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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第一团宠》
作者：沈秋Rei
内容简介：
    墨晓曦穿越回古代，一睁眼就遭后妈劫杀。难得碰到个高富帅从天而降，人家却也只是侯门里的小透明。没关系，咱可以自己赚钱、养家、打天下……


第1章 天上掉下来个大长腿
    墨晓曦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是竖着的，眼睛瞪得比饿了几天的二哈还要圆。
    上一刻她还在被人追，下一刻就直接被人绑在了树上。
    只是绑她的，不是戴着科幻眼镜的180大长腿，而是虎背熊腰、胡子拉碴、手里拿着半米大砍刀的壮汉。
    尼玛，什么鬼？
    “那个……”
    “少给老子废话！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你！”
    大砍刀挥起，墨晓曦眼前的刘海也跟着飘了飘。
    “壮士请听我一言！”情急之下，电视剧里求人的句子脱口而出。
    大砍刀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壮士？！”
    壮汉的语气中，带着掩藏不了的惊喜：“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有人叫老子壮士。”
    墨晓曦吞了吞口水：“那都，叫您什么？”
    “土匪，山贼。”壮汉的大砍刀还指着墨晓曦的鼻子：“叫老子壮士的，你是第一个。”
    呵呵，呵呵呵。
    既然如此……
    墨晓曦又吞了吞口水：“壮士气盖山河，哪是土匪山贼能比的？不知小女子哪里得罪了壮士，让您这么劳师动众的，将我绑在树上？”
    气盖山河这个词，壮汉很受用，放下了他了大砍刀。
    “你没得最老子，你得罪了你老娘，你老娘给老子一两银子，让老子宰了你。”
    我靠！墨晓曦差点骂出声。
    她这么不值钱？一两银子就要命丧于此了？这怎么行？！
    墨晓曦迅速冷静下来，用一秒钟的时间，剖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
    时间：顺帝12年。
    地点：昭宁国。
    原主：墨晓曦。
    身份：户部侍郎长女。
    故事背景：庐州上京认父，途中遭遇截杀。至于要杀她的人么，不是她亲娘，而是后妈。
    哦，原是继母坑害嫡女的戏码啊。
    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但好不容易摆脱了之前的追兵，不能再死一次啊！
    所以，她非常霸气地说了四个字：“二两银子！”
    “我给你二两银子！你放了我！”
    二两银子的诱惑，对于一个常年在荒山里饱一顿饿一顿的土匪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可是，他也不傻。
    “你能拿出二两银子？”
    壮汉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墨晓曦：“你的钱袋老子已经拿走了，里面根本莫得二两银子。”
    我去！她亲娘家是庐州的商业大贾，怎么可能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墨晓曦刚要反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在她被绑之前，似乎随行的车队，被洗劫了……
    墨晓曦：“……”
    尼玛，身为商业大贾家的小姐，身上连二两银子都木有，还算是商业大贾吗？？？对得起这个“大”字吗？！
    墨晓曦无语望天。
    老天，你莫非是真要亡我？
    壮汉看墨晓曦望天，也跟着望天，心里想着，难道天上会掉银子？
    只听说过天上掉烧饼，没听说过天上掉银子啊？
    壮汉又低头看了一眼墨晓曦，那一脸真挚诚恳的表情，让他再度望天，莫非，今天天上真的会掉银子？
    两双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满眼期许。
    然，望了半天，天上没掉下银子，倒是掉下来个1米8的大长腿。

第2章 大长腿救人不图报
    墨晓曦看到大长腿，脑子一顿，傻了。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长得这么帅的男人？！
    长得帅也就算了，他手执长剑的样纸，也是英气逼人。
    即便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墨晓曦还是很不争气地露出了猥琐的目光。
    “大侠，有话好说。”
    “光天化日抢亲民女，无话可说。”
    话音落，长剑划过土匪的喉咙，却是一滴血都没飞出来，土匪就一命呜呼了。
    墨晓曦倒吸一口冷气，好剑法。
    大长腿转身，割断了绑着墨晓曦的绳子：“姑娘没事了。”
    墨晓曦整整衣衫，冲他一抱拳：“多谢大侠，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我姓顾。”顾九思收了剑，看了墨晓曦一眼。
    身上的衣服料子不便宜，就算是京城，买得起的也没几家，难怪遭劫，原是富贵人家。
    可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会一人在这荒山野岭？
    而且这行为举止，也不像是富贵小姐家的样子。
    这姑娘，好生奇怪。
    “多谢顾大侠。我叫墨晓曦，上京途中不幸遇劫，也不知道这里距离京城远不远？”
    “不远，走着去，傍晚就能到。”
    不仅行为举止奇怪，就是言辞谈吐，也没有富家小姐的样子。
    “还要到傍晚啊。”墨晓曦皱起眉头。
    这个距离对她来说，可不算近。而且，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往哪个方向去京城。
    “顾大侠接下来要去哪儿？”
    “京城。”
    “这么巧？”墨晓曦的眉头瞬间舒展了。
    “那我们一道吧！我这也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能跟顾大侠一道上京，是最好不过了。”
    这么轻易地做决定，果然好生奇怪。
    顾九思给他指了条路：“姑娘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京城了。”
    他身份特殊，此次奉命回京，不方便与人同行。
    墨晓曦看了看那条没人的小径，摇了摇头。
    “顾大侠，这帮人帮到底，既然我们目的地相同，那就一起嘛，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再遇到山贼土匪怎么办？岂不是又要劳烦你再救我一次？”
    墨晓曦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缠着他，拍拍胸脯道：
    “你放心，等到了京城，我就能找到家人，不会麻烦你的！而且，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是要报答你的嘛。”
    “举手之劳，不必报答。”顾九思拒绝得很干脆。
    他此次回京，是有要事在身，不想牵扯太多的人情。
    不过这附近的山贼猖獗，放着一个姑娘独自上路确实不好。
    他的心软了软：“那我们同路到城门口，进了城，你就安全了。”
    “好！”墨晓曦喜出望外，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了。
    两人一路上京，墨晓曦想多知道些恩人的身份背景，好回去报答，可惜这大长腿惜字如金，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倒是她自己，现在平静下来，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被人追，又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好像是推开了一道门，门里一片漆黑，然后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什么门这么神奇？机器猫的任意门？想想都不太可能。
    墨晓曦顾自疑惑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门口。

第3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
    等守城的将士拦下她例行检查的时候，墨晓曦才发现大长腿不见了。
    嚯，这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说不图报就真的不图报。
    这个世界，这么单纯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墨晓曦咂了咂舌，更何况，还是个身手超好的帅哥。
    可惜了，只有相识的缘分，没有相知的机会。
    墨晓曦进了城，打听了陈氏布庄的位置，一刻钟后，出现在了陈掌柜的面前。
    陈掌柜看到墨晓曦，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昏天黑地。
    说是听闻小姐的马车被劫，小姐又不知所踪，吓得他差点心脏病突发，陈家已经派人去找了，生怕小姐出什么意外，如今小姐完好无损地回来，真是老天开了眼了！
    墨晓曦好不容易安抚好陈掌柜的情绪，派人将出去找人的人叫回来，又跟陈掌柜说了自己的经历，才让陈掌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雄风。
    “如此说来，小小姐是得了贵人相助啊！我们陈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小小姐放心，那贵人，我们一定替你找回来！”
    找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形。
    后妈都杀上门了，她岂能坐以待毙？
    原主忍辱负重她不管，既然要她来活这一世，就必然要按照她的法子来。
    “记得母亲去世后，姓柳的那个贱人就霸占鸠巢，把母亲的东西都据为己有了？”
    陈掌柜看着霸气侧漏的小姐，愤愤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如今还成了墨家的主母，挥霍着之前大小姐的钱财，在京城的贵妇圈，颇得人心呢！”
    哼，挥霍不义之财，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陈掌柜，我这次回来，就是给母亲做主来的，当年姓柳的贱人从母亲那里抢了多少，我就要她还多少！”
    老虎不发威，还以为她是大雄呢。
    “小小姐，老夫人交代了，不管你在京城想做什么，陈家都鼎力支持！”
    陈掌柜被墨晓曦的两句话点燃了斗志，看柳氏猖狂了这么久，他早就看不下去了，如今还敢截杀小小姐，简直欺人太甚！
    大小姐是老夫人的掌上明珠，被柳氏欺负致死，这笔账，是该讨回来。
    “另外一件。”想到自己刚才连二两银子都木有，墨晓曦就莫名心头一紧。
    “我要开店，开京城最大的商场。”
    她来这里之前，就是做商业策划的，新市场开发，那可是她的强项，不为二两银子折腰，就得存起自己的小金库。
    在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外祖母虽然对她好，但陈家的财产，毕竟是陈家几个儿子的，她一个外孙女，不能老花陈家的钱啊。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几个舅舅，从小到大，他们对原主简直比亲女儿还亲，只是墨晓曦不是原主。
    她一个来自21世纪的独立女性，只有经济基础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有资本谈上层建筑。
    她的终极目标，是把生意做得跟陈家一样大，不过眼下，还是定个小目标，先得在京城站稳脚才行。
    陈掌柜看着墨晓曦两眼放光，弱弱问道：“小小姐开店，也大力支持，只是这个‘商场’，是什么？”

第4章 顾三公子
    额……差点忘了，有些词在这里，不能随便用。
    她斟酌了一下，简单解释道：“就是一个综合型的商铺，有吃的有玩的，一条龙服务。”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掌柜露出惊悚的表情：“小小姐，真龙天子，怎么能服务咱们小老百姓呢？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
    额……又忘了，龙是很最尊贵的宠物。
    “咳咳。”墨晓曦倒了杯水给陈掌柜压惊：“我的意思，是要开一个什么都有的商铺，大家在这里，想做什么都行。”
    “哦哦哦，原来如此。”陈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小小姐不愧是得了老夫人的真传，这经商的理念，果然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在陈氏布庄坐了一会儿，出去找她的人就都回来了。
    看到墨晓曦毫发无伤，又是一群人瞬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撕心裂肺。
    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过动不动就这么劳心劳神，她可受不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这一屋子人的情绪，墨晓曦让他们都下去了，只留下了贴身丫头。
    “小小姐，都是云锦的错，要不是云锦无用，小小姐就不会被劫了。”
    陈家经营布匹生意，连侍女的名字，都常用织锦取之。
    “这不怪你。”墨晓曦说：“他们雇山贼，你们岂是他们的对手，好在人没事就好。”
    云锦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没进京城，柳氏就对小小姐下此毒手，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想到前路危机重重，云锦就愁死了。
    “不担心。”墨晓曦说：“他们心狠手辣，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陈掌柜，听说你这儿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回头给我挑几个。”
    “好说。”经历这次的事，陈掌柜也正有此意：“我店里有个叫宋锦的，回头让他跟小小姐回去，保护小小姐的安全。”
    正说着宋锦，宋锦就来敲门了：“陈掌柜，之前派出去打听那件事的人回来了，正在前厅候着呢。”
    那件事？见陈掌柜眸中精光一闪，墨晓曦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赶忙问道：“什么事？”
    “辅国大将军的独子死了。”陈掌柜压低了声音：“陛下调派了宣平侯的三子回京，调查此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让一个侯爷的儿子调查？”
    不是应该交给刑部吗？
    “辅国大将军手握重权，北境军勇猛过人，朝中上下，无人敢接此案，生怕查不出，得罪了大将军，就成了北境军的仇人。
    可案子终归是要查的，随便找个人来，怕是不能服众，所以才想到了宣平侯的三子顾九思。
    顾三公子是侯爷和一普通女子在外所生，虽有一半的皇室血统，却终究入不了侯府夫人的眼，是以一直养在京外。
    这位公子出面，就算查不出，惹恼了大将军和北境军，推出去，皇家和侯府都不会有损失。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就说明顾三公子，已经进京了。”
    “那这事跟陈家有什么关系？”
    墨晓曦不明白了，陈家经商经得好好的，朝臣都不想接手的烫山芋，外祖母为何要来蹚这趟浑水？

第5章 离奇凶案
    “小小姐，陈家三代经商，却无一个出仕的。士农工商，就算生意做得再大，也还是最底层。老夫人想着通过这件事，希望陈家的儿子，也能进入官场。”
    “进官场自有科考，为何要通过这件事？”
    “因为就算通过科考进入官场，也不会跟辅国将军府有联系。”
    官场、战场，原来外祖母，存的是这个心思。墨晓曦明白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何外祖母让陈掌柜坐镇京城。
    京城人际关系复杂，而此人思路清晰、头脑清楚，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京城卧虎藏龙之地斡旋。
    “那……可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既然陈掌柜跟自己明说了，就肯定不是说八卦这么简单。
    陈掌柜微微一笑：“听说小小姐在庐州，跟着青天大老爷办过不少案，想来比我们有经验，如果可以，希望小小姐，能从中牵牵线。”
    墨晓曦又明白了，这次的案子，陈家要露脸。
    “行，那我跟宋锦一起去。”
    这天晚上，墨晓曦没回墨家，而是歇在了布庄里。
    陈掌柜特意将布庄后院坐北朝南的正房收拾装点了一番，好安抚一下小小姐此前受惊的心。
    呈“大”字形躺在2米宽的豪华软床上，墨晓曦对眼前的处境还有些恍恍惚惚。
    从被追，到被截杀，再到顺利进京，以及刚才听到的事情，不过发生在两三个时辰之内。
    信息量太大，着实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好在她来自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要理清思路，也不是难事。
    宣平侯府的顾三公子~
    她下午遇到的大长腿帅哥，也姓顾呢，不知道二人，木有木啥关系~
    话说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道来京城干嘛~
    哎，难得碰到个千年一遇的大帅哥，还没啥缘分，哎，可惜哟~
    可惜你妹！
    墨晓曦很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子，天天就知道犯花痴。
    现在是有命案当前！想啥帅锅？！
    辅国大将军的独子半夜离奇惨死，尸体还是好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三天了，现在连个头绪也没有。
    皇帝成天被大将军斥责鞭挞，说刑部办事不利，让皇帝也很头疼。
    墨晓曦躺着，架着二郎腿，想这当皇帝的，也不容易啊。
    陈掌柜说他认识一个仵作，明天会带着她去义庄看尸体，凭小小姐天赋异禀，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墨晓曦撇撇嘴，翻身侧躺着。
    好歹是个姑娘家，陈老夫人还真不把她当姑娘养。
    从小打大，想做什么做什么，从来不顾及身份性别。
    当法医，就是在她那个时代，也没多少家长愿意自家闺女当法医的。
    真不知该说这位陈老夫人太前卫呢，还是该说她对原主太宠溺。
    不过，好在墨晓曦之前是学医的，毕业后从事的也是医疗领域，看个尸体，还吓不到她，可能会吓到那个熟人仵作。
    所以，以防万一，她明天还是女扮男装出门的好。
    既来之则安之。
    墨晓曦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第二天精神头极足，跟着宋锦，前往义庄。

第6章 缘分
    入眼之处，是个地方憋屈的矮小院落。
    四周围古木参天，遮住了灿烂明媚的阳光，以至于明明是大白天，走进义庄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阴森森冷飕飕的。
    熟人仵作在前面带路，指了指停放在院子正中间的棺木，就这么敞开放着，里面的味道极重。
    墨晓曦捂住了鼻子。
    熟人仵作不好意思地赔笑：“陈公子不好意思啊，这尸体实在没地方去，只能停放在这里，案子没破，大将军也不让封棺，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墨晓曦摆摆手，忍着尸体腐烂的恶臭，放开捂住鼻子的手。
    听说辅国大将军为人糙得很，可儿子的尸体也这么放着，可不是一般的心大。
    “虽说案子没破，可这毕竟是大将军的独子，尸体停放在这种地方，合适么？”
    墨晓曦看着从棺木里飞出来的几只苍蝇，实在不明白，不封棺可以，但停放在这义庄，也实在太憋屈了吧。
    古人讲究人死为大，也不怕失了将军公子的身份？
    熟人仵作无奈地摇摇头：“陈公子有所不知啊，按理说发生了凶案，尸体是应该送往衙门的，而将军公子身份特殊，也是应该送往刑部的，可这不是满朝文武无人敢接么，放在哪里，就等于接了这烫手的山芋，所以府衙刑部，都不敢收，就只能随便找个义庄放着了。”
    说是随便，还真随便，不愧是大将军，心确实大。
    “这公子叫什么？”墨晓曦一边戴手套一边问。
    “哦，他叫霍大宝。”
    墨晓曦手下一顿。
    名字糙是糙了点，但也让人深刻体会到，父母饱含在其中的挚爱，想来大将军，此时一定很是伤心难过吧。
    “霍公子的尸体，在哪儿发现的？”
    “燕云楼，城中最大的教坊。三天前，霍公子去教坊喝花酒，一夜未归，大将军很是生气，第二天带人去教坊，准备揪他回去，谁知道，人就这么死在了教坊。我们查验过，人，是在子时死的。”
    子时，正是教坊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墨晓曦一边查看尸体一边问：“那这么说，教坊的人嫌疑最大啊！去教坊查了吗？”
    “哪儿敢呢？那教坊是汪公公开的，汪公公是御前大总管，谁敢查人查到他头上去？
    再说了，尸体一被发现，教坊的妈妈就说了，霍公子是一个人来喝闷酒的，虽叫了一个姑娘陪酒，但后来，却又把人轰了出来，案发的时候，房间里，肯定是只有他一人的。
    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就是大将军，也碍于汪公公的面子，据说当时，也没说什么。”
    宦官当权，向来权力滔天，只是没想到，一个威名震震的大将军，居然也不敢说什么。
    墨晓曦脱下手套，正准备说说她刚才的验尸结果，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动尸体？”
    什么叫老天开眼？
    什么叫缘分？
    墨晓曦猛地回头，瞧！那站在门口冲他们呵斥的，不正是昨天救她的大长腿帅哥么！

第7章 报恩的机会来了
    顾九思看到墨晓曦，也是一愣。
    且不说这丫头一看就是女扮男装，就说这男装下清秀的面容，不就是昨天自己救下来的丫头么？
    她怎么在这里？
    “顾三公子。”熟人仵作一礼，宋锦也跟着一礼。
    他就是顾三公子，顾九思？
    墨晓曦心头一乐，看来昨晚自己犯花痴，是被哪个路过的神仙听到了啊，今天一大早，就把人送到了自己面前。
    她乐呵呵地冲着顾九思挥挥手：“顾公子，咱们又见面啦~”
    这种地方还能笑得出来？
    顾九思板着脸，这女子的行为已经不是奇怪，而是诡异了。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动尸体？”
    顾九思奉命回京，就是为了霍大宝的案子，说是尸体只经过了简单的查验，便一直停放在这里，还想着尸体上可能会留有什么线索，谁知道……
    顾九思看了一眼宋锦手里带血的手套，瞬间脸上的神色更暗了：“你们对尸体做了什么？”
    “对尸体能做什么？自然是验尸啊！”
    墨晓曦眼中那藏不住的开心，在顾九思看来，只有疑惑和警惕。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不一般。
    见顾九思站在门口不动，墨晓曦干脆冲他招了招手：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跟仵作交换意见，你不妨一起过来听听？”
    宋锦在一旁小声问墨晓曦：“小小姐和这位顾三公子，认识？”
    这俩人什么时候有交集的？
    墨晓曦点点头，也小声跟宋锦说：“昨天救我的人，就是他。”
    “原来如此。”难怪小小姐的眼神里，全是憧憬、崇拜，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听她说要讲验尸结果，顾九思压住心中的疑惑，走过去。
    见人都围过来，墨晓曦清了清嗓子，是时候展现自己的魅力，哦不，实力了。
    “死者，男性，体格健壮，死于三日前的子时。尸体外表无明显致命伤，银针入体不变色，可见不是中毒。
    之前仵作判定死者可能死于窒息，但原因不明，其实很简单，死者喉头水肿，可能是过敏导致的瞬间过激反应。
    另外，死者嘴唇虽开始腐烂，但还留有口脂，可见生前与姑娘接触过。
    食指指尖的位置，有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摸起来有点硬，像是被跳蚤一类的虫子叮咬的，应该有四五天了。”
    墨晓曦说完，看向顾九思的反应。
    她刚才故意点明了两点，从顾九思的神色上看，应该是听懂了。
    虽然这小姑娘身上不解的地方很多，但就她刚才的分析来看，确实给自己指了两个方向。
    但，有用归有用，不该看不该管的，还是应该照规矩办事。
    他的目光落在仵作身上：“是你带他们进来的？”
    仵作身子抖了抖，还没来及回答，就听到顾九思又说：
    “将义庄上锁，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是是。”仵作点头如捣蒜，冲墨晓曦道：“陈公子，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陈公子，她不是姓墨吗？
    但再留意到她的装扮，顾九思瞬间懂了，性别是假的，名字自然也是假的。
    四个人从义庄出来，见顾九思顾自要走，墨晓曦喊住了他：“顾公子要去哪里？”

第8章 京城四市
    顾九思驻足：“查案。”
    墨晓曦给他透露了两个方向，这两个方向，便是案子的突破点。
    自打昨天见到这位姑娘，就觉得她言谈举止怪异，如今更是觉得胆大包天。
    一个姑娘家，在一具尸体面前，还能这么沉着冷静地分析，何其勇敢无畏，若换成其他的京中小姐，怕是早晕过去了。
    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落在墨晓曦身上，虽然穿着男装，依旧清秀灵动，这样的姑娘，从未见过。
    顾九思的心，莫名跳漏了一拍，紧跟着，他就收回了自己的余光。
    世上女子千千万，有温柔贤淑的，自然也有古灵精怪的。
    这姑娘也是刚来京城，自然跟京中那些从小受了规矩束缚的女子不一样。
    他在乡野长大，对女子的要求没有贵族那么刻板，所以这种欢脱的姑娘，在他看来，也是别有风味。
    查案是绝密要事，墨晓曦不方便再跟着了。
    可老天既然给了她再遇大长腿帅哥的机缘，就不能白白浪费。
    “听闻顾公子是宣平侯府的三公子，那小女子若是想报恩，是不是可以去宣平侯府找你？”
    “不必。”顾九思头也不回：“你已经报过恩了。”
    他救她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如今，也算两清。
    墨晓曦见顾九思这么上道儿，忍不住心里偷偷乐，她刚才是报过恩了，但不是说，救命之恩要涌泉相报的么，两个方向，算什么报恩呢？
    外祖母想要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光靠大将军府可不行。
    等熟人仵作走远了，她问宋锦：“这个宣平侯府，什么情况？”
    侯爷，超一品的爵位而宣平侯，又是当朝众侯爷里，超一品之上的超一品，当今皇帝的老爹的弟弟。
    算起来，顾九思和当今圣上，还是堂兄弟的关系。
    当年宣平侯下江南游玩，一次独自外出的时候遇到大雨，借宿在山间一个普通女子家。
    侯爷年少的时候，还是很风流的，于是那一晚，就发生了些啥啥啥。
    得知丈夫在外头有染，侯夫人自然很生气，不过侯爷答应侯夫人，这个乡野女子和在外头的私生子，绝对不会带进侯府，侯夫人才忍了下来。
    听闻那乡野女子早就离世，十多年前的旧事，因她的死，也就什么隔阂不高兴都淡了。
    加之这次的案子，侯夫人才终于松了口，允许那孩子入京。
    毕竟是侯爷的骨肉，年纪大了，始终都是希望一家人聚在一起的。
    墨晓曦一边缓步而行，一边听宋锦说起这位顾三公子的过往，说是说皇亲国戚，其实，也很心酸。
    “这么说，这位顾三公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京？”
    宋锦紧跟着墨晓曦：“可不是，要不是这次的案子特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听说这次回来，侯爷好像也不打算让他走了。”
    “那这宣平侯，有几个儿子？”
    “三个。长子顾九渊，次子顾九年，都是侯夫人的儿子。对了，小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再往前走，可就是东市了。”

第9章 三味斋
    早就听闻京城四市，分别位于皇城四处，既然做好了白手起家的打算，对这四市，自然也是要了解的。
    “听说京城分四市，那这四市，可有什么异同？”
    宋锦从小在京城长大，对四市再了解不过，说起四市来头头是道。
    虽然四市都是商业区，卖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但从价格上，却分成了高中低三档。
    东市和南市的物价最贵，但商品也最是精巧。
    西市逛的人最多，因为物美价廉。一般老百姓买不起的高档品，在西市，都能找到平替版。
    而北市么，算是四市里人气最差的，东西虽然便宜，但是质量很差，一般不是手头紧的人家，都不大乐意去那里采购。
    “那这么说，东市和南市的达官显贵最多喽？”
    “那可不，京城最大的花楼燕云楼就在东市，还有最有名的点心坊三味斋，也是在东市。”
    点心坊？说到吃，墨晓曦来了劲：“走，咱们就去三味斋。”
    刚一进东市的牌坊，就嗅到了牛肉拉面的香气。
    一个个的小摊头都很热闹，灌汤包子、煎饼果子，光是闻着味道，就叫人忍不住流口水。
    每个摊头的老板也很是卖力，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墨晓曦一进来，就被五花八门的店铺摊头吸引住了。
    不是说，这里是京城四市里的高档区嘛，没想到昭宁国的达官贵人，也很接地气嘛。
    “宋锦，你说的三味斋，是在哪儿呢？”
    墨晓曦早被眼前的热闹吸引，话虽是对宋锦说的，目光却没往人家身上瞄一眼。
    见墨晓曦一副馋猫的样子，宋锦也乐了：“不远了，小小姐看到前面那个梅花形的广告牌了么？就是那里。”
    墨晓曦抬头一看，果然没十几步了。放眼这条街的广告牌，千篇一律的方形菱形，还就这家有点特色。
    进了三味斋，就看到不少姑娘小姐，三个一群五个一凑地围着看点心，墨晓曦带着宋锦走上前。
    “小小姐，这三味斋卖的最好的点心就是梅花饼了，连陈掌柜，有时候都忍不住要来买上两块呢。”
    难怪连广告牌都要做成梅花的形状。
    墨晓曦顺着柜台走了一遭，只见除了梅花饼，其他都是方形菱形，就连颜色，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
    可能是名气大的缘故吧，虽然生意很好，可店员的服务态度却不咋滴，她都逛完一圈了，也没个招呼的。
    墨晓曦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餐饮业嘛，服务还是很重要滴。
    做点心，除了口味，色彩造型也是很重要滴。
    等她将来要是有钱了开点心店，肯定做得比三味斋好，她有这个信心。
    “宋锦，你身上带钱了没有？”
    宋锦点点头：“当然带了，小小姐想买什么？”
    墨晓曦随手一挥：“每样来四个，本小姐都要了！”
    “好嘞~”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宋锦手里抱着十几包点心，跟着墨晓曦出了三味斋的大门。
    “小小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啊？”宋锦的头，从十几包点心后面冒出来。
    “回布庄，给云锦送好吃的去~”

第10章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当宋锦把一堆点心放在云锦面前的时候，云锦差点没惊掉下巴：“小小姐，您不是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么，怎么？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
    原主以前不喜欢吃甜食？墨晓曦皱皱眉头，随后云淡风轻道：
    “以前不喜欢吃，那是没好吃的，这三味斋的点心那么有名，怎么能不尝尝？
    再说了，本小姐以后在京城，是要做大生意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这是要了解竞争对手的能力呢！
    云锦，沏壶茶，让咱们尝尝，这三味斋的点心，究竟出彩在什么地方。
    我特意每样点心买了四块，除去给陈掌柜准备的，其他的，咱们一人一个。”
    墨晓曦已经想好了，趁着现在还能在陈家蹭吃蹭喝，就要好好把握机会，等她回到墨家，就要一个人自食其力了。
    fg是要立的，只是从明天开始执行，嘿嘿嘿。
    听到自家小小姐这么想着自己，云锦差点感动地落泪，虽然小小姐对下人一直很好，但身为下人，这份感恩的心，是要一直保持着的。
    茶沏好，点心摆好，三人坐下来，先尝了镇店之宝梅花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确实有出彩之处。
    “云锦，上午让你去墨家门口打探，可打探出了什么？”
    昨天柳氏劫杀自己失败，现在肯定焦急得很吧，她不打算立马回去，也是想让柳氏再过两天魂不守舍的日子，因为等她回去了，就不是魂不守舍那么简单了，等正面战场一拉开，有她受的。
    云锦喝了口茶，将嘴里的点心送下去。
    “柳氏从后门出来过一次，见了西市口的一个铁匠，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柳氏就慌慌张张地回去了。”
    墨晓曦转头问宋锦：“西市口的铁匠，你可认识？”
    宋锦摇摇头：“平时不怎么接触，不过小小姐有需要，我们可以去查。”
    柳氏和山贼不可能直接联系，当众必有接头人，而这个铁匠，嫌疑最大。
    “好好查他的底细，我想，他跟京城外的劫杀必然有关。”
    “什么？！”宋锦拍案而起，一个小小的铁匠，居然敢害陈家的小姐？！狗胆包天了？！
    “小小姐，我这就去查！”
    说着就要走，被墨晓曦一把拉住：“急什么？只要咱们不打草惊蛇，人又不会跑了，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坐下来，好好吃点心！”
    宋锦板着脸：“小小姐，这可是天大的事！”
    “谁说的？吃饭才是天大的事呢！”
    墨晓曦把宋锦按回到位子上：“不要辜负了本小姐美意。”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茶点。
    宋锦嘟着嘴，若是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怎么还能吃得下？
    “小小姐，你也太菩萨心肠了，这种小人也好心留着。”
    “谁说我要留着了？”墨晓曦将茶杯塞进宋锦手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话一说，宋锦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小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报？”
    墨晓曦嘿嘿一笑：“保密！”

第11章 吃面
    墨晓曦过了三天挥金如土的日子，欣赏过帝都的卓越风貌，又逛遍了京城三市，还买了不少新鲜玩意儿，顺便跟陈掌柜了解了一些做生意的门道。
    第四天早上洗漱完，打算带着宋锦出去，选个不错的市口。
    陈掌柜说了，做生意不能没有本钱，如果她想独立，这笔钱，可以算是从陈氏布庄借的，等以后赚了钱，再还也不迟。
    墨晓曦觉得可行，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京城的大街，车水马龙。
    墨晓曦依旧穿着男装，手里挥着把公子哥专用折扇，带着宋锦来到了南市。
    她这几天考虑过了，民以食为天，想要快速赚取资本金，进军餐饮是第一选择。
    东市有点心一哥三味斋，还有酒楼扛把子第一楼，她一个新人，不适合在东市插一脚，所以南市，就成了最佳选择。
    客流、档次，都是首选。
    宋锦跟在墨晓曦后面，眼睛也是左右打量着，他是陈掌柜一手教出来的，对店铺选址，有点自己的小心得。
    要按照小小姐的要求，人流量大、市口好，价格还得便宜，不容易啊~
    宋锦默默叹了口气。
    忽然，前面的墨晓曦停住了脚步。
    宋锦抬头，一个冷冷清清的门店，赫然跳入眼帘。
    门槛上坐着个抽大烟的男子，可能是门店的老板吧，一脸颓废。
    看墨晓曦那上下打量的神色，宋锦心一沉：莫非，小小姐看中了这家？
    还不等他发问，墨晓曦已经走上了台阶。
    “老板，有饭吃么？”
    门槛上坐着的男子抽了口烟，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墨晓曦和宋锦，懒懒散散道：“本店只有老鸭面。”
    “那就两碗老鸭面。”
    男子抬了抬眼皮：“那里面坐吧。”
    墨晓曦走进去，只见里面桌椅排得乱七八糟，许是很久没有打扫了，除了靠近门口的那张，其他都是灰蒙蒙的。
    宋锦很嫌弃地用手指划过椅面，啧啧了两声，找来一块干巴巴的抹布准备擦擦。
    “不用了。”墨晓曦大大咧咧坐下来：“别那么讲究。”
    小小姐都不讲究，宋锦也不讲究地坐了下来：
    “小小姐，你想吃面，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啊，南市有不少好吃的面馆，为什么偏偏选这家？破败成这样，怕是离倒闭不远了吧？”
    墨晓曦微微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吃面是假，买店才是真！”
    “啊？！”宋锦呆了呆，这种破破烂烂的店，有什么好买的？他们又不是没钱。
    宋锦环顾左右，见旁边没人，才小声道：“小小姐，这店经营得这么差，一看就是市口不好，这种店，怎么能买的？”
    “经营差，可不一定就是市口的问题。”
    正说着，男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碗面。
    从面的卖相上看还不错，墨晓曦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错。抬头，看向又坐回到门槛上的男子，问道：
    “老板，我看你这煮面的手艺不错，店面又开在如此繁华的南市，怎么生意还这么冷清？”

第12章 第一家店
    老板抽了口烟，咂巴咂巴嘴：“公子有所不知，这南市是很繁华，我当初也想着店面开在这里，一定生意兴隆。可是啊，这南市也不是只有我一家面店，空有手艺不善经营，除了开张头几个月生意还不错，以后就直线下滑，一直破败到今天这副模样。”
    墨晓曦吃了口面，又打量了一下店面：“那确实是可惜了。”
    一抬头，看到上面还有走廊，惊讶道：“怎么？还有二楼？”
    老板道：“有。当初想着店大宽敞，好招揽客人，哎，结果客人没几个，楼下都坐不满，就更不要说楼上了，一直没用过。”
    墨晓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吃碗面，付了钱，走出店面。
    宋锦一头雾水地跟着走出来，心里更不解了。
    小小姐不是说要买店铺吗？可是也不问价，甚至不问老板的出售意愿，就这么……就这么走出来了？
    看墨晓曦继续摇着扇子散步，丝毫没有买店铺的意图，宋锦忍不住了：“小小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刚才的店，真要买？”
    “那是自然。”
    “为什么啊？”宋锦挠挠头。那家店完全不符合店铺选址的基本要求啊！
    要市口没市口，要客流没客流，别说陈家的标准了，就连墨晓曦的标准都达不到，也不知道小小姐怎么看上的。
    墨晓曦见宋锦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解释道：
    “开店当然要选市口好的，但是市口好的店，客人多生意好，老板肯定不会卖，就算肯卖，也是天价。
    这是我的第一家店，犯不着花那么多冤枉钱。
    再说了，你刚才听老板说了么，刚开始的几个月，生意还是不错的，只是老板不善经营。
    这里距离南市忠心两条街，算不上很远，你再看这附近，人流量虽然没有中心地段那么多，但好在宽敞。
    试想想咱们以后生意兴隆的样子，门口总要给客人预留排队的地方不是？”
    还没开店呢就想着门口排长龙，小小姐想的，确实长远。
    “那既然小小姐已经看中了，为什么只字不提买店的事呢？”
    墨晓曦眨眨眼：“急什么，它又不会长腿跑掉。”
    这一天，墨晓曦又带着宋锦看了看别的店铺，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中午换上男装，两人又出现在这家破败的面点门口。
    老板吸了口烟，咂巴咂巴嘴。
    “老板，和昨天一样，两碗老鸭面。”
    身兼数职的老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进厨房。
    等面上桌，墨晓曦又是一边吃一边问：“老板今天生意怎么样？”
    老板靠着门：“还能怎么样，除了你俩，就没别的客人了。”
    “啊？”墨晓曦做出很惊讶的样子：“那没有客人，怎么赚钱？怎么维持这店面啊？”
    老板抽了口烟：“还能怎样，只能等着看，有没有人愿意来买了呗。”
    话题终于引到了正题上，宋锦放下了筷子。
    “那，有人来问过吗？”墨晓曦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第13章 成交
    老板摇摇头：“要是有，我早就卖了。”
    话说到这一步，墨晓曦也放下了筷子：
    “既然老板这么说，那在下也就实话实说了。在下是第一次来京城，想要在南市开一家店。
    昨天看老板您店铺的这个位置，就觉得不错，想盘下来，不知道老板打算卖多少钱？”
    听说有人要买店，老板颓废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干劲：“不知公子打算出什么价？”
    墨晓曦道：“我刚来，对这地方的市场价不太了解，感觉老板是个不错的人，要不老板先出价吧。”
    老板站起来，放下烟袋，搓了搓手。
    按说外地来的人，最好抬高价，可他这个店铺挂出去几个月了，今天才等到唯一一个有意愿的，老板既想卖个好价钱，又不想失了这唯一的买家，想了半天，才道：
    “公子你看啊，小店虽然陈设什么的都旧了，但地方宽敞，将来公子布置布置，还是不错的。
    看公子也是斯文人，那我就报个底价，两千两。
    实话跟公子说了吧，这店铺我去年买下来的时候，就要一千五百两，如今过了一年，南市的地价也涨了，虽说小店经营不善，但也不想贱卖了，不知这价签，公子觉得怎么样啊？”
    墨晓曦打量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可就难办了。虽然我挺中意老板的店面的，可无奈身上没这么多银子。
    虽然知道南市地价贵，可也不能把钱都花在买铺面上不是？总得留下些生活费啊。
    哎，这个价格，对我来说太贵了。”
    老板听闻，也是叹了口气，眼中的干劲，转瞬化为失望：“那公子能接受什么价？我听听看能不能卖。”
    他也想着赶紧转手，若是没差多少钱，也不妨可以接受了。
    他去年买下铺子的时候，其实是一千二百两，只要高于这个价，那就不亏。
    墨晓曦假装盘算了一下，道：“最多一千五百两。”
    “啊？”老板脸上的失望更甚：“这个价格也过低了，一千七百两，公子可能接受？”
    老板咬咬牙，一千七，那也能赚五百两。
    墨晓曦遗憾地摇摇头，低头往门口走。
    身后的老板抬高音量：“一千六百两。”
    墨晓曦没停下，继续向前走，眼看着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了，老板痛心疾首地喊了一声：
    “一千五百两！一千五百两就一千五百两吧。”
    墨晓曦回眸，给了老板一个灿烂的微笑：“成交！”
    站在旁边一个字没说的宋锦目瞪口呆。
    这南市目前的平均地价一千七百两，小小姐居然能以低于市场价二百两的价格成交了？！
    这怕是陈掌柜亲自来，也不一定拿得下来啊！
    难怪陈掌柜说，小小姐有天生的经商之才呢，不得不令人佩服，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之前小小姐说谈价的时候，不让自己帮忙，他还有些担心，如今看来，这些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价钱谈妥，墨晓曦重新坐回来，等老板拿了房契，一道去官府办理转让手续。

第14章 唯一的嫌疑
    谈成第一笔生意，感觉天气都比中午出来的时候明媚了。
    墨晓曦伸了个拦腰，心情格外好。
    老板需要七天时间收拾行李，她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找装修公司。
    看着手里过完户的地契，宋锦到现在还没冷静下来，心中激扬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布庄的所有人。
    小小姐不是厉害，简直是太厉害了。
    看宋锦拿着地契笑得合不拢嘴，跟上面写的是自己名字似的，墨晓曦也笑了。
    这就惊讶了？本小姐还有很多过人的天赋没展示出来呢！
    让宋锦收好地契，墨晓曦准备打道回府，可还没走两步，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哟，那不是大长腿帅哥么。
    帅哥这种生物，就是要放在人堆里才扎眼，尤其是在这满大街的凡夫俗子里面，更显得尤为养眼。
    人群中不经意地一回眸，顾九思也看到了墨晓曦。
    看到她冲自己挥手，顾九思穿过人群，站在了墨晓曦面前。
    “哟，这么巧，顾公子也出来逛街？”
    看他这行色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来逛街的，可墨晓曦还是找了这个开场白，没办法，跟大长腿帅哥，没啥交集，也没啥话题啊。
    顾九思看了一眼墨晓曦的男装打扮，答非所问：“你为什么总是男装出行？”
    而后看了一眼宋锦，又道：“从没见过一个姑娘，总是带着小厮出门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墨晓曦笑了：
    “难不成我一个公子哥儿，还要带着侍女出门？看顾公子这只身一人，难道霍将军独子之死的案子，还没破？”
    说到这案子，自上次墨晓曦给自己指了两个方向后，顾九思就又去检查了一遍案发现场。
    好在霍大宝死后，那间屋子就一直无人动过，从霍大宝饮用过的酒壶里，确实检查出了花生酱。
    因花生过敏造成猝死，这条逻辑说得通。
    这么一来，嫌疑就集中在了燕云楼的人身上。
    顾九思排查了当晚有可能接触过酒壶的人，酒保、小厮、姑娘。
    最后，将嫌疑人锁定在姑娘的身上，也就是当晚霍大宝叫过的那位姑娘，红霜霜。
    因为酒保只负责调酒，不可能确保那个有问题的酒壶，一定送到霍大宝的房间里。
    而送酒的小厮有两位，前一个送到一半被老鸨叫走，便临时换了手，而后一个接手的小厮，也不可能知道哪一个酒壶是有问题的，当然，除非他们是联合作案。
    要说单独最有嫌疑的，就只有红霜霜，因为只有她接近过霍大宝，也只有她有机会，让霍大宝准确无误地喝下涂有花生酱的酒壶里的酒。
    可要说她嫌疑最大，却又有不在场证明，因为案发的时候，她正在另一个房间陪酒。
    而且，霍大宝一次性叫了十壶酒，就算有意想推迟霍大宝喝下带有花生酱的酒的时间，离开房间后，也不可能计算出霍大宝拿取酒壶的先后顺序。
    而从红霜霜离开房间到霍大宝过敏致死，当中足足经过了半个时辰。
    线索到此，便是中断了。

第15章 公子慢走
    坐在一间茶楼的包厢里，墨晓曦听完了顾九思这几天的调查结果。
    宋锦守在包房外，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墨晓曦喝了口茶：“这么重要的事，顾公子与我分享，就不怕案情泄露，陛下治你的罪？”
    顾九思也喝了口茶。
    按理说，这种事确实不应该跟别人分享，特别还是一个身份背景不明的人。
    可是没办法，他一个人来京，没有帮手也没有朋友，遇到想不通的问题，他唯一能找的，就只有这位嚷着说要找她报恩的姑娘。
    “我记得进京前，我救过你的命。”顾九思放下茶杯。
    “不错。”墨晓曦也放下茶杯。
    “所以，一个有良知的人，不会在救命恩人的背后捅刀子。”顾九思看着墨晓曦的眼睛。
    额……从道义上来说，没错，可是，人心都是险恶的，谁说今天你救了我，明天我就不能害你了？
    当然了，她墨晓曦自然不是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辈。
    不过她愿意帮顾九思的原因，还真不是为了报恩，而是看在他的美颜上。
    呵呵呵。墨晓曦又在心里猥琐地笑了笑，面上还是装得很郑重的样子：
    “多谢顾公子的信任，你放心，小女子的嘴巴紧的很，不会乱说的。
    刚才你说唯一有嫌疑的姑娘却没有作案时间，那作案动机呢？有没有？”
    顾九思摇了摇头，这也是第二条令他头疼的问题。
    只有嫌疑，没有时间没有动机，就有可能是清白的。
    墨晓曦抱着胳膊想了想，换了个思路：“那霍大宝手指上的小黑点，公子可查了是什么东西咬的？”
    “正如你所说，是跳蚤。”
    第一条路走不通之后，顾九思又找了几个仵作验尸，都说只有跳蚤咬过之后，才会留下一个硬硬的小黑点。
    “可是现在正值暑末，最近几天又下了几场雨，闷热潮湿，被跳蚤咬，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顾九思有些不明白，墨晓曦为什么对跳蚤这么敏感。
    “当然不正常了！”
    之前墨晓曦还只是疑惑，现在几个仵作检查下来，都是同样的答案，就让她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顾公子想想，将军府是什么地方，燕云楼又是什么地方，每天丫鬟打扫，怎么可能会有跳蚤？
    再说了，如果这两个地方真有跳蚤，是不是只有霍大宝被咬了？如果只有他一人被咬，那他一个公子哥儿，会在什么地方，接触到跳蚤这种虫子呢？”
    经墨晓曦一点拨，好像有什么东西遮挡双目的东西，瞬间消散了。
    “你的意思是……”
    墨晓曦顺着顾九思的疑惑往下说：
    “很有可能，是凶手身上带着的，因为跟霍大宝接触过，所以，霍大宝也被咬了。”
    墨晓曦的这条思路，又是一个方向。
    因为一个跳蚤，怕会成为凶手留下的强有力的证据。
    “我知道了。”顾九思放下茶钱站了起来：“多谢姑娘点拨，在下还有要事在身，等案情查明，再跟姑娘道谢。”
    “公子慢走，注意安全~”

第16章 破财消灾
    某人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
    宋锦走进房间里：“顾公子跟小小姐讨论案情，小小姐怎么也不拒绝？万一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被人知道了就知道了呗，我又不是在做亏心事。”
    墨晓曦幻想着顾九思来找自己的道谢的情形，又忍不住猥琐地笑了笑。
    帅哥如果说要报答自己怎么办？开什么条件呢？以身相许，会不会太赤果果了，嘿嘿嘿。
    “小小姐？”宋锦伸手在墨晓曦眼前晃了晃，这大白天的，瞎乐呵什么呢？
    “啊？干嘛？”墨晓曦收起自己的痴汉笑，顺便擦了擦嘴，防止有口水流出来。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吧。”
    回到陈氏布庄，宋锦第一时间将墨晓曦惊人的砍价经过，添油加醋地夸赞了一通。
    说的云锦很是气愤，小小姐为什么不带自己出门。
    说的陈氏布庄的一众人，对墨晓曦另眼相看，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小小姐惊人天赋的认知。
    唯有陈掌柜，一副早知道一切的样子，端着架子，吩咐厨房晚上多做几个小小姐爱吃的菜。
    开局就这么顺利，这店以后必定红火，到时候陈家在京城扬名，就指望着小小姐了。
    墨晓曦被陈掌柜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比起陈氏布庄，她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以后不少经商之道，要跟陈掌柜请教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众人围坐在一起，好好替墨晓曦高兴了一把。
    墨晓曦也很高兴，除了低价收购店铺，更重要的是，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热闹。
    既然来了，就要好好活下去，不能等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后悔白来这么一遭。
    吃过晚饭，正当云锦准备伺候墨晓曦洗漱的时候，陈掌柜过来敲门：“小小姐，睡了么？有件事，想跟小小姐知会一声。”
    墨晓曦吩咐云锦开了门，请陈掌柜进来坐下说。
    “关于上次小小姐让我们调查西市铁匠的事，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确实就是柳氏和山贼联系的接头人，不知小小姐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
    “暂时留着他，不要打草惊蛇就好。上次让陈掌柜帮忙的另一件事，怎么样？”
    “按照小小姐的吩咐，都办好了，山贼抢去的钱财，也给柳氏分了一半，这下她应该能相信，小小姐是真的出事了。哎，可惜了，不少钱呢。”
    “无妨，反正等我回到墨家，也有法子让她把吞下去的吐出来，至于被山贼拿走的另一半么，就当是破财消灾好了。”
    知道是句安慰话，陈掌柜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对了，小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墨家，需不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这个我还没想好，暂时想等店铺开张了以后再回去。这段时间，还麻烦陈掌柜帮我找些聪明能干的伙计，还有店铺的装修，怕是也要麻烦陈掌柜找人了。”
    “小小姐放心，这些都是小事，我们做生意的，这种门路最多了，最多十天，保证给小小姐一个崭新的店铺。”

第17章 勤快的当家娘子
    亥时。墨家。
    柳氏把一箱子金银珠宝塞进床底下，又拖出来，塞进衣柜最里面，又拖出来
    来来回回折腾的鼻尖都冒汗了，还是没想好，究竟要把这一箱金银珠宝放哪儿。
    说到庐州陈家，是真有钱啊，一个外孙女，都能给这么多盘缠，这要是本宗的孙女，还不给几张房契啊！
    墨露露坐在桌边，看母亲忙来忙去，到头来那一箱子金银，还是呈放在屋子最中央。
    “母亲，您都折腾一晚上了，还没想好放哪儿么？”
    要她说啊，最保险的法子，就是全兑换成银票藏起来。
    这府里的下人这么多，不管怎么藏都会被发现，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口箱子，太引人注意了。
    母亲也是，把东西弄回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提前送去钱庄呢？直接兑换成银票回来，不省时省力么。
    如今这半夜三更的，钱庄都关门了。
    可是母亲非说不行，就算是要兑换成银票，也得挑几件值钱的首饰留下来，这才抬了口箱子进来。
    柳氏忙累了，叉着腰站在屋子中间：
    “你说的对，不管放哪儿都不安全，明儿个一早，我还是送到钱庄兑换了好。
    把你三妹叫过来，让她也来看看，挑几样首饰，剩下的咱们再拿去兑换。”
    墨露露撇撇嘴，跑了趟腿，叫来了墨盈盈。
    听说这一箱子都是从大姐那儿抢来的，墨盈盈也是惊掉了下巴：“大姐这么有钱的？”
    “废话，你没见着那陈氏布庄生意多好么，陈家有几十家那样的布庄，能不有钱么？”
    墨露露白了一眼傻乎乎的墨盈盈，这个妹妹，说起来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问这种白痴问题，真是个白痴。
    “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别拌嘴了，赶紧挑两件，挑完了都回屋睡觉，免得被你们爹发现。”
    柳氏急急催了一句，两姐妹在箱子里翻翻找找。
    墨露露挑了条项链，墨盈盈挑了条手镯，柳氏自己看中了两副耳环，准备关箱，想了想，又拿出了两块玉佩和一柄玉如意。
    “母亲，这玉佩和如意……？”
    “给你爹跟弟弟的。”
    柳氏收了玉佩，又将玉如意放在桌子上：“这是给你祖母的，为人子女的，不能忘了老人。”
    感慨还是自己想的周到，柳氏关了箱子推进床底下，又让俩姐妹回了房间，这才躺下来睡了个囫囵觉。
    第二天天刚亮，就叫上了柴房的两个小厮，抬着箱子去了钱庄。
    一大早兑换成银票，赶回墨家的时候，刚好还来得及给老太太请安。
    慈安堂里。
    老太太刚吃过早饭，就听到管事的来报，说是夫人来请安了。
    老太太放下筷子，对着身边伺候的姜妈妈道：“听管家说，柳氏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了。”
    姜妈妈笑着扶老太太站起来：
    “老夫人，夫人不是一直挺勤快的么，这墨家也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夫人您啊，就是要求太苛刻，像夫人这么勤快的当家娘子，已经不常见喽。”
    老夫人哼了一声：“就你知道，走，咱们到前厅去。”

第18章 所谓的人生赢家
    慈安堂。前厅。
    见老太太从里面出来，柳氏笑容温婉地站了起来：“给老夫人请安。”
    “听说你一大早就出了门？”老夫人坐定后，看到了柳氏摆在手边的玉如意。
    柳氏笑盈盈地把玉如意交到姜妈妈手里：
    “是啊，媳妇有个朋友，昨天晚上路过京城，说是给媳妇带了几件礼物，原本昨天想去拜访的，可是时间太晚了也不方便出门。
    人家今天一大早就要走，所以媳妇也就早起出门跟她见了一面，这不，人家还特意给老夫人您准备了个玉如意呢~”
    老夫人摸了摸玉如意，手感滑润，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心里不知道多喜欢。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个朋友，以前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柳氏温婉道：“她是媳妇的发小，后来各自成家，就没来往了，偶尔通通书信，不过也不多，这次是难得一见，所以才见了一面。”
    姜妈妈在一旁帮衬道：“老夫人您这是想着，不好白收别人的礼吧，既然是夫人的发小，关系也是好的，用不着这么计较。”
    老太太嗔了姜妈妈一眼，道：
    “怎么能不计较？咱们好歹是户部侍郎家，礼尚往来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既然人家送来了这么好的玉如意，咱们也不能被人家给比了下去。
    姜妈，去把我锁在柜子里头的玉镯子给拿来，虽然大小比不上人家的，但质地差不多。”
    转而又对柳氏说：“回头你差人给你发小送过去，别让人家嫌弃了我们家。”
    知道老夫人是个好要面子的人，柳氏心中偷偷欢喜。
    哪有什么发小，这老太太珍藏数年的玉镯子，注定是要到自己手里。
    她温和地点点头，又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大小姐回京的马车被山贼劫持，媳妇托人打听了好久也没有下落，大小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这样的结果，跟陈家人，要怎么交代啊……”
    说起这个，老太太又绷起了脸，柳氏一个妇道人家，能打听出什么。
    她已经让儿子也托关系去打听了，毕竟朝廷的人脉，消息会更多些。
    但事情都过去了8天，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朝里的同僚都说，没有消息，也不见得就是坏消息，可都这么多天了，要是活着，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墨晓曦是在上京的路上出事的，但这种飞来横祸，也不能算在墨家的头上。
    跟着墨晓曦上京的也有不少人，墨晓曦要是失踪，陈家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明知道路途遥远，怎不多派些人保护呢？
    想到这件事就心烦，老太太挥了挥手：“这件事，你也就别操心了，早上出去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有老爷来打听。”
    柳氏拿了玉佩告退，望着初秋明媚的阳光，心情无比舒畅。
    解除了心头大患，又得了这么多银财，所谓的人生赢家，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在柳氏怡然自得的时候，墨晓曦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第19章 有家酒楼
    新店装修和招揽伙计的事，自然有陈掌柜帮忙，但是新店的店名，还没个思路。
    陈氏布庄的后院，墨晓曦、宋锦、云锦和陈掌柜围坐在一起，每个人都是苦思冥想状。
    宋锦觉得，既然新店的目标是做大做强，那店名也一定要霸气威武些。
    比如东市有个第一楼，他们也可以叫天下第一楼。
    墨晓曦摇摇头，这个名字，气势是有气势，但颇有跟第一楼叫板的味道，别让人家觉得，他们是故意挑衅来着。
    第一个点子被否了，宋锦很快提出了第二个：山河居。
    气壮山河，多响亮！多霸气！一听就知道是个大店。
    墨晓曦又是摇了摇头，这名字让她联想到日月同辉、山河壮丽，听起来颇像什么江湖组织的名字，倒不像是个吃饭的地儿，还是应该取个好记的名字。
    云锦轻声道：“那小小姐觉得，食为天这个名字怎么样？民以食为天，一听就知道是个吃饭的地方。”
    食为天，意思是有了，但是艺术气息好像淡了些。
    陈掌柜也是托腮想了半天，提议道：“或者，叫万客来？广纳天下食客的意思？”
    这名字，听上去也不像是饭店，很像是酒店的名字，自然，也是被墨晓曦给否了。
    “或者，咱们简单点，墨氏饭庄？墨记食府？”
    陈掌柜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陈家做生意，一向都是直接明了，什么时候起名字也这么费神了。
    他摆摆手，站起来：“小小姐，我还是给你们去准备些甜品吧，这种费脑筋的活儿，真不适合我，我先下去了。”
    说着，在云锦和宋锦一脸羡慕的注视下，逃也似的离开了后院。
    云锦和宋锦眼巴巴地望着墨晓曦，好像是在说：小小姐，这个活儿，也不适合我们呀~~~
    “哎……”墨晓曦一个头两个大。
    起名字确实是个烧脑的活儿，要不，就跟陈掌柜说的，简单粗暴一点？
    可她又不想自己的首家店，名字起得那么土气。
    “罢了罢了。”见云锦和宋锦那么为难，墨晓曦也不勉强他们了：“你们去给我拿个笔纸来，我自己想好了。”
    “好好好，如此甚好。”云锦和宋锦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只要不让他们进行脑力劳动，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一个下午，墨晓曦都在后院低着头写写画画，把自己能想到的现代知名酒楼、餐馆的名字都想了个遍，最后，终于郑重其事地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有家酒楼。
    “有家酒楼？”
    云锦歪着头，看着小小姐煞费苦心想出来的名字，没看出来哪儿有艺术气息。
    “有家酒楼！”
    陈掌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简单明确却又引人遐想，这酒楼里，有什么山珍海味呢？
    也只有小小姐，能想出这么有层次感的名字。
    “有家酒楼。”
    宋锦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没品味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过看陈掌柜好像很欣赏的样子，那应该就是个好名字吧。
    名字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牌匾的事。

第20章 小破字
    有品位的名字，就一定要配一个有品位的牌匾
    最好是能请京城中的书法家来写，可是书法家的字太贵，一想到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墨晓曦的心尖尖，好像又开始滴血了。
    虽然陈掌柜说，启动资金可以算借的，但她也不想还没一毛钱的收入，就要承担这巨额债务。
    把手中的毛笔交给云锦，墨晓曦道：“你把这四个字写来看看。”
    “我？”云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的字，横不平竖不直的，小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己写？
    云锦红着脸，不好意思接笔：“小小姐，您还是让我端茶倒水吧，写字，奴婢不会呀。”
    “又不是拿你的字去参加比赛，怕什么？”墨晓曦硬把毛笔塞进云锦的手里：
    “让你写你就写，还有，不要自称奴婢了，上回不是已经纠正过了么，怎么还没改过来。”
    “是，小小姐。”
    云锦拿着毛笔，蘸了点墨水，在陈掌柜和宋锦同情的目光下，颤颤抖抖，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四个字。
    墨晓曦看了看，没做点评，又把毛笔塞进了宋锦的手里：“换你写。”
    “啊？我？”
    刚笑话完云锦的字写得丑，这现世报马上就报到自己头上了。
    宋锦苦着脸：“小小姐，我的字，还不如云锦的呢……”
    “这每个人的字都有不同的风格，不能相提并论的。”
    墨晓曦拍拍宋锦的肩膀，一副极为信任的眼神。
    得儿，小小姐都这么说了，还能不写么，只能硬着头皮，写下相同的四个字。
    陈掌柜站到墨晓曦身边，看着这两个人的字，虽然都不怎么好看，但还是一个娟秀一个苍劲，男女之别，一眼就可看出。
    紧接着，墨晓曦又把毛笔递向陈掌柜。
    “我？”陈掌柜下意识地也是一愣。
    他本来只是个看热闹的，怎么就变成热闹的参与者了？
    虽说自己的字，比不上那些大书法家吧，但跟这两个孩子比起来，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于是，陈掌柜毫不犹豫地接过笔，大笔一挥，潇洒地写下了同样的四个字。
    墨晓曦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几番比较下，拿起了云锦的字：“就这张了。”
    “这，这张？”云锦不解地看着墨晓曦，没懂小小姐是什么意思。
    “明天，就叫木匠依照这个字制造牌匾吧。”
    “啊？！”
    听到这个决定，云锦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伤，就她这小破字，哪能堪当店名牌匾的重任呢？
    云锦慌乱着就想把字从墨晓曦手里夺过来：“小小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陈掌柜的字写得多好啊！你还是用他的字吧！”
    陈掌柜默不作声。
    虽说用什么字，是小小姐的意思，但……
    他心里也是纳闷儿，自己的字，怎么还比不上云锦的了？
    墨晓曦拿着宣纸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挡着云锦：
    “谁拿你寻开心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本小姐这是欣赏你的字呢！
    看看这满大街的招牌，所有的字都跟一个师傅刻出来的一样，太没特色了。
    你这字要是能挂出去，肯定叫人眼前一亮啊！”

第21章 本色出门
    光拿出去就已经要她的命了，还做成牌匾挂出去，那不羞死人了？
    云锦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小小姐，你就饶了我吧，要不用宋锦的字，我看他的字，也很有特色啊！”
    “别！云锦，小小姐既然看上你的字，那就是欣赏你的书法，你就不要推辞了！”
    宋锦赶紧撇清关系，他才不要把字挂出去献丑呢，这是真献丑，不是跟人客气来着。
    墨晓曦很慎重地点点头：“云锦你看，连宋锦也夸你的字写得好呢，你就别谦虚了。”
    一边说，一边把宣纸从背后递给陈掌柜，给陈掌柜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找木匠。
    陈掌柜接了宣纸，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后院，走了。
    云锦还被墨晓曦拉着手，眼睁睁，就这么看陈掌柜，离自己而去……
    宋锦松了一口气，还好逃过一劫！
    云锦一脸苦大仇深地回望墨晓曦，小小姐，你可坑死我了！
    等陈掌柜出了门，墨晓曦就放开了拉着云锦的手，笑呵呵地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
    “云锦啊，你可不要再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了，等着吧，等本小姐把店开起来，以后，你就可以靠写字赚钱了！”
    云锦撇了撇嘴：“算了吧，我才不相信呢！”
    “信不信由你。”墨晓曦把收好的笔纸往她手里一塞：“收好了，等回儿陪我出去见个人。”
    “见谁啊？”云锦好奇。
    “小小姐，要不要也带上我啊？”宋锦自告奋勇。
    “不用了。”墨晓曦眸色深深：“这一次，本小姐要本色出门。”
    下午，等日头稍微西斜了些，墨晓曦乘着马车出了门。
    离了小路驶上主街，绕过几家大户，便是往城门口的方向。
    云锦放下车窗帘，好奇问道：“小小姐这是要出城？”
    墨晓曦点了点头：“听陈掌柜说，城外住着位隐世大厨，既然咱们要开最好的酒楼，那就要聘请最厉害的厨子来。”
    “可是，都已经隐世了，那还能出来吗？”云锦有些担心，担心墨晓曦会无功而返。
    “既然本小姐敢去，就是做好了打算。”
    墨晓曦胸有成竹：“到时候就看我怎么用个人魅力，感动这位隐世大厨吧！”
    马车又行驶了三刻钟的时间，在城外一个幽静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墨晓曦带着云锦走进院里：“请问，方大厨在家吗？”
    主屋的门应声而开：“你们是哪位？”
    方大厨看起来和陈掌柜差不多大，墨晓曦带着云锦礼了礼：
    “方大厨好，我们是陈氏布庄的，我叫墨晓曦，她是云锦。
    我们准备在京城南市开一家酒楼，听闻方大厨厨艺很好，想邀请方大厨来做我们的主厨。”
    方大厨听清了墨晓曦的来意，表示理解，但他已经隐世了，自然就不会去当什么主厨。
    “姑娘。”方大厨客气道：
    “京中还有不少手艺高超的厨子，鄙人隐世多年，不想再参与到京城纷扰中去，姑娘辛苦来一趟，但还是不好意思，恕鄙人，不能答应你的邀约。”

第22章 隐世大厨
    “知道方大厨是因为输了五年前的厨艺大赛，被原东家赶出来才隐世的。
    今年的厨艺大赛在即，如果我说，能让方大厨赢得比赛，方大厨愿意出世吗？”
    墨晓曦的话一针见血，直戳方大厨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伤痛。
    想当年，他的厨艺名震京城，就连御膳房也想破格录取他。
    可就因为什么不入流的八国厨艺大赛，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从此成为京城厨艺界的笑柄。
    什么隐世，不过是没有脸，再在京城混下去了而已。
    墨晓曦也正因为知道这其中的深层原因，所以才有信心请他再次出山。
    这种人，不是因为看破了红尘才隐世的，而是因为没看破红尘才隐世的。
    只要让他有机会再一次站在红尘之巅，相信他的心，不会不动摇。
    果然，墨晓曦看方大厨的脸上，除了有些压抑的不悦，眼中还有一丝希望的期许。
    “知道方大厨不愿提起这段旧事，也知道方大厨曾经受过伤害，一定不想再受一次伤害。
    本店虽然还没开张，但小女子在厨艺方面还有些见解，不如借您家的厨房一用，等看过小女子的厨艺，大厨您再决定，要不要跟着小女子出世如何？”
    方大厨打量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年纪轻轻却信心满满，跟他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可惜啊，越是自信的人，从高处衰落下来的时候，越是难爬起来。
    方大厨侧了侧身子：“姑娘请吧。”
    他有些好奇，这个信心满满的小丫头，厨艺如何。
    墨晓曦进了厨房便直接挽起了袖子，既然想请隐世大厨出山，就必须拿出看家本事征服人家才行。
    别的不敢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厨艺课，连某厨师培训机构的顶级大厨都夸赞她的刀工好，她自然也有信心，通过刀工征服方大厨。
    刀工，是厨艺的基础，也是最考验人的地方。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想要方大厨另眼相待，她就必须要做得完美。
    墨晓曦从一堆食材里，挑选出了一个土豆。
    都说切土豆丝最考验刀工，方大厨背手站在灶台边，看墨晓曦从容地取了把刀，然后深吸一口气，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土豆，便果断下刀。
    刀尖和菜板碰触，发出清脆的笃笃声，连绵不绝。
    刀工的评判，一看速度二看效果。能切得多薄、切得多细，是判断刀工是否过硬的标准。
    有些大厨，能把土豆片切得薄如蝉翼，却无法切出同样薄的土豆丝，想要长宽等薄，需要历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
    而墨晓曦切的土豆丝……
    片片薄的能透出菜板上的纹路不说，就连宽度，也是同样的薄度。
    方大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厉害。
    这小姑娘看起来刚刚及笄，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练成了这样的刀工？
    方大厨倒吸了一口冷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啊。
    停手，刀落。
    墨晓曦拿了双筷子，轻轻夹起一根土豆丝。
    “方大厨觉得，如何？”

第23章 三思而后行
    还能如何，自然是登峰造极。
    现在外头的技法他不敢说，如果按照五年前的能力评定，这姑娘，绝对能进昭宁国前五。
    “姑娘刀工精湛，鄙人佩服，不知师从何处？”
    知道自己让方大厨另眼相待，墨晓曦还是很谦虚：
    “师父也是个隐世之人，不过年纪大了，不在京城，小女子就是从师父那里听说了方大厨的风采，才特意、专程来拜访的。”
    墨晓曦特别强调了“特意”“专程”两个字，来表示自己的真诚。
    方大厨的心，又动了动。
    “虽然小店现在还没有名气，但只要方大厨愿意担任小店的主厨，等八国厨艺大赛的时候，小店愿意为方大厨报名。”
    八国厨艺大赛以酒楼为单位报名，不接受个人参赛。
    所以，如果参赛的厨师赢了，那也是参赛酒楼的胜利。
    厨师酒楼都收益，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当年自己败北，如今怕是没有酒楼再愿意为自己参赛报名。
    想要一雪前耻，眼前的姑娘，是个机会！
    方大厨心中的盘算，也是墨晓曦心中的盘算。
    先抛出橄榄枝，再表示自己的尊敬，像方大厨这样的人，一定会经不住诱惑。
    方大厨没有答复，墨晓曦也没有催促，只是礼了礼，道：
    “小女子知道方大厨需要时间考虑，要不这样，小店还有十天才开张营业，方大厨如果有意向，可以到京城的陈氏布庄来找我。”
    陈氏布庄的生意遍布全国，找起来不难。
    方大厨也觉得，这一次，自己应该三思之后才做决定，于是跟墨晓曦约好，如果他赴邀，必在十日内登门拜访。
    墨晓曦满意离开，云锦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她能看出方大厨对小小姐是佩服的，但仅仅只凭这点佩服，就愿意出世吗？
    回程的马车里，云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万一方大厨突然打退堂鼓了，怎么办？
    对于此，墨晓曦一点也不担心。
    世人都阻挡不了诱惑，更何况是送上门的诱惑。
    刚才自己的刀工他也看到了，跟自己组队打比赛，自己还能给予后援，可比他之前的东家强多了，何乐而不为？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放下架子的时间。
    回城以后，墨晓曦让车夫绕道去了一趟昭宁书院。
    这是皇家开办的书院，贵族子弟基本上都在这里，接受皇家统一的教育。
    墨晓曦想着，如果顾九思要重新调查霍大宝身边的人物关系，就肯定会来这里。
    她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顾九思从里面走出来。
    车夫迎上去：“请问阁下可是顾三公子？”
    顾九思停住脚步，打量着车夫：“你是谁家的？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车夫往后指了指：“我家小姐是顾三公子的熟人，正在那里等着您，说是希望见一见，有话对顾三公子说。”
    自己在京城没什么熟人，本来还奇怪，谁这么点名道姓地找自己，忽然看到从马车里探出的脑袋，认出了墨晓曦，走了过去。

第24章 朋友
    “姑娘今日倒是没穿男装了。”顾九思站在马车外面道。
    墨晓曦嘿嘿一笑：“今天没什么大事，所以就不装公子哥儿了，有件事跟你说，十天后，南市有个酒楼开张，就叫‘有家酒楼’，你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为何？”
    顾九思最近为案子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十天还有些日子，但谁知道那时候案子破了没有，哪有闲工夫，去参加什么酒楼的开业？
    “因为那酒楼是我开的呀！”墨晓曦晃着脑袋洋洋得意道：
    “这可是我在京城立足的资本，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可不要来捧场么？要不然，太不够意思了吧！”
    朋友。
    他身份特殊，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更没接触过什么姑娘，这个女子，把自己当朋友？！
    当下，顾九思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反正鬼使神差地居然点了点头：“好。”
    墨晓曦笑了：“那你可一定要来啊！”
    说着，望了一眼昭宁书院的大门：“你的案子，可有新进展？”
    说到案子，顾九思的神思被拉了回来：
    “锁定了两个院生，一个跟霍大宝有仇，听说曾在书院里打过架。不过案发的时候，他不在京城，跟几个朋友秋游去了。
    还有一个，跟霍大宝的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出去喝酒，可是也已经旷课半个多月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正打算去一趟将军府，问问霍将军这两个人的事。”
    无缘无故旷课，可能跟霍大宝的案子有关联。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将军府，先告辞。”
    两人简单道了个别，墨晓曦吩咐车夫回陈氏布庄。
    将军独子的案子，早已经传得全城沸沸扬扬，云锦这几天足不出户，每天听布庄里的伙计闲谈议论，也知道了个大概。
    距离霍大宝死亡已经过去了十几天，这案子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难怪小小姐这么关心案情。
    这唯一的朋友，也是不容易啊。
    “小小姐，刚才那个就是顾三公子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墨晓曦见她眼睛亮亮的，斜了她一眼：“咋？看上了？要不要给你们介绍介绍？”
    云锦赶紧摆摆手：“人家是侯府公子，哪是我能高攀得起的，云锦是觉得，这样的公子，还是留给小小姐好了。”
    墨晓曦心虚地避开眼神的交汇，她的花痴脸，有那么明显么？
    “你别瞎说。”墨晓曦假装生气道：“女孩子家家的，应该矜持！矜持懂不懂？又不是没见过帅的。”
    “那不是没见过这么帅的么。”云锦笑嘻嘻地说：
    “老夫人说了，小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说是让我们在京城，也要帮小小姐多参谋参谋呢！”
    “你快拉倒吧！”墨晓曦翻了个白眼：
    “你们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乱点鸳鸯谱，我就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看你乐意不乐意。”
    云锦吐了吐舌头：“知道了，以后我就偷偷帮小小姐参谋。”
    “你再说？你再说？再说真把你嫁了！”
    主仆两人吵吵闹闹，就这么回了陈氏布庄。

第25章 果然是精品
    将军独子案的嫌疑人，从青楼女子变成了皇家书院的院生，一时间，又在坊间引起不小的话题。
    大家纷纷猜测，谁才是本案的真正凶手。
    根据坊间不知名人士的调查，那两个昭宁书院的院生，其中有个叫周钰的，可能性最大。
    他虽在皇家书院读书，但其实是被收养的孩子，亲生父母早已离世，叔叔看着可怜，才养在身边。
    在书院没什么朋友，在家里也不怎么受重视，所以离家好几天才被发现。
    本来这样一个孩子，是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可偏偏就在失踪前，他跟霍大宝讨要过一笔金额不小的银两。
    霍大宝没有给，当时虽没发生什么，但不能保证，他不会因此心生恨意。
    而且，那天霍大宝去喝花酒的时候，身上带了几张百两的银票，如今不知所踪，很有可能，就是被周钰拿走的。
    如今霍大宝惨死，周钰又不知所踪，凶手不是他，还能有谁？
    坊间传闻有鼻子有眼，好像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一样。
    这几日墨晓曦没出门，但也听了些闲话，只能说，案子应该朝着不错的方向发展了。
    七日后，陈掌柜过来说，酒楼已经装修好，约墨晓曦有空的时候去验收。
    陈掌柜办事，墨晓曦自然放心，可当她站在光彩耀眼的大堂中，欣赏完360度无死角的装修设计以后，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果然是精品。
    “小小姐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可以着工匠再改改。”
    “不用不用。”
    墨晓曦对现在的装修已经非常满意了，如果让她自己来弄，还想不出这么好的设计呢。
    “小小姐要的伙计，开业头一天会过来报道，所以还麻烦小小姐，后天得要再过来一趟。”
    伙计的事，墨晓曦不担心，只是方大厨到现在还没来陈氏布庄，难道，真的不打算来了？
    墨晓曦心里有些忐忑，本来她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可是现在，已经消耗了一半。
    后面陈掌柜饶有兴致地跟她介绍整个酒楼的设计理念，墨晓曦也听得心不在焉，偶尔敷衍恭维一下，说得陈掌柜也没了兴致。
    等回到陈氏布庄，第一件事，就是问有没有个姓方的人来找她。
    看堂的伙计茫然地点点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往墨晓曦的身后一指：“小小姐说的，可是那个人？”
    回眸。
    四目相对。
    那一刻，墨晓曦仿佛看到有一道五彩佛光，在方大厨的背后亮了起来。
    阿西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啊！
    墨晓曦拖着沉重而又坚定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走到方大厨面前，郑重地握住了他的手：
    “方大厨，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方大厨有点受宠若惊，一双手在姑娘的掌心里，抽出来也不是，一直被握着也不是。
    陈掌柜轻咳了一声，帮方大厨把手抽了出来，笑眯眯地说：
    “我家小小姐一直期盼您能出世，如今您能来，小小姐这是高兴啊！以后，有家酒楼可就拜托您了！”

第26章 开业大酬宾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咚咚锵”“咚咚锵”
    有家酒楼门外爆竹阵阵，舞龙舞狮也格外卖力。
    墨晓曦一副公子装扮站在门口，笑着对站在门口的百姓们大声嚷嚷：
    “各位可爱的顾客们，我大京城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今天本店隆重开张，全场菜品一律八折优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由于今天是开店首日，凡是今天在本店一次点购五道菜的，还另外有精美小礼品赠送，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支持哈~”
    顾九思坐在酒楼里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晓曦的背影。
    这个女子，真是每天都能给人惊喜。
    第一次见面就缠着他不放，即便看到尸体，也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经常男装出门，如今还干起了揽客伙计的活儿。
    是该说她不拘小节呢，还是该说她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将军独子案能够顺利告破，这其中，她有一大功。
    昨日在朝堂上，皇帝还特意在群臣当面表扬了他。
    说他敢接棘手案件，还能如此顺利地破案，给了霍大将军一个交代，还了霍公子一个公道，着实是朝廷之才。
    如此良才，留在外地可惜了，还是留在京城，以备朝廷不时之需吧。
    虽然皇帝没有赏赐，但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他留在京城，已经是很难得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世人诟病，皇上这金口一开，就等于下了一道口谕，往后，再没有人，敢公然拿他的身世说事了。
    墨晓曦吆喝累了，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酒楼掌柜，自己进店坐下来，跟顾九思碰了个杯。
    “我听说，霍大宝的尸体准备下葬了。这件案子你是头功，小女子就以茶代酒，恭喜你啦！”
    算日子，时间早就了过了头七，之前是霍将军一直拦着，如今总算是松了口。
    顾九思垂眸道：“想来将军，也是很伤心吧。”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一想到昨日，看到大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样子，顾九思的心，就跟被刀扎了一样痛。
    他想到了母亲去世时候的模样，仿佛那种痛，又经历了一次。
    “近日我忙着酒楼开张的事，也没关注案情，听说，凶手就是那个叫周钰的院生？”
    顾九思点了点头，要不是墨晓曦提供的新思路，他也不会这么快抓到凶手。
    那是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晚上。
    燕云楼和往常一样接客，本以为，也会跟往常一样，是个宾客如流的夜晚。
    可偏偏就在这一晚，辅国大将军的独子死在了这里，凶手，是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年轻人。
    当顾九思看到周钰的时候，几乎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老实胆小的人，会杀死一个将军的儿子。
    虽说霍大宝也不是什么有勇有谋之士吧，但眼前性格温和的人，真的不像凶手。
    而杀人动机，仅仅是因为霍大宝没有借钱给他。
    单纯，叫人难以置信，同时又令人发指。
    顾九思一直在想，如果时间倒流，再给他一次机会，周钰，还会这么冲动杀人吗？

第27章 人家会不好意思滴
    顾九思找到周钰的时候，他在一个废弃的破庙里，小腿上都是被跳蚤咬过的小红包，明明没有钱，却从破旧的衣服里搜出了几百两银票。
    周钰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当场就处以了死刑。
    顾九思看着店小二不断领客人进门，一楼都已经坐满了，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热闹。
    “真是不明白，周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难道不知道，杀了霍大宝，朝廷一定会彻查，他不可能脱罪的。”
    墨晓曦给他空了的茶杯倒满茶：
    “那谁知道呢。人心都有两面性，一面展示给世人看，一面留给自己。周钰心里怎么想的，没人会知道。
    再说了，一个杀人凶手，你想知道他的想法做什么？你要是感同身受了，那你就是下一个杀人凶手了。”
    一句不经意地话，让顾九思不经意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怎么了？”
    墨晓曦被他这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忐忑，本小姐不就说了句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么，你有必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么。
    看得人家会不好意思滴~
    墨晓曦不好意思滴低下头，猛地，背后“砰”的一声响，把她吓了一大跳。
    我靠！
    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大白天的拍桌子拍这么响，当别人耳聋啊？！
    墨晓曦愤怒地回头，看到两个年轻的男人，拍桌子的，就是他们那桌。
    “这么难吃的东西也敢端上桌，还敢收钱？你们这是黑店吧！”
    男人的声音，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店小二赶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店今天第一天开业，怕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客官对饭菜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你还有脸叫老子提出来？”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嚷嚷：
    “你看看这个豆芽，黄成这样，一看就不新鲜，还有这个排骨，老得根本咬不动，鸡蛋煎焦了，青菜炒咸了，汤里没放油，就这种东西还敢要钱？打八折怎么了？免费的老子都不高兴吃。”
    墨晓曦看了一眼他们那桌的菜，登时怒火蹭蹭往上冒。
    嫌不好吃？那你们别吃啊！四菜一汤被你们吃了个精光再来挑三拣四，刚才干什么去了？
    不就是想吃霸王餐么，以为老娘看不出来？
    顾九思看出这桌人可能要闹事，刚想帮墨晓曦出面调停一下，就看到某位姑娘，撸起袖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哟，这几位客官，火气不小啊？怎么，刚才没油的汤，没给你们祛祛火？”
    店小二一看当家的出面了，很自觉地退到一边。
    先嚷嚷的男人看墨晓曦是个小白脸，顿时更嚣张了：“祛火？老子都上火了！”
    “上火？”墨晓曦故意探了探头：
    “上火还能吃这么多？胃口不错啊！想赖账？能不能玩点新鲜花样？就这种小技俩，都是老子玩剩下了的。”
    墨晓曦这么一说，周围的食客，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菜肴上。
    是啊，要是东西真这么难吃，怎么吃得这么干净？一看就是不想付饭钱的。
    一时间，食客们的心，纷纷倒向了墨晓曦这边。

第28章 敢故意找茬
    “嘿，你个小白脸，你算老几？老子吃多少关你屁事？想要钱？先跟老子打一架！”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顾九思一看苗头不对，也站了起来。
    虽说是这两个客人故意找茬，但墨晓曦毕竟是新店开业，事情闹大了对酒楼的口碑不好，更何况，墨晓曦是个女孩子，拳脚无眼，万一被打了……
    顾九思担心墨晓曦吃亏，墨晓曦却瞪着眼睛，一副有本事你打打看的嚣张眼神，盯着闹事的食客。
    食客本来就是想吃个霸王餐，也不敢真打人，这会儿被墨晓曦逼到这份儿上，若不真打两拳头，还以为他们真是想赖账的呢！
    这么一想，闹事的食客心一横，抬高了拳头，眼看就要打下去……
    忽然，一只大手，一只非常有劲的大手，从后面抓住了他。
    顾九思原本也要出手的，只是晚了一丢丢。
    而且当他看到阻止的人是谁，也默默缩回了手。
    墨晓曦顺着抬头看过去，只见阻止的，是个中年壮汉。
    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就连她这个“受害者”，也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怎么？想打架？出去，爷跟你打。”
    壮汉抓着男子的手腕，轻轻一用力，那男子就疼得哇哇直叫起来：
    “你放手！放手！老子不打架，老子不跟你打架！”
    “在爷面前，也敢自称老子？”
    壮汉手下再一用力，男子整个身子都朝不自然的方向扭过去。
    “不敢了不敢了，爷您高抬贵手，小的，小的不敢了。”
    墨晓曦很同情地看着年轻男子，光看你扭曲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很疼吧。
    壮汉松了手：“滚，别让爷再看到你。”
    “是是是，小的滚，小的现在就滚。”
    两个人弓着背，灰溜溜地就想走，前面的路，忽然被人一拦。
    “慢着！”
    墨晓曦双手叉腰站在前面：“留下饭钱，还有砸场子的精神损失费！”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本来是想占便宜，没想到便宜没占到，还被人给宰了。
    考虑到后面的壮汉是真的打不过，就只能扔了钱袋子，三十六计，赶紧逃命为上计。
    墨晓曦掂了掂钱袋子，非常满意，扔给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店小二。
    不是说当家的是个姑娘么，这姑娘，也忒凶悍了吧……
    墨晓曦冲着壮汉一报拳：“多谢英雄相救，不知英雄怎么称呼？”
    壮汉打量着墨晓曦，声音一改刚才的狠厉，温柔下来：
    “英雄谈不上，只是有几分蛮力，比不上姑娘有胆识。在下霍元廷，姑娘怎么称呼？”
    霍元廷，这个名字好生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猛地，墨晓曦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
    这不就是辅国大将军，霍将军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仅墨晓曦惊讶，看到霍元廷的时候，顾九思也挺惊讶的。
    不过更惊讶的，是堂堂辅国大将军，会一身常服站出来给墨晓曦出风头。
    顾九思摸摸鼻子，这么大的面子，怕是皇上，也未必会有吧。
    墨晓曦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过分跳动的心平稳下来。
    “大大大，大将军，您您您，您怎么来了？”

第29章 脱口而出的马屁
    霍元廷皱了皱眉头：“本将军有这么可怕吗？你说话都结巴了。”
    “没没没，没有，大将军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沉着冷静处世不惊，小女子佩服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怕呢？”
    咦？怎么自称小女子了？他怎么看出自己是个女子的？
    墨晓曦疑惑的时候，顾九思和霍元廷都被她这脱口而出的马屁拍傻了。
    顾九思：这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霍元廷：这小丫头，有意思。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狗屁话，墨晓曦瞬间追悔莫及。
    大将军驰骋沙场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女扮男装？又怎么会听不出自己的彩虹屁？
    墨晓曦偷偷瞄了一眼霍元廷，见他一脸玩味的表情，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以前给领导拍马屁拍习惯了，见着不好惹的，就先来一顿阿谀奉承，都练成条件反射生理反应了。
    还希望霍大将军不要跟自己一般见识才好。
    墨晓曦堆起满脸的笑容：“那个，大将军也是来吃饭的？”
    霍元廷点点头，打量了一楼：“听说今天有个酒楼开张，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客人还挺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位子。”
    “有有有，当然有啊！”
    墨晓曦冲小二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人往二楼领：“大将军这边走，楼上有包房。”
    三人挑了个靠近走廊尽头安静的包房，又叫了一壶菊花茶。
    “不知大将军前来，有失远迎，又得大将军出手相助，小女子这杯茶，就以茶代酒，先谢过将军了。”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有胆识、有勇气，还豪爽，这样的姑娘，霍元廷欣赏。
    也是一仰头，将杯中的菊花茶一饮而尽。
    顾九思给两人各添了一杯新茶。
    霍元廷端起茶杯：“犬子的案子，朝堂之上一直无人敢接，没想到最后，竟是你们两个年轻人，给大宝讨了个公道，老夫在这里，也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顾九思和墨晓曦赶紧举杯饮下。
    “将军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九思说完，墨晓曦附和地点点头，忽然，脖子一滞：“不对啊！”
    两人转眼看向她。
    墨晓曦指指自己：“大将军怎么知道，这事儿，我也参与了？”
    本以为是个精明的姑娘，没想到忽然问出这种问题，霍元廷微微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犬子的案子，别人不关心，我这个当爹的，难道还不关心吗？你们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
    他转头看向顾九思：
    “朝堂上，皇上没有赏赐你什么，这是皇帝的决断，老夫不好说什么，但你替犬子找到了杀他的凶手，老夫应该感谢你。”
    “大将军，这是晚辈……”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元廷压了下去：
    “老夫知道你的处境，在京城，不比在外地，想要活下去，就要有人庇护。
    你我虽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辅国将军府庇护的对象，以后在京城，有任何麻烦，随时来找我。”

第30章 发自肺腑的敬佩
    辅国将军府的庇护，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不来的，霍元廷就这么许给了顾九思，一个不被认可的皇亲国戚。
    一时间，血液在心中激荡，顾九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宣平侯府，他知道靠不住，可眼下有了辅国将军府，他必将会成为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年轻人。
    顾九思心中的激昂情绪还没下去，霍元廷就又给了他一道护身符。
    “霍阳，进来。”
    一个少年，推门而入。
    “这是霍阳，我军中最得意的晚辈，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了。霍阳，来，见过顾三公子。”
    霍阳很礼貌地冲顾九思一礼：“属下见过顾三公子。”
    “客气客气。”
    顾九思一边手忙脚乱地让霍阳免礼，毕竟，他还从未接受过别人的如此大礼，一边推辞道：
    “霍大将军，这个人，晚辈不能收。”
    霍元廷常年待在军中，军中，就是将令如山，他摆摆手，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你不收，就是不给老夫面子喽？”
    “不不不，晚辈不敢。”
    “那就别废话，收了。”
    将军气魄，叫人不敢反驳。
    顾九思谢过霍元廷，收了霍阳。
    “至于你么。”奖励完了顾九思，霍元廷的目光，又落在墨晓曦的身上：
    “你个小丫头，这次也有功，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墨晓曦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入了辅国大将军的眼，也是很受宠若惊。
    “大将军客气了，我一个小丫头，怎么能邀功呢，再说了，刚才大将军给我解围，不也于我有恩吗？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报答大将军呢。”
    “那好吧。”对墨晓曦，霍元廷没有那么执着：
    “老夫也不知道小丫头都喜欢什么，这个功，就先记着吧，等你以后想好了要什么，再来本将军府上取。”
    还不等墨晓曦拒绝，霍元廷便站了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好好聊聊。霍阳啊，替本将军好好照顾顾三公子。”
    “是。”
    霍元廷不让送，三人只能目送他出了包房。
    等人走了，墨晓曦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霍大将军耶！货真价实的辅国大将军耶！”
    大约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家将军，霍阳忍不住笑了：“墨姑娘当真这么怕我们将军？”
    “那可不是？”
    现在霍阳是顾九思的人，墨晓曦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再加上他们年纪都差不多，说起话来，也就随意了很多。
    “你们家将军，驰骋沙场，戎马半生，邻国听了霍元廷这三个字就不敢造次了，那身上的气魄，那种压迫感，可不是开玩笑的。”
    “将军都走了，姑娘还拍马屁呢？”
    “我这是发自肺腑的敬佩。”
    “行，那等下次见到将军，我一定转告将军，有位姑娘，发自肺腑的敬佩他。”
    墨晓曦白了他一眼，坏孩子，背后打小报告，可不是好习惯。
    血战沙场的压迫感没有了，包房里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一个刚痛失儿子的人，是不可能有闲情雅致来吃饭的，所以这一趟，霍元廷是特意为奖励他们俩而来。
    墨晓曦心中更加敬佩，这样的人，值得她尊重。

第31章 回墨家
    有家酒楼顺利开业，回墨家的事，也就被提上了日程。
    出发的前一天，墨晓曦请陈掌柜去跟墨家打了个招呼，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宋锦和云锦，坐上马车，往墨家而去。
    原本陈掌柜想要随行，怕墨家给小小姐出难题，不过被墨晓曦拒绝了。
    以后不管在墨家遇到什么，都要自己解决，不能事事麻烦陈掌柜，所以这个起点，就从今天开始好了。
    马车里，墨晓曦问宋锦：“之前陈掌柜交代你的，都记下了？”
    宋锦信心满满地拍拍胸脯：“小小姐放心，都记下了。”
    “等回了墨家，就叫我小姐吧，别再用‘小小姐’这个称呼了。”
    “是。”宋锦和云锦异口同声。
    行了一阵，外面的车夫说，墨家马上就要到了，墨晓曦深呼一口气，调整心态，准备面对那些陌生的家人。
    墨家。
    柳氏坐在下首，心跳快得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好像这间屋子就是个巨大的密室，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墨晓曦要回来了！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山贼都说她死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距离事发已经半个多月，陈家人是早就找到了她，还是刚找到的？
    对了！陈家！千算万算，算漏了陈家！
    肯定是这个陈家，把墨晓曦藏起来了！
    好啊！你们做的可真好！
    半个月的时间，陈家和墨晓曦肯定不会有所作为，搞不好，他们已经查清了城外劫杀的事情。
    那这么说，墨晓曦这次回来，来者不善？
    哼，反正善者也不会来。
    柳氏深呼一口气，调整心态，不就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吗，她娘都搞定了，难道还不搞不定她？
    墨露露站在柳氏的背后，虽然看不到母亲此刻的模样，但也能感受到母亲此刻的紧张。
    原本她是不用来的，可是考虑到情况特殊，也不知道墨晓曦回来了会说什么，母亲应不应付得来，所以，她也跟了过来。
    至于墨盈盈，纯属就是被她拉来凑人数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门外，不安道：“有财啊，不是说晓曦已经到门口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没进来？”
    墨有财便是墨晓曦的那个渣爹，名字起得不错，希望将来一生富贵。
    不过可惜配上这个姓氏，味道就变了。
    好像在提醒他：莫有财，别有财。
    就算有千金财，也不会是你的，还是过得简单点，才能安稳一生啊。
    墨有财安慰母亲道：“毕竟还要下人领进来呢，母亲您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晓曦离家十几年，也不知道现在出落得怎么样了，她在陈家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这次突然回来，怕是跟这个家，没什么感情啊。”
    老太太年纪大了，想的都是家庭和睦幸福，不怕别的，就怕墨晓曦回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原本安稳的生活会被打搅。
    墨有财说：“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我们是她亲家人，哪会没感情？母亲你多虑了。”
    正说着，就听外头丫鬟来报：“大小姐到了。”

第32章 哟这高洁的圣母
    墨晓曦走进堂屋，看到上方坐着神情不自在的祖母，右边坐着目光慈爱的父亲，以及坐在左边，面无表情的柳氏和她的两个孩子，心里就不大高兴。
    这个家，跟陈家相比差远了。
    她要回的是陈家，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早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见到了面，也是左一句右一句的寒暄问候。
    哪像这里，冷冰冰的，倒不像是回家，而是进了衙门，上面坐着的是官老爷，两边站着的是衙役。
    墨晓曦心底闪过一抹冰凉，转瞬即逝。
    她扯着微笑上前，端端正正给各位长辈行了一礼：“孙女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给父亲请安。”
    老夫人鼻子一哼：“还忘了给你母亲请安呢！”
    柳氏这个想要杀死自己的蛇蝎女人，还想着要自己叫她母亲？做梦呢？
    墨晓曦转过身，腰背挺得直直的，看向柳氏：
    “祖母说的是这位？外祖母是说，墨家现在有一位姨娘掌家，应该就是这位柳姨娘吧？”
    “喂，你怎么说话的？”
    墨露露愤怒地指着墨晓曦：“我娘是墨家的主母，你乱叫什么呢？！”
    柳氏听到“柳姨娘”这三个字，也是变了脸色。
    不过当着老夫人和祖母的面，她一向装得温柔贤惠，装了十几年，可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毁了。
    柳氏回头瞪了墨露露一眼：“怎么跟你大姐说话的？你大姐这么多年没回来，自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数落了墨露露，又转过头，温婉地跟墨晓曦说：
    “晓曦啊，知道在你心里，你亲娘才是墨家的主母，没关系，叫姨娘就叫姨娘吧，一个称呼而已，没关系的。”
    哟，这高洁的圣母装得不错啊。
    还以为三言两语的刺激能逼她现形，没想到装圣母还装出习惯了。
    没关系，她还有后手呢。
    墨晓曦笑道：“原来姨娘已成了主母，晓曦还真是不知道，如此，就不知道带来的礼物，配不配得上主母的身份了。”
    她招招手，示意云锦将带来的礼物分发过去。
    一件玉如意、两块玉佩、一条项链、一个手镯，以及两副耳环，不多不少，正好和柳氏从箱子里挑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
    柳氏前脚去钱庄兑换了银票，陈掌柜派去的人，后脚就把东西兑了回来。
    清点了箱子里缺少的东西，让人快马加鞭从庐州又取了一份回来。
    墨晓曦迟迟等着没回墨家，就是等着这些东西送到。
    柳氏肯定以为她死了，将这些东西拿去孝敬祖母和渣爹，她现在就要当着她的面，拿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看她怎么解释。
    果然，老太太拿到玉如意，又看到有财手里的玉佩，不由得愣了愣。
    这怎么跟柳氏拿来的东西一模一样呢？
    成功看到老太太脸上诧异又不解的表情，墨晓曦别提多解气了，特特吩咐道：
    “听说有个弟弟不在府上，还请主母先替弟弟收着了。”
    柳氏拿着玉佩和耳环，就好像拿了两个烙铁在手上，烫得恨不得赶紧丢开。

第33章 撞礼物了
    看到老夫人质疑的目光，转到柳氏手里的东西上来，墨晓曦说：
    “早知道姨娘已经成了主母，就不应该送耳环，应该送点别的，这太不衬姨娘的身份了。”
    柳氏在心里愤愤，这死丫头，一口一个姨娘，分明就是在讥讽她呢！
    老太太不高兴地开口：“柳氏，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你前段时间送来的，一模一样？”
    “啊？”墨晓曦抢先讶异道：
    “撞礼物了？不会吧？！这可是外祖母精心挑选的，怎么会送重了呢？
    哦，会不会因为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所以才撞上了？
    祖母，有哪些礼物不合适的，晓曦马上派人重新挑选，再送一份过来。”
    柳氏的脸色很难看，牙尖嘴利的丫头，这所有的东西都是重复的，叫人怎么回答？
    见柳氏不说话，老太太的声音又沉了一分：“柳氏，我在问你话呢？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再问一遍，就是再问两遍三遍，柳氏也说不清楚。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送的东西，刚刚好好，都是一模一样的。
    墨露露站在她身后，想帮忙也插不上话。
    就说当初应该听自己的嘛，都兑换成银票多好，非要多此一举，这下好了吧，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见母亲面露怒色，墨有财觉着墨晓曦刚回来，就看到家里这个气氛不太好，赶紧站出来说：
    “咳，礼物差不多而已，母亲这么计较干什么？
    一个是儿媳妇的心意，一个是孙女的心意，心意一样，正说明一家人一条心嘛。
    这不正是您老人家最期盼的嘛。”
    呸。狗屁的一家人，狗屁的一条心。
    墨晓曦被渣爹的话恶心到不行。
    “那个，祖母啊，”墨晓曦很委屈地开口：
    “之前孙女回来的时候，在城外遇到了山贼打劫，将原本带过来的东西都抢走了，说不定那些山贼，一转手就将东西卖了，刚好被主母买回来。
    哎，早知道，孙女就应该再准备一份不一样的，就不会闹得这么尴尬了。”
    柳氏瞪着墨晓曦，心里头谩骂，死丫头，不关你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责任？
    又是礼物又是山贼的，你是生怕他们不知道山贼和礼物的关系是不是？！
    墨晓曦故意这么说，老太太果然生出了疑惑。
    媳妇送来的东西，怎么跟山贼抢走的东西一模一样？
    墨晓曦遇山贼的事情，他们都知道的，难不成，柳氏跟山贼有联系？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
    老太太自己冒出这样的想法来，瞬间把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能这么想？那这不就成了媳妇陷害孙女了？
    柳氏在墨家十几年，什么性子，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她平时挑三拣四，总说柳氏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好，其实就是端端老太太的架子，没真心这么想。
    柳氏那么温婉贤惠的人，怎么会陷害墨晓曦呢？
    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可是，如果她跟山贼没有关系，那这些一模一样的礼物，又如何解释？
    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除了刚才想到的，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第34章 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柳氏现在只能什么话都不说。
    她已经明白了其中原由，肯定是墨晓曦设计坑害她的。
    好啊，自己还没出手呢，她倒先发制人了。
    是自己低估这小丫头的本事了，这十几年在庐州，没白吃米饭长大。
    在柳氏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墨露露已经在心里打了好几份草稿。
    祖母现在肯定被墨晓曦往歧路上引了，不行，她不能让祖母越走越远。
    不悦地开口道：“墨晓曦，你可不要没有证据瞎冤枉人！祖母，这些东西，可都是母亲的发小送的，难道您忘了？就算是跟什么山贼有联系，那也不关母亲的事。”
    好啊，还知道嫁祸于人了。
    什么狗屁的发小，不就是西市口的铁匠么？
    墨晓曦心底冷笑。
    本来，她今天只打算给柳氏一个下马威，既然你墨露露要跳出来，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说到山贼，妹妹倒提醒我了。”墨晓曦戚戚然道：
    “自打陈掌柜找到了孙女，就一直派人调查劫杀的事，找到了一个跟山贼有关系的人。
    这回，特意让宋锦带了过来，说是想问问祖母，这人，要不要扭送到官府去。”
    “什么人？”老太太不解：“难道城外被劫，不是偶然的？”
    柳氏愤愤，这个糊涂的老太太，已经完全被墨晓曦牵着鼻子走了。
    当然这件事，墨露露也有错。乱说话，叫墨晓曦抓住了话柄。
    墨晓曦看向宋锦，宋锦立马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个人进来。
    柳氏一看到人，瞬间脸色惨白。
    西市口的铁匠被布塞着嘴，看到柳氏，就唔唔乱叫起来。
    “别乱叫！”宋锦踢了他一脚：“再叫！踢死你！”
    铁匠胆怯地看了宋锦一眼，老实了。
    “这是何人？”老太太问道。
    “西市口的铁匠。”墨晓曦说：
    “这人不知受了谁的指示，勾结山贼在城外劫杀孙女。陈掌柜说，这人是重要人证，应该送去官府好好彻查，不过，也想听听祖母的意思。”
    她看了墨露露一眼：“妹妹刚才说没有证据，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证据？”
    墨露露心虚地看了柳氏一眼，她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母亲的人，不敢再乱说话。
    堵住了墨露露的嘴，墨晓曦白了她一眼。
    柳氏虽有些埋怨墨露露说错了话，让墨晓曦接了话头引出山贼一事，但毕竟当娘的，都是护犊子的。
    “晓曦啊，露露她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说劫杀的事不是偶然？勾结山贼可不是小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
    你今天第一天回来，可不要因为一个误会，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才好。”
    老太太沉郁的脸色，因为柳氏的这番话，稍微有了些好转。
    柳氏的话，刚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一家人，最忌讳的就是心生嫌隙。
    其次，她也不想闹到官府，能以误会解决，那是最好。
    墨晓曦心底冷笑，想装贤惠博取老太太的信任？那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配合啊！

第35章 能不能送官
    墨晓曦再度戚戚然地看向祖母：
    “本来这人，陈掌柜是打算直接送官府的，可是，孙女又担心会影响墨家的声誉，所以挡了下来。
    孙女刚回来就闹出这种事，万一成为全城的谈资，墨家脸上也挂不住不是？
    可是孙女毕竟年纪尚轻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即便是心里念着墨家，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陈掌柜毕竟也不是墨家的人，不了解墨家的家事，所以这件事，孙女也很想听听祖母的意思，要不要送进官府？还是就这么算了？”
    不就是以大局为重么，谁不会说啊？
    墨晓曦洋洋得意地看了柳氏一眼，看得柳氏差点没忍住。
    死丫头，激将法？太卑鄙了！
    听孙女这么说，老太太的心，又不由得偏向了墨晓曦这边。
    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想着墨家的利益，不容易啊！
    虽说不是她带大的，但能这么考虑她的面子和声誉，老太太还是很欣慰的。
    毕竟是墨家的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能不护着啊！
    连陈家人都知道要给她讨个公道，她是亲祖母，难道，还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不是寒了这孩子的心么。
    这孩子第一天回来，她不能做这种伤人心的事。
    “孩子，你放心，这件事，祖母定会帮你做主的！”
    说罢，转头看向墨有财：“有财，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也不说一句？”
    墨有财汗颜，你们女人说话，一句接一句的，他就是想说，那也插不上嘴啊！
    趁此机会，赶紧表达自己的立场：“母亲说的对，这件事，是应该给孩子一个公道。”
    柳氏一听这话，不对了。
    把这人送官？那还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她还有活路吗？
    不行！她必须阻止这件事！
    “老太太、老爷，依媳妇看，这人，不能送官！”
    “为何？”自己想要护犊子，你这个时候蹦出来，是要故意跟自己唱反调不成？
    老太太眉头蹙了蹙，看向柳氏的眼神，明显透着不悦。
    “是啊如梅，为什么啊！”墨有财亦是不解，他们要还墨晓曦一个公道，有何不可的？
    柳氏看了铁匠一眼，只见铁匠满眼期待，他也不想自己被送官啊！
    柳氏定了定神，道：
    “老爷难道忘记了，这城外的山贼，是什么来头？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老爷即便是报了官，官家想管也管不了。
    万一被山贼们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墨家跟他们对着干呢！那岂不是坏事了？”
    柳氏这么一说，墨有财倒是想起来，朝廷这段时间是打算剿匪来着，正在谋划中。
    如果因为墨晓曦的事，激怒了山贼，阻碍了朝廷剿匪计划，那可不就得罪圣上了？
    那自己的这顶乌纱帽，岂不是保不住了？
    如此说来，确实不能报官啊！
    柳氏看墨有财有些动摇，就知道有戏，接着加了一把油：
    “当然了，晓曦是墨家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如等城外的山贼没那么嚣张了，我们再清算总账也不迟啊！
    不是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媳妇觉着，朝廷应该不会放任那些山贼十年吧？”

第36章 光天化日绑架良民
    柳氏的话，让墨有财很是苟同：
    “如梅你说得对，现在正是朝廷剿匪的重要阶段，我们作为朝臣，不能给陛下添麻烦。”
    一看老爷这么上道儿，柳氏趁机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朝廷有打算派谁去剿匪么？”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墨有财就这么被柳氏带跑偏了：“原本是一直决定不下来人，这不，霍将军刚好在京城么，陛下就有那么点意思。”
    柳氏惊讶道：“不会吧？！区区剿匪这件小事，让辅国大将军去，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陛下的心思，谁……”
    “咳咳。”老太太重重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对话：
    “要谈国家大事，到朝堂上谈论去，我这儿，只讨论家事！”
    “是是是，是儿子失言了。”
    岔开的话题被老太太又重新拉回来，柳氏也不好再打岔，只能暂时先闭嘴。
    老太太问墨有财：“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现在不能报官了？那晓曦就这么白白被人陷害？就这么算了？”
    “不是算了，还是以后再议。”
    墨有财说：“而且被陷害一说，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好下结论的呀。”
    “这人不就是证据吗？”老太太指着铁匠，一副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看着墨有财。
    “这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啊！”墨有财慢慢跟母亲分析：
    “按照律法，两证缺一，也是不能定罪的呀！还有这……”
    墨晓曦翻了个白眼，居然还把律法搬出来了，墨有财可真有你的。
    柳氏暗暗窃喜，还是老爷厉害，三句两句就把她的危机化解了，看你墨晓曦还怎么兴风作浪。
    柳氏看到墨晓曦很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
    老太太听儿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虽然无法反驳，但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合适，可偏偏又说不了什么。
    心里郁结，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儿子的高谈阔论，指向还被绑着的铁匠：“如果不报官，那这个人怎么办？”
    “那自然是要放了的啊！”
    莫有财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的行为，算是绑架良民啊！
    赶紧叫人给铁匠松绑。
    宋锦从刚才开始就听不下去了，现在居然还要给铁匠松绑？这不就等于，墨晓曦是铁定要吃亏了吗？
    一副老子才不听你话的样子，恶狠狠看着墨有财。
    墨有财一个读书人，被宋锦这凶恶的眼神盯得居然有些发怵，转头跟墨晓曦说：
    “赶紧的，叫这个什么锦的，给人松绑！”
    墨晓曦心里叹了口气，就这水平还户部侍郎，简直没救了。
    “宋锦，给他松绑吧。”
    “小姐？！”宋锦诧异，小姐怎么妥协了？不跟人家一干到底了？
    墨晓曦瞪着他。
    宋锦心里有怨，但还是给人松了绑。
    铁匠一被松绑，就瞬间嚣张起来：“你们几个！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绑良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那你去啊！”墨晓曦一吼，她倒要看看，真上了公堂，是你心虚还是我心虚。

第37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铁匠被她吼得心里一虚。
    “斯文败类，老子不跟你们这种人一般见识。”
    说着，骂骂咧咧地被请了出去。
    墨有财松了口气，有些不满地对墨晓曦说：
    “你这孩子，明明是我们有错在先，你怎么还吼人家呢？幸亏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跟咱们一般见识，不然上了公堂，有你最受的。”
    墨晓曦真是要无语问苍天了，他那叫大人有大量？他那明明是贼喊捉贼好不好？你是眼瞎了吗？觉得人家量大？
    “好了有财，你就别再说了。”
    其实老太太现在也有点不满儿子的所作所为，本来晓曦就是受了委屈的那一方，现在刚回来又要被你训，人家一个孩子，做错了什么？
    你一个大人，还是读书的朝廷命官，跟自家孩子这么斤斤计较，真是没个当爹的样子。
    “行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晓曦你留下，你刚回来，祖母单独跟你说说话。”
    老太太不耐烦地打发他们几个人离开。
    墨有财说要处理公务，直接回了书房。
    柳氏母女三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墨露露才开口道：“娘，这墨晓曦，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可不是，小时候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已经被调教成先发制人的大灰狼了。
    老太太特意把她留下来，肯定是要安慰她的。
    不管老太太有没有听信老爷的话，反正在她心里，肯定是觉得墨晓曦受了委屈。
    受了委屈，就要补偿，只是不知道，这老太太要怎么补偿她。
    “也不知道，祖母把大姐留下来要说什么。”
    墨盈盈的话，让柳氏和墨露露暂时停止了愤懑。
    这墨晓曦一回来就再老太太心里树立起了弱者形象，以后，定时要跟她们争宠了。
    堂厅里，姜妈妈给墨晓曦倒了杯茶：“小姐这刚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真是辛苦了。”
    可不是？老太太也这么想。
    就墨有财那个缺心眼的，还说晓曦的不是。
    看这丫头，咋这么瘦尼？
    “晓曦啊，你在庐州的生活，怎么样？看你这瘦瘦弱弱的样子，祖母都心疼。”
    老太太眼中流露出的怜惜，让墨晓曦觉得，她没有说假话，也是认真回答道：
    “外祖母对孙女很好，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只是看起来瘦，其实还是很壮实的呢！”
    “傻丫头，哪有姑娘家说自己壮实的？”
    姜妈妈笑着又端过来几份小点心：“老太太不知道小姐喜欢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小姐看看哪个合胃口。”
    这人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比起笑里藏刀的柳氏，以及自命清高的墨有财，还是这位老太太，更有人情味一些。
    老太太关心地看着墨晓曦：
    “其实当年你走后，祖母就后悔了，可是又不好意思临时叫你回来，谁知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啊~”
    墨晓曦笑呵呵地说：“多谢祖母挂念，孙女这不是回来了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留在墨家，照顾祖母，孝敬祖母。”
    墨晓曦亲昵的话语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你这小丫头，还怪会哄人的。”

第38章 日久见人心
    听出来老太太这话不是不高兴的意思，墨晓曦也乐得哄哄老人家，委屈道：
    “祖母，孙女说的这是实话，可没有哄骗祖母的意思。”
    “知道小姐说的是实话，太太年纪大了，就这毛病，您别介意哈！”
    姜妈妈笑着帮墨晓曦圆场子，老太太只觉得其乐融融，更加开心，假装嗔怒道：
    “你个老人精，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会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哎，我这个老人家，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主仆几人乐呵呵地说了会儿话，估摸着墨晓曦也累了，姜妈妈便提议，让墨晓曦先回去休息。
    老太太一拍大腿：“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跟晓曦说她住哪儿了。哎，年纪大喽，不中用喽。”
    “祖母这是哪儿的话，孙女看祖母就年轻得很。”
    虽说膝下也有三个孙儿女，可老太太很久都没听过这么多好听的话了，高兴得差点没了形。
    指着墨晓曦，跟姜妈妈说：“你看这小丫头，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那还不是因为跟老夫人亲近么。”姜妈妈一句话，便又拉近了墨晓曦和老夫人的关系。
    墨晓曦觉得，这位姜妈妈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哄好姜妈妈，就等于哄好了祖母。
    “哦对了，晓曦刚回来，对这里不熟悉，你可要给她安排些机灵点儿的人伺候。”
    老太太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生怕自己忽然就忘了，赶紧吩咐姜妈妈。
    “知道了老夫人。老奴安排了自己的亲闺女照顾大小姐，这你可放心了吧。”
    姜蓉跟姜妈妈一样心细，又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自然放心。
    祖母安排的人，墨晓曦不好推辞，不过她有了云锦和宋锦，就不需要更多的人伺候。
    于是，便没再要其他的下人。
    谢过祖母，就跟姜妈妈一起前往自己的院子。
    “小姐先休息着，喜欢吃什么跟姜蓉说，吩咐厨房去做。
    中午就委屈小姐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吃了，老夫人说等晚些时候，再请小姐去饭厅，开个家宴，就当是为了小姐接风洗尘。”
    墨晓曦很懂事地点点头：
    “有什么事，我会跟姜蓉说的，姜妈妈还是快些祖母身边的好，她年纪大了，最好身边一直有人陪着。”
    “小姐可真是孝顺。”
    姜妈妈稍微安排了一下，便回了老太太那里。
    一回来，老太太就拉着她问刚才的事：“这山贼劫杀的事，你怎么看？”
    姜妈妈收起了笑脸，严肃道：“小姐刚回来，老奴也不太清楚小姐的为人，不过……感觉她应该没必要自己安排一场劫杀，来陷害夫人吧……”
    “你也觉得，这事是柳氏干的？”
    老太太震惊，姜妈妈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姜妈妈沉吟道：
    “老奴只是猜测，老爷不也说了么，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下定论。
    这夫人掌家十几年是什么样，老夫人您也是看到的，山贼劫杀的事情，夫人有没有参与，老奴也不敢乱说。
    不过老夫人您放心，这日久啊，就见人心了！”

第39章 你嫉妒我
    墨晓曦中午跟大家吃了个饭，熟悉了墨家的环境，等逛了一圈回来，刚好碰见姜妈妈。
    “小姐，老奴来带您去饭厅的。”
    “姜妈妈您等会儿，我换了衣服就来。”
    “那好，老奴就在这儿等着。”
    墨晓曦带云锦去换衣服，姜妈妈叫来了姜蓉。
    “一下午跟小姐在一起，感觉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蓉想了想，回道：“为人亲和，性格开朗，对待下人，没有一点小姐架子，倒像是对待朋友。”
    姜妈妈没说话，心里倒是觉得，这个小姐，似乎还不错。
    里屋。
    云锦一边帮墨晓曦换衣服，一边抱怨：
    “这早上就没给小姐好脸色，晚上再吃个劳什子的饭，岂不是要被气死？小姐，要不咱们称病，别去了吧？”
    “那可不行。”这是祖母组织的饭局，她得给祖母面子。
    墨家别的人不好说，至少这个老太太给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云锦，你知道咱们如果想在墨家待下去，最应该依靠谁吗？”
    云锦想了想，猜测道：“老爷？”
    墨晓曦摇摇头：“是祖母！祖母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白天他已经看出来了，墨有财对老太太还是很尊敬的，老太太说一他不敢说二，所以，老太太才是墨家最有话语权的人。
    “原来是这样！”云锦恍然：“我看老太太对小姐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跟其他人不一样。”
    “所以啊，这是祖母设下的接风宴，我能不去吗？”
    这么一说，云锦就明白了，不过还是嘱咐墨晓曦，千万要小心小人！
    这一点，墨晓曦懂。
    出了自己院子，没走两步，刚好看到墨露露和墨盈盈结伴而行。
    墨露露看到居然是姜妈妈亲自带墨晓曦去饭厅，难掩惊讶。
    这老太太，这么快就被墨晓曦收买了？
    姜妈妈跟两位小姐道了声好，走在最前面带路。
    墨露露故意挡在墨晓曦前面，让她跟姜妈妈拉开了些距离。
    “墨晓曦，别以为哄的祖母开心，就是在这个家里有了靠山。我告诉你，我母亲，才是这个家的掌家。”
    墨晓曦没搭理她，懒得跟这种人说话。
    “墨晓曦，虽然你回了墨家，但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以后，有你好看的！”
    就凭你？墨晓曦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这个脑子。
    “墨晓曦！”墨露露被她的蔑视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走在前面的姜妈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姐妹两人，一个面红耳赤，一个一脸无辜。
    “二小姐。”姜妈妈发了话：“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姐妹，一家人，和气生财。”
    就是，听到了没有？和气生财！虽然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财运。
    “姜妈妈，她刚才骂我！”墨露露指着墨晓曦，愤愤道。
    “我骂你？”墨晓曦被她气笑了：“二妹，我为什么要骂你？”
    “你觉得，你觉得我得了家里长辈的喜爱，你嫉妒我！”墨露露信口胡诌。

第40章 家宴
    “是么？”墨晓曦冷冷道：“我是这墨家的嫡长女，长辈喜欢谁，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吗？”
    喜欢她？一个妾室生出来的庶女？
    是，以前她没回来的时候，你墨露露还算根葱，不过现在她回来了，你墨露露连小区野草都不如！
    “你！……”墨露露气结，指着墨晓曦的鼻子冲姜妈妈哭诉：“姜妈妈你看看她！她欺负人！”
    “我欺负人？你指着你长姐的鼻子，我都没说什么，没规没矩，你说谁在欺负人？”
    “你！……”墨露露又被怼了回去。
    姜妈妈瞧着墨晓曦，声音不高，情绪也不激动，却说得二小姐哑口无言。
    沉着、冷静，有点老夫人年轻时候的风范呢！
    倒是二小姐，这会儿显得有些难看。
    姜妈妈沉声道：“三位小姐，老太太还等着呢，咱们快走些走吧！”
    饭厅里，老太太正在数落墨有财，数落他今早怎么能训斥晓曦，一个孩子，刚回来，正需要家的温暖，他倒好，一顿训斥，不是寒人心吗？！
    墨有财连连点头，表示母亲说得对，早上是他做的欠缺了，以后来日方长，他一定让晓曦感受充实饱满的父爱！
    这么说，才有点当爹的样子。
    正好这时候，姜妈妈领着三姐妹走了进来
    墨盈盈一脸单纯，墨露露一副刚发了脾气的样子，墨晓曦神色冷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好像发生了什么。
    姜妈妈进来，在老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天瞬间变了脸色。
    三个姑娘落座，柳氏拉着墨露露的手，低声问：“怎么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娘，墨晓曦她欺人太甚！”
    墨露露刚急着跟母亲诉苦，却看到祖母一脸不爽的表情瞪着自己，顿时吓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老太太想组这个饭局，就是为了家人和睦。
    墨露露倒好，还没上桌呢就挑事，故意不让人好好吃饭是不是？
    还想着告状？人家墨晓曦还没告状呢！真是不懂事！
    墨有财是个神经大条的，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兴致勃勃地说：
    “既然都到了，那就开饭吧！这场饭呢，是为了给晓曦接风洗尘举办的
    虽然简单了些，但也代表了为父、为母、为祖母的心。
    晓曦啊，这次回来了，就好好跟你母亲、妹妹相处，好好……”
    “咳咳。”墨有财的饭前演讲还没讲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大家都饿了吧，赶紧吃饭。”
    额……墨有财还意犹未尽呢，怎么就吃饭了？
    他难得有这种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为了这场开场白，他还打了好几遍腹稿呢，这不浪费了么？
    哎，不过自己的肚子也是饿得咕咕叫了，还是先吃饭吧，喂饱了肚子，再想结束语好了。
    一顿饭，因为墨露露板着张脸，大家都没吃顺心，草草结束，让老夫人心里堵得慌。
    临睡前，还想着柳氏的事，叫来了姜妈妈：“要不明天，你托人去查查柳氏那发小的事，这件事不解决，我总觉得不安心。”
    姜妈妈替老太太掖好被角：“老太太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第41章 汪公公这个人
    燕云楼的包房里。顾九思和汪公公相对而坐。
    “知道顾三公子洁身自好，不喜来这种风月场所，可是，我也不好去侯府登门拜访，只能一大早邀请顾三公子来这里，还请顾三公子，不要介意才好。”
    汪公公举着酒杯，顾九思跟他碰了一杯：
    “公公客气了，只是不知道，公公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御前大总管汪公公这个人，他来京城之前就早有耳闻。
    听说颇有几分头脑心机，深得陛下信任的人。众朝臣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自己和他从未接触过，顾九思实在不知，这位公公请自己出来，能有什么事。
    知道顾九思心中疑惑，汪公公直接开门见山：“之前听说，霍将军送了个人给公子，”
    一边说，一边抬眼看了霍阳一眼：
    “是因为公子在霍大宝的案子上有功，陛下却什么都没赏赐，所以，霍将军觉得对你不公，特意送了个人给你。”
    霍阳垂着眼睛，表面上看不出神色，不过心里却在暗想：
    不管这人什么身份，如果想伤害将军和公子，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跟他搏一搏。
    顾九思听着这话，好像有点责备霍将军与陛下意见相左的意思，赶忙想解释：
    “汪公公，霍将军他……”
    汪公公一抬手：
    “巧了，我跟霍将军的想法一样，顾三公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若不道谢，岂不让人觉得我这个人，很小气、很抠门？”
    “我帮了你？”顾九思更不解了，他什么时候帮他了？
    汪公公放下酒杯：
    “顾三公子忘了？这燕云楼可是我名下的产业，你帮红霜霜姑娘洗清了嫌疑，就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之前我一直在烦恼，如何跟大将军解释，如今好了，没有关系，心里的石头，终于能放下了。”
    听闻不是要与将军和公子为敌的，霍阳身上的杀气，便收了起来。
    汪公公看了他一眼，又笑着看向顾九思：“不知道顾三公子喜欢什么，我也好投其所好。”
    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事儿了。
    顾九思虽然明白了汪公公此举的目的，但还是不想跟这个人惹上什么关系，推辞道：
    “汪公公客气了，我只是无意为之，汪公公也不必记在心上。”
    “那怎么行呢？”汪公公直言道：“知道公子身份特殊，怕也是不想跟我这种人为伍……”
    顾九思赶紧摇摇头，他可不敢有这个意思。
    汪公公也不介意，接着说：
    “我左思右想，估计不管什么东西，公子都不会接受的，不如，就给公子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朝廷有意解决城外山贼匪患，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顾三公子有勇有谋，我觉得，正适合这份差事。
    现在陛下正在苦恼人选，公子这时候去自请前往城外剿匪，一定能让龙心大悦。”
    剿匪，利于百姓，如果自己能帮上忙，自然义不容辞，可是顾九思不明白。
    “为什么公公给我这样的建议？”
    “顾三公子，”汪公公自顾自倒了杯酒：
    “想要在京城立足，光有霍将军一个靠山，可不够哦~”

第42章 谁没见过世面
    这一日，墨家一家人正在吃午饭，柳氏拿出了一张请柬：
    “老爷，今儿早上露露收到昭宁书院的请柬，说是参加明日的书谈会，我看盈盈马上不也该进书院了么，所以想着，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去。”
    说着，洋洋得意地看了墨晓曦一眼，似乎是在嘲笑她，这么大个人了，连昭宁书院都上不了，真是没用。
    墨有财接过请柬看了看，点点头：
    “真是快啊！明年盈盈也到了入学的年纪了，提前出去见识见识也好。”
    柳氏收回请柬：“媳妇本来想着，都是自家姐妹，应该让晓曦也出去见识见识的，可惜啊，请柬只有一张，盈盈已经是个拖油瓶了，总不好再带一个拖油瓶，晓曦，你说是吧？”
    墨晓曦心里冷哼了一声，你就是想带姐，姐还不高兴当这个拖油瓶呢！
    “没事儿。”墨晓曦毫不在乎：“你们既然没见过世面，那就多出去见识见识，我无所谓。”
    “你！……”
    柳氏气结，这是说自己的女儿没见过世面？
    山里来的野丫头，京城几条街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是谁呀？！
    当着老太太和老爷的面，柳氏也不好发火，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是啊，我们晓曦在陈家，什么世面没见过，何至于要到书院去见世面呢？那种小地方，晓曦怕是都看不上眼的！”
    “如梅，不得放肆。”墨有财不高兴地放下筷子：
    “昭宁书院乃是皇家书院！怎么能算是小地方？！妇道人家，不知深浅。”
    而后，又不满地看向墨晓曦：
    “晓曦你也是，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这里的世面，岂是庐州能比的？！”
    柳氏虽然被老爷数落了两句，但看到墨有财对墨晓曦更不满，心里还是很高兴。
    “老爷，您也不能这么说晓曦嘛，人家刚来京城，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什么是皇家书院呢！”
    墨有财摇摇头，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没见识就算了，还把没见识当成多骄傲的事。
    老太太看墨有财和柳氏一人一句，不高兴地放下筷子：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张请柬的事？要我说啊，晓曦是大姐，盈盈就算了，等明年她上了学，自然是能参加书谈会的。”
    老太太这么一说，墨露露明显不高兴了：
    “祖母，这盈盈是我妹妹，年纪小，我带着去没什么，可是大姐，早就过了上书院的年纪了，我带着去，别人会笑话我的！”
    “她是你大姐！有什么可笑话的？！”
    老太太瞪了墨露露一眼：“晓曦是墨家的长女，谁敢笑话她？！”
    “祖母！”墨露露急了。
    原本她是打算拿请柬在墨晓曦面前炫耀一番的，谁知道祖母这么没眼力劲，居然要自己带墨晓曦去？！
    那书院岂不是人人都知道自己的大姐没上过学了？
    那自己以后在书院还怎么混啊？！
    柳氏也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这么袒护墨晓曦，也赶紧跳出来帮露露说话：
    “是啊，母亲。晓曦这么大了，带着确实不合适。”

第43章 炫耀早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墨晓曦都没怎么说话，祖母就给这两个不安分的母女一个下马威。
    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讨好祖母，还是有用的。
    老人家就是这样，谁对她亲，她就对谁亲。
    老年人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心思，以心换心，最是简单。
    原本，她还以为这老太太有多疼另外两个孙女，其实不然，不过是没见着对她更好的人罢了。
    墨晓曦看墨露露和墨盈盈都不怎么去慈恩堂请安，自己就去得勤快了些。
    仅仅只是去得勤快了些，老太太立马就对她亲近了许多。
    墨晓曦看祖母脸色不对，也不大希望老人家因为这种小事跟柳氏置气，开口道：
    “祖母，没关系的，那个什么书院，孙女也不熟悉，就算去了也说不上话，明天是吧？刚好酒楼里有点事要处理，我就不去什么书谈会了。”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晓曦，酒楼又不是什么正经事，没必要非要明天去。”
    转而对墨有财说：“你赶紧的，给晓曦也弄张请柬去。”
    墨有财怔了怔，这请柬是发给书院的院生的，他又不是院生，哪儿弄请柬去啊？
    “母亲，你这可……”
    墨有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你一个户部侍郎，难道连一个请柬都弄不到吗？”
    额……这跟是不是户部侍郎，好像木有虾米关系啊~~~
    看墨有财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墨晓曦心里叹了口气。
    “祖母，这件事，真的不用麻烦父亲了。”
    她是真没什么兴趣，参加什么劳什子的书谈会，一听就是个容易让人打瞌睡的活动。
    “晓曦，你刚回来，这京城里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多。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墨家的长女，这个书谈会，你一定要参加！”
    老太太这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墨晓曦出去见见世面。
    墨晓曦心里哀叹，柳氏你可真是会给本小姐没事找事。
    柳氏原本就是想炫耀炫耀，谁知道老太太居然铁了心的，要让墨晓曦也参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看到老爷一脸苦大仇深地离开饭桌，柳氏也没好意思跟上去。
    毕竟这个麻烦，最先开始，还是自己说出来的。
    柳氏现在心里一个悔啊！
    应该等露露参加书谈会回来再炫耀的呀！
    炫耀早了，还给自己添堵。
    吃过午饭，老太太回了慈恩堂，心里还是有点不大舒服。
    一想到柳氏和墨露露着急不想让墨晓曦露脸的样子，她就一肚子火。
    露露还小不懂事也就算了，怎么连一向识大体的柳氏也犯糊涂了呢？
    晓曦是墨家的长女，虽然没机会上学堂，但也应该多认识些京中的世家小姐啊、公子啊什么的，这样以后才好攀亲家么。
    别到时候找来了媒婆，人家却不知道墨侍郎家还有个长女，岂不尴尬？
    这晓曦年纪也不小了，没有亲娘，柳氏也不知道多照顾照顾她。
    见老太太坐在那儿唉声叹气，姜妈妈笑着走了过去：“老太太又在为大小姐的事心烦了？”

第44章 特意来送请柬的
    “还能有什么事？刚才饭桌上你也看到了，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替晓曦着想。”
    姜妈妈递过去一杯茶：“老夫人您消消气，要我说啊，这事儿，也怪不得夫人和二小姐。”
    老太太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不满，似乎还埋怨，怎么连姜妈妈也这么说。
    姜妈妈缓缓道：
    “老夫人您想啊，这书谈会，虽然每年开一次，可露露小姐也是去年才上的学，今年是第一次参加，自然觉着新鲜。
    比起大小姐，盈盈小姐才是她的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亲妹妹啊！”
    被姜妈妈这么一说，老太太忽然觉得，墨露露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懂事了。
    见老夫人的眉头舒展开来，姜妈妈继续说：
    “再说夫人，这书谈会，名义上是谈诗作画的风雅机集会，可谁不知道，不过是借着风雅的名头，各家小姐公子都想趁机迷得好姻缘。
    夫人一心想着二小姐和三小姐的终身大事，其实也没什么错。”
    老夫人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身为母亲，有这种想法，确实没有错。
    “至于老爷么……”
    姜妈妈看着老夫人的脸色道：
    “虽是户部侍郎，但那毕竟不是书院的官职，您让他弄一张请柬……”
    “怎么？很难吗？”
    姜妈妈微微一笑：“那就要看老爷认不认识书院里的人了。”
    别说书院里的人，就是户部的人，墨有财还没全结交呢。
    他站在窗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种事该去找谁。
    这种事，最怕的不是人家不肯帮忙，而是找谁帮忙都不知道。
    墨有财又叹了口气，老太太也是，何至于这么执着地让墨晓曦参加书谈会呢？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
    正当墨有财一筹莫展的时候，张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老爷，宫里来了位小太监，说是帮汪公公送个东西。”
    与此同时，墨晓曦也被姜蓉叫出了院子。
    “你说什么？宫里的太监？找我？”
    墨晓曦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宫里的太监有了关系。
    一路被姜蓉拖来前厅，正好墨有财也从另一个方向进来。
    小太监看到墨有财，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奴才见过墨侍郎。”
    而后又冲墨晓曦一礼：“请问这位，可是墨家的大小姐，墨晓曦？”
    墨晓曦和墨有财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我是，怎么了？”
    姜蓉没有骗自己，宫里的小太监，真的认识自己耶！
    墨有财有些紧张地看着墨晓曦，这丫头，该不会是惹什么麻烦了吧？
    御前大总管派人来找她？究竟是什么事？
    看这小太监一脸谄媚的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只是……
    墨有财心里扑通扑通的，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位汪公公，可是不好惹的主儿。
    小太监没认错人，笑眯眯哈着腰，给墨晓曦递上一个红艳艳的小册子：
    “这是明日昭宁书院书谈会的请柬，汪公公说，小姐初来京城，怕是不知道此事，特派奴才来，给小姐送份请柬。”

第45章 头等烦心事
    墨有财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想不到，小太监居然是为了这事来的！
    这请柬送的，简直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啊！
    不过……
    墨有财重新打量了一下墨晓曦，这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墨晓曦也是拿着请柬没反应过来，半晌，才问：“请问你口中的汪公公，可是御前大总管，汪公公？”
    小太监笑道：“正是！”
    那就奇怪了。
    “他怎么知道我的？为什么要给我送请柬？”
    小太监继续笑道：“小姐帮了公公的忙，公公说，这就当时给小姐的谢礼。”
    “我？”墨晓曦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帮过你们汪公公？”
    墨晓曦觉得，自己一向助人为乐，可能帮过姓汪的，但绝对没帮过一位姓汪的公公！
    她来这个世界没几天，差点自己的小命都丢了，哪儿还有机会帮别人？
    小太监接着笑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公公只说是户部墨侍郎家的大小姐，奴才没送错人，那就是了。另外，”
    小太监指了指放在桌案上的衣服：
    “公公特意交代了，明日的书谈会，城中适龄的世家公子都会到场，小姐不能失了身份，特意让锦绣坊的裁缝，连夜赶制了一套衣裙，希望小姐能喜欢。”
    这位汪公公，真是越来越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居然连自己的衣服尺码都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要说送来请柬已经叫人意外的话，墨有财此刻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小女不才，得汪公公赏识，这锦绣坊可是城中最好的绣坊，制出来的衣裙必定价格不菲，这种大礼，小女可不敢收啊！”
    小太监拍拍墨有财的手，道：
    “墨侍郎就莫要谦虚了，您丈母娘可是庐州首富，这锦绣坊的衣服算什么，公公的一点心意，墨侍郎和大小姐，就不要推辞了。”
    墨晓曦倒不是要推辞，只是这位汪公公办事这么神秘，让她颇为好奇。
    本来还想从这小太监嘴里知道什么，不过人家一问三不知，估计只是来送东西的，别的不知道。
    行吧行吧，等她有机会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汪公公，再当面问清楚吧。
    送走了小太监，墨有财无尽感慨。
    看着墨晓曦的目光，又是崇拜又是宠爱的，看得墨晓曦都特别不好意思。
    “晓曦啊，你是什么时候，跟汪公公攀上交情的？”
    “女儿不知道啊！”
    她要是知道，还会这么一脸茫然么？
    不过人家特特送来的美意，能让墨有财这么高兴，她就不客气地收了。
    头等烦心事有了着落，墨有财说话都爽朗了几分：
    “既然是汪公公的没意，那你就不要辜负了，书谈会上好好表现，别给我们墨家丢脸！”
    汪公公派人送来请柬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
    “哎呀，还是我们晓曦有福气啊！缺请柬，请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姜妈妈，赶紧的，给晓曦挑两件好看的首饰，人家汪公公都送衣服来了，我们不能找不到搭配的首饰啊！”

第46章 活成昭宁国的骄傲
    看老太太这心急如焚的，姜妈妈给她按回了椅子里：
    “老夫人，这种事情您就交给我吧，还能没配不上的首饰不成？”
    老太太撇着嘴道：
    “那自然是不成，我们晓曦，不能被人家比下去了！
    这做人啊！机会很重要，运气也很重要！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你看我们晓曦，一回来就得贵人相助，那是运气！
    能不能好好把握这份运气，将运气变成机会，就要靠我们两个喽！”
    慈恩堂里，老太太指挥着姜妈妈不亦乐乎，那边，柳氏和两个女儿居住的院子得意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居然得到汪公公的请柬，还是人家巴巴送上门来的，这墨晓曦，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墨露露心里怄得要命，却又不能阻止什么，只能恨恨道：
    “父亲也真是的，不就是个太监送来的请柬么，也能高兴成那样儿！”
    “那太监，不是说很厉害么？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不少官员，也要给他三分面子呢！”
    墨盈盈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瞧不起汪公公，好奇问道。
    墨露露白了她一眼：“红人怎么了？那不还是个太监？哼！墨晓曦也就配跟这种人在一起。”
    “行了行了。”
    柳氏不耐烦地打断墨露露的抱怨，不管太监的身份怎么令人不齿，人家毕竟是现在最当红的太监。
    墨晓曦得了人家的赏识，那也必定有自己的本事。
    就看她回到墨家这几天，便把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的，就知道也是个阿谀谄媚的东西。
    “能参加得了书谈会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会上表现得出彩，又是另外一回事。露露，明天的书谈会，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母亲，我明白！”
    在才情这件事情上，墨露露认为，自己定不可能输了一个乡下商人教出来的野丫头！
    明天的书谈会，绝对不能让墨晓曦抢了风头！
    慈恩堂里。
    姜妈妈找出十几件首饰，老太太都不满意。
    几乎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了，老太太才看见一个中意的。
    那是一个翡翠步摇，说起来，还是当初陈氏嫁过来的时候，送给老太太的见面礼。
    因为太过贵重，所以老太太一直舍不得戴，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将翡翠步摇交给姜妈妈：
    “你去拿给晓曦，就跟她说，这是她母亲当初送我的，今儿个祖母送给她，戴着去参加书谈会，就当是带着她母亲，一起去露脸了。”
    “是老夫人，老奴一定转告。”
    墨晓曦正在屋里试衣服，恰好碰到姜妈妈拿着翡翠步摇过来。
    淡绿色的衣裙配上翡翠，小清新的气质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墨晓曦再一次感慨衣装的伟大作用。
    这一套穿在身上，倒真像是个知书达理、豪门深宅里的大家小姐了。
    只可惜，她那大大咧咧的说话语气，一开口，就会把这份宁静的美感给打碎。
    墨晓曦摸着头上的步摇，仿佛看到了原主的母亲，心里暗暗道：
    陈氏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女儿，活成昭宁国的骄傲的！

第47章 可疑的发小
    从墨晓曦那儿回来，刚好碰到正在到处找她的赵管事。
    “姜妈妈，上次你交代我的事情，查清楚啦！”
    “如何？”
    赵管事摇摇头：
    “姜妈妈确认是夫人的发小么？我托人打听了好久，都没听说夫人有什么发小家底这么殷实的。
    再说了，夫人老家什么情况，姜妈妈不是很清楚么，怎么可能认识什么有钱的发小？”
    其实，那天柳氏跟老夫人解释的时候，姜妈妈就已经心生怀疑了。
    柳氏算是个小家碧玉，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喜欢做生意，一个喜欢读书。
    会读书的哥哥考中了秀才，在老家还小有名气，后来这个哥哥赴京赶考，柳氏才跟着来了京城，认识了墨有财。
    会读书的哥哥没高中，便回乡教书了，喜欢做生意的哥哥说不上赚了很多钱，但在老家，还有一套看起来不错的小宅子。
    要说她哥哥认识几个家底殷实的朋友，倒还可信。
    那么有钱的发小？着实令人生疑。
    “这么说，夫人的发小里面，没人能拿得出这么贵重的玉器？”
    保险起见，姜妈妈又多问了一句。
    赵管事说：“你说老夫人房里的那个玉如意？姜妈妈，不是我说，这好东西你也见过不少，那件玉如意什么市价，你还看不出来吗？没有个千八来两，根本买不来！”
    一个玉如意就要以前多两，还有老爷的玉佩，少爷的玉佩……
    随便出个手就是几千两银子，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如此挥霍？
    看来这个发小的身份，真假很成问题。
    “赵管事谢谢你了。”
    姜妈妈给他塞了一两银子：“这段时间劳你忙里忙外的，还要帮我打听消息。”
    赵管事一看银子，心里乐了，不过嘴上的客套还得装装：
    “姜妈妈客气了，这都是给老夫人办事，哪里还敢多要银子呢？”
    姜妈妈硬是将银子塞进了赵管事手里：
    “你就别推辞了，还有那几个跑腿的兄弟呢，人家多辛苦是不是？您就替他们收了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管事舔着笑脸收了。
    走进房里，老夫人很是好奇：“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遇见赵管事，说了些夫人发小的事。”
    姜妈妈有些为难地看着老夫人。
    “怎么说？”
    “赵管事说，派人打听了好久，都没听说夫人有家底这么殷实的发小。”
    姜妈妈觉着，老夫人应该也是心生疑惑了才想去查，原本大约是想洗清柳氏的嫌疑，如今这倒好，还把柳氏的嫌疑加重了。
    老太太想了半天想不明白，问姜妈妈：“那你说，柳氏的东西，真是从晓曦那里抢来的？”
    这话，也就只敢在房里，关上房门小声揣测议论，却不能声张出去兴师问罪。
    要真是家母抢女儿的东西，传出去，墨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所以，姜妈妈也不敢说是还是不是，只能劝老夫人，这种事，就算主母真的做了，也是不可能扭送去见官的呀！还得自己往肚子里咽。
    现在大小姐跟墨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老夫人真担心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小姐的事，那就咱们，默默补偿大小姐为好。

第48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夫人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最皆大欢喜的。
    可就怕墨晓曦不懂这个道理，也在暗中调查呢？
    她还是很担心地问姜妈妈：“可你说晓曦那孩子，会不会记恨柳氏？会不会做出对墨家不利的事？”
    平心而论，如果真是柳氏干的，墨晓曦记恨她，也无可厚非，但要说不利于墨家……
    姜妈妈犹豫了。
    “虽说大小姐回来时间不长，不过这段时间看起来，大小姐是个讲理的人，就算心中有气，应该不会迁怒于墨家吧。”
    姜妈妈跟自己想的一样，老夫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早年陈氏离世后，她允许柳氏进门，也是看中了她性情温和。
    这么多年操持家务也是勤勤恳恳，虽说有时候确实有些贪财的小毛病……
    但还不至于……为了钱财去杀人吧……
    哎，都怪柳氏，做出这种叫人怀疑的事。
    一想到柳氏，老太太复又生气起来：
    “你让赵管家空闲的时候，继续去打听打听，若真是柳氏干出来这伤天害理的事，我去给晓曦讨公道！”
    自己出面，就算墨晓曦存着不利墨家的心思，估计也不好意思了吧。
    老太太谨小慎微，担心墨家声誉受损，可墨晓曦那边，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劫杀她的是柳氏，她要报复的，也仅仅只是柳氏。
    宋锦在她身边，跟他汇报赵管事得到的消息。
    “小姐，你说就咱们透给赵管事的这点消息，能让老夫人相信劫杀是柳氏做的吗？”
    “当然不能！”
    柳氏掌家这么多年，她漏出去的这点消息，顶多让老夫人有所怀疑。
    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最后信任的崩塌，都是从这一点一滴的怀疑开始的。
    “那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报了这个仇啊！”
    云锦泄了气，本来她还想着能借机挫挫柳氏的锐气，谁知道，小姐一点都不着急，倒是他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急如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小姐都不急，你们急什么？我现在好好活着，老太太也没损失什么。
    就算知道了劫杀是柳氏策划的，老太太也会因为估计墨家的颜面，把这件事压下去，那咱们岂不是亏了？”
    她现在在墨家还没什么话语权，报仇一事，急不得。
    换下汪公公送来的衣服，墨晓曦穿上了自己那套舒服的衣裙：
    “宋锦，走，陪我去趟酒楼，明天方大厨要去报名八国厨艺大赛，我们看看他需要什么材料，先给他准备好。”
    得意阁里，柳氏也在给两个女儿张罗明天书谈会的衣装。
    “盈盈，明天去了昭宁书院，一切都要听你姐的，切不可失了礼数。少说多看，能认识几个人最好，就算不熟，咱们以后多走动走动，也就熟悉了。”
    墨盈盈点点头，母亲的叮嘱，她都记下了。
    “我听说这次的书谈会，十六王爷也会参加吧？虽说十六王爷已经从书院毕业了，但这次特意回来参加书谈会，应该不会只是来凑热闹的吧？”

第49章 书谈会
    柳氏都意识到了，其他官家女子自然也意识到了。
    十六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先皇离世后才被立为王爷，如今正是婚嫁的年纪，怕是皇太妃也想通过这次的书谈会，为小十六选个王妃呢！
    所以这次的书谈会，跟往年相比，又有些许不同。
    多少品貌才华兼具的千金小姐，不想成为王妃呢？
    铆足了劲儿地打扮自己，就想在这次的书谈会上，博得十六王爷的眷顾。
    以墨露露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成为正妃的，但柳氏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
    她家露露，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男人么，不就是个看脸的动物？
    机会难得，倘若能被十六王爷看上，做个侧妃也不错呀。
    至少是进了皇家的大门了，死后见着祖宗，也有个可炫耀的。
    柳氏看着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墨露露，更觉得很有希望。
    这些年在京城，她不是不想攀龙附凤，帮着墨露露进入最上流的贵女圈。
    可惜到底老爷的官职不高，就算有幸认识，也结识不了。
    这次的书谈会，是个难得的机会。
    撇开家世背景不谈，她家露露只差一个伯乐。
    这个不问身份的书谈会，正是墨露露宣扬自己的好机会！
    柳氏又忍不住叮咛道：
    “若是在书谈会上见到了什么喜欢的青年才俊，不要自卑，娘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送进豪门！”
    墨露露很感动：“娘，您放心吧，我也一定会让您成为豪门的亲家的！”
    三人在屋里幻想着明亮的未来，不知不觉，这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姐妹穿戴好，拿着请柬，站在门口，等着车夫牵马车过来，带她们前往昭宁书院。
    柳氏来的时候，墨晓曦和老太太已经到了。
    老太太打量着墨晓曦，今日看这孩子，越看越喜欢。
    “今天的书谈会，就当是去玩儿的，别有太大的压力，咱没去过书院怎么了，那不是来得晚么，没去书院，照样不输给人家！”
    老太太给墨晓曦加油打气，生怕墨晓曦心里有什么顾忌，抗拒这场书谈会。
    不过就是交际应酬嘛，现代社会团建那么多，这种小场面，墨晓曦还是应付得来的。
    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谁还不会说怎么滴。
    她笑着点点头：“祖母您放心，该怎么做，我都知道。”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拉着墨晓曦的手说：
    “你妹妹在学院上过一年学，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她，别觉得自己是姐姐就不好意思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知道么？”
    墨晓曦嘴上应着知道，心里却在腹诽：笑话，她能有什么不知道的，还要问墨露露？她才不问。
    老夫人眼中的担忧一览无余，姜妈妈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笑道：“老夫人您就是太担心了，大小姐自会应付的，您就安心吧！”
    老太太现在是操碎了心，一颗心压根不在自己身上，叫她如何放心？
    只可惜她年纪大了，要不然，她非要亲自跟过去不可。

