流勇退。 “真不吃?”江朝云又看了她一眼。 “不吃!”说完,沈沅就继续往前走了。 江朝云便把冰淇凌都扔到垃圾箱里了。 “追你的男人,得费好多劲儿了。”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怎么?”沈沅问他。 “送个冰淇凌,也全被扔到了垃圾桶,太没有成就感。”他又说。 沈沅嘲讽地笑了一下,心想:这个人不仅坏,嘴还贱。 第921章 初恋的梦 扔了冰淇凌以后,江朝云也并没有多么沮丧,他问了沈沅一句,“没想过改行?” “我爱演戏!”沈沅又说。 凭什么她的愿望要告诉他? 好像江朝云从未这样和谁一起走过路,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 “你当你不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就不知道么?太容易了。”江朝云又说。 “我知道容易,不过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事,拒绝让你知道,那是我的态度。”沈沅又说,公事公办的表情。 江朝云又笑一下,“这句子用得不错,可惜了,他看不到。” “谁看不到?”沈沅诧异地歪过头来,问江朝云。 只这一个歪头的功夫,就被江朝云拥了过去,然后,江朝云的唇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她,他的手臂越揽越紧,沈沅感觉到一种窒息。 她以前曾经做过一个梦,觉得将来要是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和恋人拥吻该是一件特别特别浪漫的事情。 那是中学的时候,学习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沈沅便觉得那里面的主人公,不是白莲花的人设,也不是绿茶婊,人设多层次,那是寻常人身上也有的虚荣感,她对那个人物简直太感兴趣了,她还记得那句“,她正走到香榭丽舍大街兜个圈子”。 那是沈沅第一次知道香榭丽舍大街,老师讲了讲香榭丽舍大街的背景,说是什么浪漫的象征,沈沅便觉得,将来能和恋人在香榭丽舍大街,拥吻一下,那该多好。 想不到,有朝一日的时候,香榭丽舍大街不再是梦。 想不到,这一刻,竟然和江朝云在这个地方。 沈沅突然就有了脸红的感觉,这样跟人正经八百的接吻,还是头一回。 虽然,以前,戏里无数。 吻完了,江朝云并没有立刻放开沈沅,而是抱着她,他弯着腰,轻轻蹭了沈沅的脸一下,说了句“沈沅。” “你有病!”沈沅说了句。 挣开江朝云,便离开了,还是往前走得劲儿劲儿的。 江朝云在后面看着,他也说不清楚这次是为什么来法国。 大概是想知道,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看起来真的不是,他说“进去了”的时候,她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很玩味,很好奇,并没有在套什么。 当然了,也可能是演员,演技好得不得了的演员。 不过,他心里已经确定,也偏向地认为,的确不是她沈沅做的。 是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女人做的。 沈沅回家以后,邓澜正在做饭。 沈沅坐在沙发上,想今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那个人,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明目张胆地偷腥,上次她已经给他未婚妻发过邮件了,好像再用这一计,便没有什么新意了,沈沅便在想,她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不能自己以身犯险,这段时间,她肯定又找过别人,沈沅想让路一尘查一查,这段时间,江朝云都玩过哪些女人,她也想让他上头条。 既然他都说了,他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让沈沅再从这部戏里被撤掉。 虽然沈沅知道,这次被撤掉的可能性比较小,阿兰导演心智坚定,绝对不是二三流五六流的小导演可比,但他刚才那样挑逗她,羞辱她,分明就是不可原谅的。 邓澜在厨房里做饭,看到沈沅在沙发上发呆,问了句:“想什么呢?” “做你的饭。”沈沅说了句,她在等路一尘回来。 不过想谁回来,谁就回来了,沈沅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后,路一尘说到,“你何必多此一举呢?你拍你的戏,和他较什么劲儿?你想引起他的注意,引来他更深层的报复?” “那我面对他的羞辱,就该忍气吞声?”沈沅反驳。 “他怎么羞辱你了?”路一尘问到。 “他——”沈沅突然就不想和路一尘说,江朝云在香榭丽舍大街旁边吻过她。 香榭丽舍大街,那里有着她的一个梦,一个和初恋的梦。 不过,都混迹娱乐圈这么久了,还说初恋,就太矫情了。 沈沅曾经想过很多次,她的初恋该是个干干净净的男人,不是江朝云这样的老流氓。 …… 江朝云定了从法国转机,去了德国,又从德国回了美国。 如果真不是沈沅干的,那是谁干的,就不言而喻了。 怎么刚才他吻沈沅的时候,竟然吻出了恋爱的感觉。 真他妈的见鬼! 江朝云回了美国以后,林静雅在迎接他,说到,“这次的德国之行怎么样?” “挺好的。在法兰克福考察了好多地方。”江朝云说到。 林静雅确切地是知道江朝云去的是德国,来回的机票都是德国,这些她都问过人事部了,知道。 手机定位那些,属于高端功能,她不想用,主要因为现在没有用的必要。 而且,以前,江朝云去英国的时候,也从来都不避讳,不可能突然这次知道避讳了,这不大可能。 林静雅很放心江朝云,他说去德国了,就是去德国了,应该没错。 她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 …… 俞念治疗了一个疗程以后,回了中国,乔诗语一直没有给她找戏。 这让俞念非常急躁。 她不年轻了,如果不趁着年轻多捞点儿钱,将来老了,是没有保障的。 而且,她还感染上了梅毒。 美国的医生说了,要定期去复查,不能有性生活。 这没有进项,全是花的钱,怎么经得起坐吃山空? 那天,俞念实在按耐不住了,便问乔诗语,怎么最近都没有她的戏。 乔诗语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说到,“俞念,我们的合约快到期了,如果你解约,我可以不要违约金。” 俞念皱了皱眉头,“几个意思?想赶我走?” “当然,如果不想走可以留下,但是往后你的出镜率可能没有往日那么高了。能接受吗?”乔诗语又说。 “为什么?”俞念生气地问到。 她就知道乔诗语一直都在拿捏她,没想到拿捏地这么狠。 乔诗语想了很久,才说,“我把你招到公司,也希望大力发展你,当然,公司有自己的规定,要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你呢?什么个人形象?被人包养的个人形象?得了梅毒在国内不敢治,跑到国外治的个人形象?万一这件事情爆出来,我们公司的名声还要不要?” 第922章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 林静雅确切地知道江朝云去过法国,是在一个晚上。 江朝云去洗澡了,手机放在沙发上,林静雅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江朝云的手机响了一下,不过是一条短信,林静雅只瞥了一眼,应该算是一条系统短信:berthillon冰淇凌店推出了新品种,请您光顾和品尝。 林朝云知道,这件店是法国有名的冰淇凌店,以前她去法国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过,但是法国的朋友却跟她讲过。 林静雅的目光还在杂志上,却有些心思恍惚:江朝云是从来不吃冰淇凌的,是和谁吃的,应该很明了,而且,如果仅仅买一个冰淇凌,人家肯定不会给发这种短信的,肯定是大客户。 不管他是哪次去的法国,他和沈沅又在一起了。 至于是这次,还是上次,还是有区别的,如果是上次去法国度假见了沈沅,那问题还不大,可如果是这次借口去德国的机会,却去了法国,那问题就很大了,那代表,江朝云已经在怀疑她了,不相信她了,甚至不惜多买了去德国的来回,就为了去见沈沅,可能他就想去问一下沈沅,那件事情究竟是不是沈沅做的。 可他回来以后,一切如常,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林静雅。 而且,他都给沈沅买冰淇凌了,看起来谈得很不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在升温,一股寒气从林静雅的脊背传来,很冷很冷。 既然都和沈沅开始吃冰淇凌了,为什么还不跟她摊牌? 可能他需要她这么一个好妻子,充门面,需要小三满足他别的需求。 林静雅便觉得恨,好像她的卧榻之侧,现在已经有人惦记上了。 江朝云出来以后,裹着浴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就放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朝云照例前戏的时候吻林静雅,可是唇一落下去,他便想起来,在香榭丽舍的那个吻,那是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起来的一个吻,很美好很美好,他便又没有什么兴趣了,他突然觉得,在别人的身上,都再也找不到那种激情了,他说,“累了,睡吧。” “今天什么都没干,怎么就累了?”林静雅问。 她同时也开始恨自己的床上功夫不好。 “要在德国开分公司,精力都在这上面,再说,年纪大了,没心情了。”江朝云慢慢地说到。 “你才多大?”林静雅说到。 “三十一了。” “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林静雅又说。 江朝云轻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事儿?”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喜欢了。”林静雅说到,挺有怨气的样子。 “那很不巧。”说完,江朝云便睡了。 很不巧,他不喜欢了。 江朝云这几天确实在忙建立德国分公司的事情,上次去德国,并不是打个幌子,他确实和相关人员见面了,也聊了。 就这样大概忙碌了一个星期,又是家庭聚餐的日子了。 这次,家里人都来了,全家人还是在一张大饭桌上吃饭。 最近一两年来,江延东一直在抱怨家里的伙食差,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厨师。 毕竟修养造诣能够做到江景程那样的厨师很多,但是做饭能有江景程那份心情的人,极少。 江延东很少对着孩子们抱怨,但是有一次,吃了饭,林静雅和掌珠一起收拾饭桌的时候,掌珠偷偷地说,“看见了没啊,他今天的心情又不好,因为嫌饭不好,你觉得怎样?” “我?我觉得挺好啊,江叔叔的嘴皮子也太高了吧?”林静雅诧异。 “是,自从来了美国,再也吃不到可口的饭菜了,我没说,知道你们可能不太在意,再说,也许你们觉得饭菜尚可。”掌珠又说。 那不过是一次闲聊,林静雅也不曾放在心上。 今天,一家人又非常热闹,是掌珠主动提出了,“朝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你订婚的时间可不短了。你说了,我和你爸好准备起来啊。” 江朝云反应挺淡然,“都行。看日子吧。” 掌珠便笑了笑,她对林静雅非常满意,毕竟上次是林静雅把江朝云弄出来的。 林静雅的家事非常不错,人品也好,在职业上也有自己的建树,掌珠越看越满意。 吃了饭,江朝云在阳台上抽烟,阿衍过去了,跟他聊天。 “心烦?”阿衍说到。 “不心烦就不许我抽烟了么?你现在倒是不抽烟了。变身好男人了。”江朝云说到。 “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的判断。感情的事情,不好说,谁也说不好,现在好的将来也许会不好,现在喜欢的,将来也不会喜欢,对自己做过坏事的人,可能只是因为太爱你。朝云,你好自为之。”阿衍拍了拍江朝云的肩膀。 好像阿衍现在,有了很多爱情的见解。 “明白。”江朝云说到。 江朝云的心里如同明镜一般,什么都明白。 对那个人,他说不上来是昙花一现的对她躯体的占有欲,还是,短暂地喜欢她这个人,但有一点他能够确定,他极其讨厌她的职业,一刻都不能忍受,如果这么忍下去,他非跟自己较劲较死不可。 所以,沈沅不是一个好妻子的人选。 林静雅即使做出来那种事情,的确是因为喜欢他,这个是真。 不过有一点,他不大敢确定,林静雅现在能做出来这种事,将来会做出来什么? 他忽然就觉得结婚就那么回事,跟谁结婚都一样,该玩的也玩过去了,结婚就是个形势,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迟早会有这么个人,来做江太太的位置。 他正在抽烟呢,林静雅过来了,拿过他手里的烟,说到,“少抽烟。” 江朝云安静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安静有些甜美的脸色,接着,他转过头去,继续看城市的风景了。 倒是下周的时候,林静雅的爸爸和叔叔来了,是掌珠叫来的,她说想把朝云和林静雅的婚事安排在三个月以后,让二位看看如何。 林家两兄弟,是著名的“林记”企业的合伙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本来和江延东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现在来家里,自然是非常有的聊。 江朝云和林静雅在旁边坐着。 大家刚刚吃完了饭,江延东又微皱了一下眉头。 第923章 他不想知道了 这些年,在吃饭这个问题上,江延东操心不少,却依然无能为力,实在是找一个可心的人,太难得了。 林静雅的叔叔林怀信开玩笑的语气对江延东说到,“您是对自家的厨子不满意?” 江延东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就这么点儿心思,就让你看出来了?我城府太浅。” 林怀信哈哈大笑,“说您城府浅,谁信?我只是知道您父亲当年的厨艺,毕竟您从小吃您父亲做的饭长大的,对别人的饭菜很难满意。” “我的背景调查得不错。”江延东和掌珠坐在沙发上,在开着玩笑。 掌珠看了一眼对面的江朝云和林静雅,林静雅总是目光看向江朝云。 掌珠觉得,爱自己儿子的儿媳妇,才是真的好儿媳妇。 “哦,对了,既然亲家你不爱这个厨子,我给你介绍一个如何?当然了,我知道亲家你的口味已经被调高了,一般人伺候不了,不过这个人,也不算一般人,他本来是马萨诸塞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因为一次菜品中,被客人发现了头发,这个客人是个刺儿头,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说行政总厨做的菜,怎么会有这种巨大的纰漏?酒店不得已,把这位行政总厨开了,这位行政总厨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客人搞的,你想想啊,一个行政总厨做的菜里有头发这件事情,这是多么低级的错误。这位行政总厨很沮丧,我正好认识他,不如让他给你当厨子?”林怀信说到,他坐在沙发上,“他让我给他找活儿呢,如果亲家同意的话,让他给你当厨子,如何?” 江延东笑了一下,“怎么有种你有备而来的感觉?我可从来没对外说过,我需要厨子,你这个厨子倒是早就准备好了。” 林怀信稍微尴尬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亲家啊亲家,你对这个厨子不满确实不是我现在才知道的,是上次静雅说的,说您对饭菜不满意,人生在世,吃饭可是大事,她关心你,我就帮你留意了一下,这不,就留意到这个厨子了吗?纯属巧合。” 掌珠笑着看了林静雅一下,心想:果然是心细如发的好女人,她不过随口的一句话,林静雅就记在心里了。 “叫什么名儿?既然是亲家的盛情,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还有没有人能够拯救我的胃。”江延东说到。 “英文名字好像叫ben,嗨,也是我上次住酒店,发生了纠纷,我碰上的,才认识。这不是正好亲家您需要吗。”林怀信又说。 “让他试用三天,早饭不需要,中饭和晚饭,不需要住家吧?”江延东又问。 “应该不需要,他都四十多岁了,有老婆,还有个儿子,二十二岁,如果来,应该会一起来。”林怀信说到。 江延东点了点头,“说起来,今天是来讨论朝云和静雅婚事的,怎么又说起来厨子的事情,言归正传,对三个月后的婚期有什么看法?” 林怀信的哥哥林怀义,也就是林静雅的亲爹,说到,“挺好的,日子您这边看,我那边只负责嫁妆,不能是华裔第一的,但第二总能排上。” 他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能够透露出来极度自信。 “那就这样说定了。”掌珠说到,林静雅的嫁妆,倒是和她当年差不多。 不过,当年可是江延东先付出的,朝云和比他爹有福多了。 林怀义和林怀信两兄弟告辞。 车上,林怀义一直目光盯着窗外,好像有几分生气,说到,“这种事儿,以后少干,静雅闹,你也跟着?” “静雅总不能输给一个戏子?她那么喜欢江朝云。再说了,我看掌珠也很喜欢静雅,这么好的婆媳关系,去哪里找?”林怀信极为不服气地说到,“这件事情,静雅早就跟我说了,我一直在查沈沅的家事,这家人,低调的很,从来不说自己是沈沅的家人。” “江家可都不是蠢人。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林怀义劝到。 “就算他们不笨能怎么样呢?静雅就是把事实摆在他们的脸前,让他们自己选。”林怀信抱了自己的双臂,说到,“她有一个弟弟,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个弟弟,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混黑道,什么可都干过。” 林怀义长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沈沅最近一直在拍戏,和路一尘以及邓澜住在一起,邓澜负责做饭。 而且,这是沈沅呆过的关系最和谐的剧组,尤其她和另外一个主演,阿奈,阿奈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孩,非常聪明,极有悟性,也极为能闹。 今天,父亲沈知跃给沈沅打电话。 沈沅从小就聪明,在学习上极少让父母操心,唯一和父亲的一次冲突就是她想当演员,父亲拿了棍子不让她走这条路,她还是走了,走到了金字塔的顶端,父亲后来虽然没有释然,但总算接受了。 上次她和江朝云的照片,沈知跃也看到了,他怕沈沅面子上过不去,难堪,所以,不曾打电话来,但是那段时间,他极为心不在焉,盘子里有头发就是那时候的事情,同样,他丢了工作这件事情,他同样也没让沈沅知道。 他从来不沾沈沅的光,怕万一这件事情,被人盯上,又会黑沈沅。 沈知跃简单地说了,他不在马萨诸塞州工作了,要去纽约,可能要在纽约买房,问一下沈沅的意见。 “买啊,需不需要我给你钱?”沈沅问。 “不需要,你爹工作这么多年了,这点儿积蓄还是有的,沅沅,你就好好工作,别担心家里。”沈知跃说到。 沈沅“嗯”了一声。 自从上次,江朝云从法国走了,沈沅便决定,从此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这辈子都不和这个贱男人联系了,人渣,还坏。 却不想那日,她收到一条江朝云的微信:最近怎样,沈小姐? 沈沅回:能怎样?一直在剧组。 江朝云本来想问,她在剧组,有没有那种事? 可他现在,竟然不敢问了,好像害怕知道结果。 其实阿兰是他的堂兄弟,想要知道,并不难。 可他就是不想知道了。 第924章 什么事情,你自己明白 江朝云正在等一个红灯,他措辞了好久,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我要结婚了,三个月以后。 沈沅看着这条微信,给他回了一条:恭喜江总,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子回头,我也不换,再见! 然后,她就把江朝云拉黑了。 江朝云再发两个字“很好”就发不过去了。 他冷笑一声,心说了两个字:真是好大的胆子。 其实他很想很想问她一个问题:既然现在这样油盐不进,当时为什么那么倒贴他? 她的答案他也能够想到几个,其中很大可能的是:他长得不错,在床上是个好伴侣,是个好床伴。 不过这样的好伴侣,如同墙头草一样,风一吹,便乱了,便散了。 见了新欢,便没有江朝云的半分地位了。 …… 传闻中的沈知跃来到江延东家里,是一个下午,今天下午他是在试菜的,看看江延东会不会满意。 他做了一桌子菜,快赶上满汉全席了,行政总厨做的饭,总是小而精致的,量不大,这很符合江延东的胃口,江延东仿佛又看到了,江景程给他做饭的时候。 沈知跃也说了,住处不用提供,他自己有,年纪大了,上次又犯了错误,对酒店没什么劲头了,刚和江延东说呢,他的手机就响起来,沈知跃听到电话响,赶紧接了,然后里面传来一个暴脾气的声音,“你儿子又惹祸了,送钱来。” 沈知跃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说到,“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江延东也微皱了几下眉头,他知道这个人肯定外面得罪了人,不晓得让这样一个人来家里做饭,明智不明智,不过,他做的饭,是真的好吃。 却不想,沈知跃刚刚出门,就碰到了江朝云进门。 江朝云并不认识这个人是谁,沈知跃只是礼貌地对着江朝云点了一下头。 江朝云今天来,是跟江延东商量一下在德国开分公司的事情的,他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了,他最近很烦回自己的家,总想住在江延东家里。 也可能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人,说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不是跟林静雅说。 他这一周,都不打算回自己家了。 因为今天沈沅给他发了微信以后,他正好去停车,看到曾经沈沅的车位空空如也,换了不知道是谁的车,他就忽然想起她来。 想起她做的菜,想起现在邓澜在给她做饭。 这样的骑士,好像女人都喜欢。 他这样的大爷,喜欢的人不多。 江朝云去了江延东家以后,看到一桌子的菜,才想起来那天林怀信的话,要找个厨子的。 “厨子上门了?”他问江延东。 “是,还不错,我觉得不错。不过刚才他着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本来想问问,头发事件是怎么发生的,我可不想今后吃到头发。”江延东坐在了餐桌的一头,“尝尝,他做的饭怎么样?” 江朝云笑了笑,“再好,终究是个给人做饭的。”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别这么说。” “我知道您想起谁了,不过,爷爷是主动放弃了总裁的位置,甘愿屈居二线的,这些人,却是一辈子就爬到了厨子的位置,是有区别的。”江朝云又说。 江延东没说话,“给点儿意见,如果觉得还不错,就让他来了。” “来吧,我无所谓。只要合爸您的口味就好。”说完,江朝云就起身离开了。 最近,他的胸中一直憋着一股气,总想着要发泄,可是显然,林静雅满足不了他,他想另外一个女人,可他要结婚了是事实,他不能这个时候,给父母的脸上招不痛快,林静雅已经在提防了。 她提防,呵,她倒是开始地提防起他来了。 有意思! …… 沈知跃去了沈迟的地方,沈迟正在和几个小混混打在一起。 沈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他一个人和几个人打,能打到这个程度,功夫算是不错了。 此时,他点着那群小混混,说到,“告诉你们,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别没事找事儿,都他妈的给我滚!再让我这个马萨诸塞州的强龙听见,别怪我把你们踩到脚底下。” 几个小混混灰溜溜地滚了。 沈知跃“啪”地揍了沈迟的头一下,“长本事了是吗?我们刚搬来纽约一个月,就打上了?你这个打架斗殴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沈迟“淬”了一下,“您怎么来了?” “他们让我送钱的,谁知道竟然不用了。”沈知跃说到,“赶紧滚回家去,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怎么又打起来了?” “他们说姐的坏话!我怎么能容忍?” “世界这么大,你能堵的上别人的嘴?”沈知跃又说,“你姐从事的就是这个行业!” “那也不行!我来纽约,就是要查一下,是谁把姐给陷害了,我抄他的家,想动我沈迟的姐姐,还早着!”沈迟又说了一句。 “要不然你还在马萨诸塞州呢?是不是?”沈知跃又嘲讽了一句。 “自然!” 沈知跃又拍了沈迟的头一下。 …… 江朝云最近一直心不在焉,最终还是要出国,买了去法国的票。 在家的时候,林静雅问,“要去哪?” “什么时候总裁去哪,需要法律总监过问了?”江朝云的目光抬起来,看着林静雅,“上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谁的错一目了然,这件事情,我不想继续纠结了,婚照结不误,以后,我的事情,你也少管!” 这是江朝云最终思虑的结果,必须要找出一个点,平衡双方。 他找的就是上次他进检察院的那件事情,这样才能让林静雅永远地闭嘴。 毕竟,把未婚夫送进监狱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狠毒,一般女人都做不出来的。 “上次,什么事?”林静雅的脸已经白了,但是她还是装作不知道。 江朝云一下捏住林静雅的脸,冷色到,“什么事?你不知道?把我弄进去,再把我弄出来,在我父母那里卖了一个人情,在所有人面前,以我救命恩人的样子自居,你以后,只要别管我,我自然配合,若想管,那就尝尝我的手段!” “你——”林静雅目光含泪,说到。 第925章 人模狗样的江朝云 “你需要一个婚姻,我也需要,婚姻里里各取所需,再说,跟谁结婚,日后都会鸡飞狗跳,为了避免婚后的不安宁,各自安稳,咱们最好现在就讲明白,这是我对婚姻的理解,希望你也能认同我的理解。安安稳稳地做好江太太的位置,别想别的,就这样。”江朝云松了捏林静雅的手,“再说一遍,我要去法国!” 林静雅忿忿地说到,“别人都是婚后搞小三,就算是夫妻各玩各的,也都是婚后若干年后,你这样的,还是少见!” “有意见?你不是该问,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你结婚吗?”江朝云问,“说了,各取所需。如果还想跟我,就好好的,如果不想,悉听尊便!” 说完,江朝云就走了。 林静雅坐在沙发上,傻愣傻愣的样子,江朝云在外面玩女人,她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她也知道,有钱男人,哪有人外面没有女人?没有女人的倒是新奇了,她从小在这种家庭中长大,对这种事情,自然有自己的接受能力,好在江朝云并不是只玩一个女人,而是好多。 好多个,她也就放心了,江朝云这种性格的人,必然会戴套的,玩的女人多了,代表他只有性没有情,林静雅想的是,他现在年轻,将来收敛了,心思自然就在家庭上了,所以,林静雅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 直到他和同小区的沈沅在一起,林静雅也只是认为,他就是玩女明星,女明星漂亮,新鲜,想必玩过了,也就玩过了,不过沈沅,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狠角色,她很飒,美得惊心动魄。 林静雅知道江延东不爱吃现在的厨子做的饭以后,说实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她打听清楚了沈沅的家事,沈知跃才丢了工作。 这都是林静雅安排的。 而且,现在,沈沅的弟弟沈迟也来纽约了。 江朝云让沈沅在纽约混不下去这件事情,她会不动声色地让沈迟知道,想必,以沈迟混不吝的个性,护姐狂魔的个性,江朝云难逃一劫是正经的,将来,江朝云会知道沈迟是沈沅的弟弟,这个梁子,就结下了,而且,沈沅的爸爸给江延东做饭,说白了,就是干下人的活儿,这种家庭的对比,不但江延东接受不了,恐怕掌珠也接受不了。 她已经在掌珠面前,铺垫过她的委屈了。 她不知道江家的人现在知不知道ben姓沈,叫做沈知跃,就算知道了又何妨? 江朝云总不能在自己的爹妈面前说,这是他情人的老爹? 她就是要寒碜江朝云! 江朝云回来是收拾东西的,收拾完了,他又回了江延东家里,准备从这里直接去法国。 “好好的,怎么来这里住?跟静雅闹别扭了?”掌珠问江朝云。 “没有,想到结婚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自由了,来住住,再说,妈你们家里新上了行政总厨,我那天尝了,手艺不错,我怎能放弃这个机会?”江朝云笑到。 掌珠笑笑,“换了厨子,最开心的人,应该是你爸,厨子中午就开始做饭了,试试做一个月,你也知道你爸很挑剔的,我把我的忌口和爱吃的菜都告诉他了,看他的处理,朝云,你爱吃什么?” 这么一问,倒是把江朝云问愣了,他从小到大,还真是没有特别爱吃的东西,想起沈沅做的拔丝山药不错,因为很好,他对掌珠说,“拔丝山药吧。” 掌珠看了他两眼,“你不是不爱吃甜?” “年纪大了,突然爱吃了。” 掌珠便给沈知跃发微信,说今天有个儿子要在这里吃饭,多做一道拔丝山药。 沈知跃在掌珠的微信里,名字是ben,掌珠给他的备注是:厨子。 沈知跃中午是拎着菜进门的,他还给掌珠看了一眼,都是买的新鲜的蔬菜,很多都是有机蔬菜,当年在五星级酒店,就是这个标准,也符合掌珠家吃饭的标准。 “太太,您看一下账单。”ben把账单递给了掌珠。 掌珠对管家这些小事,本来也没什么兴趣,只拿过来,随意看了一眼。 等到ben去了厨房以后,掌珠悄声对江朝云说,“看起来挺实在的,就算作假,也不会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作假,对不对,朝云?” “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江朝云笑着说道。 他对这些家庭小事,他也向来懒得管。 吃饭的时候,江朝云竟然觉得这道拔丝山药的味道有些相似,不过,世上的菜品,同一道菜,相似的很多。 ben在家里就负责做饭,不负责别的,做了饭,他就要走。 江延东问,“对了,你有中文名字吗?” “有啊,我姓沈。沈知跃。”沈知跃笑着说道。 江朝云吃饭的手便定了一下,也姓沈? 但当着江延东和掌珠的面,他什么都没说,毕竟,沈沅,是江朝云心里难以启齿的秘密。 沈知跃从门口换上鞋,便说,“慢慢吃,我先走了。” 沈知跃的家离的不远,他在纽约买的房子,也足够大,回到家,他还得给老婆孩子做饭,不过,今天中午,沈迟一直在他的房间里,没出来。 任凭沈知跃的老婆陈澍青怎么敲门,他都不出来,一直说,“吃你们的,甭管我。” 沈知跃说了句,“别理他,刚来纽约就开花了。气死了,让他自己反省去。” 沈迟还真不是在反省,他在看东西。 全都是照片,都是男人的照片,主要照的是江朝云肩膀的位置,他穿衬衣的照片,他穿上西装衣冠楚楚的模样,还有他上杂志封面的照片。 沈迟并不晓得,这些是谁给他寄来的,但是,他能够确认的是,第一,他刚来纽约,就被人盯上了,对方很明白,他来纽约是干什么的,第二是告诉他,陷害他姐的人,是江朝云,从肩膀的宽度,他能够看得出来,就是他,人模狗样的江朝云。 沈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去,问他爸,“你干活的那家人,是不是姓江?叫江什么?” 第926章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干嘛?”沈知跃非常不悦地说到。 “不干嘛,就问问。” 沈知跃根本不理他,继续低头吃饭。 沈迟嘀咕了一句,“当我查不到?” 不过此时的江朝云已经去法国了,到的时候,正是法国的傍晚。 空气中有很浪漫的味道,江朝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吻。 沈沅的地址,他是问的阿兰。 当然,阿兰对演员住在哪里这种事情,是不怎么关心的,他问的路一尘。 只简单让路一尘提供一下沈沅的住处。 路一尘也知道阿兰不是八卦的那种人,便很详细地告诉阿兰了。 阿兰便又告诉江朝云了。 阿兰还在最后附上一句:只告诉地址,惹出事情来,别把我的大名说出来。 江朝云径自朝沈沅家里走去。 不巧的是,今天恰好是沈沅的生日。 邓澜正在给她做吃的,然后,他还给沈沅定了个蛋糕,准备今天晚上烛光晚餐呢,就等路一尘回来了,路一尘经纪人,比沈沅更忙。 邓澜刚刚把菜都端上来,他还戴着围裙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沈沅今日很早就收工了,阿兰导演从来不拍夜戏,除非特殊情况,所以,沈沅收工也很早,她生日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别人,阿兰导演也没有在片场给演员过生日的习惯。 邓澜说了句,“沅沅,去开门。” “估计是路一尘回来了。”说完,沈沅穿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打开门,才看到江朝云站在门口,沈沅马上就变脸了,“怎么是你?” “怎么?很失望?”江朝云说到。 江朝云朝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邓澜正在摆盘子,还戴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江朝云便极其看不上来邓澜这个样儿,为了追个女人,上门当伙夫,这跟骗有什么区别?现在藏着掖着,将来表现出来不知道什么样儿,现在伏低做小,追上了,就不是他了。 江朝云十分瞧不起邓澜。 刚才邓澜站着摆筷子,他也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朝云了。 “等我一下。”沈沅转身回了房间里面,拿了自己的包,还从桌子上拿了切蛋糕的刀,放在了自己的包里,她是背着身子的,江朝云还站在门口,没看到。 邓澜担心地说了句,“沅沅。” “没事。别声张。我很快回来,你们俩先吃。”沈沅说完,便出去了。 走到门口,她对着江朝云说,“在家里待了一天,出来走走。” 江朝云冷哼一声,他双手背在身后,走得很慢,他的心里极为不舒服。 这都多久了,邓澜还没回国? 自从上次想把邓澜遣送回国,失败以后,江朝云对对付邓澜这件事情,意兴阑珊,不想弄了,但是,他在沈沅的房子里,吃吃住住,这仿佛在江朝云的心上钉了一根钉子。 “他什么时候离开?”江朝云问了沈沅一句。 沈沅往后面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管呢。” 江朝云便又咬了咬牙,心里还是堵得难受,今天他来,本打算在沈沅的房子里睡的,以舒缓他憋了好久的气,泻了心中的火,现在看起来,好像很难,沈沅根本不上道,现在她又变成了贞洁烈女的形象。 他要憋出内伤了。 他现在宁可她恢复到以前,放荡的样子。 他没说话,只想这样和沈沅走走。 “怎么,江总坐飞机来约人?这代价够大的。”沈沅说笑着,手放在自己包的位置。 “是,很想,配合吗?”江朝云问她。 沈沅“呵呵”冷笑了两声,“世界那么大,江总火眼金睛,向来善于发现美女的。” “能配合得好的,也不多。”江朝云似乎在笑。 “所以,我算一个?”沈沅又问。 “自然,算是水平不错的。”江朝云又说。 沈沅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懂了,所以,江总对我便念念不忘,特意从美国跑来了?很荣幸。”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就是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惹怒了江朝云,江朝云本来就因为这段时间,身体没得到满足,身上难受得紧,总想发火呢。 “别给我来这套,到底做不做?”江朝云发火了。 像极了一个更年期的妇女。 沈沅便站在了那里,看着华灯初上,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女人也不少,你可可以随便拉住一个,问问她们做不做,想必跟你有同样需求的女人不少。” 路灯的光,在沈沅的眼睛里忽明忽暗。 江朝云忽然就动怒了,她把沈沅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沈沅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不过沈沅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江总,我拿了刀,我希望明天这里,不要发生流血事件。” 江朝云低头一看,才看到沈沅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抵在他的腰间。 “我不死,你难受是不是?”江朝云问她。 “说实话,你死了,我也没什么好。不过,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了,肉体上的联系,算是很亲密的联系,我不想。”沈沅说到。 “上次捅了一刀不算,还要再捅一刀?”江朝云低沉沙哑的声音问她。 好像他的胸中憋着一股气,这股气郁结在胸中,怎么都出不来。 如今她又拿到顶着他,他更是气上加气。 沈沅看着他,看了好久,才说,“今天我生日。” “哦?那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江朝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不想有今朝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此后,我可能都要在法国了。”沈沅说到,“美国的事情,早就过去了,英国只是个跳板,我很喜欢法国,喜欢香榭丽舍,喜欢这里的浪漫气氛,也喜欢阿兰导演。” “你喜欢阿兰?”江朝云又问,“喜欢阿兰的女人很多。” 沈沅又侧过头去笑笑,“喜欢江总你的人就不多么?他们只是被你的皮相吸引了。喜欢就只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么?江总是不是对喜欢两个字有所曲解,喜欢是欣赏,是仰慕,是心情愉悦,是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的感觉,懂么,江总?” 沈沅在江朝云的耳边,淡淡地说到。 第927章 败家娘们儿 大概是在法国待得心情太好了,她跟江朝云说话,也是如同带着春风的。 江朝云知道这句诗,也常常用,但是不曾想过,用来形容一个人,形容一种喜欢的心情。 他以前只当她是一个上床随便的贱货,荡妇。 现在看起来不是的,她很会形容自己的心情,把自己的心情形容得像文青。 这种文青的特质,让江朝云的心也随着微微荡漾。 江朝云的心里有了几分震动。 “今天是你生日?”他问。 “是。” “亲我一下。”他又说。 “嗯?”沈沅不懂。 “亲我的脸,亲我的唇,哪儿都行,亲一下。” “亲一下便走么?”沈沅又问。 “走。”江朝云说到。 沈沅便凑到了江朝云的腮边,问了句,“这里?” “嗯。”江朝云回答。 沈沅便轻轻地印下去了。 还没离开,她的身子便被江朝云紧紧地揽住,他在她耳边哑声说到,“谁告诉你,男人的话可以信的?” 江朝云把她整个人都箍进了怀里,她在扭动着身躯,要从他的怀里出来,江朝云说了句,“别动。” “猪狗不如的东西!”沈沅说了一句。 江朝云便把唇压在沈沅的唇上了,好像自从上次香榭丽舍一别,他就对这种吻人的感觉,被吻的感觉,念念不忘,总想再来,可是再来了以后,他走了便又是失落,又是想念。 他吻了她好久好久,沈沅都快窒息了,在他的怀里乱扑腾。 江朝云便笑了,是那种很开怀的笑,“想干什么?” “江朝云,你想混蛋成什么样?”沈沅气冲冲地问他,“到处放别人裸照的人是你,让人在娱乐圈混不下去的人也是你,让人名声败坏的也是你,现在,你可别告诉我,你看着这个你昔日伤害过的女人了!” 江朝云还是揽着沈沅,大概因为天色已晚,所以,他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沈沅,沈沅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好温暖。 沈沅话没说完呢,手机就响起来,是邓澜的,邓澜问她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沈沅说马上就回,让他们先吃。 江朝云和沈沅挨得很近很近,自然能够听到邓澜的声音,不晓得是被什么情绪冲昏了头脑,他没有注意到沈沅说的这个“你们先吃”。 他冷生冷气地说到,“想多了。好玩。老鼠狡猾了,更好玩。你是那只老鼠。” 沈沅微扬了一下头,“那就看看谁能赢吧!” 江朝云又笑了一下,“至少现在,你赢不了。” 接着,他微微低下了头,拱着沈沅的额头,抬眼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沈沅厌恶地想离开他,他却真像捉老鼠一样,便又重新吻上她了。 把沈沅的唇吻得又红又肿,他便拉着沈沅往前走。 沈沅想挣脱的,可是手被他拉着,怎么都挣脱不了。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女人或弓着身子,或蹲在地上不走了,她还威胁,“江朝云,你若再不放手,我可捅了,把你的手割断。” “要捅便捅,提前告诉了,还捅什么?是让我防备你吗?”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两个人来到了一条奢侈品街上,江朝云说到,“那天你不是和路一尘上街采购了?” “哪天?我们日日都出去采购。” “还是个败家娘们儿。”江朝云说到,“都采购了什么?” “什么贵买什么。” “还有什么没买的?”江朝云问。 “有一条宝格丽的手链,说不上贵,可我就是一直没买,我暂时不想买,怕花钱太多了,把自己的福报都花完了,老天会报应我。”沈沅又说。 “哪条?” “要买给我?” “自然,你不是生日,不买点儿东西,你不记得我来过。”江朝云说道。 已经走到了宝格丽的珠宝店里。 “哪条?镇店之宝?”江朝云问她。 “镇店之宝太扎眼,我就喜欢一条手链,带钻的那条,是一条蛇身的,用乌拉圭紫水晶做的,特别漂亮,我一眼就看中这个紫水晶了,想找个男人买,你这不就上门了么。”沈沅又说。 沈沅便感觉到江朝云捏自己的手,紧了很多。 江朝云问都没问,就让店员把手链包起来了,若是以往,他会看看。 但是现在,他突然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了。 阴暗着脸,就带着沈沅离开了店里,刚出了店门,他就把手链拿出来,给她戴上了,说到,“我不管这期间你戴哪个男人送给你的东西,下次我来的时候,必须在手上戴着。” “还有下次?”沈沅诧异地问到。 这条手链,在沈沅细细的手腕上,特别好看,她还对着光看了一眼,说到,“江总,我要不要再亲你一下?我非常喜欢,是我梦寐以求的。” 江朝云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用了!” 两个人刚才是一路走来的,又挑手链,走回到沈沅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邓澜不晓得为什么,就给沈沅打了那一次电话,之后电话就没再响过。 回来的路上,沈沅说到,“谢谢江总的生日礼物,我很开心。我要回家了,我家有男人,你不方便。” 江朝云猛地把沈沅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又开始亲吻起她来。 很狂乱,很气愤的吻。 又吻了她好久,等到腕上手表指到十二点的时候,沈沅困了,江朝云才放开她。 “下次我来的时候,那个姓邓的,最好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你懂的。还有,记住,这个生日,你是和我一起过的。”江朝云说到,很阴狠的模样。 “他不走你怎么样啊?”沈沅又说。 “如果不走,就等着瞧吧,我把这片楼,都得给拆喽!”江朝云说到,“联系开发商,翻新。很容易!” “滚!我不想见到你。”沈沅说到。 “你最好祈祷想见到我,如果见不到,离你的楼被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我明天要回美国了,我会不定期回来,剩下的,你懂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你也就管不了你的下半生!”说完,江朝云便转身走了。 沈沅在他身后嘀咕了一句“无赖!” 这话,江朝云听见了,他假装没听见,走了。 江朝云第二天就回美国了,他并不知道,一场不曾预料到的灾难正在等着他。 第928章 老胳膊老腿 在飞机上的时候,江朝云闭目养神,脑子里总是出现“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这句话,会忍不住笑出声。 那是青春恋爱的一种感觉,因为某个人的某句话,某个语调,失了分寸。 在法国的时候,他就已经通知他公司的司机,他何时到机场,让司机去接他。 司机说:好,江总,我会在机场门口等您。 因为这次江朝云几乎没什么行李,就在法国逗留了一个半夜,凌晨就回来了,想去打炮的,没打成,没行李,没让司机进机场来接。 一出机场门口,就看到了自己的车,是那辆挺豪华的凯迪拉克。 因为玻璃窗上有贴膜,他只看到司机好像在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他。 看到司机这样玩忽职守,他有些不悦,但一般这种情况,江朝云是不会说什么的,他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上车以后,声音冷陈地说了句,“开车。” 司机好像压着声音说了句,“好的,江总。” 江朝云听出来这个司机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 但是车子已经风驰电掣地开了出去。 他本来坐在驾驶座的正后方,他侧了侧身子,想看看这个司机到底是谁。 可就在他歪头的时刻,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喷雾对着江朝云的脸上就喷了过去。 江朝云顿时觉得浑身一股燥热,然后身子发虚发软,眼睛都睁不开。 他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后面的靠座上,“我司机去哪了?” “你司机?在仓库。”那个人说到。 是那种飞扬跋扈的毛头小伙子的声音,他还吹了一下口哨,又从副驾驶上拿起了自己的鸭舌帽,戴在了头上,一边乐不可支地说到,“带江总去个好地方。” 江朝云咬了咬牙,倒是没想到,这辈子,他竟然能中了这种套儿。 这么简单的套儿,因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算计他。 而且,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了好久,他说,“你是沈沅的什么人?” 前面的司机又吹了一下口哨,“沈沅?大明星沈沅?我可没资格认识这种大名鼎鼎的人物。和她无关。” 江朝云冷哼了一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听前面这个人说话混不吝的样子,应该很年轻,不怕事,落到这种人的手里,那是秀才遇到兵,而且,他被这个人暗算了,所有的一切都使用不了。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过手机。 就要发微信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就停在了马路边上,然后,那个人火速探过身来,从江朝云的手里拿走了手机。 他看了江朝云发的微信一眼,好在没发出去,好像要给他的大哥发微信。 司机索性混不吝地把手机给关了,一边关机一边嘀咕,“瞧不出来,你老胳膊老腿的,脑子倒不慢。不过再快也没我快。” 那个人把江朝云的手机拿起来,就继续开车了,车一直朝着郊区跑,江朝云并不晓得他要去哪。 “你年轻?”对刚才这个混不吝的司机说他“老胳膊老腿”的话,江朝云还是挺介意的。 前面哈哈笑了两声,“至少比你年轻。老混蛋。” 江朝云在车后面,看了一下窗外,走的哪条路,他已经记住了,虽然周遭都是田野,没有任何的辨识物,但他自认,自己的方向感不错——是非常好。 对方的车停到了一座仓库的外面。 江朝云一看到这座仓库,便知道,他的司机关在里面。 对方要让江朝云难堪,肯定让他的司机也看到。 所以,对方挺毒的。 日后小心他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这次是他不防备,才着了对方的道儿,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用这种手段对他过。 又从仓库里面出来了两个人,把江朝云推到了仓库里面,把仓库锁上了门。 这个仓库,倒很像是日常住人的样子,有床,有灯,在墙角,还蹲着一个人,口被掩着,手被缚在身后。 看到江朝云被推进来,那个人起身“呀呀呀啊啊啊”地叫着。 不是江朝云的司机是谁? 这时候,有一个小混混,上去一脚就把司机踢倒在地了,“再叫!不过么,你有福了,今天让你看一下你们江总的艳照。” 江朝云这才看清刚才那个司机的模样,是极为年轻,而且极为俊美的,虽然穿着破旧的牛仔服,可也显得桀骜不驯,很像一个纨绔子弟的感觉。 尤其是那双眼睛,非常深邃,是极有吸引力的一个男孩子。 只能说他是男孩子,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 “长得不错,非走邪门歪道?”江朝云说了一句。 他现在才知道,药效也才发挥,他浑身软得厉害。 那个男孩子一下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对着另外两个人说,“给他脱衣服。” 江朝云一听,咬着牙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最好今天别让我出了这个门,让我出了门,你自己什么下场,你知道!” 男孩子“呵呵”冷笑两声,拍了拍巴掌,“江总好大的口气,既然这么说了,咱就一不做二不休了,先奸后杀!” 江朝云心想: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他更重口? 准备来三个男的上他? 穿牛仔衣的小伙子又拍了拍巴掌,仓库后面的小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三个长相如花似玉的姑娘。 三个姑娘都穿着比基尼,上了床就开始在江朝云的身上挠痒痒。 有一个姑娘说到,“长得不错啊,又成熟又帅气,不是毛头小伙子,”接着又对着那个男孩子说到,“你早不说是一个大帅哥,早说我们钱都不要。” “行了,开始吧。”男孩子坐在了床边上,双手插兜,然后他对着另外两个人说,“摄像设备准备,哦,对了——” 接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江朝云的手机,扔给了其中的一个兄弟,“这是他的手机,也给他自己留个纪念。” 江朝云浑身软得没有力气,咬牙的力气都没有。 第929章 封口费 三个美女在江朝云身上上下其手。 可江朝云身体一直无力,只能生气。 那个坐在床边的男孩子,一直这么盯着他看。 全体的所有人,都特么的盯着他,那一刻,江朝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让周围所有的人,想死掉的心也都有了。 这算是丢了大人了。 奇耻大辱。 周围,有四男三女,包括他的司机,加上他,是五个男人。 他是那个被围观的中心,确切地说,他就跟个出来卖的被人围观的动物一样! 面对生平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江朝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小心我出去以后,让你们全家碎尸万段!” 男孩子笑着说道,“我等着!” 那个男孩子又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怎么了,起不来?” “拿开你的手!”江朝云怒吼了一句。 男孩子并不生气,说到,“虽然你身上没劲儿,但正常的生理机能还是有的,你不是挺厉害?听闻江总四处找女人,就是因为满足不了,怎么?现在不行了?我挑的女人可都个顶个的漂亮。≈quot; 那三个女人便更加卖力了,对江朝云上下其手。 “江总这样的重口,想必对被轮这件事情,应该挺有兴趣的。怎么?不符合你的作风啊。”男孩子口上并不饶人。 江朝云目光中有火,他怒视着这个长相干净明朗的男孩子。 “你他妈的给我滚!”江朝云在怒喊。 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有,秀才遇到兵,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算了,原来到处找女人,是为了显示自己在某方面是可以的,其实他半点儿都不行,故意给自己弄出来一副风流样儿,如果换了你们,早就一柱冲天了?”男孩子抬起头来,对另外两个人说到。 “当然,美色当前。”另外两个小弟说到。 男孩子又爽朗地笑了笑,“原来是个太监。行了,太监就太监吧,拍照。” “咔咔咔”拍照的声音,单反,手机,多角度无死角地拍,还有个男人爬到了床上,去拍江朝云的表情。 真是奇耻大辱。 江朝云生平从未受过这种屈辱。 男孩子又看了看江朝云的相机,看了看他的相册,发现他的相册里,并没有什么不雅的照片了,便把手机扔在了床上,对着那一群兄弟说到,“走了。” 一起扔下的,还有江朝云的车钥匙。 江朝云好像拿过手机来看自己的相册,他其实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了这个男孩子的照片。 “人家还没摸完呢。”一个女人说到。 “多的是你摸的。”男孩子一副好大的模样,挺不耐的。 三个女人只能穿好衣服,闷闷不乐地走了。 走到门口,男孩子对着那两个兄弟说到,“这些照片,都汇总给我,不要发,发了,你们就是找死。” “既然都拍了,发的全美国都知道,好不容易这个所谓的总裁被你给逮住了。不发不是白浪费感情了?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可不容易。”一个兄弟说到。 “你是不是傻?威胁人拍裸照是要犯法的,我不是狗仔,他不是明星。再说了,我一旦发了,他就有恃无恐了,我才是真的危险。你们怎么整天光惦记我怎么死?”男孩子又说,咬牙切齿的样子。 “行了,老沈,我们知道了。到时候把照片都给你。”一个人说到。 说完,几个人就四散了。 仓库内。 江朝云的司机刚才被人踢了一脚,现在还在那里。 现在,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到了江朝云的床边。 江朝云给他把手解开了,把嘴里的布拿出来。 江朝云现在面对这个人,有些恼怒,毕竟这是见识到刚才事件的一个人。 江朝云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觉得心里的耻辱怎么都去不掉,好像刚刚被别人奸了的女人一样。 “怎么回事?”他阴沉地问到司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出公司,开出了几里地,才发现车后面有个人,就是刚才穿牛仔衣的小伙子,他让我往郊外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车,以为他是歹徒,我不敢啊。就被他弄到了这个地方。他拿了我的手机。”那个司机说到。 司机四处打量着,发现这里连一杯水都没有,想给总裁倒杯水,都不可能。 江朝云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拿出手机来看这个男孩子。 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男人。 对谢宁,对孟扬,都从未如此恨过。 司机一直在旁边陪着他。 江朝云躺在床上,把这个男孩子的照片发给了自己的下属,就是总给他找女人的那个,让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来这个男孩子的姓名,住址,以及简历。 他想弄死一个人,便是全方位地让那个人死,逃都逃不了。 江朝云阴婺的目光看了司机一眼,接着,他说,“你老婆刚生了孩子是不是?” “是。俩月了。”司机说道。 “很需要钱?” “也不需要多少,我的工资绰绰有余的。”司机说道。 可是刚刚说完了这话,他又抬起头来看江朝云,马上觉得心头一阵冰凉,他知道,他说错话了,他便又改了,“说实话,我老婆生了孩子以后,家里忙不过来,我想回去帮帮她,可我一不工作了,您也知道的。” 江朝云拿出来一张卡,“这里面是三百万,去别处买一套房子。” 司机知道这是“封口费”,便装作对江朝云感激涕零的样子,推诿了几下,就接下了。 江朝云还说,“纽约的空气不是很好,去乡下不错。我会经常去看你。” 司机汗涔涔地说到,“谢谢江总,谢谢江总。” 江朝云眯了一下眼睛,什么都没说。 他又在床上躺了半天,手里拿着车钥匙。 司机应该是空着手走的,他若还在公司,可能他不会对公司里的人说起这件丑事,但,他会是江朝云的一根刺。 江朝云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手抵在额头上,车钥匙在手里拿着,一下一下地戳着床。 第930章 他是在套他 不多时,下属的微信便过来了:沈迟,二十二岁,父沈知跃,母陈澍青,姐姐沈沅,从小打架斗殴,进过少管所,混过黑社会,因为有他的指纹,所以查到他的信息非常快,此次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来了纽约。 江朝云又微微眯上了眼睛,本想让这个人死无葬身之地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不行。 显然,他的父亲沈知跃来江延东家里工作,并不是偶然的。 他就觉得,他的出现跟沈沅有关,果然,两个人关系匪浅,是亲姐弟。 他是为了自己的姐姐报仇了。 这倒是难办了。 他反复思量过了,这些照片,沈迟应该不会拿出来爆的,最多就是威胁他。 但是,这些照片,沈沅肯定会看到。 他忽然很怕沈沅看到。 他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惧怕一个女人的,但是,他很怕。 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沈沅知道。 江朝云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拿了车钥匙,起来了。 今天真的是奇耻大辱的一天,他无法想象以后怎么面对沈迟。 因为沈迟的事情,江朝云对沈沅也多了几分怨恨。 让沈沅在美国娱乐圈混不下去那件事情是他做的,可这件事情,沈迟做的也太过分了一些。 江朝云没有去江延东家里,而是回了自己家,彻底地洗了个澡。 在洗手间里的时候,他的拳头“砰”地一下,砸在了玻璃镜上。 他在穿衣镜上,写下了今天的日子,也是沈沅生日的第二天。 很难忘,不是么? 江朝云这次去法国,没有泄了心里的火,反而更加窝火了。 他的内心戏非常丰富。 这次,他的澡洗得非常彻底,在浴缸里泡了好久,就跟那种永远擦不掉身上脏的女人一样。 他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沈沅安排的? 如果不是沈沅安排的,那就是林静雅,因为林怀信曾经提过这件事情。 如果是林静雅,那她可真是十恶不赦! 这件事情,让江朝云心理阴影很重。 今天很多的男人和女人都看到了,他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抠出来,当然,也包括那个始作俑者——沈迟。 不过,他是那个女人的亲弟弟。 第二天中午,他便从公司去了江延东家里吃饭了。 掌珠说到,“最近怎么总来我们家吃饭?是惦记上我们家里的厨子了?” 彼时,沈知跃刚刚在摘围裙,江朝云只说了一句,“沈叔的菜,做的非常好。” 沈知跃只是笑笑,很没心思地笑,“喜欢吃就好。” “沈叔家里都有什么人?”江朝云在喝汤,他淡淡地问到。 汤匙不碰碗,这是江家从小的原则。 “我?”沈知跃今天很奇怪,江家的二少爷,平常很少问这些的。 “对。” “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沈知跃又说。 “沈叔好福气。”江朝云说到,面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的样子。 “听说沈叔以前在马萨诸塞州工作,怎么到纽约了呢?”江朝云又问。 “当年的事情,别提了。我也不想说。这事儿得感谢林总。”沈知跃又说。 这件事情,江朝云心里就有数了,这是林静雅的阴谋,不是沈沅。 晚上江朝云便回了自己的家,他回去以前,告诉林静雅了,林静雅来了。 今天晚上,江朝云在床上,特别狠特别狠地要了林静雅,那是林静雅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激情,让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很显然,江朝云把沈迟的事情,怨恨到林静雅的身上来了。 他甚至很希望这件事情是沈沅的意思,如果是沈沅,或许他的反感不会这么大。 可偏偏不是沈沅。 偏偏是这个女人! 是她设计了让沈知跃父子来江延东的家里,估计也是她让沈迟知道了那件事情,是他做的,否则,沈迟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毕竟他才刚来纽约。 还有,上次让他进监狱那件事情,也是林静雅做的。 做完了以后,江朝云便坐在了沙发上,穿着睡衣,点了一根烟。 这样的他,虽然林静雅受不了,可是她喜欢。 可她也觉察出来,江朝云今天的不对劲了。 “怎么了?朝云?”林静雅侧靠在床上,问江朝云。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江朝云轻弹了一下烟灰,问道。 林静雅当场就变了脸,“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结婚的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你的很多事情,我容忍不了。”江朝云说到。 “我的事情?什么事情?”林静雅又问。 江朝云笑了一下,“什么事情,你心里明白,不需要我说。退婚的事情,你家那边我会去说,我家里,我也会去说。” “你要怎么说?”林静雅的手在颤抖。 江朝云又高深莫测地笑笑,“怎么说,你就不管了。你的事情,我不会透露分毫,你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的林家大小姐。是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 “别问了。” 第二天,江朝云就去了江延东家里,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特意让掌珠叮嘱沈知跃带他的儿子来。 “怎么突然让人家带自己的儿子来?你要干什么?”掌珠问。 “有事。”江朝云只这么说,掌珠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江朝云还打电话让林静雅来。 林静雅听了,忐忑不安,她以为,昨天晚上,江朝云只是说说。 可江朝云何曾办事有“只是说说”的时候? 林静雅直到走进江延东家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沈知跃带着自己的儿子来了,沈迟双手抄在自己牛仔衣兜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江延东家里的陈设。 掌珠也说,“没想到老沈有个这么帅气的儿子。” 江朝云在江家排行老三,是江延东的第二个儿子,这是沈迟早就知道的事情。 打听好了。 江朝云和沈迟一个目光的交流。 沈迟惊讶于江朝云眼里的筹谋和波澜不惊,心想,事情才刚刚过去,他的情绪怎么就调节得这么正常了? 沈迟在客厅里的时候,沈知跃就去厨房里做饭了,毕竟让带自己的儿子来,他也挺奇怪的,但是,他不八卦,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进厨房了。 江延东从楼上下来,江朝云说了句,“爸,我想退婚。” 刚说完这话,林静雅就紧紧地攥了自己的衣裙。 沈迟开始饶有兴趣地听起来了,有意思,要退婚了! 这是唱得哪出啊? 掌珠训斥江朝云,“别胡闹,这不是闹着玩的,是和静雅闹别扭了?” “不是,是我不行。”江朝云说到。 沈迟便越听越逗,他现在也觉得,江朝云是在套他,不是白白让他来的。 第931章 我成了你姐夫,就安全了 掌珠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行?你哪不行?” 不是没想过是那方便不行,可这怎么可能? 江延东的儿子怎么可能不行,再说不行,怎么都和林静雅一起住了这么久? “哪里不行,妈你还要问吗?”江朝云低头咳嗽了一下,“至于行不行这个问题,我特意找人试了,确实是不行,有人把照片拍下来了。如果林家不同意退婚,他会把我的照片爆出来,让林家丢脸。” 林静雅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看起来,江朝云这次,这婚是退定了! 若她说一句不肯退,想必江朝云就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别的不说,就光上次她把江朝云弄进监狱的事情,掌珠就不会原谅的,掌珠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而且,她也知道,把沈知跃弄到江延东家里来干活,是她的处心积虑,掌珠肯定又对她怀恨在心。 想必现在,江延东夫妇还不知道沈沅的事情,林静雅自然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沈沅这个名字! 林静雅并不晓得是谁给江朝云拍了照片证明他的不行,但江朝云明明昨天那么狠,那么强悍。 今日却说他自己不行的话,所以,他在恶心谁? 知道他在说谎,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上来,想必江朝云就想看林静雅这副吃瘪的样子,他挺能的! 沈迟刚才漫不经心地坐在了沙发上,心想:江朝云倒是真聪明,轻易就把这件事情反客为主了,如果他把照片发了,就让他退婚的愿望得逞了,如果不发,那他江朝云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一夜的时间,情况就反转了。 无妨,反正证据在沈迟的手里,江朝云无论怎么做,都会有所顾忌。 而且,看起来,他对这件事情,顾忌还挺大的,毕竟是一个衣冠楚楚的总裁么,若这种事情被旁人知道了,那可是要丢死人的,想必会颠覆所有人的三观。 和女明星也不一样,大家本来对女明星有看法,被人包养也正常。 可江朝云一个男人,堂堂的企业总裁被人轮了,虽然没轮成,但照片能说明什么?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就够吸引人了。 想必如果卖给杂志的话,会是一个极好的爆料。 “朝云,退婚可不是小事,你可想好了。”掌珠说到,她很急躁。 江延东只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想好了。”江朝云又说,他看了旁边的林静雅一眼。 他知道林静雅是个聪明人,自然会在心里算计。 林静雅面色定了定,说到,“不行没事,不行慢慢来,我能原谅,也能体会,咱咱们慢慢治,慢慢磨合,否则你跟我退了婚,不行这个毛病,别人也是会介意的,你还是会退婚!” 掌珠听到林静雅这话,心松了一下,心想:果然林静雅识大体。 江朝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到,“吃饭了。” 沈知跃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东珠不怎么喜欢沈迟,觉得这孩子虽然长相俊美,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他的样子桀骜不驯,再说是厨子的孩子,沈知跃一般做了饭就会走人的,所以,她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也要跟着他爸爸走了。 有一点掌珠就不明白了,江朝云是叫这个孩子来干嘛的? 不过江延东已经看出事情来了,他只是没说话。 吃饭的时候,林静雅一直在说说笑笑,让掌珠开心。 掌珠偷偷打量江朝云,整个过程都没再提起退婚的事情。 总之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 吃了饭,江朝云说他要去公司,开上车便走了。 在离江延东家500米的地方,他的车停了下来,他点了一根烟,看着车的后视镜。 不多时,沈迟便上车了,坐在了他车的后面。 “怎么不坐副驾驶?”江朝云问到,“是作奸犯科习惯了?不习惯前面的位置了?” 沈迟双手插在自己的牛仔上衣的口袋里,坐在后座靠中间的地方,这样不会挡住他看前面的视线。 “什么时候把照片还我?”江朝云问到,说着,他已经发动了车子。 沈迟笑了一下,好像在笑江朝云的痴人说梦,“我白费了功夫,还给你?” “要什么条件,才会还给我?”江朝云又问。 “还没想,看情况,促成你退婚的条件,我是不能满足的。”沈迟又说,看了窗外一眼,“你手机上的照片,你看了没有?” 江朝云又咬了咬牙,“我删了。” 沈迟得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这种上层人士,没眼看自己的这种照片。” “是不是只有我成了你的姐夫,我才安全了?”江朝云又说。 沈迟诧异地看了江朝云一眼,“你说什么?” “我成了你姐夫,你才会把照片还给我。”江朝云又说,“那样,丢我的人,也就是在丢你自己的人,丢你姐的人。” 沈迟马上瞪了起来,知道他查过自己了,他知道了自己的家事,也知道沈沅是他的亲姐姐。 沈迟抬起手来,用手指着前面的江朝云,“我可警告你,姓江的,你再敢对我姐怎么样,可就不光是拍裸照的事情了!我他妈的让你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江朝云笑了一下,“当我说着玩?” “你要真敢这样,我可告诉你,全美国人可都看到一个人模狗样的企业家的裸照了,我无所谓,我爸在你爸家里干活,最多就是丢了工作。我没工作,没人认识我。”沈迟说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可所有人都认识你姐,不是吗?”江朝云又说。 “到底想对我姐怎么样?”沈迟又说。 “放心。你姐在法国。”江朝云又说,“你做的这些事情,她是不是不知道?” 沈迟转过头去,不理江朝云。 “你在纽约有没有工作?”江朝云又问沈迟。 “管不着。”沈迟说。 江朝云似乎并没有生沈迟的气,他说,“我司机离开了,我现在缺个司机,要不然你来?” “想拉拢人心?”沈迟对这个提议简直嗤之以鼻,他一直气鼓鼓的。 第932章 我再抱你一会儿 本来这件事情,他沈迟是主动方,江朝云是被动方,江朝云应该忐忑不安地求他,可是没有,江朝云的套路,沈迟有些看不明白,他好像稳坐钓鱼台。 但是现在,沈迟知道,他要做好三件事:第一,把照片弄好了,他已经备份了好几份,并且绝对不能删了,或许用到的那一日,就是鱼死网破的那一日,第二,绝对不能接受江朝云的职业邀请,如果接受了,他就要受制于他,第三,他要尽快去法国,为了避免江朝云再对沈沅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所以,江朝云说“不是”的时候,他简直嗤之以鼻,说了句,“停车,对江总的拉拢没兴趣。” 江朝云的车在路边停下,沈迟便从车上下来了。 沈迟想赶紧去法国,为了避免江朝云对沈沅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所以,刚刚到家,他就准备定票。 可此时的江朝云,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 他的机票,今天早晨在江延东家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他知道他这么跟沈迟一说,沈迟也肯定会去法国的,所以,江朝云便先他一步去了。 到达法国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晚上十一点。 他敲门,是路一尘给他开的。 路一尘看到他,诧异到了极点。 她错愕地站在那里。 江朝云一直不知道路一尘和沈沅住在一起,略惊讶之后,他就进来了。 路一尘还用待客之道,给他倒了茶。 江朝云没看到邓澜,便问,“邓澜呢?” “哦,他前几天回美国上班去了。沈沅在洗澡。”路一尘说到。 面对江朝云这个不速之客,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留下。 她只是觉得,都这个点了,这个男人留下,有点儿危险! “江总,晚上在哪住?”路一尘说到,“我和沈沅晚上睡一张床。” 江朝云看了路一尘一眼,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大的房子,你们睡一张床?” “是啊,我害怕,从小就害怕一个人睡觉,要不然我不自己买一套房子了吗?”路一尘又说。 江朝云便又紧紧地闭了闭唇,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沈沅洗完了澡,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了。 因为是和路一尘一起住,所以沈沅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穿了一条肉色的真丝睡衣,在灯光的照耀下,身材极好,头发湿漉漉的。 那种女明星拍沐浴露时候的广告,那种勾人的情绪,在沈沅里,只有更加过之,而无不及,她本来就是顶流的明星。 她的腿非常修长,从脚跟就能够隐隐的光。 简直是,勾人的模本。 这样的沈沅,江朝云曾经见过,但是,曾经,见过以后,就能够做那种事。 但是现在,中间多了一个路一尘,他估计他今天晚上是要在旁边的卧室睡的。 江朝云很想知道,这么大的房子,为什么就两间卧室? 就算是路一尘撒谎,可他不能拆穿这个谎言。 路一尘是沈沅的经纪人,沈沅是肯定不想和他睡的,是他的一厢情愿。 只能说他是有目的地想把自己从那个被人要挟的拍裸照的阴影中走出来,为了证明自己和那些人不是同一种人。 “你怎么来了?”沈沅脸上非常干净,不施脂粉的那种干净。 说着,她去了沙发的旁边,拿起了自己的羊毛衫。 江朝云看了路一尘一眼,说到,“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路一尘识趣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到,“那沅沅,我先回屋去睡觉了,一会儿过来啊。” 说着路一尘就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进去了。 路一尘刚刚进去,江朝云扳过沈沅的身子亲。 沈沅挣开,只能听到江朝云急促的呼吸声,他有心控诉她弟弟的,可那终究是他的一件丑事,他都不好意思说。 总觉得这次来了法国,十分委屈,想在沈沅这里说说这种委屈的。 可沈沅左一句刺,有一句刺的,让他十分不耐烦,心里又怨恨。 他想在沈沅身上,发泄这种怨恨的,可她晚上要和路一尘睡。 阿兰早怎么不说,她是和路一尘一起住的? 江朝云的唇和下巴,在沈沅的肩头磨蹭。 沈沅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说道,“你弄我肩膀,怪痒痒的,干什么?” “痒?”江朝云低沉着声音,不悦地说道。 江朝云双手揽着沈沅的肩膀,在他这里,是谈恋爱的感觉。 但是在沈沅,这是“猥亵。” 沈沅裹了裹自己的毛衣,“你痒了,去找挠子,别来找我。” 江朝云觉得,他和她好像是异地恋的两个人,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她却还在住宿舍,她无心,他有情。 所以,憋坏了的,便只有他一个人。 “你晚上住哪?”沈沅问。 “你说。”他还是怨恨的口气。 “你住我那个房间,路一尘害怕。”沈沅又说。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江朝云把她的整个人都拥住。 他并没有故意做这些动作,就是不自觉得,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这样的亲密,他也始料未及。 “好。”他又哑声说了句,“我再抱你一会儿。” 之前在她弟弟那里受的委屈,想在沈沅这里找到安慰。 所以,口气自然是亲热而缠绵的。 沈沅不知道江朝云经历了这些,体会不到他思想的变化,就以为他可能是在耍什么幺蛾子,上次拍她裸照的时候,他可是半点不含糊。 所以,对江朝云的这种变化,沈沅心存了戒心。 江朝云抱着沈沅,头在她的脸上蹭着。 沈沅的手却一直敲击着沙发。 两个人就这样待了好久,无声地待了好久。 快一点的时候,沈沅说到,“我睡觉去了,明天还要拍戏。” 说完,她回自己的房间拿了手机,就去了路一尘的房间。 江朝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沅袅袅婷婷地去了自己的房间,拿了自己的手机,去了路一尘的房间,整个过程,都没瞧他一眼。 今天他也累了,去洗手间里洗了澡,便去了沈沅的床上睡觉。 第933章 美人计 沈沅床上的摆设,就是日常睡人的样子,肯定是路一尘刚才找借口,把她弄过去了。 她在提防着他,他看得出来。 沈沅的卧室里有洗手间,都是女性用品。 睡在她的床上,更加闻到了她的气息,那种气息,让人心醉,也让他心热。 江朝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沈沅去了路一尘的房间。 “刚才在客厅里都干什么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路一尘问她。 “没干什么。”沈沅躺在了路一尘的身边。 整个过程,从她出自己的房间,直到现在,就一直低头在看手机。 沈迟给他发了好多条微信,让她小心。 说他拍了江朝云的裸照,报复他让沈沅在纽约混不下去的仇恨,照片都在他手里。 不过江朝云这个人,城府极深,他好像极要面子,不想他的那些裸照公之于众,甚至谁都不想让人知道,为了这件事情,他可能不惜付出一切,今天使出了拉拢沈迟的招数,还异想天开地要当沈迟的姐夫,想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假意当着沈迟的面说要退婚,这些计策,骗骗三岁的小孩子还成,他可都二十二岁了,怎么骗得了? 沈迟又说:呸,他想的真美,这个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怎么就想着他能够追上我仪态万方的姐姐?别说他真追,也追不上,靠假追这种计谋来换取他的裸照,更是下下之策。 沈沅看着,心想,怪不得今天晚上江朝云来了,原来是想来讨个巧,以为他和自己亲近了,沈迟就会把他的裸照给他,真是异想天开啊。 “没干什么?”路一尘还在躺着,跟沈沅说话。 “对,就是没干什么。”沈沅又说,心想着,江朝云这个人真是又奸又毒。 不但有商人的奸猾,还想使用“美人计”。 就算再美,他也就是徒有其表而已,衣冠楚楚的衣冠禽兽而已。 沈沅突然很想看看江朝云的裸照是什么样子。 她便跟沈迟要了,沈迟一张一张地都发过来了,发了好几十张。 这次,沈沅可真是大饱了眼福,三个女人强江朝云一个男人,这种法子,也就只有沈迟这种混不吝才能想出来。 沈沅是又可气又想笑,自己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弟弟,她很欣慰。 可她也提醒沈迟:别被江朝云背后穿了小鞋,他阴毒得很。 沈迟回:我就是拍了,我也没大张旗鼓地宣传,他有把柄在我手里,能怎么着? 沈沅便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她想起来,上次江朝云让她戴着手链的,如果他看不到,要她好看。 若是平常,沈沅不戴也就不戴了,但这次,他和自己的弟弟杠上了,沈沅怕他对付自己的弟弟,惹恼了他,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阴毒的手段,所以,她一个激灵醒了以后,赶紧去自己的房间,准备把手链戴上。 却看到自己的房间里,开着门,他好像已经起来了。 沈沅没多想,赶紧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去抽屉里把手链拿出来戴上了。 然后在自己的卧室里,洗刷完毕,换好衣服,才看到江朝云正在给她和路一尘做饭,他刚从厨房出来。 江朝云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看到沈沅错愕的样子,说道,“坐下吃饭吧。” 沈沅心想:这伏低做小,为了拿回自己裸照的手段,用得可真到位啊。 果然,能够做大事的人,都能够做到能屈能伸。 他就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衬衣扎在西装里。 人模狗样,衣冠楚楚。 沈沅竟然忍不住想起他的裸照来,什么都没穿。 路一尘也从自己的房间里洗刷起来了,看到竟然是江朝云在做饭,也很奇怪。 她坐到了沈沅的身边,看到沈沅戴的手链,随口问了句,“刚买的?” 沈沅便有些尴尬,正好江朝云刚刚在对面坐下,正准备吃饭。 他听到这话,只是微瞥了沈沅的手腕一眼。 沈沅说道,“没啊,我不是天天戴着么。” 路一尘微皱了一下眉头,“是么,没注意。” 沈沅怕越说,破绽就越多。 这条手链,江朝云走了以后,她上楼以前,就摘下来了,当时想的是,不想让邓澜和路一尘看出来她接受了江朝云的礼物,进房间就放在抽屉里了,一直在那里放着呢,所以,路一尘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怎么能骗得过江朝云? 他一直在阴暗着脸在吃饭。 “江总吃了饭去干嘛?”路一尘说道。 “不干嘛,在家里,或者出去看看。”江朝云淡淡地回答。 沈沅心想:到法国避风头来了。 “那吃了饭,我和沅沅要去片场,您只能一个人在家了。”路一尘又说。 “好。”江朝云说道。 沈沅也没有多说,两个人吃了饭就走了。 江朝云在家里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时候,门铃又响了,他猜,可能是沈迟来了。 他站起来去开门,看到沈迟背着一个大包,错愕地站在门口。 片刻的错愕之后,沈迟的面色随即恢复如常,“姓江的,果然刁滑,先行一步了,想追我姐姐,门儿都没有!我姐姐这么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作风淫荡的男人,做梦去吧!” “你姐姐洁身自好?”江朝云问。 沈迟根本不理他,他去了两个卧室看了看,哪个是姐姐的房间,然后,把东西放到姐姐的房间里了。 “我来了,你休想对我姐姐怎么样,想当我姐夫,别说这是你曲线救国的策略。就算是真想,我也得掂量掂量。”沈迟又说,“昨天你在我姐姐的床上睡的?” 他指着沈沅的床问江朝云。 “是?怎样?”江朝云问到。 “今儿你该上哪儿睡,去哪儿,别在这里滥竽充数!”沈迟一副根本不想计较的神情说道。 “我该去哪儿?”江朝云坐在沙发上,继续问到。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想让我放弃照片,别想,想要也行,除非美国人民先看到。”说完,沈迟就坐在了沙发上,“我无业游民一个,偏偏就是跟你这个大总裁杠上了,怎么样啊?江总?” 沈迟得意洋洋地说道。 第934章 你看这种杂志? 江朝云似乎对沈迟的来,并不放在心上。 他刚才在看电视的,这会儿沈迟拿着遥控在换台,他便从旁边拿起了一本财经杂志在看,他也不晓得沈沅的家里,究竟是谁在看财经杂志? 江朝云猜可能是路一尘,路一尘那种冷清寡淡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处理地面面俱到,是极为适合看财经杂志的,要不然以前沈沅的家里,只有服装杂志。 沈迟和江朝云分坐在沙发的两端,好像没有翻到有趣的电视节目,沈迟有些百无聊赖。 他看了江朝云一眼,然后问,“你看这种杂志?” “有问题么?难道我不该看?”江朝云翻了一页杂志,淡淡地说道。 “你不是该看花花公子吗?”沈迟似乎口气之间对江朝云有仇恨,说道。 江朝云顿了片刻,“也看。” 沈迟好像是一个斗鸡眼的公鸡一样,说道,“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 说着,沈迟关了电视,拿出手机来,然后说了句,“我给我姐发微信了,我姐说中午不回来,下午五点四十才回来,中午饭你做,还有,晚饭你做,要是不做饭,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义务给仇人提供住处!晚上我住我姐的房间,你睡沙发。” “好。”江朝云还在看杂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像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一样。 在他和沈迟的斗争中,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只是开始沈迟的暗算。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沈沅还有一个不学无术,打架斗殴的弟弟。 沈迟好像累了,脱了鞋,便躺在了沙发上,脚伸向江朝云的那边。 好在沈沅家的沙发足够长,也好在沈迟是一个爱干净的孩子,脚上不臭。 江朝云只是侧眼看了他的脚一眼。 沈迟好像故意要恶心江朝云,晃了晃自己的脚,说了句,“这是我姐家,混蛋!” 江朝云没作声,转过头来了。 江朝云起身倒水的时候,从沈迟那边走,看到沈迟正在打游戏,他好像在买装备,沈迟的级别很高了,所以买装备的钱也相应较多,他好像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买。 这种时候,犹豫一般是在计较钱财。 意识到江朝云在看他,沈迟不耐地说道,“看什么看?想打?” “没兴趣。” 江朝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好的耐心。 面对沈迟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竟然没有脾气,反而觉得蛮好玩。 若是林静雅这么挑衅他试试,他非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江朝云抬眼看了一下表,问了沈迟一句,“你想吃什么?” “无所谓,填饱肚子就行。”沈迟说道。 “怎么,你爸是行政总厨,你对吃这么不在意么?”江朝云笑着问他。 好像那个被拍裸照,被要挟的人根本不是江朝云,现在的他,谈笑生风,自如得紧。 “不是对吃的不在意,是对你的厨艺没信心。”沈迟说道。 江朝云淡笑了一下,去看了一下冰箱,又说,“我去楼下买点儿东西。” “你不怕你下楼了,上来的时候我不给你开门?”沈迟又说。 江朝云笑着说道,“不怕。我有把柄在你手里,而且,你等着我给你做饭。” 沈迟白了他一眼,又说了句,“走吧。”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呼喝着,江朝云并没有强忍,反而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看了沈迟一眼,便下楼去了,因为他知道,沈迟早晚是他的掌中之物,现在只是暂时的。 下楼的过程中,他给自己公司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要收购一家游戏公司,这家游戏公司推出了“火影警戒”这个游戏,很火爆,让抓紧时间落实,最好连夜收购,不要计较钱的问题,面对江朝云的命令,下属自然说“好。” 说实话,以朝云投资的实力,收购这么家公司,根本不是问题。 江朝云下楼买了好多精品,然后上楼做饭。 大概一个小时,沈迟就吃到了香煎鹅肝,乳酪芝士,马赛鱼汤,羊肚菇等名菜,沈迟有些诧异,“你还会做菜?” 江朝云手正拿着叉子,“所以呢,你本来不知道我会做菜,却让我做饭,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会做中餐吗?”沈迟又问,刚才就这一句话,就被江朝云套进去了,可见对方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上次自己也就是捡了一个猝不及防的便宜。 “少。基本不做。” 沈迟便得意地笑笑,“这你就比不过我姐了,我姐可是中餐做得那叫一个地道。” “吃过。”江朝云说道。 “你——吃过?”沈迟又诧异地问。 “是。” “我姐可是轻易不做饭的。”沈迟又说。 “知道。”江朝云刀起叉落,忍不住又想起来她经常给邓澜做饭来。 沈迟又诧异地看了江朝云一眼,便开始吃他做的饭了。 他的饭,味道是相当不错的。 “你姐还有什么?说说看。”江朝云又问。 沈迟讥讽地笑,“想套我的话?” “不想说便不说。” 江朝云发现,这么久了,他一点儿都不了解沈沅,只看到一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床上淫荡成性的女人,总之,是一个不给别人任何安全感的女人。 当她的男人,得时刻做好准备——自己头上早已经是青青草原。 他没别的目的,就是想来睡沈沅的,她身上有种特殊魔力。 另外,躲开林静雅。 吃了饭,沈迟就去沈沅的床上睡觉了。 他睡觉还没醒呢,就收到了沈沅的微信,说要和他去买衣服,她现在在楼下,让沈迟下去。 沈迟知道,姐这是特意背着江朝云,所以,他跟江朝云说,他要下去转转,便走了。 沈沅已经跟他说了自己的车牌号,沈迟便上车了,他还是坐在后座靠近中间的地方。 沈沅问沈迟,江朝云走了没有。 沈迟说,“属狗皮膏药的,不走了,我估计是因为他跟他那个未婚妻提了退婚的事情,不想面对人家,所以跑来躲风头,当然,他接近你是为了骗回自己的裸照,姐,你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第935章 你知道了? “我觉得江朝云提出来退婚的事情,不像是假的呢,你想啊,除非他跟他未婚妻商量好了,要不然,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可就覆水难收了。”路一尘也说。 沈迟听着这个声音,仿佛在冰雪之中开着的一株百合,清冷幽幽,智商无敌。 他侧着脸,想看清楚路一尘的样子,可怎么都看不清楚。 “管他是真退还是假退,总之,他非常阴狠,既然他现在在这里不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小心提防着便是。晚上让他一个人睡沙发,这样我们应该安全些。”沈沅说道。 “睡沙发的事情,我跟他说了。”沈迟又说。 等到下了车,沈迟才看清楚路一尘的模样,很精致的短发,面容也非常精致,带着非富即贵的模样,初初看到她的那一刻,那颗少男的心,便怦然跳动了好几下,甚至姐姐给他挑的衣服,他一件都看不中,反而路一尘给她挑的衣服,他都照单全收了。 都是沈沅出的钱。 至于沈迟的钱,家里从来不给他多余的钱,他自己没有工作,只能靠抠家里的钱,上次从沈知跃手中抠的钱,都买了来法国的机票了。 因为大家都怕他有了钱,会去胡作非为,会去打游戏。 沈迟的打游戏,可是出了名的,烧钱的货。 所以,沈沅也不盲目给他钱,只给他买衣服。 这一点,江朝云已经看出来了,从看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至于怎么看出来的,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是看出来了。 看到他买装备捉襟见肘,没钱时候恼怒的样子,江朝云更加确定了。 但是沈沅自己非常有钱,她觉得自己的弟弟穷成这样,实在没必要。 动了恻隐之心。 她的家事,曾经跟路一尘说过,路一尘说,“千万不能给他钱。给钱你这是为虎作伥。” 不过沈迟毕竟是沈沅的亲弟弟,沈沅还是有不忍心的。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大家看到江朝云已经把饭做好了。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好像都在说:虽然有隐患,但有这个免费的厨子也不错。 反正没人请他来,是他自己来的。 虽然他有目的,但是这个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让他达到就好。 江朝云竟然还给沈沅做了水果沙拉,酱不多。 沈沅心想:他一旦柔情起来,倒是一般人都抵挡不住的。 不过她深知,他不是属于柔情那一挂的,混蛋倒是比较符合他。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伏低做小这种套路都使出来了。 就是不晓得这份儿柔情能持续多久。 吃了饭,沈沅把饭碗放到厨房,江朝云要刷碗。 沈沅想不到,曾经高高在上的江总,竟然要刷碗。 江朝云已经把袖子卷起来了,看到沈沅进来,说道,“你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水龙头里的水在哗哗地响着。 “什么?”沈沅问。 “沈迟打游戏,你知道吗?”江朝云边刷碗边说。 他的手腕,非常好看,手型,也是极美的,在哗啦哗啦的流水下刷碗的样子,他微微弓着腰的样子,极度从容,竟然颇有些家居的感觉。 “知道。”沈沅扶着料理台,看着江朝云刷碗。 竟然看到他刷碗,觉得非常美非常美,刷出了云淡风轻的居家感,刷出了琴瑟在御的岁月静好。 这对光鲜亮丽的女明星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刷装备很费钱,他掉进了一个坑。”江朝云又说。 沈沅不大懂游戏,便微皱着眉头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别给他钱。一分也别给。”江朝云说。 沈沅又皱了一下眉头,想到自己的弟弟,借高利贷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做的。 看到沈沅担忧的样子,问她,“担心吗?” “有点儿。” 江朝云已经刷好碗,在擦手了。 沈沅还在担心自己的弟弟。 在她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被江朝云抱住了身子,那种要她的冲动,一目了然,她感觉地特别明显。 沈沅在扭动着挣开他,他在她耳边说道,“就亲一下,做一下。” 说着,他开始解沈沅的腰带。 那种急不可耐的样儿,让沈沅一直在推脱,她说,“江朝云,你别混蛋!” “我他妈的就是混蛋了,怎么了?”江朝云说道,在撕扯沈沅的衣服。 “沈迟可就在外面,让他再给你拍裸照,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沈沅说道。 果然江朝云不动弹了,他手扶着沈沅的肩膀,目光中带着怒火,好像怒火中烧,又好像恼羞成怒。 “你看到了?”他问。 “是。要看看吗?”沈沅说着,要掏手机。 “不必了!”江朝云阴着脸。 他抱着唯一的一丝侥幸,希望沈沅不要看到,可她还是看到了。 他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了。 他转过身去,手扶着料理台。 外面传来“姐、姐”的声音,沈沅“哎”了一声,就出去了。 沈迟在外面沙发上躺着呢,看着沈沅出来,他警觉地说道,“姐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说完,沈沅就回了路一尘的房间去了。 今天晚上,她心情也不怎么好。 然后,她从路一尘的房间里,把被褥给江朝云拿出来,放到了沙发上。 拿出来的时候,江朝云正好从厨房里出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沈沅又回路一尘的房间里去了。 晚上,江朝云躺在沙发上,确实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躺着睁眼看着天花板,想起沈沅的身子,便又心热地睡不着觉。 若他一个人一个房间还好,可他偏偏一个人在沙发上。 若是自渎的话,肯定会被人碰上,万一中途有人出来。 他知道沈迟那种小孩子,跟夜猫子一样,说不定半夜就会起来看电视。 被他拍了裸照也就罢了,再被他逮住他干这个,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都他妈的多久都没有了? 光看不能碰? 她以前不是挺随便的吗?争着上他的床。 江朝云双手放在脑后想这些的时候,果然沈迟的房间里,透出来灯光。 不多时,沈迟便穿着短裤出来了,看到江朝云还没睡,说道,“没睡?没睡一起看电视!” 江朝云没理他。 第936章 小媳妇儿的赧然 沈迟便翻看电视台,找节目看,正好看到两个人在亲嘴的节目。 江朝云也侧眼看到了,看完了,便又转过头来,闭上了眼睛。 沈迟得意洋洋地说,“你看这个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没用?”江朝云声音沙哑低沉地说道。 “就你?有用?有用了你想上谁?”沈迟鄙夷的低垂着眼睑,问躺着的江朝云,“你不是不行?” “想上你姐!”江朝云说道。 “滚!告诉你,敢打我姐的主意,小心我骟了你!”沈迟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阴毒!我姐都说你特别阴毒。告诉你,你若是为了拿回裸照打我姐的主意,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沈迟一天到晚对江朝云恶语相向,无所谓了。 江朝云只当是暂时的,他准备闭上眼睛,睡觉。 否则,沈迟这么跟他说话,早晚得死。 至于沈迟是什么时间,回的自己房间,他不知道。 只是早晨起来的时候,看到沈沅正惺忪着双眼去厕所。 经过昨天晚上对她身体的思索和咀嚼,江朝云现在对沈沅,有了想把她弄到身下的心思,他现在想着,怎么以前那么多一起睡的机会,他不珍惜,现在极想了,却没有了,和这么多人一起住。 看到,却吃不到,这太他妈的折磨人了。 他甚至有点儿不知道,这趟来是干什么的,想着是解决身体需要,顺便躲避一下退婚的风波,睡一下沈沅的,现在目的没达到,他暂时还不能乱来。 江朝云还从未有这么郁郁不得志的时候。 吃了早饭,沈沅便袅袅婷婷地拿着车钥匙和自己的包,和路一尘出门了。 打扮得真他妈的性感啊,也不知道是去勾引谁的。 江朝云咬了咬牙,他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若这么继续下去,他非身体爆裂而死不行! 今天早晨,他刷了碗,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坐到了沙发上。 沈迟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他皱着眉头,打得特别不顺利的样子。 “怎么了?”江朝云问。 沈迟说了句,“管不着!” 江朝云不管沈迟的态度,说道,“缺钱买装备?升级有困难?” 沈迟转头看着江朝云,“你怎么知道?” “缺多少钱?”江朝云问到,“十万够不够?” 沈迟说道,“别想拉拢我,你给一百万,我也不会把裸照你的。” “不用给。留着自己欣赏。你账号。”江朝云说道,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我好像还没你微信,加上吧,把卡号告诉我。” “先说清楚。为什么给我钱。”沈迟非常警觉地说道。 “不为什么,看到你整天烦躁,我更烦。”江朝云说道。 “还还不还?我可没钱还。”沈迟又说。 “不着急,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 “别。咱还是讲好了,我一年还给你。十万。”沈迟挺骄傲地说道。 他总不能给自己的姐姐丢人不是?仗着姐姐的势,借了钱不还? 沈迟给江朝云扫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告诉了他自己的账号。 不多时,十万块钱就过来。 沈迟简直喜出望外,都说人不该做钱的奴隶,可是好难啊! “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江朝云说道。 沈迟鼻孔朝天地说道,对江朝云的施舍,不屑一顾。 “拿人家的手软!有什么需要,说。除了我姐。”沈迟又说。 “中午的时候我做饭,你打下手,如何?”江朝云又问。 毕竟是吃人家手短,拿人家的嘴软,沈迟想了想,说道,“好。要我干什么?” “去楼下买菜。我给钱。” 沈迟心想:这活儿也不累。便说,“好。” “立个誓吧。”江朝云抬起手来。 沈迟也把手拿出来,两个人击了一下掌。 沈迟有了江朝云的这笔钱,买装备,通关,眼看着快要赚钱的时候,系统给他封号了。 沈迟气得手机摔到沙发上了,一边大声骂这家游戏公司,是不是有病。 江朝云问他怎么了,他说系统封了他的号,也没说原因,他也没有违规,他想问问为什么,他要投诉这家游戏公司。 “封号就封号了,不打就是了,怎么生气成这样?”江朝云在笑着问沈迟。 “我打游戏是赚钱的,赚钱的,要不然,我拿什么还你的钱?现在竟然给我封号了,简直气死我,气死我了。”说完,沈迟就在原地走来走去,气炸了肺的模样。 江朝云好像慢半拍地说道,“打游戏能赚钱?” “你不知道?”沈迟好像了解不了江朝云的脑回路。 “不知道。”江朝云又说。 “我已经申诉了,让他们把我的号还给我,我这个号,值好多钱了。”沈迟又说,“你的钱我暂时还不上了。” “无所谓。”江朝云说完,身子往后撤了一下,靠在了沙发上。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成了一个镂空的形状,看着沈迟生气的样子。 正好沈沅和路一尘回来了,看到沈迟在生气,问为什么。 沈迟不想让姐姐知道自己在打游戏,便不说。 沈沅去厨房问江朝云,江朝云说,“不知道。” 江朝云现在一天三顿负责做饭,并不提要走的事情。 反正他在这里,吃饭有人管,他还出钱,大家乐意。 本来都对他在这里,怀着很大敌意的,现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想着,他走了,谁负责做饭。 吃饭的时候,路一尘问沈沅,“是不是这周没你的通告了?准备下周?和那个男演员?” “是。” 江朝云吃饭的时候也不做声,但是别人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 听到沈沅要跟一个男演员拍戏,他的火气便充满了胸膛,但他不能发作。 他是一个智商情商都极高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忍一时海阔天空,他不是沈迟那种毛头小伙子,他城府深得很。 而且,他的裸照她看到了,这些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沅。 总有一种小媳妇儿的赧然。 他的全身,她是已经看到过,不过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在面对三个穿比基尼女人的情况下,所以,江朝云面对沈沅,心情算不上好。 他以为他这次来法国,肯定是要做的,可凭空多了两个人,不但不能做,他还要天天做饭,这真是始料未及。 而且,沈迟这个人,着实有点儿刺儿头,必须先把他的毛给捋顺了。 第937章 久违了 沈沅和路一尘这几天都没有去片场,因为路一尘说了,沈沅这周都没有通告,两个人在家,或者出去逛街。 因为沈沅和江朝云并不是一对,所以,她们两个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人顾及江朝云的感受,看到沈沅出去,江朝云就目光盯着他。 那天,是一个下午,沈沅刚刚回来,就收到了江朝云的一条微信:来操场陪我一下。 从沈沅的家,能看到后操场,她便坐在后窗台的位置,看到了江朝云坐在篮球架旁边,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拿着烟在抽烟,烟雾迷离中,他看着对面的操场,一群男孩子在打篮球。 这个场景,好像很遥远,让沈沅的心一直在跳着。 从这个角度看,江朝云的发质很黑很亮,整个人的身材很好,他好像在思虑什么,总之,他这个人的心思,一般人都不懂。 沈沅刚要出门,沈迟就问,“姐,你干嘛去?” 沈沅说,“刚才江朝云在楼下,他让我下去一下。” 沈迟“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在楼上待着,我去。” 说完,沈迟就下楼了。 江朝云心情的确不好,除了最近火大,除了想办的事情没办到,并且阻力重重以外,他以前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东西,现在要迂回取得了,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觉得了自己的窝囊。 除此之外,就是对沈沅的无法把控,以前可以弄得她无戏可拍。 不过,她好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这里压住,那里又起来了。 她很爱演戏,而且,现在的她,对他没感觉,就是这样。 这多他妈的让人觉得沮丧。 江朝云抽完了一根烟后,又点了一根,透过薄薄的烟气,能够看到他薄凉的眼睛,情况只是暂时的,在沈迟的阴沟里翻了船,不代表他控制不了未来的局面。 沈迟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 江朝云看都没看旁边的人是谁,便说,“来了?” “是。” “游戏失败了,钱没有来路了。”江朝云说道。 “是,你的钱我暂时还不了了。你怎么不问问怎么是我。”沈迟说道。 “甭问,就知道是你。只要你在,你姐来不了。”江朝云一直看着打篮球的人。 沈迟说道,“算你识趣。” “刚才是不是又在楼上申诉系统把你的号还回来?”江朝云又问。 说到这个,沈迟便有些理亏,他说,“系统好像不还给我了,我彻底没收入了。” “给你找了个工作,你又不干。”江朝云还在盯着别人打篮球,一边淡漠地跟沈迟说话。 “什么工作?” “我司机,十万块钱,就几个月的事儿。”江朝云又说。 沈迟思考了很久,内心斗争了很久,他是绝对不想跟江朝云有瓜葛的,可这不是借了他的钱还不上了么。 虽然有一种借了高利贷,最后还不上,被“逼良为娼”的套路,但沈迟相信,江朝云应该是好心,毕竟他和游戏公司,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有关系,那他得毒成什么样,得设多大一个圈套,才能想出这种这么毒的计策来? 这么想了很久,沈迟说道,“好,去就去,不过,我就干个临时的。” “好。等我找到了司机,你再走不迟。”江朝云忽然转过头来,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路一尘?” 江朝云看着沈迟。 沈迟马上脸红,语无伦次,“没,没有。” 江朝云淡淡地笑笑,“行了,我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路一尘家里很好,有一家私立医院,他爸有自己的公司。” “那会不会——”沈迟很担心地说出自己的顾虑。 “担心什么,你不是有个明星姐姐吗。”江朝云又淡漠地说道,“我要回美国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不要跟我回去上班?” 沈迟想了想,反正江朝云走了,姐姐也就没有任何危险了,他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而且,他去了江朝云的公司上班,每天盯着他,肯定他去哪他都知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样想着,沈迟便说,“好,跟你回去。” 沈沅一直在楼上盯着这两个男人。 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江朝云。 她就奇怪了,沈迟不是挺恨江朝云的吗,怎么现在两个人坐着聊天,跟兄弟一样了?江朝云究竟有什么魔法? 直到两个人都上来,她还没有搞懂究竟是为什么。 是她去给两个人开的门,沈迟先进来,然后是江朝云进来。 江朝云的目光落在沈沅的脸上,沈沅也看着江朝云。 好像他们从未这样平平淡淡地看过彼此。 不带情欲,不带偏见地看过。 他们站了很久,然后江朝云说,“我要走了。” 沈沅“哦”了一声,问他,“几时?” “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我订票看看。”江朝云说道。 沈沅“嗯”了一声。 或许是这几天江朝云温柔的迂回政策,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强势。 除了那日在厨房里他的急不可待,他一日三餐,都非常周到。 沈沅的心里,竟然有了隐隐的不舍。 沈迟说他也要走了,是和江朝云一起走,他要给江朝云当司机了。 沈沅的心里,便又开始犯嘀咕,怎么昔日那么恨的人,突然要当司机了? 是江朝云超好的口才,还是他有别的什么计谋? 为什么沈沅感觉这么不好? 