第50章 咱不稀罕
    柳氏见老太太跟墨晓曦说个没完，便没上去打扰，只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墨晓曦头上的翡翠步摇。
    通体翠绿，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上品。
    而且，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上上品。
    想当年她刚进墨家的时候，还见老夫人时不时拿出来戴戴，后来年纪大了，就收了起来。
    墨家值钱的东西不多，老夫人当是传家宝，柳氏也一直想着，不是露露，就是盈盈能继承，谁知这老太太，居然送给了墨晓曦？！
    真是气死人了。
    虽然知道这东西是陈氏带过来的，可是陈氏都已经死了，东西还不留给她么？
    柳氏别过眼不去看，怕自己气火攻心，会当场吐血而亡。
    墨露露也注意到了墨晓曦头上的翡翠步摇。
    她知道这步摇的来历，还以为祖母会传给自己呢，没想到居然给了墨晓曦？！
    真是叫人恼火。
    但再大的不满，也得忍着。
    这个墨晓曦，一回来就抢了不少应该属于她们的东西，小贱人就是小贱人，不收拾收拾，怕是不知道她的厉害的。
    “娘。”墨露露拉了拉柳氏的衣袖：“你看到墨晓曦头上的翡翠步摇了么？”
    柳氏点点头。
    废话，那么大，那么张扬，能看不见么？她又不是眼瞎。
    “我还以为祖母会给我呢，没想到，居然给了墨晓曦！”墨
    露露恶狠狠的声音，让柳氏转回了头。
    是啊，传家宝一样的东西，居然给了墨晓曦！
    难道这么快，墨晓曦就俘获了老太太的心？
    柳氏忽然想到那天老太太说的话。
    她说，墨晓曦是墨家的长女，以前不在家也就算了，现在回来了，就是墨盈盈，也应该让着她。
    长女身份，就这么重要？！
    掌家久了，柳氏差点忘了这个长女的身份。
    她以为，只要自己生下了男孩，就没有墨晓曦什么事了，但现在看来，并不完全如此。
    儿子现在是寄宿在外地书院读书，虽说离家不远，但一般不会回来。
    难道是因为孙子长时间不在身边，老太太就把注意力放到孙女身上了？
    不行！她得把儿子叫回来，时不时在老太太面前晃一晃，不然，老太太都不知道这墨家未来的接班人是谁了。
    “没关系。”柳氏安慰墨露露：“不就是个破步摇么，咱们不稀罕。”
    她看着墨露露的打扮：
    “咱们姑娘今天也是面色红润，不输给她墨晓曦！咱们姑娘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犯不着靠什么步摇提升气质！只有乡下人，才需要这种东西彰显自己！”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这是母亲的老毛病了，但她不是，她看着那步摇就碍眼。你墨晓曦想招摇？想彰显？她不会让你如愿的！
    墨露露在墨盈盈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墨盈盈有些胆怯：
    “姐，这么做合适么？那么多人看着，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有我在，你怕什么？”墨露露打着包票保证：
    “昨儿个不还说到了书院一切听我的？怎么？现在还没出门就反悔了？”
    “没，没有。”墨盈盈小声道：“一切都听姐姐的。”

第51章 林二公子
    昭宁书院坐落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从墨家过去，需要一点时间。
    一路上，三姐妹一句话没说，好容易捱到马车停下来。
    墨晓曦第一个走下马车，深呼一口气。
    还是外面空气新鲜，再不到，她差点要被墨露露吐出来的二氧化碳熏死了。
    在墨晓曦达到昭宁书院之前，另一架马车刚刚被牵走。
    原本顾九思是不想来参加书谈会的，可是霍将军给了他出席的请柬，说这是他步入京城公子圈的第一步。
    想要留在京城，就必须认识这里的人，融入这里的圈子，所以，顾九思便只好来了。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来个衣冠楚楚的少年。
    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一看到他，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你是顾家三公子，顾九思？”
    顾九思点点头：“你是太傅家的二公子，林景晗？”
    “正是。正是。”林景晗很自来熟地勾搭上了顾九思的肩膀：
    “我都听霍将军说了，霍大宝的仇是你帮他报的，霍大宝是我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来之前，听霍阳说过霍大宝的人际关系，说是和林景晗从小玩到大，比亲兄弟还亲兄弟。
    太傅家有两个儿子，长子林双卓已经去宫里当各位皇子的老师了，次子因着从小被家里呵护，现在么……
    出息说不上特别大，反正太傅也没给他安排什么正经工作。
    每天就是在城里吃吃喝喝，美其名曰微服私访，考察京城人民的生活幸福指数，以便将来为陛下分忧。
    霍大宝平常也喜欢吃吃喝喝，所以两个人从小就吃一碗饭，穿一条裤子。
    对此，林双卓很是瞧不上眼。
    觉得男孩子就应该做男孩子的大事，比如读书、比如报效国家，天天就知道吃，有什么出息？
    所以，林景晗和林双卓从小就不对付，见面就吵架，倒是跟霍大宝，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可能他们才是亲兄弟吧，所以连兴趣爱好，都如此相投。
    霍大宝的死，也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林太傅劝了好久都没用，还是霍将军来府上，说希望他能代替大宝，报答他的恩人，林景晗才从悲痛中走出来。
    如今看到顾九思，也是一见如故，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兄弟，阔别已久，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霍将军说你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托我照顾你。
    你放心，找我就对了，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各家公子小姐有什么臭脾气怪癖好，我都知道。
    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林景晗就这么勾搭着顾九思的肩，很哥们儿地走进昭宁书院。
    不愧是京城第一大米虫，一进去，就有不少狐朋狗友跟他打招呼。
    “哟，这不是林家二公子么？最近怎么没出去喝花酒了？”
    “你胡说什么？我们喝花酒是喝花酒，林二公子去，那叫微服私访！”
    “是是是，是是是，林二公子最近怎么没微服私访了？”

第52章 都是不凡的
    林景晗一边跟他们说些没正经的，一边勾搭着顾九思往书谈会的场地，后院花园走。
    不少人认识林景晗，却没见过顾九思，自然对这张陌生又帅气的脸，产生了好奇。
    有些不太熟不好意思直接问的，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顾九思之所以不愿意来参加书谈会，就是担心这种局面。
    所有人都对他好奇，所有人又都不会跟他打招呼，他是装高冷？还是装孤独？
    如今，担心的局面果然发生了。
    顾九思有些头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景晗，难怪这几天没见到你人，什么时候交了新朋友？我都不知道！”
    正担心着，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
    说话这人看起来跟林景晗关系不错，说话时候，也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顾九思。
    林景晗笑道：“这不是今天带来给你介绍了么。宣平侯府的三公子，顾九思。”
    而后又给顾九思介绍：“这位，严崇。工部尚书之子。”
    听到顾九思名字的时候，严崇就有些诧异了。
    他听说过这位刚回京的侯府三公子，最近可是声名鹊起，破了霍将军独子被杀的案子，皇上甚是赏识，霍将军也是格外器重。
    按理说，这种人应该很受重用，可是皇上什么赏赐都没有，只是让他留在京城，又叫人揣摩不出圣上的深意。
    不少人，想结交顾九思，却又不敢，思前顾后，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而且，坊间还有传闻，说宣平侯原本没打算栽培这个身份不高的三子，只是体恤皇上找不出合适的查案人选，所以才把自家不受器重的儿子推了出来。
    不曾想，现在顾九思比他两个哥哥还有名气，也不知宣平侯是该喜还是该忧。
    严崇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出来，不管圣上和宣平侯的心思了，他严崇交朋友，从来只看缘分的。
    一拱手：“原来是顾三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顾九思也是行了个平辈礼：
    “早就听闻严尚书擅长工艺，富于巧思，工篆隶书，绘画建筑都是强项，今日见到严公子，也是不凡。”
    严崇什么人不知道，但是他父亲，可是名震整个昭宁国。
    宫城、皇陵，可都是出自他之手。
    放眼天下，他要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的。
    他才是真正地受陛下器重。
    严崇哈哈大笑：“我有什么可不凡的，只会吃喝玩乐罢了。顾公子才是不凡呢，一回来就破了霍大宝的案子，年纪轻轻，前途不可估量啊！”
    他这说的是实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真凶，要换做是他，还不知要查到猴年马月呢。
    “景晗是我兄弟，既然他已经把你当兄弟了，那你也就是我兄弟了。
    公子来公子去，说着怪麻烦的，不如我叫你九思，你就跟景晗一样，叫我小崇好了。”
    “小崇你还真不见外。”
    林景晗挑挑眉，锤了一下严崇的肩膀：“怎么？现在就想要攀附侯府了？”

第53章 咱们还能靠后天努力
    “谁要攀附侯府了？我又不是姑娘。”
    严崇撇撇嘴，转移了话题：
    “刚才我已经在里面溜达一圈了，这些个千金小姐，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场面，百年难得一见啊！”
    那可不，今天可是大家争相出风头的大好时机。
    “九思，你要不要也出出风头？”严崇指指自己：“我可以帮你，保证你成为今日会上最靓的公子。”
    顾九思汗颜，他可没这种癖好。
    林景晗作势踢了严崇一脚：“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九思现在是京城的红人！还需要你帮？我看是你想蹭人家热度吧？”
    严崇一脸嫌弃地白了林景晗一样：“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从林景晗身边拉过顾九思：“走，咱们不跟小人同行。”
    林景晗和严崇这般打打闹闹，顾九思刚才的顾虑也一扫而空。
    这样的氛围甚好，本来还担心过来会尴尬，现在应该是不会了。
    跟严崇和林景晗一道，很快就认识了不少贵族公子。
    两人似乎跟所有人都很熟，顾九思见他们忙着应酬，也就站在旁边听听。
    百无聊赖之际，看到一个跟他一样百无聊赖的人，正一个人端着盘点心，站在树下。
    距离热闹的中心远远的，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的交际应酬。
    以往看她，大多是男子打扮，有时候即便穿着女装，也是便服。
    像今天这样盛装打扮的，还是头一遭。
    在一群莺莺燕燕里，清丽优雅，素雅又不是贵气，低调又不失内涵。
    叫人眼前一亮。
    顾九思走了过去：“墨姑娘。”
    墨晓曦转过头，哟，这不是大长腿帅哥么！
    “你也来参加书谈会？”
    顾九思点点头。
    今日前来的，都是官家之女，如此说来，墨晓曦也是官家之后了。
    之前一直忘了问她究竟是谁家的姑娘，今日倒是巧。
    “之前姑娘帮了在下不少忙，还不知道姑娘身份。”
    墨晓曦放下点心盘：“户部侍郎家的。跟你这侯府贵公子比起来，还差了点。”
    身份背景，在别人看来可能异常重要，但在顾九思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姑娘就不要拿这称呼打趣在下了，如果真有用，也不至于今年才回京城。”
    对于这位少年不受重视的过往事迹，墨晓曦略有耳闻，拍了拍顾九思的肩膀，安慰道：
    “没关系，也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会有一堆人围着转着的，咱们先天条件不好，还能靠后天努力嘛！”
    这番言论，在现代或许没什么，但在昭宁国，凡事以身份背景论资排辈的世界，可谓是先进前卫。
    以至于顾九思听到的时候，有一瞬间都忘了要怎么接话。
    这样的姑娘，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这位墨姑娘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旁人都没有的魅力。
    这边墨晓曦在跟顾九思说笑，那边，墨露露看到她居然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不免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那个公子是谁，他们怎么认识的。
    跟墨露露寒暄的几位小姐，也都纷纷看向了树下。

第54章 乡下人的投缘话题
    其中一位年长的少女冷冷开口：“墨露露，那就是你的长姐？不错嘛，这么快就结识了侯府的三公子。”
    另一位年轻些的小姐嗤之以鼻：“侯府公子又如何，不过就是个私生子罢了。”
    “你可别小看这个私生子，”那位年长的少女又开口了：“听说人家现在深得圣心呢！”
    墨露露冷着眼，远远看着墨晓曦。
    宣平侯府的三公子么，略有耳闻，身份是有的，可惜没有背景。
    墨晓曦这丫头，手脚倒是很快，不过可惜啊，没有眼力，结识的不过是个没潜力的公子哥儿。
    “深得圣心又如何？”
    一个头上戴着金步摇，项上挂着金链子的姑娘，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破了人人棘手的案子，皇上也只是让他留在京城，什么赏赐都没有，能成什么气候？”
    众人看到这位姑娘，纷纷行礼：“见过安平郡主。”
    安平看着不远处：“刚才你们说，跟顾九思聊天的姑娘是谁？”
    墨露露赶紧回话：“是我的长姐，一直住在庐州，最近才来的京城。”
    安平郡主是八王爷的掌上明珠，皇亲国戚，身份尊贵。
    以她为首，不少京城千金自发形成了一个贵女圈，也是京城最上流的圈子。
    墨露露一直想要挤进这个圈子，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也只是在圈子的外缘徘徊。
    如今安平郡主居然问到了与她相关的话题，不免令她受宠若惊。
    “也是最近才来的京城？”安平笑了：
    “难怪能聊到一块儿去，原来都是乡下来的，怕是在聊什么乡下话题，所以才甚是投缘吧。”
    安平郡主的话，引来一众小姐的嗤笑。
    墨露露也跟着她们一起笑，虽是自己的长姐，可安平郡主的话，却正是一针见血啊！
    乡下来的，还想着立足京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墨盈盈拉了拉墨露露的衣裙，小声道：“姐，大家都是墨家的女儿，你跟着他们一起嘲笑长姐，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墨露露满不在乎：
    “她跟咱们，又不是一个娘生的，一来就跟我们争宠，凭什么笑不得？”
    墨盈盈咬了咬下嘴唇，没好意思再说。
    难道二姐你不觉得的，长姐若是丢了墨家的脸，那咱们也是跟着丢脸么？
    谁知道这些千金在笑话的，是墨晓曦？还是墨家呢？
    林景晗跟人寒暄完，回头不见了顾九思人，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他跟一姑娘，正在树下攀谈。
    林景晗把严崇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指指远方：“你看那儿！跟九思说话的姑娘，好像没见过？”
    严崇远远打量了一下：“好像是没见过，不过看起来清新脱俗，跟这帮胭脂俗粉，好像不一样啊！”
    “那当然！咱们九思看上的姑娘，能是一般的俗粉么。”
    “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上了？他跟你说了？”
    林景晗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严崇：“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公子圈他不进，跟一姑娘聊得这么开心，不是看上是什么？闲得无聊么？”

第55章 纨绔子弟
    严崇觉得，林景晗的话很有道理。他是个很替兄弟未来担忧的仗义人：
    “九思刚来京城，没什么名气，万一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可就惨了，咱们身为兄弟，应该帮帮他。”
    林景晗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你说，怎么办？”
    严崇略一思忖：“要不咱们过去帮帮他？”
    林景晗点头赞同：“很有必要！”
    两人走过去。
    一过去，两人就一脸八卦地打量墨晓曦，好像希望从这姑娘的脸上，看出什么与众不同来。
    墨晓曦被两人看得一头雾水。
    “你们俩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了？”
    严崇点点头：“一朵盛世繁花。”
    林景晗一掌把严崇的脸拍在树上，陪笑道：“姑娘别介意，这人没什么文化，说出来的话，不可信！不可信！”
    严崇挣扎着抬起头来，瞪了林景晗一眼：你小子想一掌拍死我？！
    林景晗眼神示意：注意说话分寸！万一把人家姑娘吓跑了，不喜欢我们九思了怎么办？！
    顾九思有点无奈地看着两人，这两位，好像，太欢脱了点。
    墨晓曦也是有点发愣。
    不说今天到会的都是官家子弟么？还有说话这么不经脑子的？
    难怪有个词叫“纨绔子弟”，古人的总结真是精辟。
    林景晗重新整整衣襟：“这位姑娘好，小生林景晗，是九思的朋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墨晓曦。”这个叫林景晗的，看起来还比较正常。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林景晗又问道。
    “户部侍郎家的。怎么了？”墨晓曦奇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关系她的身份？
    林景晗在心里思忖了一下。
    户部侍郎，官级不大，虽然配不上侯府的门第，但既然顾九思喜欢，有没有什么门当不当、户对不对的问题。
    兄弟喜欢，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不知姑娘喜欢我们九思什么？”
    林景晗很媒婆地替两人牵线：
    “虽说我这兄弟刚回京不久，但最近霍将军家的案子，姑娘应该听说了吧，那可是震惊朝野的大案！不才，正是被我这九思兄弟给破了。”
    墨晓曦和顾九思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景晗。
    刚才还觉得这人正常，可能是自己眼瞎了。
    墨晓曦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指了指顾九思，问：“你说我，看上了他？”
    “对呀。”林景晗一脸老父亲的慈爱微笑：“我们九思啊，人品很好的，才……”
    “等等！”墨晓曦赶紧打断了林景晗的话：“你这是，要撮合我俩？”
    顾九思的脸一抽一抽，这位兄弟，您看上去，好像不大靠谱的样子啊。
    “对呀，这都被姑娘看出来了呀！”
    林景晗一点没有被看穿的不好意思，正准备继续说媒……
    “林兄。”顾九思开口：“你会错意了。”
    “哦，会错意了啊，没关系，这个……”
    猛地，林景晗眼神一滞：“你说什么？会错意了？你对人家没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墨晓曦笑问。
    说这公子傻吧，可怎么还透着一股可爱尼~

第56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男女之间互相爱慕的那点意思。”严崇在一旁补充。
    顾九思的脸，莫名地红了。
    “难道墨姑娘对我们九思，也没这个意思？！”林景晗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墨晓曦很是为难，这个问题，你叫女孩子怎么回答嘛~
    可能是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林景晗就很快就镇定下来。
    “墨姑娘，现在没有那个意思没关系！”
    他一脸正经：“等你和我们九思接触久了，就知道我们九思的好了！”
    顾九思更加无语，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个林景晗，在说什么跟什么啊！
    墨晓曦一脸深意地看着他们仨。
    好啊，那她就小小地期待一下~
    刚才还瞧不起两个乡下人聊天的众位小姐，看到林景晗和严崇也凑了过去，而且，似乎还聊得不错的样子，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墨露露偷偷看安平郡主的神色，那脸上的冰冷，跟冬天下了霜似的。
    “墨露露，你这长姐也太不要脸了吧？”刚才那个年长的少女不齿道：
    “知道林公子和严公子什么身份么？也不知道避讳。难道，想跟侯府、尚书府和太傅三家都攀关系不成？！”
    年轻些的小姐冷哼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她，还想攀龙附凤？”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区区侍郎之女而已。”
    这话说的，让墨露露和墨盈盈脸上很不光彩。
    明明是她墨晓曦不要脸，现在搞的好像他们墨家的姑娘都不要脸似的。
    墨露露咬了咬后槽牙，都怪这个墨晓曦，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不带她来就好了，她也不会受牵连，连带着被人一道瞧不起。
    安平郡主看了一眼墨露露。
    “墨二小姐别介意，我们只是觉得你长姐做梦，可没说你做梦啊！”
    “是是是，我知道。”
    明明受了侮辱，还要装成无所谓的样子，一向高傲的墨露露，此刻真想把墨晓曦踢出昭宁书院，省得她在这儿丢人现眼。
    众人暗暗偷笑。
    安平郡主的话真是意味深长，好像在安慰墨露露，可又好像在提醒她：
    你家长姐都没资格，你这个二小姐，就更没什么资格了。
    “郡主，我长姐一个粗鄙之人，怎么敢跟郡主抢人呢？”墨露露道：“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旁的小姐没搭理她，也道：
    “安平郡主，那小贱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跟您抢人？要不要，咱们去教训教训她？”
    墨露露一听，脸上泛起一丝惧意。
    安平郡主喜欢林景晗？还是严崇？
    墨晓曦你真是不要命了，敢跟王府的郡主抢人，是要把墨家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安平郡主冷笑一声：“教训什么？严公子看不上她这种乡野丫头的。”
    严家就严崇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娶墨晓曦？
    早年父亲就跟太傅合算过，等时候到了，严家就会来王府提亲，墨晓曦，就是想，也没这个机会！
    安平郡主手下留情，让墨露露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暗自惊讶。
    没想到，安平郡主喜欢的人，竟是工部尚书之子。

第57章 多谢林兄好意
    书院靠北的地方，有一处观景台。
    书院的院长正坐在上面，俯视着后花园里，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
    与他并肩的，还有一位穿着太监服的公公。
    “庄院长，皇上派奴才来的意思，您应该是明白的，十六王爷是皇上最小的弟弟，也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
    他的终身大事，皇上格外看重。皇太妃不能出宫，如若不然，站在这里的，就不是奴才了。”
    “汪公公的意思，我明白。”庄院长负手看着下面。
    今日不仅要同以往一样，举行书谈会，还要替皇上和皇太妃把关，选择一位合适的姑娘，作为十六王妃的人选。
    前一件事，他是经验老到，但是后一件事么……他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汪公公之前向我讨要一张请柬，说是送与墨侍郎家的姑娘。”
    他看着站在树下，和顾九思他们谈笑的墨晓曦：“不知这位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
    大庭广众之下和几名男子相谈甚欢，又不是定了终身的，这位姑娘，难道不知道避嫌么？
    而且，站在上面的人，能看到的，远比下面的更远。
    以安平郡主为首的那些千金小姐，眼中的狠厉，都快要能杀人了。
    可这位墨姑娘，依旧岿然不动。
    期间，他看到墨晓曦往安平郡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依旧若无其事地跟三位公子聊天。
    这是没看到郡主犀利的目光？还是根本不屑一顾？
    汪公公也看向墨晓曦，笑道：“过人之处，怕是没有吧。只是这位姑娘帮过奴才一个忙，奴才不想欠人家姑娘的人情，便用一张请柬给还了。”
    汪公公做事，向来很是随性，庄院长也没往心里去。
    “既然是要帮十六王爷择妃，那才情自然是少不了的，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公公跟我一起下去？”
    “奴才就算了。”汪公公笑道：“我就在这儿看着便好，下面的事，就交给院长了。”
    庄院长没有强求，独自走下观景台。
    众人看到庄院长来了，赶紧挑选位子坐下来。
    林景晗和严崇找到顾九思，拉着他和墨晓曦找了个好位置。
    “喂，人家那么好的姑娘，你怎么能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呢？”
    一坐下来，林景晗又拉着顾九思开始了之前的话题。
    他看人一向很准的，特别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眼神，刚才看他俩的眼神，额……
    墨晓曦是欠缺了点，但顾九思那火辣辣的眼神，不可能是对人家没意思的眼神啊！
    莫非这家伙是不好意思，所以故意说谎？
    林景晗道：“还是你担心，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没关系啊兄弟！有我们呢！我们会帮你的！”
    林景晗说着，狠狠拍了一下顾九思的后背，差点把他拍出内伤。
    “多谢，林兄，好意。”顾九思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六个字。
    “不客气。”林景晗笑道：“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一定帮你达成！”
    顾九思冷汗直冒，您只要不出手，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第58章 关系真乱
    庄院长落座后，发表了一段简明扼要的会前致辞，这书谈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坐席两列铺开，桌上摆着各种诱人的美食佳酿。
    墨晓曦和顾九思因为都是新人，所以便选坐在最末的位置。
    林景晗和严崇本应坐在上首的，不过好兄弟不愿大张旗鼓地出风头，他们就挨着坐了。
    虽说是末位，但依旧能看清在座的每一个人，墨晓曦甚至觉得，这个位置既可以观察每一个人，又可以不被人察觉，简直是占据了最优越的地理位置。
    庄院长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又是书谈会的主办人，坐在最上面的中间位置。
    他的右边是个明眸皓齿的少年，神态从容不迫，举止文雅大方，应该就是本次书谈会的焦点——十六王爷，南宫然。
    再往下，便是一众的各色美少女。
    林景晗热情地跟两个新人介绍参会者：
    “坐在十六王爷下面的，就是安平郡主，八王爷的女儿。
    坐在她对面的，是苏丞相的女儿，苏紫烟，年芳十六。据说从小就暗恋小十六，这次书谈会，她可是全力以赴来的。”
    丞相女儿都出场了，别家的姑娘还敢争么？
    墨晓曦撇撇嘴，什么择良配，估计就是配合苏大小姐走走过场吧。
    不过，这苏大小姐确实生得娇媚，在各色美少女中，颜值也是出众的，有颜有背景还有才情，确实值得王妃的位置。
    别人来给她陪衬，也无可厚非。
    墨晓曦打量着安平郡主和苏紫烟，只见两人虽然相对而坐，却毫无交流。
    即便是不小心的眼神交汇，也是非常不屑地瞥过去。
    难道说……
    墨晓曦暗暗思忖，这两人不合？
    王爷、丞相，按说没什么利益冲突，难不成，是政见不同？
    墨晓曦低声问林景晗：
    “这苏小姐和安平郡主，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看她们横眉冷对的，倒又不像是在争风吃醋。”
    安平郡主和十六王爷都是皇族，按辈分，还是十六王爷的侄女，不可能通婚。
    那和苏紫烟，也构不成情敌关系。
    林景晗伸出大拇指：
    “墨小姐眼睛真是厉害！她俩呀，从小吵到大。安平看起来和十六王爷同龄，其实两人差了一个辈分。
    十六王爷因为年纪小，小时候没有同辈的兄弟，就跟安平郡主一起玩。
    可苏小姐那时候喜欢小十六啊！就总觉得是安平郡主抢了她的未婚夫。
    这不，从小结下的梁子，长大了，就算知道不可能，两人也一直不合。”
    墨晓曦啧啧了两声，不愧是皇家，关系真乱！
    林景晗又介绍了一下别家的姑娘，墨晓曦总结了一下，大致分两派：
    以安平郡主为首的贵女圈，和以苏紫烟为首的千金团。
    因着两方leader不对付，所以两派之间也不对付。
    墨晓曦又摇摇头，越是女人扎堆的地方争斗越多，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而且，女人之间的争斗还常常没有理由，可能因为一只簪子就吵起来了。
    考虑到生命安全，自己还是离她们远一点为好。

第59章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墨晓曦光顾着跟林景晗八卦，也没留意到庄院长说了什么，就看到一位姑娘站了起来：
    “光是吃酒，想来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让小女，为大家跳支舞吧，也给大家助助兴。”
    她款款一礼，便登上了表演台。
    墨晓曦倒了杯果汁，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这些姑娘在台上使出十八般武艺，为博十六王爷一笑。
    每一场表扬之后，十六王爷都要赞美一句，紧接着，其他的人也会跟着拍几句马屁，奉承一下刚刚使出浑身解数为他们助兴的表演者。
    这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墨晓曦认真欣赏这准备充分的小型才艺汇报演出。
    不得不说，这些姑娘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要放在现代，估计个个能出道。
    琴棋书画、音乐舞蹈，人人都是童子功，就她这三脚猫的艺术造诣，真看不出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异。
    难得十六王爷对每个人的评价还不一样，却又分不出高低，还真不容易。
    墨露露也上去表演了一支舞蹈，轻盈优美，衣袂飘飘。
    一曲毕，连墨晓曦都忍不住给她热烈鼓掌。
    毕竟这是人家的专长，确实跳得比自己好。
    观景台上的汪公公独坐高阁，看墨晓曦鼓掌鼓得那么带劲，不觉失笑。
    这丫头傻乐什么呢？不是跟墨露露不对付么？还这么给人家捧场？
    该不会所谓的不合，都是装出来的吧？
    墨晓曦正仰头把杯中的果汁喝完，一抬头，看到了坐在观景台上的汪公公。
    咦？这是谁？一个人坐得那么高，不寂寞么？
    林景晗凑过来：“墨小姐，那是你妹妹吧，舞跳得真好。”
    墨晓曦点点头，算是一个中肯的评价。
    “那墨小姐有什么才艺，可以给大家展示的么？”
    严崇施施然端起酒杯，很好奇地看向墨晓曦。
    顾九思假装不在意地举起酒杯，假装不关心墨晓曦的回答，可是耳朵，却不自主地竖起来。
    墨晓曦自觉才艺不少，可是能搬到台面上这么表演的……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
    一个都木有……
    林景晗很期待地等了半天，就等到墨晓曦心虚地端起酒杯，喝了口果汁。
    “不会吧？！”林景晗惊诧：“难道没有才艺？”
    额呵呵呵。只能报以人家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顾九思看了墨晓曦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严崇一脸莫名地看了顾九思一眼：你看上人家什么了？
    林景晗阴恻恻地看了顾九思一眼：没才艺怎么办？兄弟喜欢的，没才艺也要硬着头皮赞美呀！
    “没才艺也没关系哈！反正咱也不是冲着十六王爷来的。”
    “对对对，景晗你说的非常对！”严崇忍不住跟林景晗碰了个杯。
    这个台阶，找得太合情合理了！咱们就算是有才艺，那也只能给九思兄弟展示啊！
    林景晗和严崇眼神交汇，迅速达成统一战线。
    墨晓曦吞下果汁，这两个家伙，还挺给力。
    刚松了一口气，想着逃过一劫，那边就响起一个特别不合时宜的声音：
    “大姐，不知你可有什么才艺，给大家助助兴啊？”

第60章 挖坑给自己跳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二妹，墨露露。
    林景晗担忧地看了墨晓曦一样，立马本着替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意，站了出来：
    “这位小姐，刚才的助兴表演也看得够多了吧，今日既然是书谈会，那怎么能少了诗文助兴？不如我给大家赋诗一首，给大家换换口味，如何？”
    墨露露笑道：“林二公子这是要抢我家长姐的风头不成？”
    安平郡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墨晓曦，你敢跟本郡主抢人？！就等着当众出丑吧！
    林景晗有些为难地看了墨晓曦一眼。
    现在众目睽睽，她要是不表演才艺，岂不是很没面子？
    而且墨露露说出这样的话，他要是再坚持挡在墨晓曦前面，恐怕真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要么表演才艺，要么等着被羞辱，摆在墨晓曦面前，似乎只有这两条路了。
    顾九思也有些担忧地看着墨晓曦。
    他现在很想站出来，就像她帮自己一样，可是，他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站出来？
    一冲动站出来了，又该说什么话？别到时候好心帮倒忙才好。
    严崇远远看了一眼安平郡主。
    他虽然不认识墨露露，但看座位，就知道墨露露是安平的人。
    她最不喜欢安平的，便是这一点，总是喜欢欺负新人，仗着自己是郡主，什么都知道，了不起么？
    苏紫烟亦是很同情地看了墨晓曦一眼，被安平盯上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庄院长和观景台上的汪公公，亦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墨晓曦。
    一个是好奇，这个特意被邀请过来的姑娘，能有什么真本事；
    另一个是期待，期待此刻还能从容不迫的墨晓曦，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墨晓曦吞下点心，又喝了口果汁润润嗓子，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先是对庄院长一礼，而后，看向了十六王爷。
    “小女子觉得林二公子说得很有道理，今日既然是书谈会，那怎么能少了诗文助兴？一味地唱歌跳舞，岂不是愧对于今日的主题？十六王爷你说是么？”
    南宫然十分悠然地看着墨晓曦。
    这个姑娘没见过，但是很胆大，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要吟诗。
    在座的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可都是拿手绝活。
    刚才墨露露明显是知道她不会跳舞，才故意要给她难堪，难道这小丫头，在诗文上很有造诣？
    心中疑惑，脸上依旧带着友善的微笑：
    “这位姑娘说的是，今日的确是书谈会，那就应该以文会友，不知姑娘是打算吟诵哪位名家的大作，要给大家助兴呢？”
    昭宁国的名家她不知道，但诗仙诗圣的千古名句，她还是背得滚瓜烂熟的。
    墨露露想给自己难堪，是觉得自己才情不如她，那她就要狠狠打压打压这个没文化的妹妹，让她知道，什么叫挖坑给自己跳。
    墨晓曦朝十六王爷礼了礼：“吟诗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作诗吧，要不，就请十六王爷出个题，让我们每人作上一首？”

第61章 谁来打头阵
    此言一出，场下瞬间一片哗然。
    庄院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墨晓曦，大言不惭的姑娘，难怪别人都说她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确实天高地厚。
    汪公公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这个丫头，真是有趣，总是能出其不意，给人惊喜呢！
    林景晗跟没见过人似的盯着墨晓曦，这丫头，疯了？
    严崇很悲哀地摇摇头，景晗啊景晗，你可把兄弟的女人害惨啦！
    顾九思有点担心，又有点期待，墨晓曦还会作诗？她能作出什么诗呢？
    墨露露咬咬牙，好你个墨晓曦，你以为不跳舞就能蒙混过关？也没听说你在庐州受过良好教育啊！就等着当众出丑吧！
    墨盈盈怔怔看着长姐，很难相信，这话居然是从长姐的口中说出来的。
    安平郡主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杯盏，想作诗？本郡主今天陪你作个够！
    苏紫烟看看墨晓曦，又看看安平，虽然不知道她俩有什么过节，不过，今天是有好戏看了。
    其他的千金小姐纷纷交头接耳，她们是早料到今天会有作诗环节，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怎么办？还没调整好状态呢！
    南宫然环顾了一下在座之人的神态，笑道：
    “每人作一首诗，怕是作到天黑也作不完了，还是让想作诗的才子佳人，自发作诗好了。正好庄院长也在，还能让大家评判评判。”
    庄院长点点头，这个环节他很喜欢，刚才看那么多歌舞表演，他都快吐了，还是研究诗文得他所好。
    “那既然是墨小姐提出来的，那就由墨小姐先开始好了。”
    第一个作诗的，通常都不能太差，要的就是立个好坏的标杆、立个今日诗作的境界起点，后面的诗作，只能比前面的好，不能比前面的差。
    不然，把什么没平没仄的诗句都作出来，岂不是污了众人的耳朵？
    所以，庄院长让墨晓曦来打这个头，安平郡主第一个不同意。
    “庄院长此言差矣。”她看向上首：
    “听闻墨大小姐刚来京城不久，自然是不知道京中诗作的水平，庄院长让墨大小姐作第一首，岂不是为难墨大小姐？”
    “这……”庄院长顿了顿。
    虽说诗词没有地域之分，但话是安平郡主说出来的，冲着她这身份，庄院长一时不好反驳，怕驳了她郡主的面子。
    见庄院长没接话，安平又道：“依我看，不如还是让墨二小姐来起这个头吧。”
    你们是姐妹，让妹妹给姐姐立意境高低，万一墨晓曦做不出更高立意的诗，那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安平心中，甚至都没想给墨晓曦展示的机会。
    在座的都不是傻的，安平安的什么心思，一听便知。
    苏紫烟再看向墨晓曦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丝怜惜。
    可惜了，还没来京城多久，怕就要离开京城了。
    墨晓曦勉强冲安平挤出个笑容来：“那既然如此，就让二妹先作好了。”
    女人就是麻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
    反正她今天就是来亮个相，你们谁想出风头，尽管出好了，她就看个热闹。

第62章 这不是刁难人么
    见她退让，安平郡主就更得意了，冲墨露露道：“那你就先献个丑，为大家作一首吧！”
    安平话音未落，墨露露眼中便闪现出一丝惊喜。
    第一个作诗，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好事。
    以往这种好事，都是京中负有盛名的才女打头阵的，什么时候会轮到她这种不起眼的小草？
    所以，安平郡主把这么难得的机会给她，一方面对安平很是感激，另一方面，她也想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再众才子面前露个脸。
    墨晓曦坐下来，面色不变，又开始自顾吃喝。
    顾九思看她面上怡然自得的神色，心想，难道这丫头真不怕作诗？
    严崇也看到了墨晓曦的状态，用胳膊肘捅捅顾九思，低声问道：
    “这丫头这么轻松？行不行啊？究竟是真人不露相？还是真的跟她们说的那样……”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严崇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那么直接，万一伤了兄弟的面子怎么办？
    顾九思也不知道墨晓曦究竟什么水平，只能老老实实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姑且，先看着吧。”
    庄院长看着院中诸位才貌双全的后起之辈，别看他们现在还都是孩子，几年后，便是要撑起昭宁国的未来的。
    男子，必成朝堂之上的肱股之臣，国家的中流砥柱。
    女子，虽不能跟大丈夫一样出仕做官，但家不定则国不定，女子为男子安定后方，为昭宁国培育下一代的栋梁，功劳也是不可小觑。
    现在他们或许不知，但未来，总是要交到他们手里的。
    可如今边关不宁，他们却没有一丁点忧国忧民之心，庄院长不由感慨万千。
    心中对晚辈的期待、对国家的担忧瞬间涌上心头，一个主题脱口而出：
    “如今我们在此浅斟低酌、载歌载舞，不慎欢喜。不知各位可有想到远在边关的将士，他们此刻又在做什么？不如，各位就以戍边为主题，作诗一首好了。”
    “庄院长。”主题一出，南宫然就开了口：“这个主题，未免太伤感了些吧，会不会，不太合时宜？”
    “十六王爷。”庄院长不为所动：
    “王爷将来也要报效家国，那么王妃，自然是要能与王爷一样，心系百姓之人，倘若只会伤春悲秋，如何能理解王爷，成为王爷的贤内助呢？”
    庄院长的话一针见血，明摆着告诉众人，既然大家今天是为了十六王妃来的，那他也就不绕圈子了。
    既然陛下信任自己，能为十六王妃的人选把关，那他就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汪公公坐在观景台上摇了摇头，这个庄院长，老学究一个，真是不解风情。
    庄院长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这个主题，对男子而言或许没什么，对女子来说，未免太难了些吧。
    南宫然也不知怎么才能转变庄院长的心意，只能抱歉地看了墨露露一眼。
    既然如此，就只有请姑娘勉为其难作一首了。
    墨露露站在台中央，不知所措地看着南宫然。
    怎么别人打头阵的时候都是吟风颂月的主题，到了自己这里，就是戍边了？
    这不是刁难人么！

第63章 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听到这个主题，安平郡主也是愣了愣，没想到庄院长居然冷不丁冒出这个主题来。
    她转头看了墨露露一眼，报以信任的目光，好像是在鼓励她：
    没关系！这本就不是女子的题材，你随便作，作坏了也没关系，你作不出，那墨晓曦肯定也是作不出的！
    接收到安平郡主信任和鼓励的目光，墨露露瞬间又有自信了，冷静想了想，作了一首五言。
    她本就不擅长作这一类意境的诗，所以作完，除了十六王爷予以一句不痛不痒的点评以外，其他人，都缄口不言。
    庄院长也是一点表情没有，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墨露露寂寞地走下台。
    落座后，墨盈盈鼓励她：“姐，没关系的，这种立意的诗，本就不是女子擅长，你也不要太内疚了。”
    墨露露没说话，只是咬了咬下嘴唇。
    她不希望一诗成名，只希望不要太丢脸就好。
    庄院长看向众人。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不少人，现在都皱起了眉头，好像这个主题真的很难，难到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出诗句。
    墨晓曦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云淡风轻地笑看众人，不是要给别人挖坑么，没想到吧，先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刘公子。”见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说要作诗，庄院长亲自点了个人：
    “去年，你以前十的成绩从书院毕业，不如，你来给大家作一首吧。”
    被点到名的刘公子站起来，稍微想了想，就作了一首。
    庄院长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想来还挺满意。
    坐在苏紫烟下首的一位姑娘，压低了声音跟另一位姑娘道：
    “这庄院长也太刁钻了吧，怎么出这种题目？十六王爷将来又不是要去戍边，他不觉得煞风景么？”
    另一位姑娘道：“我看庄院长是另有深意呢！”
    “怎么说？”
    “戍边不过是个主题，估计他是想看看，在座各位的胸襟气度，即便是女子，那将来也是要当王妃的，不能太小家子气了。”
    苏紫烟瞧了这姑娘一样，礼部侍郎家，有点见识。
    “这么说，姐姐想出来了？”先提问的姑娘道。
    “那是自然。”礼部侍郎家的姑娘站起来，自请作了一首。
    庄院长思忖了一下：“平仄虽然工整，但立意局促了些，不过念你是姑娘家，已经不错了。”
    礼部侍郎家的姑娘谢过庄院长的点评，坐了下来。
    一轮结束，有想法的才子佳人都作了诗，最后，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墨晓曦的身上。
    原本是让她来作第一首的，结果因为主题太难，众人都想着诗作，倒把她忘了。
    如今，居然成了压轴的那个。
    只见墨晓曦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从容不迫地看向庄院长，最后，从容不迫地缓缓道出自己的诗作：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诗，语意远，乃得隽永。
    众人皆惊，至于庄院长，更是激动地拍案而起。

第64章 好诗
    虽说墨晓曦觉得，把古人的知识成果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可让她临时作诗，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只能做一位文化的搬运工，将自己那个世界的好东西，也跟这个世界的才子佳人们分享分享喽。
    美其名曰：艺术交流。
    看庄院长激动地无以言表，墨晓曦还是故作深沉、从容不迫地冲庄院长礼了礼，从容不迫地道出三个字：
    “献丑了。”
    如果这样的诗作叫献丑，那其他的人诗叫什么？不自量力？
    庄院长看着墨晓曦的深情激动，好半天，才兴奋地冒出两个字：“好诗！”
    “此诗妙绝，在于最后‘醉卧’二字，悲慨！悲慨！”
    刘公子远远地冲墨晓曦端起酒杯，而后仰头一口饮下，表示自己对这位才女的敬重。
    “诗风苍凉悲壮却并不低沉，以侠骨柔情为壮士发声，最后两句更是作旷达语，倍觉悲痛。”
    南宫然也是忍不住赞叹：“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诗作，居然出自一名姑娘之手。”
    众才子皆沉浸在这首佳作之中，顾九思也是忍不住细细回味。
    豪放又热烈，还有戍边将士视死如归的勇气，着实让人可叹！可敬！
    连一向聒噪的林景晗，现在也安静下来，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这首诗。
    这首诗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每回味一遍，都能从中解读出不一样的情怀，叫人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回味无穷。
    严崇的眼睛也是闪亮闪亮的，不出所料的话，这诗，应该会名震京城吧！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墨晓曦：当真是奇女子！
    而后心里又酸酸的。这样的奇女子，居然顾九思最先发现的。这家伙，运气还真不错。
    墨露露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晓曦，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诗句？！
    一个乡野商贾之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才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胸襟？！
    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墨晓曦！你从哪儿抄来的诗句，居然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念出来，你还要不要脸？！”
    墨露露地公然质疑，让所有人的惊叹、回味戛然而止。
    经墨露露这么一说，众人一想，有道理啊！
    看墨晓曦年纪轻轻，又是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有这种不输给男子的胸襟气概呢？
    不！就是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才子，也未必有她这样的胸襟。
    这首诗，分明像是一个在边关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才能写出的诗句。
    墨晓曦一没打过仗，二没戍过边，怎么可能有这种超出年龄、阅历的感悟？
    一时间，敬佩变成质疑，所有人看向墨晓曦的目光，都变成了审视、不满和玩味。
    墨晓曦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墨露露的脑子倒是清楚起来了。
    不过，诗虽然是她抄的，但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诗作，无凭无据，她怎么可能承认？
    微微一笑，反驳道：“你说我是抄的，有什么证据？”

第65章 莫须有的质疑
    安平郡主扭头看向墨露露。
    虽然她很希望看到墨晓曦当众出丑，虽然她很希望墨晓曦的这首诗是抄的。
    可是墨露露，能拿得出证据吗？
    别说她从没听过这首诗，就从这场上众人的反应来看，所有人都没听过这首诗。
    说她是抄的？怎么证明？
    墨露露被墨晓曦的这个问题问懵了，一脸茫然地站着。
    见她不说话，墨晓曦施施然道：
    “二妹，知道你一向与我不对付，可是说话做事都要凭良心，你说我是抄的，可现在又拿不出证据，难道，是要当众诽谤我不成？”
    刚才还觉得有好戏看的众人，看到这里，不觉有些失望。
    看来说墨晓曦这首诗是抄的，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嫉妒罢了。
    一瞬间，对墨晓曦的佩服，不由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安平郡主鄙视地瞪了墨露露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就因为你这莫须有的质疑，让所有人更加坚定地相信，这首诗就是墨晓曦所写的。
    他们对墨晓曦的信任，经过你这无脑地背后一推，比刚才更深了。
    庄院长看着墨露露那涨成猪肝色的脸，失望地摇摇头，开口维护道：
    “因为别人作出了好诗而自己作不出，就说别人是抄袭，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有才华，这位姑娘，贤惠端庄、娴淑典雅这八个字，您还需要再多多揣摩揣摩啊！”
    “就是！”回过神儿来的林景晗跳出来替墨晓曦打抱不平：
    “这女孩儿家啊，最忌讳的就是小肚鸡肠，就你这胸襟，以后娶回家，还不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的，这哪个男人敢娶你啊！”
    不少在座的男子纷纷点头，这样的女子，确实不敢要！
    墨露露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刚才作不出诗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尴尬。
    林景晗的话，字字是刀，万一传出去，以后自己还能找个好人家吗？
    墨露露羞愧难当地坐下来，还好自己只是个小透明，希望大家都没记住自己的名字。
    不然，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她真的没脸在京城呆下去了。
    墨盈盈关系地拉住墨露露的手，想安慰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紧了紧握着墨露露的手，意思是：姐姐你别难过，小妹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安平郡主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瞥了墨露露一眼，真想把她一脚踢得远远的。
    这种人坐在自己这边，是想告诉所有人，自己眼光差吗？
    她转过头，刚好和苏紫烟打量的目光不期而遇。
    看到那鄙视的眼神，安平郡主肺都要气炸了。
    你什么眼神啊？嘲笑自己的圈子里有蠢货，难道你的圈子里就没有蠢货了吗？
    还有这个墨露露，今天让自己丢了脸，以后，她都不想再看到她第二眼！
    还想跟自己为伍？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庄院长稳定激动不安的心，缓缓站起来：
    “这位，墨大小姐，听说你刚来京城不久，不知可有计划，什么时候来昭宁书院就读？”

第66章 我可以亲自教你
    场上，发出一片抽凉气的声音。
    严崇手一抖，酒杯差点没掉地上。
    昭宁书院的院长，亲自邀请一位姑娘进书院读书，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庄老头子一向清高得很。
    昭宁书院既是皇家开设的书院，也是昭宁最富盛名的书院，所以庄老头子一直认为，有这两个招牌，昭宁书院肯定是天下良才聚集的地方。
    因此，降低姿态请人入学堂这种事，没听说过也没见他做过。
    今天居然有幸得一一见，真是比月亮打东边升起还要罕见。
    观景台上的汪公公也是惊呆了，庄院长居然有此行为，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所有人，目光来回地在庄院长和墨晓曦身上切换，满眼的不可思议。
    墨晓曦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可心里却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呼啸而过。
    那个啥，本姑娘就是不想太丢人而已，没想进什么书院读书啊！
    从小学到大学，16年的读书生涯好不容易熬完了，怎么现在又要开始尚学堂了呢？
    一想到古人摇头晃脑背书的教育方式，墨晓曦就脑阔疼。
    可人家院长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她又不好开口拒绝，怎么办呢？
    她原本的计划，只想赚钱，没想当学霸啊啊啊！！！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啊！
    面对庄院长的邀请，墨晓曦居然没有欢天喜地地接受，一时间，让所有人又惊掉了下巴。
    这个女子，不得了啊！
    庄院长以为墨晓曦是因为过分惊喜，才没有马上点头答应，所以很善解人意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只要给她充足的反应时间就可以了。
    可谁知，在墨晓曦经过短暂的深思熟虑后，给到他的，居然是摇头。
    “庄院长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只是小女子应该已经过了入学的年纪，即便得庄院长的特殊邀请入学，跟新生一起吧，不好意思，与同年人一起吧，又怕学业跟不上。
    我，还是不给庄院长添麻烦比较好。”
    状元找有种被雷劈了的赶脚。
    自己头一次邀请一个人入学，居然被拒绝了？！
    还是个姑娘！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众人惊掉的下巴，纷纷惊到脱臼。
    墨晓曦是疯了还是疯了？
    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渴望庄院长的邀请么？
    可庄院长从来不邀请人，此生唯一的一次邀请她都能拒绝？
    怎么想的？
    “没关系，我可以亲自教你。”
    庄院长咬咬牙，这等才女，不收是他的损失，所以，他一定要收墨晓曦为学生！
    南宫然手一歪，杯子里的酒洒了一身。
    庄院长今天，莫不是疯了？居然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墨晓曦心里，又有一万只草泥马，龙卷风般地狂奔呼啸而过。
    老人家！您能饶了我么？没看出来，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么？您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墨晓曦心里阵阵哀嚎，还居然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服个软，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进退两难了。

第67章 再做学生党
    面对庄院长的坚持，众人也向墨晓曦投去期许的目光。
    墨大小姐，成为庄院长亲授的学生，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你就赶紧接了吧！没看到庄院长一把年纪了站在那里，也是很尴尬的么！
    难得他老人家今天冲动了一把，你要是不接受，说不过去啊！
    众人期许的目光，在墨晓曦看来，简直是一把把凌迟的刀。
    若是自己不答应，今天，她就别想活着离开昭宁书院。
    可是，她对天哀嚎，她是真的不想再做学生党了啊！
    她想要的，仅仅是自由啊啊啊！
    “那个……”墨晓曦一狠心，一咬牙，又道：
    “小女子还有家酒楼需要经营，就算是入了学，怕是也没那么多时间专心学业，恐怕辜负了庄院长的期待，要不……不如……那个……”
    墨晓曦看着庄院长慢慢显露出的不满，后面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小了下去。
    最后，怕是连蚊子都听不见了。
    “真是胡闹！”庄院长气愤地一甩手：
    “士农工商，出仕才是明智之举，姑娘虽然是女流，不能做朝为官，但也不能将从商这种最末位低等的事情，封为人生追求啊！”
    墨晓曦汗颜，从商怎么了，能赚钱，有钱花，想买啥买啥，多好啊！谁要那不值钱的社会地位？
    “如果姑娘选择从商，那老夫这院长的位置也不要了，跟你一起去经营什么酒楼，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哐当”
    “啪嗒”
    “duang——”
    杯盏碰倒跌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庄院长，不可啊！”
    “庄院长，三思啊！”
    “庄院长，不要冲动啊！”
    “墨大小姐，你就答应庄院长吧！”
    “墨大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庄院长了！”
    “墨大小姐，你这是要存心气死庄院长吗？”
    “墨大小姐，你这是要毁了我们昭宁国的教育吗？”
    “墨大小姐，……”
    “墨大小姐，……”
    墨晓曦汗颜。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怎么还有逼女子读书的？
    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进浆糊了？
    而且……自己只是不想进书院，怎么……就变成要毁了昭宁国的教育？
    我滴妈妈呀，这个罪名太大，她可担待不起啊！
    面对这样的情形，墨晓曦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看墨晓曦左右为难不知所措，顾九思站起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墨姑娘，你就答应庄院长吧，如果你害怕进书院，那我陪你一起，如果跟不上同龄人，那就我们俩一起丢脸。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尴尬。”
    墨晓曦机械地转过头：“你陪我？你不怕，我成绩太差，拖累了你？”
    顾九思笑道：“怎么会？我的成绩也不好，两个人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从现在的局面看，她如果不答应，绝对要被当成昭宁过的头号罪人。
    所以，她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进书院，也可以，只是小女子希望，能和顾三公子一起。”
    “没问题啊！”只要墨晓曦进书院，其他都好说！
    庄院长当场拍板：“从今天开始，你和顾三公子，都是我的学生了。”

第68章 一个人静静
    墨晓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昭宁书院的。
    只记得一路上都有人不断向自己道贺，说庄院长一生没收过学生，她和顾九思，真是太幸运了。
    幸运吗？一想到又要跟难搞的文言文打交道，墨晓曦就又开始头疼了。
    以顾九思的身份，既然要留在京城，本就是要上昭宁书院读书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从一个插班生，变成庄院长的学生。
    林景晗和严崇酸溜溜地说：“九思兄，你可真是幸运，庄院长的学生，说出去多有面儿啊？有空的时候，可要请我们兄弟俩喝酒庆祝庆祝。”
    顾九思心不在焉地应付好兄弟，一边左顾右盼地看墨晓曦去哪儿了。
    刚才他被一帮男人围着，墨晓曦又被一群女子围着，等现在好不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却找不到墨晓曦了。
    确认了下次约喝酒的时间地点，顾九思跟两兄弟道了别，决定去集中停放马车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墨家的马车还没走，他就能找到她了。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往门口走的墨晓曦，墨露露跟在后面很不是滋味。
    刚才书谈会结束，她看安平郡主要走，就上前去打了个招呼，谁知安平郡主根本不理她。
    而后她跟别家的小姐打招呼道别，别人也都把她当空气。
    明显是跟安平郡主一样，要冷落孤立她了。
    墨露露心里又伤心又生气。
    伤心的是这次不仅没表现好，还丢了大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书香门第，愿意娶自己进门了，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肯定又要伤心难过了。
    墨露露叹了口气，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的境况，都是墨晓曦造成的，如果她今天没来参加书谈会，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了。
    都怪祖母，没事非要这种乡下人出什么风头。
    墨露露越想越生气，墨盈盈安慰她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还不耐烦地打断她：
    “好了你别说了，反正今天丢脸的人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墨盈盈语塞，她怎么不丢脸了？都是墨家的女儿，一损俱损呐！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墨露露把胳膊从墨盈盈的手里抽出来，一想到回去还要跟墨晓曦同乘一辆马车，她宁愿走着回去。
    “姐姐，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现在墨盈盈说一个字她都懒得听。
    “难道我还会丢了不成？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这没用的样子就来气。”
    刚才在书谈会上，墨盈盈就知道在一旁看热闹，都不知道帮自己说一两句，要这个妹妹有何用？还不如不要呢！
    墨盈盈见说不通，就只能又叮嘱了两句，自己一个人往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等墨盈盈走远了，墨露露才一个人缓步前行。
    她现在心烦意乱，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不知不觉走到书院的未名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想到自己刚才的遭遇，心头一酸，嘤嘤哭起来。

第69章 风流多情郎
    未名湖边有块藏在草丛中的大石头，大石头上躺着个无所事事的男子。
    原本他也是来参加书谈会的，只是一想到今日来的姑娘，都是冲着十六王爷来的，他就没了兴致。
    找了块大石头躺着闭目养神，只等到书谈会结束了再回去。
    谁知道，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女子嘤嘤的哭声。
    他从大石头上坐起来，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未名湖边，有个女子正站在湖边哭泣，从侧面看，身材娇小、腰肢纤细、前凸后翘。
    男子暗赞一声：妙哉！
    虽然姑娘捂着脸，但就看这身段，肯定是个绝色。
    男子一翻身，从大石头上一跃而下，绕到墨露露的后面。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让男子色心大起，真想抱进怀里揉捏把玩一番。
    男子靠近了墨露露：“不知何人惹得姑娘如此不开心？”
    冷不丁后面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墨露露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只见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好像在刚在的书谈会上没见着，赶紧装出一副羞答答娇滴滴、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男子看到墨露露的脸，刚才只是猜测应该是个美女，这一看，果然是个美女。
    而且，因为刚刚哭过，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着实叫人心疼。
    “姑娘是来参加书谈会的吧？怎么？会上被人欺负了？”
    男子温柔的声音，叫墨露露心里软了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公子也是来参加书谈会的？刚才好像没看到公子？”
    男子自嘲地笑了笑：
    “是来参加书谈会的，只是到了书院，又懒得进会场了，干脆就在这里小憩。
    哦，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南宫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墨露露听到男子的名字，当场愣了楞，而后赶紧行礼：“臣女墨露露，见过世子。”
    南宫宇是安平的哥哥，同样是八王爷的孩子。
    墨露露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撞见了世子爷……
    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却没听到南宫宇让自己免礼。
    等了等，有些好奇地抬头，正看到南宫宇一脸痴然露骨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羞得墨露露赶紧又低下头去。
    这如此娇羞的模样，让南宫宇更加喜欢了，伸手将墨露露扶起来：
    “姑娘不必多礼。刚才你说你姓墨，不是父亲是……？”
    “家父是户部侍郎。”墨露露细声回道。
    看到八王世子对自己这么温柔，一时也是小鹿乱撞。
    墨露露。南宫宇暗暗记下了她的名字。
    “话说今天不是书谈会么？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伤心呢？”
    想到自己刚才在会上上丢的脸，墨露露又难过起来。
    心头一酸，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
    南宫宇是个风流的多情郎，一看到姑娘这样，心里就受不了了，握着墨露露的手道：
    “姑娘莫要伤心，快跟我说说，我来给姑娘评评理。”
    现在书谈会都结束了，到哪儿评理去？
    墨露露只是缺一个倾诉的对象，于是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大致黑白颠倒地说了一通。

第70章 小鹿乱撞
    说完之后，南宫宇果然很生气：
    “你大姐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还是长姐呢，女德都去哪儿了？”
    南宫宇愤愤道：“姑娘别生气了，咱们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人伤心难过。”
    他摸摸墨露露的头，又道：
    “至于庄院长么，年纪大了，看人不清，一时被你大姐迷了眼睛而已。
    放心吧，以后他就知道你大姐是什么人了，等那时候被庄院长嫌弃，才是真正的丢大脸呢！
    哦对了，刚才你说，还有谁被院长收为学生了？顾九思？就是宣平侯家的那个顾九思？”
    墨露露点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南宫宇嗤笑了一声：
    “今日倒叫他捡着便宜了。宣平侯算什么东西，血统偏远的宗室亲眷罢了，还以为姓顾，就能跟我们正统皇室攀上关系了？
    近几年，不过因为妹妹深得太后喜欢，才在朝堂上有了点发言权而已。”
    墨露露怯生生地听着南宫宇说出这些看不起宣平侯的话，小声道：
    “世子可不要太大声了，宣平侯如今在京城，也是很有地位的呢！”
    “那又如何？”南宫宇又是一声冷哼。
    他的父亲八王爷，一直看不惯靠妹妹上位的宣平侯，以至于他也瞧不上。
    如果是宣平侯夫人生的两个儿子也就算了，居然是个野杂种被庄院长收了学生。
    只能说，庄院长果然是年纪大了，估计昭宁学院院长的位子，是时候叫他让出来了。
    见南宫宇脸上的神色又开始浮现出杀气，墨露露有些担忧。
    自己刚刚是不是不该跟他说书谈会上发生的事？
    她已经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可不要再传出什么挑拨皇室关系的流言蜚语才好。
    墨露露戚戚然道：“世子爷，时间不早了，书谈会已经结束，臣女也该回家了。时间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南宫宇从对宣平侯的鄙视中回过神来。
    放着这么个小美女让她离开，虽然有些不舍，但初次见面，还需要矜持些才好，便道：
    “姑娘说的也是，不过，姑娘还是不要因为刚才的糟心事不愉快了，姑娘不愉快，我也会跟着不愉快的。”
    墨露露心思微动，双颊泛起红晕：“世子爷莫要拿小女开玩笑了，时候不早了，小女真的要回家了。”
    “我什么时候拿你开玩笑了？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南宫宇讨好道：“那这样，不如就让我送你回家吧，以表我的真心，如何？”
    南宫宇的话，让墨露露刚才的不开心瞬间一扫而空。
    若是能让八王世子送自己回家，那多有面子啊！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是她又觉得，南宫宇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不敢当真。
    故作幽怨道：“世子爷，臣女已经很伤心了，您还一味地拿臣女寻开心，是觉得臣女伤心，是件好笑的事情么？”
    “哪儿能呢？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南宫宇信誓旦旦道：“我发誓，我南宫宇，绝没有拿姑娘寻开心之意。现在，我就送你回家！”

第71章 这个逻辑给满分
    南宫宇都这么说了，墨露露也不怀疑了，心花怒放，高兴得就差欢呼雀跃了。
    可是女孩子，都是要矜持一点的，更加娇羞道：
    “世子别发誓了，臣女相信世子了，还不成么。”
    这姑娘就害羞的样子，把人撩拨得心里痒痒的，要不是因为在书院，南宫宇早就抱上去了。
    可惜啊，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得找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南宫宇炙热的目光，看得墨露露更加不好意思，低下头，道：“那世子，我们赶紧走吧？”
    “好啊！”
    一想到两个人共乘一骑，不仅能贴着墨露露柔软的后背，还能握住她纤细的手，南宫宇就有些急不可耐了。
    “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当南宫宇带着墨露露绝尘而去的时候，安平刚好撩开了车帘。
    看到哥哥带着一个姑娘纵马而过，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怪书谈会上都没见着他人，原来又是去勾搭姑娘去了，等回去了，她定要跟爹娘打个小报告。
    还说要在书谈会上照顾自己呢，只知道照顾姑娘。
    不过，刚才没注意到那姑娘的脸，看衣服，怎么那么像是墨露露的？
    安平放下车帘，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罢了罢了，反正哥哥一向是见一个爱一个，玩过就抛弃，又不吃亏，她有什么好操心的，便叫车夫出发了。
    且说墨晓曦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走出来，狠狠呼吸了一把新鲜空气。
    刚才那群姑娘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差点就窒息了。
    环顾马车左右，没看到墨露露和墨盈盈，估摸着两人可能在什么地方黯然伤神呢。
    毕竟刚才没害成自己，说不定，现在正在哪里掐大腿呢。
    墨晓曦站在马车边，考虑自己是等她们一起回去呢，还是一个人先走。
    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再同乘一辆马车，她俩不觉尴尬她都受不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先回去比较舒服。
    于是跟车夫交代了两句，准备信步走回去。
    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从书院出来的汪公公。
    呵，这不是刚才在观景台上的人么。
    墨晓曦看他一身公公装，就想着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汪公公。
    于是等人家和送行的庄院长说完话，走了上去。
    “请问这位，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汪公公？”
    汪公公刚才一出来就看到墨晓曦了，看她没走，估摸着就是等自己的。
    本来还想玩玩神秘，可人家没给自己机会。
    谦虚道：“墨大小姐说笑了，大名鼎鼎谈不上，不过是陛下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
    奴才也分三六九等，能让众朝臣也给几分薄面的奴才，可不是一般的奴才。
    墨晓曦也很有礼貌道：“汪公公才是说笑呢，刚才庄院长都送您出来了，还不是大名鼎鼎么？”
    “那墨大小姐成了庄院长钦点的学生，岂不是更大名鼎鼎？”
    额……这个逻辑，她给满分。
    她没打算跟汪公公讨教谁更有名的问题，直接道：
    “汪公公，小女找你，其实是有件事，向找您问清楚。”

第72章 想法真可爱
    “送请柬的事？”
    汪公公就知道墨晓曦等自己是因为这个，直言道：
    “墨大小姐破了霍大宝的案子，解了燕云楼的嫌疑，作为燕云楼的老板，可不要谢谢墨大小姐么。只是不知道，墨大小姐对这份谢礼，可还满意？”
    哦~原来是这个因缘际会啊！
    墨晓曦恍然，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难怪呢，她还奇怪，自己跟汪公公怎么有交集了。
    不过……墨晓曦露出为难的表情：
    “汪公公您这请柬送的，直接把我送进了昭宁书院，哎，以后也得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了。”
    “墨大小姐这是，不满意？”汪公公笑道：
    “我还以为，墨大小姐在这里等我，是要感谢我呢，原来是向我诉苦的，怪我不该送请柬来了。”
    汪公公笑得和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墨晓曦也知道他不介意，便道：
    “也不是怪汪公公，只是我这个人吧，真的不是读书的料，让我整天跟在庄院长后头，哎……还不如让我去柜台算账呢！”
    “这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墨大小姐居然当成是件烦心事。”
    汪公公觉得这个墨晓曦，想法真是太可爱了。
    “刚才庄院长也说了，士农工商，商人虽然富贵，但地位低贱，难道墨大小姐，就不介意这个身份？”
    墨晓曦摇摇头，她当然不介意了。
    她又不是古代圣贤，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思想境界，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掌握更多的钱，才是生存之道。
    “汪公公，你看，你跟庄院长关系那么好，要不你跟庄院长说说，别让我做他的学生了，我怕给他丢人。”
    多少人为了能出人头地而求自己，为了不求上进而求自己的，墨晓曦倒是破天荒头一个。
    汪公公抱着胳膊，做出很为难的样子：
    “能作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样的诗句的，能给庄院长丢人？我可不相信。”
    她打量着墨晓曦：“难道说，墨大小姐的这两句，真的是抄来的？”
    “那哪儿能呢？！”
    别的事情都好商量，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
    墨晓曦连连摇头：“这作诗是有感而发，就是当下的那一点灵感！可是做学问就不一样了，不能靠小聪明蒙混过关的！”
    “既然墨大小姐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为难我去庄院长那里耍小聪明呢？”
    汪公公笑道：
    “墨大小姐，您就别谦虚了，好好跟着庄院长做学问吧！我还要赶紧回宫，不跟你多说了，有机会再见，我先告辞。”
    汪公公说完，上了回宫的马车。
    墨晓曦站在外面，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汪公公的马车走了，顾九思才从后面走过来。
    “墨姑娘。”
    墨晓曦回头。
    顾九思看着汪公公的马车渐行渐远，有些担忧地问道：
    “刚才是御前大总管汪公公？他跟你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了。”
    知道顾九思在担忧什么，墨晓曦简单说了刚才和汪公公的对话，末了，忍不住又仰天长叹一声：
    “哎，看来我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73章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说墨晓曦准备一个人回墨家，顾九思决定与她同行。
    顾九思牵着马，与墨晓曦一同安步而行。
    “听说你……”
    “听说你……”
    两人异口同声，却又同时停下来。
    顾九思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墨晓曦先说。
    “听说你没回侯府？就住在侯府的别院？”
    顾九思点头：“住在别院挺好，至少自由。”
    侯府大宅，听上去有面子，但住在里面舒不舒服，就只有里面的人知道了。
    墨晓曦点点头，也是，以顾九思的身份，还是住在外面舒服些。
    “你呢？”顾九思问：“听说你回墨家了，他们有为难你么？”
    “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么？”
    墨晓曦牛逼轰轰地说：“他们就是想欺负我，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啊！”
    顾九思点点头，也是，这丫头看起来，就不像是好欺负的样子。
    “对了，刚才庄院长邀请你进昭宁书院读书，为什么拒绝？”
    一想到刚才墨晓曦的惊人之举，顾九思现在还很震惊。
    虽然知道这丫头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庄院长的面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是唯一的一个。
    一说到这件事，墨晓曦又头大起来：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干嘛非拉着人进书院嘛，整天讨论些有的没的，真那么开心么？”
    “可是昭宁国，并没有女子不能读书的规矩。”
    顾九思道：“你的才情这么高，庄院长自然赏识你。”
    墨晓曦摆摆手，她哪儿有什么才情，不过是比他们多认识了这个世界而已。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多时，就到了分叉口。
    因着此处距离墨家也不远了，顾九思没有再送，两人道了别，就此分开。
    也不知道墨露露和墨盈盈回来了没有，墨晓曦琢磨着，万一自己回来早了，会不会又生事端？
    于是，先绕后后院看了一下马车已经回来了，这才从正门进去。
    这里刚进去，那里就被姜蓉拉到了一边：
    “大小姐，你怎么才回来？！三小姐都回来好一会儿了，说不见你和二小姐人，老爷正在生气呢！”
    “二小姐没回来？”墨晓曦诧异，还以为她俩会一道回来呢。
    墨露露不跟墨盈盈一起，那是去哪儿了？
    姜蓉一边拉着墨晓曦往墨有财的书房走，一边叮嘱：
    “书谈会上的事，老爷都听三小姐说了，刚才夫人在老爷那儿哭闹了一场，说二小姐丢脸，都是大小姐您给闹的。
    等会儿见了老爷，大小姐你可要小心应付，我去找老夫人，说不定她能帮你。”
    墨晓曦点点头，一个人走进墨有财的书房。
    一进去，就感受到沉闷的窒息感。
    柳氏还没走，墨有财正在安慰她：
    “如梅你就别伤心了，等晓曦回来，咱们再把事情问清楚。”
    柳氏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问问问，还有什么可问的？
    为了自己出风头，就把自己的妹妹踩在脚底下，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姐姐吗？
    我平时待她不差，她至于这么欺负我的女儿吗？！”

第74章 拙劣的演技
    柳氏的话，一个字不落地落在她耳朵里，墨晓曦深呼一口气，走进去：“父亲。”
    墨有财回头，柳氏抬头看她。
    “墨晓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墨有财带着不高兴：
    “你三妹都回来老半天了。你二妹呢？跟你一起回来了没有？”
    墨晓曦摇摇头：“我一个人回来的，没跟二妹一起。”
    “没跟露露一起？那露露是到哪里去了啊！”
    柳氏激动地就要朝墨晓曦冲过来，幸亏墨有财拦着。
    好不容易把柳氏重新按回椅子里，墨有财问：“你二妹没跟你一起，那她去哪儿了？”
    “那我怎么知道？”
    真是奇了怪了，墨露露不一向跟墨盈盈形影不离的么，现在人没了，你们不应该去找墨盈盈么？问自己干嘛？
    她跟墨露露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墨有财更不高兴了：“妹妹不见了，你难道一点不担心吗？！”
    墨晓曦又无语了，还是刚才的话，她跟墨露露的关系，看起来很好么？为什么要担心她？
    再说了，就算要兴师问罪，你们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人都不见了，不着急去找人而在这里跟她胡搅蛮缠，你们真的是担心墨露露的安全吗？她深表怀疑。
    柳氏见墨晓曦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又冲着墨有财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老爷啊！露露是我的心头肉啊！她要是不见了，我可怎么活啊！我，我也不活了算了！”
    说着，就往墨有财的怀里撞。
    墨有财还以为她是要撞柱子寻死，赶紧死死抱着柳氏，不让她有一点机会挣脱。
    “夫人你不要激动嘛！露露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墨晓曦冷眼看着柳氏，心里冷笑。
    不活了？那你倒是勇敢地冲出去，勇敢地找个柱子撞上去啊！
    只敢往男人怀里冲什么冲？演得也太假了吧？
    除了墨有财会相信，还有鬼相信？！
    柳氏还在墨有财怀里捶足顿胸：“老爷，你要为我做主！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墨晓曦就这么看着柳氏拙劣的演技，真想叫她停下来，换自己来！
    “墨晓曦！”
    柳氏闹得越来越厉害，墨有财快要拉不住了，回头看墨晓曦还是无动于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墨晓曦吼道：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劝劝你母亲？！”
    劝她？
    墨晓曦觉得好笑，劝她什么？
    行了，不要再用这拙劣的演技糊弄大众了，你想演大众还不想看呢！
    姜妈妈和姜蓉扶着老太太走到书房门口，正看到柳氏哭天抢的一幕。
    路上已经听姜蓉说了事情经过，本来觉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没想到一来，居然看到的竟是寻死觅活的场景，真叫老太太足足吃了一惊。
    “行了！”老太太也是看不下去了：“墨露露丢了，不派人去找，在这儿哭有什么用？！”
    老太太的话掷地有声。
    不愧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一发话，柳氏就把后面的哭喊咽进了肚子。

第75章 真委屈
    “母亲。”墨有财还抓着柳氏不敢松手。“您怎么来了？这点小事怎么还惊动您了呢？”
    看到姜蓉，墨有财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墨晓曦。
    姜蓉是你房里的，肯定又是你这丫头打的小报告！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小事？一个女儿丢了是小事？再说了，露露那么大的人了，确定是丢了吗？”
    姜妈妈扶她坐下来：“老夫人别着急，已经派人去找三小姐过来了。”
    还是老太太脑子清楚，她们三个一起去的昭宁书院，现在人丢了就只问墨晓曦一个，这是什么道理？
    墨晓曦冲老夫人礼了礼：
    “祖母，女儿离开书院的时候就没看到二妹和三妹，真的不知道二妹去了哪儿啊！”
    老夫人做了个“止”的手势：“不着急，等盈盈来了一起说！”
    墨盈盈被人领着，有些担心地往书房走。
    这事儿怎么连祖母都惊动了呢？
    还有二姐，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究竟去哪儿了？
    墨盈盈来到书房，看到祖母在上座坐着，父亲和母亲坐在一侧，母亲还哭花了妆，顿时傻眼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
    墨盈盈忐忑地走进去：“女儿见过祖母、父亲和母亲。”
    “不用多礼了。”老太太直接开门见山：
    “盈盈，祖母只问你一件事，书谈会上，露露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墨盈盈怯怯看了一眼母亲。
    “不用看你爹娘！”老太太敲了敲拐杖：“书谈会他们又没去，你看他们做什么？”
    墨盈盈吓得赶紧收回目光，点点头：“回祖母，是跟孙女一直在一起的。”
    “既然一直在一起，怎么没一起回来？”
    墨盈盈又怯怯地看了一眼墨晓曦，见她也是兴师问罪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咬了咬下唇，道：
    “回祖母，二姐说她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静，孙女便先上了马车。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二姐，回去书院找，又没看见二姐，便以为是二姐先回来了。
    所以，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墨盈盈是个老实人，在祖母面前不敢说谎。
    再说，她也没机会先跟父母亲统一口径，这话一说出来，墨晓曦的委屈是坐实了。
    她神色黯然地看向祖母：
    “祖母，您听说三妹说了，二妹一直是跟三妹一起的，孙女还以为她们一起回来了，可是现在二妹没回来，母亲却找孙女要人，孙女，孙女也是冤枉啊！”
    “墨晓曦！”柳氏恶狠狠地指着墨晓曦：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在书谈会上羞辱露露，她怎么会心情不好？又怎么会跟盈盈分开走？！”
    呵呵，她羞辱墨露露？墨晓曦简直要笑死了。
    墨露露自己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能怪她吗？
    墨有财是跟柳氏一个鼻孔出气的，也生气地指着墨晓曦道：
    “是啊！你是大姐，怎么不知道让着你妹妹呢？”
    让？她为什么要让？墨露露让着她了么？她可是恨不得自己在京城声名扫地呢！
    让着墨露露？你怎么不干脆叫自己任人宰割好了？

第76章 没下线
    羞辱、让着，这样的词在老夫人听来，一个比一个刺耳。
    她僵着脸，打断了柳氏和儿子的连声质问。
    “你们都给我等等，什么叫羞辱露露？什么叫不让着露露？你们先给我说清楚了！”
    墨有财和柳氏恶狠狠地看向墨晓曦，老太太则看向了墨盈盈：
    “盈盈，书谈会上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墨盈盈又怯怯地看了祖母一眼，将书谈会上比作诗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老太太听闻，心中一喜，赶忙问：
    “你刚才是说，庄院长邀请晓曦去昭宁书院读书？还是庄院长亲自教授？”
    墨盈盈点点头，这事儿瞒不住，只能跟祖母说实话。
    之前墨有财只听柳氏一个人在那哭哭闹闹，竟不知还有这种事，也是诧异道：
    “这么说，晓曦你就是庄院长唯一的学生了？！”
    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墨晓曦摇摇头：“还有个顾三公子，也是庄院长的学生。”
    “那不管。”墨有财激动地搓搓手：
    “庄院长居然会收学生！他居然也会收学生？晓曦，你在书谈会上究竟作了什么诗？让庄院长这么赏识你？”
    柳氏一看这架势不对，老爷和老夫人都被引到别的注意点上去了，不由瞪了墨盈盈一眼：
    就怪你乱说话！墨晓曦长脸又不是你二姐长脸，有什么好炫耀的？
    墨盈盈害怕地低下头，这些都是书谈会上发生的事实，那祖母问起来了，难道她还能不说么？
    柳氏拉了拉墨有财的衣袖：“老爷，这露露还没回来呢！”
    言下之意，现在不是讨论诗歌的时候啊！
    然而，此时墨有财已经无暇顾及墨露露在哪儿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墨晓曦：
    “晓曦啊，快跟你爹说说，你是作了什么诗，让庄院长想到要收你做学生的？”
    “没什么诗。”墨晓曦实在懒得跟这个渣爹说话。
    刚才不还一口一个质问么？现在听说自己是庄院长的学生了，态度就来个180度的大转弯？
    您这脸色，变得是不是也忒快了点？
    老太太作壁上观，看到墨晓曦没好气的神色，就知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也是冲着儿子皱起了眉头：
    “有财，亏你还是当爹的，事情没问清楚就乱发脾气，还不快跟晓曦道歉？”
    “我？”墨有财诧异地指指自己：“道歉？”
    只听过孩子跟父母道歉，什么时候听说父母跟孩子道歉的？
    老夫人嗔怒的目光瞪着他，好像在提醒他，晓曦现在心情不好，你赶紧哄哄！
    能被庄院长点名收为学生，这么好的女儿，你上哪儿再找一个去？
    墨有财虽然觉得跟女儿道歉，实在有失父亲的风范，但他现在实在很想听听女儿的成名作，干脆就拉下脸来，柔声道：
    “晓曦啊，刚才父亲错了，没搞清情况就骂了你，是父亲不好，你现在跟父亲说说，你是作了什么诗，征服庄院长的？”
    为了听诗居然这么没下线，墨晓曦心里狠狠鄙视了一把墨有财，缓缓道出那首凉州词。

第77章 这种男人靠不住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岂是佳作，这简直可以当做千古名句了啊！
    墨有财感动得都要哭了。
    他家晓曦，居然这么有才华的？他都不知道？
    柳氏也被墨晓曦的诗怔住了。
    虽然她不懂诗，可听到最后这两句，心里也是莫名震颤了一下，可见最后这两句，是有多精彩。
    看到墨有财脸上满意的微笑，再看老夫人脸上得意的神态，柳氏就知道，找墨露露这件事，指望不到这两个人了。
    墨有财一遍一遍回味最后的两句，总觉得意犹未尽。
    好像自己也置身到塞外的沙场上，跟戍边的将士，来了一场月夜狂欢一般。
    “晓曦啊，”
    墨有财看墨晓曦的眼神都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那是真讨厌，现在这是真喜欢。
    “为父不记得你在庐州有学过诗词歌赋啊！陈家不是一直教你经商么，怎么？什么时候给你请了这么好的老师？”
    墨晓曦白了墨有财一眼。
    人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这一个大男人，好恶也是说变就变，这种男人，最是靠不住！
    “回父亲，女儿在陈家是跟几个表哥一起念书识字的，外祖母没有特别请什么好老师。”
    哼！本姑娘读遍上下五千年，岂是你可以比的？没见识！
    她还没念“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呢，念出来不吓死你。
    墨有财“哦哦”了两声，正想再问问，就听到外面有侍女来报，说二小姐回来了。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现在才回来，你可真会挑时候！
    当墨露露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这恨不得掐死她的一张脸。
    还有墨盈盈，一脸无辜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
    墨有财端着架子：
    “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三个一起去参加的书谈会，现在倒好，三个人都单独回来，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墨露露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正想把自己跟南宫宇的好事告诉父母亲呢，开心道：
    “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八王世子，就聊了一会儿，谁知一聊就聊开了，世子非说要送女儿回来，所以女儿就晚了些，”
    她顿了顿，看着屋里一众人奇怪的神色，道：“怎么？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么？”
    她一转头，看向墨晓曦：“长姐，难道你惹母亲生气了？”
    墨晓曦在心里冷笑，你可真会乱点兵，她惹柳氏生气？没看出来，人家是气你回来得不是时候吗？
    老夫人不满地叫了墨露露一声：
    “你这么晚回来，全家人都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倒好，一回来就说你长姐的不是，你眼里，还有晓曦这个长姐吗？”
    墨露露被祖母无端的怒火吓了一跳，顿时也不高兴起来：
    “怎么了祖母？我是做错什么了么？”
    她跟八王世子交好，你居然都不表扬我两下，还数落我眼里没有墨晓曦？
    祖母你变了！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
    墨露露气鼓鼓地看着祖母：“我高高兴兴地回来，你却说我的不是，为什么？”

第78章 有其母必有其子
    墨露露嘴一撅、眉头一皱，豆大的泪珠，就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墨晓曦不禁想给她鼓掌，这演技，这模样，可比你母亲厉害多了！
    墨露露一哭，老太太刚才的硬气瞬间土崩瓦解，声音一瞬间柔下来：
    “露露啊，祖母什么时候说你的不是了？祖母是担心你的安全啊！
    你看看你长姐和三妹都回来了，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没回来，祖母不放心啊！
    看到你安全回来，祖母这也是放心了不是？
    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跟谁一起回来的？八王世子？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墨晓曦现在知道墨有财那好恶说变就变的毛病是跟谁学来的了，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墨露露美滋滋地说了她跟南宫宇的事。
    墨晓曦随便听了两句，大概就是花花公子偶遇美少女的桥段。
    像八王世子这种身份，根本不是墨露露能高攀得起的，她还在这儿无限憧憬，真不知瞎开心什么。
    不过现在的情形，她也好，墨露露也好，想必都不用受罚了。
    果然，看老太太脸上展现出喜悦的神色，还鼓励墨露露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幸福，这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数落，便到此结束。
    从书房出来，云锦和宋锦急匆匆地迎上去：“小姐，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墨晓曦摇摇头，眼神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回去再说。
    刚走两步，墨露露就在后面叫住了她：“大姐。”
    墨晓曦驻足。
    墨露露一脸傲娇地走过来：
    “别以为你在书谈会上作了首破诗就了不起了，想你这种乡下出身的人，京城是容不下你的！”
    “你再说一遍？！”
    宋锦眼睛一瞪，迈上前一步就要抓墨露露的衣领，被墨晓曦挡了下来。
    “墨露露。”墨晓曦不解地看着她：“我是什么地方招惹你了，你要处处跟我过不去？”
    “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招惹！”
    墨露露高傲地扬着头：
    “别以为你是长女，回来就能抢走我和母亲的一切，我告诉你！你！休！想！”
    咳，原来是这长女的身份给闹的。
    墨晓曦似笑非笑地望着墨露露：
    “是么，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我能在京城待多长时间吧！”
    “哼！”墨露露一脸不屑地扬长而去：“不知天高地厚，等着丢人现眼吧！”
    墨盈盈跟着墨露露，抱歉地看了一眼墨晓曦，也快步离去。
    “这都什么人啊？！”云锦也被气着了：
    “关她们什么事啊？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宋锦打她一顿？”
    “说起来，她毕竟是我妹妹，姐姐打妹妹，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墨晓曦冷冷看着墨露露离去的背影。
    想让自己在京城待不下去？你可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
    她不仅要在京城活得风生水起，还要你墨露露声名扫地！
    她墨晓曦相信，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走吧。”墨晓曦懒得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坏了自己的心情：
    “陪我去趟酒楼，今天方大厨报名八国厨艺大赛，咱们去看看他。”

第79章 不鸣则已
    皇宫太极殿。
    皇帝听汪公公讲了书谈会上的事，有些不相信：“你说一个姑娘，竟能做出这样的诗句？”
    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女儿家，居然能有这样的胸襟气魄。
    “可不是。”汪公公堆笑道：
    “奴才当时就在现场，这首诗一出来，那庄院长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皇帝轻哼了一声：
    “庄南华这个老学究，居然一把年纪了还疯狂了一回，这个叫墨晓曦的，朕还真的挺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汪公公奉上一盏茶：“听说这姑娘在城里开了家酒楼，酒楼里的大厨报名参加了八国厨艺大赛，想来比赛的时候，陛下就能见到了吧。”
    “开酒楼？”皇帝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他还是头回听说姑娘从商的。
    他对这个墨晓曦，更是好奇了。
    “你说她是户部墨侍郎家的姑娘是吧？朕怎么从没听说过？”
    汪公公接过茶盏，又递上去一小块点心：
    “听说是原配夫人的孩子，原配夫人离世后，就被接去了原配夫人的娘家庐州，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墨侍郎的原配是庐州陈家，陛下您是知道的，庐州最大的盐商。
    按说他们家教出来的孩子，会经商不稀奇，会作诗，倒是罕见。”
    “就你知道得多！”皇帝将点心递回去：
    “陈家的几个男孩子没有出仕，倒是一个姑娘先在京城扬名了，有机会，安排一下，朕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姑娘了。”
    “是。”汪公公笑着退下去，这个墨晓曦，不鸣则已，一鸣，怕是要惊动整个京城了。
    其实，在墨晓曦踏入有家酒楼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有人在大声吟诵那首凉州词了。
    不是说古人消息传播慢么？这才几个时辰，就已经风靡全城了？
    墨晓曦被那声情并茂的朗诵者吓了一跳。
    幸亏古代没有发达的媒体，诗能传播出去，可是作诗人的样貌传不了这么快，不然，现在自己就要保镖开道了。
    酒楼的小陈掌柜看到墨晓曦，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来了？现在全城都在吟诵您作的诗呢！店里的伙计们可都骄傲了，说这是他们东家作的诗，帮着到处宣扬呢！”
    墨晓曦呵呵了两声：“见笑，见笑了。”
    小陈掌柜是布庄的陈掌柜叫来的后辈，别看年纪小，机灵着。
    一看就知道墨晓曦是来干什么的，一边寒暄着，一边把人往厨房带：
    “方大厨报名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张罗帮手呢，大家伙儿都很兴奋，觉着这是咱们酒楼扬名立万的一个好机会。”
    墨晓曦点点头，就在厨房门口看了看方大厨他们热火朝天讨论的模样，没进去打扰。
    叫了间包房，等方大厨忙完了，再让小陈掌柜领到包房来。
    方大厨没让墨晓曦在包房等太久，一进门，墨晓曦就看他是一脸的容光焕发。
    “方大厨什么事这么高兴？”墨晓曦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大厨落座后，乐呵呵地举起两根手指头：“当然是有两件好事。”

第80章 咕噜噜
    两件好事，一件是酒楼因为东家的诗而声名大噪，另一件是早上，他们刚刚接了一单生辰宴。
    这是酒楼开张以来，接的第一个大单。
    方大厨兴奋得眼睛都是一闪一闪的：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开一家非常非常有名的酒楼，承办生辰宴、喜宴、寿宴，能看到大家喜欢我做的菜，因为我的菜而开心快乐，我这一生，就算是圆满了！”
    墨晓曦被方大厨的人生理想微微震慑到了。
    她以为他的理想是扬名立万，赚钱赚到手软，数钱数到手抽筋呢。
    她在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下下，鼓励方大厨：
    “你做的菜这么好吃，以后一定会有人来找你做喜宴、寿宴的。说起来……”
    墨晓曦想了想，酒楼开张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宣扬这家酒楼的主厨是方大厨。
    会不会因为这样，酒楼开张小半个月了，才接到第一个大单呢？
    看方大厨好像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墨晓曦也就没再说了。
    就凭方大厨的手艺，即便没有宣传，相信他也一定能凭实力走红京城。
    “东家你刚才说什么？”方大厨从自己的宏图伟业中回过神来。
    “没什么。”墨晓曦笑道：“话说这第一个大单，是谁家的生辰宴？什么时候办呢？”
    “就在今晚！”方大厨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大显身手，不由得又憧憬起来：
    “虽然不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可人数也不少，管家过来说，要开整整十桌，我盘算了一下，鸡鸭鱼肉都不能不少，可是厨房食材不够，刚才已经吩咐几个帮厨赶紧去买菜了。”
    今晚就开，这家人还挺着急。
    正想着，墨晓曦的肚子“咕噜噜”“咕噜噜”叫了两声。
    方大厨正在想今晚的菜式，墨晓曦也没说话，包房里正是安静的时候，忽然这两声“咕噜噜”，听得格外清楚。
    站在旁边伺候的云锦和宋锦一愣。
    互相对望了一眼，还以为是对方的肚子发出来的，正要说话，就看到墨晓曦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肚子，瞬间羞得满脸通红。
    方大厨先开始也是一愣，看到东家涨红了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东家这是饿了吧，刚好现在不忙，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不，不用。”墨晓曦不好意思道：“不用麻烦了。”
    方大厨已经站了起来：“东家不用客气，说起来，东家是不是还没吃过我做的菜？正好趁这个机会尝尝看。”
    方大厨跃跃欲试，墨晓曦就没再坚持。
    都说方大厨的厨艺是一等一的好，但也只是听说，确实还没吃过。
    墨晓曦锤了锤不争气的肚子，不就是大半天没吃东西么，这会儿就饿了？
    上一顿正餐，还是早起时候吃的，后来书谈会上，只是吃了些点心喝了些果汁。
    现在都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确实这一整天，都没吃过正经餐。
    她回头，看到云锦和宋锦装作啥也没发生的样子，更加窘迫了：
    “喂，你俩，刚才是不是也听见了？”

第81章 坐不住
    宋锦努力憋着笑：“小姐，刚才的声音那么响，我要说没听见，你信么？”
    云锦踢了一脚宋锦：“严肃点！小姐你也敢嘲笑？真是没规矩！”
    宋锦僵硬地转过头，还在努力憋笑：“我笑了么？云锦，你看我笑了么？噗——”
    墨晓曦扶额。
    这回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看宋锦这反应，以后肯定嫌弃死自己了，哎，这不争气的肚子，咋就这么不经饿呢？
    墨晓曦沮丧地摸着肚子，云锦又剜了宋锦一眼。
    没看到小姐现在很窘迫么，你还嘲笑人家，真是没良心。
    走过去，安慰墨晓曦：“小姐没关系的，人么，没吃东西自然会肚子叫的，方大厨一会儿就来了，咱们要不要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不用了。”她今天已经吃了很多点心了。
    “哦对了，我看这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我们晚饭就在这儿解决吧，省得回家了。”
    出来之前发生那种不开心的事，她可不想跟渣爹，还有柳氏母女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会引起消化不良的。
    “行，”云锦道：“那我让小陈掌柜派人回去知会一声。”
    “有什么好知会的。”宋锦撇撇嘴：
    “咱们出来的时候，门房不是问了咱们去哪儿了么，晚饭还不回来，肯定是在酒楼吃了呀。
    就老爷那种白眼狼，干嘛事事都跟他说啊，反正他也不会担心小姐。”
    墨晓曦同意宋锦的发言，说得对，他那个爹，才不会担心她呢。
    “别去了。”墨晓曦拉住云锦：“咱们吃咱们的，别管墨家的事。”
    方大厨去做饭，包房的门就这么开着。
    墨晓曦时不时往外头看两眼，看方大厨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了好几次，没看到方大厨，倒是看到不少伙计，很好奇地往包房里面看。
    墨晓曦拉了拉云锦：“你看到外面的伙计了么？”
    云锦探头看了一眼，正好跟一个往里面探头看的伙计四目相对，吓得那伙计赶紧快步走了。
    云锦缩回头：“好像有人往里面看。”
    “刚才我就瞧见了。”宋锦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门口：
    “从刚才开始，就有不少伙计往里面看呢，估计是想看看他们的东家长什么样。
    毕竟小姐刚刚走红京城，应该很多人都好奇小姐的样子吧。”
    “你确定？”云锦怀疑：“不会是心怀不轨的人？”
    “怎么会？”宋锦一点都不怀疑这些伙计的用心：
    “我要是他们，我也好奇，能写出那种大作的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小姐，”宋锦忽然灵光一闪：
    “你说咱们干脆出去吧？反正坐在包房里也挺没意思的，不如出去走走，也省的大家伙儿都好奇里面了。”
    “就你坐不住。”云锦道：“小姐累了一天了，你就不能让她休息休息？”
    “宋锦说得对。”墨晓曦站起来：“既然是自家的伙计，就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好了。”
    吩咐小陈掌柜召集了现在不忙的伙计，在最大的包房集合。
    正在众人交头接耳好奇因为什么事的时候，墨晓曦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第82章 “笼络民心”
    “这不是东家么！”有眼尖的伙计认出了墨晓曦，瞬间众伙计就炸开了锅。
    “这就是东家？东家这么年轻的？”
    “我就知道东家是个姑娘，没想到是这么好看的姑娘啊！”
    “喂！注意你的用词！敢打东家的主意，你还想不想干了？！”
    “谁打东家的主意了？我这不是好奇嘛！那首诗，可是咱们东家写的呢！”
    一提到那首诗，众人看猴子一般打量墨晓曦的目光，瞬间就变得崇拜起来。
    “东家真是厉害啊！既请来了方大厨，又写得一首好诗，我真是太有福气了，居然能遇上这么好的东家！”
    “可不是！刚开始我还嫌弃这家酒楼呢，可一进来看到主厨是方大厨，我就决定要留在这里了！”
    “方大厨啊！居然出山了呢！”
    墨晓曦轻咳了两声，大家安静下来。
    墨晓曦环视一周，缓缓开口：
    “有家酒楼开业不久，我身为东家，却时常不在店里，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众伙计感动，以前的东家，哪个不是鼻孔朝天的？跟他们说辛苦的，墨晓曦是头一个。纷纷摇头：
    “不辛苦不辛苦，东家客气了。”
    “东家付我们工钱，我们给东家办事，天经地义！”
    “对，应该的应该的。”
    墨晓曦面带微笑：
    “虽然是我付你们的工钱，不过作为东家，我也应该给你们提供良好的就业环境。
    你们在有家酒楼，酒楼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不舒服的不开心的，尽管跟小陈掌柜说。”
    小陈掌柜也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心道小小姐真是会笼络民心。
    一听说要给东家提意见，众伙计就慌了：
    “东家这是哪儿的话？我们都拿您的工钱了，哪儿还敢提意见呢？”
    “是啊是啊，有家酒楼的工钱挺高的，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墨晓曦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以前你们的东家是什么规矩，但是到了我这里，大家就要知道，我们‘有家酒楼’是个大家庭。
    试问，你们在家里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会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吗？”
    众伙计沉默，他们从来只当这里是个打工的地方，从没想过要把这里当成家。
    一般只有主厨或是掌柜这种级别，跟酒楼利益直接相关的人，才有可能这么想。
    像他们这种小喽啰，根本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见大家不说话，墨晓曦继续道：
    “我们的目标，是想将‘有家酒楼’做成昭宁国最有名气的酒楼，那这和在场每一位的努力，都是分不开的。
    只有你们每个人心里有酒楼，才能有凝聚力，咱们的酒楼，才能做大做强，你们明白吗？”
    墨晓曦的话，让众伙计心头一震。
    昭宁国最有名气的酒楼，这是多么宏大的目标啊！
    可如果、万一实现了，他们这辈子的生计，也就可以保证了啊！
    像他们这种伙计，要多少有多少，从来不会有东家把酒楼的未来寄托在他们身上，所以，对于墨晓曦的话，一半感慨，可更多的，还是怀疑。

第83章 饭团协作力
    “东家，你说酒楼要想出名，不就是看饭菜好不好吃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胆大的伙计，勇敢地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陈掌柜看着墨晓曦，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他从小长在陈家，对经商的学问也是小有研究。
    虽然陈家对工人都不错，但绝对没有让他们把陈家当成自己的家。
    现代企业的经营理念，在古代绝对是超前的，伙计们不能理解也不奇怪，墨晓曦很有耐心地解释：
    “饭菜好吃的酒楼不少，可所有酒楼都做成了‘第一楼’吗？
    ‘第一楼’现在已经占领了绝对的江湖地位，咱们要想超越，就必须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我也去过第一楼，饭菜口味自然是没话说，可服务还有待提高。
    咱们是新酒楼，名气没人加响亮，虽然有方大厨这样的主厨存在，但也要一点一点扩大自己的知名度，这时候，团队协作力就很重要了。”
    “东家，”有人提出疑惑：“啥叫团队协作力？”
    “就是大家伙儿互补互助，在不同的位置上各尽所能。
    打个比方，你们要做饭团，是所有米粒黏在一起好吃，还是咬一口就散成一地的好吃呢？”
    “那自然是要黏在一起了，否则还叫什么饭团哈哈哈。”有人发出了嗤笑。
    “这就是了。”墨晓曦说：
    “这就叫团队协作力。有家酒楼就是这个饭团，你们就是做饭团的米粒，如果你们都是散的，这个饭团怎么能好吃呢？”
    众伙计纷纷点头，这么说，他们就明白了，想要饭团越做越大，他们就必须凝聚在一起！
    小陈掌柜也是很受教地看着墨晓曦，小小姐很有想法啊！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好像陈家并没有这样的经营理念呢！
    见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墨晓曦很满意：
    “那大家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可以问，如果没有想问的，那快到晚市时间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忙活了。”
    众伙计纷纷摇头：
    “东家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做成一个大饭团的！”
    “对，我们会有饭团协作力的！”
    额……那叫团队协作力，不是饭团协作力……
    不过，他们能领悟到这一步，墨晓曦已经很知足了。
    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的活儿，她在现代的时候没少干，没想到在古代也能发挥作用。
    果然，某某伟人还是某某哲学家说的：人习得的每一项技能，都是有用的。
    这话还真是。
    说了这么一番大道理，肚子好像更饿了，一走出大包房，就看到方大厨，一脸笑呵呵地站在门口：
    “东家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方大厨冲墨晓曦竖起大拇指：“看来，我也没有跟错人！”
    那是！墨晓曦骄傲地一仰头，她可是走在这个时代前面的人，你能跟错吗？
    “那方大厨，我们去吃饭吧！”墨晓曦按了按肚子：“再不吃，它又要抗议了。”
    “哈哈哈，那赶紧走，赶紧去吃晚饭！”

第84章 有前途
    当晚，将军府。
    霍将军拿着诗稿，举头望明月，对身边的副将说：
    “你说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才情，这诗写得我都想回边塞了。”
    副将也很是感触：
    “可不是，自打来到这京城，整天就没个正经事。要不将军，我们回边塞吧！边塞多好玩儿啊！有酒有肉还有姑娘。”
    霍将军转头，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成天就知道姑娘，不知道花点心思在别的上面么？比如，比如……”
    霍将军拍了拍手里的诗稿：“比如学学这些文化人，想想怎么作诗！”
    副将无奈看着霍将军：“您让我写诗？那还不如让我去蹲牢房呢。我先去练武了，您一个人在这儿赏月吟诗吧。”
    “嘿最近反了天了？大晚上黑灯瞎火的，练个毛武？！”
    霍将军的声音响彻将军府，可是副将早就溜了。
    霍将军一个人拿着诗稿，又读了一遍，连连点头：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孩子，有本事！有前途！
    墨晓曦在有家酒楼，重重打了个喷嚏，这大晚上的，谁这么想我？
    她揉揉鼻子：“小陈掌柜，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接着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陈掌柜送墨晓曦到酒楼门口，看见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车帘被撩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跟墨晓曦正好四目相对。
    “十六王爷？”
    “墨姑娘！”
    南宫然听说这有家酒楼是墨晓曦开的，就像来看看怎么样，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到了酒楼的东家。
    “十六王爷来这里吃饭？”墨晓曦寒暄。
    南宫然从马车上下来：“听说这酒楼是墨姑娘开的，所以特意来的。”
    “哦？”墨晓曦好奇了：“为什么？”
    南宫然打量着自成一派的招牌，笑道：
    “就是好奇，能写出那样大作的姑娘，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就一言难尽了？”墨晓曦也抬头看了一眼招牌，这招牌很好啊！多有特色。
    “姑娘别误会。”南宫然收回目光：
    “不是贬义，就是觉得姑娘不管做什么，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那这有家酒楼的饭菜，估计味道也是自成一格吧。”
    “额……”这个么，就不好说了，毕竟她自己也没怎么在外面吃饭。
    “如果王爷是来吃饭的话，不如改日再来？我们这边的主厨，晚上承办生辰宴去了，他做的菜，才是最好吃的。”
    “无妨。”南宫然道：“今日就随便吃点，下次再来吃正餐也行。姑娘这是要回去？”
    宋锦牵着马车来到门口，墨晓曦点点头：“吃完晚饭，天色不早了，正准备回去。”
    “那姑娘先请吧。”南宫然侧了侧身：“本王自己进去找点乐子就好。”
    “那行。”墨晓曦吩咐小陈掌柜照顾好十六王爷，便道了别，回墨家去了。
    南宫然望着墨晓曦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
    这姑娘，有才情却不张扬，有主见却不炫耀，面对自己，也不想别的姑娘那样别有用心，果然是与众不同呢！

第85章 英雄请留步
    因着庄院长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要让墨晓曦赶紧进书院，所以就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准备学习用品。
    第二天都没睡懒觉，她就带着云锦上街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都没机会睡懒觉了，墨晓曦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小姐。”云锦不解道：“不是说今天出来购物么，怎么您一点精神都没有？您以前不是最喜欢买东西的么？”
    “是么？”原来原主也喜欢买买买啊。
    大概女孩子部分古今都一样喜欢剁手吧。她有点百无聊赖地东望望西看看：
    “这要是买珠宝首饰，我肯定很喜欢，可今天是要来买笔买纸的，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昭宁书院，我能开心得起来么？”
    “为什么不开心？”云锦更不解了：“您以前不是最喜欢跟着少爷他们上学堂的么？”
    “是么？”墨晓曦又打了哈哈，这原主还挺好学。
    可能是古时候学习不容易吧，所以有机会便会特别认真。
    但她不一样啊，她是一个没什么学术追求的人。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墨晓曦回头，只见一个人纵马疾驰而来。
    刚才还悠然自得逛着街的百姓，纷纷匆忙跑向两边躲让。
    我去，大街上这么多人还骑这么快的马？
    云锦连忙将墨晓曦拉到边上。
    就在这时，墨晓曦看到一个孩子茫然地站在路中间。
    眼看着马就要过来了，马上的人大声嚷嚷着“让开”，那孩子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还沉迷于手里地面人，站在马路中间一动也不动。
    墨晓曦心一沉，紧接着，就听到孩子的娘急切的叫喊声：“欢儿，过来！赶紧过来！”
    马跑得非常之快，眼看着就要撞到这个孩子，墨晓曦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闪电一般冲到马路中间，一把抱住孩子掠到了路边。
    与此同时，马匹飞驰而过。
    孩子的娘冲过去，一把抱住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那孩子也是吓傻了，不哭也不说话，小脸惨白，一双小手紧紧抓着阿娘的衣服。
    马匹绝尘而去，百姓们又重新聚集起来。
    “当官儿的了不起啊，骑这么快的马，也不怕撞到孩子。”
    “你以为那是普通的官儿？那可是八王世子！”
    “啧啧啧，八王世子，了不起哦！”
    八王世子么……
    墨晓曦望着那人绝尘而去的方向，虽然已经没人影了，可是八王世子这四个字，却深深映在她的脑海里。
    这就是昨天墨露露去见的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哇——哇——”
    马路对面的孩子终于回过神来，发出撕破喉咙的哭喊。
    墨晓曦转过头，看到刚才救了孩子的英雄，有些无奈地看着孩子他娘哄着孩子。
    好像自己杵在旁边也没什么事，就犹豫着要不要走。
    脚步往后又往前，最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
    “英雄请留步！”墨晓曦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英雄”回头：“姑娘是在叫我？”

第86章 自己人
    墨晓曦报拳：“英雄当街救人，小女子敬佩。”
    “英雄”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墨晓曦又道：“听口音，英雄好像不是本地人？”
    “英雄”点点头：“陇西人士，最近才来的京城。姑娘也别‘英雄’‘英雄’的叫我了，不是什么大事，叫得怪不好意思的。”
    墨晓曦笑了：“我叫墨晓曦，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墨晓曦？”“英雄”怔了怔，追问道：“户部墨侍郎家的大小姐？”
    墨晓曦一愣，咋？自己这么有名气？
    忽然想起来昨天的凉州词，瞬间明白了。
    “英雄”拱了拱手：“在下霍将军的麾下管权，我家将军天天念叨着小姐呢。”
    哦哦哦，原来英雄还是自己人。
    不愧是霍将军麾下的，跟霍将军的为人一模一样。
    “难怪这么厉害呢！原来是将军府的人呀！”
    管权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听说墨小姐跟宣平侯府的顾三公子很熟？不知您可知道顾三公子住在什么地方？
    将军让我去找顾三公子，我刚从宣平侯府出来，小厮说三公子住在侯府别院，我这在大街上绕了半天，也没找到侯府别院在哪儿，不知小姐可知道？”
    额……墨晓曦的确知道顾九思住在侯府别院，不过她也没去过，犯了难：
    “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可以帮你问问，要不，咱们去有家酒楼坐下吃点东西？我们小陈掌柜对京城熟，说不定他知道。”
    管权松了一口气，如果找不到侯府别院，将军回去又要骂他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人到了有家酒楼，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喝着焙茶。
    “霍将军要找顾三公子？不知可方便透露是什么事？”
    管权喝了口茶，味道还挺不错。
    “朝廷最近想灭了城外的土匪寨，这不是还没找到领队么，将军就让我去找三公子，跟他一起进宫请领上山剿匪。”
    “不是说那山上的土匪还挺厉害的？朝廷不是一直拿他没办法么？”
    一想到原主来京的时候还遭那群土匪打劫，墨晓曦就觉得，确实该除！
    “本来是没什么，但最近他们打家劫舍得愈发严重了，朝廷怕百姓抱怨，才决定要剿匪的。
    只是一直没人请命，所以事情也没进展。
    将军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让我去找顾三公子一起，如果成功了，对顾三公子的声望很有帮助。”
    墨晓曦明白，顾九思刚刚破获了霍将军独子的案子，已经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如果能再趁热打铁，剿匪成功，那他在朝廷中，就再也不是个小透明了。
    小陈掌柜派人打听了侯府别院的地址，画了幅草图，过来交给管权：
    “管统领沿着这条大街一直走，然后按照地图标注的，拐几个弯就能找到了。”
    “多谢小陈掌柜了。”管权将地图收好，放下一两银子：“那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墨晓曦还没开口，小陈掌柜就笑着将银子退了回去：“一壶茶而已，都是自己人，管统领客气了。”

第87章 你们是要饿死我吗
    对小陈掌柜的这份机灵，墨晓曦很满意。
    “难怪陈掌柜这么看重你，等咱们酒楼做大了，你就是大掌柜！”
    小陈掌柜笑眯眯地道：“那可要多谢小姐了。哦对了，小姐怎么跟管统领碰上了？”
    “我上街买纸笔，恰好碰上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上去攀谈了两句，谁知居然是认识的。”
    这个世界还挺小。
    “听说小姐明天就要去书院读书了吧？那如果顾三公子去剿匪了，小姐岂不是要一个人了？”
    对哦！顾九思要是被管权领走了，那岂不是只有自己去上学堂了么！
    墨晓曦气馁地瘫在了椅子里：“那怎么办？”
    她无辜的眼神望向云锦：“要不，你陪我去吧~”
    云锦连连摆手：“小姐，您还是饶了我吧~”
    哎——墨晓曦长叹一口气，就想要个自由而已，怎么这么难呢？
    “啪”的一声巨响，把她吓得差点从椅子里跌出来。
    这京城的人怎么都这么没素质？动不动就喜欢拍桌子？
    墨晓曦和小陈掌柜望向大声嚷嚷的那个人。
    “什么破酒楼？以为东家会写两句诗就了不起么？！等这么久还不上菜，摆什么谱？！”
    小陈掌柜走过去：“这位客官息怒，不知小店哪里做得让您不满意？我是这里的掌柜，您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跟我说。”
    那人鼻孔朝天地看了小陈掌柜一眼，冷哼一声：
    “我说呢，一个愣头青也能做掌柜，难怪这酒楼做得一塌糊涂！”
    小陈掌柜看向站在一旁的店小二：“你是不是又犯错了？惹得客人这么生气？”
    店小二一脸委屈：
    “掌柜的，我可真没有，这位客官刚点完菜，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问菜做好了没有。
    我就跟他说，怎么也得一炷香的时间才能上齐，这还不到半炷香呢，客人就生气了，嫌我们上菜慢。”
    小陈掌柜伸出手：“客人点的菜单呢，拿来我看看。”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去厨房拿单子，墨晓曦站起来，慢慢晃到了闹事者和小陈掌柜的中间。
    小陈掌柜接过点单看了一眼，一个椒麻鸡，一个烤乳鸽，一个上汤娃娃菜，一个青菜豆腐汤，还有一个牛腩烩饭。
    墨晓曦也瞄了一眼，这些菜，没个十五二十分钟做不完。
    店小二说要等一炷香的时间，刚好十五分钟，合情合理。
    可是现在才不到十分钟，他就要这些菜都上齐……
    墨晓曦瞄了一眼这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个头不高胃口倒不小，该不会是专门来闹事的吧？
    小陈掌柜将单子放在桌上，很客气地说道：
    “这位客官，小店的菜都是现做的，其中这个牛腩烩饭，要想牛腩的味道完全浸入饭粒中，怎么也得要两刻钟，小二说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把菜上齐，其实还是短了。”
    拍桌子的客人瞪着小陈掌柜：
    “那你什么意思？不仅一炷香的时间上不了菜，还要我再等更长的时间？
    他说不到半炷香就不到半炷香吗？小爷我都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还不上菜，现在又要延长时间，你们是要饿死我吗？！”

第88章 还有没有王法
    小陈掌柜转头问店小二：“客人已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店小二脸上更委屈了：“没有啊！明明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你这店小二，居然还说谎？好啊！我就知道这是个黑店！你们就是想要讹我钱的！”
    墨晓曦翻了个白眼，你才黑店呢，酒楼都是吃完再结账，收你钱了么就说人讹钱，碰瓷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一个说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个却说已经等了一炷香，没有证据，根本不知道谁在说谎。
    虽然小陈掌柜非常相信店小二没有说谎，但也不能当众指责客人呐，只能赔礼道：
    “客官非常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小二估算时间有误，要不这样，这道牛腩烩饭，小店免费赠送给您，当作给您赔不是，您看可好？”
    “好个屁！”公子哥儿比刚才更盛气凌人了：
    “你以为免费赠送就能息事宁人？你看我差这一份牛腩烩饭的钱吗？就你们这种态度，小爷要你们今晚就关门大吉！”
    “这位客官！”墨晓曦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她也见过不少客人，有的人，就是想搞事省点饭钱。
    生意人嘛，和气生财，也不在乎这一两道菜的钱。
    可像他这种给台阶不下的，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哥儿：
    “我们酒楼是合法经营，不偷不抢，你凭什么让我们关门大吉？”
    “小爷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人，就想让你们关门大吉，怎么了？！”
    “没怎么。”墨晓曦面带微笑：
    “只是一直以为，京城是天子脚下，律法实施，自然比别处要严格规范
    没想到啊，原来律法只针对我们这种弱小老百姓，但是官府中人，却可以肆意妄为，律法竟是不管的，那还要这律法做什么？
    今天可以叫我关店，明天，是不是就能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呵呵，真是好笑，原来天子脚下，也是可以随便杀人放火的。”
    公子哥儿眉头一拧，怒叱道：“你说谁随便杀人放火呢？我可不是官府中人！”
    “哦？”墨晓曦冷笑着：
    “那我倒是好奇了，小店经营之前，可是在官府登记过的，合法经营合法买卖，你说你不是官府中人，却能叫小店今晚就关门，莫非……
    是皇亲国戚？！
    啧啧啧！大家快来看啊！皇家人欺负小老百姓啦！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啊！！！”
    “你！你给我闭嘴！”那公子哥儿脸涨得通红：“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墨晓曦嫌恶地扭头看他：
    “那你一不是官府中人，二不是皇亲国戚，还敢在这扰乱我做生意？小陈掌柜，走！我们带他去见官，看官老爷怎么说！”
    “是！”小陈掌柜一招手，立马有几个店小二围了过来。
    既然这公子哥儿没什么身份背景，那他们也是不怕的。
    公子哥儿指着墨晓曦：“你是谁？出来瞎出什么风头？你滚开！我不跟你这种人说话！”

第89章 疯狗
    “我这种人？”墨晓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咦？这公子哥是没吃饭么，手这么软？而且，怎么跟女人一样细？
    难怪要出来闹事呢，看着穿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衣冠禽兽。
    “我是什么人？我看你没修养没素质地出来闹事，替这家酒楼的掌柜小二鸣个不平，怎么？你又不允许了？那是要杀了我？还是要灭了我啊？！”
    公子哥儿用力把自己的胳膊从墨晓曦手里抽出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你什么你？想好了再说。”
    墨晓曦也是鼻孔朝天地看着他：
    “是想杀人还是想放火，先想好！这里这么多客人，大家可都听着呢，这酒楼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杀人凶手！”
    众食客纷纷点头，光天化日也敢口出狂言，真当昭宁国的律法是摆设不成？
    他们都是有家酒楼的老客户，酒楼服务怎么样，他们最清楚。
    如果想闹事，他们也很乐意去官府凑凑热闹。
    本想给有家酒楼一个下马威的公子哥儿，此时很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晓曦。
    谁给她的胆量，居然敢这么说她？
    可自己偏偏什么话都说不上。
    以她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闹到官府去的。
    要是让人知道她的身份，那就真的麻烦了。
    “哼！小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天我说不过你，以后再来收拾你！”
    说着，拨开看热闹的食客们，带着小厮气呼呼地甩手离去。
    店小二舒了口气，总算把闹事的给打发了。
    “东家，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也不用出面……”
    店小二很抱歉，他这种身份，还要东家给自己出头，简直太抱歉了。
    “没事，这也不是你的错。”墨晓曦安慰他道：“有人非要闹事，你也不能控制啊！”
    小陈掌柜也是点头：
    “东家说的是，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往心里去，看那公子哥穿着不俗，没想到居然是条疯狗。”
    小陈掌柜也被气着了，一向斯文的他，都忍不住想被背后骂人两句。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个警醒。”
    墨晓曦道：“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咱们要想个应对的法子才好。”
    “小姐有什么想法？”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小陈掌柜相信，东家一定事有法子了。
    “咱们店里有沙漏没有？”
    店小二点头：“有的，东家要沙漏做什么？”
    墨晓曦呵呵一笑：
    “小陈掌柜，今天营业结束后，你跟厨房商量商量，估算一下通常一桌菜全上齐，需要多少时间，咱们按照时间做个沙漏。
    以后点完单，小儿就在客人桌上放个沙漏，保证在沙子漏完之前，菜全部上齐，如果上不起，就来个九折优惠之类的。”
    小陈掌柜一拍手，竖起大拇指：
    “小姐这法子妙啊！用沙漏控制时间，就不担心跟客人说不清了。
    而且，沙漏不能倒过来，就是碰到有心闹事的，也没法做手脚。小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第90章 这你也猜出来了
    闹事者走了，酒楼又开始正常营业。
    虽然还不到打烊的时间，不过，小陈掌柜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厨房，跟方大厨叮嘱了这件事。
    刚才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厨房里也担心的很。
    听说小姐居然想到这么好的法子，每个人都是赞不绝口。
    “方大厨，你说咱们东家怎么这么聪明呢？”
    一个帮着方大厨切葱的帮厨道：
    “用沙漏计时，说新颖吧，沙漏这东西咱们不都经常用么，说不新颖吧，谁能想到在每张餐桌上放个沙漏呢？
    这样，客人不仅再也不能拿等菜的时间说事儿，而且，看着沙漏了多少，也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要等。
    这可比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舒服多啦！
    东家真是太厉害了！”
    方大厨专心做烩饭，只是听着，没回话。
    另一个帮着剁肉的帮厨，也是一刻不停地表达着自己对东家的崇拜：
    “何止是太厉害！简直是创造奇迹了好么？反正我以后就在有家酒楼长待了，哪儿都不去了，这里真的就跟家一样呢！”
    “就是就是，哪有酒楼把咱们当家人的，只有墨小姐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我以后也在有家酒楼长待，谁请我都不去！”
    “就你？还想别人请你？请你去干嘛？帮着洗菜吗？”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就不能当大厨呢？我告诉你，我可是个有理想的人！东家说了，人，要知道努力，要不断进步！”
    “东家说的对，我也要进步！我以后也要当大厨！”
    厨房里瞬间志气昂扬。
    方大厨抬头看了一眼干活儿的众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墨小姐希望的，不就是现在的情形吗？
    他相信墨小姐能成功，有家酒楼，一定能成为昭宁国最好的酒楼！
    墨晓曦看小陈掌柜又开始忙里忙外的张罗，担心自己老坐着影响他工作，就道了别，准备继续去买纸笔。
    这可是今天出门的头等大事，可都出来一个时辰了，头等大事还没着落呢。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墨晓曦打量了他一下，又是来闹事的？
    不过看那人面容谦和，好像不是找茬儿的。
    “你又是谁？”墨晓曦皱着眉头。
    那人礼道：“在下林双卓，姑娘可是这家酒楼的东家，墨小姐？”
    墨晓曦点点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林双卓笑道：“看姑娘刚才替掌柜的出头，就觉着可能是，而且姑娘做事，跟家弟说的一样，便肯定了。”
    “你弟弟是……”
    “林景晗。”
    哦~原来是林二公子的哥哥啊！那就不担心了。
    “昨天在书谈会上，跟林二公子聊得很开心呢！”
    墨晓曦放心下来，说话语气也没了刚才的警惕。
    “家弟也是这么说，还对姑娘的诗句赞不绝口。”
    林双卓笑道：“姑娘明日就要去昭宁书院了，今天，莫不是上街来买纸笔的？”
    墨晓曦惊讶得瞪大眼睛：“这你也猜出来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91章 低调的明白人
    林双卓见她很是活泼，谦虚道：“随便一猜。”
    好吧，估计你这猜也不是瞎猜的。
    墨晓曦说：“是准备买纸笔来着，我刚才已经逛了一会儿了，也不知该去哪家店买的好。”
    “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知道一家质量还不错的店，价格也不贵，很多院生都喜欢去那家店，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墨晓曦欢喜地接受了林双卓的邀约。
    两人一边走一边攀谈，听林双卓说起他对诗句的见解，墨晓曦觉得，他跟他弟弟真不一样。
    不愧是太傅器重的儿子，以后，定是能成为文化大家的。
    一路上走来，墨晓曦大多时候都是在倾听，偶尔被问到，才说上一两句自己的见解。
    话虽不多，却都在点子上，有时候还能冒出个独到的见解，让林双卓打心眼儿地欣赏这位姑娘。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店里。
    墨晓曦环顾了一下，店面还挺大，颇有现代新华书店的赶脚。
    除了卖纸笔，也出售书籍和其他文具。
    不少穿着一样衣服的人，三三两两地在店里逛。
    经林双卓介绍，他们都是昭宁学院的院生。
    墨晓曦打量了一下昭宁书院的校服。
    浅蓝打底，外罩白色轻纱，衣袖和衣摆处都绣着祥云的暗纹，属于简约小清新风，还挺好看的。
    墨晓曦问：“林大公子，那以后我在书院读书，也要这身打扮吗？”
    林双卓答：“书院不论男女，都是同样的装束，所以，特意设计成比较中性的风格。”
    墨晓曦点点头，确实，这种设计，男子穿起来风度翩翩，女子穿起来也是清新隽秀，不知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
    林双卓买了方砚台，墨晓曦采购了一应文具，两人从店里出来。
    墨晓曦看着云锦手里的丰厚成果，笑道：
    “多亏了林大公子介绍的这家店，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漫无目的地逛到什么时候呢！”
    “墨小姐满意就好。”林双卓笑道：
    “明日小姐进书院，庄院长说要给小姐办个欢迎会，不知小姐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好回去准备一下。”
    “这就不用麻烦了。”墨晓曦赶紧摆手：“我这个人不挑食的，你们不用特意准备的。”
    林双卓点点头：“也好。”
    第一天就搞特殊，恐怕会引起众人的羡慕嫉妒恨哦~
    他也觉得不要太张扬比较好。墨小姐，是个低调的明白人。
    “咦，对了，林公子不是已经毕业了么？怎么还在书院？”
    而且，还要张罗迎新会的事？这应该不是他的工作吧？
    “偶尔会在书院兼任老师，无事的时候，也会去帮帮庄院长的忙，听说庄院长亲自招学生，家弟又对姑娘赞不绝口，就想明天也一起去凑个热闹。”
    “呵呵，林二公子谬赞，谬赞了。”
    是否谬赞，林双卓刚才已有了答案，换了话题道：
    “在下还要去趟书院，那姑娘，我们明日再见。”
    “好的，明日再见。”
    两人行了平辈礼，墨晓曦目送林双卓远去，才跟云锦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92章 幻月公主
    话说刚才被墨晓曦怼得气到发抖的公子哥儿，出了有家酒楼的大门，其实并没有离开。
    想着等墨晓曦出来了再来跟她算账，谁知等了半天，居然看到她跟林双卓一起出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看到林双卓，便拉住了还在生闷气的公子哥儿：
    “公主，我们回去吧，没想到林大公子居然也在店里，他肯定认出我们来了。”
    “那又怎么样？他刚才没站出来，出了门，本公主是不会承认的！”
    幻月公主愤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公主，您跟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小姐生什么气啊，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您要是真的想治她，等进了书院不是更好么？”
    幻月公主眼珠子转了转，一想，对啊！
    昭宁书院可不是她墨晓曦的地盘，要收拾她，不是分分钟的事？
    顿时气顺了，转头拍拍侍女的肩膀：
    “小桃你说得对，咱们先回宫，等她进了书院，咱们再找她算总账！”
    小桃松了一口气，只要公主不在宫外出事就行。
    见公主转身走了，快步跟上去：
    “可是公主，小桃还是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您就跟她置起气来了？”“什么叫好端端的？”
    幻月进了马车，摘掉帽子，露出她一头乌黑的秀发：
    “她昨天在书谈会上闹出那么大动静，惹得二哥哥不高兴，那我可不要来收拾她么。”
    “二殿下？”小桃听不明白了，二皇子为什么要生气呢？
    “你傻呀！”幻月点了一下小桃的额头：
    “当初二哥哥跟庄院长说，要拜师他的门下，结果被庄院长一口拒绝，如今墨晓曦成了庄院长的入门学生，二哥哥能开心吗？！”
    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时间太久，小桃都快忘记了。
    公主的母妃难产而死，从小被二皇子的母妃抚养长大，两个人是喝同一个奶娘的长大的，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
    难怪公主要找墨晓曦的麻烦了。
    “那公主打算怎么跟墨晓曦算总账？”
    “还没想好好呢！等回去跟二哥哥商量后，再考虑怎么办！”
    马车缓缓驶入宫城，幻月小桃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凤仪宫找二皇子。
    一进门，二皇子就看到幻月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二皇子放下书卷：“谁惹我们的幻月生气了？”
    “这不都怪那个墨晓曦么！”
    幻月走到二皇子身边，撒娇道：“二哥哥你是不知道，那个野丫头，可嚣张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幻月将刚才发生在有家酒楼的事说给二皇子听，二皇子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是你去找人家麻烦，结果没成功，反倒被别人怼得无力反驳，所以不高兴了呗？”
    “二哥哥，你不是也讨厌墨晓曦么？怎么还站在她那边？”
    “本来是挺讨厌的，不过听你这么说，我似乎知道庄院长为什么要收她为学生了。”
    二皇子若有所思：“明天是书院的迎新会是不是？要不，我也去会会这位墨大小姐吧！”

第93章 迎新会
    第二天，墨晓曦起了个大早，故意避免跟墨露露同乘一辆马车出门，提前到了书院。
    清晨的书院，除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一点其他的杂音。
    墨晓曦缓步走在书院里，欣赏着此处的风景。
    前天来的时候，就觉得书院的地理位置不错。
    置于闹市之外，院里又处处装饰着花草盆栽，偶见小桥流水假山，倒也是个情景之所。
    墨晓曦看到一处凉亭，走过去歇歇脚。
    刚一进去，就看到另一个人，从她对面的方向走过来。
    来人看到是墨晓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墨小姐也这么早？”
    “顾三公子也很早啊！”
    两人在石椅上坐下来。
    “我是不想跟二妹一起乘马车，你又为什么这么早？”
    “想着先熟悉一下书院的环境，但又不想在人多的时候，所以就来得早了些。”
    两人相视而坐，墨晓曦说起昨天在街上遇见管权的事。
    “听管统领的意思，霍将军想让你请领去山上剿匪？”
    顾九思点了点头：“昨天跟管统领一起进宫面了圣，圣上已经同意我跟管统领一起去了。”
    墨晓曦喜道：“那这可是好事啊！等你立功回来，境况肯定会大为改观的。”
    说着，看见顾九思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去剿匪？”
    “那倒不是。”顾九思赶紧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墨晓曦奇怪了，她又是山上的土匪头子，你要剿的人又不是我？！
    “听管统领说，我跟他这一去，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顾九思抱歉道：“前天刚说要陪你一起来书院，结果，这么快就要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了。”
    咳，她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山上剿匪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你就不要顾及我了。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上学堂有些无聊而已，反正等你回来，咱们不就又可以在一起了么？”
    墨晓曦笑道：“再说了，就算你不在，你那两个好兄弟还是在的吧，有他们，我不会很寂寞的。”
    顾九思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又没说出来。
    两人在一起闲扯了些别的，陆陆续续看到有院生来，便移步到了正室。
    上午的时候，庄院长亲自出面，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俩，算是个简单的新生入学仪式。
    虽说他们是庄院长钦点的学生，但因为他们刚进书院，所以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和别的学生一起上课。
    只是在课后，庄院长会再指点指点。
    等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考虑给他俩开个小教室。
    简单的入学仪式结束，墨晓曦跟其他的学生一起上了天文。
    书院里有食堂，中午大家都在食堂就餐，下午是宗法和地理。
    虽然老师讲课的水准很高，但知识点也很多，而且很多理论，跟墨晓曦在现代时候学到的并不一样。
    想要学好，估计课后还得花点功夫。
    每日三堂课，下午申时放学，因着今日有迎新会，所以下了课，大家都聚集到了后花园。

第94章 你怕你哥
    今日后花园的布置，跟前日书谈会的时候有有所不同。
    座位三三两两的分布，几乎都设下树下。
    中间留了一条石子路，两侧装饰着盆栽，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林双卓的声音从近处响起：“墨姑娘来了？这边请。”
    墨晓曦和顾九思走过去，林景晗和严崇已经到了。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
    林景晗靠在树下，一副贵公子的闲散模样。
    站在一旁的林双卓看了他一眼，严肃道：“坐正了！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林景晗撇撇嘴，坐正了身子，小声道：“老古板，跟爹一样。”
    “你说什么？”林双卓猛地回头看他。
    “没，没什么啊哈哈哈，哥，你听错了，听错了！”
    林双卓转过头去跟墨晓曦和顾九思寒暄，林景晗后怕得呼了口气。
    真是麻烦，早知道大哥也参加迎新会，他就不来了。
    严崇在他身边小声道：“你大哥在此，你就正经点吧！”
    “知道，知道了。”林景晗也小声回应。
    刚回应完，就听林双卓又道：“景晗，这边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顾公子和墨小姐。”
    “知道了，大哥，你忙你的去吧。”
    林双卓无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招呼别的院生去了。
    墨晓曦落座，笑着望向林景晗：“你怕你哥？”
    “怎么可能？！”
    林双卓一走，林景晗又露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我那是给他面子好不好。”
    墨晓曦捂着嘴笑了笑，她怎么没看出来这是给面子哩？
    前来吃酒玩乐的，虽都是院生，但跟前日参加书谈会的，几乎是同一拨人。
    只是今天都穿了统一的校服，走起路来，举止仪态好像也有了别的味道。
    不得不说，这身校服真的不错，样子好看不说，穿起来也很修饰身材。
    长袖飘飘、身姿潇洒，就算气质一般的人，现在看起来，也特别高雅。
    林景晗非常称职地履行着哥哥交代的“照顾”工作，每一个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都很有耐心地介绍他们的姓名、家世、背景。
    只可惜人太多，墨晓曦根本记不住，只是觉得走过的人，长得都挺好看的。
    这么一看，昭宁国的整体颜值还挺好。
    除去有些毕业生忙于课业，还有些其他事缠身没来的院生，在这里的，约莫有三四十人。
    看着这些人，墨晓曦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感慨万千。
    能来书院读书的，不是皇室就是朝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未来就是父辈官位的继承人。
    换句话说，就是昭宁国未来的政权中心。
    一想到自己居然跟这么一群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一起谈笑风生，墨晓曦就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
    或者说，是不是她来到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梦呢。
    如果是做梦，那梦什么醒？梦醒之后，她还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去吗？
    墨晓曦心里想着什么，顾九思没有觉察，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努力认识这些面孔上。
    霍将军说了，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这些人的圈子，他必须融入进去。

第95章 天下第一望族
    不远处，有一个高台。
    在墨晓曦和顾九思都在专心自己心事的时候，高台上的人，也在远远打量着他们。
    他一个人独坐高台，好像跟着后院的热闹不相容一样。
    双手笼在校服的袖子里，注视着看什么都很新鲜的墨晓曦和顾九思。
    院生来来往往在他面前走过，好像也把他当成了空气。
    他就好像自带结界，将所有人，包括所有的嘈杂，都挡在了身外。
    迎新会还没开始，院生们还在陆陆续续进场，墨晓曦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正好和这个坐在高台上的眼神，不期而遇。
    好冷！
    这是墨晓曦对上那人的第一反应，好像有一股冷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花园。
    墨晓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顾九思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关切道：“怎么了？觉得冷吗？”
    听到顾九思这么问，林景晗也把头伸过来：
    “怎么？墨小姐觉得冷？要不要给你准备条毯子？”
    “不用了。”墨晓曦收回目光：
    “没觉得冷，你们看对面的高台上坐着的人，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好像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气？”
    墨晓曦又打了个冷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冷范儿？
    另外三个人纷纷看向高台。
    “你说他啊！”严崇道：“那家伙一向如此。”
    “他是谁？”顾九思也好奇问道。
    “天下第一望族之后，王鹤之。”
    “天下第一望族？”墨晓曦惊讶了一下，这个世界，也有王氏一族？
    “是啊，墨小姐你不知道吗？”严崇道：“琅琊王氏，清河谢氏，这可是两大名门望族！”
    王谢两家，墨晓曦怎么不知道？中国古代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可是千古名句！
    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王谢两家。
    那这个世界的王谢两家，跟她所听闻的王谢两家，一样吗？
    “这个王鹤之，说是名门之后，其实是个浪荡公子，现在的王家的家主是他大伯，听说三年前，因为这小子太过浪荡，已经被赶出王家了。”
    严崇好像对王鹤之很不屑，天下第一望族又怎样？还不是出了个败类。
    “你说的不对！”林景晗很八卦地看向严崇：
    “听说两年前，人家浪子回头，现在已经回到王家了，现在就住在京城王家的本宅里呢！要是被赶出门，他怎么能住本宅？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迎新会上？……嗯？等等！”
    林景晗露出奇怪不解的神色：“对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迎新会上？”
    一个不曾在昭宁书院念过书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昭宁书院的迎新会上？
    总不会是来凑热闹？或是来讨酒喝的吧？
    这确实令人不解。
    可王鹤之这么鹤立人群，他们又不可能巴巴跑上去问人家为什么来。
    就算问了，人家也未必会搭理他们四个。
    于是，墨晓曦和顾九思就当是听了个八卦，听完便算了。

第96章 高冷公子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迎新会便正式开始了。
    迎新迎新，顾名思义，就是欢迎墨晓曦和顾九思进入昭宁学院读书。
    林双卓是宴会的主办人，所以由他担任起宴会主持的角色。
    说了简短的开场白，又让两人做了个自我介绍，便开始穿梭忙于各个酒桌之间。
    墨晓曦和顾九思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宴会和书谈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安心地享用美食。
    今天庄院长不在，席间又没有长辈，众人没有拘束，宴会也显得特别随便。
    随便点好，墨晓曦就喜欢这样的随便，吃个饭还要作诗吟诵，累不累？
    吃饭就要对得起面前的美食嘛，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美食会生气，会变得不好吃的。
    林景晗跟他们天南地北地聊天，让墨晓曦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比如：
    虽然他们现在一片祥和地举行宴会，但是在遥远的边疆，朝廷还在时时提防邻国的狼子野心。
    再比如：
    昭宁国皇室其实分为两脉，一脉是近亲，复姓南宫，而另一脉，是远房，姓顾。
    顾九思的父亲，宣平侯，就属于皇室的远亲。
    大概往上追溯个七八辈吧，两个皇子争夺皇位，赢的那一方没忍心杀死自己的兄弟，于是就发配他夺位失败的兄弟远离京城
    还剥夺了皇室姓氏，改姓顾，表明跟皇室再无关联。
    可是等到他孙子那一辈的时候呢，又觉得从血脉上来说，都是一家人，不应该把界限划得这么清楚，所以，又封顾姓为侯。
    虽是侯爷，但也远离政权中心。
    顾九思的父亲宣平侯，之所以能成为远房摄政的第一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人，只因他在当今圣上即位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不然，现在称帝的，恐怕不一定是当今的圣上。
    所以，为了奖励宣平侯在这件事上的功劳，才破格让他回到了京城，还参与朝堂的政事讨论。
    墨晓曦就跟听故事一样听完了顾家的历史，没想到宣平侯能有现在的地位，还挺不容易。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皇家啊，围绕皇位的争端，真是自古至今，不管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酒足饭饱，墨晓曦捂着肚子。
    今天是吃了个满足，跟林景晗和严崇一起，就好像是好友聚会一样，无拘无束，还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在墨晓曦和旁人谈笑风生的时候，王鹤之一直拿着酒壶自斟自饮。
    他从开席便什么都没吃，只是喝酒，然后用一双高冷的眼睛，盯着说笑的墨晓曦。
    墨晓曦不是没感受到这股带着冷气的目光，只是如果对上眼，她又不知怎么办，干脆就一直没往高台上看。
    就在她准备结束宴会回家的时候，那股目光的寒气，陡然加剧。
    然后，高谈阔论的林景晗就不说话了；
    一直没停下喝酒的严崇也不喝酒了；
    顾九思更是放下了筷子，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前面。
    不用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墨晓曦硬着头皮，只能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冷公子。

第97章 有没有诗才
    “听说你很有诗才。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就是你做的？”
    王鹤之站着，低头打量着墨晓曦。
    他观察了她一晚上，都没看出来这姑娘哪里会有这么豁达的胸襟，哪里会有这么广阔的气魄。
    墨晓曦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从整场宴会上的状态来看，这王鹤之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她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怕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现在人家直接站到自己面前，也由不得她有没有在自作多情，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忐忑。
    这位公子，您这么问话是几个意思？是质疑自己的水平呢？还是想要……跟自己斗诗？
    后面的想法一出来，墨晓曦就觉得莫名地头疼。
    这就好像小学生出去玩，本来玩得挺开心的，结果结束的时候，老师却说回去要写一篇800字的游记，实在是煞风景。
    而且，墨晓曦是来认认真真吃饭的，不想再出风头作诗了。
    她现在明白了，什么叫说了一句谎话，就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弥补。
    背了一首古诗，就要背一百首古诗来维持自己的人设。
    墨晓曦再心里叹了口气。
    她就是个没文化的俗咖，你们一个两个的，能不能不要再把自己当才女了？
    “就是她写的，怎么样？”
    见墨晓曦不说话，王鹤之又这么来势汹汹，林景晗就很仗义地站了出来。
    朋友妻不可欺，所以，他只能为朋友妻两肋插刀了。
    王鹤之很不屑地看了林景晗一眼：“我没问你。”
    转而又望向墨晓曦：“那两句，是你写的？”
    墨晓曦无语了。
    本来，美酒、美食、美人，三者凑在一起，是极其美好的事情，可偏偏有个煞风景的闯进来，非要打破这份美好。
    她能怎么办呢？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点头：“不错，是我写的，请问王公子有何指教？”
    既然麻烦找上门，那么逃避，是没有用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有瓦解了麻烦，麻烦才不会一直追着你的身后跑。
    所以，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墨晓曦就下定了决心，她也很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那我要跟你斗诗。”
    王鹤之说了一个在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墨晓曦一笑，果然如此。
    自从前日的诗句流传出去以后，不少人都在质疑，可是，他们缺少一个质问的时机。
    如今，王鹤之就是为了制造这个时机而来的。
    “倘若姑娘真的有诗才，那就与我斗诗。”
    “王兄，你一个大男人，找一个姑娘斗诗，会不会太有失风度了？”
    看这边情形不对，林双卓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王鹤之发起斗诗的挑战。
    “今日是迎新会，王兄若是想斗诗，不如换个时间吧。”
    林双卓想给墨晓曦解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王鹤之没给他这个机会，依旧看着墨晓曦，坚定道：
    “倘若墨小姐不接受在下的挑战，那就说明，你没有诗才，那句诗，便不是你写的。”

第98章 腹中唐诗三百首
    有没有诗才这件事，墨晓曦并不在意。
    可如果有人想要借这件事毁自己的名声，她便非常之介意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名声，她只能接受这个挑战。
    “你要比什么？随性作诗吗？还是有指定的题目？”墨晓曦也站了起来。
    不少原本想要退场的人，听说王鹤之和墨晓曦要斗诗，便不走了。
    留下来看好戏，才是正确的选择。
    “随性，怕你说我事先准备好，不如就指定命题吧。”
    王鹤之眼睛都没看林双卓：“就请林兄出题，以示公正。”
    这……林双卓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墨晓曦。
    墨晓曦笑了笑，道：“那就请林公子出题吧。”
    “墨姑娘。”顾九思站起来：“没有缘由的挑战，你可以不用接受的。”
    他转头看向王鹤之：“听说王公子出身天下第一世家，当众为难一名姑娘，是不是有失风度了？”
    王鹤之没搭理他。
    墨晓曦按住顾九思的肩膀：
    “顾三公子，没事的。我要是不作诗，才会被他们说三道四的呢，没关系，作诗嘛，我不怕的。”
    腹中唐诗三百首，还怕背完么？
    你作诗我背诗，谁会输，还不一定呢。
    见墨晓曦也这么坚定，林双卓不好再相劝了，想了想，抛出一个题目：劝酒。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题目，墨晓曦差点没笑出声来。
    林双卓你该不会也是从现代来的吧？怎么这么会出题目呢？
    那么多风花雪月的题目你不出，非要出这个题目，是担心李白他老人家的大作被埋汰么？
    王鹤之低头锁眉沉吟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露出释然的神情。
    看向墨晓曦，发现她居然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惊。
    难道，这丫头已经想好诗了？比他还快？怎么可能？
    “姑娘先请吧。”王鹤之沉着脸，明显的不高兴。
    “没事儿，公子先来吧。”
    看你苦思冥想了这么久，好意思不让你先发挥吗？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担心李白的那首诗若是先背出来，这位公子，恐怕没脸再念自己的诗句了。
    所以，墨晓曦很坚定：“还是请公子先作的好。”
    “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公子先请吧。”林双卓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旁坐着的众院生都安静下来，纷纷竖起耳朵，准备聆听王鹤之的佳作。
    一首诗念完，短暂的安静，紧接着，四周才传来称赞的声音。
    “好诗好诗啊！将本次宴会的情形描绘得生动活泼，真是好诗啊！”
    “不愧是天下第一望族，文学造诣果然高。”
    墨晓曦品味了一下，诗的用词和意境确实都很好，只是跟大诗仙的比起来，还是差了几个层次的。
    王鹤之有些小得意，对墨晓曦说：“接下来，便是姑娘的了。”
    顾九思替墨晓曦捏了把汗，她能行吗？能跟前天在书谈会上一样，一鸣惊人吗？
    林景晗和严崇倒是一点不紧张，这种小场面，他们相信，墨晓曦一定能搞得定的！

第99章 终于解脱了
    身为出题人的林双卓，有些期待地看着墨晓曦。
    他只是听闻墨晓曦在书谈会上的风采，没有亲眼见过。
    之前还有些失落，没想到，今天居然能亲眼看到了！
    刚才他一直在留意墨晓曦的神色，只见她没有任何紧张和不适，甚至还颇为轻松。
    难道作诗对她而言，真的就是小菜一碟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还！”
    林双卓一愣，仅是开头第一句，就已经让他惊讶了。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二句，仿佛让他看到了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波涛翻滚的黄河边上，悲叹自己衰老的白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此两句，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鹤之更是一脸惊惧地看着墨晓曦。
    斗诗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首诗的旷达、豪迈、自由。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今晚夜色太美，诗歌也太美，众人沉浸在这首诗的意境里，好像要沉醉进去了，下一句，却又让他们心头一痛。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高处不胜寒，虽然思想站在了最高端，却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
    林双卓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斗诗的两个人。
    墨晓曦难不成是在拿这句讽刺王鹤之？
    不！
    或者，她在讽刺的，是所有质疑她的人。
    正因为他们的思想不在一个高度，所以才会质疑，才会总想着要一争高低。
    可惜啊，天下第一望族之后，却被人当众调侃了。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即便是在盛世大唐，这首《将进酒》，也是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而放在昭宁国，其摧残闪耀的程度，又被放大了一倍。
    林双卓不禁感慨，当今天下，怕是再没有比这更有魅力的诗了！
    而刚好路过，想要看看迎新会办得怎么样的庄院长，则是直接站在门口哭了。
    有生之年，能让他听到这样气势豪迈、感情奔放的诗句，便是死，也是能死得瞑目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昭宁国的文坛，后继有人了！
    一首诗念完，整个宴会场都沉寂了。
    诗好，好到找不到词来形容。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无法表达这首诗的绝妙，反而是对它的一种侮辱、一种亵渎。
    墨晓曦看到众人的神色，微微笑了。
    是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效果。
    想来从今往后，应该不会再有人要同自己斗诗了吧！
    她终于，能从这个麻烦中解脱了。
    她微笑着，冲着所有难以置信的人一礼：“诸位慢慢吃，小女子，先告辞了。”
    说罢，绕过已经石化的王鹤之，飘然走向门口。
    恍然回过神来的顾九思一个激灵，冲几位公子一礼，也是赶紧跟上去。
    一直追到门口，才追上墨晓曦的步伐：“墨姑娘，等等！”
    墨晓曦转身。
    “天色已晚，路上不安全，我送姑娘回家吧。”