阴毒一向是她对江朝云的感觉,在经过刚才对他一瞬间的失神以后,沈沅的理智又恢复了,她把沈迟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沈迟怎么能把自己打游戏借了钱的事情说出来?打死他也不说。 在江朝云要走的那天晚上,晚上沈迟在房间里睡觉以后,江朝云敲响了路一尘房间的门。 路一尘开的门,江朝云说,“我有话跟沈沅说,我明天就走了。麻烦你去客厅里坐会儿。” 路一尘愣了片刻,沈沅正在洗澡,若这时候放江朝云进来,无异于放虎归山。 可江朝云说找沈沅有事,再说这几天,他在法国做饭刷碗,做得比钟点工还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路一尘实在没找到反驳的理由,便去了客厅了。 她在客厅实在无聊,打开了电视。 江朝云坐在路一尘的床上,等着沈沅出来。 沈沅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到江朝云,特别诧异的样子。 江朝云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在盯着她。 这样的盯,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因为中间隔了太多的求而不得,迂回和别人的阻挡,这样的“盯”,便显得非常难能可贵。 江朝云看着沈沅,说了句,“久违了!” 第938章 让江总钟情一人 沈沅裹着浴巾,看见江朝云,说道,“沈迟可就在这套房子里。” 江朝云身子往后撤了撤,双手撑着后面的床,“我外面有钓饵。” “钓饵?什么?”沈沅并不解,她在从厨子里翻找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你这姐姐怎么当的?连这个也看不出来?”江朝云又问。 说实话,沈沅的心思并不在看没看出来江朝云的钓饵是什么上,而在希望找到衣服上,却不想,还没有找到衣服,却一把被江朝云拉到了怀里,接着就扯开了她的浴巾,他的手并不老实。 他晓得女人的心思,性和爱是一体的,以前的时候,她愿意上他的床,是因为她喜欢他,正如她拿刀捅他时候说的,以前她心里有他,可现在,大概是因为江朝云让她在美国混不下去,所以,她恨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是正常的。 他们还没有走到最后,却有了点儿兰因絮果的意思。 不过,江朝云不会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这事关他的尊严。 和沈沅不同,在江朝云的眼里,性和爱是分开的。 他没有仔细考虑过自己对沈沅的感情,即使偶然间考虑了,也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心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睡她。 他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包括睡沙发,包括低声下气地做饭。 “要不要做?你以前并不抗拒,很配合。”江朝云的声音沙哑,问到沈沅。 此情此景,由不得他这种人不动情。 “不睡。”沈沅在小声挣扎着,“如果你非强迫,我必然会让沈迟把照片全都发出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你江总的好身材!” 不提这事儿也罢,一提起这事儿,江朝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气只是一时的情绪,气过之后,他是理智的,“当我在乎么?” “你不在乎么?不在乎你假意跟林静雅退婚,跟我套近乎?”沈沅反问。 “谁说我跟她离婚是假意?”江朝云反问,“我的照片,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无所谓了,就算全世界的人看到也无妨。” “全世界没看到,是我先看到了。”沈沅讥讽着。 “错了,我意思是,你就是全世界。”江朝云半真半假地说道。 好像在懒洋洋地诱哄。 这样的话,对沈沅这样的演员来说,自然也是不当真的。 江朝云又轻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他根本没有要跟沈沅说话的心思,他的手已经揽住了沈沅的小腹,让她趴在前面的梳妆台上。 沈沅哪肯就犯?可她也没大声喊叫。 知道自己弟弟在外面,可总不能这般赤身裸体地叫沈迟,那太丢份儿了。 沈沅拿起一个美容仪回身就砸在了江朝云的脸上。 江朝云本来在解自己的裤腰带的,右半边脸上突然火辣辣地疼。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恶狠狠地说了句,“他妈的真砸!” “废话!不砸还留着你过年吗?”沈沅也恶狠狠地反唇相讥。 她要去拿衣服的时候,江朝云胳膊一把又放在了她的胸前,揽过她。 就这样被他揩了油。 沈沅低头就咬,她是真咬,咬得江朝云紧紧地咬着牙,他本能地反应,就是从后面薅住了沈沅的头发,沈沅低吼了一句,“江朝云,你混蛋!” 江朝云好像突然觉得这样对沈迟,挺不绅士的,便松开了。 松开一下,沈沅溜走了。 她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鲶鱼一样,溜走了,还是一条没穿衣服的鲶鱼。 沈沅快速去了洗手间,锁上了门。 江朝云在路一尘的房间里,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右脸上有被美容仪打出来的红印,金属的美容仪,特沉的那种,她还用上全力,的确是一个狠人。 胳膊也被她咬出了牙印,都快出血了。 真狠! 沈沅穿好衣服,便从洗手间里出来,坐在那里看开电视了。 她没出去,大概怕她一出去,沈迟就会看出来事端。 很多事情,她还是顾及自己弟弟的,不想闹出太大的事情来。 江朝云的报复,那可是相当狠的,她在等江朝云自己恢复平静。 江朝云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利用最后的时间,解决一下自己的需要。 不过沈沅根本就不配合,所以,看起来,她根本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放下了。 她的放下,又让江朝云很生气,毕竟当初她上赶着时候,也是很热切的。 江朝云一直在对着镜子弄自己的脸,他好像很怕被人看出来。 沈沅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看电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江朝云对着镜子弄自己脸的情形,很像一个初到青春期的少年,生怕自己一个不得体,会损了自己的形象。 沈沅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下。 江朝云从镜子里看到了,便说,“很好笑么?” “你这么注重自己的仪表,是为了谁?”沈沅问到。 江朝云的情绪仿佛刚刚从刚才的狼狈中出来,又变成一副奚落人的样,“谁你不知道?自然是你。”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沈沅意味深长地“呵呵”一声,“我是知道,让江总您钟情于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钟情你,你也不答应不是。”江朝云又问。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地一问一答,好像说的是真话,可好像都是假的。 路一尘在客厅里看电视,不多时,沈迟就拿着手机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说,“这个公司的人都死绝了,怎么不给我开通,无视我的申诉请求?” 等到抬起头来,才看到沙发里坐的是路一尘。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心跳加快,忽然想起来自己没穿上衣,然后他快速想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有腹肌,不小白,这种偶遇,没有减损他半分的形象,反而给加了很多分。 路一尘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穿上上衣?” 沈迟才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哦,没想到今天晚上这里换成你了,以前不都是老江在这里的么。” “老江?”路一尘回答。 “江朝云。我就是盯着他的。”沈迟朝着路一尘的房间看了一眼,很警觉的样子,“老江呢?” 第939章 是你太腹黑 沈迟问了“老江”以后。 “可能明天要走了,跟你姐有话要说。”路一尘说道。 “有话说?”沈迟不淡定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外面仔细瞅着路一尘的房门,“有什么话,不能吃饭的时候说?非要现在说?” 路一尘看了一眼沈迟不放心的样子,“就算要做,时间也短,做不完,我马上就进去。” 沈迟刚才已经站起来了,在客厅里,看到路一尘这么淡定地说这件事儿,竟然忽然就放心了,他说,“是,不过老江不是不行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行?”路一尘抬起头来,警觉地说道,不行,那沈沅的孩子打哪儿来的?不过这件事情,天知地知,她知沈沅知,即使是沈沅的弟弟,知道了,那也不行。 “总之是不行。”沈迟又凑近了路一尘的房间,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可好像有电视在响,两个人非常偶尔聊天的声音。 沈迟才松了一口气,就知道江朝云不行,不过,他要是想给自己的姐姐设局,他也别想。 路一尘看了看表,已经二十分钟了,她站起来,便敲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朝云出来了。 沈迟饶有兴趣地问江朝云,“跟我姐说什么了?” “男和女,能说什么?”江朝云好像没多少心思,出来便躺在沙发上了,盖上了被子。 他心情不好,心情极为不好。 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这么一块大肥肉,就这样溜走了。 他知道沈沅在法国,迟早还会再红,阿兰在,他不便于使绊子让沈沅红不了,沈沅这次,找了个好靠山,将来红了,便有更多的人盯着,在美国的一切又会卷土重来,她每日穿得花枝招展地出入各种酒会,穿各种吊带裙,露肩裙,露背裙,总之怎么暴露怎么穿,出现在全球男性的眼中。 听说她还被评为全球男性都幻想上床的人物之一。 想到这些,江朝云的心里就极其烦躁。 那时候,她和他各在一个国度,远不像在美国时候那样,在一个小区,他能包养她,那样方便。 现在,他什么都干不了,上个床,以前以为最容易的上床,现在却是最难的一步。 江朝云现在有点儿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事情做到那么绝,自掘坟墓。 可当时,他胸中每日都被堵得难受,仿佛每个男人都从他身下撬人,这种感觉,他受不了? 他就是小心眼,他就是不大度,他不是暖男,从来也不是! 谁敢从他身下撬人,就就试试。 江朝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地并没有睡着,所以即使沈迟在旁边看电视,他也没有搭理。 他故意拿薄薄的蚕丝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还是火辣辣地难受。 不过刚才沈沅的化妆台上,有疗伤药,她是做演员的,受伤这种事情免不了的,所以,膏药常备。 “哎,老江,明儿几点走?咱也没坐过头等舱,没享受过头等舱待遇。”沈迟说道。 机票是江朝云定的。 “你是蠢吗?头等舱和经济舱的时间一样。还有,以后叫江总。”江朝云一直闭着眼睛,声音低沉。 沈迟看着他,竟然无端觉得了身上冷,好像这才是真正的他,以前的他的热情,他的大度,都是虚晃一枪,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就是他这句话,让沈迟周身发冷。 沈迟想反悔,不想给他当司机了,可又一想,江朝云这么不容易看透的一个人,他必须跟着他,才能安心,最不济,他的裸照还在他手里呢。 江朝云在沙发上平躺了好久,胸中火气中烧,吃不到她,难受。 看起来,这次法国,他又白来了,饭也白做了,这多沮丧。 江朝云便拿出手机来,给自己的下属发了一条微信,让找一个身材好的,干净的,最好床上功夫好的女人,明天晚上要。 下属只回了一个字:好! 沈迟看了会儿电视,又弄了会儿手机,觉得把号申请回来彻底无望了,去睡觉了。 第二天,江朝云起床的时候,看到沈沅,两个人的目光交会。 沈沅的目光里有不屑一顾,江朝云的眼睛里是求之不得的不屈不挠。 不过,再不屈不挠也没用,他要回国了。 今天早晨,破天荒是沈沅做的早饭,饭桌上,江朝云一句话没说。 反而是沈沅一直在跟沈迟絮絮叨叨很多事情,江朝云从未见过沈沅这么对他过。 以前倒是淫荡得紧,现在,有点儿像良家妇女靠拢了。 她让沈迟照顾好父母,不让沈迟打游戏,让沈迟好好工作,好歹是找个工作。 江朝云吃饭的手便定住了,他淡淡地问到,“什么叫好歹找了个工作?意思是,给我做工作是将就?” 沈沅慌忙说道,“没这个意思。” 往日她在江朝云面前,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以后工作遇到什么难堪,所以,她才不和江朝云计较。 “你倒是突然像个贤妻良母了。”江朝云怪味地说道。 总之,他和沈沅说话,总不能心平气和。 沈迟和江朝云便走了。 飞机上,江朝云一直都在闭目养神,沈迟想打游戏的,无奈,还没号。 想翻翻杂志的,没兴趣,想和江朝云说话,江朝云并不搭理。 沈迟百无聊赖。 倒是下了飞机的时候,江朝云收到一条微信,是沈沅的,问她到了吗? 他正奇怪,沈沅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的时候,沈迟说,他的手机停机了。 江朝云哂了他一眼,没说话,正常,如果沈迟的手机有钱,她不会问他的。 她的这种绝情绝义,他已经体会了。 机场门口有司机在接江朝云。 朝云集团很多的司机,这次江朝云特意从前面看了一眼,是他认识的人,他才上车,沈迟也跟着他上车了,他让司机先送沈迟回家。 上车后,沈迟说道,“行啊,老——江总,变机警了。” “不机警怎么办呢?总有人想害我。”江朝云朝着窗外说道。 “我看你是被迫害妄想症,哪有那么多人想害你?”沈迟说道。 “总得防患于未然。”江朝云说道。 “我看是你太腹黑。”沈迟又说。 第940章 你挺野的 前面的司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跟江总说话,不断地从后视镜里看沈迟,竟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就奇怪,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这样对总裁不尊敬? 江朝云看出了司机的疑惑,说道,“我的新司机,沈迟,以后叫他小沈就好,顶替斯蒂文的。” 司机点了一下头,算是认识沈迟了,可怎么都感觉沈迟有点儿刺儿头的感觉。 送下沈迟之后,江朝云便问下属,今天晚上在哪,司机说了具体的地点,他已经安排了一辆比较低调的车,中途让江朝云换上。 江朝云有些着急,到了酒店,女孩长什么样,他特意开灯看了,还看了看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又自己托着女孩的下巴看,怯生生的,没点儿风情,没有灵魂的木头美人,不过,聊胜于无。 自从上次沈沅玩了短发女孩的游戏,江朝云现在也防备了,他不能有任何把柄留在别人的手里。 他倒是从沈家兄妹身上学到了不少。 今天晚上,江朝云几乎把对沈沅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火,所有求而不得的怨恨,都加注到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反正也是看不见人的,他盲目地把这个女孩子当成了沈沅,他也放纵自己叫她“沅沅”。 明明知道她不是沅沅。 可若真是换了沈沅,他是绝计不会这么叫出口的。 江朝云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很多话,他说不出口,对着沈沅更是说不出口,他 好像在这个女孩子身上排解他的怒气,他既想让沈沅知道这件事情,又不想让她知道,让她看看,她不配合,他做出来什么事情了,不想让她知道,是因为这是女人的底线,一般女人接受不了。 对方女孩子也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的替身,咬着她的耳朵叫“沅沅”,可她不是所谓的“沅沅”。 而且,这个男人好狠,心有所属的模样。 做完以后,女孩走了。 江朝云根本就不管旁边的女孩是什么反应,他点了一根烟在抽。 这个女孩又哆嗦着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才起来走的,走的时候还心想,这辈子再也不接这种工作了,太糟践人了,最好找一个温和的男人嫁了,她的男朋友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他们都缺钱,反正有了这笔钱,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她期待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碰到这个男人。 神经病! 江朝云靠在枕头上抽烟,女孩子走后,他打开了灯。 没劲儿,什么都不懂。 若能,他能做到天亮的。 如同沈沅那样的,真是天下难找。 江朝云是半夜一点多走的,在这种地方,他绝对不逗留,免得有后患。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警觉了。 回到家,好好地洗了个澡,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他去上班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迟已经来上班了。 他穿上西装的样子,倒是蛮帅,满身都是荷尔蒙气息,还挺周正的。 “老江,还是当总裁好啊,迟到了也没人说你。”沈迟说道,“昨晚干嘛去了?我可是早就起来了。还是你老了?” “司机有司机的本分,有些事,不该你管的,不要管了。你会不会开车?”江朝云又问。 好像现在,江朝云才突然记起来,还没问这件正事。 “多新鲜呢。我十六七岁就跟别人赛黑车,漂移什么的不在话下。”沈迟拍着胸脯说道。 江朝云盯着他,“看起来,你野的很。”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你们沈家姐弟,都野得很。” 的确是野,也的确是勾人。 “好了,没事了,去吧,我有事会叫你。”江朝云又说。 沈迟便走了。 江朝云坐在座位上,给那位得力的下属发了条微信:昨天晚上的事情,别让别人知道,尤其别让小沈知道。 下属问:小沈是谁? 江朝云说:我的司机。 下属说:知道,总裁您的事情,从来也没有人知道。 江朝云这才放了心。 下午,是沈迟送江朝云回江延东的家。 想不到,沈迟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沈沅的电话。 沈迟便戴上了耳机,开始接电话。 他开车比起一般的司机,还是有点儿野,不过因为接电话的缘故,他的速度放慢了。 江朝云一直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他听到沈迟的电话响了,不晓得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听到沈迟一声“姐”的时候,他便知道,是沈沅。 他放在车窗上的手,似乎下意识地敲了一下。 听到沈迟说,自己的手机已经充钱了,问他姐开始拍戏了没有,还回美国么之类的。 打电话的过程中,沈迟还看了看后面的江朝云,他还闭目养神的样子。 好像听到了什么,也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看到江朝云这样收敛的模样,沈迟便觉得很得意。 得意于上次他跟着,所以,江朝云没有得逞。 到了江延东家门口,江朝云说,车可以开回家,不过明天要按时来接他。 不想去了江延东的家,江延东就要找江朝云聊天,两个人去了书房。 “说了退婚,便什么都不顾地去了法国,是几个意思?”江延东问。 “不想见林静雅。” 江延东似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未婚妻当年是你自己看中了的,如今看不中了,便想蹬了,好,我们不提林静雅,你和沈沅,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朝云的脸便暗了暗,“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沈知跃给我当了厨子,沈迟给你当了司机?我查出来了,是林静雅刻意安排的,她为什么可以安排?你和沈沅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退了婚,跑去了法国,甩锅给我们,你可知道林静雅她爹怎么个闹腾法?”江延东气愤地说道。 “怎么闹了?”江朝云说道,“您没必要说什么。” “娶她的人是你,我自然没有必要说什么。可他要收购路一尘家的医院,你说怎么办?”江延东说道,“我查了,路一尘是金牌经纪人,沈沅的经纪人,她和沈沅情同手足,这家医院是路家的祖传,林家找这样的不痛快,是为了什么?让沈沅恶心,让我恶心!你干的好事!” 第941章 什么都制不住这个男人 “我的事情,不会连累家里,我自己来。”江朝云说道。 说完,江朝云便走了出去,剩下江延东在房间里生气。 掌珠上来了,问江延东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林静雅真的要和朝云散伙。 “林静雅这样的媳妇儿去哪儿找啊?”掌珠跺了一下脚。 “臭小子,从小就是叫狗不咬人,出事就是大事。”江延东说了一句。 掌珠本来很开心的,现下,没了主意。 …… 路家的书房。 路章在和他医院的院长说,“你说林家为什么要收购我们的医院?听说江朝云在跟林静雅闹退婚,好像和沈沅有关,我觉得,林家这是要把沈沅那件事情搞出来,你觉得呢?” “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如果对方要把沈沅的事情搞出来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吗,收购医院,没必要,可能是想给沈沅一个下马威。”院长也说,“再说,咱们医院有自己的祖传秘方,他们主要想收购这个秘方的。” “听说沈沅的家人,也被林家都弄到江家了。这个林静雅,动静很大。做事非常绝,不过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路章又说,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大家庭出身,行事作风不会小家子气的。”路章说道。 他知道路一尘绝对不会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情,也知道沈沅不会对路一尘的事情袖手旁观,所以,林静雅棋高一着,只要林静雅有什么要求,沈沅都会答应。 林静雅搞的这一出,那是非常的高啊。 “哦,为了防止沈沅的资料外泄,你提前把沈沅的资料都给抽出来,放到我这里,以防对方是为了沈沅,收购的事情,再说。”路章说道。 “好。” 院长走了以后,路章敲了敲桌子,叹了一口气。 当年他就不同意路一尘学表演,现在学了,也有了一些成就,搞出了这种事情,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继承家业呢。 他去了医院,站在外面看医院。 这座医院都几十年了,他爷爷来美国的时候,这座医院就在这里了。 他们通过这座医院,挖到了第一桶金,然后扩大疆土。 当然,林家收购也不会成功,但是,林家的爪子竟然伸到他的身旁来了,着实让人恼怒。 沈迟也来了这家医院,因为今天他休假。 只是因为他听说了路家有这么一家医院,所以,他想来看看。 至于收购的事儿,那是商业内部秘密,他没有听说。 他仰着头,一副少年郎的模样,看到这家医院,就想起路一尘那禁欲而冷清的模样,明明年龄不大,就比他大两岁,却冷静地吓人,说话能够滴出冰来的感觉,沈迟又笑了一下。 这时候,从医院里走出来一个人,沈迟看到,便上去打招呼,“俞念。” 在这家医院被认出来,俞念脸刷地就白了,本来在美国,没什么人认识她的人。 “你是?”俞念问。 “你和我姐姐一起拍过《空袭》,所以,我认识你。”沈迟笑着说道,是很开朗,很阳光的笑容。 “你姐姐?”俞念刚才不经意地把刚才的鉴定结果,小心地装到了包里。 还没有好利落,还得再来一次。 “是啊,沈沅是我姐姐。”沈迟又笑。 “哦,你是沈沅的弟弟?沈沅现在还好吗?听说她去了法国。在怕阿兰的电影。”俞念说道,语气中不免嫉妒。 “挺好的。电影快拍完了。”沈迟又说。 “那她又快红透半边天了。”俞念答复。 沈迟便又咧开嘴笑了。 沈沅的每部电影,他都看的,也记得里面的每一个人物的拍摄者叫什么名字。 俞念在这部戏里,戏份这么重,他自然记得。 沈迟有一种天真的联想,觉得和姐姐拍戏的人,都和姐姐的关系不错,所以,对待姐姐昔日的同事,他也分外热情。 却不想,俞念并不热情。 沈迟想,毕竟人家不认识他,而且,女明星都有点儿架子,所以,他也不放在心上,俞念走了以后,他还是站在楼下看。 如今他回美国了,见不到那个冷清的人儿了,看看她的家业也不错。 俞念回去的路上,却在想:沈沅的弟弟沈迟来这里干什么? 她绝对也想不到,沈迟会看上路一尘的。 俞念心里进行了一百种联想,联想的最多的便是:沈沅是不是来这里打过胎? 要不然,她的弟弟来医院门口干嘛? 这里可是能够打胎的,而且听说胎打得还不错。 当然,这只是俞念一厢情愿的联想罢了,沈沅复出之后,马上又当红,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除非她拿到证据。 可这太不好拿了,根本都不入门,怎么拿? …… 却说江朝云那边却出事了。 那天晚上和他上床的那个女孩子出事了。 她和她男朋友,因为分赃不均,失手被男朋友砍死了。 本来那个女孩子是无意说自己那晚的经历的,不过两个人说起来买房子的事情,男孩子想买个便宜点的,女孩子那一天晚上就得了两三百万,这种钱赚的实在太容易了,自然想挥霍,她说想买个贵点儿的。 男朋友叹了口气,“哪来那么多钱?” “我出一大部分。” 她男朋友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看到女孩子支支吾吾又不想承认的样子,男人急了,也怒了,“你是不是出去卖了?卖了多少钱?” 他一把就掐住了女孩的脖子,女孩惜命,才说昨天晚上有个人——得了两百万。 “两百万?你一晚上就得了两百万?”男人的眼睛都红了。 他拼死拼活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个女人,一晚上就赚到了。 果然,长得好看是挺有用的,他怒火中烧地强了自己的女朋友好多次,他有一种快感,这么多次了,一次钱都没给,他得占了多大的便宜? 他很想知道那个冤大头是谁。 两个人都年轻气盛,又有“钱”这个巨大的驱动力量,而且是二百多万,男人自然红眼,他把女孩往死里弄,女孩急了,拿刀要捅他,反而被他捅死了。 这件事情,警察自然要找江朝云了,毕竟钱是江朝云给的。 当时江朝云正在办公室里。 江朝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让警察上门? “去警察局说吧,江总。”说完,警察就把江朝云带走了。 三个人在走廊里看到了沈迟,沈迟看到警察,也是一惊,他问江朝云怎么了,江朝云说是去做笔录。 沈迟笑着说道,“你能耐了老江,把警察都给招来了,你说就你这样的,我敢让你对我姐怎么样吗?还想追我姐,真会做梦!” 他还拍了拍江朝云的肩膀,让江朝云自求多福的意思。 江朝云微皱着眉头,说了句,“别胡说!” 说完,江朝云就走了。 到了警察局,江朝云才知道,原来是那天那个女孩子死了,他自然要做笔录。 警察还把他的下属也叫来了。 其实下属给江朝云做这件事情,公司里多多少少有人知道点儿。 而且,这次的案子闹得还挺大,女生死相非常狼狈,别人听说的也都不少。 渐渐地,也便传来江朝云曾经睡过这个女孩的事情。 沈迟知道了,自然少不得对江朝云一番薄凉的奚落。 “老江,就你这德行,还想追我姐?你配得上么你?我姐不跟你似的这么滥情!不脱裤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沈迟对着江朝云骂。 “这是在公司!注意你说辞!”江朝云也火了。 “怎样?想开了我?我正好不想干了!”说着沈迟就出去了。 江朝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随手拿起烟灰缸就朝外面扔过去,玻璃的烟灰缸碎了,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江朝云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太特么的差了,竟然赶上了这种事儿。 而且是在沈迟来了的第一天,他就做出来这种事情。 这次他都没跟沈迟说,不让他告诉沈沅,因为他知道,他肯定会告诉的。 怎么就这么寸? 感觉像是他偷吃,特别背,让她知道了一样的感觉。 他原本是想着让沈迟给他当司机的,这是特么当的哪门子的司机,间谍差不多,怎么他刚来就出了这事儿? 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下去! 沈迟出了江朝云办公室的门,就给沈沅发微信,文字和语音都有的,气愤之情,溢于言表,他说,“你说江朝云这个败类,跟畜生一样,这样的人,还想追我的女神姐姐,他怎么想的这么美?” 沈沅正在片场拍戏,现在是休息时间,断断续续地听完了沈沅的微信。 听到他因为玩女人,直接导致了一起命案。 沈沅不晓得江朝云因此收敛了没有,不过,她对江朝云,是早就死心了。 十八岁的一腔热情,终究错付了。 沈沅心想: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还叫什么男人呢? 想起上次他来,两次对沈沅的近乎猥亵,沈沅就把一本杂志盖在了脸上。 心情算不上好。 …… 江朝云的事情,林静雅也早就知道了。 那天,她来了江朝云的家里,江朝云并不搭理她。 在江朝云的眼里,两个人的婚早就退了,而且,两个人就是订婚,没有任何法律意义。 “朝云,你的事儿,可已经不新鲜了,大家都知道我面临什么样的男人了,想必大家都在同情我。”林静雅说道。 林静雅并没有说笑的样子,而是有几分凄凉,和江朝云搞成了这个样子,她也不想的,她那么爱江朝云。 可江朝云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悔改,去法国,现在玩女人又玩出了命案。 “朝云,我不想跟你退婚的。”林静雅说道。 “别搞错,是我想跟你退婚。”江朝云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现在搞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被戴了绿帽子,朝云,你的目的达到了。”林静雅说道。 江朝云侧了侧身子,在沙发上慵懒地坐着。 “你要收购路一尘家的医院,恐怕只是想虚晃一枪吧?告诉你,没用。有我在,别想得逞,把这话转告你爸。”江朝云又说。 “江朝云!”林静雅仿佛突然发了疯一样,“你坐享齐人之福,想着有一个贤德的老婆,外面红旗飘飘,你怎么想的这么美?江朝云,你的大清早就灭亡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有,你为什么跟我退婚?为什么要跟我会退婚?” “就算我做春秋大梦,现在的你,也配不上‘贤’这个字了。”江朝云鄙夷地说道。 林静雅又心凉地说道,“那你就等着吧。” 说完,林静雅提着包就走了,“这几天,医院的人好像转移走了什么档案,等我把这个档案调出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静雅这么说,就是想提点提点江朝云,别让他那么得意忘形了。 什么都拿不住他,这种感觉简直太差了。 你道高一尺,他就魔高一丈,他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不怕林静雅,更遑论林静雅的父亲,在这个世上,他没有任何软肋。 这样的男人,真该杀! 本来林静雅还觉得,他能主动去法国,大概是对沈沅有一点儿幻想,可现在,这种幻想也破灭了,如果他喜欢沈沅,他不会从法国回来的第一天,就去找另外的女人,即使这件事情败露了,成为了全天下的丑闻,他也不在乎! 知道他对沈沅没有那么多心思的时候,林静雅的心里是平衡的。 可什么都制不住这个男人,这让林静雅非常抓狂! 第942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林静雅和江朝云之间,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就算林静雅坚持“不退婚”,可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江朝云并不欢迎她。 所以,林静雅走了。 她走了以后,江朝云便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抽烟。 江延东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下了班回家一趟。 江延东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丑闻门,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而且,丑事传千里,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江朝云微眯了一下眼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沈迟一直都没来。 好像沈迟的态度,是沈沅态度的风向标。 他不晓得沈迟为什么不来,有些心虚,所以他给沈迟打了个电话。 “想我?”沈迟在电话里,极为不正经地说道。 “在哪?”江朝云说了两个字。 “找东西,寄快递,我也不按时拿工资,就还够了你的钱就行,我还需要按时上班吗?我昨晚也没去找姑娘消遣。”沈迟最后一句话,带着严重的嘲讽和奚落。 “我要去西边一趟,给我开车。”江朝云说道。 “几点?我还在整理东西,整理好了,要寄到法国的。”沈迟又说。 江朝云沉默了片刻,说道,“车在公司,一会儿我去接上你。” “劳烦江总大驾,那可是太不好意思了。”沈迟又说。 这种无聊的话,江朝云根本是懒得回。 问明了沈迟所在的小区,江朝云拿了车钥匙,就准备走了。 出发以前,他给自己的秘书交代了几件事情:第一,若是林家收购路一尘家的医院,和他们死杠,绝对不让他们得逞;第二,沈迟的游戏号,暂时不要给他。 秘书说,“好。” 昨天,林静雅向公司递交了辞呈,现在,江朝云把签过他名字的书面文件给了秘书,让转交林静雅。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因为江朝云因为玩女人玩出了命案,两个人才分手的。 在这件事情上,江朝云给足了林静雅面子。 他想的是,和林静雅也就这样了,他讨厌心思多的女人。 江朝云去了沈迟的小区,看到沈迟提着一个很大的纸盒子下来,他很好奇。 沈迟上车之前,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车后座上,还说了一句,“一会儿我把快递送下,用你的车盛点儿自己的东西,公车私用,江总你不介意的,哦?” “介意你不是也搬上了?”江朝云又说。 江朝云已经从驾驶座上下来了,瞟了一眼沈迟手里拿的东西,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只看到一个纸箱子,他坐在了后座上。 上车以后,沈迟问,“去哪儿?” “导好航了,会提示你。”江朝云在后座上说道,“一会儿我去跟人谈事儿的时候,你去寄上。” “嗯。”沈迟应声。 江朝云好像想起了什么,头朝后面看了一眼,“东西挺沉的,邮费便宜不了,可能比寄的东西都贵。” 沈迟又“呵呵”了一声,他没回答。 江朝云又说,“邮费可能得花很多钱,还有没有钱?” “寄东西的钱还是有的。是要花很多。”沈迟又说。 “游戏的事情还没影儿?”江朝云又问。 “没戏。甭提这家弱智公司。太特么的弱智了。”沈迟抱怨。 江朝云又沉默了片刻,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么爱打游戏的人,还爱看书,真看不出来。” 他又笑了一下。 “谁看书?我吗?老江,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啊,从上车就盯着我的快递,想问我寄的什么又转弯抹角的,你就直接问:‘给你姐寄的什么’不就完了吗?绕来绕去绕圈子。”沈迟嘀咕了一句,“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娘们儿潜质。” 江朝云轻声咳嗽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说道,“想多了。” “我想多?”沈迟又笑,“告诉你吧,是我姐的日记。我姐接了个代言,化妆品的,人家这个代言要拍她手写的很多东西,我姐以前的日记都在这个家里,她她让寄过去。可能以后她就打算在法国定居了。所以呢,别想了。想当我姐夫,就凭那那天做的丑事儿?” 江朝云又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大明星的日记,确实珍贵。法国是个好地方。” 沈迟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朝云一眼,他一直面朝着窗外,看着外面。 到了目的地,江朝云和人谈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浮现着快递的样子,好大一个纸箱子。 他很想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他是不了解沈沅的。 尤其是,现在的沈沅,油盐不进,他不得其门而入。 江朝云和人聊天的时候,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去一趟法国,在这些快递到达法国以前,他想到那里。 总之,自从从法国回来,他就一直惦念着。 他一直告诫自己的是,他惦念的是沈沅的身体。 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神。 而且,在他的脑子里,性和爱是分开的,他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个女人死了这件事情上,他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愧疚,可怎么这么怕沈沅知道? 江朝云也晓得,这件事情,沈沅早就知道了。 她没有反应,这种没有反应,让江朝云很心颤。 很快就谈完了,出来的时候,沈迟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寄上了?”江朝云问。 “是。” “你给我订一张去德国的机票。”江朝云又说。 “德国?” “是。你回去的时候通知人事部。” “知道了。” 江朝云说,今天下午,要去江延东家里,让把他送下。 送下江朝云以后,沈迟便走了。 果然,今天家里的人好齐。 江延东一直紧皱着眉头,显然,那个女人死了的那件事情,全家都知道了。 “丑闻!”江延东说了一句,“怎么不和林静雅一起来了?” “都这种时候了,我什么意思,她知道了。”江朝云说。 “胡闹!你可知道,你挑动了江家和林家多大的怨恨?”江延东说道。 “我需要怕吗?” “你是不怕!但你挡不住别人背地里给你小鞋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改天你找一家公司,送给林家,他们的怨气消了,估计就不会收购医院了。林家这样一弄,不是又要挑起我们和路家的关系?朝云,你行啊,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为了退个婚?”江延东简直气急,“我知道你不放在心上,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圆滑些。” 江延东也希望江朝云和阿衍一样,能够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或者对方不喜欢,他努努力,对方就喜欢上了的,又或者,他自己不那么喜欢人家,可人家对他好,他也应该看得到林静雅的好,可现在不行了,江朝云非要掀起个天翻地覆,鱼死网破。 沈知跃从厨房出来了。 江朝云和沈沅的事情,他今天多少有些耳闻,刚才在厨房做饭,就听到说路家的事情了,他活了这么多年,突然被林怀义弄到了江家,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自然是要想想,是不是沈沅和江朝云之间有什么。 可江朝云是和林静雅订过婚的,而且,那天还刚刚发生了命案的事情,他便知道,江朝云并不是个良人,他不晓得沈沅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就是很担心,是一个父亲的担心,他觉得,应该是不好的,如果好的话,沈沅不会从美国去了法国。 沈知跃跟江延东说了句,“我先走了。” 江延东“嗯”了一声。 “和沈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江朝云问,“林家放出风来,收购路家的医院,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江朝云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江延东训江朝云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别人,所以,别人都看到了。 阿衍对着江延东说,“爸,我跟他说说。” 江延东正好想消消气,便坐在沙发上了。 阿衍和江朝云去了后阳台,江朝云拿了一根烟出来。 “我的本意是想,你和林静雅能好好的,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阿衍弯着腰,对着江朝云说道,“我以为你会一直这样下去,一辈子找不到爱的人,一辈子寻找身体的刺激。” 江朝云抽烟的时候,抬眼看了阿衍一眼,没想到阿衍什么都知道。 “我现在也没有找到。”江朝云抽了一口烟,背转过身子,透过阳台的玻璃,看到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尤其是东珠,看好戏的样子。 “这不正在找的路上了么。”阿衍笑着说道,“说实话,朝云,别玩了,人生的定数都是一定的,年轻时候放荡,爽了,老了可能得换肾。五叔就是一个挺好的例子。” “五叔?他怎么会换肾?”江朝云说道。 “不知道。上次五婶偶然说起来的,应该是说笑,但五叔年轻时候的把柄,被五婶抓了一辈子。万一将来,也有人拿今天的这些事情,抓你将来,你要怎么办?”阿衍说道。 江朝云淡笑了一下,“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江朝云一直抽烟,有人拿捏他,笑话。 不过,经过这次,他也决定不玩了,万一后续发生了什么,不是他能够掌控的,绝对不是为了不给别人留把柄。 第943章 这次像个人了 人事部给江朝云打了电话,把机票信息告诉了他。 江朝云对阿衍说,“我要走了。” “去哪?” “德国。” “德国?”阿衍笑了一下。 江朝云已经走了,阿衍在身后说了一句,“跟你亲哥也不说实话,不知道这份闷骚随了谁!” 江朝云的机票订的就是今天晚上十一点的,是沈迟送江朝云去的机场,进了海关以后,江朝云便又另外定了去法国的机票,一刻都没有停留,只有两个小时的转机时间,甚至比上次还要着急。 到了法国,出了戴高乐机场,他打了一场车,就直奔沈沅的住处。 在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中,在一群惹眼明星的广告中,他看到了沈沅的大幅海报。 他特意让司机停车,他要看一下。 沈沅大幅的海报下,江朝云从车里仰着头,看着沈沅低着头,站在一片薰衣草花田里,细嗅蔷薇的模样,很恬静,很美好,身穿吊带长裙,裙裾飞扬。 江朝云心里又有一种极其压抑的情绪,翻涌过他的内心。 他知道这是五婶公司的精油,因为海报上面写着rays。 五婶的化妆品已经很有名气了,很多人都争着代言。 她代言五婶的化妆品这件事情,江朝云一点儿都不知道,也根本没有人和他商量,也对,和他商量个什么劲儿。 她还是红了,以他不能遏制的速度再次红了。 一个人命里是怎样的命运,大概早就注定了。 沈沅大概就是,一往无前地红的那种。 江朝云对司机说了句,“走吧。” 车就往沈沅家楼下开去,到了楼下,江朝云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又去旁边的五金店买了一根铁丝,便上楼了。 沈沅的戏已经在收尾了,最近没什么通告,她正在家和路一尘聊天。 路一尘并不晓得自家的医院要收购的事情,还是很开心的。 沈沅穿着吊带,两个人正在沙发上打闹呢,便听到门上有动静。 她们两个对望了一眼,沈沅说了句,“小偷上门,准备报警。” 路一尘刚刚拿出手机来,门就被打开了。 江朝云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他看到两个人都在,似乎略有惊讶,却并没有说什么,径自把食材提着去了厨房。 路一尘和沈沅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久。 因为江朝云对撬开别人家的锁这件事情不在意,而且,看他的神情,好像特别天经地义,他撬门进来非常正常的。 看到沈沅和路一尘坐在沙发上,他问了句,“吃饭了么?” 沈沅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直目瞪口呆地盯着江朝云。 路一尘好像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 江朝云便进厨房去做饭了。 路一尘和沈沅又诧异地对望了一眼。 沈沅问路一尘,“他几个意思?怎么从天而降?” 路一尘说,“肯定是因为你来的,你问我是几个意思?” 沈沅就不懂了,这次来的,也太突兀了。 江朝云这次的饭,做得特别丰盛,他戴着围裙把饭端出来,说道,“吃饭了。” 沈沅和路一尘便过去了。 沈沅吃了两口蔬菜,若有所思地说道,“怎么这次像个人了?不过撬锁不像个人。” 江朝云吃饭的筷子也定住了,“你意思我以前不是人吗?” “这不是我说的。”沈沅的胳膊抬起来,扶着自己的脸颊。 “你给五婶的化妆品代言了?”他又问。 沈沅点了点头,“阿兰导演介绍的,江总也没反对,就接了。哦,江总的这个意思是,阿兰的父亲江总。” “你这辈子,好像跟江家绕不开了。”江朝云说道。 沈沅想了想,“是么?我没这样觉得。绕不开也只是跟阿兰导演一家人绕不开。他们家人都挺好的,是随口说起来,便让我拍了,高总监想让我在法国重新起来,给了我一个机会。” 江朝云没说什么,总觉得有一股气堵在他的胸口,他无法左右的感觉。 “戏拍完了有什么打算?”江朝云一边吃饭一边问。 “有几个剧本在谈。”沈沅说道。 这次,路一尘完全成了一个超强度的电灯泡。 “准备拍吗?”江朝云又问。 “演员么,不拍戏怎么生活?”沈沅答道。 她和江朝云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道。 “晚上我有话跟你说。”江朝云又说。 沈沅吃饭的筷子又定了一下,“现在说不行吗?” 江朝云没说话,路一尘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真是尴尬,怎么她本来和沈沅住在一套房子,突然她就成了一个电灯泡。 沈沅明白江朝云的意思,他是觉得当着路一尘的面,不方便说。 沈沅就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说的? 说一说他是怎么上女人的吗? 沈沅知道,这是他的天性,改不了的。 路一尘今天下午并没有出去,江朝云刷的碗,她和沈沅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挑了一下午的照片,准备修图的照片,还有要挂的海报。 江朝云刷完碗,又拖地。 路一尘打电话,让人把锁给换了,换成了指纹锁,把她和沈沅的指纹录了进去,就是没录江朝云的,她是诚心录给江朝云看的,恶心他。 这种事情,江朝云也不是第一次办了。 沈沅的心思并没有全都在工作上,而是在想江朝云这次来,究竟是为什么。 他说晚上有话跟沈沅说,吃了饭以后,江朝云便去了沈沅的房间。 刚刚进去,江朝云就从后面抱住了沈沅的腰。 沈沅定了一下,冷冷地问,“你这次来,究竟是干什么?” 江朝云一直闭着眼睛,并不说话。 他这个人,极为闷骚的,很多话,不想说,只喘了一下粗气。 “到底什么事?”沈沅说道,“我很忙。” 江朝云扳过沈沅的身子,就开始吻她,沈沅一直在挣扎,可挣不脱。 “晚上陪我睡。”他在沈沅的耳边说。 “你想的真美。”沈沅说道,“自从我离开美国,咱俩就没有关系了,别以为以前睡过,再睡一次两次的没有问题,这是态度。” 沈沅很冷静地跟江朝云说话。 “只睡觉,不做事。”他又说。 沈沅目光诧异地盯着江朝云,“就你?不做?” “是我。” 第944章 什么是爱 许是今天江朝云并不像往日那样,脸上都是奚落人的表情,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表情,还有些楚楚可怜,沈沅竟然心软了,说道,“你想说什么?” “一会说,我先去洗个澡。”说完,江朝云就去洗澡了。 沈沅特别穿了一身睡衣,躺在了床的一边,等到江朝云出来,躺在了另外一边。 他是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的,身上的腹肌可见一斑。 沈沅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了,刚才路一尘给她发微信了,问需不需要她帮忙?沈沅说,不用,他今天很老实,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之后,两个人空出了中间的地方。 沈沅关了灯,侧过了身子,她拿了两床被子在床上,自己盖了一床。 “说吧。”她说,“关灯了,我看不到你,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不是故意的。”江朝云说道。 沈沅问,“什么不是故意的?” “那件事。” “哪件事?我不懂。”沈沅又问。 但她隐隐地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件事。 “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的,沈迟没告诉你?”江朝云又说。 对他上女人的事情,他不想启齿。 沈沅想了想,说,“告诉我了,但我觉得这跟我没关系。” 江朝云侧过头来,问她,“真没关系?” “没关系。我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你以前就这样,以后还这样,我管不着,也管不了;我不像你,不喜欢可以强行封杀,不给我活路,我不是这样的,最重要的,你这样,我根本没有不喜欢。主要是,跟我无关!”沈沅说道。 沈沅大概侧着身子累了,便仰躺在床上,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真是不习惯,随时都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手突然却被江朝云扣住,他与她十指相扣。 “是。的确是跟你无关。我来也是多此一举。”江朝云的手狠狠地攥着沈沅,捏得她的手好疼。 沈沅本能地喊了一下,说了句,“好疼。” “你挺绝情的你知道吗?”江朝云说道。 “我绝情?” “是。不绝情吗?” “你让我怎么多情?面对一个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一个四处找女人的男人,对我没有起码的尊重,即使我曾经对你动心,想把你撬过来,又能怎么样呢?初见你是乍见初欢,你的外表吸引了我,你的气度迷倒了我,现在,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拿了一手好牌,打到稀烂的皮囊。我怎么对你多情?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沈沅说道。 沈沅气恼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跟你说清楚的,让你滚去沙发上睡!” 沈沅的胳膊已经被江朝云钳住了,他在她的头上方看着她。 清白的月光下,他能够看到她仿佛发怒的小鹿一样颦着的眉头,看到她倔强的眼睛,看到她的不屈不挠,以前,他从未这样观察过她,这样清晰地观察过她。 以前的她,是妩媚的,风情万种的,因为这些,便觉得肤浅。 他也不承认她是一个多么有什么的人。 今夜的她,好像卸去了所有,是倔强而有尊严的。 江朝云的头俯下去,寻找她的唇,沈沅的头偏过去,非常倔强。 她的不屈服,让江朝云很恼怒,他的手又把她的脸扳过来,她还是发狠地盯着他。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他说。 “是。”沈沅说道,斩钉截铁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以前对我的情谊,都去哪了?”他又问。 “随着你对女人的不尊重,总找女人,对我的偏见,对我的踩压,烟消云散了。”沈沅说道。 江朝云似乎负气地,便吻上了沈沅的唇。 他第一次觉得,她的唇,甜又软,像是甜甜的糯米,又像是软软的芝士。 沈沅一直通过腿在踢他,逐渐地踢不着他,反而让江朝云觉得很有乐趣。 “想比体力吗?那就比比吧。”他在她耳边说道,他竟然笑了。 “江朝云,你为什么回来?不就是因为你觉得上次没有睡成我,男人的征服欲又让你回来的吗?你认为我欲擒故纵,你怎么这么贱?”沈沅恶狠狠地说道。 “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不是了。”江朝云说道。 因为体力上的对抗,沈沅的脸色涨红,她突然可怜兮兮地说道,“江朝云,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们本不该在一起的人,招惹你是我的错,我也付出该付出的代价了。现在,我要在法国起步了,你别老来找我了,成吗?” 江朝云的动作停了一下,“你以为我要干嘛?” “你不就是想找一个好的嘛,世界上多的是,你去找他们,别总来找我,行吗?我在法国要重新开始,你是过去的噩梦。”沈沅说道。 现在,她的头上汗津津的,因为刚才的挣扎和争斗。 “噩梦?当我是噩梦?”江朝云又问。 沈沅便又歪过头去,说道,“你若再继续,我喊人了。” “喊谁?路一尘吗?能耐我何?”江朝云气愤加上讥笑的声调。 “明天你就给我滚!” 江朝云又笑,还是那种冷嘲的笑,“现在也敢对我用‘滚’这个字儿?” “为什么不敢?沈迟敢,我也敢,我们俩都敢!”沈沅说道,“你江朝云是个人渣,败类,你就该滚。” 正说着呢,就听到刺啦一声,自己的衣服被扯破了。 江朝云一下一下地顶到底,沈沅听到他喉中发出来的舒爽的感觉。 有一种女人,无论你在什么情况下索取,都不会让你失望。 很明显,沈沅就是这样一种人,她太让江朝云爽了。 沈沅咬着江朝云的耳朵,几乎都要把他的半片耳朵咬掉了。 可他却像是在自己的舒爽中,忘记了耳朵的疼一样,那种抽大烟的人,见到大烟的感觉,是任凭别人怎么打都不疼的那种感觉。 沈沅恶狠狠地低声说了句,“江朝云,你真下贱!你就跟是个畜生一模一样,别的感觉都不懂的,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惜,不知道什么是爱!” 江朝云的动作,才渐次缓冲了下来,气喘吁吁地问到,“什么是爱?” 沈沅定了定,说道,“你不懂,我也不必对牛谈情!” 江朝云觉得,沈沅好像很懂什么是爱。 呵,说他不懂,有什么,是他不懂的? 第945章 他不配为人 沈沅说完了,便侧过头去睡觉了,一夜无梦。 江朝云睡得更沉,他是一个久没有抽上大烟的人,如今抽上了,也便心满意足了,没有什么挂心事,睡得很沉。 第二天,江朝云起来的时候,沈沅不在,不过她在不在的无所谓,她的家在这里,江朝云很沉得住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便起来做饭了。 他做饭的过程中,路一尘起床了,看到沈沅不在,只有江朝云一个人,问他沈沅去哪了? “不知道。”江朝云戴着围裙,在厨房里,拿着勺子在搅动锅里的汤,看起来就是一个居家男人的样儿,悠然自得,他又问,“她天天早晨都不在吗?” “是,她天天跑步,保持身材,很自律。”路一尘又说。 江朝云没说话。 沈沅回来的时候,是早晨八点多,回来,看到了桌子上有三明治,鱼子酱,还有奶油蘑菇汤。 刚才沈沅穿着健身衣出去的,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自己的水瓶,毛巾挂在脖子上,就算她不说,江朝云也知道,她假意出去跑步,肯定买了事后药吃了,要不然不可能拿着水杯去。 江朝云只是盯着她的水杯,冷哼了一下,她的职业,她的做饭,他没有任何发言权,她主意正得很,昨天晚上的她,和往日的她,又非常不同。 她去洗了澡,坐在饭桌上吃饭,和路一尘商量今天的行程。 路一尘说要去见一个制片人,剧本她看过了,还好,女一。 江朝云并不坐在饭桌上吃饭,他好像已经预见了,自己坐在饭桌上不被礼遇的尴尬,所以,他坐在沙发上,听着两个女人说话。 江朝云并不开心。 他似乎有一种妄想,希望通过做饭刷碗这些事情,换来沈沅对他一丝丝的眷顾,可现在看起来,是妄想,她冷冰冰的态度,是铜墙铁壁,怎么都穿不透。 一大早,她就吃了避孕药了。 她的事业在法国刚刚起步,他理解。 他也一直告诉自己,吃事后药跟戴避孕套是一样的效果,可他总觉得不一样。 总觉得吃事后药的女人,太过狠心,都不跟他说一声。 虽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事前也没跟她说一声。 看到沈沅今天的表情,对他视若无物,在她的眼里,他不配为人。 当然了,他一直也不是个人。 听了路一尘的话,沈沅点了点头,她一直没搭理江朝云,好像江朝云是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她懒得搭理,吃了饭便跟路一尘走了。 走之前,路一尘说,“江总,我们的门已经换锁了,如果您出去了,可能就进不来,当然,如果你采用非常手段,那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再换锁。不过,如果您在家里的话,得负责给我们做饭,不想做,现在可以走。” 江朝云没做声,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走出门去的沈沅,目光一直都没在他脸上停留,好大的谱。 沈沅和路一尘上车以后,路一尘说,“昨晚上——” 沈沅说了句,“别提了,畜生。对他就不能有一丝丝的忍让,昨儿我看他挺可怜的——” “吃药了吗?”路一尘说道。 “吃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留后患?”沈沅说道。 “对。你早晨出去跑步,我就知道你去干什么的了。” 其实今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都不想在家而已。 “听说阿兰导演的父亲江总病了,要不要去看看他?”路一尘说道,很担心的样子。 “我们?阿兰导演没跟我们说过,还是不要了吧。”沈沅说道,“免得尴尬。” 沈沅很怕讨人嫌,阿兰导演也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江朝云今天在家,在翻找沈沅的东西,具体翻什么,他也不知道。 好像要从她的日常中,翻出些许的蛛丝马迹,看看她最近有没有跟别的男人交往,有没有别的事情,可是,并没有,甚至一只避孕套也没有看到。 江朝云便放心了,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看日出日落,去做饭买菜。 他只有在这里看着,他才放心。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沈沅和路一尘回来了。 江朝云还是没走,还做了挺丰盛的饭。 他好像早就把饭做完了,围裙都摘了,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在看报纸。 看到两个人进门,说了句,“回来了?” 路一尘看了这么多菜,“你下楼买菜了?” “下了。我把家里拖了地,晾着地,把家里的音响打开,门也打开,别人只以为我在家里想通风,我下去很快就上来了。”江朝云又说。 沈沅便皱了一下眉头,赶紧去了自己的房间,看看东西动样了没有,路一尘也去了,两个人都暂时没有吃饭。 沈沅出来以后,说道,“我的化妆品怎么动样了?” 江朝云微皱着眉头问,“是么?少什么东西了没有?” 东西倒是没少,但是想到今天,她的家可能遭遇贼惦记了,就毛骨悚然。 “你明天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别出去!”沈沅恶狠狠地怒斥了一句。 江朝云只抖了一下报纸,并没说什么。 不多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沈沅刚刚要坐下来吃饭,腰却江朝云抱住。 “江朝云,你别耍流氓。我恨死你了。”沈沅说了一句,“你若是想在法国,再来那一套,这次我是要和你拼命的。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你若不想让我活,你也别想活!” 江朝云仿佛根本不把沈沅的话放在心上,他从背后抱着沈沅,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压到了沈沅的一块骨头,似笑非笑地说道,“当我怕么?” “我知道你不怕。不怕你就等着。”沈沅又恶狠狠地说道。 江朝云权当沈沅在说笑话,头压到了她肩膀的一块骨头,说道,“都瘦成这样了,还拍戏?” “不拍戏怎么办?没钱。”沈沅说道,始终都恶狠狠的态度,没有一丝的柔情。 “我有。”他说。 “你有是你的。”沈沅说道。 “别拍戏了。”他又说。 这时候,路一尘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看到江朝云抱着沈沅,愣了一下。 江朝云也抬眼看了路一尘一眼,并没有理。 第946章 别拍戏了 沈沅微皱着眉头,看了路一尘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路一尘摇了摇头。 沈沅便侧过头来,对江朝云说道,“行啊,江总,你白天没事,翻我的东西干嘛?还虚晃一枪,让我认为进贼了。你才是贼吧,江总?家贼难防!” 江朝云又很爽朗地笑了一下,“是家贼。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别的野男人,如果有,剥皮抽筋是一定的了。” “滚!”沈沅低吼了一句,“你当你是我什么人?”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是你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一直抱着沈沅,很亲热的样子,这个动作,让路一尘觉得特别尴尬,她低头说了句,“吃饭吧。” 三个人就吃饭了,吃了饭又是江朝云刷碗。 以往的时候,沈沅和路一尘在家,两个人都不知道谁做饭,谁刷碗,为了这件事情,烦得要命,江朝云来了,全包了,所以,他们没好意思让江朝云赶紧走,毕竟吃人家的手短,而且,江朝云刷碗还包了。 江朝云刷碗的时候,沈沅便从自己的房间里,把被子给他拿到了沙发上。 她关门睡觉了,锁上了门。 江朝云并不意外,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她还能让他进门,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日日睡,现在终究是不现实的,江朝云知道,所以,他适可而止,晚上在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沈沅和路一尘出门以后,快递就上门了,江朝云没想到这么快。 厚厚的一个纸箱子,就是那个挠得他心里痒痒的纸箱子,他终于等到了。 他把快递放到了茶几上,仔细看起来,很多都是沈沅的日记。 是十来岁就开始记日记,她好像有一颗挺细腻的心,记录生活中的点滴,演戏是她从小就有的梦想,也一直在努力,好像说她想去学表演,她爸不让,为此还差点儿打断她的腿,她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江朝云看日记上写的她想去演戏的时间,应该就是和他在一起那一夜的时候,年份差不多。 至于什么时间上的,江朝云是真的记不清了,就是觉得她功夫不错,仅此而已,她是第一个他想第二次上的人,现在也是,想日日都上,也因为她,破了很多例。 倒是在以后,沈沅的日记中,没再出现江朝云这个人,一次都没有出现,没有他的只言片语,所以,江朝云都在怀疑,她说曾经看上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那时候想上他的借口。 然后更多的是好多的读书笔记,很多的,然后她会写,怎么代入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应该怎么演。 因为她的性感,妩媚和风情万种,江朝云竟然一直不知道她如此博览群书。 不仅是演员,还是个女学究。 现在,他还有一点儿不大明白,她和谢宁,那天就是讨论了投资的事情,别的呢?有没有做? 江朝云拿出一根烟,面色狠戾地点着了。 他的确讨厌她是个女演员的身份,那么多人惦记着。 女演员这个身份,他厌烦得紧。 这些日记,江朝云看了半天,看完以后,他就把日记都摊在桌子上了,根本都没有合上,风吹着,日记簌簌作响。 江朝云做了下午饭以后,就走了,从外面锁上了门,他没打算再回来。 他估计这次在这里,也做不了了,待着没劲儿,阿兰说五叔住院了,江朝云打算去看看,说五叔要换肾。 江朝云到医院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五叔的病房,他正穿着睡衣,在看杂志,百无聊赖的样子。 看到江朝云来,江延成很高兴,毕竟家里有人来看他了。 他这次病了,所有人都没有当他的病是病,好像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 都当成笑柄。 “朝云,坐,刚到法国?”江延成精神好极了。 江朝云含糊地“嗯”了一声,“五叔怎么了?什么病?” 江延成说了句,“小病。” “五婶怎么说——”江朝云笑着又问。 “她怎么说?”江延成忽然瞪起眼来,问江朝云,那副样子,仿佛能吃人,很正经的模样。 “她怎么说你要换肾?”江朝云一看便看出来,江延成没毛病,至少没那么严重,换肾,根本不至于。 江延成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她到处臭卖我,破坏我名声。” “到底是怎么弄的?”江朝云问。 “皮外伤。小伤,划到腰了。”江延成说道,好像很多事,不愿意提。 看到江延成不愿意提,江朝云便不问了,“真没事儿?” “没事儿,皮外伤能有什么事儿?”江延成给江朝云亮了亮腰的位置,果然很长的一道划伤,纱布包着,不知道的真是以为动了什么肾的手术呢。 “如果没事儿,我晚上在这里陪你一晚,明天我就回去了。”江朝云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五叔的身边,“我现在订票。” “五婶也不来看你?”江朝云看了门口一眼,又低头操作订票的事情,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她巴不得我死呢。”江延成生气的模样。 正说着呢,江朝云感觉到门口好像有人在窥探,总是头一露一露的。 江朝云认出来了,是和沈沅一起配戏的那个叫做阿奈的小姑娘,鬼精灵鬼精灵的,江朝云对她印象不错。 “都看见你了,还藏什么?”江朝云说到。 阿奈便进来了,手捧着一束薰衣草,递给了江延成,说到,“江叔叔,听阿兰导演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祝您早日康复!” 江延成不认识阿奈,是第一次见,看到这个小姑娘这么鬼精灵惹人稀罕的样儿,心情便挺好的,“好,谢谢。” “还有啊,叔叔,我叫阿奈哦,您可千万记住了,我叫阿奈。”阿奈生怕江延成记不住她的名儿,说到。 江延成挺喜欢跟人打趣的,便饶有兴趣地说到,“别人都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你呢?非要给你挂名儿?是不是让阿兰知道?” 阿奈笑了,弯弯的眼睛,“叔叔,你说对了。” 江延成又笑了笑,心想,这个小姑娘,有意思。 第947章 乱了辈分了 江朝云说到,“哦,对了,我记得阿兰说过,让你叫他叔叔的,怎么不叫?今天这辈分怎么乱了?” 阿奈便很认真地说到,“可不能当真哦。我才比阿兰导演小十岁哦,十岁而已啊。” 江朝云便和江延成对望了一下,又笑,这个小姑娘,好可爱。 阿奈给江延成送了花,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阿兰这个臭小子,竟然有这么年轻可爱的姑娘喜欢,还是明恋。我实在不知道他哪儿好?整天跟个修仙的一样,朝云,倒是咱俩,比较聊的来。”江延成说到,还拍了江朝云的肩膀一下。 江朝云怎么突然觉得,五叔这话,有点儿把人群分的意思。 江延成和阿兰,高下立现,五叔却偏要拉住江朝云这个垫被的。 这种感觉,让江朝云感觉如此之差。 正说着呢,高子吟就进来了,给江延成提了保温桶,好像是什么汤,边给江延成盛汤,一边开玩笑地说道,“刚才谁来过了?” “阿奈,暗恋阿兰的小姑娘。”江延成说到,“你还来看我?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谁巴不得你死?”高子吟反驳。 “不是你吗?”江延成特意侧了侧身子,朝着高子吟,“不是你,你把我从床上踹下来?” “你受伤可不是我本意。”高子吟说道,“给你!十全大补汤!” 江延成端着便喝起来了。 江朝云在这里,有些尴尬,看起来不是五叔的肾有毛病,是五婶嘴毒,在外面说五叔的坏话,至于为什么说到五叔换肾的问题,江朝云就不得而知了。 江朝云说他今天晚上在这里陪五叔一晚,让五婶回去吧。 “不用,一会儿你睡你的,我看着他就行。”高子吟又说,“我若是回去了,赶明儿他肯定又找个借口找我的麻烦,我可不找这些不痛快。” 江延成白了她一眼,继续躺下睡觉了。 江朝云说道,“感觉今天晚上我要当电灯泡。” “要不然你去我家里住?给你钥匙。”高子吟说道。 “不用,明天我从这里去机场,比较近。” 高子吟又说,“你明天赶飞机的话,还是早些休息吧,你五叔没事。” 江朝云说了句,“好。” 去洗手间里洗刷了一下,便上床睡觉了,高子吟关了灯。 江朝云想起今天没和沈沅告别,便有些意犹未尽,他这次也算是留下悬念了。 在她是悬念,可在他,又是什么呢? 怎么心里总想着她呢? …… 下午,路一尘和沈沅回来,沈沅看到自己的日记摆了一桌子,有些恼羞成怒。 她拿起来看,都是她的日记,不用问,都让他看了。 那种自己的隐私被人知道了感觉,下不来台,沈沅简直气得难受。 路一尘说,“别气,不知道他还回来不回来。你要不要问问他?” “问他?问他干什么?他要回来你还给他留门?”沈沅气冲冲起说道,她收拾起来自己的日记,好像自己的过去,都被他知道了一般。 她知道江朝云一直在做各种事情恶心自己,他太过分了。 她的日记,爸妈都不看的。 所以,他以为他是谁? 天王老子吗?他最好出门被出撞死! “你的日记,他都看了?他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路一尘也气愤地说到。 沈沅的胸脯一挺一挺的,说到,“他好像挺不愿意我拍戏的,不知道为什么。” 她隐隐感觉出来了,从在美国,他把她踩在脚底下,她当时没觉得,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坏,没底线,不过,这几天江朝云住在这里,说过的话,不让她去拍戏,她隐隐觉出来了,好像她拍戏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一直压抑着,他不愿意她拍戏,可他又不能说,因为他也知道阻止不了。 “他不愿意?他这样对你,你能遂了他的愿?真是笑话!”路一尘把沈沅的日记都收起来,自始至终,她也只是帮忙整理,日记上的字,一个都没看,和江朝云一点儿都不一样。 沈沅也微皱了一下眉头,“你给我找个尺度大的,气气他。他想要什么,我偏不遂了他的愿。” 想起这次江朝云来,竟然三言两语又被他说动了。 沈沅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又破功了,心里窝囊得很,自然要跟江朝云对着干。 沈迟曾经跟她说过,江朝云是来追她的。 怎么可能? 他就是想实现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他那种男人,怎么会随意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停留? 路一尘说,“自然,咱们正常拍咱们的电影,大尺度的,气死江朝云。” “对。”沈沅说到。 …… 江延成的房间里,晚上很暗的。 江朝云迷迷糊糊的,睡得并不好,夜里醒了,看到五婶本来趴在椅子上睡的,现在她站起来给五叔盖被子,可能五叔因为醒了,他小声对五婶说道,“要不要上来睡?” “床这么小,不舒服。”五婶说道,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特别麻。 “小了不正好?”江延成说到。 “江延成,你别三句话不离本行好不好?”高子吟小声呵斥。 “什么叫本行?我本行是干什么的?”江延成又开始调戏起高子吟来。 “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你在办公室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些年里你找了多少女人,我知道,我是懒得提。”高子吟眼圈红了,有些事情,每次说,每次吵,可从来没有结果,她自己也做不到原谅,就每次和江延成吵,上次又因为这事儿又吵起来。 江延成被气急了,说到,“高子吟,要么你就接受我,要不接受你早说,你既然接受了,还老提过去干什么?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个错?我犯了,我改了,你怎么没完没了。” “你改了,也是个脏人。我想起来心里就难受,我也想出去找一个的!”高子吟气恼地说到。 “你敢!”江延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到,“你要敢出去找,我也出去找,看谁找过谁。妈的,老子的功夫比你好一千倍。” “滚!”那天,高子吟也气急,对着江延成大喊。 晚上江延成想上床的时候,一脚就被高子吟踢到了地上。 他没防备,背撞到了身后的茶几上,把背划破了。 第948章 你倒是护啊! 那天,阿衍给江延成打电话的时候,高子吟便气恼地说,江延成要换肾。 阿衍自然知道这是两个人在闹别扭,他只是利用这件事情让江朝云知道,乱玩女人的危险。 这一点,江朝云现在也知道了。 他侧着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五叔和五婶。 “还生气呢?”五叔问,“都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 “确实放不下。”五婶带着委屈的音调,说了一句。 “上来睡觉。你在下面睡觉,我心疼。”江延成又说,他握了高子吟的手一下,“上来。” 高子吟没说话,便上床了,江延成拿被子,把高子吟盖住。 高子吟便在江延成的怀里哭,江延成抚摸着高子吟的头。 那一刻,江延成是后悔的。 江朝云又想起了阿衍的话,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话,会后悔的。 江朝云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现在也认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绝对不会。 至于沈沅,他一直也在劝诫自己,他有一种要“劝戏子从良”的成就感,而且是劝一个这么大名鼎鼎的女星从良的成就感,万一她真的从良了,他得开心成什么样?而且,这次来,他又睡成了一次,感觉不错。 比起以前的毫无进展,这次的进展,不能再多。 想来想去,这个世上的女人虽多,但能满足他的不多,能满足这么彻底的,更少,沈沅算是一个,她的身体,和他很合拍,这次,算是抽到了大烟。 倘若有一天,他落到了她手里,对他来说,简直是惨无人道的。 第二天,江朝云在飞机上的时候,想起来,这次走了,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竟然隐隐地有些失落。 下了飞机,是沈迟来接的他。 看到沈迟在车里,江朝云忍不住想起上次,他从机场出来,就着了沈迟的道儿,要上车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上了车,沈迟问到,“回来了?老江?德国好玩吗?” 沈迟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年轻人的玩世不恭,还有几分消沉的感觉,总之带着情绪不稳定的感觉。 “好玩。下次带你去玩。”江朝云看着窗外,说道。 “法兰克福吗?在法兰克福又上了几个姑娘?”沈迟又问。 江朝云目光哂了前面的沈迟一眼,“一个。” “感觉怎么样?”沈迟又问,他还从后视镜里看了江朝云一眼。 “不错,挺好的。” “别撒谎了,老江。你这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害臊不害臊?”沈迟皱眉抬高了声音。 江朝云果然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到,“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装什么装?” “江朝云,我本来要曝光你的裸照的,但我姐不让。不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早就红了!”沈迟咬牙切齿地说到。 “我本来就红。用不着你曝。”江朝云淡笑着,“你姐怎么说的?” “我姐说你这个人特别歹毒,万一曝光了,你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手段害我姐,我姐箭在弦上,不能为了你,又毁了自己的前程,权当吃个哑巴亏。不过你这顿揍,是少不了了,老江!”沈迟又恶狠狠地说到。 江朝云冷冷地笑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怎么,要揍我?找个地方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沈迟说着,四处打量有没有空地。 正好经过一片空旷的草坪,沈迟说到,“下车!” 江朝云笑了一下,“头回见这儿大谱的司机,跟你姐一样,倔驴!” 沈迟咬着牙说,“说谁呢?老江?我欠你的钱,可我没有卖给你!来,试试。” 说着,沈迟的腿就要伸在了江朝云的双腿之间,眼看着就要来一个过肩摔。 还没想过来呢,就被江朝云一脚撂倒在地了。 这是沈迟混社会这么多年,第一次第一关都过不了,就败下阵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练过?老江?” “没练,不过弄你,也就这样。路一尘总给沈沅出馊主意,我准备下次把她一起办了!”江朝云挽了挽自己的袖子,说到。 “你他妈的别动她!你若是动她,你小心我下次把车里装上炸弹!”沈迟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到。 江朝云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套房子里,装了两个你在乎的女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成为护妻狂魔了,丢死人!” 江朝云说完,便转过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你倒是护啊!”沈迟在他后面说到,“你不但不护,净干些混账事儿!” 江朝云在前面,忽然转过头来,问沈迟,“我护谁啊?” 沈迟忽然间就语塞了,他可是一直反对江朝云和姐姐的,怎么说出来这种话儿? 江朝云这种畜生怎么配的上如花似玉的大明星姐姐? 他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儿来? 看到沈迟什么都没说,江朝云说,“好了,先开车带我去公司,然后带我去林家。” “去林家干什么?”沈迟问。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不是你该管的。”说完,江朝云便上车。 沈迟气呼呼地上了车,技不如人,他又不想甘拜下风,就这样,堵着一口气,跟江朝云上车了。 沈迟有些铩羽的感觉,毛都被捋顺了,不再说话,到了公司,看到江朝云从办公室里拿了一叠资料,然后他又上车了,上车以后,江朝云一直没说话。 “林家怎么走?”沈迟突然问了一句。 江朝云目光从窗外回来,“我发给你,自己导航。” 然后,两个人又无语。 到了林家,沈迟等在门外,江朝云去了里面。 沈迟从外面打量林家的房子,倒是大得很,别墅。 林静雅在家,她好像刚从外面回来,刚才江朝云给她发消息了,说要来,她便从律所回来了。 “江大总裁,您怎么屈尊来到这里了?”林静雅问。 江朝云“啪”地把资料扔到了林静雅的面前,“这是一家科技公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闹大了对你也不好看。别收购医院了。你这声东击西的做法,对我来说,没用。” “为了沈沅?”林静雅心不平静地说到。 第949章 孩子是谁的 江朝云忽然笑了一下,“没别的,我讨厌心机多的女人,给你这家公司,是为了和你退婚,做事不能太绝了。另外,我根本没想沈沅,倒是你,提醒了我,我和她曾经有过过去。另外,你收购医院的行为,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和沈沅有一腿,要不然你不可能收购路一尘的医院。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儿,现在都知道了。我和她,有没有一腿,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提醒大众。” 倒是江朝云的这句话,提醒了林静雅,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的确如同江朝云所说,不管他和沈沅有没有一腿,林静雅这种直指路一尘其实是变向指着沈沅的做法,都在提示大众,江朝云和沈沅的关系。 林静雅忽然之间就很不淡定了,在这件事情上,她马失前蹄。 好像在和沈沅的斗争中,她被斗败了,于是,就跟个怨妇一样,到处说第三者的坏话,这可比江朝云出去玩,严重多了。 江朝云看到林静雅已经意会过来了,说到,“科技公司,爱要不要。和沈沅无关。” 说完,他就走了。 他刚刚走,林静雅就打了电话,撤销对路一尘公司的收购。 路章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他并不晓得,林家是如何善罢甘休的,不过,不把矛头对准医院,危机暂时解除。 不过他以为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是,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因为,有媒体爆料出来,沈沅曾经在这家医院流过产,就是路一尘家的这家医院。 沈沅在法国刚刚才红起来,她还真是那种爆红体质,哪都能红起来。 但是人红是非多。 美国旧日的媒体闻风而动,都来医院采访了。 毕竟现在沈沅在法国又红起来了,流产这样的新闻,可是花边中的爆点。 更多的媒体,都在猜测,沈沅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让医院简直措手不及。 收购的风波刚刚过去,又来了媒体采访的风波,路章一时之间都在风口浪尖上,他就纳闷了,怎么当初做的那么保密了,还是走漏了风声? 这个消息,江朝云也听到了。 媒体的动作那么大,他怎么会听不到。 当然,现在沈沅的消息,并没有往日那么轰动了,毕竟,她在美国,多少有点儿过气,但是江朝云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这条消息。 也没说是什么时间去流的产,时间什么的他都不知道,他不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可无论是不是他的,他的脸一直都阴婺地吓人。 他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冷冰冰的。 若孩子是他的,她为了红,没有一丝人情味地去医院里打掉,该杀! 而且,若不是媒体爆出来,他本人都不可能知道。 想必,凭沈沅,她也一辈子都不会让人知道。 若孩子不是他的—— 江朝云又冷冷地笑了笑,果然是戏子,和谁都能上床,还能上出个孩子。 人尽可夫的女人! 江朝云在椅子上坐不住了,正如他的眼睛怎么都闭不上是一样的。 他不淡定了,他怎么都不淡定了。 倒是沈迟进来了,阴着脸问,“老江,是不是你的?” 江朝云双手握了一下,“怎么想起来问我?和你姐有关系的也不是我一个人!” 沈迟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瞪着眼睛说了句,“老江,你他妈的欠杀你知道吗?” 说完,沈迟推门就出去了,不多久,他忽然又回来了,把钥匙给江朝云放在了桌子上,潜台词不用说,江朝云也明白:就你这样的,爷不伺候了。 他烦,其实江朝云更烦。 沈迟再回来的时候,江朝云正在点烟,手一直在颤抖,烟怎么都点不着。 听到沈迟拍下钥匙的声音,他看也没看,他知道沈迟不想干了。 现在他心里烦乱,不想管沈迟在想什么。 他现在极想回到法国,回去质问那个女人,孩子究竟是谁的? 江朝云心里一直矛盾,明明是不喜欢她的,只想睡她的,怎么面对她打掉了孩子这个事实,他如此不淡定?从来没有这么不淡定过! 而且,这个孩子还可能不是他的。 无论哪种选择,他都不能承受。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江朝云的思绪,江朝云想都没想,冷冷而又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出去。” 门上便安静了,安静地有些吓人。 江朝云的烟终于点着了,可他一直陷入自己的沉思,没抽,直到烟烧到了他的手,他才恍然大悟。 他要出门一趟,他先去了孟扬的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你睡没睡过沈沅?” 孟扬看到江朝云一副质问的样子,说到,“你也看到她流产的报道了?都没确定呢,捕风捉影的事儿。” “睡没睡过她?”江朝云又低吼了一句。 孟扬看到江朝云动真格的了,说到,“我睡没睡过她,你不知道?我拿着十亿,被她拒绝了,你不知道?” 江朝云没等孟扬说完,又去了谢宁的家,还是和问孟扬一样的开头:你睡没睡过她? 谢宁忽然严肃地说到,“江总,可不能这么说人家沈小姐的,人家沈小姐很正派的,那天我们就谈论了一晚上投资的事情,很纯洁,非常纯洁,沈小姐是我心里的白月光。” 江朝云也走了,车子刚刚开出谢宁的家,他就在路边打起了电话,让人事部给他定去法国的机票,他的手还一直在抖。 倒是谢宁,江朝云一走,他就给沈沅打电话,问沈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江朝云来问他有没有跟沈沅发生关系? 谢宁现在是沈沅的小迷弟一枚。 沈沅一听,脸上阴沉沉的,说,“我知道了。” 关于她流产的事情,她听说了。 她也早猜到了,江朝云不仅去质问了谢宁,可能还去质问了孟扬,去问了别的什么人,可能他认识的所有的男人,他都问了一个遍。 沈沅冷冷地笑笑,他可真是有本事啊,不把沈沅的名声弄到声名狼藉,他不罢休。 沈沅就想问,他问这么多,是为了确认孩子是他的吗? 孩子是他的又怎么样? 他刚开始不是也没说要个孩子吗?既然没说,那为什么沈沅打了孩子,他反应这么大? 他可真是病的太严重了。 沈沅想杀了他的心情都有了。 路一尘也奇怪,这件事情媒体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医院的人说的? 她给路章打了电话,问是不是医院的人走漏了风声,路章说,不知道啊,他这才说了前段时间,林家要收购医院的事情。 “难道是我把沈沅的档案调出来,林静雅知道了?她恼羞成怒?”路章问到。 路一尘也烦,本想着去自家医院打胎,会更保险,却不想,竟然节外生枝。 看起来,沈沅的路,还是不好走。 沈沅现在对江朝云,彻底失望了。 她想好了,如果江朝云来了法国,质问孩子到底是谁的,她绝对不会告诉他孩子是他的。 既然他那么盼着她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那就发生好了。 第950章 是他江朝云的 江朝云从谢宁家回来以后,手还是一直在抖,极为不冷静。 上次从法国回来以后的那种餍足,在这件事情以后,彻底不冷静了。 他又想去法国,他马上让人事部的人给定了去法国的机票。 这次不用曲线救国了,因为沈迟辞职了,他去法国不用防着沈迟了。 通过上次的事情,江朝云心里竟然又有些不乐意,沈沅和沈迟的关系,倒是好得让人嫉妒,他人还在法国呢,沈迟就知道他去过法国了。 机票是下午的,他用现在的时间,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慢慢地抽烟,然后,他去找了林静雅。 这件事情,他不做别的想,除了林静雅,没有别人。 他就想知道,沈沅打胎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和她怎么样了,他猜测,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可不是他的,那更让他烦心,心堵。 总之,这件事情,他怎么都是烦心。 最近江朝云总来找林静雅,林静雅又说,“哟,江大总裁为了某个女明星的孩子来的?” 江朝云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什么时候的事?” 林静雅问,“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随即,林静雅说到,“想不到啊,江总也有为了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一天!” 林静雅何等聪明,自然知道江朝云这么问,是想确认他在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和沈沅发生关系,如果发生了,孩子可能就是江朝云的。 林静雅笑得又悲惨又凄凉,即使是她这样一个专一的女人,一辈子只有江朝云一个男人,江朝云也不要她啊。 多么凄凉。 “我不知道。”林静雅随即说到,“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做的,又做过几次,我都不知道。” 江朝云的脸更加阴婺了,“时间,我只要求一个时间。” “时间啊?不知道。”林静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说到。 “不是你散布的?”江朝云又问。 “自然不是我,上次我收购路一尘家医院的时候,你提醒过我,说这是给自己抹黑,说跟自己有过婚约的女人,让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那我多下不来台?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林静雅又说。 江朝云想想,确实是这样,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林静雅抖出来的,又会是谁? 沈沅去路一尘家的医院做手术,肯定是要保密的,一般的工作人员都不一定知道。 还有两个小时登机,他不管了,见了沈沅,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在飞机上闭目养神。 江朝云再也回不去过去的时刻,不为了某个人烦心,不为了某件事伤神。 以前的时候,他高高在上的,不参与众生争斗,反而终生为了他伤神。 所以,那时候的他,不在乎,不放在心上。 可他现在,自从知道沈沅私自流了产以后,他就不冷静了,特别不冷静。 心一直在抖,抖成了筛子。 他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情,确实不是林静雅干的,是俞念干的。 俞念心理不平衡啊,在美国拍《空袭》的时候,她就一直被沈沅压着,起不来,好不容易沈沅落魄了,可她也没红起来。 她就一直在想,她那天去看梅毒的时候,医院关门了,还有,那天沈沅的弟弟沈迟去医院是干什么,流产也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是一心想踩低沈沅的想法。 她本来想找证据的,可找来找去,也没门路。 后来俞念又想,她又不是警察,她没有找证据的义务。 她想了好久,觉得这件事情,她找证据,没有让媒体来找证据好玩。 媒体那么多人,肯定会找到的,而且,媒体一旦爆出来,就算没有事情,沈沅也会惹一身骚,就算她要红,俞念也要拉住她要红的脚。 沈沅,她别把娱乐圈想得那么容易了。 果然,娱记上门了,沈沅便没有那么容易撇清了。 俞念觉得,她这一计真的是太绝了。 可能还会挑起沈沅和几个暧昧对象的关系。 俞念没想到会把关系挑得这么严重。 江朝云到了法国以后,敲门。 他来以前没给沈沅发消息,沈沅不知道他要来。 阿兰导演的戏已经拍完了,她现在在家里闲着。 去看门的时候,看到是江朝云。 她还愣愣地站在门口的时候,江朝云就进门了。 沈沅不晓得他来是干什么的。 江朝云上门就问,“谁的?” 一副低沉到沙哑的闷闷的嗓音。 “什么谁的?”沈沅问他。 不过说了这句话以后,沈沅马上就意识到什么问题,也想到了,他在美国的时候,到处问别人,有没有睡过沈沅。 沈沅冷冷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谁的,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去打掉。而且,我要红,谁都别想阻挡!我不能让我红的脚步,让一个孩子给绊了,我这么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 “到底是他妈的谁的?”江朝云突然抬高了声音。 “总之不是你的。”沈沅说到。 “邓澜的?”江朝云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沈沅好像笑了一下,“若是他的,你认为我会去打掉吗?我会生下来!” 江朝云的手在抖动,听她的意思,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好像是他江朝云的。 江朝云突然上前一步,捏住了沈沅的下巴,“我的对不对?是不是我的?” 沈沅头朝着那边偏了过去,不说话,也不承认。 “是不是我的?”他又问。 沈沅还是不说话。 “我去英国那次?”江朝云想起来,去英国的时候,他没有戴套,他现在,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沈沅。 沈沅的头倔得更厉害了。 江朝云双眼冒火,咬着牙问,“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算老几?我和你商量?若孩子是别人的,我还考虑一下,就因为是你的,我连考虑都没考虑,第一时间就去打掉了!”沈沅突然抬高了声音。 就听到“啪”地一声,江朝云一耳光就扇在了沈沅的脸上。 沈沅的身子如同风中的落叶一样,朝着沙发上就趴了过去。 第951章 禽兽一个 沈沅被扇的眼冒金星,嘴角也流血了,她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角的血,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江朝云。 江朝云一直皱眉看着她。 沈沅趴跪在那里,没起来,也没动弹,一直拿纸巾擦着嘴上的血。 她也没哭,一直抬头看着窗外的阳光。 她并不晓得,是谁多事,把这件事情爆了出来。 本来想着,这辈子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了,这件事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不想竟然是如今这种状况。 沈沅恨死了那个爆料的人。 路一尘回来了,她刚才出去了,回来看到沈沅趴跪在沙发边上,慌忙问到,“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路一尘马上对着江朝云说到,“江总,我们沅沅早就不在美国了,来了法国了,你还想怎样?是你一直自作多情地来法国,现在怎么回事啊?绅士风度都没有了?您白长了这副衣冠楚楚的外表,沈沅没说错,你就是禽兽一个!” 路一尘刚才看到沈沅嘴角的血了,她知道是江朝云打人了。 路一尘过去扶起了沈沅,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沈沅摇了摇头,“那事儿,他知道了,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路一尘便又抬起头来问江朝云,“江总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沅沅把孩子生下来?未婚先孕,还怎么红?才二十四岁,生什么孩子?我倒想问问江总了,当初您怎么只顾着痛快?既然没想要孩子,孩子掉了,就别找孩子他妈的事儿,我们有事业,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和你这种渣男挂上关系?你当你江总的床,人人都争着上呢?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江朝云又看了沈沅一眼,她一直低着头,手里拿着纸巾,好像多说无话的那种感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就是不掉下来。 看起来楚楚可怜。 沈沅长这么大,第一次挨了这么重的一巴掌。 路一尘还怒气冲冲地看着江朝云。 江朝云离开了,他已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了。 下楼以后,他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却没有想到要去哪儿,手还在一直发抖。 想来想去,跟司机说了,去阿兰在海边的别墅。 路上,江朝云的手指一直在不淡定地敲击着窗玻璃下面,他跟司机说,“先去一家药妆店。你看着附近有没有。” 司机指了指前面,有一家挺大的商场,他对着江朝云说,“去那里?” 江朝云“嗯”了一声。 想起他把沈沅打出血了,想起她侧着脸不掉泪的样子,想起她冷静地拿着纸巾擦嘴角,却一句话都不跟他说的样子,江朝云又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又攥了攥自己的右手,他就是用这只手打的沈沅。 很快到了商场,他下车,他也知道他打了以后,沈沅的伤很快就会好。 但总是他的一片心意。 他挑了好久,最终给沈沅挑一盒冰镇面膜,上次,他在她的化妆台上,隐约看见过这个牌子,又给她挑了一盒面霜,一管眼霜。 他并不知道要怎么给她。 他知道,她现在还在生他的气。 其实,也不仅仅是生气那么简单。 江朝云又上车以后,便朝着阿兰的海边别墅去了。 阿兰的电影最近拍完了,在家里休息,正在凭海临风。 看到江朝云又来了,阿兰说了句,“最近来法国很频繁啊。” 又看了一眼江朝云手里的化妆品袋子,“头回见你买这个。你不是有化妆品公司吗?我也没见你拿过你们公司的化妆品。” “是。偶然在路上看到,买的。”江朝云坐了下来。 听到大海涨潮的声音,他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电影拍完了?”江朝云问阿兰。 “对。不过要到年底上映。别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偶然会把剪好的片子给我,我再看一眼。”阿兰说到,“听说沈沅最近接了大尺度的电影。” 江朝云的脸便又变得更加阴婺了,他攥了攥自己的掌心。 他早说过,她的事情,他管不了,他只有生闷气。 江朝云只是沉闷地“嗯”了一声。 阿兰的手机收到微信,又是阿奈发来的,她给阿兰发了好几个自己做的面包,倒是很像样,上面放了杏仁片和香草,看着就想吃。 “我刚刚做的,阿兰哥哥,你要不要尝尝?”阿奈特别开心地问到。 阿兰不想搭理阿奈,不过,她一直给阿兰发微信,阿兰早就见怪不怪了。 阿兰关了手机,放在了旁边,继续跟江朝云说话。 “谁的微信?”江朝云问。 阿兰笑了一下,“孩子。” “孩子?这个孩子去看过五叔,已经在五叔那里挂号了,五叔对她印象好像不错。”江朝云笑着说道。 这几天实在太过气闷了,好在从阿兰的花边新闻这里,能放松点儿。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阿兰又说。 “她要干什么?”江朝云又问。 “说做了烘培,要给我送来。”阿兰又说。 “就让她来么。”江朝云说到。 阿兰看了一眼江朝云手里的化妆品袋子,说到,“看在你的面子上,破例。” 江朝云笑了一下,在阿兰这里,果然是轻松的。 阿兰说让阿奈来了,阿奈简直喜出望外,根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往日,她都对阿兰的不理会和不同意习惯了,怎么这次—— 阿奈正在吃小小的奶油蛋糕,心里幻想着:海边别墅,好浪漫。 阿奈特别开心,开上妈妈的小车,提上蛋糕就去了阿兰的住处。 却不想,阳台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上次在医院看到的,他的堂兄弟。 阿奈见人就笑,笑得眼睛就弯着得样子,是很讨人喜欢的。 她好像邀功一样,请江朝云和阿兰吃她做的蛋糕,她的目光则在房子里面打量,鬼精灵鬼精灵的。 两个男人都坐在阳台上,听着潮声,吃蛋糕的样子,竟然也挺美。 阿奈也笑了一下,就这一笑,恰好让江朝云看见。 江朝云正回头看站在客厅里的阿奈,看起来,那目光是有什么目的性的,不过什么目的,阿奈并不知道。 第952章 你朝云哥哥 不过,阿奈看到阿兰穿着白色的衬衣,站在阳台上,海风吹来,他的头发还有衬衣在翻飞,阿奈看了非常心动,站在客厅里,便觉得好美,觉得阿兰是她无法企及的仰之弥高,心里很动,当年就是阿兰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吸引了阿奈。 可是当时阿奈小,不懂得那种从心底油生的亲切感是什么。 现在,她懂了。 那一刻,她觉得她和阿兰好亲近好亲近。 江朝云侧头看了阿奈一眼,看到阿奈正深有感触地看着阿兰。 阿奈喜欢阿兰,江朝云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小女孩的眼神里,有仰慕,有崇拜,和那个女人的眼光一点都不同,那个女人看他的时候,目光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嫌弃,和刚开始她的热切一点都不同。 阿兰看到江朝云看阿奈,他也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了。 阿兰说到,“阿奈来了很久了,让你朝云叔叔送你回家。” 阿奈嘀咕,“怎么你不送我回家?还有,也是朝云哥哥,懂了吗?” 江朝云就知道,阿兰聪明绝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所以,给了他这个台阶。 江朝云好像不经意地拿着化妆品出去了,临走前还说,“阿兰,我要回美国了,就不回来了。” “好,反正你来我这里,也就是扎一头。”阿兰又说。 江朝云什么都没说,笑了一下。 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 阿奈的车,江朝云开还是太小了,所以,还是阿奈开的。 让阿奈这么个小人儿,带着他,这种体验还是第一次。 “谢谢朝云哥哥。”上车后,阿奈说到。 “谢我?从何而来?”江朝云问到。 “阿兰哥哥从来对我的只有拒绝,你来了,所以,我才能进来,进的还是阿兰哥哥的私人别墅,我当然得谢谢你。”阿奈说到,“说吧,找我什么事?” 江朝云很爽朗地笑了一下,这个小姑娘,鬼精灵,够聪明,他拿出化妆品的袋子,“认识沈沅姐姐吗?你把这个给她。” “沈沅姐姐的家我知道在哪,不过我从来没去过。”阿奈又说。 “我一会就回美国了,你在法国,送给她。”江朝云把化妆品袋子递到了阿奈的面前。 “没问题。”阿奈应承了。 把江朝云送去了机场,阿奈就去了沈沅的家。 沈沅在家里看以前的日记,百无聊赖的样子,还有些心不在焉。 并不晓得,自己怎么就栽在这么一个渣男手里。 被他打了一耳光,耳朵现在还嗡嗡地,不光是疼,而是,所有的尊严都被他打掉了,沈沅以后,都不想见这个人了。 阿奈上门,是没有预料的,因为阿奈已经拍完了戏,现在在上课了。 她们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没见了。 阿奈手里提着化妆品袋子,说这是朝云哥哥给她的,还说,“朝云哥哥回美国去了。” 沈沅看了袋子里的东西,冷笑了一下,刚要把东西扔到垃圾桶里,路一尘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她也看到了化妆品袋子。 “怎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路一尘说,“当我们沅沅是什么人?没见过打女人的男人,自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王爷呢,所有的女人都上赶着他?让沈迟曝光他的裸照。我给沈迟发微信。” 沈沅和路一尘一起住,无话不谈,这些自然也告诉路一尘了。 说完,路一尘就拿起来沈沅的手机,给沈迟发起来微信。 沈沅并没有阻拦,她觉得,江朝云是铁了心,不让她好,那她凭什么让他好过?发就发,反正他上次也说了,他不怕,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 既然他不怕,那就发好了。 是路一尘用沈沅的手机发的微信,沈迟一看到姐姐的微信就爆炸了,他直接发来了语音:姐姐被打了?我艹,江朝云这个畜生,简直是败类,人间极品,妈的,不曝光他留着过年吗?我发,第一时间。 于是,没多少时间,大概是江朝云到达美国的那一刻,他的裸照就在各种媒体上发布了。 不过,商界的人士,终究没有明星那么吸引人的。 但是,江朝云毕竟是和三个女人在一起啊,还是非常轰动的。 江朝云下飞机,开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条新闻,心想:她果然发了。 看起来,脸皮是撕破了。 江朝云只冷笑一下,不过,对他来说,没所谓。 真的没所谓。 他是没所谓,但是江延东是真的有所谓。 没出机场呢,江延东的电话就来了,让他赶紧滚回家去。 江朝云上车,就对着司机说,回爸家。 刚刚进了江延东的家门,在客厅里站好,江延东“啪”地一耳光,就打在了江朝云的脸上,掌珠在楼上,没下来,她知道今天朝云回来要面对什么。 “这几个孩子,你是我唯一打过的,知道为什么吗?”江延东说到,“在感情上,你最一塌糊涂,最一地鸡毛,现在好了,裸照上了杂志了,江家的人都被你丢光了。” 江延东把有江朝云裸照的杂志,“啪”地摔在了桌子上。 “林静雅不好吗?你非三心二意地干什么?”江延东气急败坏地说到,“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关于你和沈沅的事情,沸沸扬扬,若是情场上的事情,也还好,可别人是怎么说的,你知道吗?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相互较量,相互玩弄!沈沅流产了,孩子是你的吗?孩子是不是你的,估计你还不知道吧?你趟这趟浑水干什么?我就问问你,干什么?” 江延东用手点了点江朝云的胸口。 江朝云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什么都不说。 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刻,他也相信了,沈沅对他,是没有半分爱情的。 其实,他对她如果没有爱情,他完全可以像阿兰那样,不搭理。 可他偏偏搭理了,不但搭理了,还打人了。 因为他气着了,在气着之前,他还总是往法国跑——各种理由! 江朝云并不说话。 两个人正在沉默的空儿,沈知跃进来了,他是来做晚饭的,看到江朝云在,他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就进厨房去了,沈知跃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沈知跃来江延东家里,果然应了江延东说的那句话了,是事先的圈套。 如果是亲家,这样的关系这样不对等,怎么在一起? 是林家故意恶心江延东的,江延东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是江朝云挑起来的。 而且,江朝云现在和沈沅这样了,又怎么在一起? 掌珠对女演员挺感兴趣的,不代表江延东对女演员也感兴趣。 江朝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江朝云只是看了沈知跃一眼。 第953章 能不能不要播?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等到我给你处理,就晚了。”江延东说到。 这次江延东没有把全家人都叫来,只有江延东,掌珠和江朝云。 沈知跃把饭菜端上了桌,然后,他解下围裙,就准备走了。 临走以前,他看了江朝云一眼。 江朝云很快吃了饭,出门了,果然沈知跃等在门外。 这是沈知跃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要跟江朝云“谈谈”的样子。 江朝云坐在驾驶座上,沈知跃站在车外,他说,“如果我女儿有什么得罪江总的地方,我替她给您道歉,请江总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为难她。” 曝光江朝云裸照的事情,沈知跃也知道,但他不知道是自己儿子做的。 江朝云看了沈知跃一眼,说到,“你回去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事情。” 说完,便开车走了。 沈知跃停在那里,有几分尴尬,他回了家。 江朝云开车在路上,心里烦闷地要命,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车在马路上疾驰,他的手放在窗口的位置,把烟灰弹到车窗外面,他的车开得并不慢。 沈知跃回到家以后,把沈迟叫了出来,问他到底干了什么。 沈迟皱着眉头说到,“您这都听谁说的?江朝云?江败类?江渣?” “别管我听谁说的,是不是真的?”沈知跃低吼,“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沈迟想了一下,说到,“没干什么,我就是警告他,别对姐姐怎么样!” 沈知跃手伸出来,点着沈迟,“我可告诉你,你小心点儿,你姐姐在法国马上就红了,你别给她拖后腿,你搞江朝云,你以为江朝云是吃素的?你弄他,他就弄你姐姐。听见没有,从今天开始,给我消停点儿。赶紧出去给我找个工作。” 沈迟不服气地偏了一下头。 沈知跃打了沈迟的头一下,“臭小子,别光说不做。” “明天就做,我也没个学历。”沈迟嘀咕了一句。 沈知跃没理他。 沈迟挺想去游戏公司去应聘的,他爱打游戏,而且,这个游戏公司给他封了号,他总不能不知道为什么吧? 想来想去,他就给游戏公司投了简历。 …… 最近邓澜去了法国,还是住在沈沅的房子里,不过,他就有几天的假期。 沈沅又已经开始在拍戏了,就是路一尘曾经说过的,尺度很大的那一部。 邓澜去了,还是负责做饭的,关于沈沅的绯闻,沈沅的传说,他一句没问,就是光负责做饭,逗沈沅开心。 好在,沈沅最近的心思也没在江朝云身上,而在拍戏的内容上。 这也就是她在拍完了阿兰导演的戏以后的再次尝试。 当初曾经和路一尘说过的,有气江朝云的意思,他不让她拍戏,她偏拍,还拍大尺度的。 当然,沈沅现在觉得,和江朝云斗,实在没意思,可已经接了,没办法。 她觉得,一个演员,一辈子,总得有一次为了艺术献身的机会,所以,她接了,拍得还挺努力。 她拍这部片子,邓澜也知道了,邓澜没说什么,还是日常给她做饭。 路一尘和沈沅出去拍戏的时候,邓澜就叮嘱路一尘,拿着这件风衣出去,沈沅下戏了,给她披上。 路一尘对着邓澜说,“你想什么呢?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沅沅去干什么一样,是去拍戏,拍戏,哪部戏还没个床戏?怎么你这一个动作,就显得她是去干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邓澜“嘿嘿”地笑了两声,“可能咱们对艺术的理解不一样,总之,给沈沅拿着。” 路一尘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给沈沅拿上了。 沈沅的这部戏拍得特别快,基本上一个半月就拍完了。 制片方的人找了阿兰,希望拖拖阿兰的关系,让这部电影快些上映。 …… 阿兰的海边别墅。 “你可知道,等我的电影再上了,你这部电影再上,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沈沅不会是现在这个咖位,那时候,全国都是她。”阿兰说到。 “知道,可您的电影要到年底才上映,我们等不了,时间就是金钱,我们急需要回笼资金。就权当我们给您探个路,您觉得如何?”对方说到。 “好,片子留下,我看下。是剪辑过的成片和毛片。”阿兰问。 “都要?” “对,成片还有剪辑以前的片子都留下。”阿兰说到。 对方自然应承。 于是,阿兰在一个喝法国白兰地的晚上,把片子全都看完了。 不错,中规中矩的文艺片,沈沅所做的牺牲也够大的。 片子可能不会爆,但回本是不成问题的。 阿兰便把片子提交给相关部门了,阿兰是电影协会的秘书长,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 然后,他又把这部片子给江朝云发过去了。 包括毛片和成片。 江朝云收到的时候,眼色是有几分阴婺的,他在公司里,看到了电影名字,海报就是沈沅露着一大片背的照片。 那一刻,江朝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痛恨她这个职业,痛恨到了极点。 想到她的翘臀,美背都展示在全世界男人的面前,江朝云就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如此浓重,如此化不开。 虽然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谈不上背叛。 但江朝云内心的感觉却是真的,他决定晚上回家再看。 他是把家里的门全都反锁上以后看的,关了灯,拿了好几听啤酒在身边。 是一个挺简单的故事,但是中间,是一个法国男人,抱着沈沅在亲,亲她的锁骨,手也不闲着,上下其手,亲沈沅的嘴唇。 江朝云的眼圈红了,他拿起一听啤酒就朝着电视上砸过去。 电视屏幕碎了,掉下了好几块屏幕以后,又冒了几阵烟,电视寿终正寝了。 本来看电视,该是人生中很好的一种享受的。 可他,在把电视砸了以后,愈发觉得内心不平静。 他的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又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他给阿兰发微信,“能不能这个片子不要播?” “为什么?平心而论,我觉得这个片子还是不错的,而且,我已经提交上去了。”阿兰说到。 江朝云便咬了咬牙,挂了电话。 第954章 要怎么才能气消? 第二天,江朝云上班的时候,让自己公司的人,盯着这部电影,一旦开始排片,就把所有院线的票全买了,上多少天,他买多少张。 下属看到江朝云这样气恼的样子,只能连声“嗯。” 江朝云又没有憋住这股气,直接买票去了法国。 到了沈沅的家以后,沈沅不在家,是路一尘给他开的门。 路一尘对江朝云并不欢迎,只说,“江总,法国来来回回的,机票很贵。” 江朝云并没有说话,就进来坐了,他去沈沅的房间看了,沈沅不在。 路一尘并不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就给沈沅发微信,“沅沅,瘟神又来了。你暂且别回来了,他就是来找你的。” 拍完了那部重口味的戏,沈沅想歇歇,所以,今天下午,一个人逛街去了。 沈沅收到路一尘的微信,问了句,“他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恶心人呗,上次扇了人,这次又来了。”路一尘说到,“依我看,他晚上要是不走的话,你可能得去住一晚上酒店。” 沈沅说了一个字:“好。” 江朝云双腿交叠着,双臂平放在沙发背上,在抽烟。 路一尘也坐在客厅里,监视他,她在挑沈沅的剧照,准备发海报用,偶尔会瞥一眼江朝云在干嘛,却只能看到烟雾缭绕,从丝丝烟雾中,路一尘看到江朝云薄凉的唇,还让人觉得挺可怜的。 不过路一尘随即又想:他可怜什么可怜?该! 江朝云抬婉看了一下表,已经晚上六点了,沈沅还没有回来。 他估计沈沅今天晚上是不回来了,又抬婉看了一下自己的表,说到,“她不回来,我走了。” 说完,江朝云就走了,路一尘只“嗯”了一声。 他走后,路一尘就给沈沅发微信了,说让沈沅回来,瘟神走了。 江朝云其实根本没走,一直等在沈沅的单元门口,等到沈沅提着几个购物袋回来的时候,江朝云刚刚把烟蒂熄灭,看到沈沅,她正穿着风衣,站在那里看着他,一直皱眉。 江朝云走到她面前,说到,“请君入瓮。” “江朝云,你究竟想干什么?”沈沅气愤地一把就把购物袋放在了地上。 江朝云从那边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说到,“来看看你。” 江朝云还特意看了沈沅的脸一下,手自然地放到了她的耳边,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吹弹可破的肌肤。 想必过去几天了,她的伤早就好了,不过这气性可不小。 江朝云提起了沈沅的购物袋,就往反方向走去。 “我要回家。”沈沅说到。 沈沅的胳膊却一把被江朝云攥在了手里,拉着她就往反方向走。 沈沅并不去,她想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手机还没拿出来,双手都被江朝云钳制住了。 她的手被捏在江朝云的掌心里,他还一手提着沈沅的购物袋。 沈沅的眼睛里,有很浓很浓的恨意,她咬牙切齿地说,“江朝云,我要报警!” 江朝云的头低了低,他还是双手攥着沈沅的胳膊,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还恨我呢?” “恨你?江朝云,你别把自己太当人!”沈沅气愤地说到。 江朝云并不生气。 在沈沅的眼里,江朝云这个人简直喜怒无常,她不晓得他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不生气。 “我不把自己当人,难道指望你把我当人?”江朝云又问,“今天晚上,出去聊聊?”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聊。” 沈沅要从江朝云的手里把东西抢过来,却不想,她整个人一把被江朝云扛起来了,沈沅的头在江朝云的后背上,朝着下面。 突然间的脑子充血,让沈沅好难受。 “江朝云,你究竟想怎么样?”沈沅觉得,她现在有点儿秀才遇到兵,怎么都说不清的感觉。 “去酒店。” 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把沈沅扛在肩上。 沈沅刚想拿手机,就被江朝云制止住了,因为江朝云的手,适时地从沈沅的风衣口袋外面捏住了沈沅的手机,她拿不出来。 沈沅想吐,她本来就低血糖,现在头晕眼花,因为吃得少。 她不知道江朝云要带她去哪。 江朝云不过走了百十来步,就走到了一家酒店,让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他是到了前台,才把沈沅放到地上的,不过,在放下她以前,他就已经从她的兜里把手机拿走了。 然后,他拥着沈沅往前走,沈沅被动地跟着,刚才脑子充血,让她头昏脑胀。 江朝云拿了房卡,上了电梯,整个过程,他都不让沈沅离开一步。 因为他把沈沅贴身拥着,所以,到了电梯,沈沅就开始掐他的腰。 江朝云也疼,可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沈沅。 沈沅知道,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肯定给他掐青了。 沈沅掐的是他后腰的位置。 江朝云忍不住想起五叔腰上的伤,有一瞬间的失神。 “掐够了?不恨了?”江朝云低头问沈沅。 语气是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柔情蜜意。 这种柔情蜜意也吓了沈沅一跳,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她被他揽的,和他贴身站着,所以,她只能抬头仰望他。 “你错了,我根本没有恨过你,对我来说,现在的你,一文不值!”沈沅淡淡地说道,“不要妄图把我弄到酒店,你就可以对我怎么样,你现在做的,我会还十倍给你!” 江朝云没说话,似乎想发作,可好像权衡利弊以后,最终没有发作。 两个人对望着,沈沅的眼睛里,有恨,有不屈。 江朝云看着她,感受到了她的怒气。 他有点儿不敢置信,这还是刚开始上赶着的女人吗? 怎么翻脸翻地这么快? 江朝云没有生气。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江朝云还是照例拥着沈沅出了电梯门口,沈沅好像跟不上他的步子,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江朝云的身上,江朝云适时地扶住了她。 她又抬眼看了江朝云一下,江朝云也看了她一眼。 进了房间以后,江朝云把购物袋放在地上,就开始亲吻沈沅。 沈沅举着胳膊阻挡,可始终抵挡不住,她的手机也不在。 “要怎么才能气消?”江朝云边吻她的耳垂,边说。 第955章 到底想怎么样 沈沅觉得实在太痒了,难受,她又重申了一遍,“江朝云,你搞清楚了,我不恨你,对你没有任何思想感情!” 江朝云变得更加疯狂了。 本来没有那么狂热的,但是想到他家里砸碎了的电视,想到那个男人伏在沈沅身前,江朝云的心里就一股气在涌动。 想到她妩媚动人的样子,吸引人的样子,即使她只是在拍戏,江朝云也忍不住想,两个人已经发生什么了。 “别拍戏了,别拍了,行吗?”他又问了一句,很恼怒的样子。 “戏是我的命,不可能。” 即使江朝云吻得再认真,可对沈沅来说,她没有任何反应。 江朝云觉得自己又做了一次徒劳的功夫,想到那个帅气的法国男人,他便更气了,沈沅觉得了疼,有一种她想揍人的疼。 她本能地开始捶打江朝云的胸和肩,倒吸了一口冷气,“江朝云—” 江朝云并不听,他还在撕咬着。 仿佛是一头狮子,在折磨一头小鹿。 要吃了她,要咬死她,却不立即下手,他在折磨她。 沈沅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次的高尔夫球赛,再次碰见了江朝云。 如果时光重来,她会告诉自己,那是个变态,离他远远的。 可谁都没有前后眼。 如今她自己进了他的牢笼,她非常反感,却并不反抗,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所以,她只是站在那里,不反抗,什么也不说。 没有任何温度。 江朝云看到沈沅没反应,她没反抗,便把她抱到了床上。 沈沅就跟一个没有温度的人一样,她一动不动。 江朝云做了一半,看到沈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拍了拍她的脸,“你是死人吗?” “我和你,没有任何激情。”沈沅说到。 江朝云就特别恼怒,她的没反应,伤了他男人的自尊。 他的手从沈沅的背下面穿过去,把她抱起来,说了那句话,“我就这么让你厌恶?” 昔日,他对她说的是,“我哪好?” 那时候他的声音是从容淡定的,高高在上的。 现在的他,是用求而不得的声音问,“我就那么让你厌恶?”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江朝云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沈沅没说话,只侧过头去,一直睁着眼睛看那边。 江朝云还在沈沅身上胶着。 看到沈沅这副软绵绵又不反抗的样子,他突然之间就有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他躺在了沈沅身边,“不好好做不要紧,晚上陪我睡一觉。” 沈沅听到这话,便闭上了眼睛。 江朝云躺在那边,靠在床头上,点了一根烟,这次太不爽了。 不爽的感觉,就如同心里有一股气堵着,让他心烦意乱。 他侧头看了沈沅一眼,她好像躺在那边睡着了。 江朝云开了电视,他把声音调到很高,他不介意把沈沅吵醒。 吵醒了,两个人正好吵一架,总比这样冷战的好。 电视的动静很大,而且,刚刚打开电视,就看到一对男女,在做那事。 看看沈沅,他便又觉得心里燥热,她还闭着眼睛,并没有看一眼电视,不晓得演的是什么内容。 不过,沈沅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听到了。 他嘲讽地笑了一下,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点儿饭来。 江朝云穿上睡衣,起床了。 饭送来以后,江朝云去了沈沅那边,拍了拍她的胯骨,“要不要起来吃点儿东西?” 沈沅是真的饿了,可她摇了摇头,说,“不吃。” 饭都不吃,死扛到底。 真的是个倔脾气。 江朝云去餐桌那边吃饭,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看沈沅的背影。 他吃了一半,突然就觉得吃得没劲,一下推了面前的碗和碟子,“去他的吧!” 也不是他饿了,他才点的。 是因为她,可她并不领情,所以,他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心里烦乱不堪。 她有话说出来也行,可她什么都不说。 就这么折磨他! 江朝云把饭碗推了以后,在那里抱着双臂坐了十分钟。 然后他又走过来,开始亲沈沅,沈沅还是跟刚才一样,并不配合,好像死了一般,任凭江朝云万分折磨,她还是刚才那样的反应。 他今晚彻夜都在折腾沈沅,沈沅就一直不配合,不出声。 最后,江朝云好像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他又红着眼圈在沈沅的耳边问到,“到底想怎样啊?到底想怎样?” 那是近乎请求的声音,他想知道,沈沅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不想怎样。往后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沈沅的嗓子沙哑沙哑的,毕竟一夜没睡,累,疲劳,饿,整个人要脱水了,要虚脱。 江朝云好像泄了气一样,轻轻地吻着沈沅的耳朵,对她说到,“天亮了,你要不要起来洗个澡?” “你闪开,我起来。”沈沅的声音,是虚脱了的。 沈沅进了浴缸,江朝云感觉到满腹的沮丧,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过了很久,还不见沈沅出来,他叫了一句,“沈沅。” 没应声。 再叫,还是没应声。 他急了,去了浴室敲门,沈沅还是没应。 情急之下,他一脚踢开了门,却看到,洗手间里,满地都是血。 沈沅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被刀割开的血管,血一滴一滴流下来。 江朝云又关切又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沈沅!” 这个女人,求生欲这么强的女人,这么想红的女人,这么热烈奔放的女人,怎么会自杀? 她是怎么想不开要自杀的? 是他逼的么? 好像是的。 因为沈沅未着寸缕,显然这个时候不能叫医生。 他又看了沈沅的伤口一样,触目惊心。 沈沅割的手腕是靠近墙那边的,所以,江朝云看不真切。 而且,他要把沈沅的手拿过来包扎的时候,沈沅的那只手臂又落入了浴缸。 江朝云一直在喃喃自语,“沈沅,沈沅——” 沈沅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挣不来,也不看他,眼睛好像微微睁了一下,又闭上了。 第956章 我走了,就不来了 江朝云要把沈沅从浴缸里抱出来,一动她,她的头微微动了一下,她面色苍白,嘴唇发干,“别动我,让路一尘来。” “我要送你去医院!”江朝云说到,咬着牙对沈沅说。 “我不能去医院,让路一尘来。”沈沅的眼睛根本睁不开,脸色苍白苍白的。 江朝云不听,非要坚持,沈沅说,“你不怕我咬舌自尽的话,就尽管抱。” 江朝云咬了自己的牙一下。 他第一次面对沈沅,如此无措。 她的倔,他是知道的。 如今的情况是,他想压倒沈沅,却很明显,被沈沅压倒了。 沈沅用自杀,告诉江朝云,她的态度,死也不从。 其实昨天晚上她什么态度,就已经告诉江朝云了。 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 江朝云已经彻底被沈沅压倒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沈沅的手机,给路一尘打电话,让她快点来。 路一尘根本没说话,不到两分钟,就跑来了。 她是带着药箱进来的,沈沅的职业,注定了她家里有紧急药箱。 而且,路一尘家里是开医院的,有基本的急救常识。 路一尘进洗手间的时候,对着江朝云说,“麻烦江总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江朝云忽然就没了脾气,心里非常沮丧。 他以为他这样强势,她会屈服,可是没有,她给了他这样一份答案。 路一尘进了洗手间以后,把沈沅的手拿了过来,然后,和她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给沈沅包完伤口以后,又打电话叫医生,让医生快点儿来。 路一尘又把江朝云叫进来,让江朝云把沈沅从浴缸里抱出来。 江朝云看到沈沅的手已经包扎住了,她还是虚弱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是江朝云认识沈沅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 以前的她,是光彩照人而妩媚动人的,永远充满了活力。 路一尘给沈沅擦干净了身子,穿上了白色的睡衣,放到了床上。 不多时,医生就来了,他打开沈沅手上的纱布,重新给她包扎了伤口,说幸亏没有伤到大动脉,生命无恙,不过,要好好休养。 他给沈沅开了点儿葡萄糖的方子,让喝点儿补一下身体。 医生没多留,便走了。 路一尘一直在看着沈沅,说到,“你何必呢?这种时候你自杀,前途还想不想要了?” “无所谓了。”沈沅侧着头,看着窗户。 江朝云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沅这边,他刚才在抽烟。 “江总,能不能请您别抽烟了?”路一尘不满地对着江朝云说到。 江朝云没做声,只把烟蒂熄灭了。 沈沅是很想红的,现在命都不要了。 他苦笑一下,可见她恨他到什么程度了。 他忽然感觉到好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沈沅,沈沅—— 怎么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 路一尘看了江朝云一眼,说到,“江总,您还打算在法国吗?” “法国我也不能待了吗?”江朝云微微皱眉反问。 路一尘讥讽地笑一下,“我意思,您还想跟沈沅纠缠吗?没意思。真的,江总,您觉得有意思吗?” 江朝云没说话,头又往那边偏过去,“你照顾她,我做饭。” 路一尘说到,“你认为用的着吗?今天沅沅是因为自己身份的问题,没去医院,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她这是没死掉,既然没死,就要做继续活着的打算,活着,演员是要做的,声名狼藉了,以后红更难,我们在美国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这次不能再失败,江总,你是习惯看别人的笑话了吗?” 江朝云的双手一直在弄成镂空的形状,并没有说话。 “医生要给沈沅打葡萄糖,也只能在家里打了,麻烦江总您把沈沅抱回家去。反正地方近,江总您也有的是力气。”路一尘又说。 说江朝云有的是力气的时候,挺嘲讽的。 江朝云现在,竟然半点儿高傲的神态也没有了,站起来,就把穿睡衣的沈沅抱在了怀里。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竟然都是不忍。 他说,“我送你回去?送你回去,我以后,就不来了,你好好的。” 沈沅没应声,只微微闭上了眼睛。 江朝云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脸上愁云密布。 进电梯的时候,江朝云又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沅还是微微闭着眼睛,没回答。 江朝云苦笑一下。 能感觉怎么样? 脸和唇都白成了那样,像是一个好小好小的人儿。 所以,还能怎样? 路一尘快速出了电梯,她要去前台办理手续,解释一下,沈沅要把睡衣穿走了,江朝云没多说什么,径自往沈沅的家里去。 路上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沈沅多重,反而轻飘飘的。 “瞧你整天不吃饭,身上都没有二两肉。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走了。”江朝云面色也非常惨淡,他皱着眉头说到。 沈沅还是闭口不言,可能是没有力气,又可能是真不想理他。 沈沅这种如同石头的态度,让江朝云的眼圈又红了。 这样的求而不得,这样的油盐不进。 宁可死也不顺从。 酒店和沈沅的家本来离得也不远,江朝云要进沈沅家单元门电梯的时候,路一尘从后面紧追了两步,跟上了。 电梯一开,她就疾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开门,然后去了沈沅的房间,收拾东西。 江朝云慢慢地把沈沅放下了,依依不舍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他放下她,在她的眼里,从此以后,情缘就断了。 江朝云的身体没有立即起来,一直弯着身子,看着沈沅。 路一尘走了过去,坐在了沈沅的床边,对她说,“好好休息,饿了吧?” 江朝云什么都没说,就进厨房给沈沅做东西吃的了。 其实江朝云并没有特意练过厨艺,几乎没有正经做过饭。 之所以,沈沅和路一尘觉得他厨艺还不错,可能一方面因为做饭是祖传的手艺,他骨子里就带着吃饭的基因下来的,也可能因为,他给沈沅做饭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天赋加用心,以江朝云,怎么会做得不好吃? 第957章 阿沅 江朝云进了厨房以后。 不多时,路一尘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切洋葱,打鸡蛋的各种声音。 沈沅也听见了,是那种让沈沅很安心的厨房的气息。 小时候,家里就总是有这种气息,她觉得很心安。 她和路一尘对望了一下,笑了,是那种君子的笑容。 不过,沈沅的笑里,有着悲戚的情绪。 江朝云把饭端来了,只有一个碗,沈沅的,他给她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吃点儿?”他问。 “我来就行了。还有啊,江总,你不要以为,你做饭,这里就需要你,我们不需要,会有钟点工阿姨负责做饭。”路一尘接过江朝云手里的碗,对他说到。 江朝云的手一直放在身后。 他有火,但是他没有发作,他现在,讨厌听到路一尘说话。 虽然路一尘是为了沈沅好,可她不代表沈沅。 如果这话是沈沅说的,他不会这么厌恶。 沈沅看到江朝云站在床那边,便又侧向了另外一边。 江朝云知道,她对自己厌恶至极。 “我走了,再也不来了。”说完,江朝云便走了。 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以后,路一尘问沈沅,“真的没事?” “没事,把我的纱布拆了吧,化妆我在行,演戏我也在行,要想永远绝了他,就必须下重手,我想起昨天晚上,我就觉得很恶心。”沈沅侧了侧身子,说到,“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以为自己是大爷,什么都能够得到的大爷,这样的人,我不伺候。”沈沅侧了侧身子,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气恼。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舍不得身子,江朝云不会走,反正是人生的最后一次了。 她讨厌他的纠缠,讨厌他每次想睡她时候的调戏和高高在上。 “幸亏沅沅你想了这个好主意,安德鲁医生也肯帮忙。”路一尘说到,“起来吃了东西。你知道他不会走,会在楼下等着你,故意不让他看你伤了的手腕,让我去,希望他不要看出来。” “也许他迟早会想明白,不过,他可能会以为,我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只会认为,我烦死了他。算了,就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沈沅又说。 其实什么伤也没有,伤口是用自己的化妆品化的,血包是她昨天下午找一个同事临时给她的,故意割的是靠近墙的那只手腕,不过是想让江朝云离开。 离她远远的。 他这个人,喜怒无常,柔情起来让人受不了,禽兽起来也是禽兽不如的。 沈沅还是觉得特别累,尽管没受伤,可昨天没睡觉,也是真的。 她想休息了,缩了缩身子,躺在了暖暖的被子里。 忽然又想起来,这件事情忘了叮嘱江朝云,不要跟自己的家里人说。 沈沅现在才知道,原来沈知跃在江延东家里帮厨,是林家介绍过来的。 沈沅便知道,这是林静雅故意为了恶心江家和她。 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想和江朝云怎么样,林静雅正好帮了她的忙。 她就不懂了,怎么江朝云这样一个人,还会有林静雅那样的女人爱他? 他到底哪好? 是初见时候,他颠倒众生的模样吸引了她? 是他雍容的气度吸引了她? 她当初多么被他吸引,现在就有多后悔。 林静雅好歹算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人,家庭条件也好的很。 沈沅想了很久,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我的事情,不许告诉我的家里人。 江朝云没有回复,沈沅估计他在飞机上。 江朝云确实是在飞机上,正如沈沅想的那样,他也察觉出来不对。 手腕怎么会割那只? 另外,一个人,在那种时刻,连生死都不在乎了,怎么还会在乎去医院,怕被人看到? 不过江朝云随即又告诫自己,人在那种时候下的思维,往往都是异于常人的,而且,谁会拿生死开玩笑? 倒是法国,以后他可能就去得少了。 是很少很少了。 下了飞机,开机,看到沈沅的微信,是命令的口气。 江朝云又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本来也没打算告诉。 他只写了两个字:知道。 沈沅收到了,没回。 然后把江朝云的微信拉黑了。 他再次进了她的黑名单。 从法国回来以后,江朝云有很久都没有去公司。 每天都在家里,坐在沙发上抽烟,失神。 常常烟点着了自己的手指,他才会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有时候好像会假寐,半梦半醒之间,会叫一句“沅沅”。 他很想问一句路一尘,沅沅到底怎么样了,也想问沅沅一句,她怎么样了。 可终究没有开口,他只在心里叹息了一句:阿沅。 他从未想过要这样称呼过她,可时至今日,这个称呼是自然发生的。 江朝云已经忘了,他曾经给自己人事部的命令,只要沈沅的电影一开始排片,就订票的消息。 毕竟后来发生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把之前电影的事情,也都冲淡了。 大尺度的电影,现在看起来,也如同儿戏。 所以,当沈沅的那部大尺度电影,开始排片的时候,公司的人就给包了电影的首场。 所以,空荡荡的影院里,票房爆满,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别人都买不上票,所有的票,都被江朝云定了。 他一个人就定了几百万的票。 制片方的人,自然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沅了,甚至这个消息还上了当地的媒体。 票务方自然会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沈沅知道是江朝云做的了,又生气,不过她生气,也不会和他直接联络的。 是路一尘找的票务,路一尘是经纪人,在很多地方,她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和自己的方法,她直接告诉票务,如果以后是朝云投资的买票,拒绝,出了问题,她担着,她心里还想,江朝云怎么这样啊? 下属很快就把对方的反应告诉了江朝云,江朝云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随她去吧。 沈沅的片子才开始大幅度地排起来。 好像沈沅再次在法国红起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958章 果然渣,啊? 沈沅的这部电影,意外地很红。 因为之前有过满票房却空无一人的记录,大家便都想看看,这个片子到底演了什么内容,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和电影,被这么一炒作,竟然就起来了。 虽然尺度比较大,但这部片子的各方面还都是翘楚,所以,一时间,口碑也好,西方人眼里,没有那么色情,比较注重故事。 沈沅竟然分到了不少钱。 那次,沈沅和路一尘,两个人想私底下去看看这部片子,两个人选了最好的位置,到了电影院才摘了墨镜。 路一尘刚要吃爆米花,就听到旁边两个看电影的人在讨论。 “听说这部电影前段时间,票房火爆,影院却空无一人。”一个女孩笑嘻嘻地说到。 “这是女主角沈沅的大尺度作品,还听说这是她男朋友为了不让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把票房全包了。”另外一个说,“听说他气疯了。” “真是理解不大了东方人的思维,这个男朋友也够有钱的。” “谁说不是?” 沈沅就那么听着,也只是一听。 她隐隐有些了解江朝云为什么不让她拍戏了。 可有什么?不过是他满清遗少的习气太重,独占欲和占有欲太强。 太不尊重别人。 这样的人,沈沅接受不了。 也不知道谁散播的消息,说男女朋友的事情,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真是无中生有,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不可能。 沈沅一个独立的职业女性,不可能和一个满清遗少有什么瓜葛的,对女人的态度散漫,沈沅猜,他夜御几女的事情也曾经有过。 是她刚开始太天真了,竟然想把他撬过来。 她以为自己魅力无敌。 他那种人,对谁都不是真心的,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是正经。 之所以他觉得沈沅与众不同,可能就因为沈沅没有那么顺遂他的心。 第一次的时候,她很乖啊,可他不还是什么都没有记住吗。 到处给她造谣,嫌弃她的职业。 所以,沈沅干嘛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 却说沈迟,竟然应聘上了那个游戏公司的销售人员——沈迟能忽悠啊。 而且,他还是资深游戏用户,有深度的用户体验,应聘上很正常。 公司的人问他的网名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没说自己的号,说了自己一个朋友的网名,毕竟他已经被封号了,至于被封号的原因,晦暗不明,可能就是公司的某个人跟他杠上了,所以,这种事情,他不能说。 然后他又说了玩这个游戏的体验还有种种,对方很满意,沈迟便这么被录用了。 有了人生的第一份正经工作,沈迟非常开心,至少爸不用操心他了。 沈沅的一家人,在美国,生活得非常普通,当然得排除了沈沅的前提下。 没有人知道沈沅是沈迟的亲姐姐。 沈迟上班后的一周,他就想问,他的号为什么被封了。 这也是他来这个公司的重要目的之一。 那天,他去了研发部,问,“我们会随便给别人封号吗?” 别人说,“怎么会?随便封号,用户是要投诉我们的。” 沈迟便又想,“看起来我真是便宜你们了,没早投诉。” “那我们给别人封过号吗?”沈迟又问,“我不是做销售的吗,上次有客户问这个,我总得回答。” 研发人员神神秘秘地对沈迟说道,“告诉你啊,迄今为止,我们就封过一个人的号,是江总让封的。” “谁?”沈迟问。 “江总。” “哪个江总?” “江朝云江总啊,我们公司被他收购了。”那个研发人员说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沈迟还自来熟地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沈迟从公司出来,就去了江朝云的公司。 他猜上班时间,他可能在公司。 不在公司,他就去他家里闹,去江延东家闹,让他们看看,他们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好儿子。 敢在他头上动土。 怪不得那么好心借给沈迟十万块钱,不着急还呢,原来只是让沈迟给他当司机。 江渣这个人,居心叵测,歹毒心思,简直深不见底。 沈迟门都没敲,就进了江朝云的办公室。 江朝云正在抽烟,好像在想什么。 “江渣,你凭什么封我的号?”沈迟是骑摩托车来的,现在,他的头盔抱在一侧,浑然一副大英雄的样子,哪里还像小混混? “叫我什么?”江朝云抬起头来。 “就你这个猥琐样,叫你江渣委屈你了?说,为什么封我号?”沈迟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因为我曝光了你?想封我号,堵住我的嘴?不对啊,你封我号的时候,我还没曝光你呢,你到底因为什么?” “没为什么。公司送给你了。”江朝云忽然说到。 “别跟我打马虎眼,听不懂。捡我能听得懂的说。”沈迟不屑一顾地说到。 “游戏公司,送给你了,你不是喜欢打游戏么。你就是这家公司的ceo,和我没关系了。”江朝云淡淡地说到,好像无法从自己的心情中抬起头来的样子。 沈迟咳嗽了两声,“我不懂管理。还有,别想收买我。” “我给你找职业经理人。没想收买你。也收买不动你们的姐弟情深。” “我没钱赔。” “我兜着,赚了是你的,赔了我兜底,行吗?”江朝云说话好像很真心的样子。 沈迟迟疑地皱着眉头看了江朝云几分,“为了谁?我姐?别想。想追我姐,从我这里下手?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不为了谁。”江朝云好像不把沈迟的疑虑和生气放在心上,只一味没有思想感情地说到。 “那你当初封我号干嘛?” “好玩。” “你他妈的都三十多了,有什么好玩的。老男人。”沈迟又说。 说完,沈迟就走了,走到门口,突然被江朝云叫住。 沈迟回头。 江朝云问他,“你姐有什么软肋吗?” 沈迟微微扬了一下头,“我姐有什么软肋,我告诉你吗?” 沈迟打开门要出去。 恰好江朝云的微信响了一下,是一条语音,他放开了。 不是故意放开的,是本来的设置就是这样。 是孟扬发来的,孟扬说:朝云,xx夜总会刚来了一批挺正点的妞,要不要去看看,别跟我说你没兴趣,我还不知道你? 江朝云放的是外放,正好就让沈迟听见了,虽然他放了一半停了。 但甚至还是脑补出来对方说的什么了。 沈迟回头,鄙夷地看了江朝云一眼,“果然渣,啊?” 第959章 荣耀之光 江朝云对着手机说了句,“我什么时候跟你去过这种地方?” 好像觉得江朝云这种“此地无银”特别幼稚,沈迟“哼”了一下就走了。 想收买他? 就一家公司就想收买他? 孟扬又给江朝云发消息,“我知道你没去过,这种往脸上抹黑的事情,不是你高高在上的江总会做的,关键,你现在不刚刚跟林静雅退婚了吗,我猜你难受,再说了,你是哪种人,我晓得的,你就别装了。” 江朝云就回了个“不去”了事。 沈迟已经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 今年下半年,江朝云是以眼见着的速度沉默下来了。 有时候去江延东家里,别人都带了自己的妻子,或者,如同望云这种的,带着自己的准女朋友刘雨晴去,倒是他,总是形只影单。 江延东看见他,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林家没再来闹江家,可能知道江家的地位,也知道江延东不好惹,江朝云也不好惹,所以,林静雅就这么心平气和下来了。 江朝云也这么心平气和下来了,一个人上班,晚上一个人看电视。 他又换了新的电视,比之前那个更大,偶然会看一下沈沅的电影。 那部大尺度的电影,他也又看了不下十遍,他就感叹,这个女人真的好有韧性。 他现在觉得她自杀那件事情很蹊跷,那么强韧的一个女人,怎么会? 不过他现在想起当日,觉得时光恍惚,总有些心情不好。 他的确如同他自己所言,没再去过法国,就这样,兜兜转转地就到了年底。 沈沅主演的那部阿兰的电影如期播出了,取得的自然是能够预见的成绩。 现在的沈沅,比起在美国时候,更红,更爆。 之前流产那件事情,本来就是在沈沅红以前,认识她的人少,那件事情,知道的人便少,再说了,也没有了俞念的推波助澜,这件事情很少有人提起。 而且,阿兰的名号,只要演他的电影,都会是演技派。 沈沅迅速进入了顶级女演员的行列,只要后续的资源没问题,沈沅一直红,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资源的问题,那就是路一尘的事情了。 沈沅决定在法国定居了,她很喜欢法国这个浪漫的国度,心想,若是在法国谈一段恋爱,该是一种多好的体验。 追她的人,是真的从美国排到法国了,好多好多人,不过,沈沅一个都看不上。 她又重新买了一套别墅,先前那套房子卖给路一尘了。 路一尘在这里住习惯了,沈沅要卖房子,她自然就买下了,而且,还是用得很少的钱。 沈沅在法国,真的过起了顶级明星的生活,每天开车跑车来来去去。 沈沅真的是天生就生活在镁光灯下的人物。 她也适合这种生活,注定不平凡。 和她相对比的阿奈,并没有选择这种生活。 阿奈对当明星没什么兴趣,她还在上学,非常低调。 在那部同性恋的电影里,本来沈沅就是第一女主,所有的戏份都是沈沅在带动情绪,她比较被动,所以,别人记住的都是风华绝代的沈沅,对她这个女二,印象也深刻,但是沈沅的光芒太重。 她就活得比较自在,没有明星包袱,而且,她拍电影也不是为了红,是为了阿兰,能每天见到阿兰,她就开开心心的。 过年的时候,江延东的一家人都回了丰城。 别人都带着老婆孩子,只有江朝云一个人,形只影单的。 而且,很奇怪,家里人对江朝云和沈沅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知道,这就不好说了,至少国内的人都不知道。 今年,田雨湘怀孕了,所以,大家都在田雨湘家里过的年,只是过年的那一天,才去的她家,往常,大家还是回到江景程的别墅里去。 一年又一年,春去秋来,都是这么过的。 江延民和江行止负责做饭,另外,还有一大群帮忙的。 最开心的还是江延远家的两个儿子。 江朝云在端着玻璃杯子喝酒。 “阿兰的电影我可看了,特别好看,特别有深度的,能引起人的共鸣,不过在国内还没有上映,而且,我觉得同性恋这种题材,在国内也够呛能够审核过。”江恒和江逢都是特别开朗爱笑的人,说起来自然生动有趣。 说这话的还是江恒。 上次就是江恒对沈沅很感兴趣,这次他还对沈沅很感兴趣。 当然,说沈沅的前提是先说阿兰,毕竟阿兰是这部戏的导演么。 江延成只听着,并不发言。 阿兰的行事作风,和江延成相差很多,彼此看不顺眼,也在常理。 可今天看起来,阿兰比他要厉害的多,至少名气上要厉害很多。 阿兰并不追逐名利,可奈何,名利还是来了。 可名利来了,阿兰也不放在心上。 这就让江延成很生气。 这些年来,江延成一直在追逐名利,他绝对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人不在乎名利,所以,他看阿兰不顺眼。 江恒也对江延成说到,“五叔,阿兰可是你们家的荣耀之光了。” 不说这话江延成不生气,他鄙夷地说到,“什么荣耀之光,我看是五菱之光差不多。” 江恒就笑,“人家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早就吹到天上去了,五叔你就藏着吧,对了,五叔,听说前段时间你要换肾,换了没有啊?” 江延成就瞪着眼睛,然后怒气冲冲地对着高子吟说到,“都是你干的好事!” 高子吟看了那边的阿兰一眼,只是笑笑。 阿兰对别人的表扬,并不放在心上,他还是坐在靠近窗户的沙发上,从这里看外面。 别墅的视野并不好,并不能看到全城的风景,但他喜欢看外面,感觉人生有思考,挺好。 他看了外面好久,忽然想起来江朝云,他侧头看了江朝云一眼。 江朝云正一个人靠着沙发坐着,手里端着一杯酒,他好像在自己的心烦里。 “我们家的阿兰确实挺厉害的。”江行止从厨房里端着一个菜出来,随口说了一句。 第960章 哥~ 江行止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在听别人说话的田雨湘一眼。 她一手抚摸着董水的头,一边笑着听别人说话,挺入戏的。 江行止看到田雨湘的样子,心情比较好,他在厨房里只是帮厨,毕竟他是东道主么。 “那是,要不怎么说是国际著名导演呢。”江恒说到,“这次,阿兰简直是神选角啊,无论是沈沅还是那个法文名字挺长的小姑娘,都厉害。沈沅才是真的厉害,在美国跌到谷底了,在法国起来了,这样有毅力的人,还真是少见。” “确实少见!”乔诗语说到,“沈沅还极富个人魅力,特别厉害,以前我们找她拍戏还容易,现在更难了,都难得一见了。” “三伯母想找她拍什么戏?”阿兰突然问了一句。 田雨湘的眼睛忽然亮了,“可以么?我最近写了个剧本,心里一直念叨着沈沅呢。” “我回去跟她说一下。”阿兰说到。 “你现在跟沈沅挺有交情的是不是?”乔诗语问到,“我对沈沅印象不错。” “沈沅人是不错。”阿兰也说。 “阿兰,沈沅要真那么好的话,给我介绍一下吧。”江恒说到,“沈沅那个身材,那个相貌,全都是我的菜。” 阿兰看了江朝云一眼,说到,“好啊,喜欢就给你介绍。” “听说沈沅过了年才二十五岁,我二十九,这年龄上也合适,没代沟。”江恒又笑着说到。 “敢娶个女明星回家,我打断你的狗腿!”江延远生气地说到,“女明星是你能看得住的?不给你戴满了绿帽子都不算完。” “可你儿子就是看上了么。”江恒又说。 江恒说这话,多少有些不在意,毕竟还没有和沈沅接触过,这么说,自然有说笑的意思。 “跟你说,不行啊。你彻底给我断了这个念头。”江延远说到,很当真的样子。 “我觉得,沈沅是一个挺好的人,也是一个挺好的演员,可我觉得当妻子,还是算了,江恒,听你爸的。”乔诗语说到。 江朝云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杯子。 好像今天,所有人都是来给他添堵的,包括阿兰在内。 江朝云心里全都是阴霾,怎么都散不去。 刚才江恒说要追沈沅的时候,江延东还看了江朝云一眼,很鄙夷的神色。 嫌他放着林静雅这样的大家闺秀不去,非要去招惹沈沅。 江朝云也就是招惹,江延东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看上什么人,之所以最近气不顺,是因为没有招惹成功,要是招惹成功了,也就那样了,沈沅就变成第二个林静雅了。 他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狠的,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 江延东并不看好他和沈沅。 晚上,江朝云是回江景程家住的。 江延东的几个孩子,在丰城都没有房子,就只有江延东芳甸堂的别墅。 但是江朝云不想回爸妈家住,就如同阿衍和苗苗还有东珠也不愿意回一样。 江望云好像出去玩了,他现在刚刚谈了一个叫做刘雨晴的女朋友,小名儿叫“糖糖”,他的这个女朋友,确实挺讨人喜欢的,说话甜甜的,做事也甜,有时候别人说话,还总是慢半拍,更多的时候,她总是很天真的样子,别人说黄段子,她也听不懂,憨态可掬的样子,可人也不笨,望云特别稀罕特别稀罕这个女朋友,今天晚上不知道去哪里住了。 江朝云觉得,望云的确在家里住得不方便,家里人这么多。 反正这里住了兄妹三人,只有江朝云是孤家寡人。 晚上,他在楼下吸烟的时候,阿衍下来了,问到,“还不睡啊,朝云?” “哥——”江朝云叫了一句。 “难得,听见你叫我哥了。”阿衍说到。 江朝云突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看着阿衍。 阿衍看到江朝云,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认真审视一下你的内心,反正婚也退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不认识沈沅,没有发言权。” 江朝云便说,“谁说我要问沈沅?” 阿衍看了江朝云一下,笑着说道,“没有吗?那就当我白说了。不过听爸说,沈知跃一家人,去了法国。” 说完,阿衍就站起来走了。 夜半的时候,江朝云在自己的房间里,便听到阿衍房间里传出来的动静。 江朝云便睡不着了。 他好像有好久都没有那事了,他觉得他老了,在这方面没什么欲望了。 …… 沈知跃和陈澍青还有沈迟,今年确实都去法国了。 沈沅红了,在法国立住脚了,自然希望和家人一起过年。 而且,今年邓澜也去了,还有路一尘。 路一尘之所以留在法国过年,是因为她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家,路章就催她相亲,找对象,她烦都烦死了,所以,不回家,和沈沅的家人一起过。 沈沅的房子足够大,总共是六口人。 他们这个年,过得也非常愉快。 沈沅的戏都拍完了,人很精神,也很开心。 果然自从上次江朝云走了,便再也没来过。 在这件事情上,他还像个人。 如果他再来,她是要恨他一辈子的。 而且,她搬了新家,也没有告诉江朝云,自然也没有告诉阿兰导演。 毕竟剧组都散了,她没跟阿兰导演提过她买房子的事情,阿兰自然不知道。 阿奈也不知道,沈沅也没有提过。 虽然那些狗仔队也跟过她,但她知道,阿兰导演和阿奈都不会看八卦杂志的。 他们一家人包饺子,路一尘也包,可是她包的很不像样。 沈迟就在一边嘲笑她。 沈知跃的饺子包得那是相当漂亮的,毕竟是厨师出身,一个一个就跟机器里出来的一样。 路一尘看着自己包的那么差,有些懊恼,沈迟的饺子都包的比她好看。 “要不要我教你?”沈迟在捏饺子,“你的双手,得这么兜住,别露馅儿,露馅儿可就不好了。” 沈迟可有耐心了,路一尘学得很快。 学会了,她便笑。 沈迟在旁边看着,觉得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啊。 第961章 孰能胜出? 虽然往常路一尘行事雷厉风行,处处都是御姐的做派,但是包饺子的那一刻,化身成为了一个小女孩。 沈沅也在包饺子,她的饺子包得也特别好,不过看到沈迟和路一尘的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江朝云的话,隐约记得,江朝云说过,沈迟对路一尘有好感。 她倒是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挺好的。 反正,沈迟在她的眼睛里,哪儿哪儿都好。 和路一尘,绝配。 这时候,邓澜是在下饺子的。 沈沅看路一尘和沈迟,就跟父母看她跟邓澜似的。 邓澜的名字,以前他们在马萨诸塞州的时候,就经常听说,现在看见真人,长得好,会做饭,搞科研的,也不缺钱,最重要的,对沈沅好,要不然,大过年的,他不回家过年,来找沈沅呢。 沈沅还蒙在鼓里。 吃了饺子,路一尘和沈迟出去放烟花了,路一尘捏烟花的时候,沈迟的手不小心握了她的,路一尘赶紧把手收了进去。 沈迟便笑着说,“我以为你多御姐呢,被人摸了一下手,就吓成这样?” “谁害怕了?”路一尘有些急躁地问到。 “你啊,狗急跳墙了。” “别胡扯!”路一尘又说。 沈迟便又笑了一下,“跟我吧。” “什么?”路一尘不懂。 “我不学无术,没什么本事,就有一个当明星的姐姐,除此之外,一无是处。跟我吧。”沈迟又说。 路一尘手里拿着烟花,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神经病!我本来拿你当弟弟看的。” “你以后也可以把我当弟弟看,但我不把你当姐姐。”沈迟又说。 “神经病。”说完,路一尘就回房间里吃饺子的。 却看到沈沅和邓澜,两个人在桌子前面说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沈沅的父母都很欣慰地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好事将近的样子。 路一尘一句话没说,看到邓澜和沈沅的样子,打趣了沈沅一句,“看来看去,还是暖心的青梅竹马最好。” 沈沅说到,“打住!没谱儿的事儿。法国,是他自己要来的。” 不过这些话,沈沅的父母并没有听到。 倒是年后,沈迟跟沈沅说了江朝云的事情,说江朝云要送给他公司,被他拒绝了。 沈沅只坐在沙发上听着,说到,“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不认识。” 沈迟慢半拍地“哦”一句,“那是我多话了。我本来想着,过年的事情不要提这件事,免得搅了你过年的心情,现在说,没想到你这么不在意。” “我需要在意吗?”沈沅说到。 过了年,沈知跃一家人就从法国回来了,江延东也从丰城回来了。 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 那日,江朝云在江延东家里吃饭,沈知跃端上菜的时候,江朝云忽然问了一句,“你女儿的伤怎么样了?” 沈知跃不了解,“我女儿受伤了吗?” “她没说吗?”江朝云又问。 沈知跃皱着眉头,她怎么没看出来沅沅受伤? 还是沅沅报喜不报忧? 他只谢过了江朝云的提醒,就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他就给沈沅打电话,“沅沅,江朝云说你受伤了,问你伤好了没有,到底哪儿受伤了,怎么样了?” 沈沅就非常生气,看起来江朝云果然开始怀疑了,她说,“没有的事儿,爸,您别听他的。” 沈知跃就点了几下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觉得,让沈沅跟江朝云离得远远的,是对的。 他也觉得,江朝云问她沈沅受伤的事情,应该是有所指的。 所以,下次,他又看见江朝云在江延东家里吃饭的时候,说到,“哦,江总,上次您让我问的沈沅伤势的事情,她说好了,没说具体是怎么伤的。” 江朝云仿佛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并没有下文了。 反而是江恒那边,因为过年的时候提了沈沅的事情,让阿兰给介绍,阿兰却没有行动,所以,江恒便上门了,上了阿兰的门。 阿兰看到江恒来了,很诧异,问他怎么会来,江恒说,“年前让你给介绍沈沅,你也没放在心上,今天,我就自己来了,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只是这沈沅——”阿兰说到,好像突然之间有了些为难。 “怎么了?她有男朋友了?”江恒问到。 “这倒没有。”阿兰又说,“你是——就凭着你看过她的电影,就找到法国来了?” “我看过她所有的电影。了解她,懂她。”江恒又说,他是笑着的。 “可——”这是第一次,阿兰也觉得了为难。 如果让江恒见了沈沅,那可就难办了。 他并不觉得好玩,他晓得江朝云是什么样的性格,若再加上一个江恒,那事情会更加热闹,江朝云想必会更加生气,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怎么?”江恒又问。 “你确定要追沈沅么?”阿兰又问,“我可不是拉皮条的。” 江恒便笑,“我也没让你拉皮条,只是让你介绍一下。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阿兰在原地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个沈沅,可是很难追。” “你追过?”江恒问到。 “没有,我没追过。我觉得是,你——”阿兰又问了一句,“三伯不是不让你娶女明星?” “我先娶回去,再告诉他,他管的着?”江恒笑着说道。 “既然来了法国了,我先带你到处去看看,法国很美,我最近不忙。”阿兰说道。 江恒知道阿兰这是虚晃一招,不过,既然来了法国了,他不着急。 人都在这里了,听说沈沅也已经定居法国了,有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他急什么? 剩下的时间,江恒就跟着阿兰到处去玩,一起吃饭。 这真是阿兰的缓兵之计,就想看看事态的发展,如果江朝云来了法国最好,如果不来,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向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江恒既然是来找沈沅的,那么就是不通过阿兰,他也同样能见到。 阿兰并不晓得江朝云和沈沅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两兄弟同时追求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太过狗血,而且,他也特别像是拉皮条的。 许多许多年前,江延东和江延远都喜欢掌珠的桥段,又在这一代身上上演了。 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并且对上一辈的问题,他们从来没有问过,因此知道的也就少。 就是不知道这次,孰能胜出了。 第962章 暖暖的感觉 倒是阿兰,过年的时候就跟沈沅说过田雨湘拍片的事情了。 阿兰没让沈沅接,也没说不接,就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沅。 沈沅不大继续想继续和江家的人有什么瓜葛了,问路一尘的意思。 路一尘说,以沈沅现在的咖位,确实没必要,田雨湘的剧本有保证,但光有好剧本,代表不了什么,还要有好团队,既然沈沅不想拍江家的戏了,不接就是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撂下了,沈沅最近给自己的任务是一年接拍一部高质量的电影,最好是大牌电影,她要休息一下,在最红的时候,保证自己不出错。 这是她和路一尘最终商议的结果,绝对不能再有江朝云那种事情了。 好在江朝云最近没有动静,看起来是偃旗息鼓了。 他那种人,沈沅绝对相信,又去找新人了,可能时间一长,就把她忘了。 沈沅最近过得挺快活的,一直在甄选剧本。 阿兰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有个人是她的粉丝,想见见她。 “我的粉丝?让阿兰导演您引荐,想必来头不小吧。”沈沅笑着说到。 阿兰是和她打得电话。 关于沈沅的定位,阿兰也是给过一些建议的,比如不要拍电视剧,不要拍很多的广告,要一直定位在顶级演员的位置,对沈沅来说,很有醍醐灌顶的意义。 “是,你知道我家里人多,这次这个是慕名从中国来的,你还记得乔诗语吗?这位就是我三伯母的儿子。”阿兰又说。 沈沅本来对乔诗语印象就是极好的,是一个极能拎得清的女人,头脑也聪颖,想必母亲这样聪慧,儿子也该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又是阿兰导演介绍的。 沈沅便答应了。 三个人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西餐厅里见了,这里的人非常少,阿兰喜欢安静,也没有选很闹的位置,都是沙发,还有抱枕。 江恒看到沈沅的第一眼,便笑了一下,说到,“沈小姐果然比电影里还漂亮,我对沈小姐,慕名已久。” 江恒说话的时候,眼睛明亮,带着春天明媚的气息,不卑不亢,竟然让沈沅十分喜欢,按理说,江恒和邓澜都是同一种性格的人,但沈沅怎么感觉,江恒的个人魅力这么浓,是特别吸引人的那种。 吃饭的时候,阿兰只跟沈沅说了几句话,就说的是电影的事情,问沈沅现在有什么安排,沈沅说还在选剧本。 剩下的,都是江恒在说,他说看了沈沅从出道以来的所有的电影,他觉得沈沅特别有文化,好像读过很多书的感觉。 “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啊,沈小姐?”江恒说到。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芥末给沈沅推了过去。 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绅士风度,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沈沅低头笑了一下,“我就这么点儿底细,都让你看光了。” 江恒又笑,“无论是国内还国外,好多人都在树立学霸的人设,让人觉得很高端,怎么你从来不竖?” 沈沅便又笑,“第一,我认为竖人设这事儿,就挺傻的,第二,我觉得学无止境,总说自己是学霸,万一哪天翻车了怎么办?” “那有没有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别人以为你肤浅,可你什么都懂,然后就把那个人装进去了。”江恒又说。 沈沅拂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哈哈大笑,“瞧你说的,好像我骗过谁一样。” “但至少不会被人骗,不是吗?”江恒又笑着说道。 和沈沅聊天,江恒简直如沐春风,沈沅也是同样的感觉。 “对了,湘湘最近有一个剧本,讲的就是一个女人,从十六岁开始痴傻,找继父报仇的故事,其实她聪明的紧,考验演技,而且,会让人对你刮目相看。”江恒又说。 江恒这个人,大概有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气度和风度,非常吸引沈沅。 “湘湘的剧本是这个吗?我还没看。”沈沅说到,“如果是这样的剧本,那我还很有兴趣,我让路一尘接洽一下。” 说着,沈沅开始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吃了饭,三个人一起走在法国的街头。 阿兰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阿奈,阿奈说今天法国的夜景很美,她只是拍了一张照片,也没让阿兰去,阿兰就说有人找他,他要走了。 沈沅这个层次的女人,说实话,追的人是特别的多,但是合适的,几乎没有。 在片场,也碰不到合适的,所以,就一直单着。 但是看江恒,感觉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他笑起来有一种风度,是暖暖的风度,又不像邓澜那么有点儿上赶着的意思。 当然,是江恒主动约的沈沅,但是沈沅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出来他的上赶着。 “你来法国是干什么的?”灯红酒绿的街头,沈沅问江恒。 “看你的。” 沈沅笑了一下,“顺便也是来推销剧本的吧。” “你这么说也无不可。不过还是想看看,想象中的沈沅跟现实中的沈沅一样不一样。”江恒双臂放在身后,淡淡地说到。 “怎么样啊,一样不一样?”沈沅又问。 “比想象得更好,更有学识,有见地。” 沈沅又笑了一下,总觉得江恒像是豪门里的一股清流,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好呢。 沈沅都没有经过初恋,第一个看上的男人就是江朝云,也不过是被他的外表,被他的风度骗了,其实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那时候,真是幼稚的很。 本来在床上那种地方,就不是认识良人的地方,沈沅还执着了那么多年,简直是幼稚,是恋爱脑的小姑娘所为,受了这么多的伤。 而且,他们都是姓江,是堂兄弟,是一家人。 这点,让沈沅很犹豫。 “我送你回家?”江恒说到。 “哦,不用了,我的车就停在附近,我自己开车就好。今天的聊天很愉快。”沈沅说到,从包里拿出车钥匙,便过马路走了。 过了马路,回头看,江恒还在原地站着,他一直看着沈沅。 那一刻,沈沅的心里,是暖暖的。 生平第一次,给了她这种暖暖的感觉。 第963章 很难得和不可得 沈沅之所以不让江恒送自己回家,也是因为江恒是江家的人,只要是江家的人,说不定哪个不小心,就会透露沈沅的住处,沈沅不敢冒这种险。 她不想让江朝云知道她住在哪,至少不要这么早知道。 或许晚些时候,他也早就把她忘了,他又重新找了新人了,那时候,他知道不知道的,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上次爸问自己的伤好了没有,她就知道,江朝云还在戏弄她,想通过爸爸的口,来试探她是真伤还是假伤,沈沅就很害怕。 最近,江朝云倒是没有消息了,沈沅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沈沅回家以后,就给路一尘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一下田雨湘,跟田雨湘说,他想接这个戏了。 “想通了?”路一尘问。 刚才沈迟刚刚给路一尘发了好多的有色图片,路一尘脸红心跳。 沈迟还说,“改天我们一起试验一下。” 在路一尘的眼里,这种行为简直和流氓差不多,所以,现在她和沈沅说话,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有人给我讲了这个剧本,我觉得不错,可以接的,反正现在也没有接到戏么,再说,之前我们曾经和他们合作过,做生不如做熟,你说呢?”沈沅打电话跟路一尘说。 “你想接就接,有什么不可以?我现在就联系田雨湘。”说完,路一尘就挂了电话。 今天晚上,因为阿兰成为了一个电灯泡,所以,被迫要和阿奈出去看看街景。 是阿奈开车来接的他,阿奈还是开着她妈妈的那辆小车。 阿兰站在马路牙子上,扶着车顶,“就开这辆车来接我?” “我妈就这一辆车。”阿奈说到。 阿兰便上车了。 沈沅和江恒在旁边看着他走的,他若是不走,显得他太不诚信了,说有人找,又不走,一个人走了,又太心虚。 阿兰也有左右为难的时候。 阿奈的车技不好,阿兰在车上一直在想沈沅和江恒的事情,以及沈沅和朝云的事情。 本来他觉得朝云喜欢沈沅,乐见其好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亲兄弟江恒。 江朝云已经很久没来法国了,阿兰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但是如果朝云对沈沅还没有死心,突然又多了一个兄弟,将来会发生什么,是能够预见的,阿兰必须得要阻止才行。 他正想着呢,阿奈便停车了。 “怎么停车了?”阿兰问阿奈。 “你下车啊,下车。”阿奈说到。 阿兰便下了车,然后他就看到了阿奈说过的很美的景色。 果然是很美的,如同千万颗灯光在闪耀,倒映在喷泉的水面里,流光溢彩,浪漫十分,而且,音乐喷泉里还响着一首很动人的法国曲子《iwillfollowhi》。 阿奈好像挺激动的,一直都在低喘着粗气。 小女孩,心情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这很正常。 阿兰只侧头看了她一眼,说到,“是很美。” “你能来,便更美。”阿奈看着前面说到。 波光粼粼的水面,因为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便显得她很单纯,很单纯。 阿兰抬腕看了一下表,觉得自己不当电灯泡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要回家。 “这就走啊?”阿奈惋惜地说到。 “我每晚九点睡觉的,你呢?”阿兰淡淡地笑着,问了阿奈一句。 “我?八点半。”阿奈说到。 阿兰看了阿奈一眼,有点儿惊讶这个小女孩的作息。 他天天九点钟睡觉,就已经被江延成视为另类了,还有人比他更另类。 他一直认为,阿奈是说笑,现在哪有人还保持着孩童般的作息? 他就这么一听。 开车门的时候,阿奈的车门怎么也打不开。 她一直在嘀咕,“妈妈这辆车是怎么回事?车门都打不开。” 她的车门打不开,阿兰那边的车门也打不开。 阿兰只能从副驾驶转到驾驶座这边,替阿奈开门。 阿奈的手放在车门上,阿兰说了句,“还不把手拿开?” 阿奈就乖乖地把手拿开了,但是她人,还是站在那里。 阿兰站在阿奈身后开门的时候,阿奈便闻到了阿兰的身上,有一种男子的清香,像是淡淡的香水味,又很有荷尔蒙的气息。 就因为这种味道,把阿奈迷的七荤八素的。 上车以后,也手忙家乱,开车的时候,忘了开手刹。 阿兰看了她一眼,说到,“我来吧。” 两个人便换了位置。 阿兰开车的时候,阿奈一直从侧面看着他。 “你看什么?”阿兰淡淡地问。 阿奈便仓皇地说,“没,没什么——” 此时心口的小鹿,和那个主动追阿兰的、主动的女孩子很不相同。 那个她在心里记挂了十年的男子,如今和她这样子近距离了,她突然就有些不适应了,突然变成了叶公好龙,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阿奈把阿兰送回了海边别墅。 阿兰问到,“一个人回去,害怕么?” “不害怕,开车么。”阿奈的脸色微红,害羞地说到。 阿兰“嗯”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别墅。 看着阿兰渐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很别样的情绪便上了阿奈的心头。 在这个夜晚,在和很依恋的人告别以后,那种不舍,揪心,全都涌上心头。 她很想告诉他,她一个人回去是害怕的,让他送她回去。 可他的睡觉时间是晚上九点,她不想他为了她改变。 所以,阿奈走了。 回去的路上,竟然一边开车一边哭了。 为什么哭,她不晓得,就是难过,特别难过。 可能知道,这种和阿兰相处的不可得和很难得,因为得到了,下次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 她知道阿兰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也知道他好难追。 所以,下次再怎样和他相处,便又不好说了。 阿奈也看出来,今天晚上他是因为不想当电灯泡,所以,才同意和她出去的。 这样的机会,想必再也不会有了。 …… 第二天,江恒还没有走,主动约了沈沅,一起去游览法国。 沈沅来了法国这么久,倒是还从未游览过很多地方。 巴黎,是很多情侣都向往的,如果没有情人,沈沅觉得游览着,都有点儿心虚,更何况,一直以来也没有时间,倒是血拼的比较多。 两个人一起去了埃菲尔铁塔,去了博物馆,去了香榭丽舍大街。 然后走过那天和江朝云一起经过的地方的时候,沈沅突然在那里顿了一下。 她又觉得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幼稚,竟然吻出了初恋了感觉? 只是如今旧地重游,感慨良多罢了。 第964章 尤其和他一比 “怎么了?在想什么?”看到沈沅发愣,江恒问到。 “没什么,想到了昔日。” 江恒便又笑笑,“昔日?什么样的昔日?昔日,我也可以让他重来。” 沈沅似乎憋不住的笑,继续往前走了。 江恒和沈沅一起玩的这几天,感觉不错,有点儿一眼万年的意思了。 江恒要回国,他在国内也有自己的公司,延远的广告公司给他了,他总不在也不是办法,所以,他要回去了。 是沈沅送他去的机场,路上,沈沅说到,“我接了湘湘那个剧本的事情,你回去告诉你妈哦。” “知道。你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江恒说到。 沈沅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 把江恒送去了机场,江恒要进海关的时候,本来都已经转过身去了,他突然拉着行李箱又回过头来。 沈沅诧异地问,“忘了拿什么东西了吗?” “忘了件事。”说完,江恒便侧身过来,在沈沅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这是这几天来,他对沈沅做出的唯一的亲密行为。 他进了海关以后,还对着沈沅在笑,沈沅一直在摸着自己的脸。 曾经,沈沅是很喜欢很喜欢江朝云那样霸道的,不怎么做声的男人。 在整个少女时期都非常喜欢,总之,她是一看见江朝云这样的男人,就走不动路的,对江朝云的霸王硬上弓,刚开始也是很喜欢的。 可是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长,随着她自己的经济不断地独立,自己买房子买别墅,就逐渐地不喜欢了,对江朝云抹黑她的行为,更是不能容忍。 现在的沈沅,已经不是原来的沈沅了。 她现在讨厌各方面都想控制她的男人。 虽然也常常想起来,她和路一尘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时候,别人说过的,男朋友不想自己的女朋友被人看到之类的话,但那也就是一瞬间的感情,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且,江朝云这样的男人,打过她。 她知道他永远不会改掉找女人,打人的毛病。 现在还没有得到她就这样,焉知知道将来他得到她了,他又会旧病复发? 而且,他根本也不喜欢沈沅,他是大清朝的最后一个王爷,不懂得尊重女人,只会践踏女人的真心,不把女人放在心上,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玩物。 这不是独立自主的女性沈沅所追求的。 江恒回到了中国,回到了丰城,跟乔诗语说,沈沅同意接这部电影了。 乔诗语已经知道了,湘湘告诉她了。 乔诗语就奇怪,“你见过沈沅?” 路一尘只说沈沅同意接了,至于为什么同意接的,路一尘没说。 “不见过我怎么知道?”江恒反问,想起这几天和沈沅的接触,就觉得神清气爽。 乔诗语便微皱了一下眉头,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 这次没跟家里说一声,就去了法国,原来是去找沈沅的了。 而且都让沈沅拍戏了,看起来接触是挺深的。 乔诗语和江延远的观点一样,最好还是不要娶个女明星,否则,隐忧很多。 不过,乔诗语对孩子的事情,向来都比较开明的,既然沈沅同意拍戏了,那这件事情,就要操作起来了。 正式开拍是在一个月后,沈沅来丰城,路一尘也来。 沈沅来丰城,最痛快的便是江恒。 沈沅去了丰城拍戏的消息,还是乔诗语有一次去美国的时候,跟江延东一家人说的。 “你说这个沈沅是不是跟我们江家有缘?先是拍了我们家的电影,又拍了阿兰的,如今又在拍我们家的电影。”乔诗语笑着说道。 江延东和掌珠都知道沈沅和江朝云的事情,不过,也只知道个大概,朝云从来不说,不说他对沈沅是什么感情,也不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总之,对江朝云和沈沅,都是模棱两可。 “沈沅去丰城了?”掌珠问到,“她怎么可能去丰城?” “江恒去了趟法国,沈沅便同意了。”乔诗语说道。 掌珠错愕地嘴都合不上,她很快就联想起来了当年。 江延远和江延东,和她。 她看了江延东一眼,江延东也阴婺着脸,脸上并不好看。 江朝云并不在。 不过乔诗语说这话,沈知跃却是听到了。 因为乔诗语并不晓得沈知跃就是沈沅的父亲,她只是以为一个普通的做饭的人,就跟她家的阿姨一样。 沈知跃想,回头得问问沅沅,看看她对这个江恒是什么感情。 毕竟江朝云和江恒是堂兄弟,若她真是跟江恒好上了,不晓得江朝云这个狠人会怎么报复呢。 沈知跃便给沈沅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跟江恒好了,他还抱怨说,“你说你,放着那么好的邓澜不要,非要跟江家的人好?” “爸,您这都听谁说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沈沅问到。 “什么叫八字没一撇?你去了中国,这一撇你就划上了,你不是接了电影了吗?这日常的相处少得了?”沈知跃又问。 沈知跃没见过江恒,不过他对沈沅竟然又和江家人混在一起,挺反感。 …… 虽然这次江朝云不在,不过,沈沅去了中国的消息,他是知道的,毕竟沈沅是名人,红到发紫的人。 再说,这个消息,林静雅也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说过。 “沈沅好像去了中国了,你知道吗?还是去了你们家,我曾经的三婶乔诗语家。知道沈沅为什么去了吗?按理说,她现在的咖位,是不需要的,可她还是去了,听说是江恒亲自去请的。”接着,林静雅哈哈两声,就走了。 江朝云一直在抽烟,他心情一直都不好。 最近好像又有了失眠的毛病,晚上总是睡不着觉。 好像这次失去地如此不痛快,不服气。 也可能晚上没有人陪着他睡觉了,只有他一个人,至于想睡的那个人,可能这辈子都睡不上了,他心里便像被掏空了一夜,夜不能寐。 江恒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最早就是江恒说起的沈沅,然后这次过年,他又说起了沈沅。 沈沅,沈沅—— 他的烟抽到很亮,沈沅应该挺喜欢江恒这一挂的,阳光的,暖心的,尤其和他一比。 第965章 矫情颇深 不过江朝云最近在事业上突发猛进,虽然整天沉溺情事,但总算没耽误正事。 世代经商,到了他这辈子,经商就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就算不好好做,比起好多整日睡不着觉,更加努力的人要厉害,他天生就出生在罗马的人。 话说这一日,江延成来了江延东家里,他一般来,就是和高子吟一起来。 两个人现在多少有点儿环游世界的意思,先从美国开始。 江延东家的四个孩子都去了。 反正江延成到了哪里都是主角。 自从那次江朝云在医院里,看到五叔和五婶私下里的调情和恩爱,他便知道五叔和素日里看到的五叔也是不同,对五叔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二哥,你好了,眼看着儿孙满堂了。”江延成说到,“我不行,命不好。” 江延成挺当真的样子。 江延东笑着说到,“你家孩子年龄都小,你着什么急?” 江延成又看了看阿衍家的两个孩子,看了看东珠的两个儿子,望云家只有一个刘雨晴在,江延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别是先上车再买票就好。” 刘雨晴正在吃苹果,听到五叔说这话,诧异地苹果都不敢吃了。 然后,她诧异的眼神又看了江望云一眼。 江望云摇了摇头。 江延成说到,“看起来是真怀了,不错,二哥,我不平衡啊。” 望云和刘雨晴的事情,掌珠和江延东都不知道。 江延东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是没想到这事儿先让延成知道了。 延成又看向朝云,“你怎么就退婚了呢?” “想搞事业。”江朝云说到。 江延成说到,“结婚了也不耽误你搞事业,你最闷骚,你肯定有别的想法。” “我想弄个高尔夫球场,不知道在哪里弄好呢。”江朝云说到。 很明显地扭转了“闷骚”这个话题。 “高尔夫球场?想在中国还是在美国?还是在法国?反正美国我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法国有点儿关系,不过估计你对法国也不感兴趣,中国还有一块地,当年盖延成集团的时候,我把周遭的地都买了。你要不要?便宜卖给你?”江朝云说到,“或者租赁给你?” 江延成一副临死也要看看哪家棺材便宜的样子,在和江朝云开玩笑。 想不到,江朝云却说,“好,改天签合同吧。” “当真?”江朝云这么一说,江延成反而有些接不住了。 “自然是真的,想开高尔夫球场本来也想了很久。”江朝云说到。 “好。改天我让秘书把合同给你,两折优惠。先到先得。”江延成说到。 “好,谢谢五叔。”江朝云淡淡地说到。 阿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朝云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 江朝云对着大哥笑了一下,那笑,并不单纯。 江朝云的心思,阿衍明白。 江延成和高子吟准备先来趟美国,然后环游全球,年轻时候没做的很多事情,现在全做了,也不错,他们在江延东家里待了没几天,就走了。 不过江延成吧租赁的合同,给了江朝云了,反正五叔有的是钱,也不在乎这几个。 江朝云已经派了设计师去中国,各家的高尔夫球场也都考察过了,江朝云还准备在那里建会所,以及娱乐城之类的,总之规模挺大。 动工也后,也建了基建办公室,江朝云有自己的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规模和大小自然不能和他在美国的办公室相比,不过也是最大的办公室了。 听到江朝云要在丰城,好多人都来看他了。 陆开云是第一个来的,他和江乔来的,说,“朝云以后是不是也要半年丰城,半年美国了?咱们兄弟可就聚齐了。” “不见得。可能建起来,我就走了,打地基,我得盯着点儿。” “若是你美国的事情忙,我可以替你盯基建的事情。”陆开云说到。 “谢谢开云哥,不过,美国那边确实没什么事。”江朝云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就好,以后在丰城,兄弟们可以常聚了,你这业务范围是越来越大了,准备超过你哥?”陆开云说到。 江朝云笑了一下,轻弹了一下烟灰,“没想超过谁,不过不嫌钱多是真的。” 陆开云也笑了,江朝云说的话没错。 江逢和江恒也都来了,庆祝江朝云在丰城有了自己的事业了。 江朝云对着江逢说到,“要娶老婆生孩子,没钱怎么办?” 江恒便说,“朝云哥,林静雅本来就挺好的,怎么说散就散了?我们可都搞不懂。” 江朝云便意味深长地盯着江恒,“她不符合我眼光。” 江逢便和江恒坐在了沙发上,“哥你可真是太逗了,你和林静雅在一起都多久了,怎么才发现她不符合你的眼光?不符合你眼光,你怎么选的?” “后来才发现不符合的。你们兄弟俩,现在在忙什么?”江朝云坐在办公椅上,透过办公桌,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这时候,女秘书进来给江朝云还有三位倒茶,女秘书温婉可人,性感妩媚。 江恒的眼神一直盯着女秘书,看美女的那种眼光。 女秘书出去以后,江恒说到,“朝云哥,你这眼光不错啊,选个女秘书也选个前凸后翘的。” “我眼光好,你眼光也不错呢,咱俩的眼光,彼此彼此。”江朝云若有深意地说到。 江恒哈哈大笑。 “别笑,等你结婚了,估计我的高尔夫球场也就建成了,送你和你老婆终身待遇,会所随便来,终身免费。”江朝云又说。 “那我呢,朝云哥?”江逢问到。 “你?现在就有这样的待遇。”江朝云又说,“还有,给你爸妈也一张。” “他俩?得了吧?我妈现在忙的很,我妈如果不来,我爸肯定也没有兴趣。他也不会来。”江逢说到。 “三婶忙什么?”江朝云说到。 “不是拍戏吗。他那种亲力亲为的性格。”江恒说到,“这次请了沈沅,自然要亲自盯着。” “请了沈沅,还是江恒的功劳。”说完,江逢拍了一下江恒的肩膀。 “是么?看起来和沈沅交情颇深啊。”江朝云笑着说道。 总觉得他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人。 江恒便神秘地笑笑,“自然。” 江逢和江恒两兄弟都挺开心的,两个人便走了。 两兄弟走了以后,江朝云的面色便改了,他紧紧地咬了一下牙。 第966章 沈沅认识朝云? 江朝云在丰城,一直住在江景程的家里,日常都是他一个人,四叔有时候会来打扫卫生,做饭,他一个人住的还算清静。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这么久地住在国内,住在丰城过。 那日三婶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最近有很多人要来家里吃饭,问问他白天去方便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白天也不在,我都在工地。”江朝云说到。 “那好,我保证人走了以后,就会把家里收拾干净,不耽误你晚上住的哦。”乔诗语说到。 “无所谓,反正家里都是三婶你做主。”江朝云笑着说道,他晚上就一个人在楼上睡觉,估计这边的高尔夫球场还有会所盖起来得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里,他都住在这里。 江朝云的手在敲击着桌面,他很想知道,三婶都是请的谁,可他终究没问。 要请客那天,乔诗语提前跟江朝云说了,问问江朝云晚上几点回来,要不要给他留点儿饭? 江朝云说,“不用管我,你们玩。” “玩?我们不是玩的,是剧组的人准备围炉夜话,继续讨论一下这个剧本。因为人特别多,你三叔不喜欢这么多人在家里,他烦,我就只能选择这套房子了,主要剧组里很多的人,他都不认识。”乔诗语解释。 “明白。”江朝云说完,便挂了电话。 秘书来给江朝云倒水,这个秘书是他特意从美国带来的,千挑万选的。 千挑万选才选了一个勉强能和沈沅媲美的。 “我一会回趟家,你送我回去。头疼。”江朝云说了句,还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我回家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再回来。” “好。”秘书很听话。 江朝云走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半,他今天穿的和往日不怎么一样,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临走以前,都快走出办公室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拿起了桌子上的安全帽,蓝色的安全帽。 路上,秘书并没有说什么话,他招的人,向来得体大方,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车停在了江景程家的停车库,却看到旁边沈沅正要下车。 沈沅并不晓得江朝云来了丰城,看到他,微皱了一下眉头。 路一尘在驾驶座的位置,出车门以后,也皱了一下眉头。 江朝云看到沈沅,好像很诧异的样子,接着笑了一下,“沈小姐,好久不见。” 这次江朝云的笑,有一种很真心,很爽朗的感觉,沈沅觉得这个初夏都因为他这个根本见不到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甚至她都因为他的这个笑,心神恍惚了一下。 他笑完了,对着驾驶座的位置说了句,“你先等一下。” 路一尘和沈沅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妩媚动人的女人。 路一尘对着沈沅说,“我先去跟乔总报个道,你们聊,不过你也快点。” 说完,路一尘看了江朝云一眼,就走了。 沈沅并不晓得路一尘单独留下她在这里,有什么用途。 江朝云头上戴着安全帽,穿着和以前很不一样,倒是有一种脱了西装要为非作歹的样子了,他拿出烟来点烟,看到沈沅一直皱眉盯着他这边。 他抽了一口烟,微眯了一下眼睛说到,“别介意,秘书而已。” 沈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没介意。” “哦?”江朝云又笑得更爽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介意。” 沈沅不想理他,想走开,却不想,江朝云盯着沈沅的胳膊,说到,“沈小姐明眸皓齿,皓腕如雪,的确是出演湘湘电影的最好人选。” 沈沅的心颤抖了一下,她知道江朝云已经看出来她的自杀是假的了。 但她不想过多地就纠缠这个问题,便说,“乔总在等我。” 走了。 路一尘刚才进了房间以后,乔诗语问沈沅呢。 路一尘说,刚才在外面碰上江朝云了,在聊天。 乔诗语很诧异地问到,“沈沅认识朝云?” 路一尘便轻描淡写地说到,“哦,两个人在美国一个小区,认识,后来沈沅就搬走了,再说了,沈沅在美国拍湘湘戏的时候,江朝云江总不是还去看过您吗?应该认识。” 乔诗语恍然大悟,“哦哦,把这茬儿忘了。” 正说着呢,沈沅就进来了,她从包里拿出剧本,便坐在靠窗户的单人沙发上了,就是往日阿兰常坐的那个沙发。 乔诗语准备研读今天的剧本,今天湘湘的女儿江水也在,湘湘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挺着大肚子,也无法改变她的热情,脸上红扑扑的。 江朝云进来的时候,乔诗语也问,“朝云,打扰到你了?我们在这里开会,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江朝云手里拿着安全帽,说到,“没关系,我有几张票据忘拿了,回来拿一下,接着就走了。”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目光只是瞥了坐在角落里认真看剧本的沈沅一眼,她头都没有抬一下。 江朝云上楼以后,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片刻,靠在床上抽了一根烟,便要走人了,下楼梯的时候,看到沈沅一手拿着剧本,一手在抚摸江水的头,面上带着笑容,坐在懒人沙发里,懒懒的样子。 江朝云走到门口对着乔诗语说了句,“走了,三婶。 乔诗语正在热火朝天地跟很多演员说剧情的事情,对江朝云的告别,没怎么在意,只“嗯”了一声。 就在江朝云要走出门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一声,江朝云背对客厅,不晓得是谁的手机。 接着就听到沈沅的声音,“喂——” 江朝云不便于多听,开门走了。 江朝云上车以后,闭上了眼睛。 “回哪?江总?”秘书问到。 “工地。”秘书就开车了。 江朝云的工地还是如期动工,他晚上总是很晚才回家,基本回来都十一二点了,至于下午到晚上那段时间怎么过的,他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抽着烟,不知不觉地就过来了,日子很快。 那日,他得了江恒的一个命令,让他去片场看看,他果真就去了。 第967章 小情侣很恩爱 沈沅他们这次是在一个四合院里拍摄,有点儿小成本的意思,不过却是大制作,毕竟江家的实力在那里。 江朝云只在片场站了一会儿,一眼便看到了沈沅。 她正躺在椅子下面的沙发上在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好像很累。 看了她几次拍戏,这好像是头一次,看见她在片场打盹。 倒是打盹的样子,挺可爱的,头一点一点的。 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在打盹,路一尘在旁边看剧本,在拍照,也没有注意到她。 头上的柳絮在她的眼前荡来荡去,她脸上的阴影也随着变化。 即使拍戏的人再多,也打扰不了她的安静。 江恒让他来的,他并不知道让他来干什么,只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打盹。 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树下,很美好很美好。 江朝云的脸上,也竟然禁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候,江恒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从旁边拍了拍沈沅的肩膀一下,沈沅才醒过来,江恒马上拉着沈沅的手离开了座位。 沈沅“哎”了一声,并不了解,可还是被江恒拉着,跑得飞快。 然后就站在了江朝云这边,沈沅也才看到江朝云,本来一直在挣扎的手,便挣扎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江朝云又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小情侣很恩爱。” 沈沅低头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并没有做声,也没有应和江朝云的嘲讽。 江恒笑着说道,“走,朝云哥,一起去个地方。” “去哪?”沈沅不解的神情问到,本来昨天晚上就是江恒一直找她聊天,聊天,她很晚了都睡不着觉,导致今天一直都没有精神。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江恒笑着看沈沅,看他的样子,对沈沅充满了宠溺。 “我去了,岂不是多余?”江朝云又笑着说道,今天他的笑啊,好僵硬。 “还有谁?”江朝云问。 “还有我姐和我姐夫,行止和湘湘,不过他们离得很近,马上就能到。走吧。上车,我是特意来接上沈沅的。”说完,江恒就拿了车钥匙。 他说的“走吧”显然是对沈沅说的,并没有对江朝云。 江朝云识趣地拿了车钥匙,准备去开自己的车。 他在丰城的车,开得也是江延东的,一辆比较低调却很昂贵的车。 江朝云一直开车追着江恒的车,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偶然会微微眯一下自己的眼睛,盯着前面,努力想看清楚江恒和沈沅在干什么,可只看到后面的座位挡着前面的两个人。 车子在一座挺豪华的酒店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江朝云看到了陆开云还有江乔,江朝云问江乔,“江恒找我们来什么事儿?” “不知道啊。我也疑惑。”江乔也说。 进了那个叫做“明月阁”的包间的时候,江朝云愣了一下,因为沈知跃还有沈迟到坐在那里,看到有人进门,他们都起身了,沈知跃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挺漂亮的,是真的漂亮的那种女人,应该就是沈沅的妈妈,江朝云并没有见过。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沈沅诧异地问到。 沈迟的目光在四处搜寻,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却看到了他不想见到的人,他目光玩味地看了江朝云一眼,又看了江恒和沈沅一眼。 今天的场面,让江朝云有些意外,他有点儿吃惊于江恒的大胆,把沈家一家人都请来了。 沈知跃在这个地方看到江朝云,也十分吃惊,江恒只说让他们来,并没说什么事情,而且,是让一家人都来。 沈沅也震惊,有些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沈迟坐的地方和江朝云正对着,看起来江恒把他们请来是要跟沈沅表明态度的,沈沅也觉得十分被动,坐在那里端着茶杯喝茶。 之所以不请父母辈的来,是因为乔诗语和江延远都不赞成他娶女明星。 所以,他今天只请了同辈份的人,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对沈沅的心意,应该都会乐见其成。 沈知跃只在心里告诫自己,对沈沅和江朝云的过去,千万不要提,要不然,太尴尬。 他还给沈迟和陈澍青分别发了一条微信,让他们谨记。 沈迟只回了一句:知道。 陈澍青给了沈知跃一个眼神。 今天这场面,沈知跃感觉江朝云是来砸场子的,感觉十分之差。 大家打过了招呼,沈迟笑着对沈沅的父母说,“我一直很喜欢沈沅,自从见了她,一见倾心,面对着二老,我也想提一个不情之请,把沈沅交给我,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好,特别特别好的那种,我爸怎么对我妈好,我就怎么对沈沅好。好吗?” 江恒笑得真是毫无心机啊,并不是那种单纯的没有心机,而是爱的毫无心机。 “我觉得沈沅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和家人的接触不多,所以我想,请二位来,也是监督我。我和沈沅,在法国的时候,谈得很投机。”江恒又说。 他的目光看向沈家二老。 在座的人,江乔和陆开云目光对视了一下,行止和湘湘也对视了一眼。 江乔挺喜欢沈沅的,女明星吧,但是不浮躁,人也特别漂亮,如果江恒能娶到这种女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吧,而且,江恒还那么喜欢沈沅。 最高兴的,莫过于田雨湘了,因为只要沈沅嫁给了江恒,那以后,演她的电影,还不是易如反掌吗?都是妯娌了。 田雨湘的目光中,现在还有一些小女孩的纯真,和以前一样的娇憨和慵懒,所以,她的表情便是最可爱了。 大家都非常意外江恒今天的表现,但是看起来,他的诚心是摆在那里的。 沈知跃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就想知道,沈沅和江朝云在美国的事情,江恒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这如果知道了,将来得多尴尬? 他和陈澍青对望了两眼,又看了看低着头的沈沅,问到,“沅沅,你的意见呢?” 江朝云一直坐在那里,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双手又握成了镂空的形状,他双唇紧闭,低着头,看着手上镂空的圆。 第968章 精光闪闪的饭盒 沈沅说“好”呢,她对江恒确实没有很多的了解,说不好呢,这里全都是他的亲人,她又怕驳了他的面子。 她发现,正是这种两难的境地,让她左右为难,说什么都不好。 她在想,江恒是不是故意的? 还有,江恒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要不然,他叫江朝云来干嘛? 大概江恒也知道,江朝云做的那些事儿,上不了台面,所以,他故意羞辱江朝云。 沈沅还没说话呢,就听到江朝云说到,“我听说,沈小姐在美国的名声不算好。” 沈沅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并不是因为她想和江恒怎么样脸白,而是江朝云在这种情况下,说起她名声不好的事情,这让她的脸没处放。 别人都看向江朝云,都以为江朝云是为了江恒好,因为大家事先并不知道江恒会在这种情况下提起这件事情,所以,江朝云才在这种情况下阻止,大家都知道了,心里也都有数了,心知肚明,接受不接受沈沅的,这也算是考量的因素之一。 虽然这样对沈沅很不公平,但都是江家的人,大家都理解。 就见沈迟的牙齿磨了两下,他一下子踢了身后的椅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迟!冷静!”沈知跃怒吼道。 沈迟看着江朝云,眼睛里喷着怒火,他站在那里,怒视了江朝云好久。 送他公司?全是屁话! 沈迟也觉得姐姐最好不要再继续和江家的人来往,但是现在看起来,江朝云和江恒的差距实在太大。 本来沈迟也觉得邓澜好点儿,但邓澜那种人,气场多少有点儿不够,总觉得配不上姐姐,而且,他觉得,江恒虽然出身富贵,阳光开朗,人也不错,可也是总觉得哪儿和姐姐有点儿不配。 倒是江朝云这个混蛋,各方面跟姐姐不配,却有一种莫名的合适感。 沈沅在脸变了苍白以后,一直在端着杯子喝茶,并不说话。 她这等于把这个问题甩给江恒了,她名声不好,那就看看他的答复吧。 想不到江恒说到,“我不问过去。” 倒是这句话,让沈知跃和陈澍青对江恒印象不错。 沈迟也因为这句话,对江恒多看了一眼。 本来有江朝云在的场合,他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江朝云的身上的。 “我再考虑一下,可好?”沈沅很礼貌地拒绝江恒。 “没关系,我就是在你父母面前表个态,证明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你多考虑考虑,也是对的。”江恒说到。 这场聚会,多少有点儿不欢而散的意思。 因为沈知跃,陈澍青还有沈迟来的比较突然,沈沅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江恒是以乔诗语的儿子邀请的沈家,还让沈知跃不要告诉沈沅。 所以,沈沅自始至终都不知道。 沈沅今天没任务了,便回了酒店,她在丰城,一直住在酒店里。 沈沅的父母也住在这里,这些都是江恒贴心安排的。 “怎么了?今天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匆忙走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路一尘关切的模样,回了酒店。 沈迟现在在沈沅的房间呢,他便知道,路一尘会来姐姐的房间,所以,他一直在等着。 想不到,路一尘竟然来了,看到路一尘来,沈迟就两眼发亮。 路一尘也看到他了,竟然白了他一眼,就问沈沅怎么了。 沈沅就把今天的事情跟路一尘说到。 “这个人怎么这样?有病!病的还不轻!病态的占有欲。”路一尘说到,“你怎么想?” “没想过。不过和江恒在一起,感觉确实挺好的,同游法国的时候,我就觉出来了。”路一尘和沈沅坐在床上。 这是沈沅的房间里头一次这么热闹。 沈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头靠在后面的靠枕上,父母就在隔壁的房间,沈迟就在对面的房间,路一尘在她的身旁。 瞬间,沈沅身边又是亲情环绕了,不在法国,在中国。 沈迟目光一直热切地盯着路一尘。 正说着呢,突然服务员敲门,说楼下有位先生给沈沅送来了东西。 路一尘接过来,才发现是一个食盒,里面是小米粥,还有枸杞山药,冰糖。 沈知跃是厨师,自然知道食补的常识,沈沅也知道,知道这是安神补气的。 她昨天晚上没睡好,江恒知道,所以,沈沅就自认为是江恒送来的。 再说了,他和她聊天聊到那么晚,自然认为只有江恒才知道这件事情。 她内心也想着:只有他这种暖男,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而且,他做的小米粥,并不浓,不会吃了很撑。 看到这一碗养胃补气的小米粥的时候,沈沅的心情是极好的。 她对江恒的印象,比对邓澜的印象好很多,因为江恒比起邓澜,有风度有深度太多。 她便心情不错地吃了。 喝粥的时候,沈迟问她,“我看这个江恒对你不错,不过我们都顾及他是江家的人,怕江朝云使坏,你后半生不安宁。” 沈沅边喝粥边笑了一下,“你高估我了,他怎么可能会后半生都和我斗?” “他那个人,心眼这么小。怎么不会?”沈迟又说,“所以,你既然没和江恒定下,就暂且别定下,观望观望江朝云再说。” 沈沅没说话。 沈迟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挑逗路一尘。 路一尘已经知道了他的眼光,一直都在躲闪,不多时,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沈迟起身,也走了。 这个盛小米粥的饭盒是纯精不锈钢的,看上去就非常高级的那种,肯定也非常贵,估计得上万,沈沅想明天把饭盒还给江恒。 不过江恒第二天没去片场,沈沅便把饭盒放在车里。 在这个片场,有一辆车,是乔诗语给她开的,一般的奔驰,虽然配不太上沈沅的身份,但也还勉强。 下戏的时候,沈沅就在车里给江恒打电话,说你也不在,我想把饭盒给你呢。 “什么饭盒?”江恒问。 沈沅便把这个精光闪闪的饭盒给他拍过去了,在照片上,显得更加高级了。 第969章 给她系鞋带 江恒只说,“哦,饭盒?这个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就好。” 沈沅反正今天没事,便开车去找江恒了,江恒的公司就是昔日延远的公司。 沈沅来中国这段时间,知道了不少事情,也知道了江恒的公司在哪。 沈沅把精光闪闪的饭盒给了江恒,江恒拿着这个饭盒看了看,并不是江延远家的饭盒,也不是他的,是老别墅里的。 “好吃?”他问,“昨天晚上睡着了没有?” “嗯,挺好。你挺会照顾人的。”沈沅说到。 江恒笑了一下,那笑容,却多少有些勉强。 江恒回家的时候,便把这个饭盒提到自己家里了。 乔诗语问,“怎么把那边的饭盒提过来了?” “这个饭盒好,送饭不错。”说完,江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恒有自己的别墅,不过他嫌闷,吃饭不方便,不怎么去住,偶尔会回爸妈家来住,要么就去江乔家蹭饭。 下午,他又做了燕窝汤和水果沙拉,给沈沅送过去了。 江恒一直都在观察沈沅的吃饭,知道她晚上吃的不多,燕窝能美容,水果也都是低热量,沈沅竟然觉得无端喜欢,慢慢地,对江恒的心,也变得软了。 江恒就这样连续送了一个星期,就用这个饭盒。 那日,江恒把饭盒送回到江景程的别墅。 正好是周末,江朝云在楼下的沙发上,看杂志,抽烟。 一个人特安静,好像江朝云从来也不怎么喜欢热闹。 看到江恒提着那个饭盒来,江朝云目光盯着那个饭盒,“怎么了?我们江总也开始提饭盒了?” 目光似乎有哀怨。 “嗨,不知道是谁用这个饭盒给沈沅做的饭,然后做了好事不留名,沈沅自然以为是我做的,因为我那天晚上跟她聊天聊到很晚,知道她没睡好,咱们家里,也就知道我知道她没睡好啊,别人谁还能知道?估计那天咱们家的人给她送饭,就是巧合,可能是我妈,可能是我姐,没留名,没留名那我就顶了,估计都是为了我。而且,这种好事,我哪能往外推啊?我也没说不是我做的,就又连续用这个饭盒给她做了一周的饭,她挺喜欢的。就算第一顿饭不是我做的,但以后的饭都是我做的,这总该没错的。她理所当然,以为第一顿饭就是我做的了。哥,你说我是不是挺奸诈的?”江恒一下子坐在了江朝云的对面,对着江朝云说到。 “是够奸诈的。”江朝云说到,“不过么,无毒不丈夫。也无可厚非,反正是我们家的人做的,谁做的,无所谓,不是吗?” “对对,哥,还是你懂我。”江恒又说。 江朝云没有继续理江恒,坐在那里随意看他的杂志。 江恒盯了江朝云很久,也盯了他看的财经杂志很久。 “怎么?我是美女?”江朝云目光抬都没抬,就问江恒。 “自然不是。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哥。”江恒说到。 江朝云一直在看杂志,没做声。 江恒把这个饭盒送下以后,便回家去了,日后,他日日都用自己的饭盒,给沈沅送饭,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竟然又送了一周。 那日,江朝云不知道抽得哪门子的疯,去了沈沅的酒店,沈沅正在楼下的大厅里,跟人家谈代言的事情,沈沅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的样子。 江朝云便坐到了沈沅旁边的沙发上。 沈沅今天的穿着比较随意,就一身跟睡衣一样的米白色西装,阔腿裤,脚上是同色的米白色的皮鞋,带鞋带的那种,他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是那种极其有风度的御姐的样子,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腿上。 江朝云坐在了她的身边,沈沅只是微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因为有外人在场,沈沅没说什么,继续和别人聊。 因为要拿那个试用的产品,所以,沈沅的腿从另外一条腿上拿下来了。 她倾身向前,拿过要代言的产品看了看。 正在看着呢,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下有动静,她本能地以为是什么小动物呢,踢了一下自己的脚,再低头的时候,才看到江朝云在她的脚下,正在给她系鞋带。 沈沅特别诧异,要把自己的脚缩回去。 江朝云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看到沈沅不配合,他便从沙发上下来了,蹲在地上,拿过她的脚,“鞋带开了。” 沈沅低头看了他好久,然后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的人。 显然,和她谈事情的人,心思也不在产品上了,她也诧异地看着江朝云。 沈沅穿的是白色小牛皮鞋,白色的鞋带,看着特别纯净的那种。 江朝云系了好久,然后给沈沅的皮鞋,完美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好像意识到她的这只鞋和另外一只鞋,结打的不一样,有损她女明星的身份,所以,他又捏了捏沈沅的另外一只脚腕,让她来这边,因为沈沅的身前有茶几挡着,所以沈沅不得不转了一下身子,转到了江朝云这边。 她尴尬地朝着对面的人点了一下头,对方似乎也理解,也回了一下。 江朝云这另外一只鞋也细致地给沈沅系好了,沈沅开始正式地跟别人谈。 江朝云一直坐在沈沅的身边,并不离开,沈沅边跟别人谈事情,边想,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沈沅聊完了,便想离开,她对各种代言其实没什么兴趣,给江朝云代言是她自己上赶着,这个是别人上赶着,而且是国内的代言,对方非要来见她,她就给了对方一个面子,人家还送了她好几套很昂贵的试用装。 沈沅提着试用装要上楼,衣袖却被江朝云拉住了。 沈沅往四面看了一会儿,问到,“你不怕被狗仔看到?” “我怕他们看不到。”江朝云说到,他抬头看着沈沅。 他说话向来都是淡淡的,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还想毁我?”沈沅低吼。 “怎么,跟我扯上关系就是想毁你?我有那么可怕?”江朝云问她,慢悠悠的样子,仿佛在故意拖延时间。 沈沅听到他如此慢悠悠的说话的声调,便觉得好害怕,她肯定,他有后招,她估计他可能找了记者,他越是这么慢条斯理的样子,她便越是担心,感觉下一步记者就要迈进来了。 第970章 沈小姐抓着我干什么 沈沅想起在美国的事情,便觉得如同惊弓之鸟,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他想毁了,没那么容易,沈沅就使劲儿地扯江朝云的手。 可江朝云的手,却如同定在了沈沅的衣服上,怎么都扯不掉。 想起那天江朝云曾经说过,她手腕没伤的话,她更加觉得,他肯定会报复,而且,会报复地更狠。 沈沅一气之下,从衣服上一个角上,就把衣服给扯烂了,江朝云的手还在那块扯掉的布上,沈沅惊慌地四处看了看,还好记者没进来,可是酒店的摄像头肯定录下来了,江朝云那么阴暗的人,肯定会利用的。 说不定—— 沈沅想都不敢想。 回了酒店的房间,面红耳赤地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衣服,后面一大块布都扯掉了,沈沅一会儿要去保安处拿到这段视频,所以,她有点儿恼怒,这身衣服以后是不能穿的了。 