第100章 有刺客
    王鹤之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不少人跟自己说：“告辞”“先走一步”
    等他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宴席上只剩下林双卓，带着几个院生收拾残局。
    当所有人都离去后，后花园显得格外空旷。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就好像是众人窃窃私语的嘲笑。
    “看到了吗？天下第一望族，最自命清高的王鹤之，居然输给了一个丫头。”
    “我要是他啊，就找块豆腐撞死，免得丢家族颜面。”
    “哎，谁知道那墨姑娘这么厉害的？这首诗一出，天下谁人还敢写诗啊！其实这也不能怪王鹤之，人家的诗才，也是上乘的。”
    “说的也是，谁知道墨小姐这么厉害的呢？难怪庄院长这么器重她，哎，不佩服不行啊！”
    “可不是？一个女子，居然有这样的诗才，简直闻所未闻，想来明天，就会成为新的话题了吧！”
    诗才？上乘？
    王鹤之苦笑了一声。
    在遇到墨晓曦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
    王鹤之落寞地离开昭宁书院，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林双卓看着王鹤之独自离开的背影，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任他去了。
    刚转身，忽然看到一个人，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二，二殿下？！”林双卓惊诧：“您什么时候来的？”
    他居然整场宴会，都没发现二皇子的存在？！
    “下午就来了。”二皇子悠悠道：“跟庄院长说了会儿话才过来，看到你在忙，就没跟你打招呼。”
    林双卓看了一眼后面的假山。
    “那二殿下一直，都在假山后面？”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藏起来呢？
    二皇子点点头：“不喜欢太闹腾，假山后面倒是安静，连墨小姐作的诗，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林双卓赔笑道：“没有察觉到二殿下来，是臣失职了。”
    二皇子摆摆手：“无妨，本来就没跟你打招呼。行了，时候不早了，不耽误你收拾了。”
    林双卓行礼相送。
    二皇子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了，今日宴会上，你可看见幻月了？”
    幻月公主也来了？林双卓下意识一愣，继而摇摇头。
    “这倒是奇怪了。”二皇子狐疑转身：“那丫头不是说也要来凑热闹么？上哪儿去了？”
    二皇子走远了，林双卓又皱起眉头。
    这一个两个的咋回事？来凑热闹又不露面。还好没什么麻烦，不然，他可要倒大霉了。
    墨晓曦和顾九思一道回去，因为不会骑马，两人只能坐了马车。
    宋锦驾着马车，两人就在里面说着闲话。
    忽然，耳边“咻”的一声……
    顾九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把墨晓曦往旁边一推。
    一支箭，从两人中间穿过，重重扎在了内车壁上。
    墨晓曦踉跄了一下，扶住车窗，看着前面的箭羽。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前面马匹一声长嘶。
    紧接着，宋锦不淡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小姐小心！有刺客！”

第101章 后怕
    墨晓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骂人。
    这才回来京城几天啊，居然就第二次碰上了刺客！
    是该说原主倒霉呢？还是因为仇家太多呢？
    马车在街上停下来，从两旁的屋顶上，跳下来好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顾九思已经冲出了马车，跟宋锦并肩，看着这些身材高大、手执长剑的黑衣人。
    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敢埋伏杀人？好大的胆子！
    墨晓曦壮着胆子，拉开车窗帘的一条缝往外面看。
    只见刺客一共有四个人，两个人缠着宋锦，两个人缠着顾九思。
    长剑相交，发出冷兵器肃杀的声音，在黑夜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昭宁国没有宵禁，为什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在墨晓曦狐疑的时候，一个刺客绕过宋锦，直朝着马车刺过来。
    宋锦虽小时候得师父教导过武功剑术，自保可以，但要再保一个人，便有些勉强。
    而且现在还是一对儿，更令他有些分身乏术。
    墨晓曦眼前一晃，眼看着那刺客就要撩开车帘了，顾九思一个闪身挡在他前面，又把他隔开了数米远。
    刚才迫在眉睫的危机，让墨晓曦的心，没有来由地震颤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最后一幕，也是有四个黑衣人在追她。
    她一个人在无人的街道上狂奔，跟眼前的情形，如出一辙。
    她似乎记起，在那些黑衣人追她之前，自己好像从什么地方拿走了什么东西……
    墨晓曦头脑发胀。
    她究竟拿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还有今晚，她为什么又遇到刺客？
    众多的疑惑困扰着她，让她暂时忘记了眼前的危机。
    她跑，是为了活着，所以即便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去！
    在片刻的揪心之后，墨晓曦的脑子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清醒。
    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她已经不再害怕了。
    好在顾九思的武功非常好，以一敌三，竟然三名刺客根本无法靠近马车。
    而另外一名刺客，则根本无法从宋锦的缠斗下抽身。
    虽然双方势均力敌，但刺客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兵刃交戈之声不绝于耳，再缠斗下去，恐怕会引来城中夜晚巡逻的守备。
    其中一人一挥手，四名刺客尽数退回到屋顶上，再度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结束得也太过迅速。
    就好像马车只是在街上停了一会儿，从未发生任何的刺客袭击。
    直到这时，墨晓曦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刚才太过专注于他们的打斗，才忽略了自己的恐惧。
    “别追了。”顾九思拉住宋锦：“你追不上他们的。”
    “可是这样，就没办法知道谁要刺杀小姐了啊！”宋锦焦急道。
    “无妨。”顾九思从地上捡起一块铜铸的令牌：“有它，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刺客。”
    他看了看令牌上的一行小字，将其收起来。
    “你家小姐肯定吓坏了，走，我们先送她回府吧。”

第102章 仇家
    躺在床上的时候，墨晓曦才觉得特别累。
    可能刚才一路上都太紧张了，以至于所有的力气都被透支，现在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地合衣瘫在床上。
    云锦听着宋锦讲述今晚发生的事，鼻尖一层一层地冒冷汗。
    小姐居然又遇到刺客了！
    难道又是柳氏搞的鬼？
    墨露露今晚就没参加迎新会，可她又回来得很晚，那这段时间，她去干什么了？
    云锦说出自己的猜测，墨晓曦顶着发胀的脑袋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上次柳氏出手，不过是找了个不入流的山贼，可是今天晚上的刺客，连宋锦都招架不住，我觉得，柳氏没能力，找到这种级别的杀手。”
    倘若她真有这个本事，上回就应该用这样的杀手，何苦要再雇佣一次呢？
    而且，今晚最奇怪的不是刺客，而是那条街上，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就好像事先做好的疏散工作，等着自己的马车进入刺客的埋伏地一样。
    能有这样手段的，绝不是柳氏！
    换句话说，这次的刺杀和上次的劫杀，是不同的人在背后操纵。
    倘若上次是原主的仇人，那这次的仇人，就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墨晓曦来到京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用一首诗赢得庄院长的青睐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招致别人对自己的怨恨。
    在床上躺了半天，恢复了一些气力，她撑起上半身坐起来：
    “对了宋锦，我看到顾三公子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刚才自己精神恍惚，人家把自己护送回府，她却连谢谢都忘了说。
    等回过神来，人家早已经走了，看来明天上学堂，要亲自跟他说声谢谢了。
    宋锦想了想，道：“好像是一块令牌，顾三公子说，有了它，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了。”
    一块令牌？墨晓曦挑了挑眉。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这个幕后黑手不简单。
    可能顾九思也看出了什么，所以才故意没跟宋锦说细节。
    看来，明天不光是要道歉，还得问问人家有什么线索呢。
    压下心头的猜疑，墨晓曦站起来：“云锦，陪我去沐浴更衣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且说顾九思离开墨家，便直奔将军府。
    关于这块令牌的来历，他觉得，霍将军一定知道！
    霍将军原本准备歇下了，听说顾九思来找他，又重新船上外套。
    “这么晚了，你……”
    霍将军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九思着急打断：
    “将军，不好意思深夜打扰，只是事情紧急，想请您帮忙看看，这块令牌是谁的？”
    见顾九思一脸担忧，直觉告诉他可能出了什么事。
    霍将军也不计较他的失礼了，接过令牌一看，道：
    “这是幻月公主的令牌啊！你从哪儿拿来的？”
    “确实是幻月公主？”
    顾九思直接忽略了霍将军的问题：“就是凤仪宫的那位公主？”
    当今皇室，哪还有第二位幻月公主么？
    霍将军看着他：“究竟出什么事了？”

第103章 义女
    霍将军带顾九思进了正厅，听他说起今晚的劫杀。
    刺客身上掉落幻月公主的令牌，难道是受幻月公主的指示？
    可是幻月公主，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刺杀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呢？
    这是霍将军的疑惑，也是顾九思的疑惑。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顾九思漫然道：
    “刺客出现的那条街，一个百姓都没有，就好像是被人故意支走了，又或者，是被人故意拦住了，倘若是一般的刺客刺杀，断不会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能做到这一步的，不是官家的人，就是宫里的人。
    如果真跟霍将军推测的，是幻月公主所为，她堂堂一个公主，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对付一个小丫头吗？
    霍将军也想不明白了。
    站在一旁侍茶的老管家偏头想了想，道：“将军，老奴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先讲！”霍将军最讨厌婆婆妈妈的。
    老管家道了声“是”，便说起一段久远的话题：
    “听说二皇子曾想拜庄院长为老师，被庄院长拒绝了，如今庄院长收了墨小姐做学生，会不会因为这个事，触怒了二皇子？”
    “南宫贤？”霍将军忍不住蹙起眉头：“他堂堂一个皇子，就为这么屁大点的事，要杀人灭口？”
    度量这么小，当什么皇子啊？
    听说起这一段，顾九思也是惊讶，是啊，身为皇子，气量至于这么小么？可是转念一想：
    “将军，这只是坊间传闻，由此断定是二皇子所为，会不会太牵强了一点？更何况，刺客掉落的令牌，是属于幻月公主的！”
    “你说的对！一个大男人，应该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但是这个幻月公主，就说不准了，从小就善妒，心眼儿比绿豆还小，本将军以为，这件事，八成是她干的！”
    霍将军生气地拍了下桌子：
    “敢动我将军府的人，这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九思啊，你放心！明天我就进宫找幻月，保证给你一个交代！把令牌给我，我倒要问问，这个幻月究竟想干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霍将军就穿着他的军装，去了凤仪宫。
    淑妃娘娘还没睡醒呢，就听到宫娥来报，说是霍将军来了，穿着战袍，怒气冲冲地要来兴师问罪。
    淑妃娘娘吓了一大跳，赶紧洗漱好，出来迎见霍将军。
    “将军，这是怎么了？”
    淑妃被宫娥搀扶着从内宫走出来：“谁惹将军生气了？”
    淑妃一出来，就看到霍将军一脸杀气腾腾的，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淑妃娘娘早安。”霍将军很不客气地行了一礼，将令牌扔给了边上的小太监：
    “昨晚上，臣的义女在城中遭到了劫杀，刺客逃走的时候，留下了这块令牌，上面小字写着幻月公主，臣就是想来问问，臣的义女是哪里得罪了公主，要让公主除之而后快？”
    霍将军的话可把淑妃吓得不轻，再看小太监递上来的令牌，还真是幻月的东西。
    下意识地问道：“将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顿了顿，又道：“还有，请问将军什么时候有了义女？”

第104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月有的。”霍将军道：
    “就是最近写诗写出名的那个丫头。昨晚那丫头遭刺客袭击，这令牌，就是刺客落下的。”
    霍将军冷着脸：“淑妃娘娘，招募刺客京中杀人可不是小事，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一个“招募刺客”，一个“京中杀人”，这两个词听得淑妃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这种事，万一成了，就会成为京中的大案。
    天子脚下居然这么目无王法，被陛下知道了，也是要彻查的！
    令牌虽然是幻月的，可是幻月，真有那么大胆子京中杀人吗？！
    那个写诗出名的丫头，淑妃也是有所耳闻。
    听说是户部侍郎家的丫头，昨儿个还听陛下说起过呢。
    这小丫头不简单啊，陛下和大将军都这么关心她。
    淑妃让宫娥把幻月叫来，这件事她还不清楚，虽然霍将军认定了是幻月干的，那也要听听幻月的说法。
    幻月也是睡眼迷蒙。
    还想着昨晚的刺客，为什么没回来跟自己汇报，等得太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会儿看到镜子里的黑眼圈，就想再多睡会儿，谁知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娥过来传话，说要自己去一趟外宫。
    问说是什么事，只说是霍将军来找。
    幻月一头雾水，梳洗一番之后，来到外宫。
    “幻月见过淑妃娘娘，见过霍将军。”
    淑妃示意她平身，霍将军只是冷哼了一声。
    “今日找你过来，是霍将军有话要问你，说是昨晚户部侍郎家的墨小姐，遭刺客劫杀，这件事，你可知道？”
    幻月心中一愣，霍将军怎么会问起这件事？装无辜摇头道：
    “不知道啊！户部侍郎家的墨小姐？是那位墨晓曦小姐吗？她遭刺客劫杀了？那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活得精神着！”
    霍将军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懒得听淑妃和幻月慢慢说，单刀直入道：
    “昨晚的刺客逃走的时候，掉落了你的令牌，我就问你，你要是不知道，人家怎么会有你的令牌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难怪昨晚不回来复命呢，原来是办砸了差事，还落下了证据啊！
    幻月气得牙痒痒。
    “公主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霍将军的脸，“唰”的一下黑下来。
    幻月气闷，但是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霍将军。”幻月委屈道：
    “不能因为一块令牌，就说是我招刺客刺杀墨小姐吧？我与墨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刺杀墨小姐呢？”
    “那我怎么知道？！”霍将军也是生气道：
    “你们女人家，不是为了一盒胭脂都能打架的吗？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家晓曦？说不定，就是嫉妒晓曦比你有才华！”
    霍将军坚信，他家晓曦是独一无二的！
    淑妃无语了，你家晓曦？那不是墨侍郎家的么？
    幻月也无语了，都说女人才不讲理，怎么男人也不讲理的？还是个战功赫赫的将军。
    说话这么武断，难道因为你是将军，她就任凭你把黑锅往自己身上甩不成？

第105章 就你最可疑
    “霍将军。”幻月显得很知书达理的样子：
    “你说墨小姐是昨晚遭遇的刺杀，我记得昨晚昭宁书院有迎新会来着，会不会是墨小姐在迎新会上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遭人灭口的？”
    “不可能！”霍将军大手一挥：
    “本将军已经问过了，刺杀是发生在迎新会结束后没错，但是刺客出现的那条街，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很显然，是有人提前疏散了街上的百姓，所以，不可能是迎新会上的人，临时起意雇的刺客。”
    霍将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幻月，越看她越可疑：
    “只有可能是有人在迎新会之前，就已经安排布置好了，所以公主这条推断，说不通！”
    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刺客居然会失手！
    不是说墨晓曦身边没有高手的吗？怎么四个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
    她承认，之前安排布置的时候，就是担心会殃及无辜百姓，把事情闹大，所以才疏散了百姓，结果，这反倒成了推翻她说辞的有力论据。
    “将军。”淑妃见幻月不说话，也站出来替她说句话：
    “因为一块令牌，又因为是提前布置的，就说是我们幻月所为，会不会太牵强了些？
    如果霍将军非说是我们幻月所为，是不是也应该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出来？”
    你霍将军喜欢墨晓曦，她也把幻月当做自己的心头肉。
    你没有实质证据就把这么大的罪安在幻月头上，淑妃也不答应！
    “淑妃娘娘要证据？没关系！马上就会送过来的！”
    淑妃凛了幻月一眼。
    霍将军这中气十足的架势，难道已经掌握了幻月是凶手的证据？
    她审视的目光看着幻月，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幻月。”淑妃又开了口：“昨晚你在干什么？”
    “我下了学堂的课，就直接回了凤仪宫，哪儿都没去啊！”幻月道。
    “昨晚明明有迎新会，公主却不去，难道，真的是和我家晓曦不合？”
    淑妃本来还是很敬重霍将军的，为国征战沙场，保证了昭宁国的安全，就连皇帝也给他三分面子。
    自己身为后宫嫔妃，自然跟陛下心往一处想。
    况且，不仅仅是她，只要是听过霍将军诸多事迹的人，都会打心底的佩服他。
    可是今天，现在霍将军的态度，却让她有些不满。
    无凭无据，凭什么认定了是幻月？
    都是子虚乌有的推测，难道她们女人，就应该被你们男人随意揣测吗？
    “霍将军，昨晚没参加迎新会的，应该不止幻月一个吧？
    难道没参加迎新会，就跟墨小姐不合？那墨小姐的敌人，会不会太多了？”
    霍将军本来想试探幻月，没想到被淑妃将了一军，不大高兴地扭过头。
    你说的没错，可本将军就觉得幻月的嫌疑最大！
    见霍将军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淑妃的气又稍稍顺了些。
    “霍将军，不是本宫护着幻月，只是凡事都要讲道理，雇凶杀人不是小事，没有证据，本宫不能让幻月背负这个罪名！”

第106章 罪加一等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证据！”
    淑妃的话音刚落，顾九思便走了进来。
    一撩衣摆跪下来：“臣顾九思，见过淑妃娘娘。”
    在霍将军进宫之前，他也一大早就去了昨晚出事的街上。
    清早出现在那条街上的人，一定是那条街附近的百姓。
    只要问问他们昨晚为什么不上街，大概就能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上街的百姓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刺杀，有人好奇昨晚街上为什么没人，他们就非常热情地解释了原因。
    说是有官府的人来，拿着令牌给他们看，说昨晚皇家要在街上举行重要的活动，让他们统统避让。
    一连问了好几个都是这样的结果，顾九思又在官府开门的第一时间，去问了官府昨晚有没有发布这样命令。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官府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顾九思这才匆匆赶到了皇宫。
    其实，他刚才就已经站在门口了，正犹豫着什么时候进去合适，就听到淑妃说出这句话，认为时机已到，便走了进去。
    “是顾侯爷家的孩子啊。”
    淑妃做了个免礼的手势，脸上也带着狐疑，这孩子，难道也是为了墨晓曦来的？
    幻月看到顾九思，脸上神情一滞。
    这不是九思哥哥嘛！
    小时候去商都游玩，借住在侯府别院，跟九思哥哥相处过一段时间。
    虽然是侯府不受待见的三子，却是个文武双全的偏偏少年郎。
    十年了，5岁时候被这个少年吸引，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听说顾九思能留在京城，幻月心里特别高兴。
    一直幻想着，会在什么情形下跟九思哥哥再见面，不知道九思哥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跟他玩过半个月的小女孩。
    无数的幻象在她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几乎所有的浪漫桥段都被她幻想了一遍，可是，她跟九思哥哥的再见面，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
    顾九思站起身，看了身边的幻月一眼。
    觉得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便直接忽视了她，跟淑妃道：
    “娘娘，臣早上刚从昨晚的事发现场回来，据那里的百姓说，是官府传令，说皇家昨晚在那里有活动，才让他们避让。
    而后臣又去了官府，官府对此事并不知情。
    事关幻月公主，所以臣来凤仪宫，想先跟淑妃娘娘说一声，假传皇家旨意，不知这件事，要不要禀告陛下？”
    假传皇家旨意还留下了公主的令牌，幻月是不是蠢的？！
    霍将军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幻月，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能怎么说！
    淑妃看着幻月，还等着听她解释呢，谁知等了半天她也不做声，淑妃的心死了。
    “幻月。”淑妃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我……”
    幻月的心慌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巴巴地跑去问百姓昨晚的事情。
    难怪墨晓曦能逃过一劫，原来昨晚顾九思也在场？！
    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还没从见到顾九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又陷在被人抓住把柄的困境中，幻月“我”了半天，都没说出后面的话。

第107章 施压
    “幻月，你怎么说？”淑妃有些焦急。
    “公主，想好了理由再说！雇凶杀人、假传圣旨，都不是小罪！”
    霍将军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气势。
    顾九思一直在想，他究竟在哪儿见过这个姑娘？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小时候来商都玩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就是眼前的幻月公主吗？怎么长成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顾九思又是诧异又是惋惜。
    虽然不希望印象中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是雇凶杀人的幕后真凶，但除了她，好像真没有第二个嫌疑人。
    淑妃看出气氛不对，这件事搞不好真是幻月做的。
    就算墨晓曦不是霍将军的义女，就算是个没有身份的平民，皇家做出这种事，传出去也是丑闻一桩。
    皇帝最近想立个皇贵妃，她不能因为幻月的事，失去这个机会！
    “霍将军，顾三公子。”淑妃再度开口：
    “这件事兹事体大，不如让本宫先做一番调查，再给你们回复可好？
    虽然现在的证据确实指向幻月，但也有可能是公主令牌被人偷了呢？那幻月岂不是成了替罪羊？”
    顾九思心里一沉，难道淑妃这是要包庇幻月？
    霍将军也皱起眉头，令牌被偷？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淑妃娘娘说这话，该不是想要给幻月公主开脱吧？”
    霍将军说出了顾九思不敢说的话。
    “怎么会呢？”淑妃笑呵呵地打着哈哈：
    “本宫这也是为了确保其中没有误会，霍将军请放心，如果真是幻月做的，本宫也绝不姑息！”
    距离皇贵妃的册立还有一个月的而时间，就算是拖，她也要拖到一个月之后。
    霍将军不知道皇贵妃册立的事，只当是淑妃想要把这件事压下去，气恼道：
    “知道淑妃娘娘偏爱公主，只是墨晓曦也是我将军府的小姐，同样金贵，容不得受一点委屈，还请娘娘明察秋毫，不要让霍家人心寒。”
    这句话摆明了霍家的态度，如果淑妃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那霍家绝不同意！
    淑妃有点头疼。
    早不惹事晚不惹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惹事，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她皱了皱眉头：“将军的话，本宫记在心里了。要不今日，将军先回去？本宫保证，一定尽快给将军一个交代！”
    淑妃都这么保证了，霍将军也不好在一个嫔妃的宫里待太久，留下一句“臣恭候娘娘佳音”，便带着顾九思离开了凤仪宫。
    出了皇宫，顾九思还有点担心：“霍将军，您说淑妃娘娘不会把这件事敷衍过去吧？”
    “不会。”霍将军道：
    “刚才我已经给她施压了，她不敢这么做，再说了，那么多百姓，都众口一词，她幻月能逃得了雇凶杀人的罪，也逃不了假传圣旨的罪。
    而这两项罪状又相互交织，淑妃没那么大本事，堵住所有人的嘴。”
    那条街上那么多百姓呢，为了保住一个幻月，她淑妃还能把整条街的百姓都杀光不成？
    霍将军相信，淑妃不会这么蠢。
    有霍将军的这句话，顾九思就放心了。

第108章 旷课
    “对了，刚才将军说，墨姑娘是将军府的小姐？”顾九思疑惑：“这话怎么说？”
    “哦，这件事情啊！”霍将军嘿嘿笑了两声：“就是本将军单方面宣布，收那孩子做义女了！”
    到了上课的时间，顾九思还没出现在书院，墨晓曦很好奇，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他的小跟班霍阳也没有来请假，难道，这家伙是要旷课？！
    问严崇和林景晗，他们也不知道顾九思怎么了，猜测会不会是因为突然身体不舒服？
    可就算身体不舒服，也应该跟学院告假呀？
    心不在焉地上完第一堂课，下课休息的功夫，墨晓曦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顾九思。
    “你怎么才来？！”林景晗比墨晓曦还关心顾九思的身体状况：
    “我们还以为你生病了，打算下课了去看你呢。”
    “让林兄担心了。”顾九思抱歉道：
    “只是早上临时有点事情，所以耽误了一下，你们等会儿，我先去跟先生打声招呼。”
    只要不是身体原因就好，众人舒了口气。
    等他从先生那里回来，不禁又好奇道：“这大清早的，你能有什么要紧事？”
    “是啊，墨小姐还挺担心你的呢！”
    顾九思和墨晓曦相视一望，只有他们知道，他们彼此的担心，和林景晗、严崇的担心，是不一样的。
    趁着午休的时候，墨晓曦跟顾九思道谢。
    “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刚才你没来，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呢。”
    “没有没有，确实是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
    顾九思将早上发生在凤仪宫的事，跟墨晓曦说了，听得墨晓曦又好气又好笑。
    好笑的是霍将军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人，跟他辅国大将军的抬头一点都对不上。
    可生气的是，这件事居然跟幻月公主有关，她也不知道哪儿招到这位公主了。
    “那听你们的意思，淑妃娘娘是想要包庇那个什么幻月公主？”
    顾九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感觉有这个嫌疑，可是霍将军说，他不会让淑妃娘娘大事化小的，京城刺杀不是小事，又涉及皇家，他肯定要追究到底。”
    墨晓曦点点头，这么听起来，霍将军又有辅国大将军的派头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吃完午饭，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顾九思对墨晓曦说：
    “明天我就要跟管统领去剿匪了，早上出发得早，怕是没时间早起跟你打招呼。”
    “这么快么？！”墨晓曦诧异。
    顾九思点点头：
    “原本早上从宫里出来，还能赶上书院上课的，可是临时来了圣旨，就只能先接了旨才过来。汪公公说圣上虽这件事很关注，想要尽快解决。”
    “那就你和管统领两个人？”
    不是说上山剿匪么，那总得带个部队什么的吧，没有一个连，一个排总该有的吧？
    “陛下的意思是，我们还不知道土匪寨的内部情况，这么多年朝廷都没有将其剿灭，所以这一次，不能再跟之前一样。
    要先去探探他们的底细再行动。我和管统领先去做卧底，之后再联系接应的人。”
    “那你可要小心！”墨晓曦有些担心。
    “放心吧。”顾九思笑道：“我会安全回来的！”

第109章 惩罚
    霍将军和顾九思离开凤仪宫，淑妃并没有让幻月回去，而是屏退了左右，想从她口中听一句真话。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就跟我说句真话，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没有关系？”
    幻月咬咬下唇，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却几乎等同了这件事，跟她是有关系的。
    淑妃叹了一口气：“幻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只是气不过。”幻月别过头去：“气不过那墨晓曦，一回来就占尽风头。”
    淑妃不解了：“人家有才情，有什么错？再说了，京中有才情的女子又不是她一个，不过是会写几首诗，你何至于如此就要杀她？”
    淑妃想不明白，就算人家姑娘有点小才，跟幻月也没有关系啊！
    她俩身份那么悬殊，何至于为了这种小事，做出令陛下生气的事情呢？
    “娘娘，会写几首诗没什么，可是，她最近跟九思哥哥走得那么近，我就看不惯。”
    “顾九思？！”
    淑妃刚想问，怎么又跟顾九思扯上关系了，猛然想起，幻月小时候在商都，在宣平侯府的别苑住过！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幻月从商都回来，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难道她对顾九思……
    淑妃眸色深深。
    即便这丫头喜欢顾九思，他们也是不可能的啊！
    陛下对幻月未来的夫婿要求很高，身家背景一个不能少。
    顾九思虽然是侯爷之子，但母亲身份太卑贱了。
    再说了，他们身上流着同一血脉，怎么能成婚呢？
    陛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幻月。”想通了小丫头因妒生恨的原因，淑妃的声音柔下来：
    “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霍将军不依不饶，这件事，错在你，想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此揭过，是不可能的。”
    幻月咬了咬牙，难道还真要自己一个公主，去给她墨晓曦道歉不成？
    “另外还有一件事。”
    知道幻月天生骄傲，不可能轻易低头，淑妃不得不把事情的利弊摆在她面前：
    “陛下最近想要在后宫封一位皇贵妃，这个身份对凤仪宫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淑妃亮出最后的底线，不仅是在告诉幻月，也是在警告幻月。
    如果因为这件事让陛下对她有意见，那她以后在凤仪宫，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毕竟淑妃不是自己的生母，幻月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反驳半句。
    她即便心中不满，也要独自咽下去。
    幻月稳定着自己的语音，尽量不想让淑妃察觉出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那淑妃娘娘，想让幻月怎么做？”
    即便幻月以为自己压抑得很好了，淑妃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
    “让你去跟墨晓曦道歉，确实会失了皇家的身份。本宫看霍将军很关心这件事，不如，你就去趟将军府，跟霍将军道声对不起吧！”
    幻月看着淑妃，自己一个公主，跟臣子道歉，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当然了，”淑妃又开了口：
    “这件事，本宫也要跟将军打声招呼，就罚你禁足宫中一个月，算是凤仪宫给将军府的交代好了。”

第110章 乱点鸳鸯谱
    对于凤仪宫对此事的态度，霍将军没有过度追究。
    毕竟皇家的面子摆在那儿，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真的让皇家颜面扫地不成？
    那天不过是给淑妃施压，让她不要以为自己好糊弄。
    从淑妃的态度来看，反应还行，这件事，就算了了。
    幻月第二天来将军府道歉的时候，顾九思和管权已经出发了。
    霍阳来找的墨晓曦，说了幻月的态度，让墨晓曦心里很爽。
    下了课，便直接去了霍将军府。
    “听说霍将军昨天去宫里帮我讨公道，墨晓曦在此谢谢将军了。”
    一抬手，行了个晚辈礼。
    霍将军看着这丫头，也不知怎的，就是越看越喜欢，赶紧让她免礼，又让她坐下来，才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给我儿子讨回了公道，那以后你就是我儿子，哦不，我女儿！本将军的女儿，岂是能随意别人欺负的？！”
    “霍将军的义女，小女子可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只有能不能！”
    霍将军傲娇道：“别人就是想拜我做义父，本将军还不高兴呢，除非是你看不上我！”
    霍将军噘起嘴，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
    看不上当朝辅国将军，墨晓曦怎么敢呢？
    “那将军的好意，晓曦就领了，不过，您能不能不要到处说我是您收的义女？顾三公子知道也就算了，万一被更多人知道，我怕会引来更多的杀身之祸。”
    “我们晓曦低调，这个本将军知道。”
    霍将军一副看穿了什么的表情，语气怪怪地道：
    “可是，为什么顾三公子知道了就没关系呢？你跟顾三公子怎么样了？人家前天晚上巴巴地过来找我帮忙，可是担心你担心得很哟！”
    “哪有怎么样？”墨晓曦心虚道：“将军您可别胡乱揣测。”
    “那怎么叫胡乱揣测呢！”霍将军被否定，不高兴了。
    “本将军虽然不是牵线红娘，但是小姑娘小伙子之间的那点事，本将军又不是没经历过，人家顾三公子对你，可是真心的呢！现在就看你要怎么回应人家了！”
    “霍将军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墨晓曦是彻底脸红了。
    她对顾九思的感情，只因为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所以就亲近了些。
    但不能因为关系好，又是异性，就觉得他俩有那啥啥啥的吧。
    看来将军也不能免俗，也是喜欢听八卦的。
    “我可没有乱猜！”霍将军对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
    “倒是你，现在还叫人家顾三公子，难道人家伤心，一大早就跟管权上山去了。
    哎……可惜了，挺好的一个孩子，被人伤透了心，只能欺负山贼发泄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墨晓曦站起来：
    “将军，有家酒楼还有点事，我先回去，有空再来看你哈！”
    霍将军笑哈哈地看着墨晓曦落荒而逃，更觉得她是姑娘家不好意思。
    等顾九思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撮合撮合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不能错过了！

第111章 一文钱尝鲜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这天书院没有课，正是适合郊游的好日子。
    只是墨晓曦没找到可以一同去郊游的好友，所以打算去酒楼看看。
    林景晗和严崇今日也闲得很，于是两人约着一起去搓一顿。
    在街上晃悠了半日，最后走进了有家酒楼。
    “九思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林景晗撇嘴道：
    “说了要请客吃饭，他倒好，躲到山上去了，去之前都不知道请我们喝顿酒，等他回来了，一定要让他加倍请回来！”
    见到两个世家公子进来，店小二热情相迎：“两位公子是楼下还是楼上包房？”
    “楼上吧。”严崇道：“楼上安静些。”
    店小二给他们找了个四人间的小包房，拿过菜单，一边准备酒水一边问：
    “二位公子中午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尝尝小店今天的一文钱尝鲜新品？”
    “一文钱？尝什么新品？”林景晗果然被吸引过去。
    小二一边热情给两人倒茶，一边介绍：“桂花酒，搭配三只月饼。”
    “月饼？”严崇也被吊起兴致来：“桂花酒倒是听说过，不过月饼是什么？闻所未闻。”
    “那两位客官要不要尝尝？今日只要一文钱，绝对划算的。”
    反正两人也要点酒，那今日就喝桂花酒好了，除了一文钱套餐，两人看了看菜单。
    林景晗这是第二次来有家酒楼，上次听说这酒楼是墨晓曦开的，就已经一个人来捧了场。
    今日约严崇出来吃酒，听说他居然还没尝过有家酒楼的菜，就一定要拉他过来尝尝。
    “小二。”林景晗从菜单中抬起头来：
    “你们家这菜单，是不是换过了？我记得上回来，你们家的银耳莲子羹很好喝的，怎么菜单上没有了？”
    店小二竖起大拇指：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我们酒楼的常客吧！居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确实是换了。
    最近两天不是入秋了么，所以东家就说，酒楼的菜单也不能一成不变，要根据时节的变化有所调整，就是昨儿个，小点才刚换了新菜单。”
    原来如此，难怪有家酒楼开张才一个月，也没怎么宣传，就每天都是宾客满堂。
    虽然不及第一楼那样天天爆满吧，但对于一家新店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给推荐推荐，还有什么好吃的？”
    店小二凑到林景晗身边来：
    “东家说了，最近天气转凉，应该吃些补气血的食物，比如这个鳝鱼汤，就是新上的，二位可以尝尝。”
    “那就来个鳝鱼汤。”
    “这个酱爆猪肝，是我们大厨的拿手菜，对秋季补气血也很好。”
    “那就再来个酱爆猪肝。”
    “青菜木耳，公子以为如何？清淡爽口，可以解猪肝的油腻。”
    林景晗看了店小二一眼：“看不出，你还挺会推荐菜。”
    店小二嘿嘿笑了笑：“这都是东家教给我们的，说我们虽然是跑堂的伙计，但因为是在酒楼，所以如何搭配菜肴，这点很重要，就让厨房闲下来的时候，教教我们，日子久了，也就学会了。”
    “很少有酒楼的东家会这么贴心的。”严崇不禁感慨：
    “那你们厨房的厨子，不会生气吗？本事都给你们学走了，以后他们该失业了。”

第112章 惊喜连连
    “不会不会。他们才不会生气呢！二位公子多虑了。”
    店小二说起自己的工作，一脸幸福：
    “东家说了，只有外面的伙计会推荐菜，才能给客人提供更好的服务，客人下次还会选我们有家酒楼。
    酒楼的客人多了，生意就好了，生意好了，所有人都能挣得更多，这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事。”
    严崇还从没听过这种经营理念，不禁对墨晓曦更加好奇起来。
    “你们东家说得时很有道理，可你们倒是也很听话。”
    “大家都能赚更多的钱，谁会不听话呢？”
    店小二收起林景晗递回来的菜单，接着道：
    “我们东家说了，没有人能自己取得成功。如果总担心自己的本事被人学走，单打独斗，是没法成功的。
    刚开始我们还不相信，可是最近啊，客人越来越喜欢我们推荐菜，回头客果然比以前多了很多呢！”
    “还是你们东家有法子。”林景晗道：“那我们今天也听你的，看你推荐的搭配怎么样。”
    “好的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厨房下单。”说着，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来一个沙漏：
    “两位公子，二位一共三个菜一个点心一壶酒，在这个沙漏漏完之前，保证给您全部上齐。”
    “这又是什么东西？”
    林景晗的好奇心，再度被店小二的新服务给吸引了过去：“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吧？”
    店小二点点头：
    “这也是东家让新加的，上回有个客人来闹事，对上菜的时间有意见，所以东家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不管您点多少菜，一定在沙漏漏完之前给您上齐，否则，小店给您八折优惠。”
    “呵，这个听起来倒是新鲜。”
    严崇看着沙漏里的时间慢慢流逝：“那你先去下单吧，别耽误了时辰。”
    店小二说了声“好”，便先去忙活了。
    林景晗和严崇盯着沙漏，怎么也想不出，墨晓曦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法子的。
    “小崇，你说墨小姐的鬼点子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又是沙漏计时，又是一文钱尝鲜，还有根据时节更换菜单，这满京城的酒楼，有哪家能做到这地步啊！”
    “还有让厨子教跑堂伙计如何搭配菜肴的。这也是闻所未闻。”
    如果说之前的两首诗，只能让他们对这个姑娘刮目相看的话，那今天听到的这些，就让他们有些忍不住想要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好像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给人惊喜似的。
    “小崇，你说九思的运气怎么这么好？能碰上这样的好姑娘？我林景晗也不比他差啊！老天怎么就没赐我个这么有趣的姑娘呢？”
    “你是喜欢有趣的啊？还是喜欢漂亮的啊？”
    “你说什么呢？！”林景晗不高兴得瞪了严崇一样：
    “就你这人的眼光，我祈求老天爷，以后就给你发配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婆！哼！”
    小陈掌柜在楼下，看店小二这么就才来，有些担心道：
    “那间包房怎么回事？不会又是来惹麻烦的客人吧？”
    上回那小生可是吓到他了，这会儿还有心理阴影呢。

第113章 商机
    “掌柜的你放心吧，是两个回头客，问了为什么菜单不一样了，还有为什么要在桌上放个沙漏，我跟他们解释，就花了些时间。”
    店小二一边说，一边将楼上两位点的菜写在纸上，传给厨房。
    “我看当中的有位公子，对我们东家好像很欣赏的样子。”
    “那可不是？难道你不欣赏？”
    小陈掌柜觉得，任何一个知道了他家小姐光辉事迹的人，肯定都会欣赏的。
    “哦对了，那间包房的客人，等会儿我去接待吧，你去照顾别的桌。”
    小陈掌柜还是有些不放心，得自己上去亲眼看看，确定真的不会来找茬儿，他才能安心下来。
    店小二答应了，便去给厨房送单子。
    墨晓曦正好巡店走回来，看小陈掌柜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是小二做错事了？”
    小陈掌柜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刚才，楼上有个包房，招呼的时间有点长，我担心是不是客人不满意，所以问问他怎么回事，等会儿菜好了，我亲自上去确认一下。”
    “也行，等会让宋锦跟你一起上去吧。真要闹起来，他能帮你。”
    “谢谢小姐。”
    墨晓曦在店里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厨房里。
    经营酒楼，除了服务好，以及她想出来的那些吸引客人的小花样以外，如何能牢牢抓住客人的胃，也很重要。
    虽然厨房有方大厨坐镇，她百分之百放心，可是长期吃同一种菜，时间久了，也会腻的。
    她看着橱柜里摆着的清一色的碗碟，一个新的想法冒出来。
    碗碟的配饰，在现代的饮食文化中，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精美漂亮的餐具，不仅能吸引客人的食欲，还能让人在用餐期间心情愉悦。
    她找来小陈掌柜，问起餐具的图样问题。
    “小姐觉得碗碟的图样单调？可是外面的酒楼，不都是统一的白色碗碟么，一般的普通小老百姓，家里用不上精美的食器的！”
    “所以，不管是第一楼还是第二楼，跟咱们家的餐具，都是一样的喽？”
    墨晓曦两眼放光，她好像又看到了隐藏的商机。
    小陈掌柜点点头，问：“小姐是又有什么想法么？”
    墨晓曦嘿嘿一笑：
    “这样，你回去找些咱们家里用的食器，然后让师傅照样子描绘下来，拿去烧制。
    以后咱们有家酒楼特殊服务，就是可以选择使用图案精美，花样好看的上等餐具。
    但是有偿使用，只需要支付一文钱，就能享受家里享用不到的餐具体验！”
    小陈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为什么每次小姐来酒楼，都能提出一些旁人完全想不到的点子呢？
    “可是小姐，如果要在餐具上加绘图案重新烧制，那碗碟的成本就会增加很多，即便是咱们提供有偿服务，这一文钱，会不会太少了？”
    小陈掌柜刚才已经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不是说小姐的点子不好，只是担心小姐回不了本啊！
    反正现在用这种清一色的餐具，客人也不介意，为什么偏偏要再去重新烧制餐具呢？

第114章 如意算盘
    “这你就不懂了吧！”
    墨晓曦就知道，这古代人的经营思维，跟现代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虽然他们最近提升了服务品质，更换了新的菜单，确实吸引了一波客流。
    但在这个没有sns，没有短视频没有kol的时代，想要将自己的品牌推广出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所以，他们就要不断地推陈出新，让客人时刻保持对有家酒楼的新鲜感。
    只有这样，才能在百年老店林立的京城里，赚取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指了指在座的食客们：“小陈掌柜可算过，这一天下来，每个桌子能接待几轮食客？”
    “按照一天的业绩来算，平均算下来，大概每桌能换个三四轮吧。”
    “也就是说，按照一文钱计算，保守估计，一桌能收三文，咱们一共二十桌，那每天能收六十文，一个月就是一两多银子，一年就能有十几两银子。
    如果按照一桌能收四文，一年赚得更多，难道还担心，赚不回你烧制这些碗碟的钱么？”
    按照这个算法，确实一年就能回本，而且，如果效果好的话，说不定不用一年的时间就能回本了。
    “可是小姐怎么能保证，每桌都会使用有偿的餐具呢？如果客人不用，咱们不就亏了吗？”
    “所以才定价一文钱啊！每个客人都能消费得起，这样才能提供大家使用有偿餐具的意愿！”
    墨晓曦眼里闪着光。
    虽说图案精美的餐具在富贵人家没什么，但是普通老百姓，如果自己家里烧制，投入的成本太多。
    而且很多人都会觉得，餐具就是装饭装菜的物件而已，一两银子买的和一文钱买的，实用性上并没有差别。
    所以，从居家角度来说，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不愿意支出这笔费用。
    但在外面吃饭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图个高兴嘛，能用上自己家里用不到的，还只要一文钱，就能用图案精美的餐具吃饭，为何不多出这一文钱呢？
    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没多少。
    知道小陈掌柜在担心什么，墨晓曦又道：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把陈掌柜堆在库房里的、那些不要的旧餐具拿来用啊！如果有收益，咱们以后新烧制的餐具就售价两文，怎么样？”
    小陈掌柜失笑，能把库房里不需要，却又舍不得丢的东西拿出来赚银子，陈掌柜应该非常乐意清理库存吧！
    “那行，我先回去跟陈掌柜说一说，先从家里的库房里拿一些出来看看效果，如果有用，咱们就加大投入！”
    小陈掌柜和墨晓曦不同，他是保守型的经商理念，如果能免费先实验，那他一定不愿一开始就投入那么多。
    墨晓曦相信，以她的想法和定价，肯定会有很多客人愿意多出这一文钱的。
    “掌柜的，楼上第三间包房的菜好了，您是要亲自送上去吗？”店小二端着托盘过来。
    小陈掌柜接过来：“交给我吧，你去忙你的好了。”
    墨晓曦目送他上楼，继续打起自己的如意算盘来。

第115章 虚惊一场
    楼上第三间包房里，小陈掌柜亲自来上菜。
    林景晗不由得眼前一亮：“哟，怎么劳烦小陈掌柜亲自来上菜了？”
    小陈掌柜笑呵呵地回道：
    “怕小二嘴笨，不知道如何跟二位公子解释桂花酒和月饼，所以我就亲自来了。”
    林景晗先是迫不及待地尝了口月饼，啧啧道：
    “不错不错，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你刚才说这叫什么？月饼？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陈掌柜道：“因为临近团圆夜，这圆形的小点心酷似天上的圆月，所以叫月饼。”
    严崇也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你们这名字取的，倒是挺会投机取巧。”
    “那二位公子再尝尝这桂花酒？小店的桂花酒，更像是酒酿，口感会更醇厚一些。”
    在小陈掌柜介绍的时候，林景晗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封，先尝为快了。
    “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小崇，你也赶紧尝尝，确实比咱们以前喝过的桂花酒，要醇厚很多，而且，搭配这月饼，特别合适。”
    林景晗大方地拿出一两银子，塞进小陈掌柜的手里：
    “小陈掌柜，你们这有家酒楼的东西，确实好吃，小爷在京城吃了这么多家酒楼，就你们家新鲜玩意儿多，赏你了！”
    小陈掌柜这才放心下来。
    在进来之前，他都还担心客人会不会找茬儿闹事，现在好了，他担心的事情，终于不会发生了。
    “二位客观抬爱了，等过段时间，小店还有新鲜玩意儿推出来，到时候，还请二位客观多多赏光啊！”
    “还有新鲜东西？”
    林景晗嘴里的猪肝还没咽下：“什么东西？也是你们东家想出来的吗？”
    “是什么东西，就要暂时保密了，不过不会太久。”
    小陈掌柜收了赏银道：“正如这位公子猜测的，确实是我们东家想的。”
    “你们东家的新点子，总是能给人惊喜！”
    严崇喝了一口鳝鱼汤，也是对墨晓曦毫不吝啬地赞赏：
    “掌柜的，你们碰到这么好的东家，可是你们有家酒楼的福气了哟。”
    “我当是谁嘴巴这么甜，原来是你们两个！”墨晓曦笑眯眯地出现在包房门口。
    看小陈掌柜心理压力挺大，墨晓曦还有点不放心，只让宋锦跟着行不行，可是看到两个客人，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墨小姐！”林景晗眼前一亮：“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开的酒楼，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墨晓曦走进包房：“小陈掌柜，他们都是我在书院的朋友，一位是林公子，一位是严公子。”
    “原来是小姐的朋友啊！”小陈掌柜笑得比刚才更舒畅了：
    “那可不能怠慢了，小姐您等着，我再去催催厨房，那那道青菜木耳好了没有。”
    “他怎么看起来，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严崇莫名，难道是害怕墨晓曦？难道她在酒楼里很凶？
    不会啊，刚才那店小二还赞不绝口来着？
    “墨小姐您请坐！”林景晗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子：“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在酒楼呢。”

第116章 吃白食
    “至于这么惊讶么？”
    墨晓曦坐了下来：“小陈掌柜也是，还以为你们是来闹事的，这回他总该放心了。”
    墨晓曦见小陈掌柜走的时候脚下生风，笑着调侃道。
    “我们？像是来闹事的？”林景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看起来，是这么不好惹的样子嘛？”
    “这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
    前段时间就有个奶油小生，长得挺清秀的，却偏偏是个来砸场子的，小陈掌柜应该是怕了，怕给我这个东家添麻烦。”
    看着桌上动过的酒菜，又问：
    “你们觉得本店的新品怎么样？还有秋日新菜肴，可满意？有不满意的，可以随便提意见。”
    “满意满意，真是太满意了，哪儿还有不满意的呢！”林景晗就差给她鼓掌了：
    “这个月饼，其实就是个点心吧，做成这个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那可不是，这个时代的点心，从颜色到大小，走得都是小清新风。
    像这种深色系的点心，她敢保证，除了她家酒楼，全京城不会有第二家。
    “之前方大厨还担心这个颜色客人不喜欢，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没有不满意吧？”
    “说实话，刚开始上来的时候，的确不大看好来着。”
    严崇实话实说道：
    “不过吃起来倒是挺惊艳的，还有里面的馅儿，也是别家没有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
    “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墨晓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可奉告哦~”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们也不是开酒楼的。”严崇也拿出自己的钱袋子：
    “既然见到了墨小姐，那赏钱是不能少的了，一点点小钱，就当给酒楼的伙计们喝酒了。”
    墨晓曦的小心脏，不由得抽了一下。
    虽然严崇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从小不愁钱，估计在他的概念里，对钱也没什么概念。
    但是作为赏钱，直接丢出自己的钱袋子的，还是闻所未闻啊！
    赏钱么，不就是拿出一二两意思意思么，您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还算是赏钱么？
    “小崇，你这么做就不够意思了啊！”
    林景晗黑了脸，也跟着丢出自己的钱袋子：
    “你出手这么阔绰，倒显得我很小气似的，我可告诉你，我林景晗可不是小气的人！”
    墨晓曦看着桌上的两个钱袋子，有点汗颜。
    打赏也要比多少的？你们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对于林景晗的“挑衅”，严崇表现得不屑一顾：
    “林兄，我的银子都打赏了，你把银子都扔出去，是要我们吃白食么？”
    额……
    林景晗一愣，刚才光顾着比拼谁出手阔绰了，忘了还有结账买单这件事……
    墨晓曦刚开始也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了，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
    严崇白了林景晗一眼，你看看，还要蹭人家姑娘的饭吃。
    林景晗很羞愧地低下头，这不是刚才热血上头，一激动，就给忘记了么。

第117章 ＂坑朋友＂
    “那这赏银，你可得收了！”林景晗将两袋钱推给墨晓曦：
    “就当是我们俩请酒楼的弟兄们喝酒了，大家都是朋友，你也不能客气！”
    墨晓曦看着桌上的两袋钱。
    以他们俩点的这些菜，根本用不着这么多钱，一下子打赏这么多，倒让她很不好意思了。
    难得朋友来一趟自己家的酒楼，结果反而让人家花得更多，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坑朋友的呢？
    可是看林景晗很坚定的样子，要是自己不收这赏钱，就好像会驳了他的面子一样。
    正犹豫着要不要拿，小陈掌柜就非常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两位公子，你们的青菜木耳来了，另外，附赠小店上好女儿红，希望两位公子能喜欢！”
    刚才小陈掌柜来送菜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位公子争着给赏钱。
    眼看着两个钱袋往小姐面前那么一放，小陈掌柜就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进去。
    赶紧折回去，又带了一壶好酒上来，在门口看小姐为难，就适时走了进来。
    “二位公子，这是小店最好的女儿红，还请二位公子品尝。”
    小陈掌柜揭开封盖，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包房。
    “真香~”林景晗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小陈掌柜，光问味道，就知道是上好的佳酿，白送给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小陈掌柜给每人满上一盅：
    “二位公子是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有家酒楼的朋友，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尝尝，这可是刚从树下挖出来的！藏了三年了呢！”
    “埋了这么久吗？”
    墨晓曦诧异了，她这酒楼开得也才一个月，小城掌柜从哪棵树下挖出来的？
    “哈哈，小姐，这不是就这么一说么？您还故意拆穿我，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哈哈哈，看不出，小陈掌柜还是个风趣的人！”
    林景晗尝了一口酒，酒香浓郁，回味无穷。
    “小陈掌柜！”他一脸惊讶：
    “如果不知道你这酒楼才刚开一个月，我真以为你在树下埋了三年呢！
    这么好的女儿红，我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好的酒，你们怎么不大力推荐啊！”
    刚要说有这么好的酒，一定能吸引不少喜欢酒的富家公子，那你们有家酒楼的生意，不就步步高升了吗？
    小陈掌柜笑道：
    “不瞒公子，酒确实不是从树下刚挖出来的，不过也真是珍藏了三年的。
    原本打算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拿来庆祝的，不过现在你们二位来了，小姐又高兴，那这酒，就必须要拿出来了。”
    墨晓曦很赏识地看了小陈掌柜一眼，还是小陈掌柜会说话。
    他这话一出，严崇立马就找了个由头说下去：
    “既然如此，那这些钱，就更应该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了。”
    他顺手将两袋钱扔给小陈掌柜：“就当是朋友的一点心意，小陈掌柜可千万不要推辞！”
    小陈掌柜收，可比墨晓曦拿要自然多了。
    替东家解了围，小陈掌柜退出包房，留小姐在屋里，跟朋友多聊几句。

第118章 相府寿宴
    “可惜了，今天这么好的酒菜，九思不在，不然才开心呢！”
    喝着酒，吃着点心，跟朋友一起，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谁让他自己去什么破山上当卧底去了？”
    林景晗不满道：“那家伙，还说要请我们吃饭，结果饭还没请呢，自己就走了。”
    墨晓曦忍不住要替顾九思说一句：“不是说剿匪是大事么？我听说，陛下也很着急这件事，估计走得也很突然吧？”
    虽然能理解顾九思是突然被圣上调走的，但是没吃到他请客的酒菜，林景晗还是有些怨念：
    “不管怎么说，等他回来了，一定要让他补偿我们两桌酒！墨姑娘，到时候你也一起，咱们一起吃穷他！”
    墨晓曦有些同情顾九思，这么早，就有人惦记他的钱袋子了。
    “要不这么着吧，他们欠你的那顿，我请了，等他立功回来，我再请大家吃顿好的！”
    “这可是你说的！”林景晗拍案而起：“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一定算话！”墨晓曦就喜欢林景晗这豪爽的性子：
    “那等下次学院休息的时候，我就请你们吃一顿，你们想去哪吃？第一楼？”
    “那不去。”林景晗重新坐下来：“我看你这酒楼就很不错，下回我要换别的菜色吃，争取每个都能尝一遍！”
    “行，到时候只要是我们能做得出来的，你随便点！”
    散席后，林景晗和严崇各回各家，墨晓曦来厨房找方大厨。
    中午的时候，方大厨说苏丞相的管家来过，说是想请有家酒楼，承办今年的丞相府寿宴。
    这件事需要慎重考虑，所以方大厨想跟墨晓曦商量一下。
    “方大厨，承办丞相府的寿宴，可不比一般规格的寿宴，咱们有家酒楼也不是特别有名，怎么丞相府想到让你来做呢？”
    刚才她还跟小陈掌柜打听过，说是前几年丞相府的寿宴，都是第一楼承办的，办得老太太很是欢喜。
    也不知为什么，今年突然换酒楼了。
    “实不相瞒，之前我还不是特别有名的时候，在丞相府做过半年的厨子，当时老太太就很喜欢我的厨艺。
    后来从丞相府出去，一直很忙，老太太也差人找过我几次，都没有时间对得上的，这不，得知我在有家酒楼，就有派人来请了么。”
    方大厨实话实说，一来是免除墨晓曦心中的疑惑顾虑，二来，老太太那么看重他，这么多年了，他想还老太太一个人情。
    “既然老太太信任你的厨艺，那我自然也是相信的，可我还是那句话，丞相府的寿宴不比一般，里面的讲究，还有你需要的帮手。
    我是担心，以现在有家酒楼的实力，能不能帮到你，别到时候给你添麻烦，就不好了。”
    方大厨明白：
    “所以，我也是考虑到酒楼的现状，才想跟小姐你是商量不是？我评估过目前厨房里的厨子，倒是有几个机灵的能帮上忙。
    但是如果将他们抽出来筹备丞相府的寿宴，酒楼的生意就无暇顾及了，倘若没有新的人进来，不仅寿宴办不好，还会影响酒楼的生意。”

第119章 你就自己作吧
    墨晓曦很感动，丞相府的寿宴，如果办成了，那就将名声大噪。
    对方大厨而言，是难得的机会，可是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他居然还能为酒楼的生意考虑，让墨晓曦觉得难能可贵。
    “方大厨你放心，人手的事，我跟小陈掌柜想办法，你就专心丞相府的寿宴好了。如果还有其他要帮忙的，我们一定极力配合。”
    “谢谢小姐，多谢小姐！”
    方大厨之前还担心东家不同意，毕竟承办寿宴和酒楼的生意比起来，特别是对一个新开张的酒楼来说，如何稳固自己现有的客流，是非常重要的。
    方大厨就是担心自己带别的厨子分心寿宴，会给酒楼的生意带来影响，小姐可能会不同意。
    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的顾虑都是多余的，自己还没说出口，墨晓曦已经开始帮着盘算他要多少人了。
    “咱们酒楼没有承办过大型寿宴，你也没有承办过，所以对于寿宴上的菜肴规矩，咱们其实都不太明白。
    这样，等抽空的时候，你去趟丞相府，看能不能提供去年寿宴的菜谱，这样咱们也好有个参照。
    还有人手的问题，丞相府的人脉应该很多吧？也不知道来多少人，要做多少道菜，我估计这么大的规模，没十个帮厨也要给你配八个。
    我让小陈掌柜明天一早就到人才市场看看，有合适的就趁早先招回来，嗯……其他的……”
    墨晓曦扶额思索着，忽然一拍手：
    “方大厨！你是不是还要参加八国厨艺大赛呢？那你分心到了丞相府寿宴上，还有精力准备比赛吗？”
    八国厨艺大赛是方大厨一直念叨的，不能让他的心愿落空啊！
    “小姐放心，这两个不冲突。”
    “那就好。”墨晓曦放心下来：
    “那你自己安排好，有任何需要，尽管跟小陈掌柜提，我们全力支持你！”
    墨晓曦给他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要是八国厨艺大赛赢了，丞相府寿宴也成功了，那她的有家酒楼，就能成功跻身京城名酒楼之列了！
    她想过了，在这件事，有家酒楼不吃亏。
    嘱咐好小陈掌柜，墨晓曦准备带着宋锦回家。
    刚出门不久，就远远看到了墨露露。
    宋锦手一指：“小姐，那不是二小姐吗？跟一个男子，去了对面的绸缎庄。只是那男子是谁？好像没见过？”
    墨晓曦也看到了墨露露，只是没看到男人的脸。
    “不管她。”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跟一个男人去绸缎庄，肯定是做衣服的。
    她墨露露喜欢跟男人不清不楚的，要担心也是柳氏担心，她担心什么。
    让宋锦牵来马车：“我们回家去。”
    到家的时候还在饭点之前，姜蓉伺候她更衣的时候，顺便问了墨露露在不在家里。
    姜蓉说，二小姐下午跟闺蜜出去喝茶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墨晓曦“哦”了一声，心里有数。
    墨露露你就自己作吧，跟男人出去还跟家里人撒谎，万一出了事，你就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吧！

第176章 陛下的赏识
    墨晓曦踌躇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汪公公带路了。”
    顶着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跟着汪公公走向观礼堂。
    顾九思默默看着她，觉得这个女子愈发神奇了，这样的场合被邀请，不少皇子公主都没这种待遇，居然被墨晓曦抢了先。
    她就好像一本充满惊喜的书，每当你以为读透了的时候，却总还有出人意料的情节出现。
    远离了人群，苏彦才郑重道歉道：
    “不好意思啊墨小姐，刚才不是有意不帮你说话，只是觉得由汪公公出面，会更容易叫某些人闭嘴。”
    墨晓曦非常理解苏彦，不跟某些渣渣正面喷口水沫子，还能叫人家大跌眼镜哑口无言，这样的反击才最是大快人心呢。
    汪公公回头微笑道：“不过八王世子和安平郡主毕竟是皇家的人，墨小姐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八王世子和安平郡主确实能给他面子，但是这种面子，还是用得越少越好。
    墨晓曦也很能理解汪公公，真把那两位惹毛了，才不管是不是什么御前大总管呢，一样按照奴才对付。
    “可是汪公公，陛下见我是为了什么？”
    汪公公只是传话的，只道陛下应该不会为难，墨晓曦也就不再问了。
    因着苏彦叫走了墨晓曦去见圣上，安平不得不强忍着吞下这口气。
    苏紫烟得意了：“哎呀，还是墨小姐知书达理啊，连陛下都青眼有加呢，到底是圣上，慧眼识珠，不像某些眼瞎的，黑白不分~”
    安平被刺激到了，想反击两句，却被南宫宇用眼神制止住。
    到底是圣上请过去的人，他们不好再在背后硕人坏话，而且，丞相大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跟苏紫烟较劲，可能还会惹恼苏丞相，不值得。
    安平有苦说不出，只能气得一跺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苏彦跟墨晓曦解释了以后便原路折返了，看安平和南宫宇不再为难，也缓和了心情，在妹妹身边坐下。
    “哥，陛下怎么想起来要找墨晓曦？”
    苏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来的时候碰到汪公公，便跟他一起过来了，听汪公公的意思，陛下似乎是很赏识这位墨姑娘，具体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还能因为什么赏识晓曦，自然是因为她的两首诗吧！”
    苏紫烟得意得摇头晃脑，就好像那两首诗是自己写的一样。
    远远看安平还在生闷气，她心里就特别解气。
    林景晗伸出大拇指亮给顾九思看：
    “九思兄，你家晓曦可以啊，这么快就得到圣上的信赖了。之前听你说她被霍将军眷顾，我还以为只是运气好，如今看来，你家晓曦是有福星护体啊！”
    谁说不是呢？霍将军要罩着她，已经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运了，如今圣上也冒出来掺和一脚，恐怕以后这丫头在京城的地位，要越来越高了。
    顾九思暗暗瞥了一眼八王世子和安平郡主，也不知墨晓曦怎么把他俩惹毛了，若是对付一般人，这两人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但对付墨晓曦，怕是不容易喽~

第177章 面圣
    一走进观礼堂，就感到了不同于寻常的庄严肃穆。
    墨晓曦眼观鼻，鼻观心，眼睛都不敢乱瞟。
    进来之前还满心期待的，可真的进来了，却有种莫名的紧张。
    这是天子！天子啊！古代一句话能叫人生一句话能叫人死的天之骄子啊！
    天子不可冒犯，圣心不可窥探。
    “陛下，墨姑娘来了。”
    汪公公先是示范一礼，墨晓曦赶紧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
    “臣女墨晓曦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五之尊的圣上打量着墨晓曦，让她平身，问道：
    “听说你就是连写两首名动京城之佳作的户部侍郎之女？”
    陛下这修饰定语怪长，但因着口气温和，墨晓曦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道：
    “臣女不敢欺瞒圣上，臣女住在庐州府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游僧，机缘巧合拜他为师，此前臣女所作两首诗，皆是在借鉴为师佳作的基础上进行了调整，所以说起来，算不得是臣女的诗作。”
    在外头可以稍微放纵些，但在天子面前，还是收敛谦虚些为好。
    圣上闻言，果然对墨晓曦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诚实谦虚，是个诚心实意的好孩子。
    “同样的景，看的人不同，所悟也有所不同，你小小年纪已经有此心境，已经是不错了。”
    陛下的赞许让墨晓曦受宠若惊：
    “陛下谬赞了，臣女尚且年轻，见识远不比老师。
    诚如陛下所言，‘同样的景，看的人不同，所悟也有所不同’，同样的诗，读的人不同，所悟亦有所不同，陛下赞赏臣女的心境，臣女很感激陛下的赏识。
    臣女不过一介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还是个女子，却得陛下如此高的赞赏，足见陛下也是心胸豁达之人，心境非一般人能比。
    昭宁国有您这样的盛世明君，是国家之幸，也是百姓之福啊。”
    皇上哈哈一笑，这小丫头，嘴倒是很甜啊，难怪霍将军对她甚是庇护呢，这才刚见面，自己也开始喜欢这小丫头了。
    汪公公嘴角擒着微笑站在一旁，这姑娘的心思和口才，果然不一般。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圣颜就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了，这小丫头片子不仅不害怕，居然还能顺溜得拍个马屁，皇上不高兴都难。
    皇上道：“朕还听说，你不仅会写诗，还在南市开了个有家酒楼？”
    墨晓曦点点头：“初来乍到，只想着要独立自主，臣女没别的本事，就在吃这件事上有点自信，所以就开了家酒楼，民以食为天嘛，想着开酒楼，应该不至于亏得太惨。”
    女子能想到要独立自主，可见陈家的教育也是与众不同。
    不过从小接受陈家的经商教育还能亏？皇上是不相信的。
    “亏？庐州陈家可是商贾大户，陈家出来的孩子，做生意哪会亏的？”
    “陛下这就有所不知了，京城不比庐州府，好吃的酒楼比比皆是，想要在京城立足，可不容易呢。臣女这酒楼开张一个月了，到现在连伙计的工钱都没赚回来呢！”

第120章 内部消化
    吃过晚饭，姜妈妈拿着一封信，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一脸愁容：
    “老太太，跟您说件事儿，您可千万不要生气。”
    “怎么了？”
    老太太刚才饭桌上，还夸奖晓曦因为另一首诗，又给墨家张脸了。
    正高兴墨家最近的口碑声望节节高升，都是孙女儿的功劳，就看到姜妈妈苦着一张脸。
    “发生什么事了？”
    姜妈妈将那封信交给老太太：
    “上次您交代的事情，赵管事已经彻底查清楚了，夫人根本没有什么发小，那些东西，那些东西……”
    姜妈妈欲言又止，看老太太拿信的手都在颤抖，安慰道：
    “老夫人您可千万别生气，我看夫人也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就勾结山贼？还差点杀了晓曦？”
    老天太生气地把信往地上一扔：
    “真是岂有此理！晓曦可是我墨家地孙女！我墨家地孙女啊！她，她怎么敢……？”
    说到一半，老太太捂住了胸口。
    原本她还希望是赵管事弄错了，或是当中有什么误会。
    现在好了，那个见钱眼开地媳妇，差点就把自己这么优秀的孙女给杀害了！
    想想就令人后怕，后脊背一阵发凉。
    “老太太您可千万不要太生气，可要注意您的身体啊！”
    姜妈妈一边帮老太太顺气，一边说：
    “虽说夫人这次确实是做了错事，但好在并没有留下证据，大小姐最近又是忙酒楼又是忙学业的，好像也顾不上夫人的事。
    只要官府不知道，对墨家就没有影响，这件事，咱们就内部消化了算了。”
    “什么叫内部消化？”老太太抬头看了姜妈妈一眼：“难道你已经有法子了？”
    “法子谈不上，”姜妈妈捡起地上的信纸：
    “现在这件事，只有你我和赵管事知道，咱们不如趁着老爷还不知道之前，把夫人叫过来，问清楚事怎么回事，让夫人以后对小姐好一点。
    那小姐得了夫人的好处，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还能真跟自己的母亲过不去不成？
    大小姐那么好的人，以后也肯定会看在夫人这段时间，对她疼爱有加的份儿上，不予追究的。”
    老太太明白了姜妈妈的意思，打感情牌，用温柔融化大孙女心里的疙瘩。
    她让姜妈妈收好那封记载着调查内容的信件，道：
    “那你赶紧的，现在就叫柳氏到我房里来一趟，注意！千万别让老爷发现喽！”
    “明白！”姜妈妈收好信件，就去了得意阁。
    柳氏正在给墨盈盈选新衣服的布料呢，听说老夫人这么着急找自己，很好奇，一边走一边问姜妈妈：
    “老太太是有什么要紧事？难道是想问露露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刚才饭桌上不是已经解释了嘛，露露今天跟好友出去玩，所以才没陪她老人家一起吃晚饭的。”
    不说这事儿还没想起来，就算是跟朋友出去玩，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像话嘛？
    姜妈妈提醒道：“夫人，露露小姐虽然不小了，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太晚回家为好。”

第121章 混账东西
    要不是因为这老妈子是老太太的心腹，柳氏真想在背后给她一脚。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也敢教训家里的主母？
    露露可是为墨家未来的荣耀努力去了，你懂个屁啊！
    你等着吧，等那个老太太撒手不管了，看老娘怎么教训你！
    心里虽不满姜妈妈的指手画脚，但现在还得给她点面子，陪笑道：
    “姜妈妈说的是，等露露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两人走进老太太的房间，姜妈妈遣退了伺候的侍女小厮，然后关上了门窗。
    柳氏一脸莫名地看着姜妈妈地举动，奇怪道：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遣退他们呢？”
    “跪下！”老太太一声厉喝，把柳氏吓了一跳。
    姜妈妈赶紧走过来，摸着老太太的后背：
    “老夫人，刚才不是说了不要生气么，怎么现在又气上了？有什么话，咱们跟夫人好好说。”
    “好好说？看到这混账东西我就来气，还怎么好好说？！”
    老太太白了姜妈妈一眼，刚才是没看到人，现在看到谋害晓曦的凶手就站在面前，叫她怎么能心平气和？
    柳氏也是无语了，这老太太估计是年纪真的大了，一来就让她跪下，还说她是混账东西？
    她哪里混帐了？我看你这臭老太婆才混账吧。
    柳氏深呼一口气：
    “母亲，儿媳如果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您尽管说，儿媳改，可儿媳不知道，儿媳为了这个家，整天早起贪黑，怎么就混账了？！”
    “早起贪黑？早起贪黑地想着怎么谋害晓曦吗？”
    老太太的话，让柳氏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老太婆知道那件事了？
    不可能啊！自己后来已经收拾干净了，不可能留下证据啊！
    老太太看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像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更生气。
    “柳氏，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就真的以为，这件事没人会知道吗？”
    老太太道：“我就问你一句，我给你地金银镯子，你给哪个发小了？我看你是自己私吞了吧？！”
    哟，难怪这么生气呢，原来是觉得自己的金银镯子给错了人啊。
    柳氏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在背后调查我！”
    “你自己若是干干净净，还怕人调查你？”
    姜妈妈道：“夫人，老夫人都知道了，除了那西市口的铁匠，还有参与的山贼，以及钱庄的管事，大家都能作证，这些人这些事一串联，就能知道是什么。”
    老太太看着柳氏，愈发生气。
    这些人证要是都被墨晓曦找到了，这些事要是摆到公堂上去，那他墨家，还有脸再留在京城吗？
    那儿子有财，还有脸再在朝堂上继续做官吗？
    别说乌纱帽保不住，未来他们一家人都去睡大街，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老太太又打了个哆嗦。
    “柳氏，你若今天在我这儿认个错，我就帮你把这件事压下去，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不想外人都来看我们墨家的笑话。”

第122章 庶出的比不上嫡出的
    柳氏冷笑了一声，你这老太太还真是老糊涂了，她认错你才帮忙兜着，若是不认错，就不兜着了吗？
    她们都是墨家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翻了，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老太太用目光询问着柳氏，柳氏却不为所动，半天，才道：
    “这件事儿，媳妇没觉得有什么错，那墨晓曦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她要回来抢露露和盈盈的东西，我这个当娘的，难道任由她来抢不成？”
    老太太惊诧：“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姜妈妈也是连连摇头，夫人的想法真是太荒诞了。
    柳氏沉下脸来：
    “我知道，我现在虽然是墨家的主母，可在你们眼里，我根本比不上老爷的原配。
    那墨晓曦在庐州生活了十五年，不生活得好好的么？为什么现在想着要把她叫回来了？
    我以为我生了个儿子，就能让你们墨家忘了那个孩子，谁知道啊谁知道，居然儿子都比不上嫡女！
    老夫人，她墨晓曦就算是嫡女，那也是女儿！女儿啊！
    你们把一个女儿叫回来膈应我，换做是你，你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老太太脸都气白了，姜妈妈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夫人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是想让孩子们都陪在她身边，享受天伦之乐而已，您，您怎么能这么揣度老夫人得用心呢？”
    “享受天伦之乐？三个孩子都在你身边，你还不够？还要一个墨晓曦？
    怎么？三个孩子都比不上一个墨晓曦是么？
    我就知道，你就是看不上三个孩子都是庶出的，在你心里，庶出的就是比不上嫡出的！”
    老太太简直要气昏过去了，原来在柳氏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么多年，她也是看错了人了，居然会认为柳氏温婉、贤惠、大方？
    心思如此狭隘，心肠如此狠毒，她居然！居然！……
    这么多年，白信任她了。
    老太太气地咬牙切齿：“柳如梅！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就不怕，我让有财休了你？”
    “休？”柳氏冷笑一声，老太太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那你倒是休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理由休妻？！”
    老太太被柳氏的气场震慑到了。
    她居然没有理由让儿子休妻？
    休了柳氏，她意图残害晓曦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候，墨家一样没脸没皮。
    柳如梅啊柳如梅，你这是要把墨家往火坑里推啊！
    老太太气得眼睛都能吐火，可把偏偏被柳氏压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家里的长辈！居然被儿媳妇将了一军？
    姜妈妈也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了。
    夫人直接跟老夫人叫板？这意思，难道是要气死老夫人，想要完全掌握家里的大权不成？
    想到这里，姜妈妈心里也是没有来由的一阵恶寒。
    夫人居然存的是这个心思。她不仅想要大小姐死，居然还想着老夫人也死？
    哎……老夫人能活到这么大年纪，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123章 怎么会没受罚
    姜妈妈见两边都是气得说不出来话，赶紧从中调停：
    “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夫人您就别生气了，还有夫人，您也别跟老夫人叫板了，她毕竟是您的母亲，百善孝为先啊！”
    “善？你看她有一点善意吗？”
    老太太觉得，自己没被柳氏气得吐血，都要归功于自己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要不然，今晚非要被她气死不可。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柳氏觉得也没必要再装着和和气气的了。
    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你们墨家又不可能真的休了她，只要她还留在墨家，她还是墨家的主母，还掌着墨家的家。
    那她就这样，怎么滴？你们还能拿她怎么样不成？
    柳氏看老太太真是气得不轻，姜妈妈也不敢自己叫板，幽幽道：
    “如果老夫人是因为这个事叫媳妇来的，那媳妇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要是不怕墨家丢人，媳妇也不怕你把这件事说出去。
    但如果您选择不说出去，那对不住，媳妇现在是墨家的主母，掌家大权也还在媳妇手里，您老人家，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守着您的大孙女，颐养天年，安享天伦之乐吧！”
    说着，特别嚣张跋扈地一哼，扭头拉开门就走出去。
    一打开门，刚好就看到守在门口的赵管事。
    一想到这件事都是赵管事查出来的，她就恶狠狠地瞪了赵管事一眼。
    赵管事心虚地低下头，躬着身，特别谦卑地说了句“夫人慢走”，让柳氏心里很是痛快。
    是了，她才是墨家的掌家，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应该乖乖听她的话才是。
    跟老夫人掺和在一起，等那老太婆死了，你们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等柳氏扬长而去，赵管事才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走进屋里。
    “老夫人您没事吧？”看姜妈妈一直在给老太太顺气，赵管事担心道。
    “怎么可能没事？”姜妈妈没好气道：
    “刚才你守在门外，夫人说了什么，你也不是没听见，换做是你家媳妇，你能没事儿么？”
    “我看夫人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居然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赵管事也就敢在柳氏听不见的时候，给老夫人鸣几句不平：
    “可是老夫人，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跟您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指望着您呢！”
    老夫人刚才气已经顺了不少，现在听到这一句，差点又一头栽倒。
    赵管事这是怕啊！怕自己倒下去，他们在墨家，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她不能这么快倒下去。
    “姜妈妈，去给我煮碗参茶。”
    “好的老夫人。”老太太终于知道要照顾自己的身体了，姜妈妈输了口气：
    “赵管事，您在这儿看着点儿，我去厨房煮参茶。”
    柳氏离开慈安堂，宋锦在门口又站了会儿，才回去跟墨晓曦禀告。
    说柳氏特嚣张地出来，好像并没有被老夫人惩罚。
    墨晓曦放下手中书卷，蹙起眉头。
    居然没被罚，难道，是老夫人故意包庇护着她？

第124章 披着羊皮的狼
    见小姐脸色不对，宋锦气愤道：
    “这个老夫人真是年纪大了不明事理了，夫人要杀小姐，她居然还站在夫人这边，墨家人，是都没有黑白观念吗？”
    不对啊！
    她现在已经完全笼络了祖母的心，按理说，祖母不应该站在柳氏那边才对啊！
    她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让宋锦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吐露给赵管事的，难道是自己还没看透老太太的心？
    可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祖母要包庇一个杀人凶手呢？
    “对了宋锦，上次你说夫人派人去叫少爷回来，大概什么时候回家？”
    墨晓曦琢磨着，莫不是柳氏搬出了这件事，转意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老太太一高兴孙子要回来，就把柳氏的错事抛诸脑后了？
    宋锦算了算日子，道：“少爷从外地回来，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上次让你调查少爷为什么去了外地读书，你可搞清楚了？”
    连墨露露都上了昭宁书院，柳氏没道理让儿子去外地的书院读书啊？
    放着全昭宁国最好的书院不上，为什么偏偏跑去外地？
    宋锦点点头：“听说之前少爷也是在昭宁书院读书的，不过第一年的毕业考核就作弊，就被开除了。”
    呵呵，柳氏还真是教出了好儿子。
    这么说，祖母不大会因为少爷回家的事而喜出望外吧？
    她这个祖母，最看重墨家的脸面，一个害墨家丢脸的孙子，能那么高兴吗？
    而且这段时间在墨家，也没听老太太主动提起过那个孙子。
    用儿子转意祖母的注意力，不太会有好的效果，那老太太是因为什么，才没有责罚柳氏呢？
    “柳氏离开以后，祖母房里有什么其他动静没有？”
    宋锦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赵管事进去了，然后姜妈妈出来去了厨房。”
    “没让遣出去的丫鬟小厮回来？只让赵管事留在房里了？”
    宋锦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不让丫鬟小厮回来，可能是怕他们发现什么，自己去厨房又让赵管事照看，可能是祖母出了什么状况。
    难道是柳氏跟祖母发难了？她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宋锦，你看柳氏出来的时候，神情怎么样？是很担忧忏悔的样子呢？还是无所谓的样子。”
    宋锦又想了想，道：
    “好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哦！出来的时候还瞪了赵管事一眼，把赵管事吓得不轻……咦？小姐？您怎么知道柳氏不担心的？”
    “猜的。”墨晓曦随口说。
    这么听来，那柳氏大概真的是给祖母发难了。
    倒是小瞧她了，看来，这女人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小姐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被派出去的云锦也小跑回来：“在得意阁没呆多久，就气呼呼地往老夫人那里去了。”
    墨晓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柳氏母女，胆子倒是挺大，还真不怕事情闹大呢！
    行吧，既然你们要演戏，那她就做个看戏的好了，看看你们今晚，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第125章 不想活了
    墨露露一进门，就听到母亲在跟三妹哭诉。
    说什么祖母不喜欢她们了，要把她们从这个家赶出去了，满心满眼里都是大姐了什么的，哭得撕心裂肺，听上去特凄惨的样子。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墨露露走上前。
    柳氏泪眼婆娑地看了墨露露一眼，停了一秒钟，继而哭得更厉害了：
    “露露啊！为娘的苦啊！你们祖母不喜欢为娘，满心眼里都是墨晓曦那个小贱人！
    今天晚上还特意把为娘叫过去数落了一顿，说为娘的不该为难墨晓曦，还说给你们的金银镯子，原本是要留给墨晓曦的。
    为娘为了墨家操碎了心，结果就得到这么个下场，为娘，为娘不想活了唔唔唔~~~~”
    “真是岂有此理！祖母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墨露露气愤道：
    “她墨晓曦除了会写两首诗，还会干什么？就她那点破镯子，送给我当嫁妆我还不好意思拿出去呢！
    盈盈，去，把祖母给的金银镯子都拿出来，我现在就还给她！她要喜欢给墨晓曦，就给好了，我们还不稀罕呢！”
    “二姐。”墨盈盈怯怯道：“咱们是晚辈，这么跟长辈置气，不好吧？”
    “哇——为娘的苦啊！有气没地方撒，只能自己忍气吞声啊！”
    墨露露瞪了三妹一眼：
    “你看你把娘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去拿金银镯子？不就是些破烂玩意儿吗？等你出嫁的时候，姐姐给你更好的嫁妆。”
    柳氏抹了一把眼泪，看向墨露露：“哦对了，今天你跟宇世子一起出去，怎么样？”
    墨露露一边支使墨盈盈赶紧去拿东西，一边道：
    “世子对我很好，带我吃了第一楼的菜，还带我去做了两件衣裳，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的。”
    柳氏抓紧了墨露露的双手：
    “世子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也看到了，为娘在这个家不受重视，以后为娘，就只能靠你了！”
    墨露露反手握住柳氏的手：“母亲您放心，等女儿嫁进了八王府，一定让您扬眉吐气！”
    墨盈盈拿着祖母给的金银镯子走出来：“二姐，上次祖母给的都在这儿了，你真的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露露一下子夺走了手里的东西。
    “母亲您放心，女儿这就给您讨公道去！”
    墨盈盈担忧地看着墨露露离开的背影，跟祖母叫板，真的合适吗？
    当墨露露拿着金银镯子杀气腾腾冲进慈安堂的时候，刚巧碰见姜妈妈端着参茶过来。
    “二小姐？”姜妈妈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祖母。”墨露露没好气地推门而入，姜妈妈不放心地赶紧跟进去。
    屋子里，赵管事已经扶老太太在躺椅上躺下了。
    老太太闭着眼睛，闻着安神的熏香，感觉气比刚才顺畅多了，胸闷的感觉也没有了，就等着姜妈妈的参茶，喝完了就打算睡觉了。
    谁知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然后，就看到姜妈妈一脸担忧地跟着墨露露走进来。

第126章 气死人了
    赵管事一看二小姐脸色不对，心里也有点担心，道：
    “二小姐这么晚了还找老夫人啊，有什么事儿明天说吧，老夫人都准备休息了。”
    墨露露看着躺在躺椅上，气色有些不大好的祖母，还有姜妈妈放在桌几上的参茶，火气比刚出门的时候消了不少。
    但一想到母亲受委屈哭哭啼啼的样子，又觉得不能就这么回去，把手里的金银镯子往桌几上一放：
    “听说这些东西，是祖母给大姐留着当嫁妆的，既然如此，还是还给祖母吧，孙女不打扰祖母休息，先回去了。”
    “站住！”老太太叫住扭头就走的墨露露：“你给我转回来！”
    赵管事和姜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两个人，担心又出什么幺蛾子。
    老太太刚被柳氏气着了，可不能又被气着了啊！
    姜妈妈柔声道：
    “二小姐这是听到了什么？老太太这些东西，当然是给二小姐和三小姐的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
    老夫人这么喜欢两位小姐，就算是准备嫁妆，也不会这么寒碜，老夫人您说是吧？”
    姜妈妈扭头看向老太太，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
    二小姐一看就是刚回来，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肯定是听了柳氏的谗言，老太太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老太太瞪着墨露露，这得意阁里的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收拾不了柳氏，难道也收拾不了孙女了？
    “你的意思是，不稀罕我老太婆给你准备的嫁妆是吧？
    姜妈妈你也别说了，我给她们姐妹俩准备的嫁妆，就这么多！既然不要了，也好，都给晓曦留着吧！”
    “老夫人您别生气啊！”姜妈妈急了。
    这二小姐也是，柳氏胡来也就算了，她怎么能胡来呢？扭头对墨露露道：
    “二小姐，还不快跟老夫人道歉？老夫人说的这都是气话，您是老夫人的孙女，老夫人不给您准备嫁妆给谁准备呢是吧？”
    “我才不道歉。”
    墨露露看祖母气都不顺了，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可是话说出口，再收回来，或是道歉，多没面子啊。
    硬着头皮道：“刚才祖母都说了，这些嫁妆都是要送给大姐的，在祖母心里，只有大姐，我们算什么？”
    她扭过头，不忍心看祖母生气的样子。
    姜妈妈为难地看向老太太。
    这下好了，又僵住了。
    赵管事也担心老太太的身体，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也替墨露露辩解：
    “是啊老夫人，二小姐也不是诚心的，就是一时使使小性子，您就别往心里去了，这参茶快要凉了，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老太太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墨露露，看得墨露露一阵心虚，牙一咬，心一横，道：
    “祖母，赵管事说的是，这参茶快要凉了，孙女不打扰你休息，孙女告辞了。”
    老太太阴着脸，看墨露露就这么走了，气愤地一拍桌子：“真是反了天了！”
    什么叫家门不幸？什么叫以下犯上？
    柳氏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大晚上的跑过来气她这个老婆子，难道，是真要气死她吗？！

第127章 推过来一个大靠山
    墨露露走了，气氛终于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姜妈妈赶紧相劝：
    “老夫人，二小姐是小姑娘的小脾气，估计明天一早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您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赵管事也道：“是啊老夫人，天色不早了，这些事咱就别想了，赶紧休息吧。”
    老太太看了一眼桌几上的金银镯子，就好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肺里，让她呼吸都很困难。
    “姜妈妈，把这些东西拿走，省得我看着就心烦。”
    “好。”姜妈妈赶紧把物件拿起来，准备收进箱子底下。
    刚走两步，又被老太太叫住：
    “别放我屋里，拿去给晓曦，就说是祖母心情好，送给她的！”
    柳氏和墨露露不是觉得她偏心吗？那她就要偏心给她们看！
    让她们看看，在自己心里，墨晓曦就是最重要的！
    姜妈妈有些为难。
    赵管事看出她是不想老夫人和得意阁的关系闹僵，可是得意阁都把老太太气成这样了，还在乎什么？
    现在让老太太稳定心神才是最重要的！
    给她使了个眼色，道：“姜妈妈你就放心去吧，我在这里照顾老夫人，等你回来。”
    “好吧。”看老夫人心意已决，赵管事也这么说，她就只能跑这一趟了。
    墨晓曦想着柳氏刚去闹一场，墨露露又跟着去闹一场，还不知祖母会气成什么样，万一把墨有财惊动了，那就有大戏看了。
    犹豫着要不要睡觉，还是等着看好戏，就听见云锦在外头含“姜妈妈好”。
    云锦带着姜妈妈进来。
    “这么晚了，姜妈妈怎么来了？”
    墨晓曦一半故作诧异，一半是真诧异。
    姜妈妈将一小包金银镯子交给墨晓曦：
    “老太太说她今儿个高兴，要把这些金银镯子送给大小姐，所以老奴就来了，不会打扰大小姐休息吧？”
    “当然不会！还请姜妈妈替我谢谢祖母，这么晚还要您跑一趟，云锦，赶紧给姜妈妈泡茶。”
    “不用了不用了。”姜妈妈挥挥手：
    “老夫人身体不好，还等着我回去照看呢，我就不多留了。”
    “怎么？祖母身体不好？”
    姜妈妈叹了口气，将刚才发生了两件事说给墨晓曦听，听得墨晓曦都无语了。
    虽说她刚才有揣测过，柳氏是不是跟老太太叫板了，但那也只是揣测，毕竟深门大院儿里的规矩，她觉得柳氏应该不敢触碰。
    谁知道，还真有胆子大的！
    柳氏这板叫得好啊！墨露露这东西退得也是好，直接将祖母推到自己这边来了。
    她什么都没做，就捡了这么大个靠山。
    “那姜妈妈，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祖母吧。”
    墨晓曦让姜蓉拿来披风：“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去看看祖母，不放心啊！”
    “大小姐有心了，我会转告给老夫人的，可是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是想让老夫人一个人静一静。”
    姜妈妈抱歉道：
    “实在不是拦着大小姐去见老夫人，只是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老夫人万一见了大小姐，诉起苦来，又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辰了。
    赵管事伺候老夫人喝了参茶，说不定这会儿都已经睡下了，还是不劳大小姐走一趟了。”

第128章 越来越不太平了
    “那好吧。”姜妈妈都这么说了，墨晓曦就不去趟这趟浑水了：
    “那我明早再去给祖母请安，姜蓉，送送你娘吧。”
    姜蓉陪姜妈妈走出房间，云锦不放心道：“小姐，您就不怕姜蓉跟姜妈妈说些什么？”
    “是啊。”宋锦也不放心地望着门口：
    “姜蓉可是姜妈妈的亲生女儿，咱们晚上盯着夫人和二小姐的事，姜蓉肯定跟姜妈妈说了。”
    “既然都被她知道了，就算她现在不说，以后也会找机会说。”
    墨晓曦翻看着姜妈妈送来的金银镯子，示意云锦将它们收好：
    “现在说了也好，让祖母知道，我可从来没打算放过柳氏。”
    姜蓉陪姜妈妈走出院子，便跟姜妈妈说了大小姐盯梢夫人和二小姐的事。
    姜妈妈叹了口气，这墨家后院，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大小姐一直觉得是夫人在城外劫杀她，怀疑夫人，不待见夫人，都是正常的。
    可如果仅仅是怀疑也就算了，偏偏这件事，还真是夫人干的。”
    “是啊！我都吓了一跳。”
    刚才姜蓉听到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夫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那老夫人现在身体怎么样？”
    “刚缓过来。”姜妈妈停下脚步：
    “行了，你就送到这儿吧，回去照顾好大小姐，现在老夫人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大小姐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老太太没有来饭厅，只让姜妈妈过来传话，说是身体不舒服，让大家先吃吧。
    墨有财一向是个孝顺的，听说母亲身体不适，也没心思吃饭了，跟姜妈妈一起，去了慈恩堂。
    早饭桌上，墨晓曦也是随便塞了两口就回去了，她可不想跟柳氏母女一起吃饭，吃了还会倒胃口。
    一个两个走不吃了，墨盈盈也没兴致地放下了筷子。
    “母亲，二姐，你们说，祖母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吧？那她会不会跟父亲告状？”
    “你怕什么？”墨露露咬牙道：“昨晚上你又没出面，就算父亲要罚，也不会罚到你的头上！”
    一顿早饭吃得很没心情，柳氏母女也就喝了点小米粥便撤了。
    慈恩堂里，墨有财看母亲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担心：
    “母亲，您年纪大了，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老太太心里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那没规矩的媳妇女儿，我老太太会气成这样吗？！
    她翻了个身，不想看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你回去吧，我还想睡个回笼觉。”
    “可是母亲，睡觉也要吃饭啊！要不您先吃完早饭再睡？”
    “不用了，等睡醒了，我会让姜妈妈做早饭的，你先回去吧，我累了，不想说话。”
    老太太背对着墨有财，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儿子这么孝顺，怎么娶的媳妇是个蛇蝎心肠呢？
    可是为了家庭和睦，这一切，她又不能跟儿子说。
    墨有财在床边杵了一会儿，看母亲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说话，也只能关照了姜妈妈几句，先行离开了。

第129章 家丑不可外扬
    等墨有财离开了，老太太才重新翻过身来。
    姜妈妈扶她坐起来：
    “老夫人，昨晚的事，您怎么不跟老爷说呢？柳氏如此嚣张跋扈，恐怕也只有老爷能治得了她。”
    “治？怎么治？”老夫人摇摇头：
    “我这个儿子，有多喜欢柳氏，我是知道的。当初晓曦的娘，丧期还没过，他就着急把人抬进了门，但是引来多少口舌是非你忘了吗？
    还好那时候不在京城，乡下地方，知道了就知道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家丑不可外扬！
    有财好不容易当上了京官儿，我做母亲的，不能看他好不容易挣来的脸面，被柳氏给白白糟蹋了。”
    “那怎么办？”姜妈妈皱紧眉头：“难道咱们拿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就任由她胡来？”
    老太太琢磨了一下，问：“是不是还有十来天，就是重阳节了？”
    姜妈妈点点头：
    “祭祖的事情，我已经开始筹办了，准备的都跟往年一样，老夫人是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老太太招招手，让姜妈妈凑近些，道：
    “今年你提前上个山，跟永宁寺的住持打声招呼，就说我们想在寺里多住些日子，麻烦提前准备三间厢房。”
    “三间？老夫人您是想……？”
    老太太点点头：“你想的没错，我就是想带柳氏他们上山住段日子，每日诵经念佛，好杀杀他们心中的恶念。”
    “那老妇人打算在山上住几日？”
    “先住个一个月吧，希望柳氏她们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
    “行，我现在就去安排。老夫人您是再睡会儿，还是先吃饭？”
    “不睡了。”她在床上已经躺了够多的时间了：
    “你去厨房给准备点小米粥，配些清淡的小菜，我这心里还有点堵，吃不下特别油腻的东西。”
    “好。我这就去安排。”
    早上吃过饭，墨晓曦和墨露露前后脚去了昭宁书院。
    没有顾九思的日子，居然有些单调无趣。
    还好有林景晗这个话痨陪着，虽然没有觉得特别不适，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结束一天的课业，收拾书本的时候，林景晗凑了过来：
    “对了墨小姐，今年的重阳节，你们家会上永宁寺烧香吗？”
    墨晓曦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活动，好奇道：“我倒是还没听家里人说，怎么？你们家会去吗？永宁寺是什么地方？”
    “你刚来京城不久，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林景晗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永宁寺是京城第一寺，每年重阳节的时候，不少百姓都会去那里烧香赏菊。
    而且，永宁寺在半山腰以上，也是大家出游赏景、登高远眺的好去处。
    再往山顶走，就是皇家寺院栖霞寺，每年皇家也会在重阳的时候上山，所以君民同乐，特别热闹。
    今年的重阳节，刚好还赶上皇家十年一次的祭典，晚上会有饮宴祈寿，听说地点就定在永宁寺和栖霞寺之间的观景台上。
    我和我哥都会去，严崇也去，你回去问问你家里，如果去的话，我们还能在寺里凑一桌。”

第130章 随心而活
    “你想凑一桌什么？”严崇黑着脸凑了过来：
    “你忘了去年你在永宁寺吃酒，被你哥抓包吊打的事情了？今年你还想胡来？”
    “还说呢！”林景晗不高兴道：
    “去年要不是你通风报信，我哥会知道我在小树林偷喝酒吗？我告诉你，今年我一定要把你拉上！免得你又坏我好事！”
    严崇白了他一眼，转头对墨晓曦说：
    “你别跟着他鬼混，你来京城也这么久了，就认识我和景晗，趁这次重阳节，我带你去多认识一些京中的闺秀，我妹妹就对你很好奇，回头介绍给你们认识。”
    “好啊！”墨晓曦欣然点头，重阳登高，听上去似乎是个不错的活动呢。
    她也早就想认识一些京中闺秀了，来了这么久，不能总是和男人一处啊！
    毕竟这古人的思想没有现代开放，时间久了，搞不好她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她来书院也有两天了，一直以为书院会是男人的天下，可等进了才知道，昭宁国的书院，居然男女比例如此和谐。
    虽然昭宁国不反对女子读书，甚至还给女子提供了和男人一样的读书环境。
    但古时候，女人对男人依附的思想，依旧是根深蒂固不可改变的。
    就好像现在，明明已经下课放学了，可还是有不少女子没有走，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偷偷往她这边看，似乎还在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
    墨晓曦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们总不可能是在议论自己。她们的目光，一定是在林景晗和严崇身上的。
    通过那一道道诛心的寒光，就算听不见她们的话、看不见他们的嘴型，墨晓曦也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肯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抢了她们的欧巴呢！
    “对了，你下课是直接回家么？”
    林景晗又道：“我知道书院附近有家茶室还不错，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听个说书的？”
    “这就算了吧。”
    如果放学还跟林景晗他们去听书，她非要在这儿树立一帮想要杀死她的仇敌不可。
    “我家酒楼的大厨报名参加了今年的八国厨艺大赛，因为帮厨不够，这两天小陈掌柜正在招人呢。
    我身为酒楼的东家，不能什么都不管，正好今天放学早，我去看看他招工招得如何了。”
    “这样啊……”林景晗有点小失落：“那既然你很忙，那我们就下次再约吧。”
    “行。”墨晓曦收拾好书本，抓起书箱便先告辞了。
    严崇搭上林景晗的肩膀：“怎么？想听说书？走，我陪你去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呗！”林景晗眼中又重新闪露出激动的神色：
    “听说茶室出了新的话本子，今天刚好是第一讲，我们赶紧走，别耽误了。”
    严崇背上书箱：“我真是不明白，你家老头和哥哥都是淑人君子，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我啥德行了？我这叫遵从自己的内心你懂不懂？”
    林景晗鼻子一扬：“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压抑自我呢！我就是要随心而活！”

第131章 重要的和关键的
    墨晓曦来到酒楼的时候，小陈掌柜招工去了不在，墨晓曦直接进了厨房，只见方大厨正和三个人在角落里开小会。
    看到墨晓曦进来，方大厨宣布暂时休会，站了起来：
    “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个，就是我挑选的帮手，一是筹备相府寿宴，二是准备八国厨艺大赛。”
    三人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估计选到他们，都是特别意外吧。
    “叶川负责食材的挑选，洪江刀工不错，而且勤快，适合给我打下手，高洋嗅觉味觉都很灵敏，适合最后的把关。”
    墨晓曦笑笑，：“方大厨选的人，我自然放心。”
    又鼓励三个人道：
    “你们三个，方大厨既然选择了你们，那就是信任你们的能力。
    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听方大厨的话，跟着方大厨好好干。
    如果成功了，就是你们扬名的机会，但如果失败了，你们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叶川道：“东家您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干的！”
    另外两个人也是重重点头，信心满满的样子。
    “方大厨给我们这个机会，是看重我们，要是我们自己不珍惜，以后混不下去也是我们自找的。
    我们都是这个行业的新人，方大厨能这么信任我们，我们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给方大厨和酒楼拖后腿！”
    大家都这么上心，墨晓曦就放心了，让他们先去忙自己的，带着方大厨走到另外一边：
    “之前让小陈掌柜给你找历年寿宴的菜单，他给你找着了没有？”
    “小姐放心吧，昨儿个小陈掌柜就给我了。”
    东家能这么关心寿宴的事，让方大厨很感动：
    “我也看了一下，有些是第一楼的拿手菜，如果我们做一样的，恐怕比不过人家，所以，我不推荐今年也做这些。
    但如果换菜式，就只能比人家好不能比人家差，不然就没有我们的优势了，关于这一点，我还要再研究研究。”
    墨晓曦明白方大厨的意思，相府把这么重要的宴会交给他，他们就不能让人家失望。
    “方大厨，我虽然不懂做菜，但也吃过不少名馆子，要不把那菜单也给我看看？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啥帮助的。”
    “行嘞。”
    方大厨给墨晓曦找来历年寿宴菜单，墨晓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了会儿。
    名字都是直截了当的，所以看了就知道有些什么食材，虽然菜式很多，不过搭配上似乎有些单调。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业余学过一些料理课，对于菜式的创新，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如果能把现代的烘焙糕点放进来，一定能让人耳目一新。
    虽然说宴会的菜式很重要，但相府寿宴，在那种场合下，真正能静下心来吃饭的人很少，大多需要交际社交。
    所以，菜式固然很重要，但餐后甜点也很关键。
    因为那时候，大家该应酬的，该交际得差不多了，正值宴会接近尾声，大家的期待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高。
    如果这时候上来一盘盘富有创意的餐后甜点，很容易博得食客的关注。
    而且糕点小巧，尝一个不费事，尝完了还能制造话题，一举两得。

第132章 吃瓜群众
    墨晓曦合上菜单，决定在最后的糕点上，能帮着方大厨出出主意。
    她让方大厨将历年菜谱上的糕点都买来一份给大家品尝，然后记下个人的感受，等下回她有空来的时候，大家一起讨论可以借鉴改进的地方。
    方大厨激动得连连点头，他现在对墨晓曦，已经完全心服口服了。
    不管是做东家还是帮人出主意，这姑娘都是诚心诚意，这个世界上，能真正为旁人着想的人，已经不多了。
    既然墨小姐以诚待我，那方大厨觉得，这辈子他也要以诚待她。
    刚从有家酒楼出来，宋锦就又看到了对面绸缎庄门口停着的马车。
    “小姐，小姐。”宋锦很激动地拉拉墨晓曦的袖子：
    “你看那辆马车，不就是昨天咱们看到二小姐从上面下来的那辆吗？”
    “哦？这你都能认出来？”
    墨晓曦觉得，这城里的马车长相都差不多，也就宋锦有这个眼力，能看出来是同一辆。
    “那可不。”宋锦骄傲地说：
    “那马车铁上镶着明黄色的装饰，这种颜色的装饰，只有皇家能用。”
    皇家？难道陪墨露露来逛绸缎庄的，还是个皇亲国戚？
    墨晓曦带着宋锦，悄咪咪靠了过去。
    绸缎庄内没什么顾客，有一男一女的背影格外明显。
    女子背影一看就是墨露露，男子的背影干净修长，看不出是谁。
    那男子伸出手，摸了摸掌柜的拿过来的一匹绸缎，对墨露露道：
    “我看这个料子正适合你，做水裙最合适了。”
    墨露露偏头看向男子，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能看得出她整个脸上的表情，柔和得好像快要融化了。
    这跟她在墨家看到的墨露露，简直判若两人。
    就算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感受到这种浓情蜜意的氛围，也不难猜出来。
    墨晓曦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虽说女子遇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普遍都会表现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但为什么这模样摆在墨露露身上，会让墨晓曦没有来由得感到一阵恶寒呢？
    难道是平时看墨露露牙尖嘴利的样子看多了，以至于猛然看到她温柔娇羞的样子，心理上难以接受？
    “世子爷，昨儿个您才带我来裁剪了三件衣裳，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那有什么关系。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看今天这料子比昨天的更好，不做一件水裙，岂不是浪费了？”
    被称之为“世子爷”的男人又对掌柜的说道：
    “按照昨天的尺寸，帮着姑娘再做一件，价钱记到我的账上就行。”
    掌柜乐呵呵地笑开了花：“宇世子您放心，包在小的身上，七天后，您带着姑娘来拿成衣即可。”
    绸缎庄外面，墨晓曦小声问宋锦：“宇世子是谁？”
    “八王府的世子爷，南宫宇。”
    宋锦眼珠子一转，道：“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跟八王世子这么熟络。”
    “估计是那日书谈会上认识的吧。”
    墨晓曦想到那天墨露露回来很晚，大约就是跟这个宇世子搞在一起了。
    “走吧。”看完八卦，墨晓曦又带着宋锦悄咪咪离开绸缎庄门口：“咱们回家去。”

第133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南宫宇带墨露露看完绸缎布料，差人送她回家
    而后，在绸缎庄的后院，见了他的下属云庭。
    “世子爷，根据属下这段时间的观察，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民间，庄院长的声望都很高。
    我们想要拉他下台，就必须找一个跟他同样声望的人顶替，可是整个昭宁国，没有第二个人。”
    云庭面带愁容：“属下担心，您这么做，可能会引起朝廷和民间的公愤。”
    云庭知道南宫宇是想通过控制院长人选，从而控制昭宁书院的青年才俊。
    因为只有控制了这些年轻人，未来才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而如今，入读昭宁书院的人，都心悦诚服庄院长，而庄院长又是拥护当今陛下的，换言之，书院毕业的才人，未来都会为了陛下马首是瞻。
    想要从年轻一辈中挖掘自己的心腹属下，只能转换他们效忠的对象。
    “想要找出第二个庄南华，自然是不可能，可如果是庄南华自己犯了错，不得不引咎退位呢？”
    南宫宇揭开茶盖，吹了吹里面的茶叶：
    “你就不会换个角度想？找个机会，给庄南华设套，让他自己跳进去，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他自己跟陛下提出告老还乡就好。”
    虽然这个法子云庭也考虑过，可是庄南华这个人，一向严于律己，不然朝廷和民间，也不至于找不出一条对他不满的言论。
    想要这样的人犯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冲着南宫宇一抱拳：“还请世子指导。”
    南宫宇喝了口茶，抿了一下嘴唇，笑道：
    “你忘了马上就是重阳节了？今年重阳节的祭天文书，是谁执笔？”
    “庄南华呀。”云庭猛地一拍额头：“属下明白了！”
    云庭消失在屋檐上，南宫宇放下茶盏站起来，身边立马有小厮过来，给他披了件披风：
    “世子爷，墨二小姐已经送回墨家了，只是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这小厮从小跟着南宫宇，他对他没那么多规矩。
    “王妃老早就说过，世子妃的人选，一定是要大家闺秀，还得是才情出众。
    可墨二小姐的出身和才情，似乎……似乎达不到王妃设定的标准啊。”
    “那又如何？本世子又没说要让她做世子妃，若是做个侧妃，母亲难道还能不同意？”
    南宫宇穿好披风，又道：
    “这京中又有家世又有才情的姑娘，不就丞相千金，还有几个尚书千金？
    那几个，有墨露露这么风情的吗？”
    小厮摇摇头，那种世家出身的女子，怎么可能冲破纲常礼法的束缚呢。
    也就墨露露，还未出阁，就敢跟男人一道出游。
    “所以啊，”南宫宇嘴角泛起一丝奸笑：
    “等你以后要娶妻了，就会知道了，家花养得再娇艳，那也没有野花香啊！”
    小厮也是抿嘴一笑：“世子爷的意思，奴才明白了。世子爷接下来去哪儿？是回王府还是……？”
    “去燕云楼吧。”南宫宇拢了拢披风：“有段时间没见霜霜姑娘了，甚是想念呢~”

第134章 儿子回来了
    一直嚷嚷着要儿子回来参加重阳活动的柳氏，终于等到了儿子归来的这一天。
    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当墨孝廉一走下马车，柳氏就迎了上去：
    “哎哟喂我的宝贝儿子哟，可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
    墨孝廉给了柳氏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又对站在一旁的墨露露和墨盈盈笑道：
    “二妹三妹好，几个月不见，已经长得这么亭亭玉立了啊！”
    “大哥怪会夸人。”
    墨露露笑道：“不过才几个月，能有多大的变化？倒是大哥，好像又长高了呢。”
    柳氏抬头看着儿子，点点头：
    “好像是长高了，都比为娘高半个头了。走吧，你父亲和祖母都在家里等着你呢，外头凉，咱们进去说。”
    三个人说说笑，走进了墨家。
    在去慈安堂的路上，墨孝廉问起墨晓曦的事：
    “我听说大姐回来了？还被庄院长选为学生，以前怎么没听说，她这么有才华？”
    “切，她能有什么才华，不过是会点投机取巧的小计俩罢了。”
    柳氏对墨晓曦不屑一顾：“一个姑娘，再有才情，难道还能跟男人比不成？”
    她拉着儿子的手：“要我看呐，那丫头，也就那两首诗的水平了，她要是真厉害，有本事去出个诗集啊！”
    柳氏不想老说墨晓曦的事，转换了话题：
    “我听说，你在商都的书院成绩很好，是不是也很受院长的喜欢啊？”
    墨孝廉点点头：“有过之前的前车之鉴，儿子还是觉得不能投机取巧。”
    柳氏笑呵呵的：
    “听听，听听，我儿子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要我说啊，昭宁书院有什么好？
    都是一帮贵族子弟在一起，这帮人在一起能干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吗？还不如在外地的书院能学到的东西多呢！”
    墨孝廉苦笑了一下：“母亲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庄院长在全国都享有盛名，可不是平白得来的美誉。”
    “那又如何？”柳氏还是不在乎：
    “庄南华有美誉那是庄南华，这昭宁书院的学生，又不是庄南华亲自教的。再有盛名又如何？我就是看好你们外地的书院，院长亲力亲为，这才能教出好学生啊！”
    墨孝廉不想跟母亲争论下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慈恩堂，拜见祖母和父亲，墨孝廉看到了坐在下首的墨晓曦：
    “这位就是长姐吧，孝廉见过长姐。”
    墨晓曦心里是不想来的，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能不出席。
    看墨孝廉一派谦逊的样子，倒是跟柳氏母女有些不同。
    而且，跟她听到的不学无术的评价，似乎也有所不同。
    难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得了教训变乖了？
    笑着点点头：“弟弟不用多礼，以往只是听过名字，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
    墨孝廉落座后，目光也是打量着墨晓曦。
    “弟弟也是第一次见长姐，听说长姐被庄院长收为学生了？”
    “不过庄院长一时兴起而已。”墨晓曦岔开话题：
    “弟弟是因为重阳回来的吧，这次去永宁寺，你也一起嘛？”

第135章 见祖母
    墨家要去永宁寺，她不问，柳氏也没主动说，还是刚才自己问了祖母才知道的。
    得知乖孙女居然不知道他们要去永宁寺的事，老太太对柳氏的成见，又多了一分。
    她见墨孝廉点头示意知道，心里更不高兴了。
    这大老远的人都知道了，住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不知道，柳氏这是想干什么？非要把家里搞得人心离散才高兴吗？
    她轻咳一声，打断了墨晓曦和墨孝廉的对话。
    “孝廉啊，这几个月在商都过得怎么样？学业可还好？”
    墨孝廉很规矩地点点头：“祖母放心，商都书院的院长对孙儿很好，较之以往在京城的时候，倒是多学了不少知识呢。”
    看孙子这么懂事，老太太心里终于得了一丝慰藉：
    “既然如此，你就要在外地好好学，还有四年你就能毕业了吧，等毕业了回来，让你父亲，在户部给你谋个职位，切记，一定要扎扎实实，不可再想着歪门邪道了。”
    “祖母教训的是，孙儿知道了。”
    柳氏坐在墨孝廉旁边，不满老太太一回来就说她儿子。
    当年不就是犯了个小错嘛，至于到现在还一直惦记着么，悻悻开口道：
    “老夫人不用总想着孝廉的不好吧，这谁还不会犯个错呢？咱们孝廉也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是不是啊老爷？”
    “啊？”突然被点名的墨有财一惊。
    刚才还想着要怎么消除老太太对孝廉的成见呢，谁知柳氏突然就叫了自己一声。
    “啊，对，夫人说得对，孩子嘛，谁不会犯错呢？我看孝廉也知道自己的错误了，母亲您就别再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
    老太太心里哼了一声，犯了错还不让人说，这个儿子，也太护着柳氏了。
    虽然她心里是想着以前孝廉犯错的事，不过这次回来，确实看到孝廉懂事了许多。
    果然，孩子是不能留在柳氏身边抚养的，她养出来的孩子，好孩子也给教坏了。
    墨晓曦没说话，只是看着场面上的这一切。
    虽然觉着柳氏不咋滴，但墨孝廉给她的印象，确实是不错的。
    乖巧老实，比他那个惹是生非的妹妹看起来要靠谱多了。
    当然，这是第一印象，毕竟是一个妈生的，有没有基因遗传还不知道呢。
    “这次重阳后，我打算在永宁寺再住些日子，柳氏，你跟我一起去住吧。”
    “啊？”柳氏一愣，老太太打什么鬼主意呢？让她留在寺庙里，那多无趣？故意整她的吧？
    “母亲，这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操持呢，留在永宁寺，那家里的事情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墨晓曦也是一愣，祖母要带着柳氏在永宁寺小住？是跟她关系好？还是想趁没人的时候开导教育她？
    “不过就是去一个月，我看这家里都有条不紊的，你住在山上也不碍事。怎么？难道你想要我老婆子一个人住山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什么意思？要有财跟户部告假，陪我住山上？”

第136章 颠倒黑白
    “不是母亲，媳妇也不是这个意思。”
    柳氏急了：“我的意思是，您如果想在山上清静清静，可以让露露和盈盈陪你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不愿意陪我住喽？”
    老太太面色很是难看：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到你们，就让我老婆子一个人在山上自生自灭吧！”
    墨有财一听母亲真生气了，赶紧道：“母亲！如梅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她只是担心家里的事情而已。”
    看老太太不满的目光转向自己，又赶紧接着道：
    “既然您喜欢媳妇陪着，那就让她陪您在永宁寺小住一个月好了。家里还有我这个男人呢！
    再说了，孝廉也回来了，家里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就放心好了。”
    “老爷~”柳氏不高兴了，就这么把她打发到寺里去了？
    “如梅，听话。”墨有财哄道：“家里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的！”
    墨有财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柳氏要是再推辞，倒真显得她不想照顾老夫人一样，只能勉强点头同意了。
    回到得意阁，柳氏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高兴。
    墨露露道：“祖母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母亲你陪她住在庙里？怎么不让墨晓曦去？”
    对啊！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那老太婆不是最喜欢墨晓曦的么，刚才一着急，竟把她给忘了。
    “不过看祖母的态度，好像除了母亲，谁都不让陪着似的。”
    墨盈盈插嘴道：“就算是把墨晓曦叫出来，祖母也未必会答应。”
    自己和二姐也没反对说陪祖母住在寺里，可祖母不还是不高兴么，好像认准了只要母亲陪着似的。
    “母亲，既然祖母执意如此，不过就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您也别太生气了。毕竟……”
    “你懂什么。”柳氏不耐烦地打断墨孝廉的安慰：
    “我不在的一个月的时间，谁知道墨晓曦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孝廉，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帮我盯着你大姐，我不放心你父亲。”
    墨孝廉也不知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母亲，为何对长姐这般不信任？”
    虽然今天是初见面，但看长姐也不是难相处的人啊！
    “孝廉，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是不知道啊！
    你大姐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面慈心善的，其实一回来，就抢了你两个妹妹在你祖母心中的位置，一个劲儿地巴结你祖母，就想让祖母在家里帮她撑腰呢！”
    “就是就是。”墨露露附和道：
    “前两天祖母送了我们金银镯子，被她知道了，就生生要走了，她可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善良！”
    墨孝廉难以置信：“大姐居然是这样的人？！”
    “那可不！要不然，母亲怎么会不放心呢！”
    墨露露继续颠倒黑白：“所以啊，大哥你可要小心长姐，防止被她骗了。”
    墨孝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点头：“行。母亲您就放心吧，您不在的时候，我会小心的。”
    墨盈盈蹙着眉头听着他们的对话，明明，明明长姐不是这样的人啊……

第137章 还没有完全放弃
    墨晓曦回到屋里，也是很纳闷。
    祖母今天是怎么了？非要拉着柳氏陪她一起住在永宁寺？
    姜蓉端着热茶，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奇道：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跟大少爷闹得不愉快了吧？”
    “没有。”墨晓曦从思绪中走出来：
    “就是刚才，祖母说要跟柳氏一起去永宁寺小住一个月，我隐隐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说不上来，就是……”墨晓曦斟酌了一下：
    “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好端端的，祖母为什么要让柳氏陪她？不是才闹得不痛快么？”
    姜蓉嘿嘿笑了笑：
    “原来大小姐是为了这事儿烦心啊！您放心吧，老夫人只是想带着夫人上山吃斋念佛，换换她的性子。”
    听着姜蓉的话，好像她知道什么内情似的，墨晓曦追问：“此话怎讲？”
    姜蓉看了看窗外，见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说：
    “我是听我娘说的，说是老夫人觉得夫人最近戾气太重，所以想让永宁寺的住持开导开导她。
    昨儿个我娘还差人去永宁寺打招呼了呢，说是希望住持能抽时间，点拨点拨夫人。”
    原来是这样啊，墨晓曦松了一口气，祖母并不是因为跟柳氏关系好，才只带她一起住的。
    可是她又不能完全放心，因为祖母此举，显示出她对柳氏还是很期待的。
    如果完全放弃了，就不会指望她能修身养性了。
    看来，只是跟祖母叫板，还不能让祖母完全对她失望。
    想要搞垮柳氏，还要让她犯更大的错才行。
    姜蓉出了房间，屏风后面的云锦走出来。
    刚才她正在房里收拾东西，看到小姐回来，是准备出来来着，可是后来就听到小姐和姜蓉的对话，就觉得自己不方便出来。
    现在姜蓉走了，云锦才从后面绕出来。
    “小姐。”云锦看墨晓曦还在想心事：“难道小姐不相信姜蓉说的话？”
    “那倒不是。”
    现在姜妈妈肯定是向着自己这边的，没必要让姜蓉跟自己说谎。
    “我只是在想，想要报复柳氏，没那么容易而已。”她放下茶盏：
    “云锦，你让陈掌柜帮忙查查，柳氏这几年在京城，有没有干过对不起墨家的事。
    她既然敢找山贼劫杀我，就肯定还做过别的出格儿的事，越出格越好，越对不起墨家的，对我们就越有利。”
    云锦点点头：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哦对了，小陈掌柜派小二过来说，酒楼的伙计都已经在招募好了，请小姐放心，一定不会耽误酒楼的生意。”
    总算有个让人欢喜的事。
    墨晓曦盘算了下，几天后，趁着午休的时间，带着宋锦又去了趟酒楼。
    听说东家这次是为了点评糕点的事情而来，伙计厨子们都很跃跃欲试。
    墨晓曦一进门，就看到堂里的桌椅被摆成了长条形，大家伙儿坐在两边，中间的主位已经给她留好了。
    “这么积极呀。”
    墨晓曦笑着坐过来，看着桌上准备好的各色糕点。
    “为了能给酒楼做贡献，大家伙儿都铆足了劲儿呢。”
    小陈掌柜也落座：“人都到齐了，那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第138章 小型意见会
    寿宴菜单上的点心，自然是筹备人费尽了心思想出来的，要说缺点，其实未必有那么多。
    只是大家听说东家是想取长补短，有所借鉴改良，所以鸡蛋里挑骨头的吹毛求疵，居然也说出了十几条来。
    墨晓曦一边吃一边听大家点评。
    虽说不少评价有些过度挑剔，但能听出大家都对这件事很上心，而且，也确实给了她一些灵感。
    “真是小看我家的伙计了！”
    墨晓曦看着小陈掌柜记下来的一整张纸的意见，甚是欣慰：
    “看不出，原来你们个个都是美食家啊！”
    “东家这么说，我们倒是不好意思了，还不知道这些意见，能不能给东家和方大厨帮助呢！”
    “那自然是有帮助的呀！”墨晓曦道：“等我们研制出新的糕点，一定第一个给大家品尝！”
    “哇——”
    “好耶——”
    大家又小小激动了一下。
    小型讨论会结束，方大厨拿着一份菜单过来。
    “昨天丞相府的管家过来说，丞相夫人想亲自确认一下菜单，我现在给她送去，小姐要不要一起？”
    “好啊。”
    墨晓曦还没去过丞相府呢，一来想见识见识，二来也可以听听客户的需求。
    到了丞相府，管家安排他们在花厅等候。
    墨晓曦一边喝花茶，一边打量房间的陈设。
    丞相府的格局，跟墨家就是不一样，简约又大气，显示出宅院的主人，应该也是个豁达大度的人。
    还有待人接客用的花茶，一般人家里普遍用绿茶，他家却用花茶，可见女主人的心思细腻。难怪要提前看菜单把关呢。
    不一会儿，侍女便带着丞相夫人来到了花厅。
    墨晓曦和方大厨赶紧站起来，冲着仪态万方的贵妇深深一礼。
    “夫人，这是您要的寿宴菜单。”方大厨将菜单递给边上的小厮：
    “虽然需要修改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过大致的仪制规格不会变，还请您过目。”
    丞相夫人接过菜单，细细看了一遍，合上本子。
    “想来有家酒楼应该知道，我们家的寿宴，一直都是第一楼负责的，今年是母亲听说了方大厨在有家酒楼，才要求换了承办方。
    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会按照寿星的喜好来，看你列的清单，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虽然不想打击你，可我还是想说，这仪制规格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菜式太过普通，似乎没什么新意。
    听说有家酒楼最近开得风生水起，食客们都称赞你们酒楼的新鲜花样多，可我从这份菜单上，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方大厨和墨晓曦互相对视了一眼，听出了丞相夫人话里的意思。
    是觉着既然换用了承办人，就希望能有与往年不同的花样出现。
    距离有家酒楼接下寿宴才不过十来天，方大厨列的清单，走的是保稳路线，不会太惊艳，但也不会出错。
    而距离寿宴还有一个多月，最后的定稿，自然是不会用这版的。
    墨晓曦回答丞相夫人道：
    “知道夫人的顾虑，所以对于最后的菜单，我们酒楼还会继续斟酌。
    今日我一起来，也是想问问，府中的寿星，是喜欢奢华的寿宴？还是喜欢简单些的？”

第139章 职场经验
    “老人家嘛，自然是喜欢简单些的，可是我们家的身份，也不能太过简单惹人笑话。”
    丞相夫人打量了一下墨晓曦：
    “这位应该就是最近京中人口称赞的墨小姐吧？听说有家酒楼的新花样，大多是你想出来的？”
    墨晓曦点点头：
    “一点小花样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夫人的意思我明白，若是寿宴办得不好，外人一定会说是做晚辈的不是，本来是高兴的事，落下子女不孝的骂名就不好了。”
    古代封建社会最看重仁义礼智信、忠孝廉悌恕。
    “孝”，一直被视为最高美德，是各种道德的根本。
    古人重孝道，甚至还有“举孝廉”的制度，丞相夫人的担心，她完全能理解。
    “关于菜单，我和我家主厨也商量过。
    从碗碟的选用，到待客的茶点，还有宴前的前菜、宴中的热菜、寿星的主食、菜色的荤素搭配、颜色搭配、每道菜的命名，以及宴后的果品糕点，甚至还有宴后送给客人的小礼物，都需要一一确定。
    有家酒楼接下这件事才十天，想要拿出这么详细的清单是不可能的。
    但是请夫人放心，再给我们十天时间，一定能列出一个令夫人满意的菜单来。”
    见丞相夫人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墨晓曦接着道：
    “只是现下时间仓促，只给夫人列了一些固定菜式，后面，我会跟我家主厨再做进一步的筛选。”
    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当不能在有限时间里做出完美方案的时候，跟顾客讲述自己的思路、想法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够获取顾客足够的信任。
    至少能让顾客知道，我们做事是有条理、有计划的，只是每一步的达成，都需要缓缓推进。
    丞相夫人认真听完墨晓曦的陈述，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怀疑不放心，变得安心起来。
    “既然墨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期待你十日后提供的新菜单好了。
    不过十日后，便接近重阳了，届时我们可能会上永宁寺，未必有时间详看菜单。”
    想到此，丞相夫人又皱起眉头来。
    重阳之后紧跟着的便是母亲的寿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最忙的时候。
    “重阳登高，我也会去永宁寺，夫人若是方便，可将菜单带着，空了的时候翻看翻看，若是有任何问题，只要差人说一下，我随时就能来。”
    丞相夫人嘴角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如此甚好。”
    一刻钟后，两人走出了丞相府。
    方大厨冲墨晓曦拱手一揖：“今天多亏小姐帮衬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化解丞相夫人的顾虑呢。”
    他做厨子早已享誉盛名，但是承办宴会，还是头一遭。
    面对丞相夫人的质疑，老实说，他也不敢随便给保证。
    可墨晓曦随便两句话，便化解了丞相夫人的疑虑，还给了他更多的时间完善菜单，都不知该怎么谢谢她。
    “方大厨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听了大家伙的意见，我也有了新点子，等我理出思路，再来跟你探讨。”
    “那就多谢小姐。”

第140章 精致上档次
    从外头一回来，墨晓曦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整理思路。
    现代的蛋糕、即饮茶，虽然好吃好喝，但方大厨未必能理解。
    而且制作这些东西的原料，古代也未必有。
    墨晓曦大概列了一下步骤，打算明天去酒楼试作一下。
    第二天下完课，墨晓曦便去了有家酒楼。
    方大厨把她要的材料都提前准备好了，红茶是来自武夷山的正山小种，牛奶因为市场价格贵，所以购入的量不大。
    墨晓曦煮牛奶，高洋在帮她煮红茶。
    待牛奶滚开后，墨晓曦用两只筷子吊出上面的一层浮脂，晾在一旁备用。
    方大厨一边看着，疑惑道：
    “茶是茶，奶是奶，还从未有人将这两种东西混合起来过，能好喝吗？”
    墨晓曦道：“放心吧，只要比例配得好，一定很受欢迎。”
    奶茶在现代多受欢迎啊！那么多人都喜欢，难道还担心古人不喜欢？
    这个问题，她一点也不担心。
    “对了，叶川和洪江，你们去帮我准备一些干果蜜饯和坚果什么的，然后剁碎了混在一起，我一会儿要用。
    再用青菜汁、胡萝卜汁什么的混在木薯粉里，多弄点颜色，搓成指甲盖儿那么大的木薯粉团子，一会儿我也要用。”
    “好嘞。”俩人接了活儿，兴冲冲忙活去了。
    回头，又问：“方大厨，京城里能买到椰子么？”
    “小姐是说生长在海南的那个？”
    墨晓曦点点头。她在街上好像没见过椰子，也不知道昭宁国有没有的卖。
    不过听方大厨的口气，可能是有的，只是不多。
    “那个东西，一般都是进贡给皇家的，或是城中的达官显贵家里，有人喜欢吃的，会找商船夹带一些回来，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墨晓曦想用椰子做椰丝，不过听起来，这原材料好像很难弄的样子，看来只能找位公子哥儿帮忙了。
    “就是想用椰子做一味装饰材料，既然不好弄，那我再想想办法。”
    方大厨见墨晓曦煮了两遍牛奶，大约学会了，便帮着她一起煮牛奶。
    不一会儿，高洋过来说，红茶已经煮好了，还有叶川和洪江的材料，也都按照要求准备好了。
    墨晓曦准备了几个不同容量的小碗，先将红茶倒半碗，然后再缓缓加入牛奶。
    感觉味道差不多了，记录下牛奶的用量。
    “高洋，再去帮我拿点蜂蜜来。”
    “好。”
    在红茶和牛奶的混合液中一点一点加入蜂蜜搅匀，按照微甜、正常甜记录下来，再加入五颜六色的小木薯粉丸子。
    最后，将晾着备用的奶皮慢慢放到上面，再撒上果干蜜饯碎，一碗精致上档次的茶饮就完成了。
    茶香混着奶香，散发出独特的诱人味道。
    白色的奶皮上是刺激味蕾的坚果蜜饯，下面隐隐显出不一样的颜色，让人很好奇是什么。
    墨晓曦给方大厨拿来一个勺子：“尝尝？”
    方大厨舀了一口细细品尝，将勺子传给叶川他们。
    叶川也学着方大厨的样子，一勺子从上到下，所有材料都舀起来，一并塞进嘴里。

第141章 着实惊艳
    茶奶进入口中，如丝般顺滑，一下子就滑进了喉咙，可奶香和茶香却还在齿间萦绕。
    回味之余，还有坚果蜜饯碎可以嚼，不知为什么，居然给人一种满足感。
    还有下面舀起来的木薯粉丸子，吃起来柔韧有筋道，特别好吃。
    叶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也太好吃了吧，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太不可思议了，看起来不咋滴的样子，居然味道这么独特！”
    洪江嘴里还嚼着木薯粉丸子，一边嚼一边说：
    “谁说看起来不咋滴了？我看就很好看啊！从来没人出过这样的饮品，唔，好像也不能完全说是饮品，毕竟里面还有东西可以吃。”
    高洋没说话，可眼神中已经写满了惊讶。
    又能吃又能喝的东西，他长这么大，当厨子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东家是怎么想出来的？牛奶和茶混合，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啊！
    方大厨细细品味的半天，才夸赞道：“着实惊艳。”
    他恋恋不舍地咽下那些柔韧有筋道的木薯粉丸子，平时他都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吃了还想吃。
    “我们平时做的木薯粉丸子，都跟肉丸子一样大，一般人吃不了一两个。
    可小姐做的这么小的木薯粉丸子，居然给人一种嚼着很开心的感觉。”
    “方大厨说的是，是这种感觉！”
    高洋刚才一直找不到形容，仅方大厨这么一说，点头应道：
    “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真是太神奇了，木薯粉丸子做小了，居然还能有这种效果？！”
    墨晓曦淡笑不语，现代人喜欢嚼珍珠奶茶里的珍珠，不是没有道理的。
    洪江道：“还有上面的坚果蜜饯碎，也很好吃啊，既不粘牙又干脆，吃了还想吃。”
    “既然你们四个都一致觉得好吃，那我就放心了。不过……”
    墨晓曦顿了顿，四个人的心也为之一颤。
    都已经这么好吃了，东家居然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墨晓曦打量着装盛的碗，抱着胳膊：
    “我觉得这个碗不咋滴，只能看到上面的坚果蜜饯碎，却看不到下面的木薯粉丸子，感觉好像欠缺了些，要是能有透明的碗就好了。”
    “小姐说的是水晶碗吧。”
    方大厨想想了一下墨晓曦设想的那种盛放效果：
    不仅能看到上面的缤纷，也能透过水晶看到下面五颜六色的小丸子，会更让人好奇，这碗东西会是什么样的口感，道：
    “我们酒楼里没有水晶碗，不过丞相府肯定有。”
    “陈家应该也有。”墨晓曦道：
    “等会儿我跟小陈掌柜说一声，让他弄一个过来装着看看，如果好的话，咱们就在丞相府的寿宴上，用水晶碗！”
    这个主意甚好，一定能在宴会的最后，吸引所有在场宾客的注意。
    “哦对了小姐，你做的这碗东西，还没给它取名呢！”
    方大厨笑道：“不知小姐想叫它什么？”
    取名是个难题，取得好，皆大欢喜，取不好，还会对产品造成影响，不如，就让丞相夫人去取好了。

第142章 你也太厉害了吧
    墨晓曦纯粹就是想偷个懒，没想到居然得到大家的一致苟同。
    “小姐这个法子好啊！丞相夫人最是关心寿宴的进展了，取名的事交给她，她也会很高兴的。”
    “方大厨说的是，到时候就算名字取砸了，跟我们也没关系了嘿嘿嘿。”
    高洋笑着剜了洪江一眼：“看把你给机灵的。”
    其中的一道宴后甜品算是有着落了，墨晓曦让方大厨带着三个帮厨再做几遍，确定大家都熟悉了，再去找丞相夫人。
    因着答应了林景晗要请他吃饭，等到昭宁书院休息的时候，墨晓曦在有家酒楼开了间包房。
    “还是墨小姐够意思啊！”林景晗一落座，就点了上次没吃够的桂花酒：
    “九思那个家伙，说要请我们吃饭，结果一声不吭就上山剿匪去了。
    剿匪就剿匪吧，去了十几天了，连个音信都没有，还怪叫人担心的。”
    “不是说这次的任务很隐蔽，不能让外人知道么，那他怎么给你音信？”
    其实顾九思没了消息这些天，墨晓曦心里也挺担心的，就怕他在山上遇到什么意外。
    看墨晓曦蹙着眉头，严崇安慰道：
    “墨小姐放心吧，九思武功很好，再说，不还有管统领跟这么，就算完不成任务，性命也是能保住的。”
    “呸呸呸，你说的什么浑话，九思怎么可能完不成任务呢？我还等着他回来开庆功宴呢！”
    林景晗不满地给严崇倒上一大碗桂花酒：“小崇，你自己自罚一杯吧。”
    自知失言，严崇毫不犹豫地干下了一大碗。
    不想因为开开心心的聚会变成担心会，墨晓曦出去吩咐了几个热菜快点上，等到开席，便问起椰子的事：
    “我听方大厨说，海南的椰子是上上品，可是京中售卖得很少，不知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搞到一个椰子？”
    “这是小事啊！”两杯酒下肚，林景晗便豪爽起来：
    “别说要一个了，十个我也能给你搞到！你还别不相信，我母亲最喜欢喝椰子汁，过几天，就会有一批椰子从海南运过来，到时候我送你几个。”
    林景晗也太客气了，墨晓曦笑道：“送就不好了，我还是买吧，只要一个，多了我也吃不掉。”
    林景晗大手一挥：“一个也好意思叫你付钱？太看不起我林家了吧！那就送你一个，你也别推辞了！”
    “既然如此。”墨晓曦狡黠一笑：“那也给你尝个没吃过的。”
    “什么什么？”林景晗两眼放光：“你们又推新品了？”
    墨晓曦吩咐方大厨做个奶茶甜品进来，然后才压低声音道：
    “是新品没错，但是不打算现在就上市，等办完了相府寿宴再考虑推出，你可要替我保密，不然就卖不出好消息了！”
    “没问题！”林景晗拍拍胸脯：“我口风一向很紧的，绝对替你保密！不过……”
    林景晗眼珠子一转，也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摸摸承办了相府寿宴？墨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吧？说吧，有什么事是你不会做的？”

第143章 期待数钱数到手软
    “你这么说可就太抬举我了，相府老太太是看了我家大厨的面子，才让有家酒楼承办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墨晓曦赶紧撇清了关系：“再说了，我不过就是会捣鼓捣鼓吃的东西，也有什么厉害的。”
    “不过就是……”林景晗酸溜溜地说道：
    “你真是太谦虚了。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厉害，早就在大街上横着走路了！”
    严崇哼了一声：“难怪太傅总是说你孺子不可教，今日我总算见识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了。”
    “切，我干嘛要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又不能当饭吃。”林景晗不屑道：
    “这种话，也就只能慰藉慰藉穷酸书生的心灵，小崇，我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你用这句话打击我，没用的~~~”
    正说着，店小二端着新品走进来：“你们要的甜点来喽~”
    林景晗和严崇的目光，被这一小碗香味独特的甜品所吸引。
    “这是什么？”林景晗吸了吸鼻子：“奶香吗？”
    严崇看着碗里的东西，闻着是奶的香味，但看起来却不是奶的颜色。
    林景晗也盯着里面的东西，一脸不可置信：
    “这世上，居然还有本少爷没吃过的东西？！不行，我要赶紧尝尝。”
    说着，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大口，还没下咽，便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有这么好吃么？”严崇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作夸张，也舀了一口。
    瞬间，目光一滞。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墨晓曦毫不意外地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来不及说话，就你一口我一口，三下五除二，便干完了一整碗，甚至还用勺子刮了刮，一丁点儿都不剩下。
    “墨小姐，我还要再来一碗。”林景晗放下勺子，意犹未尽。
    墨晓曦摇摇头：“说了这是以后要推出的新品，看在你送我椰子的份儿上才给你尝的，想要吃，等相府寿宴结束以后再来买。”
    林景晗失落地放下勺子：“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一个多月？这相府老太太的生辰就不能早点么？太吊人胃口了。”
    墨晓曦笑了，之前她只猜到会很受欢迎，却没猜到连富家公子哥儿都这么喜欢。
    看来距离她数钱数到手软的日子，不远喽~
    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送菜，看到花样精美的碗碟，严崇又诧异了：
    “有家酒楼换碗碟了？这么精美的餐具，应该很贵吧？”
    心想墨晓曦还真舍得花钱，给普通老百姓提供这种餐具，难怪这次来比上次来，客人更多了呢！
    “不过是陈家库房里不要的东西，我拿来废物利用而已，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可能？”林景晗打量了一下餐具：
    “谁不知道陈家富甲一方？就算是不要了的，那也是好东西啊！
    你这餐具往桌上一放，啧啧啧，瞬间都有食欲了。”
    “而且，还是普通人家用不起的餐具，却能在寻常酒楼用到，墨小姐你可真会做生意。”
    “林公子谬赞了。”墨晓曦神秘兮兮地眨眨眼：“这餐具还是有偿使用呢！一桌一文钱，客人都喜欢着呢！”

第144章 制作椰丝
    之前是一文钱尝鲜，现在是一文钱使用精美餐具，对于一文钱的利用价值，你墨晓曦要是敢称第二，估计没人敢称第一的。
    林景晗又咋了咋舌：
    “现在我知道陈家为什么生意做得那么好了，主要是有经营头脑，要换做是我，哪想得出这些个花样来？”
    之前还觉得陈家生意好靠的是运气，现在才知道，人家的想法、新点子，才是发家致富的关键！
    没几天，林景晗就让人送了个椰子来有家酒楼。
    还是特意让他家厨子开了以后送过来的，就怕墨晓曦这边没人会开椰子。
    至于椰汁，是拿个精致的小壶装着带过来的。
    墨晓曦让小陈掌柜将椰子汁分了，自己则挖下椰子肉。
    古代没有榨汁机，只能靠人手工榨汁。
    墨晓曦叫了手上没活儿的伙计厨子，都帮着自己一起捣椰肉。
    捣出来的白色椰汁用纱布滤出来，剩下的椰肉继续捣，一直捣到没有汁出来为止。
    “东家，你要这没味道的果肉做什么？”
    叶川一边帮忙捣肉，一边疑惑，费这么大劲儿弄出来的椰肉，他还以为是多么没为的东西呢，拿手指头沾了一点尝了尝，一点味道都没有。
    吃起来口感也不怎么样，真不知道墨小姐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墨晓曦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做成功，你们就知道了。”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所有椰肉都捣碎了，装在一个碗里，白白的，散发着椰香，就是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方大厨，把这些椰肉拿到后院晒干了，一定要完全蒸发水分才行，然后再帮我碾碎些，不用碾成粉，碾成粗盐那种感觉就好。”
    “行，那等我弄好了，再派人去通知小姐。”
    林家派来送椰子的小厮，在酒楼等了一会儿才回去，一回去，就被林景晗逮进了书房。
    “说说，快说说，墨小姐拿椰子做什么了？”
    他真是太好奇了，一只椰子，能有什么大用处呢？
    小厮挠挠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墨小姐把椰汁都分给酒楼的伙计了，后来用椰肉碾出来的椰汁，也分给伙计了。
    自己只留下了椰肉，神神秘秘的，她要椰肉做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
    “只要椰肉不要椰汁？”林景晗也不不懂了。
    难道那丫头不知道椰子怎么吃？不应该啊！她都知道把椰汁分给别人了？
    挥挥手让小厮先退下，他托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能问在一旁看书的林双卓：
    “哥，你说这墨小姐搞什么名堂呢？只要椰肉，你懂什么意思么？”
    林双卓翻了一页书：
    “我怎么知道？总之，人家肯定有大用处就对了。你不是说，有家酒楼很多的新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么？也许，这也是她的新点子呢？”
    “你说得对，这丫头的想法一直出人意料。听她说，这东西要用在相府的寿宴上，我可要第一时间去尝尝，究竟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林双卓摇摇头，别的没见你这么积极，尝鲜的事比谁都积极。
    不过，这墨家小姐的新点子，他也是很好奇呢。

第145章 不可思议
    最近天干物燥，没两天，方大厨就派人来说，椰肉已经处理好了。
    墨晓曦下了课，直接奔向有家酒楼。
    晒干的椰丝有些泛黄，但香气依旧。
    墨晓曦沾了一点尝尝，口感味道，都跟现代用榨汁机、烤箱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方大厨你真行！”墨晓曦竖起大拇指：“之前教你们做的新甜品呢，你做一碗拿过来。”
    “好嘞。”
    方大厨最近对配比和制奶皮已经非常熟练了，不多时，就拿过来一碗。
    墨晓曦随手撒了一些椰丝，点缀在坚果脆上。
    “你再尝尝。”
    方大厨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叶川、洪江和高洋闻声围了过来，看方大厨咀嚼了半天，都是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
    “怎么样？好吃吗？”
    方大厨咽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碗里的甜品。
    “不可思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词：“小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墨晓曦笑了，那可不，椰丝本来就是锦上添花用的，你们直接吃，当然不好吃了。
    只有正确使用，才能发挥其妙用。
    她眼神示意另外三个已经迫不及待的：“你们也尝尝，看看味道有什么变化。”
    三人也是舀了一大口。
    怎么说呢，椰子的香气一瞬间就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而且这种香气，不仅没有遮住牛奶的香气，反而让奶香更加浓郁了。
    奶香、椰香的味道渐渐散去，接着发挥出来的便是茶香。
    即便最后坚果脆都咽了下去，果仁的味道也令人回味无穷。
    一道甜品，居然做出了三个层次的味道，高洋感动得都要哭了：
    “我敢保证，这道甜品，一定轰动整个京城的！”
    叶川点头附和：“我也敢保证，整个昭宁国，除了我们东家，没人再能做出这样的美味了！”
    墨晓曦笑了：“哪有这么夸张？你们三个现在不也会做了么？加上方大厨，昭宁国现在有五个人会做呢！”洪
    江放下勺子，做出对天发誓的样子：
    “东家你放心，这道甜品的秘方，虽然我们学会了，但我们保证！绝对不泄露出去。”
    “对，我们保证！”
    叶川和高洋也做出对天发誓的样子：“东家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有了椰丝的点缀，这道甜品才算是真正得大功告成了。
    方大厨以为，要配上这么精美的甜品，一定要做出更美味的正菜才可以。
    又重新修改了一下寿宴的菜单，才送去了相府。
    大致浏览了一下重新调整过的菜单，丞相夫人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难怪母亲一直说，寿宴交给方大厨一定没问题，有家酒楼果然没叫人失望，这么快就制定出了这么完美的菜单，看来我之前的顾虑，也是多余的了。不过……”
    她指着最后一处甜品下面的空白：“为什么这个地方什么都没写？是最后的甜品还没敲定好吗？”
    “不是的夫人。”方大厨道：
    “这最后的一道甜品，是我们酒楼最新研制出来的，还没有取名字，东家说，想请夫人定名字，所以才空在这里。”
    “哦？”丞相夫人的兴致被吊起来：“是什么样的甜品？”

第146章 在行着呢
    这次来相府，方大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打开放在一旁的食盒，从里面拿出了那道精心研制的甜品：
    “就是这一道，还请夫人品尝。”
    丫鬟端着甜品举到丞相夫人面前，还没吃呢，一股椰子的清香便扑鼻而来。
    “这是用椰子做的？”丞相夫人诧异了一下。
    椰子的价格不菲，用来做甜品，岂不可惜了？
    可转念想想，虽然价格是贵了点，但放在母亲的寿宴上，也正显示出他们相府的气派来。
    方大厨淡笑不语，只是当她先尝尝，然后再说这其中的新意。
    丞相夫人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
    虽然闻起来是椰子的味道，可是吃进嘴里，似乎奶香味更浓郁一些。
    过了一会儿，居然又吃出茶香来，可最后留在唇齿间的，居然是果仁的味道。
    丞相夫人也被这三个层次的味蕾刺激惊艳到了，忍不住再次发问：
    “这，这究竟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方大厨这时才缓缓回答道：
    “牛奶、红茶、椰子，以及坚果蜜饯干，混合在一起，便是夫人现在尝到的这个味道。”
    “太神奇了！”丞相夫人忍不住又舀了一小勺：
    “尤其是这一层奶皮，尤其精妙，将坚果和牛奶区隔开来，上面是食物，下面是茶水，这种甜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有家酒楼，为这次的寿宴，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方大厨一礼：
    “东家说，相府信任我们酒楼，我们酒楼就应该拿出应有的诚意，不能让相府失望，而这甜品的名字，我们东家觉着没有合适的，所以才想让夫人来定。”
    “行。”丞相夫人对手里的甜品简直爱不释手：“菜单先留着，我想好了，再添上去。”
    “多谢夫人。”
    从相府出来，叶川、洪江和高洋便迎了上去。
    “怎么样？”
    “丞相夫人满意吗？”
    “方大厨你怎么进去这么久？不会丞相夫人不满意吧？”
    “怎么会？”方大厨释怀一笑：“夫人满意着呢！”
    “真的？！”
    “那太好了！”
    “真是担心死我了！”
    “方大厨我们也去昭宁书院吧！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东家，东家也一定会高兴的！”
    “东家早料到丞相夫人会满意，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墨小姐了。”方大厨撵着三个人回有家酒楼：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三个，专心在相府寿宴上才是正道！
    叶川，需要的食材采购，都打点好了吗？别到时候食材不够用，我可唯你是问！
    还有洪江，我看你最近切菜的速度没有任何提升嘛，赶紧给我回去练刀工去。
    高洋，小姐说的碗碟选择你都选好了？没想出最好的搭配就赶紧回去想！别让小姐对你们失望！”
    “是！”
    “知道了！”
    “遵命！”
    一下课，宋锦就跟墨晓曦说了这个好消息，说是酒楼差人过来，丞相夫人不仅仅是满意，简直是满意极了。
    墨晓曦就知道会是这样，洋洋得意地小头一甩：“那可不，你家小姐，在行着呢！”

第147章 虎子哥
    流匪寨。
    顾九思刚从大当家的那里出来，知道了这帮流匪居然打起了重阳活动的主意。
    如果坏了这次的重阳祭典，就算以后成功剿匪，陛下也不会给自己记功，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最近他听了不少关于京城、朝廷的事。
    以前他是不想留在朝廷，可现在霍将军力挺他，又处处为他制造建功立业的机会，身为一个男人，没有人想默默无闻一生的。
    就看这流匪寨的土匪都想着如何往上爬，他的心境，也慢慢改变了。
    “弟弟。”
    管权从另一方走来，在流匪寨，他俩一直以兄弟相称。
    “大当家的找你什么事？”
    “打劫永宁寺。”顾九思紧蹙着眉头：“这帮土匪，居然打上了皇家的主意。”
    管权四下望望，见没有人，压低声音道：
    “三公子，在下觉得，我们在这里卧底已经半个多月了，大当家的越来越信任你。
    现在，连这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了你，可见你已经完全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我们的机会，已经来了！”
    顾九思何尝不想快点结束卧底生活，可是他还是不放心。
    上一次大当家的说要跟自己拜把子，让自己做二当家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再提了。
    顾九思担心，大当家的是得到了什么线报，又或者，这次的任务，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三公子，我们的任务是帮朝廷快速剿匪，如今他们居然打上了重阳祭祀的主意，就由不得我们再拖延了。在这里待得越久，我们也越危险，速战速决，才是上上策。”
    这个想法，顾九思也在脑海中浮现过数次。
    之前其实也有一个好机会，可就是因为他犹豫，担心暴露身份，结果白白丧失。
    管权的作战经验比自己丰富，他决定，这一次听管权的。
    “管统领有什么想法？”
    “想法没有，只是想提醒三公子，我们可以谋划起来了。”
    “行，我会开始考虑的。”
    顾九思重新提高声音：“大哥你先回去，我去一下练武场。”
    练武场上。
    “喂，你们听说了嘛，咱们大当家的，这次准备干票大的！”
    “怎么个？抢钱还是抢女人？”
    “去去去，你就知道女人，迟早死在女人怀里。”
    “切，说的好像你不喜欢女人似的，有本事，你这辈子别娶老婆！”
    “我才不要呢！以后我的老婆，也要抢个富家小姐，娇滴滴水灵灵的那种。你们知道嘛，听说越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越是娇媚，我要是能抢个娇媚老婆，就是第二天见阎王，那也值了。”
    “咦惹，瞧把你给美的，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就你这样也想找个娇媚的？
    就算你能抢来，人家也跟着虎子跑了，看人家虎子哥，长得多俊呐，我要是女人，我也喜欢他。”
    “咳咳。”顾九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后面：“你们今天都很闲吗？不用练武吗？”
    “虎，虎子哥。”
    三个议论的土匪立马稍息立正：“虎子哥你别生气，我们马上练，马上练！”

第148章 怀疑
    在这个流匪寨里，顾九思叫虎子，管权叫大熊。
    虽然才来半个月，但兄弟二人被大当家的信任，是以在流匪中，很有威望。
    大当家的让顾九思操练这帮小弟，这帮小弟看到顾九思，就跟看到大当家的没两样。
    甚至于，他们觉得这个直接领导他们的虎子哥，比大当家的还可怕。
    因为大当家的平时他们也碰不到，能把他们这帮流匪喽啰练成狗的，也只有虎子哥了。
    所以，刚才还想入非非的三个人，一看到虎子哥面沉如霜，立马就不敢胡思乱想了，拿着标枪赶紧操练，生怕虎子哥一个不高兴，罚他们扎马扎到明天早上。
    顾九思一边在练武场里晃悠，一边想着打劫永宁寺的事。
    他知道这次的重阳祭典活动，皇家想搞个大的，如果能在此时将流匪寨一锅端送给陛下当庆礼，陛下肯定会特别高兴吧。
    他走出练武场，又重新在寨子里巡视了一圈。
    流匪寨所处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一击胜利，就必须规划好路线才好。
    顾九思这段时间有点忙，既要忙打劫永宁寺的事，又要忙剿匪的事，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人瞅着都瘦了一圈。
    管权想帮帮他，可是他只知道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对于仔细谋划的事，只能交给顾九思来做。
    这天，顾九思又被大当家的叫了过去，下午去的，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管权等他一回来，就意识到了他的担忧：
    “又出什么事了？不会是大当家的想把打劫永宁寺的事情提前吧？”
    顾九思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下来，摇摇头：
    “管统领可还记得，上次我们准备联系霍将军派兵的事？”
    管权也坐下来，点头说：“当然记得，上次要不是你临时说终止，说不定我们已经端了这流匪寨了。”
    顾九思摇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
    “上次出去通风报信的兄弟，今天早上在寨子外面处决了。”
    “啊？怎么会这样？！”
    管权心一惊，忽然意识到什么，站起来，出去晃悠了一圈，而后又回来把门窗都关严实了，才压低声音道：
    “上回那兄弟不是已经离开寨子了么？怎么？被抓住了？”
    “为什么会被抓住，我就不知道了。”
    其中的细节，大当家的没有细说：“不过大当家的已经肯定，寨子里有朝廷的卧底。”
    “那他怀疑你了？”管权吞吞口水，比刚才更加紧张了。
    “目前还没有。”顾九思扶额：“可是我担心，那个兄弟临死前，会不会说了些什么。”
    “就算他说了什么，那大当家的应该也不会怀疑到你我的头上吧，当时我们也没有暴露身份，都是通过信鸽和他联系的。
    再说了，我们俩兄弟是被朝廷灭了门才上的山，大当家的之前不是已经调查过么，事实如此，他能怀疑什么？”
    朝廷给他们安排的假身份，万无一失，除非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否则，管权相信，这帮流匪绝对不会查出来。
    “行吧。”顾九思又站起来：“我还有事，这段时间管统领你要当心。”
    “明白，你也注意安全。”

第149章 瞧着还挺般配的
    在顾九思四处奔走调查奸细的时候，京城众人，也浩浩荡荡地往永宁寺而去。
    墨家这次用了三辆马车。
    墨有财和柳如眉一车，走在最前面，墨露露兄妹三人一车，走在中间，墨晓曦和祖母一车，走在最后面。
    马车出了墨家，驶到门口盘查的时候，老太太说想透透气，墨晓曦就撩开了车帘。
    一打开，就正好对上林景晗的目光。
    林景晗老远冲她挥了挥手，他家马车也在排队接受盘查。
    见林景晗走了过来，墨晓曦也下了马车。
    林景晗远远冲坐在马车里的老太太拱手一礼，又对墨晓曦道：
    “好巧，我还以为要到寺里才能见到你，没想到这会儿就碰上了。上回送给你的椰子怎么样？够不够用？不够我家还有。”
    墨晓曦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说不定还用不完呢。”
    “我听小厮说，你要的是椰肉？你要椰肉做什么？椰子主要是喝椰汁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只不过我用椰肉有别的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林家的小厮过来催促，说盘查完了，太傅老爷让他赶紧上车呢。
    “那我先走了，咱们永宁寺再见哈！”跟林景晗道了别，墨晓曦重新坐上马车。
    “刚才那位公子是谁呀？”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在外头呢，就看到林景晗和墨晓曦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而且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极其富贵的样子。
    “祖母，是太傅家的二公子，在书院跟孙女关系不错，就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林家的公子啊。”老太太心里欢喜：“那是二公子吧？”
    听闻大公子已经毕业了，和自家孙女差不多年纪的，也就二公子林景晗了。
    虽说二公子不及大公子那般讨太傅喜欢，不过二公子生性活泼不拘小节，老太太眼里瞧着心里想着，跟她家晓曦还挺般配。
    另一驾马车里，墨露露也看到墨晓曦走下车跟林景晗说话了，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真是不要脸，还特意下车跟男人打招呼，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认识么？攀龙附凤，真是给我们家丢脸。”
    墨盈盈没说话，觉着二姐说话着实太损了。
    谁家的姑娘不想着攀龙附凤呢？你自己不也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大姐下车说两句话，光天化日的，又没做什么。
    墨孝廉也是没说话，不过心里却是认同了二妹的话。
    城门口停着这么多辆马车，怎么没见别家的小姐下车跟男人打招呼的？难道林景晗就认识他家大姐一人不成？
    难怪母亲总说墨晓曦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乖巧呢，果然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他放下车帘：“二妹看了生气就别看了，反正大家也知道大姐是什么来头，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世面罢了，所以见着大家公子就巴巴地贴上去，为这种人生气，犯不着。”
    墨露露点点头：“哥你说得对，我才不跟她生气，那墨晓曦喜欢污了自己的名声，关我们什么事，倒贴男人，以后有她受的。”

第150章 又遇王鹤之
    排了一会儿队，墨家的马车也经过了盘查，往城外永宁寺驶去。
    等到的时候，刚好是黄昏时分。
    天边夕阳西下，眼前不少树上已经挂上了红叶，红绿相间，甚是好看。
    墨晓曦深深吸了一口山间的空气，空气清新，简直就是天然的氧吧。
    古时候虽然没有电视电脑和网络，但是这纯天然的氧吧，却是现代所没有的。
    墨晓曦贪婪地吸了两口，才跟着走进寺里。
    随祖母见过住持，又去了给她们安排的厢房，据说这厢房冬暖夏凉，住起来最是舒服。
    领路的小和尚给她们介绍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指向继续上山的路：
    “别的地方你们都可以随处逛，只是再往上走，便是今年祭典的地方。
    平时倒是可以去，只是如今朝廷已经派兵把守了，你们不要靠近那里就好。”
    一行人点头说知晓，安顿下来后，祖母又带她去捐了香油钱，希望她这一生平平安安，能嫁个好人家，才终于歇下来。
    墨晓曦的厢房刚好对着寺庙外面的山路，坐在窗口，便能看到一队的人马还在继续往山上走。
    宋锦道：“那些便是皇家的人了，不过这时候到的，应该都是侯爷国公什么的，等邻近了祭典的时候，住在皇城里的人才会上来呢。”
    墨晓曦想，如果顾九思没有去剿匪，现在，说不定也在上山的队伍里吧。
    不知道他在土匪寨待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天色渐渐暗下来，吃过晚饭，各人回到各人房里休息，墨晓曦对从没见过的环境很新鲜，拉着云锦陪她出去散个步。
    不得不说，永宁寺的环境是真的很不错，山清水秀，风景秀丽。
    难怪古人有点郁闷就喜欢出家呢，在这种地方与青灯古佛为伴，确实是了却残生的好去处。
    前方有一处寺里修建的回廊，曲折清幽，沿着回廊往前走，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悠长的琴声。
    不知道什么人，居然在这里抚琴？
    墨晓曦心中好奇，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只见回廊尽头是个八角亭，亭子里，一个人背对着她正在抚琴。
    有山，有水，有人，有琴。这画面，就跟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墨晓曦忍不住走上前，但又不想靠近，在距离八角亭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听着悠长深远的琴声，好像被拉进了琴声里，拉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一曲终，墨晓曦还没回过神来，亭子里的男子已经回过了头。
    他刚才就觉察出好像有人来了，只是那人没有打扰他，他很好奇，这样一位君子是何人。
    只是一回头，看到的人居然是墨晓曦，令他不由得一愣。
    刚好，墨晓曦也从自己的思绪中睁开眼睛，看到对方一双诧异的大眼睛，也是一愣。
    这不是王鹤之么？
    难怪能弹出这么优美的琴声呢！
    自从上次迎新会结束后，就没见过这家伙，也没听过这家伙的任何消息，还以为他又游历天下去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

第151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收回诧异的目光，墨晓曦挥挥手：“王公子好啊。”
    王鹤之也收敛了神色，站起来：“墨小姐好。”
    打完招呼之后，便是沉寂，让墨晓曦略显尴尬。
    不过，王鹤之好像并没有对这份沉寂有任何的不适应，拿起旁边桌案上的一壶酒，靠着八角亭的梁柱，也不管墨晓曦，就这么自斟自饮，好不惬意。
    对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墨晓曦大大方方走进了八角亭。
    “哇——”
    她刚一走到王鹤之身边，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八角亭的下方是万丈悬崖，可是前方确是巍峨连绵的高山，在初升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有气魄。
    看到这样的景色，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王鹤之扭头，看着完全被景色吸引住的墨晓曦。
    这姑娘不拘小节，自成一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特的气质，把王鹤之都看得怔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墨晓曦依旧流连于眼前的美景中，好像完全没注意，身边还有个人。
    王鹤之忽然萌生出一丝尴尬，轻咳两声，吸引了墨晓曦的目光。
    “墨小姐也喜欢山？”他问道。
    墨晓曦点点头：“喜欢，大山巍峨，特别是这种巍峨壮丽的，看到以后，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只想纵情山水，与山月为伴似的。”
    “墨小姐有烦心事？”鬼使神差的，王鹤之也不知自己怎么问出了这一句。
    刚才见到的时候，还觉得心理对墨晓曦有些抵触，可能是迎新会上的打击还没有过去吧。
    可是现在，这种抵触似乎已经消散干净了，有的，只是想眼前的姑娘多说会儿话。
    墨晓曦摇摇头：“烦心事没有，不过就是随口感慨一句而已。”
    她转过头，打量了一下王鹤之：“王公子大晚上的在这儿独自抚琴，难道是有烦心事？”
    王鹤之也是摇了摇头，笑道：“那倒也没有，只是在等一个人。”
    等谁？无意识的，墨晓曦差点就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了。
    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跟王鹤之好像还没熟到这个地步，便下意识地将话咽了回去。
    王鹤之的目光，从墨晓曦欲言又止的神色上扫过去，开口道：
    “在下在此是等一个朋友，墨小姐若是无事，不如和在下一起等等，这位朋友，在下倒是很想介绍给墨小姐认识。”
    “介绍给我认识？”墨晓曦楞了。
    她以为迎新会上的事，会成为她和王鹤之之间的芥蒂，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不愧是天下第一望族之后。
    这等心境，非常人能及，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墨晓曦一拱手：“之前在迎新会上，小女子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唐突了王公子，还请王公子莫要介怀。”
    “你该不会是因为听了我要给你介绍朋友，才这么说的吧？”
    王鹤之靠在梁柱上的姿势更加慵懒了：
    “那天是我找你斗诗，我自己技不如人，你有什么好唐突的？
    这段时间我想过了，如果当日将我比下去的是个男子，我倒未必会那么震惊，只是没想到输给了一个姑娘，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第152章 王兄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
    “说来惭愧，我身为男子，才学居然还比不上一名女子，居然还为这事郁郁寡欢了两天，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荒唐。”
    王鹤之能说出来，就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完全不计较了，墨晓曦的心也放松下来：
    “早听说王公子才学过人，其实小女子也是佩服的，以后有机会，还想跟王公子多切磋切磋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有此等气魄的姑娘，我可不敢随便切磋了。”
    王鹤之道：
    “虽说当日败在姑娘的这两句诗下，不过也正是这两句诗，让在下有了别的感悟，姑娘也算是启发了在下之人了。
    今日在下要见的人，本是不该让外人知道的，只是如果是姑娘，想来，姑娘会帮在下保守秘密。”
    说了这么多，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初识时候的尴尬。
    王鹤之闲闲靠着，墨晓曦也学着他的样子，懒散又舒服地往梁柱上一靠：
    “既然王公子都要把这么重要的人介绍给我了，那是不是说，我也是王公子的朋友了？”
    墨晓曦在现代的时候，一个人在一线城市打拼，深知“在外靠朋友”的重要性。
    特别是她现在穿越了时间空间，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世界，最重要的，除了熟悉这个世界的环境、生活，还要熟悉这个世界的人，必须在这个世界，建立起自己的人际关系网。
    陈家、陈氏布庄，还有有家酒楼，都是她建立人脉的重要一环。
    但这些人毕竟出身商贾，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不可能被打破，她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得滋润潇洒，就不能仅仅局限在商贾的小圈子里。
    王鹤之，天下第一望族之后，如果能与此人结交，那就意味着打入了士族圈子。
    再加上林景晗、严崇等人的加持，她说不定也能在士族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所以，也许王鹤之想和自己交朋友纯属意气相投，可她想和王鹤之结交，却明显多了一分小心机。
    但墨晓曦没法让自己完全以一个纯洁高尚的心灵去想问题，因为她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他们本来就属于这里，而她，不是。
    她从王鹤之手里拿过酒壶，又从桌案上拿起一个酒杯，斟了两小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王鹤之：
    “莫使金樽空对月，王兄，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酒，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辛辣又醇香。
    王鹤之被她的那个“王兄”惊到，但很快便露出一个畅然的微笑。
    是了，能做出那等洒脱之作的姑娘，称他为“王兄”，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同样仰头饮下杯中美酒。畅意尽欢。
    一个男子，在夜色中拾级而上，看到八角亭里的两个人，还有些奇怪。
    不是说只他一个人等他的吗？怎么还有一个人？
    来人顿了顿脚步，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重新坚定了信念，走上台阶。
    霍将军介绍给他的人，一定足够信任。

第153章 剿匪行动
    “管统领？”
    “墨姑娘？”
    走上来的人和墨晓曦一见面，就双双露出惊喜又诧异的神色。
    王鹤之看了看两个人，笑道：“原来你们俩早就认识了啊，我还说要介绍你们认识呢！”
    墨晓曦道：“路上偶然见过管统领一面。”
    管权疑惑道：“早知道墨小姐也在这里，就让顾三公子一起来了。”
    “管统领就别说笑了。”
    墨晓曦不好意思地扭头，忽然想到管权现在不应该跟顾九思一起在土匪寨么？怎么会出现在永宁寺后山？
    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介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
    “王兄，管统领，你们不会是因为剿匪的事情才在这里碰头的吧？那我岂不是打扰你们了？”
    “无妨无妨。”管权摆摆手：“反正墨小姐是我家将军的义女，相信会替我们保守秘密的！”
    “霍将军的义女？”
    这个姑娘给自己的惊讶太多，王鹤之已经不记得自己几天晚上诧异多少回了。不
    过惊诧着惊诧着，也就习惯了。
    以墨晓曦的心思、心境，别说霍将军了，就是陛下要认她做义女，可能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王鹤之稳定了自己的神色，道：
    “既然是霍将军的义女，那就帮我们参考参考，看看霍将军的计划里，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吧。”
    三人在桌案边围坐下来。
    王鹤之说了霍将军的计划，管权说了他们现在在流匪寨遇到的困境。
    虽然大当家的没有直接证据，但是这两天，顾九思已经开始被他怀疑了。
    如今，流匪已经知道朝廷剿匪势在必行，他们得要尽快动手了。
    “那流匪那边有什么计划吗？”王鹤之道：“我听说，他们还准备打劫永宁寺？”
    墨晓曦心一沉，这帮土匪胆子还真不小。
    管权点点头：
    “是了，所以我跟顾三公子决定，就把这次的剿匪行动放在他们打劫永宁寺的同一天。
    不过为了避免人员伤亡，还需要王公子帮我们多走动走动，跟每家大人打个招呼。”
    “跟每家打招呼？不怕这里面有跟土匪勾结的吗？万一他们把你们出卖了怎么办？”
    墨晓曦觉得，这件事风险太大了。
    “那墨小姐的意思是，不提前打招呼？万一惊扰了内眷怎么办？”
    管权和顾九思就是担心这一点，才在这时候约王鹤之见面的，就怕到时候引起大的骚乱难以控制。
    “我觉得，诸位内眷不知道才最好呢，这样会显得更真实。
    哦对了，你们是要在他们打劫开始以后再动手？还是打劫之前再动手？”
    “顾三公子的意思是，尽量不要惊扰永宁寺的人，最好能在流匪动手之前将他们治住。”
    “那不就成了，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了，那还告诉那帮内眷干什么？反而容易走漏风声。”
    “墨小姐说的是，我也觉得不要提前告知的好。”
    王鹤之道：“虽然朝廷剿匪势在必行，但你们的安全也是最重要的，这次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听你们的吧。”

第154章 被催婚
    管权先走一步，王鹤之收拾了古琴背在身后，和墨晓曦一起下山。
    云锦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瞅着自家小姐和王家公子，好像也挺般配的。
    要说出身，王家公子比顾三公子还要好些呢，就是这王家公子在外的口碑好像不咋滴。
    王鹤之走在前面，想到刚才墨晓曦的建议，忍不住道：
    “若是换成一般人家的女子，是断断不敢议论剿匪这种事的，可没想到，墨小姐居然有这个胆量，直接给管统领提意见。”
    王鹤之想到管权刚才被人驳了主意，深受打击，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道：
    “看到他，忽然想到迎新会上我受打击的样子，一定也是跟他一样的吧？”
    “王兄又在拿我说笑了。”墨晓曦道：“我那天可没有要打击你。”
    “是是是，那天是我自己找打击的。”
    从回廊上下来，距离永宁寺就不远了。
    “墨小姐是住在哪里？永宁寺？”
    墨晓曦点点头：“你呢？”
    王鹤之回头指了指上面：“寒山寺。因为我家要帮着庄院长一起考虑祭文的事情，所以才被特准住在皇家寺院，我看时间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好了。”
    原本墨晓曦是不想麻烦人家的，不过一想到山贼想要打劫永宁寺的事，还是决定认个怂：
    “那就麻烦王兄了。”
    两人一起走进永宁寺，虽然太过显眼，不过因为时间晚了，除了巡夜的僧人也没人看到他们，倒是没什么顾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以前也曾在这里小住过，没想到多少年了，永宁寺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王鹤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感慨道。
    “你家不是每年都要负责祭文的么？应该没机会住在这里吧？”
    “重阳的时候自然没机会住在这里，可谁说平时就不能来的？平时来山里，可没特权住在皇家寺院。”
    王鹤之自嘲地摸摸鼻子：
    “你住的厢房在哪边？我就送到这里吧，里面内眷想必很多，跟我这种浪荡公子一起，怕污了你的名声。”
    墨晓曦讪笑：“那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是不在乎。不过时间也确实不早了，送到这里已经很安全了，王兄也早点回去吧。”
    两人在厢房院门口道了别，墨晓曦目送他走远了，才走进院子里。
    一进去，宋锦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了出来：“小姐，那位公子是谁？好像没见过？”
    “王家的公子，王鹤之！”
    还不等墨晓曦开口，云锦就已经开始巴拉巴拉了：“你可听说过？”
    “就是那个放浪形骸的王公子？！”宋锦露出惊悚的表情：“小姐你怎么跟他一起回来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墨晓曦：“小姐你没有被他那什么什么吧？”
    “被他什么什么？”墨晓曦斜眼看了宋锦一眼。
    这两个小孩，别的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特别喜欢八卦。
    两个都受了陈家人的影响，一心想着自己在京城能遇到个好人家嫁出去，是以只要看到个男的，就把他列为对象之列。
    墨晓曦叹了口气，现代被催婚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古代，还是被人催婚尼？
    哎，什么时候，才能不被催婚啊~~~

第155章 反应过大
    墨晓曦和王鹤之一起回来，也不是完全没被人看到。
    刚好柳氏拉着宝贝儿子在院子里散步，就正好就看到墨晓曦和王鹤之双双走了回来。
    “你看看！看看！”柳氏老远指着墨晓曦的脊梁骨：
    “看看那个小贱人，这么晚了居然跟男人一起回来，也不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儿子，你可知道，跟她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墨孝廉淡淡道：“王家的公子，王鹤之。”
    他心里疑惑，长姐怎么跟那种人混到一起去了？
    “王鹤之？！”柳氏大惊失色：
    “听说那个王鹤之整日流连青楼画舫，身边女人数都数不过来，这个墨晓曦，居然跟他一起回来？！就算缺男人，也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
    柳氏连连咂舌：
    “儿子，你看为娘说什么来着，这个丫头，也就在老太太面前装装乖巧，背着老太太，还不知道成天都在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跟老太太说，免得你祖母都被她蒙蔽了！”
    墨孝廉也认为，长姐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确实太有损墨家的声誉了。
    第二天去祖母厢房请安的时候，就跟母亲一起，和祖母禀明了这件事。
    墨晓曦站在一旁，有些无语地翻翻白眼。
    还以为墨孝廉跟他母亲不一样呢，原来是自己看错了，不过是跟人一起回来，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母亲。”柳氏转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墨晓曦：
    “晓曦是墨家长女，行为举止都代表着墨家，她自己不要名声也就罢了，别牵连了我们露露和盈盈，她们还想着以后嫁个好人家呢！”
    王鹤之的名声，老太太也是有所耳闻的，乖孙女跟他一起回来，怎么可能呢？
    老太太有些不信地问墨晓曦：“昨儿个晚上，你真跟王鹤之一起回来的？”
    是啊！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回来，又没做偷鸡摸狗的事，怕什么？
    墨晓曦点点头：
    “昨晚出去散步的时候，遇到王兄，跟他攀谈了两句，王兄说时间太晚，孙女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所以就送我回来了。”
    “母亲，您听听，听听！王兄，她居然称他为‘王兄’？”
    柳氏一脸的难以置信：“墨晓曦，你居然跟他称兄道弟？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什么样的人？天下第一望族之后，被霍将军信任，参与剿匪一事。
    有才华，有胆量，还有风度，不管什么样的人，总比你柳氏高尚不知多少。
    墨有财也是难以置信：
    “晓曦，那王鹤之出身是不错，可是为人太荒唐了，曾传闻说他包下整个画舫一个月，日日笙歌，别家姑娘避都来不及，你怎么还跟人家称兄道弟呢？”
    “父亲，您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我只是跟他一起回来而已，并没有跟他日日笙歌吧？”
    “你？！”墨有财气节，他说的重点是什么，她难道听不出来吗？
    柳氏赶紧过来给墨有财顺气：“老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回头又数落墨晓曦：“你爹让你离王鹤之远一点，你怎么听不懂话呢？”

第156章 说了也是白说
    要她听得懂，也得你们说得清楚才可以啊！
    你们见过王鹤之吗？就这样评价人家？
    就她昨晚见识到的王鹤之，可不是那种传闻中的浪荡公子。
    不拘小节可能是有点，但还不至于浪荡。
    “晓曦啊，你刚回来京城可能不知道，王鹤之虽然出身名门，但风评实在是相当得差，你之前不知道，祖母不怪你，以后不要再跟这种人来往就好了。”
    老太太心里还是护着墨晓曦的，说不定孙女只是不知道而已，她这么乖的孙女，只要把话说清楚，以后就不会再犯错了。
    可是，墨晓曦却摇了摇头：
    “祖母，孙女只相信眼前看到的，王兄为人虽然放浪不羁，但绝不会是你们口中的放荡。”
    柳氏刚才还气老太太护犊子护得也太明显了，谁知墨晓曦这就把老太太的话怼了回去，差点没笑出声。
    “大姐，你只见过王鹤之一面，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墨孝廉也道：
    “别说京城了，就说这住在永宁寺的内眷，你随便找个人问问，绝不会有人说王鹤之是好的。祖母是为了你好，大姐你怎么还伤祖母的心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感觉这次回来，孝廉明显懂事多了。
    柳氏美滋滋地看着自家儿子，真是越看越有出息。
    就你墨晓曦会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会讨好老太太？她儿子也可以！
    墨晓曦不想说话了，王鹤之的印象已经定型，凭她一张嘴，是不可能说过这么多的人
    既然说了也是白说，那还不如不说。
    见墨晓曦不说话，墨露露又插了一嘴：
    “祖母，我看大姐对于这件事，还需要消化消化，不如今日就让大姐在屋里好好想想，说不定到了晚上就想通了呢？”
    墨晓曦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墨露露一眼：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不落井下石你心里不痛快是吧？
    好啊，等你跟八王世子的事情爆出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义正言辞了。
    墨晓曦还是不说话，把墨有财看得很是闹心。
    “墨晓曦，你二妹说得对！今天你就哪儿也别去了，待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吧！”
    老太太也是痛心疾首地扭过头，不忍看她。
    让她一个人待着，还好过跟你们这群口是心非的人一处呢。
    她倒乐得一个人待着，享受孤独，是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反正你们也不懂。
    墨晓曦拜别祖母，扭头就走。
    跨出房门的时候，还听到墨有财说：“这孩子，真是没得救了！”
    哼，谁真的没得救，还不知道呢！
    柳氏的眼底滑过一丝冷笑，还以为老太太对你有多爱护，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墨晓曦你等着吧，今儿个只是让老太太对你失望，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再滚回庐州去！
    墨露露也是一脸得意：墨晓曦你就作吧，照你这么作下去，迟早会把祖母对你的喜爱消耗殆尽的！
    墨孝廉的脸上，亦是露出了一丝惋惜。
    还以为大姐是个值得敬重的，可是最近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第157章 坚决不认错
    墨晓曦一回来就关上了房门，自己禁足，不需要你们动手，乐得清闲，终于耳根子清净了。
    墨晓曦满不在乎，云锦却是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小姐，连老夫人都生你的气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啊！”
    云锦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走：
    “这下完了，本来老爷和柳氏就不喜欢你，一屋子的小姐也处处与您作对，唯一喜欢你、护着你的老夫人还让你给得罪了，这以后在墨家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云锦晃来晃去得晃得她头晕，墨晓曦忍不住止住她：
    “云锦，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凭你家小姐的实力，难道没有老夫人的庇佑，就过不下去了嘛？”
    宋锦还在状况外：“什么情况？小姐你做什么了？老夫人为什么就不喜欢你了？”
    “昨晚上小姐和王鹤之一起回来，被大少爷发现了，今早就去老太太那里告了一状，说小姐不知检点。
    这不，老太太就气着了，罚小姐回来反省呢。小姐也是，认个错，这事儿不就过去了么？”
    “小姐不检点？”宋锦差点没气得跳起来：
    “我看那个柳氏和墨露露才不检点呢！小姐你做的对！咱们没犯错干嘛要认错？才不给他们那种人认错呢！”
    云锦差点没气晕过去：
    “宋锦你能不能别火上浇油了！怎么？小姐被罚禁足，你还很高兴是不是？”
    “那倒不是……”宋锦安静下来：
    “不过小姐，这错虽然不在你，可是被罚禁足，确实憋屈了点。”
    墨晓曦看着窗外：
    “这有什么？咱们享受自己的难道不香么？非要跟他们一起吃饭游玩？吃不好也玩不好，说不定还会被气成内伤。
    不就是在房里关一天么？
    云锦，你去把相府寿宴的拟定菜单拿给我看看。
    宋锦，你跟我说一下八国厨艺大赛的流程和比赛规则。”
    柳氏陪着墨有财回到自己的房间，墨有财还按着胸口。
    “老爷你别生气了，那墨晓曦要自毁前程，咱们也管不了啊是不是？”
    墨有财一脸郁闷：“她要自毁前程是她的事，我们墨家的前程还要呢！”
    听出老爷对墨晓曦极度不满，柳氏试探着问道：
    “老爷，既然晓曦这么不服管教，不如让她回庐州去呢？反正她心里也只向着陈家人，就让她回她外祖母家去好了。”
    墨有财郁闷地看着天花板：
    “你以为我愿意接她回来吗？还不是因为陛下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后官员的考核，要将修身齐家都纳进去。
    如果被人知道晓曦居然住在外祖母家，那我这脸面还往哪儿搁？以后还想不想晋升了？”
    原来老爷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执意要把墨晓曦接回来的啊！柳氏今儿个才知道实情。
    皇帝也是没事找事，自家的后宫都治不好，凭什么要求官员治好自己的家？
    一个个都装着家庭和睦，有意思吗？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能想想，不敢说出来。
    “那老爷对于晓曦，今后有什么打算？”

第158章 坚决不反省
    之前柳氏以为老爷是顾念老太太年纪大了，想要儿女都陪在身边，才让墨晓曦回来的。
    现在好了，墨晓曦留不留在京城，还跟老爷未来的考核联系在一起了，就算自己想赶她回庐州也是不可能了。
    一想到这一层，柳氏也是心烦意乱的。
    撵不走，只能杵在面前，吃饭都觉得膈应得慌。
    她试探性地问墨有财：
    “虽说朝廷有了这个规矩，咱们也不好让晓曦再回去，可是一个姑娘家，这么随心所欲，是不是不太好？
    若是男子，世人或许会说是不拘形迹，可是放在姑娘身上，那就是不尊女德啊！”
    墨有财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且看她今天反省得如何吧。”
    墨有财也没招了，这女儿自打回来就特别有主见，再有陈家撑腰，更是不把他这个亲爹放在眼里。
    如果反省得好，这件事就此揭过去，如果还不知悔改……
    墨有财又叹了一口气，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老爷唉声叹气得样子，柳氏就知道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想要名正言顺地赶走墨晓曦，还得靠自己才行。
    墨露露因为墨晓曦被罚禁足，高兴得能绕着永宁寺跑一圈。
    自打大姐回来，一直压制着她，还从没有这么解气的时候，一整天都心情愉悦。
    中午吃过午饭，还特意去大雄宝殿上了柱香，祈祷佛祖保佑，以后自己都能这么顺顺利利，而墨晓曦，最好以后都一直衰下去。
    到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看着席上少了一人，心里有些难受，问墨有财：
    “晓曦她认错了吗？要是知道自己错了，就让她出来跟大家一起吃饭吧。”
    吃饭之前，墨有财刚去墨晓曦的房里看过。
    只听她在房里跟云锦、宋锦说说笑笑的，别说认错了，说不定一整天压根儿就没反省，当时就气得甩袖便走了。
    现在母亲问起来，又不好伤了母亲的心，只能咬咬牙，狠狠道：
    “母亲，咱们说好了要罚她禁足一日的，你可别现在心软，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在墨家，犯了错就要受罚，没人会像陈家人一样任由着她胡来。”
    墨露露低着头偷笑，这回墨晓曦可是把父亲气坏了。
    老太太张了张嘴，可还是欲言又止，看得柳氏心里也很爽。
    在宝贝孙女和墨家的颜面面前，这个老太太没有让她失望，果然还是选择了墨家的颜面啊！
    因为早上的事，大家心里各有算计，虽然围着一张桌子吃完饭，可是吃得并不热闹。
    一顿饭草草结束，老太太就让姜妈妈扶她回房了。
    “晓曦那边，姜蓉是不是还在那儿伺候着？”
    回到自己的厢房，老太太还是念着宝贝孙女。
    “伺候着呢，要不我叫她过来问问大小姐的情况？”
    老太太没说话，姜妈妈就当是默许了，找来姜蓉，问起墨晓曦。
    “大小姐今儿个一天在房里，反省得怎么样？都跟老夫人说说。”
    姜蓉冲老太太礼了礼，蹙着眉头，不知该怎么开口。
    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话：
    “老夫人，大小姐今天一天在房里，根本就没有反省！”

第159章 吃错药了
    “什么？！咳咳，咳咳咳。”
    老太太气得气都不顺了。姜妈妈赶紧过来给她顺气：
    “老夫人您别生气啊，大小姐肯定不会不反省的。”
    扭头对姜蓉道：“你把话说清楚点，看把老夫人给气的。”
    姜蓉也不想啊，可墨晓曦一整天确实没反省好不好，在房里跟云锦、宋锦说说笑笑，她在外面干活儿都听见了。
    那样子，哪有一点反省的模样？
    姜蓉实话实说，老夫人越听越生气，这丫头，还真是被自己给宠坏了！
    “姜蓉，带路！我要亲自去问问，她为什么不反省！”
    姜妈妈和姜蓉忙着搀着老夫人，刚走到墨晓曦的厢房门口，就看到了墨有财，着急忙慌地走过来。
    “有财。”老太太叫住他：“你怎么回事？走路都走不稳了？”
    墨有财驻足：“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而后又道：“哦，是霍将军来了，要见晓曦。”
    “辅国大将军，霍将军？”老太太差点没站稳：
    “他来找晓曦？难道是晓曦做了什么惹霍将军生气的事？”
    “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了。
    “母亲，要不您回厢房等消息，我应付了将军再去找您？”
    老夫人踌躇犹豫了，她心里没底啊！要是得罪了霍将军，那他们墨家，可就真惹大麻烦了。
    但她一个老人家，又不好跟着去见霍将军，只能点点头。
    墨有财敲开墨晓曦的房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个惹祸精！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是生非！跟我走！你要是惹怒了将军，你就自己去请罪吧！”
    墨晓曦被骂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渣爹是不是吃错药了？
    还不等她反问，就被渣爹从房里拖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祖母又是生气又是担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她更加疑惑了。
    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天塌了？
    墨晓曦被墨有财拖进房间的时候，霍将军刚好正在喝茶。
    看墨有财动作这么粗鲁，当场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墨有财脚下一滞，以为大将军是被墨晓曦给气的，赶紧躬身报拳：
    “大将军，下官这不孝的女儿已经给您带来了，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啊，下官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霍将军霍然起身，掠过墨有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墨晓曦：“你没事吧？”
    墨晓曦摇摇头，她没事，只是现在是什么事？
    墨有财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然后，身后就响起了令人窒息的关爱声。
    大将军问墨晓曦有没有事？这是哪一出？
    墨有财起身，回头，看到墨有财和霍将军，并肩站在一起，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霍将军扭头：“晓曦，你爹是不是傻的？不对啊！没听说户部侍郎有傻的啊？”
    喂！你说的我都听到了！骂人傻都不会压低声音骂的吗？
    墨有财在心里叫嚣，面上却不敢对霍将军发火，跟小绵羊似的，舔着脸笑问道：
    “将军找小女，所为何事？”

第160章 傻孩子
    “也不是什么大事。”霍将军道：
    “之前我家大宝的事，还多亏了晓曦，这次，我是专门过来谢谢她的。”
    霍将军走过来，拍拍墨有财的肩膀：
    “墨侍郎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我家大宝要是有晓曦一半好，就不至于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墨有财惶恐：“霍将军言重了。”
    又问道：“不知我家小女在贵公子的事情上，帮上了将军什么忙？”
    霍将军有些诧异：“怎么？墨侍郎不知道？”
    转头又问墨晓曦：“怎么？你没跟你爹说啊？”
    墨晓曦笑了笑，这些事，反正父亲也不关心，有什么好说的？
    霍将军感动了：“晓曦啊，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我看你真是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要不咱们抽个时间公布一下？本将军收你做干女儿！以后，你就是我霍家的闺女了！”
    墨有财懵了。墨晓曦这么给自己长脸么？
    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都不知道！
    这孩子，也不跟自己说，自己是她的父亲啊！居然还要等别人找上门了才知道。
    墨晓曦摇摇头：“霍将军，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别把收义女的事挂在嘴边了，这要是一宣布，肯定又会成为大家的谈资的，我可不想轰动京城，以后想逛个街都不方便了。”
    “好好好，你不喜欢，那咱以后就不提了。”霍将军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
    “但是这个，你必须收下！这本来是我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现在大宝没了，我就送给你了吧！
    这京城很多人都认识我霍家的传家玉佩，遇到什么不方便的，拿出这块玉佩，没人敢为难你！”
    霍将军此行，专门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墨晓曦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怕拒绝了他又会伤心，便收下了。
    墨有财这会儿已经石化了，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霍将军真是客气了，我家晓曦能帮上将军，那是她的荣幸。”
    霍将军懒得搭理这个糊涂的墨侍郎，头也没回，只顾对墨晓曦道：
    “这会儿重阳活动，陛下让我也来参加，反正我也住在永宁寺里，有什么事你来找我，有谁要是欺负了，本将军一拳把他打回京城去。”
    不知为什么，墨有财心里沉了沉，怎么感觉，霍将军这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寺院的厢房里，墨老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人虽在自己屋里，可心早已经飞到儿子哪里去了。
    “姜妈妈，你说有财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霍将军为难他了？”
    姜妈妈安慰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的，霍将军就算是要兴师问罪，也不至于跑到永宁寺来吧？”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娘~好事！天大的好事！”
    姜妈妈赶紧过来开门：“什么好事？”
    “霍将军是来道谢的，说是霍大公子的案子，大小姐帮了大忙了！”
    老太太听了，眼前一亮：“晓曦这孩子，什么时候还背着我们做了这种事？这傻孩子，怎么也不说呢？”

第161章 糊涂老爹
    老太太笑逐颜开，姜妈妈也安心下来
    ：“老夫人，您看老奴说什么来着？大小姐做事，您就放心吧！至于昨晚的事，肯定是个误会的！”
    说到王鹤之，老太太的脸又沉了下来：
    “姜妈妈，一码归一码，昨晚的事和帮到霍将军的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姜蓉道：“老夫人，昨晚的事，说不定真的是您误会了，刚才我在门外偷听，还听霍将军说起王公子了。”
    “哦？”老太太眼睛又一亮：“此话怎讲？”
    姜蓉摇了摇头：“我急着过来跟老夫人说，后面就没问下去，不过老太太您放心好了，霍将军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霍将军说完了事，墨有财让墨晓曦送送人家。
    墨晓曦送霍将军到门口，左右看看没有旁人，才道：
    “将军，您该不会是听说我被禁足了，故意跑来救我的吧？”
    “哪儿能呢？”霍将军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刚才王鹤之那小子来找我，说是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今天又一天没见你人，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好出面，就让我来探探虚实。谁知道本将军一来，嘿！你那糊涂老爹，居然还真禁你足了？！”
    霍将军撸起袖子，很想回去揍墨有财一顿，你不宝贝墨晓曦，他还宝贝着呢！
    墨晓曦安慰霍将军消消气，道：“话说王兄不是住在寒山寺么，怎么知道我一天没出门？”
    “听他说今天找主持有点事。”
    霍将军道：“话说你怎么称他为王兄了？咋？那小子昨晚勾引你了？！”
    霍将军又撸起袖子，看架势就要去把王鹤之揍一顿似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墨晓曦拉住冲动的霍将军：
    “就是觉得王兄为人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交个朋友而已。”
    听上去，墨晓曦和王鹤之真的没什么，霍将军也就放心了：
    “说到为人，那小子确实不错，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跟管权接触。不过昨晚的事，你可千万要保密啊！管权和顾九思，现在还不安全呢。”
    这事的要紧性，墨晓曦自然明白。
    送走了霍将军，墨晓曦来找父亲和祖母。刚一进门，就被姜妈妈热情地拉到了椅子上：
    “大小姐您可真太不懂事了！帮了霍将军的事，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说呢？看把老夫人担心的，还以为霍将军是来问罪的呢。”
    看来，墨有财已经把事情跟祖母说了，墨晓曦只是笑笑：
    “当时以为大将军不知道，我就没说，谁知道他今天居然找上门来了。”
    “那之前的事不说，昨晚的事怎么也不解释呢？”墨有财故作生气道：
    “我们要是知道是大将军让王鹤之来找的你，还会禁你足吗？你看这乌龙闹的，大将军还以为为父不分是非黑白呢。”
    墨晓曦心里一声冷笑，说得好像你平时很分是非黑白一样。
    “好啦。”一看墨有财又开始埋怨墨晓曦，老太太又不高兴了：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那就别再提了。姜妈妈啊，你去寺里的厨房，问问还有没有吃食，给晓曦弄点好吃的，看把这孩子吓得，一天都饿瘦了。”
    “是的老夫人，老奴这就去！”

第162章 给信号
    墨晓曦一边吃着可口的素斋，一边听云锦很解气的巴拉巴拉：
    “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刚才看到墨露露害人不成的懊悔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让她颠倒是非黑白，现在好了吧，肯定被老夫人和老爷嫌弃了，活该！
    他们一院子的人都是眼睛被屎糊住了，还有少爷也是，书都读了喂狗了，柳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如我这个小丫头有判断能力呢！”
    墨晓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锦这么说，还真是！
    “不过云锦，解气归解气，我觉得咱们也不要总仗着有大将军在后面撑腰就能摆架子，击败柳氏，我不想靠任何人的力量。”
    云锦点点头：“小姐我明白，就凭小姐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也能扳倒柳氏那个笨蛋。”
    姜蓉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脚下一顿，后悔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
    墨晓曦看到姜蓉顿在门口，招呼她进来：
    “既然听到了就进来吧，我这儿不是柳氏的院子，你没必要害怕的。”
    姜蓉端着热茶进来：“大小姐，这是刚在厨房煮的热茶，是大小姐最喜欢喝的普洱，大小姐快来尝尝。”
    墨晓曦看姜蓉有些尴尬得把茶放在桌子上，杵在一旁，双手绞在一起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放下了筷子：
    “姜蓉，你觉得柳氏和二小姐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大小姐，姜蓉只是奴才，不敢妄议主子。”
    “叫你说你就说，不说的话，我就让祖母让你回去，就说你在这儿老给我添堵，我这儿就不需要你了！”
    姜蓉一紧张，双腿一软，往下一跪：
    “大，大小姐，姜蓉一心向着大小姐，您可千万别送我回老夫人那儿，我要是这么回去了，老夫人一定会认为我无能的，那以后，我在墨家就再也呆不下去了。”
    墨晓曦给云锦使了个眼神，让她扶姜蓉起来，又道：
    “紧张什么？我只是让你说说柳氏和二妹他们的为人而已，你实话实说，我是不会把你送回祖母那里的。”
    姜蓉站起来，看着墨晓曦没有表情的脸，她还从没见大小姐这么认真严肃过，不敢扯谎，道：
    “夫人和二小姐，对待下人一向苛刻，动不动就斥责打骂，大家都不愿去夫人的院子伺候。
    在大小姐回来之前，我一直留在老夫人房里，就是因为我娘怕我在夫人那里受欺负，才找了个由头让我一直留在她身边。
    如今在大小姐这里，姜蓉已经非常满足了。
    大小姐对下人就跟对待朋友一样，从来不呼来喝去，有好东西还会跟下人一起分享爱，奴才从未见过像大小姐这么好的主子！”
    姜蓉这是实话实说，大小姐对自己如何，对家里的奴才们怎么样，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对大小姐来说，她到底不是从小跟着的，不是知根知底的，大小姐对自己有防范戒备，她也能理解。
    她不求跟云锦、宋锦一样，只求能在大小姐这儿安安稳稳的就好。

第163章 挑明
    姜蓉有没有说谎，墨晓曦能分辨得出来，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墨晓曦也放柔了声音：
    “姜蓉，刚才我跟云锦他们的对话，不管你听到了多少，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虽然我回了墨家，但并不意味着我接受了墨家的每一个人，柳氏在我回来的时候，勾结山贼劫杀我，这个仇，本小姐不可能不报。”
    姜蓉不说话，墨晓曦就当她是认同了，接着道：
    “所以，我恨柳氏，恨墨露露他们，这无可厚非，你就算是跟祖母说，我也不会改变想法，更不怕你跟祖母说。
    不管你在我和祖母之间充当什么角色，只要你不帮着柳氏，我就当你是自家人。
    既然是我院子里的，就跟云锦、宋锦他们一样，容不得别人欺负，若是被欺负了，本小姐也是会罩着你的。
    可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对不起，今后你看柳氏是什么下场，你就会跟她一样的下场。”
    虽然不知道大小姐会怎么对付夫人，但就从她的决心来看，姜蓉也知道柳氏未来不会有舒坦日子过。
    跟这么好的主子对着干，犯不着。
    她带着十足的诚意，冲墨晓曦深深一礼：
    “大小姐请放心，我既然被派来伺候大小姐了，那以后就是大小姐的人，绝不会背叛大小姐的！”
    墨晓曦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知道就好，跟了我，就是自己人，没必要担心害怕，也不用在我面前战战兢兢的。”
    云锦笑道：
    “姜蓉姐姐，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咱们对她好，她也对咱们好，真护着小姐的话，不用一直放在嘴上，我们小姐不信别人说了什么，只信别人做了什么。”
    姜蓉讪讪一笑：“是，我记下了，那我先退下了，给大小姐准备些点心来。”
    墨晓曦点点头，她已经把话挑明，如果姜蓉想要成为自己人，她知道该怎么做。
    吃饱了饭，往床上一躺，伸个懒腰，又觉得今天一天无比充实。
    “小姐，我看你对姜蓉也太好了。”
    宋锦酸溜溜的：“什么时候你也对我这么大度呗？”
    “说的好像大小姐平时对你不大度似的。”
    云锦瞪了他一眼：“上回你偷吃了大小姐最喜欢的点心，大小姐说你了没？”
    宋锦惊讶地张了张嘴：“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偷吃的？我明明已经做得很隐蔽了！”
    “哼！吃里扒外，还跟大小姐抢吃的，我看你已经背叛大小姐了，就等着跟柳氏一个下场吧！”
    宋锦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大小姐明鉴~我那真的是一时嘴馋啊~~”
    “狗奴才！快死开！你挡着我收拾桌子了！”
    可是宋锦就好像一滩烂泥，任云锦怎么推，都推不开他半分。
    墨晓曦躺在床上，笑着看他们俩闹，真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只有欢笑没有烦恼。
    可是她知道，柳氏不除，这样的日子是不会到来的。
    第二天，刚和祖母吃完早饭，就又有人来找墨晓曦，说是丞相家的。
    丞相夫人想请墨小姐走一趟，讨论讨论菜单的事。

第164章 心心念念
    墨晓曦来的时候，苏紫烟也在。
    丞相夫人热情介绍道：“紫烟啊，这就是上次我跟说，承办你祖母宴会的墨小姐。”
    苏紫烟冲墨晓曦笑笑：“书谈会上见过一次，没想到，墨小姐还精通厨艺？”
    “精通算不上，主要是跟我家主厨学的，略懂皮毛而已。”
    “是么？我母亲对你做的点心可是赞不绝口呢！倒是愈发让我好奇了。”
    苏紫烟拿出方大厨提供的菜单：
    “之前你说要取名，我已经想爱你想好了，就叫‘福寿绵绵’吧，寓意着祖母健康长寿，跟你这菜单上的菜名，还算搭配吧。”
    墨晓曦也笑笑：“既是苏小姐取的，自然是好的。不知苏小姐对菜单，还有什么疑惑？”
    “抑或算不上，就是有些好奇。”
    丞相夫人看女儿和墨晓曦讨论菜单讨论得这般融洽，更觉得这次是选对承办人了。
    以前的寿宴，苏紫烟是从来不参与的，这次还能帮着把关菜单，跟老夫人说的话，老夫人一定会更开心的。
    正聊着，就看到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风一样走进厢房：
    “母亲，听说今年承办寿宴的主厨来了？”
    一转头，就看到墨晓曦，带着疑惑的声音问道：“这位就是墨姑娘？”
    墨晓曦点点头，正好奇这是哪个，就听苏紫烟介绍：
    “这是我哥，苏彦。哥，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墨晓曦。”
    心心念念这个词，听得墨晓曦很不好意思：“苏小姐，你可别乱说。”
    “哈哈哈，墨小姐还不知道吧，我哥看了你写的两首诗，可是一直惦记着说要见你一面呢，这回好了，我哥终于圆梦了。”
    被苏紫烟这么调侃，苏彦也不好意思了，道：
    “墨小姐别误会，我妹妹一向口无遮拦的，在下只是佩服墨小姐的诗才，没别的意思。”
    “当真没别的意思？”苏紫烟阴阳怪气地反问。
    苏彦瞪了她一眼：“就你多话！”
    “嫌我多话？行，那我不说了。”脸上笑嘻嘻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丞相夫人和墨晓曦都没看明白，也许，这是他们兄妹才有的心意相通吧。
    苏彦不跟妹妹胡闹，拿过她手中的菜单：
    “墨小姐既能写诗又善厨艺，比其他京中的名门闺秀，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哟，哥，平时可是很少听你夸奖人的，怎么今天第一天见墨小姐，就一直赞不绝口的？莫不是……”
    “去去去，就你整天没事胡说八道，刚才祖母还念叨你呢，还不赶紧去陪陪她老人家。”
    “行行行，嫌我碍眼不就不在你面前晃悠了，我去见祖母了。”
    临走前，还不忘敲敲苏彦手里的菜单：“你可要好好看，祖母的寿宴要是办坏了，我唯你是问！”
    等苏紫烟走远了，苏彦才不好意思道：
    “墨小姐别生气，我妹妹就是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别往心里去。”
    “苏公子言重了。”
    她倒是觉得，在家里的苏紫烟，跟那日在书谈会上故作镇定的苏紫烟，倒是活泼可爱了许多。

第165章 一见钟情
    从丞相夫人的厢房出来，就遇到了堵在门口的苏紫烟。
    “墨小姐。”苏紫烟身边没有旁人，只有她一个，忽然从旁边跳出来。
    “苏小姐还在这儿呢？”墨晓曦诧异。
    苏紫烟点了点头：“就在这儿等你呢！”
    她伸头看了看厢房里面：“菜单的事，我哥没意见吧？”
    墨晓曦摇摇头：“苏公子对菜单倒是挺满意的，并没有什么意见呢。”
    “我就知道。”苏紫烟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墨小姐你可可能不知道，我哥这个人挑剔得很，之前祖母和母亲给他说亲，他都推三阻四的。
    不是说人家姑娘才情不好，就是说人家心底不善良，唯独在看了你的诗以后，大加赞赏，一直说想找机会见你一面。
    虽然我母亲只当他是图个新鲜吧，但是我能看得出来，我哥哥对你有意思！”
    “苏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墨晓曦吓得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都没人，才说：
    “这男女之间的事，可不能乱说的！”
    “我没有乱说！我也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墨小姐，我看得出来，我哥之前对你只是好奇，但是刚才见了你，他眼睛都直了。
    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我敢保证，我哥一定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额呵呵呵，丞相公子的一见钟情，她还真受不起。
    “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还不等墨晓曦开口，苏紫烟又说话了：
    “男女婚事，需要三书六聘，还需要父母之言媒妁之名，没有我父母点头，我哥不敢乱来。
    不过，我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就冲你跟敢跟安平叫板，你这个朋友，我苏紫烟交定了。”
    她伸出一只手：“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交朋友？”
    “那是自然！”墨晓曦也有好地伸出手。
    她一直想在京中交一个知心的同性朋友，没想到最先向她伸出橄榄枝的，居然是这位丞相家的千金。
    “那墨晓曦，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苏紫烟特别高兴，一路上说说笑笑，等把墨晓曦送下山了，才恋恋不舍地转身。
    一回头，居然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苏彦。
    “哥，你不至于吧？真的这么喜欢墨小姐么？”
    苏紫烟一边咂舌，一边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走过去：
    “我是真没想到，那么多名门闺秀都没打动你，你的心，居然被一个侍郎之女勾走了！”
    “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内心，我就是觉得，墨小姐的内心，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是，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什么都是好的，可母亲呢？你用这种方式跟母亲表示你喜欢墨小姐，母亲能同意吗？她可是个极看重出身的人。”
    说到这一点，苏彦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刚才墨晓曦一走，母亲就拉着他说了一大车的话，说什么像墨晓曦这样的姑娘，好是好，但是出身限制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丞相府不可能与侍郎结亲，除非人家姑娘愿意做小，否则毫无希望。

第166章 就在今晚
    像丞相苏家，看起来无比荣耀，可是其中不能与人说的无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苏彦就是再喜欢墨晓曦，他也还是只能娶别的女子为妻，他能对她好，却不能给她幸福。
    “哥，你也算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就算不能做夫妻，做做朋友也是好的。
    刚才我可跟墨小姐交了朋友了啊，作为你的妹妹，我的心里，肯定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只是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啊~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
    苏彦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嫁人了？哎……女大不中留啊！老人的话都是对的。”
    “哼，你才比我大几岁？只准你惦记人家还不准我想别人了？哼！太暴虐了！我以后的嫂子真是太可怜了~~~”
    墨晓曦难得来一次寒山寺，打听了王鹤之的住处，便来找他问问剿匪的事。
    还有三天就是重阳活动了，也不知他们谋划得如何。
    王鹤之听说墨晓曦来找她，特意把她带出了寒山寺才说话：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我，就不怕落人口舌？”
    墨晓曦吐吐舌头：“我这不是担心你们的行动么，再说了，霍将军都已经出面跟我爹解释过了，他们不会再为难我的。”
    “真是抱歉。”王鹤之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上回因为我，害你被罚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墨晓曦摆摆手：
    “就算不是你，我那个继母也会找机会罚我。对了，我来找你是说正事的，你们谋划得剿匪之事怎么样？有说什么时候动手吗？”
    “就在今晚。”
    “这么快？！”
    王鹤之的回答让她意外：“需要我做什么吗？”
    王鹤之摇摇头：“注意保密，不要走漏风声。放心，顾三公子一定能成功的。”
    墨晓曦也相信顾九思一定能成功的，只是剿匪不比其他事，充满危险，稍有不慎，性命都会葬送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寒山寺的，只知道回来的时候，双手控制不住得发抖。
    云锦还以为她被丞相夫人骂了，一个劲儿的开导安慰她，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云锦，今晚把门窗关好，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去！你们跟我一起，也嘱咐姜蓉不要乱跑。”
    想了想，又道：“你让姜蓉去跟祖母说一声，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跟别人说，自己待在房间里就好！”
    云锦点头去找姜蓉了，姜蓉听了立马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晓曦为什么说这种话？难道晚上要发生什么大事？姜妈妈，你赶紧去跟有财也说一声。”
    “老夫人。”姜蓉立马叫住：
    “大小姐只让我来跟老夫人说一声，没说要跟老爷讲。
    大小姐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跟别人讲，万一老夫人您跟别人说了，发生了意外，这责任，可就要墨家来承担了。”
    姜蓉的话，让老夫人一下子不敢让姜妈妈去找墨有财了，不安道：
    “听你这么说，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发生大事了吧？那晓曦没说是什么事？”

第167章 被算计了
    姜蓉摇摇头：“大小姐不让说，也不让问，只说惦记老夫人您的安全，才让奴婢过来说一声。老夫人，不管晚上发生什么事，大小姐肯定是为了您好的。”
    姜妈妈附和道：
    “老夫人，姜蓉说的是啊，大小姐肯定是为了您好的，您看大小姐跟霍将军认识，说不定就是从霍将军那儿听到的消息呢？
    霍将军什么人呐，他的消息，说不定就是朝廷机密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您告诉了老爷，朝廷把责任都推到老爷头上怎么办？”
    “不会吧。”这么一说，老太太更害怕了：
    “可是咱们都知道了，万一发生什么，朝廷不会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么？”
    “老夫人，咱们是女人，是内眷，再说了，这大小姐不是什么都没说嘛，咱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呀，自然是推不到咱们头上的。
    可老爷是朝廷的官员，肯定不能知情不报，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那老爷说出去，日后的责任，可不要都推到老爷身上么？”
    老太太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咱们什么都不跟有财说？那有财不会有危险么？”
    “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吧？”
    姜妈妈看向姜蓉：“如果真的有危险，大小姐不会只告诉我们，对吧？”
    姜蓉点点头：“要说大危险，确实没有，大小姐心里就是惦记老夫人，才让奴婢过来说这些的。”
    “老夫人您听听，老奴说什么来着，大小姐可关心您呢！”
    老夫人笑呵呵：“也就是晓曦心里有我这个老婆子。”
    姜蓉陪母亲说了会儿话，才回到墨晓曦那里去。
    流匪寨里。
    顾九思正在部署今晚的行动。
    第一小分队负责打头阵，第二小分队负责搜刮财物，还有第三分队负责打掩护。
    当第二小分队顺利进入的时候，第一小分队也开始打掩护，最后三个小分队一起撤退。
    流匪寨里的土匪一向是一窝蜂行动，这次居然还有作战计划，大当家的决定，这件事一成功，就提拔顾九思当二当家的。
    当晚，一众土匪喝过酒吃过肉，拿上家伙，直逼永宁寺。
    永宁寺里还是一派欢腾祥和，不少人还聚在一起赏月景。
    吃过晚饭，老太太就借口累了要回去，墨晓曦本就和柳氏他们不对付，吃过晚饭，也把自己关回了房里。
    估摸着土匪就算要打劫，也得等到后半夜，墨晓曦梳洗完便靠在椅子里休息了，云锦、宋锦和姜蓉就在旁边闭目养神。
    约莫到了丑时，院子里忽然传来尖叫声……
    流匪寨那边，顾九思带着人没走多久，就有小喽啰惊慌失措地敲醒了睡梦中的大当家：
    “不好了！官兵在山下扎营了，乌压压的一片，有好几万人呢！”
    大当家的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山上还有多少人？”
    “没人了！都被虎子哥带去打劫永宁寺了。”
    大当家的一扫桌上的茶壶杯盏：“他妈的，让那小子算计了！”

第168章 行动
    永宁寺内，仆妇们的惊叫声刚响起，另一拨喊杀声就响了起来。
    墨晓曦心里想，朝廷的兵力，速度还挺快。
    墨晓曦在窗户上捅破了一个小洞往外看，四处都是奔逃的人。
    那些平时端着架子的公子小姐，现在都没了形象，慌不择路地到处跑，后面都是追他们的土匪，整个永宁寺乱成了一锅粥。
    云锦光听着外面的声音就心惊肉跳的，拽着墨晓曦的衣袖往里拉：
    “小姐，小姐别看了，万一土匪看到你了怎么办？！”
    “没事儿。”墨晓曦压低声音道：
    “那些公子小姐已经够那些土匪追了，哪儿还会顾得上我们？”
    姜蓉在一旁吓得脸色惨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姐让躲在房间里，居然是为了躲土匪的。
    这帮土匪，气势汹汹且杀气腾腾的，早知道就不在老夫人面前说没事儿了。
    这架势，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娘怎么样。
    老太太和姜妈妈躲在房间里，大门紧锁，两人坐在床上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姜，姜妈妈，你说，你说这土匪不会杀进来吧？”
    老夫人紧握着姜妈妈的手，双手手心都是冷汗。
    姜妈妈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也是吓得手脚冰凉，哆哆嗦嗦的：
    “老，老夫人，应，应该不会吧……大，大小姐都说，都说没事的。”
    “咚”的一声砸门的声音，把老太太和姜妈妈吓得一哆嗦。
    紧接着，外面就差传来另一个声音：“你干什么呢？还不快跑？等着官兵来抓你吗？！”
    姜妈妈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激动得热泪盈眶，官兵来了！官兵终于来救她们了！
    墨有财那边，晚上还跟柳氏一起赏月呢，忽然就看到一帮土匪，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个手里拿着大铁棍，见着东西就砸，看到人就揍。
    墨有财当时都吓傻了，耳边都是惨叫连连声，还是柳氏把他拖进屋里，才逃过一截。
    从窗户缝儿里往外看，只见外头的土匪乌鸦乌鸦的，数都数不过来，也不知来了多少人。
    墨露露在房里看得目瞪口呆。
    永宁寺居然也能碰到土匪？
    这些土匪也真是太狗胆包天了吧？！
    眼看着永宁寺就要撑不住了，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突然就呼啦啦冲了出来。
    外头的惨叫声变成了叫好声，厮杀声变成了求饶声。
    墨晓曦扒着门缝往外瞧了瞧，只见外头的土匪已经都被官兵被控制住了，才打开了门。
    几个反抗的土匪被按在地上一顿狂揍，发出杀猪似的惨叫，直到叫得快岔气儿了，官兵才停手。
    霍将军带着一小队人马来接应顾九思和管权，看两人都没受什么伤，开心得哈哈大笑：
    “好小子，就知道你们能顺利完成，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顾九思和管权摇摇头：“大将军，我们没事，流匪寨那边情况怎么样？”
    “王鹤之已经抓了土匪头子，往这边押送了。他带过去的人，是我麾下的精英小队，放心吧，一定能安全押送到。”

第169章 立功
    土匪余孽很快就被全部控制住，王鹤之押着土匪头子回到永宁寺，顾九思清点了人数，所有流匪，悉数剿获。
    墨老太太见到儿子安然无恙，一颗悬着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半夜吓飞了的魂也归了位。
    摸着墨有财的头，抓着儿子的手，始终不愿松开：
    “儿啊，都是为娘的不好，晓溪跟我说晚上不要出门，我就应该告诉你的。
    可是她们都拦着我，怕是朝廷的机密，早知道是剿匪，我就不该听什么机密不机密的。”
    “母亲，话不能这么说！”墨有财反手握住母亲的手：
    “这事儿您做得对，剿匪是朝廷机密大事，万一走漏了风声，不是你我能承担的。不过晓曦是从哪儿得到消息的？”
    “许是霍将军那里吧。”老太太猜测：
    “她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让我说，我也不敢跟你说，生怕惹出什么麻烦来。”
    墨有财心里想，墨晓曦还是个孝顺的，知道跟祖母打个招呼，不枉祖母平时对她好。
    昨晚上太过混乱，墨晓曦看到了顾九思人，却没机会跟他打招呼。
    今早一切都平息了，也还是没找到他人，听说去寒山寺述职去了，也不知这次皇帝会给他什么奖励。
    一些仆妇帮着永宁寺的和尚收拾残局，墨晓曦晃悠出了永宁寺。
    正在山上漫无目的走的时候，遇见了林景晗。
    “墨小姐~”林景晗冲她挥手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了，这段时间你都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呀。”等林景晗走近了，又问：“最近你有没有看到顾三公子？”
    “就知道你心神不宁的，是在想他呢？”林景晗笑道：
    “他最近忙得很，估计要等到重阳活动后，才有机会见到他了。霍将军一直在跟陛下提议，这次剿匪九思立了大功，一定要给他一份大大的奖励。
    我爹说陛下最近被霍将军催得都不敢出门儿了，哈哈哈，也就霍将军有这个魄力，敢追着陛下后面催。”
    墨晓曦想了想霍将军叉着腰“威胁”陛下的样子，换做是她，她可能也很头疼。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看庄院长？”两人一边在山上散步一边闲聊：
    “我听说他最近因为祭文的事茶饭不思的，你不是他的得意门生么？要不要去帮帮他？”
    “帮他什么？写祭文？”她就背过几首诗，没背过祭文啊，这个任务可是超纲了。
    “庄院长最喜欢写文章了，你就是想帮他写，他也未必愿意让给你呢！
    我说的是他老人家的饮食起居，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挑三拣四的。
    寒山寺的下人都议论着呢，说庄院长最喜欢你了，下回让你去伺候他，看他还挑不挑毛病。”
    墨晓曦笑了笑：“他是不是最近把自己关得太久了？我记得之前在昭宁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为祭文的事情烦心了，行，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上山去看看他。”
    “还等什么有空的时候啊！你现在不是挺有空的么？”
    说着，拉着墨晓曦就往寒山寺跑：
    “走走走，我带你去见庄院长！我告诉你，你肯定没见过抓耳挠腮的庄南华！”

第170章 鬼鬼祟祟是何人
    沿着寒山寺的院墙往里走，是更为僻静的厢房。
    附近只有庄院长一个人的厢房，因为皇帝考虑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考虑祭文，所以特意安排了这个地方。
    墨晓曦一边欣赏周围的枯藤老树，一边跟着林景晗往里走。
    忽然，从墙边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墨晓曦和林景晗吓了一跳。
    那人看到他们两个，也是吓了一跳。
    来这里的人，只可能是来找庄院长的，可这男子又是林景晗从没见过的，问道：“这位公子是……？”
    “不才见过公子小姐，不才只是来这里清静清静，没想到碰到公子小姐一起来游园，不好意思打扰了，实在抱歉。”说着匆匆就走。
    墨晓曦还没反应过来，林景晗只顾着摇摇头说没关系，等人走远了，墨晓曦才问林景晗：
    “林公子不认识他？”
    “不认识啊。
    “可他也不认识你？”墨晓曦奇怪了：“而且，还误会我们俩是来游园的？”
    这么一说，林景晗终于反应过来了。
    对啊！他不认识别人很正常，可别人不认识他，在寒山寺里，很不正常！
    因为能住在这里的人，绝对不可能不认识他。
    “糟了，莫不是来对付庄院长的？”墨晓曦心里一惊。
    林景晗赶紧冲进了庄院长的屋子，只见他老人家正伏案埋头看着祭文。
    忽然一个人冲进来，把庄院长也吓了一跳，看到是林景晗这小子，顺手一支毛笔就扔了过去：
    “臭小子！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吗？礼仪都白学了？”
    林景晗侧身一躲，毛笔飞出去，差点甩在墨晓曦脸上。
    墨晓曦拍拍胸口，还好她没再往前走一步，不然这脸就花了。
    墨晓曦从后面冒出来，庄院长又诧异了一下：“晓曦？你怎来了？”
    “刚准备来找庄院长，可是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儿附近，庄院长没事儿吧？”
    看他还能朝林景晗扔毛笔，应该是没事。
    庄院长放下祭文：“我没看到有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啊？”
    “庄院长没事儿就好。”林景晗放心下来：“墨小姐听说院长最近烦恼祭文的事儿，让我带她来看看院长。”
    庄院长笑道：“还是我们晓曦懂事。”
    他示意两人坐下来说话：“大后天就是重阳活动了，到时候晚上，你们可要来参加呀。”
    “那是自然。”林景晗说：
    “墨小姐是第一次来参加重阳活动，我还打算带她到处逛逛呢，还有九思也是，最近都没见着他那个大忙人，估计也要重阳那天才能见到了。”
    “顾九思？估计重阳那天他也会很忙吧。”
    庄院长捋着胡子道：
    “我听说陛下准备封他为刑部的少卿，就在重阳晚上宣布，到时候交际应酬，一定少不了。”
    “刑部少卿？一下子就是从四品上？陛下这次可是大手笔啊！”
    “那还不多亏了霍将军整天威胁陛下，说要是不封顾九思一个大官儿，以后就天天在帝宫门口哭诉，这谁能受得了？”
    没想到大将军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估计皇上也是拿他没法子，这才答应了。

第171章 重阳活动
    陪庄院长说了会儿话，两人才离开。
    离开寒山寺的时候，墨晓曦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觉得刚才那人很有问题，如果不是来找庄院长的，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什么？庄院长负责重阳祭文，莫不是有人要对庄院长不利吧？”
    “应该不会吧。庄院长也不是第一年准备重阳祭文了，谁会对他下手？”
    “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林公子，要不你帮我看着点，在重阳活动之前，能不能派两个人，保护一下庄院长？”
    “没问题！”林景晗拍拍胸脯：“有我保护庄院长的安全，你就放心好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家吃过早饭，便出发上山，前往位于永宁寺和寒山寺之间的活动地点。
    墨晓曦有想过今天一定热闹非凡，可出了永宁寺就人头攒动，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上山的路，两边都有官兵把守，到了场地门口还要盘问，必须拿了出京城时候放行的腰牌才能入内。
    听旁边的人说，之所以设置重重关卡，就是为了保证晚上的活动顺利进行。
    毕竟到时圣上也在场，为了保护圣上的安全，务必要确认每一个进来的人的身份。
    墨晓曦理解这种排查的必要性，只是古代的排查太不严谨了，如果真有人有心要混进来，一块通关腰牌，能起到什么作用？
    好不容易通过了关卡，可上面的人比下面的人更多。
    墨晓曦叹了口气，这架势，跟小长假出游看人山人海有啥区别。
    “墨小姐。”林景晗大老远冲墨晓曦打招呼。
    “晓曦~”另一边，苏紫烟也在朝她挥手。
    墨晓曦远远朝林景晗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指指苏紫烟那边，先朝她离得比较近的苏紫烟走过去了。
    “晓曦，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苏紫烟拉着她的手：“我跟我哥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苏彦就站在苏紫烟的后面：“妹妹很早就来了，怕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特意要在这里等你。”
    他指了指上面的凉亭：“那边人少，我们要不要去那边？”
    墨晓曦点点头，这里人挤人，又嘈杂，她也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咦？晓曦，你家不是还有弟弟妹妹么，怎么没看到他们上来？”
    苏紫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见墨晓曦带着三个下人，却没跟其他家人一起，好奇问道。
    墨晓曦不好意思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跟我家的弟弟妹妹关系一般，一大早，他们跟父亲一起上山了，我陪着祖母说了会儿话才来的。”
    对于墨家的事，苏彦之前也打听了一些，现在的主母不是墨晓曦的生母，对她似乎也一般，墨晓曦与她们不亲近，也是常情，改口道：
    “那你祖母没来么？”
    “祖母说要找永宁寺的主持参佛，就不跟我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凑热闹了，谁知道我刚一出门，外面就已经这么多人了。”
    虽然出城的时候就预料到这次参加活动的人不少，可居然有这么多，也着实令她惊讶。
    就从内眷的数量，就可见这昭宁国的冗官冗员也是不少。

第172章 我等着那一天
    丞相夫人远远看到一双儿女带着墨晓曦上凉亭，心情有些复杂。
    那天已经跟儿子苦口婆心地说了许多，可儿子如果真的喜欢墨晓曦，她也不会反对。
    毕竟天下之大，能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不容易。
    特别是她这超群出众的儿子，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千金小姐，都没一个看上的。
    倘若真心喜欢上了墨晓曦，她做娘的，也不忍心拆散啊！
    只是想要说服老爷，怕是不容易。
    不少上山的夫人和小姐看到墨晓曦和丞相家的人一路，心中虽然惊讶，但面上都没表露出来。
    回想墨晓曦这段时间在京城引起的热议，能得到丞相家的青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早早来到活动场地上的柳氏母女看到这一幕，脸色极其难看。
    墨露露看了母亲一眼，酸溜溜地道：“母亲，就知道那墨晓曦惯会讨好人，居然投靠了丞相家的。”
    柳氏冷哼了一声：
    “丞相家是什么身份背景，她墨晓曦就算是想巴结，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呢。
    刚开始的时候都能相处好，她能巴结一时，你还能巴结一世么？丞相家的，迟早一脚把她踢开。”
    “母亲，我听说大姐的有家酒楼承办了相府寿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大姐才跟丞相家的人一起的？”
    墨露露听了墨盈盈的话，轻笑一声：
    “我就说丞相家的人哪有那么好巴结，肯定是给人家说寿宴的事情去了，还以为人家看上她了呢，原来是当厨子在说话呢。”
    墨孝廉很不齿地摇摇头：“大姐毕竟是我们墨家的长女，居然给相府做厨子，真是丢我们墨家人的脸。”
    “大哥你是不知道，大姐丢墨家脸的事，可不止这个呢，你以后就知道了。”
    从寒山寺里出来的一行人，也是恶狠狠地看着上山的苏家人。
    “郡主，那边不是墨晓曦和苏紫烟么？她们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了？”
    “这个墨晓曦真是不要脸，跟苏紫烟一起，那就是公然跟我们郡主挑衅了？！”
    “上回咱们郡主可是给了她不少面子，可这个小贱人，居然投靠了苏紫烟，真是不知好歹。”
    安平呵呵一笑：“以为抱住了苏家人的脸就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她墨晓曦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南宫宇站在安平身后：“妹妹，你也犯不着为那种人生气。她跟苏紫烟走得那么近，那也要看苏丞相答不答应吧？”
    苏丞相家教极严，像墨晓曦这种一心只晓得报人大腿的姑娘，苏丞相最是不齿了。
    “哥。”安平回头：“我讨厌墨晓曦，我要把她赶出京城去！”
    安平眼中露出一抹狠戾之色，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先是勾引她家严崇，现在又跟丞相家的走那么近，这种下贱的女人留在京城，简直就是败坏京城的风气！
    南宫宇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哥哥一定帮你，让她墨晓曦，身败名裂地滚出京城。”
    “谢谢哥哥，我等着那一天。”

第173章 堵人
    好不容易走上了凉亭，墨晓曦看着正在上山的人头攒动，看得令人窒息。
    现代堵车古代堵人，看来不论古今，每到节假日必堵……
    墨晓曦在人群中看了半天，已经找不到林景晗了，就此作罢。
    距离重阳祭典活动还有半个时辰，活动现场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平时看京城也没多少人啊，这乌央乌央的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家兄妹带着墨晓曦在凉亭里喘口气，想等着人少点了再往上走。
    苏彦站着看了会儿，只见人多不见人少，回头对两个姑娘道：
    “我看咱们还是先过去吧，一会儿人更多，怕是都挤不进去了。”
    苏紫烟无奈摇了摇头：“去年还不见这么多人，今年这是怎么了？”
    “许是十年一次的吧。”苏彦走在前面为她们开道，三个人好不容易挤进了活动场地。
    “你俩先找地方坐。”苏彦说：“我去找母亲他们。”
    苏紫烟哦了一声，找了两个位置，招呼墨晓曦坐在她边上。
    一落座，墨晓曦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顾九思，坐在一众皇家子弟中间，林景晗和严崇跟他坐在一起。
    林景晗一如既往地给他介绍场地环境。
    严崇远远看到了墨晓曦，遥遥拱手一礼，墨晓曦笑着点点头，算是回了礼。
    可是刚一扭头，就看到一个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剥皮拆骨的眼神，除了安平还能有谁？
    再一转眼，我去，又是一个想把她碎尸万段、五马分尸的狠厉眼神，除了幻月又能有谁？
    墨晓曦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儿得罪她们俩了，是杀她们父母了还是挖她们祖坟了，至于这么深仇大恨么？
    安平郡主就坐在幻月公主旁边，一看就是一丘之貉。
    “公主你看，那个不要脸的墨晓曦，居然攀附了苏家！”安平阴阳怪气地说。
    刚才苏紫烟带着墨晓曦一入场她就看到了，几日不见，小贱人本事见长。
    幻月轻哼了一声，轻蔑地白了墨晓曦一眼，道：
    “苏家的也不担心她污了自己的名声。今天不管她，好好观礼最重要。”
    安平嗯了一声，她也想安安静静观礼啊，可那小贱人一来就勾引她家严崇，看她笑得那狐媚样，她就想给她一巴掌。
    她倒是想不管，可偏偏有人犯贱糟蹋她观礼的心情。
    见幻月真的就没再管墨晓曦了，安平站了起来：“公主我去一下那边。”
    幻月嗯了一声，没注意她，安平就顾自往墨晓曦那边走去了。
    墨晓曦眼角的余光是看到安平往自己这边走，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依旧坐在苏紫烟身边，装作没看到安平的样子。
    直到安平走到两人面前了，苏紫烟才抬起头，什么话也没说，清冷的目光默默看着安平。
    听说前几日，这两人在街上因为谁的马车先走的问题还闹过不愉快。
    当时因为八王世子和十六王爷在马车里，便给苏小姐让了路。
    不过马车是走了，两人的不愉快却没有解决，莫不是今天要来算账的？

第174章 勾引
    墨晓曦脑海中回顾了一下京城闺秀的关系网。
    之前书谈会上就发现两人不合，墨晓曦怀疑她是来找苏紫烟的，就连苏紫烟本人，也以为安平是来挑事儿的。
    谁知某人沉沉的目光仅看了自己一眼，就转到了墨晓曦身上，居高临下的身姿，带着十足的挑衅：
    “大庭广众之下勾引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也不怕玷污了佛门圣地。识趣的，就赶紧给我滚。”
    墨晓曦愣住了。
    苏紫烟也愣住了。
    就连坐在旁边的一众观礼者，都愣住了。
    安平声音不大，却不知为何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清楚。
    这一片的人转头看向三个人，突然的安静，引得其他片区坐着的人也看向这边，伸长了脖子好奇出了什么事。
    墨晓曦不是省油的灯，某人想要当众给她难堪，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冷冷一笑，怏怏问道：
    “郡主好眼力，这么远还能看到我的眼神？不知我是勾引了哪位公子，引得你这么生气？”
    安平轻哼一声，伸手一指：“严崇严公子，我看到你对他笑了。”
    莫名被点名，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崇一眼。
    严崇吞吞口水，尼玛这看猴子的眼神真恐怖。
    就连坐在他边上的林景晗，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低声道：“小崇，你家母老虎又发威了耶。”
    “去！那是你家母老虎！”
    林景晗咂舌：“谁不知道安平从小喜欢你，你说你没事当着她的面跟墨小姐笑什么？不知道墨小姐是我们九思家的么？”
    顾九思轻咳了两声，示意他说话要注意场合分寸。
    严崇有种莫名的心里堵得慌，他只是出于友好地冲墨晓曦打了个招呼，怎么？这年头连连头之礼都犯法了？！
    “我与严公子是书院的同学，见了面点头微笑算是打个招呼，怎么？难道在安平郡主眼里，这就叫‘勾引’？那试问在场的所有公子小姐，都有勾引之嫌吧？”
    墨晓曦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人都听到。
    她最近入读昭宁书院，是大家都知道的，在重阳祭典活动现场碰到认识的，点头微笑以示礼貌，这是最基本的礼数，确实算不上勾引一说。
    “墨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见面打招呼，是先生教育我们的最基本的礼法，将最基本的礼法解读为‘勾引’，墨小姐这是有辱先生的教导啊！”
    苏紫烟也回过神来，看似在数落墨晓曦，其实是在帮她。
    有好事者凑过来：“是啊是啊，点头笑一笑怎么了，这争风吃醋也要有个度吧？难道以后看到熟人还不准笑了？”
    “就是就是，咱们昭宁国都允许女子读书了，还不允许女子笑一笑？这是什么道理？郡主你是嫉妒人家跟你梦中情人关系好吧哈哈哈。”
    安平瞪了那口无遮拦的男子一眼。
    南宫宇见不得自家妹子受辱，走过来沉声威胁：“郡主也是你敢妄议的？小心你的脑袋！”
    仗着自己出身王府就能随便威胁人？苏紫烟可看不惯：
    “我们昭宁国以法治国，可容不得世子爷说要谁的脑袋就能取谁的脑袋。”

第175章 谁嚣张
    区区臣子居然敢跟皇家说法？安平脸都气绿了。
    明明是墨晓曦媚笑勾引严崇，她教训她两句，她居然敢反过来教训自己？
    苏紫烟还帮着她来说教自己？是觉着丞相府权大势大自己不敢动怎么滴？
    气愤道：“墨晓曦你莫要颠倒黑白！你勾引男人在先，曲解词意在后，你这是侮辱圣贤！”
    “哦吼？”墨晓曦被安平气笑了：
    “郡主可知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侮辱圣贤？不知小女子点头微笑示礼，怎么就被扣上这么大个罪名了？
    郡主在昭宁书院读书的日子可比小女子多多了，怎么？难道连自己说的话，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
    “墨晓曦你！……”
    安平刚要发火，被南宫宇挡了下来：“墨晓曦，你不要太嚣张！”
    “嚣张？”墨晓曦眼底泛起一抹讥笑：
    “世子爷的罪名真是安得越来越大了，嚣张这个名头，在世子爷面前，我可是不敢认的，毕竟小女子还没敢要谁的脑袋。”
    苏紫烟不紧不慢地施施然帮衬道：“是啊世子爷，墨小姐可还没拿身份压人呢！”
    “苏紫烟！”
    南宫宇伸手指着苏紫烟，刚想破口大骂，忽然看到苏彦铁青着一张脸走过来，猛然想起苏家人的身份。
    他妈的人家是丞相家的，还不能随便骂。
    苏彦剥开人群走过来，走到自家妹妹身边：“怎么回事？”
    “没什么。小孩子争个高低而已。”
    南宫宇不想得罪了丞相家，抢在苏紫烟告状之前解释道。
    “争高低？”苏彦皮笑肉不笑：
    “世子爷皇亲贵胄，哪是我们这种臣子可以争高低的？紫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哥哥……”苏紫烟委屈。
    明明是他们咄咄逼人，自己是帮着墨晓曦，有什么不对的？
    旁观的一众人心里愤愤，却因为“皇亲贵胄”四个字缄口不言。
    谁敢跟皇家争哪个高？真不要脑袋了吗？
    南宫宇的面色有些难看，在这种场合彰显身份，回去又要被老爹训斥了。
    但也不能怪他，他是来帮妹妹出头的，要怪也只能怪妹妹不懂事。
    苏彦带着抱歉的神色看了墨晓曦一眼，不是他不帮她，而是……
    跟着苏彦身后走过来的汪公公，看了看现下的气氛，拱手一礼：“墨姑娘，圣上在观礼堂等你。”
    嗯？
    what？
    纳尼？
    众人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陛下找墨晓曦去观礼堂？墨晓曦算什么？还是御前大总管汪公公亲自来邀请的？
    南宫宇也惊呆了，重阳活动开展这么多年，从没听说圣上要召见一个普通臣子之女。
    还是在这么隆重的场合，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墨晓曦她凭什么有次殊荣？难道就因为写了两首诗？名字就这么响亮了？连圣上都想见见了？
    安平郡主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都没受过这种待遇。陛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要见这种小喽啰？
    幻月坐在对面，气愤得就差把手绢撕了，刚才还欢喜她当众丢丑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这么大的反转。

第176章 陛下的赏识
    墨晓曦踌躇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汪公公带路了。”
    顶着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跟着汪公公走向观礼堂。
    顾九思默默看着她，觉得这个女子愈发神奇了，这样的场合被邀请，不少皇子公主都没这种待遇，居然被墨晓曦抢了先。
    她就好像一本充满惊喜的书，每当你以为读透了的时候，却总还有出人意料的情节出现。
    远离了人群，苏彦才郑重道歉道：
    “不好意思啊墨小姐，刚才不是有意不帮你说话，只是觉得由汪公公出面，会更容易叫某些人闭嘴。”
    墨晓曦非常理解苏彦，不跟某些渣渣正面喷口水沫子，还能叫人家大跌眼镜哑口无言，这样的反击才最是大快人心呢。
    汪公公回头微笑道：“不过八王世子和安平郡主毕竟是皇家的人，墨小姐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八王世子和安平郡主确实能给他面子，但是这种面子，还是用得越少越好。
    墨晓曦也很能理解汪公公，真把那两位惹毛了，才不管是不是什么御前大总管呢，一样按照奴才对付。
    “可是汪公公，陛下见我是为了什么？”
    汪公公只是传话的，只道陛下应该不会为难，墨晓曦也就不再问了。
    因着苏彦叫走了墨晓曦去见圣上，安平不得不强忍着吞下这口气。
    苏紫烟得意了：“哎呀，还是墨小姐知书达理啊，连陛下都青眼有加呢，到底是圣上，慧眼识珠，不像某些眼瞎的，黑白不分~”
    安平被刺激到了，想反击两句，却被南宫宇用眼神制止住。
    到底是圣上请过去的人，他们不好再在背后硕人坏话，而且，丞相大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跟苏紫烟较劲，可能还会惹恼苏丞相，不值得。
    安平有苦说不出，只能气得一跺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苏彦跟墨晓曦解释了以后便原路折返了，看安平和南宫宇不再为难，也缓和了心情，在妹妹身边坐下。
    “哥，陛下怎么想起来要找墨晓曦？”
    苏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来的时候碰到汪公公，便跟他一起过来了，听汪公公的意思，陛下似乎是很赏识这位墨姑娘，具体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还能因为什么赏识晓曦，自然是因为她的两首诗吧！”
    苏紫烟得意得摇头晃脑，就好像那两首诗是自己写的一样。
    远远看安平还在生闷气，她心里就特别解气。
    林景晗伸出大拇指亮给顾九思看：
    “九思兄，你家晓曦可以啊，这么快就得到圣上的信赖了。之前听你说她被霍将军眷顾，我还以为只是运气好，如今看来，你家晓曦是有福星护体啊！”
    谁说不是呢？霍将军要罩着她，已经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运了，如今圣上也冒出来掺和一脚，恐怕以后这丫头在京城的地位，要越来越高了。
    顾九思暗暗瞥了一眼八王世子和安平郡主，也不知墨晓曦怎么把他俩惹毛了，若是对付一般人，这两人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但对付墨晓曦，怕是不容易喽~

第177章 面圣
    一走进观礼堂，就感到了不同于寻常的庄严肃穆。
    墨晓曦眼观鼻，鼻观心，眼睛都不敢乱瞟。
    进来之前还满心期待的，可真的进来了，却有种莫名的紧张。
    这是天子！天子啊！古代一句话能叫人生一句话能叫人死的天之骄子啊！
    天子不可冒犯，圣心不可窥探。
    “陛下，墨姑娘来了。”
    汪公公先是示范一礼，墨晓曦赶紧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
    “臣女墨晓曦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五之尊的圣上打量着墨晓曦，让她平身，问道：
    “听说你就是连写两首名动京城之佳作的户部侍郎之女？”
    陛下这修饰定语怪长，但因着口气温和，墨晓曦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道：
    “臣女不敢欺瞒圣上，臣女住在庐州府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游僧，机缘巧合拜他为师，此前臣女所作两首诗，皆是在借鉴为师佳作的基础上进行了调整，所以说起来，算不得是臣女的诗作。”
    在外头可以稍微放纵些，但在天子面前，还是收敛谦虚些为好。
    圣上闻言，果然对墨晓曦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诚实谦虚，是个诚心实意的好孩子。
    “同样的景，看的人不同，所悟也有所不同，你小小年纪已经有此心境，已经是不错了。”
    陛下的赞许让墨晓曦受宠若惊：
    “陛下谬赞了，臣女尚且年轻，见识远不比老师。
    诚如陛下所言，‘同样的景，看的人不同，所悟也有所不同’，同样的诗，读的人不同，所悟亦有所不同，陛下赞赏臣女的心境，臣女很感激陛下的赏识。
    臣女不过一介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还是个女子，却得陛下如此高的赞赏，足见陛下也是心胸豁达之人，心境非一般人能比。
    昭宁国有您这样的盛世明君，是国家之幸，也是百姓之福啊。”
    皇上哈哈一笑，这小丫头，嘴倒是很甜啊，难怪霍将军对她甚是庇护呢，这才刚见面，自己也开始喜欢这小丫头了。
    汪公公嘴角擒着微笑站在一旁，这姑娘的心思和口才，果然不一般。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圣颜就已经害怕得说不出话了，这小丫头片子不仅不害怕，居然还能顺溜得拍个马屁，皇上不高兴都难。
    皇上道：“朕还听说，你不仅会写诗，还在南市开了个有家酒楼？”
    墨晓曦点点头：“初来乍到，只想着要独立自主，臣女没别的本事，就在吃这件事上有点自信，所以就开了家酒楼，民以食为天嘛，想着开酒楼，应该不至于亏得太惨。”
    女子能想到要独立自主，可见陈家的教育也是与众不同。
    不过从小接受陈家的经商教育还能亏？皇上是不相信的。
    “亏？庐州陈家可是商贾大户，陈家出来的孩子，做生意哪会亏的？”
    “陛下这就有所不知了，京城不比庐州府，好吃的酒楼比比皆是，想要在京城立足，可不容易呢。臣女这酒楼开张一个月了，到现在连伙计的工钱都没赚回来呢！”

第178章 当世明君
    “哦？”皇上往前探了探身子，很是好奇：
    “朕听那些做生意的说，这京城遍地都是黄金，人家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不济了？”
    “这不是臣女能力有限么。”墨晓曦撇撇嘴：
    “人家那酒楼，有本金，肯投资，臣女的酒楼，连招牌都是找侍女写的，哪儿能跟别的生意人比？”
    皇上捋着胡子：
    “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那天跟霍将军聊天，说起你的酒楼，霍将军还嫌弃那牌匾上的字来着，说写的特别难看，还不如他一个武夫写的字。
    你出身陈家，难道，连个写牌匾的人都找不到？”
    “这不是身上没本金么。”墨晓曦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本来外祖母是给臣女带了不少东西的，可是进京的时候，被城外的山贼给抢了，一分钱不剩，还好陛下英明，剿了城外的山匪，以后百姓京城，再也不怕山匪打劫了！”
    汪公公忍笑，这小丫头怎么还能绕到陛下身上去的？
    刚才好像是在说牌匾的事儿吧，居然话锋一转，就这么顺理成章得歌颂陛下的丰功伟绩了。
    不唐突不做作，就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再看陛下，龙心大悦，已经完全被她给收买了，玩笑道：
    “这么说来，你没钱做生意，还怪朕的不是了？”
    墨晓曦赶紧作揖叩首：
    “臣女可不是这个意思，臣女的意思是，陛下能派兵剿匪，解决了老百姓一直以来的担心，让大家生活更舒适，幸福指数更高，自然是民心所向。陛下不愧是当世明君啊！”
    “哈哈哈，就你会说话，给朕戴这么高的帽子，朕哪还敢说你的不是，岂不是成了当世昏君了？”
    汪公公看陛下喜不自胜，被墨晓曦几句溜须拍马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也是趁机巴结道：
    “陛下可别这么说，陛下要是昏君，那古往今来，就没人敢自称明君了。”
    皇上指了指汪公公：“你小子，平时就见缝插针的说好话，今天倒是叫你碰上同类了。你别说话，朕不想听你拍马屁。”
    “奴才这不是被墨小姐的一席话感动了么。”汪公公很委屈：
    “再说了，人家墨小姐说陛下的好，就是肺腑之言，怎么到奴才这儿，就变成了拍马屁了？皇上，您这是故意偏爱墨小姐啊！”
    皇上摇摇头，这小子嘴巴顺溜，他懒得跟他较真。
    汪公公看皇上难掩对墨晓曦的喜爱，又道：
    “对了，陛下叫墨小姐过来，不是想要讨论诗文的事么？”
    “汪公公，你可千万饶了我吧，就我那半桶水晃荡的水平，怎么敢跟皇上讨论诗文？一两句就编不下去了。
    若是皇上想讨论吃的，我倒是可以陪您聊聊。”
    皇上摆摆手，罢了罢了，先是把游僧拿出来当挡箭牌，现在又给自己戴高帽，真要跟她讨论诗文，倒显得自己以大欺小似的。
    难怪霍将军一提到这丫头就赞不绝口，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还谦逊可人，叫人不喜欢都难。
    “吃的就不聊了，等下次朕微服去你那小酒楼，再去跟你聊吃的。”

第179章 花见花开
    墨晓曦欣喜若狂：“那陛下若是要来，可要跟臣女打声招呼，到时候把最好的包房留给陛下，保证陛下满意。”
    皇上会心一笑，心想这丫头真是个机灵通透的人。
    汪公公送走了墨晓曦，回到观礼堂的时候，发现霍将军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眉飞色舞地夸赞墨晓曦：
    “陛下，你看臣说得没错吧，晓曦这孩子，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儿缺点，今儿个你也看过了，是不是特别满意？臣要收她做义女，这回您总该没意见了吧。”
    将军府收义女，对霍将军而言可能是一时兴起，但对皇上而言，就不得不考虑大局。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不仅墨晓曦会名动京城，墨家、陈家在昭宁国的地位，都会变得举足轻重。
    而作为最直接的受益人，墨晓曦的人品如何，是皇上最为关心的问题。
    现在看这孩子诚恳谦虚，陈家的家教也不错，总体还是挺满意的。
    见汪公公走进来，皇上招了招手：“汪福，你觉得，墨晓曦这个丫头怎么样？”
    汪公公笑道：“要奴才说，墨小姐自然是特别的。”
    “哦？怎么个特别法？”
    “既能让霍将军喜欢，又能逗得陛下开心，朝堂内外，哪有这样的女子？不是特别是什么？”
    皇上嗤鼻：“你倒是会总结。”
    汪公公嘿嘿笑道：“不是奴才会总结，奴才是实话实说而已。”
    霍将军连连点头：“不错，晓曦那丫头就是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皇上瞪眼，居然能从霍将军这里听到这种话，真是活久见了。
    “大将军诸事繁多，收义女的事，容后再议吧，剿来的匪患，大将军怎么处置了？”
    “臣正要跟陛下说这件事呢，全部收进霍将军训练，陛下以为如何？”
    皇上皱了皱眉头：“扰民的匪寇，大将军要收进霍家军？”
    要知道，霍将军的选拔一直很严格，像这种作恶多端的，就应该直接菜市口问斩，收进霍家军，叫百姓怎么想？
    刚才墨晓曦还说自己是明君来着，让霍家军沦为匪寇之师，是明君该做的事吗？
    霍将军信心满满：
    “陛下放心，臣在训人这方面，很有经验的。这次剿来的匪寇众多，杀了有点可惜，不如全部充军，还能扩大我国的军备实力。”
    皇上似乎还有些犹豫，正思索着，听汪公公又道：
    “霍将军不愧是我朝第一大将，用匪寇扩充军备，这样就减少了从百姓中征兵入伍的人数，从而就减少了家人的别离，百姓们一定会竖起大拇指称好的。”
    这么一说，皇上心中的顾虑一下子就全部消散了，当即拍板：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霍将军处置吧，不过有一点，如果下次传出霍家军打劫百姓的传闻，朕可不会轻饶你们。”
    霍将军一抱拳：“臣定不负圣望！”
    皇上拿起手边的祭天文书：“那你先退下吧，至于收义女的事，朕会慎重考虑考虑的。”
    霍将军一揖：“臣告退。”

第180章 当真是个君子
    待霍将军退下，汪公公端来一碗清茶：
    “陛下要不要润润嗓子，这是淑妃娘娘亲手为陛下泡的。”
    皇上一边接过茶盏，一边展开祭天文书：“淑妃倒是有……”
    话未说完，眼神陡变，气愤地一挥手，翡翠的茶盏摔碎在地上，一片狼藉。
    汪公公吓得往地上一跪：“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请息怒啊！”
    皇上把祭天文书往他脸上一甩：“息怒？去把庄南华和谢清给朕叫过来！”
    汪公公拿起从脸上滑落的祭天文书，只瞄了一眼，登时也是脸色大变。
    这哪是什么祭天文书？这分明是指责圣上的犯上之言啊！
    赶紧爬起来抱着文书就往外滚：“陛下息怒，奴才现在去，奴才这就去。”
    当庄南华看到昨天自己呈上的祭天文书，莫名变成了痛骂天子的行文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陛下明察，昨日臣奉上的祭天文书，绝不是手上这一份！”
    礼部尚书谢清颤抖着双手拿着“文书”读完第一段，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皇上看着他这窝囊的样子，愈发生气。
    连一个小丫头面见天子都能镇定自若，他一个礼部尚书，从官几十载，居然这么没出息，要是给外人看到，朝廷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庄南华，十年前你们庄家的案子，的确是朕误判了，朕也知道，时隔多年依旧是你的心头一刀。
    可朕将昭宁书院交给你，也是还了你庄家的清白，这十年来你为昭宁书院呕心沥血，朕也以为你放下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庄南华，你居然要在祭天大礼上当面捅朕一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庄南华，你当真是个君子！”
    皇上气急攻心，捂着心口喘着粗气。
    汪公公顺着皇上的后背，紧张道：“陛下息怒，陛下一定要注意龙体啊！”
    祭天礼不成，那就是对老天爷不敬，庄南华这是要毁了南宫家的百年基业啊！
    他身为当今天子，怎么息怒？如何息怒？
    庄南华愕然，没想到皇上居然又搬出了陈年旧事来。
    十年前，他父亲被冤科场舞弊，庄家满门抄斩。
    就在菜市口，就在屠刀已经挥刀他脖子上的时候，刀下留人的圣旨才突然出现，说找到了新的证据，庄家是无罪的，庄家老小赦免无罪。
    可那时候已经晚了，庄家，只剩他一个活口。
    有一整年的时间，庄南华都生活在黑暗中。
    科场舞弊案断送了他全家的性命，一朝天子对他，也不过“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直到他开始接管昭宁书院，开始跟他父亲一样教书育人，才渐渐释怀。
    如今，他对皇家早已经不恨了，可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居然又认为他是为了报仇才在祭天文书上做手脚。
    如此行径，跟十年前冤枉他父亲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庄南华心痛，心痛在天子眼中，他们庄家，就是铢锱必较的小人之心。
    饶是他恨天子，又何必在关乎天下百姓的祭祀大礼上做手脚？
    难道在天子眼中，他就是这种宁愿牺牲天下人，也要报一己私仇的人吗？

第181章 祭天文书
    天子震怒，忠臣痛心。
    汪公公看了一眼吓傻了的礼部侍郎，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祭天文书不是庄南华一人完成的，递交之前还经过了谢清的手。
    礼部尚书，不可能不看一眼就呈上来，那么当时呈上来的，一定是文辞精彩的祭天文书。
    可为什么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变成了痛骂天子的大逆不道之言？
    “陛下，奴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啊。”汪公公忐忑开口：
    “祭天文书经过庄院长和谢大人之手，如果要做手脚，除非他们二人联手，否则不可能呈到陛下面前来，陛下觉得庄院长心怀不轨，难道尚书大人也心怀不轨？”
    “汪公公！”谢清一脸错愕地看向上方：“汪公公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平时没得罪你吧？你为何在陛下面前如此诋毁我？！”
    “谢大人您说什么呢？奴才怎敢诋毁您呢？可是这件事，确实很蹊跷不是吗？”
    汪公公道：“眼下祭天大礼当前，还是想想怎么完成祭天之礼吧！”
    汪公公的几句话，让皇上和庄南华都冷静下来。
    是啊，就算自己曾经冤枉了庄家，但又没冤枉谢家，谢清犯不着以下犯上啊？
    庄南华暂且摒弃了天子的猜忌，道：“为表忠心，臣愿意现在就重新写一遍祭天文书。”
    “对！庄院长说的是！”谢清忽然反应过来：
    “祭天文书本就出自庄院长之手，既是庄院长所写，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让庄院长重新默写一遍，定不会耽误祭天之礼！”
    汪公公机灵，赶紧吩咐小太监拿来了笔墨纸砚。
    庄南华就匍匐在地上，重新默写祭天文书。
    皇上坐上上首，虽然还喘着粗气，但心情已较刚才冷静了下来。
    看庄南华落笔如行云流水，才意识到，此事不太可能是庄南华做的，刚才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突然想提前熟悉一下祭天文书的内容，等到念诵祭文的时候才发现文书有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果不是庄南华做的，又是谁想要栽赃嫁祸他呢？
    栽赃嫁祸庄南华有什么好处？害他？还是想要搅乱祭天大礼？
    纵观庄南华这十余年，唯一的仇家只有可能是自己，这事当然不是他指使的。
    那目标不是庄南华，难道是祭天大礼？
    皇上的目光落在谢清身上。
    只见他比自己还紧张焦虑，觉着也不像是他干的。再说搅乱祭天大礼，对他也没好处。
    如果文书是在呈上来之后才出的问题……
    皇上的目光，又悄悄落在了汪公公身上。
    他一个太监，在宫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看着也不像是他干的。
    那还会有谁？
    对昭宁国的繁荣昌盛心怀怨恨，难道，是宫中出了敌国的奸细？
    皇上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这件事会是谁干的。
    此时，庄南华放下了笔，吹干最后的两行墨迹，将祭天文书呈上：“还请陛下圣断。”
    汪公公接过文书，转交给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全篇结构宏伟、富丽堂皇，确实是一篇能彰显昭宁国威望的祭天文书。

第182章 莫不是精神分裂
    见天子脸上的愁容怒意消散了些，汪公公又趁机道：
    “陛下，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不可能做出这等气势恢宏的祭天文书，庄院长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此事，确实是有人要嫁祸庄院长啊！”
    谢清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神思，道：
    “陛下，臣和庄院长昨日呈上的祭天文书，确实是您现在手中的这份，不知是谁嫁祸臣和庄院长，想要破坏昭宁国十年一度的祭天大礼，这件事，还请陛下明察啊！”
    嫁祸忠臣扰乱祭礼，若朝中真有这等狼子野心之人，绝对不能放过！
    皇上让汪公公将重新写过的祭天文书重新装裱，道：“这件事，待祭天大礼结束后，必要彻查！”
    墨晓曦从观礼堂出来，还没走到活动现场呢，就被幻月叫住了：“墨晓曦你给我站住。”
    墨晓曦扶额，人在路上走，麻烦天上来，躲都躲不过。
    幻月施施然走过来，跟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昂着下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高傲神情。
    出于礼貌，墨晓曦行了个平辈礼：“见过公主。”
    “亏你还知道我是个公主啊！”幻月一脸鄙视：“皇上叫你干什么去了？”
    “公主想知道，怎么不去问皇上本人？”
    就算你是个公主，也无权过问这件事吧，打听皇上的行动，你想图谋个啥？
    幻月怎么可能敢去问皇上，生气道：“墨晓曦，本公主问你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墨晓曦哼哼两声，你给的脸，她还不想要呢。
    “墨姑娘。”
    顾九思担心墨晓曦，想去观礼堂门口看看情况，刚巧走到这儿，就撞上了两个人。
    顾九思走过来，也是对着幻月一礼：“原来幻月公主也在这儿啊。”
    幻月看到顾九思，刚才的趾高气扬瞬间消散，摆出小姑娘娇羞的样子，温和地冲他一礼：
    “九思哥哥不是观礼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墨晓曦眨眨眼，有点发懵。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幻月么？温文尔雅、语气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雷劈了呢。
    顾九思道：“林兄和严兄说要我请客，地点定在有家酒楼，就想找墨姑娘商量一下包房的事，幻月公主怎么不观礼，也到这里来了。”
    幻月笑道：“这不是还没开始么，所以闲来随便走走，没想到就碰到了墨姑娘。既然九思哥哥找墨姑娘有事，那幻月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又是温婉一礼，转身离开。
    幻月说走就走，让墨晓曦更懵了。
    该不会真被雷劈了吧？那娇滴滴的声音，那收敛的姿态，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去，这位公主莫不是精神分裂？
    “墨姑娘？”
    见墨晓曦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顾九思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啊？哦。”墨晓曦终于回过神来：“好久不见，感觉你好像清瘦了不少。”
    “是么。”顾九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可能是在流匪寨太过紧张了吧，好在剿匪成功，不负众望。”

第183章 祭天大礼
    顾九思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墨晓曦也替他高兴得不得了。
    “就说你能成功的，那天在永宁寺看到你，一直想给你道贺来着，不过你这个大功臣，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顾九思摇摇头：“这两天主要是跟着霍将军安排处置这些匪寇，那天晚上，吓到你了吧？”
    墨晓曦也是摇摇头：“没有没有，当时只顾着看你帅气的样子了，哪儿有时间想什么害怕不害怕的。”
    墨晓曦是随口一说，顾九思却是脑子一轰。
    她说自己帅气？
    嗯，如果看脸的话，这个评价他不否认，可是他帅气，她不也漂亮嘛。白瓷般的肌肤，光洁白皙。
    其实好看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聪明机智善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顾九思的心，本能地开始怦怦直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比刚才，看到幻月颐指气使的样子，就莫名替她紧张，害怕她受欺负，害怕她受委屈。
    听到不远处传来敲鼓的声音，墨晓曦道：“祭礼开始了，我们……咦？你怎么脸红了？”
    不说还好，一说，某人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紧张道：“额……那个……可能这地方有点热吧。”
    他懊恼地转过身，真是丢死人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在姑娘面前脸红了呢？
    “祭礼开始了，我们走吧。”好像要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样，顾九思转过身，快步往祭礼场走去。
    墨晓曦狐疑地跟在他后面，这地方很热吗？她怎么不觉得？
    这都10月末了，哪里热啊？难道是少年的火气比较旺盛？
    墨晓曦没多想，就当是他着急回到祭礼场吧。
    远远听着鼓声越来越急促，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十年一度的祭天大礼，场面十分恢弘，墨晓曦也被震撼到了。
    昭宁的大国之气，好像一点也不输她所知道的汉唐之风。
    天子在百官的簇拥下走向祭台，词藻丰富、散韵相间的祭天文书，从这位杰出的天子口中缓缓念出。
    即便她一个刚来此国一个月的现代人，也感受到了昭宁的宏大气象。
    能生于此国，乃百姓之幸。
    天子朗诵完祭天文书之后，便是礼部的祭天大礼。
    燔柴炉内升烟火，迎神、行礼，叩拜先祖、诸神，而后进俎、初献、亚献、终献，行饮福受胙礼，向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丰衣足食。
    百姓跟着帝王三跪九叩，墨晓曦也跟着众人一起叩拜。
    这样的祭天大礼，只参加一次，便能叫人终身难忘。
    作为特殊而又特别的一次重阳祭典，在礼成之后，皇上又对前两日剿匪有功的顾九思和管权进行了褒奖。
    作为霍将军麾下的一员大将，管权获得了一次性的金钱赏赐，而作为初出茅庐的顾九思，皇上第一次正式发出诏书，命他担任刑部少卿一职，掌刑狱案件的审理。
    从今天起，顾九思不仅名正言顺地留在了京城，也终于以朝臣的身份，立于朝堂之中。
    墨晓曦为他高兴，林景晗和严崇也为他高兴。
    从今往后，别人再也不会带着偏见去看他了；
    从今往后，他会带着圣恩，在京城大显拳脚。

第184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为隆重的祭典仪式结束，墨晓曦还想再恭喜恭喜顾九思，可一转身，这人就又不见了踪影。
    在人群中左顾右盼，看到了同样在找人的林景晗和严崇。
    “墨姑娘，看到九思了吗？”穿过重重人群，林景晗和严崇终于挤到墨晓曦身边。
    墨晓曦摇摇头：“我也正在找他呢。”
    “这家伙，不会担心我们又要让他请吃饭，故意躲着我们吧？”
    林景晗一边抱怨，一边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搜索，可脖子都僵了，也还是没找到人。
    “算了，等回到京城再找这小子请客吃饭！”
    林景晗握紧了拳头：“本公子还就不相信了，不能从那小子的腰包里掏出钱来。”
    墨晓曦扯了扯嘴角，心想顾九思真是倒霉，天天被人盯着钱袋子。
    虽然大部人都认为皇上这次肯定会奖赏顾九思，但封他做刑部少卿，却是出人意料的。
    刑部设少卿二人，从四品上。有多少人是从八品芝麻官做起的，而他一下子就官居四品上，想让人不羡慕都难。
    不少人很好奇，宣平侯府的两位公子，对此作何感想。
    侯府二公子是个没心没肺的。
    听说全府上下都对顾九思回京一事指指点点，只有他一个人满不在乎，还为多了个能在一起玩闹的弟弟而高兴。
    估计这回顾九思被封官，他也是替人高兴的，至于侯府大公子么……
    自大礼结束后，就没看到大公子人，只见着侯府夫人和二公子在外头交际应酬。
    众人纷纷猜测，大公子此刻肯定是找幕僚商量对策去了，私生子三弟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他不要面子的么？
    搞不好，此刻正在某个暗搓搓的角落，商量如何给他弟弟挖坑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侯府的反应上，却没有人注意到，此刻的八王世子，也不见了踪迹。
    比起顾九思被封官，他更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明明祭天文书已经被更换了，为什么皇上刚才念起的，却是正确的文书？
    皇上是什么时候发现文书被换掉的？
    庄南华也不见了踪影，是被皇上惩罚了？还是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
    倘若皇上不相信这件事是庄南华做的，他又会作何举措呢？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南宫宇正跟一个黑衣人窃窃私语。
    “你确定，所有痕迹都清除干净了？不会留下证据？”
    黑衣人声音低沉：“世子爷放心吧，经手人都灭口了，保证不会查到世子爷的身上。”
    祭典仪式一结束，顾九思就被汪公公带进了观礼堂。
    在堂里的，还有庄南华和谢清，所有人面色凝重，搞得顾九思也忽然很紧张。
    汪公公从皇上手里传过那份掉包后的文书，转交给顾九思。
    同时，皇上深沉的声音，也在观礼堂中响起：
    “朕赏识你的才能，封你做刑部少卿，此刻正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去调查。
    你手里是伪造的祭天文书，朕要你一个月内查清楚，是谁要陷害庄院长，又是谁，想要搅乱昭宁国的祭天大礼！
    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查清楚了，朕，绝不姑息！”
    顾九思郑重接过“文书”：“臣，领命！”

第185章 一见如故
    属于皇家的大礼结束，之后便是属于百姓的、更为热闹的重阳活动。
    苏紫烟兴致勃勃地来找墨晓曦：
    “我们在凉亭那里有个茶话会，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顺便给你介绍几个姐妹。”
    “好呀。”这么好的机会，正是墨晓曦求之不得的。
    跟着苏紫烟来到凉亭，里头早就坐着了两个姑娘，一个容颜清秀，一个气质飘逸。
    苏紫烟热情介绍：“这位是太傅家的严文清姑娘，这一位是郡王府的蓝笑笑，她俩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个姑娘热情地指指边上的位子：“早就听说墨姑娘的大名了，今天终于能认识一下了。”
    严文清忙着拉关系：“我哥哥严崇你是认识的吧，经常跟林景晗混在一起的那个。”
    墨晓曦笑笑，严崇是个和善的，他妹妹也是个和善的。而另外一位……
    “蓝姑娘是郡王府的，那岂不是位公主？”
    蓝笑笑捂嘴微笑：
    “大家都这么觉得，听说郡王府，就觉得是皇亲国戚，其实不然，我家祖上是被先皇封的臣下郡王，所以我没有公主封号的，况且，我也不姓南宫不是？”
    这么一说倒是，刚才还以为她们家也是皇族远亲，所以才姓氏不同呢。
    臣下封郡王，想来祖上一定是功勋赫赫了。
    侍女泡上香茗，又端上几碟糕点，四个姑娘侃侃而谈。
    墨晓曦也是跟她们一见如故，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相谈甚欢。
    “早就听说庐州人杰地灵，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你的家乡看看。”
    蓝笑笑望着远方，特别憧憬。
    虽说出身郡王府，却从没出过京城，这也是她最遗憾的事。
    墨晓曦很豪气：“若是有机会去，我一定给你当导游！”
    “导游是什么？”严文清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额……墨晓曦挠挠头，刚才太激动了，又一不小心说了超纲词汇。
    “就是向导的意思，这是我们庐州的方言，就是带着你到处玩的意思。”
    “那太好了。”蓝笑笑高兴得直拍手：“那我可要好好规划规划，一定要去庐州走一趟！”
    柳氏带着墨露露和墨盈盈，远远看着凉亭里相谈甚欢的四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你看那墨晓曦，太奸诈了。”
    “哼，小看她了，没想到她这么会巴结人。”
    “可不是，之前还没看出来，居然这么擅长趋炎附势、曲意逢迎。”
    “到底是低估她了。”
    柳氏转过头，既然看着不舒服，干脆不看，眼不见为净。
    “对了露露，你不是说八王世子要来找你么，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说到南宫宇，墨露露也有些不安起来：
    “昨天晚上世子爷差人给我传信，是说今天要约我一道来着。
    不过他也说了，女儿家的声誉极为重要，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想低调一点。可能，现在人太多了，他不好来找我吧。”
    “世子爷真是个贴心会照顾人的人。”柳氏心中高兴。
    还知道顾及墨露露的声誉，那一定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才会这么小心呵护的。

第186章 少卿大人
    柳氏这个人，心里没什么别的期许，就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成为人上人。
    八王世子如此呵护墨露露，让她特别欣慰。
    “盈盈，看到没有？以后找男人就要找这种关心你、呵护你的，你姐姐找到了八王世子这种贵人，你可也要争气知不知道？”
    墨盈盈只点点头，没说话。姻缘乃是天定，她可怎么争气？
    墨露露看妹妹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盈盈，女人呢，自己的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指望咱爹给你谋一门好亲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咱爹就是个侍郎，攀不上京中的豪门。所以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只能靠自己懂不懂？”
    墨盈盈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怎么靠自己？跟你一样，还未出阁就私下跟男人见面么？
    她有时很搞不懂姐姐和母亲，明明这么做是有违女德的，为什么母亲还支持姐姐这么做？若不小心传出去，真的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吗？
    看墨盈盈愣头愣脑的样子，柳氏也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是自己生出来的女儿，怎么跟她姐姐差那么多呢？
    看她这不开窍的样子，以后也没什么出息了，自己以后怕是靠不了她，还是相信墨露露更有盼头。
    “露露，要不我们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说不定这样世子爷就会来找你了呢？”
    墨露露点点头：“母亲你说的是，那我们就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避开嘈杂的人群，柳氏母女为她们的美好未来“努力”去了。
    且说顾九思，从观礼堂出来，才认认真真看了一下汪公公给他的东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看得他冷汗涔涔，万万没想到，居然上任刑部少卿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棘手。
    难怪皇上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调换祭天文书，不是权贵就是皇上身边的人，要找到这样的人，一个月的时间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顾九思收起卷轴，有些犯难。
    他要调查皇上身边的人，需要有人配合才行。
    侯府的人脉，未必会借给他用，难道，又要去找霍将军？
    “顾三公子什么事这么烦心啊？”
    汪公公的声音从身边响起，顾九思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他都没察觉。
    “汪公公。”顾九思一礼：“刚才在想陛下交代的差事，想得有些出神了。”
    回头看看，似乎从观礼堂出来的只有汪公公，庄院长和谢尚书还在里面。
    “别看了，就我一个人出来。”汪公公就好像看到了他的心思一样，道：
    “庄院长和谢尚书还在被训斥呢，我是给皇上备茶才出来的。皇上的差事棘手，顾三公子，哦不，现在应该叫您少卿大人了。”
    说着一礼，顾九思赶紧还礼。
    汪公公直起身子：
    “少卿大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看管祭天文书的奴才，少卿大人怀疑哪个，也尽管找我提人。
    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咱家倒是也很想知道，是哪个小太监，有这个胆量。”

第187章 信得过的朋友
    汪公公如此生气的原因，顾九思大约猜到一些。
    皇上训斥庄院长和谢尚书，那肯定也训斥了他。
    让他一个御前大总管跟着倒霉，以他的性子，抓到了，必然要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案子如果破了，不仅龙颜大悦，也会卖给汪公公一个人情，到时候自己在京中办事，就多了个人脉。
    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顾九思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公公能给我一份这两日值班的小太监的名单，还有其身份背景，还请一并附上。”
    “没问题，晚上我就送到少卿大人房里去。”
    当林景晗看到顾九思的时候，他跟严崇的酒已经品了一半了。
    “你跑哪儿去了？祭典一结束就不见你人，怎么？这么不想请我吃饭？”
    顾九思苦笑：“哪儿能呢？刚才我还特意去找了墨姑娘，让她在有家酒楼，给我留给位置好点的包房呢。”
    “啧啧啧，说的跟真的一样。”林景晗拉着顾九思坐下来：
    “明明是你自己想找人家姑娘吧，还冠冕堂皇的说为了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顾九思自斟一杯酒：“林兄可别误会我，不信你去问墨姑娘。不过好像这一路过来，没看到墨姑娘。”
    “切，我信你个鬼。”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凉亭里的四个人：
    “看到没，你家墨姑娘跟小姐妹一起开心着呢，怎么？一会不见就担心人家了？要不要陪你去找她呀？”
    “林兄，喝你的酒吧！”
    顾九思给林景晗倒了一杯递到他手里，真是，酒都堵不上他的嘴。
    不过看墨晓曦，跟其他姑娘们聊得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他也就安心了。
    他们出身不同，境遇却又有些相同，同样不被家人接受，同样要靠自己在京城立足。
    他在一点一点努力在京城站稳脚，也希望她，能一点一点融入京城的生活吧。
    “说正经的，刚才没见着你，去哪儿了？”
    严崇一杯酒下肚，认真问道：“刚才看你走过来的时候，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确实有点事。”顾九思放下酒杯：“刚才被陛下传召，有个案子需要调查。”
    “不会吧？刚封你做刑部少卿就给你安排差事，该不会早就想把这案子交给你办的吧？”
    林景晗笑着调侃：“说说是什么案子？最近没听说京中出什么事啊！莫非……”
    他凑过头去：“是后宫中的案子？”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严崇拿起一块糕点堵住了他的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就你这张嘴，迟早带来大麻烦。”
    林景晗嚼着糕点揶揄：“我这不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嘛，再说了，我不就只跟你们开玩笑，又不会出去乱说。”
    严崇白眼朝天，这可说不准。
    顾九思看了看两个人，他在京中，需要朋友，更需要信得过的朋友。
    这两个人平时看起来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只是不知道真正的人心，是不是跟自己所见的一样。
    他放下酒杯，压低声音：“其实，陛下叫我查的，是关于祭天文书被掉包的案子。”

第188章 试探
    “什么？！”林景晗一声惊呼，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重新压低声音：
    “祭天文书被掉包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刚才的祭天文书，是被掉包后的？”
    顾九思摇摇头：
    “幸亏陛下明察，提前发现文书被掉包了，及时让庄院长重新默写了一份，才避免酿成大祸。
    不过能从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从汪公公的眼皮子底下换走祭天文书，可见贼人不仅胆大，还有绝对的权势。陛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调查这件事。”
    顾九思承认，在林景晗和严崇是否值得信任这件事上，他是存有疑心的。
    这个案子虽然不能透露给他人，但他也想以此试探试探她们两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他需要绝对信得过的朋友，为了确认这件事，他不怕冒些风险。
    严崇皱起了眉头：“那你可有线索？”
    “没有。汪公公说，晚些时候，会将这两日值班小太监的名单给我。”
    “那可需要我们帮忙的？”
    这案子不好调查，林景晗一听就听出来了。
    而顾九思刚刚新官上任，刑部的人未必会给他面子听他调遣，他身为人家的好朋友，这个忙，绝不能不帮。
    顾九思等着的，就是这句话：
    “我在京城没有人脉，对所有人的关系也不太了解，想要破这个案子，就必须要理清朝堂内外所有人的关系网。”
    “这个没问题。”林景晗拍拍胸脯：“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协助你一起调查。”
    “我也可以。”严崇也一本正经：“只要顾兄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那等汪公公送来名单，你们俩，可能帮我一同查案？”
    “那是自然的！好兄弟嘛，有酒一起喝，有案子，必须是要一起破的！”
    凉亭里，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姐听墨晓曦说起各地见闻、各地美食，还有各地的奇人轶事，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难怪你能写出那样的诗句呢，看过这么多人和事，简直太厉害了！”
    严文清已经完全被墨晓曦吸引了：
    “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爹和我哥就知道死读书，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们，死读书是没用的，多出去走走看看才能有更广阔的胸襟。”
    现代人打个飞的就能跨越山海，要你们古人实现行万里路，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有机会，近处的风景还是可以去看看的，总好过一直闷在京城里吧。
    蓝笑笑也显得特别亢奋：
    “你刚才说的那些美食，你会做吗？我要出京还挺难的，你们有家酒楼有没有这些菜？不能看风景，先过个嘴瘾也是好的啊！”
    墨晓曦嘿嘿一笑：“不敢说全都有，其中的一两道，你们还是能在有家酒楼尝到的，等回了京，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可一定要赏光哦！”
    如果请客吃饭就能笼络人心的话，她不介意天天请人吃饭。
    蓝笑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哪能不赏光的？我恨不得现在就回京，现在就去有家酒楼品尝美食了！”

第189章 一群人的YY
    热爱美食的人一定热爱生活，热爱生活的人一定心地善良。
    所以，像蓝笑笑这种小吃货，一定是值得交的朋友。
    墨晓曦嘴角勾了勾：“等我们有家酒楼参加完八国厨艺大赛，还会开发更多的美食呢！到时候，一定满足你的胃！”
    “哇！你还要参加八国厨艺大赛？！”
    在认识墨晓曦以前，蓝笑笑以为女子只能绣花做女红，没想到，女子的生活也能这么丰富多彩！
    “当然不是我去参加，是我们酒楼的大厨去参赛。到时候你们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来观赛啊！”
    “有兴趣有兴趣，当然有兴趣！”
    蓝笑笑点头如捣蒜：“什么时候比赛？晓曦你可要提前通知我！”
    “没问题！”
    墨晓曦心里暗暗叹息，郡王府的小姐，居然连比赛都没看过，表面上的风光，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每天日子过得那么单调，简直太糟蹋人生了。
    她很庆幸自己是出身在商贾之家，否则，该错过多少人生的美好啊。
    苏紫烟洋洋得意地摇头晃脑：“怎么样？我给你们介绍的姑娘不错吧？”
    “哪里是不错，简直是个宝藏啊！”严文清也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说实话晓曦，要是我哥喜欢，我真想拉你做我嫂子。反正也不知道未来的嫂子好不好相处，还不如给我哥介绍个我处得来的。”
    额……墨晓曦汗颜，严文清小姐，你这种想法，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还没来得及打消她这种荒唐的念头，另一个夸张的也站了出来：
    “文清，这个你可不能跟我抢，我家还有个哥哥没婚配呢！先来后到知不知道？我可是先认识晓曦的，像她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是要先许配我哥才是。”
    说着，苏紫烟揽住了墨晓曦的胳膊，好像自己一松手，这未来的嫂子就要长翅膀飞了似的。
    墨晓曦更汗颜了，虽说古人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但你们两个做妹妹的，要不要这么操心的？
    “我觉得紫烟说得对，文清，安平郡主可是喜欢你哥好久了，想做你嫂子，可得先过安平那一关！”
    不怕一个人yy，就怕一群人yy。
    还以为蓝笑笑是个冷静的，没想到也跟着她们瞎起哄，墨晓曦赶紧制止三位姑娘不切实际的臆想：
    “打住！你们都打住！我年纪还小呢！可没到婚嫁的年纪啊！你们可别给我乱点鸳鸯谱！
    还有那个什么安平郡主，我是不想招惹的，文清，你先打消这个念头！
    不许撅嘴，撅嘴也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跟安平抢男人的！”
    而后，又把手从苏紫烟的怀里抽出来：
    “还有。我生性随意，你们丞相府的规矩，也是我非常抗拒的，所以紫烟，你也给我打消这个念头！你也一样！不许撅嘴，撅嘴也没用！”
    身子往后退了退，尽量离这两个“媒婆”远一点，满脸戒备地看向蓝笑笑：
    “我告诉你哈，我拒绝了她们两个，也不会答应你的！”
    蓝笑笑扑哧一笑：“我家只有个未成年的弟弟，你就是想，还没机会呢~”

第190章 约会
    墨露露避开人群没多久，南宫宇就派人来找她了。打开一个废弃小屋的门，南宫宇就在里面等他。
    “这间屋子是我专用的，没人会来打扰。”
    侍从退下的时候，顺便帮主子关好了门。
    山间小木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墨露露的双颊，不自觉地就红了：“世子爷，今天可是重阳节，咱们俩在这里，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南宫宇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墨露露搂进了怀里。
    今天一天都是烦心事，要说唯一能让他忘掉一切只顾眼前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婀娜美丽的少女了。
    “谁说重阳节就不能约会的？本世子怎么从没听过这条规矩？”
    “约，约会？”墨露露心思微动：“世子爷这是在跟小女，约会？”
    美人娇羞，南宫宇莫名觉得浑身一阵燥热：
    “不是约会是什么？露露，本世子可是想死你了，来来来，那里有张床，咱们坐在床上慢慢说~”
    墨露露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对待，春心早已荡漾，南宫宇三两句话，就把她的魂儿勾走了。
    再加上世子爷又这么的怜香惜玉，不得不让人魂牵梦萦，见美人在怀中眼神迷离。
    南宫宇也把持不住自己，轻轻吻了上去……
    再温情的时刻，也有结束的时候，南宫宇替墨露露系好衣带：“露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像他这样生性风流的人，其实很少会有动真情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就栽在墨露露的手里了。
    南宫宇自视见过的女子无数，交往过的女子也无数，可没有一个，能让墨露露这样令他魂牵梦萦的。
    “等有机会，我一定跟母亲说，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真的么？”墨露露的娇羞模样，让南宫宇都不忍放她回去。
    “自然是真的。”南宫宇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跟一位姑娘许诺：
    “不过我手头还有点事，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就跟母亲说。”
    墨露露点头：“世子爷日理万机，儿女情长什么的可以放在一旁，大事为重。”
    南宫宇托起墨露露的下颚亲了一口。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庄南华那个糟老头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果昭宁书院的院长成为我的人，今后书院的院生，就是我门下的学生了。”
    南宫宇的淡淡的一句话，让墨露露嗅到了一丝政治的味道。
    将昭宁国的未来栋梁收归自己门下，难道八王爷是想要……
    往下的她不敢想，不管八王府想干什么，她一定全力支持！
    “世子爷说的是，庄南华最近确实是老糊涂了，居然收墨晓曦那种人为亲授的学生，这种人，确实不配再当院长了。”
    南宫宇怜爱地看过来：
    “听说你跟你家大姐关系不好是不是？我和我妹妹也不喜欢你大姐，你放心吧，本世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你等着瞧吧，庄南华，墨晓曦，本世子一定让他们夹着尾巴滚出京城。”
    墨露露心里窃喜：“那露露就先谢过世子爷了~”

第191章 墨晓曦
    凉亭里，墨晓曦重重打了个喷嚏，她摸摸鼻子，光天化日，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晓曦，我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不一会儿母亲寻我不着该着急了。”
    郡王府是个有门禁的王府，蓝笑笑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跟墨晓曦说，但也只能依依不舍地道别。
    “你家看得紧，你先回去吧，等明天我们再出来一起玩~”
    严文清摆摆手让她早点回去，她跟蓝笑笑不同，反正她哥还没回去呢，不着急。
    苏紫烟也是，等到点了，哥哥回来找她一起回家的。
    “晓曦，明天我跟母亲一起去永宁寺赏菊花，你跟我们一起吧，我到了永宁寺以后去找你。”
    对于苏紫烟的盛情邀请，墨晓曦一口答应：“好呀。你们大概什么时辰，我好早点起来准备准备。”
    “也用不着太早，上午母亲要跟住持参禅，我们肯定要到下午才会去的，你早上就睡个懒觉，不用起太早了。”
    “你们都去赏菊了，那我也要去。”
    严文清不甘寂寞：“反正明天我也没事，你出发的时候叫上我，我们一起去。”
    “好嘞~”
    明天的活动愉快地决定下来，两位小姐也该回寒山寺了。
    墨晓曦跟两个好友道了别，独自往山下走。
    夕阳西下，一天的热闹接近尾声。
    林景晗和严崇打打闹闹地往寒山寺走，顾九思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
    林景晗回头，看到兴致不高的好友，停下来，等顾九思跟上了，勾搭上他的肩膀：
    “喂，不要这么低沉嘛，不就是祭天文书案？咱们帮你呀！汪公公什么时候来送名单，你可别忘了叫我。”
    顾九思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行，那我们先回去，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等两个好友走远了，顾九思转身，朝着一个孤单的背影追过去。
    “墨晓曦。”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墨晓曦的名字，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叫她的名字而已。
    好像墨晓曦和墨姑娘之间隔了一道江，如今他终于跨过了滔滔江水，跟她站在了江的同一边。
    墨晓曦回头，看到顾九思，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仪式结束后就一直在找你，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一个人先回去了呢。”
    顾九思走到她身旁：“有些事耽搁了，你怎么一个人？刚才看你在凉亭里，跟三位小姐说话来着。”
    “嗯，对！原来你看到我了呀！这不是该回家吃饭了嘛，她们住在寒山寺，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回去了。
    你是不是也住在寒山寺的？这边是通往永宁寺的路啊，你怎么往这边走。”
    “看到你一个人，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顿了顿，又道：“你一个人，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吧。”墨晓曦指了指下面石阶上跟自己挥手的宋锦和云锦：
    “他们已经在等我了，你也早点回家吃饭吧。”
    顾九思的脸上，扫过一丝失望：“那好吧，明天上午我来找你，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第192章 主动的顾三公子
    远远看着自家小姐跟顾三公子依依不舍地道别，云锦一脸的幸福。
    “你觉不觉得，小姐跟顾三公子特别般配？可惜顾三公子为人木讷了点，要是跟林公子一样，说不定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呢！”
    宋锦看云锦一脸花痴相，十分不解：
    “有吗？你那儿看出来他们特别般配的？我怎么觉得，他们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呢？”
    “笨蛋。”云锦白了宋锦一眼：
    “难怪小姐在感情的事情上特别迟钝呢，肯定都是被你们陈家人带坏了！
    没看到顾三公子巴巴来找咱们小姐吗？你说一个男人，没事儿来找姑娘干啥？难道是去约喝酒吗？”
    宋锦很认真地想了想：“按照咱们家小姐的性格，搞不好真有可能。”
    云锦：“……”
    榆木脑袋，孺子不可教也。
    “你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墨晓曦一走下来就看到云锦一脸兴奋，那表情，怎么形容呢……
    嗯……就好像遇见梦中情人了一样。
    “云锦说，你跟顾三公子很般配，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什么。”
    “谁胡思乱想了？是你不开窍好不好！”
    云锦握着墨晓曦的手，语重心长：
    “小姐，刚才顾三公子找你做什么？是不是约你看花看星星看月亮？”
    墨晓曦“嘶”了一声：“你个死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我看是你想跟人家看花看星星看月亮吧。”
    “不约你看花看星星看月亮，那约你干什么？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墨晓曦又“嘶”了一声，要不是知道这丫头属于这个世界，还以为她也是穿越过来的呢。
    “说是明天有事想找我商量，具体的倒是没说什么事。”
    “呀！那肯定是不好意思说的好事呀！”云锦高兴地一拍手：
    “刚才还觉得顾三公子木讷，原来人家也是很主动的嘛哈哈哈。小姐，明天云锦给你打扮得漂亮一点，一定要给顾三公子留下个好印象！”
    墨晓曦抽了抽嘴角，先有三位好友群体yy，现在又有侍女单方面yy，这个世界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话又说话来，墨晓曦对顾九思说的“事情”，也生出了一丝丝好奇，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他那么严肃认真哩？
    第二天，霍阳来找墨晓曦，请她到山上的回廊去。
    到的时候，竟意外发现严崇也在。
    清晨上山的人还不多，再有霍阳在外头站岗，回廊里倒是很清静。
    看墨晓曦今日打扮得格外清新，顾九思的嘴角，扬起一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
    “你今日的打扮，倒是与以往不同。”
    呵呵，墨晓曦郁闷，还不是云锦那丫头人来疯，说是要见公子，一定要给人耳目一新的赶脚。
    “听霍阳说，你是有正事找我？”墨晓曦故意回避了他的赞美。
    说到正事，顾九思认真了神色：
    “昨天的祭天仪式，祭天文书出了点问题，原本的文书被掉包，换上了批判圣上的忤逆之言。
    陛下命我查出是谁换过祭天文书，我想你的思路一向清楚，便想叫你来看看。”

第193章 线索
    祭天文书被掉包，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不过昨天的祭典完成顺利，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英明神武的圣上提前发现了问题，及时补救了。
    “我记得祭天文书是庄院长撰写的吧？那他是什么时候呈给陛下的？又是什么时候被发现掉包的？”
    “前日呈上，昨日祭典之前才发现。”
    顾九思一边说，一边把看管小太监的名册推到墨晓曦面前：
    “这是找汪公公要来的看管名册，上面的小太监，我跟严崇、景晗都看过了，没有可疑的。”
    墨晓曦只瞄了一眼名册，反正上面的人她也不认识，看了也没用。
    “说到庄院长，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那天我去找庄院长的时候，看到过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他屋外面，哦对，那天林公子也在的。”
    顾九思和严崇相视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昨晚林景晗怎么没说？
    转念一想，那个神经大条的，估计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还有印象？”
    墨晓曦想了想：
    “看起来挺斯文的公子，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在庄院长门口晃悠，小眼睛，鼻子左侧有颗痣。当时林公子说他没见过这人，我也没放在心上。”
    “小眼睛，鼻子左侧有颗痣，这已经是非常有用的特征了。”
    严崇道：“九思，我们可以按照这个特征去找人。”
    而后又对墨晓曦竖起大拇指：“还是墨小姐可靠啊，不像景晗，什么忙都帮不上。”
    墨晓曦嘿嘿一笑：“对了，今天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家里有点事。”严崇道：“反正他在不在都一样。”
    顾九思收起名册：“我派人去找那个小眼睛、鼻子左侧有痣的人，找到了他，应该就有新线索了。”
    案子的事情有了头绪，顾九思稍微有了些慰藉：
    “对了，听说你下午要跟严小姐她们一起赏菊？是在永宁寺里？”
    “对，你要不要一起？”
    “我还要查案，就不去了。”
    知道顾九思忙着查案，她就随口客气一下，不过看到顾九思略有些失望的神色，还是让她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下。
    云锦那丫头平时不着边际，难道这件事还真被她猜中了？
    不能一起赏菊，他这么失落干什么？
    墨晓曦想不通，想不通的事情，通常不要浪费脑细胞，因为一旦思维短路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接起来的。
    三人又随便聊了两句，顾九思就去查案子。
    中午的时候，苏紫烟又派人来说，他们吃过午饭就会过来。
    听说自家孙女能跟丞相府的人一起赏菊，墨家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拉着宝贝孙女促膝长谈了半天，嘱咐千万不能失了礼数规矩。
    墨晓曦笑盈盈地一边听一边点头：
    “祖母你就放心吧，孙女不会给墨家丢脸的，不过这次是第一次跟他们一起玩，孙女想着中午做点菊花糕，让她们一起尝尝。”
    老太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个好，要是你不会做，让姜妈妈帮你也成，总之一句话，别让人家不高兴就好。”

第194章 念念不忘的花儿
    墨家老太太对于面子有多看重，墨晓曦这段时间是深有感悟。
    宁愿自己委屈些，也不能让那些豪门贵妇受委屈。
    从老太太这里出来，人家还不放心，硬是让姜妈妈跟着，墨晓曦拗不过，只能带着姜妈妈一起去了厨房。
    柳氏上午也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听说老太太和墨晓曦在房里聊了好长时间，禅房里时不时传来欢笑声，好像聊得特别开心的样子。
    从老太太的禅房里出来的时候，姜妈妈还陪着墨晓曦一起去了厨房做糕点，一看就是老夫人吩咐的。
    同样是做孙女的，老太太什么时候跟露露和盈盈聊得那么开心过？
    每次一见面就是教训规矩什么的，这个该死的老太太，偏心是不是偏得太明显了？
    就看到墨晓曦跟苏紫烟交好，难道没看到墨露露和八王府的关系也很好吗？
    昨儿个盈盈还跟安平郡主和幻月公主一起喝了下午茶呢！你怎么没看到？
    墨露露从外面走过来：
    “娘，我听厨房的人说，下午丞相夫人要来永宁寺赏菊，大姐正带着姜妈妈做菊花糕呢，肯定是要送给丞相夫人的，她们怎么这么擅长趋炎附势？”
    柳氏轻声一哼：
    “谁说不是呢？那丫头最擅长拍马屁。以为就她会拍马屁咱们不会么？你去问问八王府，下午有什么活动没，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墨露露一笑：
    “娘，哪儿需要咱们去问啊，世子爷都派人过来传话了，说是下午郡主和公主约着一起上山玩，让我一起去。”
    “这个好啊！”柳氏的眼睛亮了亮：
    “那我得赶紧给你挑身好看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记得到你祖母房门口显摆显摆，省得老太太眼里就只有墨晓曦。”
    “女儿知道了。”墨露露和柳氏一边开开心心地挑衣服，一边幻想美好的未来。
    “传闻说八王世子万花丛中过，不带一丝香，我看也不然，主要是没遇上我们家露露，这要是遇上了难得的花儿，不还是心心念念的忘不掉么？这男人啊！为娘的最了解了。”
    柳氏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蕾丝裙：
    “我看这件不错，穿着显腰身，能突出你的身段，一定叫八王世子看了就忘不了。”
    墨露露嘴巴一抿，想到昨天在小茅屋里发生的事。
    不用衣服修饰，八王世子应该已经忘不了她了吧。
    “八王世子是很重要，但是安平郡主和幻月公主也不能怠慢了，那墨晓曦不是要给丞相夫人送糕点嘛，我也想给公主和郡主送点什么。”
    柳氏还没想到这一层，被墨露露这么一说，立马拿出了两串珍珠：
    “你说得对，公主和郡主也不能怠慢，糕点算什么东西，她墨晓曦也好意思拿得出手，这两串珍珠你带着，见着了公主和郡主，就说是为娘的一片心意。”
    这两串珍珠颗颗饱满，墨露露收了：“多谢母亲。”
    柳氏爱抚地摸摸她的头：“这有什么好谢的，等你嫁进了八王府，为娘的后半生，可就靠你了！”

第195章 好男人
    墨有财回来找柳氏的时候，正看到母女二人兴致勃勃地挑衣服。
    “哟，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呢？也跟我说说。”
    柳氏笑着柔声道：
    “露露下午要和安平郡主、幻月公主一起上山玩，我想着咱家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殊荣，难得的机会，不能让女儿太寒碜了，帮着女儿挑衣服呢！”
    柳氏一边说，一边拿起那件蕾丝裙：
    “老爷您觉得这件怎么样？这个月刚给露露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呢！”
    墨有财十分欣慰：
    “安平郡主和幻月公主的邀请？这可确实是天大的好事啊！至于这衣服嘛，我反正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夫人，这就交给你来挑吧，为夫相信，你的眼光是最好的。”
    柳氏腼腆笑了：“老爷你真是的，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好听的话哄人。”
    “我这怎么叫哄人呢？”墨有财急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露露你说，你娘的眼光，是不是咱们府里最好的？”
    墨露露看父母这么恩爱，心里自然高兴：
    “娘，爹都这么说了，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哎，女儿羡慕啊！不知道女儿有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以后能嫁给像爹一样的好男人呢！”
    “你爹？好男人？”柳氏假装嫌弃地看了墨有财一眼：
    “我怎么没看出来？有财，你哪里好了？是不是我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使了？”
    柳氏这么打趣，墨有财也不好意思了：
    “还说我当着孩子的面瞎说呢，我看你才是当着孩子的面瞎说呢！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女人掺和，你们挑衣服吧，我给母亲请安去。”
    “露露你看，你爹还不好意思了！”墨有财都走了，柳氏还不忘跟女儿打趣。
    墨有财这个人，要说他这辈子有什么成就，那是说不上来的，唯一的优点，估计也就是听夫人话这一条了。
    墨露露笑着看父亲走开的样子，她也希望自己以后能遇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啊~
    墨有财从房里出来，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幻月公主在宫里头是个没背景的，封号说出来响当当，可其人，真的值得结交仰仗吗？
    而安平郡主出身八王府，八王爷那个人，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是野心勃勃，甚至还想过争一争太子之位。
    当今天子表面上对这个弟弟礼数周全，可真的对他毫无戒心吗？
    当年八王爷集结府兵，差点就要政变了，虽说后来没采取行动，但当今圣上，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和这两位结交，墨有财有些担心，但又不想浇了柳氏母女的兴致，所以才那样说。
    就当是女眷之间玩闹吧，希望她们不要有更深的交集才好。只要交集不深，他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墨有财想到女儿和八王世子的交情，希望只是因为安平郡主的关系，才让他们走得比较近吧。
    可惜，这也不过是墨有财的一厢情愿。
    他以为墨露露和八王世子只是走得比较近，殊不知，她早已将自己的清白送给了别人。