看到沈沅上楼,江朝云竟然没忍住,拿着这块布在鼻子上嗅了嗅,一种清新淡雅的香气飘过来,让人很沉醉。 他忍不住又想起来了,他睡在她身边的日日夜夜。 把布拿下来以后,他也突然想到了,他这副样子,简直是恋衣癖啊,想必酒店的录像已经录下来了。 江朝云是一个极其注重自我形象的人,他不让别人知道他玩女人,在别人面前,他永远是衣冠楚楚的形象,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把他的形象毁了,落在别人的眼里,这多猥琐? 所以,把沈沅的衣服片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就去了安保处。 沈沅也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本来换衣服要脱鞋的,可她看到江朝云系得这个蝴蝶结竟然莫名地好看,有些恋恋不舍,所以,只是脱下了裙子,又重新小心翼翼地穿了条裙子,没把裙子弄脏,穿了身比较好看的t恤,去了安保处。 却不想,江朝云正在安保处,他在看刚才的录像。 沈沅慌了,心想,果然他在这里,要拿这段录像做文章,而且,好像保安人员已经做了处理了。 江朝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沈沅大惊,问到,“江朝云,你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江朝云说到,好像看到沈沅着急的样子,他挺得意的。 “你是不是要把视频交给相关媒体?你是不是——”沈沅有些口不择言。 她又看了观看监控的保安一眼,她知道自己来没有意义了,江朝云肯定把这段视频复制了,然后这里的监控,已经删了,江朝云有钱,有钱是使鬼推磨。 沈沅不想让保安知道太多,毕竟她的身份。 她就说,江朝云怎么突然跑来给她系鞋带呢,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呢。 他就是要把沈沅陷入绝境,然后让她起不来,这次是碰到了阿兰,她起来了,如果下一次,她又要碰谁呢?纵然她不服气和天斗,可达到如同今天这种程度,是不大可能了。 沈沅越想越不服气,她凭什么两次都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江朝云也出去了,出门以后,他并没有想搭理沈沅,径自一只手抄在口袋里,一步一步地走地又快又稳健,沈沅小跑两步,跟上了他,从后面抓了他的胳膊。 “江朝云,你想干什么?”她问。 江朝云看了看四周,他好像笑得挺得意,说到,“沈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抓着我干什么?” 沈沅看到他笑意盈盈的样子,说到,“江朝云,我什么意思,你明白的,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要怎么样?陪睡我不干!” 说“陪睡”的时候,沈沅特意放低了声音,她脸色苍白,这次她很害怕,会被江朝云再次背后再捅一刀。 “谁说让你陪睡了。也是,你现在陪睡了,对不住那个人。我也不能让你做这种红杏出墙的事情。”江朝云说到,他抚弄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样吧,老老实实的——” 他刚要继续说话,不经意地一低头,便又看到了沈沅的鞋带,然后他又得逞地笑,“我给你系了鞋带,鞋都不舍得脱了?” 沈沅被他抓住了把柄,说到,“我忘了。” “忘了?脱衣服的时候,总得脱下来,你看不到?还是看到了就是不脱?这得换得多小心翼翼?”江朝云抬眸看向沈沅已经绯红的脸色,在臊着沈沅。 沈沅无地自容。 “江朝云!”沈沅还在使劲儿地抓着江朝云的肉,很疼,但是江朝云没有察觉,沈沅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你刚才想说什么,让我老老实实地怎么样?” 江朝云想了片刻,好像这个问题太犯难了,便说,“具体怎么样,我也没想好,看看吧,既然我来拿视频,让你抓住了,又让你威胁了,我自认倒霉,但条件我还没想好,以后,你老老实实的,别整天一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 “你——”沈沅刚要怒气冲冲地对江朝云说话,她还从来没见过倒打一耙打地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江朝云走了。 所以,等于视频还是没有给她。 她也不好意思跟保安要。 沈沅心想,碰上江朝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她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倒是阿兰导演跟她说,那部电影获了法国那边的一个奖,让沈沅如果用空的话,回去一趟,领个奖,多认识一些法国影坛的人,挺好的。 沈沅在这边,有五天的空档,她也想回法国去看看了。 而且,江朝云让她心烦,她不想在中国待了。 她的爸妈已经回美国去了,只有沈迟一个人在酒店。 沈迟在酒店,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知跃回了美国以后,自然得跟江延东汇报。 上次他请假的时候,就说了沈沅的公司乔诗语请他们去。 江延东就觉得不对劲。 沈知跃回来,江延东又问起来这事儿,沈知跃便说了。 沈知跃心想了,江家这么多人,即使他不说,肯定也会有别人告诉江延东。 别人告诉就不如他亲自告诉了。 江延东才知道江恒是去表白的,还拉了好多人,江朝云也去了。 当然了,江朝云在饭桌上说的那句不得体的话,沈知跃自然是没有说的。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沈知跃对江朝云,更是没好感了。 江延东紧紧地皱着眉头,脸铁青的模样。 第971章 撂老子的电话 江延东判断,江恒已经知道沈沅跟朝云在美国的事情了,纵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也没跟国内说过,不过既然江恒早就对沈沅感兴趣了,想必江恒调查了,所以,他故意制造了一种这样的场面,拉上朝云,拉上江家所有的人,他自己也明明知道,在所有人面前,求交往的方式是不明智的,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一是做给朝云看,告诫朝云,你以前和沈沅的事情,反正是玩玩的,也上不了台面,想必在这种情形下,你也不能说出来,所以,江恒就先堵上朝云的嘴,让朝云什么都说不出来,以后也让朝云靠边站;二是让沈家父母知道他的诚意,想必跟江朝云比起来,江恒更得沈知跃一家人的心意,至少江恒不像江恒那么心思阴暗。 江延东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当年他从延远手中把掌珠撬了过来,如今又轮到朝云和江恒了。 不过他当年和延远是亲兄弟,如今是堂兄弟,堂兄弟显然比不过亲兄弟,他不认为朝云能有他那份胸襟,而且,看起来,江恒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就差撕破脸了,当年,他有掌珠父亲的支持,他一下子反败为胜,延远也没有怨他,延远是人好也好,还是怎么也好,总之是江延东得到掌珠了。 可是看起来,显然江恒没有那么好骗,而且,江恒也不准备放手。 眼看就要祸起萧墙。 江延东给江朝云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他现在知道江朝云为什么去丰城了,刚开始以为他只是捡了延成一个便宜,现在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爸,我为什么要回去?”江朝云问。 “别跟我废话!你和沈沅不合适,回来!为了个女人丢了兄弟意气,我和你三叔还见不见面?别没事找事。江恒已经知道了,别撕破脸,关系都挺好的。”江延东命令江朝云。 江朝云站在江景程别墅的一层,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丰城今天下雨了,江朝云站在窗前看雨呢。 江恒已经知道了,他何尝不知道呢? 他从饭盒这件事情,就知道,江恒什么都知道了。 “赶紧给我回来。”江延东动气之后,又语重心长地说到。 想不到,江朝云直接挂了电话。 江延东恨得牙痒痒,撩老子的电话,他都头一个,如此有个性!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定了一张票,不是回美国的票,而是去法国的票。 法国,沈沅的别墅门口。 沈沅回来法国,时间并不充裕,但她还是想回家看看家中如何了,毕竟这么久不回来了。 开门,把车停进去,本来用遥控关大门的,可是看到,大门中有一个人闪过。 沈沅吓了一跳,马上从车上下来,摘下了墨镜,她看到了江朝云。 “你怎么在?”沈沅问江朝云。 “我在不可以吗?”江朝云说到。 沈沅咬了咬牙,她不想让江朝云知道她的住处,想不到,他还是知道了。 这让沈沅非常被动。 “来干什么?”沈沅问。 江朝云说到,“沈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可是在此等了半天,你以为我堵个人那么容易呢?” 他径自往沈沅的客厅的位置走去。 沈沅皱着眉头,把车停在了车库,然后给江朝云打开了房门,江朝云进门了。 她被江朝云用视频讹上了,虽然视频中并没有什么露骨的东西,可她怕江朝云诡计多端,会用在别的地方,而且,他一玩,就是狠的,沈沅有点儿害怕。 刚刚进门,江朝云便把沈沅抵在了门后面,开始吻起来。 瞬间,好像是香榭丽舍大街的那个吻,可是动了这个念头以后,沈沅就急切地把这个念头打掉了,心想着,怎么是和这个畜生? 沈沅显然对这个吻特别不耐,便不怎么回应。 只亲了几下,就去侍弄自己的花草了。 她买的花草都是耐干旱的,长期不浇水也不会死,就是为了照顾她长期在外面拍戏的需要,现在,她拿起壶来,准备喷洒。 江朝云先是环视了一下沈沅家里的装修,还是宫廷风格的,然后他便坐在了沙发上,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可惜,这次的别墅,并没有给他伺候烟灰缸。 他找了好久,把垃圾桶拿过来了,将就着用吧。 他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条腿放在另外一条腿上。 他还沉浸在刚才她不配合的那个吻中。 “房子自己买的?”他一边抽烟,一边看向沈沅。 就看到洒满阳光的阳台上,她在弯腰侍弄花草,臀很丰润,腰很细。 看到她的这个圆臀,江朝云的心竟然又颤抖了几下,挺冲动。 “对。”沈沅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从阳台传来。 她站直了身子,又弯下了身子。 这种视觉的冲击,让江朝云的心里非常变态。 “路一尘呢?” “你连我的公寓都知道了,不知道她住哪?”沈沅又问,不相信的口气。 江朝云笑了下,“我只关心你,不关心她。” “她住在我原先那套房子里,我半卖半送给她了。”沈沅说到。 “你终于和她分开了,不错。”江朝云说到。 起先在那套房子,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路一尘不在也觉得不舒服。 好像是一个住女生宿舍的女朋友,他干什么都不方便,路一尘随时都会回来。 而且,他也没钥匙。 江朝云又开始皮笑肉不笑,“沈小姐果然有钱人,嗯?” “跟您比,差得远。”沈沅说到。 “装修得也不错。日后度假,确实是好去处。”江朝云说到。 沈沅浇水的手定了一下,没听懂江朝云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听懂,便继续浇水。 “我来你们家这么久了,也不给我倒杯水?”江朝云又说。 沈沅方才想起来,她刚刚从法国来了中国,行李还放在门口没拿,她也没换衣服没洗手,就来浇花了。 本来她是拒绝给江朝云倒水的,但是她想,视频江朝云还拿着,她并不晓得他的后招是什么,所以,沈沅便顺从了,对他说,“等我一下,我先去楼上换身衣服。” 说完,她便上楼了。 第972章 给我挽一下袖子 沈沅下来的时候,果然换了一身衣服,并不是居家的衣服,而是要外出的衣服,她手里拿了钱包,还背了一个香奈儿的购物袋。 她一手插在兜里,一边下楼一边说,“我刚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出去采购些东西,你要么在家,要么出去。” 沈沅从桌子上拿了车钥匙。 江朝云便站起来了,说到,“跟你出去。” 沈沅便又微皱了一下眉头,开车了,她把购物袋放在了后座上,江朝云坐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 沈沅去的是一家人少的超市,挺高档的,沈沅刚要推购物车的时候,江朝云便已经推过来了。 沈沅不用推购物车,倒乐得轻松。 她的购物袋放进了推车,手里只拿着钱包,在慢慢看,慢慢选。 沈沅就买了些蔬菜和水果,还有沙拉,别的什么都没买。 江朝云瞥了一眼推车里的东西,“都是你吃的,我吃什么?” 沈沅诧异地看着江朝云,“你还要在这里吃?” “那我在哪吃?”江朝云又说。 沈沅心里很乱,又皱了一下眉头,她本来的意思,是想江朝云跟她出来,就让他走人的,想不到,他跟她来了超市,癞皮狗,无赖。 而且,好像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你在哪住?”沈沅没有绷住,回头继续问江朝云。 “自然是在你家。没地方给我住?” 沈沅又歪过头去,紧紧地皱着眉头,在想措辞,“江朝云,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的,你知不知道?” “是么?我追女人法律也管?私闯民宅我不知道,容我学习一下。”江朝云说到,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你说超市里会不会也有视频?” 沈沅脸上阴云密布,心里阴影更重了,她知道江朝云这是在提点,说视频在他手里的事情,真是阴毒得厉害。 “你想吃什么,你自己买。我去前面看看。一会儿微信叫我。”沈沅撂下这句话,便往前面走去了,她去了洗护用品区,想着这次再用卫生巾的梗把江朝云糊弄过去,上次就是这么把孟扬给糊弄的。 正在边看边想呢,江朝云就到了她的身边了,他买了好多好多吃的。 鱼子酱,三文鱼,龙利鱼,沙拉,还有各种主食,竟然还买了面粉。 “我就在家待三天!”沈沅低头看了一眼购物车,咬着牙说。 “三天也得吃饭不是?”江朝云说到,然后看了一眼沈沅看的东西,说到,“来了?要买哪种?这种怎么样?” 江朝云拿了最贵的一种,还是拿了两包,想了想,又说,“总得多买点儿,以后得备用是不是?不过么,这个也不一定。” 江朝云便自顾自地把卫生巾拿了五包,放进了购物车。 沈沅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是江朝云结的账,结账这件事情,沈沅并没有推辞,心想,吃我的住我的,你不出钱?想得真美。 一趟超市逛得沈沅有些心潮起伏,心堵得难受,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 回到家以后,沈沅去了厨房,做了自己吃的蔬菜沙拉,自顾自地端出来吃了。 江朝云吃什么,怎么吃,她不管。 就见江朝云把东西都放进厨房里去了,他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沅吃了水果沙拉,吃剩下的盘子放在了茶几上,她不刷,决定了,让江朝云去刷。 他总拿视频的事情要挟她,她就不能拿小事要挟他? 沈沅正躺在沙发上看这次颁奖的时间安排呢,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句,“沈沅。” 沈沅的心神晃了晃,有一种过去未来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说熟悉,可又好像不熟悉,一点儿都不熟悉。 所以,她的心跳着,定在那里,没搭理。 “沈沅。”他又叫了一句。 这两个字叫的,没有戾气,没有阴婺,就像是寻常的青梅竹马,在叫她“沈沅”,没有邓澜叫“沅沅”时候的那种肉麻和无感。 反正这两个字叫出来,如同春水初生春林初盛的暖暖的春天,他的那句声音,好像挂在翠绿翠绿的柳枝上,沈沅是演员,自然非常感性。 只这样一个春天的画面,就回味无穷。 因此,沈沅回答得也比较柔软,“嗳~~” “过来一下。”江朝云又说。 沈沅便过去了,江朝云正在和面。 这次特别难得,他竟然穿着白衬衣,倒是难得看到他穿白衬衣的样子。 “你还会和面?”沈沅问。 “不然怎么办?也没人给我做饭。”江朝云说完,继续低头和面。 沈沅就觉得有一种被人说的赧然,好像他说的那个不给他做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 “叫我来什么事?”沈沅问。 “帮我挽一下袖子。”江朝云抬起了自己的右胳膊。 果然,两只袖子,一只在肘部以上,一只在肘部以下,应该是掉下来的,江朝云双手都是面,没法挽。 沈沅便小心翼翼地给他挽到了肘部一下。 “给我把扣子扣住,免得又掉下来。”他又说。 沈沅便想给他扣扣子,可扣子根本就扣不上。 她抬起头来,对着江朝云说,“扣不上。” “哦?扣不上,那就不用扣了。” 沈沅干完,就出去了,继续躺在沙发上假寐,颁奖的时间安排表放在她的胸前。 她是被一阵披萨的香味给弄醒的,好香啊。 睁开眼,才看到江朝云在吃披萨,眼前还有好几道菜,鱼子酱什么的。 他还手里拿着遥控,正在换台,要找一个合适的节目看,不多时,就找到了一个电影,如同盗梦空间的那种,很耗脑子,类似于高智商犯罪,其中有一个杀人的情节,他竟然边吃边看得津津有味。 沈沅是演员,自然知道这些杀人的情节是怎么拍的,所以,她看电影的时候,没有如同寻常人那么恐怖和着迷,倒是江朝云,一边看着血腥的场面,一边吃得那么香,果然是变态。 江朝云定在这个台以后,准备把遥控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到沈沅睁着眼睛看他,问“醒了?” “醒了。你挺会享受。”沈沅的意思是说,他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第973章 小亲亲 因为沈沅家的沙发很长,所以,即使沈沅躺在沙发上,江朝云坐在一边,地方还是蛮大,沈沅便躺在那里,侧过身子看电视了。 因为刚才睡觉,她觉得有点儿凉,站起来要去拿毯子。 刚刚歪身坐在沙发上,就看到那边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地过来的身影。 沈沅“啊”地一声,身体的动作赶不上脑子的动作,她知道她该躲的,可惜没躲开,就被江朝云压在身下了,刚才他是一个侧身,就拉住了沈沅的胳膊,沈沅刚刚站起来,就又被抓住了。 沈沅在江朝云的身下,小心翼翼地说到,“江朝云,你想干嘛?” 江朝云笑着说道,“我要干嘛?你不知道?” “你别想!你别忘了我上次是怎么办的!”沈沅的眼睛瞪着江朝云。 “上次?上次我的心肝可是把我的心都吓掉了,你这样的人,不愧是影后级别的。”江朝云说到,“我后来反复推敲,都觉得沈沅这样的狠人怎么可能自杀。” “所以,你让我爸来套我的话?江朝云,你真该死。”沈沅恶狠狠地说到。 “套?换个词不行?说关心多好。我关心你,问问你,记挂着,你也不让我来法国,我这种人,这么听老婆的话,纵然心急如焚,也只是寸步难行,你说我可怜不可怜?”江朝云又问。 “滚!”沈沅听不上来江朝云的花言巧合,带着圈套,绝对不是掏心掏肺的那种感觉,好像不过在打趣,这种话他也能说得出来! 江朝云在沈沅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刚要解沈沅的腰带,便被沈沅喝住,“我说了,不陪睡,你若是乱来,你小心我把你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我有什么事?我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倒是你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江朝云又说。 好像来了法国,江朝云的心情便一直不错,笑意也总是漾在脸上。 他觉得,他单独和沈沅的相处,挺好的。 沈沅面色苍白地盯着江朝云,“你敢交给媒体,我就敢从楼上跳下去,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我的脸都让丢尽了。” “确实烈性,这么烈性的女人,怎么会一女侍二夫?” “谁侍二夫了?”沈沅面色涨红地问江朝云。 “说别人对得起你吗?在中国的这段时间,不准和江恒有肢体上的接触,更不许亲密。”江朝云说到。 沈沅无奈又嘲讽地笑了一下,“那去告诉你兄弟啊,说我干什么?还是你江总没你能耐,奈何不了自己的兄弟,怕撕破脸,所以,来告诫我?” 说到最后,沈沅笑着想看好戏的模样。 “我可以告诉他,但不是现在。还是那句话,猎物抓住了,就不好玩了,我喜欢狩猎的感觉,懂吗?小亲亲。”他轻咬着沈沅的耳朵说到。 沈沅想不到江朝云那么阴婺腹黑的人,怎么会说出来“小亲亲”这句话。 而且,他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像那种油腔滑调的那种男人,都是浮在表面的字眼,就是说出来,也带着很大的油腻。 江朝云不一样,江朝云这话一说出来,沈沅就怦然心动。 她很恨自己的不争气,怎么就心动了? 可她就是动心了,为了江朝云说的某两个字动心了。 沈沅搞不懂他的想法,只觉得有什么硬东西一直戳着自己。 戳得她难受。 她知道他已经蓄势待发,沈沅挺着急的。 “我想去洗手间。”沈沅说到,“你压着我,难受。” “不想?”他又问她。 “你以为呢?”沈沅冷嘲他。 “我?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想得不能再想了。”江朝云又轻咬着沈沅的耳朵说到。 沈沅发现,只要他愿意哄人,他的伎俩是很高超的,估计没几个女人能够扛得住,不过,那是别的女人。 江朝云的阴毒和他深沉的心思,沈沅见识过,也感受过,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上这份儿当。 “你和你那风情万种的女秘书没上过床?江总身边的女人,能幸免的简直是少数。”沈沅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怎么?吃醋?”江朝云又笑意盈盈地问到。 “呵,我吃醋?江总,您可太把自己当个人了。”沈沅又侧头看向那边。 “是真不想?”江朝云的唇在沈沅的面上逡巡。 “没有。一点儿也不想。”沈沅说到。 江朝云便又笑了,好像在笑沈沅在他面前撒谎,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的技术,也不想?那想谁了?” “谁也没想。” “冷淡?”江朝云说完了这两个字,又笑了笑,“不过你在床上那么热情,怎么可能冷淡?” “江朝云!”沈沅怒斥了一句。 他讨厌他总拿她的过去说事儿。 江朝云看到沈沅这番不情不愿的样子,忽然就从沙发上起来了,说道,“我不强人所难。” 沈沅“呵呵”地笑了一下,他不强人所难?谁信啊? 沈沅起身,便上楼了。 “不是要去厕所?”江朝云问。 “改主意了。”说完,沈沅就上楼了。 她去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了,安安静静地睡了一下午觉。 非常非常安静的下午。 所以,她并不晓得今天下午,江朝云都干了什么。 他去厨房里刷了碗,也给沈沅刷了她吃沙拉的碗,又在楼下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大概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有人上门,江朝云并不认识,对方说是来给沈小姐送礼服的,应该是一个法国裁缝,跟江朝云说的是英语。 江朝云便把礼服接过来了,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装着。 他坐到沙发上,打开,是一条黑色的晚礼服,裸肩的,从胸部以上,什么都没有,两个胸之间,也不是整片布的那种,还有一块很大的缝隙,虽然层叠的也很好看,但江朝云看了,莫名地动气。 他生气地一把把裙子给她扔到那边去了,继续看电视,可电视里说的话,什么内容,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下午六点的时候,沈沅才起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她穿着睡衣,问江朝云,送礼服的来没来? “来了。”江朝云坐在沙发上,靠着刚才那边的扶手,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正在看电视,说出话来,瓮声瓮气的,还有几分怒气,他还斜睨了沈沅几眼。 第974章 把礼服换了 沈沅刚要问“在哪”,便看到了那条纪梵希的黑色裙子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她很开心,拿着裙子就去试衣间里试了,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正好。 若隐若现的事业线,符合大多数媒体对女明星的期望。 穿这种衣服,沈沅早就穿习惯了,没觉得什么。 她细细地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裁缝,告诉裁缝,很合适。 然后,她穿着礼服,一边拿着手机发消息,坐到了沙发上,跟裁缝说话。 江朝云看到沈沅这副沉浸在手机,并不理他的模样,气就从中来。 沈沅正拿着手机跟裁缝说话呢,手机一下便被江朝云打掉了,摔在了地上。 沈沅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问江朝云,“你干吗?” 江朝云二话不说,就把沈沅的衣服撕破了,上了她。 沈沅怎么推都推不开,在他身下面红耳赤的挣扎,可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气喘吁吁地说,“江朝云,你混蛋。你好混蛋。” 刚才也只是瞬间的激情,没有持续多久,而且,两个人都好久没有了。 “怎么就混蛋了?撕了你的礼服就混蛋?”他在沈沅脸的上方。 “你这种行为,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沈沅作势要把自己的手机捡起来,江朝云好像不怕,任由她捡。 可沈沅捡起来才发现,她的手机摔得黑屏了,怎么开机都开不了。 两个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男上女下的姿势,沈沅气急败坏。 江朝云看到她的手机已经黑屏,从她的手里夺过手机,就扔了,“啪”的一声,估计摔碎了。 沈沅目光盯着自己手机的时候,江朝云便又重新吻她的脸和脖子。 “别白废力气了。”他说了句。 沈沅的双腿踢打着,在反抗江朝云,可哪里是他的对手,她的心里还盘算着,礼服被撕破了,要怎么才能弄一身新礼服啊? 江朝云看到她心思根本没在他身上,便问,“怎么了?” “滚!”沈沅说了一句,面色潮红,一点儿都不服气的模样。 “乖乖的,把礼服换了,否则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不保证。”江朝云又轻吻了一下沈沅的脸一下。 “变态。混蛋!”沈沅恶狠狠地咒骂。 接着江朝云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给人打了个电话,让送一身礼服过来。 “最暴露的程度就是吊带了,多了不能。”江朝云下了死命令。 沈沅想起江朝云的这种种的逼迫,好像有点儿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她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嘀咕,“我穿什么衣服你管的着?你是不是管的宽了点儿?哪个女明星不这么穿?你去看看,穿得更少的多的是,争奇斗艳想出位的多的是,你怎么不盯着她们,你天天盯着我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 “你招没招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江朝云在低头弄自己的手机。 沈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他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 说起来招惹他的事情,沈沅又泄了气,自己当时抽的哪门子疯啊? 早知道招惹了这么个祖宗,她早就不干了。 江朝云站了起来,走到了电视机旁边,捡起了刚才被他摔了的沈沅的手机。 他又回到了沙发旁,把沈沅的手机卡拿出来,放到了他的手机里。 “你干什么?”沈沅问。 “看不出来吗?把我的手机给你用。”江朝云还在低头操作,很专注地样子。 “你的手机?黑色的?我用?”沈沅气愤地挑眉说到,看起来好不起眼。 江朝云侧头看了沈沅一眼,“索爱钻石版,不用别反悔。” 沈沅瞟了他一眼,目光朝那边看去,心想着,刚才没看他把手机里所有的东西都转走,说不定视频也在这个手机里,再说了,对这么个心思这么深沉的人,沈沅也想看看,他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是不是都是色情电影。 “勉强用用,算是你对我的补偿。”沈沅挑着声音说到,挺轻浮的模样。 江朝云忽然失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弄手机,其实也没什么好弄的,不多时,就传来了开机的声音,然后他把手机交给沈沅了。 沈沅说了句,“谢谢。”便接了手机,上楼去了。 刚刚上楼,便飞快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上了门。 她害怕再发生什么。 她的心思,在江朝云面前,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她在想什么,他知道。 江朝云的手机卡放在茶几上,不多时,他又打开了电视。 沈沅的颁奖计划表就放在沙发上,他看了看,好像是明天晚上。 他打算明天重新买一部手机暂时先用着,到了美国重新定做。 沈沅进了自己的房间,就拿起江朝云的手机来看,主要是翻看照片,很多都是他拍的合同内容,还有很多是和她的照片,都是大尺度的照片,亲吻的,在床上的。 都是在美国时候的照片。 沈沅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照的。 沈沅脸红心跳,也气愤难当。 他凭什么录这些,感觉像一个猥琐分子,沈沅想把手机扔了,可这部手机,价值也上百万。 沈沅知道他是在戏弄她,知道她等着要看相册,想看有没有那段视频,可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这些东西。 相册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 沈沅今天晚上一直都睡不着觉,抬头看着天花板。 她以为今天晚上江朝云又会有动静的,可是没有,直到她睡着了也没有。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早晨十点了,昨晚没睡好。 她昨天晚上不知道江朝云在哪里睡的,因为房间很多,她虽然很期待他走了,不过显然不大可能。 所以,出了自己房间的门,沈沅就喊,“江朝云,江朝云——” 一直喊了好多声,也没有应声。 沈沅心想:他走了? 然后她进了厨房,竟然看到江朝云在碗上磕鸡蛋,然后,他用筷子熟练地打发鸡蛋,动作极快,极娴熟,沈沅就不明白,这厨房里也没开抽油烟机,特别安静,他听不见吗?怎么不做声? “想我了?”他问。 “想你死。”沈沅恶狠狠地说到,“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 “想多听听你叫我名字。”江朝云一手打鸡蛋,轻描淡写的样子。 “病得很严重。”沈沅没好气地说到,“我今天下午要去参加颁奖,你爱去哪去哪,我晚上很晚回来。” “好。”江朝云又说。 “对了,你的礼服呢?我等着呢。”沈沅问他。 江朝云抬了抬端碗的那只手一下,说到,“快了,再等等。” 沈沅便去楼上洗了脸,下楼的时候,听到有人按门铃,沈沅去开门,果然送礼服的来了,沈沅并不晓得是江朝云的什么人。 不过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很好看,黑色的缎面,带着钻石,看起来就特别高贵,而且,露的不多,两根吊带,但是把胸那里都包住了,而且,还是鱼尾的设计,沈沅特别满意,心想,自己怎么没有遇到这么个设计师? 别具一格,独树一帜,想必今天晚上她会独领风骚。 正在穿衣镜面前照着呢,江朝云从厨房里出来了,问她,“试穿了?” 就看到沈沅披散着头发,穿着那身高贵的服装,特别出挑,楚楚动人,显得特别白皙的模样。 沈沅的爱美之心,想问问他好不好看的,可终究因为那个人是江朝云,所以,她什么都没问。 也没等她问,江朝云说了个“一般”便又回厨房去了。 第975章 想看戏? 今天下午,沈沅四点就去了颁奖现场,江朝云哪都没去,就在家里。 他好像看到沈沅的房子,还有地下室,他去了,然后他发现,里面全都是书,如同图书馆那种书架,中文的,外文的,简略的,经典的。 看这个架势,她看过的书,貌似比他看过的都多。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这本书好像她看过,因为里面还折着一个角。 在地下室的正中间,还摆着一张书桌,上面台灯,书,笔记本什么的,一应俱全。 他用手指轻扫了一下,有些灰尘,好像是很久没来了。 不过桌面上放了她的读书笔记,上面写了日期了,就是拍戏以前的。 也对,她才刚刚回来,这个地方,她还没有来过。 江朝云心里忽然有一种急促的感觉,他知道读书的女孩,内心都有自己的世界,对世界的认知很多。 他忽然间很怕她会跑了,毕竟爱读书的女孩,视野都不会差到哪里。 这样能够理解,为什么她和谢宁谈了半夜。 看起来,沈沅应该是用极好的口才,把谢宁笼络住了,怪不得,谢宁每次说起沈沅,都是一副欣赏的态度,若只是床上关系,时间久了,便会看不起这个女人的,煎炒匀是此道中人,深谙其中的内涵。 他心里虽然慌,可也有些心平气和了。 爱看书的女孩,怎么会随便和人上床? 江朝云去了客厅,可是他的心却是极为不平静,电视响着,他便觉得电视好吵,关了电视。 他想去商场买部手机的,又犹豫,他没有钥匙,出去就进不来了, 不过,最后,他赌气地想,走了就走了,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他在商场里,挑手机挑了很久,还不断地抬腕看表,看看晚会结束了没有。 买好手机,还不到九点,他又去买了盒套,装在兜里,又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回去的时候,快十一点了,家里还是黑灯瞎火的,她好像还没有回来。 江朝云便在门口点了一根烟,抽了好久,沈沅还没动静。 他耐不住了,就给沈沅打了个电话,沈沅迷迷糊糊地接了。 “在哪?”江朝云质问。 沈沅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在家,睡觉。” “给我开门!”江朝云低声说道。 沈沅想了很久,说到声,“等等。” 江朝云一只手抵在墙上,阴婺而且阴狠的表情。 沈沅的大门是电动的,但是因为她还从里面上了锁,所以,即使她有遥控,人也必须要出来,就见沈沅院子里的灯开了,沈沅穿着睡裙,外面套了一件开衫的毛衣,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串很长的钥匙,是古代那种锁的钥匙的感觉,很复古。 叮叮当当的。 她走到门口,隔着铁栅栏问江朝云,“又回来干嘛?” “你当我走了?”江朝云问。 江朝云很气,原来她知道他没回来,连问都没问,就睡觉了。 “是。”沈沅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我走了去哪?”江朝云皱眉问到。 “我以为你去阿兰导演家了。还有你五叔家。” “我五叔不在家,环游世界去了。”江朝云极为不耐烦地样子,他又抬腕看了一下表,“十二点了,赶紧开门。” 沈沅终于打开了大门。 刚刚把大门锁上,沈沅转过身子来,就把江朝云拉到了门旁边的花墙边上。 “就这么不在意我?”江朝云似乎在低吼,他把沈沅压在墙上。 沈沅只是抬头看着他,然后目光落下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几点回来的?”江朝云问沈沅。 “九点不到。” “发生什么了?得奖了?有没有老男人占你的便宜?”江朝云紧紧地盯着沈沅,说到。 沈沅盯着江朝云,问他,“你关心这个干嘛?” “我不该关心?娱乐圈那么乱,是一个大染缸,我怕我的小亲亲被大染缸熏黑了,出淤泥而不染,没那么容易坐到。”江朝云微皱着眉头说到。 “没有。”沈沅说着,推开江朝云要离开。 可是江朝云闻到了沈沅身上顶级的法国白葡萄的的味儿,醉人心脾的。 “喝酒了?”他又微皱着眉头问。 “喝了一点点,就一点点葡萄酒。我困了,我要去睡觉。”沈沅的口气已经有些不耐了。 她在推搡着他。 江朝云什么都没说,今天晚上,沈沅这副不情不愿,甚至把他关到门外的样子,已经惹恼了他。 他像是一头许久没有见到猎物的狮子一样,吻密不透风地落在沈沅的脸上和脖子上。 沈沅刚要喊“救命”,嘴就被江朝云捂住了,他使劲儿地吻她,她要窒息。 江朝云已经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了套。 沈沅面红耳赤地想说,“江朝云,你这个变态!” 做完了,沈沅抬起迷蒙的眼睛,抬头看着江朝云,“你真变态。” 在别墅并不光明的灯光的照耀下,沈沅的目光里有一些弱者的柔和,也有强者的不忿。 江朝云把沈沅凌乱的长发弄了弄,问她,“你明天是不是就走了?”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沈沅盯着他问。 江朝云打趣地说到,“还能走动吗?走不动我抱你。” “滚。”沈沅又骂,“你最好明天跟我一起回中国,让你的堂弟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到时候,会引起你和你三叔的矛盾,我等着看好戏呢。” “想看戏?这才什么时候,就想看戏?总得酝酿得差不多了,才能看戏。”江朝云俯身在沈沅的耳边说到。 沈沅虽然靠在墙上,但她大部分的重量其实都在江朝云的身上,因为江朝云提着她的双肩,所以,她并没有要倒下去的感觉。 江朝云说完,便一把把沈沅抱起来,往客厅里面走去。 走过客厅没放下她,又上楼去了,径自去了沈沅的卧室。 “江朝云!”沈沅怒斥。 “没用的,什么也别说了。我不碰你,睡吧。”说完,江朝云就给沈沅脱了外面的毛衣,抱着沈沅睡着了。 沈沅还是离他远远的。 第976章 是我先遇到她的 第二天,沈沅起床的时候,江朝云已经不在了。 她怨恨他昨天的所作所为,现在人又不见了踪影。 她心里想的是:死了才好,死了她就省得整日提心吊胆了。 洗刷完以后,她就下楼了,看到餐桌上摆了很多吃的,整整一桌子,都特别好吃的那种。 江朝云正从厨房里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临走了,一起吃顿饭。”江朝云说到。 “我吃不了这么多。”沈沅说到。 “沈小姐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他放下盘子,双手扶着眼前的椅子说到,“想吃哪个吃哪个。” 沈沅便坐下了,喝牛奶麦片,吃简单的寿司。 “几点走?” 沈沅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江朝云坐在一侧。 “下午六点的飞机。”沈沅边吃边说,这么多年,她的早餐都只有牛奶鸡蛋。 江朝云做的早餐很香。 她竟然从来不知道江朝云这位霸道总裁能做这么多东西,以前,她只当他是个眼高于顶的男人。 “那个是什么?”沈沅远远地看着远处盖着的一个碗。 “哪个?”江朝云问她。 “那个。”沈沅的手又指了指。 江朝云站起来,给她端了过去,说到,“珍珠丸子。” 沈沅尝了一下,说到,“不难吃哦。不油腻。很清新。” “谢沈小姐表扬。”江朝云假意谦虚地说到。 “今天怎么做这么多?我也吃不了。”沈沅又问。 “要分别了么,让你记住我。”江朝云又说。 “放心。我绝对不会忘了你。”沈沅又恶狠狠地说到。 二天,两次,都不是她自愿的,她不乐意,可他还是得逞了。 “你什么时候走?”沈沅问他。 “一会儿。” “那碗——”沈沅看了一眼桌子这么多碗,得有二三十个。 江朝云看着沈沅,看了好久,然后说到,“我刷完了走。” “哦,那我就放心了。”沈沅说完,就开始吃珍珠丸子了。 珍珠丸子,沈沅以前倒是没做过。 “你刷了碗还有没有时间?”沈沅又问。 “干什么?”江朝云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帮我写一下菜谱,我看看这个珍珠丸子怎么做。好吗?”她又问。 “准备学了做给谁吃?邓澜吗?”江朝云又挑眉问沈沅。 “我说了吗?”沈沅边喝汤,边说,“到底写不写?” “写。不仅有时间写,还有空干别的。”江朝云又说。 沈沅感觉到不寒而栗,浑身哆嗦了一下,吃了饭,趁着江朝云去刷碗的空儿,悄悄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把门锁了起来,她打算睡个回笼觉,飞机是晚上的,估计今天晚上不会睡好觉,必须提前补补。 沈沅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便听到敲门声,说,“沈沅我走了。” 沈沅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里竟然忽然有了一丝丝的不舍。 许是江朝云说话的口气,又许是—— 沈沅有几分的疑惑,是不是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症,他的态度略有一丝丝的改观,变软了,她的心便也发生变化了,所以,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和自己的内心,说到,“走吧。”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不多时,沈沅听到楼下门响的声音,他该是真的走了。 沈沅今天在楼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下午走。 来到楼下,看到餐桌上,一尘不染,厨房里也是一尘不染。 沈沅有一丝丝的恍惚,好像他从未来过。 可是他是真的来过了。 下午,沈沅上了飞机以后,戴上眼罩,忽然想起来,她忘了问江朝云他回哪儿了,如果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中国,岂不是不打自招? 沈沅很想问他的时候,飞机就要起飞了,空姐让关了机。 江朝云回了美国,刚刚回了美国,江延东的电话就来了,让他回家一趟。 江朝云知道这一关早晚要过,便回家了。 江延东选了一个家中很安静的时刻,不是饭点儿,刚过了中午,所以,沈知跃不在,掌珠在楼上。 江延东管孩子的时候,掌珠一向都在楼上,江延东不让她管。 江延东又“啪”地扇了江朝云一个耳光,打得特别用力,江朝云的脸上马上起来五个手指印。 “去哪了?”江延东脸上阴云密布,问江朝云。 江朝云站在那里,不说话。 “到底去哪了?我昨天给你打电话,说你关机。”江延东又说。 江朝云便一直不说话。 “江恒来电话了,表面是问我和你妈怎么样,实际上他是什么意思,我能不懂?沈沅回法国了,你也跟着去法国了!还有几个意思?不过我说你一直在美国,前几天就回美国了。”江延东很气愤地说到,“这次,让给江恒。” 江朝云一直都不说话。 江延东知道江朝云是一旦打定了主意,便不做声的习惯。 叫狗不咬人,说的就是他。 “听到没有?”江延东又问。 “是我先遇到她。”江朝云低着头说到。 “胡闹。你遇到也让给江恒。“ “凭本事!”江朝云说到。 江延东“啪”地又是一耳光,就甩在了江朝云脸上,“江恒现在还只是怀疑,等到他落实的那一刻,可就是撕破脸了。” “是想让我偿还你当年欠三叔的债吗?”江朝云又问。 江延东竟然一时瞠目,无话可说。 “你当你的尿性,我不知道?玩几个月,散了,当时候江恒跟我们杠上了?你赶紧给我松手!”江延东命令,“林静雅那边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我猜她还会有动作,不可能你离开她了,她就这么平静,若你不想找,就单身一辈子,别去霍霍别人。” 江延东已经强压住自己的耐性了。 “我走了。”说完,江朝云就转身走了。 江延东在后面,看着江朝云这个样儿,就生气。 江朝云从江延东家里出来,又去重新定做了索爱钻石版的手机,和上一款一模一样的,定做的时候,他就在想,他的上一部手机,她会一直用吗? 可能不会吧,正如她自己所说,黑色的,可能买了新手机,就会换了。 又可能会呢? 他笑了一下,是那种不自信的笑。 第977章 老丈人 沈沅是凌晨七点多到的丰城,还很早,她没让路一尘去接她,也没告诉任何人。 路一尘一般七点钟起床,六点多就来机场接她的话,那太不人道了。 想不到,沈沅一出海关,就看到江恒在机场等着。 沈沅竟然恍惚了一下,她不记得自己曾经把她的信息告诉江恒。 江恒过来,就拥抱了沈沅一下,提过了沈沅的行李,揽着沈沅的肩膀说到,“走吧,上车。” 沈沅觉得江恒这么早就来接她,有点儿感动。 江恒是带着司机来的,上了江恒的车以后,江恒突然转过身子来抱住了沈沅,说到,“我都知道了。” 沈沅就皱了一下眉头,“知道什么了?” “知道伯父在我二伯家打工,委屈你了。上次朝云哥在饭桌上那样羞辱你,也多少知道是为什么了,委屈你了。”江恒说到,“朝云哥看不起在他家里干的人的女儿,我理解,总觉得你低人一等。” 沈沅就愣愣地,江朝云是这么想的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晓得江恒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突然在她面前提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江恒握着沈沅的手,一直在说,沈沅并不知道江恒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时候,沈沅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才看到是路一尘。 果然是索爱钻石版,电话铃声一响,周遭的钻石都闪亮起来,特别漂亮,而折射出千万道德光芒,竟然无端让沈沅觉得好心动。 江恒也看到了这部手机,“索爱钻石版?这可是全球限量款。” 沈沅的心漏跳了半拍,“哦,对,这是我上次新定的。” “怎么定一款黑的?红色的不好?”江恒又问。 “哦,这个手机定制还有红色的吗?我不知道哦,就定了一款黑色的。”沈沅脑子极快,她知道江恒在转弯抹角地问什么,所以,她便反问了。 “没有吗?那可能我记错了。”江恒又说。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晨到?” “你忘了,你的行程曾经跟我妈报备过?”江恒又说。 沈沅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沈沅回了酒店,并没有看到路一尘,她就诧异,路一尘去哪了。 江恒非常热情地把她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还体贴地跟沈沅说,让她睡一觉。 沈沅上床以后,他给沈沅盖上了被子。 在江恒面前,沈沅并没有什么需要提心吊胆的,江恒不会像江朝云那样,逮住不经意的机会,就会对沈沅怎么样的,比如那次开门,在大门边的墙旁边,就是沈沅没有预料到的。 她以为怎么也会等到她进屋的,她甚至防御他的措施都做好了。 “我跟我妈申请了,你今天休息,我妈也体谅。”江恒贴心地说到,“我刚才让酒店的人给你熬了红枣补气,已经炖上了,你是现在喝,还是保温着,等醒了再喝?” 沈沅本来想拒绝的,可他竟然都炖上了,所以,她说,“我一会儿起来喝。你先回去吧,我还不知道睡多久。” “好。”说完,江恒就关门出去了。 江恒不讨人嫌这点儿,沈沅还是比较欣赏的,不过她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睡前,她还想了一个问题:怎么路一尘没出来?路一尘以前就是她的日程表,她的时间表,她要干什么,从来都瞒不过路一尘的。 沈沅醒来是三个小时以后,看到路一尘正坐在沙发上,在看茶几上的那一碗燕窝汤,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沈沅问。 “你醒了?”路一尘问。 “是。” “把汤喝了。这是明天的剧本,我给你拿来了。”路一尘把汤端给了沈沅。 沈沅看了她一眼,问到,“怎么了?不像你啊。” “没事。”路一尘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沈沅看到路一尘不想说,便没有再问。 沈沅喝了汤,又开始看剧本,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开始拍戏。 她拍戏的时候,江恒便一直在片场,对沈沅特别好。 这部戏没什么亲热戏,田雨湘的剧本,向来不以亲热为噱头。 江恒看了,并没有那么碍眼。 而且,即使有碍眼的地方,他也不会如同江朝云那样,手段残暴。 江朝云是五天以后回来的,他安排了一下美国的任务,手机只是定下来了,还没有到手,已经跟人说了,到时候直接寄到中国去。 江朝云回来以后,没找沈沅,而是找到了沈迟。 两个人在车里谈的。 沈迟对江朝云本来就没好气,他还是坐在后座上,没坐在副驾驶上。 江朝云的车停在郊外,江朝云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从镜子里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沈迟。 “准备在中国待多久?”江朝云淡淡地开口。 “不一定,只要你在中国,我就在中国。”沈迟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外面,很不耐烦的样子。 “既然在中国,就帮帮我的忙,替我给江恒递个话儿。”江朝云始终淡然又疏离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沈迟不耐烦地表情,就是青春少年的那种刺儿头。 “很简单。强奸可是重罪!”江朝云说到。 沈迟的脸色瞬间泛白,他还朝着左右看了看,“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肯定听清楚了。要不然我动员一下路一尘,让她去报案?”江朝云又说。 “你怎么知道?”沈迟大惊失色地问到。 “竟然是真的。”江朝云又笑,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套路我?” “这不是你自己招的吗?”江朝云又说。 应该说,在大事面前,沈迟还是一个青年人的心性,挺容易被人利用的。 当然了,也得看看,这个要利用的人是谁。 “让我干什么?”沈迟又不耐烦地说到。 “去跟江恒说,我爸很喜欢吃你爸做的饭,少了你爸,我爸活不下去。我对你爸,跟对待老丈人那样。就这样。”江朝云笑着说道。 “老丈人?江渣,别做梦了。” “做梦吗?,那我去做路一尘的工作了。”江朝云又说。 “你敢!”沈迟说到。 “你看我敢不敢。”江朝云回过头来,云淡风轻地对着沈迟说到。 沈迟面朝窗外,面色冷硬,并不说话。 江朝云仿佛看掌中之物般地看着沈迟。 第979章 快递手机 江朝云知道沈迟的事情,其实是猜,不过现在,已经证实了。 上次江朝云从美国回来以后,去酒店找沈沅,却在大堂里看到坐在下面的路一尘,好像在出神。 竟然在向来精干的路一尘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江朝云自然觉得很诧异。 他走了过去,问沈沅在哪,不过路一尘的反应慢半拍的。 “什么?”她抬起头来问到。 “沈沅在吗?”江朝云又问。 “哦,她拍戏去了。” 江朝云和路一尘算不上很熟,并没有问过多的情况,他只是觉得路一尘有问题。 然后他又问,“沈迟呢?还在中国?” 路一尘的目光就抬起来,很愤恨又很厌恶很嫌弃的样子,说到,“别提他!” 江朝云便懂了,这是和沈迟杠上劲儿了。 而且,刚才江朝云等沈迟的时候,明显觉得他情绪低落,和那个斗志昂扬的青年小伙子不一样,江朝云当时只是猜,现在才做实了。 当然,如果没强奸,江朝云也有许多威胁的方式,或者说,拿别的方式威胁沈迟,总之,除了第一次被沈迟算计,其他时候,江朝云都是游刃有余的。 “好。”沈迟阴冷着脸说了一句。 毕竟因为强奸罪坐牢并不光彩,最重要的,若他坐了牢,沈沅就是别人的了,别屈从于江朝云了。 沈迟下车了。 江朝云的车开了上来,他慢慢地放下车窗,说到,“不上车?这里离市里可远得很。” “不上,老子自己走。”沈迟冷硬的脸说到。 他好像是一个叛变了自己阵营的人,最后给自己留点儿是“被迫叛变”尊严。 这点儿,江朝云看得透透的,他的车疾驰而去。 倒是很快,沈沅的这部剧就杀青了,沈沅要回法国去了。 先是剧组的人开了杀青宴,然后江家的人又开。 这次是乔诗语请客,主要请的就是沈沅沈迟还有路一尘。 中午,全家人这次在丰城最声明遐迩的五星级酒店,在一个叫做“全月”的包间。 乔诗语之所以选了这个包间,也是希望江家的人,团团圆圆,很圆满。 当然,这次主要请的是在丰城的一家人,大姐一家没请。 毕竟沈沅和江家的人有交情,这拍的都是第二部戏了。 沈沅的旁边,坐了江恒。 江朝云和陆开云挨着,两个人在谈论江朝云这个高尔夫球场的事情。 江朝云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沈沅,对陆开云说到,“你们两口子,送你们一个夫妇,两个人去有效,若是一个人去,没有任何用处,就跟爱尔兰离婚一样,费用很高,看你离不离。” 陆开云也笑,“你这还是婚姻鉴定所?” 江朝云好不谦虚地说到,“当然了,是。” 他还送了田雨湘和江行止夫妇,江逢和周晓夫妇,三叔婶公婆,以及四叔婶公婆各两对,还有小姑和小姑父,以及他们的孩子。 江恒就说了,“不送我一个?” “你?”江朝云笑着打量江恒,“不够资格。” “未婚就不够资格?” “没看见够格的都是领了结婚的吗?”江朝云笑着说,“怎么?想和沈小姐一起?你俩还差一张证。” 乔诗语看了江恒一眼,呵斥了一句,“江恒!别胡闹。” 江延远也用不满的眼光看着江恒。 他们都不同意他追女明星,这是肯定的。 而且,沈沅现在已经拍完戏了,要回法国了,他现在表白,算怎么回事? “那我可不可以预约?”江恒又问。 “可以。”江朝云始终笑着的口气,“不过,那得等你追上沈小姐才行。” 江恒还看了坐在旁边的沈沅一眼,沈沅的手抵着自己的嘴,并不说话。 这时候,江朝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物流配送,说他不在家,问送到哪。 “配送什么?”江朝云问。 “是您的手机。从美国来的。” 江朝云说到,“我给你发个位置,你给我送到这家酒店来,加钱。” 对方应了,这可是上百万的东西,对方寄的时候,就已经保值了,不能出差错,所以,他一定要送到当事人的手里。 江朝云挂了电话以后,继续谈笑风生,没说物流这件事情。 大家都在说,沈沅接下来拍什么戏,路一尘说,还在商量具体的事宜。 沈迟一听到路一尘发言,便朝着路一尘的方向看去。 今天晚上,沈沅和路一尘今天晚上成了两个如坐针毡的人。 沈沅在喝茶,她很少吃菜,吃菜也只是水果和蔬菜沙拉,因为酒店里的菜,油水太重,而且,她也不知道江朝云要有什么幺蛾子。 沈沅搞不明白,江朝云装得怎么这么像? 背地里,和沈沅一步不离,到了人前,又装得人模狗样了,让江恒追她。 总之,让她的心里很不安。 沈迟突然说了句,“说到这道菜,”他夹了一筷子斩鱼圆,“我爸说,他的那个雇主非常喜欢,说好像除了我爸,谁也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菜了,那个雇主好像离不开我爸了。” 江朝云听到此,浅笑了一下。 “你爸的雇主?谁啊?”江恒问。 在座的人都不晓得沈知跃的雇主是江延东,正如乔诗语想的那样,不过是一个做饭的。 “雇主吗?我爸的老板,我怎么知道叫什么名字?没问。”沈迟说到,挺天经地义的样子,目光还偷看了江朝云一眼。 好像被策反的间谍,在看自己地下的主人一样。 沈沅心里便想:这个江恒,装得好像哦,那天,自己下飞机的时候,他刚刚告诉她,说他知道沈知跃在二伯家里工作了,怎么这会儿,又装得不知道了? 沈沅心想:江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人精,吃顿饭,兄弟便算计上了。 江朝云也跟没事儿人一样,他也知道啊。 还有啊,沈迟怎么会不知道爸的雇主是江延东? 这是在干什么? 沈沅心里就犯了嘀咕。 正说着呢,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服务员去开门,有另外一个服务员引领着一个快递员,快递员说找江朝云先生。 第980章 追你 江朝云站起来,礼貌地对着满桌子的人说到,“找我的。” 江朝云在门口验了一下货,便拿着一部手机回来了。 江恒眼尖,说到,“哥,新定的手机?” “对。” “原来的手机呢?”江恒又问。 沈沅便有些坐立不安,心里恶毒地想,江朝云就跟一个女小三一样,表面上显得跟她特别远,让江恒追她,其实他在处心积虑地把手机的证据交到江恒的手里去,甚至交到更多的人手里去,他这么阴暗的人,就喜欢这种暗爽。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在钓鱼,钓鱼的过程是最开心的,一旦钓到了,便没有那么开心了。 十分讨厌! 沈沅并没有和江恒怎么样,可她不想让江朝云在这种情况下,引起这种误会。 而且,现在知道沈沅用索爱钻石版的人不少。 他是想和她来个情侣机? 沈沅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的?送人了,也是索爱钻石版。”江朝云说到,“和这部一模一样的。” 江恒就有些变色,看起来,是江朝云送给沈沅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送给沈沅,沈沅也要了,看起来,两个人好像还在纠缠。 他本来就怀疑,这部手机是江朝云送给沈沅的。 这话,乔诗语也吓了一跳。 她去过片场,知道沈沅也是用的索爱钻石版,这种限量版的手机,全球不超过十部,这个桌子上就占了两部? 虽然她原来不晓得朝云原来用的是什么手机,可朝云刚才说,和这部一模一样,好像就是沈沅那部。 乔诗语紧紧地皱了眉头。 怎么又是这两兄弟? 二房和三房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 上辈子是延东赢了,这辈子呢? 既然沈沅肯接受手机,并且一直用着,那看起来,和朝云的关系并不一般。 乔诗语本来就不想让江恒追沈沅,现在,她有了充分的理由,让江恒退出了。 现在,她想想江恒和朝云刚才说的话,细思极恐。 两个人好像在较量什么。 江朝云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在把自己的手机卡从那个临时手机里拿出来,装到新手机里,江恒一直在吃菜,沈沅在低着头喝茶。 江朝云啊,江朝云,如此腹黑,如此阴险。 吃了饭,是下午两点多,不到三点,大家四散走开了。 江恒让沈沅上车,沈沅说,她想跟路一尘走走,让沈迟先走。 沈迟便答应了。 路一尘刚吃了饭,也想消化消化,她对沈沅说,“现在,江恒追你明面上的,江朝云是暗地里的,我不知道江朝云存了什么心,但好在这部戏快拍完了,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人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慢慢地走着,快秋天了,还没有萧瑟,到处竟然都是将败未败的花,有一种很凄凉的美。 沈沅慢慢地走着,想着自己这几年的兴衰成败,不免唏嘘。 她也想回法国了,不过这里的路边开满了花,竟然是很美的呢。 沈沅和路一尘边走边看,沈沅总是停下来看路边的花。 对路一尘的话,她听在了耳朵里。 酒店门口,江朝云对着沈迟说,“要不要上车?” 沈迟不晓得江朝云又有什么幺蛾子,皱了一下眉头,便上车了。 车上江朝云对坐在车后面的沈迟说到,“表现不错。” 沈迟一副对江朝云不屑一顾的样子,并不搭理他。 江朝云的车沿着路边走,车开得很慢。 “你的路一尘。”江朝云说了一句。 沈迟马上抬起头来,寻找路一尘。 果然,沈沅和路一尘站在路边,看路边的花,姐姐背着包,看得很入迷的样子。 路一尘仿佛军师那样,在说话,说得什么,听不见。 “去和路一尘说话。”江朝云对沈迟说到。 “你呢?”沈迟不满的态度看着江朝云。 不过现在,沈迟有把柄在江朝云手里,而且,是那种坐牢的把柄,所以,即使他再刺儿头,也只能口气软了些。 “和你姐。还用问?”江朝云熄了火,便下车了。 沈迟一把拉着路一尘走开了,沈沅还在看路边的花,回头不见了路一尘,却看到了江朝云。 沈沅微皱一下眉头,“饭桌上你几个意思?” 阳光下,江朝云微微笑着,是那种很动人很动人的笑,因为阳光,所以,他半眯着眼睛。 这种畜生扮起正人君子来,还挺像回事的。 “下雨了。”他说。 “哪有?”沈沅反驳了一句。 沈沅侧身看去,才看到秋风起,风声吹着路边的花儿簌簌作响。 是很美很美的景象。 原来他说的雨是花瓣雨。 眼看着满地的黄花落了一地,非常美,又有些凄美。 “美吗?”江朝云问。 “很美。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沈沅歪头看着满地的黄花。 “不知道,你知道?”他又问沈沅。 沈沅现在站在马路牙子上,整个人整整高了十公分,又穿着高跟鞋,才和江朝云差不多高了。 “石蒜。”沈沅说到。 江朝云失笑了一下,“俗气!” “俗气么?”沈沅问到,漫不经心的模样,“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猜猜。” “名字岂是能猜出来的?说吧。”他平视她的眼睛。 “彼-案-花!花开彼岸。好听吗?”沈沅一字一顿地问江朝云。 “好听。跟你的名字一样好听。”江朝云回到,“你懂挺多的。是不是看过的书不少?” 江朝云说着,拿出一根烟来抽,在找打火机,盯着沈沅。 “你看我的地下室了吧?”沈沅好像有几分不满地说到。 江朝云又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沈沅便继续往前走,好像想起来今天江朝云在饭桌上的阴谋,便又问,“你今天到底几个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江朝云便和沈沅一起走。 他的车停在了路边,沈沅从马路牙子上走,他在下面跟着。 “你现在接你的手机,到底是几个意思?”沈沅皱着眉头又问,“你怎么知道江恒看过我的手机?” “即使没看过,将来看也是一样的。”江朝云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的手机扔掉?”沈沅又不满地问。 “猜的。一来,很贵。二来,你想看看我的手机里有没有什么秘密,估计现在还没有发现。”江朝云又说,他轻而易举地隐藏了他的不自信。 沈沅的心思被揭穿,有些赧然,便问,“你搞这么多,究竟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你都看不出来?别人可都看得透透的。”江朝云说到,“比如江恒,他就很明白。” 沈沅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子来,又朝着江朝云,“你到底什么意思?” “追你。看不出来吗?” 第980章 亲近的冲动 因为日常江朝云的表现,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看不到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这么一说,沈沅也就这么一听。 因为他的口气,还是带着嘲弄和不真诚。 他和江恒一点都不一样,说出来的便不是真的。 所以,沈沅在这个人身上,从来都看不到“真诚”两个字。 他这么说,沈沅就莞尔,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回了酒店,就开始收拾东西,毕竟几个月呢,东西不少。 江朝云的索爱钻石版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她想着,要把手机给他送回去。 收拾完了东西,她要和路一尘去买部新的。 路一尘的东西也都在她的房间里,两个人收拾一阵子,想一阵子。 沈沅抬头说了一句,“沈迟以前总来凑热闹的,现在怎么就不见人了?” 路一尘忽然整个人的脸就变得很苍白。 那件事情,如同噩梦。 但是,向来理智如同路一尘,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在说,“回了法国,准备接的那个戏,你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这个资方好像有自己的人,我在法国,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努努力吧,接不上你也别怨我。” “无妨,随缘吧。”沈沅说到。 这时候,江恒来了,看到沈沅在收拾行李,他有一种风吹人散的感觉。 江恒的感觉特别不好,好像沈沅从此要离他远去了。 他用很幽怨幽怨的眼神看了沈沅一眼,然后把沈沅揽进了怀中,说到,“沈沅。” 沈沅很奇怪,路一尘一直在旁边坐着。 就是江恒拥抱沈沅的这一刻,沈沅突然动了少年心性,可能江恒本来就是个少年,所以,被他抱着,她的心好像也变成了脆弱的少年人。 “走了想我么?”江恒问,他靠在沈沅的肩头,很真诚很真诚地问。 沈沅想过了,即使江恒有什么心思,也是不想追她失败,是可以原谅的。 而且,江恒的家事在那里,应该会有这方面的教育,沈沅便原谅了他假意不知道她的爸爸在江延东家里工作的事情。 “我会想的哦。”沈沅也拍了拍江恒的背,说到。 还从来没有一个少年人,这样贴近沈沅的心思,他比邓澜贴得更近。 “等我有空了,就去巴黎找你,我很想念巴黎,想念我们一起走过的埃菲尔铁塔,想念一起走过的香榭丽舍大街,想念和你刚刚认识的日子。”江恒又说。 他的声音里,有着很浓的哭腔,便让沈沅的心,变得很软很软。 沈沅轻轻地拍了江恒的背两下,说到,“总有一天,我们会再重逢的,哦?” “是。”江恒也离开了。 沈沅看到他的眼泪不知道怎的,落到了鼻子尖上,那是一种真情流露。 这一刻,沈沅的确看到了江恒的真心和他的深情。 沈沅挺有感觉的。 江恒给沈沅买了好些衣服,都是真丝雪纺的,还给她买了一块表,是块劳力士的,不贵,他怕贵了,沈沅会不要。 本来若是寻常人追求沈沅的那种,这些东西,沈沅是绝对不会要的。 带着声色犬马的味道,可江恒不同,江恒就一边给沈沅收拾行李箱,一边嘀咕:“又要走了,也不知道去多久,一个人在外面,不着家。家人在美国,你却一个人在法国。” 却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老母亲,在给临行的女儿收拾东西,让沈沅的心里软软的。 邓澜也这样,不过他做得没有江恒这么任性,这么真性情。 以至于沈沅坐在旁边,什么都不干,心里却软到不行,一直在和路一尘对望。 两个人都说不出口。 江恒给沈沅收拾完了行李箱,又一边嘀咕着,“女孩子在外面,懂得保护自己,尤其是娱乐圈的人,有什么问题,找我,记住了吗?” 一边就把那块表给沈沅戴上了,沈沅没有做声,面对江恒的唠叨,也什么都没说,她甚至觉得,江恒挺亲的,至少不像江朝云那样,把真实的自己,藏得很深,让人看到的,是不羁的他,是城府深沉的他,是女人怎么都拢不住也抓不住的他,林静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按理说,找对象就该找江恒这样的。 路一尘说,“我先出去。” 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实在多余了,便出去了,她知道江恒不是江朝云那种败类,不会对沈沅怎么样,所以,路一尘很放心。 路一尘去了酒店楼下,想去透透气。 却在楼下的角落里,看到沈迟正在那里抽烟,他的头靠着后面的墙,很颓废的样子。 路一尘刚要转身离开,沈迟就从后面说了句,“路一尘。” 路一尘根本理都不想理,就要离开。 沈迟眼疾手快,一下上去拉住了路一尘,路一尘挣不脱,“啪”地扇了沈迟一个耳光,“败类!你和江朝云一样败类!” 沈迟的脸上,五个手指印非常清晰。 沈迟也并不知道,江朝云在美国也挨了他爸相当厉害的好几个耳光,比他挨得重多了。 沈迟攥着路一尘的手,不放开,“我不是故意的。” “杀人也不是故意的。败类,你就是败类。”路一尘的眼睛里清晰地在喷火。 “怎么痛快,你就怎么骂吧。从今天起,你走到哪,我跟到哪,我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和他拼命!”沈迟仿佛发誓一般地说到。 “用不着!”路一尘气愤地又说。 “别这样,别这样。”沈迟很不冷静地把路一尘拥在了怀里,“我这么喜欢你,不是说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他的头靠在了路一尘的肩膀上,有点儿上赶的样子。 那天,沈沅回了法国,他本来是想找路一尘聊聊天的,却不想,路一尘正好洗了澡,刚刚换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沈迟毕竟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挡也挡不住的荷尔蒙。 他却不成想,路一尘在情事上面,竟然是懵懂无知的,他原想的是,她这么老练的人,肯定懂得也多,却没想,他亲吻她的时候,她那么懵懂,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沈迟瞬间对路一尘有了特别的亲近的冲动。 第981章 家教 路一尘甚至用台灯打了沈迟的头一下,以至于现在沈迟的头上,还有个包,不过好在,看不到,只能摸到。 路一尘打了他,他却更厉害了,路一尘声音都发不出来。 “若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你早就蹲监狱了。”路一尘说到。 沈迟闭了一下眼睛,“我坐牢了,你舍得么?” 路一尘冷笑一声,“你当你是谁?我的恩主?” “没有。” 路一尘不想和沈迟过多的纠缠,转身就走了。 沈迟盯着路一尘的身影,有一种求而不得的无力感。 路一尘回了酒店,看到沈沅坐在床上,出神地转着手上的表看着。 “他走了?”路一尘问。 “走了。” 路一尘便没有再说话。 “陪我去买部手机吧,或者你给我买。”沈沅说到,她毕竟还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想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用那个手机确实扎眼,想要什么颜色?”路一尘拿出手机来,准备从网上给沈沅定。 沈沅想了想,“都好吧。桔色?或者红色。” 不多时,路一尘就定上了。 手机下午就来了,沈沅拿出她的卡,装上。 看到那部低调奢华的索爱钻石版,又想到这部手机引出来的猜疑和事件,便觉得这部手机的坏处简直是罄竹难书,跟小三一样,就像它曾经的主人,人前不明说,却给人家递证据,希望别人知道,想必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江朝云才能够办得出来。 沈沅给江朝云发了一条微信:你是不是一直在中国? 江朝云好久才回:是。 沈沅回:我明天一早要回法国了,想把手机还给你。 江朝云问:怎么不用了? 沈沅回:一个烫手山芋在手上,你用着舒心? 江朝云又回:怎么就是烫手的山芋了? 沈沅白了一眼,说到:你不懂? 江朝云便回:我在老别墅,来吧。 沈沅便又微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又是去找他? 江朝云又说:用了这么久,我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磕碰吗?当面检查比较好。 沈沅竟然没找到反驳的话,下午五点钟,她吃了饭,散步的时候,便去了江朝云的家。 江朝云一个人在这座八百平米的大别墅里,很是冷清。 沈沅去的时候,江朝云刚刚从工地回来,说白了,他是特意从工地回来的。 他正在做饭,给沈沅开了门以后,他又火速返回了厨房。 沈沅只能在客厅里等着他。 这次和前几次的感觉都不相同,以前是很多人都在,这次,房子里唯一的一个人,还在厨房,沈沅便觉得空荡荡地难受,若不是厨房里的烟火气息,沈沅会害怕的,而且,今天的窗外,并不阳光明媚,反而有种乌云密布的急迫感。 江朝云出来了,坐在餐桌旁吃饭。 沈沅看到他一个人竟然吃的是馄饨,还有海藻小菜,以及日本料理的东西。 沈沅一个人陷在深深的沙发里,便懒洋洋的,不想起来。 “你的馄钝是什么馅儿的?”她问。 “鲜虾。不是自己包的,秘书买的。”江朝云说到。 沈沅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你的手机。”沈沅把他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上次给你写的珍珠丸子的菜谱,做了没有?”他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手机看新闻,漫不经心地说到。 “没做。我自己都没做饭,在片场都吃盒饭,饭店的菜油水太大,我吃不惯。”沈沅说到。 江朝云轻笑了一下,又翻了一页手机,“你的嘴挺刁。” “我吃的也不多,吃不惯,我就不吃好了。”沈沅又说。 沈沅觉得,这座房子有催眠的魔力,在这样一个阴云密布的天,她陷在了软绵绵的沙发里,看着他在岁月静好地吃饭,忽然就不想走了,她坐在沙发的一头,身子懒懒地靠在一端的扶手,手扶着头,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江朝云看手机的空档,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懒懒地抱着抱枕的意思。 “江恒追你?”江朝云问。 “有点儿,今天忽然感觉有些与众不同。”沈沅懒懒地说到。 “能追上吗?”他又问。 “未来不可说,我若是现在就知道我将来的真命天子是谁了,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沈沅嘀咕了一句。 “我能追上吗?”江朝云又问。 沈沅便不理他,她并不晓得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沈沅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他吃完饭以前,沈沅便说,“我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江朝云不知道从哪里抄近路就过来了,拉住了沈沅的胳膊。 “你干嘛?”沈沅问。 还没说完呢,江朝云就把沈沅压在了门上,亲了起来。 他刚刚在吃饭,沈沅还能够闻到他口中鲜虾的鲜味儿,还有香菜的清味儿。 沈沅并没有要推开他,而是很享受这个吻,或者说,她享受食物带给她的刺激。 江朝云看到沈沅并没有反驳,手便向沈沅的腰间抚去。 沈沅想起来今天江恒的表现,就对江朝云有几分排斥。 都是一家人,怎么表现这么不同? 江朝云越来越激烈,把沈沅压在了门上,一丝空隙都不留。 沈沅很急躁,便说,“你是不是没家教?” 江朝云皱眉,“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没家教?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沈沅继续气急败坏地问他。 江朝云的嘴紧紧地咬着,“你们家的家教,就很好吗?” 显然江朝云是有所指的,可是沈沅并没有听出来,江朝云也无意让她知道。 因为沈沅说了“家教”这个问题,好像把江朝云惹毛了,他更加气急败坏地吻沈沅,把她的脸亲的通红通红的,还低吼着说道,“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江朝云挺狠的。 眼看着沈沅就要被他抱到沙发上去了,门响了。 沈沅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 “谁在这时候敲门,真不会选时候!”江朝云恶狠狠地说到。 他去开门了,打开门,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到,“爸。” “江总你还认识我?”江延东说到。 第982章 绝情得很 江朝云知道沈沅还在房间里,让江延东进去也不是,他也不可能不让他爸进去。 江延东一进来,就看见沈沅了。 毕竟是著名的演员,江延东认识并不稀奇。 这是江延东和沈沅的第一次见面,在这种情况下。 沈沅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叫,“叔叔。” 江延东假意问到,“沈知跃的女儿?” “是。我正好要走了。你们聊。”说完沈沅就走了。 出门以后,沈沅觉得挺脸红的,怎么有一种早恋被大人抓到的感觉? 沈沅并不知道这种该死的错觉从哪里来的,但就是这种感觉。 沈沅明天就要回法国去了,突然对丰城这座城市有了恋恋不舍的感觉,她不晓得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是忽然间涌现出来的依恋,以及在那座别墅里时候的阴云密布的感觉。 江延东对江朝云说到,“发展到哪一步了?” 江延东的脸上始终阴云密布。 不过随即江延东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用问了,孩子都有过了,能发展到哪一步?江恒知道吗?” “他知道不知道的,和我没关系。”江朝云说到。 “林静雅找我了,跟我说,只要你愿意回头,她愿意既往不咎。”江延东说,“你考虑一下,她除了你,追她的人很多。” 江朝云坐在了沙发上,似乎鄙夷地哼了一下。 江延东看到江朝云鄙夷的样子,说了句,“我还是那句话,江恒很喜欢沈沅,你可能就是玩玩,别搞得两家不痛快。” “谁说我是玩玩?” “你玩得还少?林静雅都不散了?你和谁能长久?”江延东说到,“我来就是让你跟我回国去。” 江朝云低头点了一根烟,说到,“好。” 江延东又深不可测地笑笑,“你当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沈沅的戏拍完了,要去法国了,你回了美国,更方便了是不是?” 江朝云没说话。 “休想。”江延东说到。 江朝云的手在发抖,他并不晓得为什么发抖,就是抖得厉害。 “什么时候跟我回美国?”江延东说到。 “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 江延东来了丰城的事情,大家还是都知道了,乔诗语也知道了。 乔诗语多少有点儿知道江延东来是干什么的,她也找江恒了。 自然是让江恒离沈沅远点儿,不过,她没把江朝云和沈沅的事情说出来。 她也不想破坏两家的关系,她劝江恒的借口还是老借口,不想他和女明星在一起。 “女明星都是和资本捆绑的,知道吗?”乔诗语说到。 “我喜欢她,我也有钱,有错吗?还是妈你顾及什么?”江恒问到。 乔诗语的面色就非常不好看,江逢和江乔都随他们的爸爸,江恒比较随她,但是内心里,这个孩子还是跟江延远很像的,就是有时候会憨憨的,乔诗语知道,这样一个孩子,怎么是江朝云的对手? 江朝云的腹黑和心计,根本不次于当年的江延东,甚至比起江延东来,更邪。 她是怕江恒将来受伤,那时候就晚了,而且,她也没看出来,沈沅对江恒有什么别的情愫,相比较,确实是江朝云那一挂的,帅,极其有钱,有魄力,沈沅这么年纪的姑娘,很容易上套。 乔诗语是不管沈沅是真上套还是假上套,她也不管江朝云是不是真心对待沈沅,她就是想让江恒离沈沅远远的。 当然,她也知道,情这件事情,一般父母都是白说,可她还是很急,生怕有一天,江恒和朝云正面冲突起来。 如今,听到江延东来了丰城了,她猜,江延东应该是要把朝云带回去的。 只要二哥出手,那一切就事倍功半了。 总之,这件事情的走向,乔诗语一切都不明了,总之就是很心焦。 江延东在家就待了两天,延远请他吃了个饭,江朝云没去,他说工地忙。 “我这次是带朝云回去的,掌珠不舒服。”江延东说到。 “她怎么了?”乔诗语又问。 “没事,还是那样,想朝云了。”江延东说到。 乔诗语知道掌珠喜欢作,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变过了,也便意会了,但是她还是觉得江延东把朝云带回去,是有别的原因的,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沈沅。 乔诗语心知肚明,她敏感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江延东这次在国内待得很匆忙,两天就走了,朝云和他一起走的。 那时候,沈沅已经到达了法国。 江延东和江朝云过了海关以后,江延东便把江朝云的护照拿过去了。 江朝云没有争辩,他也知道,江延东这是不让他去法国的意思了。 不过无所谓,他可以补办。 两个人上了头等舱,江延东戴上眼罩以后,对江朝云说,“别想了,补办也需要时间。” “谁说我要补办了?”江朝云说到。 他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回去继续和林静雅处处,差不多就结婚得了。”江延东又说。 江朝云微皱着眉头,“您怎么就知道我这次就是假的?” 他看着窗外的朵朵流云,紧紧地皱着眉头。 江延东又笑了一下,“真过一次吗?” “五叔对五婶也真了。” “你们不一样。” 江朝云便不再说话。 回了美国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家。 他没去补办护照,他知道他去补办护照,江延东就会知道,办了也白办。 他白日里去公司,晚上回家,抽烟比较多。 上班的时候,会拿出来沈沅以前代言时候的照片来看,晚上会在家里反复看她拍的电影。 他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她自从回了法国,便没再联系过他。 绝情得很。 江朝云很难得有一个人的时光,那天晚上,他在阳台上抽烟,在弹烟灰的时候,门响了,他去开门,竟然是林静雅。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就不能来了吗?”林静雅说到。 时隔多日,林静雅竟然变得更加妩媚了,眉宇之间也更加风情了。 可能是许久不见林静雅的缘故,再见林静雅,竟然难得地发现她漂亮了。 也是,毕竟是当年他自己选的人,若是不漂亮,他也看不上。 第983章 我想她了 林静雅进来以后,看到江朝云正在喝红酒,他站在那里。 林静雅就问,“怎么了?” “是你找的我爸还是我爸找的你?” 林静雅便笑笑,“无所谓谁找的谁,你上次不是给了我一家公司吗?我在公司的时候,有个财务上的事情要请教你爸,就这么说起来了,你爸也觉得,咱俩最合适。我——对你容忍,别人容忍不了。你的花心,他也是知道的。” 江朝云端着酒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林静雅,说到,“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你——也该嫁人了。” 林静雅的胸脯便一起一伏地,她沉闷了半晌,说到,“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别的女发生关系,我一心一意只有你一个男人,这对我公平吗?现在你想分手了,我就要分手,即使你给了我一家公司,可我的情意呢?我不想分手?你为什么践踏我的情谊?哪个女人跟了你,会有好结果?” 林静雅很怨恨的样子,江朝云劈腿,她也没有办法,可她喜欢这个男人,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男人俊朗的长相,喜怒不形于色的外表,心思深藏于城府的样子,明知道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毒,可她还是甩不掉,她喜欢他。 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想着他,想他想的睡不着觉。 “真过去了吗?”林静雅又问江朝云。 “真过去了。”江朝云说到。 “我亲你一下。”林静雅又说。 “什么?” “我亲你一下。” 江朝云便坐在那里不动弹,他的手里还端着红酒。 然后,江朝云晃了晃杯中酒,说到,“不行。” 可他不行还没说完呢,林静雅就揽住了他的肩膀,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江朝云本能地要离开,无奈林静雅攀得他太紧。 然后林静雅也不松开他,抱着他就哭,好像特别委屈的样子。 林静雅这么一哭,江朝云便说,“行了,走吧。” 林静雅又说了一句,“朝云。” “我累了。”江朝云说到。 他站了起来,端着红酒走到了大大的落地窗前,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了沈沅那偌大的地下图书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画面,他也不清楚。 大概他潜意识地在想,内心丰富的女人,甩起男人来甩得狠,不会像林静雅这么纠缠不休。 男人可真是绝情啊,有了新欢的时候,看旧爱这么不顺眼。 他在心里“呵呵”了两声,男人真是绝情,不过林静雅也不是旧爱,顶多算是“伴侣”,是一个很合适的人。 爱这个字—— 内心里想起来“爱”这个字,他便又晃了晃杯中酒,好像有人了。 林静雅看了看江朝云决绝的背影,走了。 今天晚上,江朝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总觉得经过今天晚上,他已经脏了,不干净了的感觉,或许跟林静雅的那个吻有关。 第二天他就把沈迟叫了来。 沈迟有把柄在江朝云手上,而且,路一尘现在都还没有原谅他,所以,只要告,一告一个准。 沈迟非常不耐,问江朝云有什么事。 “最近去不去法国?”江朝云问。 “想去就去。” “你如果去,我给你出头等舱来回的机票,住宿钱我也包了,不管你住宿不住宿,总之,这次去给你五万块。”江朝云说到。 沈迟上次从江朝云这里弄了十万块,还没还上,江朝云好像忘了,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江朝云想把游戏公司送给沈迟,不过沈迟看不上,也主要是看不上来江朝云,所以没要,不过最近,沈迟一直沉迷,总有些提不起来兴趣,对江朝云的诸般要求,他也只能忍了。 “你想干什么?”沈迟问,他知道江朝云有事。 “给你姐带句话。” “什么话?” “说我想她了。” 沈迟便瞪着江朝云,“你不会自己说?” “自己说?”江朝云笑了一下,“那多没情趣。” 沈迟了解不了江朝云的脑回路,他把手伸出来,对着江朝云说,“知道了,也不是难事,钱拿来吧。” “给你打。”说完,江朝云便坐着在操作手机了。 若只是去看沈沅,沈迟没有那么急切,可若是去看路一尘,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许多许多话想跟路一尘讲,路一尘现在对他,不理不睬,沈迟很急躁,估计忧郁症都快出来了。 沈迟便去了法国。 他去了法国以后,江朝云竟然感觉到坐立不安。 活了三十多年,忽然有了坐立不安的感觉。 他在办公室的时候,会动动办公室里的花草,脑子会忽然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沈迟到了法国以后,便住进了沈沅的大别墅。 沈沅现在正因为一部电影的选角问题而焦躁,就是上次路一尘在中国时候说起的,有一个女演员可能带资进组的事情,沈沅也选角了,而且,对方的制片人,说很希望沈沅来演,所有人都觉得她希望很大,可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最后还得掉下来,对方会给她一个烟雾弹,再有名的女演员,也抵不过资本的作用,到时候可能又会有舆论,让沈沅下不来台。 沈迟是她的家人,沈迟的到来,让沈沅有了心理上的安慰。 那天沈迟做了饭,吃饭的时候,沈迟说到,“姐我这次来,是受人所托。” “谁啊?”沈沅问到。 “江朝云。” “他?让你干什么?” “让我跟你说,他想你。” 说完,沈迟才觉得,亲弟弟对亲姐姐说这话,有点儿肉麻。 沈沅便有几分木木的,然后,她自己嘀咕了一句,“他怎么这么骚?” 好像开屏的孔雀一样,也让全世界都看到。 沈迟“嗯”了一声。 “姐你是什么答复,他让我把你的答复也带回去。”沈迟又说。 “我?没什么答复。我现在正因为一部剧的事情焦头烂额。” 沈迟手里端着米饭,沈沅在吃蔬菜沙拉,他好像不怎么好开口,却终于开口了,“姐,怎么不跟路一尘一起住了呢?” “我们俩又不是连体婴,天天白天在一起,晚上也在一起?在美国的时候也没住一起,刚开始住一起是权宜之计,她没买到合适的房子,现在自然分开了。”沈沅说到。 沈迟便一直闷头吃饭,不做声。 第984章 浪漫吗? “姐你明天去哪?我陪你去吧?”沈迟又说。 沈沅看到沈迟的反应极为不正常,江朝云的话便又在耳边,“你们的家教。” 当时沈沅是反对江朝云的霸王硬上弓,江朝云说的是“你们的家教。” 他说的不是“你”,是“你们”。 也就是说,包含沈迟。 路一尘一直有些不对劲,她没问,怕一旦问了,路一尘不会说。 而且,这次,沈迟说是江朝云让他来的。 沈沅就不明白了,沈迟这种桀骜不驯的人,怎么会听江朝云的? 他可是上次拍了江朝云裸照的人。 沈迟的反应也这么奇怪,她心里一惊,莫不是—— 沈沅心惊肉跳,沈迟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她也没问沈迟,怕沈迟知道了会下不来台。 晚上的时候,沈迟在楼下睡的,沈沅便给江朝云打电话。 可是刚打的时候,他没接。 沈沅因为不放心沈迟,所以,半个小时以后,她又打,江朝云接了。 江朝云还咳嗽了一声,好像嗓子不舒服。 “问你个事儿,就是沈迟和路一尘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江朝云问。 江朝云又咳嗽了一下,“什么事?我该知道吗?” 沈沅竟然哑口无言,他说,“那沈迟来法国,您为什么让他来的?他说是你让他来的?” “他这么告诉你的,那我让他说的话他带到了没有?”江朝云又问。 “什么话?”沈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你。” 沈沅一时之间没反应,不过这句话,隔着听筒,从遥远的美国传了过来,虽然还是带着他一贯的不经意和不在意吧,但这次,沈沅竟然听出了几分真心的味道。 “说了。”沈沅回答。 “你怎么回答?想我了没有?”江朝云的口气,仿佛在质问沈沅,好像沈沅想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对这种主动把把柄递到别人手里的男小三的心思,沈沅实在是不大理解。 沈沅有点儿搞不清楚江朝云的脑回路,她说,“我该想你吗?” “不该吗?”江朝云的口气已经有几分不乐意了。 “你花了好几万块钱,就为了让沈迟带这三个字?”沈沅又问。 “是,浪漫吗?”他云淡风轻的态度。 “挺——变态的。” “沈迟也想去。”江朝云又说。 “对了,言归正传,你是不是知道沈迟和路一尘发生什么了?”沈沅突然想起来今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俩人的事儿,你问个第三者,我怎么能知道?你去问你弟弟或者你经纪人。”说完,江朝云便挂了电话。 “你果然是个第三者。”沈沅对着电话嘀咕。 江朝云挂了电话以后,心情就不大好,他咳嗽,她问都不问一句,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江朝云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微皱着么头。 第二天,沈沅拍戏的时候,果然沈迟跟着了,路一尘也见了沈迟,她一看到沈迟,变了脸色。 沈沅敏感地觉得,沈迟和路一尘之间,绝对有事,可能就如同她想的那样。 沈迟见到路一尘,目光先是深切地看了她两眼,然后好像很痛恨自己。 沈沅今天还是来那个别的女演员带资入组的剧组。 所有的媒体,都在说沈沅要演这个戏,可沈沅知道,把她捧得越高,她就跌得越重,她知道,所以,对她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来说,即使她再有钱也白搭,更有钱的人多的是,更何况,她还是个华人。 沈沅就是来当分母的,她本来兴致也不高。 沈迟和路一尘等在办公室的门外,沈迟便握住了路一尘的手。 “你松开!”路一尘气愤地说到,要把沈迟甩掉的节奏。 “我不松开,我说了护你一辈子,便会护你一辈子,不会改。”沈迟说到,他强拉着路一尘的手,不松开。 路一尘挣不脱,便由着他拉着,她转过头去,并不搭理沈迟。 沈沅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这副模样,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心里担忧,但她什么都没说,她也不晓得沈迟这件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 过了几天,制片方的人给沈沅打电话,说沈沅很优秀,但是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都觉得沈沅不合适,想让另外一个女演员来演,沈沅已经知道了,就是觉得有点儿丧气。 对方也是想把沈沅当成工具,提高这部戏的知名度,一部沈沅都要参演的电影,却被他们的演员挤掉了,这个演员得是多高的咖位,所以,沈沅就这样被当枪使了。 不过没几天,制片方又打来电话,犹豫地说,这部戏让沈沅来演。 沈沅就愣了,想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她没想明白呢,江恒就来法国了。 他来了沈沅的别墅,问沈沅对这次的安排满意不满意。 沈沅愣愣地看着江恒,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走了,便很想你,自然来了。资本这事儿,就是钱的事儿,我把他们的资方换了,想踩着我们沈沅的头做事,想的真是太美了。”江恒又说。 沈沅正在自家别墅里坐着,江恒到处打量了一下,问到,“你的房子?” “对。” “你怎么知道我房子的地址?”沈沅又问。 “我?我问的朝云哥。”江恒很阳光地说到。 沈沅便明白了,江朝云想把小三的心思透露给江恒,江恒便已经把明着的心思透露给江朝云了,明明都是暗地里的,可看两个人的态势,这是明明要挑起战争的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江恒根本没问江朝云,他是从剧组那里知道的。 但他知道,沈沅和江朝云不会就这么件小事有沟通的。 沈沅也很担心,担心自己会挑起江恒和江朝云两兄弟的矛盾。 又担心路一尘和沈迟的事情。 总之,这段时间,沈沅一直提着心掉着胆。 江恒便一直在沈沅的别墅里睡,当然,一起的还有沈迟,所以,以江恒这样的为人,也做不出来什么事情。 沈沅还是接下了江恒投资的电影,是制片方千求万求才求来的。 沈沅特别忙,拍戏还是早出晚归,不怎么能见到江恒,不过江恒的情,她领了。 她也在想,自己到底喜欢的谁。 第985章 多少钱? 江朝云,是她年少时候的心动,曾经在她的心里待了好多年,如果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沈沅可能更爱他了;江恒,哪儿哪儿都好,甚至让沈沅感觉到了一丝丝少年的心动。 那天沈沅拍完戏,回来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了,她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 江朝云这种人,一旦高高在上习惯了,偶然的柔情,是谁都扛不住的。 其实他说的很多话,沈沅是很动心的,比如他说的“小亲亲”“我的心肝”“想我了吗”。 若是寻常男人,这种话说多了,便油腻。 他不同,他的每一次这种话,都在拨动沈沅的心弦。 沈沅一直撑着,那种丝丝的心动也都被她忽略了,是刻意忽略的。 可现在江恒也来了法国了,沈沅觉得,她要快点儿做出选择了,免得夜长梦多。 其实她的心是更加倾心于江朝云那边,如果他值得信任的话。 可她怕——怕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怕再次伤心。 沈沅想要一段单独相处的时间,静静地想想这件事。 那天,沈沅跟江恒说了,她最近要在剧组里住,可能不常回来,婉转地对江恒下了逐客令。 沈沅的心思,江恒自然是懂得,他便从法国取道美国,去了二伯的家里。 江延东知道江恒这次来,不是随便来的,更不是串亲戚那么简单。 所以,今天家里的所有人都来了。 阿衍和苗苗,东珠和聂以恒,望云和刘雨晴,以及单身的江朝云。 不过江朝云说话不多,目光却是狠辣。 沈知跃自然也不知道江恒的事情,但是他往桌上端菜的时候,江恒多看了沈知跃一眼,笑着说道,“沈伯父?” “你认识我?”沈知跃问到。 “对,在沈沅的家里看过你们一家四口的照片。”江恒说到。 全家人都在吃饭呢,阿衍一直不说话,对朝云的事情,不插嘴。 阿衍觉得,江恒也是个精明的,用这种话说明他去过沈沅家里。 苗苗向来什么事情唯老公是瞻,阿衍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东珠就比较好玩了,一直在问江恒和沈沅发展到哪一步了,江恒说,“这种事儿,我还是不说的好。” 江朝云便一直在低头吃饭。 江恒说他这次去法国,是要给沈沅投资一部戏的,本来这部戏都被人撬走了,但是江恒又给抢回来了。 “在关键时候显示一下江总的英武?”东珠说到。 “没这个意思。只是沈沅走后,一直惦记她。” “多少钱?”一直埋头吃饭的江朝云突然说了一句。 说了这句话以后,江朝云还在用筷子夹菜,好像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什么?”江恒问。 “问你投资了多少钱。” “哦,这个。大概两个多亿吧。”江恒说到。 “好,等一下我给你划两个亿过去,二点五个亿吧。你给我们家沈沅投资了戏,自然是要对你感谢的。”江朝云又说。 “朝云!”江延东厉喝一声。 满桌子的人都惊呆了。 只有阿衍一直在吃饭,好像在看好戏,苗面看了自己的老公一眼,惊得也放下了筷子,听朝云这意思——好像——,可苗苗怎么感觉自己看不懂了? 东珠也诧异了,在盯着江朝云看。 沈知跃刚刚摘下围裙,要离开呢,听到这话,也僵在那里了。 江朝云这是什么意思? “朝云,你是当哥的!”江延东又说。 江恒听了这句话,又笑了一下,说到,“哥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的意思,你肯定听明白了,所以不多说了,两个半亿,我现在给你打上。”说完,江朝云就放下了筷子,不等江恒回复,就给江恒打了过去。 江恒低着头咬了咬牙,但他还是面带微笑地说到,“哥,我还是不大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肯定懂了,我和沈沅有过一个孩子,你肯定也知道。所以,请你退出。我没打算放手,也一直没有放手。”江朝云说到。 江恒没想到江朝云会来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手,竟然反应不过来。 就在刚才江朝云说“我们家沈沅”的时候,江延东已经放下了筷子,胸口在起伏着,掌珠也看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知道,朝云和沈沅的事情,可没想到朝云会在饭桌上和江恒明说,想必江恒也没有想到。 掌珠忍不住又想起了当年,估计延远至今也不知道她早就和江延东暗度陈仓了。 江延东为了不伤害兄弟情义,现在也没说。 掌珠能够体会,江延东为何这么生气。 全家人的目光,都在朝云和江恒的脸上。 朝云旁若无人地吃饭,转钱,江恒在强颜欢笑。 江延东在旁边,除了让朝云住嘴以外,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掌珠心里想的是:就是不知道朝云是真是假,看他对林静雅这么绝情的样儿,也不像是真的,可能就是一时冲动。 沉默了好久。 沈知跃也在门口背着身子站了好久,但是没有人留意到他,又或者说,所有人都留意到他了,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该站在那里,毕竟,这是他亲生女儿的事情。 “哥,我也喜欢沈沅,自古兄弟喜欢女人的也从来不是少数,我不芥蒂你和沈沅的过去,因为我喜欢她,她也从来没说过和你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公平竞争吧。”江恒说到,面上已经带着一些不客气了。 “好。你进来我问你件事。”说完,江朝云起身就进了书房。 江恒便跟着他进去了。 他们两个进了书房以后,江延东知道江朝云要问什么,心想,那种话,那怎么问得出口? 进了书房以后,江朝云点了一根烟,然后直言不讳,“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到最后一步了吗?” 就见江恒的脸,扭曲地特别厉害,江恒的手一直在颤抖,他脸色都苍白。 江朝云这句话说的,不像个当哥的。 当着沈知跃的面,说他曾经和沈沅有过一个孩子,也不负责任。 江恒不知道沈知跃现在在干什么,但是现在,他和江朝云,却是杠上了。 第986章 他不能去,她可以回来 江恒的脸色扭曲着,然后说了句,“我和她的接触,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烟气在江朝云的眼前缭绕,“也对,我想说是我自愿,你也没有这个义务说,公平竞争吧,你这次来我家,炫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知道了,行了。” 江朝云和江恒现在是彻底撕破脸了。 江恒话都没说,开开门,然后“砰”地关上,就走出去了。 聂以恒去追的江恒,聂以恒的速度,毕竟是当过兵的人的速度,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有话说清楚,你带着气走了,回去还是气。”聂以恒拉住了江恒的胳膊。 江恒的脸都是黑的,“我没什么说的了,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是僵局了。” “我爸他并不想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聂以恒又说。 他急于替江延东开脱。 江恒苦笑一下,“我知道。” 说完江恒就走了,他打了一辆车,便直奔机场。 就在聂以恒走了的这段时间里,江朝云又挨了江延东的两个耳光。 “啪啪”的两声,是比以前的时候更响亮的两声。 “你满意了?”江延东问。 江朝云没说话。 “别指望你的护照会办下来,你也别想着补办。你一离开美国我就知道。”江延东说到。 阿衍叫了一声“爸。” 江朝云说,“我先走了。” “滚了就别再回来。”江延东在江朝云的身后说到。 沈知跃刚才已经走了,他的心里特别乱。 江恒和江朝云发生矛盾了,这让他有一种感觉,他们把沈沅推上了红颜祸水的位置,沈沅骑虎难下,即使她谁也不喜欢,可即使喜欢其中的一个又怎么样?还是引起矛盾了,今天下午,沈知跃的心情特别不好,就在公园里抽了一下午烟。 他给沅沅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沅沅的声音传来,照例是轻松的愉快的,是他千娇百媚的小女儿,是从小承欢漆下的小女儿,想想今天那两个男人争抢的情况,好像他的女儿是一件物品,还有过孩子,打掉了。 沈知跃又想起沈沅曾经在美国的情况,他现在也了解了,大概是被江朝云搞的,他是不会原谅江朝云的。 江家的男人,有哪里好?还是邓澜最好。 有些阴天的午后,公园里高大而浓密的林木,投下丝丝的清凉,好像要下雨了,这种感觉,让他很想念在马萨诸塞州的时候,他,陈澍青,沈沅,还有沈迟一家四口的生活。 沈沅放了学,就喜欢做饭,和他学着炒菜,她脑子灵,学了不少的菜。 沈迟虽然爱玩闹,可他终究心地善良,是一个好孩子。 他们都是他的好孩子。 后来,沈沅就非想学表演,沈知跃知道后,自然是不同意的,因为娱乐圈里水太深,是个大染缸,他不想让她去,可她可是执拗地去了,她就是这么个性格,决定了什么,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如果她是这样的性格,那沈知跃希望她这两个人谁都不要接受,就如同她远走巴黎那样,和江朝云断了关系,江朝云怎么都追不上她,两点五个亿对沈沅来说,大概是个大数目,可她能够还上的。 沈知跃挺不喜欢江朝云的,高高在上,非常骄傲,寻常人看不起。 目光里看不到一丝柔情。 可好像沈沅去了巴黎好像也没有用,因为巴黎那边让沈沅起来的,好像也是江家的人,怎么感觉全世界都是江家的人。 沈知跃很想邓澜了,他便给邓澜打了个电话,说了他的位置。 邓澜的研究所离他很近,邓澜很快就来了。 看到沈知跃,他说,“伯父,您怎么在这里?” 邓澜手里拿着车钥匙,他的车停在公园门外了。 沈知跃看到邓澜,说到,“沈沅到底是什么眼光。” “怎么?怎么又跟沈沅有关?我最近很忙,很久没去法国了。”邓澜说到。 沈知跃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到,“一起走走吧。” 邓澜便扶着沈知跃站起来了。 “我还不到五十岁,没那么老。”沈知跃说到。 邓澜便笑,“这是我晚辈的礼貌。” 沈知跃便和邓澜在公园里慢慢地走着,沈知跃说起来自己的烦恼,沈沅和江朝云,现在又加了个江恒,越来越乱了,他多希望她谁都不选,就选邓澜。 邓澜便说,“伯父,这是沅沅自己的选择。我可能就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人,永远都进入不了她的心,永远徘徊在她的心门之外。” 沈知跃又“唉”了一声,总觉得命运太弄人。 “她身边的路一尘呢?你喜欢吗?”沈知跃又问,和邓澜在边走路边聊闲天,“路一尘这个孩子我挺喜欢的,极其冷静。深得我心。” 邓澜哈哈大笑,“沈沅一读表演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他们学校就在我们隔壁,我偷录了好多她练功时候的视频,我发给你看看。” 沈知跃诧异地看了邓澜一眼,眼神发亮,“快发来看看。” 邓澜便给他发过去了。 看到女儿昔日的视频和照片,沈知跃觉得特别珍贵,有沈沅在练功房的照片,她在树下读书的照片,光线的运用,还有拍摄时间之长,一看就知道拍的人是极其有心的,可惜啊,这个人,沈沅看不上。 沈知跃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江朝云回了家以后,又点了一根烟,他也知道,他现在是不可能出国了的。 今天已经豁出去了,和江恒的关系也到头了,二房和三房的关系也到头了,江延东想必会看得他更紧。 想让那个女人回来,想必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现在是投资人,一切都是他说得算。 他去不了,她可以回来。 他给江恒发了条微信,让把相关的手续通知一下法国那边,他要看剧本。 江恒没回。 江朝云现在心里特别沉不住气。 大概他也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回来的,可他又不想考验,一旦考验了,他得多受伤? 上次考验过一回,他假装咳嗽,她连问都不问,这多他妈的伤人? 第987章 我的 江恒虽然没回,但是没几天,江朝云就接到制片人的电话了,制片人说了投资人换了的事情,问新的投资人有没有别的什么要求。 “没什么别的要求,把拍摄地从法国转到美国。就这样。另外,把剧本拿来我看。”江朝云说到。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到,“可已经在法国开始拍了。” “找个由头,改成美国,这是你们的问题。也是资本的要求。”江朝云又说。 剧本改个地点拍摄,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问题,制片方只一个晚上,就把剧本搞好了,只要和钱有关,不行也得改成行,然后,第二天,制片人通知全体人员,去美国。 “为什么突然去美国了?”沈沅问。 制片方没说话,只是“唉”了一声,都是钱说了算。 对方没说投资人的事儿,但是私底下有人传了,说资方换了。 沈沅就不明白了,这个资方是江恒强行当上的,怎么现在又换了,换成谁了? 不过,路一尘已经把消息打听出来了,换成江朝云了。 沈沅又皱了一下眉头,竟然是他。 也就只有他才有这种的混账手笔,把拍摄地点直接从法国转到美国。 可沈沅已经和剧组签了合同了,对剧组的要求,除了适应,无法。 所以,不足三天的时间,整个剧组就从法国转到了美国,沈迟也跟着回来了。 果然路一尘到哪,他也跟到哪。 沈沅不大喜欢美国,对她来说,这是个是非之地,她没去家里住,住酒店,怕回家住,会把狗仔引去自己的家里,给父母平静的生活添麻烦。 还是一剧组的人,都住在酒店,不过,沈迟在家里住,他会经常来酒店看望姐姐,其实是看路一尘,不过路一尘还是看不上他来,经常对他爱搭不理。 不过沈沅来了美国一个月了,江朝云也不曾出现。 沈沅就搞不明白,他不是投资了?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不来,沈沅倒是正好了,她讨厌他的偏狭和占有。 倒是江恒和她联系过好几回,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拍摄累不累?听说沈沅要转战去美国的时候,江恒也恨,但他没说话,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江朝云会来这手? 那天早晨,沈沅还在睡觉呢,最近都是五点钟就起来赶通告,很缺觉,今天终于不用赶通告了,有一个通告是十点的,她打算睡到九点,去餐厅吃个饭,然后去上工。 正在酒店里睡得香呢,忽然她被一阵烟味儿呛了自己的鼻子了,咳嗽着醒来了。 醒来就看到江朝云坐在床旁边的沙发上,一副大爷的样子,一条腿放在另外一条腿上,抽着烟,饶有兴趣地看她。 沈沅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也才注意到自己盖的被子让肩膀裸了一半。 她盖好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住了。 江朝云失笑了一下,好像在笑她的掩耳盗铃。 拿过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才七点多,很早,所以,她不着急起来,不着急在江朝云面前暴露自己。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江朝云问她。 沈沅白了他一眼,接着回正自己的头,看着天花板,“有人抽烟。” 江朝云看了一下手里的烟,便掐灭在烟灰缸里了。 不过第一次看到江朝云这样冷静,沈沅还挺诧异的。 “你盖被子也没用,都看过了。”江朝云看了烟灰缸里的烟一眼,淡淡地说到。 沈沅便又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把剧组安排到美国来?” 江朝云又淡笑,“安排到美国,不好么?在我眼皮底下。确切地说,是你在我眼皮底下,你拍什么戏,有没有亲热戏,我都知道,即便有,有我也给改了。” 沈沅听他说话,有种唯我独尊的不可一世,挺反感,她闭上了眼睛。 “怎么?不想听?” “是。” “实话告诉你,我处境很惨。” 沈沅诧异地歪过头来,看着江朝云,“你惨?” 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也在想这个高高在上的江总,究竟怎么惨了? 不向来都是他让别人惨得不能翻身的吗? 江朝云笑笑,“别这副样子盯着我。我就不能惨?” “洗耳恭听。” “我爸没收了我的护照,不让我出国,尤其不让我去法国。”江朝云又淡淡地说到。 沈沅半天“哦”了一声,“那跟我什么关系?” “不明白吗?他怕我和江恒为了你,伤了二房和三房的和气,我不管那么多,谁敢抢我的人,就试试。江恒还不是乖乖把投资人的权利给我了?”江朝云唇角微动,淡淡地说道。 “无耻!”沈沅说道。 不过江朝云说这种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还是因为他说话的口气,沈沅不太能感觉到他的真心,让沈沅的心一直飘着。 而且,自己的将来交给这样一个人,沈沅非常担心。 两个人暂时沉默。 沈沅突然想起来,“服务员怎么会给你开门?你怎么进的我房间?” 江朝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环视了一下四周,“酒店住着怎么样?” “挺好。各方面设施都挺温馨的。也很先进。”沈沅环视一下四周,说到。 总之这个酒店是她住过的最舒心的酒店,一到晚上,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静音做得特别好,非常居家的感觉,让沈沅在美国没有做客的感觉。 “我的。”江朝云说到。 “什么?”沈沅不解。 “酒店是我的。” “那我们在这里住,是不是你出资?”沈沅忽然很天真地问。 江朝云失笑了一下,仿佛在笑沈沅的天真,“那哪能?我投了两个多亿,再不赚点儿钱,我还活不活?我投资,你们拍戏,住宿赚钱,将来票房分成了也赚钱。” 沈沅便又白了她一下,她以为他多痴情呢,说来说去,还是资本家的作风。 “果然是资本家!”沈沅嘀咕。 江朝云抬腕看了一下表,“八点多了,还不起床?” 沈沅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本来就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今天又被烟弄醒,头疼,她非常痛苦,而且,他就在她的旁边,她怎么起来穿衣服? 床上也没有睡衣,睡衣昨天她洗了澡就放在洗手间了。 第988章 求我的时候 “你不起来?”江朝云又双手扣在一起,做成了一个镂空的形状。 沈沅发现,他在思考的时候,生气的时候,玩味的时候,还是饶有兴趣的时候,都喜欢有这样的一个手型,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你不出去我怎么起来?”沈沅看着他说到。 江朝云说了句,“行了,别矫情了。” 让江朝云这么一说,沈沅觉得了无兴致,好像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她便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了,穿胸罩,穿外套,穿裤子,甩头发。 江朝云就那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沈沅觉得他非常危险,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危险分子,匆匆地穿好了衣服,沈沅便去洗手间里洗刷了。 再出来的时候,她又是光彩照人的女明星沈沅了。 刚刚走到门口,手就被江朝云从后面攥住了,她又被江朝云抵在了门上。 她抬头看着江朝云,“江总是不是觉得这个状态,有点儿征服女人的感觉?” “你被我征服了吗?”江朝云手撑在门上,把沈沅圈在了怀中。 “自然是没有的,你这种劣迹斑斑的人,这辈子有女人爱都很难得。”沈沅歪过头去,嘀咕。 江朝云也轻笑一下,“那可不一定。我颜好,器大活儿好,哪个女人不爱?” 沈沅听到他恬不知耻的话,头又向一边撇过去,她有一种很无语的感觉。 她克制再克制,也没克制住内心的冲动,抬起腿来,就朝着江朝云的双腿之间踢去,江朝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他还笑着,“专攻别人的下盘,沈小姐你可真不厚道。” 接着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挺真心挺爽朗的笑。 “总是背后当小人,也不是君子,即使酒店是你的,我也可以告你私闯民宅。”沈沅点着江朝云说到,“江朝云,我现在去吃饭,我只要把饭菜里放进去一根头发,你的整个餐厅可就完了。” “想诬陷?”江朝云问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沅说到。 两个人出了门,江朝云不断地去揽沈沅的肩膀,不过手臂却总是被甩了。 沈沅吃饭,江朝云就坐在对面看。 “你说你将来要是有事儿求我,你这么高调的样子,也没给自己打下个好底子。你说我到时候帮不帮你?”江朝云问到。 沈沅一边用叉子吃蔬菜沙拉,一边歪过头去,根本不理他。 江朝云走了。 不过,沈沅要求江朝云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沈迟最近回家住,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路一尘,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还是能凝成冰。 那天,沈知跃在家里做了特别好吃的饭菜,糖醋鱼啊,四喜丸子之类。 沈迟看着这些菜,就想起来路一尘了。 路一尘整天在外面吃饭,想到这些,沈迟的心里就充满了对她的怜悯和怜惜。 所以,沈迟对沈知跃说到,“爸,这次你能多做些吗?或者另外做一份吗?” “准备给谁?你什么打算?”沈知跃问。 陈澍青也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最近可是变了不少。 “给我姐。”沈迟说到。 “你姐?你姐不是不吃主食吗?还是这种大鱼大肉的东西,更不可能了。”沈知跃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不吃是她的事,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她不吃饭,你不心疼吗?”沈迟突然抬高了声音。 沈知跃微皱了一下眉头,默默地去厨房做饭了。 整整做了四五个饭盒,让沈迟给沈沅送去。 最近沈沅来美国拍戏了,他和陈澍青这当父母的也放心,沈迟也经常去看他姐。 却不想,这一天,沈沅却没在酒店,沈迟也知道姐姐一般不在酒店,都在拍戏,他就是来看路一尘的,路一尘果然在酒店里收拾东西,她爱干净。 回美国以后,路一尘也经常回家去住,回家父母就给她介绍对象,今天富二代,明天创一代的,都是条件挺好的那种。 “我—我给你送了好多好吃的,我爸做的,你要不要吃?”沈迟讨好地说到。 “刚刚吃饭了。”路一尘始终冷若冰霜。 “你就吃一口,要不然我拿了这么多,都凉了。” 路一尘一直坐在床上,不说话,她就是不原谅沈迟,对沈迟,也没有很喜欢。 本来也没有很喜欢,她不说话。 “一口也不吃吗?”沈迟几乎要卑微到尘埃里了。 路一尘又歪了歪头,还是不搭理他。 沈迟蹲在了路一尘面前,双手要握住她的手,可也很快就被她摆脱了。 沈迟几乎都要跪下了,他扶着她的双腿,“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就不能原谅我?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做,你给个话就行,你别整天这么不理我。好不好?” 沈迟握着路一尘的手,他哭了。 他也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可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桀骜不驯,不向女人低头的。 看到路一尘这副样子,他特别急躁。 从下往上看,便看到路一尘尖尖的下巴和吹弹可破的肌肤,小脸儿苍白。 她这副样子,沈迟看了,心里稀罕得紧,本来就是年轻人,非常冲动的,他跪在沈沅面前的地毯上,仿佛捧珍宝那样,把路一尘的手捧了起来,在自己的手上轻吻了一下。 路一尘“啪”地一耳光便扇在了他的脸上。 路一尘的脸上,怒容还在,这一下,也仿佛碰触了沈迟的神经了,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沈迟没来由地动心,他猛地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路一尘压在了身下。 他多喜欢她啊。 喜欢她的每一寸肌肤,喜欢她发怒的样子,她不答应,他就上赶着。 路一尘一直在踢他,揪他的头发,是真揪的那种,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她开始喊了,“救命啊,救命啊。” 却正好,门口有一个来找路一尘的人,就是路一尘家里给介绍的富二代。 他听到动静,敲门,没敲开,他便找了一个在楼道里做卫生的来。 打开门以后,看到了沈迟把路一尘的衣服都扯开了,路一尘哭着,特别不乐意。 那个富二代怒了,马上就给警察打电话,要告沈迟强奸。 第989章 她不相信是他 这个富二代不仅打电话给了警局,还给前台打了电话。 一时之间,路一尘的房间里就热闹了起来,她冷静地扣上了自己的扣子,坐在了床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沈迟看着这个富二代,就悲愤从中间来,一来是因为他是追路一尘的,是属于沈迟的情敌,另外,他捅了沈迟的底,他这次报警,警察很可能会干预上次的事情。 局子,沈迟以前也不是没进过,不过他觉得自己以前没皮没脸的,万一他现在进去了,路一尘可马上就是别人的了,所以,他上去就给了那个富二代一拳。 富二代当时嘴里就流了血。 路一尘还在那里坐着,对这一切不回应。 现场已经乱做一团。 沈沅很快就知道了,她正在现场拍戏呢,这里都是剧组的人,有人给她打电话了,沈迟也经常来酒店,大家都认识。 亲弟弟的事情比天大,正好她一场戏拍完了,就从片场回了酒店。 正看到那个富二代和沈迟在对质,富二代躺在地上。 这种情形下,沈沅的脑子转得是十分快的,她知道现在就要封锁消息,以前这种事情,都是路一尘做的,但是现在她坐在床上,冷若冰霜的模样。 沈沅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肯定,沈迟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可能就是她一直担心的那样。 沈沅第一时间给江朝云打了电话。 江朝云正在办公室里开会,手机放在一边,难得,竟然是沈沅的电话。 这可是他生病咳嗽也对他不理不睬的沈沅的电话。 他对与会人员说到,“散会。下次会议由秘书安排。” 众人走了以后,他又拿起手机来看,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她竟然给他打电话,这个几率,简直是火星撞地球。 沈沅看到江朝云竟然还不接,心里就非常急躁,心想,他别又跟上次那样,半个小时都不接电话吧? 正想着呢,那边就响起来一道冷冰冰又没有任何思想感情的声线,“喂。” “江朝云,这里发生了点儿事情,你能不能暂时封锁酒店?我估计记者马上要闻风而动了。”沈沅的声音非常急躁。 沈迟出了这种事情,无异于丑闻一件,可能会影响沈沅的将来,也可能不会,谁知道呢,但是,封锁媒体应该是没错的,至少把沈迟的名声保住了。 “哦?”江朝云似笑非笑的声音,“把客户往外推的事儿?让我干?” “事情很紧急,非常紧急,我回头再告诉你,算你帮我个人一个忙。”沈沅说。 “我那么好说话?”江朝云不但不急,反而游刃有余调侃地正欢。 “江朝云,这次真的非常紧急,警察都来了。”沈沅对着电话,在路一尘的房间里低吼,警察刚刚进门,看起来事情大了。 “是么?不过我遵纪守法。” “江朝云!不帮算了。”说完,沈沅就挂了电话。 转过身来,才看到富二代正在声泪俱下对着警察说沈迟的坏话,说他进来的时候,沈迟正趴在路一尘的身上,警察询问路一尘,这是不是事实,路一尘说是。 沈迟看着她,他很怕她说出来上次在国内的事情,虽然发生地点不在国外,但他和路一尘都是国外国籍,有管辖权。 沈沅不能要求路一尘什么都不说,这是她的权利,她“啪”地给了沈迟一个耳光,问他为什么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喜欢不会好好追吗? 沈迟一直目光肃穆地冷若冰霜,这种情况,沈沅也没有办法。 她虽然有点钱,但是比起更多的富豪来,不过了了,更何况,她在美国没有任何背景。 不多时,就有另外一个警察进来了,附在其中一个警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不多时,警察说到,“追女孩好好追,别给警察添乱。” 说完,便走了。 那个富二代不死心地盯着警察的背影,“怎么走了?不查了啊?” 警察才不搭理他。 富二代还捂着自己流血的嘴对沈迟说,“警察不治你的罪,我揍人的罪就算了?” 沈迟不耐烦地说了句,“滚。” 富二代看到了大明星沈沅,有些走神,沈沅拿出一大叠钱,交给了富二代。 “我在乎钱?我在乎名声!”富二代一甩钱,“别人给介绍的女朋友,现在在别人的身下,算怎么回事?他是你弟弟啊?好啊,回头我就去发声。” “你敢!”路一尘冷冷的眼神看着富二代,这两个字甩出来,让富二代不寒而栗。 这一个目光盯得富二代,目光都敢接了,低了头。 富二代灰溜溜地走了。 有些人,是怎么用钱也收买不了的。 不过路一尘那个眼神,对他应该是有点儿用的。 看热闹的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沈沅的时候,路一尘和沈迟还是谁也不理谁。 过了一会儿,路一尘问沈沅,“你今天的戏拍完了吗?” “刚下戏。”沈沅对着路一尘说到。 一直以来,沈沅和路一尘都是相扶相携的,走了好几年,现在,两个人彼此交心了,路一尘开始不给沈沅出主意了,是沈沅想跟路一尘说话,毕竟沈迟是她的亲弟弟。 沈沅冷言冷语地对沈迟说到,“你不是在家住吗?你回家。” 沈迟又看了路一尘一眼,也便走了。 只剩下沈沅和路一尘了,路一尘不说话。 “其实你知道吗,你当我的弟媳妇也挺好的,我就怕你看不上沈迟,他从小打架斗殴习惯了,也进过局子。”沈沅说到。 路一尘没有任何思想感情地说到,“不说这个了,刚才的警察为什么突然走了,不该询问我吗?” “不知道。”沈沅说到。 她也在想,江朝云是不是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我猜警察突然走了,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这种场面我见多了。”路一尘又说。 如果真是江朝云,那沈沅可真该感谢他的八辈祖宗。 不过,她不相信是他。 沈沅陪了路一尘一下午,毕竟路一尘受伤了,两个人聊了好多拍戏的事情。 第990章 嫁给我 路一尘和沈迟说到哪个男演员比较帅,谁拍戏的时候比较入戏,还说现在新晋的那个男演员叫nathan的,看起来器大活好,戏也挺好的,还听说好多和他配戏的女演员,都被他带入了戏中出不来,要出去旅行好久才行,沈沅还笑了笑,说到,“这是一个用生命在演戏的男演员,前几天有人采访我,我说想和他配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也想试试陷在戏中出不来,是个什么情况。” “那估计你挺难受的,很多人因为在戏中出不来抑郁,自杀,这样的例子不少。”路一尘说到。 沈沅看到路一尘没有刚才那么排斥了,放了点儿心。 她估计路一尘是不会去告沈迟的,至少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 她和路一尘的情谊,那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 总之,沈沅一直在笑,路一尘慢慢地也笑了,沈沅的疏导成功了,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又一起去餐厅吃了点儿东西。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沈沅真是累瘫了,刚刚插上电卡,房间的灯亮起来的时候,里面就有人说话了,“回来了?” 吓得沈沅本能地往门上靠了一下,不晓得江朝云什么时候又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沅随手把包放在了旁边,对江朝云爱搭不理的样子。 虽然她没有理由谴责他今天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她还是有情绪的。 她去洗手间里洗了脸,便在床上躺下了。 “刚来。”江朝云还是坐在上次的沙发上。 “你来干什么?”沈沅问到。 江朝云好像假意咬着牙,“真是没心肝的,我来问问你情况,你就这副态度?” “情况你也看到了,没酿成大麻烦,警察走了。”沈沅侧过身子来躺着,朝着江朝云的那边,她忽然想起来,警察走得蹊跷,便问,“是你让警察走的?” 江朝云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说到,“要不然呢?我的酒店出了情况,要出大事的。” 沈沅又因为自己对他刚才的那副态度抱憾,“今天记者也没有来酒店,是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还是——” “我今天停止营业,谁都不让进,损失了一天的收入。”江朝云眯着眼睛,看着沈沅,“怎么补偿啊,沈小姐?” “一天的收入有多少?”沈沅问她。 “各种开销,得有几百万。”江朝云还在抽烟。 沈沅发现,他抽烟挺有魅力的,她是个演员,看到江朝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克拉克盖博,那个男人,太有魅力,可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抓住的。 因为抓不住,便也就失望了。 “我给你钱,感谢你。”说着,沈沅就拿起手机来,要给江朝云打钱。 “不急。沈迟有把柄在我手里。”江朝云又说。 沈沅心仿佛一下被掏空那样,紧张了一下,她就说,江朝云的性子怎么突然变了,又是不让人来酒店又是让警察离开的,他让警察离开,沈沅绝对相信他有这种能力,他们家有这种能力,早就听说他外公的厉害了。 “你——你什么意思?”沈沅问到。 “他强奸路一尘我可是有确切证据的。”江朝云把烟蒂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 “江朝云——”沈沅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朝云看到沈沅毛了,看见她狮子炸毛的样子,笑了下,“生气了?” 沈沅马上换了副面孔,她千娇百媚地笑着说,“哪能啊,我有求于人,我还这副面孔,太不识时务了,所以啊,江总,您想怎么样啊?” 内心里,恨不得要把江朝云千刀万剐的状态。 “不错。两个选择,第一,陪我睡一觉,第二,嫁给我。”江朝云慢条斯理地说到。 沈沅面上堆着笑,面上却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这么说起来,您怎么都不亏对不对啊?江总?”沈沅笑得一朵花一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跟您睡是不可能的了。” “哦,”江朝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沈小姐是想嫁给我?” 沈沅还是刚才的那副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什么都没选?” 江朝云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了句,“瞧我这脑子,看起来你是想让我把沈迟强奸的事情告诉警察局。” “你——”沈沅气得满脸通红,“滚!我就这一个弟弟。” “谁的弟弟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沈沅面朝那边,又说,“警察局也不是你家开的。” “但是某些案子,我可能左右警察局的某些判断,尤其是在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江朝云的烟已经抽完了,他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沈沅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陪你睡一觉!” “睡一觉?”江朝云说到,“沈小姐可能不大明白的意思,我是说,如果结婚的话,就领个证,不上床。” “你?就你?不上床?”沈沅绝对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我。不可能嘛?” 沈沅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这意思是不是就是协议结婚?” “是。” “为什么?” “我爸就快过生日了,到时候,来的人肯定不少,林静雅肯定也来,她还会阴魂不散,见了我就上,我想让她断了这个念头。”江朝云说到。 “你在背后说女人坏话?” “有么?不上床可以写进协议里,我爸还有一个月生日,先去把证领了,免得到时候他又说,我是为了蒙骗他,故意去领的证,他看好林静雅,我偏偏不喜欢,他以为我和你结婚是一计。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也可以说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家的人都有另一半了,就连比我小的望云,女朋友都怀孕了,四五个月了,我么,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就剩下一个我,单着,经常被他们嘲笑,东珠嘲笑别人,向来很厉害的,我爸过生日,肯定又要说些儿孙满堂的话,到时候话题扯来扯去又扯到我了。怎么样?”江朝云又问。 “如果发生关系了怎么办?” “你可以选择住在自己的住处。”江朝云说到,“我说话向来算话。” 沈沅虽然觉得他不是个正人君子,可说到他说话不算话,不晓得是沈沅健忘,还是怎么样,总之她没想起来。 第991章 你安的什么心? “那什么时候离婚?”沈沅又问。 “中秋吧。” “为什么中秋?别人都团圆的时候?” “中秋离婚,对我们是讽刺,我们结婚了,本来也是一种讽刺。”江朝云好像想到了什么,自嘲地说了一句。 “我怎么信的过你?” “立协议。” “那你要护沈迟周全。不光是你不能报警,别人报警,你也必须把这件事情拦下来。争取让路一尘喜欢上他。”沈沅又非常天真地说到。 江朝云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无奈又无语的模样,“我喜欢的姑娘尚且不喜欢我,我怎么让他喜欢的姑娘喜欢他?沈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对于江朝云的这句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沈沅根本没往心里去,心想着,他的姑娘多了去了,具体是谁她也没想。 “总之,我不希望以后沈迟会出事情,你必须护他周全。”沈沅非常认真地说到。 “婚姻存续期间,可以。”江朝云说到。 沈沅不晓得自己怎么这么信任江朝云,好像只要江朝云说护周全的人,肯定就会没事的,可她还在为了要和江朝云领证这件事情,而很不安。 “领证的事情,要保密。” “好。除了我们家的人知道,免得他们嘲笑我。” 对让他们家的人知道这一条,沈沅也是不想的,可毕竟沈迟有很重要的把柄在他手里。 沈迟的确把路一尘给那个了,从上次沈迟受江朝云胁迫去法国,她就知道。 而且,这次,也的确是江朝云出手,沈迟才转危为安的。 虽然有一种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感觉,但是沈迟毕竟是沈沅的亲弟弟。 而且,他说了,中秋的时候会离婚的,就领证,也不发生关系,她想住哪就住哪。 沈沅坐在那里,想了很久,终于,她对着江朝云说到,“成交。” “沈小姐果然爽快,沈迟以后交给我了。明天准备好东西,去领证。”说完,江朝云就走了。 他果然说到做到,说不睡,就真的不睡了,走得非常干脆。 他不睡了,反倒让沈沅睡不着了。 心里忐忑不安,觉得和他领证,是不是太仓促了?当时自己脑子短路了? 可江朝云这个人,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她害怕他若是真的把沈迟的事情捅出去,沈迟的下半辈子就毁了,别说路一尘追不上,估计进去了,再出来就得是不惑之年了。 想到这里,沈沅心里又咒骂了沈迟一句,干嘛做出来这种事。 还有江朝云这个变态,见缝插针地威胁人,用的就是沈沅最亲的人。 沈沅闭上眼睛,挺不服气的样子。 沈沅想了想,这件事情不能告诉路一尘,路一尘肯定要问为什么,沈沅总不能告诉路一尘是为了替沈迟开罪,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沈沅还没醒呢,江朝云的电话就来了,说他在楼下等着她。 沈沅想了想,穿了件中规中矩的白衬衣,下楼上了江朝云的车,才发现,他也穿的白衬衣。 “故意跟我穿情侣装?不过美国的结婚证也不需要合照,如果需要,那可就热闹了。”江朝云盯着沈沅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语地说到。 他是难得的高兴和开心。 “多虑了,我不知道你穿白衬衣。”沈沅说到。 江朝云的车开得比较慢,好像在慢慢地看美国的街景。 两个人在市政大厅,实在是繁琐得很,两个人字签的比较多,江朝云好像还拿了他一年的什么税务证明,沈沅只拿了自己的护照,她想的是,能结就结,不能结,她也不纠结,却不想,两个人进入了一个小法庭,法官模样的证婚人,说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沈沅便觉得有些梦幻。 总之今天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结了婚,江朝云便在市政厅门口对着沈沅说,“江太太,下一步准备去哪?” 沈沅微皱了一下眉头,“江太太?” “难道不是?”江朝云凌厉的眼神抬起来,看着沈沅。 “我还有点儿不大适应江太太这个称谓。我还去片场拍戏。” “那我送你去片场。” 说完,江朝云便开车带沈沅去片场了。 车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快到片场的时候,沈沅突然问了一句,“你结婚你家里人知道了吗?不是要告诉他们么?” “不是说了,等我爸结婚的时候让他们知道吗?”江朝云淡淡地说到,“现在说不说也无所谓,他们管不了我。” 沈沅侧头看江朝云,“那谁管得了你?” “我太太。”江朝云也侧头看着沈沅。 沈沅还是慢半拍地“哦”了一声,总是不能把“他太太”和她自己联系起来。 总觉得她自己是一个临时工,到中秋就到期的临时工,他的太太另有其人。 很快就到了片场,沈沅便下车了,江朝云还说了句,“有什么事儿,找我。” 江朝云只“嗯”了一声。 这一天,沈沅都有些云里雾里,总觉得不真实。 还有江朝云那句“有什么事儿,找我。”说得挺爷们儿的。 不过,他也就是对她这个位置上的人,说的比较爷们儿,因为现在沈沅象征的是江太太,早晚有一天,这个位置换人了,他还会对别人说这句话的。 就是个形式,就是生命里多了一张证,中秋到期,沈沅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她晚上还是在酒店住。 江朝云回了自己的家,拿出结婚证来看。 他坐在沙发上,很仔细地看,看沈沅的名字,又看他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在一起,他便觉得好奇妙。 他抬腕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四月份,江延东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五,离中秋还有半年。 他本来把结婚证放在橱柜里的,想了想,不放心,便又锁进了保险箱。 沈沅? 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计。 第三天,江朝云便做了饭,蔬菜沙拉,燕窝粥,送到了片场。 沈沅正在拍戏,她一眼就看到江朝云提了一个巨大的饭盒,站在了人群里,他那么鹤立鸡群的模样,不吸引人都难,果然,周围的人已经投去了诧异的模样。 沈沅就想: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江朝云的心思,她是一点儿都搞不懂的。 眼看着很多人都在看着江朝云,沈沅便觉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沈沅下戏以后,江朝云便非常自然地揽过了沈沅的肩膀,说到,“下戏了?吃饭?” 沈沅总有一种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所以,她看他的目光,都是犹疑的,不信任的。 因为今天沈沅还要拍戏,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而且,现在也不是饭点,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你安的什么心?”沈沅问到。 “什么什么心?”江朝云随便找了个凳子便坐下了。 有一种皇帝微服私访的感觉。 第992章 不是该叫老公? “给老婆送饭,能安的什么心?”江朝云手里还提着饭盒,说到。 沈沅慌忙朝四处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人经过,她悄声说,“这事儿咱俩是立了协议的,不能让人知道,万一我结婚了,以后可就没有戏拍了。” “没戏拍?真是笑话?跟着我会没有戏拍?”江朝云说到,对沈沅的这种说法,简直嗤之以鼻。 沈沅只是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当那种被金主包养的女人。名声不好。” 江朝云现在是坐在一张比较随意的椅子上,他的背后就是道具组的一组道具,高级音响。 片场周遭的人,都在看沈沅呢,也有些人认识江朝云,都在怀疑这个投资人怎么会给沈沅送吃的。 沈沅怕如果不吃,他会有更多的幺蛾子,便勉强吃了两口,然后就说,“行了,谢谢江总,我要拍戏了,您回去吧。” “江总?”江朝云玩味着沈沅说的这两个字。 “怎么?”沈沅双手抄兜,时而看看周遭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其实大家都注意到了,不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是该叫老公?最次也得叫个朝云吧。”江朝云说到。 沈沅想了想,低头咳嗽了一下,老公她是实在叫不出来,她便低声说了句,“好了,朝云,我要拍戏了。” 江朝云要站起来的时候,胳膊肘下意识地往身后凑了一下,不小心蹭到了音响道具,发出了共鸣的“嗡”的一声,江朝云的胳臂肘有点儿疼,他抬起来看,胳膊肘上蹭了好多灰,而且,他的衣服非常娇贵,是属于一有点儿动静,就会刮破的那种。 江朝云看着自己胳膊肘的料子,很多丝都已经断了。 “也没人给缝补一下。”江朝云似乎自怨自艾地说了一句。 沈沅没理他,说到,“我走了。” 转身便离开了,非常决绝的样子。 沈沅现在,对江朝云,情感非常复杂。 除了先前他带给自己的心动之外,更多的是相处过后的忐忑不安,心七上八下,生怕又中了他的什么计,所以,她告诫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的心,万一心被他攻破了,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江朝云看到沈沅并不放在心上,竟然讪讪的,便转身离开了。 不过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他转身问到,“爸的生日,别忘了。” 沈沅肯定,周遭已经有好些人听见了,沈沅心虚地说到,“忘不了。” 想到要到来的江延东的生日,沈沅挺忐忑的,万一被沈知跃知道了怎么办? 他可是在江延东家里干活。 反正将来这婚是要离的,她还是希望尽量不让别人知道,爸最好不知道,爸一向都喜欢邓澜,想让她嫁给邓澜的,而且,婚姻就维持几个月,到时候她跟爸也交代不过去。 沈沅总觉得,她入了一个很深的坑,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就去把协议拿了出来,从头到尾地看,心中一直忐忑,看看有没有漏洞可寻,万一让江朝云利用了,她可就万劫不复了。 他那种男人,刚愎自用,腹黑又极有城府,还打女人,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的,沈沅根本就信不过他。 这份协议,沈沅是一人一份的,看完了,她仔细地收了起来。 江朝云收的是结婚证,她收的是协议。 江朝云倒是挺守规矩,说了是协议结婚,他就不来找沈沅了。 所以,除了他们两个知道的结婚的事情,别人没有人知道两个人已经结婚了。 即使片场的人有所怀疑,也并没有实锤,都是窃窃私语。 很多事情都是片场的人知道,而大众不知道的,只要没有媒体知道,就没什么,而且,这是江朝云投资的剧组,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媒体爆料投资人这种事儿?这不是等着丢饭碗吗? 就这样,沈沅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二十几天的时光。 这二十几天,江朝云根本没来骚扰她。 倒是她,主动给江朝云发了条微信:我们协议结婚的事情,不要让我爸知道。 江朝云回:好。 你看看他这副回信息的口气,多像个暖男啊。 可沈沅知道,他不是,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沈沅是惊弓之鸟。 江朝云今天晚上去了江延东的家里,因为马上就是江延东的生日了。 “爸,今年的生日在哪过?”东珠最喜欢凑热闹了,“在家?沈叔的手艺可比外面的好多了。” “对啊,我也赞成,请几个阿姨给沈叔配菜。”阿衍也说到。 “我也赞同哦,在家里还能夯实一家人的感情,您想啊,到时候来看您的人可不少。”江望云也凑热闹。 江延东眼皮懒懒地抬起来,对江望云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这—这个——不就等爸您一句话吗,现在,就欠个证了。”江望云说到。 接着,他还和刘雨晴对望了一眼。 江延东的目光落到江朝云的身上,“朝云呢?什么意见?” “我意见,自然在外面,在家里,沈叔太累了。”江朝云说到,“望云没证,我有证了。” 江延东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什么意思?” 掌珠也说,“朝云你开什么玩笑?望云说的可是结婚证,你爸说的也是结婚证,你没有曲解你的意思,哦?” 朝云回答,“除了结婚证,还有什么证?” 江延东的脸色更阴婺了,他说,“你结婚了?新娘是谁?儿子结婚了老子不知道?” “您现在不是知道了?” “新娘是谁?” “生日那天您就知道了。”江朝云说到。 江延东气得想打江朝云一顿,这是唯一一个结婚都不跟他通气的孩子。 江延东感觉自己的父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滚!”江延东骂了江朝云一句,就自己上楼去了,在楼梯上的时候,还对着掌珠说了句,“你生的好儿子!” 掌珠莫名奇妙地挨了一顿骂,有点儿怨恨,“我招谁惹谁了啊?生的不好也是你的种啊?怎么就不说说你?你当年也挺腹黑的好吗?” 第993章 朝云是坑爹的货 阿衍坐在沙发上想问题,听到江朝云说要在饭店里面吃饭,他心中便多少有数了。 他站起来要上楼。 苗苗拉住了他的衣襟,问到,“你去哪?” “去楼上和爸谈点事儿。”阿衍刚刚说完,就看到江朝云要站起来,便问,“去哪,朝云?” “遵父嘱。” 江朝云说完,就如同江延东说的那样,“滚”了。 阿衍上楼以后,看到江朝云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说到,“你知道朝云的新娘是谁吗?” “不用问,沈沅,他之所以去酒店是因为怕沈沅看见她爸尴尬,现在领证都不兴让家长知道的吗?”江延东生气地说到,“他要是真的喜欢沈沅,娶了也就娶了,我估计他就是想玩,占有欲犯了,正好江恒想追沈沅,他近水楼台,觉得自己娶到沈沅了,特有成就感,不知道使得什么手段,和沈沅领证了。” “既然都这样了,爸您就放下吧。我想了,很多的事情,父母说得再多,有些路,当儿女的还是要自己走的,您没有必要和朝云生气。他让在酒店,就去酒店吧,万一在家里,真的碰上了,肯定会引起不快,您生日,别搞砸了。”阿衍坐在了江延东旁边的沙发上,说到。 “关键他以为这事儿在酒店就能避免尴尬了?躲得过沈知跃,躲不过江恒,江恒早晚会知道。”江延东的头靠在后面的沙发上,“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阿衍想的是,可能朝云就是想让江恒知道。 现在打电话,让国内的人不过来,这是不现实的。 本来每年江延东过生日,国内都会来人,今年突然打电话,不让人家来了,大家肯定会以为江延东发生什么事情了,徒增事端,特意不让三房的人不来,更加不可能。 如果朝云和沈沅已经领证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迟早会有大家都知道的一天。 朝云选择在江延东过生日这一天,他可真会选日子。 江朝云绝对是个坑爹的货。 江延东和阿衍两个人都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怎么就有一种被朝云玩弄于股掌的感觉? 总之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无法。 江延东过生日那天,江朝云提前给沈沅打了电话,让她在酒店等着,他去接上她。 沈沅心下竟然有些不安,她问,“我要给你爸买东西吗?是不是在酒店?我爸不会知道的哦?” “不用买东西。是在酒店。”江朝云回沈沅的微信。 总之,自从两个人假意领了证以来,江朝云一直温柔,一直守规矩,沈沅便隐约觉得,肯定有什么陷阱。 江朝云来了酒店,接上沈沅,两个人便去了。 沈沅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觉得还行,在车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不安。 不过即使不安,她也不表现出来。 江延东过生日,阿衍自然定的是最好的饭店,最好的包间,国内也来了不少人,江行止和田雨湘来了,代替彭懿和江延民,彭懿很忙,江延民在家里看孩子,法国那边来的竟然是阿兰,父母去周游世界了,他身为长子,要顶上,江延远家的人来的就比较郑重了,乔诗语也来了,还有江恒,乔诗语是唯一一个和江延东同辈的人。 江恒这次来,纯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想来看看在美国拍戏的沈沅。 上次他铩羽而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都没有出来。 他和乔诗语先到了,说了祝江延东生日快乐的话,江朝云还没到。 又好像今天江恒来,就是为了面对江朝云的。 总些事,总得面对面,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了,所以,江恒不断地朝门口看着。 然后,他就看到了沈沅挽着江朝云的胳膊走了进来。 沈沅看到江恒在,多少也有些尴尬。 江朝云瞥了江恒一眼,手朝着沈沅摆了一下,对着江延东说到,“媳妇儿。” 江恒脸上的表情就特别扭曲,非常不好看,他说,“朝云哥,什么叫媳妇儿?” 江朝云先给沈沅搬了把椅子,然后他又淡定地坐下了,“领了证的媳妇儿了。” 江恒竟然一时间没有说出来话。 东珠和望云也都特别诧异,还有掌珠。 饭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江恒拿筷子的手一直在抖,面色也非常难看,可也不好发作。 他不晓得江朝云和沈沅什么时候领的证,他觉得心里万般委屈,他是距离的错,若他早几天来,都不是这种状况。 江恒一直埋头吃饭。 阿衍心里想:果然朝云把一桌子上都利用了,这小子,真不厚道,让江恒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还说不出来话,真有他的。 “沈沅结婚了?我竟然不知道。”阿兰也说。 这种情况下,阿兰也不好多说,毕竟也是他介绍沈沅和江恒认识的。 所以,阿衍便一直在饭桌上调侃气氛,好在桌子上人挺多,大家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江恒的情绪。 沈沅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郑重地场合,她也不晓得江朝云是怎么介绍的她,但是,祝他生日快乐这是必须的。 “叔叔,祝您生日快乐。”沈沅站起来,她手里捧着的是江朝云早就买好的一份礼物。 江朝云便侧头看着沈沅,胳膊还放在了沈沅的椅背上,“叫什么叔叔,都结婚了,爸能少得了?” 江延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可当着沈沅的面又不好发作,而且,江恒也在,江恒一直在埋头吃菜,江朝云,真是把所有人都利用得妥妥的。 沈沅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种场合下,她不听话又会抹不开脸,便鼓了鼓勇气,说到,“爸。” 江延东闷“嗯”了一声。 掌珠也过来凑热闹,说到,“要不要也叫我一声妈哦?” 朝云便低头笑了,江恒的脸更黑了。 掌珠有点儿作的性格,明知道事情会发酵,会引起别人的不快,但是掌珠就是乐见别人的不快,因为她是胜利的一方么,江恒败了,败得还挺难堪。 让掌珠学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不存在的。 沈沅便又叫了一声“妈。” 第994章 为人夫 掌珠声音明媚地“哎”了一声,接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自己的腕上摘下一个宝格丽的蛇头镯子,就戴在了沈沅的腕上,“前几天朝云跟我们说他领证了,新娘是谁也不告诉我们,要让我们今天才看到,我们都以为他闹着玩,所以也没给你准备礼物,这个镯子,是你爸送给我的,以后,送给你了。” 掌珠还拍了一下朝云的肩膀,“以后好好对人家。” 掌珠回到座位,就看江延东默默地怒视了她好久,嫌她把矛盾挑得更厉害了。 掌珠这么说有几个意思,她主要想说明,江朝云和沈沅结婚了,他们不知道,让乔诗语不要以为,她和江延东都知道了,故意欺负他们家江恒,他们没这个意思,二来,也是告诉江恒,这个儿媳妇,我认下了,你若是乱来,那可就是动嫂子了,那可是伦理问题。 当然,掌珠的反应,也很得江朝云的心。 江恒的脸,却更加难看了。 乔诗语虽然也不同意江恒追沈沅,但是这次,掌珠的态度,她感受到了,好像他们这次来,就是专门讨这个没脸的。 田雨湘很开心,反正无论沈沅嫁给谁,都是江家的人了,所以,她笑容可掬地说到,“不错哦,终于嫁到我们家喽。” 沈沅终于接过了田雨湘的话题,“你生孩子了吗?男孩女孩?” 田雨湘又笑容可掬地说到,“如我所愿,还是个男孩。” “那看起来,你挺重男轻女的。”沈沅打趣。 田雨湘只脸上挂着笑,低下头去。 个中的缘由,只有田雨湘清楚,江行止也清楚,他知道田雨湘是怕生一个女孩,会让江水自卑。 生日宴举行完,大家就散场了,散场后,乔诗语和江恒就走了。 江恒直接定了去丰城的机票,一会儿要走。 “行了,沈沅跟了朝云就跟了,你置气也没用。”乔诗语说到。 乔诗语今天也觉得挺窝囊的,不知道怎么二房和三房的关系,突然变成了这么微妙。 江朝云送沈沅回去,沈沅在路上想了想,问江朝云,“我是不是挑起了你和江恒家里的关系?”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由我处理。”江朝云漫不经心地说到。 沈沅“嗯”了一声。 “送你一辆车。”江朝云忽然说到。 “什么?”沈沅问。 “你在美国没有车不方便,送你一辆,你想要什么牌子?”江朝云非常正经地说到,“要不然去个地方不方便。” 一辆车,说实话,沈沅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沈沅自己也有钱,一辆车,真是小意思,所以她说,“随便。” 江朝云便应声走了。 江朝云守规矩的很,也很遵守契约。 回房间的路上,她想着,过了江延东的生日,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吧? 却说今天,沈迟又来了路一尘的房间。 他来的时候,路一尘正在收拾衣服,好多的脏衣服,都堆到了床上,看到沈迟来了,路一尘还是一言不发。 “把-把衣服都堆起来干嘛?”沈迟现在在路一尘面前,是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卑微的很。 “洗。要拿回家去洗。” “怎么不在酒店洗?”沈迟无话找话。 路一尘瞪了沈迟一眼,“你是白痴吗?酒店洗一件的价格,我都能买两件了,我家这么近,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洗?” 沈迟看着她一件一件的把脏衣服拿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抱过了路一尘的衣服就走,路一尘一个转身的功夫,沈迟就抱着跑了。 沈迟却在酒店的走廊里,碰上了刚从楼下上来的沈沅。 沈沅说到,“抱着这么一大堆衣服去哪?” 沈迟还没说话呢,“哗啦”一大堆衣服都掉到地上,沈迟的手里就攥着一件路一尘的内裤。 路一尘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正好看到沈迟手里抓着的东西呢,她恼羞成怒“啪”地一耳光就扇在了沈迟的脸上。 那一耳光,沈沅都觉得疼。 可她不能替自己的弟弟说话,就只能看着沈迟疼。 沈迟挺桀骜不驯的一个孩子,到了路一尘面前,跟个乖乖的小狗一样。 沈沅知道路一尘误会沈迟了,她以为他拿着她的内裤在闻,虽然沈沅也在,不大正常,但手里拿着内裤,也是挺变态的。 “我只是想把你的衣服,抱到我家里,让我妈给你洗。”沈迟说到。 路一尘冷笑一声,“你妈?用不着!” 说完,路一尘便低头捡起地上的衣服,抱着走了,至于那条内裤,她不要了。 整个过程,他都没理沈沅。 而且,沈沅觉得,她说那句“你妈”明显有看不起的意思,意思就是她看不起陈澍青,也可能她太生气了,忘了沈沅和沈迟一个妈,不过,让沈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毕竟沈迟是她的亲弟弟啊。 她拍了怕沈迟的肩膀,说到,“你先走吧。” 沈迟在路一尘这里,是做什么什么都错,他都有点儿无措了。 沈沅也心疼沈迟,一步错,步步错,在路一尘的手里算是混不出来了。 沈迟下了楼,江朝云的车正在路边停着。 沈沅上楼以后,他刚要离开,便又停下了,跟人打个电话,他在跟那个谢总问车的情况,谢总不是做车的么。 江朝云说,要给他太太买辆车,谢总当然就问了,“江总结婚了?不知道啊?” 江朝云仿佛不放在心上一样,说到,“你也认识的,沈沅。” “沈小姐?” 没和谢总见面,江朝云都感觉到谢总的眼里发光。 “是。” “江总您可真是好眼光,沈小姐——啧啧啧,太好了,简直太好了,什么都懂,三观又正,而且为人极有眼光,她能选择江总,也说明江总非常出色,你们两个,简直是天作之合,什么时候请我吃饭?”谢总说到。 谢总的这番话,莫名说得江朝云心花怒放。 男人的虚荣心,为人夫的满足感,都在谢总的这番话中,实现了。 江朝云甚至都不知道,他给谢总打电话,究竟是为了买车,还是为了跟谢总亮一下他结婚了的事情,而且,他的太太是沈沅。 反正现在知道他结婚的人已经越来越多,成为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也指日可待。 第995章 称呼也得改改 沈迟出了酒店以后,准备打车回家,江朝云正在路边的车里打电话呢,看见沈迟愁眉不展地走了出来,放下车窗,叫了句,“沈迟。” 沈迟才看到江朝云,他便上了江朝云的车,还是后座,他心情不好。 沈迟坐在后座才有安全感,坐在副驾驶座上总觉得后背有人,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心理素质不好。 江朝云挂了电话以后,就跟沈迟说话。 “怎么了?”江朝云问。 沈迟看起来不想跟江朝云说话,面色朝着窗外。 他也刚从酒店里出来,去找路一尘确切无疑了。 路一尘很不好追。 江朝云知道沈迟又在路一尘这里碰了钉子,说到,“你去服兵役吧。” 沈迟刚刚转过头来,说到,“你说什么?” “服兵役。” 沈迟仿佛以为江朝云说笑一下,“开什么玩笑,本来现在就不待见我,我若是一两年不出现,她不是成了别人的了?” “你若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沈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若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我不保证我回来不杀人。” “以我浅显的意见,去服兵役,洗白一下你的过去,另外,你不见她,距离产生美,再见她,你就脱胎换骨了,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要不然,你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混混。”江朝云点了一根烟,看了一下坐在车后面的沈迟,“强奸这种事儿,不容易洗白的。” “你有经验是不是?江渣。”沈迟讥讽着问江朝云。 江朝云慢吞吞地吸了一口烟,“还有,以后你这称呼也得改一改。” “改成什么?” “姐夫。” “什么?”沈迟大吃一惊,难以置信,“你说谁呢?” “说你姐夫,江朝云。” 沈迟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讥讽一笑,“别扯淡了。” “不信?” “不信。” “日后你就信了。” 说完,江朝云就发动车子了,他要先把沈迟送回家。 沈迟在路上,便会想起路一尘是那么对他的,他便心里又急又气。 可很多事情,越是急,便会犯越多的错,他也知道自己和路一尘的差距,他知道她的家事,他有什么?中学毕业,除了有一个当明星的姐姐? 沈迟攥了攥掌心,这么一想,好像江渣的提议也有点儿道理。 不多时,谢总就给江朝云发来了好多车的图片,江朝云边开车边看,有一辆红色的雷克萨斯的跑车非常好看,暗红色的,颜色特别亮,看起来非常气派,他马上就打电话让谢总提这辆车。 打完了电话以后,沈迟问,“要买车?” “对,给太太买的。结婚了么,总得送结婚礼物。”江朝云面带笑意说到,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江渣,你说真的假的?”沈沅又问。 “你就当我说的是假的好了。” 他这半真半假的话,倒是真的让沈迟怀疑了。 沈迟决定,回家以后问问沈知跃。 沈迟到家一问沈知跃,沈知跃也发愣,“你姐结婚了?和江朝云?” “对,江朝云这么说的。原来爸你也不知道。” 晚上沈迟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他和路一尘的事情,他也渐渐觉得,江朝云的话有些道理,他现在无所事事,也的确需要洗白一下,他也不是什么高富帅,他想蜕变一下自己,想给路一尘耳目一新的感觉。 可他怕,他两年不在,路一尘就有别人追了。 沈知跃也皱了皱眉头,他给沈沅打电话,沈沅一直否认,还问到底是谁说的。 “真没有?” “没有。” 沈知跃不信,他觉得,这种事情,江朝云为什么要撒谎? 江朝云那么大谱的人,绝对没有撒谎的必要。 倒是没几天,沈沅就收到江朝云给她买的暗红色的雷克萨斯的跑车。 外表非常漂亮,让沈沅非常心仪,心里一直在疑惑,江朝云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他买的车,这么符合她的心意?简直是买到她的心了。 看起来女人还是物质第一的,因为这辆心满意足的跑车,沈沅对江朝云的偏见,竟然少了几分。 她对这辆红色的跑车爱不释手,因为她以前从未碰到过这么合她心意的车,合适到每一个细节符合她的每一个毛孔,让她觉得,江朝云是一个非常懂女人心的男人,那一刻,沈沅的心是对江朝云打开的。 因为对物质的喜欢胜过了对江朝云的感觉,这让沈沅心里很安定,终究她看中的还是他的东西,若她是看中的他的人,那她这辈子可就万劫不复了,十八岁时候的错误,她已经不想再重蹈覆辙,现在,江朝云于她,就是个男人。 “喜欢么?”江朝云的微信发来。 “挺喜欢的。”沈沅说到。 “喜欢就好。”江朝云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对江朝云最近的表现,沈沅挺满意的,不纠缠也不骗着她上床。 挺好。 没几天,沈知跃去江延东家里做饭的时候,江延东的态度就体现出来了,好像面对沈知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终于,他还是对沈知跃开口了,“都是亲家了,以后就不用拘着了。” “亲家?”沈知跃很诧异,看起来江朝云说得是真的了。 “是,我生日的时候,沈沅去了,爸都叫过了。”江延东估计沈知跃也不知道,不过他觉得,既然领证了,早晚会有真相大白天下的感觉,反正有这么一天,不如现在就告诉沈知跃,要不然,他总在自己家里工作,相处起来太尴尬。 沈知跃就觉得脸上无光,自己的女儿都管别人叫爸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沈知跃只是尴尬地“嗯”了几声。 “这样吧老沈,你以后天天给我做饭,也太委屈你了,我可以给你找一份五星级酒店行政总厨的工作,或者——”江延东说到。 “哦,我明白您的意思,做完了这顿饭,我下午就不来了。工作的事情我不着急。”沈知跃说完,便进了厨房了,怎么他这个亲家当的这么窝囊呢? 第996章 我没那么好脾气 回到家,沈迟说了他要当兵的打算,他已经想好了。 沈知跃本来心情就不好,对沈迟说,“你又添得哪门子乱?你姐结婚了,没跟我们说,你又要去当兵,家里俩孩子,现在一个也没剩下?” 沈知跃都要发怒了。 不过沈迟的主意已定,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他在路一尘这里受了很大的伤害,也感悟良多,好像经过路一尘的事情,他成长了不少。 沈知跃又给沈沅打电话,说今天江延东已经确认了,她和江朝云已经结婚了,让沈沅别装着了,还有,沈迟要去当兵了。 “沈迟要去当兵?为什么?”沈沅也惊了,故意忽略了自己结婚了的话题。 “你自己跟他说。”沈知跃今天都愁死了,不仅愁,还气,气沈沅也气沈迟。 怎么所有的事情,都让他摊上了呢?他把电话给了沈迟。 “沈迟,你怎么就去当兵了呢?我常年在外,你在家,我放心,可你若出去当兵了,便好久都不能回来,你这个决定也太突然了。”沈沅挺急躁的。 “姐,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沈迟又说,“是江朝云点醒了我,我也觉得,当兵是我最好的出路,我不能以这样的身份见她。” 沈沅愣了一下,说到,“可你如果当了兵,她就被别人追走了。” “那我再追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听姐的话,你若喜欢她,就好好待她,姐给你敲边鼓,好吗?”沈沅很急切地问。 “不好。我定了。”沈迟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去了沈知跃的房间,把电话还给了沈知跃。 沈知跃刚才回了卧室,一直在和陈澍青抱怨,沈迟进来,冷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沈迟权当没看见,便出去了。 沈沅心想,这个江朝云出的什么馊主意,最近他什么动静都没有,本来沈沅很心安,可他一下子就点了俩炮仗,一是让沈知跃知道了他俩结婚的事情,爸刚才告诉她,他已经从江延东家里辞职了;二是,他不知道使用的什么手段给沈迟洗了脑,沈迟这么不走寻常路的人,竟然要去当兵。 沈沅确信,这是江朝云要报当年沈迟拍他裸照的仇。 他真能忍,也很能装,忍了这么久,终于绝地反击了。 看看,这就是江朝云,不反击则已,一反击就反击得特别厉害。 他总是让人这么胆寒,脊背发凉。 沈沅气炸了肺。 最关键的,他洗脑还洗成功了,沈迟竟然听他了。 刚想给江朝云打电话呢,江朝云就提着吃的来了沈沅的房间。 沈沅便开始破口大骂,“江朝云,你算老几?你凭什么给沈迟洗脑,让他去当兵?还有,协议里写了,不准把结婚的事情让我们家里人知道,之前我爸就给我打了遍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搪塞过去了,你爸又告诉他了。你为什么不知会你家里人?你若是有心遵守协议,这点儿做不到?” 沈沅的手里抖落着那叠协议,“你当协议是什么?是一张纸?那好,既然你不遵守,我也不遵守,反正你爸的生日都过了,离婚吧,离婚!” 沈沅斩钉截铁地说到,她就知道江朝云不安分,总得搞点儿幺蛾子,果然。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给沈迟洗的脑,让他去当兵。 “你敢!”江朝云咬着牙说到。 “你看我敢不敢,我现在就起诉!”沈沅拿起手机,就要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 腰却从背后被江朝云抱住,他的双手握着她的双手,让沈沅打不了电话。 “若你敢离婚,我现在就敢强了你!” “你敢强了我,你明天也给我滚去当兵!你让沈迟当兵,不就是因为他和路一尘的事情吗?这种事情,你江总办过无数次了,你也早就该死了无数次了。”沈沅怒喊着,想起江朝云以前曾经扇她的那一耳光,她就满肚子的火气和委屈。 而且,今天江朝云又办了这好几件事情。 “别他妈的给我来这套,我若是去当兵了,你马上就被人拐跑了。”江朝云又说,气冲冲的模样。 “真是笑话!江总,咱俩有什么关系?除了一纸结婚协议,咱俩还有什么关系?迟早要离婚,离了婚我嫁人,这不是天经地义?”沈沅也冷冷地说着。 江朝云还从背后抱着她,手机还在她的手里,她还是打不出去电话。 “那也是中秋以后的事情。你现在要是敢找别的男人,那个男人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江朝云的口气喷在沈沅的耳颈后面,让沈沅很痒。 “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有陷阱,现在,还只是一步的陷阱,我不知道你后续的计划是什么,可你的城府,我算是领教了,江朝云,你给我滚。”沈沅一抬手机,手机狠狠地砸在了江朝云的头上。 这一下,简直砸得太重了,可见她是恨透了他。 “你别惹毛了我!”江朝云的火气也来了,“我没那么好脾气!” 沈沅“呵呵”两声,“你江总的脾气,我也不是没见识过,除了打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你不就这点儿本事吗?” 沈沅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气的难受。 “沈沅,你别得寸进尺,我可刚他妈的给你买了车,你再不配合,我把车收回去。”沈沅咬牙切齿地说到。 沈沅刚才那一下,打得简直太重了,打得他现在都有些眼冒金星,他觉得他的头上流血了,结痂是肯定的。 沈沅想想那辆车,她挺爱不释手的,舍不得,便说,“真是笑话。送给了我,所有权是我的,你若是想要,花双倍的钱买回去!” 江朝云不允许沈沅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揽着沈沅的腰便把她甩到了床上。 今天晚上就办了她。 “我报警!”沈沅又拿了手机,“你若是来一步,你给我试试!” 江朝云瞬间就没有任何心情了,性事一旦和报警两个字联系起来,他怎么就感觉那么猥琐? 江朝云本来在脱衣服的,没了兴趣之后,就开始给沈沅打钱,给她打了五百多万过去,“双倍的钱,给你,车我开走!” 沈沅从桌子上拿过钥匙,对着江朝云就狠狠地扔过去,“滚!” 第997章 发展下线宣扬 钥匙朝着江朝云的面门就来了,幸亏他躲得快,钥匙在门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他离她很近,若要是砸在他的脸上,估计他早就伤残了。 可见,这个女人对他,是半点儿情谊都没有。 跟他吵架吵得天都要翻了,就为了她弟弟,要报警,如果不是他躲得快,他这会儿,早他妈的进医院了。 江朝云气的牙咬得紧紧,脸色铁青,去了门口拿着车钥匙就走人了。 下了楼,他不知道沈沅把车停在哪儿,他打电话给沈沅,只有冷冷的四个字,“车在哪儿?” “自己找!”沈沅没好气地撂下这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江朝云气得没办法,可也不想继续和她生气,只能问了自己酒店的前台,她大概是几点钟回来的,然后调了那个时刻停车场的录像,才找到车在哪儿。 幸亏酒店是他的,方便。 江朝云开着车,以亡命之徒的速度在路上狂奔着。 等红灯的时候,他就特别急躁,无处排解的怒气,他的手好像没处放,只好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这辈子没见过这种女人。 活生生地把他气死。 用手机砸他的头? 用钥匙甩他的脸? 差点儿就翻天了。 他怎么就找了种这种恶习惯的婆娘? 江朝云回了家以后,一摔门,就去洗手间里洗澡了。 冷冷的冷水洒在他的身上,竟然又有了该死的欲望。 他就在想,当时怎么就没发泄? 最近他经常这样,气没处发,火没处泄。 若不是他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维持他“好男人”的人设,沈沅早在他手里泄了八百回了,想到她今天晚上的态度,他就生气,“砰”地打了花洒一下。 洗了澡,睡不着,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呢,谢宁的电话就来了。 “江总,明天晚上沈小姐答应了一个饭局的邀约。”谢宁说到。 因为谢宁是唯一一个知道江朝云和沈沅结婚了的外人,所以,他给江朝云打电话来,江朝云一点儿都不奇怪。 “是么?”江朝云冷冷的目光盯着电视里的动物交配的场面,是两头大象。 “是,你不知道么?”谢宁很诧异地问,“本来这个聚会沈小姐是推脱了的,你知道的,沈小姐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对沈小姐垂涎三尺,现在她又回来了,自然又挑起很多人的神经,不知道沈小姐怎么推了,刚才打电话又答应了。跟你有关系吗?” 江朝云沉默了片刻,“可能她就是想出去散散心了。” “可能?你不知道吗?我给你打电话,沈小姐能不能听见?”谢宁又问。 “她——不在。”说出来这句话,江朝云深深地觉得——非常丢脸。 “你们不在一起住吗?”谢宁又问。 “她在拍戏,住外面。和剧组的人一起。” 谢宁好像很疑惑,可又不好多问,便只能“哦”了一声。 “对了,明天的饭局你去不去?你若是去,也加上我一个,别说我已经跟她结婚的事情,这件事情别告诉别人。我今天刚刚和她吵了架,总之,别让她也别让任何人知道。”江朝云说到。 谢宁恍然大悟了一声,“新婚夫妻,吵架正常。你想给她个惊喜,我明白的。” “还有,以后称呼她为江太太,别称呼她为沈小姐。”江朝云似乎多此一举地加上了这一句。 协议里可是明令禁止把两个人已经结婚的事情到处宣扬的。 很明显,江朝云是在到处宣扬,还在发展谢宁这个下线到处宣扬。 啧啧啧~ “哦哦,忘了忘了,忽略了,”谢宁略带尴尬的声调,毕竟被江朝云这个后辈这样当面提点,“你们才新婚吗,我总忘,以后我就叫江太太,这辈子都不改了,您看这样可好?江总。” 江朝云竟然非常非常难得地说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以后,江朝云便坐在沙发上,手又拱成了镂空的形状,之所以先拒绝了,又同意了,大概是因为突然和他生气了,想放纵自己,又或者,看看饭桌上有什么有钱有颜感觉好的男人,先吊着,将来离了婚,就勾搭上了。 江朝云冷笑一下,呵呵,她想得可真美。 他还就是要打破她的如意算盘。 第二天下午,要去赴宴以前,江朝云还特意从公司回家换了身衣服。 穿上那件灰色的衬衣以后,显得他的身材特别挺拔,人也金贵,只是那目光里,颇有些薄凉的感觉,因为想到今天晚上,她要去参加宴会的情况。 他就是开着她那辆红色的雷克萨斯去赴宴的,这辆车,他迟早是要还给沈沅的,昨晚只是一时气急,被她白白地讹了五百来万,到时候,这辆车他开过,沈沅也开过,他俩什么关系,大家就都知道了。 想必她沈小姐,一个大明星,不想有一天让人知道她是结了婚又离婚的。 呵呵,哪是什么沈小姐,是江太太。 江朝云,处处都是他的小心机。 今天晚上的聚会,沈沅确实是堵了一口气来的,不过她是和路一尘来的,经纪人么。 谢宁因为没有和沈沅挨着,没有单独跟她说话,而且,请沈沅的人,都是曾经觊觎她的人,他一个局外人不好说话,反正江朝云今天晚上说了要来,那就等等看他来了,怎么办都好,最重要的,江朝云说了不让他说,他怕自己说了会打乱江朝云的计划。 他就是心里替这些觊觎沈沅的人,捏了一把汗,万一江朝云一步进来了,看到这些男人的目光,那局面不得尴尬死? 正想着呢,江朝云果然一步跨进来了。 沈沅是背对着门口的,自然晚别人看到。 别人都站起来了,说到,“江总?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快给江总加座,来来,坐坐。” 江朝云进来以后,别人一说“江总”,沈沅的脸就白了,她并不晓得,江朝云怎么突然来了,是故意的还是碰巧?如果是碰巧那也太巧了。 江朝云仿佛不知道沈沅要来一样,走过了沈沅的身边,坐在了副主陪的位子上,从沈沅身边走的时候,带过一阵风。 沈沅和路一尘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江朝云怎么突然来了。 “希望突然来访,没有打扰各位的雅兴。”江朝云说到。 “怎么会,江总来了,只能蓬荜生辉。”请客的人说到。 这个请客的人,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没结婚,挺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今天就是想作为资方,给沈沅一部戏,想做沈沅背后的金主,女明星都这样,没金主就没资源,沈沅一直没金主,可能是凭的自己的实力,不过这种实力,要奋斗,年轻漂亮的女人,哪个不希望把颜面作为资本? 那个请客的人说完,便目光看了沈沅一眼,然后端着酒杯,朝着沈沅那边过去了。 江朝云坐在饭桌上,抚弄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所谓的钻石王老五。 就在那个人说出,“对沈小姐仰慕已久,想跟沈小姐喝杯酒”的时候,江朝云突然笑了,他说,“怎么?苏总跟我老婆喝酒,也不跟我说一声么?” 沈沅的脸当时就变得惨白惨白的。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所谓的苏总的酒杯也差点儿掉到地上,他声音都颤抖,“您说的是沈小姐还是旁边的这位路小姐?” 江朝云后背靠在了椅子上,抱着双臂,盯着沈沅说到,“你会认错自己的老婆么?” 第998章 他有什么优点? 那个所谓的苏总站在那里,特别尴尬,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自然晓得了江朝云是什么意思,他站了良久,不过随即就坦然了,“江总这是先占下,不让别人动沈小姐的意思吗?您可真是——” 沈沅手里端着酒杯正在生江朝云的气呢,她知道他是来找她难堪的,所以她对着那个苏总说,“谢谢苏总,还真是,这位江总我是真不认识。” “不认识?”苏总诧异。 “大概这位江总有脸盲症吧,可能把人认错了。”沈沅说着,就端起来酒杯跟苏总把酒喝了。 满座的人皆是诧异,这大概是江朝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被人这么戏弄。 就见江朝云脸上挂着笑,不过那笑容非常僵硬,看到沈沅和苏总在喝酒的场面,非常刺眼。 没等吃完饭,沈沅就和路一尘走了。 看到两个人走出门的身影,江朝云对着满桌的人说到,“吃饭。” 脸盲?呵呵,他有脸盲症。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造这种谣,胆儿真是越来越肥了。 这顿饭,沈沅虽然走了,但江朝云也把苏总震慑住了,他以后不能随便对沈沅怎么样了,毕竟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江朝云,他太不划算了。 而且满桌的人都知道了,沈沅是他太太了,不管真假,但大家都会知道江朝云对沈沅有意思,往后商圈的人,不敢随意动沈沅了。 路一尘和沈沅回来的路上,路一尘说,沈沅一直很欣赏的那个nathan,最近有一部新戏要上映,也在美国,沈沅如果这次想合作的话,她可以接洽一下,对接很快,之前沈沅曾经试探过,他们也很希望和沈沅合作,将来好打开法国的市场。 “接洽。”沈沅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路一尘说了两个字。 “好。” 其实沈沅有心想和路一尘说说沈迟的事情,可她又怕她提起来了,万一路一尘不答话,徒增尴尬,所以,沈沅没提,两个人还是事业上合作的好伙伴。 江朝云今天晚上赴了这个苏总的约,还有一个约,他是和路章约的,也就是路一尘的父亲,这个约会是早就定好的。 上次路章的医院没被收购,江朝云多少是出了力的,江朝云曾经和林静雅说了什么,路章并不知道,但是江朝云送给林静雅一家公司,路章是知道的,而且,之前,江朝云还跟手底下的人说,要对抗林静雅的收购,这些,路章也是知道的,所以,江朝云一约,路章就来了,还带着挺感激的心情。 只有江朝云和路章两个人,在小包间里,江朝云已经吃了一顿饭,不饿。 今天他约路章,就为了一件事,不让路章给路一尘介绍男朋友了。 这话,让路章略吃了一惊。 他在想,当时林静雅要收购他的医院,江朝云就对抗,路章就怀疑了,江朝云是不是看上路一尘了? 看到路章有些吞吐的样子,江朝云便笑着说,“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您——您是不是看上路一尘了?”路章问。 江朝云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只是有人看上了路一尘,我替他来跟您说的,别给路一尘介绍男朋友了。而且,我结婚了。” 路章便更加好奇了,吃惊地问,“跟谁啊?” “沈沅。” 路章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心想,沈沅?路一尘一直和沈沅在一起。 他可是知道沈沅有个弟弟,莫不是这次是替这个弟弟来的? 要不然,堂堂的江总,能替谁来了?肯定是替自己家的人来的。 都是一家人了,大舅哥替小舅子求情多正常啊。 以前路章都没有留意过沈迟,看来以后得留意留意了。 路章便答应了,主要因为他介绍的对象,路一尘看都不看,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江朝云的这个要求,他很容易答应。 江朝云还问了路章,都给路一尘介绍过哪些男朋友,路章便一一说了。 江朝云回家的路上,给自己的酒店打了个电话,把这几个人的姓名跟酒店前台说了,只要这几个人去找路一尘,便不让进,酒店对这几个人封闭。 江朝云也知道,不让他们进酒店,他们也可以在外面,但江朝云就是想这样提醒他们,若是追路一尘,会阻挠重重,加上路一尘自己也没什么兴趣,可能时间长了,就不了了之了,这样就过滤了部分路一尘的追求者。 江朝云最近,很有个人样,经常办好事,办实事,也没去找沈沅。 倒是十天以后,沈知跃给他打电话了,说沈迟要去服兵役了,想请江朝云去。 沈知跃并不晓得江朝云和沈沅协议结婚的事情,总觉得既然都结婚了,就是一家人,沈迟去当兵,好歹是大事,当然要请江朝云的。 沈知跃在家里给沈迟送行,行政总厨要做大餐了。 沈沅跟路一尘说了沈迟要去当兵的事情,不过路一尘并不在意,只是冷笑了一下,在她的心里,沈迟此举,根本就是洗白自己,不过,他怎么洗,在路一尘的心里,都洗不白的,她只希望,他服兵役几年,自己能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这是江朝云第一次去沈沅的家,还是开着那辆雷克萨斯。 他去的时候,沈沅早就回来一会儿了。 毕竟是回家呢,沈沅比较积极,她已经在家里帮沈知跃干活了。 厨房里,陈澍青洗菜,她配菜,沈知跃炒,三个人聊着沈沅的婚姻。 “怎么突然就结婚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沈沅说到。 这毕竟是知道沈沅结婚以后,她第一次回家。 自然要说说。 “我怕你们都不喜欢他。”沈沅说到。 “就算不喜欢,他也是女婿了,不能不喜欢,努力看看他的优点,他有什么优点?”沈知跃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对江朝云的最后一次印象可还停留在他和江恒的较量中,当时他觉得沈沅挺可怜的。 “长得帅,有钱吧。”沈沅想了好久说到。 “性格呢?找男人还是得看性格,那种强势的,打人的,千万不能要。”沈知跃本来想说邓澜那种性格的,他最稀罕了,可又想到沈沅已经结婚了,便没有提。 第999章 我结婚了 沈沅配菜的手便定了定,江朝云不但强势,打人还挺疼。 沈知跃看了沈沅一眼,“他怎么样啊?你说你结婚前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沈知跃又提了一句。 “他?不怎么暖。不过也还行吧。”沈沅在宽着父母的心。 “你给他洗洗脑。”沈知跃又说。 沈沅不晓得这个脑怎么洗,而且,她也无意给江朝云洗脑,反正是要离婚的,凑活凑活得了。 三个人正聊着这些事情呢,江朝云便从外面进门了,是沈迟给他开的门。 “你姐呢?”江朝云进来就问。 “在和我爸妈做饭。”沈迟现在,多少有点儿看破红尘的感觉。 江朝云看到,沙发上都是打好包的东西。 “什么时候走?”江朝云问。 “下午。午休起来。” 江朝云又去厨房里和沈知跃还有陈澍青打了声招呼,挺干脆地叫,“爸、妈。” 看到沈沅正蹲着剥蒜,他竟然没忍住笑了一下,沈沅抬头看了他一下,继续低下头去剥蒜,在沈沅看来,他来自己家,根本是多余的。 毕竟是女婿头一遭上门,沈知跃和陈澍青都挺客气的,这次的饭做的很也刻意,生怕江朝云会不满意。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江朝云挽袖子要进厨房。 “哦哦,没有没有,我做饭很快,你去外面跟沈迟说说话吧。”沈知跃说到。 江朝云又看了沈沅一眼,便出去了。 沈迟还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江朝云出去以后,沈迟说,“万一有人看上她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吩咐他爹,不给她介绍对象,他介绍的对象不让进酒店,还有,我觉得路一尘在恋爱方面,有点儿迟钝,可能不会主动找。你服兵役,争取一年回来,到时候我找人把你弄出来。”江朝云又说。 沈迟看着江朝云,若有所思的目光。 “看什么?”江朝云问。 “我怎么感觉你为了我当兵,做了这么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沈迟说到。 江朝云嘲讽地笑了一下,“我犯的着跟你一个小孩计较吗?” “我小孩?”沈迟皱着鼻子,很不服气的模样。 “对我来说,是。” 两个人正聊着呢,其他三个人把饭菜都端出来了。 沈沅自然和江朝云挨着,他吃饭占地方好大,他的胳膊肘总是碰了她的,害得她不得不往里撤了撤,江朝云正在和沈知跃聊天呢,沈知跃不是“小孩”,有资格和江朝云聊天,沈迟这样的小孩,是不配和他聊天的。 沈沅低头吃饭呢,就感觉到,他的腿过来勾她的腿。 沈沅可是穿的裙子,光着腿。 他这么一勾,她若是反驳,他肯定勾得更狠,若这么一来一去,父母肯定就看出来了。 所以,沈沅没应声,就这么被他勾着。 他可真是一个勾女人的高手啊,他的小腿在沈沅光裸的小腿上,上下磨蹭着。 沈沅的头埋得很低,心想,他怎么这么骚?不知道这是在岳父岳母家吗?起码的敬畏都没有。 沈沅被他勾得难受,手都在发抖,但他还若无其事地跟父亲聊着天,谈笑风生。 沈沅说,“我吃饱了。” “在家也吃这么少?”江朝云的手轻柔地放在了沈沅的后脑勺上,抚摸着沈沅光亮的头发,一副又宠溺又体贴的样子。 沈沅心想:这人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演男主角? “是,总不能在家,我就不是演员了,我睡觉去了。”说完,沈沅就走了。 陈澍青看到沈沅精神不振的样子,挺诧异的,这吃了饭就睡觉? 她问江朝云,“她是不是怀了?你俩是因为怀孕了,才领证的?” 都是一家人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怀孕了?应该没有。”江朝云说到。 但因为沈沅不在,所以,江朝云便觉得没什么兴致。 吃了饭,陈澍青没让他刷碗,他便也去了沈沅的房间了。 这是江朝云第一次来沈沅的家,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细细打量过了,四室两厅的大房子,房间也够大,足够住了,沈沅的房间也不小,收拾得也非常温馨,而且,她的房间里,挂满了一个男人的海报和照片,袒露着胸膛的,皮带扎得非常靠下的,总之怎么卖弄男色这个男人怎么穿。 江朝云冷哼了一声。 沈沅侧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睛。 江朝云坐在了她的床上,手在沈沅的身上抚摸着。 沈沅动了动身子,要甩掉江朝云。 “你妈说你怀孕了,是不是怀了?”江朝云弯了弯身子,凑在沈沅的唇边说到。 “没有。”沈沅说到,“你少跟我父母演的跟咱俩很恩爱一样,咱俩的关系你没数吗?你少给沈迟出谋划策。以为我不知道你?” 江朝云的手要往沈沅的胸去的时候,一下被沈沅打开了。 受了这么毫不犹豫的拒绝,江朝云假意怒气,“真是没良心的,我为了你,殚精竭虑,你就这样对我?” “我该怎么对你?到处宣扬咱俩结婚的事情的人是你,不是我。”沈沅一下从床上起来,“你就是混蛋。” 江朝云听到“混蛋”这个词,猛地就趴在了沈沅的身上,沈沅的腿脚在踢着他。 她现在真的是,恨透了他。 什么时候都跟着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那天晚上见苏总就是。 江朝云开始吻沈沅的脸,不过挺轻柔地,不像是强取豪夺,倒像是挑逗。 她也讨厌他的这种挑逗,他挑逗人的功夫是极好的,会让沈沅无时不刻都记得,他女人无数的事实。 沈沅顾及到这是在自己家,不想让父母听见,而且,沈迟一会儿就要走了。 所以,她猛地一推,把江朝云推向了床里面。 “你最近又上了不少女人吧?”沈沅讥讽道。 江朝云和沈沅对视了几眼,他在床上平躺好,“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要不然呢?你是哪种人,据我所知,你以前大概有十几个女人了吧?”沈沅还是弯着嘴角问他,好像完全不在意。 这个问题,江朝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结婚了。” 第1000章 整日里抠搜我的钱 “结婚了?你在意么?”显然,对江朝云说过的“结婚”两个字,她非常嗤之以鼻。 他这种人,何谈对婚姻的尊重? “你这意思,你在意?” “我——”沈沅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我只在乎结婚证,能保证沈迟不被你陷害。” “我意思,上市公司总裁随便出去睡女人,股价会掉。”江朝云又说。 沈沅心想,他也就是为了这个,要不然他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怎么可能指望他对婚姻尊重? “你偶像?”江朝云躺在床上,看着对面贴着的那个男人的海报。 “是。” “美国人器大活好?你尝过吗?”他盯着沈沅。 沈沅便面色涨红,说了句,“尝过,确实如你所言。” 江朝云的面色便又扭曲了一下,“怪不得身边这么多男人,一个都看不上眼。”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嘶吼的。 沈沅不理他,朝着那边,本来想说不久的将来,她就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拍戏了,刺激一下江朝云,可她又怕,说了以后江朝云又阻挠,所以,她便把这话咽了回去。 她眯上眼睛,准备睡会儿。 江朝云却从后面解开了她胸罩的扣子,她本来也只穿一件白衬衣,从外面看内衣看得特别透,她便有些恼羞成怒,转过头来就质问江朝云,“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外面那些女人一样,给钱就上的那种?我没那么轻佻!” 沈沅好像真的挺委屈的,当演员这几年来,的确碰到了各种各样的男人,认为她给钱就睡,给的价也挺高的,江朝云的朋友孟扬就是这种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估计江朝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也怨她自己,刚开始对他倒追的确实有点儿掉价。 她这么一问,江朝云反而愣了愣,“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沈沅便侧过身去,不说话,却无端委屈,受了江朝云这么多的捉弄和戏弄,她现在又被一纸婚约圈禁着,他又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结婚的事情了,她烦。 演员结婚这种事情,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若是发现了,就什么戏约都没有了。 沈沅感觉自己现在又要跟上次那样,掉进无底的深渊。 沈沅一直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让江朝云刚才吃饭时候就起来的欲望,也没什么兴趣了。 他忽然从沈沅的双腋下穿了过去,把她抱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生气了?”他问她。 “没有。”直面他,沈沅多少有点儿下不来台,她还刚刚哭过。 她在江朝云面前总共哭过两回,上次是她捅他那次,还有就是这次。 上次是生气的哭,这次是委屈。 江朝云的手忽然就放下来了,她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别哭了。我受不了女人哭。” 沈沅便不说话,这次的江朝云好像挺温柔的。 以至于沈沅都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江朝云了。 沈沅还在哭呢,就听到沈知跃在外面敲门,说沈迟要走了,叫两个人起床。 沈沅便从江朝云的身上起来,拿桌上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说到,“一会儿送完了沈迟,你送我去剧组吧。” “好。” 江朝云拉着沈沅的手就出去了。 这次要把沈迟送到车站,沈迟独自去服兵役。 沈知跃和陈澍青没去,因为车里坐不开。 江朝云开着那辆红色的雷克萨斯,沈沅坐在副驾驶坐上,沈迟坐在后面。 看到两个人这般的样子,沈迟怎么有种在梦中的感觉,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还突然就结婚了? 江朝云说他家里有个人当过兵,如果有事,让沈迟找他。 沈迟只看着窗外。 “还有,你服兵役,这头发也该理理了。”江朝云从后视镜里看沈迟。 “知道,甭多说。”沈迟有几分不怎么耐烦。 他还真是看不大上来江朝云。 所以,直到沈迟上了车,也没叫江朝云一个“姐夫”。 反正刚才江朝云一直没话找话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在车站,沈沅和沈迟依依不舍地告别,沈沅叮嘱了又叮嘱,好一副长姐风范。 江朝云双手抄兜站在旁边,好像他全然就是一个外人。 回来的路上,江朝云对沈沅说到,“这辆车,还是你开。” “不是吵过架了么,还给我干什么?”沈沅问到。 “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开辆红车不像话。”江朝云淡淡地说说到,这次没挑逗,什么都没有,说的话挺真的。 沈沅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当真的么?” “我说过假话吗?” 沈沅想,也是,就五百来万,对他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沈沅便说,“既然江总这么大方,我也就不推诿了,钱我是不会还你了。” 她还扬了一下头。 “你就整日里,抠搜我的钱吧。”江朝云淡笑着,说了一句。 这话说得,多么像过日子的两个人啊。 沈沅却没有放在心上,江朝云把沈沅送到酒店,他就开着酒店里的一辆车走了。 他走了以后,沈沅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辆车,看看有没有刮蹭什么的,还好,很新很新,那五百万,就算是她抠搜他的了。 今天沈沅不错,不但车失而复得,还白白得了五百万。 江朝云现在走啊什么的,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自从领了结婚证以后,她除了让他摸了几下,并没有损失什么。 这让沈沅看到了离婚的希望。 估计他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他那种人,对谁能长久? 不过看他对沈迟说话的态度,好像真的姐夫一样,倒不像是存心要把沈迟踢走的感觉。 这部戏拍得已经差不多要收尾了,回到酒店,路一尘对沈沅说,“晚上去签angles这部戏的合约,就是nathan任男主的那部戏,悬疑推理的,你还有半个月进组。” 沈沅说到,“我倒是恨不得现在就进组了。终于能和nathan配戏了,我简直喜出望外。” 她双手合十,充满了向往,口中还说了一个词,“偶像,我来了!” 第1001章 她暗度陈仓 江朝云已经和沈沅结婚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成了尽人皆知的事情。 沈沅本来对大家都知道结婚的事情非常敏感的,现在竟然也有些免疫了。 她觉得,江朝云的嘴巴可真够大的。 进了angles的剧组以后,沈沅就见到了nathan。 一个好演员一生最难能碰到的就是好剧本,还有自己欣赏的演员。 作为一个职业素质很高的演员,沈沅对nathan的欣赏,自然是对同行的欣赏,盼望一个同台飙戏的机会,当然,他长得帅,惹人注目,沈沅多看nathan几眼,这非常正常。 配起戏来,nathan是一个用生命在演戏的人,他和沈沅有很多很多的感情戏,让沈沅演起戏来非常有激情,沈沅觉得,他这样的演员,不得奥斯卡奖简直是奥斯卡的遗憾,这是沈沅演的最痛快的一次戏,每当和nathan配戏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眼中有光,能够把人融化了的光。 nathan私下里对女生也极有绅士风度,几乎没和别人有绯闻,倒是喜欢他的女孩,一大把一大把的。 沈沅就有点儿很入戏的感觉了,常常戏和现实生活分不清楚,其实也不是她一个人这样,很多的好演员都会这样,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她那天睡觉的时候,还梦见nathan了,她不晓得这是戏中的他给她的感觉,还是nathan真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nathan会私下里给全剧组的人叫吃的,非常友好,俘获了好多人的心。 那日,沈沅一场戏刚刚下来,他正在和别人打牌,看到沈沅大汗小流的样子,他很温情地说到,“擦擦汗。” 就是他那种说话的口气,让沈沅的心里好暖好暖。 每个女孩子,都需要这样一个男人啊。 沈沅和江朝云已经结婚的事情,路一尘也知道了。 沈迟去当兵了以后,路一尘的心情好多了,比以前更开朗了,好像以前笼罩在她头上的一片阴云终于消散了一样。 路一尘对沈沅的建议是,“虽然我不看好你和江朝云的婚姻,当然了,你们是协议结婚,不接触,也无所谓相处,迟早是要离婚的,但我也不建议你和这个nathan在一起,有些事,过过瘾就行了。你想和他拍戏,我已经满足了,但进一步的发展,还是不要了。” 沈沅便不在乎地笑笑,“我也不想找同行,结婚的话,还是找个外行比较好。” 路一尘看了沈沅一眼,“那看起来,最合适的还是江朝云。” “他?你可千万别高抬他了。”沈沅说到。 沈沅对婚姻非常尊重的,但是知道这份婚姻是有期限的,所以,便不放在心上,日夜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沈沅和路一尘还是住在江朝云的酒店,因为这个剧组的拍摄地和上个剧组的拍摄地并不远。 那日,江朝云跟孟扬一起吃饭的时候,孟扬酸溜溜地说到,“行啊,跟沈沅结婚了。你不是讨厌她这样的女人吗?甩了林静雅那样的大家闺秀娶她是几个意思?还是说你刚开始给我洗脑,就是麻痹我的?” “难说。”江朝云又在打台球,慢悠悠的状态。 孟扬“哼”了一声,“我听说你们结婚了,也不一起住,她还在剧组。” “是。” “你可知道很多女演员在剧组,都是从到导演睡到剧务,被称为睡宝宝的?她在剧组?整日不跟你睡,这是几个意思?谁不懂?你江总管不了自己的老婆,算什么本事?”孟扬的话说得挺狠的。 他一直对没有睡到沈沅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而且,还是拿着支票去睡,人家都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自然心理不平衡,心里特别酸。 “别一年没到呢,您江总的头上早就是青青草原了。”孟扬又加了一句,还是酸溜溜的口气。 本来理智如同江朝云,不会把孟扬这种吃不到葡萄酸的言语当真的,而且,加上那日中午,沈沅曾经在他面前哭,江朝云总结出来,她是一般逢认真的事情,才哭的,看起来,是被人误会了几年。 所以,江朝云现在对沈沅,多少有了些信任,他说,“我们家沈沅?不会的。” 孟扬便眸光抬起来,取笑又意味深长地说到,“你们家沈沅?” “结婚了,不就是我们家的?” “我看她早早晚晚都是人家的,那种风情,看着就不安分。” 江朝云又咬了咬牙,不过他的面上没什么表现。 就算表现,也不能在孟扬的面前表现。 曾经他怎么劝过孟扬,孟扬现在就怎么刺儿他,这多他妈的讽刺?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干嘛给自己挖这么多的坑? “哦,我听说沈沅现在在和nathan拍戏,那个人——”孟扬又笑了笑,好像万千的言语,都不言而喻了。 “nathan是谁?”江朝云对娱乐圈的事情,的确缺少认知。 除了一个——沈沅。 “你不认识?还敢放任沈沅跟他拍戏?”孟扬说着,便从台球桌的那边转到了江朝云的身边,手里还拿着手机,找到了nathan的很多海报,演员么,照片多得很,有一张跟沈沅房间里挂的一模一样,所以,江朝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沈沅的那个所谓偶像,“这就是nathan,演艺圈男神级别的人物,拍一部戏就和女演员传绯闻,我看等这部戏拍完了,你老兄可就——” 孟扬关了手机,拍了拍江朝云的肩膀,幸灾乐祸地看了江朝云一眼。 江朝云本来是眯着眼睛的,不过此刻,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你当结婚证是干什么的?好看的?婚姻对双方有约束力。” 孟扬哈哈大笑起来,他在笑江朝云的天真,“若结婚证有约束力,怎么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都多?别逗了你就。” 江朝云又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多少有些牵强。 沈沅在和nathan拍戏,他是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在美国。 他以为的是,她只要在美国,就翻不出他的掌心去。 却没想到,她在他手底下暗度陈仓。 他给自己的下属打了个电话,要求找找这个nathan拍过的所有的戏,以及他的背景。 第1002章 请她“看戏“ 江朝云忽然有些心慌,若只是男神也就罢了,可偏偏沈沅也有意。 朝夕相处,不产生情愫挺难的。 尤其是拍戏,拍得还是爱情片。 她才多大?他不指望她的信念有多坚定。 更何况,她本来也没有什么信念。 他到家的时候,下属的资料就过来了,下属是从nathan的经纪公司要的,因为是朝云集团总裁的下属要,所以,人家给的很爽快。 江朝云在家里看了很久,nathan一直都是男一,而且都是非常圈粉的男一,粉丝数量甚至比曾经的沈沅还要多。 江朝云第二天便去了片场了,看看沈沅在拍什么戏。 正好沈沅在拍一段床戏,在房间里,江朝云是局外人,人家不让进,说里面在拍戏。 沈沅跟nathan拍得这段床戏,非常唯美,她也已经看到了他特别好的身材,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沈沅拍床戏的时候,只穿着吊带,下戏了,她便穿上衣服了,头发还散着,颇有点儿妩媚,这场戏完了,沈沅今天的通告就完毕了,她披着衣服跟路一尘往外走,在片场外,正好碰见了江朝云,他靠着车,正在抽烟。 “出来了?”江朝云问。 路一尘看到两个人要聊天,便说,“那我先离开,你们聊。车我先开走了,若你一会儿需要我,我再回来接你,若不需要,我就不回来了。” 江朝云便说,“不需要了,谢谢。” 路一尘点了一下头,便开着那辆红色的雷克萨斯走了。 江朝云看到沈沅头发有点儿乱,便问,“拍的什么戏?这是部什么戏?” 沈沅想起以前江朝云对她的迫害,便说,“就是一场普通的戏,这不是在美国么,想着咱俩结婚了,我若是这么快就回法国,挺说不过去的,所以,又接了这边的一部戏,权当挣钱了,省得闲着。” 江朝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真是撒谎不脸红,显得跟他多亲近,多舍不得他似的,其实她舍不得,是另有其人。 江朝云明白,而且这个剧本,江朝云昨晚大体看了下,nathan的经纪公司都说了,他演男一,沈沅演女一,是一部爱情片,激情戏不少。 昨天晚上,江朝云想到沈沅跟这个她喜欢的男人这么亲热,就睡不着觉,恨不能杀了那个男人,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不能来硬的,若再次来硬的,只能把她推得更远。 他只会来软的,更软的,却狠辣到极致的那种,不仅要把这个男人推入地狱,还得让沈沅回到他的身边。 “上车吧,一起去吃饭。”江朝云又说。 沈沅看到自己的车也不在了,便上了江朝云的车。 “想吃什么?”江朝云问。 “嗯?”沈沅的情绪还在戏里,她确实因为这部戏有些入戏过深,有点儿走不出来。 女人的心,有时候,也是荡漾得厉害。 “想吃什么?”江朝云又问了一遍。 “吃?我晚上吃的少,你随便吧。”沈沅又说。 江朝云看到她的眼神有些犹疑,便知道她心不在焉,他可是头一次见到她心不在焉。 江朝云只是唇角向上弯了一下,阴冷的笑容从他的唇角溢出来。 他带沈沅去了一家私房菜,这里的中餐和西餐都同样好吃。 沈沅吃的还是很少,这次除了吃点儿蔬菜,还喝了一点儿汤。 是江朝云点的饭菜,他翻菜单的时候,沈沅觉得他的手长得挺好看的,非常修长,那一刻,她也忽然意识到,她是结婚了的,可就是一纸婚约,迟早有一天要作废的,沈沅多么盼望这一刻赶紧来啊。 两个人是在清凉的小院子里吃饭,院子里鸟语花香,倒是别有一番风景,好像外面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很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地方。 “这里竟然有彼岸花。”江朝云说到。 沈沅还是在心不在焉,并没有在意江朝云在说什么。 “嗯?”沈沅抬头看江朝云。 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江朝云目光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视院子,却还是带着昔日的凌厉和玩世不恭。 “彼岸花。”说着,江朝云指了一下那边。 沈沅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在那边,竟然有好多。 “是啊,很漂亮。” “可是花开彼岸,终究是别人的。”江朝云又说。 “我吃好了,咱们走吧。”沈沅没有接他这个话题,自顾自地说到。 江朝云什么都没说,便站起来走了。 车上,江朝云说到,“跟我回家睡吧?” 沈沅诧异地看向江朝云,“不想守协议?” “协议也不是用来守的。”江朝云又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沈沅侧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不过,江朝云并没有勉强,他还是把沈沅送到酒店了。 看起来,结婚期间不一起睡,这条协议,他还是遵守的。 江朝云回家的路上,跟下属说了,给那个nathan投资几部戏。 “投资?”下属问到。 “对。” “投资多少?” “你找影视公司,看看需要多少钱,争取找一部他最想拍的戏给他。”江朝云说到,“我会跟财务说的。” “好。”下属说到。 下属向来说话少,办事多。 和路一尘是一挂的。 这几天,江朝云都没去片场,估计让沈沅再逍遥几天。 总得给她一个做梦的机会。 而且,江朝云现在的手段已经温柔多了,不会再强制她干什么,不会让她感觉到不好。 没过几天,江朝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说他是nathan。 “nathan?我认识?”江朝云说到。 “江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投资了我好几部戏,我自然要感谢您的。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饭。”nathan说到。 江朝云淡淡地说了句,“随时。” “那今天晚上吧?” “好,在哪?”江朝云又问。 “在酒店,还是在我家?” “在酒店吧。” 对方答应了,很快就选好了酒店,给江朝云发了过来。 江朝云回了句,“知道了。” 这家酒店江朝云知道,是有里外套间的,他打电话跟酒店确认了一下,确实nathan定的这家酒店有里外的包间。 他便又提前给沈沅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请她“看戏”。 第1003章 饿不饿? “看戏?看什么戏?”沈沅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他已经把酒店的位置发给了沈沅。 不过时间,比起nathan给他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沈沅本来不想去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江朝云安的是什么心,不过么,她是想看看这个人的演技如何,为了怕江朝云继续霸王硬上弓,她还叫上了路一尘。 江朝云也是提前半个小时到了,三个人在酒店的包间里,总之这个酒店的包间好大。 “饿不饿?”江朝云打量着沈沅。 “不饿,不是要演戏吗,什么时候开始?”沈沅问他。 江朝云抬腕看了一下表,说到,“演员还没来,你慌什么?” 他双手抄兜,她可真逗,还带着路一尘来,大概他一说来酒店,她就想到了什么,可真会联想,不过无所谓。 “去里面等着,别出声,把等关上。门开着无妨。”江朝云又说。 沈沅和路一尘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个人按照江朝云说的办了。 江朝云坐在外面的饭桌的主座上,看手机,或者给别人打电话。 他的目光偶尔会朝着套间里面瞥去,不过,他并不能看到那两个人,沈沅和路一尘却能看到他。 而且,沈沅看他看得还挺清楚的。 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按着索爱钻石版的手机,声音很清脆,他的手还抬起来抚了一下自己的头,服务生进来问点什么的时候,他的声音也非常动听。 不多时,有人敲门,江朝云说了声,“进来。” 然后那个人进来了,沈沅的下巴都掉下来了,竟然nathan。 路一尘也同样惊讶。 就见nathan坐到了江朝云的身边,两个人开始聊天。 现在的nathan和往日里的nathan一点儿都不一样,好像非常奴性。 江朝云和nathan聊了很多拍戏的事情,说了说nathan正在拍的戏。 然后nathan敲击着桌面,问到江朝云,“江总都需要什么姿势?” 江朝云目光似乎朝着沈沅的套间瞥了一眼,“我需要什么姿势,你都会吗?” “基本都会,就怕江总会熬不住。” 江朝云便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我熬不住的。” “那江总想什么时候来?”nathan问到。 “改天吧,改天我想好了,就告诉你,好吗?”江朝云说到,“以前找你的都是女人吧?你伺候女人多还是伺候男人多?” “我?都多,女人要稍微多点儿,男人也有。” “明白了。”江朝云猴精猴精的,点到为止,也不问了。 套间里面的沈沅,听到这句话,都要吐了,她差点儿就要吐出来。 而且,nathan看起来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像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早就司空见惯了,上来就问江朝云要什么姿势,她不晓得是江朝云事先跟他说过什么还是他自己主动提起的,不过都不重要了。 简直毁了沈沅对偶像的崇拜,这个偶像,在沈沅的心里,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他是靠讨好投资人上位的,而且,都是在性上的讨好。 沈沅觉得他简直侮辱了“演员”这个行业,怪不得那么多商界的人,都看不起演员,都是nathan这种人拉低了演员这个行业的整体水平,他给演员抹黑! nathan吃了饭,趁着江朝云还在吃饭的空儿,他要往江朝云的面上凑。 幸亏江朝云躲得快,“干柴烈火的,还是不要,让人遐想。” “好,那我改天一定伺候好您。我先走了。”说完,nathan就走了。 江朝云还在吃饭,并没有跟套间里面的沈沅说话。 沈沅和路一尘出来了,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地坐在了椅子上。 其实对这样的事情,两个人早有耳闻,但真正看见有人这样做,却是第一次。 偏偏那个人还是沈沅的偶像nathan,简直是太毁三观了,沈沅觉得自己的眼光好差。 沈沅看到江朝云还在吃,说了句,“没想到你有这癖好。” 江朝云却抬头看了看她,笑了一下,“我没有,他有,他不得不有。娱乐圈,是个大染缸。” 沈沅的心里空落落了,在知道了自己最喜欢的演员做这种事情以后,开始反思开自己的职业了,挣钱是多,可除了挣钱呢?演技的提升? 沈沅空落落的目光盯着前方,江朝云看着沈沅一反常态的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有什么好盯的?” “没什么,就在想演员这个职业。”说完,沈沅便拿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突然就觉得人生很困惑,想借酒消愁。 而且,这部戏,她本来投入就很深的,可是现在,好像怎么都投入不进去了。 她一想到那个如同男神般的男演员给别人爆菊,她就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江朝云花了多少钱,才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 路一尘一直在拿沈沅的杯子,“别喝了。” “别管我。”沈沅有种借酒消愁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以前在忙什么。 好像以前的人生都是虚无。 演员? 也就是现在,沈沅突然萌生了想退出演艺界,当导演的想法。 nathan这件事情,对沈沅的触动也太大了,直接改变了她的职业生涯。 江朝云却一直觉得,她是因为偶像高大形象的陨落。 呵,不管她有多少偶像,江朝云都能给她掐干净。 看看她将来能有多少眼泪哭。 沈沅喝着喝着酒,突然就趴在桌子上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桌子,好像发酒疯的样子,路一尘一直在劝她,却劝不听。 路一尘也知道沈沅挺喜欢nathan这个演员的,可因为他,嚎啕大哭,这就有点儿不至于了,而且还当着江朝云的面。 沈沅一直喝酒一直喝酒,江朝云也管,自顾自地在吃菜。 路一尘一直劝,无果。 “好了,走吧。”路一尘说到。 这酒的后劲儿很大,本来这是nathan点了今天晚上给江朝云助兴的,结果兴没有助,却都被沈沅喝了。 不知不觉的,沈沅便喝了一瓶,醉醺醺的,口中都是酒味儿。 看到江朝云还不让沈沅走,路一尘挺着急的,对江朝云使着眼色。 “没事,等等我送她回酒店。”江朝云说到。 路一尘想的是,你送她回去?单独一个人,那路一尘可不放心,趁人之危这种事情,他是能够干得出来的。 路一尘便说,“没事,我跟你们一起!” 第1004章 起来吹头发 沈沅还坐在那里喝酒,一边喝酒一边掉眼泪,对职业信仰的崩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偶像的失望,也是一瞬间。 江朝云和路一尘都不了解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多时,沈沅就把一瓶酒都喝完了,路一尘扶着她,两个人走出去。 江朝云也结了账,跟着两个人出去了。 沈沅醉醺醺的,大概路一尘也很瘦弱单薄,身高也跟沈沅差不了多少,扶着她太吃力,所以,沈沅好像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拽住了江朝云的胳膊,使劲儿往下拉,好在江朝云的个子比她高很多,她拉着他不像拽着路一尘那样需要弯着身子,江朝云被她拽着,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沈沅迷蒙着双眼,靠在江朝云的肩膀上,边走边抽泣。 要过马路的时候,沈沅没有抬眼看是红灯还是绿灯,鲁莽地就要走出去。 本来她扶着江朝云的左臂,江朝云的右手一抬,就按了她的头一下,“看车。” 沈沅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迷糊着双眼,靠着江朝云。 他的身上,有着夏天微微的温度,很暖的,好像一张床一样。 快上车的时候,沈沅“哇”地就吐在了路边,路一尘赶紧过来,给沈沅擦嘴。 沈沅抱着路一尘就哭了出来,哇哇地哭啊。 这样人设崩塌,跟以前的高冷判若两人。 江朝云虽然今天晚上胜了,可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在他面前,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吐成这样,这让占有欲极强的江朝云是受不了的。 他给沈沅开车门开的,也有些怒气,若不是看在她喝醉了,他不作贱死她? 路一尘让沈沅上车,沈沅突然之间就清醒了,说了句,“我怕万一又吐了,吐脏了我的车。” 她还是非常喜欢这辆暗红色的雷克萨斯的,所以她便上了江朝云的车了。 上车以后,江朝云似是打趣地说到,“怎么?我的车不怕吐?这辆车可是比你的车贵。” “再贵也不是我的。”沈沅嘀咕。 沈沅一直窝在副驾驶座上难受,眯着眼睛,不想说话。 江朝云的话,也只是过了耳朵,没有过心,怎么能够要求醉酒的人过心? 江朝云的车大概是真的好,冷气开着,在燥热的夏天,也不觉得热,沈沅像是躺在一张床上,非常平稳,也非常缓慢,到酒店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江朝云下车,便把她抱了出来,路一尘在一边跟着,刚刚进了沈沅的房间,电话就响起来了,说楼下有路一尘的一封信,如果路小姐方便,下楼拿一下。 看到江朝云已经把沈沅放在了床上,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路一尘便下楼去了。 