第196章 赏菊
    下午，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永宁寺。
    丞相夫人带着苏紫烟，太傅夫人带着严文清，还有郡王妃和蓝笑笑，牵着幼年的弟弟，一蹦一跳地走进菊园。
    赏菊的主子就这么几位，但是加上伺候的侍女小厮，估摸有几十号人，瞬间就把不大的菊园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当看到蓝笑笑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弟弟的时候，墨晓曦突然想到昨天的玩笑，不禁汗颜。
    这要是撮合了，那自己跟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甩开这种龌龊的想法，墨晓曦跟众人问了好。
    丞相夫人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起的墨小姐，今年我家的寿宴，就是交给她操办的。”
    看到有家酒楼的东家这么年轻，太傅夫人和郡王妃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太傅夫人道：“之前就听崇儿说起过墨小姐，昨天文清一回来，也是对墨小姐赞不绝口，今儿个看到本人，真真就应了那句话：‘巾帼不让须眉’呢！”
    墨晓曦笑道：“夫人可千万别这么夸我，跟几位小姐比起来，我还差得远了，也就在投缘的小姐妹面前大言不惭两回，真要等了大雅之堂，可就蔫儿了。”
    “听听，墨小姐多会说话，难怪我家笑笑昨天一回来，就喋喋不休地说新交了个特别了不起的朋友，见识广、人也开朗活泼，这不，今儿个还非要拉着我也来见识见识。”
    郡王妃也是笑看着墨晓曦，这丫头带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叫人一见到就喜欢得不得了。
    蓝笑笑年幼的弟弟也不甘寂寞，嚷嚷道：“姐姐，姐姐，我特别喜欢你的那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战战以后长大了，也要看好多好多书，走好多好多路！”
    丞相夫人忍不住夸奖：“小郡王真是有志气，郡王爷、郡王妃好福气啊，生了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
    “咳，什么好福气，不过是小孩子听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还是墨小姐见识广，能说出这种话的姑娘，心胸绝不输给男儿呢！”
    郡王妃嘴上谦虚说着，心里别提多高兴，看着儿子白白胖胖的脸蛋，忍不住掐了一下：
    “我们战战以后的心胸也不能输给墨姐姐，知不知道？”
    蓝战战用力地点了点头：“战战以后要以墨姐姐为榜样，好好读书，好好学习！”
    孩子奶声奶气立志的样子特别可爱，惹得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蓝笑笑道：“晓曦，昨天我跟弟弟说起你，他就非吵着要见你，这孩子平时闹腾得很，今天你可别嫌他吵。”
    “怎么会？小孩子嘛，就是闹腾才好玩呢！”
    说着，弯下腰笑着对蓝战战说：“是不是啊小郡王？”
    “才不是呢！”蓝战战人小鬼大，双手叉腰很不买他姐姐的账：
    “姐姐就嫌弃我小，你们等着看吧，战战一定会快快长大，等战战长大了，看你们还敢嫌弃我小？！”
    蓝笑笑摇头讪笑：“行，行，行，姐姐不嫌弃你小成了吧？以后姐姐还要战战保护呢！”

第197章 重色亲友小郡王
    几个人在菊园，一边散步赏菊一边闲聊，意气相许谈得也十分投机。
    菊园里不时笑声阵阵。
    小战战一路都拽着墨晓曦的裙摆走，时不时就用一双乌溜乌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墨晓曦。
    蓝笑笑看到弟弟萌萌的样子，从面拍了拍他的脑袋：“喂，看什么呢？喜欢上墨姐姐了？”
    蓝战战回头，白了亲姐姐一眼：
    “那可不？墨姐姐长得好看，知道得也多，可比你厉害多了。蓝笑笑，什么时候你也能跟墨姐姐一样像个大人的样子？”
    蓝笑笑惊讶地捂住了嘴：
    “蓝战战你简直太重色亲友了！看到漂亮姐姐就忘了自己的亲姐姐？！走！看姐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抱起蓝战战就往另外一边走去，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墨晓曦很不好意思：“郡王妃，真是不好意思。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还请您原谅。”
    “这有什么不对的？”郡王妃不以为意：“小孩子家，说话就是没个轻重，倒是墨小姐，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没有没有，小郡王说话可爱，臣女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几个人笑着走着，就来到了墨晓曦事先准备好菊花糕的地方。
    “郡王妃这边走，”墨晓曦手一指：“那边给大家准备了糕点和茶饮，不妨过去休息休息吧。”
    “看看，看看，难怪小郡王希望墨姐姐呢，准备周到，我都开始喜欢了。”
    太傅夫人率先走过去，看到桌上摆着的糕点，忍不住惊呼：
    “哇！你们快过来看啊！这些菊花糕，居然都做成了菊花的样子耶，真是太好看了吧！”
    一众人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紧接着，毫无悬念的，话题又被引到了对墨晓曦的赞赏上。
    从进来就不停地夸自己，夸得墨晓曦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找了个由头，把话就转到了吃食上面：
    “夫人王妃要是喜欢，等回到了京城，我让有家酒楼的厨子多做些给各位送去，这样在家里也能品尝到美食了。”
    话音刚落，丞相夫人就跳了出来：
    “这可不行！晓曦，你们酒楼还要给我们家准备寿宴呢！就算要做点心，也得等到我家寿宴结束后！”
    说罢，又假装带着些许强势的警告之意，扭头道：
    “严夫人、郡王妃，你们可不能抢了我们家寿宴的主办人，要想吃点心，寿宴的时候到我家来吃。”
    “是是是，知道你家老太太近年大寿，我们不会坏了你的大事的。”
    郡王妃笑道：“要是真想吃，我还不会到有家酒楼自己去吃么，这你总阻拦不了了吧？”
    “对对对，方正我们平时也没事，光顾光顾有家酒楼的生意，苏夫人，你可没法阻拦了哦~”
    丞相夫人晃晃脑袋：“你们去有家酒楼吃我才不管，只要不影响我家的寿宴准备就好。”
    墨晓曦莞尔道：“各位夫人都放心吧，我们有家酒楼人手充足，既不会耽误丞相府的寿宴，也不影响给你们准备糕点的。”
    当然了，如果这些夫人能亲自光顾酒楼，给酒楼带来人气，那她是更欢迎的。

第198章 事业为大
    另一座山头上，幻月公主一行也找了个地方歇脚。
    “墨露露，听说苏紫烟下午找你姐姐赏菊去了？你姐姐倒是很会巴结啊！”
    这个问题，让墨露露的脸上浮起些许窘色。
    她知道幻月和安平一样不喜欢苏紫烟，而自己的姐姐又跟苏家人走得很近，明摆着，这让自己在幻月的圈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公主，我大姐是我大姐，我是我，我大姐喜欢苏紫烟，我可不喜欢，像苏紫烟那种自称才女的人，我是最不喜欢了。”
    “可不是，苏紫烟她算什么东西？才情怎么能跟我们公主比的？”
    墨露露坚定的立场表态，让安平很是欣赏：
    “以为咱们公主没有才情吗？只是不屑跟她比较罢了。”
    幻月扬了扬头，她涵养好，不屑跟臣女比高低。
    “安平你过来看看，这朵花儿开得很是鲜艳，咱们摘点回去，还能装饰一下禅房呢。”
    安平和幻月一道去摘花，把墨露露冷落在了一边。
    只要一想到要跟她们融为一体不容易，墨露露心里虽有些难受，但还是忍住了。
    以后要是嫁进了八王府，那就一定要跟安平郡主好好相处的。
    这次一道出来玩，还是八王世子给她的机会，就算是为了八王世子，她也要把自己的小委屈咽下去不可。
    她强颜欢笑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花？我跟你们一起摘吧。”
    墨露露在这边舔着脸想要跟幻月、安平搞好关系，那边墨晓曦已经深得极为夫人的喜爱。
    在菊花簇拥下，一边吃糕一边聊天，气氛也是相当活跃。
    刚才还一口一个墨姑娘，现在几位夫人都直接称呼她“晓曦”了。
    晓曦来晓曦去的，就跟打小便跟这孩子亲近一般。
    丞相夫人道：
    “说起来，明天我就要回京了，还有寿宴的事情要操办，家里实在脱不开身，你们几位什么时候回去？
    还有晓曦，最重要的就是你！这寿宴的菜单我还想找你探讨探讨呢，你什么回京去？”
    墨晓曦想了想：“祖母说是要在永宁寺再住一段时间，倒是没说叫我什么时候回去，不过苏夫人要是着急寿宴的事，我早点回去也是可以的。”
    “啊……”严文清眼巴巴地望着墨晓曦，有些遗憾：
    “我还以为你能多留几天呢，还想着跟你多玩两天，这下好了，玩不成了。”
    太傅夫人拍拍她的手：
    “想玩还不容易，等回到了京城，一样可以玩的。丞相府寿宴是大事，你贪玩就算了，别耽误了人家的大事。”
    丞相夫人道：
    “严夫人这话严重了，小孩子嘛，有几个不贪玩的，晓曦你也别太上心，若是你想多留几日也没关系的，反正我家老太太喜欢你们的方大厨，我跟方大厨商量也可以。”
    墨晓曦也想留下来跟几个好姐妹多玩两天，但事业为大，她还指望着靠相府寿宴打出有家酒楼的名气呢。
    虽然遗憾，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苏夫人，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寿宴在即，我就算留下来，也玩得不安心啊。”

第199章 蓝战战你死定了
    墨晓曦这么说，让丞相夫人很欣慰。
    不过人家毕竟还是个孩子，叫一个孩子回京跟自己张罗寿宴，丞相夫人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那这样，等寿宴结束以后，我安排你们再来山上玩一趟，到时候心无旁骛，你们几个丫头好好玩一玩。”
    “真的？！太好了！”苏紫烟欢呼雀跃：“娘，你真是太好了！”
    严文清也跟母亲撒起娇来：“娘，那我也要跟她们一起！我不管，你一定要答应我的！”
    三位夫人看着自家孩子忍俊不禁，一个个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的贪玩。
    蓝笑笑教训完蓝战战，牵着他的手走回来，一上来就问：“你们又在谋划什么呢？带我听一个。”
    “我娘说等我家的寿宴结束，让咱们一起到山上来好好玩玩，笑笑，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这种事怎么能缺了我呢？”蓝笑笑道：“什么时候？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还有我！还有我！”蓝战战爬到椅子上：“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玩！”
    “你就算了吧。”蓝笑笑把他抱下椅子：
    “你是男孩子，别成天在女孩儿堆里打滚，不是说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你就留在家里好好读书吧！”
    蓝战战嗔了她一眼：“姐姐，我发现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蓝笑笑不以为意：“你刺激我也没用，不带你玩就不带你玩，大人才不跟小不点玩。”
    蓝战战一脸嫌弃，装着小大人的样子白了姐姐一眼：“就知道以貌取人，真是肤浅！哼！”
    蓝战战这话的杀伤力太大，气得蓝笑笑一把就要揪住他耳朵：“谁肤浅呢？你再说一遍！”
    可惜蓝战战早已经看透了姐姐的招数，头一偏，躲过了姐姐的魔掌，还冲她吐了吐舌头：“说你肤浅呢，你就承认吧！”
    “蓝！战！战！你死定了！”
    蓝笑笑追着弟弟出去，又引来众人的一阵哄堂大笑。
    郡王妃苦笑着摇摇头：
    “没办法，这两个孩子就好像不是我亲生的一样，从小怼到大，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太傅夫人很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家两个也是这样，王妃，你就认命吧~”
    墨露露精疲力尽地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墨晓曦送几位夫人出门，言笑晏晏，看起来相谈甚欢。
    凭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墨晓曦走到哪儿都能被人喜欢？为什么自己想要融入一个圈子就这么难？
    墨露露故意避开墨晓曦走进了禅房，远远看着她，还是很嫉妒。
    下午爬山本来就很累了，还要想着如何讨好未来的小姑子和幻月公主。
    讨好不成还要被她们奚落，为什么自己努力不讨好，墨晓曦就能轻轻松松得到这么多有权有势之人的喜欢？
    墨露露不甘心，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她墨晓曦有什么比她强的？不过是运气比她好了一点而已。
    对！就是这样！墨露露自我安慰。
    她们相差的，就仅仅只是一点点的运气而已！

第200章 灯火到天明
    山风徐徐，夜色阑珊。
    顾九思、林景晗和严崇围坐在桌前整理祭天文书案的线索。
    “下午把永宁寺和寒山寺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墨晓曦说的那个人，可能那人早就已经山下去了。”
    林景晗累得趴在桌子上。
    距离祭天文书被掉包已经过了两天，他要是掉包的人，现在肯定早就消灭所有人证物证了。
    “九思，景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也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严崇也同意林景晗的推断，没有谁这么蠢的，把证据留着给他们查。
    “而且明天就要不少人要回京了，咱们留在山上，也未必能找到线索，还不如回京调查得好。”
    顾九思看向严崇：“你的意思是，掉包之人会将证据带回京城？”
    如果山上都没有，那京城怎么会有？
    “不好说。”严崇淡淡道：
    “反正明天大家开始陆陆续续下山，人肯定是走了，那就剩下物。
    不如我们做两手准备，留人在山上继续找物证，咱们随大部队回京，你毕竟是刑部少卿，不能再总待在山上不是？”
    “是啊，皇上命你一个月破案，你也不能这一个月都在寒山寺待着吧。”
    林景晗撑起身子：“话说你有没有找你的墨姑娘？有没有问问她的意见？”
    严崇鄙夷：“你就知道墨姑娘，咱们九思有自己的主意，干嘛什么事都去问姑娘？你说是吧九思兄？”
    顾九思眉梢一挑，他刚才是又想到找墨晓曦的，不过严崇把话说得这么慢，他到不好意思否认了。
    也是，他一个大男人，要凭实力破案，老是去找墨晓曦，叫人家怎么想？
    顾九思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严崇看向林景晗，好像在说：你看是吧，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信心！
    林景晗不屑地哼哼：
    “就你们有风骨。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啊？我家老爹可是说了，明天就要下山的。”
    严崇道：“我也是，听说圣上也是明天回京的。九思，你呢？”
    “我再在山上多留一天。再跟霍阳找找证据，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回去。”
    “那好吧，那我们回京帮你找证据。”
    严崇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帮忙收拾行李，先走了。”
    林景晗站起来：“我也要回去收拾东西了，不然我老爹又要骂我好吃懒做了。九思，那咱们京城再碰头了哈~”
    顾九思把两人送到门口，又回到桌边继续思考线索来。
    不管那个神秘的公子去了哪儿，祭天文书的存放处，每扇门每扇窗，十二个时辰都有小太监看守着，他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进去，一定有内应！
    顾九思又翻开每位小太监的背景资料，这里面，一定有个小太监是他的内应！
    究竟是谁！谁是外人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呢？
    月色皎皎，顾九思望着窗外的明月陷入沉思，一定有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他重新泡了杯茶，又打起精神重新调查起来。
    寒山寺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这一盏，一直维持到天明。

第201章 回京
    墨家老太太跟永宁寺的住持提前打了招呼，要带着媳妇多住几日，所以早上吃过饭，就有小和尚过来问她们需不需要御寒的被子，寺里好送来几床。
    老太太在院子里跟小和尚客气，柳氏在禅房里，看着外面纷纷动身回城的人，心情复杂。
    墨露露和墨盈盈也在今天回去，眼看着原本热热闹闹的禅院变得空荡荡的，她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怨恨。
    想吃斋念佛，一个人留下来不就好了么，或者带着你的宝贝大孙女，非要拉着她做什么？
    临走之前，墨孝廉过来跟母亲告别。
    这段时间在山上，他都跟在父亲身边，和朝中人交际应酬，忽略了母亲。
    这会儿他也要回书院去了，临别之前，过来再见母亲一面。
    柳氏一点也不怪儿子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疏忽，男子汉大丈夫，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认识一些朝中人，柳氏也不想他为了陪伴自己而痛失了良机。
    “说起来，这几天你都认识了些什么人？跟母亲说说。”
    一想到可能又得有好几月见不到儿子，柳氏就舍不得他离开。
    墨孝廉反手握住母亲的手：
    “父亲带我见了几位户部的大人，哦对了，还有八王世子。
    那天他的小厮忽然找到我，说在寒山寺一续，儿子就去了。
    八王世子说起二妹，说是等儿子从书院毕业，就安排儿子去他那里谋份差事。”
    “是么？！”没想到八王世子还能想到孝廉，柳氏对八王世子的好感更深了：
    “那你可要好好读书，不能辜负了世子爷对你的期望。”
    墨孝廉点点头：
    “儿子明白，八王世子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世子爷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还请母亲也不要跟别人说。”
    还不等人从学院毕业就忙着拉拢人才，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很有可能会被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其中利害柳氏知道，不过还是掩饰不了心中的欢喜：
    “八王世子如此看重你，是你的好福气，原来母亲还担心，你不是从京中的书院毕业的，回来以后不好谋差事，现在好了，八王世子许诺了你，为娘的也可以安心了。”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年少无知，就不会让母亲有这样的担心了，想到以前的莽撞，墨孝廉心里还是很不好意的。
    “不过母亲，还有一事，是关于二妹的。”
    墨孝廉这次来，一是道别，二是提醒：
    “我看二妹跟世子爷似乎走得很近，但二妹毕竟还没有出阁，总是跟男子同进同出，儿子担心有损二妹的名声。”
    关于要不要提醒，墨孝廉纠结了许久。
    毕竟自己能得到八王世子的赏识，某种意义上也是靠了二妹的关系，自己得到了好处，却还要提醒二妹跟八王世子保持距离，怎么都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但纠结来纠结去，墨孝廉还是决定说出来。
    毕竟自己的妹妹，自己不疼，还等着外人疼吗？
    柳氏明白儿子的担忧，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妹妹的事情你放心，母亲是过来人，会注意分寸的。”

第202章 请客
    从永宁寺回来，墨晓曦只休息了一天，就来到酒楼，跟方大厨继续开始了寿宴菜单的准备。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丞相夫人要来酒楼，亲自品尝寿宴菜单里的几道菜。
    所以墨晓曦今天也一大早就来了酒楼。
    “小姐今天来这么早啊！”
    还没开张，墨晓曦就到了，小陈掌柜打着哈欠给她开门：
    “小姐不是昨天刚回来么，怎么不休息几天再来？”
    墨晓曦一来就直奔厨房：“方大厨起来了没有？今天跟他约了更新几个菜式。”
    “应该还没……”
    小陈掌柜看看天色，还以为方大厨一定还在睡觉呢，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方大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围裙围在腰间，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方大厨今天起得也好早啊！”小陈掌柜诧异：“你们吃早饭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们蒸两个包子？”
    “好啊。”方大厨还真没吃早饭：“顺便再加个豆浆。”
    小陈掌柜给他们准备早点，方大厨拉着墨晓曦来到了案台：
    “小姐你看，这是我改良过的面团，你看看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
    昨天顾九思和霍阳在寒山寺无果，今天也回了京城。
    从刑部报完道，一出门，就撞见了一起遛弯的林景晗和严崇。
    “嘿，我说什么来着？来刑部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着了！”
    林景晗看到顾九思，就跟中了彩票似的：
    “刚才我还跟小崇说呢，说你这个执着的人什么时候回来。这是……刚回来？”
    看顾九思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霍阳在一旁道：“确实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来报道了。”
    “这么积极敬业？”林景晗笑嘻嘻地道：
    “那肯定也没吃饭吧！刚好中午了，要不咱们去有家酒楼吃饭好不好？
    九思，你说要请我们吃饭的，没忘记吧？刚才我路过有家酒楼，好像墨小姐今天也在呢！”
    墨晓曦也在酒楼？哦对，今天昭宁书院放假来着。
    既然日子正好，那就一起去吃个午饭，省得林景晗整天惦记自己不请他吃饭的事。
    “那就去吧，霍阳你也一起。”顾九思拉上了霍阳：
    “有家酒楼的饭菜很好吃的，你还没吃过吧，走，一起去尝尝。”
    墨晓曦和方大厨忙活了一早上，对菜单上的几道菜进行了改良。
    刚改完菜单放下笔，小陈掌柜就进来通报：
    “小姐，顾三公子和林公子、严公子来了，在楼上第一间包房。”
    听说顾九思留在寒山寺查案，墨晓曦还以为他得过几天才回京，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放下笔，跟着小陈掌柜上了楼。
    包房里，林景晗歪在椅子上，眼角含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直勾勾地盯着顾九思看。
    顾九思倒是镇定自若，倒是严崇，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景晗，你眼睛抽筋了？怎么看九思地眼神这么奇怪？”
    林景晗收回目光：“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观察九思呢！”
    霍阳奇怪：“林公子观察我家公子干什么？”

第203章 笑得不正常
    林景晗吃吃一笑：“自然是看你家公子的反应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九思，你是有多想见墨小姐？”
    话音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便响起来。
    林景晗清了清嗓子：“请进。”
    墨晓曦推门进来，就看到林景晗一脸邪魅的欠揍微笑，看得她有种很想要打人的冲动。
    “今天人到得这么齐？该不会是顾三公子请客吧？”
    “那可不。”林景晗嚷嚷：“要不是在刑部门口抓到他，这顿饭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墨晓曦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倒是挑了个好日子，我刚跟方大厨研究了几道菜，既然你们来了，不妨帮我点评点评？”
    “好啊！”林景晗来了兴致，坐正身子：“赶紧端过来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墨晓曦微笑着吩咐小二去厨房拿菜，又带了菜谱进来。
    林景晗一把拿过菜单：“今天九思请客，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要客气哈！”
    顾九思摇摇头，一抬头，看到墨晓曦盯着自己的目光，相视一笑。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很多话。
    墨晓曦陪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听说丞相夫人来了。
    “那你们先吃，我要去跟丞相夫人对菜单了，就先失陪了哈。”
    顾九思很理解：“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墨晓曦一出门，就问等在门口的小陈掌柜：“丞相夫人在哪一间？”
    小陈掌柜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特意给安排了最安静的。”
    墨晓曦点点头，走过去，敲响了包房的门。
    墨晓曦走了，林景晗有点遗憾。
    原本想看看顾九思跟她小别之后的反应的，谁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看林景晗郁郁地提不起兴致，严崇安慰道：
    “人家墨小姐要忙相府寿宴，哪跟你一样闲得没事做？”
    林景晗瞪眼：“谁闲得没事做了？这两天帮着九思找线索可忙坏了。”
    顾九思道：“对了，晓曦说的那个人，你们可有线索？”
    林景晗：“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
    严崇：一日不见，叫得怪亲热啊？
    霍阳：你们俩咋了？收起你们那看猴子一样的目光！
    顾九思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给两人的刺激，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
    “没，没怎么。”严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摇摇头：“线索还没有，你那怎么样？”
    案子再度陷入瓶颈，顾九思的压力莫名又涨上来：“我和霍阳也没找到新线索。”
    他一抬眼，看到林景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笑得不正常。”
    “没怎么呀！”某人端起茶杯递到嘴边，故意挡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九思都已经叫墨小姐“晓曦”了，可墨小姐还张口闭口顾三公子的，一个小心翼翼一个“祸”从口出……
    嗯！肯定是墨小姐不好意思呢，身为好兄弟，他得帮兄弟一把。
    不敢承认自己对九思的好感是吧？林景晗脑子转了好几圈，一个大胆的设想，渐渐成型……

第204章 观音庙
    走廊尽头最安静的包房里，丞相夫人也品尝着改良过的几道菜。拿出手绢擦擦嘴，不住点头：
    “菜色虽然常见，可这味道确实不同凡响，晓曦啊，今年找你负责我们家的寿宴，老太太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还有你方大厨，虽说你以前在京城就很有名气，可是最近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如果今年你参加八国厨艺大赛，肯定能拿头筹的！”
    方大厨陪着墨晓曦，听到丞相夫人的肯定，也是很欣慰：
    “夫人这是哪儿的话，既然得了老太太信任，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
    至于手艺的事，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想要在厨艺上再有精进，是非常困难的事。
    可是老天爷眷顾，让他遇到了墨晓曦，从她身上获得了不少灵感，也学到了不少迄今为止，自己不敢想也不敢用的制作方法。
    虽然不知道墨晓曦师从何处，但就从她愿意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这一点来说，已经令他非常感激了。
    每一个有本事的，都会把自己的本事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走了自己的本事，自己就没了安身立命的手艺。
    可是墨晓曦不一样，不仅要自己好，还希望所有人都好，就凭这一点，方大厨对她五体投地。
    而且，只要自己还在厨子的岗位上做一天，就不会辜负了墨小姐。
    因为刚好是饭点，墨晓曦陪丞相夫人吃了顿午饭，等送走人家再回来的时候，得知顾九思他们已经走了。
    方大厨摘下围裙：“小姐，我看现在饭点已经过了，下午我想跟你请个假，去观音庙烧柱香。”
    墨晓曦点头同意：“你尽管去吧。”
    顿了顿，又道：“这城里还有观音庙？”
    方大厨说：“就在城北，小姐难道不知道？”
    墨晓曦来京城才短短两个月，怎么可能知道，好奇追问：
    “这观音庙是做什么的？好玩儿么？”
    小陈掌柜刚好从旁边经过，笑呵呵地道：
    “小姐还没去过城北的观音庙么？那里可是个热闹的地方，方大厨是每月都要去庙里烧香的。
    小姐下午没事，不如也去逛逛？
    庙里有一口甜水井，水质清淡爽口，饮之可败火，大家伙儿都说那是神井，井里的水是观音菩萨赐的，喝了能趋福避灾。”
    “这么神奇？”墨晓曦的兴致被吊起来：“那方大厨，我跟你一起去！”
    云锦凑上来：
    “小姐，那个观音庙我也听说过，好像神井边上还有一株百年松，树干上缠着一条灵蛇，身子朝向神井。
    原本井水并不甘甜，因为灵蛇饮过，水就变得特别清凉甘甜，而且我还听说，喝了神井的井水，能医治百病呢！”
    “确实，不少善男信女都会求取神水，向观音菩萨敬香祈福，顶礼膜拜。听说灵蛇受过观音的点化，故而在观音庙施善、普渡众生，小姐既然没去过，那我们下午一起去吧。”
    古人迷信，神水灵蛇之类的说法，墨晓曦是不信的，不过听起来倒是个香火鼎盛的地方，去玩玩应该不错。

第205章 小眼睛
    吃过午饭，三人一起去了观音庙。
    一下马车，墨晓曦就被迎面朱红的正门所吸引了，庄严又不失秀美。
    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众多，果然是个想过旺盛的热闹地方。
    她忍不住惊叹：“京城四处，城北是人最少的地方，没想到这个观音庙居然有这么多的香火。”
    方大厨作为资深香客，一边领路一边介绍：
    “传闻这观音庙特别灵验，是唯一能跟观音大士沟通的地方，所以虽然建在城北，但四面八方的百姓都会慕名而来。”
    墨晓曦走进观音庙，里面更是人满为患。
    特别是传说中的那口神井，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想要取一瓢井水，还真不容易。
    不过远远的，也能看到神井边上的那株百年松。
    树干上确实缠绕着什么，看起来更像是死去的粗树枝，所谓被点化的灵蛇，可能只是传于世的美好传说吧。
    方大厨道：“小姐，云锦姑娘，你们在这儿慢慢逛，我进去烧柱香，一会儿咱们还在这里汇合？”
    墨晓曦点点头，带着云锦在庙里四处闲逛起来。
    观音庙的正殿庄严肃穆，可偏殿却是个安静的地方。
    许是为了接纳更多的香客，观音庙正殿占据了最大的面积，所以能留给偏殿的空间，就非常有限了。
    偏殿和正殿虽只有一墙之隔，站在墙的这一边，听着墙的另一边传来的喧闹，居然有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墨晓曦很惊讶，但也很惊喜，没想到，京城还有这种闹中取静的地方。
    偏殿的正中，摆着一方香案，上面小巧精致的香炉里，焚着三柱香。
    许是常年燃香的缘故，再加上偏殿本就不大，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令人心旷神怡的檀香之中。
    墨晓曦的目光，随意掠过墙壁上的彩画，有的是壮丽的山水，有的是浓情的泼墨，还有一些关于远古神话的故事。
    她好奇地一一看过去，发现这些神话故事，居然和自己曾经所属的那个世界一模一样，忍不住又是讶异了一番。
    故事画是偏殿里最多的，一直延伸到香案的后面。
    她跟着壁画绕过去，偏殿的后门，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施主既然死里逃生，便是重新活过，莫要再眷顾前尘往事，心无旁骛，留在庙里，与青灯古佛为伴，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大师慧言，可弟子在尘世尚有羁绊未斩断，不知怎样才能做到心无旁骛？”
    出家，历来是斩断七情六欲的好办法，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人都准备出家了，却还留念红尘里的纷纷扰扰。
    墨晓曦探头瞄了一眼看不破红尘的人，和点拨信徒的大师。
    大师背对着自己看不到样貌，可对面香客的样子，却是让墨晓曦心头一凛。
    这不就是在庄院长房外鬼鬼祟祟的小眼睛吗？！
    好啊，顾九思把寒山寺翻遍了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咱俩也是有缘，随便逛都能再遇上。
    墨晓曦心头一热，抬脚跨了出去：“你可叫本小姐好找！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走，跟我去刑部！”

第206章 他是朝廷钦犯
    墨晓曦的突然出现，把这个小眼睛也吓了一大跳。
    随即认出是在寒山寺见过的姑娘，转身就要跑。
    可墨晓曦的手更快，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旋即回头：
    “大师快帮忙，这人是朝廷钦犯！”
    小眼睛本来是想重新做人的，可他还没下定主意，就遇到了阻拦他再世为人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用力甩开墨晓曦就要跑。
    墨晓曦是卯足了劲儿要抓住这个小眼睛，小眼睛用力一甩，居然没挣脱开，下意识地反身一掌。
    墨晓曦心里叫了声“不好”，知道要躲，但手脚跟不上脑子。
    再说她也不是练家子，怎么比得过会武功人的身手？登时被一掌拍出去。
    后背撞在偏殿的后门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锦站在门边已经傻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发生在一盏茶的功夫里，可惜她不会武功，不然就不会让小姐受伤了。
    云锦过去扶住小姐，墨晓曦顾不得嘴角的鲜血，胸口处还疼得厉害，饶是如此，她依旧忍着痛，大叫了一声“抓钦犯”！
    在距离小眼睛最近的地方，大师出手，又一次抓住了小眼睛的手腕。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位是观音庙的武僧，从小习武内力深厚，只是平时从不出手。
    小眼睛想要用同样的法子挣脱，可是一掌对上武僧的一掌，小眼睛不仅没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武僧的内力震得身子一晃。
    他自知身手不如这武僧，硬碰硬他也打不过，当即道：“大师误会了，我真不是朝廷钦犯！”
    他现在很着急，因为武僧刚才的那一掌，使他体内的内力受阻。
    想要用轻功逃走几乎不可能，跳不上屋檐又被人抓着手腕，真要引来的官兵，他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云锦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她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小姐明明都挂彩了，还要强撑着站起来：
    “大师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朝廷钦犯！”
    墨晓曦说得着急，气血攻心，胸口忍不住又是一阵翻涌，噗的一下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连吐两口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姐你别说了！身体要紧啊！”小姐受伤，云锦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武僧回头看了一眼墨晓曦，这姑娘不是习武之人，刚才一掌已经给她造成了内伤，如果不稳定她的情绪，随时会昏过去。
    而眼前的施主也是急火攻心，一个指认一个否认，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
    武僧眼睛一动，两指在小眼睛的心口一点，封住他的动作，这才松开了手，两手合十：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有什么话，不妨静下心来好好说。”
    “云锦，快去刑部找顾九思。”
    墨晓曦一边低声吩咐，一边推开她：“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过来！”
    小姐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要找顾三公子，云锦本不想离开，可如果耽误了小姐的事，她刚才那一掌就白挨了，咬咬牙，转身跑出去。

第207章 自辩
    小眼睛看小丫头跑出去，就知道她是去搬救兵的，心里更着急了，冲着武僧大喊：
    “大师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朝廷钦犯！”
    “你若不是天下就没人是了。”
    墨晓曦靠着门板，看他被武僧点住穴道动也动不了，心里稍微放心了些，又对武僧道：
    “大师你可要注意，这人上次在寒山寺就骗了我，你可不能再给他骗了。”
    “阿弥陀佛。”大师依旧双手合十：
    “女施主，此人一心向佛，已经准备皈依佛门，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墨晓曦身后的偏殿，就是坐下来好好说话的好地方。
    说实在的，墨晓曦能支撑着站这么久，也是到极限了。
    既然大师站在中立立场，就是给他们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她点点头往偏殿走：
    “那我们就进去，好好把话说清楚。”
    武僧带着小眼睛走进偏殿，听墨晓曦将寒山寺的事情说清楚，缓缓道：
    “女施主所说的事，这位施主已经跟贫僧说过了。”
    “那你还不把他送官？难道大师要包庇这个敢偷皇家东西的小偷不成？！”
    墨晓曦错愕地看着武僧，帮他，就意味着跟皇家为敌，包庇朝廷钦犯啊！
    如果他不知情也就算了，知情不报，胆子也太大了吧。
    “阿弥陀佛，女施主莫急。”武僧一直不温不火的：
    “女施主只知道他掉包祭天文书，却不知这位施主也是身不由己，更何况，寒山寺之后，这位施主也诚心悔改。
    如今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就是上天给他重生的机会，不如女施主也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那怎么行？”墨晓曦道：“朝廷可是限定时间破案，放他一条生路，又有谁放查案之人一条生路呢？”
    “这位姑娘，我掉包祭天文书是受人指使，你们就算抓到了我也没用啊！皇家要的是真正的幕后之人而不是我这个替罪羊吧！”
    小眼睛着急自辩，不过说得倒也在理，他不过是此案的一个线索，只抓他，皇上不会停手的。
    墨晓曦冷静下来，道：“那好吧，你说你受人指使，你是受何人指使？你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那不能说。”小眼睛撇过头：“我好不容易躲过追杀，要是别他们知道是我说的，那我又没活路了。”
    “追杀？幕后之人追杀你？”
    小眼睛点了点头：
    “参与此事的人，现在只有我一人活着，他们以为我摔下悬崖死了，我这是捡回来的命，要不是为了躲避追杀，我又怎么可能藏身这观音庙？”
    “阿弥陀佛，观音大士以慈悲为怀，必有天下苍生，施主既然有心皈依，就应一心向佛才是。”
    出家人虽然保持中立，但出家人这种婆婆妈妈的性子，墨晓曦还真有点受不了。
    人家不过就是觉得你这儿好藏身，能保命，哪儿是真为了一心向佛的？
    你这思想境界太崇高了，一看这小眼睛就没这样的胸襟。

第208章 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你要我放了你，那你也该给我提供一条线索吧。”
    墨晓曦退了一步：“就算不说幕后指使，至少给我指条路不是？”
    “为什么要给你指路？”小眼睛也不是傻的，打量着墨晓曦：
    “你又不是官府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去乱说？”
    “她不是官府的人，我是官府的人。”顾九思脚下如风地走进来：
    “我是负责调查祭天文书案的刑部少卿，你有什么想说的，跟我说。”
    墨晓曦看到顾九思，差点就感动哭了。
    艾玛，总算等到救兵了。
    刚才为了震慑小眼睛，她一直强压着想吐血的冲动，其实每说一句话都很吃力，心里怕得要死，却要强撑着表现出特别厉害的样子。
    现在好了，顾九思来了，她的责任重于能卸下了。
    墨晓曦长舒一口气。
    “死丫头。”
    小眼睛看到顾九思，再看到顾九思亮出的刑部腰牌，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不好对付的帮手，登时所有的希望，都在一瞬间告破了。
    墨晓曦讪讪，骂她死丫头也没有用，反正你是逃不掉了。
    武僧还是摆着普渡众人的坚定立场，挡在了顾九思的面前：
    “大人，这位施主已经改过自新，也请你能高抬贵手，放人一命。”
    “放不放不是你说了算的。”
    顾九思潇洒霸气，朝廷抓人，哪儿轮到你一个和尚指手画脚？
    不过他也感受出来这和尚身手应该不错，气势凌人，但也没出手。
    云锦跟着顾九思进来，一看到小姐的脸色更苍白了，蹲在一旁心疼地给她顺气。
    墨晓曦想说我是内伤，你光摸我后背有个毛用，不过看你一脸担心的样子，本小姐就不破你冷水了。
    武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动作：“那大人要如何才肯放人一条生路？”
    “想要生路，那就乖乖坦白从宽。”
    从顾九思的话里，小眼睛察觉出一丝渺茫的生机：“你的意思是，我坦白，你就肯放我？”
    “看你坦白到什么程度。”顾九思在墨晓曦身边坐下：
    “你刚才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其实你要的是一条生路，我要的是跟朝廷交差，刑部要的是跟圣上解释。
    你坦白，我还得顺着你的线索去找证据，你要是不坦白，我直接带着你的人头去刑部，更好交差。
    所以，比起放你生路，倒是给你死路，与我更有利。”
    小眼睛铁青着脸，心里暗骂皇家果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见小眼睛脸色糟糕又束手无策的样子，顾九思接着道：
    “所以，我放你生路，是看在这位大师的面子，又看在这里是佛门圣地，本着积德的心肠，你要是想说就赶紧说，不想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墨晓曦嘴角抽了抽。
    感觉当上刑部少卿的顾九思，手段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么恶毒阴险的话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给足了小眼睛心理压力，却十分管用。
    只见小眼睛眼珠子稍微一转，就妥协了：“行，除了直接说出背后之人的名字，其他的，我都坦白。”

第209章 枸杞红枣猪血汤
    毕竟是朝廷要案，不是听邻家八卦，武僧和墨晓曦都不便在旁。
    于是，武僧带着墨晓曦出了偏殿，关上门，去到别的厢房里找疗伤的药。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顾九思摆出狠厉的目光，盯住小眼睛：“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小眼睛咬着后槽牙，慢慢说起经过：“这件事，其实关系到一个想要铲除庄南华的人……”
    武僧乒乒乓乓翻箱倒柜，找道了一个小瓷瓶交给墨晓曦：
    “这药外敷，一日三次，涂抹在伤处，想来小姐现在的肩口应该已经淤青了吧，这厢房留给你们上药，我去准备些热水来。”
    墨晓曦一进屋就支撑不住倒下了，刚才是带着抓人的巨大信念才能坚持那么久，现在紧绷的弦一松，她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瘫在了椅子里。
    云锦慢慢掀开小姐的衣服，看到肩膀上的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小姐，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看着手里的小瓷瓶，也不知这小破庙里的药效怎么样。
    墨晓曦也瞄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道：“没关系，被人打了一掌肯定会淤青的嘛，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收起你的眼泪，别跟你家小姐快挂了似的。”
    云锦抹了抹眼泪，又难过又自责：“小姐，都是云锦没用，云锦要是会武功，小姐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傻丫头，你这小细胳膊细腿儿的，练武也练不出成就来的，嘶——”
    云锦手下一抖，担心道：“是不是弄疼你了，我下手轻一点。”
    墨晓曦龇龇牙，别说，还真的挺疼。
    还以为只是轻微的内伤呢，没想到练武之人打人还挺厉害的，她呼了两口气，看云锦还是内疚得要命，又道：
    “再说了，咱们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情况？说不定一辈子也就遇见这么一次，你还是研究研究女红吧，习武的事，不适合你。”
    云锦给墨晓曦上好药，又轻轻帮她穿上衣裳：
    “小姐你每次都这么不注意，刚才大师都说了，你这是内伤，还吐了那么多血，回去我天天给你用枸杞红枣泡水喝，还有猪血汤，听说受伤之后喝这个最补了。”
    墨晓曦又龇了龇牙，一脸的不相信：
    “你确定这方子管用？我吐的是人血你给我补猪血，确定……能补的回来？”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开玩笑了？！”
    云锦哭丧着脸，她是真担心啊！小姐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墨晓曦扯了扯嘴角，苍天可鉴，她现在的状态，才没心思开玩笑呢。
    她刚才那是肺腑之言，猪血真的能补人血？怎么听都不靠谱。
    “咚咚咚”，有人敲门。
    云锦问：“谁？”
    “是我。”武僧道：“有位姓方的施主是不是跟你们一起的，他四处找不到人，焦急得很。”
    呀！着急帮朝廷抓坏人，把方大厨给忘了……
    墨晓曦和云锦对视了一眼，她俩都彻彻底底，很有默契地把方大厨抛之脑后了。
    这都过去了一个时辰，方大厨肯定急坏了。

第210章 比杀了他还难受
    果然，一开门，就看到方大厨焦急的样子。
    大冷天的急出一头冷汗，墨晓曦觉得很对不起人家。
    “对不起啊方大厨，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让你担心了。”
    方大厨已经听武僧大概说了刚才的情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墨晓曦，看着她跟死人一样惨白的脸，急切道：
    “我是没什么，倒是小姐你，哪儿受伤了？我看小姐的脸色很好，是不是伤得特别重啊？”
    墨晓曦刚想说没有，就被云锦抢白了去：“可不是，小姐吐了好多血，我看着都吓人。”
    这么一说，方大厨的脸也跟着白起来：
    “吐了好多血？那要不要紧啊！姑娘家的最怕受内伤，小姐，走，我赶紧带你去看大夫。”
    墨晓曦嗔了云锦一眼，看你乱说话，把方大厨给吓的。
    努力牵起嘴角笑道：“别听云锦夸大其词，我刚才已经上了药，感觉好多了。”
    说着，冲武僧点点头表示谢意：“还多谢了大师的药。”
    “施主客气了，贫僧手里的药也仅仅只能缓和一下，施主回去了，还是找个大夫好好瞧瞧的好。”
    这个自然。
    云锦扶着墨晓曦回到偏殿，只见顾九思和小眼睛正站在门外。
    顾九思看她脸色白得像面团，关切道：“你受伤了？”
    墨晓曦莞尔一笑：“没有大碍。”
    云锦撇撇嘴：“顾三公子，我家小姐逞强呢！你不知道，刚才吐了好多血，刚才差点都疼晕过去了！”
    墨晓曦白了云锦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见人就夸大自己的伤势，刚要辩解，顾九思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抓起她手腕，两指搭在脉上。
    “那个……没事，你不用紧张，我……”
    话还说完，就被顾九思冷冽的目光，吓得把后半句吞进了肚子里。
    “这叫没有事？”顾九思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之前云锦着急忙慌地来找自己，说是遇到了小眼睛，也没说墨晓曦受了伤。
    他当时光顾着案子线索，飞身跃上马背便疾驰而来，倒也没留意问。
    来到观音庙，又看到墨晓曦中气十足地跟小眼睛对峙，他就更没多在意。
    直到这时候，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一直强撑着呢！
    顾九思懊悔自己的大意，同时又生气，真想一脚踹死那个小眼睛，可他刚刚许诺了小眼睛，不会把他移交刑部。
    特么的居然对一个姑娘下这么重的狠手，还是人吗？！
    顾九思扭头，阴狠的目光，让小眼睛觉得他随时会给自己一刀，心虚地低下头。
    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下手没有轻重么，早知道你这么担心这丫头，他也不敢下狠手啊！这不是找死么。
    为了帮自己破案，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顾九思真想给自己两拳，多希望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她受伤，比杀了他还难受。
    内伤不比外伤，不好好根治，留下病根就麻烦了。
    此刻，他已无暇顾及小眼睛和案子了，墨晓曦的伤势才是她唯一关心的。

第211章 笨女人
    顾九思一脸寒霜地拉过墨晓曦：“走，跟我去看大夫。”
    “嘶——你慢点！疼！”
    知道顾九思是好意，但也忍不住他这么生拉硬拽啊！自己还是个受伤的人呢！
    墨晓曦被他牵动了伤处，龇牙咧嘴表情狰狞地只喊疼。
    她一喊疼，顾九思就不敢再拉了，松开她的手，想了想，干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墨晓曦大惊失色：“喂！你干嘛？你放开我！你快放我下来！”
    佛门净地，你居然对本姑娘直接上手？！污了佛祖的脸，不怕佛祖显灵找你算账吗？
    更重要的是，好几个人还在旁边看着呢！
    武僧赶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施主自重。”
    “不想伤势更严重就闭嘴！”顾九思气得喝了一声，抱着墨晓曦就往外走。
    霍阳和云锦面面相觑。
    云锦心中大喜，没想到小姐受伤，居然还逼得顾三公子表露了真心！就说他喜欢小姐吧，这回小姐不能说自己胡说八道了吧！
    霍阳暗暗心惊，没想到林公子平时说的都是真的！公子对墨小姐果然不同一般人啊，这都直接抱上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方大厨是几个人里面最先反应过来的，小跑几步到顾九思前面的带路：“马车在这边。”
    云锦也快步跟上去，走了两步，回头看霍阳：“还不走？”
    “哦，走！”霍阳终于反应过来，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带上小眼睛：
    “大师，这人先交给我们，等案子结束了再给你送回来！”
    顾九思抱着墨晓曦直接上了马车，云锦和方大厨驾车，霍阳负责将小眼睛送回去。
    马车里，顾九思依旧寒着脸：“伤到哪儿了？怎么受伤的？”
    墨晓曦指指肩膀：“刚才那小眼睛要跑，拉扯间，被他打了一掌。”
    此刻的顾九思，莫名让她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明明受伤的人是自己好不好？明明是为了帮你才受伤的好不好，你居然还凶巴巴地对我。
    难道，你这么凶，是因为我受伤了？可是受伤了不是应该被安慰的么？怎么还成了被谴责的一方了？
    墨晓曦委屈巴巴地看着顾九思，样子剧可怜。
    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顾九思都不忍再冷眼对她了，目光放柔和下来，但数落还是少不了的：
    “明明是个姑娘还要跟一个男子动手，墨晓曦，我以前只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墨晓曦撇撇嘴：“刚才那不是一时热血沸腾，想也没想就出手了么，谁知道对方居然是个会武功的。”
    “这种事还需要想？”顾九思忍不住又想骂她了：
    “能到寒山寺掉包祭天文书，没有武功敢这么做吗？真是笨。”
    他黑沉下来的眼眸，让墨晓曦更委屈了：“不说了是一时脑热么，我保证下次不冲动了还不成么。”
    “你还想有下次？！”对这种笨笨的女人，不对她凶一点，以后肯定还会再犯！

第212章 抱进怀里
    墨晓曦郁闷：“没有下次！保证不敢有下次了。”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还被顾九思管上了？
    顾九思伸出手，墨晓曦赶紧捂住了肩口：“那啥，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我刚才已经上过药了！”
    顾九思瞪着她：“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就别受伤啊！谁帮你上的药？”
    “云锦。”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会上药的样子。”
    顾九思还是很执着：“给我看看你的伤，就看肩口，别的地方不看。”
    他口气坚定，墨晓曦也不好反驳。
    再说人家是关心自己的伤势，伤者面前无男女，她自己往那方面想，倒显得是自己小人了。
    缓缓拉开右边的衣襟，一大片的青紫瞬间暴露在顾九思面前，看着他双眸一紧。
    墨晓曦赶紧又把衣服给拉上了：“好了，你看到了，没有大碍，就是淤青了而已。”
    “就，是，淤，青，了，而，已？”顾九思的眼睛都能喷火了：
    “你知不知道一处淤青要一个月才能消下去？你这么一大块淤青，没个半年都好不了了！墨晓曦！你可是个姑娘家，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头一次见顾九思发这么大的火，这么强烈的怒气，吓得墨晓曦是真怕了，盯着他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外面的云锦和方大厨互相对视了一眼。
    顾三公子发起火来真可怕，简直是怕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小姐好可怜，受伤了还要被人凶，也不知道小姐在里面能不能顶得住。
    云锦很是同情被骂和爱包围着的小姐，也不知遇上这么个男人，算不算得上福气。
    墨晓曦彻底被顾九思骂傻了，小心脏怦怦直跳，弱弱道：
    “那个……你不要生气嘛，我承认，我这次是莽撞了点，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你消消气，生气伤肝。”
    顾九思指着她的肩膀：
    “你是看不到自己肩上的伤是不是？这个样子还叫好好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脸色？墨晓曦，自己受伤无所谓，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看到你受伤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一顿怒斥？大哥你这反应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期范围了好不好？
    她本来还幻想着别人一顿表扬，结果表扬没盼到，还被人骂得跟孙子似的。
    看她心虚的小表情，又意识到自己的气势太强，顾九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真的要骂她，只是他怕啊，一脑补她挨了一掌的画面，他整个心都在颤抖。
    这一掌若是再重点会怎么样？这一掌若是打中了要害会怎么样？他该拿她怎么办？
    看他眼中又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墨晓曦灵机一动，趁机示弱：
    “那个……如果你真生气，能不能等到我伤好了再骂？我现在有点疼，想休息一会儿。”
    “现在知道疼了？”眼中的关切藏都藏不住，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强。”
    他将墨晓曦拉进怀里：“别靠着马车，靠着我，一颠一颠的不会颠得疼。”

第213章 粉色的小泡泡
    哎哟尼玛墨晓曦的这个小心脏啊，差点就受不了了。
    一会儿霸道总裁一会儿柔情似水，顾九思你能不能别这么撩？
    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她的少女心都快融化了，面前好像飞起了好多粉色的小泡泡。
    “啪”“啪”“啪”
    小泡泡又分裂出更小的泡泡，老阿姨被小泡泡包围着，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你笑什么？”
    顾九思一低头，就看到墨晓曦在自己怀里露出的“诡异”笑容：“已经疼成这样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
    墨晓曦赶紧收起自己涩咪咪的眼神，还有花痴一样的笑容，顺便咽咽口水，扼杀住脑海中粉红色的幻想。
    捂着伤口，做出虚弱的模样。哦不对，自己是真虚弱，不是装出来的。
    “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家，你再叫醒我吧。”
    她往顾九思的怀里窝了窝，某人的怀抱真是又暖又结识，靠着真舒服。
    “你安心睡吧。”顾九思拍拍她的后背。
    一股内力发起的暖流，顺着掌心流进墨晓曦的身体里：“好好休息休息，到了我叫你。”
    墨晓曦“嗯”了一声，毫无戒备地舒服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墨晓曦醒来的时候，觉得疼痛和不适都缓解了不少，呼吸的时候，也没有肌肉牵扯的刺痛了，身子暖暖的，就好像睡在云彩里一样。
    马车好像不再一颠一颠的，难道已经到家了？到家了顾九思怎么不叫她？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顾九思还抱着自己，但是眼神已经比刚才柔和了很多，在温柔如水的目光注视下，墨晓曦的心理防线，又一次毫无预兆地被击破了。
    “你醒了？”某人不仅目光温柔，连声音也是温和的：
    “看你睡得香，不忍打扰你，这里是墨家的后门，方大厨先回有家酒楼了，云锦在外头看着，不会有人注意。”
    墨晓曦眼巴巴地仰头望着他，尼玛这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柔情似水？刚才的霸道总裁范儿呢？你这样真的让她很吃不消啊！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马车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双脚怎么就稳稳当当地踩在了地面上，反正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眼前的粉红色泡泡，好像还在飘荡着。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墨晓曦脸色苍白，宋锦和姜蓉都吓了一大跳。
    云锦刚才已经抽空去找了大夫，此刻墨晓曦躺在床上，一边被大夫把脉，一边还回想着刚才马车里的情景。
    唔……顾九思，他为啥这么关心自己的伤势尼？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嘿嘿嘿，应该不会吧？从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来看，好像没有暗恋自己的迹象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受伤，突然爆发了保护弱小的英雄气概？
    果然，女人还是要柔弱一点的，因为女人柔弱了，男人的保护欲就被激发出来了。
    咦？墨晓曦歪了歪头，自己为什么要激发顾九思的保护欲？难道她对他……
    打住！打住！打住！非礼勿想！非礼勿想！她可是正直的人！怎么能想那种羞羞的事情呢~

第214章 探伤
    宋锦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脸幸福的墨晓曦，痛惜地捏住了云锦的胳膊：
    “云锦，你不是说小姐只是伤到了肩膀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是伤到了脑子？没听说内伤会移位啊？你确定，小姐真的不是伤到了脑子吗？”
    “你自己练武的不知道吗？”云锦白了他一眼：“赶紧跟大夫去抓药！耽误了小姐疗伤，你就该伤到脑子了！”
    听说墨晓曦受了伤，苏紫烟带了一大堆补品来找她：
    “晓曦，你怎么把自己搞受伤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你看，这都是母亲给你准备的！让你好好养伤，寿宴的事情放不放没关系的！身体最要紧！”
    也不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昨天蓝笑笑也带着一大堆补品来。
    她不过是挨了一掌，她们搞得跟自己下不来床似的。
    昨天云锦收拾了半天，才把补品分门别类归整好，没想到今天又来一堆，护心的保肝的滋阴的，墨晓曦看到这些不知道该不该吃的补品，脑瓜子有点疼。
    “晓曦，你家主母不是你的亲娘，听说疼你的祖母也在永宁寺没回来，墨大人平时在户部又不能回来照顾你，你没有旁的兄弟姐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心里想，最好渣爹后妈不要来打扰自己，她自己照顾自己，好得还更快些呢。
    苏紫烟闻言，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没娘的孩子，总是比同龄人早熟些。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身子慢慢调养，总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还有外祖母家么，有没有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墨晓曦道：“大夫说要静养，这种内伤只要不伤及骨头内脏就没有大问题，你看我现在，不是能站能坐的么，你不要太担心我了。”
    人家是能跑能跳，你是只能站能坐，苏紫烟知道墨晓曦是乐观的，但她还是很担心。
    可万一自己总说她身体不好，可能人家本来没什么，硬是被自己说出了心理负担，干脆也不再提受伤的事情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对了，你家那个二妹，跟八王世子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重阳节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来着。”
    墨露露想要攀高枝儿，墨晓曦早就知道了。
    “二妹也倒是婚嫁的年纪，如果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喜欢的人？八王世子？南宫宇？”苏紫烟难掩脸上的惊讶：
    “你刚来京城不知道，南宫宇是什么人，你妹妹难道不知道么？那种天天流连青楼教坊的人，怎么值得托付终身？你二妹真是太傻了。”
    墨晓曦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把男人一时的新鲜当成人生挚爱，也就柳氏和墨露露这种眼瞎的才会这么认为。
    “二妹自有主母提醒，说起来，紫烟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吧？”
    说到婚嫁问题，墨晓曦一脸玩味地凑过去：“你娘有没有给你张罗好人家看八字呀？”

第215章 选妃
    聊八卦这种事，素来是只有聊别人才开心，聊到自己，还是这种八卦，是个姑娘都会害羞。
    苏紫烟红了红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不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么？说起来，你们家主母应该没工夫关心你吧？要不要我跟母亲说说，也给你张罗张罗好人家看看八字？”
    “那就算了，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苏夫人。”墨晓曦吐吐舌头。
    从苏紫烟这儿没占到便宜还被人家将了一军，撇过头道：
    “反正我现在还小呢，才不想被婚姻束缚了未来。你们家的寿宴，有家酒楼的比赛，我可是忙着呢！没工夫谈情说爱。”
    苏紫烟“噗嗤”一声笑了：“究竟是没工夫弹情说爱呀？还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呀？我怎么听说，某人受伤，好像是某人送某人回来的呢！”
    真是风水轮流转，马上就轮到墨晓曦害羞了，掩面道：
    “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可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特别是把我跟别的男人绑在一起。”
    “哟哟哟，我只是说某人跟某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某人是你。”苏紫烟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两天顾九思为了墨晓曦到处找大夫，连查案的事情都耽误了，严文清可是从严崇那听说了，闺蜜之间就是这样，一点消息都瞒不住的。
    成天把事业挂在嘴上的人，一遇到儿女情长，还不是一头闷进去，别的人别的事都要靠边站。
    “哎呀，不过话说回来哈，”苏紫烟不再打趣墨晓曦：
    “我可是听说，这南宫宇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当年八王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出世了。
    我听说八王爷最近想给南宫宇招亲呢，怎么说也是八王府的独子，留后的事情才是重要的你说是吧？”
    墨晓曦点点头：“那这么说，八王府是要选世子妃喽？那他们有没有什么人选？”
    难怪柳氏最近总是提点墨露露，忙着撮合她跟南宫宇，可能也是听到了风声。
    墨露露的出身，做八王妃虽然不可能，但若果南宫宇真的喜欢她，特别是现在正好还是最喜欢的时候，她努力一把，搞不好还真能当个侧妃呢。
    到时候，也算是光耀墨家门楣了，难怪柳氏最近都不在乎自己了呢，原来是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做。
    “我听说，八王府好像是相中了王家，王家是天下第一望族，跟王家联了姻，那就是得到天下士族的支持了。”
    嚯，这八王爷的心思还挺大的。
    “那王家会同意把女儿嫁过去吗？”
    墨晓曦只知道王家有个王鹤之，还不知道王家的女儿是谁。
    “这就难说了。”苏紫烟继续八卦：
    “听说淑妃娘娘也想争取王家，毕竟王家背后的实力还是很诱人的，所以二皇子最近也在选妃！他们两边，就不知道谁能争得过得谁了。”
    一个是皇子妃，一个是世子妃，果然古代女人就是要看出身啊，自身家境好，未来的老公家境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第216章 送药
    苏紫烟陪墨晓曦又说了会儿话，怕打扰她休息，就早早离开了。
    这边刚离开，那边云锦就欣喜来报，说顾三公子又来了，还是跟昨天一样，翻墙过来的。
    墨晓曦能理解顾九思不想走正门怕被人知道的心，可是您天天翻墙而入，做梁上君子，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
    在墨晓曦的印象里，顾九思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可他偏偏做了与印象不符的事儿。
    云锦和宋锦守着门，顾九思进了墨晓曦的房间：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感觉好一点？”
    墨晓曦看了一眼他带来的补品，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带补品？昨天笑笑带给我的还没来得及拆呢，刚才紫烟又给我带来一堆。”
    墨晓曦努努嘴，示意某人看看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堆得跟小山一样的牛皮纸包：
    “下回你们再给我带补品，我就都拿出去卖了，换钱买糖吃，看你们还给不给我乱送补品。”
    顾九思随手拿起一件苏紫烟送来的补品，那小纸条上的几味药材，分明是滋阴补血的，吓得他赶紧放了回去。
    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怎么送人这种东西？不都是大家闺秀么？这种羞羞的东西还敢送人？丞相府也不管管的？
    顾九思跟丢烫手的山芋一样丢回去，心里暗想：女人真是可怕！
    “你干嘛？！”墨晓曦不高兴地看着他：
    “你不喜欢别人送的东西也不要乱丢好不好？丢坏了我还怎么拿出去卖钱啊？丞相府送来的，肯定是上上品！我还等着卖个好价钱呢！”
    这种东西你还敢往外卖？
    顾九思真想这么说，可是一想到某人估计不懂那几味药材的功效，到时候解释起来更加尴尬，干脆故作嫌弃地白了那堆补品一眼：
    “别人送的那是补品，我给你送的这是药材！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
    这是霍将军府上最好的治伤药，我特意从将军府拿来给你的，谁知道你跟苏小姐说那么长时间的话，我在外面都快暴露了！”
    墨晓曦惊诧：“不会吧？难道你在外面等了很久？”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他在外面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早知道女孩子之间话这么多，他就晚点来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哈！”墨晓曦腼腆地一笑：
    “要是知道你早来了，我就不跟紫烟说那么长时间的话了。下次等我伤好了，请你吃饭！就当我欠你的！”
    “这还差不多。”顾九思把伤药交到墨晓曦手里：
    “记着，每晚沐浴之后再涂，将军说了，只有身子热着的时候涂抹最有效。”
    “明白！”那时候毛孔都张开了，更有助于药效的发挥嘛！
    等等！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你说这药从哪儿哪来的？将军府？霍将军知道我受伤的事了？”
    “知道了啊！”顾九思不解，霍将军知道不是很正常么？
    他不会瞒着，霍阳也是霍家的人，自然有啥说啥，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第217章 男人心海底针
    墨晓曦是个低调的人，受了伤，自然也想低调地受伤，结果现在呢，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一想到明天会不会又有人来送补品，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霍将军知道我的伤势吗？不会明天亲自过来送药吧？”
    “不会不会。”
    顾九思想到早上去将军府，霍将军那一脸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就算是有药想送，估计也会让自己转交的。
    霍将军那个老狐狸，看上去是个武夫，其实心思细腻着呢，什么事都清楚。
    顾九思甚至都能猜出来他心里怎么想的。
    肯定是想给自己和墨晓曦创造见面的机会呢！他过来凑什么热闹？
    一想到早上他捏着怪腔调笑嘻嘻地让自己好好照顾晓曦，顾九思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十分不舒服。
    “你确定霍将军不会亲自来？”墨晓曦不放心，看顾九思脸上的表情又很不自然，又追问了一句。
    “放心，不会亲自来。”
    顾九思跟她保证，霍将军什么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他就是再不懂读心也看出来了。
    不怕武夫没眼力，就怕武夫太有眼力。
    早上他在将军府，被霍将军羞了个大红脸，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呢。
    “反正霍将军最近忙得很，肯定没工夫来的，你就别瞎猜了。”
    顾九思故作镇定：“霍将军什么人？哪有功夫老想着你这个小丫头？”
    “那你最近不也很忙吗？怎么总是来看我这个小丫头？”
    明知故问！这不是有空又担心你么？顾九思嗔了某个笨女人一眼，窘迫道：
    “那是因为我还没霍将军那么忙，好了，我还要去查案呢，你一个人好好待着吧，好好休息，别没事老下床！”
    哦……墨晓曦瘪嘴，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还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呢！我看是你们男人心像海底针才对吧！
    永宁寺里，柳氏一个人望着窗外的红叶黯然萧索。
    虽说山里风景不错，但是除了看风景就没别的活动了，实在无趣。
    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太也不知道想待到什么时候，要不看你没几天日子好活了，她才懒得跟你在这儿住呢。
    柳氏回到桌边，拿起早上收到的墨露露的来信，说八王世子又约她出去踏秋了。
    能看得出来，南宫宇对墨露露是真情实意的。
    本来柳氏还有些担忧，南宫宇是情场老手，向来否是逢场作戏，骂他是负心汉的小姐不在少数，虽然觉得墨露露跟一般的莺莺燕燕不一样，但也没料到，南宫宇对她用情这么深。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的。
    月中的时候，八王府就开始议亲，柳氏也时刻关注着各家的动向。
    如果未来的世子妃是王家的小姐，那对自己的露露，是最好的。
    因为王家小姐性情淡泊，从来不争不抢，这种性子，当小姐的时候人家说你高尚，等当了人妇，人家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自己当年就是靠手段上位的，如果出身不够，就拿手段来凑。
    她仿佛看到了女儿的未来，那她到时候，也就能跟着飞黄腾达了！

第218章 寿宴比赛两不耽误
    柳氏在心里默默盘算，如果叫墨露露挤兑王家小姐，她绝对有胜算。
    搞不好将来有朝一日，她还有机会将王家小姐挤兑出局，自己做世子妃呢！
    墨露露的性子又跟自己很像，说不定未来就是走上自己的老路的，那她的下半辈子，岂不是有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
    一想到这里，柳氏忽然觉得现在的挤兑都不算事儿了。
    不就是被老太太拿来出出气么，她年纪这么大了，还有几年能活？犯不着跟这种两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人一般见识。
    柳氏哼着小曲儿，将墨露露的来信认真收好。
    外头鸟儿传来喜鹊的声音，柳氏会心一笑，这个季节居然能听到喜鹊叫，真是稀奇。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墨晓曦在府里闷了两日，觉得还是出去走走有益于身心健康，再这么闷下去，人都要废了。
    大夫说静养，云锦就不让自己下床，偷偷趁她不注意下了床，又被宋锦警告不能出院子。
    拜托，她是养伤不是被禁足好不好！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今天，她顶着云锦和宋锦的双重压力，强烈要求出门看看。
    云锦、宋锦拗不过，第一次，低头妥协。
    墨晓曦雄赳赳气昂昂，坐着马车，晃悠去了有家酒楼。
    其实，关于相府寿宴的准备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时间，方大厨都在训练三个帮厨的手速。
    寿宴当天，为了避免意外状况耽误事儿，每个人都要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极致不可。
    方大厨在厨房训练三个臭小子，听说墨晓曦来了，让他们接着练，自己去了包房。
    “小姐，不是说你的伤需要静养么？怎么跑酒楼来了？”
    方大厨一进来就不满墨晓曦这么不不懂照顾自己。
    墨晓曦嘿嘿一笑：
    “方大厨，我还年轻着呢，身体没你想的这么差！这不是在家呆腻了，所以才想出来逛逛么，正是不敢乱跑，所以才来酒楼的，看看你比赛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古往今来，有比赛就没有友谊，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都是屁话，特别还是这种跨国比赛，残酷程度更是难以想象。
    总觉得最近方大厨将太多的精力都花在了相府寿宴上，墨晓曦担心，方大厨为了照顾自己，为了照顾相府，为了照顾酒楼的生意，根本没好好准备自己比赛的事儿。
    好在方大厨虽然精力有限，不过将自己的人生倒是规划得明明白白，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子：
    “小姐你看看，比赛的点子，都写在上面呢！有空的时候我就会想比赛的事儿，小姐你放心，说了两不耽误，就一定两不耽误。”
    “不好了方大厨，不好了！”外面传来伙计急吼吼的声音。
    墨晓曦皱眉，在自己的合理教育下，有家酒楼的伙计都是极其稳重的，她还从没见过店里的小二这么慌张的样子。
    碰上个如此冒失的，墨晓曦刚想训斥，就看伙计冲进了包房，扶着桌子大喘气：
    “方大厨，不好了，那个总是找茬儿的客人又来了！”

第219章 有何贵干
    “总是找茬儿的客人？店里经常有人来找茬儿？”
    墨晓曦皱起眉头，哪个不长眼睛的这么嚣张？
    小二摇摇头：
    “不是的东家，就是上回嚷嚷咱们家上菜慢的公子，又来了！还带着帮手，在楼下跟小陈掌柜吵吵，一定要咱们二楼的第一间包房！”
    “那就把包房给他不就好了？吵什么？”
    方大厨对那个找茬儿的可是印象深刻，胡搅蛮缠烦得很，不过来者是客，酒楼做生意，又不可能轰客人走。
    “可是那间包房已经有客人了，小陈掌柜跟人家解释了，人家就是不同意。”
    要不是来了这么个难伺候的，他才不会这么慌张冒失呢。
    墨晓曦也是皱起了眉头。
    第一次见幻月公主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今天场景重现，让她忽然反应过来：
    那天来酒楼闹事的，不就是这个公主吗！还有雇凶要杀她的背后黑手，也是这位公主！
    两次吃亏都没让她受到教训，可见教训还不够深刻，这次居然还敢带着帮手来！
    怎么？欺负做生意的社会地位不高，就能随便找事儿么？！
    墨晓曦站起来：
    “还无法无天了，一间包房也要争抢，还有没有王法了？走！带我下去看看！本小姐倒要看看，她带了多厉害的帮手来！”
    “小姐！”方大厨挡在她前面：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下去了，我下去看看，跟客人商量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事儿没什么好商量的。”
    方大厨是不知道幻月的为人，你退她一尺她欺你一丈，跟这种人，就要掐上，否则以后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方大厨，你不用劝我！刚好我这段时间太闲了，正愁没人找茬儿呢！”
    云锦和宋锦在门口，眼神责怪方大厨怎么没拦住人，要是跟下面闹事的再发生什么意外，可怎么交代？
    方大厨两手一摊，他也没办法啊，小姐什么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四个人跟着墨晓曦下楼，脚步咚咚咚的，引得小陈掌柜回头一看，顿时心情更糟了。
    不仅没解决好麻烦，还把东家引出来了，这是他工作的失职。
    一身男装的幻月抬头，看着从上面走下来的墨晓曦，冷哼一声。
    原来你又在这里啊！
    跟在她身后的二皇子南宫贤，打量着走起来甚是吃力的墨晓曦。
    上次迎新会，她走路可不是这样的，这架势，难道是受伤了？
    墨晓曦也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男子，她没见过南宫贤，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看他站在幻月身边不卑不亢，似乎不应该是小厮之类的身份。
    小陈掌柜在楼梯口等着墨晓曦，等她走下来，才自责道：“小姐，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墨晓曦很豪气地一挥手：“最近日子太安逸了，正愁没有麻烦找上门呢！”
    她走到柜台旁边：“幻月公主这一身公子打扮，有何贵干？”

第220章 连着栽跟头
    南宫贤好整以暇地看着墨晓曦，好家伙，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难怪幻月非拉着自己一道来呢，想来也是有些怯场的。
    有二哥哥在背后撑腰，幻月中气十足：
    “来酒楼能干什么？自然是来吃饭的。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酒楼，态度居然这么差！
    墨晓曦，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做生意这么嚣张，小心我举报你！让你的酒楼明天就关门大吉！”
    呵，吓唬谁呀？他们是合法经营，官府凭什么让她关门大吉？
    再说了，你要这能让官府过来关门，她这店早就不存在了，还至于等到今天让你有空在这里说大话？
    墨晓曦冷哼一声：“这样啊，那公主请吧，出门右拐一直走，你就能看到府衙，你让官府的人过来关门，只要你们有正当理由，我墨晓曦保证没有二话！”
    “你……！”幻月出师不利，第一回合就直接败下阵来，让她气恼得不得了。
    南宫贤笑眯眯地看着墨晓曦，这姑娘有意思，比上次迎新会上见到的时候更有意思了。
    “墨晓曦，反正不管怎么说，爷今天就是看上楼上的那间包房了，你家的掌柜一点都不懂变通，你们去跟楼上的人说明爷的身份，爷就不相信了，他们敢不给爷让房间。”
    呵呵，穿上男装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个爷了？
    你想用身份压人，为什么要她去说？
    她去说，表示酒楼趋炎附势，你自己去说，表示你们不可一世，这立场可是迥然不同的。
    要说你自己去说，她才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墨晓曦侧了侧身子：
    “是，爷您身份尊贵，可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来者是客，都不敢随便得罪。
    爷您财大气粗，要不爷您自己上去说？只要人家客人愿意给您挪地方，小店一定没有二话！”
    “你……！”好你个墨晓曦，居然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
    更气人的事，她居然在同样的手段上栽了两次？！
    幻月气得直跺脚，回头道：“二哥哥，你看到了吧，这小破店一直欺负我！你再不帮我说话，我就被人欺负死了！”
    “二哥哥”这个称呼，让墨晓曦一下子知道了他的身份，凤仪宫的二皇子？！这帮手的来头还真不小。
    不过，别说你是皇子了，就算你是天子，也没有仗着身份把别人赶出包房的道理吧？
    墨晓曦保持着微笑看着南宫贤，好像在说：不管是哪位公子，只要你们想，本小店绝不拦着！
    南宫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幻月从小刁蛮任性，从来只有她欺负被人，到目前为止，除了墨晓曦，还没人能让她栽跟头，而且一栽就是两个，还是连着栽。
    南宫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很不道德的想法，居然不想给幻月当帮手了，只想站在一旁看好戏。
    毕竟，能让幻月气得跳脚的场面，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只是……他如果不帮幻月出头，幻月肯定要怪自己的。
    又想看戏又不能得罪幻月，怎么办才好呢？

第221章 雍容华贵
    南宫贤想了想，道：
    “墨姑娘经商有道，本公子也不为难，只是墨姑娘也看到了，舍弟就看中了贵店的那间包房，不知墨姑娘能不能给想个法子，既不打扰里面的客人，又能满足舍弟的需求呢？”
    幻月回头瞪着南宫贤，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了要给自己出气的么？干嘛对人家那么客气？
    还是二皇子不份，人家说话客气，她说话也客气。
    墨晓曦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小店倒不好驳了公子的兴致了，不知这位小爷，看上了那间包房的什么？说不定小店有相似的包房，一样能满足您的需求呢？”
    幻月眉毛一抬：“少废话，你们店的包房，我事先都看过了，就那间是最好的，不仅装修阔气，临窗的风景还是最好，爷我吃饭讲究环境，环境不好的爷才不要。”
    吃个饭也毛病这么多，你真要追求环境好，去第一楼啊！那里的装修堪称金碧辉煌！最能满足你阔气的需求，跑这儿来瞎凑什么热闹？
    墨晓曦看向小陈掌柜：“掌柜的，这位小爷说要装修阔气还要临窗风景好的，咱们除了楼上中间的那间，还有别的吗？”
    小陈掌柜如实说：
    “论装修，那间确实是最好的，但是论临窗的风景，二楼最右边的那间也很好，窗户正对着京城的主干道，没有遮挡物，视野开阔。
    不像中间的那间，虽然能看到京城最多的建筑，但那边的建筑都太高，会挡着视线影响前面的风景的。”
    幻月扬着头，好像在说，你看看，你看看，本公主事先都找人打探过了，你们没有相似的包房，想换个差的忽悠本公主？门儿都没有！
    “这样啊！”墨晓曦故作为难。
    南宫贤看她犯愁的样子，更加好奇她要如何应付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妹。
    猛地，墨晓曦一拍手：“哦对了！小陈掌柜你真是大意，你难道忘了那间包房的名字了吗？”
    小陈掌柜被墨晓曦一惊，两眼茫然地看着她：咱们酒楼的包房还有名字？他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呀！”墨晓曦使劲儿朝他使眼色：“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雍容华贵！”
    小陈掌柜一脸懵逼：雍容华贵？你确定这是包房的名字？什么时候取的？他居然真的不知道！
    “对了，就是雍容华贵！”墨晓曦转过头看向幻月和南宫贤：
    “小店最近搞创意，给每个包房都取了名字，你们看上的那间，叫锅从天来，咱们掌柜推荐的那间，叫雍容华贵。
    不知二位是想未来雍容华贵呢？还是希望一口锅从天而降，砸到两位身上呢？”
    “你才希望被锅砸呢！”幻月一生气，直接中了墨晓曦的圈套：“要背锅你自己去背吧！我才不背呢！”
    墨晓曦蔚然一笑：
    “原来小爷您想要未来雍容华贵啊！那好办啊！小二，还不赶紧收拾，带两位公子走上康庄大道，前往雍容华贵的未来，从此过上奢侈而糜烂的生活！”

第222章 锅从天来
    居然有人能把幻月按在地上碾压似的摩擦，南宫贤差点就笑出声了。
    这位墨姑娘真是太有才了，居然能想到这种法子，玩儿文字游戏，直接把幻月玩儿进去了。
    甚至在皇子、公主的身份面前，都能顶着压力智取幻月，说实在的，南宫贤心里已经开始喜欢这个有勇有谋的小丫头了。
    幻月被墨晓曦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但又不能反驳。
    她能反驳什么呢？说自己不想走康庄大道？说自己不想前程似锦？说她不喜欢奢侈而糜烂的生活？
    墨晓曦你真是太奸诈了！
    墨晓曦和小陈掌柜、方大厨、店小二一字排开，店小二站在楼梯口，做着“请”的手势：
    “二位贵客楼上包房请~~~”
    南宫贤礼貌一笑，绕过幻月，刚准备往上走，就被幻月拉住了：
    “二哥哥，你真的要去那个什么雍容华贵包房？”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锅从天来？”
    幻月哑然，趁着她无言以对的时候，墨晓曦又道：“二位贵客楼上包房请吧。”
    南宫贤转过身，走上楼梯。
    幻月恶狠狠瞪了墨晓曦一眼，也只能跟着上去。
    墨晓曦笑着对店小二吆喝：“好好招待两位贵客，千万不能怠慢了~~~”
    “好嘞东家，您放心吧~~~”
    店小二跟着上楼，墨晓曦轻蔑一笑，跟她叫板？你还太嫩了！
    她对小陈掌柜说：“你觉得包房换个名字怎么样，是不是比第一间、第二间的好很多？”
    小陈掌柜的目光从楼梯上转过来，挠挠头，面露难色：“小姐，你不会真的想叫‘雍容华贵’和‘锅从天来’吧？”
    雍容华贵土是土了点，可到也是一句好话，锅从天来？你就不怕影响有家酒楼的生意？从此屋顶上真的就飞来一口黑锅？
    “怎么可能？！”墨晓曦讪讪：
    “小陈掌柜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人，今天怎么愚钝了？我是说给每间包房重新想个名字，谁说要叫刚才那两个了？多晦气？”
    小陈掌柜擦了擦额间的汗，还好不是叫那两个又土又不吉利。
    “那小姐可有什么想法？”
    “只要是好听顺口的就行，这方面你在行，就交给你吧。”
    楼上的包房里，幻月还在跟南宫贤闹情绪：
    “二哥哥，刚才墨晓曦挤兑我，你都不帮我挤兑回去，太不够意思了。”
    南宫贤道：
    “人家墨姑娘说得也没错啊！还说了好话，祝你以后雍容华贵呢！
    下面那么多食客看着，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咱们身份虽然特殊，但也不能用身份压人，皇家的祖训你都忘了？是不是上次禁足没被罚够，还想着再被罚一次呢？”
    幻月心里委屈，从小到大，别人都让着她，就只有墨晓曦，处处与自己作对，处处与自己为难。
    现在连二哥哥也倒向她那边了。
    好啊，你不帮我，我自个儿想办法对付她。
    一顿饭食之无味，幻月一点享受的心情都没了。
    小陈掌柜站在门口，送走两个难缠的瘟神，终于叹了口气。
    一来就找麻烦，希望以后你们再也别来了。

第223章 家庭会议
    宣平侯府里，正在召开家庭会议。
    与会者，宣平侯、侯夫人、顾家大公子顾岸，以及二公子顾珏。
    顾家的三位公子，都是人如其名，一位昂藏七尺、一位温润如玉，还有一位，君子有九思。
    顾珏顾盼左右：“怎么？三弟不来么？”
    顾岸冷哼一声：“你三弟忙着替身上分忧，哪有空来。”
    听说祭天文书案有了眉目，圣上大力支持，说是所有人都必须鼎力支持，让顾岸心里很不痛快。
    侯夫人看了一眼侯爷，只见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就知道侯爷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于是轻咳一声，开始了今天会议的议题。
    主要内容只有一个：丞相府寿宴的生辰礼。
    今年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丞相府想把老夫人的寿宴办得隆重些，那他们这些参加生辰宴的，礼物也就不能跟往年一样太普通了。
    侯夫人思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的，就把老爷儿子拉过来一同讨论。
    顾岸昨天就在跟夫人庞氏琢磨这个问题了，他夫人的绣工造诣极高，如果送一福万寿图的刺绣，肯定会惊艳全场的，于是信心满满道：
    “逸秀的绣活儿不错，不如让逸秀刺一幅万寿图，既讨喜又气派。”
    侯夫人淡淡道：
    “主意是不错，但是要绣多大的万寿图？小了显不出气派，大的话，逸秀有时间绣得出来吗？”
    额……忘了时间的问题了，顾岸一个点子不成，又道：
    “如果逸秀一个人修不成，就让庞家人帮着绣好了，庞家的绣娘是江南一等一的好，虽然跟逸秀的手艺相比差了些，但外行不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区别的。”
    侯夫人皱起了眉头：
    “岸儿，平时就跟你说了不要投机取巧，你让庞家绣坊来做，回头说出去，这礼物到底是我们侯府出的？还是他们庞家出的？”
    不是侯夫人不喜欢儿媳妇的娘家人，只是丞相府寿宴是大事，要拿出侯府的诚意来的，大儿子的这个主意，一看就没诚意。
    侯爷板着脸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写明了，他跟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顾岸没辙了，便看向顾珏：“那二弟你说，有什么好法子？”
    顾珏喝了口茶，道：
    “我听三弟说，这段时间因为祭天文书案，他跟寒山寺的住持很熟，不如让三弟出面，让他找寒山寺的住持要一份手写的经文如何？
    众所周知，住持手写的经文，天下只有三份，一份送了宫中太后，一份送了王家，还有一份，留在寒山寺的藏经阁里。
    如果能讨要到住持的手写经文，不仅不费事，送出去也给我们侯府长脸！”
    顾岸瞪了二弟一眼，不知道顾九思什么身份么？居然在母亲面前帮他说话，你是脑子进水了？
    侯夫人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刚要开口，就听侯爷道：
    “法子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九思能不能讨要得到。”
    顾珏自告奋勇：“那我跟三弟去一趟寒山寺，明天就去！如果要不到，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第224章 私生子
    关于丞相府的贺礼问题，侯爷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引得侯夫人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顾珏那个臭小子，究竟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一天天的胳膊肘往外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是有多喜欢那个私生子？！
    侯夫人心里一顿骂，脸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以前是因为顾九思年纪小，侯爷碍着自己娘家的面子，一年也很少去看他。
    可如今他回来了，短短两个月，还在皇上面前露足了脸，给侯府刷了好几波存在感。
    侯爷最近偏心那个私生子，她也是知道的，但侯爷也只是暗暗偏心，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身为人母，总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顾九思能有今天的成绩，她也为他骄傲。
    可是在她的心里，不管怎么讨喜，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终究是登不上台面的。
    然而今天，侯爷居然不再顾及自己的面子，居然给了顾九思这么重要的差事，是觉得顾家没人了，只能靠私生子撑台面了吗？！
    侯夫人的心情不好，顾岸的心情也不好。
    家庭会议结束后，顾侯爷拉着顾珏去了书房，顾岸则陪母亲回了房：
    “母亲，顾珏那小子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从话做事都不顾大局，母亲不要跟他生气。”
    侯夫人摆着臭脸，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能不知道吗？
    可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是顾珏的错，她也不会承认的！
    “你也不要老怪你二弟，想想你三弟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是觉得侯爷重新让他回府，就是重视他了吗？
    私生的就是私生的，侯爷让他姓顾，是给他脸，他若懂得敢恩，我可以把他当儿子待，可他若给脸不要脸……”
    侯夫人狠厉的目光看向顾岸：“为了顾家，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顾岸点点头，母亲不喜欢顾九思出头，他更不喜欢。
    “母亲你放心，顾九思的事，儿子会帮你处理妥当的，母亲你就别为了这种杂种生气了，就算他识趣，你也不能把他当儿子待的！
    毕竟是放养的狐狸，谁知道会不会半夜背后捅咱们一刀子？”
    顾岸的话，让侯夫人猛然领悟。
    这段时间顾九思在京城混得这么好，不就是因为自己对他太宽容了么。
    大儿子说得对，这种披着羊皮的狼，容不得一点同情。
    书房里。
    顾侯爷拍着顾珏的肩膀语重心长：
    “你三弟虽然回了京城，但一直住在顾家别院，他心里对我这个当爹的有怨气，我也是知道的。
    这次相府寿宴，送出去的礼，不仅是顾家的也是他的，你见到了他，多劝劝他。
    我这个当爹的以前亏欠了他，可是最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还让他不要总是计较过去，多多想想侯府的将来。”
    顾珏开心地点点头：“父亲你就放心吧，三弟是个明理懂事儿的人，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三弟，明天就拉着他上寒山寺。”
    顾珏蹦蹦跳跳地离开书房，开开心心找顾九思去了。

第225章 一致好评
    听说顾家想要寒山寺住持的墨宝做贺礼，顾九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第二天天没亮，就跟顾珏一人一骑，往寒山寺而去。
    而此时的有家酒楼，众人也对着刚烧制好的餐具赞不绝口。
    这是墨晓曦吩咐，特意为了相府寿宴烧制的餐具，一共640件。
    餐具上，有工笔重彩绘制祥云、有用双线勾描“万”“寿”两字，间饰蓝红色锻带缠绕的“卍”字形，下方绘彩色海水江崖。
    整幅图案寓意万寿无疆、极其华贵。
    方大厨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齐全的餐具，不得有看呆了：
    “海碗四十件、大碗四十件、中碗四十件、汤碗四十件、饭碗六十件、怀碗四十件，小姐这次，可是出了大手笔啊！”
    “可不是！”小陈掌柜也震惊了：
    “茶盅二十件、大茶盅二十件、盖碗二十件、茶缸二十件，光这喝茶的餐具就80件了。
    谁家办寿宴，用过这样的规模，我看这次小姐是要用行动收服丞相家了！”
    “小姐还需要用行动？小姐的心意就已经让丞相府人赞不绝口了！”
    店小二道：“亲自光临咱们小店，这满城的酒楼，除了第一楼有这样的荣誉，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咱们这可不是小店！”小陈掌柜自豪道：
    “咱们小姐可是说了，有家酒楼不仅要在京城扬名，还要在整个昭宁国扬名呢！
    这次的相府寿宴是咱们打出名声的好机会，大家都打起精神动起来！不要辜负了东家对你们的期盼！”
    “是！”众人异口同声，厨房又陷入热火朝天的昂扬斗志里。
    下午的时候，小陈掌柜和方大厨一起，将刚烧制好的餐具送去了丞相府。
    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得到了苏丞相、丞相夫人、苏公子和苏小姐的一致好评。
    看到这精美绝伦的图案，再一听说还是墨晓曦设计的，就更加对她赞不绝口了。
    离开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夫人有让管家搬来了一箱补品，让小陈掌柜给墨晓曦送去。
    这段时间她身体不适，还要操心丞相府的寿宴，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小陈掌柜谢过丞相夫人，带着补品去墨家找墨晓曦。
    看到又是这么多补品，一股想吐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云，云锦，赶紧，赶紧给我拿走！我闻着人参、虫草的味儿就想吐了。”
    云锦抱歉地看了小陈掌柜一眼，赶紧把补品拿到了库房。
    “怎么了小姐？”小陈掌柜不解：
    “这丞相夫人送来的可都是上好的滋补佳品，你怎么还叫人给拿走了？”
    墨晓曦示意小陈掌柜坐下：
    “你是不知道，最近来给我送补品的人实在太多，我斗已经对补品产生心理阴影了。”
    小陈掌柜嘿嘿一笑：
    “这不正说明小姐人缘儿好么？陈掌柜原本也是要来探视的，不过看小姐这里的人进进出出的，陈掌柜就没进来了，还请小姐不要怪罪陈掌柜呀。”
    “哪儿能呢？陈掌柜差人送来了信，我知道陈掌柜的心意。”

第226章 屁股想开花
    墨晓曦感慨，还是陈家人懂自己的心啊，生病受伤了，让自己静养才是最好的，成天的过来探视，反而是耽误自己休息呢。
    “倒是我，自从回了墨家，整天一大堆的事儿，这两个月都没去看陈掌柜了，陈掌柜不会跟外祖母打我小报告吧？”
    小陈掌柜眉色一动：
    “这个么……我就不知道了，那天陈掌柜还来抱怨呢，说小小姐真是继承了陈家商人的本性。无商不奸，一看到钱，就忘了咱们陈家了！”
    墨晓曦惊讶万分：
    “陈掌柜真这么说？哎呀妈呀，那我可真是太罪过了，宋锦，赶紧出去买些陈掌柜爱吃的，咱们下午就到布庄走一趟！”
    小陈掌柜按住墨晓曦：
    “小小姐，我这是逗您的您没听出来么？要是您现在就去找陈掌柜，我明天就没法给你打理有家酒楼了。”
    “为什么？”
    刚才是听出来了小陈掌柜的玩笑，但是这一句，她还真没听明白。
    宋锦站在一旁，“噗嗤”一笑：
    “小姐，这还用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小陈掌柜信口胡诌，被老陈掌柜吊起来毒打，屁股开了花，只能在床上躺着，自然不能去打理有家酒楼了！”
    小陈掌柜捻起一根茶叶就朝宋锦扔过去：
    “臭小子，最近没有家法伺候，我看你是屁股想开花了是不是？”
    宋锦吓得身子一侧，躲到了门外：
    “我才不想屁股开花呢，我只想脸上开花，每天笑呵呵的，我就无欲无求了。”
    说着，吐了一口舌头，溜了。
    小陈掌柜指着宋锦的背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小姐，你不要对这臭小子太好！你要管教管教他的呀，否则，总有一天爬到咱们头上去。”
    墨晓曦笑而不语，很久没看到陈家人在一起这么热闹了。
    “哦对了，之前听宋锦说，陈掌柜前阵子回了趟庐州，是有什么事情么？”
    陈掌柜一般不离京，除非是生意上出了问题，墨晓曦有些担心。
    原本是打算重阳以后就去陈氏布庄问问的，谁知后来就受伤了，这不就耽误了么。
    小陈掌柜来了正好，刚好可以问问。
    “没什么大事，”小陈掌柜道：
    “小小姐你是知道的，咱们陈家是经营布料生意起家，后来越做越大，又开始了贩盐的生意。
    虽然咱们现在是庐州最大的盐商，但是布料的生意，是咱们陈家的立足之本。
    虽然现在盐业的生意赚得更多，可是老祖宗的产业，是万万不能丢的。”
    墨晓曦认真听着，这陈家的家训，她是从小听到大的。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个庞家忽然跳出来，跟我们陈家争抢江湖地位，老太太让陈掌柜回去一下商量对策。”
    “庞家？”这个家族挺陌生的，墨晓曦从来没听说过，怎么就突然崛起了？
    “小小姐可能不知道，庞家其实做的是绣坊的生意，跟我们陈家专卖布料还不大一样。
    原本我们是没把他们家当对手的，可是今年年初的时候，江南举办了一个绣工大赛，庞家夺得头筹，就跳出来说我们陈家的绸缎不如他们家的好，这才引起了老太太的重视。”

第227章 不为人知的身份
    墨晓曦感慨，还陈家的布庄生意之所以能成为立足之本，就是因为讲求布匹的质量，不仅仅是棉布、锦缎、绸缎，都是最好的。
    居然跳出来说陈家的绸缎不如他们？庞家的口气还不小啊。
    墨晓曦来了兴致：“那这么说，庞家现在在昭宁国，也有不小的名气喽？”
    小陈掌柜摇摇头：
    “还没做得那么大，就是在江南一带比较有名，庞家的绣娘，自称是江南一等一的好。小小姐跟顾三公子很熟，知不知顾三公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墨晓曦点点头，就算不知道顾九思的家庭情况，人家都叫他三公子了，上面自然还有两个哥哥的。
    “顾家的大公子顾岸，夫人就是庞家的小姐。”
    墨晓曦呼吸一滞，顾家跟庞家还有这层关系呢！
    “小小姐，还记得你刚来京城的时候，陈掌柜跟你说过，陈家三代经商，却无一个出仕的。
    士农工商，就算生意做得再大，也还是最底层。老夫人想着通过这件事，希望陈家的儿子，也能进入官场？”
    墨晓曦有点了点头，当时刚来这个世界，很多事情还处于模糊朦胧的状态。
    要不是现在小陈掌柜提起来，她都把这个宏大的理想抛之脑后了。
    “说起来，当时陈掌柜的意思，好像是说陈家想借霍大宝的案子，让陈家在霍将军面前露脸来着，不过那案子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好像陈家人，并没有露面啊？”
    小陈掌柜也点了点头：
    “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是霍大宝的案子，并没有让顾三公子在京城一鸣惊人，倘若顾三公子不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那陈家也不着急站出来。
    所以这件事，我们才压了下去。
    不过此后的剿匪一事，让顾三公子受到了重视，霍将军对小小姐也是青睐有加，等顾三公子破了祭天文书一案，咱们陈家人，就能站到台面上来了。”
    小陈掌柜眯了眯眼睛：“当然这件事，还需要小小姐从中牵线才行。”
    小陈掌柜前来送补品是幌子，跟她商讨家族未来才是大事。
    这件事，墨晓曦义不容辞。
    “那我需要做什么？”
    “圣上给的期限是一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除了你们找到的那个小眼睛，还有别的有用线索么？”
    墨晓曦一愣，继而道：“小陈掌柜，你居然知道小眼睛？！你居然连小眼睛都知道？！”
    她有点诧异自己酒楼里的掌柜了，身为一个商人，怎么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她好好反省了一下，自觉应该不是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的。
    小陈掌柜知道墨晓曦在惊讶什么，笑道：
    “小小姐太抬举我了，我整天打理着酒楼的生意，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是陈掌柜跟我说的！”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纸条：
    “这是祭天文书案的幕后黑手和线索，只要顾三公子掌握了这些，就能一举破获祭天文书案，而且，只需要再有十天的时间！”
    破获祭天文书案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还在二十天以内，想不让皇上另眼相待都不行。

第228章 惊讶震惊
    惊讶已经不能形容墨晓曦现在的表情，甚至连震惊都不能。
    陈家人究竟什么来头啊！连朝廷大案都能这么快有线索！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投奔成了一个富二代，没想到这富二代，还有通天的本领啊！
    她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强大后盾？墨晓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小陈掌柜，问你一句哈，这线索和幕后之人，陈掌柜，哦不，是陈家，怎么查出来的？”
    这是得有多大的关系网，才能获取这些情报啊？
    陈家有这么强的人脉，还要入朝为官做什么？
    墨晓曦要是陈家老太太，直接把自家的关系网贡献给皇上，就能成为皇家的座上宾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怎么查出来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小小姐只要知道，陈家掌握了此案的线索就行。”
    小陈掌柜将小纸条推到墨晓曦的茶盏边：
    “今天顾三公子和顾二公子去寒山寺求住持墨宝，到时候会偶遇大公子。
    陈家已经跟寒山寺打好了招呼，墨宝不难弄到，但是后面大公子和顾三公子的交集，还需要小小姐帮个忙，撮合一下了。”
    墨晓曦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怎么早不知道陈家的势力这么大呢？
    居然连寒山寺的住持都能搞定，这简直比皇家还厉害啊！
    她心中泛起大大的浪花，自己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么，这辈子老天爷对自己这么好？
    如此后盾，一般人求都求不来啊！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陈家的势力虽然庞大，但如果让皇家知道，未必就会请为座上宾，说不定还会被断定为有贼心的乱臣贼子。
    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忽然就明白外祖母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法子了。
    陈家有手腕，但又不能让皇家察觉，要让皇家意识到陈家有才华，但仅仅是因为陈家的孩子出众，而不是陈家这三代的人脉积累。
    当然了，陈家的大儿子陈子期，那也确实是出众的。
    “这么说，大表哥也来京城了？”
    “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待在陈氏布庄而已。”
    墨晓曦噘起了嘴：“小陈掌柜，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大表哥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直到现在才透露给我，是怕我坏了你们的大事不成？”
    小陈掌柜一笑：
    “小小姐这可就冤枉我了，大公子早就来了京城，这事儿我也是才知道，要怪，你也要怪大公子不告诉你。”
    对！都怪大表哥太小瞧人了，居然敢不告诉自己？肯定是觉得告诉了自己就坏了陈家的大事了。
    她已经老大不小了，还觉得是以前那个处处惹麻烦的小孩子么？
    也对，原主墨晓曦是有点莽莽撞撞的，陈家人有顾虑，也可以谅解。
    说起来，自打来了京城，她还没见过陈家人呢，除了那位陈掌柜。
    说不定陈家人也不知道，自己也已经不是他们养育了十几年的墨晓曦了。
    哼哼！等见到了面，她要你们看看，这个来自21世纪的墨晓曦，比原主腻害多少倍！
    你们等着瞧吧，她墨晓曦，也是很值得依靠的！

第229章 墨宝难求
    寒山寺。
    顾珏和顾九思一来就吃了闭门羹。
    小和尚说住持自重阳节后就已经闭关了，若是因为祭天文书案，倒是可以通传一声，但如果是因为墨宝，就恕难从命了。
    顾珏和顾九思很是为难，没想到住持这么顽固。
    明明祭天文书案的时候，他对顾九思还是亲眼有加的。
    小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声，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顾珏和顾九思在大雄宝殿里犯了难。
    顾珏是跟父亲夸下海口的，一定要把住持的墨宝带回来。
    现在倒好，墨宝没要到，连住持的面都没见上一面。
    他是不要紧，就是拖累了顾九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三弟，原本我还想让你出出风头的，这下好了，拉了你一起下水，母亲本就不喜欢你，这下就更有理由踩你一脚了，哎，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二哥言重了。”
    跟着顾珏一起来寒山寺，除了给他这个二哥面子，更重要的，是顾九思的私心。
    他知道侯夫人一直介意自己的身份，而父亲又是耳根子软的人，一向听夫人的。
    虽然让自己回了京，但因夫人说不能住在侯府，他就只能住在别院。
    如果能讨要来住持的墨宝，就能在父亲心里稳固自己的地位。
    顾九思是藏着这样的私心来的寒山寺，谁知道住持这么不通人情。
    也不怪不到顾珏，也是他自己，因为这段时间的成绩，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大了。
    “算了二哥，既然住持不想见我们，我们就不要勉强了，一直赖着不走，反而有损侯府的名声。”
    顾珏撇撇嘴：“你倒是心宽，大哥和父亲一定都不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侯府的荣誉呢！”
    顾珏能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着想，顾九思心里已经很是感激了。
    这位顾二公子，不认人情只认自己的喜好，他是顾家唯一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这一点，已经让顾九思很感动，怎么还敢让他为难呢，道：
    “二哥知道小弟心中所想，小弟很是感激，虽说二哥不介意，但是没拿到住持墨宝，小弟心里也觉得很对不起二哥。”
    毕竟在侯爷和侯夫人面前夸下海口的是顾珏，就算顾珏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就算顾珏本人再无所谓，那侯爷和侯夫人，总不免要迁怒于他。
    正当兄弟二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走进了大雄宝殿。
    “不才刚才在门口，不好意思听到二位的谈话，请问二位是想讨要住持的墨宝，却被住持拒绝了是么？”
    顾珏和顾九思转头，打量着这个在背后偷听的男人，说实话，没什么好感。
    顾九思冷着脸：“背后偷听，不是君子行为吧？”
    丰神俊朗的男子抱歉一笑：
    “确实不是君子行为，在下初来京城，不懂规矩，还请公子见谅。不过听说丞相府最近准备给老太太贺寿，不知二位公子讨要住持墨宝，可是为了贺礼的事？”
    顾珏眼睛一亮：“是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有办法讨要住持的墨宝？”

第230章 丰神俊朗的男子
    比起顾珏的欣喜，顾九思明显警惕很多。
    他们刚才只是叹息讨不到墨宝，这人却知道他们是为了相府寿宴的贺礼。
    说是初来京城，看起来一点不像。
    就算是初来京城，那也是见缝插针，想要攀附权贵的蝇营狗苟之辈。
    对此，顾九思很是不齿。
    面对顾九思的警惕和顾珏的意外之喜，丰神俊朗的男子什么都没解释，只是道了句“二位稍等”，便去找了位小和尚。
    两个人窸窸窣窣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小和尚带着他，往大雄宝殿的后面去了。
    顾珏脸上的欣喜更甚了，忙不迭地拍拍顾九思的胳膊：
    “三弟你看你看，那位公子好像真的有法子耶！小和尚居然带他到后面去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帮我们要到墨宝？”
    “二哥，”顾九思皱眉。
    能不能要到墨宝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萍水相逢，人家为什么要帮自己？
    “二哥，我们走吧。”顾九思拉了拉顾珏：
    “我们又不认识人家，人家也没有理由帮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想想有什么其他的贺礼吧。”
    “别呀！”顾珏反手拉住了顾九思：
    “你没听到人家刚才说让我们等等了么，既然让我们等，肯定是来帮我们的呀！你不要还不等人家出来就放弃了嘛~~~”
    顾九思问：“人家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我们？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人家的身份。”
    “管他什么身份，能帮我们就是自己人嘛~”
    顾珏的心大得让顾九思有些难以接受：
    “二哥就不怕人家是有意接近我们？万一人家怀有什么目的呢？”
    “咱们是侯府的，人家带着目的接近不是很正常么？”
    顾珏不以为意：
    “人家带着目的而来，可人家如果真拿来了墨宝，那也是帮了我们的呀，有来有还，咱们也不吃什么亏。”
    不吃亏，也就你会觉得不吃亏。
    顾九思还想说什么，可看顾珏两眼放光，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姑且也就不说了，反正来都来了，等就等一会儿吧。
    半个时辰之后，小和尚客气地领着那位公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那位公子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漆器的小木盒子。
    顾珏一看到那小木盒，瞬间更兴奋了，拍顾九思的力道也比刚才重了几分：
    “你看你看，你看他手里拿着什么？不会真的是住持的墨宝吧？！”
    怎么可能？！
    顾九思心里这么想，可是看那小和尚在如此客气，难道，真的被他要到了？
    什么人？这么大的来头？
    丰神俊朗的男子跟小和尚说了些话，小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别，他就捧着小盒子，朝两人走了过来：
    “刚才动用家父的关系，拜托住持写了份手写经文，也算是为相府寿宴，贡献不才的一份力量了。”
    “你真的要到了住持的墨宝？！”
    顾珏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
    “兄台真有你的哈！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们要怎么才能谢谢你呢？”

第231章 只有佛祖哪有圣贤
    丰神俊朗的男子笑了笑：
    “这位公子客气了，能参加相府的寿宴，想来二位公子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不才陈子期，初来京城，没什么所求，只希望二位公子能帮忙引荐一下丞相大人，也好将来在朝廷谋一份好差事。”
    顾珏笑呵呵：“没问题！”
    顾九思板着脸：“哼！”
    顾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笑呵呵地道：
    “陈公子不要介意，我这弟弟，就是这臭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九思冷冷着声音：
    “家里人跟寒山寺的住持交情这么好，自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陈公子放着自己的家的人脉不用，来找我们，是何居心？
    再说了，想要在朝廷谋差事，大可以参加科举，看公子也是读书人，读书人何必用这种走后门的手段？不觉得侮辱了圣贤吗？”
    “这里只有佛祖，哪有圣贤？”顾珏又嗔了他一眼：
    “陈公子不要见怪，我这弟弟从小愤世嫉俗，我们都习惯了。
    想要见苏丞相是吧，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不知陈公子住在京城何处，等我安排好以后，好去找你？”
    陈子期拱手作揖：“估计会暂住第一楼，静候公子到来。哦对了，还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顾珏，他是我弟，顾九思。”
    “顾九思？顾三公子？”陈子期诧异：“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顾三公子？”
    “声名鹊起谈不上。”顾九思依旧冷着脸。
    顾珏依旧笑呵呵：
    “陈公子知道我家三弟呀！嘿嘿，他最近确实立了不少功。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回京，那陈公子，咱们京城再见了~”
    陈子期拱手相送：“二位公子慢走~”
    目送两位公子远去，一个小和尚带着住持从佛像的背后走出来。
    “陈公子，老衲刚才的戏，演得可让公子满意？”
    陈子期立马回身，躬身施礼：“还请大师不要拿晚辈开玩笑了。”
    住持淡淡一笑：
    “凭陈公子的才学，想要入仕，依靠陈家的人脉，或是科举考试，都能行得通，何必要通过这种曲折迂回的法子？”
    陈子期眸色安然，静静道：“陈家组训，晚辈不可忘。”
    对于陈家的先祖为什么要立“后辈只准经商不准出仕为官”的规矩，住持也不知道。
    不过陈家曾出资修缮寒山寺，百年如一日地为寒山寺贡献香火，有此关系在，对于陈家的任何合理要求，寒山寺自然不会拒绝。
    住持双手合十：“虽不知公子在京城有何鸿业远图，但若有用得上寒山寺的地方，老衲定鼎力支持。”
    陈子期也双手合十：
    “大师，此番已是多有打扰，晚辈再不敢叨扰大师了。从庐州来的时候，带了几样大师最喜欢的小点，已交给了小沙弥，希望大师喜欢。”
    住持白眉轻扬：“多谢陈公子还记着老衲的一点世俗爱好。”
    陈子期再度欠身行礼：“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住持“嗯”了一声，让小和尚前去相送，自己则目送陈子期离去，眸色深深：
    “陈家的光芒，终于要掩藏不住了。”

第232章 陈子期
    回京的路上，顾珏对顾九思说，墨宝的事，他只会说是顾九思的功劳，不会提及关于陈子期的任何事，让他不用担心。
    顾九思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是自己的功劳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功劳他也不会冒领。
    只是陈子期的身份成谜，确实不要在侯府提及的好。
    关于这份冒领的功劳，他以后也会想办法还回去。
    两人进城以后就道了别。
    顾珏带着寒山寺住持的墨宝回来，差点没把侯夫人气晕过去。
    顾九思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瞻前马后？你是哥哥他是哥哥？
    侯夫人真想把自己这个儿子的脑子剖开来，看看怎么长的。
    顾岸也是恨铁不成钢，但更让他意外的是，顾九思真的有这么大的脸，居然连寒山寺的住持也给他面子。
    之前还只觉得他不过是立了几个小功，现在看来，这小子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了。
    侯爷看到住持的墨宝，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一想到日后苏丞相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样子，他就激动得睡不着觉。
    以前怎么没发现九思这么争气？
    入京都两个月了，出了初来时候的问候，他们父子俩都没见过面。
    侯爷盘算着，是该找个机会，去别院见见这个宝贝儿子了，顺便也在盘算着，是不是有机会，能把这个宝贝儿子接回侯府来。
    当然，这必须得到夫人的同意。
    他伏案沉思，究竟有什么法子，能让夫人同意呢？
    第二天，墨晓曦来有家酒楼找小陈掌柜，不为别的，只因为昨天小陈掌柜说了，陈家大公子已经来了京城。
    既然秘密已经公开，那就必须要见一见的。
    一走进酒楼的后院，就看到陈子期一脸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她，欣慰道：
    “不错不错，气色好，状态也很好。陈掌柜说你受伤了，看你这健步如飞的样子，看来恢复得还挺快。
    而且看起来，似乎比以前在庐州的时候还胖了，变胖了好，胖了看起来更漂亮了，看来，还是京城的水土养人啊！”
    “大表哥你又拿我开玩笑！”
    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跟大表哥指责，指责他来了京城居然不告诉自己，结果被他这一句话说的，瞬间就把指责抛之脑后了：
    “我看大表哥才是越来越帅气了，你跑到进城了，该不会是庐州追你的姑娘太多，把你吓到京城来的吧？”
    陈子期哈哈大笑：
    “你可真会恭维我，哪有那么多姑娘追我？哎呀，难怪你走后祖母就一直念叨你，你走了，就没人成天恭维她了，祖母也是很寂寞呢！”
    墨晓曦笑呵呵地说：“大表哥这话说的，怎么叫恭维呢？这叫由衷的赞美！”
    陈子期打量着墨晓曦，觉得这丫头离开庐州后，好像比之前更活泼灵动了些，可见墨家人，没给她造成什么麻烦，这样他就放心了。
    掏出一叠银票：“给，拿去买糖吃。”
    “大表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让我买糖吃？”墨晓曦噘着嘴，把银票推回去：
    “你没看到我这酒楼的生意么？现在我已经能自食其力了。”

第233章 买糖钱
    “哟哟哟，听听这话说的。”
    陈子期咂咂舌：“你的意思是，翅膀硬了，就不要大表哥的钱了？”
    说罢，做痛心疾首状：
    “哎，姑娘大了就是不一样了，连大表哥的买糖钱都看不起了，哎，大表哥真是太伤心了，呜呜呜~~~”
    “得得得，我要，我要还不成么！”
    墨晓曦赶紧接过陈子期的银票，这自求独立还被人理解成“看不起”来了。
    重要的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还假哭！太可怕了！
    墨晓曦赶紧收好银票：“大表哥的买糖钱我收到了，你可千万别伤心了。”
    “这还差不多。”陈子期又扬起笑容：
    “看你这生意，确实做得风生水起的，连陈掌柜都很嫉妒来着，说你继承了陈家的经商头脑，连他都自愧不如呢。”
    “别听陈掌柜瞎说。”
    这么高的帽子，墨晓曦可不敢乱戴，这京城的水多深啊！
    陈掌柜明面儿上只是一个布庄的掌柜，可实际上，却是陈家在京城的眼线呢！
    其厉害程度，连她都没发现，哪儿敢自称比陈掌柜厉害？
    连连摇头：
    “我要是有陈掌柜一半的眼力就好了，我这酒楼经营得这么好，还不是小陈掌柜打理得好？
    那小陈掌柜的本事，还不是陈掌柜教的？所以说起来，这家酒楼，就是陈掌柜间接打理的呢！”
    “啧啧啧，两个月不见，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陈子期深刻体会到，现在的墨晓曦，跟在庐州的时候，当真不一样了。
    不仅比以前更有主见，还比以前更加有担当了，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似乎也比之前懂得更多了。
    总之一句话，自打来了京城，简直是飞跃式的成长。
    “陈掌柜要是听到你这么夸他，估计高兴得能绕布庄跑个十圈。”
    “那还是别让他折腾了，万一跑伤了膝盖就麻烦了。”
    “哈哈哈，你这句话，我也一定转告他。”
    说了一些有的没有，陈子期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
    “说起来，昨天我已经见过那位顾三公子了，听说你对他挺有好感的？”
    墨晓曦脸红道：“谁对他有好感了？大表哥你别听人瞎说。”
    “哦，这样啊。”陈子期严肃道：
    “那就好，昨天一见，我觉得这位顾三公子确实不怎么样，配不上我们晓曦，既然你对他没有好感，那就最好了。”
    墨晓曦心一沉：“为什么啊？我觉得他挺好的啊？为什么你对他没好感？”
    陈子期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坏笑：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这个人太小心眼儿了，还以小人之心度你大表哥的君子之腹，这种人，不适合你。”
    墨晓曦忐忑问道：“他哪里小人之心了？”
    陈子期煞有介事：
    “昨天，你大表哥我要帮他，好心好意帮他讨要寒山寺住持的墨宝，他居然还怀疑我有目的，觉得我跟他不认识却无缘无故帮他，就是怀着接近他的目的，你说，这是不是小人之心？”
    墨晓曦汗颜：额……你这不就是怀着目的么，人家也没说错啊！

第234章 姑娘总是要长大
    “大表哥，容小妹说句公道话，如果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忽然对我伸出援助之手，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恩情，老实说，我也不会觉得这人没有动机。”
    墨晓曦解释道：“单凭这一点，就判定人家是小人，会不会，太牵强了点？”
    “哦？”陈子期眼里的狡黠更甚：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啊？这么说，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
    “不不不，大表哥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子期一脸坏笑，笑得墨晓曦觉得，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当然，人家确确实实是故意的。
    “我的意思是，大表哥还不了解顾三公子，其实人家人挺好的，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
    “哦~”陈子期拖长了尾音：
    “既然表妹这么说，那我这个大表哥可要继续观察观察了。
    不过听说这位顾三公子是侯府的私生子，就算这段时间在京城名声大噪，也未必如得了侯府的眼啊！
    特别是侯府的那位侯夫人，可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想要侯府接纳顾九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回，墨晓曦完全看穿了陈子期眼中的揶揄，道：
    “说起来，外祖母不就是看中了顾三公子的身份，才决定帮着顾三公子的么？
    顾九思跟侯府的关系好不好无所谓，跟辅国将军府的关系好，才是最重要的，是吧？
    官场、战场，能跟这两个都有关系的人，眼下除了顾三公子，大表哥你还能找出第二个人？”
    被墨晓曦将了一军，陈子期收回揶揄的目光：
    “陈掌柜说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还真不一样了，罢了罢了，姑娘总是要长大的，也不能总是当小孩子哄。”
    陈子期年纪也不大，却像个大叔一样发出无奈的叹息：
    “既然陈家的打算你都知道了，那你意见如何？咱们陈家扶持这位顾三公子，你觉得如何？”
    墨晓曦眼睛抽了抽：“这么重要的事，我一个女孩子，可不敢发表什么看法。”
    陈子期剜了她一眼：
    “你可拉倒吧，人小鬼大，既然让你说看法，自然是觉得你的看法很有参考意义呗，还非要人家夸出来，我看你不仅成长了，脸皮还厚了。”
    墨晓曦忍不住笑道：
    “那可不是，自然是成长了。要说陈家扶持顾九思么，倒也没错。
    顾三公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要是知道陈家支持他，以后有出息了，也一定不会忘了陈家的。”
    “哟哟哟，说的好像你对人家多了解似的。”
    陈子期的苏安静而又上来了：
    “不就是进京的时候救过你的命么，怎么？这样就对人家芳心相许了？”
    “大表哥！”墨晓曦皱起了眉头：“你在这么开我玩笑，我不跟你说话了。”
    “好好好，大表哥错了还不成么？”
    陈子期怏怏道：
    “现在看来，顾三公子的优势不大，但事在人为。晓曦你放心吧，要是你真喜欢他，陈家一定会帮他在京城立足的！”

第235章 陈家未来的女婿
    “大！表！哥！”
    墨晓曦真是无语了，怎么跟云锦一样，一言不合就乱配对，你们都是月老投胎转世么，这么操心人家的婚姻大事。
    “我真不理你了！”
    “干嘛？”陈子期很无辜：
    “我是在想，作为陈家未来的女婿，身份背景不能太差的，你这又是怎么了？干嘛不理我？”
    墨晓曦无语，她才不要再跟陈子期胡扯下去了，否则越扯越扯不清楚。
    见墨晓曦别过脸去，陈子期又很厚脸皮地凑了上去：
    “怎么？难道我可爱的表妹不喜欢顾三公子？我看那顾三公子长得挺帅气的啊！
    怎么？这样的你都不满意？刚才我也说了，人家还是有希望的，你不要太泄气嘛。”
    越说越离谱，墨晓曦干脆不搭理他了。
    也不知表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但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一定是真的。
    陈子期缩回了探向前的身子：
    “行吧行吧，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过顾九思，陈家还是决定扶持的。
    昨天小陈掌柜把祭天文书案的线索给你了吧，你找个机会，透露给顾三公子，顺便帮我们安排一场饭局，昨天给他留下的不好印象，还得扳正了才是。”
    你还知道给人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啊！
    墨晓曦在心里腹诽，明明是你自己唐突，还怪人家小气，我看你才是最小气。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地点在第一楼还是这儿？我来给你们安排。”
    “时间不着急，等祭天文书案有了进一步的线索再说，至于地点么，自然是这儿了，自家妹妹的生意，哪儿能不照顾呢？”
    墨晓曦点点头：“那行，回头我找个机会，把线索透露给他。”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陈子期站起来：“你可要快一点，别耽误了我的大事哦~”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放心吧！”
    墨晓曦送陈子期送到后门口，回来就让宋锦去刑部找顾九思，让他有空来一趟有家酒楼，就说有要事相商。
    今天顾九思在刑部没出去，因为案子的线索遇到了瓶颈，听说墨晓曦找他，便跟宋锦去了有家酒楼，一来，就不开心道：
    “大夫不是说你的伤需要静养么？怎么跑到酒楼来了？想找我我也可以去墨家的啊，你干嘛自己跑出来？”
    墨晓曦心想，去墨家？又是翻墙进去么？这么喜欢做梁上君子？你敢我可不敢了。
    毕竟墨家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误会了就麻烦了。现在已经有个人开始怀疑她的心思了……
    “我是在家待得闷了才出来的，正好有了些关于祭天文书案的线索，我又不好去刑部找你，就只能找你过来了。”
    “又有线索？”顾九思显得很诧异：“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对查案的事这么上心？”
    “业余爱好，行不行？”墨晓曦白了他一眼，线索送上门了还数落自己，真是没良心。
    “这不是筹备相府寿宴么，我就让小陈掌柜帮找找，有没有书法好的找来写菜谱，结果你猜这么着，小陈掌柜居然从人那里找来了这个。”

第236章 新的线索
    她将一张书法字递给顾九思：“你看这纸上的字，是不是跟庄院长的字一模一样？”
    顾九思看了一眼，还真是！瞬间抬头道：“小陈掌柜从哪儿找来的？”
    “城北的一个代笔，在城北小有名气，小陈掌柜找他要了几种字体拿回来给我参考，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个。
    庄院长的字自成一派，能写出这样字体的，肯定是临摹过庄院长的字，请问一个代笔，从哪儿弄来了庄院长的字？又为什么要临摹庄院长的字呢？想想就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
    顾九思收起纸：“这家店的位置在那儿，我现在就去看看。”
    墨晓曦又给他一张小纸条，就是小陈掌柜给自己的那张：“地址就在上面了，挺好找的。”
    顾九思收起两张纸站起来：“行，我现在就去查，你呢？还在有家酒楼？要坐到什么时候再回去？”
    “应该会晚点吧。”墨晓曦道：“你放心吧，这里都是我的人，他们会照顾好我的。”
    顾九思看她今天气色好了很多，想着一直闷在屋子里确实不是个事儿，于是便同意了。
    “那你别逞强，不舒服了就早点回去，晚上我去看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楼。
    墨晓曦愣了愣：您刚才说什么？晚上来看我？怎么看？又是翻墙？
    天刚正午，墨晓曦在酒楼喝了碗暖暖的红豆粥，回到墨家，天时尚早。
    老爹去户部了还没下值，祖母和柳氏都在永宁寺还没回来；
    墨露露和墨盈盈不知被哪家小姐叫走了还没回来，整个宅院里，就只有默默打扫卫生的下人们。
    趁着院子安静，墨晓曦回来睡了个午觉，谁知一觉睡醒，居然已经是黄昏了。
    姜蓉搬着火盆进来，看到墨晓曦醒了，笑道：
    “小姐醒了？小姐这段时间，可没有睡过这么长时间的午觉了。”
    墨晓曦打了个哈欠，可不是，她的确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午觉了。
    难得现在手头上没什么事，大约是心里安逸，才能睡得这么好。
    看姜蓉捣鼓火盆，墨晓曦很好奇：
    “姜蓉，这才入秋吧？你怎么这么早就把火盆端出来了？还不到烤火的时候吧？”
    姜蓉道：
    “小姐有所不知，白天虽然不冷，可是下半夜还是有点凉的，特别是晚上洗完澡以后。
    以往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这个时候就把火盆拿出来的，晚上洗完澡，屋子里暖暖的，就不会冷了。”
    墨晓曦点了点头，想到古人都是打水洗澡的，没有现代的淋浴来得爽。
    虽然那个大木桶也挺暖和，但到了冬天，房间里的气温低，搞不好身上还真热不起来。
    姜蓉要给她穿衣，被她拒绝了。
    即便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了，她还是不习惯有人看着自己洗澡、有人帮自己穿衣。
    所以，她一个人穿好衣服，就看姜蓉捣鼓火盆。
    就这么闲闲地看着，时间居然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秋天天黑早，等墨有财从户部下值，父女俩吃了顿晚饭，墨晓曦就回了房里。
    她心里老想着顾九思说的话，他今晚会来，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过来。

第237章 “没穿衣服”
    墨晓曦刚洗完澡，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紧接着，就听云锦在外头小声道：
    “小姐，顾三公子来找你了~”
    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墨晓曦有种错觉，怎么感觉好像是自己在跟男人偷情？
    本来他们两个人只是见个面说个话，怎么就偷偷摸摸到了这种地步呢？
    顾九思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墨晓曦还在沉思，自己怎么就任事情自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顾九思关好窗，回过头，就看到墨晓曦红扑扑的笑脸。
    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她不仅面色红润，就连脖子也是白里透红的。
    更重要的是，某人只穿着宽松的睡衣……
    顾九思的脸，蓦地一下就红了，赶紧转过脸去：
    “那个，不，不好意思，云，云锦没说你，你没穿衣服。”
    墨晓曦：……
    她没穿衣服吗？那外面的这两件是什么？
    没有反对云锦放顾九思进来，就是觉得自己已经穿好衣服了，不过是没有像白天一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在这家伙眼里，居然是“没穿衣服”？
    墨晓曦撇撇嘴，在古人的意识里，这充其量算是衣衫不整好么。
    她拢了拢领口：“那个……你可以转过来了。”
    顾九思深呼两口气，气定神闲地转过来。
    只见墨晓曦根本没有加衣，拢紧的领口稍微一动又开了，那因为长时间在热水里泡红的肌肤，就像熟透了的樱桃，甚是诱人。
    顾九思哭笑不得，这丫头不拘小节他是领教过的，但没想到这么不拘小节。
    不知道对面站着的是个男人么？不知道男人能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反应么？
    你是觉得自己不正常呢？还是相信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顾九思以为，正人君子面对这样的少女，也会把持不住自己的。
    但他，就是个不正常的正人君。
    所以，即便身上有股热流乱窜，他也要保持自己的镇定。
    “那个……”顾九思斟酌了一下用词。
    本来想跟她说说自己找到的线索的，结果现在这么一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她樱桃般的肌肤上。
    什么案情、什么线索，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是墨晓曦问了一句“你去城北，可查到了什么”？才把他跑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那个啊，是有点奇怪，不过还要继续查查。”
    顾九思现在根本无心案情。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怎么就半夜三更地敢独闯女孩儿的闺房呢？
    直到今天之前，他都觉得自己身为朋友，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有多奇怪。
    当自己第一次翻墙来找她的，这女孩儿会怎么想？觉得自己有病？还是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从小被教育“不学礼，无以立”，而现在，他在做什么？
    礼教纲常，都白念了么？
    墨晓曦看着某人逐渐涨红的脸，身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不会是……”
    话未说完，就被人猛地握住手腕，一下子拉进了怀里。

第238章 我喜欢你
    墨晓曦脑子一空，天打五雷轰，嘛情况？！
    某男的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一只手则拦着自己的腰。
    而她，正坐在他的双腿上，这种暧昧的姿势，让她的脸，也刷的一下红透了。
    太胆大了！太大胆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这样，很容易让她把持不住自己啊！
    而顾九思，在把墨晓曦拉进怀的一瞬间，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
    女子身体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呼吸都不顺畅了，是那种压都压不住的不顺畅。
    不是他并非正人君子，只是姑娘你这么美，真的很容易引火烧身。
    两个人，就以这么暧昧的姿势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该有人先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作为21世纪的新青年，墨晓曦觉得是不是该由自己开这个口。
    因为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不好意思。
    哎——这就是森严的封建礼法统治下，造成的不堪局面。
    如果古人跟现代人一样恋爱自由，从小接受一下男女之间亲密关系的正常教育，应该就不至于这么紧张了。
    “那个……”
    “其实……”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欲言又止。
    墨晓曦认真看着顾九思，这男人虽然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但也许并没有自己认为得那么羞涩……
    她认真地看着他，等他把“其实”后面的话说完。
    “其实……”顾九思噎了一下，又重新鼓足了勇气，道：“我挺喜欢你的。”
    猛地，又是脑子一空，天打五雷轰，嘛情况？！
    某位仁兄这是在……告白？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形？
    绕是墨晓曦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告白。
    此时此刻，她坐在他的怀里，答应了，显得自己很好追似的。不答应，又显得自己言行不一似的。
    不答应倒是站起来啊，在人家腿上坐这么久，是想干嘛？
    这个男人，心机很重嘛，自己小看他了！
    顾九思眸光微闪，他在等待墨晓曦的回应，又期待又紧张。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又是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
    他很担心墨晓曦会拒绝自己，但又怀有憧憬，感觉这段时间墨晓曦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至于讨厌。
    他从小不被人喜欢，不知道被人喜欢是什么感觉，也许是自己误解了墨晓曦对自己的态度，但自己对她的喜欢，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
    墨晓曦在纠结。
    顾九思在紧张。
    某人在等待自己的回应，她又不能不答应人家。
    于是，沉默了半晌，墨晓曦定了定神，掩饰住自己小鹿路乱蹦的心，若无其事道：
    “你，喜欢我？”
    想过拒绝，想过推却，却没想过，居然是一句反问？
    额……怎么回答呢？
    顾九思片刻地犹疑之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喜欢你。”
    墨晓曦脑子一空，天打五雷轰，嘛情况？！
    玩儿真的？！真喜欢自己？这坚定的目光，这坚定的口吻，简直叫人不忍拒绝。

第239章 甜甜的爱情
    其实上回顾九思抱自己回来的时候，墨晓曦就已经觊觎上这位公子坚实的臂膀了。
    但她也只是作为一个花痴女闲来yy一下而已，万万没想到，她yy的对象，居然喜欢上了自己！
    哦，这是偶像剧里的剧情吗？
    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也暗暗喜欢着自己，这不正是少女们期待的、甜甜的爱情么？
    可是在甜甜的爱情面前，她却不敢回应了。
    她在害怕什么？又在紧张什么？
    一时间，紧张的变成了墨晓曦，纠结的变成了顾九思。
    顾九思纠结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直白了，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回应自己的爱意，怎么想都是件有违纲常礼法的事。
    也许是自己太莽撞了，才让墨晓曦这么紧张的吧？
    他松开了墨晓曦：“不好意思这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成承受得住。”
    那委屈的样子，好像自己拒绝了他，就会成为伤害少年的罪魁祸首一样。
    不过跟他面对面坐着说话，总比坐在他怀里说话得好。
    墨晓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板凳的冰凉，瞬间让她清醒了许多。
    “那个，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你我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你也不是很了解我对吧，说不定等咱们认识的时间长了，你未必就喜欢我了呢？是不是？”
    墨晓曦认真跟顾九思讲道理，说得顾九思有点懵。
    虽然墨晓曦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怎么觉着，她好像并没有正面回应自己呢？
    某位直男想不明白，干脆又道：“没关系，就算时间长了，我也会喜欢你的！”
    作为男人，不可以三心二意，这是林景晗说的，虽然他觉得这小子，百分百是个三心二意的，但说出来的道理，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什么叫好男人？就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不得不说，墨晓曦差点就要点头了，但这么快同意，会显得自己很不矜持。
    于是，端着架子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快回答的，咱们可以再相处看看，之前你只看到了我对待朋友的态度，却没有看到我对待恋人的态度，说不定，你看到我对待恋人的态度，就不会这么说了呢？”
    墨晓曦拉着顾九思站起来：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不还要去城北继续查案么？赶紧早点回去休息吧，别耽误了明天的要紧事。”
    迷迷糊糊被墨晓曦送出门，迷迷糊糊又被宋锦送上墙头，直到出了墨家，顾九思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什么叫对待恋人的态度，和对待朋友的态度不同？
    墨晓曦究竟想表达什么？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顾自思索，怎么都思索不出个一二三来。
    看了眼天色，果断向太傅家走去。
    月色深沉，林景晗正在梦里跟姑娘们游湖呢，忽然被人从睡梦中拍醒。
    正要发火，见是顾九思，瞬间，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好友，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你干嘛？我告诉你，我性取向正常！我可不好你这口！”

第240章 姑娘通常都是怎么想的
    “得了，我也不好你这口！”
    顾九思撇了撇嘴，虽然大半夜把人吓到是自己的不对，可林景晗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强烈了点？
    林景晗还有点心有余悸：“你确定，真的不好我这口？”
    顾九思背对着他在床沿边坐好：“是！真的不好你这口！”
    林景晗看着他的背影，琢磨了半天，才往顾九思身边挪了挪。
    但还是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免得某人突然朝自己扑过来。
    “那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间干什么？”转头看了一眼窗户：“还没走正门儿。”
    顾九思也想走正门来着，可都这个点了，也不好打扰太傅休息吧。
    背对着林景晗道：“有个问题没想通，想找你问问。”
    林景晗愣了会儿神，觉得这话从顾九思嘴里说出来挺神奇的，好奇道：
    “什么问题？说出来，让兄弟我也来给你传道受业解惑一下？”
    顾九思没把林景晗的打趣当回事，悻悻道：
    “我问你，如果你跟一个姑娘表白，结果人家没同意也没拒绝，就跟你说，叫你再考虑考虑，建议你再和她相处相处，说不定，发现她对恋人的态度和对朋友的态度不同，你就不会喜欢她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九思后面的话，林景晗没在意，就光前面“跟一个姑娘表白”这七个字，就足以将他从游湖的场景中拉回来了。
    “你说什么？跟一个姑娘表白？你跟姑娘表白了？谁？墨晓曦？墨姑娘？”
    顾九思忙转过身，防止某人看到自己涨红的脸，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后面这段话，什么意思？”
    林景晗看着顾九思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自己的好友还真是纯真得可爱啊，居然真巴巴地跑去跟墨晓曦表白。
    哈哈哈，那个场景，真是想想就很好玩呢！
    可是，墨晓曦的反应也很好玩啊！
    他作为一个情场高手，回味了一下墨晓曦的话。
    没有立刻同意，说明这姑娘挺矜持的，但也没拒绝，就说明她对顾九思也有点意思。
    只是不想这么早，答应跟他处对象而已。
    他做出认真思考后的表情，回应顾九思：
    “这个很简单啊！意思就是人家姑娘不讨厌你，做朋友没关系，但是做恋人么，还有待考察。”
    “考察？”顾九思猛然回头：
    “她还要考察什么？我救了她两次，什么事都跟她分享，她还要考察我什么？难道是对我的身份不满意，觉得我只是……只是……”
    顾九思羞于启齿：“只是宣平侯府的私生子？”
    “不不不，墨姑娘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林景晗赶紧打住好友这直男的思维：
    “人家不是对你的身份不满，而是担心你不是真的喜欢她，或者说，担心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多面的她！”
    见顾九思还是不解，林景晗语重心长地开导：
    “姑娘呢，其实都是这样的，患得患失，你跟她表白，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呢，又觉得男人靠不住，所以，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矜持稳重的人，通常都会叫你考虑考虑。”

第241章 传道授业解惑
    “真的？”顾九思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没有骗我？”
    林景晗更加真诚了：
    “九思兄，我们什么关系？我怎么会骗你呢？凭我多年的经验，墨姑娘肯定也是喜欢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说而已。
    你想啊，女孩子都是脸皮薄的对不对？你不能要求人家跟你一个大男人似的有什么说什么，脸皮这么厚是不是？
    九思兄，追姑娘呢，就要动之以情，嘴上说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最重要。
    你跟墨姑娘才认识两个月，除了救了人家两次，其实也没做什么，对吧？
    你给人家送过礼物么？你带人家出去玩儿过么？都没有！对吧？
    所以，你做的这么少，怎么能让人家感觉你喜欢人家呢？
    知道姑娘们中间流传什么话么？
    ‘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
    可见姑娘们对于行动有多看重！”
    顾九思点了点头，这么说确实是，他救了她，那她还帮了自己不少忙呢。
    有来有还，按照林景晗的说法，在墨晓曦心里，自己的作为可能真的太少了。
    “那你觉得，我也怎么做，才能让她觉得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顾九思一点就通，让林景晗觉得他是值得教育的，苦口婆心道：
    “很简单啊！你约她出去玩，给她好吃的，给她买好玩的，给她送礼物，时间长了，她就会觉得你与众不同了。”
    “这样啊~”顾九思若有所思：“祭天文书案还没有破，怕是没时间带她出去玩儿了。”
    “那你就抓进时间，赶紧把祭天文书案给破了，对女人来说，事业成功的男人，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林景晗给好友加油打气，只要你真诚，不怕追不到墨姑娘！
    “你说的对！”顾九思振奋了士气，回过头，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景晗。
    看得林景晗心里又有点发怵，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不好自己这口。
    毕竟这世上的变态这么多，保不准顾九思也有这方面的潜质。
    不过，他终究还是想多了。
    顾九思站起来：
    “关于案子，我有了新的线索，明天你跟我一道去趟城北，争取尽快破案！”
    说着，又从窗户掠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林景晗望着皎皎明月，心里哀嚎：大哥，你好歹帮我把窗子关一关啊~~~
    这一晚之后，顾九思连着好几天没出现。
    以至于墨晓曦开始有点反省自己那晚的言辞，不会是伤到了顾九思的心吧？
    他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寄托爱意的对象，还被人家婉拒了，不会是想不开，把自己关进小黑屋了吧？
    墨晓曦是真担心，自己在纯洁少年心中留下了黑暗阴影，正思考着下午要不要去侯府别院找顾九思聊聊，就看到宋锦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进了院子，把她吓了一跳。
    “干什么？着火了？”
    “不是！”宋锦连连摇头：
    “祭天文书的案子破了，外面都传开了！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刑部正押着犯人去面圣呢！外面热闹死了，小姐要不要出去看看？”

第242章 越来越没规矩了
    “去去去，小姐身子还没恢复好呢，看什么热闹？”
    云锦挥舞着扫帚赶人：“要是小姐再被撞到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小姐，顾三公子骑着马押犯人的样子可帅气了，你真的不要去看看吗？”
    宋锦灵活地躲过云锦的扫帚攻击，跳到另一边撺掇道：
    “外面人都在给顾三公子撒花呢，说顾三公子可太帅气了！
    ”“去去去，还没完没了了？！再帅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赶紧干活儿去！”
    云锦再度挥舞着扫帚赶人，宋锦再度躲闪到了另一边：
    “小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再不看，人家顾三公子就要进宫了！”
    难怪这段时间没见着人，原来是破案子去了啊。
    墨晓曦松了口气，在院子里坐下来：
    “云锦说的对，外头人挤人的，我出去干嘛？你喜欢你去凑热闹好了，回来的时候记得跟我说说外头的盛大场面。”
    “小姐你真不去啊？”
    宋锦一边遗憾墨晓曦居然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一边又很兴奋她允许自己去看热闹了，高兴地挥挥手：
    “那小姐我先走了，回来再跟你说哈~”
    说着，不管云锦挥舞着的扫帚，一溜烟溜出去看热闹去了。
    “小姐！”云锦倒立着扫帚：
    “你对他是不是太放纵了？这小厮，最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没关系。”墨晓曦也不喜欢自己院里的下人太沉闷了，这样欢脱放纵点最好：
    “你要是想去看热闹，也可以去看啊。”
    云锦不高兴地走过来：“我才不去看呢，我在这里陪小姐。”
    她放下扫帚走过来：“说起来，顾三公子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来了，他是不是已经把小姐给忘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他把我给忘了的？”墨晓曦笑着打趣道。
    “这人都不来了，可不自然就是把小姐给忘了么？”云锦泄气道。
    墨晓曦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
    “没听宋锦说么？人家最近忙着破案呢，哪有时间来？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整天夜探女子闺房啊？还是建功立业啊？”
    “那自然是建功立业的。”云锦还是没什么兴致：
    “可是光顾着事业不顾家，云锦觉得，也不是好男人。”
    “嚯？不顾家？”墨晓曦没好气：
    “你在说谁呢？人家顾三公子有家么要顾家？
    我看你最近才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赶紧的，快去干活！”
    云锦欲哭无泪：“小姐你坏，你太坏了~”
    墨晓曦把云锦哄走了，心里却是很高兴。
    祭天文书的案子告破，也不知道这次，皇上会给他什么样的奖赏呢？
    帝宫。
    皇上看着手里的述职文书，再看面前摆着的证据，气愤地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简直胆大包天！”
    堂下庄南华一拱手：
    “陛下，臣确实老了，难当昭宁书院院长的大任了，不如就此机会，陛下准许老臣辞去昭宁书院院长一职。
    就让老臣带着两个徒弟，安享晚年也好，免得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觊觎，整天担心自己的性命不保。”

第243章 破案
    皇上紧皱着眉头，安抚庄南华：
    “朕知道，这件事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昭宁书院在你的手里日益发展壮大，你若告老还乡，放眼整个昭宁国，还有谁能接替院长一职？
    昭宁书院的院生，都是我们昭宁国的未来，所以这个位子，交给任何人，朕都不放心！”
    “可是陛下，今天已经有人想要陷害老臣了，陷害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一次，有顾三公子帮老臣昭雪，下一次，难保没人能给老臣昭雪啊！
    与其战战兢兢，还不如就此辞去院长一职吧。”
    皇上坐在龙座上，面对庄南华左一口请辞右一口请辞，根本听不进去，不时地看向外面：
    “怎么？南宫宇还没来吗？”
    汪公公躬身：“陛下莫着急，已经派人去请了。”
    “请个屁！”皇上一声震怒：“真要你把他押过来，不是请过来！”
    汪公公往地上一跪：“是是是，奴才说错了话，还请陛下息怒。”
    皇上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杀人灭口陷害院长，这等滔天大罪，也亏得他南宫宇能做得出来。
    皇上气得浑身乱颤，八王府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以为朕平时对你们言笑晏晏，就真不知道你们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吗？
    大殿里的气氛沉寂到了冰点。
    好不容易等小太监带着南宫宇入殿，却发现来的居然还有八王爷和八王妃。
    好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皇上正愁没地方出气呢，你们既然这么团结一致，就别怪他一杀杀三。
    “南宫宇！你可知罪！”还不等三人站起来，皇上便是迎头一喝。
    八王爷惶然伏首道：“陛下息怒，不知犬子犯了什么错？”
    “他犯了什么错，你当真不知道吗？！”
    皇上一拍御案，将刑部的结案报告丢了出去：“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八王爷从地上捡起结案报告，迅速浏览了一遍，便面露惊诧之色：
    “陛下明察，犬子斗胆，绝对作不出这种事啊！”
    皇上挥挥手，都懒得跟八王爷说话：“顾九思，你说！”
    “是。”顾九思抱拳，将案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八王爷，现在跪在堂上的这位，就是八王世子雇佣的代笔。
    此人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八王世子将庄院长的笔迹交给他，让他模仿庄院长的笔迹，写了一份指责圣上的违逆之言。
    幸得陛下在重阳祭典前发现，让庄院长重新写了一份祭天文书，才免于混乱。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八王爷手上的，就是刑部的结案报告。”
    八王爷眉毛一挑，也不反驳顾九思，只是对皇上道：
    “陛下，重阳祭祀大典正常举行，如果真的如陛下所说，有人掉包了祭天文书，怎么就认定是小儿所为？就算此人擅长临摹，也不一定就是小儿指使的吧？”
    八王妃也是神色淡然道：
    “是啊陛下，就算顾三公子说的掉换祭天文书一事为真，仅凭一个代笔，凭什么就说是我们宇儿干的？”

第244章 列证
    八王爷和八王妃字字句句为南宫宇辩驳，皇上早就听不下去了，怒道：
    “你觉得仅凭一个代笔，朕就定他南宫宇的罪吗？顾九思，你跟他说。”
    “是。”顾九思又一拱手，从汪公公手里接过呈上御前的证据：
    “八王爷和八王妃请看，这是八王世子交给代笔的原稿，上面的字迹，正是八王世子的。”
    八王爷冷哼一声：“你不说这代笔很擅长临摹吗？你怎么知道，这份就是原稿而不是另一份临摹的稿子呢？”
    南宫宇在一旁冷汗涔涔。
    早知道就不自己写稿子了，这不是担心假手他人写得不好才自己主笔的么，谁知道这个蠢货，居然还把原稿留着。
    见八王爷不死心，顾九思又亮出了另一份证据：
    “八王爷再请看，这是代笔收到的报酬，八王世子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他十万两治疗儿子的疟疾。
    这十万两的银票出自大亨钱庄，而大亨钱庄的记载，这张银票，正是八王世子的下属云庭去支取的。”
    八王妃瞪了儿子一眼，废物！干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亲力亲为也就算了，不知道事后要消灭证据么？
    你这善后措施怎么做的？到处都是漏洞？
    南宫宇又是冷汗涔涔。
    这么大额的银票，自然需要心腹去支取了，至于钱庄的人，他又不可能灭口不是？
    而这个代笔，是他故意留着的，觉得以后可能还有用的到的地方，谁知道被顾九思抓了个正着。
    这代笔不过就是不起眼的小老百姓，顾九思怎么查到这个人的？
    八王爷又是冷哼一声：
    “顾三公子，就凭这些间接证据，就想定一个王府世子的罪，你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既然你说祭天文书被调换，那总有调换的人吧？请问这最直接的调换之人，现在又在哪里？”
    说南宫宇聪明吧，擦屁股不擦干净，还留了这么多证据。
    可是说他不聪明吧，偏偏那两个小太监，被他灭口了。
    顾九思再亮出第三份证据：
    “八王爷请看，这是当日看管祭天文书的小太监的名单，上面的人，唯有这小卓子和小全子不见了。
    汪公公派人查了寒山寺周围，发现这两个小太监的尸体被抛在后山。
    而后，汪公公又帮忙查了这两个小太监的底细，发现他们在入宫之前，都是八王府的小厮，一个叫卓东，一个叫王全。
    八王爷要是不信，可以将十年前王府采办小厮的名单调出来，看看是不是有这两个人。”
    八王爷看都不看一眼：
    “死无对证，怎拿来作证据？陛下，你要定小儿的罪，请拿出最直接的证据来，如果都是这种间接证据，请恕小儿不能认罪！”
    皇上气得后槽牙直痒痒，都已经列证列到了这一步，他们还在狡辩。
    他们这是质疑顾九思？还是在质疑自己？
    皇上面沉似水，已是怒不可遏，正要发火，却听庄南华，淡淡在一旁开了口：
    “说起来，八王世子是派了个小眼睛去调换祭天文书的吧，八王世子要直接证据，不知那个小眼睛，算不算直接证据？”

第245章 坚决不认罪
    “小眼睛？你说哪个小眼睛？那个小眼睛不是掉下悬崖摔死了么？”
    哦，原来你还知道有个小眼睛啊！
    庄南华安然看着八王爷一家，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你儿子这么不上道，随便试探一下就什么都招了。八王爷，看来你对儿子的教育，还不够严谨啊！
    八王爷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小王八羔子。
    进宫之前不是叮嘱了不要乱说话么？你随便开什么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南宫宇一开口就后悔了，可是想要闭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上面的天子满脸阴云，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庄南华一副看戏的表情。
    顾九思和汪公公则是垂首立于旁，根本看不到他们脸，想来，也是在暗暗嘲笑自己吧。
    “八王爷，你可还有什么话说？”皇上令人胆寒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八王妃的脸都白了。目然看了一眼自家王爷，然后，跟南宫宇一道，不约而同地叩拜在地：
    “陛下，臣错了，还请陛下给臣一个将功补过地机会吧！”
    八王爷愤愤地纂了纂拳头，两个没出息的队友，这么快就招供，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皇上看着八王爷：“八王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八王妃和南宫宇都认罪了，就在就你一个，难道你还要负隅顽抗不成？
    其实做错事的只有南宫宇一个，皇上大可只惩罚南宫宇一个，但是八王府最近越来越放肆，放肆到他作为一国之君，已经无法再容忍的地步。
    今天的事，是个机会，只要八王爷一认罪，他就下旨剥夺八王府可训养府兵的权力。
    可是，八王爷就好像看出了皇上的打算一样，不管边上的王妃哭得多痛心，儿子的认罪多诚恳，他也是笔挺着腰板，一个字都不肯说。
    皇上在生气，天子在震怒。
    八王爷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他这是在挑战皇权的至高！
    连汪公公和顾九思、庄南华都看得一阵恶寒，可八王爷依旧顶着巨大的压力，始终一个字都不说。
    “你是不想认罪了是不是？”皇上终于把话挑明了：“你觉得你不认罪，朕就不敢惩罚你了是吗？”
    天子震怒，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不可反驳的。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还请陛下不要牵连父王和母妃。”
    南宫宇铺在地上哭，昔日的嚣张跋扈早已不见。
    皇上听着他的哭声，更加心烦意乱。
    谁想惩罚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小辈，他想惩罚的，他唯一想惩罚的，只有八王爷一人而已。
    今日不管你在堂上认什么罪，哪怕是教子无方也好，他也能找个理由把你们王府的府兵给收了。
    可八王爷的嘴，就好像被粘上了一样，不管边上的人怎么哭闹，他始终不开口说一个字。
    这是他跟皇帝之间的较量，他很清楚，他跟皇帝之间，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所以，无论如何，就算今天血溅三尺，他也绝不说一个字，绝不认一桩罪。

第246章 圣断
    皇帝的眼睛，不自居地转到了庄南华身上。
    犹如这么多年，一旦遇到了难以抉择的时候，他都会问庄南华，从情理上、从道义上，朕应该怎么做？
    庄南华看到了皇帝投来的询问的目光，这个决定其实并不难做，但皇帝要做到公平公正，还不能扰乱朝廷的秩序。
    如果八王爷坚决不认错、不认罪，那皇帝就不能定他的罪。
    否则，朝中这么多附庸八王爷的人，势必会跳出来唱反调，可如果皇上不处置八王爷，就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上在纠结，而刚巧，庄南华看出了他的纠结。
    “陛下。”庄南华一拱手：
    “臣以为，调换祭天文书的事，倘若八王爷和八王妃真的不知情，就不应该牵连其中。”
    顾九思震惊地扭头看向庄南华，就这么放过八王爷？
    只要八王爷的大旗不倒，惩罚南宫宇又能如何？
    他还是八王世子，迟早有一天，一样能继续在京城作威作福。
    汪公公依旧低着头，好像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是不可能扳倒八王爷的。
    诚如当年八王爷起兵造反，就算已经集结了府兵，只要人家没发兵，皇上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了庄南华的话，皇上也在犹豫，而此时，又听到南宫宇的一声哭喊：
    “陛下！臣知错，是臣鬼迷心窍，臣知错了，请陛下不要牵连我父王和母妃……”
    南宫宇泪流满面，八王妃也是声嘶力竭地哭着，可是八王爷依旧不为所动。
    皇上看着下面的三个人，饶是八王妃和南宫宇都快哭晕过去了，八王爷就好像一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就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心，好像忽然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妥协了……
    皇上颤颤的手，扶在御案上：“南宫宇，有辱圣贤，但，念其初犯，自即日起，禁足八王府，无旨不得擅出。”
    皇上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最后，将目光移向了庄南华：“庄院长以为如何？”
    要依庄南华的意思，那当然是剥夺八王世子的封号，打得他永远抬不起头来最好。
    不过他是个明白人，既然重阳祭典正常举行，这件大事终究是变成了小事。
    再说，对皇上而言，南宫宇又是晚辈，上头还有个牢不可破的八王爷的罩着，那么子凭父贵，皇上就不可能真的重罚南宫宇。
    就算罚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卖给朝臣一个面子。
    见庄院长垂目无言，皇上拍了板：“那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们都下去吧，顾九思留下。”
    八王府的人和庄南华退出去，皇上唯一的目光，落在了顾九思身上。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上以大局为重，是为圣断。”
    “哼！圣断？圣不圣，朕自己心里知道。
    这件差事你办得不错，虽然你的身份特殊，但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这次的案子你虽然有功，朕却不能奖赏你什么，以后，你就留在京城为朕办差吧。”
    “谢主隆恩！”

第247章 愚忠
    从宫中出来，汪公公拱手跟顾九思道谢：
    “奴才恭喜顾三公子，贺喜顾三公子，从今往后，顾三公子在陛下眼中，就是最得力的助手了。”
    顾九思摇摇头：“汪公公言重了，能为陛下做事，是臣的荣幸。”
    汪公公环顾了一下左右，看看周围没人，才低声道：
    “顾三公子不用谦虚，奴才在皇上身边当差这么多年，皇上什么想法，奴才最清楚了，自皇上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跟人说，留在他身边做事。
    皇上这是信任你，把你当成了唯一的信任对象呢！
    虽说这朝堂上的朝臣众多，有忠心的也有不忠心的，但他们对皇上，绝对没有像顾三公子这样上心的。
    说句不中听的，顾三公子的靠山，唯有圣上，而朝臣心里的牵挂太多，在做决定的时候，就不可能像顾三公子一样，凡事以陛下优先。
    虽说顾三公子的官职不高，但还是要恭喜顾三公子，贺喜顾三公子，以后，皇上就是您坚强的后盾了。”
    顾九思又是一拱手：
    “汪公公能够与臣推心置腹，臣不胜感激，这次的案子，也多亏了汪公公帮衬，有时间，还请汪公公一道喝杯酒。”
    “好说，好说。”汪公公笑成了一朵花：
    “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不成，要不明儿个？咱们去燕云楼坐坐？霜霜姑娘可是一直惦记着你，想要道谢却一直没有机会呢！”
    一听说要去青楼妓坊，顾九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汪公公，这燕云楼就算了吧？要不去第一楼，或者有家酒楼也可以啊。”
    汪公公嘿嘿一笑：
    “怎么？顾三公子还怕被燕云楼吞了不成？知道你跟墨姑娘关系好，放心吧，燕云楼也有只卖艺的姑娘，咱们只是去听听小曲，不会让你湿身的！”
    顾九思脸一红，皇宫大内，怎可说这种话？
    “罢了罢了，不打趣你了。我还要进去伺候皇上呢。”
    汪公公拱手道别：“明天戌时，咱们燕云楼，不见不散哈~”
    从皇宫大内出来，顾九思吁了口气，看到庄南华还在宫门口没走，便走了过去：
    “庄院长怎么还没走？”
    庄南华点点头：“等着你呢。皇上没难为你吧？”
    顾九思摇摇头：“没有，庄院长放心好了，皇上还说，以后就留在京城，为陛下办差呢。”
    “哼！”庄南华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就知道拉人做苦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打算吗？”
    顾九思好奇：“那陛下是什么打算？”
    宫门口没有人，八王爷也早就走了，庄南华愤愤道：
    “还能什么打算？还不是觉得你这小子笨，可以为他利用，将来借你之手除掉八王爷！表面上拉你做亲信，实际上拉你做炮灰呢！”
    顾九思讪讪一笑：“能为陛下做炮灰，也是臣子的荣幸啊。”
    庄南华扭头，白了他一眼：
    “愚忠！罢了罢了，你小子就是个木鱼脑袋，这段时间查案辛苦你了！明天来昭宁书院上课，别再落课了！”
    “是！学生遵命！”

第248章 心上人
    有好消息，自然是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的，顾九思先去找了林景晗和严崇，这个案子，他们也帮了自己很多忙。
    背后的黑手是八王府，他们还一心一意地帮自己东奔西走，不为权贵折腰，可见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下午请他们去第一楼喝酒。
    坐在第一楼最宽敞的包房里，林景晗连连咂舌：
    “这破了大案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以前抠抠搜搜的，今天居然这么大排场了，说吧，皇上赏了你多少银子？”
    “一点小钱而已。”顾九思道：“刚好就值这顿饭钱。”
    “不可能！”林景晗惊呼：“皇上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顾九思很真诚地看着他：“没骗你，皇上一个子儿都没赏我，这还是刑部尚书打赏的。”
    “不会吧？”林景晗痛心疾首：
    “皇上怎么越来越抠了？立了这么大的功都不奖赏你，太小气了吧？这又不给你升官儿又不给你打赏，那你怎么给心上人买礼物啊？”
    严崇眼睛一亮：“什么心上人？谁的心上人？”
    林景晗笑道：“还能有谁，墨姑娘呀！咱们九思的心上人，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景晗，你别胡说！”顾九思板着脸。
    这家伙虽然值得信任，但是神经太大条了吧，还不如我呢！
    严崇嘴巴张成了“o”型：“已经确定了？你怎么能确定的？”
    林景晗压低声音，好像说悄悄话儿似的在严崇耳边说道：
    “之前，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咱们的九思公子，翻床进了我房里，说跟墨姑娘表白了，结果人家没回应他。”
    “哈？！表白？”严崇睁大了眼睛：“九思，你跟人家表白了？你胆子太大了吧？！”
    顾九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景晗你真是京城第一大嘴巴。
    “小崇，咱们九思兄是什么人啊！表个白而已，哪是什么胆大的事，重点是人家墨姑娘，没答应也没拒绝，搞得咱们九思兄心神不宁的，你说咱们作为兄弟，是不是该帮他一把？”
    严崇很认真地点点头：“怎么帮？”
    林景晗：“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或是帮九思找个能送礼物的机会？”
    严崇：“这么说来，那天我听文清说，墨姑娘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她们几个小姐妹，正准备生日礼物呢！”
    虽说顾九思对他们两个把当事人当空气的行为很是不耻，但听到“生日”两个字，顿时也来了兴趣，瞬间竖起耳朵。
    林景晗问：“她生日什么时候？”
    严崇道：“十二月十二。”
    “那就只剩一个月了呀！呀！刚好一个月！”
    林景晗眼睛暗示着顾九思，好像在提醒他，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见他若有所思，又对严崇道：
    “不过送礼归送礼，制造气氛也很重要，花前月下，孤男寡女，表白心意，我就不相信，在这种美好下，墨小姐还能不同意！”
    严崇道：“那你决定怎么做？”
    “我嘛……”
    见顾九思好奇的目光看过来，林景晗故意卖了个关子，覆在严崇耳边，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第249章 神秘感
    该说悄悄话的时候不说悄悄话，不该说悄悄话的时候声音这么小。
    顾九思耳朵竖得跟狐狸耳朵一样长了，还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很不高兴。
    “喂，你们两个，这可是我的事，你们在当事人当面这样说悄悄话，合适吗？”
    “合适啊！”林景晗大言不惭：
    “反正也不打算让你这个当事人知道的，那么计较干什么？来来来，吃菜吃菜，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加了块东坡肉塞进嘴里：
    “唔！好吃好吃！你们快吃！这肉肥而不腻，真是太好吃了！”
    顾九思以为，自己对这两个人的定位还有待考察，什么值得一交的朋友，分明就是损友！
    喝完酒，顾九思回了趟家，洗澡换了衣服，等天完全黑下来，才着一身黑衣，去了墨家。
    墨晓曦猜到他今晚会来，留着门。
    这一次，他没翻窗户，终于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了进来。
    “你知道我要来？”顾九思一进来就问：“怎么没见你院里的两个下人？”
    “打发他们干别的事去了。”墨晓曦示意他坐下，递了杯茶：
    “其实我这院子里有三个下人，只是另一个暂且不是心腹，所以没让你看到。”
    见顾九思露出惊恐的表情，墨晓曦安慰他：
    “放心吧，她到现在还没发现你的存在，你不用紧张。不过说实在的，咱们是不是该讨论讨论你这天天翻墙的行为？”
    顾九思坐直身子：“怎么说？”
    墨晓曦做了个“请看阁下尊荣”的手势：
    “顾三公子，仪表堂堂，破获两起要案，还是朝廷剿匪的头号功臣，你这样一个人，天天翻人家墙头，是不是跟你的身份，有点不大符合？”
    顾九思没说话，等于默认了墨晓曦对自己的定位。
    “可是如果我要找你，直接上墨家递拜帖，是不是不太合适？”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九思就是不想让墨家的长辈知道，自己跟他们家的女儿有来往。
    这一点，其实跟墨晓曦心照不宣，她觉得这有点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不管做什么都不想让家长知道，好像家长知道了，他们就没有神秘感了。
    “我觉着吧，你这成天翻墙也挺危险的，不如咱们以后就在酒楼见面好了，那里是我的地盘，既不用担心被人议论，也能光明正大地走正门，岂不一举两得？”
    “可我怎么知道你在不在酒楼？”
    好问题！墨晓曦差点被他问倒了，不过紧接着，她就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不在酒楼就在书院呗，你之前因为查案总是不来上课，我因为受伤也有段时间没去书院了，下午庄院长来了，说让咱们明天去上课，咱们酒楼见不到，就在书院见呗。”
    哦！对！顾九思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真笨，好长时间没去书院，差点把这个地方给忘了。
    “那好，明天书院见。”他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墨晓曦条件反射地起身相送：“路上注意安全。”
    顾九思点点头，一翻身，消失在月色中。

第250章 久违的昭宁书院
    “小姐，小姐。”
    顾九思刚走，云锦就闯了进来，看着啥也没有的墙头，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视了。
    “小姐，刚才是不是有人翻墙走了？”
    “没有啊！”墨晓曦故作镇定。
    “真的？”云锦表示不信：“顾三公子今天也没来找你么？”
    “他来找我干什么？”依旧装作很镇定。
    “当然是来跟你汇报好消息啊！”云锦一副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的狐疑神色：
    “小姐，算上今天，顾三公子可是有8天没来找你了耶！”
    墨晓曦嘴巴一歪：“你日子算得倒是很清楚。”
    “那当然！”云锦很自豪：“不过小姐，通过这8天的观察，我觉得，顾三公子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为什么？”
    这小丫头以前不老想着要撮合自己和顾九思的么？今天怎么？转性了？受啥刺激了？
    “因为他都8天没来找你了啊！”云锦煞有介事道：
    “一个男人，8天不露面，可见是个没良心的，小姐！他不来找咱们，咱们以后也不去找他了！”
    墨晓曦呵呵一笑，不去找他，明天还相约在书院见面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今晚来是干什么的？就喝了一口茶就走了，也没来跟自己汇报好消息啊？
    墨晓曦望着顾九思翻走的墙头，所以，他今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顾九思翻出墨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跟墨晓曦报喜了，一拍脑门，果然是真笨。
    算了，明天书院碰到了再说吧。
    月落日升，来到久违的昭宁书院，墨晓曦有种特别怀念的感觉。
    一辆马车在书院门口缓缓停下，严文清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墨晓曦，瞬间笑开了眼：
    “晓曦，你能来上课啦！我还以为有三个月见不到你了呢！”
    墨晓曦奇怪：“为什么是三个月？”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
    严文清打量着她：“你的伤真的没事么？不行就跟庄院长多告几天假，不用勉强自己的。”
    “放心吧。”墨晓曦拉着她的手：
    “多亏了你们送来的那些补品，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说了，上书院只是念书，又不上房揭瓦，不碍事的。”
    严文清“噗嗤”一声笑了：“我没受伤都不能上房揭瓦，晓曦你真是太夸张了。”
    两人正说着，墨晓曦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并肩从教室门前走过，一个人还在跟另一个人细心地介绍着什么。
    墨晓曦诧异：“文清，前面的不是林家大公子和王家公子吧？他们怎么在书院？”
    “哦，晓曦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庄院长特别要求的，说要找个副院长，就选中了王鹤之。
    林双卓因为以前帮过庄院长管理过一段时间学院，所以这几天，他都带着王公子熟悉书院呢。”
    选王鹤之当副院长，还是庄院长的意思，怎么说呢，还挺有眼光。
    王鹤之身为天下第一望族之后，背景自然没话说，而他本人也颇有才学，比起庄院长虽然远远不如，但是比起他们这些半桶水，绝对是足够应付了。

第251章 果然有猫腻
    祭天文书案虽没有放到台面上，但实际上早已在众人口中传开了。
    庄院长此举，似有培养后任的意思，这样，以后就算有人觊觎院长之位，目光也会从他身上转到王鹤之身上。
    与他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相比，普天之下，应该没人想得罪王家，拉拢都来不及，更谈不上陷害了。
    所以培养王鹤之做副院长，他的人身安全绝对能保证。
    墨晓曦不由得在心里给庄院长竖起了大拇指，选贤任能还不忘考虑此人的身家性命，是位好院长。
    林双卓和王鹤之没看到她们，一边说，一边绕过了教室往后面走。
    严文清带着墨晓曦走进书院，刚进教室，就碰上了顾九思。
    “顾三公子，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功臣，终于露面啦！”
    严文清一看到顾九思就打趣：
    “庄院长还说呢，这段时间少了你们两个得意门生，他教课都没意思了。”
    昨天哥哥从外面一回来，就着急忙慌地跟自己打听墨晓曦和顾九思的事，说是两个人都喜欢对方呢。
    严文清以前还没发现，现在一看这两人互相对视的眼神。
    嗯！含情脉脉，果然有猫腻。
    连一向不喜八卦的哥哥都好奇这两人的感情生活了，可见这两人是有多不懂得掩饰，现在再看两人对视的第二眼。
    嗯！怎么看怎么般配。
    顾九思假装若无其事地把目光从墨晓曦身上移开，道：
    “严姑娘抬举了，我不过是做了一名臣子该做的，说起来之前还得到了严崇的不少帮助呢。”
    “你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
    又想到哥哥跟自己说，要撮合墨晓曦和顾九思的秘密行动，严文清就觉得十分兴奋。
    准备秘密行动最大的乐趣就在于，自己就好像有了神之眼，当事人未来的举动，全都在自己的安排之中。
    而当事人自己还不知道，等知道了那种又惊又喜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最是令人期待。
    好像要避嫌似的，顾九思和墨晓曦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坐下来没多久，就看到安平郡主也来了，和墨晓曦一对上眼，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之前听说她受伤了跟院长告了假，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书院的空气真是格外清新。
    今天她一出现，教室的空气瞬间浑浊了。
    墨露露是在墨晓曦的后面到达书院的，进了教室，果断坐在了安平郡主的这边，和墨晓曦她们泾渭分明，摆明了自己不跟她们一路的立场。
    对此，严文清嗤之以鼻，还自家姐妹呢，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外人对付自家姐姐的小人。
    今天是墨晓曦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来书院，也是王鹤之第一天开始在书院任职。
    早上随庄院长一起听了几节课，跟院生们熟悉了一下，中午便随庄院长一道去跟教书先生们沟通交流去了。
    墨晓曦和严文清、苏紫烟一道去食堂吃饭，刚看到一个空位准备坐下来，就被墨露露抢了先。
    “郡主，这里刚好有位置，你在这里坐吧！”

第252章 疯狗乱咬人
    苏紫烟正要发火，却被墨晓曦拉住了：“没关系，我们换个位置，不用跟她们计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墨晓曦不想好朋友因为自己心情不好。
    “晓曦，你就是太好欺负了！”苏紫烟愤愤：“她是你妹妹，没什么好留情面的，我家要是弟妹犯了错，作为兄长，有权利教训他们！”
    墨晓曦摇了摇头：“紫烟，算了，还有这么多位置呢。”
    说着，看到安平带着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姐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墨大小姐么？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该不会是得罪的人太多，仇家找上门来报仇了吧？”
    “安平你怎么说话的呢？”
    要她不跟墨露露吵没关系，毕竟是墨晓曦的妹妹，苏紫烟给她这个面子，但是对面是安平，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
    “到底是谁的仇家多？你家兄长还在被禁足吧？你家母妃也在反省思过吧？连你爹最近都知道收敛了，你还在这张扬跋扈的，是觉得陛下没处罚你是么？”
    “苏紫烟你……！”安平气结。
    是，他们家最近是流年不顺，但好歹是皇亲国戚，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臣来教训她了？
    “苏紫烟你别得意得太早！风水轮流转，你以为你爹就很干净吗？
    你爹是当朝丞相，贪污受贿的数目应该也不少吧？等我查出来，有你好受的！”
    “安平郡主，这种莫须有的话可不能乱说！”严文清愤愤不平：
    “苏丞相一生勤俭爱民，连圣上都称赞过他，你说他贪污受贿？没有证据，凭什么往丞相身上泼脏水？！”
    苏紫烟也是气到不行，怎么有这种随便乱咬人的疯狗？还是个郡主？
    “你怎么知道我是泼脏水？我哥不也没决定证据就定罪了么？现在刑部办案都这么随便了，就算没有证据我也照样这么说，你能拿我怎么滴？”
    是，她是郡主，还是八王府的郡主，人家是不能拿她怎么滴，但这种嚣张跋扈的气势，让不少公子小姐都端着餐盘离她远了些。
    对于这种疯狗，还是离的远些，免得被无辜咬到。
    跟在安平身后的几位小姐，家里都是依附八王府的，早在安平的跋扈下习惯了。
    此刻，也跟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对她们而言，站在郡主身后，就是对八王府最大的支持了。
    “能拿你怎么滴？”
    如果是墨露露跟自己争，墨晓曦不会出头，如果安平对付自己，她也不会出头，但既然安平已经开始乱咬人了，她就必须要站出来治治这条疯狗。
    “安平郡主，你刚才的那番话，敢在书院说，敢不敢到御前再说一遍？要是不敢，就闭上你的臭嘴吧！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么？”
    “墨晓曦你才是臭嘴？”
    “是么？我可没像你，疯狗乱咬人！”
    “墨晓曦你说谁是疯狗？”
    安平气坏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骂她，你墨晓曦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骂她？
    安平气急，抬起手就要给墨晓曦一巴掌。

第253章 冲动是魔鬼
    安平瞪圆了眼睛，右手臂已经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一巴掌掴出去，可就在掴出去的一瞬间，一只手，牢牢钳住了她的手腕。
    “哪个不长眼睛的敢阻拦本郡主？！”
    安平怒目回头，看到钳住自己手腕的，正是顾九思。
    墨晓曦惊呆了，不但墨晓曦惊呆了，苏紫烟和严文清都惊呆了。
    居然敢钳制安平郡主？不要命了？
    落魄的凤凰也比山鸡强，更何况，人家八王府最近只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已。
    “顾，九，思，你给我放手！”
    就是这个私生子，害得她哥哥被罚，此刻，安平郡主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全都转到了顾九思身上。
    墨晓曦也是紧张地一个劲儿给顾九思使眼色，跟安平叫板，犯不着。
    她们姑娘家吵吵嘴，传出去，最多是小孩子打架，但是你介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顾九思双目微微眯起，就好像没看到墨晓曦的眼神暗示一样，双眸幽深寒冷，淡漠地一字一顿道：
    “郡主。这里是昭宁书院，容不得你乱打人。”他的声音平稳，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坚定。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安平从小跋扈惯了，再加上她本就看不起顾九思的出身，这时候一个私生子居然敢跳出来教训自己，不仅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更是对八王府权威的挑战。
    顾九思！我看你是活腻了！
    墨晓曦无语扶额，平时看你挺稳重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冲动呢？
    她抬起头，希望能找到一个人，能让顾九思清醒清醒的人。
    她的第一反应是找林景晗和严崇，不过这两个公子哥儿一向不在食堂用餐，此刻众多的围观群众里，根本找不到他们俩。
    倒是站在门口的王鹤之和林双卓，让她燃起了希望。
    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反正看王鹤之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也不知道是没料到安平能这么嚣张，还是没料到顾九思能这么胆大。
    林双卓的目光则是少有的寒冷，他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温文儒雅的，像这样压制着内心怒火的，估计很少见。
    墨晓曦向两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现在能收场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了。
    王鹤之接收到墨晓曦的求救信号，正准备行动，就听安平又是一声娇叱：
    “顾九思！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本郡主现在就杀了你？！”
    嚯！顾九思嘴角抽了抽，胆子肥了啊？都敢杀人了？
    他手一松：“郡主要杀就来吧。”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安平气昏了头，看到顾九思腰间的佩剑，想也不想，“唰”的一下抽了出来，直指顾九思的喉咙：
    “你以为本郡主不敢吗？！”
    “岂有此理！”
    林双卓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他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口吗？敢在书院拔剑杀人？
    你们平时争个口舌之快就算了，现在还舞刀弄枪了？真以为昭宁国的法纪，是制定了拿来玩儿的么？！

第254章 往枪口上撞
    林双卓的一声怒斥，让众人很自居地让开一条道。
    这下好了，副院长和代理院长都来了，顾九思和安平，都要受罚了。
    林双卓冷着脸，从人群中走过来。
    王鹤之跟着他走到两人跟前，扭头看了一眼墨晓曦，礼貌性地一笑。
    继而安慰红了眼睛的苏紫烟：“苏小姐放心，我们会给你，还有苏丞相讨个公道的。”
    昨天南宫宇才被罚，今天安平又出来闹事。
    不知道皇上最近盯他们家盯得比较紧么？还敢出来闹事，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难怪八王爷恨铁不成钢呢，儿子不成气候，女儿也不争气。
    王鹤之以为，他要是八王爷，都不用皇上动手，就被这双儿女给气死了。
    安平现在处在一个骑虎难下的阶段。
    刚才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拔出了顾九思腰间的佩剑，现在被林双卓这么一吼，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可现在想要放下佩剑，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如果放下了，说明自己被林双卓唬住了，但如果不放，在昭宁书院举剑逼人，怎么看都是她的不对。
    哥哥被禁足，八王府虽然没受到什么损失，但已经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如果现在自己再出事，八王府的口碑……
    安平后背一凉，似乎已经看到了父王可以喷火的眼睛。
    但是，即便回去要被父王家法伺候，她觉得，也不能轻易让王府丢了脸。
    她在用最后的倔强，跟林双卓对视：
    “你别只瞪着我，是顾九思和墨晓曦先出言不逊的，是他们挑起事端的！”
    “是么？”
    林双卓环顾了一圈，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唯有墨露露，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住了。
    以至于在林双卓逡巡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她还呆呆地看着郡主和顾九思。
    所以，林双卓自然而然地，指向了她：
    “这位是墨二小姐吧，你来说说，这件事，究竟是谁先挑起来的？”
    墨露露一惊，想低头，已经来不及了。
    “我，我不知道……”墨露露忐忑地看着林双卓。
    “不知道？”林双卓冷睨着她：
    “墨二小姐真是好定力，所有人都站着唯有你坐着，而事情又发生在你的座位边上，你说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我，我……”墨露露惶恐。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不管怎么说都会得罪人，她怎么这么倒霉，明明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墨晓曦很鄙视地看了墨露露一眼，没用的东西，煽动的时候趾高气扬的，真叫你在台面上说句话，屁都不敢放一个。
    苏紫烟的委屈是因她而起，墨晓曦觉得，自己有责任说清楚。
    她站出来：
    “我们中午过来吃饭，正准备坐下来，可是露露突然坐下来抢了位子，我身为长姐，自然不会跟妹妹抢位子，就想另找一个。
    谁知道这时候安平郡主就来了，拿我受伤的事，说我有仇家，紫烟帮我说了两句，郡主就说丞相贪赃枉法，于是，就这么吵起来了。”

第255章 废物
    林双卓虽没看到全过程，但安平指责丞相贪污受贿的话，他确实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整件事，居然是从抢座位开始的。
    林双卓瞪着墨露露：“这么说来，这件事，是墨二小姐引起的喽？”
    “不不不，不是我。”
    墨露露吓得腿软，想站起来，双腿却没有力气，只能傻傻地摇头：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
    “你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可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的。”
    王鹤之很不客气地补刀：“对此，墨二小姐是不是该道个歉？”
    “是是是，我道歉，我来道歉。”墨露露看向墨晓曦：
    “长姐，对不起，我不该抢位子，这个位子给你，我去找别的座位。”
    她扶着桌角站起来，墨晓曦并不接受：
    “二妹，要说道歉，你该道歉的，不该仅仅只是我吧？”
    墨露露原本就是慌的，现在更是大脑一片空白，看到苏紫烟在哭，条件反射就对苏紫烟道歉：
    “苏小姐对不起，这事都是我引起的，丞相大人一生勤俭，绝对没有贪污受贿的。”
    “废话。”墨晓曦道：“丞相大人一生的政绩，难道还要你总结？”
    墨露露也快要哭了，墨晓曦你是我的长姐啊，这种时候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帮着外人给我脚上砸石头，有你这么当姐姐的么？你有当长姐的样子么？
    大家跟墨晓曦的关系都还不错，虽然想骂墨露露，但看在墨晓曦的面子上又不好开口。
    墨晓曦是明白的，大家不开骂是给自己脸，她不能给脸不要脸，自己的妹妹，就该自己骂。
    见她眼泪汪汪的，墨晓曦又补了一句：“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有脸哭？你哭给谁看呢？难道还要我们来安慰你吗？”
    墨露露吓得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在场的都是祖宗，她哪儿敢要你们安慰？
    墨晓曦心里腹诽：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出来挑事。
    林双卓也看不惯墨露露，现在安平的剑还指着顾九思呢，他对上安平的目光：
    “郡主，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剑放下来说话？”
    因为墨露露承担了一部分责任，安平就有台阶下了，顺势放下剑。
    顾九思伸出手：“郡主现在可以把佩剑还给我了吧？”
    安平一声哼，把佩剑丢过去。
    顾九思接过剑，还剑入鞘。
    局面总算缓和下来，但林双卓和王鹤之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
    林双卓寒着脸，将在场的围观群众一个一个地瞪过去。
    众人缩着脖子噤若寒蝉，心里也是慌慌的。
    今天的林大公子好可怕，一点都不斯文了。
    “你们都是昭宁国未来的希望，平时拌拌嘴可以，但是拿朝中大臣说事，还是丞相大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嫌家族的日子过得太舒坦？”
    林景晗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们不是市井百姓，可以说话不经过脑子，今天你们敢议论丞相，明天是不是就敢议论陛下了？”

第256章 只能自认倒霉吧
    林双卓字字扎心，议论圣上，那是真的活腻了。
    不仅自己要倒霉，九族都要跟着掉脑袋。
    “安平郡主，贵府世子爷昨天才刚刚受罚，不管什么原因，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反省吗？今天还带头挑事，真觉得八王爷手上的事情不够多吗？！”
    安平低着头，无言以对。
    林双卓又转向墨晓曦：
    “墨姑娘，刚才我在场，你们说了什么我都听见了，安平虽然有错，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为淑女，出言粗鄙，你对得起庄院长对你的赏识吗？”
    虽然委屈，但林双卓说得也没错，墨晓曦没还嘴，爆粗口这件事，是她的不对，她认。
    林双卓又看向苏紫烟：
    “苏小姐，看起来是好像是受害者，可是诚如严小姐所说，苏丞相一生勤俭爱民，连圣上都称赞过他，你身为苏丞相的女儿，难道连站出来，替父亲争口气的勇气都没有吗？
    别人说苏丞相贪污受贿，你就独自抹眼泪，是觉得眼泪能证明苏丞相没有贪污受贿吗？”
    苏紫烟不敢还嘴，是啊，连严文清都能义正言辞地站出来辩解，她怎么就没敢站出来呢？
    “还有你，顾三公子！”林双卓一个一个呵斥过去：
    “她们姑娘拌嘴，你不拉架也就算了，还火上浇油掺和一脚，是觉得自己面子很大是不是？”
    顾九思心中自责，他刚才也是过于激动了，林双卓说得没错。
    “最后是你，墨二小姐。”
    墨露露还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了，没想到林双卓倒是没忘记她：
    “目无兄长挑拨离间，要不是你，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争端！”
    墨露露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下午的课不要上了，你们几个，都去思过堂思过！”
    好啊，他们几个，一个不落，全都被林双卓骂了一顿，就连苏紫烟，哭也成了不对。
    开口说话的，似乎只有严文清幸免于难。
    每个人都很委屈，都觉得自己冤枉，却又不敢对林双卓说个“不”字。
    他刚才的斥责，没有偏袒一个人，谁敢说他判得不对？
    不仅乖乖听话，下午还得乖乖去思过堂思过。
    墨晓曦心里有闷气，但也佩服林双卓的做法，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让每个受惩罚的人，都心服口服。
    “王兄，我们去吃饭。”林双卓扭头看向王鹤之。
    刚才的行为，不仅是要化解眼前的矛盾，也为了给王鹤之看清楚，以后在书院辅佐庄院长，就要做到一视同仁，不管是谁，不管犯了什么错，都要受罚。
    王鹤之点点头，也对林双卓心服口服。
    难怪庄院长和陛下都信任他，此人身上值得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看来决定来昭宁书院，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呢。
    王鹤之嘴角带着有趣的微笑，跟林双卓走出了食堂。
    这帮成天计较的小姐，早该好好收拾了。
    就是墨晓曦她们，确实有点委屈，可谁叫她们遇上了天面无私的林双卓呢？只能自认倒霉喽。

第257章 第一次逛青楼
    林景晗和严崇吃完饭回来，听说了中午的事，都吓了一跳。
    看着下午课堂上空着的座位，严崇心里唏嘘。
    林景晗的哥哥真是能做得出来，以后这事儿就算是传出去，也没人能指责他做的不对。
    毕竟大家都罚了，而且罚的都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在思过堂跪了一下午，墨晓曦腿都麻了。
    难怪小燕子要创造跪得容易呢，罚跪比罚站，惨无人道多了。
    她跛着腿走出书院的时候，把宋锦吓了一跳。
    再一看，一道出来的苏小姐也是跛着腿，更是吓了一跳。
    墨晓曦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着，没空跟他解释，连与人道别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家只是挥挥手，就此别过。
    顾九思今天也是精疲力尽，原来听女人吵架比自己打架还累。
    看墨晓曦出门的时候，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挺心疼的。
    只是晚上跟汪公公还有约，没办法看望她了。
    戌时。
    顾九思走进燕云楼，老鸨就殷切地将他迎进了二楼的雅间：
    “东家说了，要我们好好招待公子，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
    老鸨身上浓郁的胭脂味让顾九思有些受不了，故意跟她拉了拉距离：
    “没什么喜好，我都能接受。”
    “那就给公子上最好的绿茶吧。”老鸨很不识趣地又贴了上来。
    顾九思忍着想打喷嚏的，好不容易走上了二楼。
    雅间里，汪公公已经到了，还有个姑娘，跪在一旁给他斟酒。
    汪公公冲他招招手：“顾三公子来了？这边坐。”
    顾九思在汪公公对面坐下来。
    “介绍一下。”汪公公指了指身边的姑娘：“这就是我跟你说起的红霜霜，上次霍大宝的案子，可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姑娘就身首异处了。”
    打从进来，顾九思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暴露的红霜霜，半透明的月白绸的袍子只遮住了半个胸，穿了跟没穿差不多。
    里面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让他根本不好意思往红霜霜身上看。
    可能卖笑营生的女人都是这样吧，看到个男的，都不用招呼，自己就贴了过来：
    “这位就是顾三公子吧，小女子早就仰慕顾三公子了，上次多谢顾三公子搭救，小女子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呢~要不，就让小女子以身相许了如何~”
    说着，就要往顾九思的怀里扑，吓得顾九思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红，红姑娘，请，请你自重。”
    “哈哈，哈哈哈。”
    看顾九思吓得面色惨白，汪公公笑得前仰后合的。
    顾九思的这个反应太可爱了，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红霜霜一下子扑了个空，有些尴尬地趴在椅子上。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对她这么妖艳女人的投怀送抱，吓得跳起来的呢，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顾九思冷汗涔涔：“汪，汪公公，你，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汪公公挥挥手，红霜霜识趣地跪到了一边，顾九思这才敢重新坐下来。

第258章 脑子里装的都是shi吗
    “霜霜，顾三公子不是你平时遇到的那种客人，你就给他斟斟酒好了，不要贴得太近，否则会吓到人家的。”
    汪公公的话，让红霜霜有些失望：“是。”
    一边说，一边只给顾九思倒了杯酒。
    顾九思很客气地道了声谢，小口抿了一口。
    对面的汪公公太可怕了，他都不敢随便喝酒，怕喝醉了有人陷害自己。
    见顾九思这么小心翼翼，汪公公满眼带笑：
    “顾三公子，我不过是来请你吃个饭，你至于这么紧张么？要不我让霜霜姑娘退下，这样你总能好好跟我吃个饭了吧？”
    能让这“妖女”退下，顾九思简直求之不得，他还没开口说，汪公公就看出了他那迫切的神色，摆摆手：
    “霜霜，居然遇到个嫌弃你的客人，那没办法，就只能让你委屈一下喽~”
    红霜霜在一旁娇滴滴地不愿离开：
    “公公，奴家就在一旁斟酒不可以么？人家就只是斟酒，什么都不干，也不可以么？人家是真心诚意地想要报答恩公，您就让奴家留下来吧~”
    汪公公看向顾九思：“顾三公子，是去是留，你决定。”
    顾九思面带难色，人家姑娘都这么委屈巴巴的了，再叫人家走，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但是如果不走的话……
    “那咱们可说好，你除了斟酒，不能做其他的！”
    这是顾九思的底线，绝对不能僭越！
    红霜霜感激地一点头：“谢公子~”
    墨家。
    墨有财叫三个女儿过来吃饭，墨晓曦和墨露露同时一瘸一拐地进来，把墨有财吓了一跳。
    “你俩腿怎么了？受人欺负了？”
    墨晓曦鼻子里一声冷哼：“你问她。”
    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这个墨露露就委屈：
    “父亲，今天在学院被罚跪了，都怪大姐，要不是大姐跟我抢座位，我们才不会被罚呢！”
    墨有财一听，脸就对着墨晓曦垮了下来：
    “墨晓曦，你妹妹说的是真的？你是姐姐，哪有姐姐跟妹妹抢位置的，你还有姐姐的样子吗？”
    墨晓曦真的很想笑。
    墨露露啊墨露露，你在背后捅刀子都没赢过我，现在当着我的面捅刀子，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误解？还是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墨晓曦平和地说道：
    “父亲这么问可是怪罪女儿了，是妹妹自己霸占座位，惹恼了苏小姐，后来又引来安平郡主，说苏丞相贪赃枉法，被林大公子听到挨了罚。
    别说女儿了，连安平郡主和苏小姐都受了罚，要按照妹妹的说法，是不是安平郡主和苏小姐都要过来跟你说声对不起啊？”
    墨有财一听，脸又对着墨露露垮了下来：
    “墨露露，你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你居然还连累了安平郡主和苏小姐？”
    “我……”墨露露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就是不服气，小小整个一下，谁知道后面闹得那么大，那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么？
    “反正安平郡主和苏小姐吵架的时候，大姐也没拦着。”
    知道这件事自己理亏，墨露露又把锅，都推到了墨晓曦身上。

第259章 又被罚跪
    这墨露露真不愧是柳氏的女儿，跟柳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事都不是自己的责任，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错，只有她是受害者。
    墨晓曦道：“既然妹妹要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挑拨安平郡主和苏小姐吵架，却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那我这个当姐姐的多累啊？”
    她扭头对墨有财道：“父亲，安平郡主和苏小姐吵架，我反正是劝不了，既然妹妹觉得我这个姐姐没用，那女儿就回庐州去好了。”
    墨有财听得脸皮泛青：“怎么说话呢？都已经来京城了，哪有回庐州的道理？墨露露，你说，今天在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露露闭着嘴不说话，墨晓曦也是一副你不说我也不说的表情。
    一家人好好吃个晚饭，结果闹得所有人都没兴致，墨有财不高兴地拍了下桌子：
    “墨晓曦，你是长姐，你说！”
    墨晓曦淡淡道：
    “刚才女儿已经说了呀，父亲要是不相信，自己去问林公子好了，哦，还有王鹤之，他们都在场，都知道中午发生了什么。”
    墨晓曦说得底气十足，反观墨露露一直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筷，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一眼就看出来了。
    “墨露露！”
    墨有财真是头疼，自打墨晓曦回来，你就一天一天地惹麻烦，你大姐哪儿惹你了天天找事儿？
    墨露露被父亲一吼，身子一颤。
    “你眼里还有晓曦这个姐姐么？她是长姐，她护着你，你仰仗她，你们都是墨家的孩子，本应该互相扶持的！
    在书院跟你姐姐抢座位？人家会怎么想？觉得你没教养还是我们墨家没家教？”
    墨有财越说越心烦，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算了，这饭也别吃了，墨露露，你自己去戒堂跪着吧，好好想想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墨露露一个没忍住，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下午刚被罚跪，晚上又要被罚跪，连着晚饭都没得吃，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都怪墨晓曦，自打她回来，桩桩件件都是糟心事。
    以前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其乐融融啊？
    现在呢？父亲骂她，祖母也骂她，现在除了母亲还对她好，这个家里，还有谁把她放在心上？
    自己做错了事还哭，你还有脸哭？
    要是男孩子，墨有财早就家法伺候了，可惜生的是女儿，又不能真打。
    越想越烦躁，想发作又发作不得，阴沉着一张脸憋着一口气。
    最后终于憋不住了，“啪”的拍案而起：“要哭去戒堂哭，别在我面前哭，看你哭就烦。”
    “爹，二姐她……”
    墨盈盈于心不忍，想帮二姐说句好话，可是一看到父亲那阴冷的目光，瞬间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墨晓曦心底冷冷讥笑，你们就想看她倒大霉，可惜了，从现在的情形看，还不知道谁倒大霉呢。
    墨露露抹着眼泪去了戒堂，墨有财才重新拿起筷子：
    “谁都不准给墨露露求情，谁求就一起陪她去戒堂跪着！”

第260章 保持中立
    墨晓曦这顿晚饭吃得特别顺心。
    墨有财的那句话，明显是说给墨盈盈听的，反正她跟墨露露势不两立，又不会去给她求情。
    求情？她还巴不得墨露露多跪几个时辰呢！
    “小姐，你怎么被罚跪了还这么高兴？”
    从饭堂哼着小调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姜蓉。
    姜蓉原本皱着眉头的，手还背在身后，可是看到她这么高兴，硬是装出也很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点开心事。”
    姜蓉的愁容落在墨晓曦的眼睛里：
    “倒是你，明明不高兴，怎么还要装得很高兴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手里拿着什么？”
    姜蓉支支吾吾，心里两个小人正在打擂。
    一个说跟小姐实话说了吧，一个说不能说，说了二小姐肯定就麻烦了。
    但现在母亲和老太太都没回来，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想想母亲和老太太平时都很信任小姐，还是决定跟小姐坦白。
    她将背在身后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刚才我出门，碰见一个丫鬟来，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二小姐，我是本着好心，就接了下来，谁知一看，居然是八王府的书信，署名是八王世子……”
    姜蓉咬着下嘴唇。
    八王世子昨天才被禁足，今天就给二小姐送信，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八王府的事，不会牵连到墨家吧？
    墨晓曦看着信封，心里叹了口气。
    南宫宇这时候送来这封信，可不是好时机。
    她没接信，只是问姜蓉：“你觉得，这封信应该给二小姐么？”
    这个问题，难倒姜蓉了。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参考一下你的意见。现在祖母不在，你又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你觉得如果是祖母，会怎么做？”
    姜蓉认真琢磨了一会儿，说：
    “老夫人最重视姑娘们的声誉，现在八王府出了这样的事，老夫人肯定不希望二小姐和八王府有什么联系。”
    墨晓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姜蓉虽是祖母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但立场倒是挺中立。
    “姜蓉，这是二小姐和八王府的事，现在祖母不在家，我肯定是不会管的，要么，你去转交墨露露，要么，转交父亲，你要怎么做，随你。”
    “可是小姐，如果我交给老爷，被二小姐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我的。”
    姜蓉之所以这么为难，不就是因为她人微言轻，不敢擅作主张么？
    墨晓曦沉默了一下，姜蓉的为难她也明白，既然人家相信了自己，自己也要支持一下人家：
    “没事儿，你要想交给老爷就交吧，你是我院子里的人，墨露露想治你，还得经过我的同意呢！别怕，有危险我罩着你！”
    姜蓉终于松了口气：“多谢小姐。”
    有小姐罩着自己，以后她更要为小姐马首是瞻了。
    墨晓曦微笑着看着姜蓉离开，盘算着祖母在永宁寺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了，她该不会真要住到月底吧？
    墨露露做的这些荒唐事，她还都不知道，虽然自己心里解气，但却没有人跟她同仇敌忾，还有点美中不足呢~

第261章 甄选比赛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八国厨艺大赛甄选比赛的日子。
    方大厨准备了这么久，就想在大赛上一展拳脚。
    虽然今天只是甄选赛，但有家酒楼的人，包括墨晓曦和云锦、宋锦，都去了比赛现场给他加油打气。
    比赛现场外，早就聚集了众多前来围观的百姓，大家热情高涨，就想一睹诸国厨艺大师的风采。
    墨晓曦到场的时候，发现严崇和林景晗也在。
    “墨姑娘，我们也来给有家酒楼加油助阵了！”林景晗道。
    墨晓曦笑了笑：“顾九思呢？他没来吗？”
    严崇道：“他被顾侯爷叫回家吃饭了，今天是来不了了。”
    墨晓曦撇撇嘴，那还真是遗憾，原本还想让他看看有家酒楼的风采呢。
    “不过说起来，这是不是他回京以来，第一次回家吃饭？”墨晓曦问。
    “可不是。一直在别院住着，要不是最近表现出众，侯爷恐怕根本想不起来他这个儿子。”
    一想到顾九思的悲惨人生，林景晗还有点惋惜。
    “好了好了，你就别替人家伤春悲秋了。”严崇道：
    “墨姑娘，今天来给你们酒楼助阵的可不止我们俩，我妹妹她们也来了，这里人多，我让她们在那边的观赛台上等我们。”
    有这么多好友为有家酒楼助阵，墨晓曦很感激，跟着两人去了观赛台。
    一路上，林景晗都在热情地给她介绍观赛台上的方阵。
    这边是三味斋的，那边是第一楼的，反正今天也没多少人去酒楼吃饭，空闲着的厨子伙计都跑来观赛了。
    “哦，还有那边，汪公公也替皇上来了，今年的八国厨艺大赛，皇上很是重视呢！”
    “皇上居然还重视这种比赛？”墨晓曦错愕。
    “那可不，只要是能展示我昭宁风采的，不管什么比赛，皇上都很重视。”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严文清等人所在的地方，有严文清，还有苏紫烟和蓝笑笑，就连只有7岁的蓝战战，今天也给她加油打气来了。
    “晓曦，这孩子非吵着要来，你一会儿可别嫌他闹。”
    “不会不会。”墨晓曦坐下来。
    这看台上人满为患，已经够吵闹了，多一个7岁的孩子，也不多。
    墨晓曦环视着看台，看到了幻月公主和安平郡主，没想到她们也来了，还有墨露露和墨盈盈，毫无疑问坐在她们的方阵里。
    安平和墨晓曦视线交汇，又面无表情的移开，倨傲得不行。
    墨晓曦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反正她也没想跟你礼貌微笑点头打招呼。
    边上传来公子小姐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你们看，现在出场的不是方大厨么，想当年，他的厨艺名震京城，就连御膳房也想破格录取他，可就因为输了八国厨艺大赛，名声一落千丈，从此成为京城厨艺界的笑柄。
    不是说他已经隐世了么？怎么又来参加比赛了？”
    “你还不知道哇？听说他现在是代表一个小酒楼来参赛的，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一把年纪了，也是心酸呢！”

第262章 必须来凑个热闹
    略显刺耳的声音传进墨晓曦的耳朵里，墨晓曦只当没听见。
    你们等着看吧，现在方大厨已经不是以前的方大厨了，会让你们大跌眼镜的。
    官员正拿着名册在场上点名，确定所有的参赛者都到了，才“当”的一声，敲响了比赛开始的铜锣。
    墨晓曦顺着自家厨子候场的方向看去，目光不经意一扫，好像看到了顾九思，可是等她再定睛看过去，又看不到了。
    不是说他回侯府吃饭了么，应该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墨晓曦没往心里去，继续跟好友一边聊天，一边看比赛。
    顾九思确实来了。
    距离中午的时间还早，他想着应该还能凑个第一场的热闹，所以他站在距离出口最近的位置。
    谁知道现场人山人海，居然还能跟坐在高台上的墨晓曦对上眼，吓得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埋进了人堆里。
    等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墨晓曦似乎并没有关注到这边，才轻轻舒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给她的酒楼打气加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怎么搞得好像很见不得光似的？
    顾九思最近一直都很困扰。
    因为只要是遇到墨晓曦的事，他都会莫名搞得很暗搓搓的，好像生怕墨晓曦发现自己在关注她。
    可明明自己关注她又不犯法。
    顾九思百思不得其解，又没有人生导师可以开导，就只好每天生活在暗搓搓-意识到不用暗搓搓-又暗搓搓-又意识到不用暗搓搓的无限循环里。
    甄选比赛的第一场，比煨汤。
    选手们纷纷拿起桌上的食材，洗切煨煮，
    方大厨也不例外，煨汤是他的强项，第一场不能输！
    煨汤耗时长，所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将食材都放入瓦罐中以后，很快便进入了第二场：小炒。
    选用食材可以不限，最后只看评审团的口味点评。
    听说评审团都是来自宫廷御膳房的，一帮老头子口味刁得很。
    但墨晓曦不担心，自家厨子当年可是御膳房要破格录取的，御膳房的老头喜好什么，方大厨还能不知道吗？
    在方大厨做完第二道菜的时候，顾九思离场了。
    看方大厨场风冷静平稳，应该没有问题，他得赶紧去宣平侯府，误了时间，侯爷未必会说什么，但是侯夫人……
    他从小对这位不待见自己的侯夫人有点畏惧，虽然现在大了，但小时候的阴影是很难消除的。
    虽然还想继续看比赛，但也只能留有遗憾了。
    第二场比试之后是做点心，在众评委试吃第二道小炒菜的时候，场上的选手们已经开始了最费心的雕刻食材阶段。
    “当——”
    比赛结束的锣声再度响起，评委们已经吃完了两道菜。
    最后的重中之重，就是一开始煨制的高汤。
    所有的观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评委们挨个品尝过面前摆着的汤品，最后，在评分表上，打上了自己的分数。
    有官员统计三项菜肴的总得分，高者胜出。
    经过一炷香的比分统计，最终，方大厨以第二名的成绩胜出，仅落后于第一楼的主厨。

第263章 祝你一夜暴富
    甄选大赛成功落幕，方大厨等八家成功入选的厨子被官员叫过去
    鼓励表扬了一番之后，方大厨到约定的地方来找同伴。
    “方大厨！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叶川早就想给方大厨一个大大的拥抱了，好不容易得到他下场，迫不及待地抱了他个满怀。
    方大厨也是笑呵呵的：
    “谢谢大家过来给我加油，不过这只是甄选比赛，还不到正式的比赛呢，大家也还要再接再厉，不可气馁。”
    洪江等三人点点头，过了甄选比赛，他们的信心就更甚了。
    第一楼的元大厨从几个人身边经过，冷哼了一声：“乌合之众，侥幸获胜而已。”
    “喂！你说谁是乌合之众的呢？！”耳尖的高洋听到元大厨的不屑，皱起了眉头。
    元大厨也不会回应也不停步，就这么雄赳赳气扬扬地从有家酒楼旁边经过。
    跟在他身后的第一楼的人，也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把高洋气得不行，正要发作，被墨晓曦拦住了：
    “你至于么？发这么大脾气？”
    高洋怒目圆瞪：“东家，他们骂我们！”
    “骂你又怎么样？你在路上被疯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
    小陈掌柜忍不住一笑：“那自然是不能学疯狗的，只能自认倒霉呗。”
    “就是，高洋，咱们别跟疯狗乱咬。”洪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高洋不服气地啐了一口：“疯狗，等着输给我们吧！”
    “算了算了，别生气了。”墨晓曦道：“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晚上我请大家吃顿好的，怎么样？”
    叶川一撇嘴：“请我们吃好的，不还得我们自己做么？”
    墨晓曦乐呵呵道：“那今天给大家奖励大红包，这总可以了吧？”
    “真的？”叶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大红包有多少？一两有么？”
    “一两怎么拿得出手？我是那么小气的东家么？”
    墨晓曦撇撇嘴：“十两的大红包，一人一份！”
    “哇！东家你太慷慨了！祝东家你一夜暴富！！！”要不是男女有别，叶川也直接抱上去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看着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小陈掌柜招呼大家回去了：
    “晚上咱们酒楼聚，小姐，你是不是还要招呼林公子他们呢？”
    小陈掌柜一边说，一边努努嘴，示意等在另一边的几个人。
    还是小陈掌柜善解人意，约好了晚上酒楼见，墨晓曦走到了林景晗那边：
    “晚上我在酒楼请客，你们若是没事，要不要一起来？”
    “你请客？那是酒楼的大厨下厨房吗？”
    蓝笑笑很好奇：“我早就想尝尝方大厨的手艺了。”
    “当然是方大厨亲自下厨，晚上你来酒楼找我？”
    “好！那我现在回去打声招呼。”
    苏紫烟和严文清也表示要回去说一声，大家约好了晚上酒楼碰头，就暂时各回各家了。
    距离晚上还有不少时间，墨晓曦去了趟陈氏布庄找大表哥，顺便看看大陈掌柜。
    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不知道大陈掌柜会不会责备她呢。

第264章 搬回侯府
    宣平侯府里，顾九思跟家人吃完饭，顾侯爷带他看了给他准备的房间。
    “九思啊，你母亲已经同意了，让你搬回侯府来住，以后你就住这儿，看看，满不满意？”
    能回侯府已经很令他受宠若惊了，特别是饭桌上，这个决定还是侯夫人说出来魏氏说出来的，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父亲，能搬回来住，儿子已经很开心了，这屋子比别院的宽敞多了，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顾侯爷招招手，一个小厮一个侍女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这两个是你母亲拨给你的下人，你刚回来，可能也用不到很多人，暂且给你拨两个，等以后不方便了，再给你添置。”
    顾九思知道，这两个下人，一定是魏氏派来监视自己的，不能不要，就收了。
    “父亲，之前儿子刚回京城的时候，霍将军派了霍家一个孩子跟着我，叫霍阳的。
    现在也跟我在别院住着，如果我搬回来，那霍阳，是不是也能一起搬进来？”
    “能啊！当然可以了！”顾侯爷道：
    “霍将军派人给你，也是器重你，想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为父很高兴，你先休息吧，如果有什么缺的，跟他们俩说。”
    “应该不会缺什么的，别院那边还有些行李，这样，我下午回去收拾收拾，等明天再跟霍阳搬过来好了。”
    “那也行，省得今天跑来跑去的。”
    一个小厮跑过来：“侯爷，夫人找您，让您过去她院儿里一趟。”
    顾侯爷应了声，让顾九思自便，便跟着小厮出去了。
    顾九思看着两个新人：“你们，怎么称呼？”
    “奴才叫小竹。”
    “奴婢叫小青。公子，要不要我们陪您四处转转？”
    “不用了，你们忙自己的去吧，我自己转一圈就回别院去了。”
    “是。”小竹和小青应声退下。
    顾九思顾自转了一圈便离开了侯府。
    他本来是想去甄选比赛的现场转转的，可是走在半道儿上，听说甄选比赛已经结束了，就改了方向去了有家酒楼。
    小陈掌柜正在清账，一抬头，看到顾九思：“顾三公子来了？这会儿挺早，就要喝茶还是……？”
    “听说你们今天参加八国厨艺大赛的甄选，过来看看。”
    “顾三公子可真是有心了，不瞒您说，我们方大厨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呢！”
    “是么？！”顾九思也为酒楼高兴。
    “这还能有假？哦对了，晚上我们酒楼办庆功，顾三公子要不一起吧？小姐也来的。”小陈掌柜盛情邀请。
    顾九思本来还想客气一下，听说墨晓曦也来，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叫了壶茶，一碟点心，找个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等着晚宴的到来。
    林景晗和严崇到得最早，来之前，绕去了侯府别院，得知顾九思还没从侯府回来，还挺遗憾的，今晚他不能跟着一起狂欢了。
    可是一进有家酒楼，就看到了顾九思。
    “你在这儿啊！我和小崇还去别院找你了呢！你什么时候来的？晚上不用去侯府吃饭了？”

第265章 庆功宴
    小陈掌柜带三个人进了大包房，顾九思把侯府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林景晗笑道：
    “这是好事啊！顾侯爷终于让你回府了，至少说明，他们已经承认你是侯府的一份子了啊！
    哎呀，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方大厨过了甄选比赛，你又回了侯府，不行，我得叫小陈掌柜多准备两坛子好酒庆祝庆祝。”
    见顾九思并没有特别高兴，猜到他大概在担忧什么，严崇道：
    “你也不要想太多，不管以后在侯府的日子如何，至少侯爷承认你了，这对京城各方来说是个信号，以后你在京城办事，就会更方便些。”
    顾九思勉强笑了笑，跟两个好友聊了些别的内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
    等有家酒楼收工打烊，小陈掌柜打通了两间包房：
    “来来来，让我们大家一起举杯，恭喜方大厨顺利通过甄选比赛。”
    “恭喜方大厨。”众人异口同声，仰头豪迈地饮下杯中的美酒。
    “这第二杯酒，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庆祝。”
    小陈掌柜刚坐下，林景晗就举杯站了起来：
    “我们要恭喜顾九思，从今天开始，正式从别院搬回侯府了。”
    墨晓曦疑惑：“你搬回侯府了？今天？”
    顾九思忙摇头：“今天父亲跟我说了，明天就搬家。”
    蓝笑笑笑呵呵：“那是好事啊！这段时间顾三公子在京城声名鹊起，怕是顾侯爷觉得，以后顾家的发迹，都要靠你了呢！”
    顾九思又摇了摇头：“郡主说笑了，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呢！”
    “你说顾岸和顾珏啊。”蓝笑笑道：“他们两个可没有你有本事。”
    她虽是个姑娘家，但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毕竟她代表的是郡王府，一般不会特别表现出自己的喜好，如今蓝笑笑说出这种话，是不是意味着在郡王爷的心里，也是看好顾九思的呢？
    墨晓曦心里也为顾九思高兴，能得到顾家的认可，说明他往前迈了一大步。
    酒过三巡，墨晓曦问苏紫烟：
    “我听说接下来，御膳房打算对过了甄选的厨子进行培训，那是不是方大厨要进御膳房了？”
    苏紫烟道：“应该是吧，往年也是如此。”
    “那除了咱们昭宁国的，其他外国的选手也会接受培训么？”墨晓曦疑惑。
    苏紫烟笑道：
    “那怎么办可能？今天的甄选，只是朝廷为了保证八国厨艺大赛的质量，进行的初试比赛而已。
    其实能来到咱们昭宁参加比赛的，都是各国的大厨，你没看到今天的甄选，只淘汰了咱们的厨子，没淘汰别国的么？”
    这倒是，墨晓曦心里想，原来这次的甄选比赛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同时也是为了向各国的厨子展示昭宁大厨的能力。
    “墨小姐。”方大厨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我今天能重新参加八国厨艺大赛，都是托了小姐的福，要不是小姐之前一定要我重回厨艺界，还让酒楼做我参赛的后盾，我可能就要在山里过一辈子了。这杯酒，我敬你。”

第266章 敬酒
    墨晓曦欣然举杯，这杯酒，她该喝。
    “东家，我们也敬你。”洪江他们也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要不是东家信任我们，我们也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参加八国厨艺大赛呢。”
    “方大厨你别走，我们也要敬你，谢谢你对我们的赏识。”高洋拉住了准备回座位的方大厨。
    墨晓曦重新斟满酒杯，陪叶川、洪江、高洋各喝了一杯。
    而后，又有不少酒楼的伙计、厨子，一个一个过来跟她喝酒，都是谢谢她能招他们入有家酒楼的。
    顾九思在一旁看她一杯接一杯地下肚，脸颊都泛红了，前来敬酒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渐渐的，某人还不察觉，某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眼看着墨晓曦双颊已经通红，她还没有拒绝的意思，顾九思实在没忍住，站了起来。
    一把抓过她手中的酒盏，然后跟过来敬酒的人一碰杯，仰头直接喝了下去。
    墨晓曦只觉得手里一空，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已经喝完了。
    “你，你干嘛？”
    墨晓曦打了个酒嗝儿，有点不高兴地看着顾九思：“你，你干嘛，抢，抢人家酒杯？”
    “你喝多了。”顾九思伸手，扶住站着都摇摇晃晃的墨晓曦。
    本来他想叫宋锦和云锦过来的，不过看那两位，也已经被人灌醉了。
    “谁，谁说我喝多了？”墨晓曦试图甩开顾九思的手，可是没成功：
    “我，我还能再喝，再喝十大碗呢！”
    顾九思直摇头：“一般说自己没喝醉的，八成都是醉了。”
    “八成？”墨晓曦声音听着飘乎乎的：“那就是还有两成呗，嘿嘿嘿。顾九思，告，告诉你，本姑娘就是，就是那个两成。”
    顾九思的脸黑了黑，这丫头在说啥她自己知道么？都已经答非所问了还说自己没醉……
    “行了，剩下来的酒，我帮你挡。”
    “不要！”墨晓曦嘴一撅，生气了：“谁要你帮我挡了？给我满上，我还能喝！”
    一边说，一边往顾九思身上倒。
    小陈掌柜看顾九思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的样子，笑了。
    “顾三公子，我看小姐是真醉了，能不能劳烦您，送小姐回家去？”
    小陈掌柜故作为难道：“你看我这里还有大烂摊子要收拾，实在腾不出手来。”
    “谁说我醉了？！”
    墨晓曦拽着顾九思的衣服，寒着脸，盯着小陈掌柜的眼睛都找不到焦点：“我才没醉！”
    小陈掌柜笑着哄道：“是，小姐没醉，只是喝上了头，是不是？”
    “我也没有喝上头！”
    墨晓曦乱舞的手差点打到顾九思的脸，顾九思很是无奈，只是抓着她乱挥的胳膊免得误伤他人。
    “顾九思，你觉得我喝上头了吗？”
    墨晓曦醉眼迷离地看着顾九思，双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双眼睛真挚地看着他，看得他有点情不自已。
    “没，有。”也不知自己的意志怎么这么不坚定，顾九思目光沉沉地看着有点傻乎乎的墨晓曦。
    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她嘿嘿一笑，让顾九思更觉得这丫头傻得可爱。

第267章 你要加油哦～
    “顾三公子……”
    看着自家小姐这么没形象地对一个男人傻笑，小陈掌柜也觉得甚是丢人：
    “不好意思啊顾三公子，我也不知道小姐喝醉了是这个样子，让您见笑了。”
    “没有。”顾九思只盯着墨晓曦。
    这丫头两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跟小猴子一样，完全挂在自己身上了。
    顾九思相信，现在自己只要一放手，这丫头一定会瘫到桌子底下去。
    小陈掌柜看顾九思一脸宠溺的样子，笑着最后叮嘱了一句：
    “那顾三公子，小姐就交给您了，我去照顾照顾别人。”
    “好。”顾九思只当小陈掌柜是真的力不从心，他也十分欣喜能送墨晓曦回家，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那我先去牵马车，顾三公子扶小姐去门口可好？”
    “好。”
    小陈掌柜三步一回头，一边暗笑，一边到外面去牵马车。
    顾九思低头，问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墨晓曦：“你可能自己走？”
    “唔，嗯？”某人支支吾吾，好像对顾九思的问题已经没有反应了。
    顾九思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跟伙计厨子们打成一团的云锦和宋锦，真是……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顾九思还想问云锦和宋锦怎么办，一转眼，看小陈掌柜已经走出了包房，只能先把这两个人放了放了。
    他将墨晓曦的胳膊固定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托着她的膝盖打横抱起，抱着她走出了有家酒楼。
    还好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喝醉了，不然又不知要引起什么骚乱来。
    小陈掌柜动作很快，等顾九思抱着墨晓曦走到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马车上，坐着个不认识的车夫。
    “本来应该让宋锦送小姐回去的，可是他现在也喝多了。这是我们酒楼的雇佣车夫，就让他送公子、小姐回府吧。”
    “多谢小陈掌柜了。”顾九思抱着墨晓曦走上马车。
    小陈掌柜撤了凳子，马儿“嘶”了一声，马车缓缓离开有家酒楼。
    小陈掌柜目送马车远去，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顾三公子啊顾三公子，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你要自己加油哦~
    顾九思抱着墨晓曦上了马车。
    本来是想让她靠在马车壁上的，可是这丫头的两只手，就是牢牢圈着他的脖子，他又不敢用力，只能任由她这么抱着。
    墨晓曦抱着顾九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放在什么位置，只觉得摸到的地方热乎乎、丝滑滑的，反正就是摸得很舒服。
    虽然知道这丫头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出这种“非礼”的行为，但顾九思还是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墨晓曦啊墨晓曦，你不能再摸下去了，再这么摸下去，会出事的！
    就好像上次在她的闺房里，他也是差点就忍不住了。
    可是上次跟这次还有点不同，至少上次两个人都是清醒的，一个人昏了头，另外一个还能拉他一把。
    但是现在，顾九思觉得自己又快要昏头了，再看看墨晓曦的样子，怕是不可能拉住自己的。

第268章 姑娘你这是在玩火
    墨晓曦的手在顾九思的脖颈处乱摸，顾九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墨，晓曦。”
    “嗯？”某人无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这一声，让顾九思整个人都亢奋了，还好还好，这丫头至少还有一丝意识的。
    “你能不能自己坐正了？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嗯？”墨晓曦迷离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不舒服？那你要怎样才舒服？”
    说话间，抚摸在他脖颈上的手劲更温柔了。
    猛地，顾九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小姐，他说的“不舒服”，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
    他真是越来越郁闷了：“墨晓曦，你真的不能再摸下去了。你，你放手。”
    墨晓曦闻言，仰起头，又是毫无焦点地看了他一眼：“你叫我放手？你干嘛叫我放手？我才不放手。”
    某人的脑子，轰——的一下……
    “你，为什么不放手？”
    明明没喝醉，可顾九思却觉得，自己现在也开始晕乎了。
    “唔……”墨晓曦摆出很认真的样子思考了一下：“抱着很舒服。”
    某人的脑子，再度轰——的一下……
    “怎么个，舒服法？”
    “唔……”墨晓曦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郑重其事道：“软软的，暖暖的，就很舒服。”
    说着，又蹭了蹭。
    顾九思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姑娘啊姑娘，你这是在玩火啊你知不知道。
    “墨姑娘，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他现在严重怀疑，墨晓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摸谁。
    墨晓曦皱着眉头，拍了拍顾九思的脸：“顾九思啊！你怎么了？喝大了？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顾九思松了口气，还知道是跟自己在一起呢，可是……
    他心思又一动，问道：
    “你知道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还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你跟男人说这种话，很危险的？”
    “呵呵，危险？呵呵。”
    墨晓曦傻笑了一下，头窝进顾九思的肩窝里：
    “你骗我。顾九思他是正人君子，哪有什么危险？”
    这个评价，略高。
    顾九思又道：“正人君子也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
    “呵呵，你又骗我。”墨晓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叫……叫什么来着？……哦，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你就好像玉石一样，怎么会把持不住自己呢？”
    墨晓曦摇摇头：“你才不会让自己犯错误呢。”
    顾九思满头黑线：你还知道男人是会犯错误的动物……
    他以前听过一句话，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以前还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懂了。
    他的心，毫无节奏地怦怦乱跳，明明酒席上没喝两杯，现在身子却跟墨晓曦一样热。
    他的逻辑、思维好像都不受大脑控制了，所有的注意力，唯一的注意力，都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
    刚才让她坐好的狗屁想法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脑子里的唯一想法，就是这辆马车永远不要开到墨家，这样，他就能一直这样抱着她。

第269章 吧唧
    美好的憧憬在眼前浮现，让他陷入了幻想。
    墨晓曦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忽然。“吧唧”一声。声音大得让他差点跳起来。
    然后，墨晓曦嘀嘀咕咕的声音就在耳边特别清楚地响起来：
    “顾九思，说句实在的，你还挺好看的，不仅好看，还挺耐看的。”
    这一瞬间，什么狗屁的正人君子，什么狗屁的坐怀不乱，都爱干啥干啥去吧。
    他捧起墨晓曦的脸，也是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
    某人傻乎乎的脸就在眼前，明明喝傻了的样子丑极了，可他就是觉得特别好看，就好像嫦娥下凡了，直接落进了他的怀里。
    正准备捧着她的脸再亲一口，突然，马儿又“嘶”了一声，紧接着，就是车夫“吁”的声音。
    这两声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把他从中强行拉出来。
    她是酒后乱情，他不能！
    顾九思赶紧坐直了身子。
    “顾三公子，墨府到了。”车夫恭敬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顾九思干咳了两声，就好像害怕车夫能从声音中，听见他刚才做了对不起他家小姐的事情一样，他重重干咳了两声。
    “咳咳。那你帮忙撩一下车帘，你家小姐已经彻底醉了。”
    车夫顺从地撩开车帘，顾九思与他四目相对，心跳又咚咚咚地快起来。
    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车夫什么都知道了吧？
    不可能！
    车夫有没有穿透眼，怎么可能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刚才墨晓曦那声“吧唧”，确实够响亮。
    顾九思避开车夫的目光（其实人家也只是视线扫了他一眼而已，做坏事的人都是紧张的），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尴尬，又以上车时同样公主抱的姿势，走下了马车。
    “你家小姐怕是不能走进府了，我这样抱她进去也不方便，有没有后门可以走的？”
    “这里就是后门。”
    车夫侧身，顾九思看到他身后的小门，心里暗骂自己白痴。
    这么明显的小门都没看见，车夫肯定又要怀疑自己了。
    “咳咳。”缓解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干咳。顾九思又干咳了两声，道：
    “你可知，墨小姐身边可还有别的下人？不如你进去通传一声，让他们在门口接应一下吧？”
    车夫想了想，道：“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
    顾九思等他进去，转过身，把墨晓曦放回了马车上，就在车夫的位置上坐着，头靠着车框不至于前后倒，又把她的两只手握住，避免她摔倒。
    这样等了一会儿，车夫带着姜蓉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小姐醉得不省人事，姜蓉吓了一跳。
    再一看还是被个不认识的男人送回来的，姜蓉更是目瞪口呆。
    不是前几天才说二小姐不知道检点么？这才几天，就犯到自己身上了？
    顾九思回头，看到姜蓉，道：
    “你家小姐喝醉了，云锦和宋锦也醉了，小陈掌柜让我送回来，就麻烦你扶她进去了。”

第270章 醉酒
    “好办好办。”
    听这位公子说起话来沉着冷静，还是小陈掌柜拜托的，姜蓉觉得他跟南宫宇应该不是一类，稍微放了点心。
    从他手里接过墨晓曦，谁知刚扶下马车，墨晓曦就跟一滩烂泥一样往姜蓉身上倒。
    姜蓉差点没被她扑倒，幸亏顾九思从后面扶了她一把，才没让主仆两人双双摔到地上。
    只是扶了一把，见她站稳了，顾九思赶忙把手拿开：“姑娘没事吧？”
    “没，没事。”姜蓉喘着粗气，抱着墨晓曦的腰，才勉强能站稳：“那个，那个……”
    她的头，从墨晓曦的肩膀处探出来：
    “公子，夜深了，麻烦公子送我家小姐回来，要不，要不公子请先回去吧？”
    顾九思看着姜蓉铆足了劲儿，脸都涨红了才能勉强站稳，有些不放心：
    “你真的确定，你能扶你家小姐进屋？”
    姜蓉为难，还真不能……
    顾九思无奈道：“要不，还是我帮你扶她进去吧？”
    “可是府里人多眼杂……”姜蓉有些犹豫。
    她一个人吧，使不上力，带个男人进府，被人看到，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要不你先进去留好门，我带你家小姐翻墙进去，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了。”
    姜蓉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大胆的言论，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九思。
    “若是不方便，就算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顾九思抱歉地低下头。
    不方便，那是肯定不方便的，可是小姐都已经醉成这个样子了，她也不可能一个人送她进去。
    看顾九思转身要走，姜蓉叫住了他：“公子留步，那还是请公子，翻墙送我家小姐回去吧。”
    不得已的办法，为了小姐的名声，只能出此下策了。
    姜蓉跟他说了位置，小跑着回去留门。
    顾九思等了一会儿，翻身上墙，轻车熟路的，就准确落在了墨晓曦的院子里。
    扶墨晓曦进房，顾九思道了声别，就好像要表现自己刚正不阿的品质一样，人一放下，就马上翻墙走了。
    墨晓曦醉得稀里糊涂，睡梦中抓着姜蓉的衣袖，口中也不知嘀嘀咕咕说什么。
    姜蓉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望着月色下的墙头，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位公子是知道小姐住哪儿么？怎么来去都这么快？
    顾九思从墨家翻出来，看车夫还在门口等着。
    “你家小姐已经送回去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放心，没人看见。”
    “哦。”车夫平平淡淡应了一声，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顾九思。
    看得顾九思心里很没底，忐忑问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刚才墨晓曦“吧唧”那一下，应该没在脸上留下胭脂印吧……
    “没什么。”车夫转过身去牵马：
    “就是好奇，公子既然担心我家小姐名声，为什么不带她去别的地方，也不是非要回家的。”
    顾九思：……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可以带她去别院住一晚的啊！

第271章 不正常的举动
    墨晓曦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醒来的时候，还觉得天昏地转耳朵嗡嗡的。
    她酝酿了好一阵才睁开眼睛，望着床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们两个……本事，小姐……送回来，你们……回来？”这好像是姜蓉的声音。
    “姜蓉姐，我们错了，我们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这是宋锦的声音。
    昨天晚上，小陈掌柜把他们送去陈氏布庄歇了一晚，也是刚回来。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陈氏布庄，两人差点没吓得腿软。
    云锦也是难得的宿醉，走路还有点飘，陈掌柜就派了辆马车送他们回来。
    一回来，就被姜蓉劈头盖脸一顿骂，这会儿终于被骂醒了。
    墨晓曦躺在床上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她转头，看到桌子上的水壶，她现在嗓子发干，快要渴死了。
    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坐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一杯还不够，又连喝了三杯才缓过神来。
    姜蓉在外面骂完了，听到房里的动静，推门进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怎么样？头晕不晕？”
    墨晓曦抬头，看到门外面，云锦和宋锦又委屈又担忧的目光。
    “他们，怎么了？”嗓音还干干的，姜蓉马上又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小姐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墨晓曦又喝了点水缓了缓，又问道：“她俩怎么了？”
    “小姐你别给他们俩说情。”不说他俩还好，说了姜蓉就更来气。
    云锦和宋锦在外面被姜蓉瞪了一眼，又羞愧地低下头。
    姜蓉转过头：
    “小姐，您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么？昨天你说去酒楼喝酒，结果喝得酩酊大醉得回来，这两个人，不看顾着你也就算了，居然自己也喝醉了，刚刚才回来。”
    墨晓曦撑着额头，她只有昨晚喝酒得记忆，但是怎么回来的，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你说我们昨晚都喝醉了，那我怎么回来的？小陈掌柜送我回来的？”
    姜蓉摇摇头：“是个个子很高的公子，说是小陈掌柜拜托他来的，昨晚上着急，倒是忘了问他叫什么了。”
    个子很高，那因该是大长腿吧，墨晓曦暗暗想。
    “那我昨晚，有没有什么……”墨晓曦斟酌了一下措辞：“不正常的举动？”
    “小姐么？”姜蓉摇了摇头：“小姐倒是没有，就是那位公子，好像……”
    墨晓曦心里一紧：“那位公子怎么了？”
    姜蓉道：
    “小姐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虽然人家公子把您送了回来，可是我一个人实在没法扶您回房间来。
    我想着人家公子进来又不方便，结果人家公子自己说，要我进来留门，他翻墙带小姐进来，保证不被人发现！”
    听到“翻墙”这两个字，墨晓曦陡然睁大了眼睛，能说出这种提议的，除了顾九思还能有谁？
    “所以呢？”墨晓曦惊悚地看着姜蓉：“你答应他了？”
    姜蓉道：
    “小姐您别生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让老爷知道您喝得烂醉回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第272章 保证再也不醉酒了
    墨晓曦不可置信地看着姜蓉，顾九思是翻墙惯了，提出这种荒唐的法子，你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能同意这荒唐的法子？
    “而且，万一被二小姐知道了您是被公子送回来的，等夫人和老夫人回来，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呢！”
    姜蓉看墨晓曦盯着自己，以为小姐生气了，又委屈道：
    “小姐，昨晚实在事出突然，但凡有更好的法子，我是绝不会同意人家翻墙送您回来的。”
    得得得，主要是怪自己喝太多。
    墨晓曦抬手，打住姜蓉的话，她是实在不想再听到“翻墙”这两个字了。
    又指了指云锦和宋锦，问：“那他俩昨晚在哪儿睡的？”
    姜蓉又翻了个白眼：“那我哪儿知道。”
    墨晓曦给将姜蓉倒了杯茶：
    “好姜蓉，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嘛，你也知道，我们有家酒楼拿了甄选比赛的第二名，大家都高兴，这才一不小心喝多了。
    我跟你保证，以后一定不醉酒了！至于他们两个，是陪我一起开心的，你也别生他们的气了，原谅他们吧。”
    拉拉姜蓉的手，撒娇卖个萌，看姜蓉的气果然消了不少：
    “小姐，过两天夫人和老夫人就要从永宁寺回来了，您以后还是少喝酒的好。”
    “是是是。”墨晓曦点头如捣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你让他们进来吧？”
    小姐都已经这么放低姿态了，姜蓉也不能再僵着，点点头。
    云锦和宋锦欢天喜地地跑进来，一进来，就又糟了姜蓉的一记白眼：
    “你们俩以后，可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小姐！”
    “是是是，姜蓉姐教训的是，我跟宋锦，以后一定不再这么疏忽大意了。”
    “姜蓉，我感觉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做点小米粥来？”墨晓曦想了个理由想要支开姜蓉。
    姜蓉点点头：“那我去厨房。”临走的时候，没好气地又瞪了云锦、宋锦一眼：“你俩饿不饿？”
    “饿饿饿。”宋锦舔着脸笑道：“姜蓉姐做的小米粥最好吃了，我也想吃。”
    “想吃就好好在这儿陪小姐，我马上就回来。”
    姜蓉去厨房坐小米粥，墨晓曦让云锦和宋锦坐下来：
    “昨晚上怎么回事？居然是顾九思送我回来的？还是翻墙？你们说，姜蓉不会怀疑了吧？”
    云锦道：“应该不会吧小姐，顾三公子做事还是很稳妥的，我看姜蓉也很正常，应该没有怀疑吧？”
    宋锦神经很大条地问：“怀疑什么？”
    墨晓曦和云锦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懒得跟大猪蹄子说话。
    宋锦表示很委屈，他又做错啥了？你们这么义愤填膺的？
    云锦又道：“我跟宋锦出来得急，也忘了问陈掌柜昨晚的事，要不下午，我陪小姐去趟酒楼？姜蓉说顾三公子是小陈掌柜叫来的，说不定小陈掌柜知道些什么？”
    墨晓曦点点头，既然云锦和宋锦去陈氏布庄也是小陈掌柜安排的，那他一定是唯一没喝醉的人。
    “对了，刚才听姜蓉说，后天祖母要回来了，后天好像是相府寿宴，到时候我不能迎接祖母，云锦，就哟啊麻烦你替我去接祖母了。”
    “小姐放心，一定办好。”

第273章 组局
    盘算着陈家人吃过午饭的时间，墨晓曦去了趟酒楼。
    一进门，就看到大表哥坐在店里，笑眯眯地看着小陈掌柜做生意。
    转眼看到墨晓曦来了，笑道：“表妹来了，坐吧。”
    大表哥笑得意味深长，搞得墨晓曦心里又有点忐忑，在陈子期身边坐下，道：
    “大表哥今天怎么有空来店里了？”
    如果没记错，这还是陈子期第一次来有家酒楼呢。
    昨天陈子期就在陈氏布庄，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云锦和宋锦，又听小陈掌柜说了昨晚的酒席“盛况”，想着墨晓曦今天肯定要来酒楼，就来酒楼堵她了。
    原本以为她会晚点，没想到这么早。
    陈子期打量着这个表妹，似乎从她来京城以后，所有一切的发展好像都超出了陈家人的预期。
    就说这有家酒楼吧，才短短2个月的时间，在京城这种吃食琳琅满目的地方，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已经非常不错了。
    以前在庐州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有生意头脑？
    早知如此，祖母也许就不会让她学医了。
    “听说你昨晚喝醉了，就想来看看你，怎么样？看你脸色好像有点憔悴。”
    “有么？”墨晓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宿醉的人都会这样吧。”
    “昨晚上你回家，你爹没骂你吧？听说，是顾三公子送你回家的？”
    “嗯。”墨晓曦躲着陈子期八卦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爹没发现我喝醉了，是顾九思和姜蓉偷偷送我回房的。”
    “哦，偷偷？”陈子期闻言，好奇的语气更重了：“怎么偷偷的？”
    额……这个问题，问得墨晓曦莫名心跳速度加快了：
    “也没有偷偷的，就是父亲睡了没发现而已。”
    墨晓曦怕陈子期是专程来八卦的，又怕聪明的大表哥挖出什么，吓得赶紧转换了话题：
    “对了大表哥，上次你不是说要我帮忙引荐你和顾九思认识么？要不我组个局，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啊！”陈子期收起他八卦的目光。
    反正都已经听表妹直呼顾九思大名了，可见两人关系确实如自己想的一样，得到了八卦的猛料，他更期待明天在饭桌上，他们将怎么跟自己演戏。
    “不过只请顾三公子一人是不是太唐突了？要不要也请些别家的公子小姐来？”
    主意虽好，但昨天刚吃过酒，明天又来一场，墨晓曦担心那些小姐的家规不允许，皱了皱眉头：
    “跟顾九思玩的好的倒是有两位，之前我就说要请他们吃饭来着，叫上他们应该没问题，但是要叫其他的小姐，我怕有些困难。”
    “那也行，有两个人陪着就行了，免得到时候没话聊，五个人还能暖暖场子。”
    陈子期不以为意：“那明天还是定在这里么？中午？”
    墨晓曦点点头，有家酒楼是她的地盘，安全；定在中午就不会跟昨天一样喝得烂醉，放心。
    “那我安排好了派人去通知你。”
    “行，那我先回布庄，静候佳音。”

第274章 引荐
    顾九思从刑部下职的时候，霍阳告诉他明天中午在有家酒楼有饭局，是墨小姐请客，林景晗和严崇都会去。
    顾九思皱了皱眉头，这丫头是昨晚的酒还没喝过瘾吗？明天又来？
    不过时间定在中午，应该不至于再喝得跟昨天一样了吧。
    “那你跟墨小姐说一声，说我明天一定准时到。另外，有件差事需要你去办。”
    “公子请吩咐。”
    “那日我们剿匪，有个叫孟贺的，你可还有印象？”
    霍阳点点头：“我记得，当时审问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上山当了匪寇，他说是因为父母都被官府欺压，活不下去了，才只能出此下策的。怎么了公子？这小小子有问题？”
    顾九思摇摇头：
    “问题谈不上，上午霍将军来刑部，跟我说起了这个人，说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告了假上山祭奠。
    然后霍将军在巡视军营的时候，偶然间听到还有另两个入伍的匪寇，也有相同的遭遇，好像都是相山一带的。
    你去帮我查查，相山离京城不远，那里是谁的封地。”
    “好。”霍阳一抱拳，调查去了。
    第二天中午，墨晓曦提前来酒楼准备，小陈掌柜迎上去：
    “小姐来了，林公子和严公子已经在包房等你了。”
    “来这么早？”墨晓曦诧异。
    小陈掌柜一边笑一边领路：“是啊，林公子说，有人请喝酒，自然是要来早点的，我已经端了一壶女儿红进去了，想来林公子已经喝上了吧。”
    墨晓曦撇撇嘴：这个酒鬼。
    “那大表哥呢？他来了么？”
    “大公子也来了，在隔壁包房，我先带你去见大公子吧。”
    墨晓曦进了隔壁的包房，跟陈子期说了一会儿话，听小陈掌柜说顾九思也到了，才从房里出来。
    “林兄，在隔壁就听到你的大嗓门了，怎么样？我们店里的女儿红味道不错吧？”
    “那是当然！”林景晗看到墨晓曦，正准备夸赞两句，看到跟她后面进来的陈子期，奇怪道：
    “墨小姐，这位是……？”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庐州的大表哥，陈子期，初来京城，听说我交了几个好朋友，非要来见见。”
    陈子期抱拳作揖：“在下陈子期，见过三位公子。”
    林景晗和严崇是第一次见到陈子期，虽说是外家人，可眉眼之间，跟墨晓曦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而顾九思与他们不同，陈子期进来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就直了。
    这不是在寒山寺碰到的那位公子吗？
    无缘无故上来帮他们要了住持的墨宝，没想到，居然是陈家人？！
    陈子期抬头，也看到顾九思诧异的目光，道：“这位顾三公子，好久不见了。”
    这回，轮到墨晓曦诧异了：“你们认识？”
    “在寒山寺，有过一面之缘。”顾九思淡淡道：“没想到，居然是陈家的公子。”
    当时他虽说过自己的名字，可天下姓陈的那么多，谁会往这方面想呢？
    “你们在寒山寺还见过？”墨晓曦回头：“大表哥，你什么时候去的寒山寺？”

第275章 特别优待
    小陈掌柜送吃的进来：“大公子、小姐，你们怎么都站着？坐啊！来，尝尝我们方大厨最近研发的开胃菜。”
    “哇！方大厨又有新菜肴了啊！”
    林景晗已经开始流口水了：“大家快坐下吧，坐下来慢慢聊，不要辜负了方大厨的心意。”
    墨晓曦和陈子期落座，因为上菜的关系，倒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推杯换盏间，说起明天的相府寿宴。
    “九思，明天丞相府的寿宴，你也去吧？”林景晗问。
    想着他都回侯府了，应该也是会去的。
    顾九思点点头：“是要去来着。”
    他看向墨晓曦：“有家酒楼作为明天寿宴的承办方，墨小姐也会去的吧？那明天酒楼还开张营业么？”
    墨晓曦道：“营业自然是营业的，只是方大厨和小陈掌柜都不在酒楼里，陈掌柜说要来帮忙，大表哥也说能过来帮我看着，想来应该没有问题。”
    陈子期点点头：“陈家经营盐业、布业，我还是第一次帮人看酒楼，还挺好奇的，表妹，到时候万一出了差错，你可别怪我。”
    墨晓曦呛了一口茶：“大表哥，你的经商头脑，可是外祖母最骄傲的，怎么可能出错？倒是你，别看不上我的小破酒楼才好。”
    “哪里破？我看就挺好！”陈子期打量了一下包房，又道：
    “说起来，表妹，我看你这酒楼每天生意都不错，包房也很是紧张，不打算扩大一下酒楼的规模吗？”
    “陈公子说的是啊！”林景晗拍桌子道：
    “我也觉得你们家的包房不够用，你看我们朋友过来吃酒还要小陈掌柜提前安排的，多不方便？依我看啊，你就应该专门开一间包房，给我们专用的！”
    严崇冷笑了一声：“林景晗，你是有多大的脸面？要人家专门给你开一间包房？又不是九思？你跟墨小姐什么关系？要人家给你特别优待？”
    这句话，说得墨晓曦差点又呛了一口茶。
    我的妈，她跟顾九思什么关系？
    她偷偷瞄了一眼顾九思，发现他也是不好意思地以喝茶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再偷偷瞄一眼大表哥……哎哟妈，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那质问的眼神好像就在问自己：你跟顾三公子什么关系？都已经好到可以给人家专门留包房了？表妹，你在京城的小日子，过得很惬意啊~~~
    墨晓曦心虚地挪开自己的目光：“那个，严兄，我跟九，额……顾兄，也没有特别的关系啦！你们要是喜欢来酒楼，我最是热情欢迎的。”
    “听到没？听到没！”林景晗冲严崇努努嘴：“就知道墨小姐对我也是很好的。”
    而后又转过头：“九思你说对不对。”
    “咳咳咳。”某人真被茶呛到了，放下茶杯连连咳嗽。
    “你怎么了？喝个茶都能呛到？”林景晗拍拍顾九思的后背：
    “你放心啦，我就是这么一说，墨小姐是你的人，我不会跟你抢的！”
    墨晓曦：og！
    陈子期一脸奸笑：哦~原来是这么个关系~

第276章 不打算继续投资么
    墨晓曦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就是吃个饭么？能不能聊得正常点？
    “咳咳，刚才不是在说开包房么，怎么就聊到我身上去了？”墨晓曦假装不经意地岔开话题：
    “要说能不能扩大酒楼的规模，我家大表哥最有发言权了，大表哥，你真的觉得，我这小酒楼能扩大一下？万一扩大了却没有客源，岂不是挽不回成本？”
    陈子期慢悠悠道：
    “表妹，生意人呢，除了谨小慎微，也要有点胆量，在合适的时候投资，不畏前畏尾，才能赚大钱。
    我看你这酒楼就可以再扩大一点，也不需要大，把你旁边的手工品店盘下来，全部做包房。”
    “全部做包房？！”墨晓曦诧异：
    “要说下面的大堂时常客满，需要扩充倒还说得过去，我这几间包房已经够用了啊，为什么还要再做包房？”
    “谁说包房够用了？你看我们一来，你这包房不就紧张了么？还有昨天晚上，还得打通两间包房，你就不能准备个大点的？这一点，我同意陈大公子的话。”
    严崇也是点点头：“听你们这么一说，墨姑娘，你这包房好像确实小了点，我支持你扩大酒楼的规模。九思，你说呢？”
    原本只是拉大家过来见个面，简单吃个午饭，没想到居然演变成了对自己事业的探讨。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顾九思身上，顾九思放下茶杯，诚恳道：
    “我在做生意方面没什么经验，既然你们都说可以扩大酒楼的规模，倒也不是不可以，我看酒楼的生意确实不错，墨姑娘，要不你就听你家大表哥的？”
    四个人，全票通过，让墨晓曦不得不开始考虑酒楼扩大的问题了。
    “行，回头我找小陈掌柜商量商量，我的事就不说了，今天请大家吃饭，就是谢谢大家昨晚上捧场来的，明天相府寿宴，可以要捧场啊！”
    “好说好说！”林景晗举杯：“不管你明天的宴席办得怎么样，我肯定给你叫好！”
    墨晓曦嘿嘿一笑：“那可谢谢林公子啦！”
    五个人吃吃喝喝聊聊天，很快就熟了。
    听说陈子期来京城为了谋仕途，严崇很看好他：
    “陈公子，我看你谈吐不凡，只要有人帮忙引荐，一定能谋个好官职，再加上你们陈家家底雄厚，步入官场，一定是很有多人巴结的。”
    陈子期自然知道在官场，钱意味着什么，可他就是不希望别人都冲着陈家的钱财而来。
    “虽说陈家的背景确实能让我吸引到一部分想要巴结的人，可我更希望用自己的实力让大家心服口服，如果只是用钱买官，那这个官职，还不如不要。”
    林景晗竖起大拇指：
    “陈公子的这个觉悟，可比京城不少纨绔子弟好多了。只是不知陈公子想要谋什么？
    小崇他爹是工部的，我家是教书的，至于九思么，虽说顶着侯府的牌面，不过你也可以当他是白手起家，在刑部当差任职，跟霍将军的关系也不错。”
    “霍将军？就是辅国大将军霍将军么？”

第277章 军饷的生意
    林景晗笑道：“咱们昭宁国还有哪个霍将军？自然是那位辅国大将军了，怎么？陈兄是想去找份军营的差事？”
    陈子期摇摇头：“林兄说笑了，你看我这小身板，哪儿能进得了霍家军的军营？不过既然是军营，想来诸位将士的口粮是一定要保证的，不知现在供应霍家军军饷的，是哪个商家？”
    “哦~原来陈兄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林景晗恍然：
    “出仕倒是次要的，打通军饷的持续供应，才是陈兄的主要目的吧？”
    林景晗啧啧道：“不愧是商贾大家，太有经商头脑了。你要是想供应军饷，怕是只有九思能帮你引荐了。”
    众人又将目光，落在了顾九思的身上。
    自打上次在寒山寺见到陈子期，顾九思就一直在想这个人想要来京城干什么。
    如今终于知道了他的打算，一方面放下了久悬的心，一方面又担心起来。
    军饷供应不比其他的供应，万一有差池，是会影响到行军打仗的。
    关于军饷的质量，他也听霍将军说起过，现在的供货商，拿着朝廷的拨款，虽说有所克扣，但也能维持正常的供应。
    只是供应的粮草质量一般，霍将军一直想找其他的商户来看看，但没有信任的。
    即便知道现在的供货商有问题，却也不敢贸然更换。
    如果是陈家参与进来……
    顾九思的脑子转得飞快。
    看在墨晓曦的面子，霍将军一定更信任陈家，只是陈家供应的粮饷，跟现有的相比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事，他可以引荐，但陈家的质量，决不能比现有的差。
    陈子期不会不知道墨晓曦跟霍将军的交情，不通过墨晓曦而是通过自己，一来，可能是不愿让墨晓曦承担责任，二来，军饷关系朝廷，估计也是不想把墨晓曦牵扯进去。
    “如果陈家的军饷好于现在的供货商，我倒是可以帮忙引荐，只是引荐之前，我希望能看看陈家的供货。”
    “那是自然。”陈子期爽快道：
    “只是不知道顾三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来陈氏布庄验货？除了粮草，我们陈家还可以供应食盐，价格绝对低于市场价，而且质量绝对是最好的。”
    “如果真如陈公子所说的这样，那对霍家军、朝廷和国家自然都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明天下午我请半天家，去陈氏布庄跟你验货吧。”
    陈子期举杯：“多谢顾三公子。如果以后能谈成合作，还有很多事，需要顾三公子多多照拂呢！”
    顾九思也举杯：“只要陈家的货好，我就没什么可照拂的，霍将军是明眼人，自然信任陈家，只是军饷不比其他供给，如果陈家真的有机会，希望不要给国家拖后腿。”
    陈子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是自然，不才明白。”
    酒桌上谈大事，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下午顾九思还要去刑部，吃过饭就离席了。
    林景晗和严崇倒是没其他事，陪陈子期说了会儿话才回家。

第278章 准备寿宴
    等人都走了，陈子期伸了个懒腰：“好久没跟人在饭桌上聊这么严肃的话题了，还挺累的。”
    墨晓曦知道大表哥来一定是有要事，但万万没想到是为了供应军饷。
    所以刚才在饭桌上，她才什么都没说，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小女子，实在没什么插嘴的份儿。
    而且，顾九思一直都是好说话的，今天说到军饷，也是格外严肃。
    就连林景晗也不敢开玩笑了，想来大表哥心里压力也是很大的。
    “如果陈家要供应霍家军的军饷，那以后，大表哥是不是要常驻京城了？”
    陈子期点头：“倘若生意谈成，自然是要的，军饷的供应，陈家现在还不敢让别人来接手，所以才派我来，知道你跟霍将军关系好，这件事瞒着你，其实也是不像你掺和。”
    “我明白。”墨晓曦才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呢：
    “只是后面，大表哥也要忙起来了，若是没地方吃饭，就来我这酒楼，小妹请你吃好的，都记在我的账上。”
    “好啊！”陈子期乐呵呵：
    “刚才我说让你考虑扩大酒楼规模的事，可不是随口说说的，连陈掌柜都说，你很有商业头脑呢！”
    陈掌柜是陈家的老掌柜了，能这么说，自然也是看好有家酒楼的生意的。
    “只是有一点，陈掌柜非常不能理解。又不是请不起写字的，为什么非要用云锦那么丑的字？”
    他从第一眼看到酒楼招牌开始就这么觉得了，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这条街上最丑的招牌。
    说到这招牌，那可是墨晓曦最得意的！扬着头道：
    “着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创新，都是一样的字体什么意思？我们云锦的字才是自成一派呢！你看，这最丑的招牌，不也吸引了这么多的食客么？”
    “是，反正你都有你的道理！”陈子期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明天还要承办相府寿宴，你今天也早点回家，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等我再跟方大厨嘱咐两句就回去。”
    “那你自己安排，表哥先走了。”
    “表哥慢走哈~”
    陈子期不担心墨晓曦规划不好自己的事，先回陈氏布庄跟陈掌柜商量军饷供应的事。
    墨晓曦带着小陈掌柜和方大厨，将明天所需要食材先运到了丞相府。
    苏彦和苏紫烟带着管家在后门等他们。
    等将全部的食材都摆好了，苏彦又叫了三个人过来：
    “明天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找这位钱管事，他在府里是专门负责厨房这边的杂事的。另外两位都是府上的厨子，明天也听你调遣。”
    三个人冲墨晓曦、小陈掌柜、方大厨和三个帮厨拱手见礼，他们六人也是客气还礼。
    墨晓曦道：“明天还要麻烦三位了，我们这边主要是方大厨负责，如果菜品上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找他，或是跟我们小陈掌柜说也行。”
    “是，我们都记下了。”钱管事带头行礼。
    以前第一楼承办寿宴，还没见少爷和小姐亲自来嘱咐过什么，今天看少爷小姐这么重视，钱管事也不敢马虎。
    听说这位墨晓曦还是小姐的朋友，那就更不敢给小鞋穿了。

第279章 去哪儿玩儿呢
    “明天我一直都在厨房附近，墨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小姐的朋友，那就是他们的主子，虽然是承办寿宴的，但钱管事一样不敢轻视怠慢了。
    带墨晓曦他们熟悉了厨房周围的环境，苏紫烟又邀请他们到花园坐坐，不过被墨晓曦拒绝了：
    “紫烟，等明天寿宴结束了咱们再聚吧，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安排，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呢！”
    苏紫烟没说话，苏彦先笑了：
    “墨小姐是不是把我们相府想得太可怕了？还一场大战，这个形容，让我们都开始紧张了呢？”
    “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表达，我们都很重视明天的宴席，没有别的意思。”
    墨晓曦吐吐舌头，承认是自己一时失语。
    这场寿宴，不管是对有家酒楼还是对她，都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场面，她不敢怠慢，故而也就紧张了些。
    “没事儿，我也就是说说笑。”
    苏彦看起来是个很好说话的少爷，虽然墨晓曦跟他的交情不深。
    “既然如此，紫烟，那今天就算了吧，等墨小姐办完了寿宴，咱们再庆祝庆祝。”
    “那好吧……”
    苏紫烟还有点舍不得墨晓曦就这么走了，她还有很多悄悄话想要跟墨晓曦说呢。
    可哥哥说得也对，不能耽误了他们准备明天的寿宴。
    “那等寿宴结束，我邀请你到外面去玩，还有文清她们，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那是当然！”墨晓曦重重点点头：“一定赴约！”
    送墨晓曦他们出府，苏彦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迟迟不愿回去。
    这样一个独立干练的少女，如果做苏家的媳妇，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呢？
    苏紫烟转头看哥哥比自己还恋恋不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哥，你在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
    “啊？哦！”苏彦很少出神的，这次又一不小心看呆了。
    回过神来，问话也是心不在焉的：“之前母亲不是说要邀请大家出去玩儿么，你们定好地点了没有？”
    两人一边往回走，苏紫烟一边说：
    “还没定呢，母亲最近忙寿宴的事，哪还有心情想别的？怎么？哥有什么好地方？”
    “我想着，城郊的凌源水库那边，枫叶应该都红了吧，等寿宴结束，你们可以去赏赏红叶。”
    凌源水库那边千岩竞秀、异峰峥嵘，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听起来倒是不错，就是怕靠水，可能早晚会有点冷。文清不是最怕冷的么，就怕她不喜欢。”
    “要这么说，等寿宴结束，哪哪儿都冷了，还要找温暖舒适的地方，只有南方，各家小姐，怕也是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苏紫烟一想，也是。
    “可以问问。”苏彦道：“赶在立冬之前，应该还不会太冷。”
    苏彦说着，招招手，让身后跟着的管家靠近点：
    “一会儿杂耍班子会过来，你去接应一下，别在府里迷了路。”
    “是。”管家应了话离开，苏彦又带苏紫烟去检查明天杂耍的场地去了。

第280章 错失王牌
    回京路上。
    听说墨晓曦明天要去相府监工寿宴的事，柳氏的心里就憋闷得慌。
    自打墨晓曦回来，这个家里的关注度就慢慢变了，先是老太太，现在又是老爷。
    之前露露和盈盈给她写信，信上满是委屈之言。
    说墨有财现在眼里只有墨晓曦，好像这个家，只有墨晓曦是他女儿一样。
    连孝廉最近都提得少了，说得柳氏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回府去。
    如今虽然回府了，可是一回去，就要面对墨晓曦承办相府寿宴的炫耀打击，让她的心，跟别人用刀子捅了似的。
    回想起早上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既然大孙女要办大事，不迎接她也没关系的表情，柳氏就气得肚子痛。
    会办寿宴能怎样？酒楼赚钱又怎样？
    她到底是个女孩儿，女孩儿不就是拼将来能不能嫁得好吗？
    看看她墨晓曦身边，有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儿对她另眼相待吗？
    林公子和严公子跟她玩得好，那也仅仅只是做了好朋友而已。
    但他们家露露就不一样了啊！
    有八王世子眷顾，以后是要进八王府的，墨有财怎么就没看到这一点？
    他不指望八王府给他带去荣耀，难道还指望酒楼能让他加官进爵吗？
    想到这，柳氏就很想敲敲墨有财的脑瓜子，想看看他那木鱼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可这种事也只能想想，她又不能真把老爷的脑袋给破开了。
    柳氏在马车里叹了口气。
    老天怎么对她就这么不友善呢？
    一步错步步错，要是当时在城外刺杀成功，让墨晓曦回不来，不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么？
    到底是自己轻敌了，还以为回来的是个小绵羊，可以任由自己蹂躏，没想到是条大灰狼。
    柳氏觉着，自己有必要调整一下对付墨晓曦的手段，否则接下来，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原本还能通过八王世子让墨家人对露露另眼相待些，结果八王世子出了这么糟心的事，害得她都不敢把露露和南宫宇的关系跟老太太说，错失了手里的一张王牌。
    明天就是相府寿宴了，不知道南宫宇能不能被解禁。
    还有墨露露，不知道那孩子聪不聪明。南宫宇被禁足的这几天，有没有多去王府看看他，
    这个时候，最能体验女人的柔情。
    柳氏在心里祈祷，祈祷墨露露可千万不要错失了这个表现机会才好。
    说到表现，这一个月，墨露露不是不想表现，只是每件事都不称她的心，叫她根本没办法表现。
    就拿南宫宇的事情来说吧，也不知道王府的小丫鬟怎么回事，送信居然让父亲知道了。
    父亲是个胆小怕事的，如果在平时，肯定高兴自己跟八王府搭上了关系。
    可是现在，却劝自己跟南宫宇离得远点，好像生怕墨家受牵连似的。
    父亲也是，八王府什么背景？会被这种小小挫折打倒么？
    害得她跟南宫宇的通信，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这件事，柳氏还不知道，还在幻想着如何通过南宫宇打压墨晓曦，却不知，这条路，终究也是荆棘遍布的。

第281章 熊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墨晓曦就到相府来了。
    今天一共三十八桌，每桌都马虎不得。
    “干果蜜饯和糕点都摆好了吗？摆好了可以提前上，我看宾客已经陆陆续续来了。”
    墨晓曦催促洪江。
    洪江摆好最后一盘糕点的拼盘，扬头高声道：“好了，可以上菜了。”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把他面前的摆盘一道一道端走。
    洪江来不及顾及这些人，又开始帮着叶川切菜。
    苏彦招待客人之余，到厨房来绕了一圈，看墨晓曦忙得脚不沾地，也不方便打搅他。
    只让钱管事多留心些，便又道前厅招呼客人去了。
    一盘一盘精致的点心端上桌，一道一道别具心裁的菜品摆到宾客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他们还没听说过这么些个吉祥如意的名字，什么福寿无疆、福寿双全、万寿无疆之类的，就连碗碟的花样，都是定制的。
    引得客人纷纷议论。
    “今年承办的酒楼是哪家来着？真讨巧，我也想用这家办我们家的寿宴。”
    “好像是说今年的承办酒楼换了，以前都是第一楼来着，今年好像是有家酒楼。”
    “有家酒楼？那不是一家新酒楼么？居然有本事承办相府的寿宴？”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人家酒楼虽小，可是酒楼的主厨却是方大厨呢！你没去看前两天的八国厨艺大赛的甄选比赛么？有家酒楼可是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这么厉害？！一家新酒楼，仅次于第一楼之后？这家酒楼，以后不得了啊！”
    跟着父亲来参加寿宴的顾九思，听到宾客们这样的评价，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好像他们夸的不是墨晓曦是自己一样，当然，夸墨晓曦就等于夸自己。
    宴席还没正式开始，不少宾客已经忍不住尝起了小点心。
    顾珏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当场惊呼：“哇！这个也太好吃了吧！”
    侯夫人魏氏抽了抽嘴角。
    因为她已经看到同桌的其他人，低头掩面讥笑，好像在嘲笑他们侯府，居然吃个点心都能大惊小怪，这是没落到了什么地步？
    顾岸很想骂这个丢人的弟弟，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开口。
    顾珏尝了第一块，很快又拿起了第二块，见这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动筷子，催促大家道：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真的很好吃！你们都快尝尝！”
    众人只是面带微笑，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魏氏觉得，更加丢脸了。
    转头看侯爷，也是沉着脸不说话，一副很想把这熊儿子扔出相府的意思。
    然，顾珏就好像没看到老爹的坏脸色一样，见大家不吃，他就一个人吃。
    除了他这一桌，边桌上也有人开了头，吃了一口，也是连连称赞：
    “确实很好吃啊，这是哪家做的？”
    “你们快尝尝，真的跟咱们以前吃过的不一样。”
    “真的？你不会夸大其词吧？”
    “有没有夸大，你们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顾侯爷所在的这一桌人，听到旁边桌居然也夸奖点心好吃，忍不住伸出了筷子。

第282章 慧眼识珠
    点心入口，纷纷怔住。
    他们吃过的精美点心不在少数，可京城的点心都太甜太腻，吃一块可以，第二块就有些勉强了。
    但是眼前的点心，不仅甜而不腻，入口也更加细腻软糯。
    这个口味这个口感，简直比宫中的御膳房还要厉害。
    顾珏看大家光吃不评，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真的很好吃吧？”
    那些自诩吃过太多精美点心而讥笑侯府的人，现在都笑不出来了。
    顾九思默默拿起一块，这是他家晓曦研制很久的成品，怎么可能不好吃呢？
    这帮没眼力劲儿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魏氏见大家都被眼前的糕点折服了，不禁讪笑。
    还讥笑他们没吃过好东西呢，我看你们也不过如此嘛！
    顾侯爷亦是收起了刚才想把顾珏扔出去的表情，儿子干得漂亮，看他们还敢不敢瞧不起宣平侯府。
    主桌上，苏老太太也是连吃了两块糕点还不满足，还要第三块，被丞相夫人拦了下来：
    “母亲，大夫说了，您年纪大了，不能吃太多甜食，今天已经吃了两块了，不能再吃了！”
    老太太不高兴了：“今天是我的寿宴，我怎么就不能吃了？怎么？我请来的厨子，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你们还不让我吃？是想自己吃独食吗？”
    苏紫烟笑了：“祖母，我们哪儿敢吃独食啊？只是还不到正式开席你就吃这么多，等会儿再有好吃的上来，你就没肚子吃了！”
    还是苏紫烟会说话，这么一说，老太太果然放下了筷子，又对媳妇道：
    “之前我说要方大厨来承办，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同意，现在看看，我老太太还是独具慧眼的吧！”
    老太太高兴、所有宾客高兴，丞相夫人也很高兴。
    刚才老爷接客之余，还特地跑过来夸自己，说今年的寿宴办的不错呢。
    老爷平时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今天居然都吃下了一整块，再加上所有宾客对糕点赞不绝口，老爷就更高兴了，比自己吃了好吃的还高兴。
    所以，大家都高兴，丞相夫人最高兴。
    “是是是，还是母亲大人独具慧眼，要不是您看上了方大厨，我们哪有这个口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呢？”
    “祖母，你也别光想着方大厨，慧眼识珠的，可不止您一个，要不是墨家小姐请方大厨出山，你哪有机会让方大厨来承办寿宴呢？”
    “紫烟这话说得对！”苏老太太啧啧赞叹道：
    “我听说，那丫头是你的好朋友？年纪轻轻却又这个眼力，我老太太要赏！不仅要赏方大厨，这位墨小姐也要赏！”
    往年，老太太都是等到寿宴结束才打赏的，今年寿宴刚开就要打赏，连伺候在一旁的下人都惊呆了。
    今年的酒楼真的这么好？比第一楼还要厉害？
    见身边的下人都这么惊讶，苏老太太破天荒地，又叫媳妇把点心分给了下人们：
    “你们都来尝尝，这么好吃的点心，我在宫里都没吃过，今天参加寿宴的人，都有口服喽~”

第283章 赏
    下人们受宠若惊，可也是忍不住，纷纷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瞬间就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要打赏了。
    管家在一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老夫人真是好口服，我们跟着老太太也有了口服，不知老太太要打赏什么？我这就去厨房。”
    墨晓曦在厨房，虽然不是她下厨，可也跟方大厨一样紧张。
    一会儿担心这道菜来不及，一会儿嫌弃切菜的速度太慢了。
    小陈掌柜跟在她身后，只有劝她不要太紧张的份儿。
    墨晓曦也不想紧张啊！
    只是这么大的阵仗，她也是头一次碰到啊！
    管家来到厨房的时候，钱管事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一听是老夫人要打赏，也是惊呆了：
    “管家，老太太现在就要打赏？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呀！”
    “可不是？”管家乐呵呵地道：“老太太高兴，咱们就高兴，墨小姐呢？还有位方大厨。”
    方大厨实在忙得离不开灶台，墨晓曦就带着小陈掌柜出来。
    “墨小姐，老夫人传赏了！一开席就打赏，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你们的点心，老夫人喜欢得不得了呢！”
    墨晓曦喜道：“真的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还担心老夫人会不会觉得糕点太甜呢！”
    “不会不会。”管家摇头道：
    “老夫人刚才一连吃了两个，要不是夫人拦着，就要吃第三个了，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糕点，纷纷问今年承办寿宴的酒楼是哪一家呢！”
    墨晓曦和小陈掌柜相视一笑。
    他们成功了！他们得到丞相府的认可了！
    这段时间方大厨废寝忘食，又是准备八国厨艺大赛又是准备相府寿宴，如今，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了。
    正席开席，一道道惊艳的美食不断呈上来，不管是菜名还是造型，以及味道，都在一次一次刷新大家对美食的认知。
    “你们确定前两天的甄选大赛，方大厨只拿了第二名？评委是眼瞎了么？这么好吃的菜肴居然能输给第一楼？”
    “可能是甄选大赛的题目限制了方大厨的发挥吧！”
    大家已经完全被美食折服了。
    原本这样的寿宴，吃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交际。
    可是今天，从开席开始，大家的话题就没从食物上离开过。
    “早知道有家酒楼的菜这么好吃，我也去尝尝了，我还以为大家的传言是言过其实呢！”
    “谁说不是呢，一个刚开业的酒楼，怎么可能好吃得过第一楼？哎呀，还是我们的眼界太浅了啊！”
    “话说回来，还是苏老太太有眼光啊！听说今年是力排众议要用有家酒楼的，老太太就是老太太，宝刀未老呢！”
    “得儿，下次我家宴会的承办酒楼我已经确定了，就是有家酒楼，谁都不能跟我抢啊！”
    “老夫人，长寿面来了~”管家端着热腾腾的长寿面过来：
    “方大厨特意嘱咐的，老夫人您这碗长寿面，是他亲自擀的面，今天席上独一份儿特殊的，他说，绝对是老夫人以前都没吃过的长寿面！”

第284章 长寿面
    “怎么个特殊法？就因为是方大厨自己擀的？”
    苏丞相已经回到了主桌上，虽说他也挺满意今天的宴席菜肴，但方大厨是不是有点飘了？
    老太太一开席就打赏确实前所未有，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忘了人外有人吧？
    夸下这么大的海口，不怕砸牌子么？
    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我选的大厨，亲手擀的面，自然是最特殊的，你有什么意见？”
    丞相夫人也是用眼神示意了老爷一下，这种时候，老太太高兴最重要，你说什么惹人不开心的话呢？
    苏丞相坚持几见，做得好值得打赏，但是因为一点打赏就飘飘然，这种人他最看不惯。
    管家道：“老爷您误会了，方大厨不是这个意思，哎呀老夫人您还是自己尝尝吧，再说面就要凉了，凉了就要不好吃了。”
    “行。”老太太拿起筷子。
    “方大厨说了，您从这里夹着吃，这里是头。”管家在老太太下筷子之前，又指点了一下。
    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指点，就更让人好奇，这面有什么特殊之处。
    就连苏丞相，也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他还不相信了，一碗面，还能做出一朵花儿来不成？
    可是偏偏，有家酒楼的方大厨，就是做出了一朵“花儿”。
    这长寿面，真真是长，老太太嗦了一口，居然没嗦到尾，只能咬断了。
    把咬断的地方夹起来，居然还是看不到尾。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奇怪了。
    管家笑道：“方大厨说了，长寿面长寿面，一根面长到足以放满一碗，才是好兆头，所以这一碗面啊，其实只有一根面。”
    “这么厉害？！”丞相夫人惊呆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厉害的擀面法呢。
    仔细看这一碗面条，粗细均匀，足见擀面者的手头功夫。
    苏丞相也在心里赞叹了一下，厉害厉害，是自己错怪有家酒楼了。
    老太太又惊又喜，再从咬断的地方接着嗦，一碗面嗦完，果然只有一根面条。
    “祝祖母长命百岁！”苏彦举杯。
    苏紫烟也举杯：“祝祖母福寿绵绵。”
    魏氏和苏丞相带着所有人举杯，共祝老太太万寿无疆。
    老太太笑开了怀，这绝对是她过得最高兴的生日了。
    墨晓曦和小陈掌柜在清点今日上菜的数量，确认有没有遗漏的，这时候，钱管事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来了：
    “墨小姐、方大厨，我们家老夫人有请呢~”
    墨晓曦看到门外，见管家又来了。
    方大厨解了围裙跟出去：“怎么？是老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他刚才忙得太投入，还不知道老太太打赏过一次的事。
    管家见方大厨一脸紧张，乐道：“方大厨，我们老夫人要打赏！要亲自打赏你们呢！”
    亲自打赏？！钱管事愣了。
    以前打赏第一楼，都是管家来打赏的，偶尔会在宴席结束后才能见见老夫人。
    这宾客都还没离席，就着急要把厨子带到前厅去打赏的，绝对是他来相府以后的第一次。
    这次的酒楼，太厉害了吧！

第285章 再赏
    墨晓曦和方大厨也是高兴坏了。
    方大厨是自己高兴，墨晓曦是替他高兴。
    有家酒楼沾了方大厨的光，以后在京城，要大放异彩了。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可能只盘下旁边的店面还不够酒楼扩张的，怎么着，她都需要再把酒楼扩大一倍的面积。
    跟着管家来到前厅，管家先上前躬身：“老夫人，墨小姐和方大厨来了。”
    墨晓曦和方大厨学着管家的样子施礼：“见过苏老夫人。”
    大家纷纷侧目，将目光投向墨晓曦和方大厨，心下赞叹，什么叫后生可畏，这就是活生生的写照啊！
    方大厨的实力，在场宾客大多有所耳闻，甚至还有不少人，以前都是吃过方大厨做的菜的。
    可是这次宴席上的呈现，远比他们以前吃过的好很多。
    一个厨子，特别是一个成功的厨子，很难靠自己的实力在上一层楼，懂的人心里都明白，方大厨能有今天的成功，离不开墨晓曦这个伯乐。
    苏老夫人激动地望着方大厨：“方大厨，这么多年了，我可终于等到你来给我办寿宴了。”
    方大厨也很激动：“老夫人，我还要多谢老夫人能给我这个机会呢！”
    苏老夫人又转眼打量着墨晓曦，似乎很难以置信，有家酒楼的少东家，居然这么年轻。
    “你，就是墨晓曦墨姑娘？”
    墨晓曦点头：“晚辈见过苏老夫人。”
    “免礼免礼。”苏老夫人看着墨晓曦，这孩子聪明伶俐又懂事，就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孩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苏老夫人冲她招招手。
    墨晓曦迟疑了一下，似是被这个要求惊了一下，眼睛不自主地望向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冲她点点头，让她安心地走了过去。
    苏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墨晓曦，喜欢地点点头：“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苏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今儿个你们有家酒楼承办寿宴，我高兴，你说，想要什么，我都赏给你。”
    墨晓曦一愣，没想到苏老夫人会这么说。
    苏紫烟又高兴又不高兴，嘟着嘴道：“祖母，你可太偏心了，你奖赏我的时候，你都没问我想要什么，都是随便给的。”
    大孙女居然还吃醋了，老太太拉了拉苏紫烟的手：
    “祖母什么时候随便给的了？哪一次的礼物，不是祖母精挑细选的？再说了，人家晓曦不是你好朋友么？怎么？还吃你好朋友的醋了？”
    “那可不？”苏紫烟头一扬：“我连哥哥的醋都吃！”
    苏彦刚喝一口茶，差点被呛出来，咽下去慌张道：
    “你这个小霸王，我可不敢跟你争锋吃醋，你要什么，我都让着你，好不好？”
    苏老夫人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小精怪哟！这样，祖母都赏！你们说，你们想要什么？”
    “哎呀呀，”这边刚安慰好，那边魏氏又酸溜溜地站出来了：
    “连孩子们都打赏了，我这个操心的却啥也没有，母亲你可真偏心。”
    苏丞相不高兴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跟孩子们吃醋呢？”

第286章 镯子背后的含义
    魏氏也噘着嘴：“我怎么就不能吃醋了？又没说吃醋还要限定年纪的。”
    “哈哈哈。”苏老夫人更开心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有赏，这样总没人说我偏心了吧？”
    众宾客看着丞相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羡慕不已。
    最后，苏老夫人伤了孙子孙女和媳妇一点钱财，对墨晓曦，则是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玉镯子：
    “好孩子，我老太婆也没准备什么，这个镯子我戴了半辈子了，今天就送给你了，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办了一场这么好的寿宴。”
    一旁的丞相夫人惊呆了。
    苏家人也是惊呆了。
    就连一众宾客，都是惊得忘记了呼吸。
    “母亲。”苏丞相忍不住开口：“这镯子，你不是说要送给未来媳妇的么？”
    他看了一眼苏彦：“咱们彦儿，还没有说媒呢！”
    言下之意，你怎么就把镯子送给墨晓曦了？难道在你心里，认定了墨晓曦当孙媳妇？
    苏彦闻言，也是错愕了一下。
    祖母一直都说，这镯子要送给未来孙媳妇的，如今送给墨晓曦，是几个意思？
    坐得靠近主桌的宾客，都屏住了呼吸。
    苏老夫人这一举动，背后的含义，很令人琢磨啊！
    难道苏家真的认定了墨晓曦做孙媳妇？那墨晓曦的爹墨有财，岂不是攀上高枝儿了？
    他是什么官职来着？好像只是户部的一个侍郎啊！
    一部分人的目光看向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又不傻，这么重要的信号他怎会体会不到？
    墨有财在户部，是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小人物，可如果墨晓曦真是苏老夫人认定的孙媳妇，那以后，可不能再把他当空气看了。
    那可是丞相府的亲家，以后升官发财，说不定都要抱他墨有财的大腿呢！
    原本看到质地通透的玉镯子，墨晓曦还挺喜欢的，结果苏丞相冒出这么一句话，吓得她就不敢接了。
    接了，会不会让人误以为，自己也想跟丞相府盘亲家？会不会让苏彦误会什么？
    能攀上丞相家，自然是好事，可是顾九思呢？他怎么办？
    墨晓曦不敢去看顾九思，跟苏彦相比，顾九思的身份实在拿不上台面。
    苏老太太把镯子从手腕上取了下来：
    “咱们彦儿的婚事，以后可以慢慢说，可是这个孩子，我喜欢，我喜欢的孩子，就要送最好的！”
    苏彦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里是挺赏识墨晓曦的，难道祖母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故意这么做的？
    苏紫烟偷偷瞄了一眼哥哥，呀！看哥哥这错愕的眼神，又惊喜又紧张，嘿嘿，原来男孩子喜欢一个人，跟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状态，都是一样的呀！
    哥哥也就是嘴硬，他心里肯定是喜欢墨晓曦的。
    人说兄妹之间的羁绊最深，就算苏彦什么都没说过，苏紫烟还是能感觉到。
    苏老夫人把镯子往墨晓曦手里塞，墨晓曦却不敢接：
    “老夫人，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晚辈不敢接！您的认可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赏赐，既然这镯子已经定了主儿，我就是万万不能收的。”

第287章 贵重的礼物
    墨晓曦很忐忑，忐忑说出这样的话，会让在场的人怎么想。
    果然，苏彦有点失望。
    莫不是父亲的话，让墨晓曦有了心理负担？难道，她不想做丞相府的孙媳妇么？
    顾九思不被人察觉地舒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接受，丞相府的媳妇和宣平侯府的媳妇，谁的地位更高，不言而喻。
    他很怕墨晓曦会接受苏彦，因为跟苏彦相比，他觉得自己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苏彦脸上的表情。
    当苏老夫人说，要把镯子送给墨晓曦的时候，他明显看到苏彦脸上的表情是高兴的。
    难道苏彦喜欢墨晓曦？
    这种想法宛如一颗炸药在他脑子里炸开，如果竞争对手是苏彦，他要如何赢得墨晓曦？
    魏氏看墨晓曦惶恐的样子，心里明白老爷刚才的话，是多么得不合时宜。
    这种话一说出口，哪个姑娘还敢接？接了，不就等于认同了愿意做丞相府的孙媳妇了么？
    就她认识的墨晓曦，也不是这种攀附权贵的人。
    看把这孩子紧张的，额头都出汗了。
    魏氏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似乎认定了就要送这镯子，若是叫她收回去，老夫人肯定不高兴。
    一场宴会从开始都是完满的，不能因为赏赐这点小事，坏了寿宴的圆满。
    魏氏缓缓开口道：
    “晓曦，长者赐，不可辞，今天是老夫人的生日，你不接受她的镯子，岂不是驳了她的面子？咱们老爷看错了，这不是要送给孙媳妇的镯子，你就放心收下吧！”
    原来不是要送给孙媳妇的镯子啊！场上，好像传出了一声声松了口气的声音。
    丞相夫人都这么说了，墨晓曦也不敢再推辞，便收了。
    苏彦看她戴上那枚含有特殊意义的镯子，嘴角，不自主地扬起一抹微笑。
    刚才魏氏说出那番话，顾九思真以为这不是送给孙媳妇的镯子呢，可是看到苏彦的表情，他又紧张了。
    不！丞相夫人的话只是托词，这就是要送给孙媳妇的镯子！
    难道，苏老夫人看上墨晓曦了？
    丞相府的亲事，怕是无人会拒绝的吧？
    他脑中，似乎已经浮现出墨有财见钱眼开的样子。
    如果墨有财坚持要跟苏家联姻，怕是墨晓曦也不能阻止呢！
    顾九思忽然觉得很是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男女婚约要和身份背景挂钩？
    如果只是单纯地因为喜欢就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
    墨晓曦接了镯子，苏老夫人又开心了：
    “晓曦啊，以后有空，常来相府坐坐，听说你们酒楼经常推出些新鲜玩意儿，要是有什么新鲜的吃食，可别忘了带给我尝一尝。”
    “一定一定。”墨晓曦点头道。
    带着方大厨回到厨房，没多久，顾九思就来找她了。
    看着她手上的镯子，觉得甚是扎眼。
    “怎么了？”见顾九思盯着镯子欲言又止，墨晓曦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顾九思别过眼：“恭喜你，苏老夫人这么喜欢你，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确实挺贵重，不过还好，不是给孙媳妇的。”

第288章 萌虎下山
    这话，宛如一把刀，割得顾九思的心，生疼。
    “你真的觉得，这不是给孙媳妇的么？”某人没什么精神地说道。
    “不是丞相夫人说这不是……”看顾九思的眼神有点怪异，墨晓曦一吓：
    “不会是他们骗我的吧？难道这真的，是给……孙媳妇……的……？”
    顾九思给了她个眼神：你觉得呢？
    瞬间，墨晓曦觉得手腕上的镯子十分烫手。
    “不，不会吧？这么大个丞相府，不应该说谎骗人吧？”
    “丞相府就不能骗人了？”
    谁告诉你这个逻辑的？
    “那，丞相府为什么要骗人呢？”
    废话，还不是看上你了，想拉你做孙媳妇呗？笨女人。
    顾九思越想越不高兴，越看那镯子就越不顺眼，真想把镯子从她手上拿下来，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原来丞相府也是会骗人的啊！”墨晓曦唏嘘：
    “难不成？苏老夫人真看上我，要我做她的孙媳妇了？唔……丞相府，听上去还挺有权势的。”
    嗯？挺有权势？顾九思生气了。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一字一顿：“你，刚，才，说，什，么？”
    “说丞相府，挺有权势啊！”
    墨晓曦笑了，顾九思这表情，该不会是生气了吧？人家老夫人喜欢自己，他生什么气嘛！
    墨晓曦撇撇嘴：“怎么？看我这么受欢迎，你心里嫉妒啊？”
    嫉妒？这个笨女人，居然觉得自己是嫉妒？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嫉妒女人？
    顾九思更生气了。
    “墨！晓！曦！”顾九思神情很严肃。
    “干嘛？”墨晓曦还在开玩笑。
    她觉得顾九思生气的样子很是太可爱了，有个成语怎么形容来着？对！萌虎下山的样纸~
    “如果我现在杀了苏彦，你没有意见吧？”顾九思凶神恶煞，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啊？”墨晓曦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至于么？就因为自己受欢迎，他就要杀要剐的，自己又不是他的，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不为什么。”顾九思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他觉得，是时候、有必要，跟这个女人表明自己的立场了。
    要不然，她今天能收下丞相府送给孙媳妇的聘礼，明天，是不是也能收下太傅送给孙媳妇的聘礼了？
    还有这个尚书那个尚书的，朝廷这么多尚书，家里的孙子都跟自己成为情敌，他可应付不了。
    顾九思抓起墨晓曦的手腕就往外面走：“你跟我来！”
    “喂！去哪里啊~~~”
    “你管去哪儿，跟我来就行了！”
    顾九思非常霸道地拉着墨晓曦，直接出了丞相府，翻身上马，出了城，疾驰而去。
    风在呼啸，马在疾驰，墨晓曦却毫无心情感受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她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恼了这位大长腿霸道总裁，怎么就真生气了呢？
    顾九思在马上驰骋，冷风拂面，让他更加清醒。
    一方面清醒自己又冲动了，一方面也清醒，他就是要借着这股冲动，做一些自己在理性状态下不敢做的事。

第289章 在爱河里徜徉～
    策马扬鞭，悬崖勒马，墨晓曦差点被他吓死。
    不至于吧？就算是生气，把自己丢下悬崖就算了，有必要带着良驹也跟着跳崖么？
    太不重视良驹的生命了！
    墨晓曦惊魂未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九思一把从马上拉下来，吓得一惊。
    下一秒，就被顾九思抱着滚进了草丛里。
    “喂，你……”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不至于吧？这么霸道？
    墨晓曦被顾九思的霸道总裁范儿震慑到，没有人打搅，没有人喊停，不是墨晓曦不想，而是因为她在顾九思面前，毫无还手的能力。
    喘息间，她听到顾九思的低喃：“晓曦，我喜欢你。”
    是的，顾九思喜欢墨晓曦，以前是淡淡的喜欢，今天是深深的喜欢。
    他不能在相府寿宴上，宣布自己对墨晓曦的所有权，只有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才敢说出这句喜欢。
    墨晓曦也是喜欢顾九思的，以前是假装不喜欢，今天是假装更不喜欢。
    有木有搞错，自己喜欢的长腿欧巴真的喜欢自己？她不是在做梦吧？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个躺在草地上喘气的人身上，好像刚才，做了个美好又疲惫的梦。
    “晓曦。”
    “嗯？”
    “我喜欢你。”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不喜欢？”顾九思翻身欺上来。
    “不不不，喜欢，甚是喜欢。”墨晓曦一紧张，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小草。“
    真的喜欢？”顾九思好像还很不放心。
    “真的喜欢。”墨晓曦认真而严肃。
    “那就好。”顾九思重新躺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满足。
    “那既然喜欢我，以后就不要跟苏彦走得太近。”
    “我本来就没有跟他走得近啊！”
    苍天可鉴，她对苏彦，真的一点幻想都木有！
    “那就离得再远点！”
    走得不近都被被定为未来的孙媳妇了，走得近还得了？
    “以后苏家人要是问你的态度，你就明确跟他们说，你喜欢我！”
    “啊？”这么直接？她可不好意思。
    “怎么？你不愿承认？”顾九思回头，霸道总裁范儿又上来了。
    “哪儿敢呢。”墨晓曦吞吞了口水。
    以前她觉得，顾九思这个人挺高冷的，怎么接触久了，反而像个孩子似的？
    “这还差不多。”顾九思又满足了。
    夕阳渐渐落入了山谷里，顾九思起身：
    “差点忘了，拉你出来的时候没打招呼，你们酒楼的人，是不是该着急了？”
    “呀！还真是！”墨晓曦猛一拍脑门：“那怎么办？”
    刚才在爱河里徜徉了太久，完全把别的人抛诸脑后了。
    她被顾九思拉出来的时候，好像没人看到吧？
    搞不好，不仅是酒楼的人会着急，丞相府的人说不定也会着急了。
    墨晓曦幽幽地望着顾九思，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算了，也管不着了。”顾九思帮墨晓曦整理了一下衣衫：
    “我先送你回酒楼，剩下的，到了再说吧。”
    墨晓曦被他抱上马，也只能这么办了。

第290章 爱情容易让人误事
    等回到有家酒楼，天已经完全黑了。
    听到马蹄声，小陈掌柜和宋锦忙从里面跑出来。
    看到墨晓曦是跟顾九思一起回来的，宋锦直接哭了：
    “小姐，您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墨晓曦不好意思：“走的时候忘了跟你们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宋锦抱着墨晓曦哇哇大哭，顾九思在一旁看得很不爽。
    哭就哭，干嘛还要抱着哭？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家晓曦，明明就只有他能抱！
    不过，别人的担心也是自己造成的，顾九思心里愧疚，没好意思凶宋锦让他撒手。
    “好了好了，小姐回来了就好了。”小陈掌柜表现得明显比宋锦沉稳很多：
    “我想小姐不是鲁莽的人，应该不会出事，后来看到顾三公子也离席了，估摸着你们两位应该在一起，还好还好，小姐只要跟顾三公子在一起，就一定是安全的。”
    墨晓曦无语，谁告诉你跟他顾九思在一起就是安全的？谁给你打的包票？不知道这家伙明明就是个禽兽么？
    “丞相府的人，我解释是因为陈家人临时有事叫小姐回去了，他们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以防万一，还得小姐明天自己登门再道声歉的好。”
    墨晓曦点点头，刚要说小陈掌柜说的对，醋坛子顾九思就开口了：
    “我们不是寿宴结束了才走的么？为什么还要回去道歉？晓曦又没耽误他们家的寿宴。”
    哎哟呵。
    小陈掌柜眯了眯眼睛，出去一趟回来就是“晓曦”了，看来你们今天下午，做了很多拉进关系的事情啊。
    “咳咳。”墨晓曦瞪了顾九思一眼。
    正常的礼数还不让做了？你有没有道理？明明是你二话不说就拉人走的好不好？
    “小陈掌柜说的是，我是应该去丞相府道歉的，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席，说出去，我还不被人诟病说没有规矩？”
    这话，她是盯着顾九思说的，说得顾九思很没脸，行，这一点，他认错。
    “小姐，顾三公子，我看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要不明天再说吧？
    小姐，今天墨老太太回府，你还要去问安呢！去得完了，当心老太太都睡下了。”
    “哦，对！”墨晓曦又一拍脑门，果然爱情容易让人误事，这半天，她都误了多少事了。
    “九思，今天我家祖母回来，我是真要回去了。”
    顾九思点点头：“要不我送你？”
    墨晓曦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坐马车回去吧。宋锦，我们回家。”
    “好的。”宋锦牵来马车，墨晓曦跟两人道了别，上了车。
    顾九思也准备跟小陈掌柜道别回侯府。
    “顾三公子，有句话，我还是想提醒顾三公子一下。”
    小陈掌柜这么严肃，顾九思也认真起来：“小陈掌柜请说。”
    “知道公子和我家小姐关系好，不过在外面，还是不要直呼闺名了，让人听到了，会被人诟病的。
    毕竟，我家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姑娘家的名声，可是极为重要的。”

第291章 矿老大
    小陈掌柜的数落，让顾九思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墨晓曦的称呼。
    在下午的亲密举动之后，他跟墨晓曦，都是不自觉地在称呼上拉进了关系。
    在他们心里，这或许就是自然而然地关系亲近，谁都没有考虑到，这样的亲密称呼，会让外人怎么想。
    小陈掌柜完全是出于对自家小姐的关系，才这样提醒自己。
    他没有反对他们关系的亲近，只是反对他们在宣布关系之前，就这样以亲密的称呼。
    顾九思承认，这一点，是自己欠考虑了。
    “小陈掌柜说的是，是在下欠考虑了。”
    小陈掌柜笑道：“公子能察觉就好。我们陈家，从不干涉公子小姐和谁的关系好，只是世人的眼光，毕竟还是要注意的。”
    顾九思连连点头：“小陈掌柜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小陈掌柜又道：“听说，顾三公子在查相山是属于谁的封地？”
    顾九思一愣，这件事，小陈掌柜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听墨晓曦说的？那墨晓曦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霍将军说的？霍将军怎么会把这种事跟墨晓曦说？
    一连串的问号，在顾九思的脑子里蹦出来。
    小陈掌柜解释道：“公子别误会，是我家大公子问起来的，刚好，我们陈家在相山有生意，这段时间见有人打听这件事，也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顾三公子在查这件事。”
    顾九思皱起了眉头，陈家人，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些。
    “不过，我还没查到相山的封地属于谁。”
    小陈掌柜点点头，好像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家大公子知道顾三公子没查到线索，所以才让我转告一声，相山一带，其实原本是个荒山，朝廷没有分封给任何王侯。
    只是后来，因为在相山发现了大量的矿石，才知道这是座矿山，如今，当地人靠给朝廷挖矿为生，那里的矿业也是非常发达。
    可即便如此，那里的百姓却不富裕，因为矿山非朝廷所有，而是全在一个商人的手里。
    这个商人没有名字，当地人都叫他矿老大，每年矿工的收入，都是矿老大发放，山里一共一百名矿工，而每个矿工，一年只能得五两银子。”
    “什么？”顾九思错愕。
    五两银子，一个家庭一年的正常开销都要七八两，有的多的，甚是要十两。
    五两银子，只能维持最朴素的生计。
    “那矿山一年的收入，远不止五百两吧？”
    别说五白两，千万两都是有可能的，可就他所知，朝廷一年从相山矿得到的收入，好像也没有这么多，那大部分的银子，都到哪儿去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小陈掌柜道：
    “顾三公子一直查不到相山属于谁，因为没有人敢说，因为这个矿老大背后的靠山，在当地是个禁忌。”
    “那究竟是谁，在相山有这么大权力？”
    “八王爷。八王爷在相山只手遮天，没有人敢提及这个名字，也没有人敢说矿上就是八王爷的。”

第292章 无商不奸
    听到“八王爷”这三个字，顾九思感觉要窒息了。
    他就是奇怪呢，一座山头而已，属于谁，应该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可霍阳一点消息都没有，着实令人奇怪，原来，又是八王爷。
    “八王爷做这种事，难道朝廷不知道吗？”
    “怎么会？”小陈掌柜笑了：
    “就算朝廷不知道，当今圣上还能不知道吗？
    圣上一直不敢动八王爷，也是因为他手里有这座矿山，因为矿上联系在一起的利益链，会因为八王爷的意外而乱成一锅粥。
    为了不让这条利益链彻底乱掉，圣上根本不敢动八王爷，这也是为什么，八王爷能在朝堂内外肆无忌惮的原因。”
    顾九思沉默了，他以为皇上对八王爷放纵，仅仅是因为手足之情，却不知，里面居然还有这层利益关系。
    “这种事，陈家怎么会知道的？”顾九思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他刚才只是震惊陈家人脉的广度，现在他就要震惊其人脉的深度了。
    小陈掌柜又笑了：
    “刚才已经说了，陈家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怕官府，也怕地头蛇，想要在一个地方把生意做好，哪能不知道地头蛇的底细呢？
    我们家大公子说，如果顾三公子需要，陈家可以全力支持，让您一锅端了那个矿老大。”
    “可你不是也说，矿山牵连的利益网甚大，如果除了矿老大，那相山岂不就乱了？”
    “相山会乱，是因为没有了地头蛇，矿老大是个人，却没说一定得是谁。”
    小陈掌柜眼中的狡黠，让顾九思心里一紧：“所以你的意思，是陈家想做相山的矿老大？”
    小陈掌柜释怀一笑：“我们家大公子说了，顾三公子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你们家大公子怎么知道，我会站在你们陈家？”顾九思皱起眉头：
    “难道你们觉得，我喜欢你们家小姐，就会对你们陈家言听计从？成为你们陈家手中的棋子？”
    顾九思讨厌成为别人的棋子，讨厌被别人的利用。
    他开始有些讨厌陈家人了，为什么墨晓曦天真单纯烂漫，陈家和墨家却都是不上道的？
    “不是成为陈家的棋子，而是让顾三公子你，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
    小陈掌柜缓缓说出陈子期教给他的话：
    “试想，圣上一直想动八王爷却不敢动，除了八王爷的政治势力，还有其经济实力。
    如果顾三公子能帮圣上断了八王爷的财路，以后圣上对顾三公子的态度，是不是可想而知？
    到时候，陈家还要仰仗顾三公子呢！”
    顾九思轻蔑“哼”了一声：“果然是无商不奸。”
    “顾三公子谬赞了。比起奸诈，我们陈家比不上八王爷。
    当然了，我们大公子也说了，这件事，不需要顾三公子立马就答应跟陈家联手，如果顾三公子有心，陈家会成为顾三公子坚强的后盾。”
    “为什么是我？”
    顾九思的脑子也转得飞快，陈家找到自己，绝不是偶然的，在朝中这么多后辈中，陈家唯独选中了自己，为什么？

第293章 被恭维的感觉
    “如果顾三公子想知道原因，明天可以去趟陈氏布庄，我们家大公子只跟我说了这些，想要知道得更多，只能劳烦公子，跟我家大公子详谈了。”
    小陈掌柜只是个传话的，有些话，陈子期不会跟他说，便是涉及到了一些机密。
    既然陈子期愿意拿出诚意，那他顾九思，也不妨可以考虑考虑。
    “明日什么时间？”
    “随时。我家大公子，会一直在布庄，恭候公子大驾。”
    “好，转告你们家陈公子，明日巳时，我会前去叨扰。”
    “定会转告，公子慢走。”
    ……
    墨晓曦回到墨家的时候，已经戌时了。
    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了慈安堂，万幸的是，祖母房里的灯还亮着。
    姜妈妈说，老夫人还未歇息，墨晓曦才走了进去。
    “祖母，对不起。”一进去，躬身行礼：
    “今天不能出门迎接祖母，是孙女的不是，还请祖母见谅。”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墨老太太一点也不生气，冲她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你今天在相府的表现，我都听说了，好孩子，真是给我们墨家长脸，棒！太棒了！”
    墨晓曦奇怪：“祖母你听谁说的？酒楼的小陈掌柜？”
    老夫人摇摇头：“户部的尚书大人，下午就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说丞相府的苏老太太赏了你一个玉镯子呢！”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翻看墨晓曦的手腕：“就是这个玉镯子吗？”
    墨晓曦点点头，心里想着，户部尚书这个老狐狸腿脚还挺快，肯定是离席以后就直接来家里了。
    忙着跟渣爹搞好关系，这是看清了相府的动向，忙着抱大腿呢！
    看来顾九思推测得不错，这个玉镯子，并不是普通的玉镯子。
    “那爹爹应该很高兴吧？”
    墨晓曦说得言不由衷，便宜墨有财那个渣渣了，突然被领导重视，他肯定高兴坏了吧？
    还带了礼物来，自古只有下属巴结领导，现在领导巴结下属了，肯定是有好运啊！
    难怪祖母到点了还没睡觉，估计渣爹现在也兴奋得睡不着觉呢！
    “本来是想早点回来跟祖母报喜的，只是临时酒楼还有事，就耽搁到现在了，耽误祖母睡觉了。”墨晓曦带着歉意道。
    “傻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总是道歉的？祖母这是高兴得睡不着，不是你的错，乖，别道歉了哈。你是我们墨家的骄傲，祖母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墨晓曦心里呵呵，你们墨家人喜欢她？是喜欢被恭维的感觉吧？
    “祖母，就算高兴也得到了时辰就睡觉啊！祖母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孙女今天看丞相府的老夫人，鹤发童颜的，孙女真希望祖母也能那么年轻。”
    “哈哈哈，还是我们晓曦懂事。”
    姜妈妈也在一旁道：“老夫人，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您还不睡觉，来来来，老奴服侍您睡觉了。”
    “姜妈妈我也来帮你。”
    墨晓曦帮着姜妈妈给祖母脱衣，看祖母睡下了，才从慈安堂出来，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