沈沅在床上躺了片刻,又想吐,她从床上跑着便起来去了洗手间。 江朝云也跟在了后面,沈沅抱着马桶哭得特别难受,自己的天都要崩塌了。 江朝云一直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她。 沈沅是背对着江朝云的。 吐完以后,沈沅开始放洗澡水,然后刷了牙,随意地脱了衣服,便进了浴缸。 这个动作,让江朝云始料未及。 她脱衣服的样子,并未多么魅惑人,可那衣服下面的内容,却着实让人遐想。 这对江朝云实在是太大的诱惑。 她披散着长发在浴缸里,低着头。 然后,她的胳膊肘撑着浴缸的边,好像在想什么。 若是这个时候做事,难免有点儿趁人之危,而且,路一尘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若是敲门敲不开,路一尘肯定会报警。 沈沅洗了很久,才从浴缸里出来,可她没找到垃圾桶,然后她偶然瞥眼的功夫,便看到江朝云站在卫生间门口,她说,“帮我拿一下垃圾桶。” 江朝云照做了,沈沅想吐的,可最终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刚要从浴池里出来,江朝云便问,“洗头了吗?” 接着他走了过去,拿着花洒便在沈沅的头上冲洗起来。 因为没闭眼睛,沈沅“啊”了一声,“你干嘛啊?” “帮你洗头。”江朝云说着,调整了一下水龙头的力度,还有水温,给她的头上抹上了洗发水还有护发素,是纯天然带植物精油的,味道非常好闻。 沈沅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洗完澡,江朝云让沈沅站起来,沈沅差点儿摔倒在了浴池里,幸亏江朝云扶住了她的胳膊,这种维纳斯的身材,让人看了怎么不心动? 江朝云拿过浴巾,把她包住,便把她抱到了床上,他转身去拿吹风机的时候,沈沅就裸着身子在床上睡着了,被子只盖了一半的身体,露着她修长的大腿,还有光裸的肩膀,若隐若现的风光,特别吸引人。 江朝云拿过吹风机以后,坐在她身边,“别睡,起来吹头发。” 沈沅很烦躁地“嗯嗯”着,非常排斥,头转向那边,头发便都散落在了这边。 正好方便江朝云吹了。 他一缕一缕地挑着沈沅的头发吹着,她的头发很黑很硬,发质不错。 床头灯的昏黄灯光照过来,让江朝云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突然觉得这样吹头发的时光不错,他从未替人吹过头发,也从来没有人给他吹过头发。 大概他吹风机的温度调得很舒服,所以,沈沅躺着,头上有暖暖的感觉。 江朝云忽然就不想那么快吹完头发了,他挑的头发越来越少,吹得非常非常细致,好像在绣花。 刚才路一尘下楼去了,是沈迟给她寄来的信。 他的微信,他的电话号码,她都已经拉黑了,他没有任何联系到她的方式,所以,他用了非常原始的一种方式——写信。 路一尘本来就不待见沈迟,更何况是他的信了,她只大略看了一眼,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入伍的情况,训练的严格,饭都吃不饱之类的。 路一尘没兴趣,匆匆上楼去了。 敲沈沅房间门的时候,江朝云回答,“她睡了。” 路一尘觉得,江朝云在沈沅的房间里,甚是不妥,但再想想,人家是领了证了,睡在一起怎么就不正常了?就算警察来了,他们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而且,里面什么响动都没有传出来,她怎么知道沈沅不乐意? 路一尘便有些犹疑地走了,她心里想的是,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这么好,即使有什么动静,她也听不见啊,可听不见,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路一尘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了,有些悻悻。 江朝云给沈沅吹完了头发,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被子拉过她的肩膀的时候,他的手还抚摸了她的肩膀一下,果然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江朝云喉咙发痒,但他知道,她现在已经睡死过去了,没有回应,他没什么劲头。 他也洗刷了,躺在了沈沅的身边,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看电视。 沈沅好像感觉到旁边有人,她似乎是条件反射地往他那边靠了靠,握住了他的那里。 江朝云整个人跟触了电一样,浑身都是微妙的电流。 他侧眼看了她一眼,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种情形下,他竟然还能忍,和以前的那个自己判若两人。 他便没有任何心情看电视了,关了灯,抱着沈沅就睡着了,她背着身子贴着他,他身上是男人的那种热度,沈沅身上像是一条凉滑的蛇。 他的下巴在沈沅的头顶亲昵地蹭了蹭,此刻,她像一个小小的人儿一样,很乖顺,很乖顺。 江朝云今天晚上,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清晨,沈沅醒来的时候,略微掀开被子一看,才看到里面是赤条条的两个人的身体,那个人,还从后面抱着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了,她捶打着自己的头,暂时想不起来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也没想起来,昨天有没有和江朝云做。 不过,沈沅猜,凭他的尿性,昨天她喝醉了,他怎么能够守得住? 果然,协议对他来说,不是用来遵守的。 沈沅的手放在额头上,她还有些头疼,正在想这些呢,江朝云那边传来一句,“醒了?” 沈沅吓了一跳,“嗯。我和你——,昨天晚上?” “做了。你以为我守得住?不过你挺主动,看起来是闷了很久。”江朝云从后面一揽沈沅的腰,唇凑在沈沅的脖颈后面,他问都没问,便抬起了沈沅的腿。 轻车熟路的感觉。 沈沅不免觉得周身一紧。 第1005章 她憨憨的 因为江朝云说过,昨天晚上她挺主动的,所以,今天早晨沈沅就有些理亏,即使江朝云这样,她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因为她没有反抗,所以,江朝云便好像得寸进尺一样,吻上了沈沅的唇,双手反扣住她的手,沈沅半推半就,便有些欲说还休的媚劲儿。 因为昨天她主动了,若是今天再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多少显得她非常矫情,醉酒是真,耍流氓是事实。 也因为此,她在床上便显得憨憨的。 江朝云挺喜欢的。 终于做完了,她去洗手间又洗了一个澡,穿衣服,一直躲着江朝云的目光。 然后,她拿着钱包,说了句,“我去吃饭了。” 也不等江朝云,便自顾自地去了餐厅。 早晨是自助餐,江朝云也去了餐厅了,他取了东西以后,就坐在了沈沅的对面,沈沅在吃水果,她知道江朝云坐在她对面了,她没抬头看他。 至于为什么没有抬头看他,这个心理过程,沈沅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能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的事情,她比较心虚,所以,无颜面对江朝云。 曾经她对他,可是拿刀相向,也经过了好多的惊心动魄,经过昨夜,她却突然破功了,这让她有些懊恼,也暗暗地骂自己,可更多的还是不敢面对江朝云。 沈沅解释不了自己的这种情绪,就是吃饭的时候一直都不敢看江朝云。 “干嘛躲着我?”江朝云问了沈沅一句。 “啊——有吗?”沈沅的目光在躲闪,“我在想,我以后可能不当演员了。” “真的?”江朝云眼睛发亮,问她。 “是。” “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 “经过昨天,突然就觉得演员这个行业好生虚无,也很虚伪,总之,一辈子演戏娱乐别人,不太好,大概我的高光时刻,都投给阿兰导演的那部戏了,此生曾经和最顶级的导演合作过一部顶级的戏,也不算亏,想拍完了这部戏,以后就不拍了。”沈沅说到,多少有些伤感。 “不拍戏了,想干嘛?相夫教子?”江朝云又问。 “不会。当导演。我在英国学的是导演。” “是么?真不知道。”江朝云说到。 沈沅便又低下头吃饭了。 江朝云没想到这次,沈沅连演员都不想当了,简直是一箭双雕。 想必这个偶像在她心目中也没有半分位置了,而且,他也向来痛恨她当演员,两个目的都达到了,他自然喜不自禁。 吃过饭,江朝云便送沈沅去拍戏了,他回了公司。 他还是没有护照,江延东也没把护照给他,可他根本都不需要护照,就把婚给结了。 江延东也知道,此事,他败了,所以,江朝云去公司的时候,他的护照就在办公桌上躺着,他笑了一下。 话说今天沈沅和nathan拍戏,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不过幸亏这部戏快拍完了,即使她再进入不了状态,导演也没有办法,沈沅一看见nathan就想起来那天晚上他说的话,觉得他才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人,男女投资人都讨好,真是让她恶心,按理说,这种恶心的演员,是不该在演艺圈混的,就是他这种人,带坏了影视圈的风气,沈沅意兴阑珊。 这部戏,对沈沅来说,是虎头蛇尾的收山之作,最后进入不了状态的部分,也就占全剧的六分之一,并不影响,而且,电影,六分之一的部分其实很少的,并不影响。 这部戏拍完了,沈沅就回了自己的家,把nathan的海报还有照片,全都从墙上撕下来了,她又在家里待了几天,便回法国去了。 路一尘还要在美国呆几天,这几天里,酒店曾经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还客气地说,让路小姐给送信人说明白,她已经不在那里住了,让送信人不要继续往酒店里送了,路一尘只“嗯”了一声,还是不作为,什么都没跟沈迟说,他想写就写吧,反正他的信,她后来已经不拆了。 沈沅要从法国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江朝云。 在她的概念里,她还是一个未婚者,不需要对谁负责,也不需要跟谁汇报,她的那辆车,让路一尘开到了路家的车库里。 沈沅一个人在法国待了好些天,一个人看电影,看了好多电影。 她很想找个人聊聊,想来想去,找了阿兰。 阿兰像是一个年长的智者一样,话不多,却让人极为信任。 她去了阿兰的海边别墅,和阿兰聊了好多关于电影的事情,说了演员的事情,说自己要改行了。 “有的人,演员是能当一辈子的,既然不想当演员了,当导演也不错,如果你想起来,我可以帮你。”阿兰说到。 沈沅说,“谢谢。” 却不知道为什么,沈沅这次从美国回来,好像好多东西都掉在了美国一样。 经常心不在焉。 那天阿奈跟她联系了,沈沅说她去找阿兰导演了,她知道阿奈喜欢阿兰。 果然,不多时,阿奈的电话就过来了,问沈沅姐姐阿兰导演在哪了,他现在怎么样,阿奈像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探究着阿兰的一切。 沈沅也保护她小女孩的自尊心,回答得很得体,说阿兰导演在公寓里没事,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真的?”阿奈问到。 “阿兰导演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沈沅又问。 “我清楚的,我只是,很自卑。他的事情,我不敢问。” “你自卑?” “对哦。”阿奈又说。 然后阿奈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女孩一样,给沈沅讲了好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好笑的,从来不曾对家人,也从来都不曾对别的朋友说过的。 沈沅竟然觉得好有趣,小女孩的青春,她也有过,青春里,有过很多的疼痛,也暗恋过很多人,沈沅忽然就想拍一部电影了,关于青春女孩的疼痛系列。 她还挺像让阿兰当主角的,因为阿奈就是那个青春小女孩的样子,漂亮的、单纯的,不过这也就是沈沅一个初步的想法。 打完了电话,她刚想站在阳台上想想这件事情该怎么操作,主要是资本的事情,当然,她个人投资完全没问题,但如果有风险,她就全赔了。 正想着呢,江朝云的电话就来了。 她刚刚接起来,江朝云的声音便传过来了,“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 是他一贯游刃有余慢悠悠的状态,好像在看沈沅的热闹。 “一个小女孩。” 一说小女孩,江朝云便猜到说谁了,不过,他在故意调侃,“小女孩?你的私生女?” 沈沅便有几分生气,“我跟谁的私生女?” “那就不知道,你沈小姐认识男人那么多,出个国都不跟老公说一声,所以,有个私生女,一点都不奇怪。” 沈沅明白了,他这是因为她回法国,没有跟他说一声,明里暗里刺儿沈沅呢。 若是平常,沈沅早就挂电话,不过现在么? 沈沅笑了笑,“我哪有私生女?这个小女孩是阿奈,和她聊了好多。” 江朝云仿佛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阿奈,聊什么?” 沈沅总不能把人家青春小女孩的秘密告诉江朝云,便说,“我想找她拍个电影。” “现在就准备当导演了?” “嗯。” “然后呢?” “缺钱。” 江朝云又“哦”了一声,“再见吧。” 沈沅“哎”了一声,怎么说到钱,他就挂了?几个意思? 沈沅想了好久,还得再给江朝云打个电话,电话刚过去,她就开始说,“江朝云,你几个意思?我说钱了,你就挂电话?” 第1006章 更加微妙了 “我的钱岂是说放就放的?更何况是放给你这种新人导演?我不做赔本的买卖。”江朝云眼睛眯了一下,手里拿着电话,盯着电视说到。 “我不会赔本的,”沈沅这话说得有点儿倔,不过,随即,她的口气又软了下来,“江总,我身边的有钱人,你离我最近,咱俩——”沈沅又笑嘻嘻地说到,“咱俩不是夫妻吗?” “夫妻?”江朝云站起来,走到了阳台上,“沈小姐,你走的时候,可没把结婚证当回事!” 沈沅理亏,她现在也多少有点儿了解eathan为了别人的投资,男女投资人都睡得感觉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感觉,恨不得碰到一个投资人,就想赶紧抱住大腿,尊严什么的,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我那不是回来的着急吗?所以,就没有跟你说,我现在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嘛。”沈沅说话的时候,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 “所以,学学你偶像吧,既然你偶像谁都能睡,你也该跟他学学。”江朝云说到。 沈沅咧着嘴,想了许久,心想:以前也不是没睡过,还什么回报都没有的,就是为了爽,这次可是有钱的,江朝云向来说话算话,想必睡过几次,他就会给钱的。 她便答应了,说到,“是你来法国?还是我回美国去?” 江朝云想了片刻,“我去法国。” “什么时候?” “等通知。” 江朝云挂了电话以后,沈沅想,果然有事求他的时候,他就拿起来了。 既然投资有望了,她想赶紧落实剧本的事情,灵感就是一瞬间,刚才阿奈的电话,也让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好多的得到和求而不得,她还记得邓澜曾经拍了她好多年轻时候的照片,她想跟邓澜把她所有的照片都要过来。 至于剧本,她想让田雨湘来写,田雨湘几乎是她碰到的最好的写作者,非常非常用心,编的本子也都逻辑性强,有理有据,而且,极有灵气,只是还缺乏大编剧的名气,不过这些,沈沅并不是很看重,年轻女孩子的伤痛和伤痕,听说田雨湘年轻时候也有过,想必,会有感而发,写年轻女孩子的剧本,沈沅本人也很建议有相关经历的女编剧来操刀。 沈沅看了看表,现在中国是半夜,看起来得明天给她打电话。 沈沅也便睡了。 第二天给田雨湘打电话,详细地说了她昨天晚上的想法还有灵感,让田雨湘尽快写一个本子,演员她都想好了,就是上次一起和她演同性恋的那个女孩子。 沈沅的电影,田雨湘曾经看过,自然知道是谁,知道主演是谁了,脑子里也更加明晰了。 沈沅也给路一尘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法国,路一尘的角色肯定是制片人。 路一尘二话不说就来了法国了。 沈迟也给沈沅打电话了,他也说了,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了,说了训练的严苛,说他黑了,瘦了,问沈沅最近在干什么,沈沅说想结束自己的演员生涯,做幕后。 “路一尘呢?”沈迟急切地问到。 “路一尘?她过几天就来法国啊。她是我的制片人。” “哦,好的,谢谢姐。”沈迟竟然发自内心地开始感谢沈沅。 沈沅不晓得,她有什么好感激的。 对沈迟来说,知道了路一尘的落脚点,比什么都好。 沈沅一个人吃早饭的时候,后知后觉地觉得,江朝云让沈迟去服兵役这件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沈迟年轻,性子不定,他对路一尘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分开会暂时让路一尘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反感了,而且,也可以考验一下沈迟对路一尘是不是真的,到时候沈迟回来,若是脱胎换骨,也不错啊。 这样想了,沈沅便觉得,江朝云这个方法,是醍醐灌顶的,可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只不过关心则乱,认为沈迟走了,离开父母了,所以,她心情不好。 沈沅今天出去逛了一天街,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六点钟。 刚刚把车开到了别墅门口,就看到江朝云站在她的别墅门口,在抽烟。 上次是在美国见过,想想自己曾经因为那天晚上以及早上,和他的睡觉,心里产生的微妙的感觉,沈沅突然就有些脸红,而且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拿出遥控开大门的时候,打开车窗,对着江朝云说了一句,“打飞机来被睡?” 江朝云笑了一下,说到,“自然不是,是被侍睡。” 沈沅没理他,自顾自地把车停进了车库。 两个人进屋以后,江朝云便先在沈沅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还说了句,“夫妻日常。” 沈沅懒懒地坐在沙发里,不动弹,他吻人挺舒坦的。 江朝云便坐在沈沅斜对面的那张单人沙发上了,“要多少钱?” “具体的我还没核算出来,可能得四五个亿吧。”沈沅手绕着自己的发尖,漫不经心地说到,怎么感觉她像是要从男人手里抠钱的女人,还得卖弄风骚? “四五个亿,”江朝云兀自嘀咕,“给你成立一家电影公司吧?” “我的?”沈沅两眼放光。 “出资人是我,法定代表人肯定也是我,你是实际运营人,如何?” “还是在你名下?”沈沅又问。 “你光让马儿跑,不让买吃草,这也不像话,是不是?”江朝云反问。 一副资本家要压榨你,却还让你看出来他在压榨你的感觉,因为你知道他在压榨你,你却毫无办法。 “那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 沈沅心想:你自己说过什么,你自己没数啊? 沈沅扭过头去,不理他。 江朝云好像忽然之间想起来了,“哦,差点儿忘了,陪睡,那是附加条件!” 沈沅又微皱了一下眉头,果然是资本家,滴水不露的。 还把陪睡这件事情说得这么明目张胆。 “晚上就开始对不对?”江朝云问沈沅。 “对~”沈沅拉长着声音,不耐地说了一句。 这个人,怎么让她难堪怎么来啊。 两个人吃了饭,一起洗了澡,便去了沈沅的房间,她的床上。 第1007章 白做了? 沈沅给江朝云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好像以前时候的感觉,全都回来的,不过这次,沈沅主动服侍他,她极有耐心的,让江朝云非常舒坦。 可能因为有了这般的关系,所以第二天两个人之间,便更加微妙了。 尤其是沈沅,虽然不是自愿,却有些低声下气了,早晨叫江朝云的时候,也不叫他的名字,会叫他“哎,吃饭了。” 两个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并不多。 沈沅有句话,左思右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说出来,她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什么头?” “就是你什么时候给钱呢?”沈沅说到。 “给钱?我说给你钱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那我昨天晚上——” “白做了?”江朝云便开始反驳,“并没有。还在考察的路上。” “那要考察多久?” “一周吧,怎么?跟我做烦了?想换人了?” “那倒没有,就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得不到钱。”沈沅面上的表情略扭曲。 “那就使出浑身解数。” 沈沅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小心翼翼地问江朝云,“那,昨天晚上,你满意吗?” 江朝云吃饭的手定了一下,“差强人意。” 沈沅便觉得,她昨天够用功了,到了他这里,才差强人意。 “那以前,有人让你满意吗?”沈沅又问。 江朝云显然没想到,沈沅会这样问,他思忖片刻,“有一个人吧。” 沈沅“哦”了一声,觉得心里有点儿失落。 “你让谁满意过?”他又问,在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勺子。 “我想想啊——”沈沅好像很认真地在想起来,“不晓得。” 良久,江朝云也“嗯”了一声。 反正,她知道,她以前存心让江朝云心里痒痒过,她也有感觉,他一再找她,就是因为这个。 晚饭吃过以后,江朝云提出要出去走走,夏日的晚上,路上的人不多。 两个人走得很慢,突然有了些谈恋爱的感觉。 不晓得是谁带的谁,慢慢地就走到了香榭丽舍大道,曾经有初恋感觉的地方。 江朝云看到这个地方,便有些笑意,“你说江恒若是知道,有一日我和你散步散到了这里,他做何感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那我不晓得,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的,没有你的毒辣心肠和城府,若是嫁人,其实应该嫁他这样的。”沈沅又说。 江朝云的步子便定住了,盯着沈沅,“所以呢,想嫁给他?” 沈沅说到,“我可没这么说。” 两个人便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今天晚上,在沈沅戏弄了江朝云以后,本想继续撩拨的,却不想,江朝云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使劲儿地亲吻沈沅的脖颈,挺狠的。 第二天,沈沅就看到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红色的唇印。 幸亏她这几天都不出门,若是出门,真是要丢死人了。 两个人没事的时候,会一起坐在院子里看花开花落。 江朝云坐在躺椅上,沈沅便会一个人在那里晒反季的衣服,还有棉被,江朝云看见,会笑笑,然后闭上眼睛,感觉这一刻,时间都停滞不动了。 “怎么现在晒被子?”江朝云问。 “夏天的太阳好,棉被存进了夏天的味道,带到了冬天,棉被里也都是太阳的味道,暖暖的。”沈沅说到,好像想到了冬天里棉被里的和煦温暖,忍不住脸在被子面上蹭了蹭。 江朝云睁开眼睛看她,便看到她沉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女孩。 这几天,她一直都不曾化过妆,是未施脂粉的样子,这样的样子,显得比她的实际年龄小很多。 江朝云发现,沈沅是那种,上了妆风情万种,卸了妆又可亲可人的可人儿。 因为太阳晒着,所以,江朝云的眼睛半眯着,然后嘀咕了一句,“跟个孩子一样。” 不过他的话,似乎没有打扰沈沅,她还是手抚摸着被子,脸贴着被面。 “怎么衣服也晒?”江朝云又闭上了眼睛,“你们明星的衣服,不都是只穿一季?很多都是赞助商赞助的?沈小姐这种咖位的,还需要穿过季的衣服吗?” “过季的有许多的经典款式我很喜欢,比如这件大衣,”沈沅手抚摸着一件大衣说到,“挺贵的,总不能只穿一季吧?虽然说人不如旧,衣不如新,但很多时候,是衣不如旧,人不如新,都说人会念旧,可现代人,哪里还有心情念半点的旧呢?” 说这话的时候,沈沅挺像感触挺深的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江朝云便睁开了眼睛,“我算是你的新人,还是你的旧人?” “你?我不知道。”沈沅说完了,便进去了客厅,继续拿衣服去了,不想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什么都不想说了。 江朝云就这么着观察了沈沅好久,竟然一点儿都不烦。 就这么着,两个人什么都没干,过了一周。 而这一周里,江朝云一直叫沈沅“沈小姐”,没有叫过她“江太太”,好像在刻意提醒沈沅,不要因为江太太的身份,就认为钱太容易拿到了。 那日起床,沈沅问江朝云,“所以呢,江总,投资吗?” “叫老公。”江朝云又说。 沈沅便说,“老公,要不要投资啊?” “我今天要回美国去,有个会要开,暂时还没有决定,不过差不多了,等我把钱转过来就好,你筹拍吧。”江朝云说到。 沈沅略有些惊喜,可还没有高兴到底,因为听江朝云这意思,还没有最后决定要不要投资,只是让她筹拍,若到了最后,他不投资,她就得一个人出全部的钱,估计得是她全部的家当了,风险太大。 “今天要走?”沈沅问他。 “对,我定了机票了。” “好。那你投不投的,给我回个话啊。” “好,别忘了催我,别指望我自己记着。” 沈沅便有一种白伺候了人、他有点儿提上裤子便不认人的感觉。 但沈沅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因为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他手里。 他可真会拿捏人啊。 所以,即使心里骂娘,沈沅还是挺狗腿地送他去了机场,到了机场,假装挺舍不得他走的样子。 第1008章 门儿都没有 沈沅虽然是演戏的,但这次的戏,她演的也太不走心了,所以,江朝云一眼就看出来,他要走,她开心的心情了,他上飞机。 沈沅本来以为一个人回来会挺轻松的,却不想,晚上躺在床上,看着他曾经睡过的枕头,竟然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舍。 虽然那一周,讨好的成分挺重的,但谁说,她就不喜欢呢? 毕竟,他是沈沅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一个人啊,虽然在她用刀捅他的时候,她是恨极了他,恨不得他赶紧死了,可这几天,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他挺温情的,非常柔情的,他这种人,柔情非常难得,也便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沈沅这种曾经对他有过别样心肠的人。 那日,她的确是跟他说“衣不如旧,人不如新”,其实在沈沅的心里,她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女的心怀,他一旦变了,她便又回来了。 她是一个念旧的人,可他不是,女人一向常换常新。 想到此,沈沅便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别做梦了。 …… 江朝云回了美国以后,先是参加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会议,然后,有一个酒会,是投资人举行的一个酒会,这个酒会,是孟扬举行的。 自从江朝云和沈沅结婚,孟扬的心里就一直不痛快,所以,当一个叫做“吴清”的年轻女子要参加这场聚会的时候,他答应了。 吴清作为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菜鸟,也没有相关的门路,能够来参加这种聚会,自然是没有资格的,不过,孟扬很乐意看到有人和沈沅抢江朝云,因为,吴清进门的时候就说,“我虽然没有邀请函,但我对江朝云江总慕名已久”,就冲这句话,孟扬便让她进来了。 孟扬很想知道,江朝云这种视女人为衣服的人,看到长相俏丽清爽的吴清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事情。 男人,可是不会在乎女人的身家和职业的。 只要看上了,不会管你出身如何,有没有钱,结婚才要看这些。 所以,曾经江太太的位置,他选了林静雅。 至于吴清是怎么知道江朝云的,孟扬不清楚,不过他想看,江朝云是怎么解决婚后和女人在一起在麻烦,这多好玩啊。 果然,吴清一整个晚上都盯着江朝云的身影,看到他西装革履,高高的个子,面上波澜不惊的气度,以及和别人说话时候,那种贵气,吴清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这么个人中龙凤的人才,当初,她怎么就放过了呢? 江朝云在和谢宁聊天的时候,吴清说,“江总,请您跳个舞。” 自从江朝云上次从谢宁那里买了车,他对谢宁的感觉一向就不错,所以,两个人聊得也非常开心。 酒会里这种情况,女士请男士跳舞,非常正常,虽然江朝云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目光像是认识他,请不动他跳舞就会赖着的感觉,而且,江朝云感觉这个年轻的女人有些面熟,可他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跳舞的时候,吴清目光一直盯着江朝云,果然是帅哦,而且,气度十足。 十足的勾女人的长相,又帅又邪。 女人的这种眼光,江朝云见过不止一次,所以,他问,“这位美女,你是不是认识我?” 吴清朝那边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江朝云说,“江总真会说话。” 江朝云自然知道她说的会说话是哪句“会说话”,他回,“美女只是个称呼,别放在心上。” 吴清又笑,“又听人说过,江总非常高冷的,想不到,今日一见,竟然这么幽默。” “谁说我高冷?”江朝云又问。 这种逢场作戏的话语,江朝云会说的很,而且,他讲话的声音又好听,非常吸引女人。 吴清又笑,是那种娇滴滴的笑,“江总可别想套我的话。您这种身份,谁会不认识吗?” “别吹我了,我可不经夸。”江朝云又说,“可我怎么感觉这位美女有点儿面熟啊?” “想必这就是江总哄女人的借口了。”吴清又说。 今天晚上,江朝云给吴清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好到不能再好,长得帅气,一点儿都不匠气,为人风趣幽默,身上有着渣男的所有特点。 吴清今天晚上一直和江朝云说话,跳了好几支舞。 谢宁在旁边看着,摇了摇头,心想着,沈小姐终究还是没有逃出明星嫁富豪的魔咒,她前脚刚刚出国,老公后脚就跟别的女人聊得这么欢,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还剩下最后一支舞的时候,吴清说到,“最讨厌曲终人散场,不想到时候再跟江总说再见,便再此时说再见吧。” 说完,吴清翩然转身离去。 不过今天晚上,孟扬一直在观察着江朝云和吴清。 江朝云跳完舞以后,他走了过来,对着江朝云说,“你还是跟美女在一起的时候,比较符合你的身份。” 孟扬和江朝云都站在阳台上,江朝云点了根烟,“什么叫我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比较符合我的身份?你见过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么?” “别的不敢说,见过你和沈沅。她嫁了你,估计也和你一样,也是睡过的男人多了,所以,也找了一个同样段位的老公,谁也不会嫉妒谁,谁也不会吃谁的醋,各玩各的,她对你的过去,了解吗?”孟扬问。 今天晚上,孟扬是话怎么难听,他便怎么说。 毕竟对沈沅嫁了江朝云这件事情,他心里不忿得很,必须挑起两个人的矛盾,他的目的才达到了。 果然,江朝云听了孟扬的话,面部扭曲了一下,唇紧紧地闭了闭。 孟扬不晓得他的脸为什么会扭曲,但能达到这个效果,他很满意。 “以后准备你在美国,她在法国,各玩各的?”孟扬又问。 “那哪能?自己的老婆也管不了?”江朝云说了一句。 “你管?天高皇帝远的,你去哪管?再说了,就算你管得了她,你也管不了你自己啊?娱乐圈,那个大染缸。早这样,你趁早离婚得了,省得好多人都惦记着她,碍于她结婚了的身份,碍手碍脚的,不敢追。”孟扬又说。 “想追她?没门儿。” 第1009章 江朝云 孟扬看到江朝云竟然是这种反应,心里竟然有些得意。 晚上江朝云便给沈沅打电话了,在自家的阳台上,问沈沅这几天怎么样,沈沅说很好,沈沅又问,投资的事情,他考虑得怎么样了?还需要几天? “十天。不能等吗?”江朝云抄着兜说到。 沈沅沉默了片刻,说,“好。” 挂了电话以后,沈沅在床上躺了片刻,又给路一尘打了个电话,说她最近想去趟中国,跟田雨湘商量一下剧本的事情,顺便旅游一趟,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沈沅说自从发生了nathan的事情,她已经无心当演员了,演员是一个信仰性很强的职业,都已经无心了,说明将来她也不会有多大的发展了,沈沅想在自己的巅峰时刻退出,以后就做幕后,路一尘最近在法国也没事,只要沈沅没通告,她便没有工作。 说了以后,路一尘当即就定了去中国的机票,沈沅又给田雨湘打了电话。 田雨湘自然喜出望外。 这一天中午,江朝云在公司对面吃饭,是一家挺精致的西餐厅,他点了牛排,鱼子酱,一点主食,还有咖啡,便坐在窗边安静地吃饭。 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子便从窗口进入了江朝云的视线。 她进来以后,似乎“恰巧”看到了江朝云,然后她指着江朝云对面的座位,问了一句,“江总介意吗?” 江朝云切牛排的动作随意而从容,非常具有观赏性,就是这个女孩子,这个偶然性的遇见,江朝云开始认真想她的来历了。 那天只是觉得面熟,回去以后却没有细想,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商场上的人,见过谁都不奇怪,他没有在意,所有的一切不过逢场作戏。 就在刚才她点餐的时候,他忽然就想起来是谁了,华盛顿,短发,被沈沅李代桃僵的那个,他见过她的照片,觉得长得还不错,如今再看到她利落的短发,他便想起来了,他也更加确认了,这次相遇,还有那天晚上,都不是偶然了。 吴清的餐上来以后,江朝云还是自顾自地切牛排,吃饭。 “江总,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吴清说到。 “不巧,我公司就在对面,我经常在这里吃饭。”江朝云说到。 吴清仿佛惊喜一般,“是么?江总的公司就在对面?那更巧了。” 江朝云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江总真不记得我呢?那天晚上不是说看我面熟?”吴清又问。 江朝云又笑了一下,“我和美女的开场白,通常都是这样。” “看起来江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啊。”吴清又说。 “不敢当。结婚了。” “那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了?”吴清又说,“江总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江总的夫人又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哦?” 江朝云只是淡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吴清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又说,“江总刚才说自己结婚了的样子,你知道给我什么样的感觉么?” 吴清谈笑风生的模样,好像江朝云的话,突然引发了什么笑点一样。 “什么?” “若是普通男人,大部分情况下,可以归结为是自断情路的暖男,但是江总呢——”吴清好像想说又不好说,故意引起悬念。 江朝云一直在低着头切牛排,若有似无地说到,“怎么?” “感觉江总好像在说,我结婚了,和你闹出事情来,我不负责的!”吴清又在大笑,好像说得不过是一个再也可笑不过的笑话。 “和谁?”江朝云抬起眼睛来,目光落到吴清的脸上。 吴清的脸却是刷地红了,然后,她吞吐地说到,“我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比喻女人。” “在代指你?”江朝云又问。 吴清的手边开始颤抖,心想着,他可真是太会撩拨人了。 吴清便低下了头,特别羞涩的样子,还把短发往后面撩了一下,她的沉默和羞涩,很符合她二十三岁的身份,这应该是别的女人没有的。 这种套路,江朝云清楚得很,他不清楚的是,这个吴清怎么突然又找上门来了?当初是她自己拒绝了的,难道是因为当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现在知道了?他虽然从来不高调,很多的电视节目和杂志不怎么上,但要查到他,也并不难。 不过,江朝云还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吴清来了纽约这件事情,是林静雅促成的。 林静雅这次做的比较隐秘,甚至吴清根本都不知道林静雅的名字。 是有一次,林静雅去华盛顿出差,偶然在吃自助餐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女孩子说,“上次有个人想包我,给钱的,不过有个女人跟我说了,说这个男人长得很丑,大肚腩,年纪还不小了,跟我猜得差不多,你想啊,长的帅的谁出来买女人睡啊,我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就应了。钱不会骗人,给了我两百万。” “那你来钱可是很快。”同伴说到。 林静雅便多听了一耳朵,现在的女孩子,什么时候都往外说的,这种事情,也不避讳,都当玩笑。 因为之前江朝云曾经有过这种的经历,所以,林静雅便听得很认真。 “还记得你的金主叫什么名字吗?”和那个女孩子一起吃饭的同伴说到。 “叫?江什么?不知道什么名字,就知道江先生。”先前那个女孩又说。 林静雅便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江朝云? 虽然她不怎么确定,但江朝云经常从各地找女人,她是知道的,而且她手边正好有一本有江朝云的杂志,封面是江朝云的大幅照片,因为林静雅现在都惦记着江朝云,心里特别不平衡,所以,便经常拿着这本杂志看,他的生活照,她有很多,可像这种西装革履,高端商务人士的形象,在家里,她很少见。 这样的江朝云,让她觉得够不到,摸不着,是属于偶像级别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形象。 第1010章 说了他的坏话 林静雅便在经过吴清餐桌的时候,故意把这本书掉了出来,吴清本能地捡起来了,然后愣愣地盯着这个封面,因为封面上写着江朝云的名字,还写着他是朝云集团的总裁,而且,他好帅,好有气度。 吴清有几分发愣,她抱着侥幸心理在想,这个人也姓江?不过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真是这个人,她就不大明白了,这种条件的人,还需要到处花钱睡女人吗? 林静雅轻声说了句,“谢谢。”就要把杂志拿回去。 吴清的手却并不松开,她有些呆呆的模样。 “对他感兴趣哦?”林静雅问,“好多女人对他感兴趣呢,我也是他的粉丝。听说过几天,他要在孟扬孟总的舞会上出现,好多女人都想着去呢。我听说,只要在舞会现场说,你是江朝云的粉丝,那个舞会的组织者叫做孟扬的,就会让你进的哦。” 说完,林静雅就走了。 吴清有些愣愣的,现在也是万分后悔。 她并不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江朝云,毕竟姓江的多了去了,可同样有钱是真的,她也不知道他的电话还号码,只知道姓江。 吴清回家以后,就去问了那个找她的阿姨,问这个人是不是叫江朝云。 阿姨说,“我只知道他姓江,别的不知道了。” 吴清知道,要找这个人的联系方式,非常不容易,她从网上查了江朝云的所有信息,然后从网上下载了一张他的照片,拿着去问阿姨,“是他吗?” 阿姨虽然说不是,可看到阿姨这种含糊其辞的样子,吴清还是觉得就是江朝云。 早知道他这么帅,她何苦会耽误一年的时候才能认识他? 她为什么没有更早些认识他? 吴清悔恨地特别希望回到过去。 既然他看了她的照片,还能决定来,至少说明,他那时候是看上她的,那时候,她的长相是对他的胃口的,抱着这一点点的侥幸,还有吴清认为的错过的和江朝云的缘分,她来了纽约找工作。 林静雅都没跟孟扬知会这件事情,因为林静雅知道孟扬和沈沅的事情,也知道孟扬因为江朝云和沈沅结婚了的事情,记恨江朝云,所以这时候,只要放一个女人进来,想必孟扬是乐见这种八卦的。 到时候孟扬分解江朝云和沈沅,吴清也分解,而且,江朝云和沈沅的现状——沈沅在法国,江朝云在美国,两地分居的夫妻,何况江朝云那个德行,能好到哪? 估计他现在就已经厌倦了,想必对吴清,会有一种沧海遗珠的感觉。 林静雅知道她和江朝云已经不可能了,把吴清送给他,她也难受,可只要让沈沅和江朝云分开,她就开心,毕竟沈沅是他在和林静雅在一起的时候,同时睡的,这让林静雅心里太不服气了。 晚上,江朝云下班回家的路上,车却意外地被追尾了。 下车查看的时候,才看到竟然又是吴清。 吴清看到撞了的人是江朝云,说到,“我跟江总是不是缘分啊?一天见到两次?” 江朝云的车靠在路边,他靠在车前,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了吴清一眼,“几个意思?” “撞了您的车,我能是几个意思啊?”吴清风情万种地问江朝云。 如同梦露那样的裙子,很风情的打扮,夕阳下,风一吹,别有一番风味儿的,而且她的短发,热辣妩媚,平添了几分风情,她也晓得,她的相貌,江朝云是看得过眼的,能够过得了他的审美。 “是不是想跟我上床?缠我这么久?”江朝云问得非常直接。 吴清笑笑,“我这点儿的心思,江总都看出来了,那江总赏这个脸吗?” 江朝云笑了一下,“说了,我结婚了。” “我也说了,不让您负责。”吴清又说。 “你到底要什么?”江朝云又问。 “错过的缘分,我想补回来。” “什么缘分?”江朝云假意不知道,问到。 “可能江总不晓得,去年有一次,在华盛顿,本来江总点的人是我,可有人说了您很多坏话,所以,我错过了您,这一错过,就是一年。”吴清目光很柔软地看着江朝云。 江朝云仿佛刚刚想起来,“哦”了一声,“是这样。可这份缘分已经被人生生地拦断了。” “我想续上。” “我结婚了。”江朝云又重申了一遍。 “可我喜欢江总。” “行了,车不用修了,等我有空了,自己去弄。”说完,江朝云便上车了。 吴清在后面“哎”了一声,因为江朝云走了,觉得很失落。 不过她又想,夫妻两地分居,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作数的呢? 江朝云在车上想,沈沅究竟说了她什么坏话?又老又丑不能人道? 估计这种话,她是能够说出来的。 …… 沈沅和路一尘来了中国以后,和田雨湘聊得特别好。 田雨湘让沈沅在家里住,不过沈沅说,她和路一尘终究是两个人,都在家里住,不太好,而且,她们家里人这么多。 “你可别逗了,按道理你还得叫我嫂子呢,丰城就是我们自己的家,你来了,出去住,多不像话。”田雨湘又说,“是要让别人骂我们吗?” “嫂子?”沈沅问到。 因为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对这些繁琐的称呼,沈沅还有些别扭。 “是啊,行止比朝云大,我比你大,你不叫我嫂子叫什么?嫂子命令你,在江家住,你要嫌我家里人多吵的话,你去老宅子家里住啊,反正老宅子里没人。”田雨湘又说,“不过,我得去三伯母那里拿了钥匙。” 一听到三伯母,沈沅就想到了江恒,这次她虽然不是悄悄来的,但并没有那么大张旗鼓,如果田雨湘一去跟三伯母要钥匙,江恒肯定就知道了,不想引起那么多的事端,所以,沈沅说,“不用了,就在你家里住吧,顺便给你带带孩子,你好给我写剧本。” “果然是资本家特性,没人味儿的。”田雨湘笑到,然后她就去写剧本了。 不是因为不想好好跟沈沅还有路一尘说话,而且正好有灵感找到她了。 她估计这个本子写起来会很快,毕竟都是少女时期的心态。 江水一直在观察沈沅和路一尘,沈沅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晚上要和她在一张床上,田雨湘说,“好,她乖。早早地就能睡着。” 下午的时候,江行止回来了,正好江朝云的电话也过来了,他和江行止瞎聊了几句,一直在瞎聊,大家正在吃饭呢。 江朝云不提沈沅的名字,江行止便也不提。 江水非常灵气,看了沈沅一眼。 第1011章 全然不放在心上 江行止打电话的时候,沈沅便一直跟路一尘说话,仿佛给江行止打电话的人,和她无关。 到了晚上的时候,沈沅便接到电话了,是江朝云的。 江朝云自然问沈沅在哪,沈沅说在田雨湘家里。 “在行止家?那我刚才给行止打电话,你是不知道?”江朝云又问。 “知道,只是——”沈沅顿了一下,“没插上嘴。” 江朝云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琐事,然后突然说了句,“最近有个女人追我。” 沈沅又顿了顿,“哦?谁这么没眼光?追你?” 江朝云便笑起来,挺爽朗的样子,“那看起来你当初也挺没眼光的。” “我是没眼光。谁啊?” “你认识的,华盛顿的时候,我曾经看上的一个女人,你李代桃僵,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知道是我了,找上门来了。”江朝云说到,始终是游刃有余的口气,好像在试探沈沅的态度。 “那您打算怎么着啊?”沈沅问。 “看情况吧,我看这个女人来者不善,挺狠的,跟你当初一样。”江朝云又说。 “别随便拿我跟别人比!”沈沅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她坐在了床上,看着窗外。 江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婶婶?” 沈沅抚摸着江水的头,“没事。乖乖的,睡觉哦。” 江水“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 沈沅给路一尘发了条信息,让她来自己房间一趟。 “怎么了?”路一尘进来以后,问坐在床上的沈沅。 “当初华盛顿那个女人,你怎么跟她的?”沈沅问。 “华盛顿?哪个女人?”事情太多,路一尘根本想不起来是哪件事情,更何况是李代桃僵这种小事。 “就是我代替那个短头发女人的事情。” 路一尘方才意会过来沈沅说的到底是什么,“哦,我就说,这个所谓的江总六十多岁,大肚腩,秃顶,老婆死了,不想续弦,因为续弦的话,不能玩女人,虽然给的价钱高,但风险大,让她慎重考虑。” 沈沅抬头看着路一尘,然后,没说什么,让路一尘回房间去了。 沈沅今天晚上没睡好,一直在想着江朝云的话,看看旁边的江水,她睡得非常安静,让沈沅的心里软软的,就是看到江水的这一刻,沈沅想,将来她若是有个女儿多好,把她的身材和容貌给女儿,不过想起江朝云和那个华盛顿女人的事情,心里便乱糟糟的。 剧本的事情,她已经和田雨湘说得差不多了,沈沅决定,明天或者后天便和路一尘离开丰城,去游览更多的地方。 “要走?干嘛走的这么急?”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田雨湘一边磕鸡蛋,一边问沈沅,“反正你现在回美国也没什么事儿,在丰城玩玩吧。” “不回美国,到处去玩玩。”沈沅说到,“一旦开工了,便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田雨湘便说,“你倒是心大,是想着以后有了孩子便哪都去不了吗?反正我现在基本上哪儿都去不了。” 沈沅便笑,笑容有些恍惚,孩子的事情,她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她什么时候有孩子,有几个孩子,最重要的——和谁有孩子,这些都没有想过,昨天看到江水有过的瞬间的念头,不过是那么一想。 第二天早晨,沈沅就和路一尘走了,去游览大好河山了。 江行止给江朝云打电话,说沈沅走了。 “回美国了?”江朝云问。 “美国?没有啊,她和路一尘要继续在中国旅游,不知道去哪个城市了。”江行止说到,“湘湘说,她可能是怕以后有了孩子,就没空旅游了。” “是么?”江朝云沉闷着问了一句。 “对。你自己的老婆你不会自己问?”江行止说到。 “是。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江朝云说完,便笑着挂了电话。 其实他根本没想给沈沅打电话,江行止说她去旅游了,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 全然不放在心上,她是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恰好这时候,有一个陌生电话进来,他烦躁地便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先是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这是谁让江总不开心了?江总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说说看。” 江朝云听出来了,是吴清的声音。 果然,缠上了。 “我老婆。”江朝云说了句。 那头又沉吟片刻,“您夫人?我最近才知道,尊夫人原来是大明星沈沅,人在法国呢,江总,她人可是在法国啊,您不——” 接着,那头又咯咯地笑起来,什么意思,江朝云很懂。 “您懂我的意思吧?”吴清又问。 “懂。” “那今天晚上我请江总吃饭?江总想在哪?”吴清又问。 “无所谓。吃饭是吃一种心情。” “好,我点好了,告诉江总,位置发给江总。” 江朝云便答应了。 答应了吴清的饭局,江朝云的背便往椅子上一靠,很无奈的样子。 行啊,这种时刻到处去旅游了,可真是心大。 江朝云就是带着这样一种报复的心理,去的吴清的饭局。 去的时候,吴清已经到了。 江朝云进门的时候,吴清就“咔咔”地拿着手机给江朝云照了几张照片。 “干什么?”江朝云诧异地说到。 “给江总照了几张相,好帅,您要不要看看?”吴清捧着手机说到。 “发过来。”江朝云说着就落座了。 不多时,好几张照片便发过来了。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吴清拍出来的江朝云,是帅气难挡,酷劲儿十足的,是女人见了就想上的那种。 江朝云拿着手机,打量着那几张照片,然后,他发给了沈沅。 还问了一句,“帅吗?” 此时的沈沅,还在睡梦之中。 现在,她和路一尘置身在内蒙古,在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蒙古包里睡觉。 昨天,沈沅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起来的时候,都八九点了。 江朝云正在吃饭,不断地看看手机,还要应付吴清的谈话。 他讲话向来动听,漫不经心却又撩人无限的模样,嗓音也低沉有磁性,属于那种极其吸引小姑娘的。 第1012章 约我去酒店 沈沅醒了以后,看到江朝云发的微信,一看便知道是别人给他拍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吴清,看场面,是在吃饭的地方拍的,至于拍完了照片以后干了什么,沈沅就不知道了。 她坐在床头,没有洗刷,路一尘撩开帘子进来,看到沈沅这副愣神的样子,说到,“怎么了?沈沅?” “没什么。”说完,沈沅低下头,给他发了条微信:很帅。 沈沅想的是: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随他去吧。反正早晚是要离婚的。 于是,路一尘一进来,两个人就讨论下一步的旅游计划,去兴安岭,还准备去趟外蒙,一路北上,这趟行程不知道要持续到多久。 至于江朝云投资的事情,沈沅已经不抱希望,他已经被别的女人冲昏了头脑。 无所谓,不就四五个亿吗?她怎么也能凑出来。 于是这件事情,沈沅好像忘却了一样。 只是有一次,她和路一尘上飞机的时候,她突然问了路一尘一句,“华盛顿那个短发女孩叫什么名字?” 路一尘想了一下,努力从记忆中搜索这个女人的名字,“吴清。” 沈沅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样子,实在是记不清长什么样了,她也只是看了照片一眼,不过既然江朝云当时就决定要睡的女人,现在自然也是看得过眼的,他就是那种审美,不会改变,所以,沈沅说什么都是多余,反而显得自己非常小气,她去自讨这份没趣干嘛? 沈沅回到法国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不知道是江朝云忘了投资的事情,还是故意不跟沈沅提起,总之,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情。 沈沅理解的自然是,身边有新人了,自然把这种事情忘了。 她忽然有些理解那时候的林静雅了,那种雅量,不是寻常女人能有的。 这得多爱江朝云,才能够容忍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那日,江朝云发来了一条信息:吴清约我今天去酒店。 沈沅看这条微信,看了好久,然后她回:您随便。 发完了这条微信以后,沈沅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在抖。 她到家以后,看到家里的锁好好的,竟然有些失望,以前的时候,他来,从来都是撬门的,这次没撬,看起来是没来。 沈沅刚刚到家,水还没喝一口呢,阿奈的电话就来了,说让沈沅去自己的学校一趟。 “我?为什么是我?”沈沅问,“我也不是你的监护人,也和你没有亲戚关系。” “哎呀,沈沅姐姐,你就来嘛,我爸妈出国了,不过幸好他们都不在国内。”阿奈说到。 “幸好?”沈沅不解。 “对哦,幸好。我——我多次旷课,好几门课没有达到要求。”阿奈才说。 沈沅竟然不知道,阿奈这种长相纯良的孩子,竟然在学习上掉链子。 她又忍不住笑笑了,便来了阿奈的学校。 阿奈正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一路跟沈沅交代了好些事情,包括见了老师少说话之类的,沈沅都应了,长这么大,当女孩子的家长还是第一次。 想起那日田雨湘家里的江水,还有今日的阿奈,沈沅便心想,她是不是命中有女儿命?想到此,便觉得了命运的奇妙。 法国的老师和中国不一样,非常和蔼地跟沈沅说了阿奈学习上存在着的问题,让沈沅往后督促,沈沅自然点头应声。 完事之后,两个人从学校出来,坐在一处高高的台阶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冰淇凌。 “我是没想到啊,你是光长了一张优秀学生的脸。”沈沅打趣阿奈。 “我本来挺优秀的。”阿奈舔了一下冰淇凌,“这不是人长大了,心思就多了嘛。” 阿奈的心思,沈沅多少知道,“为了阿兰导演?” “是啊,他比我大那么多,整天不谈情爱的感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嫌我小,他自然会挑选那种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我很急躁,所以,我总是旷课,跟踪他,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相处,我就难受地要命。可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让他看上我,也没有办法。阿沅姐姐,你不了解,我是多心焦。”阿奈说着,手里握着冰淇凌,眼泪便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大理石的台阶上,冰淇凌都快化了。 沈沅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好令人心疼啊。 她好像又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不过那个时候,她比阿奈还要大那么一点点,而且,她也不是从小就喜欢江朝云的。 阿奈是从十岁不到就开始喜欢阿兰,这么多年,一直想着自己快快长大,能够追上他,怕自己年龄不到,他便有了女朋友了,该是多心焦的事情? 沈沅忽然间好心疼好心疼阿奈。 “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哦。”沈沅说到。 “是么?姐姐喜欢的人是谁?”阿奈还在低着头。 沈沅也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她才二十四岁,怎么感觉已经这么沧桑了呢? 阿奈心情不好,而且,父母也都不在家,阿奈便决定去沈沅家去住。 路一尘已经回自己家去了。 晚上沈沅和阿奈在讨论吃什么的时候,沈沅便接到了一个电话,美国打来的。 这个电话号码,沈沅的手机里本来就有,竟然是孟扬。 沈沅看到这个电话号码,便微皱了一下眉头,知道这个人不会有好事,不过她还是接了。 “大明星沈沅小姐,最近在忙什么?”孟扬似乎眉开眼笑地说到。 “我?没忙什么。准备筹拍电影。” “嚯,沈小姐——”孟扬阴阳怪气地说到,“哦,不对,应该是江太太,江太太挺有魄力的,才二十四岁,就准备退居幕后?不过也对,你演员这个职业,朝云本来也不喜欢。你当导演,是他安排的吧?” “没有,孟总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沈沅又说。 沈沅现在觉得,她以前对待那些男人的方式,真的好“公关”啊,毕竟当时她演员的地位,让她很多话不好直说,以前是“公关”,现在看起来,她觉得自己挺幼稚的。 “有事,有事,怎么会没事?没事我给沈小姐打这个长途电话干嘛?”孟扬反问。 第1013章 憋了很久了吧? “那看起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孟总不会打这个国际长途的。”沈沅说到。 “江太太刚才说要筹备电影,投资商找到了吗?如果江太太不嫌弃,考虑一下我。”孟扬又说。 “哦,我就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投石问路的,不需要太多的投资。我准备吃饭了,孟总还有事?”沈沅又问。 她看了侧在沙发上的阿奈一眼,阿奈也看了沈沅一眼,她在奇怪,那个男人怎么这么多话? “哦,话说江太太,听说最近江总和一个姓吴的女人走得挺近的。你俩这长期两地分居,也不大好,是不是?”孟扬好像一副劝慰人的心态,其实沈沅知道,他是屏住呼吸想看好戏,想报当时没有睡成沈沅的仇,孟扬的心态,沈沅看得透透的,“朝云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给你提个醒,反正上次,他在我这里,就跟那个姓吴的跳上舞了,后面怎么发展的,我不知道。” 沈沅笑了一下,“那就谢谢孟总提醒,我们两口子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完,沈沅就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挂的,既任性又猝不及防,让孟扬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想说的话,他已经说了,他不相信沈沅不受到触动,除非她对江朝云没有一点点感觉。 沈沅挂了电话以后,便在沙发上坐了片刻,然后起来去厨房做饭了。 看起来,他和吴清的事情,不像是假的。 原本,她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这个女人是他用来刺激她的,不像……,现在看起来,的确不像,他的确是老毛病又犯了。 无所谓的。 吃了饭,沈沅便去睡觉了。 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沈沅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晚了,醒来,便接到了阿兰导演的电话,阿兰问沈沅,“想投拍电影?” “是。” “没找到投资人?”阿兰又问。 沈沅想了一下,说到,“对,还没有落实,其实我自己的钱,也差不多的。不过想动用一下资本的力量。” “我投呢?” “您说什么?”沈沅又问。 “我说这五个亿我投,我相信你对电影的感觉。” 沈沅便想,肯定是昨晚阿奈对阿兰说了什么,否则不可能今天阿兰导演给她打电话。 沈沅想了很久,江朝云那边还没有动静,她就接受了阿兰导演的投资,是不是有点儿……? 不过她又想,十天期限已经到了,既然这样,她就默认他已经退出了,不投了。 所以,沈沅说,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正好沈沅也有很多导演专业上的事情问阿兰。 沈沅想的是,也恰好给阿奈个机会,和阿兰导演聊聊,估计阿奈心焦地都快得了相思病了。 阿奈从楼上下来,听沈沅说今天中午要和阿兰导演吃饭,一下很激动,说到,“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穿我的吧。” 阿奈在手忙脚乱中,换了沈沅一件白色的衬衣,还有一条牛仔裤,竟然意外地适合她,在沈沅的车上,阿奈也一直看镜子中的自己。 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沈沅都有好久好久不这样了。 到了吃饭的地方以后,阿兰已经到了,意外看到了阿奈竟然也在,他盯着阿奈的脑袋看,淡淡的笑意浮上了他的唇角,“长高了。” 阿奈便不应声了,有些不乐意,她都是大姑娘了啊,他怎么还把她当成小孩子呢?这说话的口气,活像她是某个亲人朋友家的小孩,阿奈便觉得好气馁。 沈沅和阿兰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低着头吃饭。 阿兰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这次来,他是带着支票来的。 听沈沅说了一下团队的情况,说了具体的构思以后,他就把支票放在沈沅的面前了。 沈沅有点儿诧异,“阿兰导演,您不要听预计票房收入么?” 阿兰笑了笑,“这些,我从来不听,你若有心,就能做好。做什么,有心就最好,只问耕耘,不问收获。” 阿兰导演这句淡淡的话,让沈沅感觉到了阿兰导演的个人魅力,是那种绝顶聪颖的智慧,是俯瞰众生的智慧,当然,也主要因为他不缺钱,他这一生就只做拍电影这一件事情,可是做到了这种程度,做到了极致,让沈沅非常佩服。 那一刻,沈沅忽然觉得,阿奈年龄虽然小,可是她的眼光,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她和阿兰导演,很配。 再想想江朝云,沈沅便觉得非常委屈。 拿了这些钱回了自己的家,沈沅就开始筹备电影,成立了筹备组,主演阿奈早就进组了,还有男主和配角都没有到位,另外,田雨湘的剧本还没有最红确定好,所以,筹备的事情,就不是很着急,主要是路一尘负责。 倒是某天,江朝云来了法国。 那天,沈沅刚刚起床,出去开门的时候,便看到江朝云站在自家的大门前,正在抽烟。 沈沅站在那里,感觉已经好久不见他了,仿佛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在从客厅的门前一步步走到大门前去给他开门的时候,沈沅一直在想,这种陌生感从哪儿而来,细细想,应该是,他和她之间,隔了一个女人,所以,便隔了千重万重山的感觉,遥不可及。 给江朝云开了门,沈沅说到,“江总怎么想起来来我家了?” “听说你找到投资了?” “是,阿兰导演。” “故意恶心我。” 沈沅侧头看了江朝云一眼,“什么叫故意恶心你?你沉溺女色,忘了投资的事情,我抹不开面子催你,这叫故意恶心你?我能等,我的电影等不起。” “夫妻二人了,抹不开面子?”江朝云问。 沈沅没作声,径自开了客厅的门,进了房间。 江朝云在美国实在气不过,好久好久,沈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说她旅游得特别爽,和路一尘,两个人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所以,他来了法国,来看看她是否有新的动静,来看看她是否真的那么逍遥。 现在看起来,果然,他来不来,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沈沅刚刚起床,还穿着睡衣,她进了房间以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还没吃早饭,她也没打算给江朝云做早饭,也没有问他吃没吃过早饭。 他吃没吃过早饭,和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江朝云坐到了沙发上,去拉沈沅的腰带的时候,沈沅“啪”地就给了江朝云一耳光。 这一耳光,特别响亮,一看就是用上了全力。 沈沅打完了这一耳光以后,根本没理江朝云,便转过头去。 说实话,这一耳光,特别用力,让江朝云有些眼冒金星的感觉,他紧紧地咬着牙,说到,“你他妈的憋了很久了吧?” 沈沅只是往那边转了一下头,没说话。 第1014章 到底有多不在乎我? 沈沅的目光一直盯着旁边的地毯,并不搭理江朝云。 江朝云刚要扑在沈沅的身上,沈沅一脚就蹬开了江朝云,说了句,“楼上有人。” 江朝云目光朝着楼梯上看去,“谁啊?从外面找的野男人?” 沈沅不在意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瞥过去,说到,“别你自己找了野女人,也怀疑我找野男人,你多虑了,我精力没你那么充足。” 阿奈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便下楼了,日常情况下,她还有一两个小时才起床的。 她看到了江朝云,说到,“朝云哥哥?” 江朝云也看到了阿奈,不晓得阿奈为什么住在沈沅的家里。 但他对阿奈的印象不错,所以,江朝云的心没那么躁了,他坐下来,对着阿奈说,“你怎么在?没去找你阿兰哥哥?” “我考试成绩不好,让沈沅姐姐替我父母去了趟学校,我就在她家里住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想不到你也来了。”阿奈说完,便下了楼。 沈沅一直阴沉着脸,并不说话,江朝云坐在她的身边。 阿奈看到两个人坐着,自觉多余,便去厨房里给两个人弄饭了。 沈沅也刚要站起来去,江朝云从后面一扯她的腰带,沈沅怕腰带开了,便定在那里,不动了,她转过头来,一脸怒容地对着江朝云说,“这是我的家!幼稚。” 说完,她便去了厨房,和阿奈在厨房里,谈笑风生,不多时,两个人便把饭做好端出来了,还在说笑。 江朝云坐在沙发上,在想“幼稚”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绝对不光指的是扯她腰带的事情。 沈沅一直视他为无物,阿奈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只跟沈沅说拍电影的事情。 饭毕,沈沅要刷碗,江朝云说了句,“聊聊吧。” “有什么好聊的吗?” “好聊的多了去了,”江朝云点了一根烟,悠悠然地说到,“比如说说祖国的大好河山,你和路一尘去过哪些地方,心情是不是一直都挺好的?” “是,心情一直好得很。”沈沅说到。 江朝云咬了咬牙,过去就拉住了沈沅的手,把她往楼上拽。 碍于阿奈在场,沈沅手腕吃痛,说到,“你放开我。放开!” “到了楼上再说。我要看看,你是有多不在乎我!”江朝云一口怒气屏在了胸口。 进了沈沅房间的门,江朝云就把沈沅抵在了门上。 沈沅抬起眼睛来,说到,“到底想怎样啊,江总?” 江朝云便咬着沈沅的耳朵,一下一下地,每一下都让沈沅觉得,意义非,“到底有多不在乎我?” 这句话,江朝云强硬的口气中带着委屈,让沈沅的心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她硬了硬心肠,说到,“在乎你的人多了,你何必关心我的态度?” 江朝云便又一下一下地咬着沈沅的脖子,“你是我老婆,我不关心你的态度,我关心谁的态度?” 沈沅冷哼一声,“那个谁呢,你看上的那个新人,叫什么来着?她功夫怎么样,听江总的意思,这种主动找上门的女人,应该都不错,比如以前的我,不过,我现在,挺鄙夷过去的自己,看上了个人渣,那时候还当成宝。” 江朝云一直都没有说话,还在亲吻着沈沅,沈沅便觉得很痛,可她关于痛的事情,一点儿都没说,倒是说了一句,“现在有人来接替我了,我挺开心的。就是别让她后悔才是,当然,江总这种喜新厌旧的态度,我也管不了。” 沈沅就想,等中秋节一到,就去离婚。 沈沅的手机响起来了,又是阿兰导演,昨天晚上阿兰导演跟沈沅说了,要给她介绍一个统筹,这个统筹,阿兰用过很多次,这次是“借”给沈沅。 沈沅说,“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吧。” 江朝云顺势就把手机拿过来了,很从容磁性地对着阿兰说到,“阿兰,中午有空?” “哟,昨晚刚打完电话,今天就来了?既然你来了,一起来我家吧。”江朝云又说。 “海边?” “不是,市里的公寓,够大,我找人做饭。”阿兰说到。 因为手机被江朝云抢走了,沈沅便要去换衣服,准备去赴宴。 江朝云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所以,沈沅便站在衣橱那里把衣服换了。 江朝云一边打电话,一边盯着她。 细细的内衣带子,细细的腰。 “那我这次来,没给你带什么东西,来得比较仓促。”江朝云说着,便坐在了沈沅的对面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沈沅。 “咱兄弟们,还说这些干什么呢?离这么远,来了就好,关系总不能越来越远了。”阿兰又说。 “哦,还有你那个小迷妹,阿奈住在沈沅家,她要不要一起去?”江朝云又说。 “她是主演,来吧。”阿兰又说。 江朝云挂了电话,手里玩捏着沈沅的手机,问她,“我送你的索爱呢?” “忘了,找不到了。” “不但不在乎我的人,对我的东西也不珍惜。”江朝云翘了下自己的腿,搭在了另外一条腿上。 沈沅换完了衣服,就出去了,跟阿奈说,今天中午要去跟阿兰导演吃饭,让她换一下衣服。 阿奈的脸瞬间就发亮了,“真——真的啊?不是昨天刚刚一起吃过吗?” “昨天刚刚吃过,今天又吃,而且,是在阿兰导演的家里哦,说是市里的公寓,我也不知道在哪,你去过吗?”沈沅已经换好衣服了,问阿奈。 “没有哎。”阿奈眼神始终发亮,像是有了喜事的小鹿一样。 “那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呢?”阿奈又问。 沈沅的脸瞬间就垮了,“他知道。” “谁知道?”阿奈问。 江朝云从沈沅的房间里出来,“我。” 阿奈便喜出望外地说到,“那好哦。” 说完,她便兴高采烈地回房间换衣服了。 这次,是江朝云开车带着沈沅和阿奈去的阿兰家,距离不近,到的时候十一点了,路上,沈沅还下车去给阿兰买了两瓶红酒,还买了些食材,总觉得这么多人去吃人家的饭,不带些东西,总觉得过意不去。 第1015章 妇唱夫随么 到了阿兰导演家的地下车库,沈沅让江朝云把东西提出来,她买了好些海鲜。 “这能吃?”江朝云指着沈沅买的那条石斑鱼说到。 这条石斑鱼是红石斑鱼,传闻红石斑鱼是有毒的。 沈沅只是鄙夷地瞥了江朝云一眼,“给你的兄弟买东西,你不出钱也就算了,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好歹也算是做饭的老司机了,我能挑错?” 一句话就让江朝云不发声了。 沈沅上车以后,江朝云总觉得沈沅话里有话,尤其是那句“老司机”。 不过,既然沈知跃是做饭的老手,那他的女儿,也该差不到哪里。 到了阿兰家,那里果然已经有一个法国人了,应该就是阿兰说过的介绍的统筹,看起来挺和气的一个人。 沈沅把拿来的东西都放到了厨房,厨房里果然有两个厨子在忙活了,她又把红酒递给了阿兰。 阿奈一直在看房子里的装修和家具,一般对一个男人感兴趣的时候,都会是阿奈这样的表现,阿奈想看清楚阿兰的所有,包括他的装修,阿奈看的时候,有些叹为观止的表情,房子特别大,装修特别高级,又很低调。 沈沅推了阿奈一下,“怎么样啊?” “光那套音响,就得好几百万,是爱沙尼亚产的,又高贵又大气。”阿奈说到。 阿兰正在和江朝云说话,听到后面阿奈和沈沅窃窃私语,便回过头来,说到,“不错。” 这句“不错”让阿奈挺搞不懂的,他说的“不错”,究竟是哪里不错? 显然阿兰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继续和江朝云说话了。 阿兰又问了下沈沅,演员都到位了没有,沈沅说,还没有,大大小小的配角也不少呢,可能还要回一趟美国。 “回美国?干嘛?”已经开饭了,阿兰边吃饭边说。 “想家了,路一尘也想回去看看她的家人。再说,我美国还有几个朋友,这次想让他们友情出演一下。”沈沅笑着说道,“我现在对演员有自己的发言权了。” “是,有钱的好处是,可以不用求人。”阿兰说到。 “可我不算是个有钱人。”沈沅说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阿兰笑着说道,“误会了,我没说你有钱,我说朝云,朝云那可是相当富有,他可是比三伯家有钱多了,当然了,不能加上陆开云那家的钱,所以,想拍个什么电影,很容易。很多人会求着你。” 沈沅没答话,一直低头吃饭。 江朝云也在吃饭,还是刚才淡定的样子。 阿奈和阿兰挨着,似乎阿兰说一句话,就能让阿奈停下来吃饭。 她的表现,沈沅看得真的好真啊。 青春里的记忆,长大了,这些敏感的触角也早就没有了。 沈沅暗暗地想,一定要把这个灵感写进剧本里。 红色石斑鱼上来了,江朝云看了沈沅一眼,沈沅知道他的目光看她了,可她并没有搭理。 江朝云用筷子夹了尝了一下,说了句,“果然是老司机做的,不错。” 阿兰看了江朝云一眼,说到,“有未成年人在场,注意。” 江朝云便笑,“现在的孩子,什么都懂,过几年就懂得更多了,你何必在意?” 沈沅便又谴责地看了江朝云一眼。 “那你将来在自己孩子面前,也说这种话?”阿兰打趣,“是不是个好爹?” 江朝云笑得更甚了,他瞥了沈沅一眼,“那有什么不行?将来不也什么都知道了?” 沈沅就皱了一下眉头,心想:流氓也遗传的。 江朝云问沈沅,“怎么?我哪句话说得又不是地方了?又惹你不开心?” “吃饭吧。”沈沅说到,“我也没有不开心。” “什么时候回美国?”江朝云又问她。 “说不定。你呢?”沈沅反问。 “我?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妇唱夫随么。”江朝云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既然不着急,就在法国多玩玩吧,我反正没事,带你到处走走。”阿兰对江朝云说。 “好。”江朝云竟然爽快地同意了。 沈沅想的是,他竟然能够舍下在美国的新欢,来法国玩,真是有钱人,吃喝玩乐都齐全了。 吃了饭,三个人便回家去了。 阿奈并没有要回自己家去的意思,她说自己的父母去非洲了,要一个月才回来,她也告诉父母了,她最近在沈沅家里住,让父母放心。 沈沅倒没有放在心上,江朝云挺放在心上的,介意阿奈在。 晚上他便去了沈沅的房间,沈沅正洗了脸,在抹护肤品。 江朝云便一下抱着了沈沅的腰,还没说话呢,沈沅倒说话了,“什么时候离婚?” “中秋节还不到,你着什么急?你就算是耗,也得耗到那时候不是?”江朝云说到,“怎么我感觉,我没给你投资,你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不逢场作戏了,也不讨我欢心了?” 江朝云在沈沅的耳边吹气,还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怎么讨你欢心呢?欢心得有心才能讨,我现在对你没有心。”说完,沈沅便上床睡觉了,头朝着那边,并不搭理江朝云。 江朝云想往沈沅的脸上凑,诱哄小孩一般地诱哄着沈沅。 沈沅伸手又是“啪”地一声,便扇在了江朝云的脸上。 “扇上瘾了是吗?”江朝云咬着牙,在沈沅的身上说到。 “是。是你自己来找扇的。我要睡觉,改天我要回美国。你去订票,定我和路一尘的。”说完,沈沅又朝着那边睡觉了。 投资的钱他黑不提白不提了,订票的钱也不往外拿,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好歹婚姻一场,不能让他倾家荡产,至少也得让他有点儿损失。 反正他的人,她是管不住了,他的钱,也不归她管,但这点儿小事,沈沅猜,他应该是答应的。 果然,江朝云在那边问了句,“什么时候的?” “大后天早晨的,头等舱,我和路一尘挨着。”沈沅说到。 江朝云看着沈沅,沉默了片刻,“你和路一尘挨着?那我坐哪儿?” 第1016章 他大倒苦水 “你爱坐哪儿坐哪儿,让那个——”沈沅本来想说,让那个“吴清”陪着你多好,坐飞机有美人陪,不寂寞,不累,但一想,只要她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就代表她在吃醋,她凭什么吃醋?为个渣男吃醋? “让什么?还是让谁?”江朝云笑着问她。 “本来想说,让沈迟去接我的,后来想,他不在纽约,便不说了。”沈沅理不直气不壮地撒谎,因为撒谎,多少有些心虚。 “你就编。”江朝云在低着头订票,对着沈沅说了一句。 不多时,就定上了,三张头等舱的好座位,是江朝云亲定的,都没有委托秘书。 江朝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侧躺在沈沅的身后,好像百无聊赖地拿起沈沅的一绺头发,说到,“你这身边怎么总跟着人?要么是阿奈,要么是路一尘。” “不跟着人,你想干嘛?”沈沅已经闭上眼睛了,说话也迷迷糊糊的。 好像是结婚多年的两口子,在闲谈生活中的很多事情。 “不想干嘛。当然了,我想干嘛,这些人也拦不住。”江朝云又说,还信誓旦旦地笑了一下。 沈沅没有继续搭理他,还是躺着在睡觉。 江朝云的手,又从她的头发上,落到了她的胳膊上,在上下抚摸着,让沈沅心痒痒。 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他刚开始没理,过了好久才把手机拿起来看。 然后,他好像特别淡定地念给沈沅听,“江总,明晚,纽约广场酒店。” 江朝云好像亮骚般地念了出来,还问沈沅,“你说我明晚去不去?” 沈沅一直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了句,“随便,不管。” “当真不管?” “不管。反正要离婚的。” “所以,也不给?” “要离婚的,还给什么?”沈沅又说,“若你敢动,你小心点儿,我让你身败名裂!” 江朝云“啧啧”了几声,“我信。” 他知道沈沅现在在气头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他睡了,不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到了后半夜,一侧身,便搂住沈沅的腰,这才睡着,好在沈沅已经睡着了,不知道。 第二天,沈沅送阿奈上学了以后,一直在家里打电话,下午的时候,还把路一尘叫来了,说很多项目上的事情,田雨湘的剧本,还要一个月才能到位,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一会儿看某些演员的照片,非常忙碌。 直接把坐在旁边的江朝云晾在了一边。 江朝云就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两个人。 她工作起来挺好看的,专心细致的样子。 尽管她拍起戏来非常走心,是顶级的演员,也是顶级的流量,可他就是不喜欢。 他不晓得是讨厌她演戏的样子,还是讨厌她跟别的男人拍亲热戏,总之,她拍戏的时候,他就是各种看不顺眼,气恼,想打人。 他喜欢他如此这般退居幕后,工作起来心无旁骛的样子。 沈沅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所以,她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子。 快下午六点的时候,她对着路一尘说,“我去做点儿饭,哦,对了,江总,你不要回美国去吗?” 这是今天沈沅和江朝云的第一次说话。 江朝云抬起腕来,看了一下表,好像恍然大悟了一下,“哦,过点了,飞机错过了。” “你还有过点的时候?”沈沅看着他坐在那里,那么大谱的模样。 沈沅猜,他根本就没买票。 “我就不能过点?再说,有更吸引人的事情,把我勾住了。”江朝云抬眼看着沈沅。 那目光,赤裸裸的,毫不避讳,更加不避讳就在客厅里的路一尘。 倒让路一尘觉得,她太多余了,又当了电灯泡。 “那你这爽约了,人家下次可就不会约你了。”沈沅似乎幸灾乐祸的样子。 江朝云又笑,还看了沈沅一眼,“放心,她大老远从华盛顿跑来,不会因为这一次就放弃的。再说,她放弃了,还有别人。” 沈沅受了这种刺儿,便进厨房做饭了。 路一尘不晓得两个人说的什么,但她知道,两个人在闹别扭。 她也知道,她就是个大电灯泡,不晓得江朝云怎么记恨她呢。 不过,路一尘也就是白天在这里,晚上她就走了。 吃了饭,路一尘就跟被狗撵了一样,跑了。 她刚走呢,阿奈就回来了,江朝云的心里非常抓狂。 而且,今天,沈沅提出了让阿奈和自己睡的意见。 江朝云总不能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计较,无奈同意。 就这样过了两天,江朝云,路一尘还有沈沅,三个人回了美国。 因为这次没有拍戏任务,所以,沈沅回家去住了,路一尘也跟着沈沅回了一趟家,江朝云自然回了自己的家。 这绝对不像是两个刚刚结婚的人,反倒像是单身的状态。 沈知跃看到路一尘,简直喜出望外,说到,“小路来了?你可是我们家的贵客。这几年对沈沅这么照顾,对她一心一意。” 沈知跃和陈澍青,对路一尘的评价都非常高。 沈知跃这次,想把邓澜介绍给路一尘,邓澜本来对沈沅有意思,可沈沅无意,但邓澜终究是一个好孩子,所以,他就想把邓澜介绍给另外一个他非常看重的人——路一尘,总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路一尘说,“谢谢叔叔关心,可我这几年,不打算谈。” 一句话,就让沈知跃的热情洋溢收了回去,不好继续说什么了。 路一尘从中国旅游回到法国,就收到了好多好多的信。 大概沈迟写信上瘾了,爱上了这种联系的方式,至于这个信息化的时代,他为什么肯花这么多时间,来给路一尘写信,路一尘不知道,反正他的信,她从未看过,也从来没拆,就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了。 今天沈叔叔竟然要给路一尘介绍邓澜,路一尘就笑,她都认识邓澜这么多年了,若是能成,不早就成了? 既然不成,沈知跃也就不多事了。 作为父亲,他对沈沅的事情,比较关心,他把她叫到了房间里,问她最近和江朝云怎么样。 “挺好的。”沈沅不放在心上地说到。 “好?我看你们俩出什么问题了吧。”沈知跃说到,“你在法国,他在美国,怎么会好?我觉得你们俩之间,没一点儿爱?” 沈沅心想:爸都看出来了。 “你说你们一起回国,也不去对方的家,就各自回了家,哪好?还有啊,那天江朝云来家里了,大倒苦水。你说哪好?”沈知跃又低声对沈沅说到。 “他大倒苦水?什么时候?”沈沅纳闷了,他有什么苦闷的?身边有美女上赶着,请吃饭,上床他也乐意。 “有几天了,我想想啊,那天是几号来着——”沈知跃陷入了沉思,在努力思考,江朝云到底是哪天来的。 第1017章 不回家么? 沈沅好像意会到了什么,拿出自己的手机,看江朝云跟她说那个吴清约他的时候是哪天,然后她对着沈知跃说到,“这一天?” 沈知跃想了片刻,“对,就是这一天。” 时间回到那一天,黄昏时分,江朝云就来了,他来的时候,沈知跃和陈澍青正在做饭,家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江朝云心情并不算好,晚饭自然是在沈知跃家里将就了,吃饭的时候,便说了自己和沈沅,聚少离多,缺少沟通,很是苦恼。 沈知跃和陈澍青知道沈沅的工作性质,也并不能强求,也都知道江朝云的产业都在美国,江朝云说了,沈沅不在乎他,让他们多劝劝自己的女儿。 除了“嗯”“嗯”,沈知跃和陈澍青并没有别的什么好安慰江朝云的。 “你俩这事儿,可得解决解决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离婚也就不远了。” 沈沅倒没想这么多,她想的是,他倒是找了一个好靠山哪。 找自己的父母当人证,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能耐的人。 沈沅又问了江朝云是几点走的,沈知跃说走得时候挺晚了,得十一二点了,一直聊天,还下了一盘棋。 看起来那天是没跟吴清在一起了,不过别的时刻,沈沅并不敢肯定,而且,江朝云的为人,也让人不敢肯定。 正想着呢,她的手机便响了,这个号码,她不认识。 接起来才发现,竟然是江延东。 江延东的地位,挺让沈沅一本正经的,刚想叫“叔叔”呢,才想起来,明面上,她现在和江朝云是一家人了,所以,她叫了一句“爸。” “是,刚回来,也不回家来么?”江延东问到。 沈沅想了想,便说,“要回家呢,因为刚回来,还没有跟朝云商量。” “不用商量了,今天晚上来吧,都做好饭了。”江延东说到,“你跟朝云说一下。” “嗯。”跟江延东说话,沈沅的口气还是挺温柔和气的。 江延东挂了电话以后,沈沅便给江朝云打电话了,说今天晚上爸让两个人回家去吃饭。 “是么?是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吧。” 晚上,江朝云便和沈沅分别去了。 饭桌上,江延东自然说得挺好听,不该说的话一句话没说。 只说沈沅的事业心挺强的,从顶级演员做到了导演,他相信沈沅未来也可以的。 掌珠也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当妈的角色,需要人的,别忘了你妈。” 掌珠不过说说,江延东歪头瞪了掌珠一眼。 不过掌珠兴高采烈的,并不把江延东的态度放在心上。 沈沅却当真了,“还真有,女主的妈啊。” “真的啊?”掌珠也特别诧异的神色,只是随便这么一问,没想到竟然真有这种从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真的,我一直没找到人呢,如果妈你想演,我就给你留着了。”沈沅看了江延东阴沉的脸一眼,慌忙说到,“没有感情戏,女主的爸爸死了,只有妈妈一个人。” 掌珠很失望地说到,“都没个人配戏?那多无聊。” 江延东一拍筷子,不吃了,站起来走了。 他走了,对掌珠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她依然热情不减地问沈沅很多拍戏的事情,说她没有任何的演戏基础。 “没事,你把演戏的事情当真,你从心里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你演起来自然不尴尬,湘湘的剧本还没来,来了我单独给您打印一份,您把自己的台词都摘出来。”饭桌上,沈沅和掌珠聊的挺开心的。 江朝云一直在吃饭,没人把他当回事。 江朝云吃了饭,便离开饭桌,好像还吃味地说了句,“你们慢慢聊。” 他便去沙发上和江延东坐着了,江延东悄声对江朝云说,“你们这也不像两口子。” 江朝云笑了一下,“怎么就不像两口子了?她和妈聊的不是挺好的?” “那是和掌珠,不是你!掌珠一直对演戏感兴趣,终于圆梦了!”江延东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对着掌珠的背影说到。 掌珠一直笑着和沈沅说话,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在哪住?”江朝云又问。 “还能去哪?回家。” “别回家了,在这里住吧。”江延东又说。 江朝云看了沈沅的背影一下,说道,“好。您跟她说。” “这点儿事你也不好意思说?” 江朝云又笑笑,好像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过这事儿,江延东并没有直接和沈沅说,而是让掌珠代劳的,他给掌珠发了条微信,掌珠便说,“沈沅,你晚上给我说说戏啊。” “好啊,如果妈你不嫌弃,咱俩睡一张床,我好好跟您说说,您这没有演戏基础的,得好好学学。”沈沅一本正经地说到。 听到沈沅这样说,江朝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看了江延东一眼。 江延东心里想的是:不会你们俩还没有睡过吧?不过不可能,孩子都有了。 沈沅要和自己睡,掌珠没拒绝,两个人果然就彻夜长谈了一夜,沈沅没和江朝云一起睡,江朝云昨天一夜都没有睡着。 果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第二天下午,江朝云带着沈沅回家,临走的时候,沈沅还和掌珠聊得特别投机。 “聊得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车上,江朝云的口气特别不对味儿。 “妈要演戏,我是导演,说说戏怎么了?”沈沅不在意地说到。 “你现在回家你,你家里人不欢迎你,跟我回家去睡吧。”江朝云又说,“也别矫情了,也不是没睡过。装什么贞洁烈女?我估计,你也想了吧。” 沈沅的脸涨得通红,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说,“好啊。” 接着,她就低下头问了路一尘那个吴清的电话。 她总不能去白去住一趟,不把这两个狗男女修理一顿,她不罢休。 不多时,就收到了路一尘的微信,她说她当时去华盛顿的时候,是这个号码,不知道现在换了没有。 沈沅便尝试给吴清发了条短信:我在法国期间,谢谢吴小姐对江朝云的照顾。 吴清收到这条短信,挺诧异的,她奇怪的是:沈沅是怎么知道的? 第1018章 怎么?没见过? 上次江朝云放了吴清一次鸽子,吴清就已经很不悦了。 显然,沈沅的话,挑衅了吴清,加上上次江朝云耍了她一次,她如果继续这么暧昧下去,没结果的,既然上次江朝云能主动去华盛顿睡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在纽约睡江朝云? 吴清想了好久,打定了主意,反正沈沅还在法国,而且听说前段时间,江朝云也去了法国。 她吃醋,在她要求和他睡的时候,他去了法国。 他没有明确拒绝她,却口气暧昧,这不就等于给她可乘之机吗? 在吴清的眼里,沈沅和江朝云,是没有爱情的,真正有爱情的人,不会两地分居,而且,这种分居,是可以选择的,也就是说,他们没有选择在一起。 显然,他们都没有为了对方努力,还有,江朝云是什么人,沈沅也该知道,想必她对江朝云已经失望了,所以,才会跑到法国去,不回来。 吴清觉得,现在真是分裂两个人关系的最好时候,沈沅? 吴清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要去江朝云的家。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知道江朝云的家在哪儿,晚上她便去了。 说实话,林静雅找她,其实也不是故意的。 林静雅并没有想着要怎么样,不过碰巧碰上她了,所以就搂草打兔子,林静雅不想这么容易地放过沈沅和江朝云,至于吴清会做什么,她没法控制,也控制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吴清自主决定的,吴清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故意掉了杂志的人是林静雅,她以为那是一次意外。 再加上孟扬的挑拨,眼看着江朝云和沈沅的关系,就要走向末路。 林静雅就稳坐钓鱼台,戏成了,她看好戏,戏不成,她也没损失。 江朝云和沈沅到了家以后,沈沅到处打量着江朝云的家。 上次来,根本都没有细细看他家的装修,捅了他一刀,就走人了。 如今看起来,这个家竟然如此之大,好像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的感觉。 “怎么?没见过?”江朝云看沈沅打量家里,问她。 “确实没见过。不知道你和林静雅的家,长这样。” 江朝云便又笑,“吃醋!”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脏。”沈沅说到,顺道抬头看了看他家里的英国挂钟。 吴清今天晚上会来,她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当然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不来。 不过,即使不来,沈沅也已经给她发微信了,她的目的达到了,警告她,这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让吴清这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小心点儿,当时,是吴清自己愿意退出的,并且,路一尘也给她钱了,所以,她现在卷土重来,还想怎样? 沈沅去了房间洗澡,问江朝云他们家的客房在哪。 “干嘛放着主卧不睡,要睡客房?”江朝云站在自己家里,打量沈沅。 如今沈沅穿着拖鞋,站在他面前,矮他一截,她不得不抬着头和他说话。 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除去江朝云曾经去过的沈沅的法国别墅,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他的家里,单独居住,单独睡觉。 他的家是平层,便没有沈沅的别墅空间那么大,所以,两个人在房间里,便有点儿不同寻常的温馨,这是第一次,江朝云的别墅里,住进了另外一个女人,这次,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女人。 想到此,江朝云的唇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沈沅上心的,反正刚开始,她追他的时候,他是绝对没有上心的,总觉得倒追的女人,很贱。 她却没有一直贱下去,在她捅他那一刀的时候,她伤了的,不仅是他的身体。 或许,两个人的羁绊,一早就开始了,否则,不可能在他睡了她一次之后,他又回去找她第二次。 是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第二次。 今天晚上的江朝云,心很平静很平静。 不过,沈沅的心,却并不平静。 她一直在想着,吴清到底来不来,若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还有,若不来,她就和江朝云单独在一套房子里过夜? 沈沅去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了,露出她光裸的脖颈和肩膀。 她有心事地坐在沙发上,想着吴清会不会来。 “洗完了?”江朝云问。 “嗯。”沈沅裹着浴巾打量茶几上的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到。 她想的是,万一吴清来敲门,她就这样过去,看看吴清会说什么。 沈沅穿这么少的衣服,她上门? 沈沅绝对不会低估吴清这种人的贱性。 按照吴清这个卷土重来的性子,该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不服输就来啊。 “客房给你收拾好了。”江朝云又说。 “谢谢。”沈沅很客套地说到。 江朝云刚要说什么,便听见了按门铃的声音。 “这么晚了?”江朝云纳闷,并不知道是谁。 不过沈沅却竖起耳朵,听得真切,希望是吴清。 若是她来了,那好戏才开场。 沈沅本来身体靠着茶几的,听到敲门声,身子直起来了,靠到了身后的沙发背上,端起杯子里的柠檬汁,喝了几口,悠哉悠哉的神情。 江朝云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吴清的时候,他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还有些许的欣喜。 这抹欣喜,很容易就被吴清捕捉到了,并且错误地解读了。 她以为,江朝云是因为她来了,所以才欣喜。 所以,她大着胆子,一步就跨进了江朝云的家门,双手便攀住了江朝云的脖子,仰起头来,就在江朝云的脸上吹气,“你上次爽约了,也不跟人家道个歉。” 沈沅坐的地方,就在客厅,刚进了门,就是客厅。 不过因为吴清站在门口,所以没有看到坐在那边的沈沅,她也没想到沈沅会在家。 一听到吴清这样跟江朝云说话,沈沅就来气了,心想,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因为刚才吴清类似小三的娇媚的说话的声音,沈沅心里的火气“蹭”地就起来了,连带着,她整个人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说了句,“谁啊?” 边说边向门那边走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恶心的一幕。 第1019章 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面对吴清的搂抱,江朝云不躲不避,就站在那里。 沈沅登时便涨红了脸,她没忍住自己的火气,为了这对糟心的狗男女,她伸出手来,“啪”地一耳光,就扇在了吴清的脸上,然后扇出来惯性了,顺势还给了江朝云一耳光。 这两耳光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吴清看到沈沅扇了江朝云一个耳光,惊呆了。 江朝云,岂是随便挨打的人? 沈沅扬了扬头,对着吴清说到,“还不准备走吗?” “是你说,感激我照顾好他的!我以为——”吴清捂着脸说。 “以为什么?没离婚,你就找上门来了?滚!”沈沅说完,“砰”地关上了门,把吴清关在了门外。 她看都没看江朝云,便去了客房。 行啊,她挨欺负了,欺负她的人也别想着痛快。 她知道江朝云本性难移,也可能是通过这个吴清来让她吃醋。 她吃醋了,他该得意了。 沈沅觉得,好的爱情不该是这样的。 江朝云进来了,沈沅刚才太过生气,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她还是裹着浴巾,侧靠着床,江朝云进来的时候,她的面色便缓和了。 “你挺会利用人的。”沈沅说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样子,“贱嗖嗖的,不愧是喜欢s的人,不挨打,不痛快,打了你,也就浑身舒坦了!” 沈沅仔细地看了他的脸一下,右边的脸都已经红了,看起来她下手挺重的。 “我向来也不少利用人,你若懂我半点的心,我需要别人来验证么?”江朝云说到。 沈沅听到这话,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她随即说了两个字,“幼稚!” “印象中,这该不是你第一次说我幼稚了。”江朝云说到。 “幼稚本来就是你的本性。”沈沅的气性没那么大了。 “你挺了解我的。” “谈不上。早晚要离婚的。” “我不想离。” 沈沅又转过头来,诧异又懊悔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不想?既然新人都等着了,都和你有过这种的肢体接触了,我受不了,换人吧。” 江朝云本来坐在床那边的,他突然就趴了过来,趴在了沈沅的身边,捏住了她的手,“我都和你这样了,怎么换?” 沈沅像是要丢瘟疫一样,要丢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越摔却箍得她越紧。 沈沅的头便偏得更加厉害了,并不理他。 江朝云细细地看着沈沅长长的睫毛,偶尔忽闪忽闪的眼睛。 沈沅的手指,放在被子外面,在百无聊赖地按着自己的大腿,江朝云便一下把她的那根手指,握到了自己的手里,沈沅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拿出来,却无论如何都拿出来了。 江朝云好像得了甜头,又往前了一步,往沈沅的头上蹭。 “我没和她怎么样,自从有了你,我便没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你还想怎样?嗯?”江朝云的头拱着沈沅的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到。 “谁知道你将来怎样?” “我的将来?不是有你看着!” “我可看不住!”沈沅始终都是质问的口气。 “那就搬到美国来看。搬不搬?” “不搬,我喜欢法国,喜欢我的大房子。喜欢法国的氛围。” “那我跟你去法国。” 沈沅似乎讥笑一下,“你可舍不得!” “我不是经常去?” 沈沅又侧着身子想了很久,然后说到,“睡觉吧。” “不给个准话我怎么睡得着?” “一辈子的话长了,没法给。”说完,沈沅便躺在被子里了。 第一次在江朝云家里过夜,沈沅的感觉非常奇怪。 本来心里的很多意难平还有气恼,似乎在江朝云说了这些话以后,她便没有那么气了,心中似乎还挺甜。 这些话,他好似说的挺走心的。 她知道,他不怎么撒谎的,他这种人,不会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什么后果他都能够承担的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对谁撒谎。 他说了没做,没和吴清有什么,那便真的没做。 江朝云本来要回自己的卧室的,可走到门口,他突然说了一句,“算了,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你也别拿捏着了,都有需要。” 本来沈沅的心就有些软了,听到他如此说,便也没有反驳。 他上了床以后,贴在了沈沅的身后,但沈沅不给,是肯定的了。 他的身子很烫,是属于那种火热的男人的温度,沈沅的身子便是冰凉的,如同光滑又冰凉的蛇一样。 他的身子一贴到沈沅,沈沅便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她皱着眉头说,“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你是头一次和我睡么?头一回知道我身上热?”他问。 “我早便知道,只是早我没说,也没注意。”沈沅还是侧着身子,朝着那边。 “倒是你,身上跟蛇一样,是冷血动物的特征。” “你又是第一次和我睡么?才知道我身上冷?”沈沅不悦的声音传来。 “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没注意,光注意身上的内容了。”江朝云翻了个身子,仰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 他现在还没有正式结婚,随时都有离婚的可能。 所以,他说,“生个孩子吧。” 有了孩子,她便不那么容易走了吧? 沈沅似乎觉得他这个提议太可笑了,便说,“你想得可真美。我的事业可才刚起步。” “拿我的钱起步的。” “你的钱?” “你以为阿兰会随便给别人投资?阿兰可是从来都不投资的。”江朝云说到。 沈沅想了片刻,然后口气软了半分,“我以为我和别人不一样。” 江朝云看着沈沅,“别逗了,你在想什么?对阿兰来说,任何人都一样。” “没想什么。我不和你一样。我看中了一个人,便是从此都不会变的。”因为江朝云的捉弄,沈沅便说到。 “是么?”江朝云又问,然后他突然便说了句,“睡吧。” 就这样睡了。 他揽着沈沅,睡得很熟,第二天不知道起来的时候,竟然快十一点了。 沈沅侧头看了他一眼。 真是太难得了,和她一起睡,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做。 第1020章 我妈你妈分得挺清楚的 沈沅坐在床上,对江朝云说,“今天我该起来统筹一下演员的事情,你说妈会去法国吗?” “应该会,我陪着。”江朝云躺在床上,从后面看着沈沅。 沈沅便知道,江朝云这个人一说话,就是话中有话,计中有计的。 “那我估计很快就得走了,再在美国待一个星期。”沈沅又说。 接着,她便开始穿衣服了。 吃了早饭,沈沅去找路一尘,本来沈沅今天不打算回家的,可是路上却接到了掌珠的电话,说她要来朝云家里住,正好让沈沅跟她说说戏,说的越细越好,免得她没演过电影,上了戏,别人再说她尬演,毁了一世的英明。 沈沅只能说“好”,看起来今天晚上不回江朝云家去住的理想是实现不了。 沈沅只好回了江朝云的家。 沈沅一直以为掌珠是千金大小姐,没有太多的心思,现在还怀着一颗单纯的少女心。 可她忘了掌珠的后面,还有江延东。 江延东已经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了,也知道,关于两个人睡在一起的事情,他能够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长久,正好,掌珠要演戏的事情,真是个好借口,在美国的时候,掌珠去朝云家里睡,等到沈沅去法国了,想必朝云也会跟着,只要掌珠在,沈沅不好意思把朝云拒之门外的。 这一层,是江延东的意思,沈沅自然不会想到。 所以,今天晚上,沈沅只能回江朝云的家里住了,晚上一直坐在沙发上和掌珠讨论角色的问题,倒也不显得尴尬。 江朝云也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换着台,看似在看电视,其实在听着沈沅和掌珠的谈话,沈沅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不断旁征博引,让掌珠多看看某某演的某人的电影,掌珠频频点头。 江朝云不过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掌珠眼里的敬佩和叹服。 这好像是掌珠这么久以来,对儿媳妇第一次由衷地流露出叹服的表情,对苗苗是欣慰,对刘雨晴是开心,只有对沈沅,她很叹服。 江朝云莫名地心里一喜,便继续看起看电视来。 江朝云的家里很大,房间很多,晚上他便让掌珠去隔壁的房间睡了。 掌珠便在床上,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汇报给江延东了。 江延东说,“看起来两个人还是没做。” 掌珠并不晓得江延东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不过,看起来,她任道而重远。 不但要在美国,还要去法国,监督。 直到监督这两个人自主自愿,看见她就烦的地步! 晚上,江朝云躺在床上,沈沅也刚刚洗完澡,她并没有主动想和江朝云说话的欲望。 “妈怎么突然来我家住了?”他手里握着遥控器,靠在床头,翻看着电视。 “跟我聊剧本呗。”对掌珠突然来到江朝云家里,沈沅并不能够确切地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对掌珠的了解还不够。 “来了挺多余的。”江朝云又说。 沈沅白了江朝云一眼,“有你这么说话吗?” 说完,她便钻进被窝里去了,侧躺着。 被迫来到江朝云的床上睡觉,非她本意,但正如江朝云所说,她当贞洁烈女,那就太矫情了。 江朝云翻看着电视,忽然翻出来一部大尺度的电影,然后,他就开始看了。 沈沅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光听听这种声音,也够了。 更何况旁边还躺着一个正当年的,大帅哥,这个大帅哥,是她从十八岁就喜欢着的,纵然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爱过,恨过,可他在自己心里,却是越来越深刻。 所以,当江朝云的唇靠近沈沅的唇的时候,她没有反抗,欲拒还迎了。 因为,他看起来,很柔软。 江朝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深深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江朝云这次是有目的的,她就是想让沈沅怀上孩子。 这样,到中秋节的时候,孩子有没有的,沈沅就差不多该知道了,到时候,想离,她可得考虑一下腹中的胎儿,想必她会为了孩子,善待他这个爹的。 做的时候,江朝云在沈沅的耳边轻柔地说了句,“阿沅。” 这两个字,是从江朝云的喉咙里发出来了,从他的心底里发出。 也是这两个字,让沈沅浑身震颤了一下,整个人也都变得轻柔了,接纳起他来,更柔软了。 从小,只有妈妈叫过她“阿沅”,别人一个也没有。 江朝云是第二个。 沈沅心里很震撼,也便更加攀紧了江朝云的脖子。 最终,他没听,兀自做自己的事。 沈沅就特别愤恨,一直捶打沈沅的肩膀,“我要当导演,我的事业刚刚起步。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 江朝云便从下面托起了沈沅的身子,“事业一辈子都能干。” 可沈沅并不搭理江朝云,晚上,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生了一个江水那样的小女儿,又像江水,又像江盈月,更像是阿奈的小女儿,特别漂亮,像极了一个小公主,这个小公主,沈沅捧在手心里。 总之整个梦,都没有梦见孩子的爸爸是谁。 第二天,沈沅醒了的时候,也很晚了,整个人很没有精神,给路一尘打了个电话,让给谈好了的几个演员订机票。 “还有女主的母亲没有到位。”路一尘说到。 “没关系。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江朝云的妈。”沈沅又说到。 江朝云已经起床了,本来穿好了衣服要出门的,可听到沈沅打电话,他便故意磨磨蹭蹭地不出门。 路一尘又在电话里问,“江朝云走你的后门了吧?” “这倒没有。他的后门,我也不给开,是他妈亲自找的我,想演戏。”沈沅背靠着床,很认真地说到,“她的机票,你不用负责了,我来。” 