第294章 认真的诚意
    第二天，顾九思来陈氏布庄找陈子期。
    昨晚回去的时候，他就想到另外一件事：
    原定昨天下午要来陈氏布庄看粮饷质量的，结果被苏老夫人那么一气，心头血那么一沸腾，大脑那么一冲动，就拉着某姑娘到城外那啥啥啥去了，根本不记得还有看粮饷的事。
    所以，今早顾九思来找陈子期的时候，发现桌上还放着一箱粮草，好像就是陈子期在赤果果地提醒他：
    顾三公子，昨天你爽约了。
    “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有别的事情耽搁了。”顾九思摆着臭脸道歉。
    陈子期就当没看见：“无妨，顾三公子今天来看也是一样。”
    他直接开门见山：“顾三公子请看，这是我们陈家准备的粮饷，如果以后供给霍将军，也是一样的品质，顾三公子若是满意，也可以拿给霍将军看看。”
    顾九思拿起一点粮草在手里搓了搓，成色、品质，都是上乘。
    “陈家人做生意，果然物有所值。这箱粮草我带回去，等霍将军看过之后再说。”
    顾九思一边说，一边关上粮饷的盖子：“今天来找陈公子，是为了另外一件事的。”
    陈子期点点头：“顾三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家想要出仕，为什么要找上我？”
    这是顾九思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也是决定他是否要和陈家联手最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因为顾三公子有勇有谋，却因为是宣平侯府的私生子而不被看重，我们陈家想要的，不仅是进入官场，要么，就做最强，要么，就不做。”
    陈家的气场，一如他们在生意场一样，要做就做全国最顶尖的商贾。
    这样的气势，让顾九思心里一震。
    “你们陈家的口气，倒是不小。”
    陈子期微笑道：“难道顾三公子不想做最强？难道顾三公子就甘于人下？”
    从顾九思这段时间在京城的表现来看，他也不是个甘愿屈居人下之人。
    陈子期看着顾九思，人，一旦只要尝到了甜头，就会源源不断的索取。
    钱财如此，权势亦如此。
    他尝到了在京城备受关注的甜头，就一定会想要更多，这，就是人心。
    “你何以见得，我一定会跟陈家合作？”
    “也很简单，因为就目前的形势，除了当今圣上，并无人支持顾三公子，仅凭圣上在背后的支持，顾三公子真的认为，自己的行动在京城能不受限制吗？
    就拿八王爷的这件事来说，你的人不仅查不到，恐怕，还落入八王爷的视野里了。
    一旦八王爷与顾三公子为敌，仅凭顾三公子一人之力，你能保证，可以与其对抗么？”
    顾九思的心头，又是一震，他只想着调查，却没想到这一层。
    “陈大公子好算计。”
    “不敢当，既要出仕，就必须要拿出足够认真的诚意，不是么？”
    “陈大公子觉得，陈家能和八王府抗衡？”
    “如果顾三公子有兴趣，就能知道陈家能不能。”

第295章 徐徐图之
    从陈氏布庄出来，顾九思的心是轻松的。
    也许和陈家联手不是最好的，但觉得不是最差的。
    诚如陈子期所说，他在京城办事，需要一个后盾，帮他排除一些麻烦。
    顾九思随后又去了辅国将军府，关于孟贺，他还有些问题想要问清楚。
    霍将军对八王爷早就看不顺眼了，听说这厮居然还敢靠矿业牟取暴利，当场就气得拍案而起：
    “他奶奶的，这个孙子！居然这么猖狂！查！给我自己查！不把这厮的家底抄出来，我就不姓霍！”
    顾九思让霍将军稍安勿躁：
    “将军，八王府在相山根植已久，想要立马铲除恐怕有些困难，这种事，只能徐徐图之。”
    “徐个毛线！”习武之人，就是一点就燃的性子：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晓得徐徐徐徐，我要是你，直接拿把刀架到他脖子上，看他招不招！”
    管权在一旁，跟顾九思对视了一眼，劝道：
    “将军，末将觉得还是顾三公子说的有理，对付八王爷，咱们急不得！您忘了之前，我们在八王爷手里栽了多大的跟头了？”
    说到这事，霍将军又像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八王爷的府兵在城郊操练，而霍将军正班师回朝，胜利之师气势嚣张，在城郊跟八王府的府兵起了冲突。
    结果两方短兵相接，害八王府损失了近半数的府兵。
    当时霍将军还觉得挺骄傲，结果一回京，就被皇上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理由是任由官兵欺压百姓。
    把他给气的。
    官兵是兵，府兵也是兵，凭什么就是他欺压百姓了？
    霍将军表示不服，但皇上根本不搭理他，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直到现在，还是霍将军心里的一根刺。
    见霍将军冷静了，管权又道：
    “所以啊将军，我看顾三公子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了，咱们不妨听听他怎么说？”
    霍将军气鼓鼓地抬起头：“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徐徐图之？”
    顾九思冲管权点头表示感谢，才慢慢说道：
    “首先，我们要瓦解八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不少大臣，特别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表面上效忠圣上，实际上效忠的是八王爷。
    我们必须将这些人替换掉，才能一步一步瓦解八王爷在朝中的势力。”
    “你都说了，这些人是朝廷重臣，我们要怎么替换？”
    “简单，制造麻烦，用十六王爷的势力，压制八王爷。”
    “小十六？”霍将军来了兴致：
    “你这么一说，他手里确实有几个能干的，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制造麻烦？”
    “再小心的人，也会有软肋，而八王爷的软肋，就是十六王爷。
    十六王爷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如果十六王爷的势力一步步壮大，将军以为，八王爷会怎么做？”
    “看他不爽，杀了！”
    管权捂脸，自家将军什么时候能斯文点？
    粗是粗糙了些，但理是这么个理，顾九思道：
    “所以，这第一步我们要做的，就是壮大十六王爷的势力。”

第296章 表达一下歉意
    相府寿宴的第二天，墨晓曦就带着一大盒精巧的点心，又去了趟相府，对自己昨日的不告而别表示歉意。
    虽不知昨天小陈掌柜是怎么跟相府的人解释的，但能看得出，丞相夫人一点也不为这点小事生气。
    反而在看到墨晓曦提来的点心后，更加高兴了：
    “今儿早上老太太还在说呢，说你什么时候来看她，这倒是讨巧，下午你就来了。
    晓曦啊，走，我带你去见见我们家老太太，昨天的寿宴简直太完美了，老太太今早起来还惦念着呢。”
    墨晓曦笑道：“主要是方大厨的功劳，要不是他这段时间早起贪黑的研究新花样，也不会这么出彩。”
    “你呀，就知道把功劳往别人身上推，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点可夸奖的？”
    丞相夫人一边带墨晓曦往内院走，一边与她闲聊：
    “之前重阳节的时候，咱们不是约了等寿宴结束，一起出去走走么，我看了有个好地方，城郊的凌源水库，正值枫叶变红了，咱们可以去赏红叶。”
    “这地方倒是头一次听说，想必那里的红叶应该很好看吧？”
    “我也很长时间没去过了，上次去的时候还年轻着呢，最近什么样子倒是不清楚。
    不过那边我们相府有个庄子，咱们可以住在庄子上，你要是喜欢，咱们多住几天也没事。
    可是彦儿说，你可能还要照看有家酒楼的生意，所以晓曦啊，如果咱们去庄子上小住，你有多长时间能抽出来？”
    “酒楼的生意有小陈掌柜打理，我倒是不用太操心，只要家父同意，住多久都可以。听夫人的意思，苏大公子也要去赏红叶么？”
    “他呀，顶多跟我们去个一两天，朝堂上的事情很多，老爷肯定不会放他出去快活的。怎么？你希望我们彦儿陪你赏红叶？”
    “不不不，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墨晓曦赶紧摆出自己对苏大公子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意思，免得丞相夫人胡思乱想。
    见她否定得这么快，丞相夫人还有点小失落。
    这孩子挺好的，如果自家彦儿喜欢，她倒是不介意她的身份。
    很快走到苏老夫人的院子，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欢笑的声音。
    丞相夫人带着墨晓曦走进去：“老太太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我在外面就听见了。”
    “紫烟刚跟我说了个笑话。”老太太抬头，看到墨晓曦也来了，笑得更灿烂了：
    “晓曦也来啦，昨天你有事着急走，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呢！”
    “晓曦见过老夫人。”墨晓曦恭敬一礼，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昨天着实是有要紧事，没跟老夫人打招呼，晚辈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没事没事。”苏老夫人摇摇手：
    “年轻人嘛，关心自家生意，我都知道，不过晓曦啊，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除了念书做生意，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是很重要的。
    我看你也到婚配的年纪了，心里有没有中意的男孩子啊？”

第297章 内定了
    唉呀妈呀，一来就问这么八卦的问题么。
    昨天送镯子，今天就问心上人，老太太你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墨晓曦礼貌道：
    “心上人还没有，不过外祖母那边，已经给我看了几门亲事，前些日子我家大表哥来了，还跟我提起过呢。”
    见苏老夫人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墨晓曦又道：
    “不过我想着，我家上面几个表哥还没成家呢，我着急什么，就给推脱了。”
    果然，苏老夫人又松了口气：“刚才你说你外祖母家，怎么？墨家没有帮你介绍亲事么？”
    说到这个问题，墨晓曦难过地低下了头：
    “实不相瞒，现在墨家的主母不是我的生母，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主母操心着两个妹妹的婚事，哪有时间顾及到我？所以的我的婚事，都是外祖母家在照顾着。”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苏老夫人脸上又露出难过的神色：
    “不过没关系，晓曦啊，你跟我们家紫烟关系好，我看你又喜欢得紧，墨家人不给你张罗，我给你张罗，等你想要出嫁了，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挑个好的！”
    苏老夫人很有分寸，知道墨晓曦刚才的话，是提醒自己不想提及婚配的事，她也不着急牵红线，只要知道这丫头还没说亲，心里也没人，就够了。
    “对了，我看你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着什么好吃的呀？”
    说到吃，大家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昨天宴席上的菜肴还没吃够呢，这回看到有又好东西吃，自然是心里馋得不得了。
    墨晓曦打开食盒，让丫鬟分给房里的主子：
    “这是我们有家酒楼研制的新品，明天就准备开卖了，今天拿过来给大家尝尝，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丫鬟将食盒里的水晶碗一个一个分发过去，每个人都被眼前的甜点吸引住了，谁都没听清墨晓曦刚才说了什么。
    见大家已经按捺不住想尝了，墨晓曦笑道：“要不大家先尝尝？”
    话音未落，苏紫烟就已经舀了一小勺塞进嘴里。
    奶香和茶香在齿间萦绕，木薯粉丸子嚼起来也是格外筋道。
    “天呐晓曦，你们什么时候研制了这种甜品？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呢！这叫什么？”
    苏紫烟惊喜得声音都抬高了一分：
    “你们酒楼怎么总是能研制出新奇的东西，这些想法，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啊晓曦，你也太令我惊讶了。”连丞相夫人都忍不住感慨。
    苏老夫人更是不吝啬自己的欢喜：“晓曦啊，要不你做我们苏家的孙女吧，这样我就能天天吃到好吃的了。”
    伺候苏老太太的妈妈在一旁忍不住笑道：“老夫人，您忘了大夫交代的了？少吃多运动，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哼，我才不要听大夫的呢！”苏老夫人耍起了小性子：
    “我就是要多吃，特别是晓曦做的东西，我一个都不能落。晓曦，这道甜点叫什么？明儿我就叫人到你们酒楼买去。”

第298章 新品开售
    “这叫珍珠奶茶，最适合在冬季饮用，融合了奶、茶、干果蜜饯这些元素，希望能让顾客在冬日里，感受到我们有家酒楼的一份暖意。”
    “晓曦你真是太有心了。”苏紫烟赞不绝口：
    “不行！这么好吃的甜点不能埋没了，你等着，明天我就叫上蓝郡主和文清，一道到你们家酒楼采购去。”
    墨晓曦笑眯眯，食客的喜爱，就是对他们厨子最大的安慰。
    第二天，有家酒楼的珍珠奶茶火爆开售。
    开张前半个时辰免费赠送，半个时辰后半价购买，一个时辰后原价购买。
    结果还不到半天，这道打破甜品界传统的新饮品，就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等苏紫烟带着蓝笑笑和严文清来到酒楼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慕名而来要买珍珠奶茶的。
    蓝笑笑被眼前的阵仗惊呆了，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被小陈掌柜带到了预留的座位上，才终于回过神来。
    冲着墨晓曦竖起大拇指：“我觉得你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简直超越了所有前人，什么陈家，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墨晓曦笑道：“那我做生意的本事，还是陈家人教的呢！你可不要太夸张了。”
    蓝笑笑摇摇头：“一点也不夸张，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没让你们陈家的人过来看看么，一个新品，没打任何宣传，开售第一天，就靠口口相传火成这样，就算你们陈家的老太太来了，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效果吧。”
    墨晓曦表面上谦虚，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现代的奶茶放到古代来卖，怎么可能卖不好？
    顾九思还不知道有家酒楼有了新动作，从将军府出来准备去刑部，经过酒楼门口，看到外面围着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还以为有人闹事。
    结果找到了小陈掌柜，才知道大家都是排队来买甜点的。
    顾九思无语了：“什么甜品这么火爆？”
    “顾三公子要不要来尝尝？我家小姐在那边呢！”
    顺着小陈掌柜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墨晓曦和三位小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顾九思让小陈掌柜继续忙着，自己走了过去：“墨晓……姐。”
    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忽然想起小陈掌柜的警告，硬生生将“曦”字改成了“姐”字，叫起来甚为别扭。
    他叫着别扭，墨晓曦听着也别扭，还在想是谁呢，居然是顾九思。
    “你怎么来了？”墨晓曦往严文清身边挪了挪，给他挪了个位子。
    顾九思倒是没坐，只是看着，看着窗外的长队：“你又做了什么？小陈掌柜说你在卖什么甜点？”
    “顾三公子你来得正好！打破传统的甜点，整个京城仅此一家，要不要也来一碗？”
    顾九思看了一眼各家小姐面前的碗，摇了摇头：
    “我就看看，刚来的时候，听到外面嚷嚷，说你们做的速度太慢了，还有嫌弃你们卖得太贵的。这一小碗，多少钱？”
    “三两银子。”
    “三两？！这么一小碗？！”
    抢钱啊！顾九思终于知道，外面那些人为什么骂骂咧咧又非要排队了。

第299章 珍珠奶茶
    “顾三公子你这么大反应？难道还嫌贵？”苏紫烟道：
    “你是没有吃，这一小碗里，既有奶有茶，还有干果蜜饯、椰子，这些食材的成本都要不少钱呢。”
    严文清紧跟着道：“还有这精致的小碗，有家酒楼采购这么多，也是要成本的呢！”
    顾九思汗颜，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斤斤计较的么？
    “顾三公子今天不去刑部当值么？怎么现在这个时间点有空来这里？”
    蓝笑笑看顾九思也没穿官服，好奇道。
    “今天正好换我休息，准备下午去看看庄院长。”
    “庄院长？他怎么了？”墨晓曦条件反射。
    严文清托腮道：“说起来，自从庄院长把书院的事情交给王公子以后，他自己都很少来书院了。紫烟，你是不是也有几天没见到庄院长了？”
    苏紫烟也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晓曦，你最近也没来书院上课，是不是也没见到庄院长？”
    说来惭愧，她最近各种事情缠身，虽说被庄院长点名要求进书院读书，却三天两头旷课。
    幸亏庄院长自己最近也是走霉运，没工夫搭理她。
    顾九思也没好到哪儿去，先是祭天文书案，现在又是相山的事情，难得下午有空，作为自己在京城的贵人，他就想去看看。
    “那我下午跟你一起去。”墨晓曦道：“中午你就在酒楼里吃饭，吃完我们一道去。”
    “好。”
    中午在有家酒楼吃完饭的时候，外面的长队比上午更长了，这可真是盛况空前的火爆销售啊！
    顾九思临走，又忍不住多看了长队两眼。
    “干嘛？羡慕我们家生意啊？”墨晓曦笑道：“是不是特别眼红？”
    顾九思收回“眼红”的目光：
    “哪有眼红，只是没想到，一小碗甜品都能吸引这么多人，难怪人家都说京城遍地黄金呢！”
    “那也没这么夸张好不好。”墨晓曦咂咂舌：
    “真要是遍地黄金，我还张罗生意干什么？整天低头捡钱就好啦！”
    顾九思苦笑：“能在地上捡钱了还得了？对了，听说你家主母回来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她哪儿有机会为难我呀？”墨晓曦道：“不过她最近应该为墨露露的事情操心，没工夫为难我吧。”
    “你妹妹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还不是因为南宫宇被禁足了呗，墨露露跟南宫宇好上了，想着借八王府的势力气我呗，谁知道南宫宇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墨露露什么时候跟南宫宇好上的？”顾九思都不知道。
    “具体时间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在重阳之前吧。我那个二妹，心比天高，跟南宫宇好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呢！”
    “那你怎么知道的？”
    “俩人约会被我碰上了呗！捉了个正着！”墨晓曦兴奋道：
    “又是光绸缎庄又是互通书信的，这么大张旗鼓，能不被人捉到么。
    ”顾九思汗颜，还好自己平时都小心谨慎，不然现在在背后戳晓曦脊梁骨的，可能就是柳氏她们了。

第300章 水逆
    次日的销售比昨天还要火爆，即便已经到了初冬，外面西北风呼呼刮着，排队的人还是坚强地站在风里，矗立不倒。
    小陈掌柜和方大厨对这些人的毅力，除了佩服，就只剩佩服了。
    八王府里，这两天是愁云惨淡，先是南宫宇被禁足，现在皇上居然又提起了相山的矿。
    八王妃问：“王爷，之前你不是说有人到相山打听过么，是不是那个人跟皇上说的？”
    八王爷皱着眉头：
    “顾九思，一个不入流的侯府私生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虽说他最近确实替皇上办了不少差事，深得圣心，可就算是他说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也未必会在意，但我是真的好奇，为什么皇上会问起相山的矿。”
    “父王，咱家那相山的矿，皇上不是知道的么？他问什么了？”
    南宫宇本来算着时间，估摸着可以叫老爹跟皇上去求求情，让皇上赦了，结果这还没说出口呢，老爹自己就被皇上训了顿。
    八王妃也是眼巴巴看着王爷，忧心忡忡。
    “倒也没问什么特别的，就说矿产虽然能造福于民，但也要注意矿工的人身安全。”
    “皇上为什么这么问？难道知道矿上死人了？”
    “这矿下死两个人不是正常的么？皇上这么紧张干什么？”
    八王爷听着老婆儿子的话，皱起了眉头，是啊，矿上每年死一两个人，都是正常的，皇上为什么要特意提这么一嘴？
    “不行，我有点不放心，明天我去一趟相山，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特别是你！”
    八王爷一指南宫宇：
    “皇上还没赦免你的禁足呢！你就给我好好在家待着，哪儿都别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你给我老实点，别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说道南宫宇，八王爷又忍不住动怒，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呢？
    宣平侯那个老家伙，虽然前两个儿子不咋滴，可是凭心而论，那个私生子还是不错的。
    果然还是老人家说的对啊，只有逆境才能生出英雄，早知道他也生个私生子玩玩。
    咳咳。八王爷打住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又问八王妃：
    “最近安平那边怎么样？我听说她最近跟幻月公主走得很近？”
    八王妃点点头：“是说两人玩儿得不错，前些日子，幻月公主还邀请到她到宫里去坐了坐呢，听安平说，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还得了太后的夸奖，说咱们家安平越发清秀了。”
    “光清秀也没用，重要的脑子。”八王爷没好气道：“不过安平确实比你这个哥哥好多了。”
    南宫宇委屈，怎么又两句话转到他身上去了？
    等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到庙里多拜拜，赶走水逆！
    说到过年，眼看着年关将近，京城家家户户都热闹起来，就连置办年货的铺子，生意也比前些日子红火了许多。
    不管是陈家还是墨家，最近也开始张罗过年的事，操心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好像连其他杂七杂八的功于心计，都渐渐搁置了。

第301章 某人生病了
    珍珠奶茶在维持了一个礼拜的火爆销售后，风头终于平息了些，但每天依旧有很多人排队。
    按照小陈掌柜的说法，就算有家酒楼不卖饭菜了，靠着珍珠奶茶也一样能发家致富。
    有家酒楼的生意这么好，墨晓曦琢磨着扩大酒楼的规模，确实应该提上议程了。
    年前还有个八国厨艺大赛，她决定等到比赛结束，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开始动工。
    丞相府的秋游改为春游，墨晓曦又有时间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原本打算在年末的时候，跟顾九思一起好好搞搞学业，互相督促，谁知突如其来的降温，某人居然生病了。
    庄院长在重阳节的打击后一蹶不振，总觉得人间不值得。
    最近才重新燃起对人间的希望，听说顾九思病了，就让墨晓曦跟着一道去宣平侯府探望一下。
    刚好，墨晓曦正觉得找不到正当理由去探视呢，庄院长这句话，简直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提着一些水果，两人来到了宣平侯府。
    听说庄院长亲自光临，顾侯爷自然也是要亲自迎接了。
    庄院长一下马车，就忙不迭迎了上来：“庄院长，这大冷天，还劳烦您因为犬子的病特意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墨晓曦和顾侯爷一左一右搀着庄院长走下马车，这才是墨晓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顾九思的父亲。
    虽说她以前也没见过顾侯爷，但这一见，却发现顾九思和顾侯爷长得并不像，可能他跟去世的母亲长得更像一点吧。
    顾侯爷看到墨晓曦，也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这位就是墨小姐吧，就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顾侯爷谬赞了，今天陪庄院长一起过来，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侯爷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孩子嘛，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两人一左一右陪着庄院长进了院子，直奔顾九思的住处。
    “庄院长愿意收我们九思做学生，真是我们九思的荣幸啊，当然了，这也是我们侯府的荣幸呢！”
    “顾侯爷抬举在下了，我不过是个教书的，令公子聪慧过人，能收到令公子这样的学生，还是老夫的荣幸呢！
    不过，令公子最近似乎公务繁忙，帮皇上分忧之余，侯爷也要提醒提醒他，切莫忘了学业啊！”
    “是是是，庄院长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
    墨晓曦走在庄院长旁边，总觉得这话，听上去像是对顾侯爷说的，但也好像是在警告自己的。
    她也有段时间“荒废”学业了呢！
    墨晓曦暗暗吐吐舌头，拐了个弯，就到了顾九思的院子门口。
    “院长，要不我陪您进去？”
    “不用了，侯府还有不少事要侯爷操心的吧，老夫一个人跟学生说说话，有晓曦陪着老夫就行。”
    “那也好。”顾侯爷怕自己陪在身边，庄院长觉得拘束，就让小竹、小青照看一些，自己便忙其他事情去了。
    进了院子，刚好看到顾九思从房里走出来。

第302章 专门来嗑CP的
    “庄院长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学生身体抱恙，还劳烦庄院长亲自走一趟。”
    “不是病了么？怎么还出来吹风？”
    庄院长招呼院子的两个下人：“你们还不赶紧将你们家少爷扶进去？”
    “没关系的庄院长，床上躺久了，也想出来走动走动，今天太阳正好，我们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见小青拿了件特别厚重的披风给顾九思披上，庄院长也就没说什么了。
    院子里有套石桌石椅，冬日的太阳暖洋洋地晒在上面，坐下来也很惬意。
    小青给三人奉上热茶，在一旁伺候。
    “听说你病了，就让晓曦陪我来看看你。”
    庄院长道：“年轻人，虽然身体好，但也要注意身体！”
    顾九思点点头：“那天出去执勤忘了加衣，结果晚上忽然降温，这才冻着了，庄院长放心，学生以后会注意的。”
    正说着，小竹端了汤药过来：“少爷，趁药还热着，赶紧喝了吧。”
    顾九思闻着中药的苦味，皱了皱眉头。
    “少爷，良药苦口。”小青也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墨晓曦看着顾九思苦大仇深的样子，第一反应是：他怕喝药？
    汤药入口，顾九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他还是一言不发，将一碗汤药灌了下去。
    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到一起，他能忍痛能吃苦，但就是忍受不了汤药的苦。
    庄院长笑了：“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害怕药苦啊！晓曦，我记得你好像也学过医吧？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药不苦？”
    墨晓曦忽然被cue，再看庄院长不同于以往的眼神，怎么觉得他好像在暗示自己什么？
    那一刻，墨晓曦莫名有种庄院长不是来探病，而是专门来嗑cp的错觉。
    “想要药不苦，可以加点蜂蜜，这样能中和草药的味道。”小青在一旁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因为小青、小竹都在一旁伺候着，墨晓曦也不能表现出过分的关心，不过看到顾九思的状态没有想象中的差，她就放心了。
    没过两天，就看到顾九思又来书院上学了，让墨晓曦感慨，身子骨硬朗就是好，生病都能好得这么快。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课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墨晓曦问顾九思。
    “我是有要事，所以才强迫自己快点好起来的。”
    “什么要事？刑部又有案子了？”
    顾九思摇摇头：“你怎么忘了？过两天，不就是你的生辰了么？”
    墨晓曦一怔，哦对，再过两天就十二月十二了，她自己都差点忘了，没想到顾九思居然还记得。
    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生辰什么时候？”
    “严崇说的。”
    “严崇他怎么知道……”
    话问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曾跟严文清说的，那这个消息的源头，就是严文清了。
    “这个文清，怎么什么事都往外面说……”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顾九思凑近了些：“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我给你庆祝生辰？”

第303章 爱的气氛～
    希望！怎么会不希望呢？有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一道庆祝生日的。
    “这不是担心你病没好全，万一，万一又降个温，你又生病了怎么办？”
    “没事。”顾九思淡笑道：
    “我身体强壮得很。说回你的生辰吧，后天我包了艘画舫，我们去湖上游船怎么样？还能带你看看京城的夜景。”
    “包？”墨晓曦诧异：“出手这么大方？”
    “那当然了！”顾九思骄傲道：“对自己的女人，还能小气巴巴的么？”
    “去去去，谁是你的女人。”墨晓曦脸红了。
    顾九思又凑近了些，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管你怎么说，反正咱们都已经那啥啥啥了，你就是我的女人。”
    墨晓曦推开顾九思：“不跟你说，书院重地，你却说这种没羞没躁的话，当心文曲星下凡惩罚你！”
    顾九思笑着摇摇头，文曲星忙得很，没工夫管他。
    不远处。
    林景晗凑到严崇耳边，手里就差一把瓜子了。
    “小崇，你有没有觉得，九思跟墨小姐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气氛？”
    严崇从书卷中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书卷上：“什么气氛？”
    “爱的气氛~”
    严崇白了他一眼：“是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景晗摇摇头：“不是看出来的，是感受！感受你懂不懂？要用心感受，你也能感受他们爱的味道~”
    严崇冷哼一声：“你这么爱感受，是月老转世么？你能感受人家，什么时候感受感受自己？请问林二公子，您什么时候沐浴爱河啊？”
    林景晗用胳膊肘捅了严崇一下：
    “没正经的，我上面的哥哥还都八字没一撇呢，哪儿轮得到我头上？
    倒是你，严家的大公子，这年关将近，你家严大人，有没有给你物色漂亮的小姑娘呀？”
    “去去去，读你的圣贤书去！”
    严崇一把推开林景晗：“先生的考试你要是再不通过，当心你哥扒你一层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煞风景！”林景晗好没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要是书院不用考试多好？大过年的还要考试，考得不好连年都过得不安稳，这破规定怎么想出来的？
    林景晗重新拿起书，摇头晃脑念起来：“为政以德，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年关将近，除了筹备新年，各家为儿女说亲的事，好像也多了起来。
    就比如八王妃，老想着自己儿子最近流年不利，是不是跟还没娶亲有关。
    她特意去找大师算了一挂，说南宫宇最近缺水，正好又是婚配的年纪，正应该给他选个世子妃了。
    八王妃左思右想筛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苏紫烟的身上。
    放眼天下，除了丞相府，还有谁，能配上他们八王府的身份？
    第二天，找了媒婆去说亲，把苏家吓了一大跳。
    要苏紫烟嫁给南宫宇？
    别说苏丞相了，苏彦就要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
    “南宫宇是什么东西？成日流连青楼妓馆，妹妹嫁过去，这辈子不就毁了？”

第304章 生辰
    对于这桩婚事，苏丞相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苏夫人道：“老爷，这桩婚事，我也不同意！就算八王府用权势欺压，我也绝！不！同！意！”
    苏丞相眉头紧皱，你们这话说的，好像他已经把女儿给卖了一样，你们都不同意，他不是也不同意么？
    “这件事，我会跟皇上再说说，八王府毕竟是皇亲国戚，这桩婚事，皇上如果不点头，八王爷也不能强娶！”
    墨晓曦这两天都沉浸在过生日的快乐里，还不知道丞相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先是严文清送来了一件纯手工高定长裙，让墨晓曦嗅到了满满的铜香味。
    然后又是大表哥代表陈家，给有家酒楼投资了1的装修费用，让她欢喜不已。
    还是大表哥懂自己，因为送礼这件事，不管送什么，都存在收到礼物的人不喜欢的风险。
    但是送钱就不一样了，人见人爱，谁不爱白花花的银子呢？
    最后是蓝郡王府，蓝笑笑派人送来了蓝战战的亲笔书法，上面写着“有家酒楼”四个字
    虽然蓝笑笑没有说明用意，但这幅字已经说明了一切：蓝家人看他们酒楼的牌匾，也已经忍了很久了……
    墨晓曦让小陈掌柜把书法装裱好，放在最大的包房里，不管蓝战战的书法好于云锦的多少倍，她还是觉得云锦的字，才是这条街上独一无二的。
    老太太看到京中千金送来这么多生日礼，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墨晓曦来问，什么时候办个生日宴，表示一下小寿星的感谢。
    墨晓曦回复道：“祖母，孙女想着如果要办生辰宴，人肯定不少，如果在家里，显得太隆重，又吵闹，就想着要不还是在有家酒楼办，这样大家也不会太拘谨。”
    “怎么能在酒楼办呢？”老太太皱起了眉头。
    京中早有传言，说墨家对这个长女不好，如果生日宴还在酒楼办，岂不是更加印证了这个传闻？
    所以墨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墨晓曦在酒楼里请客。
    “姜妈妈，你去把夫人找来，就是我有事找她。”
    “是。”姜妈妈离开房间，墨晓曦也郁闷地皱起了眉头：
    “祖母，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别人了吧。孙女觉得，在外面随便吃吃挺好的。”
    “胡闹！你一年才过一次生日，怎么能随便吃吃呢？平时祖母不管，今年是你回墨家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让你母亲给你好好操持操持。”
    墨晓曦在心里腹诽：让柳氏来操办，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暗地里害自己呢！
    再说了，柳氏本就不喜欢自己，能诚心诚意地操办么？别到时候再引出其他什么流言蜚语才好。
    在一点上，墨晓曦倒是看错柳氏了。
    听说太傅家的、郡王家的千金都要来府上吃饭，柳氏果断地就答应了，爽快地让墨晓曦还很诧异。
    后来转念一想，终于知道为什么柳氏这么积极了。
    凭墨露露和墨盈盈的人脉，哪能认识到这些人？她是想把握难得的机会，给她两个女儿牵线搭桥呢！

第305章 影响力
    可怜天下父母心。
    柳氏为人母，一心想着两个孩子，墨晓曦也就原谅她借自己这个跳板了。
    只是没想到，生日当天，除了严文清和蓝笑笑，居然还来了不少千金小姐。
    有墨晓曦认识的，还有她不认识的，甚至连安平郡主都来了，让墨晓曦又诧异了一下。
    然而这么多人里，又不见苏紫烟，让她很是奇怪。
    “文清。”墨晓曦在一众宾客中找到严文清：“紫烟今天怎么没来？”
    各家的请柬是柳氏准备的，柳氏不让自己插手，墨晓曦也没有细问，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柳氏应该不至于出差错。
    可是来了这么些毫不相干的，唯独没看到好朋友，让她很奇怪。
    “紫烟她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了。”严文清道：
    “昨天晚上苏公子才派人来传话，让我帮忙跟你说一声，可是昨天太晚了，我也不好跟你提前打招呼，就忘了，晓曦，你不会怪紫烟吧？”
    “怎么会呢？”墨晓曦道：“那等下次，我重新请你们吃顿饭。”
    严文清点点头，又道：
    “话说回来啊晓曦，你办生日聚会，我以为只有我们几个人，怎么连安平郡主也来了？”
    墨晓曦苦笑道：
    “本来是不打算在家里办的，可是你们送了这么多东西，被我家祖母知道了，祖母就一定说要在家里办个生日聚会，免得让人家说，我们墨家不懂礼数。
    所以，就让家母来操持了呗，其实这么多人里面，我还有好些都不认识呢！”
    “难怪！”严文清恍然：
    “我说呢，还以为你跟安平结交了呢！我看南宫宇也来了，你这次的生日聚会，倒是给了他一个解禁的借口。”
    “怎么说？”
    她还没看到南宫宇，难道是去找墨露露了？在墨家？这么明目张胆？
    “我听我哥说，是安平郡主到宫里去求太后的，说你家办生日聚会，各家小姐少爷都去了，他们八王府也收到了请柬，要是南宫宇不去，会让人觉得八王府摆架子。
    这不，太后才跟皇上说要解了南宫宇的禁足。”
    “安平郡主的影响力这么大的？”
    墨晓曦隐含的意思没有说出口：自己生日聚会的影响力这么大的？连太后都知道了？太后她老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铺于场面啊！
    “她哪儿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还不是找个借口么。太后早就想解禁了，可是皇上不松口。
    咳，其实皇上也想解禁来着，只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不是大家都找了这么个台阶，顺着台阶就下了么，还能真关南宫宇一辈子不成？”
    严文清愤愤，其实这种登徒浪子，就应该关一辈子，省得出来祸害良家少女。
    “对了晓曦，今天生日聚会结束，别忘了顾三公子还给你包了艘画舫呀！”
    严文清凑近了，笑眯眯道：“你们家主母没给宣平侯府递请帖，人家可只有晚上才能见你了呢！”
    墨晓曦脸一红：“别瞎说！”
    严文清捂着嘴偷偷笑，她不说，她只等着晚上看好戏。

第306章 见者有份
    安平在别的地方跟墨盈盈说话。
    一个户部侍郎家的生日聚会，她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哥哥说要借机见墨露露，还要她帮忙，并许诺了今天在宴会上帮她撮合严崇，她才同意的。
    谁知严崇今天并没来，他自己倒得了甜头，不知道跟墨露露去哪里鬼混了。
    看着在场这么多人，安平又嗤之以鼻：
    至于么，不就是过个生日么，有必要这么大排场？都快赶上相府寿宴了。
    只是相府寿宴上请的都是朝臣和家眷，而这个生日聚会没有朝臣而已。
    墨盈盈端了碗甜品过来：“郡主，这是有家酒楼的新品，往常都要排队才能买到的，今天我长姐特意额外供应，您尝尝吧。”
    安平不屑地看了一眼水晶碗，什么破玩意儿，还那么多人排队买？脑子坏了么？
    她顺手接过水晶碗，不看好地尝了一口。
    嗯？！这是什么神奇的味道？！
    见安平诧异的表情，墨盈盈笑道：
    “郡主，很好吃对吧？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吃到，那怪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排队去买呢！听说已经风靡十几天了。”
    风靡十几天，那得赚多少呀！安平一边用小勺子吃着珍珠奶茶，一边问：
    “我听说这一小碗的价格不菲，卖得这么好，你家长姐最近应该赚了很多吧？”
    墨盈盈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生意上的事，长姐从来不跟家里说的。”
    “哦？”安平似乎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不跟家里说？是不跟你们俩姐妹说？还是连墨侍郎都不知道？”
    墨盈盈想了想，回道：“应该是连父亲也不知道吧。不过父亲也不怎么管长姐酒楼的事。”
    “有家酒楼这么赚钱，墨侍郎也不管么？”安平好奇：
    “之前他们酒楼的方大厨，不是还拿了八国厨艺甄选大赛的第二名么？你家长姐可是趁这个机会，又给酒楼做了波宣传呢！”
    她看着手里的小水晶碗：“虽说商人的地位低贱，但银子的地位可不低贱，你母亲，难道没跟你父亲说说？”
    “说什么？”墨盈盈天真地问。
    “当然是说有家酒楼赚的钱了！墨晓曦是你们墨家的长女，赚的钱不给家里，她想干嘛？”
    安平吃完了一碗，将空碗塞进墨盈盈手里：
    “盈盈，你可别忘了，有家酒楼虽是墨晓曦开的，但她是墨家人，等于这酒楼就是你们墨家的，你，还有你二姐，你母亲，可都有一份！”
    安平说完，假装不经意地转过身，跟其他小姐攀谈去了。
    墨盈盈拿着空碗愣在原地。
    郡主什么意思？有家酒楼的利益还有她的份儿？
    “干什么呢？”柳氏看到三女儿傻乎乎地拿着空碗站着，忍不住走过来：
    “这么多宾客你不忙着结交，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给你们创造了这么个结识权贵的好机会，你可别给我糟蹋浪费了！”
    说着，环顾了一圈：“话说你二姐上哪儿去了？怎么一上午都没看到人？”

第307章 太鸡贼了
    “二姐跟八王世子出府了。”墨盈盈老实道。
    他俩今天一见着面就携手出去了，难得的重聚，二姐才不愿把时间都浪费在交际应酬上呢！
    柳氏很满意：“看看你二姐多会把握机会？你也要多跟你二姐学学！”
    “母亲。”墨盈盈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安平刚才的话，什么跟二姐多学学，她根本听不进去。
    见安平跟别家小姐聊得正开心，把母亲拉到了另外一边。
    安平远远看着墨盈盈的举动，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墨晓曦，你想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她就不让你称心如意。
    “你又要干什么？”柳氏被墨盈盈拉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更不高兴了：
    “外面还有这么多宾客要招待，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娘。”墨盈盈郑重道：“女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想跟母亲说说。”
    “什么事？”难得见墨盈盈这么认真，柳氏也不自觉地认真起来。
    “刚才安平郡主跟女儿说了一句话，说‘商人的地位低贱，但银子的地位可不低贱’，母亲，你说长姐开有家酒楼赚了那么多钱，难道就不能分给墨家一点么？”
    这话从墨盈盈的口中说出来，让柳氏反应了好一阵子，终于反应过来，道：“你什么意思？”
    “女儿的意思是，不，是安平郡主的意思是，长姐是墨家的女儿，有家酒楼是长姐开的，那就是墨家的酒楼。
    酒楼赚了钱，就应该是墨家，而不知只进了长姐自己的钱袋子。母亲，父亲不过问长姐生意上的事，其实，这是不对的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柳氏看墨有财不管有家酒楼，她也就没插手，如今听墨盈盈这么一说，果然很有道理啊！
    墨晓曦赚了钱，凭什么不给墨家？
    她自己开酒楼自己开小金库，谁家有这样的女儿？
    想想最近有家酒楼的火爆程度，一年没个千百两，百八十总是有的吧，如果他们也能分到这里面的利润，岂不就发了？！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嘴角也扬起幸福的微笑：
    “郡主不愧是郡主，果然看得比咱们通透些。
    过几天不就是正是的八国厨艺大赛了么，等比赛结束，等酒楼的名气再响亮一点，咱们就找个机会跟你爹说！
    这大风刮来的银子，没理由不要啊！”
    墨盈盈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墨晓曦还忙着跟宾客打招呼，严文清带她多认识些人，根本不知道，柳氏居然还打起了她家酒楼的算盘，真是太鸡贼了。
    府中的生日聚会结束，严文清跟墨晓曦一起去见了墨老夫人。
    说她们几个交好的，还给墨晓曦准备了别的惊喜，希望能带她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林景晗算是所有来客中，唯一单独邀请的男性，见到墨老太太，又是夸年轻又是夸精神好，夸得老太太飘飘然的。
    姜妈妈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都是林家二公子天真烂漫、伶俐乖巧，今日一见，果然是惹人喜爱呢！”
    “可不是，我一见就喜欢这孩子。”
    墨老太太心想，太傅家的孩子，还能有差的么？

第308章 今天美呆了
    能跟太傅家、郡王府拉近关系，墨老太太自然欢迎，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墨晓曦换上严文清送的纯手工高定“礼服”，前往画舫。
    湖边。
    顾九思和严崇并肩而立，望着墨家的方向，也不知道墨晓曦什么时候能来。
    “九思，你都忘了一天了，还怕墨小姐不来不成？”严崇道：
    “有林景晗那家伙在，墨家人不会不点头的，那家伙，除了林大人和他哥哥不喜欢以外，京城里，还找不到第三个不喜欢他的。”
    顾九思微微笑了笑，他这哪儿是害怕？明明是紧张。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给姑娘过生日。
    虽然两个好友都帮自己出了不少主意，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没底，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墨晓曦不喜欢。
    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驶入严崇的视野：“快看，墨小姐他们来了。”
    马车在湖边停下来，看到穿着新衣服的墨晓曦，顾九思的心，又跳漏了一拍。
    人靠衣装，这一身高定穿在她身上，顾九思觉得，简直别天上的仙女还要漂亮。
    “顾三公子，这么看着我们晓曦，是不是觉得人家今天美呆了？”
    严文清一下来就打趣，说得顾九思很不好意思：
    “不是今天美呆了，是每天都很好看。”
    “哪有~”墨晓曦脸红了。
    “哟，顾三公子，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都被林景晗带坏了。”
    “喂喂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景晗从马车上下来，刚好听到严文清的这句话，不高兴道：“你怎不说是跟小崇学坏的？”
    严文清一噘嘴：“我哥哥才不坏呢！”
    “你那是没看到你哥阴险狡诈的一面！那个样子，我都自愧不如！”
    严文清瞪了林景晗一眼：“你再说我哥坏话试试？！”
    林景晗像躲怪物一样躲开严文清，跳到严崇身边：“小崇，你妹妹太凶了！一点也不大家闺秀！”
    严崇一本正经：“我觉得小妹说的十分有道理。”
    “哼！就欺负我没有妹妹仰慕我是吧？你们等着瞧吧，没有仰慕我的妹妹，我就找个仰慕我的姑娘！”
    严崇斜眼看了他一眼：“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几个人上了画舫，严文清他们在一楼，顾九思带墨晓曦上了二楼。
    画舫缓缓驶出湖边，眼前的视野，也逐渐开阔起来。
    站在二楼的船舷边，墨晓曦感慨：“我现在是知道，南宫宇为什么那么喜欢包画舫带姑娘游湖了。”
    “为什么？”
    “风景这么美，身边还有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那个姑娘能把持得住的？”
    “这么说，你也喜欢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顾九思又开始吃醋了。
    闻到空气中开始弥漫起酸溜溜的味道，墨晓曦收回远眺的目光：
    “出手阔绰？本姑娘自己就出手阔绰！毛爷爷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毛爷爷是谁？”
    “我崇拜的偶像！”
    “偶像？”顾九思皱起眉头，这可是个新词儿。
    “就是我仰慕的人。”墨晓曦嘿嘿一笑，一不小心，又说超纲词汇了。

第309章 定情信物
    “那个毛爷爷，很有名么？”
    他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出名的毛爷爷？
    难道是在生意场上非常有名？因为自己没有涉足生意场，所以不知道？
    “那是相当的出名的！”
    反正顾九思也不会知道这个毛爷爷有多受人爱戴，解释也解释不清，随口道：
    “反正比你们的皇帝还受人尊敬爱戴就是了！”
    这话一出口，顾九思就皱起了眉头：
    “晓曦，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别外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开玩笑！天下难得还有比天子更受人爱戴的人？这不是要逆天么？
    墨晓曦吐吐舌头：“好，保证以后不说了！”
    她这话也没什么机会说，在这个世界，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一楼的甲板上，蓝战战一脸期待地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想上去，却又不敢上去。
    姐姐说了，墨姐姐和顾哥哥在上面办正事，自己不能上去打扰，万一坏了顾哥哥的好事，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可蓝战战还是好奇啊，为什么自己上去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呢？难道墨姐姐和顾哥哥在商量什么关乎天下的大事？
    林景晗看蓝战战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笑话道：
    “郡主，你刚才的那句警告，可难为死我们的小郡王了，他可还只是个孩子，就要受到这么大的煎熬，我看着都不忍心。”
    “那也得忍着。”蓝笑笑远远看着自家弟弟，淡淡道：
    “做大事者，就要学会忍耐，我这是在培养他的耐性。”
    林景晗咂咂舌：“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姐姐。”
    墨家。
    生日聚会结束，墨晓曦又跟着好朋友出去浪了，柳氏她们还得继续收拾残局。
    虽说今天给墨晓曦做了很多服务工作，但她今天还是挺高兴的，毕竟难得的机会认识了这么多人，甚至还有不少公子哥，都对他们家盈盈投去了“有兴趣”的目光呢！
    柳氏把这些少爷都暗暗记了下来，等盈盈到了年纪，她就找媒婆一家一家说亲去。
    墨露露是在宴会结束不久回来的，她不敢回来得太晚，怕被人发现自己趁热闹偷偷溜出去了。
    见二女儿回来了，柳氏走了过去：“怎么样？今天见了八王世子，有没有说什么？”
    墨露露双颊绯红，母亲这么问，让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母亲，世子爷说，八王府准备年后考虑他的婚事了，他想跟八王妃说，迎娶我做侧妃。”
    “真的？！”柳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子爷真这么说？！”
    墨露露点头，拿出一块玉佩：“这就是世子爷给我的信物，他跟我保证，等年关一过，他就会跟八王妃提这桩婚事。”
    “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虽然今年让墨晓曦回了墨家，但墨露露也能嫁入王府，所以总体来说，今年还是很有福气的。
    柳氏握着墨露露的手，激动地说不出来话，她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临了！

第310章 凡夫俗子
    顾九思包下来的画舫特别大，蓝战战仰着脖子看累了，就回到姐姐边上来吃水果。
    蓝笑笑摸着弟弟的头：“刚才看你在楼下站了半天，看出什么心得了？”
    蓝战战剥了个橘子塞进嘴里：“心得谈不上，就是觉得墨姐姐如果跟顾哥哥纠缠在一起，以后的路，怕是不平坦。”
    小小年纪，语惊四座，严崇问道：“不知小郡王，此话何意？”
    蓝战战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严肃道：
    “顾哥哥虽然是难得的人才，但毕竟只是宣平侯府的私生子，宣平侯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侯府还没立世子爷，顾二公子看上去无意侯位，那是因为利益还没摆在他面前，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顾大公子，肯定是要把顾哥哥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
    到时候，若是顾大公子对付顾哥哥，岂不是会一起对付墨姐姐？”
    蓝战战的话，让几个大人又吃了一惊。
    “郡主，小郡王确实只有7岁，你们郡王府，没对外谎报年龄吧？”
    林景晗吃惊地看着蓝战战，跟看鬼一样。
    要不是亲耳所闻，他绝对不相信，这么一番有主见的话，居然是从一个7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想当年，他7岁的时候，还只会玩儿泥巴呢！
    蓝笑笑很得意地摸摸蓝战战的头：
    “当然没有谎报年龄，我们战战从小跟父王学习军国大事，自然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再加上我们我们战战天资聪颖，想你这种凡夫俗子么，自然是不可比的。”
    林景晗是想夸蓝战战的，结果被蓝笑笑给嘲笑了。
    不过这番嘲笑，他也没什么好回嘴的，因为在蓝战战这种小天才面前，他确实有够凡夫俗子。
    面对吃瘪了还不回嘴的林景晗，严崇很诧异：
    “怎么？今天不怼人了？该不是怕自己说不过一个7岁的孩子给林家丢脸吧？”
    “切，说的你好像能说得过他似的。”林景晗不屑道：
    “你忘了这小孩，5岁就能把圣上的诗作倒背如流了，这个脑子，简直令人发指！我林景晗一般只跟凡夫俗子讨论天下大事，不在天才面前班门弄斧。”
    一句话，顺带也把严崇给损了，自己是凡夫俗子又怎样？我是你也是！
    宣平侯府的家事他们管不了，蓝笑笑换了个话题：
    “且不管未来的侯爷是谁，战战，姐姐问你，你觉得顾哥哥和墨姐姐般配么？”
    蓝战战拿起另外半个橘子：“当然般配了！要是不般配，你们这么撮合他们干什么？制造孽缘么？”
    林景晗倒吸一口冷气：“郡主，我觉得你们家小郡王过分成熟！”
    严崇轻描淡写：“我倒是觉得童真童趣。”
    林景晗指着蓝战战：“小崇，你确定你是在说他？！”
    严崇喝了口酒，不屑跟你这种凡夫俗子解释。
    蓝笑笑见弟弟的橘子吃完了，又给他拿了根香蕉，也不忙他剥，蓝战战就自己剥。
    虽然一出生就被圣上钦点封了小郡王，可这孩子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骄纵之气，反而乖巧得很，让人好生羡慕，郡王府的家教，实在太好了。

第311章 躲在后面做黄雀
    “你们有没有觉得，顾三公子其实很像他爷爷的？当年老侯爷不也是家里的小幺不被人看好么？最后不还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继承了侯位？”蓝笑笑道。
    “可老侯爷毕竟是侯府的正室血脉呀，跟顾三公子，还是有些不同的。”
    严文清幽幽道：“顾三公子的境况，可比当年的老侯爷麻烦多了。”
    “那又如何？”蓝笑笑目色悠远：
    “当年老侯爷身边，可没墨晓曦这样的贤内助，依我看，如果顾三公子和墨晓曦真的在一起了，说不定真的能逆袭成为将来的宣平侯呢！”
    虽然是一句推测，可几个在座的人，却有一种神奇的共鸣感：未来的事儿，谁又能预测得了呢？
    二楼的甲板上，顾九思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墨晓曦条件反射地问：“谁在想你？”
    顾九思摸摸鼻子，斜了她一眼：“难道不是你在想我？”
    墨晓曦撇撇嘴：“大白天的，又在说胡话。”
    顾九思看了眼天色：“天已经黑了。”
    墨晓曦：……
    难道天黑了就能说胡话？谁告诉你的？
    “今天我听说，南宫宇的禁足已经被解禁了，闹出这么大的事，居然就只被关了一个月，皇上对八王府，也真是太仁慈了。”
    顾九思牵了牵嘴角，慢悠悠地道：“由此可见，圣上还是很忌惮八王府的势力的。”
    墨晓曦感慨：“一个是天子，一个是王爷，天子居然还会怕王爷。”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愿意相信。
    “那也没办法。八王爷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背后还有相山矿做经济支撑，触怒了八王爷，朝中的势力就很难平衡了。别看皇上是一朝天子，其实天子，也有很多的无奈的。”
    所谓高处不胜寒，恐怕那位天之骄子，自从坐上了那个位子，都没睡过一日安稳觉吧。
    这么一说，墨晓曦还觉得他挺可怜的。
    有小倌过来添茶，两人暂停了对天子的议论，换了别的话题。
    “过两日就是八国厨艺大赛的正式比赛了，你们方大厨有把我能赢么？”
    墨晓曦对自家的厨子非常有信心：
    “实话告诉你吧，上回甄选，我们方大厨是故意输给第一楼的，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
    不是说枪打出头鸟儿么，让第一楼去做那只鸟儿，咱们有家酒楼躲在后面做黄雀就好。”
    顾九思汗颜：“以前不知道，你居然这么阴险。”
    “阴险？这就阴险了？”墨晓曦诧异：
    “顾三公子，你要是连这都觉得是阴险，那朝中的蝇营狗苟，你还能看得下去么？”
    顾九思摇了摇头：“还真看不下去。”
    “那你怎么办？”
    “强忍着看。”顾九思道：
    “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事。我听说，今年要是哪家酒楼能赢得八国厨艺大赛的第一名，皇上准备御赐一块牌匾，若是你家方大厨赢了，你们家的那块牌匾，终于能换了。”
    “干嘛？你们就这么不看好我们云锦的字么？”
    墨晓曦嘟着嘴道：“自成一派，多有风格？”

第312章 非礼勿视
    对于自家小婢女的“墨宝”，墨晓曦已经夸了不止一次了。
    反正顾九思是没发现好在什么地方，倒是她刚才的话，让他有些介意。
    “‘你们’？怎么？还有谁不看好的？”
    墨晓曦努努嘴：“楼下的小郡王啊！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夸张！居然自己写了幅字当生日礼物送给我，是想我把有家酒楼的牌匾换成他的大作么？小小年纪，心机太重了！”
    顾九思笑了：“小郡王年纪虽然小，可是聪明得很，3岁就被太傅认定为神童，学识想法，都是一般的孩子无法企及的。”
    “咦惹，我说这孩子怎么给人感觉分外成熟呢！”
    墨晓曦还以为他身体里也住着个穿越者呢，小小年纪就有异于常人的行为。
    “那你把他的‘墨宝’怎么处理了？”顾九思好奇。
    “挂在包房里了呗。”还能怎么处理？又不能扔，只能挂起来。
    她又不想用这幅字取代云锦的，想来想去，就只有包房可以挂了。
    “那他没表示抗议么？”
    “我开的酒楼，他抗议无效！”
    两个人坐在二楼边吃边聊边赏风景。
    “我觉得这画舫上点心没有你们有家酒楼的好吃。”
    墨晓曦得意道：“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我们有家酒楼是谁在当大厨。”
    顾九思看她骄傲的样子，眼睛好像都在闪着光亮，那是一种自信的光亮，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女子身上，看不到的自信。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感受到那股炽热的目光，墨晓曦有些不自在。
    顾九思也不管，继续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她：“看你还不成了？犯法了？”
    “非礼勿视！你们的思想不都这么教的么。”
    墨晓曦可不像他这么厚脸皮，被盯着一阵，就开始脸红了。
    “我只是看你，又没有非礼你。”
    顾九思最近越来越“猖狂”，不知道下面还有一群好朋友么，就这么“猖狂”地跟她独享整个二楼。
    “话说你跟他们怎么说的，你找的什么理由不让他们上二楼？”
    墨晓曦很好奇，别人也就算了，林景晗那个八卦王，怎么能忍住好奇心不上来看看。
    顾九思道：“那自然是要给我们创造二人空间了。”
    墨晓曦愕然，这么不要脸的话他都能说得出来？
    外面月色渐浓。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墨晓曦问。
    顾九思叹息了一声：“是啊，是不早了。”
    他还没过够安静的二人世界呢，怎么就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呢。
    “这两天刑部有几个小案子要处理，我最近会表较忙，可能不能常去酒楼找你了。”
    年底了，大家开始有些分心过年的事，不少案子挤压下来，上午刑部尚书警告大家说，今年的案子尽量不要拖到明年，让大家松懈的神经又紧了紧。
    墨晓曦故意无视了他失望的神色：“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有家酒楼要应付八国厨艺大赛，也要忙起来了。”
    画舫掉了个头，往湖边返程。

第313章 “俄罗斯套娃”
    “咱们上船以后还没跟他们喝一杯吧？要不要下去碰一杯？今年的生日就要过去了，也不知道明年大家还能不能这么聚在一起呢！”
    顾九思眼里的失望更浓了，本来二人世界的时间就很短了，现在又要被压榨。
    看墨晓曦已经站起来往楼梯那边走，顾九思忽然猛地起身，一把拉过墨晓曦，在她的唇畔亲了一下。
    墨晓曦的脑子“嗡”的一下，又宕机了。
    只是亲了一下，又放开了她：“走吧，我们下去喝一杯。”
    墨晓曦还愣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
    顾九思转身，看到某人从石化的状态，渐渐转为恼怒的状态。
    “顾！九！思！下面还有人呢！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墨晓曦又想恼他又不敢大声，压低着声音训斥的样子，在顾九思看来可爱极了。
    即便被恼了，也是笑眯眯的：“放心吧，他们不会看到的，倒是你，现在红着脸，才会让人觉得我们发生什么了呢！”
    墨晓曦捂住自己的双颊。这个顾九思，太讨厌了！
    “走吧！”顾九思牵起她的手：
    “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没什么好瞒的，船就要靠岸了，再不碰杯没机会了哦~”
    顾九思拉着墨晓曦的手走下来，果然看到一众吃瓜群众的嘴，都很统一地张成了“o”字型。
    哦~你们之间果然有……
    画舫靠岸的时候，墨晓曦发现霍将军居然在湖边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船靠岸了，一个箭步跨上来：“你们几个太不够意思了吧！包了画舫不叫上我，是嫌我老么？”
    霍阳抱歉地站在霍将军后面，霍将军自己找上门的，他总不能不带他来，是吧。
    墨晓曦笑道：“霍将军这是哪儿的话，怎么能嫌您老呢？这不是觉得您每天都很忙，不敢打扰你么？”
    顾九思站在墨晓曦身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真不是有意忘了他的，咳咳，实际上就是没把他考虑在内。
    霍将军哼了一声：“现在解释也没用了，反正都是没心没肺的孩子。喏，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霍将军把一个大盒子直接塞进了墨晓曦的手里：“拿好了，不准不喜欢！”
    “谢谢，谢谢霍将军。”对于这么霸道的霍将军，墨晓曦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霍将军看她光抱着盒子，又不高兴了：“怎么？不打开看看？嫌弃我送给你的礼物不喜欢么？”
    “不不不，哪儿能呢？”墨晓曦惶恐：“我这就打开还不成么。”
    霍将军撇撇嘴：“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
    墨晓曦尴尬笑了笑，这位辅国大将军，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打开外面的一层包装，里面是个非常精致的木盒子，再打开，发现里面又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再打开，发现还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墨晓曦：这啥？俄罗斯套娃么？昭宁国还兴这种东西？从哪儿传过来的？
    好不容易拆到了最后一层，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里面装着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硕大的“霍”字。

第314章 贵重的俄罗斯套娃
    “这……？”墨晓曦没看明白。
    而站在一旁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严家兄妹：霍将军好大的手笔！
    林景晗：不得了，不得了，墨晓曦这个大腿，他是抱定了！
    蓝家兄妹：说什么来着，顾九思还真是好福气。
    顾九思：霍家的令牌？霍将军送令牌是什么意思？
    不仅顾九思有这样的疑惑，墨晓曦也有这样的疑惑。
    她又不要参军，要霍家的令牌做什么？
    她不解地看着霍将军，却意外发现，站在霍将军身后的霍阳，居然哭了。
    喂喂喂，至于么？什么情况？有没有人跟她解释一下？
    霍将军看着小木盒里躺着的令牌，也是一脸的惆怅，声音缥缈地响起，好像在说一个特别古老的故事。
    “晓曦啊~”这三个字一出，墨晓曦更加确定了，这的确是一个古老的故事。
    “大宝还活着的时候，这块令牌，本来是要留给他的。
    这孩子从小就不安生，总喜欢惹是生非，他亲娘走得早，我又长期不在他身边，怕他受欺负，就想把这块令牌送给他。
    这块令牌，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所有的霍家军都认识，不管是在军营的，还是已经退役了的，只要看到这块令牌，就等于看到了本将军。
    甚至所有的霍家军，也都知道本将军要给大宝留一块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哪怕将来本将军百年之后，哪怕大宝无法统领霍家军，霍家军看到了这块令牌，就必须要保护这块令牌的主人。
    这一条，本将军已经写进了军令中。
    如今大宝不在了，本将军唯一牵挂的孩子就是你，为了能保你一世平安，本将军决定，这块令牌，就送给你了！”
    刚才还觉得这只是一块普通的令牌，如今听霍将军这么说，墨晓曦瞬间觉得手中的小木盒千斤重：
    “将，将军，这令牌，您还是收回去吧。”
    墨晓曦把小木盒递给霍将军：“这么贵重的令牌，我实在不敢接受。”
    “为什么？”
    霍将军打了个感情牌，就是要墨晓曦收下的，结果还造成了反效果，让这孩子觉得沉重了。
    霍将军将小木盒推回去：“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霍家军，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回去就立新的军令，看到墨晓曦，就直接格杀勿论，别留活口！”
    墨晓曦打了个冷战，至于么……
    她看向顾九思，好像在问他的意思。
    顾九思点点头，眼下的情况，也是有收了吧。
    毕竟霍将军这个人的心思也是挺难琢磨的，万一他老人家一根筋，不收就真的要立新军令的话，墨晓曦还有活路么？
    蓝家兄妹心里想：先是有丞相府的苏老太太送玉镯，让人觉得墨晓曦好像是被苏家人看上了的孙媳妇，现在又有霍将军送护身令牌，这墨晓曦，表面上只是个侍郎之女，实际上，身份高得很呢！
    林景晗也看出了这一层意思，隐隐有些为好友担心，墨晓曦这么努力，顾九思要是不当少宣平侯，搞不好还配不上墨晓曦？这哥们儿，还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第315章 有什么企图
    墨晓曦只能千恩万谢地收了，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让她受之有愧。
    “将军，你都把霍家的护身符送给我了，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以后你去有家酒楼吃饭，我给你免单！哦不，以后陈家的商号，你有任何消费，都算在我头上了！”
    “那怎么行？”陈子期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出来：“这样显得我们陈家不会做生意似的。”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以后霍将军在陈家商号又任何消费，都免单了！”
    “大表哥？”墨晓曦很是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只准你游湖，还不准我游湖了？”
    陈子期指指另外一艘靠岸的画舫：“跟几个朋友吃酒来着，刚靠岸，谁知这么巧，你也在游湖。”
    墨晓曦嘴角抽了抽：真这么巧？！她才不相信。
    “二哥？”当旁边画舫上最后一个人走下船的时候，顾九思也发出了一声讶异。
    顾珏喝得有些晕乎，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是顾九思，笑着冲他招手：
    “哎呀~三弟~好巧呀~你也在这里呀~来来来，咱们兄弟俩再喝一杯呀~”
    说着，脚下一虚，一头栽在了地上。
    众人心里一紧：这一跤，感觉摔得不轻。
    可顾珏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拍拍屁股站起来，又冲着顾九思招招手：
    “哎呀三弟，这有家酒楼的女儿红真的很不错呢，要不要过来尝一尝~”
    众人心里又一紧：顾家二公子身子骨真好！
    霍将军扭头，问顾九思：“这傻子是谁？叫你三弟？”
    顾九思汗颜：“我家二哥，顾珏。”
    顾珏，这就是顾珏啊！墨晓曦看着顾九思的二哥，这人怎么有种纨绔子弟的赶脚？
    陈子期扶住了摇摇晃晃的顾珏：
    “不好意思啊各位，顾二公子喝醉了，我还得送他回家，霍将军，刚才我说的话的的确确都是真的，以后你在陈家商号的任何消费都免费！”
    霍将军没见过陈子期，又指着他问墨晓曦：“丫头，这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墨晓曦认真介绍：“我大表哥，陈家人，陈子期。”
    严文清投去欣赏的目光：陈家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呢！
    严崇和林景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他怎么跟顾珏混到一起去了？
    顾珏倒在陈子期肩头，一副烂泥样，陈子期只能面带歉意：
    “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笑话了，改日在小妹的酒楼请大家吃饭，还希望大家能够赏光。”
    既是墨晓曦的表哥，那就是大家的朋友，也没人反对，陈子期就当他们是默认了。
    看顾珏走远了，墨晓曦转头问顾九思：“你知道你哥跟我哥在一起喝酒么？”
    顾九思摇摇头：“没听说过。”
    不过之前在寒山寺，顾珏确实允诺要帮陈子期来着，估计是顾珏找的陈子期吧。
    见顾九思若有所思，好像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墨晓曦警惕地看向他：
    “喂，你哥哥找我哥哥，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第316章 谁更无耻
    顾九思骇然：“怎么可能？我哥哥能企图什么？”
    墨晓曦煞有介事：“比如，企图我哥哥的美貌之类的。”
    顾九思：……
    我企图你的美貌还差不多……
    蓝家的马车在湖边等着，所以蓝笑笑和蓝战战先走了。
    霍将军也不跟他们同路，所以在湖边就道了别。
    严崇带着严文清陪墨晓曦他们走了一段路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发现林景晗已经不告而别了。
    严崇假装很生气：“臭小子，没礼貌，看我怎么跟林大人告状去！”
    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也跟严文清回家了。
    路上只剩下顾九思和墨晓曦两个人。
    乌云遮住皎月，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顾九思的手，又一次牵住了墨晓曦的手。
    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墨晓曦心猿意马起来。
    故事里，坏事都发生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如今天时地利，不知顾九思这个坏人会不会做什么坏事。
    顾九思望着墨晓曦的脸庞，想到那日他们在草地上的事，体内好像升腾起了一团火，灼烧得他浑身发烫。
    不自觉地，他就凑近了墨晓曦的嘴唇。
    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墨晓曦的默许，让他十分大胆地吻上了她的唇。
    假装离开，实则在巷口跟林景晗汇合的严家兄妹，三人从围墙背后探出脑袋来，看到顾九思和墨晓曦抱在了一起。
    “哇！顾三公子好大胆哦！”
    严文清羞得缩回了身子，双手捂着双颊，好像被亲的是她一样。
    林景晗和严崇还探着身子往外看。
    “小崇，你说是不是我的药起作用了？”
    刚才在画舫上最后碰杯的时候，林景晗故意给了顾九思一个“有问题”的酒杯。
    严崇缩回了身子：“话说你这个人下手一向没轻没重，你没有下过量吧？”
    “当然不会！”林景晗拍着胸脯保证：“那东西只会让爱意升温，不会让人意乱情迷的。”
    严文清在一旁听着两人“大胆”的言论，忍不住问道：
    “你们给顾九思下药了？下的什么药？该不会是那个……”
    她的脑海中蹦出两个字：春。药。
    “嘘——”林景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点的东西而已！”
    严文清的双颊更红了：“你们！你们俩真是太无耻了！”
    严崇也觉得，林景晗太无耻了。
    捂住了妹妹的耳朵：“林景晗，你确实太无耻了！”说着，拉起严文清，回家了。
    林景晗在背后，指着严崇的后继脊梁骨：“你还骂我无耻？明明这么无耻的法子，你也是同意了的！男人不无耻，还叫男人么？！”
    他最后瞄了一眼亲吻在一起的两人，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也不知亲吻了多久，顾九思只觉得身上的火烧只盛不减，她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嘴唇，让他越来越想要她。
    “晓曦，我想要你。”
    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太过诱惑，墨晓曦的大脑也不受控制了。
    “唔。”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好像释放了一个信号，让顾九思抱得更紧了。

第317章 两个幼稚鬼
    “晓曦，嫁给我吧。”顾九思在墨晓曦的耳边道：“我会尽我所能爱你。”
    嫁，这无疑是男人最有诱惑力的撩拨，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所有少女的梦想。
    饶是墨晓曦这个从21世纪来的小姑娘，也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
    一个人愿意娶你，不仅表达了这个人对你的爱，还表达了这个人对你的承诺。
    以后，他爱你，不再仅仅是男女之情，还有一个男人的担当。
    顾九思很帅，是自己的菜，还很温柔，也是自己的菜。
    当所有条件都满足的时候，她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个男人。
    见墨晓曦不回答，顾九思仅存的理智让他放开了她：
    “怎么？你不愿意？是因为我的出身？只是侯府的私生子？”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让墨晓曦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下意识地摇摇头：“怎么会？当然愿意！”
    顾九思的表情有些郁闷：
    “其实我知道，我的出身是有些问题。如果你还仅仅只是个侍郎家的小姐，我还有十成的把握，可是现在……”
    他看着墨晓曦：“你有霍将军保护，还有丞相府苏老夫人的喜欢，晓曦，你知道嘛，你已经成了京中不少富家子弟想要攀附的对象了。”
    “那又怎么样？”墨晓曦看出了顾九思眼里的担忧。
    这个从小缺爱的孩子，他对爱的敏感，也是超于常人的。
    母亲离世得早，父亲也不要他，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受过一次温柔的对待。
    对于这样的顾九思，她也是心疼的，她不希望他患得患失，她希望他对自己，能有更多一点的信心。
    墨晓曦踮起脚，摸摸顾九思的头发：“看我们家的傻孩子，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放心吧，姐姐不会离开你的！”
    顾九思撇了下嘴角：“孩子，我比你大！”
    “是么？”墨晓曦也学着他的样子撇了下嘴角：
    “我怎么觉得我心理年纪比你大？人家都说，男孩子的心理年纪一般都比较幼稚。”
    顾九思“哼”一声：“你才幼稚。”
    “你比较幼稚！”
    “你幼稚！”
    “你幼稚！”
    “你！”
    “你！”
    口头之争变成了额头之争。
    顾九思用额头碰了一下墨晓曦的额头：“是了，我幼稚行了吧？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这么一说，墨晓曦忽然意识到，时间真的不早了。
    她居然在街上跟别人斗嘴？果然，还是她比较幼稚……
    回到墨家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睡了，云锦和宋锦还在后门口等着。
    看到顾九思送自己小姐回来，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姐你回来了呀！玩儿得开心不？”云锦笑眯眯。
    宋锦在一旁道谢，谢谢顾九思送他家小姐回来。
    “时候晚了，送你家小姐回来是应该的。”顾九思表现得很正直：“时候不早了，带你家小姐进去吧，我先走了。”
    云锦和宋锦道了谢，拉着小姐回家
    墨晓曦回头看顾九思还在门口站着，好像要等她进门了才肯走的样子，冲他做了个“注意安全”的口型，才让云锦关上了后门。

第318章 第一次参加商会
    第二天，从书院下课后，墨晓曦去酒楼找方大厨，意外发现小陈掌柜居然不在。
    方大厨说，小陈掌柜是去参加南市的商会去了。
    这是南市第一次邀请他们有家酒楼参加商会，小陈掌柜很是重视。
    本来想通知墨晓曦一道去的，不过考虑到她今天有课，不想耽误了她的学业。
    “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应该跟我说的呀！”墨晓曦道：“商会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
    方大厨找了个伙计，带墨晓曦去南市商会的所在地，到的时候，刚好开完第一场会。
    中间休息，墨晓曦让伙计进去找小陈掌柜。
    小陈掌柜出来，找到墨晓曦：“小姐，您怎么来了？本来不想打扰你的，结果还是打扰你了。”
    墨晓曦正视小陈掌柜：
    “商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要不是我今天去了酒楼，你是不是还得打算瞒着我了？
    这是我们酒楼第一次参加商会，就意味着我们酒楼受到认可、被重视了，我身为酒楼的东家，怎么能不来参见呢？
    你带我进去见一见商会的会长，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有家酒楼不懂规矩。”
    做生意，除了要有经商头脑，道儿上的规矩也十分重要。
    虽然没有法律约束，但这是所有商家必须遵守的道德约束。
    只有规矩才能成方圆，南市商会存在的意义也正在于此。
    墨晓曦作为一个商场新秀，她必须要遵守南市的规矩。
    在门口签了到，小陈掌柜带她进去见会长。
    原本会长对于墨晓曦的缺席还挺遗憾的，没机会见到这条街上最年轻的东家，这一听说墨晓曦来了，立刻放下茶盏就让人赶紧带进来。
    会长的休息室颇有点规模，很像现代的领导办公室。
    墨晓曦跟着小陈掌柜走进来，看穿着一身黑长袍、坐在中间的长者，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就知道是商会的会长了。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大家都是从哪儿来的默契，会长都喜欢穿一身黑。
    小陈掌柜介绍道：“会长，这位就是我们的东家，墨小姐。”
    墨晓曦拱手一礼：“见过会长。不好意思，晚辈今天书院有课业，到得晚了。”
    早就听说了墨晓曦的诸多事迹，会长对她一个又要忙学业、又要忙商业的姑娘颇为仁慈。
    平时别的商家迟到或是缺席，他都要劈头盖脸骂一顿的，但是眼前的墨小姐，因为太过传奇，他眼里只有好奇。
    “墨小姐请坐吧，小陈掌柜也请坐。”
    有侍从过来奉茶，墨晓曦和小陈掌柜在会长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这几日有家酒楼的销售还是那么火爆呢！”会长笑道：
    “我出任南市会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火爆的销售，怕是东市的第一楼，都要被你们酒楼比下去喽。”
    墨晓曦谦虚道：“第一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我们只是初出茅庐，哪儿能跟第一楼比？不过是玩点新花样吸引食客的眼球而已，人家第一楼，才是凭本事成了酒楼界的扛把子呢！”

第319章 南市商会
    “墨小姐谦虚了，依我看，有家酒楼照着这势头发展下去，超过第一楼也不是没有可能，之前八国厨艺甄选大赛，有家酒楼不就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么？这可是我们南市的骄傲！”
    商会会长一点也不吝啬对墨晓曦的赞美。
    他们私下商量过，搞不好这个小酒楼，真的能成为南市超过东市的摇钱树。
    一直以来，生意好的商铺都聚集在东市，虽然跟另外两市相比，南市的生意是非常好的，但跟东市相比，就是略微弱了些，这让商会的会长一直很头疼。
    现在好了，蹦出来一匹黑马，可不得好好珍惜。
    “过几天的八国厨艺大赛，有家酒楼有没有需要商会特别帮忙的，如果有需要，墨小姐尽管提！”
    墨晓曦笑着回应：“会长客气了，我们都已经打点好了。”
    会长还不放心：“真的不需要帮助么？酒楼的生意这么好，明天方大厨要带人去参赛，不会影响酒楼的生意么？要不要我给你们拨两个伙计过去？”
    墨晓曦看了小陈掌柜一眼，小陈掌柜开口道：
    “会长，之前要准备相府寿宴和八国厨艺大赛，所以酒楼早已经招募了足够的伙计，就是为了应对人手不足的情况，明天即便方大厨去参赛了，我们也是能维持酒楼正常营业的。”
    商会会长朝墨晓曦投去佩服的目光，事事计划考虑周全，难怪有家酒楼能脱颖而出。
    “说到之前的相府寿宴，我听说苏老夫人还给墨小姐犒赏了？墨小姐可真有福气。
    要是这次八国厨艺大赛再打出个名气，我看你们有家酒楼这么小的场子，怕是不够用喽~”
    会长旁敲侧击地想知道自己要不要扩大酒楼的规模，刚好，墨晓曦也想问问这南市的行情，就顺着会长的话说下去：
    “说起来，明年我们确实有扩大规模的计划，不过不知道，是在现有酒楼的基础上扩张呢，还是另租一块地方。”
    一听墨晓曦还真有这个打算，会长的眼睛都亮了：
    “要我说，自然是另租一块地方啊！咱们南市这么大，墨小姐再开个分号，也能分散人流是不是？”
    再开分号，就意味着还要另招募一些厨子，有家酒楼的招牌厨师就是方大厨，如果另开分号，除非有厨艺跟方大厨不相上下的，否则，就是砸招牌的事。
    另租一块地方，对商会来说自然是增加的店铺数量，又能增加地皮税收，可是对墨晓曦来说，却未必是最好的法子。
    “多谢会长建议，我回去会再跟小陈掌柜商量商量的。”
    有人过来提醒说中间休息时间结束，墨晓曦和会长一起去了会议厅。
    今日会议的内容，还是各家商户说说对南市发展的看法，再互相交流交流经商的经验。
    而有家酒楼作为新人，最近的发展又是突飞猛进，自然是成为了各家商户羡慕加搭讪的重点对象。
    刚才小陈掌柜就被拉着问经商有没有什么好法子、酒楼的食材进货渠道在哪儿之类的，现在墨晓曦来了，众人更加殷勤了。

第320章 不比陈掌柜差
    “墨小姐可真是厉害，这次厨艺大赛，方大厨可是最有能力的夺冠人，不知道墨小姐对第一楼的主厨怎么看啊？”
    一上来，就有人开始八卦。
    第一楼的主厨？就是那天在甄选比赛场上鼻孔朝天的家伙吧。
    墨晓曦以为，有本事不算什么，有本事还能不骄傲才是真本事。
    “阁下说的是元大厨吧？元大厨是我们这一行的老前辈了，有家酒楼还只是后辈新人，还有很多需要跟元大厨学习的呢！”
    “墨小姐可真是谦虚了。”
    有人道：“依我看，那元大厨的厨艺十几年都没长进，之所以第一楼还能稳坐京城酒楼第一的宝座，主要是没人挑战他。
    我看方大厨就很不错，之前方大厨的厨艺就跟元大厨不相上下，现在方大厨的厨艺又有精进，那元大厨肯定不是方大厨的对手了。”
    有人巴结道：“墨小姐，我看之前的甄选比赛，方大厨是没有全部发挥吧？要不然，怎么会给元大厨比下去？”
    墨晓曦就笑笑，没有接话。
    心里却是想：只是个甄选比赛而已，又不要争高低，拿出真本事干什么？真正的赛场才是发出浑身解数的时候。
    “我觉着也是，今年相府都没找第一楼筹备寿宴了，说明什么？说明元大厨的手艺，苏老夫人已经吃腻了呗！哪像咱们墨小姐，三天两头出新花样。我家老婆孩子就喜欢去有家酒楼吃饭呢！”
    墨晓曦还是但笑不语。
    商会会长也是看大家都追捧有家酒楼，心里更觉得以后要抱紧有家酒楼的大腿了。
    商会以会长慷慨激昂的闭幕词告一段落，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
    墨晓曦港站起身，会长又在后面叫住了她：
    “墨小姐，明天的八国厨艺大赛，你们有家酒楼可要好好准备啊！这不仅仅是为自己争名气，也是为南市，为我们昭宁国争名气啊！”
    墨晓曦心里腹诽：为国争光是次要的，为你们南市争面子才是主要的吧？
    面上还是表现得很有信心：“会长你放心，我们有家酒楼绝对不给南市丢脸！”
    上了回酒楼的马车，小陈掌柜笑嘻嘻地道：
    “小姐就是厉害，你一来，会长和其他铺子的老板都巴结过来了，我们有家酒楼作为新店能这么受欢迎，都是托了小姐的福啊！
    就连之前陈氏布庄起步的时候，都没有酒楼这么厉害呢！这下我在陈掌柜面前可终于能抬得起头来了。”
    墨晓曦笑道：
    “虽然陈掌柜是你舅舅，又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但你也没必要总是觉得自己不及人家嘛！
    生意场上，风云变幻，谁都不知道竞争对手会出什么招数。
    小陈掌柜你虽然经验未必和陈掌柜一样多，可是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而且咱们是新店，麻烦会比开了几十年的老店要复杂得多。
    酒楼大大小小的事情，小陈掌柜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以我看啊，你可不比陈掌柜差！”
    一番话，说得小陈掌柜热血澎湃，当场郑重表态：“小姐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地打理酒楼！”

第321章 威风的少卿大人
    十天后，八国厨艺大赛正式开赛。
    墨晓曦跟庄院长告假来观摩八国厨艺大赛，刚到赛场门口，就看到一边站着顾九思和林景晗他们在说话。
    还有另一边，蓝笑笑举着鞭子警告蓝战战从柱子上下来，严文清愁着脸在劝些什么。
    墨晓曦愕然，这些“纨绔子弟”，都不用读书的么？
    她先走过去，跟严文清打招呼：“文清。”
    严文清扭头，看到墨晓曦就像看到了救世主：
    “晓曦你可来了。小郡王非要爬到柱子上，说站得高看得远，可把郡主给气坏了。”
    那边，蓝笑笑还在跟弟弟僵持：
    “蓝战战你给我下来！不是说好了带你出来就听我的吗？把你姐姐不当回事是不是？”
    蓝战战抱着柱子冲蓝笑笑做了个鬼脸，看到墨晓曦来了，双臂一松，呲溜一下滑了下来：
    “晓曦姐姐你怎么才来？我看好位置都要被占光了！”
    蓝笑笑抓着蓝战战的胳膊就要打他屁股，谁知蓝战战猛地回头：“打人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说的蓝笑笑一只手抬着悬在半空中，愣是没打下去。
    严文清趁机把蓝笑笑拉开了：“算了算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弟弟，咱们算了。”
    蓝笑笑哼了一声：“讨厌的孩子长大讨不到媳妇。”
    蓝战战别过脸去，他才不会讨不到媳妇呢！
    墨晓曦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苏紫烟，又奇怪了：
    “话说有好几日没见到紫烟了，你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么？”
    严文清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被她故作轻松的笑容遮掩了过去：
    “听说相府最近事情挺多的，可能是因为家事缠身吧，等厨艺大赛结束，我陪你去相府找她。”
    “好。”墨晓曦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紫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顾九思看到墨晓曦来了，跟两个好友走过来：
    “你们方大厨已经进场了，我让人留了位置，咱们也进去吧，省得一会儿人多。”
    墨晓曦觉得，几日不见，顾九思身上好像多了一些往常没有的气质。
    好像是什么呢？她跟在顾九思后面，打量着他的背影。
    好像更有自信，也更有主见了。
    还没问他这段时间在侯府的生活怎么样呢，等坐下来再说吧。
    顾九思找的位置比较靠前，但也不是正中，能看到整个比赛场，又不是最抢眼的位置。
    等他到的时候，一个穿着刑部官府的人冲他一礼：“少卿大人。”
    “小朱，辛苦了。”顾九思将一袋钱给他：“买点好酒，请兄弟们喝几杯。”
    “多谢少卿大人。”叫小朱的官差屁颠屁颠地走了，几个人落座。
    “九思可以啊！”林景晗忍不住道：“少卿大人，听上去还挺威风的。”
    严崇道：“咱们九思是努力人，不像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那民以食为天，不想着吃喝玩乐，难道还想家国大事么？那是圣上的事，我操什么心？来来来，大家看比赛了！九思给我们找的这么个好位置，大家不要辜负了。”

第322章 麻婆豆腐
    比赛锣声敲响，裁判开始宣布比赛规则。
    九州大陆地域辽阔，美食也分多种菜系，选料、切配、烹饪等技艺各不相同，具有鲜明的地方风味特色。
    此次既然是八国厨艺大赛，自然是要比试各国厨师在炒、爆、熘、炸、烹、煮、炖上面的造诣。
    这一场比赛，就比试最简单的——麻婆豆腐。
    菜式一定，观众席一片哗然。
    “不会吧，麻婆豆腐，这么简单？我都会做！”
    “这御膳房的评审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着也要比试我们昭宁国的特有菜式啊！麻婆豆腐，九州大陆最最普通的家常菜，谁都会做，这不是浪费我们昭宁国的主办权嘛。”
    “晓曦，你是开酒楼的，你怎么看？”蓝笑笑问坐在身边的墨晓曦。
    “麻婆豆腐是简单，但是要做得好，并不容易，首先是刀工，豆腐嫩，切得是否完整好看，就是一道对刀工的考核。
    其次，豆腐下锅，能否入围，能否不散，是对食材把握的考核，最后一点，才是味道。”
    “如此说来，这一道简单的麻婆豆腐，居然还考察了三样本事啊！”
    严文清顿悟，看似简单，实则里面蕴含着大学问呢！
    裁判一宣布完菜式，方大厨就吩咐身后的帮厨：
    “准备食材，豆腐，猪肉，花椒，以及咱们酒楼特制的辣椒酱。”
    叶川挑选了两块绢豆腐，又从案台上拿过来一快新鲜的后腿肉。
    高洋取了各种调味料，依次倒进小碟放在方大厨面前，就开始跟叶川和洪江动手切菜。
    两块绢豆腐由方大厨亲自处理，每块都切成长宽高2厘米的大小，几乎就像机器切出来，分毫不差。
    墨晓曦坐在看台上观察自家大厨。
    切豆腐这一条，是自打方大厨进入酒楼以后她就特别要求的，每天一块，锻炼刀工，所以要比谁的豆腐切得好看，肯定能无人出其右。
    墨晓曦对自家大厨有这个信心。
    因此，前后左右的看客都提起了心，墨晓曦还是特别淡定的模样。
    这道菜的准备时间也是评判的一个打分点，且规定的时间比平时要短一柱香的功夫。
    当大家都担心参赛者能不能顺利完成的时候，墨晓曦还是一点也不紧张。
    方大厨做菜向来一气呵成，她相信，方大厨绝对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晓曦，你们家方大厨准备得够充分啊！”连严文清都感受到了方大厨的沉着冷静。
    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菜式，是今年新加的考核标准，而且是现场公布并未提前告知，不少选手因为这一条，已经开始紧张了。
    但方大厨就好像有所准备一样，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绝对是全场最冷静的选手。
    一如全场最冷静的观众墨晓曦一样，临危不惧，首先在心理上就赢了对手。
    方大厨和元大厨的案板紧挨着，听着隔壁细密均匀的笃笃声，元大厨忍不住看了方大厨这边一眼。
    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妥当，最重要的豆腐更是大小匀称，不由得呼吸一窒，他的刀工什么时候这么精湛了？

第323章 第一名
    上回甄选比赛的时候，元大厨并未留意方大厨的刀工如何，再加上当时方大厨的成绩排在第二位，更是让他放松了警惕。
    如今人家就在自己身边，刀工上已经打败了自己，这让元大厨的心里，遭受到了一丝动摇。
    不行！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要专注，不能被对手影响了心情！
    可是，越这么告诫，心里就越是忍不住要往旁边看。
    方大厨的豆腐已经下锅，旁边的帮厨正在调料。
    从调料的香味里，他能闻到一些熟悉的花椒味、蒜瓣味，可还有一些他并不熟悉的味道。
    元大厨又忍不住看了方大厨一眼，这家伙还是当年的那个方大厨吗？
    上次参加八国厨艺大赛的时候，他们的案板也是紧挨着的，当时的方大厨，远不比现在沉稳有自信。
    怎么经历过一次挫折的人，反而更厉害了？
    元大厨一分神，身边传来帮厨紧张的提醒声：“元大厨，豆腐碎了。”
    元大厨一惊，果然看到刀下的豆腐碎了一角。
    另外一边的调料已然下锅，方大厨盖上锅盖用小火煮，让豆腐入味儿。
    自己这边还在切豆腐，让元大厨不由得又紧张了一下。
    旁边的开始等豆腐入味，元大厨也终于收回了分散的心神，切好的豆腐下锅，添上材料进入最后的煮熟阶段。
    一段时间后，几十盘香喷喷的麻婆豆腐，端上了评审团的餐桌。
    “这满场的麻婆豆腐味，闻得我肚子都饿了。”
    林景晗吞了吞口水，刚才观众席还嘈杂得很，现在随着评审团的入场，瞬间变得雅雀无声。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评审团一道一道仔细品尝过去，比点评自己的手艺还紧张。
    顾九思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方大厨！你可一定要赢啊！
    八位来自不同国家的评审，好不容易尝完了所有的麻婆豆腐，在场的观众却觉得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昭宁国的评审指着一盘色泽洪亮的豆腐，跟另外两位评审说着什么。
    两位评委频频点头，好像很赞同他的说法。
    不一会儿，又吸引了另外几位评审，围着这盘色泽洪亮的麻婆豆腐讨论了好一会儿。
    最后，跟裁判言明了他们的投票结果。
    裁判端起这盘麻婆豆腐，揭开碗底的名字，又是敲了一声铜锣，宣布：
    “第一道菜，有家酒楼获胜。”
    “不会吧？第一楼居然输了？！”
    “果然！我就知道！有家酒楼肯定会赢的！”
    方大厨和三个帮厨都舒了口气。
    元大厨整个人都石化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可能？他居然输给了方大厨？！
    “耶！哇！赢喽！有家酒楼赢喽！”林景晗欢呼雀跃，就差跳起来摇旗呐喊了。
    有家酒楼赢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顾九思也舒了口气，回过头恭喜墨晓曦：“第一场比赛，方大厨拿了第一名，厉害了！”
    紧跟在方大厨之后的第二名，是邻国的选手，因为香味诱人排名靠前。第三名才是元大厨。

第324章 庆贺
    这样的结果，让元大厨错愕不已。
    如果仅仅屈居方大厨之下也就算了，怎么中间还插了个外国人？
    坐在看台上的第一楼的看客狂捶大腿，大意了！
    不过没关系！后面两场比试呢，还有机会扳回颜面。
    墨晓曦本以为方大厨顶多能进个前三，因为那次甄选比赛，好多选手都没有展露真正的实力。
    墨晓曦只敢保守估计方大厨的实力，没想到，这第一场比赛，居然拿了个第一？
    她都被方大厨震惊到了，更何况是别人？
    赛场上，元大厨的脸色相当难看，因为同国的选手，都围到了方大厨身边为他庆贺。
    明明是两张紧挨着的案台，却仿佛处在两个世界，一个热闹非凡，一个冷冷清清。
    坐在看台上的安平质疑道：“方大厨怎么可能赢？不会是作弊了吧？”
    南宫宇道：“应该不会吧，这评审是八国各出一个，能买通昭宁国的，难道能买通另外七国不成？”
    虽然南宫宇也气愤居然叫有家酒楼抢了第一，但不争的事实就是不争的事实，由不得他们质疑。
    安平噘着嘴：“第一楼真是没用，希望他们后两场不要丢脸才好。”
    第二场比赛的时间定在下午。
    方大厨从比赛场出来，立刻被群众们围了起来。
    小陈掌柜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把人带出来，拉到赛场旁边的酒楼里。
    酒楼的包房里，墨晓曦他们已经围坐在一起了。
    “方大厨，恭喜你上午比赛拿了第一！咱们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墨晓曦举杯。
    “不敢不敢，小姐客气了。”方大厨惶恐：“能有今天的成绩，也多亏了小姐的。”
    方大厨举杯：“下午的一场，我也一定全力以赴！”
    林景晗豪饮一碗茶，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因为下午还有比赛不能喝酒，他一定要点最好的花雕。
    “方大厨，您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蓝笑笑道：“我看这年底，有家酒楼的生意怕是要更火爆了吧？”
    “那可不？这都赢得第一名了，还有第一楼什么事儿啊！”方大厨谦虚道：
    “这仅仅只是第一场比赛的第一名呢！后面还有两场，名次多少还不知道呢！现在可不能下结论。”
    “方大厨您这是太谦虚了。”顾九思道：
    “我们在看台上可都看到了，你在场上最镇定，这就已经赢了其他的选手，不管后面的比赛是什么，相信你也一定能赢得比赛的。”
    “嚯，九思，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呀！”林景晗拍拍他的肩膀：
    “谁给你的自信？是少卿大人这个头衔么？说起来，你最近在刑部也是混得不错啊！
    我都听刑部的尚书大人跟我爹夸你了，搞得我又被我爹和我哥臭了一顿，我说你风光能不能不要让你兄弟倒霉？”
    顾九思面带歉意：“那真是抱歉了。”
    “抱歉什么？九思，你别跟这厮认真，他就是不学无术，应该鞭笞鞭笞。”
    严崇把林景晗从顾九思边上拉开：“工部最近缺人，你要不要到工部历练历练？”

第325章 上进的朋友们
    “去去去，你自己就是工部的，你干嘛不自己去？”
    林景晗甩开严崇：“你爹不是工部尚书么，怎么不叫你去工部历练历练？”
    “我年后就要去历练了啊！”严崇道：“我爹可是说了，今年过完年，就要我到工部报到的。”
    “不会吧？”墨晓曦错愕：“连你也要当差了？”
    她还以为，严崇会一直跟林景晗“纨绔”下去呢。
    林景晗哀嚎一声：“连你都开始务正业了，那以后纨绔子弟，岂不是正就成了我一个人了？”
    他愤愤喝了一大碗茶，表现得很郁闷。
    “完了，以后你爹再跟我爹使劲儿夸他的宝贝儿子，那我还有活路吗？！苍天啊！大地啊！我这么一个不上进的人，怎么交的都是这么上进的朋友啊~~~”
    墨晓曦想笑。
    林景晗其实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纨绔，要不是他年纪还小，怕是早被拉着去朝廷当差了。
    太傅大人嘴上说这个孩子不上进，其实还不是护着他。
    墨晓曦心里清楚，就从他之前帮过的忙来看，林景晗绝不是无用之人。
    倒是顾九思的变化，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对了林兄，你说刑部尚书夸了顾三公子？怎么夸的？说来听听啊！”
    “有什么好说的？”林景晗撇撇嘴：
    “终归不过就是破了不少案子，破案神速，给刑部分忧了么。哼，其实我对破案也挺有兴趣的，要是让我去刑部，一样能立功！”
    原来是立了不少功啊！难怪他在刑部这么有威信。
    看刚才那个当差的，似乎很听这位少卿大人的话呢。
    中午大家在酒楼的包房稍作休息，就出发去比赛场了。
    墨晓曦和顾九思走在最后面。
    墨晓曦问：“你最近在刑部破了不少案子？刑部尚书是不是很喜欢你？”
    顾九思笑笑：“喜欢谈不上吧，就是最近比较尊重我的意见，终于在刑部站稳了脚，总算没有辜负霍将军的期待。”
    “霍将军？这跟霍将军有什么关系？”
    “刚来京城的时候，不是霍将军最看好我的么，我还一直担心辜负霍将军的期待呢！”
    “不会的。”墨晓曦对他有信心：
    “霍将军看人一向很准，他觉得你是可塑之才就一定是。话说这段时间你住在侯府，有没有觉得不习惯的？”
    “父亲对我倒是很好，再加上尚书大人跟父亲说了几句，我能感受到，父亲对我，比刚回京的时候亲热多了，只是母亲这边，还是冷冷淡淡的。顾珏有时候会来找我，但是顾岸……”
    顾九思欲言又止，怕是相处得不太理想。
    “你家主母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看到你这么有出息，自然是分外眼红的。”
    墨晓曦深有感触：“我家也是这样。咱们努力咱们的，他们看不惯就让他们看不惯好了。”
    顾九思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们不从中作梗，我可以以礼相待，但如果他们使绊子，我也不会退却让步！”
    墨晓曦鼓励地看了顾九思一眼：就是要有这样的气魄，不然，别人都会骑到你头上去。

第326章 比试面点
    下午的第二场比赛比试面点。
    昭宁国以米饭为主，面点虽偶尔会吃，但因不是主食，所以厨师做得也少。
    隔壁几个邻国因为处于西北地区，所以常吃面食，下午的比试煮面，似乎更有利于他们。
    “嗳，你们发现没，今年的厨艺大赛好像不像以前那么花哨了，以前的比试都是硬菜，今年你们看看，麻婆豆腐、煮面，这不都是家常菜么？”
    裁判宣布第二场比赛开始后，边上传来议论声。
    “我有内部消息，说今年比赛前，评审团们开了个会，似乎是觉得每年比试的菜肴都太难了，对百姓改善日常伙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所以从今年开始，要注重实用性。”
    “对对对，我大姨的儿子的朋友的兄弟的哥哥家的一个远方表亲，就是在御膳房打杂的，我也这么听过说，本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呢！”
    “上午你们看了方大厨的麻婆豆腐么，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等厨艺大赛结束，咱们就能去有家酒楼要菜谱了。”
    “这可是大厨的拿手绝活，能告诉你么？”
    “你没看赛场外面出的告示么，今年的厨子，要公开自己的配方，不能像以前一样藏着掖着了！只要去问，就一定能问道。
    别的国家的厨子不敢说，咱们昭宁国的厨子，肯定是要遵守圣旨的呀！要不然，岂不是成抗旨了？有家酒楼绝对不敢抗旨的！”
    墨晓曦听了，撇撇嘴，她还真不敢抗旨……
    上午的比赛列了名次，虽然没说淘汰，但下午有很多人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不可能在八国厨艺大赛上冒头，下午就自动放弃比赛了，所以好几张案台都是空着的。
    看着现存的厨子揉面的功夫都很熟练，顾九思有些紧张：
    “墨姑娘，你们方大厨擅长面点么？好像有家酒楼从没有主推过什么面食吧？”
    墨晓曦微微蹙眉：“这也不好说，比赛之前我给方大厨做过集训，揉面的基本功虽然不一定比得上别国的高手，但咱们有家酒楼的特色就是擅长取巧啊！希望能以巧胜出吧。”
    这些人，就算把面条擀得再筋道，那也是面条。
    比赛之前，墨晓曦跟方大厨说了很多千年后的面条种类，比如意面啦、蝴蝶面啦，这些造型别致的面条，肯定会比一般的拉面讨巧。
    八位评审那你不住寂寞，都在案台前来来回回地走动，看大家擀面的成果。
    几乎不约而同的，大家都聚在了方大厨的案台前，因为那一个一个精致小巧的蝴蝶面，实在可爱。
    “姐姐，方大厨又希望了！”
    蓝战战欣喜地拍着小手：“姐姐，要是方大厨赢了第二场，是不是就等于拿第一名了？”
    还真是，三场两胜，就算最后一场比赛不参加，都能闭着眼睛赢。
    但方大厨、有家酒楼，绝不是单单是为了赢比赛，赢比赛只是打出名声的一个手段，最终的目的是要吸引更多的食客，扩大有家酒楼的规模和影响力。

第327章 蝴蝶面
    因为八位评审都围在方大厨的案台前，搞得场上的观众又看不到方大厨在干什么了，一个比一个着急。
    “这些评委在干什么呢？干嘛都围着方大厨？擀个面而已，还能擀出一朵花儿来？”
    “那可真说不定。有家酒楼不就擅长把菜肴做出一朵花儿么，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说不定真的觉得方大厨是在擀花儿呢！”
    旁人看不到方大厨在干什么，边上第一楼的元大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全场所有的厨子都在擀细细长长的拉面，只有方大厨这一个案台，将面皮切成菱形片。
    再由帮厨用模具按压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蝴蝶，在蝴蝶翅膀上点缀山楂碎，感觉不像是在做面条，而是在做一种精致悦目的工艺品。
    元大厨的心理压力，莫名又提升了。
    洪江切面皮，高洋压形状，叶川在准备配菜：半瘦肉、熟冬笋和香菇。
    方大厨自己则在准备调料，先将火腿、银鱼、虾米及香菇放入水中大火煮沸，而后又将盐、味精、酱油、猪油、黄酒、蒜叶混合在一起，按比例调匀，装在小碟里备用。
    等帮厨们将面条准备好，就直接下锅。
    煮片刻后捞起，沥干水，入油锅炸发捞起转放入炒锅中，最后倒入准备好的调料和配菜，炒焖入味后即成。
    八位评委站在案台前一边看一边流口水。
    从方大厨开始切面片到面点制成，几个人都没离开过案台。
    第二名的胜者会是谁，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最后，各位厨子将面条端上评委席，就算不知道名字，也知道那唯一的一碗独具匠心的蝴蝶面，出自有家酒楼的方大厨之手。
    刚才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现在好不容易出锅，八位评委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口。
    面皮炸发焖软，爽口不腻，八位评审一致通过，这道蝴蝶面，为第二场比试的第一名。
    “怎么能这样？！”看台上的安平沉不住气了：
    “别家厨子做的面，他们都没吃完，怎么就能下定论是有家酒楼赢了？哥，我看这有家酒楼，就是收买评委了！”
    南宫宇摸摸鼻子，上次禁足的教训让他最近有些收敛，不敢随便闹事。
    八国厨艺大赛为朝廷举办，墨晓曦哪有通天的本事能收买御膳房的人？就算八王府都没这个实力，要说收买，实在是无稽之谈。
    “依我看，就算八位评审吃完了所有面，胜出的一样是有家酒楼。”
    “为什么？”安平不解，他们怎么知道别家的面不好吃呢？
    “你没看到这八个评委，围着方大厨就没离开过么？在他们心里，第一名早已经被方大厨占据了。
    就算别家面的口味真的超过了有家酒楼，他们也不会打最高分的，有家酒楼这次是讨巧了。”
    “哼！投机取巧，小人之道！”
    “那也是讨到评委心里去了，没办法。”
    八国厨艺大赛的评分结果公开透明，安平一个人质疑也没用，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等着第三场比赛的开局。

第328章 最后一场
    方大厨连续赢得两场比赛的第一名，自己也是意料之外。
    一下来就朝墨晓曦拱手：“多谢了小姐的技巧，要不然这面点，绝对赢不了邻国的选手。”
    墨晓曦莞尔道：“技巧只是加分项，方大厨你自己的厨艺才是最重要的。”
    严文清激动道：“这下好了，有家酒楼稳拿第一了！”
    “但也不能松懈。”墨晓曦笑得眉眼弯弯：
    “这最后一场比试，咱们也不能放弃第一名，当然了，方大厨你量力而行就好，不用太过紧张。”
    方大厨点点头，吃了些点心补充体力，又回到了赛场上。
    最后一道菜肴，比试西域特色菜，食材仅牛羊肉可选，不限菜式，任由参赛选手发挥。
    因为第二场比试，又有一部人放弃退赛了。
    看着赛场上仅剩的三分之一的选手，墨晓曦算了算，有三个西域人，方大厨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他们。
    方大厨挑选了羊肉和春卷，跟三位帮厨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家立刻开动起来。
    元大厨也是选了羊肉，他的想法是做手抓羊肉，因为来第一楼的西域人最喜欢这道菜。
    不过赛场上准备的羊肉略肥，需要剔除一些，还需要些胡萝卜剔除羊膻味，所以元大厨又拿了些胡萝卜。
    回到案台，看到方大厨的案台上只有羊肉和春卷，他轻蔑一笑。
    之前的两道菜都被对手赢了，这最后一道菜，他一定要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有家酒楼虽然最近名声扩展得很快，但是外来的食客还是比较喜欢老字号。
    满京城外国食客最多的就是第一楼了，为了满足不同地区的口味，元大厨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牛羊肉的做法，他自视全城第一。
    所以看到方大厨没有准备任何剔除羊膻味的食材，就知道他是见识得太少了。
    “方大厨，刚才我看隔壁白了咱们一眼，是不是在笑话咱们呢？”
    高洋小声在方大厨耳边道：“我看好多人都拿了胡萝卜，咱们真的不用拿胡萝卜么？”
    方大厨一边切羊肉一边摇头：“相信我，咱们有别的法子剔除羊膻味。”
    连赢两场的方大厨，不仅是观众们关注的焦点，也是评委们关注的焦点。
    看到方大厨没有拿任何剔除膻味的食材，御膳房的评委皱了皱眉头。
    连他都知道牛羊肉的味道太浓会影响口感，方大厨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他很想上去提醒他一下，不过看另外七位评委都没动，他又不好自己走下场，只能暗暗在心里祈祷：
    要么希望有家酒楼自己发现了这个失误，要么，希望他们挑选的这块羊肉膻味不要太浓。
    顶着全场灼热的目光，方大厨将春卷皮切成小块条形，又将切得极薄的羊肉卷在里，撒上孜然，丢在蛋液里滚一圈，放入油锅内炸至金黄色捞出。
    他的用料简单，所以出锅也是最快的，等装好盘，他也留意了一下场上的西域选手：
    一个在烤全羊，一个和元大厨一样做手抓肉，还有一个在做烧烤。

第329章 史无前例
    虽然元大厨在西域美食上下了不少功夫，但是跟当地厨子一比，优劣就很明显了。
    人家的手抓肉，选用的是小羊羔，而元大厨选用的只是一般的羊肉，做成之后的口感，肯定是小羊羔更加细嫩些。
    方大厨将做好的成品送入后台，等着所有人的成品做好后，打乱了从后台一一端上来。
    他今天用尽了自己的毕生绝学，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评委了。
    他站在一旁，冲着观众台上的墨晓曦笑了笑。
    墨晓曦也朝他微笑点头。
    这一次的评审时间很长，可能是因为最后一道菜了，所有评审都很重视，几乎每道菜都吃了两口才打分。
    场上仅存的选手，和围观的观众，都是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终于，评审们将综合评定的结果交给裁判，由裁判宣读第三场比试的名次，以及这次八国厨艺大赛的优胜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裁判口中缓缓念出一段文字：
    “八国厨艺大赛第三场，第一名：有家酒楼。”
    “耶——”
    “赢喽——”
    “方大厨太棒了！”
    “三场都是第一，史无前例啊！”
    观众席上忽然爆发出来的欢呼声，瞬间将裁判的声音湮没了。
    第二、第三名是谁都不重要了。
    方大厨赢了比赛，昭宁国赢了比赛，还是赢得硬气，没有什么能比这个结果更让人高兴了！
    元大厨彻底懵了，最后的这道菜，第一名怎么可能是方大厨？
    他一个人默默走到评审席，拿起一块春卷包羊肉塞进嘴里。
    炸得金黄的脆皮，搭配羊肉的油脂，简直妙不可言。
    而孜然的芳香与羊肉的鲜香又相映成趣，丰富的口感交错在一起，莫名有一种幸福感，在心间荡漾开来。
    这三场比试，他输得心服口服。
    第一楼的东家愤然离席，掌柜的也是摇摇头跟了出去。
    输得这么惨，简直把第一楼的脸面都丢光了，之前甄选比赛的第一名就好像一个巴掌，重重打在第一楼的脸上。
    元大厨身边的帮厨看着东家和掌柜的都走了，甚至没跟他们打招呼，不由得面面相觑，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失措地站在比赛场上。
    元大厨看着方大厨所做的菜名：脆皮羊肉卷。
    用油炸的方式祛除羊膻味，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之前还笑话人家不懂，原来真正不懂的人是自己才对。
    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看到三个帮厨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忍心。
    是自己的轻敌，让这些孩子失去了一个扬名的机会。
    他走过去：“没关系，输了一场比赛而已，咱们以后继续努力就是了。”
    其中一个帮厨指指看台：“东家和掌柜的都走了，他们肯定生气了。”
    元大厨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算了，别想太多，你们已经尽力了，走吧，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辛苦了一天，不能亏待了自己！”
    与元大厨悄无声息地离开赛场不同，有家酒楼这边是想走走不了。

第330章 连赢三场
    先是一众观众前来道喜，然后是剩下的参赛选手过来表达了他们的敬佩之意。
    当中还有不少老选手，都是没见过在八国厨艺大赛上连拿三个第一的。
    这样的厨艺造诣，简直可以说是全九州第一了。
    特别是那三个西域厨师，在尝过了方大厨的脆皮羊肉卷以后，非要留在昭宁国不走了，他们都要跟着方大厨学做西域菜，偏要方大厨收他们为徒不可。
    方大厨花了好一番口舌，才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去，几个评委居然也在等着他。
    刚才实在人太多他们挤不进去，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方大厨，我是御膳房的梁丘，恭喜方大厨，赢得这次的八国厨艺大赛，给我们昭宁国争脸了。”
    方大厨拱手：“不敢不敢，巧胜了而已。”
    “连赢三场还叫巧胜？还给不给我们其他国的厨子活路了？”
    有邻国的评审发出不满，对梁丘撇撇嘴：“你们昭宁国的厨子，可是不得了哦~”
    梁丘自豪道：“不敢不敢，确实是巧胜，要不是上天眷顾，怎么能连赢三场呢？”
    这么优秀的厨子，其他国家的厨子都打心底的佩服，这次昭宁国的参赛选手，确实出众。
    等跟其他国的厨子寒暄完，梁丘将墨晓曦和方大厨带进了御膳房专用的休息间。
    汪公公坐在上首，等候他们多时了。
    “墨姑娘，好久不见呀~”
    “汪公公好。”墨晓曦带着方大厨行礼道：“不知汪公公什么时候来了？”
    “早就来了。”汪公公道：
    “圣上关心比赛结果，我怎么可能不来？这次有家酒楼的表现，可真是太令我们惊讶了！”
    梁丘也在一旁道：“是啊，三场第一，自八国厨艺大赛举办以来，还是头一次呢！汪公公刚才是没看到其他国的评委，可是分外眼红呢！”
    汪公公道：“认识墨姑娘久了，就知道墨姑娘有这个实力。”
    顿了顿，又道：“这次有家酒楼在八国厨艺大赛中表现突出，按照圣谕，圣上会亲自为有家酒楼题字御赐牌匾，到时候，墨小姐还要跟方大厨一起进宫领赏呢！”
    墨晓曦拱手：“那是一定的，到时候，还要汪公公照拂呢！”
    汪公公摆摆手，墨晓曦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他信了，现在可不相信，以后还不知道谁照拂谁呢。
    “不过圣上最近忙于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怕是没时间写牌匾，需要墨小姐等一段时间了。”
    墨晓曦点点头：“圣上日理万机，臣女……等等！”
    墨晓曦瞪大了眼睛：“公公刚才说什么？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是谁跟谁的？”
    不管谁跟谁的，都很糟心！
    汪公公道：
    “怎么？墨小姐还没听说么？八王世子和苏小姐的呀！八王府已经跟相府提亲了，虽然但是相爷不同意，这几天，相爷和王爷天天到圣上面前吵，圣上头都疼。
    墨小姐若是有空，带着方大厨到宫里给圣上做点好吃的也可以啊。”

第331章 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南宫宇跟苏紫烟提亲？换谁都不同意好吧！
    跟南宫宇这样的渣男成婚，那不等于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难怪苏紫烟这段时间都没消息，她又忙于八国厨艺大赛的事，确实把好朋友疏忽了。
    无心跟汪公公寒暄，随便说了两句就从房里奔出来，差点跟顾九思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顾九思扶住慌慌张张的墨晓曦，忍不住伸头往里面看。
    不是接受表扬去了么，怎么跟撞见鬼似的。
    墨晓曦拉着顾九思：“八王府和相府婚约的事，你听说了吗？”
    顾九思道：“略有耳闻，不是说相爷还没同意么。”
    “你知道怎么不早跟我说？！”
    墨晓曦着急去丞相府，方大厨在后面都跟不上她：“小姐，等等我~”
    墨晓曦回头：“方大厨，你先回酒楼吧，我还有别的要紧事。”
    来不及跟大家打招呼，墨晓曦就招呼车夫去往丞相府。
    顾九思陪着她，路上大致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虽然八王爷一言不发就往相府送了聘礼，但是苏丞相根本没搭理他。
    所有聘礼悉数返还，两人还跑到御前大吵了一架。
    圣上没有赐婚，外界的传言也是乱七八糟。
    有人说圣上肯定是站在八王府这边的，毕竟是一家人，胳膊肘还能往外拐不成？
    自打圣上登基以来，还没八王府对着干过，八王爷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圣上都默许了。
    这次的婚事，估计也会如八王府的意。
    但也有人不同意，觉得苏丞相是朝廷重臣，要是寒了老臣的心，那以后还会对圣上忠心耿耿？
    “所以呢？”墨晓曦听完整个经过，紧张道：“皇上到底站在哪一边？”
    顾九思道：“皇上没有定夺，只说要等到明年开春，可是……”
    顾九思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墨晓曦：“我觉得，皇上答应八王爷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
    那苏紫烟怎么办？她能做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掉进火坑里啊！
    且不说南宫宇是个什么渣渣，苏紫烟要是进了八王府，是不是还有个墨露露给她添堵？
    一想到这里，赢得比赛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晓曦。”顾九思握住墨晓曦的双手：
    “我知道你是苏姑娘的好朋友，你也不希望苏姑娘嫁给南宫宇那样的人，但是八王府和相府的婚事，不仅仅是两家的事，也是朝堂上的事。
    南宫宇终归是要成婚的，放眼整个朝堂，你觉得，还有比相府更适合的人选吗？”
    墨晓曦不说话了。
    要这么说，除了相府，还真没有合适的。
    “所以，八王府和相府的联姻，苏丞相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安平郡主和苏公子，就是南宫宇和苏小姐。”
    顾九思这段时间在朝中待着，渐渐也懂得了不少朝堂上的事：
    “现在这么闹一闹，不过是闹给八王府看的。”
    “什么意思？”墨晓曦看不懂也听不懂。
    难道苏丞相也有意把苏紫烟嫁给南宫宇？有这么胡来的爹么？怎么比她的渣爹还渣？

第332章 渣男中的战斗渣
    顾九思还没来得及跟墨晓曦解释，马车就到了相府。
    “算了，等会儿我再跟你慢慢说吧。”
    为了避嫌，顾九思没有跟墨晓曦一起进相府。
    通报了姓名，得到了主子的同意，墨晓曦见到了双眼哭得红肿的苏紫烟。
    “怎么回事？”墨晓曦一进去就发问：“不好意思紫烟，我才知道你的事，你爹怎么说？丞相大人同意了吗？”
    苏紫烟挥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丫鬟都退下，只留了一个心腹站在一旁。
    “看你最近忙于八国厨艺大赛的事，也不好跟你说。”
    苏紫烟哭得嗓子都哑了：“还有之前你的生辰，我都没去，晓曦，我也不好。”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事干什么？”在婚事面前，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好不好。
    她看着苏紫烟的状态，也拿不准丞相府的意思，难道，苏丞相真的准备跟八王府联姻么？
    “关于跟八王府的婚事，你爹怎么说？”她现在只关心丞相府的态度。
    “哎……”苏紫烟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贴身丫鬟站在一旁看不下去，替苏紫烟说道：
    “墨小姐，实话说了吧，八王府和丞相府的联姻，丞相大人是老早就料到了的。
    只是大家一直想的都是让公子娶安平郡主，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要小姐嫁给南宫宇啊！南宫宇那个花心大萝卜，谁家姑娘愿意嫁啊！”
    那何止是花心大萝卜，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战斗渣啊！
    估计苏紫烟还不知道南宫宇和墨露露的事呢，她说柳氏最近怎么这么安静，原来一门心思撮合墨露露和南宫宇去了。
    既然八王府已经提出了要迎娶世子妃，那墨露露进门，估计也不远了。
    “那现在怎么办？听说丞相大人到圣上面前闹去了，有结果吗？圣上有表态吗？”
    虽然知道做皇帝的都是老狐狸，不太会提前表明自己的态度，但墨晓曦还是想问一问。
    万一做丞相的这只老狐狸猜中了那只老狐狸的心思呢？
    “我爹说了，要跟八王府联姻，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可以迎娶安平郡主的，可是八王爷不同意，说安平郡主年纪还小，还不到婚配的年纪。”
    “屁话！”难道苏紫烟就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不一样还很小么。
    墨晓曦气得头疼，古人婚姻的事情真是麻烦。
    “那你……”知道自己对这件事也无能为力，墨晓曦有些难过：“紫烟，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苏紫烟接受不了，她可以帮好朋友逃婚，是去庐州还是别的地方，她相信，陈家人有能力保证苏紫烟下半辈子的生活。
    苏紫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听父亲的意思，圣上一定会在年前做出决断的，到时候是嫁是娶，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你怎么能听天由命呢？”墨晓曦急了：
    “紫烟，要不我们离开京城吧？与其嫁给南宫宇，咱们不如逃吧，逃得远远的，让他们都找不到你。看八王府还能找谁结婚去。”

第333章 闹给八王府看的
    “逃？”苏紫烟扑闪扑闪着那双红肿的眼睛，没有一点灵气：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而且，就算我逃了，逃过一劫，我父亲怎么办？苏家怎么办？
    八王府会不会记恨苏家？圣上会不会降罪苏家？晓曦，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我逃不掉的。”
    所谓宿命，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拜托皇家。
    墨晓曦沉默了。
    如果苏紫烟愿意逃，她可以不计较所有，但是苏紫烟不愿意。
    她出身相府，看起来身份尊贵，是京城金贵圈子里身份最高的千金小姐，可是这位千金小姐，生活得却并不快乐。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在朝堂，还有个皇家之命。
    一旦皇上下旨赐婚，逃婚，就等于抗旨不尊。
    轻者，苏紫烟一人背罪，重则，整个苏氏都要下狱。
    所以，苏紫烟不是不能逃，而是不敢逃。
    顾九思在外面等了好久，才等到墨晓曦回来。
    看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苏紫烟并不顺利。
    顾九思让车夫驾车回墨家，小心打量着墨晓曦的神色，道：“怎么样？苏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哎——”还能说什么，那“听天由命”四个字，就是苏紫烟的回复了。
    “九思，我觉得紫烟挺可怜的。”墨晓曦缓了缓心神：
    “不能拒绝也不能逃，眼看着面前有个火坑，她只能选择往里面跳。”
    “谁说不是呢。”顾九思知道墨晓曦的心理承受力，继续来之前的话题：
    “所以我才说，丞相现在这么闹一闹，不过是闹给八王府看的。
    丞相府要八王府知道，也是要天下人都知道，苏家并不看到这段联姻，只是没有办法，才只能妥协。
    可即便妥协了，八王府也不能把苏家的女儿踩在脚下，以后，苏紫烟要是在八王府过得不好，谴责八王府的，就不是苏家他一家。”
    “这么说，丞相这么闹一闹，还是给紫烟的婚姻保障了？”
    这一招，真的有用吗？
    进八王府容易，想要出来就难了。
    再加上八王爷手眼通天，苏紫烟在八王府生活得好不好，只怕以后连苏丞相自己都不知道。
    “保障不敢说，可闹总比不闹好。”
    马车缓缓在墨家门口停下。
    “苏小姐的事，你也不要太烦心了，我们也是有心无力，今天一天你也累了，回去让云锦烧点热水，洗个热水澡吧，明天我们书院见。”
    墨晓曦无力地点点头，她除了能安慰安慰苏紫烟两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八国厨艺大赛的结果在一瞬间传遍全城，墨家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墨露露心里暗恨，没想到有家酒楼的方大厨这么厉害，居然拿下了八国厨艺大赛的第一名。
    这下好了，有家酒楼名扬京城，父亲更是要拿墨晓曦当宝贝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柳氏也很郁闷：
    “我还以为那丫头参加八国厨艺大赛就只是玩玩，没想到居然还拿了个第一名回来。
    如此一来，这有家酒楼的生意势必蒸蒸日上，咱们可要多多提醒提醒你爹，不能叫墨晓曦一个人把银子都赚了去。”

第334章 穷鬼出身的贵胄
    墨盈盈悻悻道：“可有家酒楼的东家是大姐一个，大姐要真不给咱们，咱们也没办法硬抢吧。”
    “你傻呀，谁要硬抢了？墨晓曦是墨家的女儿，赚了钱自然是要补贴家用的了，不然不就是不孝么？”
    墨露露道：“她要是敢不给，我们就到外面去宣扬说她不孝，看她给不给。”
    柳氏跟着道：“再说了，咱们露露要出嫁了，这可是她妹妹出嫁，难道她还能一个子儿不出不成？
    露露，虽然你是作为侧妃身份进入八王府，但咱们也不能输人一等，到时候就这么跟墨晓曦说，让她出个百千两，就算做是姐姐恭喜妹妹出嫁了。”
    墨盈盈闭嘴不说话了，这样真的合适么？大姐又不是小绵羊，能任由你们要多少就给多少么……
    “对了母亲，昨天八王妃不是邀请你去第一楼小坐了一下午么，八王妃有没有说什么？”
    昨天她被祖母拉着陪听戏，都没来得及问母亲结果。
    南宫宇应该是跟八王妃说了要让她做侧妃，所以八王妃才来找母亲的。
    墨露露一脸期待地看着柳氏，柳氏都没跟她说昨天见面的情况，搞得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说到八王妃，柳氏重重叹了口气：
    “别提了，要不怎么想到要墨晓曦给你出嫁妆呢，还不是这个八王妃，狮子大开口，一上来就说他们王府不是救济中心，想要进王府当侧妃，还得咱们家拿出点排场来。”
    “啊？”墨露露紧张了一下：“那王妃，有说要多少么？”
    柳氏哼了一声：“具体倒是没说，只说他们八王府是皇亲贵胄，我呸，贵胄还眼里只有钱？又不是穷鬼出身的。”
    昨天柳氏回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当侧妃又不是当正妃，要什么排场？
    有本事你们王府打开正门迎娶侧妃呀，那她就是抢，也要给墨露露抢出足够的嫁妆出来。
    从来没听说给人做小，还有一大堆条件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女人出嫁，嫁妆就是女人的门面，嫁妆丰厚，以后在婆家就能直起腰杆子说话。
    虽然柳氏知道，他们家也不可能跟相府平起平坐，但能多一两是一两。
    毕竟对方是八王府，柳氏还指望着八王府变凤凰呢，所以，昨天八王妃戳着她的脊梁说墨家没钱，她也不敢放出一个屁来。
    见母亲紧皱着眉头，墨露露也不敢逼得太紧，就道：
    “可能八王妃也是考虑了王府的颜面吧，就算是做侧妃，也没见侍郎家的人能做侧妃的。”
    墨露露这是在提醒母亲，以她的出身，能进王府，那是非常难得的。
    人家王妃条件苛刻就苛刻吧，谁让她们出身确实不好呢。
    为了能嫁进王府，现在受点嘲笑委屈，没什么的。
    柳氏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不然，她昨天就跟八王妃叫板了。
    “行了，嫁妆的事，我会再想想办法，现在只希望八王府跟相府的婚期能早点定下来，这样咱们也好光明正大地准备了。”

第335章 侯夫人有请
    从母亲房里出来，墨露露深呼了一口气。
    她要做侧妃的事，还没跟祖母和父亲说，如果说了，不知道他们支不支持。
    但只要拍案定板，应该能从墨晓曦那儿拿到一些嫁妆。
    她还不知道，八王妃居然是这么势利的人，看来自己还真得多带些嫁妆去八王府，要不以后岂不被八王妃挤兑死？她也不想成天夹着尾巴做人。
    墨露露很清楚，男人的爱情不值钱，想要在八王府站稳脚跟，还得有银子撑腰。
    墨晓曦一回来，就被祖母和父亲叫进房里好一顿夸奖。
    可她满心都是苏紫烟的事，提不起什么兴致。
    老夫人还以为她累了，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听了顾九思的话，洗了个热水澡，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早上来到书院，果然看到顾九思也在书院里。
    “不是说年底了刑部特别忙么？这还有七天就过年了，你居然还有时间来书院？”
    “只是早上过来。”顾九思道：
    “我已经跟庄院长说过了，以后在刑部当差怕是要非常忙，没时间来上课了。”
    “那庄院长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只能同意了呗。他说你也是各种事情缠身，虽然收了咱们为徒，其实也没好好给咱们上过几节课。”
    “那庄院长有没有说，不让咱们在书院读书了？”她是真的不大喜欢上学堂。
    顾九思撇撇嘴：
    “没说，只说咱们有时间就来上上课，既然在昭宁书院读书，那书院的结业考试还是要通过的。另外，书院的事现在都交给王公子打理了，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咱们可以随时去找他。”
    墨晓曦又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书院的结业考试难不难，如果不难，尽早参加完考试尽早结束吧~这样她就真的自由了。
    “今年过年，你是不是要在侯府过？”墨晓曦换了个话题：“有木有什么活动？”
    “不太清楚。”顾九思摇摇头：“我也只是在侯府睡个觉，不太回去的。怎么？你有活动？”
    墨晓曦摇摇头：“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反正我是不大想在墨家过年，陈家每年都会去放花灯的，你要是有时间，咱们一起出来放花灯呀。”
    “好。”顾九思顺口就答应了：“如果是在吃完年夜饭后，应该没问题。”
    顾九思果然吃过午饭就回刑部了，墨晓曦勉强撑完下午的课，刚出书院门，就有一个侍女走过来，对墨晓曦屈膝一礼：
    “这位可是墨晓曦墨姑娘？”
    墨晓曦愣了一下：“我是，不知你是……？”
    侍女道：“我是宣平侯府的，我家夫人在前面的茶楼等你，请墨姑娘跟奴婢到前面走一趟。”
    宣平侯夫人要见她？墨晓曦诧异，问道：“不知侯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侍女道：“奴婢只是奉夫人的话来等小姐，具体的，还是请小姐亲自去问夫人吧。”
    宋锦在一旁看墨晓曦有些犹豫，道：“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什么侯夫人，咱们又不认识。”

第336章 公主您还要脸不
    无端邀约，她当然可以不见，但对方是顾家的主母。
    墨晓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她让宋锦牵了马车到茶楼下面等她，自己则跟这个侍女上了茶楼。
    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而她一露面，笑声就戛然而止了。
    墨晓曦走进去，看到了一个贵妇，外加以为少女——幻月公主。
    瞬间，她就警惕起侯夫人来。
    会跟幻月混在一起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墨晓曦带着几分谨慎，走上前：“见过侯夫人，不知侯夫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侯夫人目光淡漠地打量了一下墨晓曦，然后慢幽幽地开口，话，却是对幻月说的：
    “她就是你口中的墨晓曦？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尼玛，居然把老娘无视了！把人叫过来无视，你是有病吗？
    墨晓曦对侯夫人仅存的一点希望淡然无存。
    而侯夫人后面的一句话，又让她心里骂了一句草泥马。
    侯夫人对幻月说：
    “我看这丫头跟你比差远了，还以为是什么出众的人呢，幻月，你怎么会把这种人当成情敌呢？
    你放心，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要九思娶你，他不敢不娶你。”
    靠！昨天还同情苏紫烟来着，今天婚姻的悲剧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看到墨晓曦瞬变的脸色，幻月好像很高兴，道：
    “侯夫人，人不可貌相，这位可是最近风靡全京城的有家酒楼的东家，厉害着呢！”
    “再厉害还不是个商人。”侯夫人嗤之以鼻：
    “怎么能跟我们郡主比？九思能娶到公主这样的人，是我们侯府的荣幸呢！哎，只可惜我们家另外两个没这个好福气呢。”
    墨晓曦算是听明白了，幻月想嫁入宣平侯府，但看出来顾九思并不喜欢她。
    也不知道怎么说动了侯夫人，把自己叫过来，就跟遛狗似的看看，以证明她嫁入侯府，绝对比自己嫁入侯府好得多。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些男人女人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着急谈婚论嫁，明年又不是没时间了。
    幻月阴阳怪气地道：“侯夫人，幻月小时候在商都小住，那时候都是九思哥哥照顾我的起居的，这次九思哥哥能回京城，幻月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谁知道半路上蹦出这个女人来，天天勾引九思哥哥。”
    她？勾引？墨晓曦不客气道：“顾九思这么容易被人勾引？那公主怎么不多勾引勾引？”
    “你……”幻月气结，转头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你看，幻月说什么来着，这丫头牙尖嘴利，要是让九思哥哥娶了这样的女人，以后宣平侯府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墨晓曦冷眼看着幻月，顾九思娶谁能过安稳日子，用得着你操心吗？
    “侯夫人，幻月听说最近八王府准备跟相府联姻来着，要不宣平侯府也跟淑妃娘娘提亲吧，年关将近，双喜临门，多好？”
    墨晓曦无语了，没见过着急把自己嫁出去的姑娘，公主，您还要脸不？
    侯夫人想了想：“主意是好，但就怕九思不同意啊。”

第337章 那叫个人魅力
    顾九思成天早出晚归，她让小竹小青看着他，可也只能看着侯府里的他，看不着外面的呀！
    谁知道他居然在外面跟墨晓曦有一腿？跟他娘一样，都是勾引人的贱胚子。
    虽说侯夫人心里并不希望幻月和顾九思成婚，可人家幻月打小喜欢顾九思，她又不能让人家移情别恋。
    宣平侯府作为皇室远亲，好不容易出了个能在京城站得住脚的，如果凭借幻月拉拢淑妃娘娘成为宣平侯府背后的靠山，他们家顾珏，说不定也能找个好人家呢。
    侯夫人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幻月也不傻。
    知道宣平侯府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提升地位，而她自己，对侯府来说，就是一个不错的跳板。
    侯府把她当跳板，她嫁给顾九思，也不亏。
    可惜，这两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漏算了墨晓曦，墨晓曦可不会让幻月得逞。
    她看着幻月，冷冷道：“幻月公主，以前我倒是小瞧你了，还有赶架子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你也知道年关将近，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成为京城的笑柄？”
    “墨晓曦，侯府跟淑妃娘娘提亲，皇上赐婚，我名正言顺嫁入侯府，怎么就成为笑柄了？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勾引了九思哥哥却不成功，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不好受？”
    “我？勾引顾九思？”
    呵呵，墨晓曦真想让她清醒清醒，她是用个人魅力征服了顾九思好不好，那哪叫勾引？
    她翻了个白眼：“如果二位叫我来，是要通知我你们的打算，那么现在我知道了，我还有别的事，侯夫人，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墨晓曦你放肆！”幻月拍着桌子道：“长辈叫你走了吗？你就敢走？”
    “长辈？谁家的长辈？”墨晓曦道：
    “要嫁入侯府的人不是你么？坐你边上的是你家长辈又不是我家长辈，于我而言，这位夫人不过是个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对陌生人言听计从？”
    她能站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么多废话，完全是看在顾九思的面子上。
    “或者说，您二位刚才讨论的，是想要成为我的长辈？那要是这么说，我倒是能听一听这位长辈的话。”
    “侯夫人~您看她~”幻月拉着侯夫人的衣袖撒娇：
    “这么没规矩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乡下长大的就是乡下长大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侯夫人也被墨晓曦的举动气着了，居然说她只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眼里还有她这个侯夫人吗？
    被幻月说是乡下人，墨晓曦也不生气：“是，我是乡下人，公主是城里人，侯夫人也是城里人，那你们二位城里人，好好商量商量婚事，我这个乡下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礼也不行，转头就走出了茶楼。
    侯夫人瞪大眼睛看墨晓曦顾自走出去，傻眼了：天下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人？！还被庄院长收为学生？庄院长是眼瞎了么看上这种人？
    幻月嘴角扬起一抹奸笑：墨晓曦你就尽管猖狂吧，你越猖狂，侯夫人越不喜欢你，她获得九思哥哥的胜算就更大了。

第338章 吃醋了
    墨晓曦从茶楼一出来，就指挥车夫去刑部，她要找顾九思问问清楚，什么叫“照顾饮食起居”？
    顾九思跟幻月，还有一段两小无猜的过往？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幻月不对付，居然敢瞒着她小时候的事？！
    她要找顾九思说清楚，不然，这感情没法谈下去了。
    顾九思听说墨晓曦来找她，有些奇怪。
    因为墨晓曦从没主动找过他的，还是到刑部门口，更奇怪。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顾九思从刑部出来，一上马车，就看到墨晓曦，像是看敌人一样看着自己。
    “怎么了？”顾九思在马车里坐下：“墨家人给你添堵了？”
    墨晓曦瞪着他。
    墨家人给自己填不了堵，因为墨家人敢欺负她一点点，她就要变本加厉地还回去，能给自己添堵的，只有你这个渣男！混蛋！
    顾九思看她脸上的表情明明灭灭，有些担心：“晓曦，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墨家人欺负你了？”
    墨晓曦冷着脸：“在你眼里，我这么没用吗？还能被墨家人欺负？”
    顾九思一想，也对：“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渣男！混蛋！还好意思问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一想到他跟幻月小时候住在一起，她心里就跟多了块大石头一样。
    “顾九思。”
    “我在。”
    “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我一定老实回答。”
    “那你说，你跟幻月怎么回事。”
    “幻月？”顾九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跟幻月没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墨晓曦恨恨看着她：
    “人家幻月可是说了，小时候在商都小住，可是你成天照顾人家的饮食起居呢！
    人家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想着要做你的妻子呢！我说怎么幻月处处针对我，原来是觉得我抢了她的九思哥哥。”
    “你等等！你让我捋一捋。”
    墨晓曦的一大通话信息量太大，顾九思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幻月见面了？她还说她小时候……”
    猛然，顾九思想起了小时候，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喊“九思哥哥”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是幻月？他都不知道！
    “怎么？想起来了？”看顾九思一脸神思的样子，墨晓曦跟火大了：“现在是不是特别怀念？马上就要旧情复燃了？”
    为什么她一来就阴沉着脸。
    为什么满车厢都是火药味。
    为什么说话跟打连珠炮似的。
    顾九思一瞬间都明白了，感情这事吃醋了啊！
    爱情导师林景晗说过，当一个人为你吃醋，就说明这个人是真心爱你的。
    墨晓曦是真心爱自己的，这比发财都能令他高兴。
    立马，顾九思做出发誓的手势：
    “没有！绝对没有！我承认，小时候在商都，确实有个小女孩在我家住过，但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幻月啊！再说了，就算是知道，我也不喜欢她！我的心里只有你，晓曦。”
    “顾九思，我觉得最近在官场待久了，都变得油嘴滑舌了。”
    墨晓曦伸手一指：“你给我下车！我现在不想见你。”

第339章 “再续前缘”
    “可不是你来找我的么？”顾九思笑了：“是不是见完幻月就来找我了？这么担心我跟她之间有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个毛线！你爱跟谁有什么就跟谁有什么，这是本小姐的马车，我让你下车你就下车！”
    车外，宋锦皱起了眉头。
    小姐让顾三公子下车！可是顾三公子并没有下车！那他身为忠仆，是不是应该把顾三公子拉下车？！
    宋锦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想起云锦对自己说的话，说小姐和顾三公子之间，有时候说的话未必就是正话。
    那如果小姐说的是反话，自己冲进去把顾三公子拉下来了，小姐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哎呀呀！！！
    宋锦急得抓耳挠腮，好烦哦！要是云锦在就好了，他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难猜了！
    马车里。
    顾九思握住了墨晓曦的手：
    “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下车了还怎么说？晓曦，你犯不着因为幻月的一两句话生气，我跟幻月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鬼才管你有没有。”墨晓曦还在闹别扭：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反正人家有，人家还想跟你再续前缘，还嫌我横刀夺爱呢！”
    “什么有没有的？”顾九思越听月听不明白了：“你说幻月想跟我再续前缘，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墨晓曦道：
    “我告诉你，我不仅见了你的青梅竹马，还见了你家主母呢！一唱一和的，就说我配不上你，只有幻月才适合嫁给你呢！”
    “什么青梅竹马，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墨晓曦说话没头没尾的，东冒一句西冒一句，顾九思又要哄她还得理顺她的意思，难怪爱情导师林景晗说谈恋爱不容易，果然很难，比刑部的悬案还要难。
    “你刚才说，你见过我家主母了？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
    “就刚才啊！跟幻月一起。”
    墨晓曦火大，她说了这么一大车话，难道这个男人一句都没听懂？
    苍天啊！她怎么看上这么个蠢笨之人？
    顾九思皱起眉头：“侯夫人和幻月一起去找你了？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谋划着要让皇上赐婚呗，让你和幻月再！续！前！缘！”
    墨晓曦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这么说总该听懂了吧。
    是的，顾九思听懂了，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他平日里早出晚归的，就是不想跟侯夫人起正面冲突。
    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他也不想给她添堵，毕竟是一家人，他不想闹得鸡飞狗跳。
    现在倒好，她居然给自己张罗起婚事来了？经过他同意了么，就随便找个女人塞给他？
    顾九思正色道：“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退一步也是我父亲做主，她又不是我的生母，她凭什么做主？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认她打压欺负的小孩子吗？”
    顾九思气得一捶大腿：“这桩婚事，我不会同意的！”

第340章 遵命夫人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得你说同意不同意。”
    苏紫烟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抗旨不尊会带来的后果，就在刚才，顾九思说不同意的时候，墨晓曦忽然体会到苏紫烟的无奈了。
    自己怎么样是无所谓的，关键是担心身边的人受到牵连。
    如果圣上降罪连累陈家，怎么办？她不想那么好的外祖母，因为她遭受牢狱之灾。
    “这件事，我自有考量。”顾九思严肃道：“晓曦你放心，我不会让苏小姐的悲剧，在你我身上发生。”
    如果说，苏紫烟嫁给南宫宇是宿命的话，那他和墨晓曦在一起才是宿命。
    什么狗屁的公主，他才不稀罕。
    “幻月是公主，公主下嫁也需要皇上首肯，现在皇上连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还没解决呢，断然不想再处理另一桩。
    你放心吧，在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解决之前，皇上没工夫考虑我们，我就在此之前，断了皇上的念头。”
    “那你想怎么断？”
    人说伴君如伴虎，又说圣心难测，顾九思他怎么就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天子呢？
    “幻月是公主，而我是什么？侯府私生子，别说皇上了，就连淑妃娘娘听到我的身世，都要掂量掂量吧。
    幻月毕竟是养在凤仪宫的，要是嫁得不好，岂不是落人口舌，说淑妃娘娘没有把幻月当亲闺女待？所以，不用断皇上的念头，断了凤仪宫那位的念头就可以了。”
    顾九思的话，让墨晓曦稍微宽了点心。
    断淑妃的念头，确实比断皇上的念头要容易得多。
    见墨晓曦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生气了，顾九思摸了摸她的头：
    “傻丫头，还为了幻月特意来跑一趟，怎么？怕我被人家带跑了不成？”
    墨晓曦躲开他的大猪蹄子：“谁担心了？脚长在你身上，你爱跟谁走就跟谁走吧！”
    “这话倒是没错。”顾九思换了个方向，继续摸摸墨晓曦的头：
    “那我代这双脚决定了，以后只跟墨家大小姐走，他要是敢跟别人走，我就废了它！”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还差不多。”
    心里终于舒坦了。
    “不过幻月好像对你势在必得。侯夫人也是一家之主母，你以后还是躲着她们点儿吧，省得人家把你卖了，我还要想着怎么把你赎回来。”
    顾九思噗嗤一笑：“是！遵命！夫人！”
    “去去去，谁是你夫人？别乱叫！”墨晓曦推了他一把：“你赶紧下车吧！我也要回家了。”
    “那夫人回家路上可要小心！回家以后吃好喝好，别再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了。”
    “再说一遍！别叫我夫人！”
    “你乖乖听话我就不叫。”
    “那我乖乖听话了……”
    “好的，那我下车了哦~”
    看她真的不生气了，顾九思才放心了，走下马车目送墨晓曦离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
    魏氏，我敬你一尺，你居然还打起了我的主意？真的以为他不会反抗吗？
    不！他不会逆来顺受的！

第341章 卖艺不卖身
    从宫里出来，八王爷的脸色又是很难看。
    苏丞相那个老顽固，居然跟他吵了十几天，还是不同意南宫宇跟苏紫烟的婚事。
    他们家阿宇怎么了？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多少姑娘巴结都来不及，他还挑三拣四的。
    凛冽的寒风吹得他一哆嗦。
    特么的要不是因为你是丞相，他才懒得跟你这么多废话。
    领路的汪公公看八王爷脸色不好，放慢了脚步：
    “王爷，这寒冬腊月的，要不要去燕云楼坐坐？最近楼里新进了一批样貌出众的姑娘，识情识趣，让她们给王爷解解乏吧。”
    燕云楼作为京城第一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样貌和风韵并存。
    特别是那个红霜霜，一想到她就觉得浑身酥麻。
    八王爷扭头看了汪公公一眼：
    “燕云楼的姑娘，自然是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红姑娘，也不知谁在背后给她撑腰，卖艺不卖身的牌子，可是打得响亮呢！”
    汪公公笑了笑：“这卖艺不卖身，不是也要看人么。红姑娘这么可人的姑娘，身子不能糟蹋了，奴才可不是要用在刀刃上么。”
    八王爷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追问道：“怎么说？难道你们楼里的红姑娘也是卖身的？”
    汪公公狡黠一笑：“王爷可有兴趣？”
    “那是当然了！”
    一想到能跟红霜霜一夜，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甚至跟苏老顽固再战三百回合都没问题！
    汪公公从身上摸出一张卖身契：
    “王爷，年关将近，皇上要准备过年的事，已经很是头疼了，不知王爷有了红姑娘，能不能暂时让皇上喘口气？王府和相府的婚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八王府看着手里的卖身契，指了指汪公公：“你个老狐狸，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听你的话？”
    “那自然是不敢的。”汪公公一礼：“只是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本分，王爷心胸宽广，也希望王爷能帮帮奴才。”
    八王爷哈哈一笑，收了卖身契：
    “算你这个奴才识趣，罢了，本王最近发现了新鲜玩意儿，也没工夫跟苏老顽固耗着。
    你回去跟皇上说一声，大家都是一家人，犯不着为了一个臣子闹得不愉快。”“是，奴才一定传达。”
    汪公公送八王爷出了宫门，看着八王府的马车远去了，才舒了口气。
    这个不识相的八王爷，居然还敢教训皇上，也不看看谁才是天子。
    汪公公回到皇上身边，重新给皇上添了热茶。
    “送走了？”皇上扶额。
    “送走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皇上抬起头：“居然没说什么？”
    汪公公一脸认真：“真的没说什么。奴才给王爷准备了点新鲜节目，估计这段时间，王爷是顾不上婚事了。”
    “哦？什么新鲜节目？居然能让他撒手不管了？”
    汪公公不好意思笑道：“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就是欢场上那点事。陛下知道的，王爷一直很喜欢燕云楼的一个姑娘，奴才就顺手送给王爷了。”

第342章 桃色新闻
    果然，皇上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么下三滥的法子，你也好意思用。”
    汪公公舔着脸笑道：
    “奴才是奴才，自然好意思用，只要能让皇上开心，叫奴才做什么都行！
    一个青楼的姑娘而已，将来，也会被人赎身的，与其卖给不知道的人，还不如卖给八王爷，至少，能让皇上耳根子清净两天。”
    “哼。”皇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他这个皇上做得着实窝囊，都已经身为天子了，居然还要忌惮一个王爷。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顾九思呈上来的奏折。
    汪公公看破不说破，他知道这份特殊奏折里的内容，皇上已经犹豫很久了。
    如果批上，就等于要跟八王爷开战了。
    皇上登基的时候，就没赢过八王爷，这一次，能赢得了吗？
    皇上拿着奏折看了很久，终于，打开在末尾写了一行朱批。
    “给顾九思，告诉他，朕，准了！”
    “是。”
    八王爷来到燕云楼，老鸨看了卖身契，立刻把红霜霜从其他客人房里叫了出来。
    刚一送进房里，就传来红霜霜“啊——王爷，不要这样——”的惊呼声。
    老鸨在门口站了片刻，听到红霜霜顺从的呻吟声，才准备离开。
    “妈妈，这样真的合适吗？”一直伺候红霜霜的丫鬟紧张道：“姑娘不是卖艺不卖身的？”
    老鸨回头看了一眼房间：“人家拿着姑娘的卖身契，还卖什么艺啊。”
    丫鬟一愣：“姑娘被赎身了？”
    红霜霜可是燕云楼的头牌，哪个老爷这么大手笔？
    老鸨转过头：“不是赎身，是送人了。你跟我来吧，这个姑娘，用不着你伺候了。”
    一夜值千金，八王爷在房里待了三天三夜没出门。
    红霜霜姑娘啊，今儿个终于被他睡上了，等他睡够了，就把几个狐朋狗友叫过来显摆显摆。
    以后红霜霜就是他的专属私人物品了，没有他的允许，你们这帮老头子，别想叫人陪酒。
    这不，八王爷还在做着美梦，梦里还在跟红姑娘滚床单呢。
    睡得迷迷糊糊的，摸摸枕边，却没摸到人。
    他眯着眼睛，发现边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霜霜~”八王爷翻了个身：“霜霜你去哪儿了？”
    他披了件外衣站起来，撩开床帘，只见一个半果的女子，悬挂在梁柱上，瞪着眼睛盯着床铺，当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青楼头牌悬梁自杀，恩客乃是皇亲国戚，恐不忍八王爷蹂躏，故选择自行了断。
    消息在清晨不胫而走，一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院圣地，都被这种桃色新闻笼罩着。
    “你们听说了嘛，燕云楼的红姑娘被八王爷蹂躏致死了！”
    “不会吧？红姑娘不是卖艺不卖身的么？”
    “什么卖艺不卖身，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八王爷耶，能拒绝么？”
    “燕云楼，那不是汪公公开的么？这一年燕云楼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汪公公是不是流年不顺啊？”
    “哎呀，别人的事少管，最近还是少去燕云楼吧！免得晦气！”