沈沅挂了电话以后,江朝云已经站在门口了,他回过头来,对沈沅说,“你妈我妈分得挺清楚的。和我分得也同样清楚。” 第1021章 他低估了她 沈沅瞥了他一眼,说到,“你怎么跟个老娘儿们一样?我怕路一尘误以为是陈澍青,不是余掌珠!” 说完,沈沅就出去了。 江朝云在房间里愣了好久,竟然无言以对。 沈沅已经在客厅里和掌珠谈笑风生了。 江朝云差点儿忘了,沈沅的情商是很高的,她当时搞定那些投资人时候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是他低估她了。 沈沅在跟掌珠说去法国的事情,票都定好了。 “我的呢?什么时候?”江朝云边抹三明治,边说。 “什么你的?”沈沅问。 “机票,没给我定?”江朝云又问。 “你也去法国?”沈沅似乎对江朝云也要去法国的事情,倍感诧异。 “多新鲜呢,老婆去,我在家?我心怎么那么大?”江朝云回。 沈沅和掌珠对望了一眼。 掌珠心里说:完了,朝云这辈子,被沈沅拿住了。 掌珠便在桌子上没话找话,因为她看出来,倘若朝云说一句话,就会被沈沅呛一句,虽然朝云愿意,但她当妈的看不下去,而且,现在她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沈沅说。 “阿沅哪,妈得谢谢你,你圆了我少女时期好多的梦,真的,我年轻时候,爱幻想,可被你爸管着,管了一辈子了,遇到你,你爸也不好说什么了,要我说啊,人这命数就是注定的,一物降一物。”如今从家里出来,掌珠别提开心了,“不过,今天白天你要忙,可以先把送回家去,我晚上还来。”掌珠又说。 掌珠刚才也叫沈沅“阿沅”,这让掌珠无端亲切。 “好啊。”沈沅说到,“可能湘湘的剧本,就这几天了,我再催催她。等剧本来了,我和您详细研读,好吗?” 掌珠又拍了沈沅的肩膀一下,很欣慰的样子。 最有口难言的其实是江朝云,他不想让掌珠继续来,觉得太碍事儿,可他也知道,掌珠一旦不来了,沈沅也就不来了。 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吧,但是今天,沈沅的动向,他是要二十四小时跟着的。 沈沅要去送掌珠了,江朝云说,他有件东西忘在爸家里了,要去拿,让沈沅顺便带着他。 沈沅只是打量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反正沈沅和掌珠,一个人在驾驶座上,一个在副驾驶上,聊得特别欢,他一个人坐在后座,显得像是多余的。 根本不像个丈夫。 到了江延东的家,江朝云好像从家里拿了一份文件之类的东西,也看不出来要紧不要紧,反正他出来,便又搭上沈沅的便车了。 沈沅说,“你去哪?” 江朝云好像在很认真地翻看着文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句,“你去哪?” “我不去哪,我去找路一尘。” “是么,反正我今天也没事,跟你去,既然妈也要去法国,我去给她把把关,剧本什么的,最不济,好歹是我投资的,发言权,我还是有点儿的。”江朝云又淡淡地说到。 沈沅在车里皱了好久的眉头。 她可是想着,今天出来要买避孕药吃的,没想到,江朝云竟然盯上她了,显然,他技高一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沈沅长吁了一口气,便去找了路一尘。 路一尘今天在自己家里,路章也在。 路章看到江朝云竟然来了,非常非常热情。 沈沅不晓得这一老一少是如何认识的,她猜的是,都是商场上的人,认识也正常,更何况是江朝云这种老谋深算的人。 她并不晓得,江朝云和路章认识是因为沈迟的事情。 不过,她也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路章和江朝云在客厅里聊的热火朝天,沈沅去了路一尘的房间里。 “哟,你们两口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来我家也形影不离。”路一尘笑着打趣沈沅,路一尘这种打趣人的时候,那可是相当少,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不苟言笑的。 而且,江朝云和沈沅结婚的真相,沈沅也没有告诉路一尘。 虽然沈沅和江朝云结婚了,已经被江朝云弄得尽人皆知了,可至于为什么结婚,他也谁也没有告诉。 所以,至今,路一尘都把沈沅和江朝云结婚的事情当真的。 其实结婚证本来也是真的。 “别提了,他跟防贼一样地防着我,就怕我去买避孕药。”沈沅苦不堪言地说到。 “避孕药?既然结婚了,孩子的事情,还是得提上日程。早生了,早恢复,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反正你现在不当演员了,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嘛。”路一尘分析得头头是道。 沈沅简直有口难言,最后索性就一句话,“你家里有没有避孕药?” “瞧你说的,我一个未婚的大姑娘,我要那玩意儿干嘛?我们家医院倒有,不过这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路一尘又说。 沈沅又气恼,说了句,“我若是想把孩子流掉,怎么都能流掉的。” “劝你别动这个脑筋了,你可是流过一次了,再流,伤害的可是你的身体,对男人一点儿影响都没有,结婚,对男人来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路一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 “我以前竟然没发现,你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不声不响也不动静。” 路一尘只是哂了沈沅一眼,“继续工作上的事儿,我定的机票是后天,全程十个人,田雨湘的剧本我刚刚确认,明天到,先研读剧本,下个月进组,反正我们经费充足,你有个很有钱的后盾。” 路一尘盯着客厅的位置。 这话,沈沅没有反驳上来。 沈沅在路一尘家里待了多久,江朝云就和路章聊了多久。 沈沅走的时候,他才站起来和路章告辞。 外人看起来,他们多么像是恩爱的两口子啊,媳妇聊天,丈夫等着。 路章在他们走了以后,都叹道,“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这样的丈夫?举案齐眉。多好。上次江朝云说有个男人看上你了,到底是谁啊?是不是沈迟?” 路一尘紧紧地皱着眉头说到,“爸!” 这话,是路章第一次问路一尘,路一尘才懵。 她心想,这个江朝云怎么回事?把沈沅盯成这样,怎么还管自己的事儿?他怎么那么闲? 他替沈迟当说客,她也就忍了,毕竟是小舅子。 可他凭什么对爸说这些? 他有什么资格? 路一尘对江朝云便颇有微词,也怪不得他的亲老婆沈沅都防着他。 这样的人,不防着点儿,谁不怕? 走一步,就得防十步的主儿。 上车以后,江朝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到,“什么时候回法国?” “剧本明天发过来,后天回去。下月进组。”沈沅说到。 “挺急的。”江朝云侧脸看着沈沅,说到。 “为了节省经费,给江总省钱。”沈沅发动了车子,车子便开始走了。 今天江朝云一直跟着沈沅,不给沈沅一丝丝的空间,让沈沅很是苦恼。 第1022章 没敢问 “哦,对了,晚上去看演唱会吧?”车上,江朝云又说。 沈沅在心里鄙夷了一下,心想,这种演唱会,一看至少两个小时,倒是拖延时间的不二法门。 “不去。” “那陪我去一趟公司?”江朝云又说。 沈沅没有屏息住心里的怒气,说到,“江朝云,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即使怀上了,我也不可能要的,我要工作,我有自己的事业。” 终于和他挑明了,省得藏着掖着了。 江朝云良久都没有做声,然后他说,“那随你便吧,反正,你只要流一次,我就让你再怀一次,看你流的快,还是怀的快!” 沈沅的车倏然在路边停下,然后她的脸涨红着对江朝云说,“我知道这种事情,你做得出来!” “被你逼的!”江朝云说完,头便朝那边侧过去,“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沈沅又重新发动了车子,“都不想。” “晚上谈谈吧。”江朝云又说。 沈沅没说话,反正一会儿还得去接掌珠,只要掌珠在朝云家里住,她就要去住,没办法,所以,她说,“谈吧。” 不想继续和江朝云说话了,她忽然想起来,有几个细节,还没有跟田雨湘说,便戴上耳机,跟田雨湘打起了电话来,特意说了那天,阿奈蹭了阿兰的胳膊,阿兰没什么反应,阿奈却像被吓到的神情,然后她由衷地叹道,“小女孩的这些心思,好可爱啊,说不得,也打不得,希望我们所有的人,都好好保护。” 田雨湘听着,暗恋某个人的心思,她也曾经有过,不过那个人不是江行止,所以,她问,“你呢?有没有过?” 完全是打趣的心思,沈沅的目光却瞥了江朝云一下,十八岁时候所有的小女孩心思,都扑面而来。 田雨湘说,“这些都是小细节,很快,不耽误我晚上给你。” 两个人便这么说定了,对去买避孕药这件事情,沈沅已经偃旗息鼓,江朝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也从来说得出做得到,知道她去买避孕药也是徒劳,所以,沈沅索性放弃这个念头了,只希望这次自己运气不要那么糟糕,怀上。 接上掌珠以后,掌珠坐在车后面,沈沅说剧本可能今天晚上就到了的事情。 晚上吃了饭,洗了澡,便去客房睡觉了,她躺在床上,一直想念那些年的事情,江朝云走了以后,她日日寝食难安,有时候吃着吃着饭,便想着,万一江朝云来了怎么办,那时候,她还只是一只丑小鸭,她希望自己便的更好,好像每日都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很幸福,又很孤单,阿奈的感觉,她太能够体会了,希望时间快快过,若是不够快,那个人就会找了另外的人了。 想着这些年少的时候,沈沅便落泪了。 她让邓澜把年少时候的照片都发给她,她侧躺在床上,一张一张地看,好在邓澜的手机质量一直都挺好,拍的非常清晰,看到有一张她穿着舞蹈服,在练功房里跳舞却若有所失的神情的样子,她在想,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应该也是如同阿奈那般的若有所失的感觉吧。 江朝云洗完澡进来了,问她,“看得什么?” 他其实已经看到手机上的照片了,不过只看到一个图像,具体是谁,他没有看到,应该是她。 沈沅火速便关了手机,“没看什么,准备睡觉了。” 江朝云今天晚上竟然也难得地安静,什么都没做,只是睡觉的时候,他攥住了沈沅的手,他的手,还是火热,在被子里,他的手和沈沅十指相扣。 沈沅没说什么,却睡得十分快,睡的好香也挺香甜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躺在江朝云的臂弯里,至于两个人是怎么成为这个样子的,她并不晓得。 只是明天就要去法国了,她今天要回收拾一下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家就在法国,不过终究是女人,化妆品衣服什么的,还是要托运一箱子的,掌珠的东西更多,掌珠说,“看起来一次是托运不够了,下次让你爸帮我带过去。” “你可真幸福。”沈沅说到。 “幸福吗?你不也有朝云吗?怎么不让他帮你带?”掌珠又问,还看了江朝云一眼,江朝云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沅收拾东西,跟甩手大爷一样,看着沈沅把内衣,睡衣,外衣分类,她好像有强迫症一样,一样东西不整齐,就要再拿出来收拾一遍。 连掌珠都看出来了,这个人,干净地可怕。 “你收拾东西收拾得怎么干净啊?”掌珠问。 沈沅仿佛才会过意来,说到,“不干净,特别不舒服。” 掌珠仿佛意会地看了江朝云一眼。 至于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江朝云没明白,也没问。 第二天,江朝云便和一行人一起去了法国了,路一尘还有掌珠。 掌珠自然是住在沈沅家里的,湘湘的剧本已经发过来了,大家也曾经在沈沅的家里围读过剧本,掌珠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非常虚心,她也挺喜欢那个单纯的阿奈的。 就是这个剧本写的,好多故事就是阿奈自己的故事,她感觉挺好的。 江朝云和江延东是三日之后来的法国,江朝云把公司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飞机上,江延东对江朝云说,“看起来,这次去,只能寄人篱下了。” 江朝云只是笑了笑,江延东的心思,他岂会不知道? 到了法国,是沈沅来接的两个人,送到了家。 江延东四处打量着沈沅的这套房子,说到,“看起来风水不错。” “爸还会看风水。”沈沅笑到。 这次来,江朝云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一直和江延东还有掌珠一起,看沈沅的房子。 虽然他曾经在这里做过饭,也住过,但说实话,还从未这样细细地打量过。 晚上,沈沅在书房里看东西的时候,掌珠悄悄地把江朝云拉到了身边,“朝云,问你啊,沈沅这辈子是不是就你一个男人?” 江朝云抚摸了一下唇角,“没敢问。” 第1023章 她其实挺单纯一个人 江延东,掌珠,江朝云和沈沅,便在法国过起了居家生活。 沈沅从未向江朝云抱怨过什么,从未说过江延东和余掌珠不该来她的家里住,相反,她还挺周到的,特意请了阿姨做饭,因为这部电影是要拍两个月的,现在还没有进组,所以,江延东和掌珠要在这里住好几个月。 因为江朝云和沈沅的结婚,是先斩后奏,江延东并未给过他们什么,这次,他让掌珠给了沈沅好多价值不菲的珠宝,反正这些,掌珠也多得是,给的都零零碎碎的,并且,掌珠也说了,这次不要片酬了,就当玩票,其实本来也是玩票。 “反正是朝云投的钱,这个口袋进,那个口袋出,不过,您的片酬,我还是要给的。这是我的原则。”那日,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沈沅说到。 看起来,沈沅是一个能成大事的性格。 现在,江朝云和她还是在一张床上睡。 江延东和掌珠就在楼下,他俩不在一张床上并不像话。 江朝云还是例行每晚都做,诚如他自己说的,迟早让沈沅怀上。 沈沅本来想买长期避孕药,可是江朝云整天在家,他这么精明的人,迟早会被发现,所以,沈沅索性就不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到时候再说吧。 也是路一尘曾经的话,给她提了醒,她说,沈沅已经流掉一个,若是再流掉,对沈沅的身体不好。 所以,沈沅何苦来哉? 沈沅最近一直和路一尘在接洽演员,给演员说戏,阿奈也经常到沈沅家里来,田雨湘也来了,带着江水,一是散心,而是沟通剧本。 好像江家的人,又在法国碰面了。 那次,田雨湘来了以后,弯腰看着江水,说到,“妈妈一会儿要和婶婶说戏哦,你和叔叔玩好不好?” 叔叔指的自然就是江朝云,江朝云在法国是无业游民,自然要负担起这一切后勤事务。 不过,沈沅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看到江水这么肉嘟嘟可人的样子,她蹲下了身子,对着江水说,“喜不喜欢婶婶的家?” “喜欢,婶婶的家里又宽敞,又明亮。”江水眼睛非常单纯,看着沈沅。 “那你能在婶婶家里待三个月吗?婶婶好喜欢你。”沈沅的请求,是发自内心的,她很希望江水能多待一段时间,“晚上跟婶婶睡好不好?” 江水为难的眼神看了田雨湘一眼,田雨湘也挺为难的,“沈沅,你和朝云在一起睡好了,她晚上总醒,打扰你睡觉,而且,你这个大导演,白天这么忙,总不能忙活她,给你添麻烦,我和她在客房睡就好了。” 沈沅挺失望的,不过既然田雨湘不乐意,她也不好强求。 她又叫了江水一句,“小水——” “沈沅。”江朝云在沙发上对着沈沅发话了,“人家妈不乐意,一天见不到孩子就难受,你干嘛强人所难?” 沈沅本来是想问小水想不想吃冰淇凌的,如果小水想吃,沈沅亲自去做,无色素,无添加的那种,可看到江朝云好像话中有话的表情,田雨湘在,她又不好问,所以便憋着了,想着到晚上问问。 田雨湘看到沈沅总算没有勉强,松了一口气。 沈沅又出去了一下午,晚上她是不吃饭的,一直在看剧本,江朝云把蔬菜沙拉给她端到房间里去吃了。 晚上上了床以后,她问江朝云,“白天的时候,你给我使什么眼色?” “什么时候?”江朝云看她的口气,跟往日里置气的口气不太一样,诚心求教的意思,所以,他便手撑着头,侧过身子去,看着沈沅。 “就是我让江水跟我睡的时候。” “我怕江水来了,我就没地方了。”江朝云说道。 “我看不全是呢。”沈沅也侧过头来,看着江朝云。 “按理说,你现在是江家的人了,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可我怕行止不让我说。”江朝云前后摇晃着身子,其实江行止对这件事情,早就免疫了,江朝云是故意没话找话。 “还有隐情?什么隐情?说说看。”沈沅来了精神,她有求八卦的精神。 “我说了,满足了你的好奇心理,人家行止不愿意。你想知道,总得付出代价。”江朝云说着,便躺在床上了,作势要睡觉的样子。 沈沅知道他说的“代价”是什么,可她又太想知道,她很想知道江水这个可人儿的小人儿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不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女孩吗? “什么代价?”沈沅问。 “亲老公一下。”接着,江朝云的目光朝着沈沅看过去。 沈沅想了一下,便在江朝云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却不想,江朝云揽紧了她的背。 然后,沈沅便起来了,她仰躺着床上,说道,“说吧。她有什么秘密?” “江水不是行止的女儿,是湘湘和她前夫生的。”江朝云说道。 沈沅的嘴成了个“o”型,她诧异地侧头看着江朝云,“真…真的啊?她还有前夫?看起来她好单纯无害,我以为她只会写剧本生孩呢。” “那你这看人的能力可不大行。大概湘湘害怕自己的女儿有她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对她的女儿保护得特别好,刚开始,她对行止都不信任,坚持和自己的女儿一张床,你让她跟你一张床,她害怕我——对她女儿不利。”江朝云微微闭着眼睛说道。 田雨湘的心思,江朝云就跟明镜一样。 沈沅简直错愕到不敢相信,她以前是演员,以前总觉得戏剧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正常人,都应该是爸爸妈妈那样生活平淡的,哪来那么多的八卦? 可没想到,近在身边的田雨湘,身上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田雨湘可是一个单纯到人畜无害的人啊。 这太令人诧异了。 “你说她小时候?她小时候受到了什么?她又什么这么担心?她还这么担心我吗?”沈沅又问江朝云。 “你父母都在,很多的缺失,很多的担心,你没法体会。”江朝云在床上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沈沅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是这样。 江朝云想的却是,到现在为止,沈沅是这么多的儿媳妇当中,唯一一个双亲都在的人,外援人口包括陆开云,也是父亲不在了的。 想到此,他不由得觉得,他的沅沅又离她近了一层,因为他没有那些单身家庭长大的心理的不健康,这么看起来,她其实是挺单纯的一个人。 第1024章 承认是我们家的人了 江朝云想到她是这么单纯的一个人,便很想问那个一直都不敢问的问题。 他这么小气的人,其实很介意的,他连她拍电影都介意,好在现在不拍电影了,改导演了,明知道导演也少不了情色交易,但总比演员要好很多。 他就是这么小肚鸡肠,善妒又小气。 更何况,他的过去那么不清白,他没法问她。 沈沅还俯卧在床上,想田雨湘的问题,觉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你知道湘湘以前喜欢的男人是谁吗?”她又侧过头来问江朝云。 “不知道。” “她和他前夫过了几年啊?” “六七年,还是七八年?不大清楚。” “这么久了啊?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早该爱上了啊,她爱江行止吗?”沈沅忽然又替江行止开始担忧了。 “你爱我吗?”江朝云又问。 猛然把问题回到自身,沈沅不晓得怎么回答,她只是侧头看了江朝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没说话,片刻之后,她说,“睡觉吧。” 伸手便关了床头灯。 江朝云的身躯却贴近了她,咬着她的耳朵说到,“既然那么喜欢女儿,怎么不自己生一个?你的颜值,生出来的女儿,肯定漂亮。” “我漂亮吗?”沈沅问江朝云。 “你不知道?” “不知道,一直以为只要肯努力,即使丑八怪,也能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我一直努力,便不注意自己的长相。”沈沅说到。 “果然单纯。”江朝云又说了一句,越靠近沈沅,便越觉得她的单纯可爱。 第二天一早,沈沅早早地便醒了,她去了厨房,给大家做饭。 毕竟大家都在她家里住,热闹是有的,她也很珍惜这份热闹,所以,便早起给大家做饭了。 毕竟人多,做的饭也有点儿多,她在切菜的时候,锅开了,眼看着水就要沸出来了,恰好江朝云进来了。 “你帮我把燃气调得小点儿,把锅盖掀开。我正在切菜。”说完,沈沅便继续埋头切菜了。 想到昨天和江朝云的那番畅谈,她觉得还有些赧然,便一直低头切菜。 江朝云看到她切菜的背影,便也没说什么。 水在锅里开了,他和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厨房里,别人都还没有起床。 外面太阳高高照,总觉得今天会如此美好。 江朝云的衬衣扎在皮带里,他双手扶着自己的腰,看着锅,又侧头看了一下沈沅的背影。 沈沅的菜,好像一辈子都切不完。 把饭菜都端出来以后,掌珠发话了,“早饭是沈沅和朝云一起做的?” “是。”江朝云一边给大家盛麦片,一边说到。 “越来越恩爱了,怎么不叫钟点工?”掌珠又问。 “哦,今天大家第一次一起吃早饭,我觉得还是我亲自下厨比较好。”沈沅又说,“再说妈,您给了那么多首饰,我也不能闲着,过几天我就进组了,可能给大家做饭的机会就少了。是不是湘湘?江水会一直在我家住的哦?” 经过昨天晚上和江朝云的讨论,沈沅对田雨湘和江水,又多了几分关注。 “什么时候进组?”江朝云问。 “下周二吧,湘湘,你也一起哦。”沈沅又说。 田雨湘又抚摸了江水的头,说到,“你在家听话哦。” 江水便说,“妈妈,我都多大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沈沅一直在笑。 沈沅很快便进了组,离法国不远,不过因为拍摄时间不定,不是那么朝九晚五的,有时候,早晨很早就出来了,晚上很晚才收工回家,回家以后也是倒头就睡。 这段时间,她和江朝云沟通很少,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说话的时间,根本没有。 那次,她拍戏的时候,江朝云去了片场,他是带着江水一起来的。 他的大手牵着江水的小手。 是他先看到的沈沅的背影,助理给她撑着伞,她在机器前看镜头里的视频。 今天,她还特意请来了阿兰导演指导。 只要阿兰一在,阿奈就超水平发挥,这点儿,沈沅早就发现了。 果然,今天的阿奈就像是个青春懵懂的小女孩一样,非常符合剧中的人设。 阿兰只在片场静静地看着,并不说话,可阿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阿兰也看了剧本,知道很多的灵感来源于他和阿奈的故事,看了这个剧本,他仿佛走近了阿奈的内心一般,对这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多了些感同身受。 似乎对阿奈的心,柔软了好多。 江朝云来看沈沅,沈沅也歪头看到了他,他牵着一个孩子,竟然超级有奶爸的潜质,沈沅戴着墨镜,一直没摘,怕摘了眼镜,江朝云就会看到她的情绪,其实,看到这幅风景,她心里觉得热乎乎的。 他们走过来以后,沈沅就把江水拥在了怀里,“小水来了?你妈妈在那边和别人说戏,跟婶婶聊聊天好不好?你叔叔对你怎么样?若是对你不好,婶婶替你揍他,好不好?” “没有哦,叔叔对我很好。”江水说到。 这时候阿奈过来了,因为拍戏,她的脸晒得红扑扑的,又因为阿兰站在沈沅的旁边,所以,她热情洋溢,又特别羞赧。 “沈沅姐姐,朝云哥哥来看你了啊?”阿奈没有跟阿兰说话,却跟沈沅和江朝云说话。 阿兰的头便偏向一边,没理阿奈,也没说话。 阿奈心里便觉得好委屈。 阿兰以前总以为阿奈就是小孩子随便喜欢一个人,不当真的,不过从这部电影来看,好像他的某些举动,对阿奈的一生,都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毕竟,他对她,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 所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帕,递给了阿奈,“累了,擦擦汗。” 阿奈受宠若惊的样子,这条丝帕是上次赞助商赞助的,本来就是给男人做个摆设,阿兰觉得挺符合他的性格的,便收起来了,这个年代,用手帕的男人,可真的没有了。 阿奈怎会舍得用阿兰的手帕擦汗,她接过来,就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还小心翼翼地拍了口袋一下。 这些情绪,江朝云和沈沅都观察了。 江朝云反应快,对阿奈说,“你叫我朝云哥哥,叫她沈沅姐姐,我们是两口子,这么叫不合适。你要么叫她姐姐,叫我姐夫,要么叫我哥哥,叫她嫂子,你自己选吧,怎么叫?” 阿奈觉得“姐夫”这个称呼不怎么好听,便说,“我叫你哥,叫她嫂子吧。” 江朝云看了阿兰一眼,说到,“挺好,承认是我们家的人了。” 第1025章 没桃花了,就你一朵 “对哦,都叫我嫂子了,肯定就承认自己是江家的人了。”沈沅也笑着打趣,还摘了墨镜,大概开玩笑开得太入戏了,入戏得她把眼睛都摘了。 “不理你们了,我去拍戏了。”阿奈终究是一个小女孩,受不了这种玩笑。 而且,她感情单纯,这么多年来,就喜欢阿兰一个男人,是属于非常纯净的那种。 “你们两口子,别没话找话。”阿兰也微皱着眉头,“她是小孩子,开什么玩笑?” “可没开玩笑,阿奈的心思,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沈沅又说。 “是,本来就挺合适。”江朝云也附和。 “终于夫唱妇随上了。走了。”说完,阿兰就转身走了,他今天也不是特意来的,是顺路来的。 阿兰走了以后,沈沅便一直跟江水玩,片场就休息几分钟。 江朝云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有好久都没有说话,沈沅便开始忙碌了。 因为是在户外,所以,不过一个不经意,她就从机器的反射光里面看到江朝云也盯着机器里的她看。 两个人的目光在机器里重逢。 她感觉,江朝云的目光好像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凌厉,有了些许的柔和,和些许的包容。 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她,问这条要不要过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啊”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声,“过吧。” “阿沅在想什么呢?这么用心?”江朝云在她旁边说到。 “看阿奈这个演员,看得入了神。” “哦,刚才她在你身边,你怎么不入神?”江朝云似乎不依不饶地问到。 “我在看她的这场戏。” “哦?如果你对她的这场戏有看法的话,刚才她过来的时候,也该跟她说。” 沈沅没法,好像江朝云不套出来她的话,不罢休的样子,“我在看你,行了吧?” 江朝云便笑,“你早说了多好。编谎话多累。看什么?我帅?” “看你的桃花眼。” “没桃花了,就你一朵。” 沈沅便不再搭理他了,站起来去给演员说戏了,大概去了十几分钟。 等她回来座位的时候,江朝云却不在了,江水在那边跟田雨湘说话。 沈沅心想:他可能走了,把江水送下以后就走了。 于是她便坐下了,心里竟然还有点点失望。 “阿沅是在找我?”身边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吓得沈沅身子往旁边瑟缩了一下。 “你——你怎么在?”她问。 “我怎么不在?你一直找我,我一直在。”他说,“可惜你没找着。我刚才在喝水。” 沈沅便有些赧然,回过头来了。 今天知道沈沅的工作结束,才和江朝云一起回去,江朝云开车,她在车上坐着。 “很累么?”他问。 “嗯。” “累就睡会儿,刚才我打电话,让他们先吃饭了,今天没有妈的戏,她亲自上街买菜了。” 沈沅又“嗯”了一声。 这一睡,竟然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可能她真的太困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在江朝云的臂弯里,到家了,江朝云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沈沅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好温暖。 兜兜转转,她嫁给了自己的初恋。 和初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不同了。 江延东和掌珠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沈沅觉得很害羞,便又闭上眼睛。 刚才是在院子里,灯光暗,她稍微的一睁眼,江朝云该没有看到,而且,他目光朝前,没有低头看他。 进了客厅,江延东和掌珠看到江朝云抱着沈沅,一句话都没说,江朝云看都没看他俩一眼,便上楼了。 把沈沅放在床上的时候,他说了句,“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贪恋怀抱,你没有你这么贪恋的。” 沈沅便迅速睁开了眼睛,“谁贪恋你的怀抱?” “我抱着谁自然是谁贪恋我的怀抱。”江朝云弯着身子,对躺在床上的沈沅说到。 “胡说八道!”沈沅反驳。 还没反驳完呢,江朝云的一个吻便落在了沈沅的唇上,好温暖的唇。 沈沅忍不住想起那个春水初生春林初盛的吻,那是初恋的吻,如今的吻,处处都是这样的味道。 沈沅便有些心思摇曳,她觉得女人挺贱的,怎么就经不住男人的花言巧语? 江朝云挺会说话的,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你以前也对别的女人这样吗?”沈沅问。 “没有,从来没有过。” “你女人挺多的。” “我知道你介意,以后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江朝云说到。 沈沅很困,江朝云吻完了她,便去洗澡了,他洗澡的空儿,沈沅便睡着了。 刚开始当导演,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自然累的很,而且,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又是写青春期小女孩的,心思非常细腻,真的是累脑又累心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沅不自觉地,身体便朝向了江朝云的方向。 因为江朝云的身上很火热,让她觉得很舒服,总觉得她体寒,怎么都暖不热的。 江朝云正在看电视,看到她的腿搭在他的身上,他拿过被子替她盖了盖。 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沈沅和江朝云,竟然过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一个月过去,马上就是中秋了。 这几天,沈沅一直忙着拍戏,江朝云也没提离婚的事情。 这一个月中,虽然沈沅一直很忙,但两个人还是经常发生关系的,毕竟这是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沈沅在中秋节,大家要吃团圆饭的时候,突然恶心了,然后就恶心地收不住,她不得已去了洗手间。 江朝云跟在她的身后,准备去伺候她。 掌珠在外面看着,问江延东,“怀了?” “看起来是。” “不错呀,朝云能耐了。” 沈沅在洗手间里吐得难受,终于好受点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还有站在身后的江朝云,她对他说,“你得逞了。” “你不是也想要个小女儿?”江朝云看着镜中的她说到。 镜子中的她,苍白,柔弱。 第1026章 我想你 江朝云便扶了沈沅去房间里休息。 沈沅现在感情挺复杂的,很微妙,又有些很不甘。 她很喜欢女儿,可她觉得终于被江朝云拿住了,便又不甘。 她就是侧躺在床上,看着江朝云,江朝云也侧躺在了床上,看着她。 “还离婚吗?”江朝云问她。 沈沅没回答,婚好像是离不成了,生了孩子,她的导演生涯肯定会受很大的影响,人生会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她的人生之路,被江朝云截断了。 她觉得自己从十八岁开始,人生变得不一样了。 “我也没找好下家。”沈沅说到。 “那就慢慢找吧。”江朝云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后面,对沈沅说到。 掌珠知道沈沅怀孕了,一直在和江延东商量,要不要举行婚礼。 “看他们的。”江延东说到,“别管。我说的,朝云不听。” 江朝云确实不听,此后的日子,他日日送沈沅上工。 有一次他开车带沈沅上工的时候,好像公司的人给他打电话,江朝云发了很大的火,对着对方说,“哪来的那么多事儿?我回去以前这件事情必须给我解决!” 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沅却本能地护住了肚子。 其实在知道怀孕之初,她并没有这么爱这个孩子的,但是,不晓得为什么,现在对这个孩子如此珍视。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回国。” “护媳妇儿最要紧。”他说。 沈沅便没有理他,头朝着外面撇去。 说起来她现在是江朝云的媳妇儿了,她自己都不怎么适应。 不过,他整日说的,好像这事儿已经是真的了。 沈沅也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在不自觉地走近了她的心。 而且,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他,她再也不觉得有谁和她的关系这么近了。 在片场,他也同样爱护着他。 中秋节离婚的时候,终究还是泡汤,不过,沈沅的心并没有因此定下。 直到沈迟来看沈沅。 沈沅怀孕的事情,又被江朝云宣扬得尽人皆知了。 沈沅本来还在模棱两可的时候,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沈知跃和陈澍青知道了,自然沈迟也就知道了,正好部队最近休假,他便来了法国看姐姐,最主要的也是看路一尘。 沈迟变黑了,也变瘦了,也因此,整个人看起来更高了。 他来片场看沈沅,沈沅觉得他真是真个个人都变了,非常深沉。 他的目光也不断地看着路一尘,仿佛不再是以前的毛头小伙子了。 而且,他对江朝云的称呼也变了,以前是“江渣长,江渣短”的,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句非常严肃的“姐夫。” 这句姐夫,让江朝云觉得非常受用。 只是路一尘见到她的时候,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在片场忙碌。 沈迟初初来到片场,她根本没认出来,不晓得这个人原来就是个小混混的脱胎换骨。 江朝云和沈沅都看向路一尘,路一尘权当看不到。 沈迟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路一尘,路一尘觉得如芒在背。 怎么这次沈迟回来,没有如同上次那么反感他了? 难道因为他的模样变了,对他的印象也变了? “看起来,你让沈迟当兵这个建议是正确的。”沈沅说到,“我本来以为你是想甩开沈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是孩子也种下了,狼也没套着。”江朝云说到。 沈沅便白了他一眼,“你不回美国?” “没重要的事情不回。怎么?盼着我回?”江朝云问她。 “你这么视财如命的人,丢了钱财不顾,肉疼不肉疼?”沈沅又问。 “你丢了,我肉疼。” 沈沅便不去搭理他,虽然说靠说情话的男人靠不住,但男人的情话,确实挺好听的,尤其江朝云这样的男人,说情话特别好听。 收工以后,沈迟便在路一尘身后跟着,也不说话,就只是跟着。 路一尘停下,他也停下。 路一尘被跟烦了,便转过头来,对他恶狠狠地说到,“你跟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跟着。我给你的信,你都看了吗?”沈迟又问。 “没看,我家里有个大袋子,我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里面了,还有,以后不要再给我寄信了!”说完,路一尘便又转过身边走。 沈迟还是在后面跟着她。 最后,路一尘索性便不搭理他了,兀自开上车,走了。 显然,今天沈迟在沈沅家里住是不合适的,因为掌珠和江延东都在这里,他在这里住,并不方便,所以,路一尘回家以后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到了。 路一尘没想到沈迟会来他家里,看到他来,她从自己的房间里拎出他写给她的信的袋子,就关了门。 “你若是不开门,我就一直敲门,敲到邻居都惊动了,如何?”沈迟又说,“我现在在部队锻炼了,不会做傻事!” 路一尘知道他提的傻事是什么,可他根本不为所动,猛地又关上了门。 她坐在自家的沙发上,门上没有动静了。 接着就传来了外面沈迟的声音。 “我想你。在寂静的夜里,我想你;在雨天锻炼的时候,我也想你;一个人看月亮的时候想你;总觉得,你在远方,我的心却被你牵着,我坐立不安,我寝食难安,说是来看我姐的,其实,我是来看你的。我走了一百多个日夜,你的名字,在我的心里,滚过了两万多遍,锻炼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我就想,若我连这点儿都坚持不下来,我就不配来见你。见到你,仿佛给了我生命之光。我非常欣喜,感谢生活的赐予。” 这些,路一尘听到,说不动容,是假的。 她毕竟青春年少,只是一个小女子。 她大约记住了沈迟这些话当中的几句,她一直以为是歌词,于是,她便拿着手机在查,可查来查去,并没有查到。 她便又想,这些词,他不知道私底下排练了多久。 天色渐渐地黑了,门上没有动静了,路一尘很想知道他走了没有。 还有,她突然想看一看他写的信了,是不是和他刚才背的词一样文采飞扬,可惜,他大概也把信带走了。 第1027章 想对他说一句话 路一尘没有开门,就一直坐在那里,心里空落落的,突然觉得自己挺残忍的。 她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去哪里住。 她就一直坐着,从黄昏坐到了半夜,本来也是她一个人住,今天晚上,她都没吃饭,她忽然觉得,她的家里好像空落落的。 路一尘今天晚上也没回沈沅家,他跟姐姐说了,要去路一尘家里。 其实他今天住在了路一尘家附近的一座酒店里,就是昔日沈沅曾经住过的那家酒店,沈迟今天晚上看着法国的月亮,觉得今夕何夕,感慨颇深。 不过,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江朝云却提出来,他要回美国去了。 “怎么这么突然?”掌珠问他。 沈沅一直在吃饭,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 “对,那边有事。我处理完了就回来。”江朝云说到。 沈沅一直没说话,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去剧组的时候,也一直心里挂念,不过好在,他的父母都在,看到他的父母,她便有一种爱屋及乌的亲切感。 晚上看着他曾经睡过的地方,沈沅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经常抓着他睡觉的枕头,然后,她晚上就常常会睡不着觉。 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晚上,他给她打电话了,问她感觉如何。 沈沅说,还是有些孕吐,难受,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江朝云在那边问。 沈沅在这边,沉默了片刻,说到,“是,很想。一个人睡不着。” 江朝云便说,“即刻回去。” 沈沅以为他说的即刻回去,怎么也得过几天的,可是第二天,她从片场回来,便看到江朝云在厨房里干活了。 看到他,她忽然觉得好亲切。 果然,日久生情的类型。 “你回来了?”她朝着厨房里说。 江朝云不晓得沈沅回来,听到她说话,便转过头来,然后,说到,“嗯。” 这个“嗯”字,带着很多很多的情绪,让沈沅的感觉极好。 沈沅突然觉得,心里溢满了幸福。 “还走吗?”她又问。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说。”江朝云在炒菜。 沈沅从没有想过,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天天在家里,给她做饭。 沈沅现在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只要他在,便暖暖的,而且,她现在感觉,江延东和掌珠现在在这里,有些多余了。 掌珠的戏已经杀青了,可能前几天就是在这里陪着已经怀孕的沈沅。 吃饭的时候,江朝云说了这次回去处理的很多事情,无非就是投资了之类。 江延东说到,“我和你妈决定了,明天回美国,朝云你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情的话,交给我,你可放心?” “放心,怎么不放心,由您出马,绝对没有问题。”江朝云笑着说道。 沈沅便想,难道是她心里的想法,在行动上体现出来了?怎么就让江延东看出来了?要不然他不会突然说明天要走的话。 这让沈沅很心虚,一直在挽留。 不过江延东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怎么会因为沈沅的挽留而改变? 掌珠也笑容可掬地说到,“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沈沅心想,看起来两个人是真的看出来她的想法了。 晚上睡觉得时候,江朝云紧紧地抱着沈沅,好像有某种欲望发不出来。 江朝云抵着沈沅的头,低声喃语,“阿沅,阿沅,想我了没有?” 沈沅也低声了良久,最后“嗯”了一声。 江朝云便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以前的他,从未这样真心待过一个人,从未这样笑过。 面对沈沅,他这样笑了。 “我们还要不要举办婚礼?”江朝云又问。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的电影也快拍完了,拍完了这部戏,我就准备休息一下。” “得拍多久?” “差不多一个月吧。” “一个月,肚子是看不出来的。” “那就下个举行婚礼吧。” 沈沅也微笑了一下,“那就杀青宴和结婚一起进行吧。” “好,我来安排,在美国和法国各举办一场。” 沈沅也点了点头。 于是下面的一个月就进行了马不停蹄的拍戏仪式,沈沅有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也都有眼力见地争取不气着她,不让她太累了,而且,江朝云一直伴其左右,什么事情,大部分都是江朝云做,沈沅很少做。 美国那边的婚礼,是江延东和阿衍在操作。 法国这边的婚礼,是阿兰和江延成在操作。 江延成特意为了这件事情,和高子吟环游世界回来了。 那次操办婚礼的时候,高子吟对着阿兰说,“阿兰,别人都结婚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是你了?” 阿兰说到,“我?我着什么急?我也没对象。” “上次去医院看你爸的小姑娘不是挺好的?” “你也说了,是小姑娘。太小。” 高子吟便笑笑,江延成对阿兰的爱情观,始终不怎么赞同,便不问。 倒是他对张罗婚事这样的事情,非常非常上心,整日里都洋溢着笑脸。 这是他第一次主操办婚礼,自然要显出他的做派,大气又奢华。 江延成从来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从来不惧别人的眼光。 恰好江朝云也和江延成一种审美,总之,对五叔的各种安排,他非常满意。 得到了江朝云的满意,江延成便更加得意了,操办得更加有劲儿头了。 连高子吟都说,“比你的亲儿子结婚,你都高兴。” “等我亲儿子结婚,我更高兴,也说不定。” 阿兰在旁边听了,便不说话。 沈沅和江朝云的婚礼还是如期到来了,在美国参加完了,又来了法国。 是深秋,江朝云穿着笔挺的西装,配合着沈沅的上百万的礼服,自然是一对璧人,正如媒体形容的那样,“沈沅的小腹微微隆起,显然是先上车再买票。” 阿兰今日也难得地穿上了西装。 阿奈今日也穿得非常漂亮,因为沈沅的婚礼,因为阿兰也参加了,阿兰那么帅那么帅的样子,让她怦然心动。 婚礼上,阿奈喝了一丢丢的红酒,她很想跟阿兰说一句话。 第1028章 他城府挺深的 这次婚礼,江延远家的江恒没来,他前段时间就出国探险去了,说回不来,在南极,乔诗语说了好多道歉的话,毕竟江恒是唯一一个缺席的了。 “朝云结婚江恒也回不来?”江延成问到,挺不开心的样子。 毕竟这次的婚礼,是他全权操办的,他想让所有的人都看到。 可惜啊,江恒不捧场。 对江恒和沈沅的事情,高子吟多少是知道点儿的,她碰了一下江延成的胳膊。 “多大点儿事儿啊,这么看不开?”江延成对高子吟的示意,根本不以为然。 阿奈来了,不过婚礼的时候,大家都吵吵嚷嚷的,阿奈不好多说,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阿兰。 江朝云和沈沅敬酒的时候,敬到江延成,江延成说到,“朝云,今天晚上闹洞房是必须的。” “五叔,闹洞房有什么意思?”江朝云一副举重若轻的神情,好像在往里套江延成的话,又像是在套路五叔。 总之,江朝云的城府是挺深的。 “你不懂,去敬你的酒。”江延成拍了一下江朝云的肩膀,他真是比自己亲儿子结婚都开心,至于为什么那么开心,大概因为从此法国有人陪他玩了,省得他一天到晚地跟高子吟抱怨闷了,阿兰也不是个能玩的。 大家都知道沈沅怀孕了,所以闹得都不怎么过分,江延成自嗨比较严重。 今天沈迟也来了,他笔挺的身材,基本可以和聂以恒一拼了,即使没穿军装,也是无比帅气的。 路一尘这次,竟然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以前他强奸,现在有些类似禁欲系了。 晚上,路一尘回家,她自己开车。 沈迟便开了姐姐的车,慢慢地跟着她。 他一跟,路一尘便又有点烦。 不过路一尘到家以后,沈迟的车却慢慢地挑头,回去了。 整个过程,他没跟路一尘说一句话,也没有打扰她任何。 看到他竟然回去了,路一尘的心里竟然又变了暖暖。 可能真是担心她吧。 阿兰开车的时候,发现阿奈在他的车旁边。 “不回家吗?”阿兰问她。 阿奈不知道什么,就是今天,在别人的婚礼上,她很想对阿兰说很多很多的话。 看到阿奈不回答,阿兰上车便要走。 “阿兰哥哥,”阿奈在后面说到。 阿兰便停住了步子,他侧头,“怎么了?” 他好像感觉到了今晚要发生什么,所以他的反应也非常微妙。 “我爱慕你,十年了。” 阿兰侧过头来,总觉得他非常非常亏欠这个小姑娘,有心想送她回家,可又怕他若是送她回家了,她又会误会了,以后便黏得他更紧,有时候冷血也是挺可取的一种方法。 他“嗯”了一声,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阿奈站在那里,看着阿兰的车越走越远,就像这些年她和阿兰的关系,便觉得好绝望。 阿兰在车上,放开了音乐。 今天是朝云结婚的日子,可是他的心竟然难得地平静。 他的心就像是一个老者一样,波澜不惊。 他并不晓得,那个小姑娘看上他什么了。 沈沅结完婚,沈迟就要回部队了,临走前,他对着沈沅说,“照顾好路一尘。” 沈沅本想说,“你不觉得你姐姐我更需要人照顾吗?” 可是看到沈迟的心情,也便算了,她说,“好。” 沈沅的电影已经拍完了,她今年想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年生了孩子以后,再工作。 所以,这段时间,她跟着江朝云去了美国。 他们不在江朝云原来的房子里住了,去了江朝云的别墅,江朝云日常上下班,不过不上班也非常正常。 沈沅的工作,比起江乔,那可是随意多了,江乔和陆开云前几年也是两个地方住,不过这几年,在丰城比较多了,江乔因为业务的关系,有时候不得已在某个城市,可在沈沅这里,根本就不是事儿。 电影她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 她和江朝云回了美国以后,阿兰莫名地有些心情不好。 他也不怎么拍戏,有电影公司替他赚钱,他急什么? 没事的时候,他就去海边走走。 那日黄昏的时候,他赤着脚在海边走着,忽然阿奈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再次看到阿奈,阿兰的心情又是不同。 对阿奈,他就像对妹妹,对知己那样,因为自己负了她的一份情,心情不好。 他并没有那么想看到她。 阿奈走到了他身旁,两个人一起走着。 阿奈没穿鞋,也赤脚走着。 “在你印象里,我还小,可是我都上大学了。大二了。” “我快三十岁了。” 阿奈又舔了舔嘴唇,阿兰的这个回答,挺堵心的。 她的脸又涨得通红。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阿奈问。 “没有。” “真的?”阿奈忽然间变了惊喜。 “真的。” “那我有可能是第一个?” 阿兰便没有说话。 他最近总是想起第一次见阿奈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才十岁不到,非常可爱的样子,那时候,他也年轻。 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 阿兰最近一直在感慨,大概感慨的并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时间流失地太快了。 “逝者如斯夫。”阿兰感叹了一句。 阿奈便歪过头来,仰着脸看阿兰,笑着说道,“这可都是智者考虑的问题,您也是智者了吗?” “当一个智者不好么?我在你印象里是什么?” “你?不食人间烟火,非常高贵,不下凡。”阿奈说道。 “都是假象。” 这时候一个巨浪打来,阿兰很少在海边走,没有阿兰这么淡定。 看到巨浪这么猛,她“啊”了一声,然后就揽住了阿兰的胳膊。 海浪过过后,阿奈的脚好像被什么缠住了,她走不动。 阿兰蹲下来,才看到是脚下的一团海草,海草缠住了阿奈的脚,她走不了了。 阿兰蹲了下去,阿奈站着,扶着阿兰的肩膀。 阿兰在给她清理脚下的海草。 “别动。”阿兰说道。 “嗯。” 阿奈觉得脚下痒痒的,因为他的手,总是触到她的脚。 这种感觉,非常温暖。 第1029章 守 给阿奈把海草从脚上弄下来以后,阿兰问她,“疼吗?” “嗯。” 阿奈的肌肤非常娇嫩,但在阿兰看来,确实习以为常,家里的女孩子们,也都皮肤娇嫩得很,而且,他的皮肤,也不粗糙。 “去我家里,给你抹点儿精油。”阿兰从沙滩上站起来。 “真——真的呀?”阿奈本来要哭的,突然就破涕为笑了。 阿奈非常情绪化,她提这鞋,便跟着阿兰去了他的家了。 阿兰把精油从橱子拿出来,给阿奈涂抹。 “是你妈妈公司的吗?”阿奈问。 “是,管用吗?”阿兰又问,他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就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比一般的男人都干净,下手轻,也比一般男人轻柔,让阿奈觉得他很温柔,很暖,是一个极为尊重别人的男人。 阿奈很喜欢阿兰的这种分寸感。 心里愈发觉得他亲切了。 “好了,过会儿就好了。”阿兰说道。 说完,他便端了一杯果汁,坐到阳台上去了,阿奈在阳台的这边的沙发上坐着。 “日常你就一个人吗?”阿奈问。 “对。”阿兰就这样凭海临风看了好久。 阿奈的妈妈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在海边。 “海边,在海边干嘛?”妈妈问。 “有个朋友住在海边,我来找他玩。”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妈妈又问。 “拍戏时候的朋友。” “那我一会儿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阿奈已经在穿鞋了。 挂了电话,才看到天色已晚。 阿兰也看了一下天色,知道天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回去很危险。 “我送你吧。”说完,阿兰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你怎么来的?” “我没事,便从我们家走过来的。” “走来的?走了多久?”阿兰吃惊地问。 “不知道。我有心事,边走边想,就走来了。” 阿兰没说什么,不过却想到了沈沅的电影里,各种女孩子的小细节。 这里的很多内容,都是从阿奈的身上得到的,阿奈有女孩子所有的特质,青春的,敏感的,易感的,不能轻易伤害。 阿兰觉得自己挺难的,多走一分是暧昧,少走一分就是无情了。 他觉得阿奈一直在诛他的心,让他不能多走一步,也不能太无情。 送阿奈到了她家的那条街上,阿兰说,“下车吧,以后别到处乱跑了,很危险。” “那我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啊?” “看情况吧。” 阿奈不舍地下了车。 阿兰的车是法国的雷诺,特别好的一款车,非常平稳,根本都没有一点儿噪音。 阿奈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还一直往回看,看他走了没有。 阿兰毫不留恋地就走了。 到了家,妈妈问阿奈,“门口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刚才妈妈站在二楼,看到了,也看到了阿奈恋恋不舍的样子。 阿奈的爸爸和妈妈都是生物学家,经常出国,知识分子,也非常开明。 她这句问话,非常温和。 阿奈已经比她都高了。 阿奈看到妈妈,忽然觉得非常委屈,因为青春里的这些冲动委屈,因为那个人不搭理自己委屈。 她扑在妈妈的怀里,就哭了。 妈妈一直抚摸着阿奈的头,“喜欢他?” “阿奈点点头。可他对我,一直很有分寸。” “分寸?”阿奈妈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分寸,是油腻男欲擒故纵的分寸,还是什么样的分寸,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就是我拍戏的导演啊,阿兰。” “阿兰?”妈妈并不了解阿兰。 虽然阿奈跟着他拍了好几部戏了,可至于阿兰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并不清楚。 她抚摸着阿奈的头,“如果他不喜欢你,不要勉强,爱情是勉强不来的,在青春里,我们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不也是挺美的吗?” “嗯。”阿奈忽然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十年啊,一点儿结果都没有。 她也不会追人,更不知道怎么追阿兰。 阿奈家的窗帘,飘啊飘的,好像在诉说这段青春里的往事。 阿兰回到家以后,看到阿奈的钥匙却放在了他家的沙发上。 他不晓得她是故意留下的,只是这个钥匙扣非常的好看。 是布艺的,拼布做成的,拼布是所有布料中最复杂的工艺,很耗时间。 而且,这个钥匙扣上,还绣了一个字:守。 他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拿起来,这个钥匙扣还带着很香的味儿。 他想给她发条微信的,算了,不发了,她掉了东西会自己来找的。 阿兰就把钥匙放在了自己的柜子上。 不过阿奈一直也没来取,也没问,时间久了,阿兰都快忘了。 倒是那天,江朝云和沈沅来了,看见了。 江朝云和沈沅刚刚从美国回来,因为沈沅的电影要在法国首映了。 她来看看结果,顺便继续在法国住一段时间。 沈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江朝云最近容光焕发,极有三十出头男人的成熟和魅力。 他在阿兰的家里来回走动,看到了这个带着“守”字的钥匙扣。 “‘守’?是要守谁?你的?”江朝云玩味地玩捏着这个钥匙扣,“阿兰也开始春心荡漾了?少见啊。” 沈沅只坐在沙发上听着,最近,沈沅的气质也是越来越好了。 “我?怎么可能?”阿兰还坐在那里,跟个不动情的仙人一样。 “不过么,这个东西挂在钥匙上,不像是阿兰的作风。所以,这个家,还有谁来过?最近。”江朝云充分发挥了福尔摩斯的特长,非要挖出阿兰的八卦来。 沈沅的翘着二郎腿,说了句,“阿奈吗?” 阿兰没说话,默认了。 “也对哦,阿奈以前就来过这里,现在把这个钥匙扣留下,情有可原,关键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的呢?啊?朝云?说说看,她是在什么情况留下的。”沈沅抬头看着江朝云。 两个人在故意编排阿兰。 阿兰才不搭理他们,照例如个老年人一样,在闭目养神。 第1030章 挺当真的! 很快就是江延成生日,江延成是一个极其能作的人。 想着过生日要去冰岛,去丹麦,后来又想去中国,最后朝云结婚了,他才决定在法国过吧,别人都说法国是浪漫之都,不过法国他呆烦了,全世界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最后听了高子吟那句话,“在法国吧,看看今年都谁来看你。我估计啊,没人。就你这人缘。” 这话江延成就不开心了,“什么叫没人?既然我们家子吟都说没人,那就等等看吧。” 就这样才确定下来在法国过生日。 是在法国的古堡里过的,就是江延成曾经买过的那一栋古堡。 却不想,今日还来了好些好些人,至少孩子们都来了。 江中一是江延成最疼爱的女儿,还给江延成送了一套非常高级的面膜。 “你爸我用面膜?”江延成皱着眉头说,“我需要吗?” “爸你虽然不需要,但预防啊,当将来二十年以后,别人都是大叔了,你还这么帅,多好,是不是?”江中一也特别会说话。 江延成非常正经地说到,“有道理。” 陆陆续续地便来了很多人,很多曾经的客户现在也发展为朋友了,都来给江延成过生日。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又一本正经地说到,“看起来,我现在还可以。” 高子吟便笑一下,她之前如此说,只是想让江延成留在法国过生日罢了,她对四处游玩,有些倦了,今年想在法国好好待一年,处理一下这边的生意,法国这边的人际关系也是要应对以下的,rays的事务,她想交给江崇,他们的二儿子,反正阿兰对这些生意,没兴趣,他就只对电影感兴趣。 阿兰真是的从小就只做一件事,并且把事情做到极致的人。 高子吟反正非常非常欣赏阿兰。 这也是江延成为什么看不上来阿兰的原因,从小就做一件事情,对别的事情没兴趣,那是智商欠税的表现,江延成喜欢那种全面开花的人,就是做一样就行一样,能者无所不能的感觉,因为他自己是这种人,所以,他要求自己的孩子们也必须是这种人。 很明显,阿兰不是。 只要不在阿兰的喜好范围之内,他就没有任何兴趣,都不搭理你一眼。 一点不圆通。 阿兰也看不上来江延成的做派,像是一只花蝴蝶。 相比较,江朝云就更对江延成的胃口。 江朝云和沈沅来了,江延成非常高兴。 更想不到的是,江朝云也给五叔买了面膜。 如果说江中一给江延成买面膜,他还觉得新鲜的话,江朝云也送他面膜,他就有些疑惑了,很认真地问,“朝云,我老了么?” 江延成很害怕老,所以,这些年里,他一直保持着几十年前的身材和长相。 很有些越老越有味道的感觉。 “没老。只是怕您会觉得自己老。这面膜可不便宜,如果用上瘾了,就来找我。”江朝云说完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给五叔挑的面膜,是沈沅决定的,她走在时尚前沿,自然知道哪些是最好的。 阿兰送了江延成一副很古老的电影胶片,好像是刚刚有电影胶片的那一年,拍的电影,完全是可以进博物馆的,可他送给了江延成。 江延成对电影没兴趣,对这种老古董的东西,更加没兴趣。 高子吟便在江延成的身边劝慰,“你再不喜欢,他是搞电影的,对他来说,那是很神圣的资料,送给了你,就看出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阿兰一直让着你,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江延成便假装笑了笑,又跟江朝云还有沈沅说起来话。 今年江延成的生日,江朝云和沈沅可是第一次来,是稀客。 “明年还来吗?”江朝云问。 “来,只要在法国就来,以后就是邻居了。” “那最好。”江延成非常喜欢热闹。 终于又有个人家里人来了法国了,让他觉得他选择法国是正确的,本来还觉得挺孤单,如今好了,人多了。 路一尘也来了,她一个人住也无聊,她最近在弄沈沅片子的后续事情。 沈沅昨天跟她说了,今儿五叔生日,她便来了,不但带来了自己的生日礼物,还带了一个人的生日礼物。 她拿出来了,是一个用布绣起来的笔筒,非常硬挺的布,白色的,外面是自己用线绣出来的大鹏展翅的一幅画,栩栩如生,非常漂亮。 “猜猜啊,五叔,这是谁送的?”路一尘说到。 至于谁送的,阿兰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他没说而已。 这幅画绣的,和家里的那个“守”字,异曲同工。 如果是她绣的,他原来竟然不知道,她还有这种手艺。 倒是小瞧她了。 “猜不出来。”江延成说到。 “看起来这个东西是费了好多心思的,这得绣了好几个月吧?最有心思的一份礼物的。”高子吟已经有些知道是谁送来的了,但是看到阿兰沉默的样子,她便忍住没说。 “阿奈吧。”沈沅拿过来看,的确绣得特别精巧。 沈沅觉得阿奈真是一个可人儿,那么灵巧的心思,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 她和阿兰简直是绝配啊。 阿兰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干嘛让你捎来?她怎么不来?”江朝云问路一尘。 “她说她原来也不在受邀请的名单当中,不过,她确实绣了很久了,所以,让送来了。”路一尘说到。 “那可能是我们脸皮太厚了,五叔也没邀请我,我就来了,是不是五叔?”江朝云对着江延成开玩笑。 “是你脸皮厚。别用‘我们’。”沈沅反驳。 “既然东西都送来了,我们不邀请人家,是我们不懂事。给她打电话。这个小女孩,还当真了。”江延成笑了一下。 他说的自然是阿奈对阿兰的心思的事情。 他一向觉得,小女孩的心思,三天两头的变,不做数。 可如今看起来,这个笔筒绣的如此有心,他便觉得,这个阿奈好像不是喜欢着玩的那种,挺当真的。 第1031章 他的无法拒绝 “我给她打电话。”说完,沈沅便站起来,走到了另外的小房间里。 沈沅现在肚子已经比较大了,但她走路什么的,还是很灵活。 与其说她是要成全阿兰和阿奈,倒不如说她想成全阿奈小女孩的赤子之心。 喜欢一个人,得不到纾解,那就来见见那个人么。 “是谁让我去的啊?”阿奈问到。 “自然是你江延成叔叔和阿兰了,阿兰导演也让你来。”沈沅说到。 “真的呀?” “我还能骗你?”沈沅又说。 “那我妈出去了,我不知道他的古堡在哪啊,我也不能开车去。” “没关系,我让你朝云哥哥去接你,好吗?” “好,谢谢沈沅姐姐。” 挂了电话,沈沅去了客厅,跟江朝云嘀咕了两句。 江朝云说到,“这种事儿,怎么想起我来了?” 沈沅往后撤了一下身子,“不是这种事儿,我也想起你来,家里换马桶,买家具,买米,铺床,洗床单,这都是你的事儿。” 沈沅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清算,“你多能干啊!” “懒得理你!”这些事儿,江朝云不想提,尤其不想在五叔面前提。 他站起身来,便拿着车钥匙走出去了。 沈沅在后面,把阿奈的电话告诉了江朝云,至于怎么接洽,看他们的就好了。 阿兰不怎么说话,一直坐着。 江朝云把阿奈接来的路上,便说,“阿兰呢,他的心还没有打开,一旦打开了他很深情的。” “你怎么知道?”阿奈问。 “我们江家的人都这样。” 阿奈便不说话了,她随手从江朝云的车上拿起一张报纸来看,是一张中文报纸,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也不知道江朝云是从哪里弄的。 报纸上有一个“青”字,她也盯了很久,因为阿兰哥哥的名字里面,就有一个“青”字,他叫江青云。 很快便到了古堡,里面的人好多。 阿奈第一时间便寻找阿兰的身影,阿兰坐在沙发上,看到阿奈来了,便招了招手,让她过去了。 若是平常人来了,阿兰是不可能有这种反应的。 只是考虑到她是一个小姑娘,冲着自己来的,他不搭理人家,会让阿奈非常尴尬,他也顾不得曾经想过的,给太过这个小姑娘幻想了,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如果不给她面子,她会难堪。 阿奈便兴高采烈地走过去了,坐在了阿兰的身边。 “你的钥匙掉在我家里了,你知不知道?”阿兰和她聊起天来。 平常,阿兰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 “钥匙?什么钥匙?”阿奈非常茫然地说到。 “带着‘守’字的钥匙。” 阿奈说到,“我掉在你家里了么?那是我写字台上的钥匙,我最近都没写日记,也没用钥匙。” 阿兰很想问:你天天写日记吗?都写谁? 可他没问。 江延成看到阿兰和阿奈聊的这么开心,便对着高子吟说,“这不是挺喜欢人家的么,以前装什么清高?” 高子吟咬着牙齿说了句,“你懂不懂阿兰?你到底懂不懂他?我从小呵护他的自尊心,就被你这么践踏!” “我——我又做错了?”江延成问高子吟。 高子吟懒得理江延成,她站起来招呼客人,家里非常拥挤,还有人去了楼上参观了。 她给阿兰和阿奈递过去一盘子零食,说到,“别光说话,吃东西,一会儿就开饭了。” 阿奈眼睛非常明亮,她说,“谢谢阿姨。” 江朝云和沈沅本来想注视一下阿兰和阿奈的动态的,他们太好奇了。 可老盯着人家,太不礼貌了,所以,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阿兰对阿奈说道,“这里人很多,等我爸的生日过完了,我带你去我别墅拿。” “好啊。”阿奈简直兴高采烈。 吃了饭,阿兰嫌人多,要先走。 本来他也不喜欢热闹。 吃了饭,他还是拉着阿奈的手走的。 都惊呆了众人。 阿奈也非常诧异。 和阿兰认识十年了,这是第一次,阿兰和她有如此的肢体接触。 她估计今天晚上,她要不洗澡了,要抱着这只手臂过一夜。 阿兰上了车,便没有那么多话了,放开了音乐,往自己的别墅走。 阿兰一直欣喜若狂,今天,她和阿兰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到了自己的别墅,阿兰便拿下那个“守”字,给了阿奈。 他也没想立即让她走,只问,“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果汁?牛奶?” “果汁吧。”阿奈的心里放光,对着阿兰说到。 阿兰便去了厨房,给阿奈打了一杯果汁。 阿兰的衣服挽在胳膊肘的位置,让阿奈觉得无比暖心。 她极想得到这个男人。 就算阿兰打的果汁,也是极为好喝的。 刷完了,阿奈要去刷杯子,因为她还从来没有去过阿兰的厨房。 厨房最能体现一个人到底有多干净。 果然,厨房里面窗明几净,面对大海,真是春暖花开啊。 阿奈都在想,住在这里,真是一种好极了的享受啊。 阿兰太会享受了。 出了厨房,阿奈便对阿兰说,“阿兰哥哥,你太会享受了。” “怎么了?”阿兰坐在沙发上,问道。 “你住的地方,你的品味,你的干净,都很会享受。” “你会做刺绣,做得那么好,你的品味也不差。”阿兰随口说到。 “那看起来,我们是天生一对哦。”阿奈兴高采烈地说到。 阿兰便没有说话,坐了很久,他对着阿奈说到,“要不要回家?我送你。” “可我还想等一等。” “等?等什么?” “这片海滩的夕阳,可是世界美景,我还从未看过,我想看看,阿兰哥哥,一会儿你陪我啊,好不好?”阿奈又问。 阿兰抬腕看了一下表,现在四点还不到,到那个点的确会彩霞满天,夕阳落在海里,非常漂亮。 “还不到四点。” “那我现在睡一会儿。” 说完,阿奈便自顾自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睡起觉来,感觉像是小猪鼻子一样,可爱极了。 阿兰只看了她一眼,便感觉到他的无法拒绝。 第1032章 你跟谁学的? 阿兰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的杂志,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便开始叫阿奈。 外面,火红的夕阳已经落在了海面上,特别的漂亮,也特别壮观。 这样的景象,他是经常看。 不过,她好像没看过。 “阿奈~”他叫。 没应声。 两个人可都是坐在沙发上,他这样叫她,她都听不见。 阿兰又叫了几声,她还是没应声。 阿兰心想:果然是青春期的小女孩,躺下就能够睡着。 眼看着海面的夕阳,颜色渐渐地没有那么好看了,阿兰便没有继续叫阿奈。 还从自己的卧室里,给她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海边的风,还是挺冷的,一到了晚上,便是更冷。 阿兰去了自己的房间,看下一个项目的立项情况,这是电影公司的人交给他的,看着看着,就看到晚上六点多了。 他要做饭了,阿奈还是睡得很熟。 他去厨房做好了晚饭,也做了阿奈的,可她还没有起来的迹象,腿还在沙发上踢打了一下,睡觉一点儿都不老实。 阿兰一个人吃了晚饭以后,刷了碗,她还在睡。 都晚上八点了,阿兰便摇晃了阿奈一下,阿奈却一下便翻到了阿兰的身上,头枕着他的腿。 她的呼吸如兰,一缕一缕地浸入阿兰的鼻息。 他没再叫她,他还从来没见过睡觉叫都叫不醒的人。 也可能她故意不醒,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他知道。 可是,他无法。 眼看着就快九点了,他从沙发上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了自家的客房,盖上了被子。 就在盖被子的时候,江朝云的电话忽然就来了。 因为铃声很响,阿兰怕吵到阿奈,便赶紧接起来了。 “阿兰,今天你把阿奈送到哪了?”江朝云问。 阿兰沉默了片刻,说到,“家。” “家?你没趁人之危?” “不是人人都是你。”阿兰对江朝云说到。 江朝云哈哈大笑一声,沈沅在他身边,她也极想知道,阿兰到底把阿奈送到哪了。 她觉得,既然阿兰和阿奈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结果的话,现在还是没有结果的。 江朝云本来要挂电话的时候,阿奈突然嘟囔了一声。 这一声,正好传进了江朝云的耳朵。 江朝云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把阿奈送到家了,她却在你的床上。阿兰,你不诚实啊。” 说完,江朝云就挂了电话。 阿兰本来想此地无银地多解释几句的,既然江朝云不想听,也就算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阿奈。 她这声嘟囔,倒是恰到时候。 说她睡着了,谁信? 阿兰给她关了灯,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都听到了?”沈沅的别墅里,江朝云问到沈沅。 沈沅便不大开心。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的零钱,给了江朝云,还不服气地说了句,“你赢了。” “我早就说过,男人哪这么容易放空,更何况阿奈那么喜欢他。”江朝云得意地说到。 沈沅只是白了他一眼,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晚上,阿兰没有洗澡。 因为,昨天晚上阿奈在,因为不知道她要不要走,他耽误了做饭的时间,睡觉也晚了一些,所以早晨,他便早起来洗的澡。 洗完澡,裹着浴巾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才看到阿奈躺在他的床上。 正撑着头在看他,饶有兴趣地看他。 真是帅啊,身材真的是如同太阳神阿波罗,腹肌明显。 “小小年纪,不学好?嗯?”阿兰问她。 他一直便知道,昨天晚上阿奈是装的。 “可你也没有揭穿我,不是吗?” “所以今天便得寸进尺了。” “阿兰哥哥,你好帅。”阿奈还盯着阿兰的好身材,“本来就想看看你的好身材的,终于见到了。” “看到了就出去,我现在要换衣服了。”阿兰说到。 阿奈便听话地从床上起来了,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门口,关上了门。 然后,在阿兰换衣服的时候,她突然又闯了进来。 阿兰刚刚穿好内裤。 阿奈便站在那里,很得意地看着阿兰。 “小姑娘家家的,不脸红?昨天装睡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阿兰边穿衣服,边淡定地跟阿奈说到。 “我若不装睡,你没机会抱我,别人也不知道我在你家里睡了。”阿奈叉着腰,站在阿兰的房门口,对着他说。 阿兰没搭理阿奈,自顾自地出去吃早饭了。 阿奈也跟着。 阿兰的早餐也健康,全麦面包,煮鸡蛋,小青菜,牛奶里放麦片。 他给阿奈也准备了一份。 “你这么清心寡欲,准备活到100岁吗?”阿奈坐在餐桌边,问到。 她可还记得,拍戏的时候,他抱她时候的样子。 昨天晚上,他也抱她了,还是在明明知道她装睡的情况下抱的。 所以,看起来,他没有那么反感自己,对她,还是有点儿好感的。 要不然,不可能不拒绝她。 反正,据阿奈所知,阿兰的房子,还从未有女人来住过。 她是第一个。 这十年里,她一直盯着阿兰。 “活到一百岁又怎么了?长命百岁本来就是人的追求。”阿兰边喝牛奶边说。 “那你一个人活到一百岁多无聊,你不得找个人陪着你?万一将来你走不动了,不得有人给推轮椅,而且这个女人年纪还不能太大了,你想啊,推得动轮椅的人,年龄肯定要比你小哦。”阿奈说到。 “直说吧,你意思说我的妻子正在上幼儿园?”阿兰问阿奈。 阿奈吃饭的嘴停顿了片刻,“不是这个意思么。你想啊,你现在快三十岁了,三十岁的话,如果你太太正在上幼儿园的话,你很多的生理需求都没法解决是不是?” 阿兰还在吃饭,他问到,“所以,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阿奈“嘿嘿”两声,说到,“长大了,自然就学会了呗,我也是正常人,还比一般人聪明很多。” “嗯,吃完了饭,你可以走了。本来要送你的,既然你长大了,便不送了。我吃完了,麻烦你吃了饭,把碗刷一下。”说完,阿兰起身便走了。 第1033章 她爷爷 就听到阿奈在他的身后说到,“阿兰哥哥,阿兰哥哥。” 她像是一只癞皮狗一样拉着阿兰的衣襟,赖皮地说到。 阿兰的心便软了。 阿奈看到阿兰德面色变缓和了,便兴高采烈的样子,她说,“我去刷碗哦,刷了碗我打扫了卫生,我们两个便走好吗?” 阿兰没说话,便是默认了的意思。 阿兰用吸尘器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茶几上的一个花瓶。 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阿兰,又看了一下那个摔碎的花瓶。 “对——对不起,打碎了。”阿奈小心翼翼地说到。 阿兰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瓶子,然后说到,“明朝的。” 说完,他站起来便进了自己的卧室。 阿奈看着那个摔碎的花瓶,怎么就这么一直破花瓶就是明朝的呢? 这得多少钱啊? 那她得干多少活才能把这个花钱赚出来? 阿兰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阿奈说,“走了。” 阿奈只能神色堪堪地跟着阿兰走了。 上车以后,在去阿奈家的路上,阿奈的电话忽然响了。 是有个导演给她打电话,说有一部片子,正在找女主角,问阿奈有没有兴趣。 阿奈捂着电话问阿兰,“有家电影公司找我拍电影,你说我去不去?” 阿兰问到,“哪家电影公司?” 阿奈便在电话里问别人,是哪家电影公司。 阿奈一一把对方的话跟阿兰说了。 阿兰最后的决定是:“要不然去看看?” “好啊,反正我今天也没事。” 两个人便去导演所说的位置。 那家电影公司的导演还没看家阿奈了,倒是一眼看见了阿奈身边的阿兰。 对方眼睛明亮地过来就和阿兰打招呼,“只知道阿奈是拍您的电影长大的,却不知道今日您也来了,原来刚才阿奈在车上,就是在一直跟您说话,我还以为她跟自己的家长。失敬失敬。” 阿兰只是淡淡的模样,跟别人打了招呼以后,便坐在旁边了。 对方给阿兰看了一下剧本。 阿兰的手朝向阿奈,“是她看。给她。” “我一直以为您是她的监护人,毕竟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拍过别人的戏。我觉得,阿奈是潜力股,您拍的电影质量极高,可数量也极少,让大家等了又等。”对方说到。 阿兰笑了下,“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给她吧。” 对方这次是不想让阿奈试镜的,阿奈能演就不错了,而且这次还有导演大咖跟着,阿奈演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了。 阿奈坐在沙发上,在大体看着剧本。 对方说了片酬的事情,让阿奈回去看看剧本,顺便想想到底要不要签约。 对方还说,只要拍了他们的电影,往后各种代言各种广告会接踵而至。 阿奈看着阿兰的眼神,挺没有主意的样子。 “别看我。拿着剧本走吧。”说完,阿兰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对方在阿兰的身后,恭敬地送走了阿兰。 路上,阿奈问阿兰问,“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接么?” “自己拿主意。” “可我——”阿奈无奈的样子,“可我打碎了你明朝的花瓶,这个花瓶,得好多钱呢,我想赶紧把钱赚出来,好还你。” 阿奈委委屈屈的模样,似乎都要哭了。 “我让你赔了吗?”阿兰皱眉。 “你虽然没让赔,但你的花瓶那么贵,我打碎了,我太愧疚了,我要赔,你即使不要,我也要赔!”阿奈很坚定地说道,“这个剧本,我无论如何都要接的。” 阿兰的车,倏然在旁边停下了。 他从阿奈的手里拿过本子,大略看起来。 没多久,他说,“不要接。粗制滥造。不是精致女星要走的道路。再说,你将来的定位也不是女明星。” “那我的定位是什么?”这是阿兰第一次和阿奈说这么多的话。 往常,他好像懒得说话,懒得对阿奈说教。 这次,好像不错。 “好学生,乖学生。” 阿奈“哼”了一下。 “怎么了?”阿兰侧过头来,问她。 “我想代言,赚大钱。” “不行。” “为什么不行?”阿奈又问。 阿兰忽然就怒了,他也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怒成了这样。 “总之,不行。” 阿兰的车已经到了阿奈的家门口附近。 他的车停下,阿奈便下车了。 下了车,阿奈到了家,便非常开心。 因为阿兰在说到不让她拍广告的时候,是很开心的。 阿奈自然脑补的是江朝云对沈沅的芥蒂,都不希望让自己的女人抛投露面的。 阿奈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一下。 既然阿兰不开口,那就她主动吧。 晚上睡觉以前,她便给阿兰打了个电话,说到,“阿兰哥哥,我想你。” 阿兰沉默了片刻,说到,“快睡觉。” 阿奈便睡觉了,她还是和往日一样,每天早晨上学前,中午的时候,都给阿兰发微信,让阿兰适应了她的存在。 没过几天,就是阿奈的生日,她自然邀请了阿兰,让阿兰去他们家。 说实话,阿兰根本不想去,不过阿兰还邀请了江朝云还有沈沅。 让一群大人去给一个小孩子过生日,多少有点儿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江朝云给阿兰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去。 “你呢?要不要去?”阿兰问。 “不知道,不大想去。” “是怕见人家的父母么?” “她不是说这次生日,要去她爷爷家里过吗?不去她父母家。”阿兰说到。 “是,不过她爷爷那也是她的家里人,不过她爷爷住的那栋庄园好像是挺贵的,是法国贵族住的。阿奈的爷爷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江朝云又问。 “不知道。没问过。” “还是去吧,我和沈沅要去,送给这个小姑娘一个大蛋糕,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都成年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到时候我和沈沅来接你?”江朝云又问。 “不用,我自己去。” 挂了电话,阿兰便在想,应该送她什么东西。 想来想去,他去了自己的收藏室,拿了一件挺古老的裙子,自然不是穿的,是收藏的,也没法穿的,是上世纪的法国贵族穿的。 送给她,应该算合适。 第1034章 一个人孤独着 阿奈的爷爷布鲁诺是一个纯种的法国人,奶奶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还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妈妈是纯正的中国人,所以,阿奈是一个长得非常中国的混血儿,爷爷祖上是贵族,而且,家里主要是搞收藏的。 刚刚来到布鲁诺庄园的时候,江朝云还有沈沅都挺震惊的,阿奈的家住宅普通,却不想,她的爷爷家里,如此显贵,阿兰倒没有那么的震惊。 阿奈出来迎接他们,阿奈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头发在后面扎着,像极了小公主。 她看到阿兰,笑着说道,“你来了啊,阿兰哥哥?” 说完,她就自然地牵起阿兰的手,就往自己家里走了。 江朝云和沈沅在后面看着,阿奈并不理他们,只能相视一笑,看起来,阿奈是太期盼阿兰了,因为他来了,所以,她眼里放光。 阿奈拉着阿兰的手,介绍给自己的爷爷奶奶。 他们都是相当和气的好人,尤其是爷爷,看到阿兰竟然送给阿奈一条这么就有收藏价值的裙子,爷爷简直高兴极了,他非常有礼貌地对阿兰用法语说道,“我能看看吗?” “请便。”阿兰说道。 阿奈看到爷爷对阿兰的印象不错,又带他去见自己的爸爸妈妈。 阿兰才看到,今天阿奈过生日,竟然来了很多很多的名人,可能都是看她爷爷的面子,而且,她的父母也都是社会中的名流,都不是电影圈的人,不过,都是上层人。 阿奈拉着阿兰的手,对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到,“爸妈,这就是我常常跟你们提起的阿兰。” 她的爸妈也都礼貌极了,对待阿兰非常有礼貌。 一看就是极有修养的家庭。 阿奈便拉着阿兰去院子里逛,一边走还一边说,“我怕你一个人会寂寞,所以,我陪着你。” 阿奈坐在家里的喷泉边上,“沈沅姐姐好歹还有朝云哥哥陪着。”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阿兰问。 阿奈只是笑笑,阿奈不像别的人,别人一说谢谢她,就会接着,声称自己做的确实到很到位,阿奈只是笑了一下,非常甜美的笑。 这一笑,让阿兰很心动。 好像他如此温柔,如此待人好,迟早会受欺负。 阿奈又拉着阿兰在花园里走了好久,看了看这座法国古堡。 阿奈对这座法国古堡,简直如数家珍,它的历史,谁曾经在这里住过,她都一一给阿兰点名了,她的思路一点儿都不乱,哪一年某某个公爵曾经住过这里,哪一年到哪一年哪个夫人也曾经在这里住过,某年某月某个国王来过。 阿兰发现,阿奈的脑子清醒的很,好像他见到了不同寻常的宝藏。 阿奈讲完,对着阿兰说,“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阿兰便说了一句,“走”。 阿奈一直是拉着阿兰的手的。 阿奈切蛋糕的时候,许愿,她许的愿望是:愿我此生,和身边的这个人,共结连理,幸福一辈子。 阿兰就在她的身边。 她觉得,他能一辈子在她那边,那最好了。 沈沅私底下对着阿奈说,“你叫我们来,是来陪衬的吧?” 阿奈便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于阿兰送给她的那件生日礼物,她非常满意,她也知道,爷爷奶奶对他也满意,还有爸爸妈妈,因为提前阿奈已经在爸爸妈妈的面前铺垫过阿兰了,他们对他的印象都很好,而且,阿兰的父母对她的印象也挺好。 现在就只是阿兰这一关了,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的。 阿奈觉得,现在,她已经在阿兰的心上戳开了一个口子,下面就等阿兰答应了。 阿兰觉得受到了鼓舞,便有很多小女孩的心思,非常开心。 送走江朝云和沈沅的时候,她也是兴高采烈的。 江朝云对阿兰说到,“阿兰,人家小姑娘这么喜欢你,你就松下口吧。” “然后呢?”阿兰问道。 “什么然后?” “我松了口然后呢?” “然后就开始相处。” “如果相处不好呢?” “分手喽。”江朝云似乎轻描淡写。 阿兰看了江朝云一眼,“我和你不一样!” 江朝云便说,“哪里不一样。” 阿兰没说话。 阿兰不晓得什么时候看了一张民国时候的结婚证,上面写着: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他觉得结婚就应该是这么一回事,非常慎重的。 所以,他轻易不撩什么人,所以也不轻易答应什么人。 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一个人孤独。 可能他的思想过时,也可能他本来就是古代的人,他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那是玩乐。 两个人谈了一场漫长的恋爱,最后却以分手收场,付出去的情感,无法收回,再也无法全新对待第二个人。 阿兰是一个极其讲究完美的人,他不晓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和他抱有相同念头的人。 对阿奈,他的第一眼是不喜欢的。 到家的时候,阿奈的电话便过来了,“阿兰哥哥,你到家了?” “嗯。” “你喝醉了吗?” “没有,我有分寸。” 阿奈似便沉默了片刻,说到,“我知道阿兰哥哥你有分寸,我也有分寸。我也知道阿兰哥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做事情向来深思熟虑,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你看我年纪小,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有自己的考虑,阿兰哥哥,我的心思,十年都没有变过,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兰便站在那里,沉默了。 的确,好像比起他,阿奈更加具有忍耐力,也更有持久的恒心。 也许她所虑并没有他多,他的心智也不会跟她自以为的那么坚定。 可是一直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年。 这是怎样的一种恒心呢? 阿兰为之动容了! 他的脚点着地,说到,“我知道了,你也早睡觉。” “阿兰哥哥,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要好好考虑哦。”阿奈委委屈屈地说到。 “知道了。”阿兰非常温柔的声音。 是异乎寻常的温柔,阿奈觉得又受到了巨大的鼓舞。 第1035章 原来如此 阿奈今天是生日,其实过了今天,她就十九岁了,完全可以谈恋爱了,这也是她让阿兰来参加她生日宴会的原因。 毕竟当时他就坐在她的身边,蛋糕上的数字“19”那么明显,他应该会看到的。 阿奈今天晚上在爷爷的庄园住的,第二天一早,爷爷就敲她房间的门,有份礼物,爷爷拿错了,他还说,“那个叫做阿兰的,他的礼物本来就应该是送给你的,可不知道怎的,我稀里糊涂的就拿到了我的房间,可能我想收藏的,后来才想起来,人家这是送给阿奈的生日礼物,他拿起来算什么啊。” 所以,她拍了拍阿奈的肩膀,说到,“给你的。小伙子人不错。” 阿奈便笑笑,她一早便知道,家里人对阿兰的印象都是极好的,想到昨天晚上阿兰的态度,阿奈便又觉得心里好甜的,甜丝丝的,连穿衣服的时候,都感觉到是阿兰在旁边的。 阿奈起来了,去上了学,教室外面的花儿开了,开得明艳动人,可她的眼前,却都是阿兰导演的身影。 她低下头来,便拿笔在自己的本子上,画起阿兰导演的画像来。 她画画的功底本来就不错,叫上喜欢阿兰导演,出来的画,便更是栩栩如生的。 阿奈拿铅笔在画上点着,“你,好坏哦,把人家的心偷走了这么多年。” 如果说以前,阿奈对阿兰只是毫无指望的暗恋,觉得这段暗恋暗无天日。 那么现在,因为昨天晚上阿兰的一句话,她便感觉有些希望了。 他昨天说“知道了”时候的声音,真的是温柔极了。 正在想这些的时候呢,老师点了她的名儿。 阿奈慢半拍地才站起来,怯懦地说到,“老师,我在呢——” 老师看到阿奈红润满面的样子,说到,“思春?想谁呢?” 同学们哄堂大笑。 阿奈的成绩算是靠近上游的,不过她不是特别努力的那种,是属于非常有灵气的,属于经常爱幻想,想入非非的那种。 老师看到这个女孩子羞红了脸,顿时又觉得心里不忍,说到,“坐下吧,好好听讲哦。” 阿奈“嗯”了一声,便坐下好好听课了,还在自己的画上写了一句:害我被老师批评,哼! 下了课以后,阿奈的手机便响起来,她并不认识。 “阿奈小姐吗,我们是上次的剧组哦,剧本给你了,你觉得怎样呢?”对方非常热情的说到。 “是这样的,阿兰不让接。” “阿兰不让接?”对方诧异地说到,“那你感觉呢?你自己觉得这个剧本如何?” “我还没来得及看,最近上课很忙,阿兰说不让接以后,这个剧本我就不考虑了。”阿奈很实在地说到。 “哦,主要还是在阿兰是吧?看起来阿兰管你管得挺紧的。我找他说说。”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 阿奈听到这句“阿兰管你管得挺严的”,便心生欢喜。 阿奈还不曾像被的成年人那样,心有杂念,很多的情感也便不那么纯粹了。 她一直生活在象牙塔当中,且一生只喜欢过阿兰一个人,自然非常纯粹,就是那么一丢丢的情感,那么一丢丢的语言,别人都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她也会觉得,这话说得真好,撩动她一颗小女子的心。 阿兰正在海边别墅看最近的电影立项安排,一直也没有好剧本。 对方的电话便过来了,对方的口气非常委婉,问阿兰怎么不让阿奈拍戏呢。 阿兰说情欲戏太多。 对方便问,“多吗?不是正常吗?我看过她和沈沅拍的那部电影,激情戏也不少的。” 阿兰沉默片刻,说到,“那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不都是激情戏吗?” “要我说吗?和男人拍跟女人比起来,你说区别在哪?她还是个孩子。” 对方便说,“可能她在您眼里还是个孩子,可在我们眼里,她已经是一个电影演员了,而且,她十九岁了,应该有独立选择剧本的权利。” 阿兰沉默片晌。 对方依然不依不饶,非要让阿奈接这场戏不行,他继续在跟阿兰说。 “您可能并不知道,阿奈已经十九岁了,您什么人也不是她的,听说她剧本还没看,您就不让接了,我想先让阿奈看一下剧本,您觉得呢?如果您不把纸板的剧本给她的话,我准备给她发电子版的了。”对方说到。 在冷静中透露出各种硬气,誓要让阿兰认清形势,退出对阿奈的管辖。 “用不着。”阿兰好像动了很多的气。 对方笑着说,“怎么就用不着呢?阿奈用的着。”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拍这种片子,现在不希望,将来也不希望。我保护得她非常好,不希望任何人拖后腿。就这样。”说完,阿兰就挂了电话。 其实,这样说,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不想让对方过多地纠缠。 还有阿奈不适合这种的风情,至于她适合什么风格的,她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怕阿奈会经不住对方的引诱,会看剧本,动摇刚开始的心思。 他想亲自给阿奈做一个剧本。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做过剧本了。 他便躺在躺椅上想了起来,要弱化男性的光环,主要是女性向的。 要拍一个什么样的电影呢? 对方挂了电话以后,对着电话,竟然无话可说。 人家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拍这种电影,也无可厚非,所以,他就只能叹气,怨恨自己的命运不济了。 倒是没想到,向来生人勿近的阿兰,竟然有了声称是自己女人的人了,那个人原来是阿奈。 他就说么,阿奈这么多年了,总共就拍了两部电影,一部是阿兰的,一部是沈沅的,都是男性角色极弱的那种,再有,就是十几年前的那部纪录片了,阿兰崭露头角的那部,沈沅的那部电影,是有一个暗恋对象,不过也都是暗恋,只有那种暧昧的氛围,少年人的心态,那种感觉才是最真的,沈沅很懂,阿奈演的也很好。 倒是应了阿兰的那句话了,这么多年,他保护得她很好。 无论怎么说,沈沅也是阿兰的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他可以亲自上阵指挥! 原来如此! 第1036章 沈初雪 这个导演知道了阿兰的态度,便没有再给阿奈打电话,阿奈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除了阿兰的电影,对别人的态度,她向来都是一般般的,甚至排斥的情况比较多。 倒是这位导演,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说阿奈是阿兰看着的,人家阿兰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拍戏,即使导演想用力也用不上了。 这事儿,阿奈是无从听说的,她向来也不和电影圈的人打交道,倒是沈沅听说这件事情了,反正阿兰的话,是辗转传到了沈沅的耳朵里。 晚上,沈沅就跟江朝云说这事儿呢,还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朝云同样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说,“阿兰能说出来这种话,我怎么就不相信?” 沈沅也说,“我也不信。”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江朝云说,“还有几天就到预产期了,收拾东西去住院吧,别关心阿兰和阿奈了,他们就在那里,也跑不了。” 沈沅好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自从导演了阿奈的那部电影,也休息了许久,趁着养孩子的空儿,好好想想接下来拍什么电影,下一部电影,还是你投资!” 沈沅颐指气使地对着江朝云说。 江朝云点了点头,哄慰着说到,“好,我投资,我投资,不就是几个钱嘛。能哄老婆开心,多少钱都行。” 沈沅这才开心地笑了一下。 第二天,沈沅把手家里的事情,简单处理了一下,便去住院了。 自然住得是最好的医院,住院的那天,正好下雪了。 沈沅站在窗口看窗外的雪花飘啊飘的,心里非常平静,江朝云刚去办理完住院手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进来了,站在了沈沅的身边。 “突然感觉人生挺奇妙的。”沈沅说到。 “怎么奇妙了?”江朝云身穿西装,高高的个子,站在那里,便是大帅哥一枚,沈沅的头忍不住朝他看过去。 结婚许久了,沈沅都不曾认真地看看他,可能对他的帅已经熟视无睹了。 江朝云刚才也在看雪来着,现在,他也侧过头来,看着沈沅。 两个人的表情也都是很认真的样子。 “我倒现在都记得,十八岁那年,初初遇到你情景,你把我的魂儿都勾走了。”沈沅说到。 “我现在也记得,你刺了我一刀的情形,从那以后,你把我的魂儿也勾走了。”江朝云也说。 沈沅便笑,以前她竟然不知,竟是自己的那一刀,才让他看上她。 “我本来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你的。”沈沅又说。 “我本来也打算,你若不原谅我,我便追一辈子的。” 沈沅便又笑,“这话你从前怎么不说?” “从前?我腼腆。” 这话让沈沅没忍住,哈哈大笑起了起来。 “你腼腆?谁信哪?”沈沅笑倒在床上,问江朝云。 江朝云明明在笑,可那话说出来,却是无比正经的模样,“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相信。” 沈沅笑得更加灿烂了,笑着笑着,便觉得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江朝云赶紧叫来了医生,把沈沅推进了产房。 去产房的路上,沈沅还握着江朝云的手,“朝云,我们的孩子生出来,就叫江初雪吧?好吗?” “和她五叔家姑姑一个辈分?”江朝云又问,“不过国外,无所谓的,初雪也好。” 沈沅很欣慰地笑了笑便进了产房。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五叔家的一家人才都来了,毕竟都在法国,很近。 阿兰问朝云,“沈沅怎么样?” 正说着话呢,阿奈也来了。 阿兰很奇怪阿奈是怎么知道的,阿奈说,是沈沅姐姐刚才进产房的时候通知她的,她正在上课呢,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都一个小时了。”江朝云抬腕看了看表,看得出来,他睿智而平静的目光下,掩藏的那一丝焦急。 阿兰看出来了,江朝云着急了,想不到江朝云也有焦急的时候。 阿兰知道自己帮不上江朝云的忙,便坐在了长椅上,坐在了阿奈的身边。 想起上次他和导演说的阿奈是她的女人的话,他便有些不自在,看起来阿奈好像还不知道,他那只是权宜之计,他也希望她不知道。 阿奈对着阿兰说,“也不知道沈沅姐姐生得怎样了?” 这话江朝云听见了,他过来就笑着对阿奈说,“不是说了,以后叫嫂子?” 江朝云说完,阿奈又偷眼看了阿兰一眼,他歪着头,并没有说什么。 江朝云刚才不过即兴说个笑话,还是挺惦记沈沅的,说完了话,又回到自己刚才的担心上去了。 阿奈和阿兰就坐在长椅上,各自微妙着。 过了好久,医生才出来,告诉江朝云,生了,是个女儿,江朝云二话没说,就进了沈沅的产房了,阿奈也进去了。 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女人都光着身子,所以,除了江朝云,别的男人都不能进来。 江朝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沈沅非常虚弱的模样,江朝云的心竟然莫名奇妙地愣怔了一下,满心满心的全都是对沈沅的心疼。 他过去握住了沈沅的手,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怎么样了?阿沅?” 沈沅的笑容掩藏在一片疲惫当中,她说,“我很好啊,你看看,我们的女儿。江初雪。” 曾经江朝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结婚有孩子的事情,和林静雅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对生孩子这件事情,是挺不屑的,可是和沈沅在一起以后,他便对生孩子有了微微的想象,看到粉粉嫩嫩的孩子的时候,他的思想在激烈地碰撞,有一股热气梗在自己的喉头,“像你。” 他对沈沅说到。 沈沅便笑着对他说,“我刚才仔细看了看,她的鼻子很像你呢。” “那就像我们俩。” 沈沅便又笑笑,看到旁边的阿奈,沈沅突然开起玩笑来,“哟,来的挺快,当了你阿兰哥哥的女人,挺开心的吧?” 阿奈愣怔了片刻,她本来在看那个白嫩白嫩的小人儿的,粉粉嫩嫩的,她正喜欢得不得了呢,听到沈沅这句话,突然害羞起来,说到,“什么叫阿兰哥哥的女人啊,沈沅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还不知道嘛?这可是阿兰自己说的啊,他说你是他的女人,不想让你拍太多爱情片,你从小他就保护得你很好,不信去问问啊。”沈沅又说。 阿奈突然兴奋地胸脯一挺一挺的,眼睛发亮,那种小女子的欢喜溢于言表。 接着她说了一句,“初雪很漂亮,既像朝云哥哥,又像嫂子你。” 说完,阿奈就飞快地出去了。 沈沅从后面看着她飞快的跑出去的如同蝴蝶一样的身影,对着江朝云说,“小姑娘家家的。” 江朝云正在看刚刚生下来的小小的人儿,心思并没有在阿奈身上,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 沈沅便总是想起那时候的自己。 阿奈走到了门外,看到了阿兰,阿兰还坐在那里,五叔家的几个女孩儿也刚刚都进去了,留下了男人在外面。 “生了个女儿?长得可漂亮?”阿兰问阿奈。 “挺漂亮的,既像朝云哥哥,又像沈沅——嫂子。”阿奈说到。 阿兰看到阿奈的眼神发亮,以为阿奈是看孩子看得非常兴奋,便问,“别人生了孩子,你怎么这么兴奋?” “阿兰哥哥,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啊?”阿奈问到。 阿兰乍然听到这句话,牙齿突然紧紧地咬住了,“谁跟你说的?” 第1037章 试试看 “甭管谁跟我说的,你就说你说没说过吧。”阿奈耍无赖地说到。 阿兰没搭理她,测过头去,不说话。 阿奈的胳膊一下子便搭在了阿兰的后背上,在他的耳边轻声喃语,“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可当真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阿兰说到。 “那是真说了?”阿奈又问。 阿兰知道自己上了阿奈的当,被她套出来话了,有些不甘心,正好沈沅的病房里可以进了,他便进去看孩子的了,沈沅和孩子,都非常健康,他也看到了江初雪,说到,“粉粉嫩嫩的很漂亮,看起来朝云上辈子的情人不少,今生又找来一个。” 沈沅盯着江朝云说到,“岂止是上辈子的情人啊,这辈子的情人也不少。” 江朝云便对她说,“好了,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吗?” 沈沅便又笑了笑,她最近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尤其是有了女儿,总觉得眉眼之间更加妩媚了,非常漂亮,也可能到了该妩媚的年纪了。 江朝云坐在了沈沅的身旁,撩了一下她的头发,沈沅也看了江朝云一眼。 反正看他两个的眉眼,别人都觉得在这里待着挺多余的,所以,也就都走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沈沅,江朝云还有孩子了,两个人对视着,好像情不自禁地,江朝云的头朝向了沈沅的头,两个人亲吻了起来。 阿兰从医院出来,便看到了阿奈在自己的车边等着,他开车,她也跟着上了车。 阿兰没说话,毕竟,她是他的女人这句话,他的确说过,的确是他理亏。 阿兰的车很快就到了自己的海边别墅,他下车,阿奈也跟着下车。 他要去厨房做饭的时候,阿奈已经抢先了,做得特别起劲儿。 吃饭的时候,阿奈总是偷眼看他,他并不理。 吃了饭,阿奈又抢着去刷碗,她还说,“在这里睡了,也刷碗了,也做饭了,什么关系,我就不用多说了。” 阿兰似乎嘀咕了一句,“这孩子。” “再说一遍哦,我已经不是孩子了。”阿奈不服气地说到。 既然她抢着刷碗,那阿兰便回了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他平躺在床上,阿兰的生活习惯,作息时间,都特别养生,是属于健康到不能再健康的那种年轻人。 阿奈刷了碗,满屋子找阿兰。 阿兰平躺过身子,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下,看着满屋子里找人的阿奈。 他竟然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了焦急,他不知道,她在焦急什么,觉得她特别可爱。 阿奈终于在他的房间里看见了他,便非常自然地趴到他的身上去了。 在她整个人贴在阿兰的身上以后,她感觉到阿兰的心跳简直快极了。 她的手在掰着他的嘴唇,一扇一合的,她觉得特别逗,她一边逗他,一边笑。 阿兰的手还是放在脑后,他微微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阿奈玩够了他的唇,觉得他的唇真的是特别好看啊,她便趴到了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是轻轻地,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阿兰正在看她。 她马上替自己辩驳,“我——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的唇长得太好看。” 阿兰便又说,“我说什么了吗?” 阿奈又笑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不怪我呀?” “我怪你什么?” 阿奈的手机铃声却响起来,有事老师打来的,说阿奈最近的考试成绩不怎么样,让她来学校一趟。 阿奈对着阿兰说,“你陪我去,我自己去害怕。” “给个理由。”阿兰说到。 “理由刚才是你说的么,我还是个孩子。” “你是孩子,就学会偷亲大人了?”阿兰又问。 阿奈做了个鬼脸,“快跟我去吗,我特别害怕。” 阿兰无奈地从床上站起来,开车去了阿奈的学校。 阿兰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没进去。 老师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在门外的阿兰一眼,然后问阿奈,“门外的人是谁?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家长?” 阿奈说,“老师,您看他是我的什么?” “男朋友吧。” 阿奈翘起大拇指,对着老师比划,“老师,您真有眼光。” “这次考的不算好啊,下次好好复习。”说完,就把试卷给了阿奈。 可能是看在阿奈男朋友的面子上,没有过分地为难阿奈。 阿奈拿着试卷走出了老师办公室的们,对着阿兰说,“刚才老师问你是我男朋友,还是我家长。” “哦,你怎么回答?”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家长。” 阿奈便又笑着说,“回答错误,我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哦,又给我头上担上一项罪名。” “你信不信,我让这个传言让全校都知道了。”阿奈又说。 “信,反正你们学校也没人认识我。” 阿奈又哈哈笑起来,“这你就让全校都知道,而且,我们学校暗恋你的女生还挺多挺多的。” 说完,阿奈便要对着全校喊。 阿兰一下子从后面捂住了阿奈的嘴。 “我这点儿名声,要不要?”他说。 阿奈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阿兰松开了阿奈的手。 两个人在充满了法国梧桐的校园的林荫大道上走着,阿奈觉得心情好极,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就该是和恋人手牵手的。 她低头看了阿兰的手一下,那么好看,非常修长。 阿奈便动了一下心,牵住了阿兰的手。 看到阿兰并没有反驳,她便牵的更加大胆了,还挺嚣张地要和阿兰十指相扣。 阿兰还是没有反驳,阿奈就在心中暗喜,心想,这是承认了和她的关系的意思们?很不错哦。 阿兰和阿奈从校园里凑出来,阿奈问阿兰,“以后,咱们俩谈俩爱吧。” 阿兰说,“试试吧。” 听到阿兰如此说,阿奈的心中洋溢着无数欢乐的因子。 她踩着法国梧桐的落叶,抬起脚来,就在阿兰的脸上亲了一口。 阿兰并不排斥,说到,“走吧,送你回家。” “今天几号?”阿奈又问。 “初雪的日子,你查查。” “哦,是,初雪,我好喜欢初雪的日子啊。是我们定情的日子,是不是?阿兰哥哥?”阿兰问阿奈。 “是。” 阿奈便又笑笑,笑得特别开心。 第1038章 阿奈好舍不得阿兰 阿兰先把阿奈送回了自己的家,然后他便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竟然难得地高兴。 他平时喜怒极少形于色的,但是这次开车的时候,竟然也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到了家以后,想看剧本的,可是眼睛怎么都看不进去,以往都是别人送来了剧本,他很快就能够看完的,可是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 电影公司每周都会给他送来很多的剧本,他要挑选,距离上次沈沅和阿奈的电影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还没挑到合适的片子。 不过这次,在走神了许久以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题材,说的就是非洲难民的故事,以及非洲的酋长,写的是非洲的原生态家庭。 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周的时间,他又给编剧打了电话,和编剧讨论一下剧情。 “你在非洲生活过?”他问编剧。 “是。正因为在那里生活过,才有这么多的生活体验。我对非洲印象非常深刻。”这个编剧是法国人,曾经游历过非洲,他不差钱。 这个编剧叫做大卫,绝对的有钱人,光古堡就好几栋。 两个人在一家高档的会所见的,阿兰喜欢喝的红茶,在听着大卫给他讲非洲的那些事情。 “果然,不差钱的编剧才能写的出好的剧本,我的上个编剧,也不差钱。”阿兰坐在椅子上,说到。 大卫笑笑,“我本来去非洲是去旅游的,看到了,有感而发,便写下来了。” “这样的剧本很打动人,至少很打动我。” “你若是有空,改天咱来一起去非洲看看?”大卫又说,“哇,非洲,在肯尼亚的马赛马拉上看动物大迁徙,几万头角马通过河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去委内瑞拉看大瀑布,还有去看看原始部落的酋长,哇,这才是人生啊。” 整个过程中,大卫都没有跟阿兰推销自己的剧本,没有要名利双收的感觉,反而像是跟一个朋友探讨大好风景,阿兰的感觉简直好极了。 这才是朋友该有的样子。 大卫三十多岁,人长得也非常帅气,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 某些方面和阿兰有的一拼。 “改天?改哪天?”阿兰问,他也很久都没有去旅行了。 以前旅行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不免寂寞。 “我有钱有时间,随时都行。” “那就明天吧。”阿兰说。 对方一拍桌子,“成交。” 这好几年来,阿兰很少遇到这样贴心的朋友了,几乎就没怎么交过好朋友,可能真的是,交朋友也是看缘分的,以前是他的缘分还没有到。 阿兰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顿了一下,希望那个小孩不要介意,他要出一趟门。 他刚要给她发消息,阿奈就来了他家了。 阿兰收起手机,想跟阿奈好好谈谈。 “来了?坐?”他招呼阿奈说到。 这次的阿兰有些过于热情,阿奈不大清楚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的。 她一双大眼睛盯着阿兰,“阿兰哥哥,什么事啊?” 阿兰的手抚摸上阿奈的背,“我要出去一趟,去非洲。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好吗?” 阿奈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那你怎么不早去非洲,非要确立关系的时候去啊。” “早这个编剧没有找我。” “你还跟别人一起去?跟谁啊?”阿奈又不服气地问到。 “编剧,男的,你放心了。” 阿奈的唇角竟然有一丝不经意的笑容浮上来,阿兰主动解释“男的”,说明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否则不会主动跟她解释的,而且,也在心里把她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 “可你走了,我会很想你。”阿奈有些哭哭啼啼的感觉了。 阿兰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很轻柔很宠溺地抚摸着,“阿奈听话,我最多去一个月回来了还有一辈子的时光。” 听到一辈子的时光,阿奈心里忍不住荡漾了一下,可听他说,竟然要去一个月,她心里又忍不住,嘴上不乐意地说到,“一个月也太长了!” “最多。”他又说,“这次我是收到了一个剧本,想去欧洲考察一下那边的情况,有事在身的,也不是游山玩水。” “那如果将来这个戏开拍了,我去拍好吗?”阿奈又问。 阿兰突然觉得很好笑,“你是去演酋长的夫人呢,还是去演酋长夫人的侍女?这部戏是原生态,没有黄种人的角色,也没有白种人的角色。” 阿兰仔细看了一下阿奈的长相,说起来,阿奈也是几国混血,可她长得玲珑剔透,非常标致,是一个非常标致的小人儿,特别可爱的,尤其现在,她鼓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又特别委屈的样子,看起来,简直无限惹人怜爱啊。 阿兰忍不住笑了一下,用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阿奈更加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还不知道我学习什么专业的?” “我学习视觉艺术的啊,你对我不了解,罚你。”阿奈说到。 “以前是不了解,这不正在了解吗?知道了,阿奈是学习视觉艺术的。”阿兰又拍了拍阿奈的头。 阿奈今天还是感觉特别委屈。 她并不晓得为什么阿兰要现在走,虽然阿兰解释过了,是因为刚刚碰到编剧。 可阿奈的意思是,碰到编剧了,也不一定非要拍啊,拍湘湘的电影的时候,他不是也没有实际考察? 阿兰想的却是:趁现在感情还没有那么深的时候出去,赶紧回来,免得将来感情太深了,想走也走不了了,他懂那种缠绕的相思之痛,也明白被情感牵绊住的人是什么样子,他知道他将来肯定是一个被情感牵绊住的人,那么现在,就趁还没有到这一刻的时候,他先自己出去一下吧。 阿奈在和阿兰收拾衣服,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放进了箱子里。 阿奈一下子便扑进了阿兰的怀里,说到,“阿兰哥哥,我舍不得你。” 接着便呜呜地哭起来了。 阿兰抚摸着阿奈的头,“阿奈不要哭。你若是不上学,也让你跟着了,你不是还要上学吗?” 阿奈在阿兰的怀里,哭的一抽泣一抽泣的,特别委屈。 第1039章 她是阿兰的那一瓢吗? 阿兰看到一个小女子伤感成这样,心里不忍,下巴抵在阿奈的头顶上,轻轻地蹭着,“我的心思,你不懂吗?” 他说的心思,自然是说万一在一起时间久了,更不愿意分开的话。 阿奈只是哭哭啼啼的,说到,“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接着她的目光抬起来,竟然变成了如水的目光,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果然一点儿不假,阿兰看着阿奈的脸,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特别温柔的,带着对阿奈的眷恋的感觉。 阿奈给阿兰收拾完东西,去了机场,阿兰对阿奈说,“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我知道。”阿奈回答。 在机场,阿兰和大卫上了飞机,看着站在机场外面等候的阿奈,阿兰挥手作别,以前的时候,他也曾经独自出去旅游过,像这种对法国的人情依依不舍的,还是头一次。 阿奈看着阿兰走了,心如刀割。 回到家,她怎么都睡不着,她很想听听阿兰的故事,想知道阿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知道他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有了这种想法,她就想去江延成的家。 可她和江延成也不是特别熟,也没有理由啊,上次是江延成病了,所以她去了。 现在呢?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想来想去,还是去沈沅家了,说不定江朝云会知道的哦,毕竟是堂兄弟么,阿兰便借着去看江初雪的名义,去了沈沅家里。 没想到的是,江延成和高子吟也在,阿奈简直大喜过望。 阿奈抱着孩子,跟抱着自己的妹妹一样。 江朝云便坐在旁边和江延成说起话来了。 “话说朝云你都有孩子了,阿兰还没动静。”江延成说到。 阿奈听这话的时候,还是在抱着孩子在摇晃,多少有些心神荡漾。 孩子,大概还早吧。 “我估计他还早。”刚想到这句话呢,就被江朝云抢先说了。 江朝云还看了阿奈一眼,阿奈若无其事,不过脸上的小表情,已经出卖他了。 “小时候我挺喜欢阿兰的,非常聪明,慢慢地,他看我不顺眼,情感的事情,都是相互的,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慢慢地就造成这种敌对了。”江延成本来想抽烟的,考虑到沈沅有孩子了,便没有把烟拿出来。 “他为什么对你印象差?我为什么对五叔你的印象这么好?难道是阿兰发现了我没有发现的地方?”江朝云又问。 江延成便有几分心虚,“还不是因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江朝云很明显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 大概也是因为真的闲了,想和五叔打趣一下。 “有外人在呢,给你五叔留点儿面子。”江延成低吼了一句。 高子吟冷哼一声,“你五叔的事儿,还用说吗?一生的污点!” 江延成侧头朝着高子吟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说你怎么回事?习惯在外人面前揭短了是吗?短处你越揭可是越短,你不说也就过去了。” 高子吟便闭嘴不说话了,不过面上还是很委屈,说到此,沈沅也侧头看了看窗外。 高子吟在这点上,和沈沅比较有共同语言,但是这事儿,沈沅比较看得开。 她觉得既然江朝云最后选了她,她就是他那些女人的终结者,她还挺乐观的,觉得自己魅力挺大,这事儿,她有空得开导开导高子吟,要不然高子吟一辈子都过不来这件事儿。 现在,阿奈倒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挺多余的呢,正好是冬天,大家在沈沅的房间里,在暖烘烘的房间里,壁炉里“噼里啪啦”地响着,特别有冬天的味道。 阿奈习惯了这种温馨,也便不想走,而且,她还想继续听听他们说阿兰的话。 所以,她死皮赖脸地留下了,他们说她是外人,就让他们说吧。 “我记得,阿兰小时候学画画,我不让他学,他就发狠,不和我说话,自己躲在房间里,整天不跟你说话,冷暴力,谁受的了这个?我愈发不待见他了。” “再不待见他也是你的亲儿子。” 江延成的头向后边的椅子上靠过去,“哎”了一声,“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改变不了啊,阿兰也三十了。” 说起来这话,高子吟也觉得挺伤感。 阿奈心里对阿兰又多了几分很温柔的心思,从小不受爸爸待见的孩子,心里挺心疼他的,阿兰性格柔软,待人实诚,怎么就不受爸爸的待见? 想到此,想到阿兰现在又不在身边,她无法向他表达爱意,她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样,风一吹,便要四分五裂,她觉得难受极了。 阿奈一直在跟沈沅说话,不过心思却不在话上。 沈沅看出来阿奈的情绪了,可能因为阿兰走了,她心里难受,所以想听听他亲人口中的他,想更接近阿兰,沈沅很心疼这样的阿奈,她攥了一下阿奈的手。 阿奈很想掉泪,因为她非常想念阿兰。 阿兰和大卫在去非洲的飞机上,也是莫名奇妙地心情就不大好。 总是想起来那个小女孩,这种小女孩,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好在大卫一直在跟阿兰讲非常的情况,说了很多那里的土著。 “你看完了,咱来再讨论一下心得。说说剧本怎么修改。”大卫说到。 阿兰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心想着:要是阿奈在就好了。 可惜,她要上学。 大卫是一个旅行达人,阿兰要住酒店的时候,他说,“干嘛花那份钱,我都住在寻常人的家里,可以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而且也不用吃酒店里千篇一律的饭,可以尝尝当地的美食。” 阿兰说,“也对。” 他便按照大卫说的,住在了当地人的家里,傍晚的时候,还有一直猴子,跑到了当地人的家里,阿兰觉得有趣,便把猴子的照片拍下来,发给阿奈了。 阿奈已经从沈沅家回来了,最近总是睡不着觉,收到阿兰的微信非常开心。 她说,“发发你的照片哦,人家想你了。” 阿兰从未拍过自己的自拍照。 是从未拍过! 他不资料,每天打扮得清爽干净,自己从镜子里看着舒坦就好看了。 让大卫给拍,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过阿奈让拍么,他—— “大卫,能不能给拍张照片?”阿兰问大卫。 “拍照片?这种地方拍什么照片?拍也得去马赛马拉拍,去维多利亚瀑布拍。”大卫说到。 阿兰真有些不好意思,便说,“是拍给——拍给我女朋友的。” 大卫才恍然大悟了一下,“哦,刚才我也想到了,你应该是拍给老婆的,忘了这事儿,应该拍,毕竟都出来这么远了。” 说完,他用阿兰的手机给阿兰拍了几张阿兰蹲在猴子身边逗猴子的照片。 “拍了五张,满意吗?”大卫问。 “我看一下。”说完,阿兰便拿过了手机,看起了照片。 大卫在院子里喝茶,便翘着二郎腿说到,“你还挺爱美,估计你女朋友看了也会很满意的。” 阿兰没说什么,他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注重自我形象了,就连相机里的照片,也要看一看。 “挺好的。”说完,阿兰就挑了最好看的一张,给阿奈发过去了。 阿奈收到了,特别开心,说到,“很乖哦,给我发照片了。” 阿奈便回:我三十了。 阿奈回:年龄再大在我这里也是‘乖’,以后不要忘记哦,多多发的照片,去一个地方发一张你的照片,千万不能忘哦。 “知道了。”阿兰回了这句话,便没有再回了,他和大卫说起话来。 大卫说,他们的下一站先去肯尼亚的原始部落看一看,让阿兰见识一下那里的酋长和酋长夫人,酋长的夫人可是不少。 “这可是所有男人的愿望。”大卫说到。 阿兰只笑笑,什么都没说。 阿兰是一个极有修养的人,很少会因为别人的话生气,同样,他对阿奈也是,除了宠溺,还有照顾,也有“乖”的那种绅士风度。 他很尊重阿奈。 当然阿兰也尊重大卫的想法,毕竟很多男人都想有很多女人。 他还是保留着自己以前的想法。 阿兰和大卫一路舟车劳顿,到了肯尼亚的原始部落,果然与文明社会的人非常不一样,好在,阿兰说明了来意,人家没有把他们怎么着,而且,还主动让阿兰拍照了。 酋长有六个老婆。 酋长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两边一字排开,是他的六个老婆。 这六个老婆,看到阿兰长得挺帅的,有个大胆的老婆还给阿兰抛了个媚眼。 阿兰装作没看到。 把这张照片拍下来以后,阿兰便发给了阿奈。 阿奈便不开心了:你将来是不是也有这种理想? 阿兰便问:什么理想?妻妾成群? 阿奈说:对啊。 阿兰回: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阿奈忍不住有些笑意,她很想知道,她是阿兰的那一瓢吗? 第1040章 他病了 阿奈便问阿兰,“你的那一瓢在哪啊?” 阿兰看到了,却没有回答,只说,“我们明天去维多利亚大瀑布。” 阿奈便有些意犹未尽,刚刚那个问题他都没有回答,谁关心你下一步去哪? 但是阿奈叮嘱的话还是到了,“阿兰哥哥,非洲治安不好,你一定要注意哦,注意安全,千万注意。” 听了这话,阿兰的心里挺暖的,心热乎乎的,他对阿奈说到,“好的,你在法国也保重。” 阿奈也“嗯”了一声。 知道阿兰哥哥现在在忙,阿奈也便没有了继续和他逗趣的心情,但是合上手机,又开始想阿兰哥哥,可知道阿兰哥哥现在有事,她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阿兰,想阿兰哥哥。 阿兰给阿奈发了消息,也觉得心里怅然若失,好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掉了一样。 到了维多利亚大瀑布的时候,大卫看的是风景,他却没有任何心情。 面对如此雄伟的情景,心里并没有任何关于风景的词语,而是觉得自己的恋情比起这雄伟的瀑布,更加让他的上下起伏,有些心不在焉。 大卫看到阿兰心有所思的样子,便问,“怎么?心情不好?” “对,有点儿。” “想你的女朋友了吧?” 阿兰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哗哗的瀑布,以及旁边在认真拍照的大卫,说到,“你交给女朋友吗?” “交过,我都这个年纪,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挺不正常的?”他说到。 阿兰笑了一下,“是,从多大开始交?” “十四吧,你呢?” “我?”阿兰竟然很不想说自己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多少有些丢人,他说,“这次的这个,好像是我的最后一个女朋友。” “那看起来,你是挺喜欢这个的,不过也难说。喜欢的时候都这么说,将来不喜欢了,谁知道呢?”大卫说着,“多处处,看看将来走到哪一步吧,即使走不到也别难为自己,该分手就分手。” 阿兰“嗯”了一声,突然就对大卫多了几分不喜,而且,她十分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想回去,还有,他觉得他的心态,现在有些不在工作上,如果在非洲,可能会拍不好的,所以,也就是那一刻,他动了回家的念头。 想到那一个小女孩,在遥远的法国等着他,想着他,他就觉得于心不忍。 正好,第二日,阿兰也感冒了,大卫说下一步要去利比里亚,阿兰说他最近身体不好,可能走不动了,可能出来得久了,有些想家。 “想家?你这么大人了,你还恋家?”大卫用不可置信的口气说到。 “是,非常想家。” “不走了?还走吗?我们要去下一个国家了。” “我头有些疼,非洲的疟疾很多,我怕中了什么瘟疫了,如果真得了瘟疫,在非洲很不容易治,我要回法国做一次详细的检查,我们还是回国吧。”阿兰说到,阿兰因为发烧,脸色非常苍白,有点儿病怏怏的感觉,这是他故意的,做出一副病秧子的样子。 “你真惜命!”大卫嘀咕了一句,“既然你觉得不好,那就先回国吧,毕竟命重要,去了先去医院检查一番。” 阿兰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能回国了。 回国的时候,他没给阿奈发消息,想给她一个惊喜。 大卫不放心阿兰,直接把阿兰送回了家,毕竟阿兰是跟着他出去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说不清楚。 阿兰想让大卫走的,可他想看看,如果他病了,阿奈是一副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他给阿奈发了一条消息:我回国了。 阿奈的消息马上就过来了:不是说要一个月吗?现在才十来天,就回来了? 阿兰回:对,我病了,在家里躺着。 阿奈一听这话,课都上不进去了,本来想等下了课,去找阿兰的,可是现在,她一刻也呆不住了,必须马上见到阿兰,才放心。 她翘了后面的课程,打了一辆车,就直奔阿兰的住处。 其实阿兰根本就没病,他给大卫冲了一杯咖啡后,说道,“你坐着,我觉得头发热,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大卫有些着急,跟着阿兰去了他的房间,“没事吧?” 阿兰已经盖上被子了,“应该没事,就是有些累。你在这里坐着也行,回去也行。” “你少来了,我回去了,谁照顾你?”大卫说到。 他给阿兰倒了一杯水,让阿兰喝了,“睡一觉。” 阿兰正好也不想和大卫说话了,喝了水,便侧过身子去睡觉了。 大卫看到阿兰睡着了,便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果然过了不多时,阿兰的女朋友便来了。 大卫对着阿奈“嘘”了一声,“他睡了,别打扰他。” 阿奈又着急又气喘吁吁地说到,“他怎么了?你们特意从非常突然回来?” “他感冒了,就一起回来了。” 阿奈知道不该打扰阿兰哥哥睡觉,所以,他站在阿兰哥哥的房间里看了一眼,他好像睡的很熟。 阿奈很想抱住阿兰哥哥说,“阿兰哥哥我想你了。” 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给阿兰哥哥关了门,她也退回到客厅里来了。 大卫正在随手看阿兰家里的报纸,他随口对阿奈说到,“我看你对阿兰挺关心的。” “女朋友么,怎么能不关心自己的男朋友?”阿奈一本正经地说到。 “你挺好的,怪不得阿兰说你是他的最后一任女朋友。”大卫又随口说到。 他以为他说这话,阿奈会很开心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最后一任女朋友啊? 谁知道,阿奈愣怔了一下,阿—阿兰哥哥以前有过女朋友么?有过几个? 据她所知道,他的女朋友,她一个也不知道啊。 看到她睁着大眼,一脸迷茫的样子,大卫侧过头来,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阿奈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阿兰哥哥曾经有过女朋友吗?谁啊? 阿奈心里突然泛起了好大好大的醋意,这股醋意浇着她的内心,让她心神不宁。 她很希望,阿兰赶紧醒来,好当面问问他。 第1041章 您怎么来了? 阿兰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听到阿奈来了,他很开心,一直想听听阿奈和大卫说什么,可是他卧室的门被阿奈关上了,听不到。 听不到,心里便有些犯嘀咕,不知道大卫要和阿奈说什么。 过了好久,他才假装醒来,假意不知道阿奈来了,从客厅里叫着,“大卫。” 大卫应声,接着就进了阿兰的房间,阿奈在后面跟着。 阿兰假意才看见阿奈,他靠在床上,说到,“来了?” “嗯。阿兰哥哥,你怎么样了?”阿奈问。 阿兰又假意低头咳嗽了一下,“没什么,可能太累了。” “太累就好好休息一下,去非洲那么累,还要倒时差,自然是很累的。”阿奈非常体贴地说到,还给阿兰盖了盖被子。 阿兰又摸了阿奈的头一下。 大卫问阿兰是不是很好了,如果好了,他就先回家了。 阿兰说,“没事了。” 大卫觉得自己在这里当电灯泡挺没劲的,便回家了,太多余了。 大卫走了以后,阿兰和阿奈之间是难得的安静。 阿奈的头趴在了阿兰的被子上,她说,“阿兰哥哥,我好想你,特别特别想。” 接着就开始掉眼泪,十天的追求,终于成真,她自然非常珍惜。 阿兰对着阿奈说,“上来。” “上哪来?” “上床。” 阿奈心想,现在就上床啊?阿奈哥哥还挺前卫,不过现在上,她也不排斥。 阿奈的身子穿过阿兰的腰身,去了他那边,然后靠阿兰坐着。 阿兰便一直侧头看阿奈,然后,他轻轻吻上了她。 阿奈的身子一直往床上靠,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深吻呢,如此缠绵又长,让阿奈思之不尽,感觉大脑中闪着火花。 她紧紧地抓着阿兰哥哥的肩膀。 阿兰觉得阿奈这样的小女孩,是很多男人都非常喜欢的,柔软,可爱,长得漂亮,看起来,在吻技上还非常稚嫩。 可她觉得,阿兰哥哥一点都不稚嫩,想起大卫说过的,她是阿兰哥哥最后的女朋友的话,她便在想,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可她知道,现任恋人之间不该谈论以前的事情,于是,她便也不问了。 可她的心里,却总是痒痒。 阿兰吻完了她,两个人便起来了。 阿兰说他饿了,阿奈说,“我去厨房给你做饭。” “不用,一起。” “可是你的身体不是不好吗?无所谓的,做顿饭。”阿奈又说 。 “一起。”阿兰什么都没说便拉着阿奈的手进了厨房。 两个人一起摘生菜,一起切肉,一起做肉酱,阿奈煮意大利面的时候,阿兰就做奶茶,做饭的过程中,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非常非常和谐。 做完了,两个人坐到了餐桌边吃饭。 阿奈夹了一筷子意大利面给阿兰,阿兰吃了,他的目光看着阿奈。 他也给阿奈夹了一筷子意大利面,两个人一顿饭吃的,你侬我侬。 吃了饭,阿奈刷碗,阿兰去厨房里了,他要作画。 阿奈刷了碗,也进去了。 阿兰好像拿着画笔,要画一株兰,他站在案前。 看到阿奈过来,他抬手招呼了她一下,阿奈便过去了。 阿兰把画笔递给她,阿奈挺诧异的,“我怕我画不好。” “没事,一起画。” 阿奈站在阿兰德身前,阿兰从后面握着她的手,两个一起做起画来。 阿奈闻到了阿兰哥哥身上那种动人的男人的味道,心里怦怦直跳。 一笔一笔的兰花落到了纸上,阿兰的画画的也是极好的,他是一个品味极高的人,很多人要高价买他的画,他从来不卖的,他拍电影已经赚了好多钱,现在别人替他赚钱,他在家没事就写字画画。 “阿兰哥哥。”阿奈说到。 “嗯。”阿兰在后面轻声迎合。 这种距离,说话的口气,让阿奈觉得太亲近了,她难以置信和阿兰的这种亲近,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我给你绣了一个画。但是还没有绣好。而且刚才,大卫说你病了,我特别着急,翘了学校的两节课来的,没拿那件东西,等我绣好了,再拿给你看哦。”阿奈微微侧着头,跟阿兰说话。 阿兰听到她说,翘了两节课,着急地来看他,便隐隐为了自己刚才撒的谎,微微抱憾,让她担心了,所以,他和她的距离也便更近了一些,贴着她的身子。 “绣的什么?”阿兰口气温和地问到。 “绣的——不告诉你,等我绣好了你自己就知道了。” 阿兰知道绣这个东西费眼睛,费神,但她既然喜欢,他便没什么可说。 只是心里疼她要耗时间。 “慢慢绣,别累着。”他说。 “嗯。”阿奈的心里甜甜的,阿兰哥哥真好。 两个人继续画画。 “一会儿陪你去看电影?”阿兰又问。 “好啊。”阿奈喜出望外。 以前的时候,她知道阿兰是从来不看电影的,好像都根本没进过电影院。 一般的电影,他看不上,不一般的电影,别人都请着让他看,他都是在自己家的私人影院看,那里的效果比起电影院,可是强了好多倍。 阿奈知道阿兰屈尊照顾她的意思,心里便非常高兴,抬头看着阿兰,眼睛里全都是小星星,情不自禁地开口,说到,“阿兰哥哥。” 阿兰轻拍了阿奈的脸一下。 阿兰拉着阿奈的手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正好看见江延成和高子吟下车。 江延成的目光落在阿兰和阿兰拉在一起的手上,嘴角有一丝丝的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问,“要去哪?” 高子吟也看到两个人拉着的手了,毕竟阿兰可是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好像嫌弃所有的女子,如今好像看到铁树开花了。 “去看个电影。”即使看到江延成,阿兰也没有松开阿奈的手,一直拉着。 阿奈心里便又暖烘烘的,她觉得阿兰哥哥真体贴。 对她特别体贴,不想在父母前面不承认她。 “想一起去看个电影,您怎么来了?”阿兰问江延成。 第1042章 小公主 以前江延成根本没想过阿兰会和阿奈在一起。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以为不过是阿奈的一厢情愿,可是近日,竟然成了。 反而阿奈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对方的家长。 很明显,江延成和高子吟来了,他们暂时就不能去看电影了。 高子吟也觉得今天来得太仓促了,什么也没给阿奈带,见面礼都没有。 “你们要去哪?”高子吟笑着问到,她真的变成了看见有了儿媳妇就笑吟吟的婆婆。 “要去看电影,这不是你来了嘛。”阿兰说道。 说完,他便去给江延成冲茶倒水。 “我是知道你刚从非洲回来,你爸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高子吟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致力于挽救江延成和高子吟的关心,所以,在阿兰面前,一直替江延成脸上抹金。 阿兰是一个极有绅士风度的人,即使不喜欢,也非常有风度,表现得极有涵养,他知道爸从小便不怎么喜欢他。 给茶水端过来以后,他给江延成放在了桌子上,阿奈一直在旁边站着。 “成男女朋友了?”江延成问。 “对。”阿兰看了旁边站着的阿奈一眼,说道。 “挺好。”江延成又说。 阿奈的心里便喜滋滋的,不仅因为江延成在父母面前承认了他,更因为江延成说还不错,看起来阿兰的父母应该挺喜欢她的。 “去看电影?”江延成又问。 “是。” “你要是没事,一起去朝云家打打牌吧,你和阿奈的日子还长着,日后你们自己玩,好吗?”江延成问到。 “好。”阿兰又说。 阿兰非常有容忍之量,绝对不会让别人难堪,江延成特别较真儿,总喜欢和别人对着干,两个人的性格相差好多。 而且,每次阿兰这样的容人之量,都让江延成觉得自己很小气,心里的火气蹭地就起来了,和阿兰比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人一样。 不过,这次,看到阿兰刚刚从非洲回来,好像还大病了一场,所以,江延成不跟阿兰计较。 阿奈也无所谓,无论看电影还是去打麻将,反正都和阿兰在一起,只要跟阿兰哥哥在意,她就开心,虽然她不会打牌,麻将和牌,什么都不会。 去了江朝云家,阿兰江延成高子吟还有江朝云上了牌桌,一边说一边聊着非洲的见闻,江朝云挺感兴趣的。 阿奈在旁边,和沈沅在逗孩子。 江初雪真的是一个小公主,头上还戴着小公主的桂冠,裙子也是按照小公主的蓬蓬裙买的,脸色白皙,更像一个小公主了。 “谁买的?”阿奈问,“我好喜欢这身蓬蓬裙,这身衣服我都非常喜欢,我想穿哦。” 沈沅便笑,“那是她爸给她买的,要不然让他也给你买一身?”沈沅笑着说道。 江朝云正在打牌呢,边打边说,“是。给她买了好多身,阿奈如果喜欢,我也可以买,我对女性服饰有着非常高的鉴定级别。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的衣服,我买也不适,我给阿沅和我闺女没,天经地义,不过要是给你买,我怕有人不愿意。是不是,阿兰?” 阿奈听到江朝云的话,也侧头看了阿兰一眼。 最近阿奈的眼睛里,总是泛着星光。 阿兰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对这种话,他极少说。 不过他却萌生了一个念头,想拍一部迪士尼的电影,王子与公主,或者白雪公主的故事,让阿奈演。 “问你话呢,你想什么?”江朝云问阿奈。 “我之所以去非洲,是因为有个编剧给我递了个剧本,是关于非洲的,我和他一起去非洲看了看,中途又改了心意了,不想拍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拍一部公主的电影,所有的衣服全高定,你觉得如何?”阿兰手里握着拍,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江朝云有些震惊地抬头看着阿兰。 这个想法,阿兰也从未跟阿奈说过,阿奈的眼睛也瞪得特别大,看着阿兰。 她想知道,谁演主角? 江朝云侧头看了坐在沙发上阿奈一眼,说道,“阿奈是公主?是主角?” 阿兰手里还握着牌,然后,他慢悠悠地说道,“除了她,还有谁呢?” “行啊,阿兰,你这可一下子就把我们都比下去了,你是故意对比我的吧?”江朝云问阿兰。 阿兰笑笑,“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事实上已经比下去了。”江朝云说道。 阿奈在旁边,笑意却怎么都按捺不住,和沈沅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且,阿兰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表达对阿奈的爱,表达得也很好,阿奈非常开心。 弄一个关于公主的影片,阿兰是真有这个想法的,而且,这么说出来,这个想法便更加真切了,因为一个导演,只有你用心弄东西,弄出来的东西才是最真的,他就想用这部电影,表达她心里很多的想法。 “谁来写剧本呢?”沈沅又问。 “我。”阿兰说道。 “你?你亲自写剧本?当真了啊?”沈沅问阿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当真了?”阿兰问。 阿奈的笑,便更加漾开了,是她主动追的阿兰,却不想,阿兰如今这样待她。 她怎么能不感激,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甜。 阿兰还看了阿奈一眼。 “你真的让我演公主吗?”阿奈又问阿兰。 “还用演吗?你本来就是公主!”阿兰对阿奈说道。 阿奈便真的像小公主一样了,只要在他的眼里,她是公主,那么,她自己也认为自己是公主。 江延成心想:她是公主,怎么没见他对这太上皇怎么样?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娶媳妇儿呢! 阿兰打了牌,没什么心思,输了几局,便坐到沈沅和阿奈的身边去说剧情的事情了,他想让沈沅也帮帮忙,算是她产后的首部影片,就算是给将来的孩子,。有一个好的开端,将来你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小公主。 第1043章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三缺一呢,阿兰。”江朝云朝着阿兰那边看过去。 牌桌上三个人都朝着阿兰和阿奈看过去,反正沈沅没有要过来继续打牌的意思。 江延成说,“电影圈的事儿,咱不懂,他不打了,咱们改打牌。” 江延成还是有点儿生气的,他放弃了麻将桌,去找阿奈了,他无奈转战牌桌。 这是阿兰态度的一种反应,江延成自然生气。 阿奈一直在和沈沅说电影的事情,这个念头也只是朝云的“公主裙”引发出来的,不过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他的脑子里盘桓,他跟沈沅讨论的热火朝天。 阿奈在一边看着,插不上话,所以阿兰就握住了阿奈的手,让阿奈不觉得无聊。 江延成也看出来了,阿兰对阿奈的偏袒。 “走了。”江延成对高子吟说道,他还跟阿兰说,“你聊电影,就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江延成便跟高子吟走了,走到门外,高子吟还和江延成说,“你瞧瞧你,你吃一个小姑娘的什么醋啊?” “谁说我吃醋了谁说我吃醋?”江延成抬高了声音,“我吃她的什么醋?” 高子吟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醒了,你就别装了,我看不出来吗!” 江延成便是一副被人扯了短的样子,不再说话,开车的时候,还铁青着脸。 阿兰和沈沅聊的挺投机的,他们说了好几个电影圈的名字,江朝云是一个都没听懂,所以,他就只能收拾起牌桌来,收拾好了牌桌,他便去做饭。 一家人吃了饭以后,阿兰带阿奈去了负责高定的设计师的地方,量了阿奈的尺寸,给阿奈定做了好几身,阿兰说了衣服的要求,给阿奈做成什么样的,暂时他脑子中的灵感也就是这些。 回来的路上,阿兰一直没说话,阿奈问,“阿兰哥哥,你怎么了?” 阿兰说,“你还缺一身正装。” “正装?什么样的正装?” “你这个公主,最后是要登基成为女王的。” 阿奈也点点头,“嗯,是。” 她也不晓得阿兰脑子中的衣服是什么样的,因为对这个电影,她还没有一丁点儿的概念,什么都是阿兰说给她的,她突然想起来,阿兰曾经送给爷爷的裙子,那是一件收藏品。 “你曾经送给过爷爷一件收藏品,你还记得吗?”阿奈又说。 阿兰恍然大悟,“你说那件。” “对。” “可以。去爷爷家。” 说完,阿兰便挑头去了爷爷家。 阿奈因为自己的这条意见被阿兰采纳了,非常开心,暗暗自喜。 阿兰开车的过程中,握住了阿奈的手,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阿奈说道。 阿兰也侧头看了阿奈一眼,阿奈的这句话,让阿兰感悟很深,在相爱的人中间,大概真的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分彼此。 有一股暖流在阿兰的心中涌动,他今天变成了一个很感性的人。 去了阿奈爷爷的庄园,爷爷正在摘葡萄,说是做葡萄酒。 爷爷戴着草帽,在庄园里劳作,看到阿兰竟然和阿奈来了,非常开心。 他笑着让阿兰和阿奈在庄园里坐下,给他们拿去年酿的白葡萄酒。 阿奈喝着喝着,就有些醉了,她非常开心。 葡萄架的阴影打在坐在石桌旁的阿奈的脸上,阿奈的脸变的红扑扑的,非常好看。 阿兰在和爷爷说裙子的事情,爷爷说就在二楼的展示厅,一会儿让阿兰自己去看。 阿兰不经意地瞥了阿奈一眼,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别喝了,喝多了。” “喝多了,在自己家里怎么了?”阿奈笑着说,憨态可掬的样子。 “自己家里也少喝。” 阿兰要去二楼的,带着阿奈,阿奈整个人都伏在了他的身上。 阿兰觉得这样,两个人走得都非常慢,所以,他索性抱起了阿奈,去了二楼。 爷爷远远地在葡萄园看着,笑了一下,心想:年轻人。 二楼的展示厅是非常大的,上次,阿兰就曾经来看过。 他把阿奈放在了旁边的床上,自顾自地去找那件裙子,他还拿着那件裙子,给躺在床上的阿奈比量了一下,非常漂亮的。 阿奈当真是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穿非常适合。 可惜,阿奈还躺着,微闭着眼睛。 看到阿兰总在她眼前晃,她一把就把阿兰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阿兰手里还拿着裙子,不小心,裙子就落在地上了。 他伏在了阿奈的身上,阿奈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他,轻声叫,“阿兰哥哥。” “嗯。” 阿奈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便吻上了阿兰的唇。 阿兰口中嘀咕了一句,“阿奈。” 阿奈才不管,就是喜欢么,喜欢自然要吻他。 阿兰本来被阿奈吻着,吻着吻着他便占了主动,主动吻上阿奈了。 吻着吻着,阿奈竟然睡着了,可能接吻费了好大的力气。 阿兰侧头看着熟睡着的阿奈,说道,“你这小小的人儿,如此主动,你穿这件衣服到底好看不好看呢?” 他想跟阿奈的爷爷借一下这件衣服,去做一件一模一样的高定。 看到阿奈在睡,他便拿着衣服走出房间。 正好爷爷从葡萄园回来,看到阿兰拿着衣服出来,便问怎么了。 阿兰便把来意说明了,爷爷自然说好。 阿兰本想等阿奈睡醒了再去,可他看到阿奈睡得特别熟,也就没有叫醒她。 他拿着这件衣服,自己去了服装设计师的地方。 阿奈醒来以后,没看见阿兰,便问爷爷,爷爷说了阿兰的去处。 阿奈便又想起了大卫所说的,她是阿兰最后一个女朋友的话,她并不知道阿兰以前的女朋友都是谁,是什么样的,可是这件事搅得她心痒痒。 她想问阿兰的时候,阿兰已经不在了。 阿奈躺在床上,在想着,阿兰什么时候回来。 阿奈的手枕在了自己的脑后,在想,喜欢阿兰的这条路上,她走得义无反顾,可是他,却不是跟她一样的。 第1044章 量身定做 就在阿奈想这些的时候,阿兰已经从高定设计师那里回来了。 看到阿奈懒懒地有些走神地坐在床上,阿兰说道,“醒了?” “嗯。阿兰哥哥。” “怎么?” “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女朋友?” 阿兰便知道,是大卫把在非洲的事情告诉她了,她芥蒂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你说的,我是你最后一个女朋友么?” “可我没告诉大卫,你也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阿奈便紧紧地咬着下唇,很害羞的样子。 阿兰看着她,也笑了。 这个剧本真的是阿兰在做的,白日他在自己的房子里看着大海,晚上的时候,精神非常集中,有时候会看见阿奈,便会觉得她身上的某种特质,很有女主角的意思,会写进剧本。 有一次周末的时候,阿奈来了阿兰的家,她在旁边默默地坐着,看着他写剧本。 阿兰正好有一个地方断篇了,便朝着阿奈那边看了一眼。 他说了一句,“过来。” 等到阿奈诧异地走到他身边以后,他一把就拉着阿奈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了。 抱着阿奈,像是怀抱着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她的身上,有着少女的体香和暖香。 “阿兰哥哥写好了吗?”阿奈问。 “还没有,基本要一个月,可能要到年底的时候,或者到明天再开拍,冬天怕你很冷。反正也快过年了。过了年再拍,我也不着急。” 他不着急,阿奈更不着急了。 她只希望自己好好地学习,好好地毕业,将来毕业了,好好地当阿兰哥哥的新娘。 阿奈又笑,她觉得,阿兰哥哥对她真好。 她的手指也插在他的发间,没说话,只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阿兰的额头上。 伴随着壁炉里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外面的大雪,阿兰和阿奈的心里,却非常平静,异常满足。 “晚上还回去吗?”阿兰问阿奈。 “你说呢?”阿奈问。 “要不然,就别回去了,怕你妈会说。”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阿兰想了片刻,说道,“是该告诉。” 可他作为一个已经三十岁的男人,也知道,阿奈如果询问妈妈的意见,就等于告诉妈妈,她要和阿兰那个了。 阿兰最近,晚上总是梦见阿奈的身体。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堕落了,有时候也冲动,想对阿奈怎么样,可她那么小,那么单纯。 如此,她告诉她妈妈,也很好,他想过了,如果她妈不同意,他也就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阿奈从阿兰的身上下来,很郑重地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 “妈妈,今天晚上雪大,阿兰哥哥在写剧本,今天他想让我在这里睡,不回去了,行吗?”阿奈小心翼翼地问到,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告诉妈妈,她要在外面住。 妈妈长久地沉默。 她也抬头看了外面的大雪一眼,也听着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最终答应了阿奈的请求,“好吧。” “谢谢妈。” 要在阿兰哥哥家睡觉,她非常紧张。 阿兰也一直坐在那里,并不说话。 阿奈去洗澡的时候,阿兰也进去了。 阿兰浑身僵硬,抱着阿奈就开始亲。 两个人洗完澡,阿兰把阿奈抱进了被子里,阿奈是光溜溜的。 整个过程,阿奈紧紧地抓着阿兰的背,把阿兰的背抓出来好多的手印。 她如同一个小女孩那样叫到,“阿兰,阿兰哥哥——” 阿兰也问她,“疼吗?” 阿奈说道,“疼。” 纵然疼,阿兰也没有放松动作,阿奈只有忍着。 第二天一早,阿兰起来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奈,阿奈还在熟睡,是大汗淋漓之后的那种休息,阿兰抚摸了她的头发一下,又从后面拥着她睡了一会儿,她还没起床,他便起来去做饭了。 他还特意给阿奈煮了红糖水鸡蛋,还做了牛奶。 大概做好了十分钟的时候,阿奈还没有起床。 他走到了床前,拍了拍阿奈,说道,“起来吃饭了。” 叫了好几次,阿奈才醒,醒了就猛地抱住了阿兰的脖子,“阿兰哥哥,阿兰哥哥。” 阿兰也拍着阿奈的背,非常轻柔地,“嗯,怎么?” 仿佛此刻,他是阿奈唯一的亲人,阿奈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两个人有着情比金坚的意思,谁也插不进来。 “起来吃饭了,嗯?”阿兰说道。 “嗯,等一下,我先舒缓一下我的情绪。”阿奈抱着阿兰的脖子,很幸福地说道。 两个人又抱着温存了一会儿。 阿奈便起来了,阿兰叠被子,看到床单上的红的时候,阿兰顿了一下,然后,他便把这床床单收起来了,以后都不用了,也不会洗掉,会做一个纪念。 阿奈洗刷完毕以后,去吃饭,看到了桌子上的红糖水鸡蛋,心里又是一喜,又是一暖,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阿兰哥哥,她也觉得,喜欢阿兰哥哥没有喜欢错。 吃饭的时候,阿兰和阿奈相对而坐,像极了古时候的那句话,举案齐眉。 可在这举案齐眉中,有着外人不可说的浓情蜜意。 收拾了碗筷以后,阿兰对着阿奈说,“你过来,咱俩说一下剧本的事情,有些台词是要你来说的,好多口语化的台词,以及很多的外形描写,我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和你商量一下。” 阿奈听到“量身定做”,便觉得自己是那个唯一,并不是剧本写出来,再找演员,而是演员先订好了,再写的剧本,包括高定的衣服,都是按照她的身材定出来的。 这部电影,是阿兰哥哥特意为了她拍的呢! 想到此,便又有一种幸福萦绕在她的心头,她便坐了下来,在阿兰的身边。 “阿兰哥哥,日后你也是这样的日子吗?”阿奈问。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不好么?”阿兰说道,“这种生活,你向往吗?” “这种生活,有好好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呢!”阿奈说道。 她的目光爱意融融地看着阿兰。 阿兰便觉得,有了爱人,从此便不寂寞了! 第1045章 他终究还是不在了 阿兰的电影,选在了新年开始的时候开拍,阿奈大三了,没怎么有课,有课也是请假,这部电影是阿兰完全都是自己导演的一部电影,沈沅做的是统筹演员的工作,总之,阿奈拍出来以后,非常唯美,特别漂亮。 媒体都说,这是阿兰拍给未婚妻的一部电影,总之大家都非常看好这两个人。 等到电影首映的时候,阿奈就已经毕业了。 阿兰并没有用多么名贵的东西,而是用海边的海草编的戒指,却装饰着很名贵的珍珠,但是海草编得也特别有心,阿奈别提多开心了,眼里心里,都已经容不得其他人了,满眼满眼看到的都是阿兰。 阿奈领了毕业证,两个人便在海滩举行了婚礼。 江家所有的人,都来了,好像大家都在期待一场盛大的婚礼,都在期待一场非常唯美的婚礼,阿兰和阿奈正好符合了这一条,两个人从十年前开始,阿奈的心里便只有阿兰,从此没有任何男人进她的心,阿兰以前也从来都没有女朋友,阿奈是唯一的一个。 他们和江家别的人都不一样,和江延东江延成江朝云和江乔都不同。 他们都是经过了长久的对抗,阿兰和阿奈是一对神仙眷侣。 这场场合下,大家的感慨都挺深的。 江延东和余掌珠来了,想到了两个人结婚时候的情形了,余掌珠嫁给江延东的时候,也是很欢喜的,但是她嘴硬,什么都不说,如今看到阿兰和阿奈两个人,倾心相待,感慨万千,过了这么多年,两个人也都很好了。 阿兰和阿奈仿佛是一面镜子,反照出不同的人生。 江延远和乔诗语看到阿兰和阿奈,想起错过的那些年。 江延远心里也想到了那个叫做江舟的孩子。 这些年,不是没有惦记过他,也曾经梦醒过,不管他妈妈曾经做过什么,但那个孩子是他的,可他能怎么样?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对这个孩子的关心,可能乔诗语心里就有芥蒂,即使她嘴上不说, 可她心里还是会芥蒂,非常芥蒂。 既然这样,他就只能装聋作哑,假装忘了。 孩子什么时候过世的,他都知道,甚至他也知道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 不过为了家庭幸福,他就忍了。 江延成也看到了阿兰和阿奈的婚礼,从前,他是不喜欢阿兰的,认为他从小就和自己的亲爹不一样,可是看到阿兰在婚礼上的样子,非常幸福,阿奈是没有经过任何伤心的那种幸福,幸福溢于言表。 这种幸福,是高子吟没有的,和他结婚的时候,高子吟不是这副表情。 江延成便觉得,可能以前的他,是真的错了,高子吟以前让他觉得他错了,现在的他,更觉得自己错了。 不过么,人不风流枉少年,谁还不是从少年过来的? 江延成这么劝慰自己。 阿衍也看到了江延成,他和苗苗都觉得十分欣慰,阿衍没有经过那么多的挫折,也没有那么多的离开,阿奈从小就喜欢他,长大了,便成了他的新娘。 这是小说中才有的剧情,如今发生在了阿兰的身上,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阿衍和苗苗相互看一眼。 江乔和陆开云也看到了,不过他们现在都有好几个孩子了,彼此对望,眼中都是有很多内容的,曾经也伤心催肝,也曾经虐心虐肺,好在都过来了。 陆开云是江乔的唯一,江乔也是陆开云的唯一,两个人都珍惜这份好。 江行止也看着阿兰和阿奈,他们不曾分别过,没有如同他和田雨湘的感情。 田雨湘是江家唯一的二婚,可是在她没有结婚的时候,他就非常非常喜欢她了,可最终还是失去了她,后来她是他的人了,他们也又生了孩子,可人生不免遗憾。 阿兰和阿奈当真算是江家的一对璧人,毫无瑕疵的一对璧人。 江朝云的感情和江延成差不多,都是略有点儿后悔的感情,尤其旁边抱着孩子的漂亮女人,是自己一生的最爱,他便更加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忽然明白了,在医院里时候,江延成对高子吟的话,他后悔,但他不会说,只是更加揽紧了沈沅的腰。 沈沅在兴奋地抱着孩子看结婚典礼,阿奈的衣服都是戏里那件小公主的衣服。 大概阿兰是想这样告诉阿奈,你在我这里是小公主,以后婚姻里,都是小公主。 江延成和高子吟看着阿兰,这是他们第一个结婚的孩子,自然感慨万千。 虽然和阿兰有些不对付,但是江延成很喜欢阿奈,所以,对这桩婚事,他也非常开心,在心里祝阿兰和阿奈过得好,但是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这辈子都不会说,他嘴硬得很! 阿兰和阿奈给他敬酒的时候,江延成板着一张脸说,“以后好好对阿奈!” 阿兰说,“知道爸。” 阿奈好像生怕阿兰受了爸爸的委屈,说道,“他一直待我很好!” 江延成又对着阿奈说,“以后别老跟他说他待你好,时间久了,他就放飞了你知道吗?要时常提点着他!” 阿奈毕竟还小,人生经历也少,所以,还是很单纯,便有很多的孩子气。 她就笑,笑起来也还是很单纯的样子。 阿兰和阿奈这对璧人就走过了江延成和高子吟,去给别人敬酒了。 徐徐的海风吹起,吹来了浪漫的气息,一点儿都不冷的春日,不像夏日那样燥热,非常非常美好的感觉。 阿兰看着看着,忽然便有些感慨,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周遭,参加婚礼的人。 非常多,都很幸福的样子,也非常幸福。 他隐约还记得,小时候,他在爷爷家里,爷爷是神仙一样的存在,行事总是异于常人,非常非常聪明。 看着周遭吵吵嚷嚷的人,看着伯伯和姑姑,看着这么多的二代。 阿兰忽然有要湿了眼眶的感觉,江景程和周姿,终于还是不在了。 江景程一直想看到阿兰结婚,可终究没有看到。 他很想告诉江景程,我结婚了,非常幸福,您就放心了。 他很想知道,在那时候的丰城,在那时候的江城,江景程和周姿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兰重又握紧了阿奈的手! 第1046章 番外一 海边的石头,经过多少年海水的撞击和抚摸,已经变成了鹅卵石的模样。 见证了多少的沧桑和历史。 我们回到江城,回到江景程和周姿的时代,周姿走了一个月以后。 是薛明美把离婚协议给的江景程,给他的那一刻,江景程的世界都坍塌了。 周姿是他追求了好久才追上的女人,至于为什么追她,江景程一直都没有告诉她,许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有乔正业,毕竟那是她的初恋。 江景程想的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任你怎么翻腾,也不会跳出我的手掌心。 可薛明美说,她忘不了自己的初恋,和乔正业一起去美国了。 江景程想把美国翻过来,找周姿,不过他想,要想找她,首先得解决乔正业这个后顾之忧,他真的找到乔正业了,不过被乔正业的那番话打败了。 而且,打死乔正业,他也不告诉周姿到底在哪,周姿仿佛是遁地了一般。 看起来周姿是极想离开他的,如果只是想表明一下她要离开的态度,教训一下江景程,那她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点儿痕迹。 江景程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对周姿,他掏心掏肺对她,她需要什么,他便拿出来什么,生怕她不够,只是那一个月的婚姻,她极少露出笑脸,也可能因为薛明美的缘故,彼时,江景程都打算,搬出去单独住的,可是,她走了,一点儿信息都不留。 江景程的心非常难过! 谁说走了的人才难过?被留下的人,从此寝食难安,并不知道走的人去了哪里,那才是最难熬的,至少走了的人,知道留下的人会在那里,可她去了哪,他不知道。 那次薛明美去了江景程的房间,看到江景程的房间里,喝空了的易拉罐啤酒瓶,烟头,堆了满地,他房间的帘子都拉着,他的帘子,是遮光效果比较好的那种,所以,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就像是犯罪分子的房间。 薛明美刚进房间,就被这种味道呛了回去。 江景程靠在后面的床上,正在抽烟。 薛明美打开他房间里的灯,江景程拿手遮了一下光。 “大白天的,你是个什么样儿?老婆跑了,不还是因为不喜欢你吗?她有个初恋情人,我知道,是和她的初恋情人走了,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薛明美说道。 江景程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说到,“别说了。” “晚上我给你介绍了个朋友,你有空去见见。”薛明美又说。 江景程不想听,直接在床上躺下了,晚上也没去。 薛明美便整天在江景程耳边唠唠叨叨,让他娶媳妇儿的事儿,还说让他赶紧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要不然,总有牵扯,看样子,周姿这辈子是不会回来了。 薛明美的态度,让江景程极为反感,他已经在外面看房子了,要搬出去住。 尤其薛明美说周姿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催着江景程去离婚的事情。 “民政局局长你认识,她不在,你一个人照样能把证领了,周姿也知道你有这层关系,所以,她连一个再见都不跟你说,直接走人了。”薛明美一直在往周姿的身上泼脏水。 江景程在去美国见过乔正业以后,也意兴阑珊,可能她跟乔正业结婚了。 他便拿着离婚协议还有两个人的结婚证,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解局长,是江景程的世交,都认识。 “来干什么的?景程?”解局长问,“你不是上个月才领了结婚证?” 江景程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还有结婚证,以及手上戴着的铂金钻戒,便掉了一滴泪,她留下了离婚协议,他却不舍得离婚,想来,他爱她,比起她来,更加深了,她对他,可能半点情谊都没有的,所以,才能留下离婚协议,那么决绝地离开。 看到江景程这副样子,解局长也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离婚协议,说到,“不如你先拿回去?别人到我们来这里,我们也要先调节一下,才能让人离婚的。你这么舍不得,回去再考虑,好吗?景程?” 江景程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若是——若是日后,她来询问,就是,已经离了,好吗?” 解局长说,“好,但是景程啊,总得有个期限的,比如是一年,还是两年,她若是不知道实情,自己也没法结婚的。” “是永远。”江景程又说。 “永远?”解局长又问。 “是。如果她来问,她有没有离婚,你就派人告诉我,好吗?谢谢你。” 解局长看到江景程这番沉沦的样子,知道他此次用情至深,只是被人甩了,即使甩了,他也不想跟人家离婚,自己难受成这样子。 江景程低沉的情绪感染了解局长,他说,“我一会儿就知会所有人。” “还有,若是我妈问起来,就说我离婚了。”江景程又说,他烦薛明美整天唠叨。 “好,我知道的。” “谢谢。”最终,江景程没离婚,离婚协议他撕了。 但是周姿写的离婚协议的内容,他看了,她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 江景程趴在江边,这是多想离开他啊,为了离开,什么都不要。 江景程在江边的车里,坐了一下午,抽了一下午的烟。 回去薛明美问他离婚了没有,他说:离了。 薛明美便每天都给他介绍女朋友,今天家里坐着一个李姓小姐,明天家里坐着姓李的小姐,江景程烦不胜烦。 他第一次找小姐,是因为烦看到家里不断有小姐出入。 那时候,周姿已经走了一年了,没有任何消息。 江景程本来想着,有朝一日,她会回来,可她始终都没有回来。 江景程找的第一个小姐,叫“阿离”,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只是在坐着,并没有怎么样,一直坐着抽烟。 阿离看到这个男人,便觉得他跟寻常人不一样。 袅袅的烟灰,笼罩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他长得好帅,可他坐在那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阿离在他身边,他却熟视无睹。 第1047 番外二 时间长了,阿离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有兴趣,想着征服这个男人,不过他每次来,都坐坐就走了。 那是一个冬天,是下初雪的日子,没想到,那年的雪下了那么大。 江景程一直站在窗前,从一层薄薄的白,看到白雪厚厚地都铺满了地面,直到能把人的脚也淹没了。 阿离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下雪的日子,让他想起了什么。 江景程隐约记得,周姿是很爱雪的,非常爱。 他仰头看了好久好久的天,看着大雪从地上落下来。 他甚至期盼着这样的一个日子,她会回来,哪怕不是为了他,是为了雪呢? 江景程从椅子上抓起衣服,便走了出去。 他想回家看看,她回去了没有。 新的别墅已经买了,但是还没有装修,他还住在老房子里,别的房子,也都租出去了,也有闲置的房子,但是他还是在这套房子里住习惯了,也是在这套房子里娶的周姿,所以,他一直住在这套房子里。 回去了,可是一切还是那样,薛明美在家,看到江景程急匆匆地回来,还挺急切的心情,自从周姿走后,他每次都是这样的心态,热切地回来,然后又失望,又自虐,又回屋喝酒。 薛明美讥讽地说到,“每次都兴冲冲地回来,失望地去抽烟,喝酒,你也该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如果回来,早就回来了,周姿那孩子,性子强硬,本来她就喜欢自己的初恋,你强行把她娶回来,她本来就没有心思,既然走了,肯定就不会回来了,我不知道你抱的是什么幻想。” 江景程在楼上楼下地看了一圈,又去了他和周姿的卧室,周姿确实没有回来。 他刚想回去喝酒,薛明美又说,“又去喝酒?别喝酒了!” 江景程现在看见薛明美就烦,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又出去了。 他还是去了阿离那里,他让阿离以后就不要接待别的客人了,只接待他一个人。 阿离喜出望外,江景程又有钱又有貌,这样的极品男人,在床上习惯了,可能她的好处是大大的。 可是江景程和她的第一次,并没有成功,江景程总哭,好像在哭那个属于周姿的时代过去了,也可能在哭大雪,这样大雪的天气,她却不回来。 他多悲痛啊。 想周姿,也替自己悲哀。 或许妈说的对,周姿根本就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初恋,自己他把她强娶了来,她还是走了,她是个有个性有主见的女子,不喜欢他就是真的不喜欢,她不会委屈自己。 江景程在阿离的床上,抽了一晚上的烟,就这样,一直到了过年。 过年的时候,他在家里,等了她好久,可她还是不回来。 江景程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去了夜总会,随意点了一个干净的姑娘,非常干净的那种,是刚刚开苞的,他不要那种接过很多客人的那种,太脏。 以后的日子,他也都要那种干净的姑娘,他怕得病。 而且,他总是奢望,在身下的人,便是周姿,若是她,那该多好。 于是每次关了灯以后,他一遍一遍地在对方的耳边喊,“周姿,姿姿,江姿。” 可他清醒地知道,对方根本不是周姿,所以,他不让对方应声。 如果对方一应声,他便知道对方不是周姿了,他不想承受这样的打击。 也有的姑娘有心机,想怀上他的孩子,可江景程这么精明的人,如何会允许 他还是哭,因为周姿走了,他沦落成这样哭,因为见不到周姿哭。 他不修边幅,经常胡子拉碴。 就这样,他等来了第二年的冬天,可是那一年是暖冬,并没有雪。 他期待了好久,也没有。 他觉得是老天爷不遂他的愿,这种时候,就算是周姿想回来,也没有借口。 就算他想给周姿台阶下,可是老天爷不给啊。 江景程知道周姿不回来,便更加诅丧。 无奈之下,纵然那套房子,里面有薛明美,那么让他烦,总是在他阴郁的心情上总是说让他丧气的话,他每天都盼着第二天的到来,也许明天一来,周姿就在他的床头上坐着了,好像从未离开那样,对他说,“老公,我回来了。” 他很久很久都保持着这种念头,可第二天早晨,依然是老样子,抬头她还不是不在身边。 不过有了第二天的这种念头,他就有了动力,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他的心越来越枯萎了,觉得周姿可能就不回来了。 周姿不回来,他的生活还要过。 那年,江城下了这些年来最重的一场雪,还是周姿,还是没有回来。 他想,她大概和乔正业,在一起很快乐吧。 他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第二天,他开始刮了胡子,去了公司,好像认识周姿以前的模样。 他开始去公司。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间看了电视,电视里,周姿是丰城电视台《商界》栏目重金聘请的主持人,她还是往昔知性女人的模样,目光波澜不惊,却静如深水。 过了四年多,他还是看见她了。 江景程低着头,心一直在砰砰地跳着。 这几天,他的事业荒废了不少,虽然还是首富的身份,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修边幅的模样。 还有,他要怎么去到丰城,用什么样的借口去到她身边。 他是江城的人,周姿要采访她,暂时也不大可能。 他首先要把版图扩展到丰城去,在丰城有了自己的住处,才能做到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希望,他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的时候,依然是那么四两拨千斤的举足轻重,他希望,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始终还是风度翩翩的模样。 可是这几天,他有了很多女人,让他再次追起她来,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所以,这次追求周姿,他是小心翼翼的,循序渐渐的,一步一个脚印的。 他没有调查她很多,因为他害怕,一旦调查,会查出她和乔正业离婚的事情,会知道她在美国有过几个男人的事情。 正如他害怕会查到周姿让他心痛的过去一样,他也害怕周姿会知道他的过去。 所以,如何去丰城定居,并且把去定居的事情,做得滴水不露,便成了当务之急。 第1048章 番外三 这是江景程最励精图治的半年多,仅仅半年时间,他就从丰城买了好几栋大楼,买了别墅,买的也是最好的位置,买了大楼。 若是周姿有心,查查就会知道,他是丰城后来的。 他若是没心,单单他表面的功夫,周姿会知道,他来丰城也很久了,是丰城的大鳄,他努力营造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做的平淡样子,简简单单的,就这么和周姿再次遇到了。 那天是台长亲自邀请的他,他这种段位的,自然要台长亲自邀请。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如果周姿亲自邀请他,他会是什么样子? 是爽快地答应,还是矫情地推诿,他根本都没有想过。 再次见到周姿,他的内心非常震撼。 五年了,物是人非的五年,纵然在后面再波澜不惊,可在人前,他依然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早就把周姿忘了。 看到周姿的笔掉下来了,他想起以前,她就很爱转笔的,那时候,她身材极好,穿上裙子像极了奥黛丽赫本,腰细,他从地上捡起了那支笔,简单的寒暄,离开。 原来想过千万种再见的样子,可再见到,竟然是这样平静的模样。 江景程这次是有筹谋的,这次,他要得到她的心,不仅仅是要得到她的人。 人得到了,心不在,很容易就丢了,就跑了。 可如果她的心属于他了,也便不会再跑了吧。 所以,江景程这次,十分小心翼翼。 处心积虑地设计每一次相逢,好像是不经意地遇见,确实他筹谋已久的结果。 却不想,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露了馅,她说是去他的别墅区找一个医生的,他心里的嫉妒之情溢于言表,所以,在嘴上还是吐露了对那个医生的不屑之情。 他就是小气,他就是不屑。 他知道她一直喜欢宾利,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开宾利。 他奢望有朝一日,若是在路上,偶然看到他,她会对宾利对看一眼,然后会看到车里的他。 这是他设想的,他们再次相逢的情形。 他一直没有调查她这几年来有没有男朋友,不敢,更不知道她有了一个那么大的女儿,在知道这个女儿是他的女儿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 他的孩子,她并没有打掉。 他在心里就觉得对她的印象提升了一层。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生了好多孩子。 江景程也不排除有这样的想法,孩子多了,周姿也就牢靠了,不会怎么样了。 他们一直都非常幸福,有了婉盈,有了盈东。 盈东是他们的大儿子,是他所有的希望。 盈东继承了他的江氏集团。 江延东初见余掌珠的时候,是非常喜欢的。 这么多年来,他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但是看到余掌珠的那一刻,掌珠身上的任性,骄纵任性,他看着竟然挺对味儿的。 他并不晓得自己对那些名媛什么的,没有一点儿感觉,就是喜欢掌珠这一款的。 她的一点儿小动作,他都喜欢,他也曾经想过,是自己老了,可能就是喜欢掌珠的年轻的造作和矫情。 可正如他喜欢着掌珠一样,掌珠也同样喜欢着延远。 尤其在和他上了床以后,她还是喜欢着延远。 若是旁人,江延东不介意让那个人知道他和掌珠的关系,他也不会全都露出来,但就会偷偷摸摸地让那个人知道,他觉得,这真爽。 可偏偏,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是他从小的手足。 也就罢了,江延东决定放手了,更何况,余掌珠真正喜欢的人的确是延远。 如果说延远是他的亲兄弟,那么陆越泽就是掌珠的红杏出墙。 他就一直都觉得掌珠的心不安定不安定,等到她为了陆越泽跪在他面前的时候,江延东的心是碎了的。 但他不是毛头小伙子,不会冲动,不会冲出去追掌珠,也不会为了掌珠做出什么。 既然她喜欢,那就喜欢喜欢好了,他放任她去喜欢,一旦这种面纱揭破了,想必两个人之间也就没什么了,掌珠会乖乖地回到他面前。 掌珠作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别看江延东一直稳坐钓鱼台,什么都不说,他是所有的情感都在心里,他知道掌珠下一句话是什么,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可是真的她说了,她做了,他还是会难以接受。 有时候,他会顺着她的话,做很多事,可是他却从来不告诉她,是为了她。 掌珠爱美爱作,他便一辈子都由着她,她想演电影,也满足了她,甚至跟着她一起来法国,可能在掌珠的眼里,他只是为了江朝云和沈沅。 可她走出那么远,他如何会放心? 江延东是很喜欢掌珠,至少有什么话,掌珠会说出来,不像他,轻易不说。 他也有点儿江景程的意思,想让掌珠多生几个孩子,让她的心定下来。 不过好在,后来的掌珠,和他过得还算好。 …… 说到江延远,就不能不提那个孩子——江舟。 所有的人都认为江延远性格好,脾气好,忘性大。 可若真是这样的人,那几乎是和傻子差不多的。 江家的人,哪有傻子? 他刚开始并没有那么反感孟昭华,就觉得是一个在接触的女朋友,还不错的。 可随着对乔诗语感情的越来越复杂,他便越来越讨厌孟昭华。 对乔诗语,他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情。 他和掌珠好的时候,乔诗语算计他,算计掌珠,给他小鞋穿,那时候的他,真是烦透了乔诗语,当然了,那时候的乔诗语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可随着余世中提出了自己女婿的经济条件,他便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 有种缘分,冥冥之中是上天注定的,注定他和掌珠没有缘分。 二哥对掌珠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明白? 就算二哥没说,可二哥总是隐忍的样子,二哥看掌珠的眼神,他怎么不懂? 因为两兄弟都喜欢了掌珠,所以,他有些不舒服,有些如芒在背,如果是旁人,争也就争了,也争不过,可那个人,偏偏就是二哥,是江家最威严的二哥,其实——他也觉得二哥和掌珠挺合适的。 第1049章 番外四 二哥威严,掌珠活泼,虽然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搭配,可是却特别协调。 一动一静,她在闹,他在笑,便是这种。 所以,后来,掌珠跟了二哥,他也没有计较。 看似他是大而化之,其实他对人生已经有了一番思考。 他还是那句话:缘分是天定的。 如果说前世,他是那个走过掌珠尸身旁边给她盖了盖衣服的人,那么二哥就是把掌珠的尸身收了,入殓了的人,就是欠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掌珠跟了二哥。 这都是注定的,没有什么好抱怨。 乔诗语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尤其在她找到了乔正业以后,她好像是一点一点地蜕变的,江延远看不见那个过程,可他依然记得,他第一次觉得她变了,是因为在她的家里,看到了她准考证上的照片,那个女子,斯斯文文,非常文静,可是眼底有光,光华灿烂。 他当时内心便怦然一动。 他一直都认为这种怦然一动的感觉是发生在一见钟情的时候。 可好像没有,在她蜕变重生的时候,也让他的心怦然心动了一下。 那时候的江延远非常感动,内心也很感激乔正业,让他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乔诗语。 不过蜕变之后的乔诗语,好像故意为了要和他摆脱关系,摆脱和江家的关系,毕竟,在江景程的眼睛里,她一直是处心积虑地和延远上了床,为了这条,她执拗地屏蔽自己的内心,甚至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安静,特别找了一个男朋友。 她是真的好拗啊,任凭江延远用什么手段,都不回头的那种,坚持着内心的信仰。 随着他对孟昭华越来越反感,孟昭华对他,反而贴得越来越近,让他心里越来越烦,终于还是爆发了那件事情。 孟昭华怀孕了。 江延远是一个心软之人,他做不到像江景程那样,拖着怀孕的女子去打胎。 那不是江延远。 有了私生子,他也苦恼,他认为这个样子,他是配不上乔诗语的。 他追乔诗语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成功的时候,他想的是:乔诗语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凭她刚开始的倔强,他怎么会成功? 至于江舟那个孩子,他也是知道的,他是装不知道。 他们开会的时候,开的什么内容,他也是知道的,是有一个人透露给他的,他便知道了乔诗语为此做的牺牲,也知道了她能狠有计谋的心里特点,确实,一辈子都不让他看孩子,这确实非常残忍,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一辈子不让他见那个孩子,纵然他恨孟昭华的所作所为,和和孩子无关。 他知道江舟是乔正业在看管,他曾经在回江城的时候,去过那栋别墅,远远地看过阿姨带着那个孩子在玩。 他没有走近,可能是怕一旦走近了,和孩子的关系便再也解不开了。 此生,他都不想和江逢江恒以及江乔以外的任何人,产生任何的感情。 这是乔诗语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他自己的对自己的要求。 首先是他做错了,他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江乔上大学以前,对他的印象突然就差了,两个人好像沟通不了。 他知道是为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 一个父亲有了私生子,本来就要承受自己的亲生子女对他的这种印象,可他不能说出来,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说江乔青春期叛逆,什么话都不和自己的父母说,其实为了什么,江延远比谁都清楚,可是他不能说,只能当做不知道。 他觉得,他瞒天过海的功夫,甚至连乔诗语都蒙骗了,可能乔诗语也不想知道现实。 那个孩子走了,乔诗语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很想,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一辈子都没让江延远见自己的亲儿子一面。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都不好过。 江舟成为了横亘在江延远和乔诗语之间的一根刺,两个人一辈子都努力不去碰触这根刺。 江延远一辈子都待乔诗语很好,待自己的三个孩子很好。 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孩子。 所以,谁说快乐的人,内心就一定也是快乐的! 倒是江延民和彭懿,这两个人之间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初恋,恋爱也都如同行云流水,不会,好像完美不可能降临到一个家庭里一样,他们儿子江行止的恋爱真是江家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最不得心应手的,最不顺利的,也是唯一的一个二婚,让彭懿到现在,都不怎么能抬起头来。 见了田雨湘,只是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深交。 江延民怀疑,两个人最终会有矛盾,毕竟彭懿心里一直有刺,并且不发作,集聚集聚时间久了,问题就来了,江延民希望这一天赶紧到来,又盼望这一天最好不到来,如果不到来,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到来,要不然,让他总像是期待另外一直皮鞋要掉下来一样。 江延民这一辈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那便是——他便开会的内容告诉了江延远,就是江延远有私生子的内容,是江延民告诉他的。 江延民在国外惯了,在国内,和彭懿也是自由恋爱,他绝对没有那么多的不得已,所以,他觉得,既然孩子是江延远的,那江延远作为父亲,是应该有权利知道的,看乔诗语的态度,好像为了老公,把所有的秘密都封存起来一般。 乔诗语和江景程讨论的方案,他并没有发言权,可他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延远,并且让江延远装作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江延远现在除了装聋作哑,实在没有可作,江延民让江延远关注一下那个儿子的动向。 这是他和江延远一辈子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彭懿也不知道。 他就是担心彭懿和田雨湘的问题,人家都说,婆媳本来就是天敌。 第1050章 番外五 江延成,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他的内心戏好多好多。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点儿看不上高子吟的,不过就是牛角扣大衣下面一张俊俏的脸庞而已,这种人江延成见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高子吟的智商倒是挺高的,是难得的高,在他所有的女人里,属一属二的。 高子吟是一点一点地入了江延成的心的,包括在床上,在工作上,在工作上,江延成对高子吟可以说是不吝赐教,但是他始终非常严肃,对她从来没有任何笑脸,高子吟也没什么意见。 对他从来没有任何要求,不像别的女人,图他的钱,图他的貌。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那个,她也难过,他有一次偷偷地看到了,那个安妮来了以后,她在背后偷偷抹眼泪的情形,竟然让江延成的心里微微震动了一下子。 不过高子吟的床上功夫倒是非常不错,日常就是那种低眉顺目的样子。 江延成也从来没有把她放在江太太的身份上看她。 倒是江延成有一个特点,就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因为同时和很多人发生关系,容易得病。 玩女人本来是一件高兴地事情,如果因此而得病,那太得不偿失了。 高子吟没什么脾气,在他来说,确实没有任何挑战。 最重要的一次,是他在楼上看到她在楼下。 他在楼上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上来,可她没有上来。 他又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而且,江延成看到了她眼睛里狠狠的,对他憎恶的嫌恶的光,还有很阴冷的感觉,感觉此生错付的感觉。 本来从楼上往下看,没有那么真切的,可是江延成确切地知道,她为什么是那种表情。 呵呵,江延成真的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哪,既对平淡如水的女子没有要求,她不平淡的时候,他又反感。 也是从高子吟转身走掉的那一刻开始,他开始反思,也许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刚开始他纯属是想玩玩的,至于为什么单独把她带到这栋房子里来,还只有她一个人,大概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她的清纯,她不图名不图利,目光中对他一眼可以见到的喜欢。 毕竟她是纯粹的喜欢,这让江延成,觉得很欣慰。 让江延成跟高子吟计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包。 把他买给她的爱马仕,换成了a货,真当他看不出来? 真当他是傻子? 如此一来,高子吟在江延成的心里,便再也不是清纯没有计算的样子了,他生气,一直单纯地喜欢着他的那个人不在了,他也不晓得是为自己悲哀,还是到底在生高子吟的气,总之,那天,他动了好大的脾气。 直到好多年以后,高子吟一直都喜欢买爱马仕的包包,只要买包就是爱马仕。 当年他给她买的那一只,是四五万还是多少钱,他已经忘了,但是后来,她买的好多,都是上百万,几百万的那种,配货也都是爱马仕。 江延成就在想,只是想彰显自己的身份,还是她真的爱爱马仕? 他曾经问过高子吟这个问题,在结婚三年以后,两个人已经定居法国。 “有个人啊,曾经认为我贪财,把他送给我的爱马仕卖了,其实那支包,让我妈妈给撕了,我自以为珍贵的宝贝,在我妈的眼里,一文不值,可在那个人的眼里,是我把包卖了换钱了,所以啊,爱马仕是我这辈子的心结。”高子吟说这话的时候,手一直都抚摸着爱马仕包包。 江延成便觉得,是不是他扔掉了她的化妆品,说她贪财,这些事情,都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所以此后,江延成便对高子吟极好的,照顾孩子,照顾月子,一下子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孩子一个一个的出生,他和高子吟之间的感情也岳来越好。 他们在巴黎买了房子,只是老大阿兰,江延成越来越看不顺眼。 他有一种六亲不认的气质,不像江延成这样烟火接地气。 总之阿兰看谁都不是那么亲,即使和他妈的关系,也一般般。 这让江延成看着越来越不顺眼,一直想把阿兰的这种性格给他扭转过来。 高子吟说,“他天生就这样,你想扭,哪那么容易?” 江延成不信邪,曾经撕了阿兰正在画的画,可阿兰并不生气,他又从旁边拿出另外一张纸,继续画起来,江延成又撕了,他又画,江延成就是想看看,这次到底谁能赢。 最后,江延成一直给阿兰撕了十来张画纸,可阿兰没有脾气,也没跟江延成说一句话。 他就是入定一般地画画,心无旁骛,身边无人。 阿兰从小就具有极高的专注力,极强的耐性,极好的容人之心。 那次以后,江延成便气馁了,阿兰将来爱怎么样便怎样吧。 当然,江延成也知道,阿兰将来会有一番了不起的作为,有这种心性的人,作为能坏到哪里?但是,江延成也知道,阿兰将来是不可能从商的,从商的人,根本就没有他这种心性,他更像释迦摩尼。 所以,至于他的商业帝国,不得已另外选择接班人了。 阿兰没有接他的班,这是他的人生一大憾事。 可谁说他不爱这个儿子?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儿子和他的人生之路不一样,选择也不一样。 江延成并不晓得的确是看不上来阿兰,还是在芥蒂自己曾经多舛的人生。 在阿兰的身上,江延成难得地看到了纯粹两个字。 事业纯粹,他一辈子就只做电影,什么都不做。 爱情纯粹,他一辈子也只有阿奈一个女人。 佛性的人生,江延成不懂。 他从来不想下一辈子的事情,下一辈子,他前半生做了那么多的孽,大概是要下地狱的吧,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奢望下一辈子,即使下一辈子,他没有投好胎,他也照样能够白手起家,披荆斩棘,没有他江延成做不好的事。 所以,谁怕谁? 这一辈子,他就只想和高子吟过好。 第1051章 番外六 陆开云初见江乔的时候,其实江乔就已经在他心里了。 还不是那种“这个女孩子很有意思”的感觉,江乔的光芒很盛,非常具有个人魅力,一下就进入了陆开云的心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他结婚了,背后有一个俞念。 纵然胸中如同惊涛拍岸般的波涛滚滚,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他觉得,就这样暧昧着,也挺好玩的。 那次,开完会,江乔趴在窗口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应该是和她妈。 陆开云只听了一嘴,就听到说,三十了,年纪不小了。 说实话,听到这种话,是略伤人的,他正好三十,而她还非常年轻,好像二十三岁。 却已经是丰城女首富,继承了一大笔财产,而且,自己也有能力,长相也漂亮,还有那么好的家事。 陆开云是有点儿自卑的,虽然他去年超越了江乔姑夫,成为了首富,但是和江家这样庞然的大家族比起来,他不免势单力薄。 他本来想赶紧解决掉俞念这个麻烦,离婚的,可那次,听说江乔要回丰城,竟然忍不住跟来了。 在酒店的拐角,他也“偶然”撞见她了。 她和周晓,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看到他的时候,很震惊。 他也假装震惊,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他都知道。 因为这次江乔要见的人,有几个是好色之徒,到时候如果不行,他出面,对方肯定也就不敢了,不过大概对方也顾及到江乔的身份,所以,没事,不过下楼的时候,江乔的爱慕者好像跟着了,也是这次,陆开云开始注意这个爱慕者了。 要想离婚,也没那么快。 老太太的身体,如同风中之烛,一吹就灭的那种,当年就是为了老太太,才娶的俞念,老太太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现在和俞念离婚,他怕老太太会承受不住,他不敢冒这种险,而且,俞念对他,心思也不单纯。 怎么说来说去,他都像是置身狼窝的小奶狗? 江乔对他的心思,他很懂,他三十了,什么不懂? 他估计她忍不住了,可他的婚还没有离。 两个人本来发乎情止乎礼的感觉,那种强压着自己的情感。 江乔的感情,他看得真真的,但是江乔却看不透他,也是真的。 他就是平常工作的那么一个人,如常说话,如常和她交流。 不过,大概因为心中有情了,所以,说出来的话,跟她是截然不同的。 即使同一句话,和别人说的,跟和她说的,味道也不一样,他自己就感觉的出来。 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大概正因为对她的情,她也能感受到这种情,可是因为他已婚的身份,她可能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丰城女首富,怎么会自作多情呢? 陆开云的心里,也在操作离婚的事情,想给老太太打预防针,却不想,俞念却已经把江延远私生子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陆开云便知道,更难了。 他还是带江乔去了老太太家里一趟。 那日天高云淡,别墅区的天都很蓝很蓝,江乔站在水池边上。 若这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该有多好? 理智如他,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他也不想让江乔苦恼,可她还是苦恼了。 后来的后来,两个人还是幸福了。 江乔生了一对龙凤胎,船曾经在海上漂流了很久很久,快到南极了。 这是他能给江乔的爱。 老太太过世,他就不怎么在老家住了,部分的业务也都搬到了丰城。 偶尔一起回a城,也是和江乔一起,江乔处理a城的业务,a城律所那边的实情,主要是周晓和江逢两口子处理,当然,a城还有一个江乔的追求者,这也是陆开云不怎么想回a城的原因。 虽然时隔多年,虽然早已经不可能,可他心里还是很抵触。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嫉妒之心吧。 他不想江乔和陈良城再有任何的接触了。 陆开云本来是家中的独子,平常也没有什么事情,进了江家,他颇有些鱼在水中游的感觉,真是如鱼得水,而且,渐渐地,大家都知道,红白喜事,都是他主理,他也从刚开始的“试试看”,变得当仁不让了,他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虽然不是江姓,但以女婿的身份处理家里的事情,他感觉非常好。 比如东珠和聂以恒的婚礼,都是他操办的,非常体面,丰城大部分的酒店,也都给他面子,慢慢地,江家,陆开云开始当家作主了。 江家还有一个江恒。 自从上次,一起去过美国以后,江恒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好。 借酒消愁了好久好久。 不过好像这件事情,江延远挺有发言权的。 看到江恒这样自虐了数日,他说,“行了,你抢不过朝云,咱们家的男人都是这种命。” “我可是早就认识她了。” 江延远不耐烦地说,“你从电视里认识她,有什么用?我还认识奥黛丽赫本呢,我是不是得去阴间找她?” “可朝云,阴嗖嗖的。伤了我们弟兄的感情了。” “两个兄弟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会不伤感情,行了,你也别多想了,前世谁让你和她没有缘分呢?所以今生只是和她擦肩而过。” “若只是擦肩而过就好了,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我如何自处?”江恒又说,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目光迷离。 这次不仅仅是沈沅,还有朝云对兄弟情的模式,直接在饭桌上,说他给沈沅投资了,他要给他多少钱,还有,直接在饭桌上,说两个人已经结婚了,对他非常漠视,当年,即使二伯怎么样,可他并没有这么对过爸爸,处处都是挑衅。 以前,他和江朝云的关系挺好的,如今却成了这样。 他的烦恼无法诉说,就只有在事业上展开了。 出国也不行,本来沈沅和江朝云就在美国,和他根本不常见,他就是心情不好,想到处去散散心,看一下大好河山,想当一个背包客。 这次,他想看看世界的模样,可能看过了世界的模样,从此沈沅,就不在他心里了吧。 第1052章 走向结局篇 江恒便背着包走了,公司里的事情,他都交给了乔诗语打理。 乔诗语其实是不赞成江恒这么一走了之的行为的,懦夫。 乔诗语认为,即使失去了,也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他这一走,江朝云很快就知道,他会知道江恒的懦夫行为。 江恒的行为,江朝云也是一早就知道了的。 那时候的江朝云,还没有完全和沈沅和好,只是领证了。 他那天给三叔打电话,三叔这样说的。 其实江延远也是故意把江恒的消息透露给江朝云,江朝云打电话的意思不就是想知道江恒的消息么,不用问,他会说。 果然,江朝云听了,非常满意。 江延远便心想:江朝云的心,真是和江延东一点儿都不一样的,江延东并没有这样打压自己的亲弟兄的行为,而且,即使掌珠跟了江延东,他也没对江延远落井下石,并不像今天的江朝云,相比起来,江朝云就有些蛇蝎心肠,还对江恒落井下石,非要江恒死透了,他才踏实。 可江恒一旦决定了,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乔诗语心想:真是老了,孩子都管不了。 江恒是背着背包出发的,绝对不像富二代富三代那样,开车住酒店的旅行,他一个人背着包,骑着单车,去了山的方向,甚至看着地图,一路走向喜马拉雅山的方向,走的路上,他的人生,好像已经摆脱了沈沅的桎梏。 毕竟人和大自然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微不足道。 和喜马拉雅山比起来,江恒觉得自己面对的是苍天的召唤,他觉得他在和上神对话。 江恒先在周遭歇了一晚上,检查了装备,看了所有的攻略,然后第二天一早才开始登山的。 他不求能够登顶,只求能登到一半,这样将来说起来,他好歹也是曾经登过珠峰的人,也就满足了,追不到沈沅,他就在别的地方,有所建树。 登山非常累,尤其是到中午的时候,明晃晃的太阳照着,紫外线特别烈,不过这些,他早就有准备。 在一个平坡上,他刚准备喝水的时候,突然听到“救命啊,救命”的喊声。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偌大的喜马拉雅山,有人同时登顶并不奇怪,可为什么这个女人连防护措施都不做? 他循声探去,听到声音来在一个旁边的斜道上,有一个女人的腿好像崴了。 去了近处,才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孱弱,她好像喊了很久了。 看到江恒过来,她的眼泪哗地就掉下来了,用极其疲惫也百感交集的声音是说道,“我在这里,都喊了一天了,根本连个人都没有,我的手机摔下山了。” 江恒走过去,才看到对方的腿断了。 江恒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自己的登山杖,给了这个女人。 可这个女人根本就站不起来,一天一夜,她能够活下来都是奇迹了。 她饿了。 江恒把压缩饼干拿出来给她吃。 她吃起来狼吞虎咽,根本什么都不顾,还毫不客气地要喝江恒的水。 江恒也递给她了。 她的脸上也皲裂了,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她吃饱喝足了,说道,“你把你的拐杖给我就行,我一个人可以。” “得了。你要可以昨天刚刚崴了腿的时候就可以了,现在都这么久了,你肯定不行,腿麻,冻得血液也不流通了,行了,起来我背你。” “不行。”那个女人严词拒绝,“登上珠峰可是每个人的愿望。” 江恒仿佛笑了一下,“登珠峰不是。” 说完,江恒就把自己的背包摘了下来,让这个姑娘趴在他的后背上。 姑娘万分过意不去,她又怕江恒会闷,就问,“你是哪儿的人?” “丰城。” “丰城?丰城的江家赫赫有名,你知道吗?” 江恒“嗯”了一声,“知道。” “你刚才说,登上珠峰不是每个人的愿望,那你觉得,每个人的愿望应该是什么啊?”姑娘趴在江恒的背上,非常乐观的,一点儿都没有摔断腿的悲伤。 “当你历尽足够多,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曾经的愿望是那么渺小。” 姑娘不大懂江恒是什么意思,好像经历了什么事儿,姑娘说,“我们的相识也算是柳暗花明的,我叫柳简。你呢?叫什么?” 江恒觉得柳简这个名字真是太好听了,也非常特别,鉴于刚才她问过江家的人,想必是对江家有什么看法,所以,他没说自己的姓,只说了一个字:“恒。” “恒?恒星的恒?” “对,也是永恒的恒。” 听到永恒这两个字,姑娘心中竟然莫名地觉得很暖。 而且,叫恒的这个男孩子,人也非常好呢,从珠峰上背着一个女人往下面走。 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江恒就把姑娘放下来,两个人坐在那里歇息。 江恒考虑到柳简的腿不方便,便主动从她的包里,把她的水拿出来。 柳简觉得,这个男孩子,心肠简直太好了,好到不能再好了。 她非常高兴。 好在,江恒并没有爬多久的山,下来的时候,便也没有那么难。 先去了住的地方,休息了一晚。 是那种很简易的房子,两个人一间屋子,两张床。 江恒今天背了一天的人,非常累,躺下就睡着了。 柳简对江恒的印象,非常好。 第二天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是柳姑娘不辞而别。 江恒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发现柳姑娘不见了。 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救了她,她怎么连句话都不留,就走了? 是不是太不厚道? 江恒还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登顶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已经走了很久 ,头一次登珠峰,就失败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昨天耗费了很多体力还有很多的材料,他已经有些意兴阑珊。 于是,他便离开了珠峰,继续往别的地方去,就这么又在外面呆了两个多月,其中,有乔诗语打来电话,说家里有他的快递,好像挺重要的,他说,快递就快递呗,以前的快递也不少,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次,江恒一个人足足出行了半年。 回来的时候,昔日那个养尊处优的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肤色黝黑的男人,身体矫健,走路带风,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乔诗语都不认识他了,江乔和陆开云也不敢认他了,都觉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第1053章 幸福大结局上 江行止回来后,穿着运动服就去了自己的公司处理业务。 出去了一趟,整个人神清气爽,对很多事情,也都看淡了。 他并没有如同以前那样,哗众取宠,也没有跟别人凑热闹,早睡早起,处理公司业务,白天和晚上都跑步,生活习惯变了异常的健康,仿佛大变活人一般。 乔诗语这才想起来,那些快递,应该都堆在他的家里,乔诗语不管了。 即使当时乔诗语觉得那个快递很重要,可都已经过了半年了,她也就忘了。 江恒是让自己的秘书给拆的快递,东西很多,大到浴缸,小到办公用品,然后秘书突然说到,“一套登山用品。” 本来江恒也没有在意,可他突然想到,他登山这个爱好,是半年前才有的,这些快递,基本上都是他去登山以前定的,所以,按理说,不应该有登山用品的。 “拿过来我看一下。”江恒命令秘书。 等秘书把这套登山用品拿过去,他才看到,寄件人竟然是柳简。 寄发地点竟然是邻城的柳氏集团。 正好他的单位和柳氏集团有合作呢,难道她是柳家的人? 柳氏集团总裁是她的什么人? 江恒非常好奇,对于那天早晨柳简的突然出走,江恒还搞不明白,现在搞不明白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 他让秘书查了和柳氏集团的合作,然后那天,他去了。 想不到,柳简也在里面,她一条真丝的阔腿裤,一条真丝的衬衣,非常非常漂亮,人也非常风情。 本来过了半年,江恒其实是不认识柳简的,可总裁介绍了,“这位,是我的私人秘书柳简。” 当时江恒就愣了一下,柳简这个名字,非常独特,叫的人并不多。 而且,快递上也说了,柳简的确来自这个柳氏集团。 刚才总裁介绍说,说是他的秘书,其实是他的女儿,将来柳氏的接班人,家里就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将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柳简的父亲也非常和蔼可亲。 柳简和他握手的时候,笑容可掬地说到,“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没几天。” 倒是经过半年多的锻炼,江恒越来越帅了,穿上西装,就仿佛武警一般。 双方的讨论非常愉快,大概柳简已经把她的经历告诉父亲了,所以父亲从内心里也喜欢江恒。 很快就敲定了合作协议,临走的时候,江恒看着柳简要走出去的身影,问到,“柳简,有个问题问你一下。” 柳简父亲看到两个人有话说,先行走了。 “什么话啊,江总?”柳简问。 “那天早晨,你突然不辞而别是什么意思?我自认为做的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江恒说到。 “是,你的确没有,可我那天脸都皲裂了,根本都看不出来什么模样,我是第二天照镜子才看到的,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这副丑样,我做不到。”说完,柳简微微一下,便走了出去。 江恒已经敏感地捕捉到她的话了,“喜欢的人”。 所以,柳简的意思是——她喜欢他。 如果她喜欢他,他并不排斥发展一段。 沈沅都是过去式了,经过半年的徒步旅行,她已经在山的那边,现在的江恒,已经走到山的这边来了,好像山的这边,站着柳简。 这很不错,不是么? 江恒便拿起手机,给柳简打了个电话,“什么时候,再一起去登山?” “随时!”那头爽快地回到。 江恒就这样和柳简热络起来。 慢慢地,江恒也就对在大洋彼岸结婚生子的沈沅,不那么感冒了。 …… 再说路一尘和沈迟。 说起来,两个人的觊觎,全凭的是江朝云的撮合。 在江朝云和沈沅结婚的那一天,便有一些不一样的什么在路一尘的心里流动。 总之,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人了,好像脱胎换骨,无论是从外形,还是从内心,都不再一样。 他看她的目光,她便觉得非常深情。 沈迟当兵一年,退役的时候,大家都在美国庆祝,当然了,路一尘没来。 他们一家人吃饭,不提路一尘是不可能的,她是沈沅的左膀右臂,而且,沈知跃也非常喜欢路一尘,他便提起了,要把路一尘介绍给邓澜。 沈迟一听,便说,“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你觉得他俩一直认识,对彼此没有兴趣啊?”沈知跃也一直担心这个问题,“没事的,以前他们没兴趣,是因为没有人往这方面提,一旦提出来了,也就不一样了。” “不行!”沈迟的脸发青。 江朝云看了沈迟一眼,对着沈知跃说到,“对,爸,路一尘这么好的人,你也这么喜欢,怎么不把她弄到自己家里?肥水还不流外人田了,便宜邓澜那个臭小子了。” 江朝云实在是一个坏人,大坏人,小心眼,只要追过沈沅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也不想看到人家有好结局,邓澜,最好一辈子打光棍才好呢。 打光棍也不行,光棍打久了,各方面容易失调,得让他有一个爱人,要不然总打沈沅的主意。 沈知跃看了江朝云一眼,又看了沈迟一眼,心想:不会吧,路一沉可是比沈迟大,他会看上一个姐姐? 不过看上不看上的,让路一尘来家里,一切也都明了。 晚上,沈知跃和陈澍青商量了,如果沈迟真喜欢路一尘,他们也乐见其好,也大不了几岁,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年龄差。 路一尘最近也一直在美国,在她自己的家里。 沈知跃便让沈沅明儿请路一尘过来。 沈沅相请,路一尘没法拒绝,可那天,沈沅和江朝云根本就不在,两个人出去玩了,也是故意躲开路一尘和沈迟。 吃饭的时候,沈迟一句话不说,就只给路一尘夹菜,夹的都是她喜欢的。 沈知跃和陈澍青也一直都挺喜欢路一尘的,两个人都看出来,沈迟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上路一尘了,他们乐见其好。 吃了饭,路一尘在沈沅的房间里睡了一会儿,要走的时候,沈知跃让沈迟去送送人家。 沈迟一直落在路一尘的身后,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快上车的时候,沈迟对她说到,“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便在心里默默地守着你。你将来结婚了也好,不结婚也好,我都会守着你。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不开心了,也告诉我。” 路一尘的身子动了一下。 “上车,走吧,一直往前走。” 说完,沈迟就转身走了。 在沈迟的印象里,路一尘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路一尘站在那里,却慢慢地,眼泪便湿了眼眶。 第1054章 全文完 其实这段时间,路一尘对沈迟的印象,已经改观了很多。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路一尘也非常感动,在沈迟给她写了那一大串的告白以后,她便又把他所有的信都拆了,也都看了,句句深情,字字泣血,他真是一个告白的高手啊。 可沈沅曾经跟她说过,沈迟在学校里,作文根本不用说,几乎没有及格过,别的科也都打马虎眼,差劲的很,光知道打架斗殴了,混混一个。 那是路一尘之前的印象。 可现在的沈迟,哪里还有之前的影子,路一尘其实挺心动的。 而且,江朝云还把沈迟曾经打过卡的那家游戏公司给了他。 所以,沈迟现在也是ceo了。 沈迟这次说了一句,“沾姐夫的光了。” 有点儿以前的意思了。 江朝云说,“把爱好发展成职业,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你们姐弟俩,爸爸当厨师,姐姐当演员,弟弟是游戏公司的老总,你们都太幸运了。所从事的都是自己喜欢的,我就不行喽,一辈子为了柴米油盐忙活。” 他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沈沅和沈迟对视了一眼,都在笑江朝云。 …… 东珠和聂以恒,也是非常幸福。 阿衍和苗苗,似乎更幸福,曾经的芥蒂也都解开了。 现在聂以恒看苗苗,就是普通的看嫂子的表情。 可能曾经因为两个人有着巨大的鸿沟,以及地域上的很大的距离,就是这种距离,放大了两个人之间的悲情。 如今,这种巨大的鸿沟和地域差异,让东珠和阿衍抹平了,所以,他们现在也都变成了寻常人,不再让悲情放大。 聂以恒给东珠当了很久的保安和司机,最终,他成立了自己的安保公司。 当然了,没用东珠一分钱。 这家公司,是他和谭漾共同投资的,谭漾贼心不死,在潮汕待烦了,想全世界溜达溜达,聂以恒是他的海外友人,自然要和聂以恒一起投资了。 最重要的,谭漾有自己的私心,他觉得,在聂以恒和东珠的关系中,东珠太过有钱,如果聂以恒没有自己的事业,东珠这么疯的人,很快就会找别人。 他也算是帮聂以恒一把。 聂以恒的执行能力是一流的,很快就壮大了。 江延东对聂以恒非常满意,掌珠也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 东珠就适合找一个聂以恒这样的,怎么看,这两个人怎么般配。 …… 田雨湘和江行止。 田雨湘是在江朝云和沈沅的婚礼上受到刺激的。 她忘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反正当时她和彭懿挨着,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来,沈沅忘了怎么弄了,好像弄了个乌龙,大家在笑她,她也在笑。 彭懿好像不自觉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人家沈沅也是第一次结婚,哪有那么有经验?” 彭懿这句话真不是故意说的,反正婚礼上经常听到这句话就是了。 说完了以后,她也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太过唐突了,田雨湘可就在她的身边坐着,不知道她多想了没有,她侧头看了田雨湘一眼,她一直在鼓掌,在笑,好像根本没听见。 彭懿也长吁了一口气,幸亏没听到。 彭懿不是那种说话给别人听的人,那是小人行为,这是事儿,她不会做。 不过,田雨湘虽然装的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其实,她听到了。 虽然她和江行止并没有举行婚礼,可她知道,彭懿对头婚的女子是多么热切,有的人的确是这样,在别人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东西,她却得不到,得不到,便总是对别人的东西特别热切。 尽管彭懿是这样一个高知分子,可她就江行止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儿子,还找了个二婚的,所以,她说的话,便不可避免地反应了她的内心,虽然平时,她从来不说。 田雨湘为了自己的二婚身份抱憾,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前夫的女儿。 这个裂痕,这辈子都是不能填补了。 田雨湘便想为家里做点儿什么。 从法国回来,田雨湘便着手写家里的故事。 她对这个家有缺憾,对江行止也缺憾,所以她想写写江家的故事,每一个人,每一段情,因为非常想把这个故事写好,所以,她常常会觉得自己费了好多的脑子,还总是写不好,她要细细地斟酌每一个字。 那天,她正在家里写字呢,航航又来了,听到航航来了,小水特别开心,便开门迎接航航了。 那一刻,田雨湘便觉得,有些什么,是命里注定的,即使你怎么防,都防不住,就想手攥流沙,攥得越紧,便掉得越多。 所以,对江水的事情,她便也释然了。 有的人,是青梅竹马,情定终身的。 田雨湘不晓得航航和小水是属于哪种,田雨湘前防万防着成年男人,却不想,小水却和航航那么投契,田雨湘也便释然了。 那天,江行止忽然跑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枚戒指,要向田雨湘求婚。 “都结婚了,怎么还求婚啊?”田雨湘说到,“这都几年了?” “是过去好几年了,不过,别人都有的,你没有,我怕你会有心结。” “没有,绝对没有。” “那便去结婚吧,去教堂。我们这一代人当中,还没有人去教堂结过婚。” “教堂?”田雨湘瞪大了眼睛,那副呆萌的表情又出来了,“我没去过哦。” 不过说完了,她才明白江行止的良苦用心,只有去教堂,她才可能体会一个当“新娘”的感觉,因为之前,她和前夫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去教堂。 其实那天没去几个人,就是江延民和彭懿去了。 至于湘湘的亲生父亲,田森,田雨湘并不知道他在哪,他从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于极其神秘的人物。 田雨湘看着神职人员,觉得那一刻,好神圣,也是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嫁给江行止了。 不过,两个人回到家,她就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串钥匙,盒子里还写着地址,应该是别墅区。 还写着几行字:将来万一和行止吵架了,自己去这里住,不过我希望,这个地方,你永远都用不到。 没有落款。 但是田雨湘知道,那是田森。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田森。 田雨湘的剧本,写了得有半年,这半年里,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不过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田雨湘先把剧本给了彭懿。 因为在这个剧本里,田雨湘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她想让彭懿看到,她和江行止过日子,是真心的,她几乎了解了每一个人。 剧本彭懿看了很久很久,从晚上九点一直看到了第二天三点。 点点滴滴,仿佛一帧一帧的画面,萦绕心底。 曾经过去的人,都在的人,彭懿看完了,便靠在床头上,流了很久的泪。 这半生,过去了。 希望所有的人,都幸福!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