第343章 后面人的意思……
    整个书院的院生都无心学业，一上午就在讨论这件事。
    墨晓曦若有所思。
    这事儿发生得也太是时候了吧，这下好了，八王爷弄死了青楼姑娘，八王府和相府的婚事要暂时搁置了。
    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的，不像是个意外呢？
    下午放学，墨晓曦又去了趟刑部，听闻顾九思不在，去燕云楼查案去了，墨晓曦就又去了燕云楼。
    这个时间点，还不是燕云楼接客的时候，但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得围满了人，且都是男人。
    墨晓曦不方便露面，就让宋锦帮忙去找顾九思。
    过了一会儿，宋锦回来，说顾三公子让她先回去，等明儿个下午去书院见面详谈。
    墨晓曦估摸着他应该抽不开身，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顾九思果然又出现在书院。
    “昨天的事怎么回事？”
    顾九思一来，墨晓曦就把他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谁干的？”
    顾九思挑眉，这丫头真是聪明，一看就知道此事背后有人。
    “事情发生在燕云楼，这是汪公公的地方，现在的嫌疑人又是八王爷，你觉得可能是谁干的？”
    墨晓曦猜测：“汪公公？可是很奇怪啊，汪公公为什么要害八王爷？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他就不怕引火上身？”
    “看上去似乎很像引火上身，但汪公公说了，来不来燕云楼，什么时候来，是八王爷自己的意思，他可不知道。”
    “但那个红霜霜，不是汪公公的人么？红霜霜为什么会自杀？真的是自杀？还是他杀？”
    “自杀。”顾九思肯定道：“确认了是自杀，不是他杀，所以王爷没有杀人。”
    “那为什么刑部还扣着八王爷？”
    既然八王爷不是杀人凶手，刑部尚书又怎么敢扣押八王爷？谁给他的胆子？
    顾九思看着她，不说话。
    有人死在燕云楼，证明了不是八王爷所为，刑部还敢扣人，后面是谁的意思，这不是很清楚嘛！
    墨晓曦稍微一想，突然想通了：“皇上？！”
    “嘘——”顾九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
    “哦哦哦。”
    墨晓曦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听到自己大胆的揣测，又道：
    “那皇上做得这么明显，八王爷不会起疑心吗？”
    “不会。”顾九思摇头：
    “红姑娘自己自杀，这是事实，皇上什么身份，犯得着找一个青楼姑娘陷害王爷吗？
    王爷身份特殊，惹出这样的事，整个京城到处流言蜚语的，在刑部大牢里管两天，没什么可抱怨的。”
    只是关他两天，听上去很不解气的样子。
    “可能在刑部大牢，也是好吃好喝供着吧？”这种扣押，顶多就是做做样子。
    顾九思点点头：“叫你来，是有另外的事情跟你说。有个案子要查，尚书大人让我去趟相山，过年不能陪你一起放花灯了，等我从相山回来补给你。”
    “相山？那是哪儿？”墨晓曦不解：“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344章 挂牌
    相山涉及八王府，顾九思不想跟墨晓曦细说：
    “是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个矿山，最近出了点儿事，年关将近，圣上担心矿工的安全，让我去看看，放心，我就看看救回来。”
    “那你可要自己注意安全。”墨晓曦叮嘱了几句，又问起八王爷的事：
    “那现在八王爷入狱了，是不是王府和相府的婚事就暂时搁置了？”
    顾九思点点头：
    “那是自然，估计一时半会儿，王府和相府的婚约要暂时延期了，如今八王爷出了这种事，皇上再喜欢，一定会被骂的，不管怎么说，应该都要等到年后了吧。”
    “那这过年你去相山，岂不是要一个人在相山过年了？”
    墨晓曦有点失落，本想陪着顾九思过个热热闹闹的年，没想到结果还是他一个人。
    “管统领会陪我一起去。”顾九思道：
    “而且，你大表哥正好也要去相山，说不定，我们三个可以在相山一起过年。”
    “大表哥也去相山？”没听他说过啊！
    “听说是有什么生意上的事。”顾九思道：
    “好了，先生快要上课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回去收拾，过年自己照顾好自己。”
    墨晓曦点点头：“你也是。”
    下午放学，墨晓曦在书院门口看到了笑眯眯的汪公公。
    “墨小姐，咱们又见面了。”汪公公前来，必定是因为八国厨艺大赛的奖赏的。
    墨晓曦走过去：“不是说圣上最近没时间么，怎么？汪公公是来带我进宫的？”
    汪公公点点头：“上午皇上练字，就顺便把有家酒楼的牌匾给写好了。墨小姐请随我一起进宫领赏吧~”
    进宫、谢恩、领赏、再出宫，等墨晓曦拿着圣上的墨宝来到有家酒楼的时候，都已经到吃完饭的时间了。
    小陈掌柜和一众伙计纷纷围上来：
    “听说皇上赐字了？怎么样怎么样？皇上的字是不是比咱们的牌匾好看多了？”
    “那肯定是好看多了好不好？！”
    方大厨瞪了一眼这群没见识的小孩子：“圣上的墨宝，可是全天下最好的！”
    看小陈掌柜脸上也闪着贼亮贼亮的光，一看就是对云锦的“墨宝”不满很久了，墨晓曦将圣上的字交给他：
    “差人去打造幅金碧辉煌的牌匾，咱们的招牌，可不能把圣上的字给辱没了！”
    “是！”年纪轻轻的小陈掌柜居然笑得满脸褶子。
    墨晓曦一脸鄙视，不就是圣上的字么，至于么，她还是觉得云锦的字有个性！
    三天后，有家酒楼的新招牌正式挂牌。
    南市商会的会长特意派人送来的贺礼，还有市里不少大的商户，也送来的礼物。
    甚至那天参赛的几个邻国的厨子，也过来道贺，想拜师的西域厨子赶着高兴的日子过来碰碰运气，说不定方大厨心情好就收他们为徒了呢？
    可惜了，人家心意已决，绝不收徒！让西域厨子的内心好不失落，在有家酒楼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要化悲愤为力量！

第345章 怪憋屈的……
    有家酒楼全天半价回馈新老客户，里里外外人满为患，比过年还热闹。
    元大厨带着个小帮厨远远站着，看着有家酒楼的热闹，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这份热闹应该是属于他的。
    可是输了八国厨艺大赛，他不仅丢了面子，还被第一楼给赶了出来。
    这时候他才知道，当年方大厨输比赛的时候，内心是有多绝望。
    小帮厨看着元大厨脸上又失落又羡慕的神色，安慰道：
    “大厨，没关系的，以前方大厨不也输了比赛么，人家现在不一样东山再起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不在第一楼，一样可以到别的酒楼去当厨子。”
    做菜是元大厨唯一的手艺，不靠做菜为生，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是苦了这个小帮厨，在第一楼的东家说要开除自己的时候，只有他跳出来，说要跟自己一起走。
    明明留在第一楼，会有更广阔的空间。
    “你真的不后悔，跟我一起出了第一楼？第一楼是全京城最好的酒楼，出了第一楼，你以后可能没有再多的机会见识外面的世界了。”
    小帮厨不以为意：
    “第一楼算什么？全京城最好的酒楼，不一样输了八国厨艺大赛么，输了比赛就赶人走，我才不想在这样的酒楼干下去呢！”
    他也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有家酒楼，道：
    “可是元大厨，您真的要来有家酒楼应聘吗？万一人家不愿意要我们怎么办？
    就算是要了我们，这有家酒楼的首厨可是方大厨，那你以后岂不是要在方大厨手下干活了？
    比赛输给看了人家，还有给人家当副手，感觉怪憋屈的……”
    “是咱们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憋屈的。”元大厨道：
    “方大厨现在的厨艺确实高我不少，如果能跟着方大厨学手艺，对咱们并没有坏处，你不说要提高本领吗？不跟着比自己厉害的人学，怎么提高？”
    他整整衣襟：“走，我们进去吧。”
    元大厨可是有家酒楼的稀客，甚至是整个南市的稀客。
    看到元大厨来，小陈掌柜都愣了愣，跑堂的伙计也是一愣，还以为元大厨是来闹场子的，纷纷摆起了臭脸。
    “干什么？输了比赛不服气是不是？今天是我们有家酒楼大喜的日子，可不准你胡来！”
    “就是！你要是敢来闹场，我们对你不客气！”
    几个伙计站在前面义愤填膺，小陈掌柜看元大厨只带了个小帮厨，感觉不像是来闹事的，拨开小伙计走到元大厨面前：
    “元大厨是第一楼的主厨，怎么会来闹场？你们几个小屁孩，别没事瞎掺和！赶紧干活儿去！
    元大厨来我们有家酒楼，是吃饭？还是……？”
    几个小伙计还站在小陈掌柜的身后不肯走，好像生怕小陈掌柜会受欺负一样。
    元大厨面露难色：
    “实不相瞒，现在我已经不是第一楼的主厨了，输了八国厨艺大赛，我已经被第一楼赶出来了，如今就我跟这小帮厨两个人，想到有家酒楼来，谋一份差事。”

第346章 一只小狐狸
    这可是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小陈掌柜又愣了半天：“元大厨你说什么？你要到我们有家酒楼来？”
    元大厨点点头，看小陈掌柜诧异的样子，心里很没底：“不知道，有家酒楼还招不招厨子？”
    招！当然招啊！
    有家酒楼的生意这么好，厨房的厨子都忙不过来了，当然要招厨子的！
    门口还贴着招人的告示呢，怎么会不招。
    只是来的是元大厨，让小陈掌柜有些意外罢了。“
    若是招一般的小厨子，自然是我一句话的事，只是元大厨，若是您来，我估计要问问东家的意思。”
    元大厨能理解小陈掌柜的处境：“墨小姐是吧？可以的，我们可以等。”
    “那不知元大厨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好跟小姐一起去找你。”
    元大厨道：“就在城东家里，小陈掌柜可有纸笔，我给你把地址写下来。”
    小陈掌柜留了地址，就让元大厨先回家了，而后又派了个小伙计去第一楼打探打探情况，看看现在第一楼的主厨是谁。
    一个时辰后，小伙计回来了。
    说元大厨真的被第一楼解雇了，现在第一楼的主厨，是原来屈居元大厨之下的万大厨。
    这个万大厨的手艺，小陈掌柜是知道的，在第一楼待了很多年，跟元大厨相比差远了，所以一直当不上主厨。
    第一楼的东家真是愚蠢，居然因为输了比赛就把元大厨给解雇了，这不是给有家酒楼送生意来的么。
    一天的生意结束，小陈掌柜就去找了墨晓曦，跟她说了元大厨的事。
    听说元大厨被第一楼解雇了，墨晓曦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的时候，立刻叫宋锦备车去城东。
    “小姐，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您不会是要去找元大厨吧？”
    小陈掌柜一起上了去城东的马车。
    “那可不，咱们要赶紧跟元大厨签约！他可是难得的厨子，一顶白！咱们年后不是要扩大规模么？总不能指着方大厨一个人拆成两个人吧？”
    宋锦驾着马车飞驰，很快就到了元大厨的住处。
    元大厨以为墨晓曦怎么着也要第二天才来呢，没想到当天就来了，还愿意让自己在有家酒楼当厨子，感动得都快哭了。
    “墨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以后一定不辜负墨小姐的期待。”
    墨晓曦让元大厨不要太客气：
    “有家酒楼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元大厨愿意来我们有家酒楼，也是我们有家酒楼的机会。
    听说现在第一楼的厨子是方大厨。元大厨和他共事多年，不知可方便说说，这位方大厨的情况？”
    “好说好说，这位方大厨啊，……”
    从元大厨家出来，小陈掌柜手里的拿着一小摞纸，笑得一脸奸诈：
    “人说无商不奸，这天下的商人，都没有小姐这么奸诈的！把握了敌人的缺点，就是我们反击的筹码啊！”
    墨晓曦扯了扯嘴角，这话听上去怎么像是骂她呢？
    小陈掌柜抱着一摞资料爱不释手：
    “回去我要好好研究研究，改明儿还要跟陈掌柜说说，他自诩老狐狸，我看小姐才是老狐狸呢！”
    墨晓曦：……
    她才不是老狐狸，顶多是只小狐狸。

第347章 郡王妃的盛情
    大表哥因为生意去了相山，顾九思也去了相山。
    陈掌柜带着一帮伙计忙着年底盘库存清账。
    有家酒楼最近多了个外号：圣上开的酒楼。所以生意空前得好，小陈掌柜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严家兄妹，一个忙着为入仕做准备，一个忙着相亲。
    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虽然暂时搁置了，但整个相府的气氛依旧很低迷。
    在墨晓曦交好的这帮人里面，唯一还保持没心没肺可以随时出来玩乐的，大约就是小郡王和蓝笑笑了。
    年前，墨晓曦给蓝笑笑送去了一些有家酒楼新开发的新年糕点，小郡王爱不释口，整个郡王府的人都很喜欢。
    这才大年初二，就差人来墨家，问能不能再送点过去。
    估摸着有家酒楼调不开人手，墨晓曦就自己去了。
    上午在郡王府的厨房里忙活了一早上，一群厨娘围着她学手艺，好不容易教完，都已经到中午了。
    “晓曦，中午留下来吃饭吧，重阳一别后，母妃也好久没见你了呢。”
    郡王妃的盛情，墨晓曦不好拒绝，就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饭桌上只有郡王妃、蓝笑笑和蓝战战，墨晓曦还从来没见过蓝郡王，不由好奇：
    “这大过年的，难道郡王爷还在忙于公务么？”
    “他有什么公务可忙？忙着花天酒地还差不多。”郡王妃撇嘴道：
    “早上天刚亮，就被一群狐朋狗友叫到燕云楼去了，说是要帮忙排练什么歌舞，不管他，爱回来不回来，反正燕云楼也不会亏待了他。”
    “燕云楼？”墨晓曦诧异。
    那不是汪公公开的青楼么？自家丈夫去青楼你都不管不问？郡王妃你是不是太大方了点？
    看到墨晓曦脸上诧异的神色，蓝笑笑觉得她可能想歪了，解释道：
    “晓曦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父王最大的爱好就是编排歌舞，他虽然去的是青楼，但只是跟那里的乐师一起去编排歌舞的，你可知道最近城中流行的新曲子平湖秋月？就是我父王做的呢！”
    “郡王爷还有这个爱好啊！”墨晓曦诧异，古人的兴趣爱好就是高雅。
    “不过最近燕云楼不大太平，不是最近刚死了人了么，我们就是担心，父王会沾了晦气回来。”
    “所以每天爹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要对他撒盐，可好玩儿了！”
    最近这已经成了蓝战战每天“泄愤”的必备日程了，谁叫爹爹天天让他读书自己出去玩儿的？
    每天他都撒的最多，而且都是朝脸扔！
    一想到晚上又可以撒盐了，蓝战战就忍不住兴奋，抓了个大鸡腿一顿狂啃，为了晚上的撒盐活动积蓄体力。
    墨晓曦心里感慨，古时候的贫富差距真大，穷人家里吃不上盐，富人家里却可以撒盐玩儿。
    “不过这事情也是蹊跷得很，好端端的姑娘，不是卖艺不卖身的么，怎么就卖身了？还自杀了，还是跟八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不合常理啊！”
    墨晓曦看着蓝笑笑，不解：“这有什么不合常理的？”

第348章 到底干什么去了
    蓝笑笑放下筷子：“这风尘女子，最希望什么？”
    “离开风尘。”
    “对，卖身契都已经给八王爷了？这不就是离开风尘了么？未来被谁赎身不是另一种卖身？为什么卖给八王爷，就要自杀呢？
    据我所知，燕云楼的赎身价贵得惊人，根本没人能从里面赎得了人，进了燕云楼，基本没有出来的希望。就算在八王府做个没名没份的妾，也好过在燕云楼过一辈子吧。”
    这么一说，确实很奇怪。
    从八王爷有红霜霜的卖身契这里就很奇怪，八王爷不会出钱赎一个风尘女子，那他的卖身契哪儿来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跳出来：莫非是汪公公送的？
    那汪公公送他这个干什么？
    送卖身契——去燕云楼——红霜霜自杀——王爷入狱——顾九思去相山。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天之内，难道从一开始，皇上的目的就是让顾九思去相山？
    墨晓曦问：“对了郡主，你可知道相山有个矿？”
    “知道啊。”
    “那你可知道，这个矿山是谁的？”
    “八王爷吧。虽然没有明确的所有权，但相山是八王爷的封地，那处矿山，应该就是八王爷的吧！”
    好啊！去八王爷的封地居然不告诉自己！顾九思你可真长本事了！
    瞬间，墨晓曦明白顾九思为什么非要赶在过年的时候去相山了。
    敢情是要在八王爷还在狱中的时候，调查八王爷啊！
    那大表哥又去干什么？真的是因为生意上的事？
    墨晓曦不知道顾九思和大表哥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隐隐觉得掺和八王爷的事挺危险。
    既然两个人都不告诉自己，那她就自己查。
    第二天上午，她让宋锦去燕云楼传了话，下午就得到回应，说翌日傍晚，汪公公可在楼中与之一见。
    第三天，墨晓曦穿了身男装出了门，有人在燕云楼的后门接应她，进了门，就直接去了汪公公所在的房间。
    穿过一条回廊，后面有一片小竹林，跟前面渐渐热闹的欢场不同，这里显得格外清幽。
    小竹林里有个雅致的小竹屋，汪公公就在这里面，支着个小炉子，上面温着茶。
    看到墨晓曦来了，摆摆手让随侍们都退下，又示意她可以在自己对面坐下。
    “墨姑娘约我在楼中见面，胆子可真是大。”
    “这有什么胆子大的？”墨晓曦大方落座，茶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甚是好闻。
    “自古以来，姑娘们见到青楼都是远远避之，只有姑娘自己提出来要来，还是见一个公公，姑娘不是胆子大是什么？”
    “这不是相信汪公公的为人才这么做的么。”
    墨晓曦趁机恭维道：“相信公公总不会把我卖了是吧？”
    “那可说不定。”汪公公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过你这小身板，也卖不了几个钱。”
    “嘿嘿嘿。”墨晓曦舔着脸一笑：
    “我是不值钱的，可是我家的酒楼才值钱呢！汪公公要是把我卖了，酒楼没有了东家只能关门了，那以后，公公可就没有好吃的吃喽~”

第349章 探探口风
    “说的好像我天天上你家酒楼买吃的一样。”
    “难道不是么？”墨晓曦道：
    “听小陈掌柜说，最近酒楼里总有个小孩来买点心，看行为举止，像是宫里出来的，难道不是汪公公身边的人？”
    汪公公给她递了杯温茶：“墨姑娘身边还真都是精明人，什么都瞒不住姑娘。确实，那孩子确实是我边上的。”
    “那汪公公买点心，是给自己吃？还是给圣上吃啊？”
    “嘘——”汪公公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
    “声音小点，小心隔墙有耳！咱家就这么一个爱好，要是传出去，圣上知道我自己吃好的不带他，非要打我板子不可。”
    墨晓曦也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我保证！绝不外传！”
    “这还差不多。”汪公公放下心来：“听说你有要事找我，非要当面谈，说吧，是什么要事？”
    “八王爷的事。”墨晓曦开门见山：“我想知道，顾九思去相山干什么去了。”
    “他没告诉你？”
    “就是没有才想找汪公公来问的嘛。”墨晓曦撇嘴：“我听说，相山可是八王爷的封地。”
    “那又怎样？担心人家的安全？”汪公公的眼睛里全是八卦：
    “不知道墨小姐和顾三公子已经这么熟了？啧啧啧，看来幻月公主的心思，怕是要落空喽~”
    “怎么又跟幻月公主扯上了？”
    “公主不是已经找过你了么？公主从小喜欢顾三公子，难道没说她想让皇上赐婚？”
    “公主已经跟皇上说了？”汪公公摇头：
    “还没说，是淑妃上回问了相府和王府的婚事，我估摸着是来帮幻月公主探口风的。这不八王爷入狱了么，所以淑妃娘娘也没敢跟皇上提。”
    汪公公喝了口茶：“我告诉了姑娘这么重要的消息，作为交换，姑娘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个消息啊？”
    “公公想知道什么？”
    “陈子期。”汪公公一脸贼笑：“你的大表哥，陈家，究竟什么背景？”
    这个问题真是难倒她了，陈家什么背景？
    她原以为陈家就是个卖盐的，可是自打大表哥进了京城，她才意识到陈家的背景没那么简单。
    “实不相瞒，我是陈家的外孙女，又是男孩子，我只知道外祖母家的生意很大，却不知道跟官场和朝廷有什么联系。”
    “你真不知道？”
    墨晓曦摇摇头，表情诚恳：“真不知道。”
    汪公公有些失望，本以为还能从墨晓曦这里换点有用的消息出来，结果这丫头知道的还没自己多呢！
    看来陈家人对她，还是有不少隐瞒的。
    倘若不知道陈家的背景，可能也不知道陈子期和霍家军谈的生意吧。
    之前霍将军来找圣上，说要将军饷的供货交给陈家，让他吃了一惊。
    皇上原本是不准的，不过看到陈家的供货，就答应了。
    陈家是只想做生意？还是有别的目的？汪公公很好奇。
    原本以为墨晓曦这儿会有线索，谁知也是一场空。
    “罢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汪公公站起来：“我还要回宫伺候皇上，顺便送姑娘到门口吧。”

第350章 放花灯
    “可是公公，你还没告诉我八王爷的事呢！”
    墨晓曦急了，她以为汪公公会说的，谁知道这位人精也是守口如瓶。
    “墨姑娘，八王爷毕竟是皇亲国戚，打听皇亲国戚的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诚如姑娘所说，万一姑娘没了，我上哪儿找好吃的去。走吧走吧，真想知道，等顾三公子回来自己去问吧！”
    汪公公推推搡搡，把墨晓曦推出了门。
    墨晓曦噘着嘴，不就是个王爷么，你们至于这么紧张么？
    上了马车，宋锦和云锦见她一脸不高兴，问：“怎么了小姐，不顺利？”
    “嗯。”墨晓曦摘掉帽子：“汪公公什么都不肯说。”
    “汪公公是宫里的人，虽然消息多，但未必会告诉咱们啊！”
    从一开始，宋锦就不支持墨晓曦来找汪公公打探消息。
    “我看霍将军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小姐为什么不去找霍将军？”
    “这不是怕他对我刨根问底么。”
    不是没考虑过霍将军，这次去相山，管统领也去了，霍将军肯定会知道内勤的。
    但从霍将军最近的表现来看，他不说的可能性比汪公公还高。
    “要我说啊，什么王府、相山，怎么咱们小姐有什么关系啊？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好。小姐又不要入朝为官，蹚这个浑水干什么。”
    云锦表达了她小女子的看法，遭到了宋锦的嗤之以鼻：
    “身为昭宁的子民，当然是要关心军国大事了，这关系到我们的安稳生活好不好。”
    云锦“切”了一声：“说的好像你跟天子似的。”
    她懒得跟宋锦较真，转头对墨晓曦说：
    “小姐，严小姐派人来说，明天她打算邀大家去家里玩，苏小姐也去，让小姐一定要去的。”
    苏紫烟终于愿意出来散散心了，这让墨晓曦很是宽慰，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迟早要关出病来不可。
    “宋锦，你绕道去趟有家酒楼，让小陈掌柜备点好吃的点心，明天送到严家去，给大家一起吃。再准备几个小食盒，方便给大家拎回去。”
    “好嘞。”宋锦提前下了车。
    墨晓曦则去了陈氏布庄。
    原定的放花灯活动，因为陈氏布庄的年终盘点而拖到现在。
    大表哥又不在，墨晓曦玩得其实并不尽兴，放着放着，注意力，就被边上几个少年的讨论吸引了过去。
    “今年秋水山庄的生意怕是要黄了，霍家军都不用他们供应粮草了，以后秋水山庄的生意，就只剩押送镖物了。”
    “谁说不是呢，说换就换，这么突然。听说换成了庐州府的陈家。”
    “陈家是不是跟有家酒楼的东家有关系？”
    “对对对，是有这种说法，好像有家酒楼的东家，母家就是陈家。”
    “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好，原来是有陈家在背后支持啊！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陈家把秋水山庄的军饷生意都抢了，以后怕是要越做越大了吧！”
    陈家开始做军饷生意，墨晓曦还是头一次听说。
    看陈掌柜在一旁的石椅上坐着休息，墨晓曦便走了过去。

第351章 来干什么的
    “小姐怎么不去放花灯了？每年你不是最喜欢放花灯的么？”陈掌柜诧异。
    他刚才就发现了，今晚的墨晓曦特别安静，连最喜欢的花灯都不能让她提起兴致。
    墨晓曦笑了笑，喜欢放花灯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她一个21世纪来的人，对这种接地气的活动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这不是大表哥不在没人陪玩儿了么。”
    墨晓曦怅然在陈掌柜身边坐下：“大表哥也真是，大过年的出去做生意，要这么努力么？”
    陈掌柜哈哈笑道：“大少爷也是为了陈家嘛，本来约好了一起放花灯的，谁知道事出突然，等大少爷回来，小姐让他赔你就是了。”
    “确实要他赔我的。”墨晓曦顺着说下去：
    “我刚才听旁边的人说，陈家接下了霍家的军饷生意。以前没听说陈家在相山也有生意啊，难道大表哥是因为军饷的生意去的相山么？”
    陈掌柜精明的眸子在墨晓曦身上逡巡了两圈，最后，终于收起了他打量的目光：
    “之前老夫人就说过，小姐虽为女子，却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过人之处。
    来到京城之后，我看小姐在生意上颇有天赋，便以为老夫人说的过人之处便在于，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老夫人的寓意是什么。
    小姐，曾经有算命的先生说过，小姐若是男子，有当宰相之能，可惜了，却是个女儿家。”
    这种江湖神棍的话，墨晓曦向来是不信的。
    原主是什么人她也不知道，如果放在现代，她断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不过是把千年后的东西用在的千年之前，才让人觉得她与众不同罢了。
    发过了一番感慨，陈掌柜点了点头：
    “小姐猜的不错，陈家让大少爷来京城，就是为了军饷的生意来的。
    陈家已经掌握了庐州的盐市，但庐州毕竟是弹丸之地，想要将生意做大，就必须在京中成立商号。
    最先开始，陈家想做的是布匹的买卖，这也是陈家发家的基本，可是这么多年下来，陈氏布庄的生意一直没什么大的起色。
    倒不是说做的不好，只是布匹的需求有限，甚至还没有小姐的酒楼需求旺盛，所以陈家就不想再经营布业。
    陈家从商，可商人地位低下，老夫人一直想改变世人对陈家的看法，而陈家早有祖训，“后辈只准经商不准出仕为官”，所以，想要不坏祖训又能入仕，只有通过霍将军这条路。”
    “为什么非要通过霍将军？”
    墨晓曦不解了，凭大表哥的能力，做个幕僚也不是很困难吧。
    不能出仕，做幕僚不是一样能参与朝政么？
    “小姐请想想，国家朝政分文武。出仕，不是做言官就是当武将。
    陈家不想在朝堂上跟一群读书人斗嘴皮子，又没有身板去当武将，，所以，支持霍家军，就成了少爷唯一的选择了。”
    “这么说，大表哥是想做霍将军的幕僚？”
    墨晓曦听出来了，大表哥不想做文官，又不能当武将，那么文武结合，给辅国大将军出谋划策，就能发挥他的长处了。

第352章 危险的事
    陈掌柜点了点头：
    “小姐真是聪明，一点就通。通过军饷的生意获得霍将军的信任，这样大少爷才能避开科举成为霍将军的幕僚。
    这次去相山，霍将军身边的管统领也一道前往，大少爷如果表现得好，管统领一定会跟霍将军说，到时候，大少爷就有更大的胜算了。”
    大表哥的目的，墨晓曦是明白了，可是大表哥什么时候跟顾九思认识了？
    问出心中最后的疑惑，陈掌柜直言：
    “之前来京的时候，大少爷帮了顾三公子一个忙，所以就认识了。
    大少爷知道霍将军看好顾三公子，于是便找到顾三公子，说了他的谋划，顾三公子也想在京城有个立足之地，所以两人便有了现在的合作。”
    呵！好家伙，合作居然还瞒着自己！真是可以啊！
    “他们俩倒是有默契。”墨晓曦撇撇嘴。
    合作居然不跟自己说，怎么？觉得她是女人所有不值得了解这些军国大事么？
    陈掌柜笑道：
    “小姐别生气，少爷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让你有危险，八王爷在朝中的地位权势，小姐应该看出来了。
    这次燕云楼的命案，虽说是那姑娘自杀，可皇家不惜牺牲一条人命也要把八王爷关进牢里两天，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相山属于八王府，相山矿也属于八王爷，八王爷在朝中分量这么重，一是身份二是财力。
    如果知道相山矿有什么损害皇权、损害朝堂的事，就能剥夺八王爷对相山矿的所有权。
    这件事，少爷和顾三公子不想小姐掺和进来，是有道理的。”
    就说那青楼女子怎么死得蹊跷，就说八王爷怎可能有她的卖身契，如果一开始，她就成了皇家推出去的诱饵，事情就清楚了。
    可惜了，皇家居然还要用一个风尘女子来钓八王爷，真是可叹。
    “哦，对了，陈掌柜，刚才你说相山矿可能有损害皇权、损害朝堂的事？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找到了什么线索么？”
    “小姐可还记得顾三公子剿匪的事？”
    墨晓曦点点头。
    “当时的匪寇都被霍将军编入了霍家军，当中有好几个人都来自相山。
    他们上山当匪寇，是因为父母都在相山矿当矿工，当地的男人要求下矿，女人在矿外做些杂活，因为不想儿子将来也当矿工，所以一家人才想着要逃出来。
    这几个人中，有个人的父母在出逃的途中病逝了，还有两个出逃的意图被发现，父母都被矿上的官兵杀了，只剩他们一人，只能约着一起来当山匪。
    要不是因为霍将军将此事告知陛下，恐怕，圣上现在还不知道相山的情况呢！”
    “这不就等于是地头蛇欺压百姓么？！”
    墨晓曦愤愤：“确实该好好管管！自己吃喝玩乐也就算了，还草菅人命，怎么会有这样的王爷？！”
    “所以啊，少爷和顾三公子现在谋划的，是帮着圣上打压八王爷的势力，不跟小姐说，是怕小姐有危险。
    可是小姐都已经意识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听宋锦说，小姐上午还去找了汪公公？小姐啊，下次可不要再做这种令人担心的事情了！”

第353章 年中小聚
    墨晓曦吐了吐舌头，她要是知道陈掌柜清楚这件事的内幕，她还去找汪公公干什么。
    她撇了撇嘴：“这不还是因为你们不告诉我。陈掌柜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干嘛还去找汪公公啊~”
    “是是是，是我不好，不该不早点告诉小姐。”陈掌柜一脸宠溺：
    “不过这些事，小姐心里知道就好，少爷他们自有打算，小姐就别掺和了。”
    事情涉及到朝堂，墨晓曦自然不会再掺和了。
    答应了陈掌柜，她自己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至少知道顾九思在干什么，跟谁一起，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没底。
    “刚才我听那边上几个人说，陈家抢了什么秋水山庄的生意。这个秋水山庄什么来头？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家生意，人家不会记恨我们吧？”
    墨晓曦也怕陈家被人惦记，秋水山庄这个名字，听上去还挺像个江湖组织的。
    “小姐放心，秋水山庄虽然没了供应军饷的生意，但是跟我们陈家签订了押镖的生意，虽然收入可能会比之前少一些，但不会断了人家的财路。”
    这么说，墨晓曦就放心了。
    次日，墨晓曦来到了严家。
    作为工部尚书的府邸，严家的装修陈设还真是有所不同。
    不愧是搞建筑的，审美布局比他们一般人强多了。
    “晓曦，你在看什么呢？”严文清见墨晓曦一进来就好奇地东张西望，问道。
    墨晓曦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家的布局构造挺别致的。年后我要是扩张酒楼，能找你哥帮着设计设计布局么？”
    “当然可以呀！”严文清欢喜道：
    “你也可以来找我，虽然我不是学这个的，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也有点见解。”
    “行，那等年后我扩张酒楼，就找你们来帮我设计。”
    “一言为定！”
    严文清带着墨晓曦来到玩乐的后院，墨晓曦看到了几日不见的苏紫烟。
    苏彦陪在她身边，是后院里唯一的男同胞。
    “苏公子担心紫烟的身体，所以才陪着一起来的。”
    严文清在墨晓曦耳边轻声说道：“紫烟这几天真是受了不少苦，你看她都清瘦了许多。”
    “确实是。”不过看她的脸色，比自己上次在相府看到的时候，已经有气色多了。
    两人走过去。
    “紫烟，晓曦来了。”
    墨晓曦转身，从云锦手里拿过来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自己做的花膏，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我看你气色不大好，就带了一盒过来。”
    顺手也给严文清一盒：“你也试试看，要是好用，我再给你们多做点。”
    “晓曦你可真是，说了来我家玩还带东西，大清早的有家酒楼就送点心来了，我娘还说了我一顿呢，说我不懂得招呼人家，看看别人的礼数多周到。”
    墨晓曦笑道：“这算什么礼数，你们是我的好朋友，照顾是应该的嘛！等我家酒楼扩大了规模，还要请你们去吃饭呢！”
    “那我也不减肥了，点一桌子鸡鸭鱼肉，把你们酒楼的花样都吃个遍！”
    “没问题，只要我们酒楼有的，你尽管点！”

第354章 好王爷个屁
    和好友在一起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
    虽然苏紫烟来跟大家一起玩了，可全程也没说什么话。
    墨晓曦有些担心苏紫烟的情绪，出了严家，在马车边上叫住了苏彦。
    “苏公子请留步。”
    苏彦转身，一礼：“墨小姐是有什么事？”
    墨晓曦看了一眼苏彦身后的马车，压低了声音：
    “我有点担心紫烟的情绪，刚才我给她的花膏，里面添加了一些安神的香料，还请苏公子帮忙看着紫烟，千万不要让她太过消沉了。”
    “多谢墨小姐关心。”苏彦一拱手：“如无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墨晓曦行了个平辈礼，目送苏家兄妹远去。
    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也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年就结束了。
    本以为过年期间柳氏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但是意外的，她这段时间特别老实，连墨露露也没找自己麻烦。
    墨晓曦觉得，是不是这两个人看到八王府又遇难，才不敢蹦跶了。
    过年放了这么多天假，连朝会都没有，墨露露成天陪着柳氏，好像也没偷偷溜出去见南宫宇，让墨晓曦更加肯定了八王府现在的谨慎。
    新年一过，八王爷就从刑部放了出来。
    听说一出来去就去帝宫，一直等到晚上才被放回来，也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什么。
    百姓们只知道第二天，八王爷就开了个粥铺，救济城里的难民，想要全力打造自己的良好形象。
    原以为百姓们会不会买单，可谁知没两天，墨晓曦居然在酒楼里听到了食客们的议论，还是赞许八王爷的话：
    说八王爷虽然犯了错，但知错就改，还是个很好的王爷的。
    好王爷个屁！
    墨晓曦在心里腹诽，也就这帮愚民把场面当真心。
    能看懂八王爷是在做场面工作的人毕竟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被八王爷的场面活儿给糊弄了过去。
    一月中，八王爷又恢复了他的威信，好像年前没发生青楼自杀案，也没有人因他而死一样。
    顾九思和陈子期他们，是在八王爷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回到京城的。
    虽然跟墨晓曦见了一面，但那也是草草见了一面，之后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消失”了。
    倒不是真的消失，而是整天忙到见不着人。
    墨晓曦拿着严文清给她的设计图，还想叫顾九思跟大表哥过来帮她参谋参谋呢，现在好了，又是只有陈掌柜可以来跟她切磋。
    去年年底发生的青楼命案，似乎已经在百姓们的眼中消失，可八王爷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皇上对他出手了，甚至在他被关刑部的时候，皇上还派了他最近的心腹去相山调查矿的事。
    新年刚过，他就收到了矿老大的来信，说是相山矿有点问题。
    最近来了一批新的官兵，接替了原本看管的士兵。
    信上说，那些士兵已经被调回京了，但八王爷从未听过、也没见过有士兵回来，之前那批看守相山矿的士兵，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究竟是死了？还是被人控制了？
    八王爷心里很忐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想去相山看看，但最近的情况，又容不得他擅自离京。

第355章 土匪行径
    一来一回的书信急得慢死人，终于，八王爷按捺不住，派南宫宇出京了。
    南宫宇出京城城门还不到片刻，皇上就收到了报告。兴奋地一拍大腿，老狐狸，终于出动了！
    在相山，霍将军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就等着南宫宇一到，还不等他见到当地的矿老大，就被霍将军抓了起来。
    南宫宇见到霍将军的时候，不是在相山，而是连夜被遣回京城，在辅国将军府的后花园，见到了这位赏梅的大将军。
    身边还有顾九思，和一位不认识的公子哥儿。
    南宫宇先是瞪了顾九思一眼，而后又很不客气地问霍将军：“这是哪儿？你凭什么绑架我？”
    霍将军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绑架？世子爷，请问您是不是对绑架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本将军又没找八王爷讨要赎金，你凭什么说本将军绑架你？
    明明是带你来本将军府上赏花，可你居然误解本将军的好意？哎……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懂事。”
    南宫宇昨天是被蒙着眼睛带回京城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又回来了，诧异道：
    “你说这是哪儿？你府上？难道我又回了京城？”
    霍将军不理会，继续道：
    “听说你老子控制了相山矿，想要控制陛下的财源？不知道这个生意能不能分本将军一点？毕竟带兵打仗，也是很需要钱的。”
    南宫宇显然没料到霍将军会直接开门见山，愣了好一会儿，刚准备出言否认，就听霍将军接着道：
    “本将军是个粗人，不懂生意上的事，不过本将军也请教了这方面的能人，说是你老子的矿山，一年能有几十万两白银的收入，可是每年上缴国库的数目，好像有点少啊？”
    南宫宇和霍将军聊了小半个时辰，绝望地发现，某将军根本不听自己说的话，只一味地跟自己清算相山矿的年收入、相山上交国库的金额，以及八王府每年能私吞的数目，最后，盖棺定论：
    八王府贪污相山矿收入十余年，富可敌国！为避免王权受到威胁，必须彻底搜查八王府！
    如此草率，果然是一介莽夫！
    “将军！”南宫宇实在忍无可忍了：
    “给人定罪也要证据吧？你去相山调查了么？就说我们八王府贪赃？”
    “世子爷要证据？”霍将军幽幽道：“好啊，我这就派人去相山调查。”
    他打量了一下南宫宇，从他腰间扯下来一块玉佩：“这个应该能作为世子爷的信物吧？”
    随手扔给顾九思：“这可是世子爷让我们去调查的，哦不，是盘存一下金额，若是盘存数目不对，要不要帮世子爷将那个什么矿老大带过来当面对质？”
    南宫宇无语了，这哪是一国将军之行为？这简直是土匪行径好不好？！
    “世子爷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喽？”霍将军很高兴：
    “既然世子爷也想盘存一下相山矿，那九思啊，你赶紧带人去，快去快回，别让世子爷等着急了~”

第356章 动手
    墨晓曦最近忙着扩张酒楼的事，并不知道顾九思又出京了，还是大表哥以“监工”的名义来有家酒楼的时候，她才听闻。
    而这个时候距离顾九思离京，已经三天了。
    “这么说，南宫宇被扣在将军府，已经三天了？”墨晓曦错愕：“八王爷知道吗？”
    陈子期摇摇头：
    “相山那边也被霍将军控制了，八王府送过去的书信，都已‘一切正常’回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八王爷并未察觉。”
    新年刚过，皇上就开始调查八王爷，墨晓曦有些担心，担心以八王爷不服输的性子，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
    毕竟八王府有财力，也有兵力，想要起兵造反，根本是分分钟的事。
    墨晓曦从未经历过战事，从一个和平的年代穿越到一个战争的年代，这对她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八王府没有发觉是最好的，那万一发现了，起了冲突……”
    墨晓曦欲言又止，害怕自己把言下之意说出来，就会变成切实发生的事。
    陈子期冷静道：
    “圣上既然决定要对付八王爷，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与他当庭对峙前，必然不会被发现。
    再说了，圣上只是想夺相山矿的所有权，又不是要褫夺八王爷的爵位和打压他在朝中的羽翼，就为了这么点事起兵造反，理由或许不够充分吧？”
    陈子期这么一说，墨晓曦的心又安了安。
    “话说你这装修，好像跟之前的优点不同啊！”
    陈子期打量着正在施工的酒楼，岔开了关于朝政的话题：
    “就不担心客人从前面走到后面，会觉得风格不同而认为奇怪么？”
    墨晓曦道：
    “这个我也问过严崇，人家说后面完全作为包房，风格和前面不一样倒也没什么，这中间有个隔断呢，不会影响的，到时候将前面的二楼也作为堂吃，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陈子期点点头：“你这工程量倒挺大。”
    墨晓曦是将隔壁的铺子买下来，作为面积扩大的地方的，虽然最近酒楼有了元大厨的加入，但她还不想这么快开分店，怎么也要等到酒楼的知名度再高一点。
    原本她也担心工程量太大会影响生意，不过严崇带工匠过来看过，之前二楼包房的装修是以整块木板做隔断，拆除起来方便。
    只要等店铺打烊后再施工，不会影响白天的生意，而且，就算隔断不拆，只拆包房的门，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就看怎么拆更和谐就好了。
    “主要是后面这间铺子的工程量大了些。”墨晓曦带陈子期移步到前面：
    “听说大表哥最近经常光顾霍将军府上，军饷的生意，还顺利吧？”
    “那是自然，你大表哥亲自出马，能有什么不顺利的。倒是你，看你这小身板消瘦的，生意重要，身体也重要！知不知道？”
    陈子期又跟墨晓曦叮嘱唠叨了些，就告辞了。
    而墨晓曦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居然已然是一个月后。

第357章 为君分忧
    相山矿的账本被呈到圣上面前，还以为圣上会龙颜大怒，没想到，却只是把八王爷臭骂了一个下午，然后夺了相山矿的所有权，甚至之前的账也没有追究。
    八王爷平安回到王府，天天该干嘛干嘛，好像相山矿一事，丝毫没有影响他在朝中的地位，甚至还成功获得了圣上对于八王府和相府联姻的支持。
    封建社会，皇权至高无上，皇上赐婚，苏家再不同意，那就是抗旨不尊。
    墨晓曦和严文清第一时间赶到苏家，得知消息的苏紫烟，却比前段时间冷静了许多。
    万般无奈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虽是丞相千金，却也不过是皇权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
    墨晓曦和严文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两人落寞地离开苏家，看着树枝上的新绿，严文清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季节，却传来这样的噩耗，也不知道紫烟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就算皇上这次没有惩治八王爷，可他已经开始对八王爷动手了，未来是皇权得到巩固，还是八王爷掌握大权，在男人的政治斗争中，苏紫烟，终究都会是最不幸福的那一个。
    “晓曦，还是你好，不出生在将门侯府，也省去了诸多作为棋子的无奈。我爹是工部尚书，也不知道未来等着我的夫君，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墨晓曦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她从小生活在自由恋爱的时代，对这种婚嫁礼仪，打心眼儿里是不能苟同的。
    可来到这个世界三个多月，却也深深感受到，普通人想要对抗皇权的无力感。
    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后人的美好愿景罢了。
    她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做的，只是在皇权下谋得片刻的稳定安宁而已。
    南宫宇和苏紫烟的婚期一定，幻月就拉着淑妃娘娘去见了圣上，提出了赐婚的请求。
    对于幻月的请求，圣上犹豫了。
    虽然顾九思最近的表现确实令他非常满意，但是迎娶幻月公主？这小子，似乎还差了点。
    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对于幻月的婚事，不仅仅是幻月喜欢谁就完事了，他要考虑幻月将来是否幸福，也要考虑驸马的身份，是否能和幻月的身份匹配。
    皇上没有立刻回复淑妃和幻月，而是在思考了三天后，将宣平侯和顾九思召进了宫。
    打量着最近日益丰满的羽翼，皇上甚是喜欢：“侯爷这些年的京城，救济百姓施馈一方，给我们皇家带来了不少赞美，朕心甚慰啊。”
    宣平侯忙躬身行礼：“陛下言重了，臣虽是皇室远亲，但也是皇家的一员，为圣上、为皇家积累口碑声誉，是每一个皇室子弟都应该做的。”
    皇上与他客套了几句，将话题引到了本次召见的主题上：
    “说起来，九思年纪也不小了，既回了侯府，也就是皇亲了，今年16了吧，少年英雄，未来必是我昭宁国的栋梁啊！”
    宣平侯不知道圣上意在何处，惶恐道：
    “能为圣上分忧，是犬子的荣幸。不知圣上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是犬子能为圣上分担的？”

第358章 皇上赐婚
    突然提及赐婚一事太过唐突，再加上宣平侯的二儿子顾岸也没有娶妻，先给三子赐婚，怎么都说不过去。
    皇上等着宣平侯自己开口，人家这么问，他就顺势问了下去：
    “侯爷说到烦心事，最近确实有一件。幻月的年纪也不小了，一晃，就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侯爷觉得，这朝堂上下，有哪个青年才俊，适合配给幻月公主？”皇
    上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宣平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种事，为什么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斟酌了一下，谨慎回道：
    “幻月公主从小在淑妃娘娘身边长大，陛下和娘娘都将她视为掌上明珠，那未来的驸马爷，家世背景必然都是需要考量的。”
    皇上点点头：
    “不错，现在淑妃已是皇贵妃，幻月虽不是她和朕的亲生女儿，但也是凤仪宫的公主，如果嫁得差了，皇贵妃的颜面也是不好看。
    可惜啊，幻月这孩子偏偏喜欢上了你家的九思，前几日还跟淑妃一起来跟朕提起过，说非你家九思不嫁，你说这孩子这么倔，朕该如何是好？”
    宣平侯汗颜，幻月公主怎么就看上顾九思了？
    这小子跟“身份显赫”四个字，可是一点儿边都沾不上好不好。
    难怪皇上召他俩进宫呢，宣平侯终于是明白了。
    自打南宫宇和苏紫烟的婚事昭告天下以来，顾九思每天都在想自己和幻月的事，年前幻月就按捺不住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时机，她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今儿个说皇上传召，还是跟父亲一起，他就知道必定是为了这件事。
    宣平侯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顾九思。
    这只是无意识地一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圣上的话，因为今天的召见，根本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对于这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了。
    幸亏顾九思已在脑中想了几十遍关于这件事的应对，如今圣上问起来，父亲又不知如何作答，一拱手，一屈膝，道：
    “多谢皇上圣恩，只是和幻月公主的婚事，恕臣不能答应。”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宣平侯以为顾九思是直接跪下来谢恩的，他几乎就快要跟着跪下来，也跟圣上谢恩了，因为跟幻月公主解亲，就等于成了皇贵妃的亲家啊！
    宣平侯仿佛看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在向自己招手，可顾九思上下嘴皮子那么一搭，就直接把皇上给拒了。
    其理由还特别荒唐，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荒唐！荒唐至极！
    男人一生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有一个女人怎么了？
    公主做大爱人做小不就好了，又不是一山难容二虎，怎么就不同意了？
    宣平侯心里着急，差点就想把顾九思拎起来教训，就听皇上冷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有喜欢的人了？是哪家的千金啊？”
    顾九思不卑不亢，依旧抱拳屈膝道：“回皇上的话，是户部侍郎墨有财的长女，名叫墨晓曦。”

第359章 臣做不到啊
    皇上蹙眉，墨晓曦的名字，他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前段日子才给她的有家酒楼与赐牌匾呢，没想到这么快又听到了她的名字。
    户部侍郎、侯府私生子，俩人的身份倒是挺配，如果两人互相喜欢，倒也能结个姻缘，可幻月怎么办？
    宣平侯也在听到“墨晓曦”的名字以后，也是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瞬间，想起了那个风靡京城的酒楼少东家。
    小兔崽子，放着喜欢的公主不要，找一个侍郎的女儿，是嫌他们侯府在皇家的地位还不够低下吗？
    眼看着就能一步登天，你倒好，直接把登天的梯子给拆了，你要是气死我不成？
    宣平侯恨铁不成钢，又怕殿前失仪，只能拱手道：
    “陛下息怒，犬子莽撞，黄毛小儿的话，不足以信。犬子能得幻月公主喜欢，那是犬子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如果公主嫁进侯府，臣保证，一定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皇上淡淡看了宣平侯一眼，你儿子都说眼里容不下其他女人了，还怎么能叫幻月不受委屈？
    比起不可信的宣平侯，皇上还是更看重顾九思的想法，心平气和地道：
    “这个墨晓曦，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能为我们昭宁国拿下八国厨艺大赛的第一名，还赢得光彩，朕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只是，你怎么认识那个孩子？又是什么时候喜欢那个孩子的？”
    顾九思正色道：
    “回皇上的话，臣刚回来的时候，遇到她被山贼打劫，便顺手救了她，后来霍将军公子的案子，祭天文书被盗案，她都帮了微臣不少忙。
    墨姑娘胆大细心又很勇敢，老实说，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只是臣已经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名分，身为男人，不能食言。”
    宣平侯差点气死，皇上让你说你就真说啊？说得这么情比金坚的，叫皇上还怎么给你和幻月赐婚啊？！
    他小心看着身上脸上讶异的神色。
    “将军府和祭天文书的案子，还有这丫头的份儿？”
    将军府的案子就算了，祭天文书案可是机密！他居然告诉了一个女人？！
    宣平侯从圣上脸上看出了不悦，很是紧张，但顾九思还是一脸镇定的模样：
    “回皇上话，将军府的案子实属巧合，而祭天文书的案子，乃是因为她见过掉包文书的人，但是林景晗也在场，臣在取证的时候，墨姑娘给臣提供了不少线索。”
    “原来是这样。”皇上恍然：
    “霍将军也对这个孩子赞不绝口，看来，她确实是个奇女子，难怪你会喜欢。”
    顾九思道：
    “臣知道幻月公主的心思，但小时候公主暂住商都，臣只是将公主当妹妹看，当时不管是谁暂住商都，臣都会一视同仁，并未对幻月公主有特殊的对待。
    若是让幻月公主误会了什么，臣可以当面同公主道歉，只是迎娶公主，伤害墨姑娘，恕臣实在做不到。”
    放着公主的爱不要，皇上也很惊讶：“这么说，你真的不愿娶幻月？”

第360章 积极讨打
    宣平侯为儿子捏了把汗。
    皇上这个问题看似随口一问，可里面大有名堂
    回答真的，是可以表现自己为爱忠诚，是个忠诚臣子的样子，可是如此直接拒绝圣上，难免不让圣上心存不满，以后不受重用，他们宣平侯府还怎么重新崛起？
    可要是回答假的，岂不是欺君？那刚才说的那些岂不都是废话？
    宣平侯不知道皇上这问题的用意，手心里已然捏出了汗。
    顾九思重重点了点头：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第一条，便是要求意念真诚。倘若臣都不能遵守对一个姑娘的承诺，皇上以后还能相信臣对皇上的承诺？对朝廷的承诺吗？”
    皇上心中感慨，虽然直接拒绝自己，胆子是大了点，可是这么正直的孩子，已是很难寻了。
    良久，皇上从自己的感慨中回过神来：
    “既然你跟朕说明了与墨晓曦的情谊，朕若是阻拦，倒显得朕在棒打鸳鸯似的。既如此，朕就准了你的请求，便当是相山一事，朕对你的赏赐好了。”
    顾九思大喜：“谢皇上……”
    “别忙着谢。”皇上抬手：
    “你不愿做负心汉，朕也不愿做恶人，幻月那边，可得你亲自去跟她说拒婚的事，若是幻月要杀要剐，朕可管不着。”
    能这么顺利地得到皇上的支持，顾九思高兴得就要蹦起来了，叩首道：
    “谢皇上隆恩，臣这就亲自去跟公主请罪！”
    宣平侯汗颜，虽然皇上没有生气，可是宣平侯府到嘴的好婚配没了，怎么都让他很是痛心疾首啊！
    从皇上这儿出来，宣平侯拉住了兴致昂昂要去凤仪宫请罪的顾九思：
    “你干嘛？讨打还这么积极？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孩子！”
    这是蠢吗？如果这叫蠢，他宁愿自己是蠢的。
    顾九思笑得蠢乎乎：“儿子能迎娶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高兴的。”
    “高兴。你高兴了，就没想过我高不高兴？你母亲高不高兴？
    幻月的性子是娇横了些，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幻月成了咱们侯府的儿媳妇，咱们侯府在京中的地位，可要一跃千丈的。
    现在好了，你直接拒了皇上的赐婚之意，看你母亲怎么收拾你！看一会儿淑妃娘娘怎么收拾你！”
    都不要说幻月公主了，估计淑妃都能上来给他两巴掌。
    “可是父亲，这是儿子做的唯一的决定，侯府想要抬高在京中的地位，也未必要跟幻月联姻吧？”
    宣平侯冷哼一声：“说得轻巧，别以为你最近在圣上面前屡屡立功，就能在刑部站稳脚跟，你现在不过是个少卿，上面还有多少官职，你难道不知道？”
    “儿子还年轻，可以慢慢积累经验。其实儿子拒婚，也是为了侯府好。”
    “此话怎讲？”宣平侯果然被顾九思的新说法吸引了过去。
    “父亲，幻月公主身份太尊贵，嫁入侯府，必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对她特殊对待。
    儿子上面还有两位哥哥，且不说二哥还没婚配，那大嫂以后在侯府，该怎么跟幻月公主相处？”

第361章 借箸代筹
    顾九思打量着宣平侯的神色，果然见他双眉皱了起来。
    之前光顾着想如何提升宣平侯府的社会地位，倒是忽略家宅的安宁了。
    如果幻月进府，大媳妇必定要让着她，甚至连大儿子说不定都要让着她，到时候夫人心里能好受？
    她连顾九思都容不下，能在幻月手底下忍气吞声么？
    现在跟自己说答应这门亲事，完全是只考虑了外而忽视了内啊，若是将来家宅不宁，他宣平侯府，不一样沦为坊间笑柄？
    还有顾岸，他现在还没娶亲呢，弟媳妇的身份这么高，以后娶进来的也必然要对幻月事事顺从，这还能在找到好姑娘愿意进门？
    本是想通过幻月提高宣平侯府的地位，继而给顾岸找个良配，谁知这反而适得其反了。
    宣平侯脑门渗出一层冷汗，我滴个乖乖，他差点就掉坑里了！
    幸亏九思提醒了他这一点。
    瞬间，他对顾九思的责备之意全无：
    “难怪圣上对你亲眼有加，是父亲考虑不周了，走，我陪你去凤仪宫，我带你去跟幻月公主请罪！”
    听说宣平侯带着顾九思进了凤仪宫，皇上啧啧了两声：“这个臭小子，倒是帮朕解决了一件烦心事。”
    汪公公端来热茶：“谁说不是呢。之前还担心宣平侯也期待这门亲事呢，这下好了，都不用皇上出面，就能断了贵妃娘娘的念头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朕是为幻月考虑，觉得顾九思不适合她好不好，但是朕又不愿伤了一个姑娘家的心，幸亏有顾九思去朕当这个恶人。”
    汪公公笑而不语，皇上这招借箸代筹，用得可太完美了。
    “不过那个墨晓曦，最近的风头很盛啊！”皇上喝了口热茶，声音冷下来：
    “之前霍将军就来跟朕说要收她为义女，而后又赢了八国厨艺大赛，现在连顾九思都对她喜爱有加，虽然顾九思没什么身份，可是那丫头，最近是不是太突出了些？”
    汪公公垂首道：“一个姑娘都能如此出众，不正显示了我们昭宁国人才济济么？这正显示了皇恩浩荡、陛下治国有方，天下盛世啊！”
    “呵，现在连你都帮着她说话了，怎么？她还给你好处了？”
    “不敢不敢。”汪公公惶恐：“奴才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
    “公道话？”皇上放下了茶盏：“那你的意思是，朕对她不公道？”
    “皇上息怒，奴才失言了。”汪公公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
    “皇上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住皇上的眼睛。奴才就是贪图有家酒楼的饭菜确实可口，就忍不住帮她说话了。”
    “连你都喜欢他们家的饭菜？”皇上的兴致被勾起来：
    “之前就说要去有家酒楼尝尝鲜，你不说朕还忘记了，毕竟是八国厨艺大赛的第一名啊，真居然还没吃过他们家的饭菜呢。”
    “那要不要奴才召有家酒楼的厨子进宫，给皇上做个好吃的？”
    “不用了。”皇上扔下未看完的奏折：“换上便装，跟朕微服私访去。”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第362章 有第三者出没
    幻月站在淑妃身边，看跪在面前的顾九思，听他说出字字扎心的话，一颗心，仿佛被戳得千疮百孔。
    豆大的血滴，一滴一滴往下掉，好像浑身的血正在被抽干，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淑妃娘娘，臣知道对不起幻月公主，可为了公主的幸福，臣真的不是公主的良配，惹得公主伤心，臣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淑妃看看匍匐在地上，认她宰割的顾九思，又看看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的幻月，左右为难。
    为了幻月，她可以把顾九思直接拖出去杖毙，可这是皇上新培养起来的优秀后辈，皇上让他到自己这儿来讨罚，不过是场面上的活儿。
    皇上自己不好拒绝幻月，干脆就顺水推舟，让顾九思来拒绝，自己要是伤了顾九思，不就等于伤了皇上？
    让朝廷失去了个后期栋梁不说，还打了皇上的脸。
    她刚刚被皇上封为皇贵妃，正是要跟皇上同心同德的时候，这时候为了幻月跟皇上闹不越快，实在不值得。
    可是吧，她又不能当着幻月的面放了顾九思，那不是伤幻月的心么？
    淑妃左右为难，一时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说辞。
    二皇子南宫贤听说有人敢拒绝幻月倒贴，特意过来看热闹。
    如今这场面，着实对他胃口。
    可是看着母妃这么为难，他也不好一直站在旁边看笑话，显得自己好像特别没心没肺。
    清清嗓子，道：“顾三公子为了墨小姐不惜伤我妹妹的心，敢问顾三公子当真是除了墨小姐不娶吗？”
    顾九思抬起头：“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承诺就必须要遵守。”
    南宫贤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婚事要男女双方同意才好，顾三公子非墨小姐不娶，却不知墨小姐是不是非三公子不嫁呢？”
    顾九思一愣：“二殿下什么意思？”
    南宫贤翘着二郎腿：
    “没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倘若墨小姐不打算嫁给顾三公子，那顾三公子打算怎么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说顾三公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也不能不给顾侯爷留后吧？”
    顾九思看着南宫贤，还是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恕臣愚钝，不知二殿下究竟是何意？”
    “既然顾三公子真的不明白，那本殿下就说得明白些。三公子可曾向墨小姐说过要迎娶她之事？”
    顾九思点头：“自然说过。不然就没有守约一说了。”
    “很好。那除了三公子，可还有别人向墨小姐提过亲？”
    顾九思摇头：“未曾听说过。”
    “很好。那如果本殿下向墨小姐提亲，顾三公子觉得，墨小姐会答应吗？”
    “贤儿。”淑妃的声音有点紧张
    犯不着为了幻月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搭进去吧？让墨晓曦当皇子妃，她还不答应呢！
    幻月也愣住，二哥哥真的为了她能做到这一步？
    宣平侯惊呆：这墨晓曦什么来头？这么抢手？连二皇子都要迎娶她？那自己的儿子，能争得过二皇子吗？

第363章 敢不敢比
    顾九思紧皱着眉头，看南宫贤一脸玩味的笑意。
    半晌，道：“还请二殿下不要开玩笑。”
    “本殿下没有开玩笑啊！”南宫贤闲闲道：
    “反正本殿下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墨小姐的厨艺很对本殿下的胃口，以她的身份，让她做个侧妃，应该不委屈她吧？”
    幻月的眼泪不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做个侧妃，那就是给人做小啊！墨晓曦的身份，给二哥哥做小都是抬举她了。
    淑妃略略松了口气，要是儿子真对墨晓曦有意思，让她做个侧妃也没什么，只要不是正妃就行。
    而且，侧妃也分三六九等呢，也不见得她就要当第一侧妃吧。
    淑妃心里想着，如果儿子想随便玩玩，倒也不伤大雅，既能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又能不得罪陛下。
    如果墨晓曦嫁给他人，那顾九思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幻月呢？
    “当然委屈。”顾九思又重复了一遍：“还请二殿下不要开玩笑。”
    “本殿下没有开玩笑哦~”南宫贤道：
    “既然本殿下和顾三公子都喜欢墨小姐，不如咱们来比比如何？
    倘若墨小姐选择了本殿下，你就迎娶幻月，如何？
    当然了，这比试的事，要对墨小姐保密，否则以现在顾三公子和墨小姐的交情，自然是稳赢的，那就有失公允了。”
    顾九思眉梢一挑：“殿下此话当真？真的不是开玩笑？”
    南宫贤站起身：“半年为期，就看顾三公子敢不敢比了。”
    顾九思也站了起来：“好，臣愿意与殿下一比。输了，”
    他看了幻月一眼：“愿意迎娶幻月公主。”
    站在一旁的幻月，暗暗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把握。
    二哥哥都给自己争取半年的时间跟顾九思交好了，她就一定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汪公公正准备出宫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这个消息，忍不住跟皇上分享：
    “陛下，没想到二皇子居然也插了一脚进来，这下好了，事情可变得有趣了。”
    “有趣？”皇上一挑眉，不越插越乱就不错了。
    南宫贤肯定不知道霍将军很墨晓曦的关系，要让墨晓曦做侧妃，霍将军能同意？
    当然了，墨晓曦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
    “那顾九思答应了？半年的时间，跟贤儿比试？”
    汪公公点头：“凤仪宫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这下墨小姐该受宠若惊了吧，不知道顾三公子能不能比得过二殿下呢！”
    皇上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朕的儿子要是输了，你狠高兴吗？”
    还是输给一个私生子，他这个皇上不要面子的吗？
    汪公公嘿嘿笑道：“皇上又在吓唬奴才，明明您也很好奇，二殿下和顾三公子，谁更有手段不是嘛？”
    “谁说朕好奇的？”皇上收起自己的八卦之心：“他们孩子闹他们的，只要不给朕添麻烦就行。”
    当事人都同意接受挑战了，自己作为明君，也不好太过干涉嘛。
    毕竟他都要做恶人了，还不如一直做到底，装作不知道算了。

第364章 竣工
    从凤仪宫出来，顾九思去了有家酒楼。
    心里烦乱得要命，万万没想到，二皇子居然掺和进来，这是嫌事情不够麻烦咋滴？
    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慌。
    墨晓曦最近抓紧完成了昭宁书院的毕业考试，全身心投入到酒楼的扩大事业中，完全没注意到一脸忧愁的顾九思，在她身后站了半天了。
    “这个椅子，对，放到那个包房去！……等等！这个桌子不是这间包房的！”
    指挥工人摆好最后的陈设，有家酒楼的装修工作，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看着崭新的十二间大包房，墨晓曦很是满意，一回头，才看到顾九思。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她笑眯眯地走过去：“你看看我的新装修，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顾九思答得心不在焉。
    “今天给各个包房通个风，明天就能正式迎客了，然后……”
    见顾九思皮笑肉不笑，兴致不大高的样子，墨晓曦停了呱啦呱啦跟他介绍的话，转而道：
    “干嘛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咋？我赚钱你不高兴啊？”
    “没，没有。”顾九思回过神来。
    一想到二皇子要跟自己抢墨晓曦，他就很烦躁，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后有竞争对手了，不能让墨晓曦感觉到自己的冷漠，赶紧打起精神来：
    “这不是觉得你的新装修特别好看么，看得有些出神罢了。我刚才看外面堂吃的桌子也增加了，你一个姑娘家，操持这么大的酒楼，会不会太辛苦？”
    “怎么会辛苦呢！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我就不辛苦了嘿嘿嘿。对了，你怎么有空来酒楼了？我听说你也跟庄院长申请毕业考试了？怎么样？通过了没有？”
    “那自然是不会不通过吧。”顾九思摸摸鼻子：“我的学业，也没比你差太多好不好。”
    墨晓曦洋洋得意：“那还是比我有些差的。”
    其实墨晓曦自己知道，自己最后的分高，完全赢在创作诗词歌赋，什么李白杜甫的千年名句，她都免费赠送给庄院长了，人家能不给自己打高分么。
    “听说庄院长已经跟皇上告老还乡了，这个月底离京，你那时候忙不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送送他好不好？”
    “好啊，最近刑部没什么大案，我陪你一起。”
    “嗯嗯。我还想请庄院长来有家酒楼吃个大餐呢，他离京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听说他准备游历天下，怕是见面的机会等于没有了吧。”顾九思道：
    “不过庄院长年事已高，若是只管管昭宁书院还行，可八王府一直觊觎院长之位，庄院长还是退下来的好，免得卷进政事之争里。”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有王鹤之打理昭宁书院，八王府就没念想了，除非他还能再找出第二个天下第一望族来。”
    王家在朝廷上一直保持中立，甚至连皇上的面子都不怎么买，更不会巴结八王府了，如此，八王府想要昭宁书院，几乎已经毫无可能。
    墨晓曦以为，王鹤之只关心学问不理其他，立于朝廷外围，其实对教育，最是有利。

第365章 龙门套餐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小陈掌柜好像在准备什么告示，你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
    “嘿嘿，”说到自己新的致富经，墨晓曦一脸神秘：
    “这不是科举马上要开考了么，我想趁机推出个状元套餐，让每一个赴京赶考的读书人都来有家酒楼吃饭，你说是不是能获利一大笔？”
    看某人一脸财迷的样子，顾九思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是是是，获利一大笔！真是没人能比你更会赚钱了。”
    “那是，本姑娘在这上面是很有天赋的。”“还有这么大言不惭夸自己的？！真好意思说出口！”
    “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难道在你心里，本姑娘没有经商天赋不成？”
    “那怎么可能呢？你都没有天赋，那天下就没有有经商天赋的人了。”
    正说着，小二走过来：“东家，苏府派人送来了请柬。”
    “拿来我看看。”
    苏家的请柬？该不会是婚宴请柬吧？
    墨晓曦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可是拆开一看，居然是春游的邀约。
    顾九思凑过去：“马上相府和八王府就要举办婚宴了，丞相夫人居然在这个时候邀请大家春游？何意？”
    “难道是为了帮紫烟转换心情？”
    墨晓曦收起邀约的请柬：“地点在凌源水库，我还没听说过。”
    “略有耳闻，以千岩竞秀文明，可惜明天我要出勤，不然也想跟你一道去。”
    墨晓曦撇撇嘴：“人家又没邀请你，再说了，这新年伊始的，你们刑部难道没有案子要办？去年挤压的陈年旧案，都解决了？”
    “哪有那么快。”顾九思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案子要慢慢查，线索要慢慢找，你以为都跟你开发新食谱那么快的？”
    嘿嘿，本姑娘开发新食谱靠的是五千年的智慧积累，速度自然是快的。
    “小姐，”小陈掌柜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插进来：“告示都写好了，不知小姐准备叫这状元套餐什么名字？”
    “龙门套餐。”墨晓曦大手一挥：“鲤鱼跃龙门，这名字又好理解又吉利。”
    “好嘞。”小陈子掌柜又出去了，在告示上写好套餐名，贴在了酒楼的大门口。
    告示一贴，当即就吸引了几拨找餐馆吃饭的人。
    晚上也是吸引了不少第一波来京城赶考的莘莘学子，一天的销售额，比昨天涨了不少。
    当晚回到墨家，宋锦和云锦都在门口等着她。
    “小姐小姐，你让我们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宋锦神神秘秘地说：
    “夫人和二小姐都被老爷叫到祠堂去了，勾结山贼劫杀小姐的账，老爷肯定会跟她们算清楚的。”
    “那可不一定。”
    自从八王府和相府的婚事昭告天下，墨晓曦就着手开始准备怎么收拾柳氏母女。
    一方面想要断了墨露露进王府的念头，另一方面，被山贼劫杀的账，也该跟她们算算了。
    “毕竟进城的劫杀，咱们都没有人员伤亡，事情过去了几个月，父亲究竟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还不好说呢。”

第366章 算账
    墨晓曦一边说，一边带着宋锦、云锦往祠堂走：“祖母那边也知道了么？”
    云锦点点头：“老夫人也在祠堂呢，我刚才在外面偷听，感觉老夫人还是想把事情压下去，毕竟都是墨家的孙女，感觉老夫人不是很想追究。”
    墨晓曦哼了一声，那是自然，老夫人要是想追究，之前赵管事告诉她事情真相的时候，就不会故意压着了。
    “老夫人压着，是不想家宅内乱，可她不知道柳氏除了买通山贼劫杀我，还干了别的事。”
    墨晓曦来到祠堂门口。
    赵管事守在外面，一看墨晓曦，赶紧走上前：“大小姐怎么来了？”
    “听说父亲知道了城外劫杀的真相，所以过来看看。”
    墨晓曦道：“听说事情的真相，还是赵管事打听出来的？”
    见赵管事脸色变了变，墨晓曦塞了两锭银子给他：
    “我回来以后，一直不知该怎么跟祖母说，还好有赵管事，是个有正义心的，不然，我心里的苦，恐怕就要压一辈子了。”
    赵管事收了钱，心自然是向着墨晓曦的：
    “大小姐这是哪儿的话，您是我们的大小姐，怎么能让您受苦呢？这事儿明明就是夫人的不对，可老爷还是偏袒夫人，奴才听了都觉得对大小姐不公呢！”
    “赵管事一直守在门口吗？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刚听到的时候，老爷挺生气的，不过现在这会儿……”
    赵管事回头看了看禁闭的祠堂大门，欲言又止：“要不小姐自己去看看吧。”
    不用说，也知道里面现在什么情况，墨有财肯定又是被柳氏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她站在门口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发现墨有财并不怎么激动，里面的声音明显很平稳。
    再加上老太太在边上劝了两句，说什么家族的颜面为重，墨有财好半天都没吱声。
    于是，墨晓曦敲敲门。
    “谁？”墨有财在里面问。
    “是我，晓曦。”
    墨有财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正襟道：“进来吧。”
    墨晓曦推门进去，看到跪在蒲团上的柳氏和墨露露。
    “女儿见过爹爹，祖母。”墨晓曦一礼，道：
    “听云锦说，爹爹知道了女儿回京时在城外遭截杀的事，所以过来看看。”
    她看了一眼跪着的柳氏和墨露露：
    “不知父亲是怎么知道城外劫杀的事情的，我本想着，柳氏毕竟是墨家的主母，露露也毕竟是我妹妹，为了家宅的安宁，这件事不如就让我烂在肚子里，没想到，竟然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她做出很痛惜的样子：“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要不父亲就不要追究了吧。”
    “墨晓曦你装什么好人？”墨露露青着脸：
    “这事儿难道不就是你跟父亲说的吗？不是你打小报告的吗？”
    柳氏扯了下墨露露，这个笨女儿，这种话，怎么好当着墨有财和老夫人的面说？
    心里怀疑只是怀疑，要拿出证据的！这么冲动地说出来，不正好给了墨晓曦和墨有财当面对质的机会吗？

第367章 知错不改
    果然，刚才老夫人还苦口婆心地教育墨有财要以家族为重，现在听到墨露露这么说话，脸色陡变：
    “露露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她可是你大姐！你不想着迎你大姐回来，居然还雇山贼劫杀她？
    我心疼你们都是墨家的孙女才叫你爹不要追究了，你倒好，知错不改，还诬赖是你大姐告密？柳如梅，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墨有财见母亲双颊通红，怕她气出毛病来，劝道：
    “母亲切莫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露露的家教还是不错的嘛，这点咱们都有目共睹，不过是孩子斗气，母亲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而后对墨露露道：“快！跟你大姐道歉！”
    墨露露戚戚然道：“我又没有错，凭什么道歉？”
    “你……！”老夫人指着墨露露，差点气背过去。
    墨晓曦心底冷笑，就这情商还想害她？她都不用亮出底牌，墨露露就能自己作死。
    照墨露露这么作下去，就算自己不动手，旁人也会收拾她。
    所以，墨晓曦不说话了，只是抹了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
    “父亲，女儿刚才听赵管事说了，这事儿明明是他打听出来的，女儿可什么都没说过。
    而且，父亲您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是不是女儿告的状，您心里最是清楚不过的吧？
    既然二妹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那我就离开这个家好了，省得给二妹添堵。”
    说着，就往外面跑，硬是叫赵管事给拦了下来。
    “老爷、老夫人，这事儿奴才确实是意外得知，跟大小姐没关系啊！”
    墨有财也是怒火中烧，他知道这件事，完全是早上上朝的时候，听霍将军提起的。
    那批山贼入编了霍家军，在坦白罪行的时候说了这件事，今早刚好碰见霍将军，霍将军就跟他提了一嘴，不然他还被蒙在鼓里呢，哪会知道这件事？
    墨露露如此颠倒黑白，看来不教训都不行了。
    大喝一声：“墨露露！你谋害大姐在先，知错不改在后，今天我要是不教训你，都对不起列祖列宗！今晚你给我去戒堂跪着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老爷！”柳氏一听这话，也急了。
    露露从小娇生惯养，还没入冬就忙着添衣加被保暖了，这戒堂晚上又黑又冷，还不把孩子给跪病着了？当即拦在墨露露前面：
    “老爷，孩子还小，犯了错好好教育就行，干嘛非要跪戒堂呢？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怕伤病着了么？”
    墨露露还没反应过来，觉的自己不过是说出了心里的怀疑，父亲为什么这么偏袒大姐？
    当下也不高兴了，嚷嚷道：“父亲你偏心！我又没说错，你凭什么要我罚跪？我不跪！我没错！”
    云锦心想：还敢顶撞老爷？活该被罚跪！
    宋锦特解气：这回终于能好好收拾你了！
    赵管事愣愣看着墨露露：二小姐这么蠢的么？他以前都不知道……
    墨晓曦眼泪汪汪地看着墨有财和祖母：要不要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第368章 及时送到的书信
    墨有财刚才说的其实都是气话，柳氏一袒护他就后悔了，这大冷天的，他做爹的，怎么忍心让女儿跪一晚上呢。
    可是墨露露这么没眼力，墨晓曦在一旁看着，她骑虎难下，根本不可能收回刚才的话。
    要么让二女儿遭罪，要么让大女儿寒心，怎么样都要伤到一个。
    他这个父亲难做啊，当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做的……
    姜蓉在外面看了有小半会儿了，就等着找时机进去。
    现在看到所有人都在僵持着，觉得正是自己的好时机，赶紧走到门口，被眼尖的赵管事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呢？没看到现在什么情况么？就往里面闯？”
    姜蓉面露难色：“赵管事，实在是有要紧事……”
    姜妈妈就站在老夫人身边，看到女儿被拦下，在老夫人耳边小声道：
    “老夫人，蓉儿好像有事，要不要叫进来？”
    老夫人也想着要如何缓解眼下的尴尬呢，姜蓉来得正好，点点头：“叫她进来吧。”
    姜妈妈冲姜蓉点点头。
    看到姜妈妈的脸色，赵管事也没再拦着了。
    姜蓉走进祠堂：
    “姜蓉见过老爷、夫人、老太太，见过两位小姐，府外有个丫鬟，说是八王府的，点名要见二小姐，奴婢说二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可那丫鬟就是不走，还让奴婢给二小姐带封信。”
    姜蓉一边说，一边把书信呈上来：
    “奴婢觉着八王府的人，不好打发，特来请示老夫人、老爷和夫人，该怎么办。”
    墨有财看了一眼信封封面，确实写着“露露亲启”，署名是“南宫宇”。
    柳氏和墨露露紧张地对视了一眼，南宫宇怎么在这个时候送信？
    云锦和宋锦对视了一眼，小姐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说对了，不过是几袋钱，就把八王府送信的这个小丫鬟给收买了。
    这时候送来南宫宇的情书，简直是帮了大忙啊！
    墨有财接过书信：“世子爷给露露写信？露露，你还认识八王世子？”
    墨露露紧张地握着母亲的手。
    按照以往南宫宇的路数，这个书信的内容必然不能叫父亲看见。
    眼看着墨有财就要拆信了，柳氏感觉女儿紧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出言道：“老爷。”
    墨有财手下一顿。
    “老爷，”柳氏感觉自己的心也在紧张得怦怦直跳：
    “既然这是八王世子给露露的信，那应该让露露看吧，咱们虽然是做长辈的，但也不好随意拆看孩子的书信是不是？”
    墨晓曦心里呵呵：没想到你还知道注重孩子们的呐~
    墨有财犹豫了下，老太太可不管这套，道：“为什么不能看？我是露露的祖母！有财，开！”
    墨有财很矛盾，一方面觉得柳氏的话有那么点道理，一方面又很好奇信里都写着什么。
    偷偷瞄瞄母亲，只见她的眼神很坚定，估计是很难反驳的。
    面对柳氏殷切的、露露紧张的神色，只能心一横，拆开了信封。
    墨露露双眼一闭：完了，这下死定了……

第369章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墨有财拿着信的手在颤抖，老太太看得双颊通红。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这么露骨的话，居然也好意思写得出来！
    她的宝贝孙女尚待自闺中，他身为一个世子爷，平时寻花问柳也就算了，怎么敢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此非礼之言？
    坊间传闻八王世子的人品很有问题，今日一见，不仅名不虚传，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墨露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宫宇送信送得真不是时候。
    “墨！露！露！”
    墨有财的一双眼睛都能喷出火来，愤怒地把信纸往墨露露脸上一扔：“你还要不要脸？！”
    那信纸没扔到墨露露脸上，轻飘飘地飘到了墨晓曦的脚边，墨晓曦捡起来。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她看了一眼脸色更加惨白的墨露露。
    “这是《诗经》中的句子，说的是追求所爱而不及的惆怅与苦闷，原来八王世子，一直爱慕二妹啊~用情至深，倒是很值得赞颂呢~”
    墨露露瞪了她一眼，你是觉得还不够麻烦，偏要再添一把火吗？
    “放狗屁的用情至深、值得赞颂。”墨有财身为读书人的斯文，彻底被抛之脑后：
    “八王世子什么人品，你不知道吗？成天往青楼跑，跟他老子一个德行，逛青楼也就算了，还弄出条人命，这样的人，你也敢交？”
    墨有财指着墨露露的鼻子臭骂：“说！你跟南宫宇，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关系浅，人家断不会寄来这样一封书信，墨有财现在只想知道，自己女儿的清白还有没有。
    当然了，他也害怕，害怕墨露露和南宫宇的关系，会影响到八王府和相府的婚事，到时候，他就是死也说不清。
    眼下的情形，想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比起楞得跟个木头似的墨露露，还是柳氏更机灵些，身子一委，瘫在地上哭道：
    “老爷、老夫人，我们露露也是情非得已啊。人家是八王世子，想要用强，我们露露又怎么敢拒绝啊？
    之前书谈会上，八王世子就看中了我们露露，屡屡邀约，我们露露不敢推辞，只能赴约，谁知道，谁知道八王世子胆大妄为，我们，我们也不敢决绝啊……”
    一边哭一边说，还一边拉着墨露露的衣袖使劲儿给她使眼色。
    终于，墨露露从木头人的状态里走出来，也是哭泣道：
    “父亲、祖母，女儿也是不得已的，那八王世子霸王硬上弓，说女儿不从就要墨家全家陪葬，女儿怎敢不从。
    那世子爷也说，等苏小姐嫁入王府，就迎娶女儿做侧妃，女儿看世子爷也是个一言九鼎的，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人家霸王硬上弓？你忍气吞声？你怎么不说你还誓死反抗过了呢？

第370章 清白没了
    墨晓曦无语，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叫你做了，还故作什么清高呀？
    就知道墨露露和南宫宇之间肯定有协议，如果墨露露进了八王府，苏紫烟还不成天受气？
    见父亲和祖母都不说话，墨露露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辩解道：
    “女儿也是为了墨家着想，女儿也知道女儿的名声被世子爷毁了，如今女儿除了八王府，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嚯，还知道威胁人了？墨晓曦讪笑：
    “世子爷说迎娶妹妹做侧妃，这到底是世子爷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八王府的意思？”
    一针见血，墨露露被吓到了。
    墨有财刚刚才松下的一口气，一下子又被提了上来。
    如果只是南宫宇一个人的意思，八王府和相府都不答应，那还迎娶个屁啊！
    到时候墨露露怎么办？失了身的姑娘，还有哪家人肯要？
    老太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柳氏原以为自己可以靠着二女儿一飞冲天，现在却被墨晓曦当头泼了盆冷水。
    她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如果相府极力阻挠，八王府肯定是向着丞相的，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侍郎，把自己的亲家给得罪了啊？
    可是，南宫宇是未来的王爷，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正妃？抬一个侧妃，相府犯不着阻挠吧？
    柳氏觉得墨晓曦是小题大做了，开口道：
    “我们露露又没跟苏小姐抢正妃，相府和八王府为什么不同意？那八王爷自己不也有好几个侧妃么，现在八王妃还不都准许进门了？
    墨晓曦你不要危言耸听，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露露得了门好亲事。”
    她犯得着嫉妒做小的亲事？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都未必是好，给人做小身份低人一等的，有什么好的？
    墨晓曦无声冷笑，祖母那酱紫色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了，她犯不着跟柳氏在这种说法上咬文嚼字。
    墨有财拳头紧握，他这一辈子教育子女知礼守礼，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教出个这么丢人现眼的女儿来。
    京城说大也不大，将来传出去，说墨露露还没出阁就丢了清白，无路可去才只能去八王府做小，他的老脸往哪儿放？
    屋子里一片寂静，久久无声。
    几个下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正在气头上的主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有财才缓缓道：“你自己造的孽，为父也帮不了你，八王府不是为父能说动的，既然八王世子说要抬你，那你就等着八王世子的好消息吧。”
    他看了一眼来送信的姜蓉：“你刚才说，八王府的丫鬟还在外面等着要见二小姐？”
    姜蓉怯怯地点点头。
    “那你就去吧。”墨有财的脸色一片冰冷：
    “你跟你娘都想要攀附权贵，那你们就去攀附吧，攀附的上，是你们的福气，攀附不上，至少，墨家也会给你留着屋子。”
    墨有财转过身，扶着老太太：“母亲，儿子先送您回去休息，露露的事你就别管了，儿子会处理妥当的。”

第371章 今天不过是个警告
    老太太闭了闭眼，她一个老婆子，想管也管不了，干脆眼不见为净，从墨露露身边走过，一个正眼都没瞧她。
    墨露露眼中幽怨，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父亲松口了，就等于默许了。
    父亲和老太太刚离开祠堂，她就蓦地站起来，奔向门外。
    柳氏心头暗喜，老爷和老太太的态度，她是知道的，既然松了口，那离原谅也不远了。
    等过段日子气就消了，再等露露进了王府，还不是得巴结的。
    她狠狠剜了墨晓曦一眼，追着墨露露奔了出去。
    云锦走到墨晓曦身边：“小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结果，只是被骂了一顿？还被允许去幽会？这叫什么事啊！
    墨晓曦冷冷看着寒风阵阵的门外，岂会就这么算了？
    今天不过是给柳氏和墨露露一个警告，失了老太太和父亲的心，她们还能跟以前一样作妖么？
    墨露露啊墨露露，你这贪慕虚荣、不知廉耻的丫头，她这个做姐姐的不是不想帮你，只无奈你自己作恶多端，就不能不怪她六亲不认了。
    墨盈盈远远看着大姐冷冽的眼神，在寒风中，打了个冷战。
    二姐失了宠，母亲也被父亲和祖母嫌弃了，以后父亲和祖母肯定会更疼大姐，她必须要重新考虑。
    以前跟着二姐就有糖吃，现在，她应该抱谁的大腿呢。
    “走吧。”
    墨晓曦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躲在暗处的墨盈盈，给这丫头看到刚才的一幕，也未必不是好事。
    她现在还不会像她二姐一样作恶，但待在柳氏身边，难保不被教成第二个墨露露。
    今天吓唬吓唬她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小绵羊，不是好惹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墨晓曦一头倒在了床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姜蓉以为她被吓到了，赶紧走过来：
    “大小姐不要害怕，老爷和老夫人生的是二小姐的气，不关大小姐的事的。”
    墨晓曦这是累到了哪儿是吓到了，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姜蓉：
    “放心吧，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
    姜蓉紧张地搓了搓手：
    “小姐言重了，奴婢是小姐院子里的，自然要帮着小姐。再说了，二小姐自己造孽，迟早是要被老爷知道的，如今被老爷知道，也是她咎由自取。
    奴婢还要感谢小姐给奴婢这个说出来的机会呢，不然这事压在奴婢心里，奴婢也是日日担心的。”
    姜蓉这么懂事，墨晓曦很满意：
    “这些日子让你瞒着，也辛苦你了。明日相府邀请我去凌源水库玩，你随我一起去，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免得明天失了礼数。”
    “是，多谢小姐。”姜蓉喜出望外，小鸟一般欢快地离开了。
    云锦走过来，有些不解：“小姐，明天您去凌源水库，为什么要姜蓉跟着？不带我们去了么？”
    墨晓曦目光深邃：“带她去，是为了让祖母知道，今天露露惹出这么大的事，需要让祖母和父亲吃颗定心丸，而凌源水库一行，就是定心丸。”
    “小姐英明！”云锦竖起大拇指：“那小姐也好好休息，我给小姐烧洗澡水去~”

第372章 春游
    凌源水库依山傍水，确实是个春游的好地方。
    眼下又值初春，虽然带着点料峭的春寒，但丝毫不影响众人春游的兴致。
    苏彦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宅子前：
    “知道大家要来，事先已经准备好了果品，特别是今早新摘的草莓，大家一定要尝尝。”
    严文清一听到草莓，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这时候正是吃草莓的季节，我最喜欢吃草莓了。”
    她挽着苏紫烟的手，看苏紫烟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致的样子，道：“紫烟也是最喜欢吃草莓的，对吧。”
    “嗯。”苏紫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虽说自己跟南宫宇的婚事，她已经看开了，但要自己跟以前一样无拘无束的笑闹，已是不可能。
    苏夫人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想着在大婚之前，把女儿和女儿的朋友们约出来玩一玩。
    等再过个十来天，就要筹备婚事，到时候根本没有闲暇功夫。
    “之前听说咱们要过来吃草莓，老太太也说要一起来呢，只是老太太的年纪太大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苏夫人捂嘴笑道：“还是你们有口福，文清啊，你喜欢吃，一会儿可要多吃点。”
    “苏夫人，别到时候嫌弃我吃得太多就好。”
    “怎么会呢？我可是让人摘了很多，保证管够！”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宅子，因为一早上舟车劳顿，苏夫人有点乏了，便对儿子说道：
    “你招呼招呼她们，我倒里屋休息会儿。”
    苏彦点点头，带着几个姑娘去园子里：
    “我们家园子里种了不少稀有花木，平时可是难得一见的，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墨晓曦道。
    她就怕坐在屋子里没话聊，进园子里走走，赏赏花看看草，还能找点乐子。
    “那你们等会儿，我吩咐他们把草莓从厨房拿出来，可以一边逛园子一边吃。”
    “哇~可以吃草莓喽~”
    里屋中，老仆伺候苏夫人躺下，给她盖了条毯子。
    “老奴瞧着公子看墨小姐的眼神，好像都跟别人不一样，老奴琢磨着，公子对墨小姐，是不是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老仆跟着苏夫人的时间长了，也是从小看着苏彦长大的，这孩子对什么人好什么人不好，一个眼神就能瞧出来。
    苏夫人叹了口气：“连你都看出来了，可彦儿还不知道呢。晓曦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就是家世稍微弱了些，不过只要彦儿喜欢，这也没什么，我就怕，晓曦不喜欢我们彦儿。”
    老仆摇摇头：“咱们公子这么好，墨小姐有什么理由不喜欢的？夫人您不要太担心了。”
    苏夫人幽幽道：“你是不知道，我听说墨晓曦跟顾三公子走得挺近，还听说她回京的时候，顾三公子救过她的命，这救命之恩，我怕彦儿比不过啊……”
    这么一说，老仆也陷入了沉默，顿了顿，道：
    “救命之恩也未必要以身相许嘛，就怕咱们公子不知道怎么讨人家开心，这才会被别人抢占先机呢！”

第373章 你喜欢什么类型
    苏彦跟在三个姑娘身后，目光一直难以从墨晓曦身上离开，看她自信的背影，就很难叫人从她身上挪开。
    “好甜！”墨晓曦塞了个草莓放进嘴里。
    她在现代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草莓，而且是有机纯天然，现代很难吃不到这样的蔬果了。
    严文清道：“是不是？就说这个季节的草莓最好吃了吧！”
    她洋洋得意，好像这是她家种植的草莓一样。
    墨晓曦不禁感慨：“这么甜的草莓，肯定很贵吧？”
    “那倒还好。”苏彦在她身后道：
    “我们家其实还有个果园，所以自己种自己吃，用不着到外面去买。”
    “这么厉害啊！”墨晓曦惊诧：“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个果园自己种水果。”
    苏彦笑道：“那墨小姐应该很快就能达成这个目标了。”
    严文清跟风道：“是啊是啊，你的有家酒楼这么赚钱，昨天我还听说推出了个什么‘龙门套餐’，吸引了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呢！晓曦，说说，你昨天是不是又大赚了一笔？”
    墨晓曦谦虚地摆摆手：“哪有哪有，我赚的都不过是小钱罢了。想要买果园，还要好长时间呢！”
    苏彦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墨晓曦，他虽没有经营过酒楼，但也知道墨晓曦赚得肯定不是小钱。
    苏彦找了个有椅子的地方招呼三位姑娘坐下。
    一直没说话的苏紫烟看到站在一旁的姜蓉，终于开了口：“说起来，今天陪你来的丫头，看着有些面生，之前好像没见到过。”
    墨晓曦点点头：“我很少带她出来，这不是看她在家里憋久了，所以才带她出来玩玩的么，顺便也给云锦和宋锦放一天假，让他们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原来如此。”苏紫烟道：
    “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多了个丫头呢，哎……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在家憋闷得太久了，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以后嫁入了八王府，可能就不能跟你们这样一道出来玩儿了。”
    见苏紫烟又开始忧愁感慨，墨晓曦赶紧把话题岔开：
    “八王府又不是牢狱，干什么不准出来的？我看不少夫人不也带着人出来我家酒楼里吃饭聊天么。
    八王府那么喜欢你，你嫁过去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到时候，我还等着你时常来光顾我的酒楼，给我们酒楼造舆论呢！”
    苏紫烟笑了：“你还真是三句话离不开酒楼，晓曦，别老忙着生意，也改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我这辈子是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可我希望你可以。”
    她说着，看了哥哥一眼，又道：
    “以后我就是八王府的世子妃了，你要是看上了谁，尽管跟我说，我就是威逼利诱，也要把他给你弄过来。”
    墨晓曦撇撇嘴：“别说的这么吓人，搞得我好像要强抢良家少年似的。”
    “说起来，还不知道墨小姐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呢！”
    苏彦插嘴道：“是文艺一点的？还是去强壮一点的？”
    “唔……这个要看缘分吧，什么类型的我其实无所谓，只要两个人能谈得来就行。”

第374章 值得托付
    苏彦以为，墨晓曦的话，是给了自己一个信号：身家背景、长相性格未必是她在乎的，她在乎的，是两个人的灵魂在不在一起。
    苏彦言语钦佩：“墨小姐的要求还真是与众不同。”
    苏紫烟塞了个草莓：“晓曦的见识一直与众不同，哥哥你现在才知道？”
    苏彦淡淡一笑：
    “早就知道，只是今天的感受更深一些。按照墨小姐的标准，怕是不交往个一段时间，都不能入得了墨小姐的眼吧。
    算起来，这段时间跟墨小姐走得近的，好像只有顾三公子、林二公子和严大公子，不知这三位公子里面，有没有墨小姐看得上眼的？”
    “我家哥哥肯定不行。”墨晓曦还没说话，严文清就抢先撇清了关系：
    “我哥哥那人，对兄弟两肋插刀，但是对女子，向来都是反应迟钝的，晓曦肯定不喜欢我哥哥的，对吧。”
    额……墨晓曦汗颜，严文清虽说的是大实话，但也不能这么表达。
    她对严崇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朋友之谊还是有的，总不能说讨厌人家吧。
    倒是苏彦，墨晓曦以为，他抛出的这个问题，好像不是简单的八卦，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在里面。
    她斟酌了一下，道：
    “严公子为人仗义，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林二公子为人直爽，跟他在一起，能找不少乐子，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顾三公子嘛，话虽然不多，但是为人沉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找他绝对靠得住。”
    “这么说，墨小姐是对顾三公子更有好感一些喽？”
    “……”
    墨晓曦以为，苏彦绝对是在套她的话，可是知道自己的喜好跟他什么关系？帮朋友介绍对象？
    “倒也不能说是好感，只是觉得更值得托付。”
    苏彦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让墨晓曦忽然心里有些发虚，早知道就不用“托付”这个词了，显得好像很暧昧的样子。
    “哎呀呀，不是大家一起出来春游的嘛，干嘛聊一些不相干的人？是草莓不好吃还是景色不好看？”
    墨晓曦匆忙打断了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
    “不是说凌源水库的游玩项目很多嘛，走走走，别老坐着聊天，浪费大好美景。”
    苏紫烟和苏彦相视一望，某人这是“做贼心虚”呢！
    “也好，光坐在咱们家院子里也没意思，我带你们去看看壮丽一点的美景。”
    苏彦站起来：“走吧，正好看完了回来吃饭。”
    当墨晓曦在凌源水库游玩的时候，柳氏的娘家人找上了门。
    说是来走走亲戚，可这不年不节的，走什么亲戚？
    墨有财言笑晏晏地跟他们说了不少客气话，又提供了一顿免费的午餐，才把柳氏的娘家人送走。
    人前脚一走，墨老太太就皱起了眉头：
    “这一看就是来刺探军情的吧？话语之间都是指责咱们的，说什么女儿嫁出去了也是女儿，男子汉大丈夫，要疼爱自己的妻子，说的好像他们家多善待媳妇似的。
    也不知道谁通风报信，肯定说我老婆子为难了他们家女儿，故意过来讨说法的呢！”

第375章 不速之客
    除了柳氏母女，还有谁会通风报信呢。
    墨有财也是没想到柳家人会找上门来，心里也是不大痛快：
    “母亲您别跟他们较劲，回头我说说如梅，别什么事都往娘家说，搞得好像我们欺负她似的。”
    老太太鼻子一哼：
    “希望你的话她能听得进去！有财啊，为娘的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家宅不宁，家里鸡飞狗跳的，不仅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你在官场上也会闹笑话。
    这一点，你可要牢记了，家和万事兴，家里事都管不好，官场上，谁敢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墨有财连连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这就去找如梅说清楚，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你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晚上让姜妈妈把饭菜端到我房间来，不想在外面吃饭了。”
    “别呀，母亲！”墨有财急了：
    “这一家人不在一起吃饭，您一个人在房间吃，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儿子不孝呢！”
    “你紧张什么？”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做事要稳重，不要急躁！你偏听不进去。我不过是累了，难得一次不在饭厅吃饭而已，又不是每天都这样，你大惊小怪什么？
    要我说啊，你还得跟你女儿好好学学，晓曦那孩子，最是稳重，你这个当爹的还不如她呢！”
    墨有财汗颜：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以后行事一定稳重稳重再稳重。话说，晓曦那孩子，跟苏家人一起出去玩儿，也不知道玩得怎么样，礼数有没有周到，会不会给墨家添麻烦。”
    墨老太太又白了他一眼：
    “晓曦做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露露，没分没寸的，丞相府邀请，说明苏夫人喜欢我们晓曦。
    上回相府寿宴不就是她帮人操办的么，苏老夫人还赏了她呢！苏家一家人都喜欢我们晓曦，可见这孩子多讨人喜欢。
    你有空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担心露露，我怕露露的事，不仅坏了相府和八王府的关系，害怕相府的人对我们晓曦有芥蒂呢！
    要是露露有晓曦一半懂事，我老婆子就不用成天操心了，说不定，还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母亲，您看您又在说胡话了不是？”墨有财擦了擦汗：
    “别胡思乱想了，姜妈妈，伺候老夫人睡下吧，一会儿吩咐厨房，做点老夫人喜欢吃的。”
    姜妈妈俯身：“老爷放心，老奴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墨有财行了礼，退出了房间。
    老太太看他关上门，又重重叹了口气：“我这儿子，就是太老实了，还有露露，也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懂事点。”
    姜妈妈一边伺候老太太更衣，一边道：
    “老夫人，这老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咱们家三个孩子，难道还都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成？
    二小姐也有二小姐的优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老夫人还是看开点算了，毕竟身子是自己的。
    一代人管一代人，小姐们的事，就交给老爷夫人管好了，您啊，就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吧~”

第376章 保密工作很充分
    墨晓曦出游回来，便听说了柳家来人的事，这一点，让她略有些惊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柳氏的家人居然会来。”
    “姜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云锦道：“小姐今天玩得怎么样？开心不？”
    开心倒是开心，就是苏彦的态度让她有点奇怪。
    “姜妈妈过来说，要小姐回来了，就去老夫人那里一趟，可能老夫人也好奇小姐今天玩得怎么样呢。”
    墨晓曦换了衣服便去了老夫人那里，跟祖母说起今天游玩的事。
    老太太笑得特别开心，还是大孙女让人放心，苏家兄妹都喜欢她，要是另外两个孙女都跟大孙女一样，不让人操心就好了。
    玩了一天还要回来陪老太太聊天，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墨晓曦也累了。洗漱过后，便在想今日苏彦的态度，左右想不明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得意阁里，柳氏还在看娘家人给她留的书信。
    自打她嫁到墨家来，还是头一回见娘家人这么关心她的，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还不是得到消息了，露露有机会进入八王府，那以后，他们也能沾点亲，说出去，也是皇亲国戚了，能不巴结么。
    她重新叠好书信收了起来。
    今儿个娘家人来，完全是为了巴结，她没放在心上，让她有些介意的，是昨天的事。
    总觉得八王府那小丫鬟送信送得太巧，要不是因为信，老爷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本来城外劫杀的事，老爷都打算压下去了，谁知道星星小火苗，居然又重新蹿了上了。
    她仔细回想前天在祠堂发生的事，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难道露露和南宫宇的事，被墨晓曦知道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氏坐立难安，还是走去了露露的房间。
    “母亲，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柳氏没说话，沉着脸，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露露，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世子爷昨天会给你送信？还刚好是在咱们被骂的时候。
    要不是世子爷差人送来的那封信，咱们也不至于被你父亲骂成那样，叫墨晓曦看了笑话。
    你说，你和世子爷的事，墨晓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会吧！”墨露露错愕：“我跟世子爷一直很低调的，她绝对不可能知道！”
    墨露露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足够好了，她坚定地摇摇头：
    “母亲，女儿肯定！大姐绝对不知道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世子爷在那个时候送信，也完全是因为想女儿了，可能，这件事就是这么巧吧，偏偏要让父亲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知道。”
    “真的……不是巧合？”柳氏还是不放心。
    “母亲您就放心吧，绝对不是！”墨露露信誓旦旦：
    “如今父亲已然知晓，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已在筹办，母亲，您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女儿的嫁妆上。”
    柳氏一想，女儿的话很有道理，等入了八王府，不能让咱们露露太寒碜了。
    墨晓曦已经扩大了酒楼的规模，是时候，跟老爷提起分利的事了……

第377章 低血糖
    第二天，墨晓曦坐着马车去有家酒楼，走着走着，马车的速度就放慢了。
    墨晓曦撩开车帘：“怎么回事？”
    宋锦架着车，伸长着脖子：“前面围着好多人，把路给堵上了，小姐，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热闹？”
    “你就知道看热闹！”嘴上这么说，墨晓曦心里也很好奇。
    等宋锦将马车停在一边，就一道走了过去。
    人群聚集的中间，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边上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赶紧要把人送到医馆去吧，这样放着，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
    “可他这个样子，谁敢弄啊？”
    “小姐，……”宋锦脸色一变，话还没说出口，墨晓曦就已经走上了前。
    “你们可有人看到，这人是怎回事？”
    墨晓曦一边给躺在地上的人切脉，一边问边上围观的人。
    有人站出来：“就看他走得好好的，忽然就一头栽倒了。”
    “没有其他症状？”
    “有有有！”另一个人站出来：“我看他晕倒之前走路就摇摇晃晃的了。大夫，这人什么病啊？”
    “可能是低血糖了。”墨晓曦心里了然。
    她以前有个好朋友就是低血糖，时常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低血糖的一半都是女子偏多，没想到，这儿居然遇见个男生低血糖的。
    看他的样子倒是挺壮实，突然晕过去，莫不是饿晕了吧？
    “大夫，低血糖是什么毛病啊？”
    路人纷纷疑惑，他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病。
    “就是吃得太少或是饿得太久，导致体内糖分不足引起的晕厥。请问这附近有卖糖水的地方么？”
    “有！”有人道：“这边路口就有。”
    “谁帮我买碗糖水来？”
    “我去我去！”
    热心围观群众忙着去买糖水，墨晓曦叫了宋锦过来帮忙把人扶坐起来。
    刚好，去买糖水的人端了碗糖水过来。
    “大夫，你要的糖水来了。”
    宋锦帮忙撬开晕厥之人的嘴，强行灌了一碗糖水下去。
    “大家帮个忙，帮忙把人搬到旁边去吧。”
    一直这样躺在路中间，万一遇到个当街纵马的就完蛋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人抬到路旁边，休息了一会儿，那人就睁开了眼睛。
    “姑娘，一碗糖水就把人救醒了，您可真是神医啊！”
    有人竖起了大拇指，有人连连称赞，还有人问她是在哪个医馆坐诊的，以后他就要到那个医馆去。
    宋锦洋洋得意道：
    “我们小姐不是大夫，是有家酒楼的东家，你们要是也低血糖了，可以到我们有家酒楼来吃饭呀！”
    “有家酒楼的东家？这么厉害？做饭的还会治病救人？那去你们有家酒楼吃饭，是不是能预防疾病啊？”
    墨晓曦：“……”
    宋锦：“……”
    “各位，来有家酒楼吃饭不能预防疾病，但是能有效减少如这位兄弟一样突然晕厥的情况，我们有家酒楼即将推出健康套餐，到时候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去~”

第378章 竟然不是专程来看他的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晕厥的人渐渐恢复了意识。
    看到墨晓曦的第一眼，便是叫出了她的名字：“这位可是墨姑娘？”
    墨晓曦诧异：“你认识我？”
    晕厥的人轻轻点了点头：“我是霍家军营的，叫孟贺，以前，将军给我们看过姑娘的画像。”
    他一抱拳：“今日多谢姑娘相救，改日，在下定登门道谢。”
    “登门道谢就不用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墨晓曦道：“你说你是霍家军营的，怎么会晕倒在路边呢？”
    “这事儿说来话长，在下是从相山回来的，想着早点跟将军汇报相山的情况，就连夜赶路没顾上吃饭，谁知就晕倒了，说来惭愧，反而误了事。”
    “醒过来就好。”墨晓曦让宋锦就近买点包子馒头给他垫个肚子，又道：
    “我看你这样子，也不方便去将军府，不如我送你去吧。”
    孟贺不好意思：“怎么能麻烦墨姑娘呢，将军一定会惩罚我的！”
    “不会不会！”等宋锦买碗包子馒头回来，墨晓曦就让宋锦拉着孟贺上了马车：
    “反正我也有段时间没去看望将军了，就当是顺便走一趟吧。”
    马车在辅国将军府门口停下来，传了话。
    听说墨晓曦来了，霍将军高兴得不得了，屁颠屁颠地出来迎接，却发现还有没什么力气的孟贺。
    “你们怎么在一起？”
    “路上遇到了孟兄弟，就把他送过来了。”
    “哦。”霍将军有些失望，原来不是专程来看自己的啊……
    “将军。”孟贺一拱手：“属下给将军添麻烦了。”
    霍将军不耐烦地摆摆手，他刚刚遭受打击，没心情挺下属道歉。
    墨晓曦看出霍将军不高兴的原因，挑了挑眉，堂堂一国将军，怎么还这么……“幼稚”？
    她嘿嘿一笑，走上前去：
    “霍将军，我们有家酒楼最近在研究健康套餐，本来还准备等研制完了专程给你送一份儿呢，谁知道今天路上遇见孟兄弟，不然过两天，也是会专程来看望你的呢！”
    “真的？”霍将军瞬间来了精神：
    “什么健康套餐？我听说你前两天才推出了龙门套餐呢！我想去吃，可是九思那小子说，那是给科举学子吃的，不适合我，说的我好没兴致……”
    呵呵呵，顾九思还真敢说。
    “霍将军你放心，这一款肯定适合你，到时候我给你送几种不一样的来，你尝尝哪种最好吃，也给我们大厨提提意见。”
    “好啊！”霍将军兴致更高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
    “是是是，一定记得！”墨晓曦看到孟贺还在一旁站着，又道：
    “孟兄弟说有要事要跟将军禀报，要不要，你们先谈正事？”
    “也好。”霍将军一招手：“管家，你带晓曦去旁边厅坐坐，把我最近新得的茶叶拿给她品尝品尝。还有，事关相山，派人去刑部把顾九思叫过来。”
    而后又道：“晓曦你等等我，我处理完正事，马上就来！中午你也别走了，跟九思一起，陪我吃个午饭。”
    “好~”

第379章 只能憋着……
    相山的事，陛下明面儿上说不追究了，但是私下里，还在收集之前八王爷的罪证。
    矿老大一直被扣在霍将军的手里，如今好不容易松了口，孟贺就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看完矿老大的认罪书，霍将军气愤地一拍桌子：
    “我说当地怎么守得这么严，原来所有的官员家眷都被八王府控制了，天子脚下行事如此猖狂，眼里还有没有咱们的圣上了？！”
    顾九思沉着脸不说话，若是按认罪书上的罪行，八王爷真是死都不足以抵罪。
    可偏偏他是八王爷，而现在霍将军能掌握的，也只有矿老大这个人证而已。
    “将军。”顾九思想了想，开口道：
    “虽然我们有了矿老大的认罪书，可还是不能定八王爷的罪，相山虽然暂时归圣上掌管了，可八王府的势力还在，免不了将来可能还要还回去。
    而且，这矿老大好不容易开口，万一认罪书被八王爷说是假的，以后就不能再用了。
    所以，要用，就必须用在刀刃上，要么，可以一举扳倒八王爷，要么，还是咱们暂且收起来比较好。”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这玩意儿还不能交给圣上？！”
    霍将军又不高兴了：“老子好不容易撬开了那破老大的嘴，难道还要老子憋着不说出来？！那不是要憋死老子吗？！”
    顾九思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将军，眼下咱们还没有更充分的证据，恐怕……只能憋着……”
    “哼！”霍将军生气地一跺脚。
    带兵打仗他第一，但是查案这种事，还是要听顾九思的。
    顾九思的顾虑不是不没有道理，万一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证据，被八王府说是假的，那就白白浪费了。
    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圣上还是得被八王爷压制着。
    “你说，咱们要多长时间才能搞到新的证据？”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孟贺，孟贺挠挠头，他只是听话办事的，筹谋这种事，他可没有这个脑子，只能求助地看向了顾九思。
    顾九思挥挥手，让他先退下，因为后面的事，超出了他能知道的范围。
    等孟贺走了，顾九思才对霍将军道：
    “之前说要扶植十六王爷，圣上迟迟不肯动手，将军，晚辈以为，现在已经到时候了。”
    扶植十六王爷，是为了跟八王爷抗衡，可是皇上一直很担忧，担忧为了扳倒了八王爷，扶植小十六，那以后小十六成为第二个八王爷怎么办？
    霍将军知道皇上心中的担忧，也知道皇上迟迟不肯下决定的原因，所以，顾九思提出这种意见来，他也迟疑了一下：
    “如果皇上不同意怎么办？”
    “想要分解八王府的势力，就必须要找一个能与他对抗的势力，皇上不能自己动手，那除了十六王爷，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今趁着八王府筹备相府婚事，没时间管相山的事，矿山和矿老大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推荐让十六王爷管理相山，是最好的选择。”

第380章 一家人唠嗑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把十六王爷推到风口浪尖上？”
    饶是八王府再忙，相山移交十六王爷，也是会令他警惕的。
    “想要扳倒八王爷，一定会有牺牲，关键是，能不能达到圣上想要达到的目的。”
    顾九思的话，让霍将军沉默了。
    一旦开始扶植十六王爷，那和八王爷的权力争夺之路，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与顾九思的这番交谈，让霍将军意识到，多年来的朝堂安宁，已经结束了。
    “这件事，我会跟圣上建议，走吧，晓曦还在偏厅等着我们，咱们一起吃个午饭。”
    墨晓曦在偏厅喝着茶吃着糕点，正是自在惬意，等顾九思和霍将军来的时候，并没发觉，两个人刚才经历过一场怎样的烦心事。
    “怎么样？这茶叶不错吧。”霍将军大步流星得走进来：
    “你要是喜欢，带点回去喝，皇上赏赐了我不少，反正我也喝不完。”
    墨晓曦摇了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刚才管家说了，这是将军最喜欢喝的茶，我本就喝不来茶，好坏也分不出，这茶还是别给我糟蹋了。”
    “别人另外说，反正给你我是不觉得糟蹋的。”霍将军哈哈大笑，带他们移步饭厅。
    “晓曦，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反正吩咐厨房做了很多花样，还有九思，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
    菜上饭桌，果然是各种特色应有尽有，霍将军还让管家把菜都往两个孩子面前摆，搞得顾九思和墨晓曦都有点不好意思。
    “霍将军，您也多吃点呀，别光顾着我们，我们都是晚辈，您这样，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了。”
    墨晓曦让侍女把几个盘子往霍将军面前摆摆。
    顾九思也道：“是啊将军，您这样，我们太不好意思了。”
    “那行，你们喜欢吃什么自己夹，不要客气。”
    霍将军看着他们两个，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儿女婿，别提多溺爱。
    看得墨晓曦浑身起鸡皮疙瘩，霍将军，你不觉得你的目光太赤果果了么。
    好艰难地挨过了午饭时间，霍将军又让他们去花厅小聚，美其名曰一家人在一起唠唠嗑。
    墨晓曦心中腹诽：啥一家人啊，一家人三个姓好不好，霍将军不带你这么撮合人的。
    虽然她心里也很是欢喜，毕竟有段时间没闲下来跟顾九思聚聚了，但是在长辈面前，她们还是很收敛的。
    估计看出了两个孩子的不好意思，霍将军把他们两人带到花厅就借故离开了，连伺候的侍者都差遣去做了别的事，明显的，就是要给两个人创造独处的空间。
    顾九思抿了一口茶，茶香清冽，果然是好茶。
    “霍将军的茶，倒是不错。”典型的没话找话。
    墨晓曦比较警惕，看了看窗外门外真的没人偷听，才回应他：
    “所以刚才将军说要送我的时候，我才拒绝的嘛。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们，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我也是。”顾九思起身，往墨晓曦身边坐了坐：“感觉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我都不敢看你。”

第381章 独处的空间
    顾九思跟墨晓曦之间，只隔着一双椅子扶手，那双漆黑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望得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喂喂喂，你说话就说话，用不着用这种眼神看我吧，万一外面有人进来怎么办？”
    “你刚才不是确认了没有人么。”
    顾九思有恃无恐，他看自己喜欢的人都要偷偷摸摸的，哪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反正霍将军那双狐狸眼睛，已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没必要瞒着。
    但墨晓曦就不一样了，人家是女孩子，自然是腼腆害羞的。
    她紧张地望了一眼门外，慌张道：“你赶紧坐回去，万一霍将军突然进来，咱们就露馅了！”
    “他不进来咱们也露馅了。”顾九思一本正经道：
    “再说了，咱们要说悄悄话，距离远了容易被人听到，我觉得这个距离最合适，有人进来，就说咱们在商议要事，别人不会怀疑的。”
    墨晓曦无语，她信你个邪。
    既然某人不愿意坐回去，就只有某人挪一个位子了。
    墨晓曦往边上挪了一个，才觉得脸上的滚烫稍微退下去了一点：
    “就保持这个安全距离！你别往前了啊！”
    顾九思不高兴地撇撇嘴，至于么，这么大的距离，怎么说话呀。
    “我觉得，咱们的距离，是不是有点远了？”
    墨晓曦脸色一变：“这叫安全距离！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往前，我就回去了！我真的回去了！”
    “好好好，不往前……”顾九坐正了身子不往前探了：
    “刚才听霍将军说，你准备开发一个健康套餐？不是龙门套餐刚推出么，怎么？龙门套餐不赚钱？”
    “怎么可能？龙门套餐是针对进京赶考的学子的，我的销售对象可是所有京城的人民群众，不能只针对一种人推出套餐啊！总要兼顾男女老少嘛~”
    顾九思摸摸鼻子：“为了赚钱你还真是花样百出。”
    “那是，毕竟没人跟银子过不去。”
    墨晓曦笑道：“等我赚了大钱，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多香~”
    “那我可不要。”顾九思的语气听上去酸溜溜的：“我一个大男人，哪能靠着女人的银子游山玩水？”
    怎么也要自己赚钱带自己的女人出去玩嘛！而且，宫里还有个情敌在觊觎自家晓曦呢，那可是个有钱的主儿，要是被他看扁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可是会遭到严重践踏的！
    顾九思正了正身子：“你不要小瞧我，你能开酒楼赚钱，我也能靠入仕赚钱，等着吧，等我在刑部站稳脚跟，等我提高了俸禄赚了大钱，我带你出去游山玩水！”
    说得信誓旦旦的，好像自己威胁了他似的。
    “你至于这么满腔义愤的么，咋，赚钱带我去旅游，是什么艰巨任务？”
    顾九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堪比刑部最难侦破案件，不过你放心！任务尚未完成，本人仍会努力！”
    好吧……墨晓曦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了：“那你加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382章 你是我的女人
    此时的第一楼里，南宫宇听墨露露说了前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心生愧疚：
    “露露，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让人给你送信，你就不会给你父亲骂了。”
    他一脸怜爱地看着墨露露。
    怎知道自己的想念，会给心爱的女人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呢。
    墨露露道：“世子爷可千万别这么说，虽然露露被父亲骂了，可是露露也知道了世子爷的真心啊！要怪就要怪我那长姐，阴险狡诈，偏偏父亲和祖母还听信她！”
    南宫宇叹了口气：“也怪我，应该派个聪明点的丫头去，要是知道你家发生了这种事，她脑子聪明一点，不送信，本世子又不会怪她。”
    看南宫宇非常自责的模样，墨露露双手紧握住了他的手：
    “世子爷，您要是再这样自责下去，露露也该自责了，这件事，跟世子爷无关，也跟送信的丫头无关。
    父亲在祠堂教训我，外人怎么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要我说啊，这一切，肯定都是大姐设计好的。
    那姜蓉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生在那个时候进来，肯定是早有预谋。
    哎……只怪我太单纯天真了，以为大姐长得温柔，心肠也是温柔的，谁知道自从回了京城，就一直和我与母亲作对。
    世子爷，等以后露露进了八王府，您可要好好帮我惩治惩治我那嚣张的大姐！”
    “那是自然。”南宫宇反手握住了墨露露的手：
    “你是我的女人，要是我连最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这世子爷，不是白当了！你放心，你一进王府，我就让我父王给墨侍郎施压，我就不相信，你爹敢跟我父王作对！”
    墨露露一边感激，一边还有些担心，道：
    “世子爷，我爹偏信我大姐，那也是受了我大姐的蛊惑，你吓唬吓唬他就好，可千万不要动真格儿的呀！”
    万一真把父亲吓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是要背负不孝的骂名？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墨露露点点头，又问：“哦对了，还有件事，虽然知道世子爷肯定是安排妥当了，但是露露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南宫宇：“其实露露也难以启齿，真不知这话该讲不该讲……”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该讲的？说吧，我听你说。”南宫宇温柔以待。
    墨露露稍稍放了心，道：
    “就是前日吧，父亲发那么大的火，其实也是因为，不敢保证八王府是不是真的会接纳我，如今王府忙于和相府的婚事，父亲是担心，我的存在，会坏了王府和相府的……”
    南宫宇的手劲重了重，吓得墨露露闭了嘴，以为是自己惹南宫宇不高兴了，却见他的眼神更加温柔：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跟你父母亲说一声的。你放心，你进王府的事，虽然我还没跟父母亲说，但他们肯定不会阻拦的。”
    南宫宇找店小二要来笔纸，写了封保证书：“你拿着个回去，有我的保证在，你父母亲就可以安心了！”

第383章 保证书
    拿着南宫宇亲手所写的保证书，墨露露差点没笑出声来，但当着世子爷的面，还是装作很抱歉的样子：
    “世子爷为了我，竟然写下这些东西，世子爷对露露这么好，露露以后也绝不辜负世子爷！”
    有了这封保证书，就等于拿到了顺利进入八王府的通行证。
    父亲和祖母不是担心八王爷和八王妃不同意么，要是他们敢不同意，她就把这封保证书公之于众，谅他们也不敢拿王府的名声开玩笑吧！
    墨露露心中窃喜，看来南宫宇对自己的真心，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心里预期了。
    坊间都说南宫宇是个风流浪荡的人，不过是他没有碰到自己的心中挚爱罢了，瞧瞧，这风流浪子，不还是在自己这里驻足了么。
    墨露露为自己的魅力骄傲又自豪。
    “世子爷，要说我父亲和祖母为什么那么偏心我大姐，其实是有原因的。”
    她抛出另一个诱饵，南宫宇果然想也不想就跳了进去：“怎么说？”
    墨露露道：
    “世子爷知道的，我那大姐不是开了家酒楼么，本来就就很赚钱，今年酒楼扩大了规模，那就更是日进斗金了，父亲和祖母都想要酒楼的分红，所以才这么帮着我大姐说话的。
    哎……那酒楼毕竟是大姐的酒楼，我虽然是墨家的女儿，可是对于酒楼的分红，却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南宫宇诧异：
    “墨晓曦是墨家的女儿，就算酒楼的所有权是她，那也应该拿回家补贴家用的啊！她凭什么不给你？”
    “因为酒楼的地契没有我的名字啊！”墨露露委屈道：
    “而且，父亲和祖母也是巴结了她才有的分红，她早就看我不爽，我又不肯巴结她，不仅酒楼的分红拿不到，她还仗着这一点让父亲和祖母都欺负我。
    世子爷，您博学多识，这一点，您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既让我拿到有家酒楼的利益分红，又能让父亲和祖母不被大姐牵制呢？”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南宫宇，让南宫宇陷入了沉思：
    按理来说，子女经营所得的一切收益，都是要交给家里人的，这是世俗规矩，没有特例。
    可偏偏墨晓曦就是这个特例，女子善于经商，自古以来几乎没有先例，那女子经营所得，是否跟男子一样要交给家里，似乎也没人明言过。
    墨家人怕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特例，所以才被墨晓曦牵了鼻子走。
    如今墨露露提起来，倒让他也想起一件事。
    如果墨露露得到了墨晓曦的利益分红，那等墨露露进了王府，这份钱不就等于是自己的了么。
    有家酒楼的生意多让人眼红啊！能不花一分一厘就能免费得到分红，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谁不想要啊！
    见南宫宇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墨露露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进一步敲击道：
    “不过这事儿也确实棘手，大姐要真是不给，咱们也不能硬抢不是。到时候，若是传出‘长辈抢夺晚辈血汗钱’这种流言，也会让我们墨家颜面扫地的。”

第384章 要把持住自己哟～
    南宫宇仔细品味墨露露的话，这么说也有道理，硬抢，落下个坏名声，对自己没什么，但他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背负这种骂名啊！
    定定神，道：“这件事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办，你放心，该是你的分红，本世子不会让你得不到的。”
    墨露露心中大喜：“那露露就提前先谢过世子爷了。”
    南宫宇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些依依不舍：
    “跟美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一转眼，又到了要送你回家的时候了。”
    南宫宇把墨露露抱进怀里一顿猛亲，好不容易才送开手来，看到墨露露双颊绯红，更是觉得，内心好像被小猫挠似的，痒痒得厉害。
    “之前我还觉得，跟相府的婚事太快，现在又觉得太慢了，真想早点跟苏家完婚，这样，我就能迎你进门了！”
    南宫宇一边说，一边在墨露露的腰肢上掐了一下，墨露露忍不住发出一声娇斥，软绵绵地推了南宫宇一把：
    “这还是大白天，世子爷就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害臊！”
    “本世子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看
    美人如此娇羞，南宫宇越来越喜欢了，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抱回家一顿蹂躏，但……
    理智告诉他：该忍还得忍。
    “哎……不能跟你再黏在一块儿了。”南宫宇很舍不得地松开墨露露：
    “再这样抱下去，本世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墨露露“噗嗤”一笑：“世子爷，那你可要把持住自己哟~”
    南宫宇深呼一口气，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站起来：
    “你说得对！本世子必须要把持住自己，走，我送你回家。”
    两人从第一楼的后门出来，南宫宇把墨露露送回家，便赶紧回了王府。
    若是将有家酒楼分红的好事跟母妃说，她一定会支持自己纳墨露露为侧妃的。
    墨露露回到家，也是第一时间拿着南宫宇的保证书到柳氏那里显摆了。
    “娘，你看，这是世子爷写下的保证书！有了这个，咱们就不怕八王府不认账了！”
    墨露露一脸得意，柳氏也是忍不住把保证书读了五遍才肯放手：
    “这可真是太好了，有世子爷写的保证书，咱们还怕什么呢？露露你真是做得太棒了！不愧是娘亲的好女儿！”
    柳氏忍不住捧起墨露露的脸，在她的右颊上亲了一口。
    这刚好是刚才南宫宇猛亲自己的地方，一想到刚才的旖旎，墨露露不禁燥热起来。
    “娘亲真是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亲我，怪不好意思的。”
    墨露露擦了擦脸颊，想掩盖自己的心虚。
    柳氏没注意女儿脸上的异样，目光盯着南宫宇的保证书不想挪开。
    这个世子爷，做事真是太给力了。
    “如今万事俱全，只欠东风了，只要再给你准备些嫁妆，咱们就能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墨露露也是无比激动：“女儿还跟世子爷说了有家酒楼分红的事，世子爷当场就心动了，有世子爷帮咱们争取分红，娘，咱们肯定能从墨晓曦那儿拿到银子的！”

第387章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当晚，墨露露就收到了南宫宇的口信，说打官司这件事，八王府全力支持。
    于是第二天，她就跟柳氏一道，却衙门递了一纸诉状。
    墨晓曦正跟小陈掌柜审核最后的健康套餐食谱，便看到一群穿着官府的衙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墨晓曦呢？谁是墨晓曦？！”
    墨晓曦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我就是，官爷找我？”
    捕快打量了墨晓曦一眼，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得罪八王府，简直是不自量力
    也不回答，直接手一挥：“带走！跟我去衙门听审！”
    “小姐！”小陈掌柜来不及拦，墨晓曦就被两个官差架上了。
    “你们干什么？！”墨晓曦愤怒地一甩手。
    这年头官差都是这么办事的？没犯罪也能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干什么？”捕快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你犯了法，大爷抓你回去听审，再反抗，就地正法！”
    “小……姐……”宋锦心里着急又不敢动，这些官差都是带刀的，生怕墨晓曦受了伤。
    既然这么蛮不讲理，墨晓曦也懒得跟他们讲道理了，回头跟柜台这边对了口型说“去搬救兵”，便“心甘情愿”跟着官差走了。
    宋锦回头看向小陈掌柜：“去哪儿搬救兵啊~~~”
    “你去找陈掌柜，我去刑部找顾三公子，咱们分头行事，衙门碰头。”
    “好。”
    两人兵分两路，迅速去找救兵。
    墨晓曦被押着上了堂，一看告状的居然是柳氏和墨露露，当下心里明了。
    她说呢，自己诚信经营合法做人，怎么就犯法了？原来是你们这些小人在背后作祟啊！
    还有官老爷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南宫宇，怕对付不了自己，所以拉个有权势的过来坐镇是么。
    她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陷害自己。
    “堂下之人，就是墨晓曦？”官老爷看到有人被押着进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墨晓曦昂首挺胸：“是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墨晓曦。”
    “大胆狂徒！”官老爷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竟敢藐视本官，一看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
    墨晓曦看傻子似的看着官老爷：“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敢问青天大老爷，我怎么就‘逆子’了？”
    宋锦找到陈掌柜，陈掌柜马上叫来了陈子期，一听说墨晓曦被官府带走了，陈子期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直奔府衙。
    宋锦看着陈掌柜：“那，那我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赶紧跟上啊！”
    “哦！”宋锦恍然大悟，也翻身上马，直奔府衙。
    而小陈掌柜在刑部找到了顾九思，他却并没有着急去府衙，而是让小陈掌柜先行一步，自己去了辅国将军府。
    敢光天化日无凭无据抓人，说明有人给官府撑腰。
    他知道自己的一己之力震慑不到官府，必须带个能说上话的，才能帮得了墨晓曦。
    有家酒楼的少东家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墨晓曦上堂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他们都很好奇，这个年轻有为的少东家，犯了什么罪。

第385章 意外之喜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柳氏也是两眼放光：
    “白天我跟你爹提了一嘴，他假装没听懂的样子糊弄过去了，我还在愁什么时候再跟他说呢，这下好了，有世子爷帮咱们，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露露啊露露，娘亲怎么生了你这么好的女儿啊！娘亲真是太高兴了！”
    得到娘亲一顿猛夸，墨露露别提多高兴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南宫宇出手帮忙了。
    南宫宇一路驰骋回到王府，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之气，就走到了八王妃的房里。
    “什么事这么急急燥燥的？”八王妃皱了皱眉头：“马上就是要做丈夫的人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母妃，儿子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南宫宇直接忽略了母妃的数落，一屁股往她面前一坐：“儿子有件事，母妃无论如何也要答应！”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八王妃放下手中的女红：“你慢慢说。”
    “儿子想等跟相府的婚事结束后，纳墨家的女儿墨露露为侧妃。”
    “墨家？”八王妃眉头一皱：“户部侍郎墨有财家？”
    那不就是墨晓曦家么？八王妃对她的印象可不咋滴。
    知道母妃的顾虑，南宫宇认真道：
    “对，就是户部侍郎墨有财家，儿子想要纳的，是她家的二女儿墨露露，那姑娘和墨晓曦不一样，是个知书达理特别讨人喜欢的姑娘。”
    “那又怎样，还不是墨家的。”八王妃一点也不看好墨露露：
    “她长姐可是欺负过安平的，难道你要纳一个安平讨厌的人进府？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母妃，墨露露和墨晓曦不是一类人！”
    南宫宇知道，要改正母妃的观念不容易，耐着性子解释道：
    “墨晓曦跟妹妹不对付，墨露露还是妹妹的好朋友呢！妹妹要对付墨晓曦，有个知情人在边上，不是可以帮妹妹的忙么？
    而且，墨露露也不喜欢她的长姐，墨晓曦在家里压制露露她们母女俩，说起来，她可是跟咱们安平是一个阵营的呢！
    儿子保证，安平肯定能跟墨露露相处融洽的！”
    南宫宇难得这么认真严肃，八王妃有些动摇：“你确定？要不要找安平先问问？”
    “不用问，妹妹有哪些朋友，儿子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不清楚么！而且啊……”
    南宫宇往前探了探身子：“纳墨露露为侧妃，还有一个好处呢！”
    “什么好处？”那墨有财家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清楚，他家有什么值得王府惦记的么。
    八王妃不屑一顾，南宫宇又凑近了身子：“母妃知道，有家酒楼是墨晓曦经营的吧？”
    “自然知道。”
    “那墨露露是墨晓曦的妹妹，也就意味着墨露露有权利得到有家酒楼的利益分红啊！等墨露露成了咱们八王府的人，那有家酒楼的分红，岂不是有咱们一份儿了？！”
    “一个小破酒楼，一点分红有什么好稀罕的。”
    八王妃还是不屑一顾，赚得再多，能有他们家的矿赚得多么？

第386章 天上掉馅饼
    “母妃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有家酒楼虽然是新酒楼，可去年拿了八国厨艺大赛的第一名，得了圣上亲赐的牌匾，今年年头就扩大了规模，可谓是京城最有前途的酒楼啊！
    儿子测算过，只要有家酒楼保证现在的客流不下滑，今年一年赚个几千万两，根本没问题的，几千万两啊！就算只拿十成的分红，那也是几百万两，母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说具体数字还不觉得多，一说到几百万两，八王妃也心动了。
    最近王府的矿产不归王府管了，虽然皇上说其中的收益还会跟王府分，但肯定不如以前啊！
    墨家带上老太太就六口人，老人家又不会要太多，墨露露的分红肯定不止十成啊。
    如果有家酒楼的生意真的好，到时候第一年几百万，第二年不就能几千万了！
    坊间都在传言，未来有家酒楼的生意可能会超过第一楼，成为京城最好的酒楼，她还想打压打压来着。
    但如果其利益跟自己挂钩，她可不要多支持支持啊，有王府的支持，酒楼的生意肯定会更好。
    到时候，给自己的分红就会更多，这简直是不花一分钱，就能撬动几千万的大馅饼啊！
    八王妃心里一盘算，觉得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摆摆手，让身边伺候的侍者都退下：“你确定，咱们能拿到这么多分红？”
    “只要墨露露能拿到，然后让墨露露成为自己人，咱们就可以。只是眼下唯一麻烦的事，是墨晓曦不愿意给墨家人分红。”
    “什么？！还有这种事？！”八王妃诧异：“墨有财是猪脑子吗？这种事能答应？！”
    子女孝敬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他会不会教育子女啊！墨晓曦说不给就不给，他还有做家长的尊严吗？！
    八王妃过于错愕，以至于一向擅长的面部表情管理都失控了：“这是墨露露跟你说的？”
    南宫宇为难地点了点头：“似乎墨家人都对这个墨晓曦没办法，墨露露今天让我帮忙想法子，儿子觉得，应该帮墨露露想个好主意。”
    “这有什么好想的，让墨露露写份诉状到官府去不就行了！”八王妃收起自己错愕的表情：
    “官府不就是审理这种事情的吗？家里出了不孝子，就应该拉出来鞭挞啊！”
    南宫宇也是这么想的。
    “话是这么说，但不是怕官府万一收了墨晓曦的好处，不能秉公处理么。”
    “收好处？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八王妃一拍桌子：
    “这件事，咱们八王府管了！你让墨露露去写诉状，我就不信了，衙门敢贪赃枉法！”
    南宫宇等的就是母妃这句话了，有八王府在后面撑着，衙门肯定是向着他们这边的啊！
    他起身对着母妃一拱手：“多谢母妃支持！”
    “免了，一点小事，你去跟墨露露说，这事儿有咱们支持，她不用怕！”
    “谢母妃，儿子这就去说。”
    南宫宇屁颠屁颠走了，越早赢得官司，墨露露就能越早拿到分红，这等好事，等不及的。

第388章 那就把我关起来吧
    凤仪宫。
    南宫贤接到探子来报，说墨晓曦摊上事儿了，放下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正愁找不到机会让墨晓曦欠自己人情呢，欠人情的机会就来了。
    府衙这一趟，他走定了。
    府衙门口，乌央乌央地围着都是人。
    “怎么回事啊？听说有家酒楼的少东家被抓了？什么罪名啊？”
    “不知道啊！听说官府的人直接去的酒楼抓人，看来是证据确凿呢！”
    “那少东家看起来人挺好的啊！难道还会犯事儿？”
    “谁知道呢？哎呀，青天大老爷不是开堂了么，你往下看就知道了嘛！”
    “墨晓曦！”官老爷又一拍惊堂木：
    “你母亲和妹妹现在就在堂上，她们指责你不与家人协调分配有家酒楼的经营所得，你可承认？”
    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觊觎自己赚了钱没给她们好处啊。
    墨晓曦冷笑一声：“有家酒楼是我独自经营的，墨家既没出钱又没出力，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分享经营所得？”
    “不孝逆子！”官老爷拍了第三声惊堂木，看了一眼边上悠哉喝茶的南宫宇，道：
    “子女经营所得，自然应该交给家中父母，如今你母亲就在场，你不给父母分红，还敢质问父母不给帮助，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女儿？
    本官宣布，从现在开始，有家酒楼所有的经营所得归柳氏所有，墨晓曦，你赶紧把钱都交出来吧！”
    见过抢钱的，没见过这么抢钱的。
    墨晓曦看着洋洋得意的柳氏和墨露露，一点也不怕，依旧腰杆挺得直直的，向上问道：
    “那如果我不交，敢问大人准备怎么办？”
    “不交？”官老爷又看了一眼南宫宇，见他不说话，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
    “你若敢不交，本老爷就把你关起来，什么时候交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哦，这样啊。”墨晓曦淡淡道：“那就请大人把我关起来吧。”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么，要钱没有，时间倒是有大把大把的可以跟你们耗。
    柳氏愣住了，墨晓曦居然不怕坐牢？那牢饭都是馊的，地上还有老鼠，她居然自请去坐牢？疯了吧？
    墨露露看向南宫宇：她要的是钱啊！如果墨晓曦坐牢，她的钱不一样没有么？
    官老爷犯难了：这是什么路数？他说关起来，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女子，谁知道这个女子，这么经吓？
    官老爷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扭头看向南宫宇。
    废物！饭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南宫宇在心里骂着官老爷，还得他妈的自己出马。
    “墨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有必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么，牢里阴冷潮湿，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墨晓曦皮笑肉不笑：
    “多谢世子爷关心，我从小苦惯了，这点辛苦，还是能承受的。只是我那有家酒楼，虽然是本人经营，但所有权并不在我，如果关我能解决问题的话，那就请世子爷把我关起来吧。”
    “墨晓曦你什么意思？”墨露露急了：“什么叫所有权不是你的？”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第38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哦，原来二妹不知道啊。”墨晓曦冲她灿烂一笑：
    “有家酒楼的地契属于陈家，严格意义上，这是陈家的产业，二妹想要分红，得找陈家要啊！”
    幸好自己当初留了一手，就怕墨家人会觊觎自己的财产，所以她特意把地契写了大表哥的名字。
    想要有家酒楼的分红，那得陈子期点头才行。
    墨露露傻了。
    柳氏呆了。
    南宫宇挑了挑眉。
    官老爷一脸无语：这叫什么事儿啊！
    有家酒楼是陈家的，那人家陈家有权不给你墨家分红啊！
    八王世子也真是，怎么不提前搞清楚？
    看四个人一脸呆相，墨晓曦露出为难的神色：
    “二妹真是对不起啊，因为有家酒楼是陈家的，所以我就没跟家里说分红的事，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还请你多多见谅大姐考虑不周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墨露露不相信，这只是墨晓曦的一面之词，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官老爷！墨晓曦不可能给别人白干活的！我要看地契！我要看有家酒楼的地契！”
    白痴。墨晓曦翻了个白眼，她都这么说了，难道还会在地契上造假不成。
    淡淡道：“二妹要看就看好了，不过需要官老爷派人去陈氏布庄一趟，地契在陈氏布庄，你们得找我大表哥要。”
    官老爷看向南宫宇，人家姑娘说话底气这么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啊。难道真要去陈氏布庄找人？
    南宫宇有点犹豫，不去找人，那就是官府胡乱抓人，去找人，那就是墨家人见钱眼开。
    怎么都是对墨露露不利，门外这么多围观群众，想要化解，根本不可能。
    本来是想靠舆论给墨晓曦压力，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事儿要是被母妃知道了，骂自己一顿都算是轻的，就怕她觉得墨露露给八王府脸上抹了黑，不同意他纳侧妃就完了。
    南宫宇决断难下，官老爷也是急得不得了。
    世子爷啊世子爷，你可把下官害惨了啊！
    墨晓曦见他们不动，热情道：“莫不是青天大老爷不知道陈氏布庄的位置？没关系，小女子可以告诉大人的。”
    这一声“青天大老爷”，简直像一把讽刺之刀，一把扎在官老爷的乌纱帽上。
    “谁说不认识陈氏布庄的位置的？”
    堂外，陈子期的声音响起来，他举着有家酒楼的地契，高声道：
    “听说有人抓了我表妹，想看有家酒楼的地契。青天大老爷，草民把地契带来了，还请青天大老爷过目啊！”
    前一声“青天大老爷”，好像利刃扎在了他的心脏上。
    后一声“青天大老爷”，好像利刃扎在了他的小腹上。
    前后三刀，让他痛得不轻。
    地契都拿来了，自然是不可能有假的，官老爷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同意他呈上来啊。惊堂木一拍，道：
    “什么地契不地契的，既然墨小姐都说了有家酒楼属于陈家，那就是陈家的产业了，没什么好质疑的，退堂吧。”

第390章 吓尿了
    “啪！”
    “谁要退堂？！”
    浑厚的声音伴随着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进入堂上，差点没把官老爷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
    “霍，霍，霍将军。”
    “霍你个头啊！”霍将军眼睛一瞪，站在墨晓曦身边的两个衙役瞬间就退到了一边。
    顾九思走到墨晓曦身边：“你没事吧？”
    墨晓曦摇摇头：“你们来得及时。”
    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顾九思和霍将军同仇敌忾地看着官老爷。
    “嘿嘿嘿，什么风把霍将军给吹来了？霍将军这日理万机的，一点小事惊动霍将军，下官真是惶恐得不得了啊！”
    “你惶恐？你惶恐个屁！”霍将军指着墨晓曦，问他：
    “你知道这姑娘是什么人吗就敢随便抓？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霍家军放在眼里？”
    “这这这，霍将军，下官这怎么敢呢。”官老爷赶紧从官位上走下来，一脸讨好：
    “这不是有桩不养老的案子嘛，下官请墨小姐过来问问话，这不，真相大白，下官正想派人送墨小姐回去呢！”
    眼睛看向墨晓曦：“墨小姐你说是吗？”
    是你个头啊！墨晓曦白了他一眼，眼睛看向别处，她才不会承认。
    霍将军看到墨晓曦的眼神，又重新瞪向官老爷：
    “你说叫晓曦过来问话？可本将军怎么看着，你是抓她来问刑的呢？！”
    “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将军误会！霍将军你是误会了！”
    官老爷真是吓得尿都要出来了。
    他眼睛频频看向南宫宇，指望八王世子能站出来帮他说句话，可南宫宇就好像没看到霍将军的刁难一样，居然一言不发，把官老爷急得不行，忙着解释道：
    “霍将军明察，这两位是墨侍郎的夫人和女儿，说是墨小姐的有家酒楼分红没带她们，下官就找墨小姐过来问问，没想到是个误会，将军要是不信，也可以问问外面围观的群众啊！他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呢！”
    陈子期站在围观群众中，举着有家酒楼的地契：
    “霍将军，草民是有家酒楼的所有人，草民可以作证，刚才青天大老爷开了金口，说墨小姐要是不交出有家酒楼的盈利，就把墨小姐关起来！”
    “是啊，我们也听到了。”
    “是的，我可以作证，我也听到了！”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官老爷气得一跺脚：
    “一帮刁民！嚷嚷什么？小心本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此话一出，堂外瞬间安静了。
    南宫宇扶额：蠢！简直蠢得不能再蠢了！
    霍将军一脸狠厉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刁民？你好大的胆子，敢说圣上的子民是刁民？那你的意思，圣上就是刁民之父喽？”
    “霍，霍将军。”官老爷都要被吓哭了，双腿一软，跪在霍将军面前：
    “下官没这么说！下官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霍将军俯视着官老爷：
    “这里头还有本将军喜爱的晚辈呢，那你的意思，是本将军是刁民之父喽？”

第391章 都跟墨家什么关系
    “霍将军。”
    见官老爷真的要哭出来了，南宫宇终于站了起来：
    “霍将军，这里是衙门，不是你的霍家军营，你这样刁难一个父母官，会不会太过分了？”
    “本将军过分？”
    霍将军早就看南宫宇不爽了，无奈这小屁孩一直不说话，他都没法教训他，现在终于站了出来，霍将军立刻就将“炮火”转向了他：
    “说起来，还不知道这墨家的家事，怎么跟八王世子扯上关系了？敢问世子爷坐在堂上，是给父母官撑腰呢？还是这出戏，本来就是你导演的呢？”
    “霍将军！”霍将军说话这么难听，南宫宇也变了脸色：
    “晚辈敬重您是辅国大将军，不想让您在百姓中失了威信才站出来劝您一句，没想到您反而不分黑白指责晚辈，晚辈倒是不知道，霍将军跟墨家的家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本将军的关系可就深了！”霍将军扬头道：
    “众所周知，去年本将军失了爱子，是顾三公子和墨小姐帮本将军为爱子昭雪，自那以后，他们就等于是本将军的孩子。
    既然本将军的孩子受了冤枉委屈，本将军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来看看吗？！”
    官老爷吓得彻底瘫坐在了地上。墨晓曦被霍将军认作了女儿？那自己不是彻底得罪将军府了？天呐！地呐！老天爷你这么恨我吗？
    南宫宇有些难以置信，霍将军把墨晓曦和顾九思当做自己的孩子？墨晓曦就算了，那顾九思……
    他的目光，掠过霍将军，落在顾九思身上。
    难怪这个私生子最近敢在京城这么蹦跶，原来是有霍将军撑腰啊！
    他还以为这个私生子不足为惧，就算知道他在相山一事中插了一脚，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如此看来，霍将军得到的情报，八成就是这个顾九思搞来的。
    可以啊，躲在暗中做小动作，以为他们八王府都是瞎的吗？
    顾九思被南宫宇盯得有些后脊椎发凉。
    他虽然最近在京城的风头很盛，但却都是通过在刑部侦破案件得到的。
    如今看南宫宇的眼神，应该知道自己也站在了与八王府对立的立场上。
    之前一直都在暗处，如今不得已，要摆到明面儿上来了。
    墨晓曦知道南宫宇为什么这么恶狠狠地盯着顾九思，下意识地就往顾九思的前面挪了挪。
    瞪什么瞪？以为你会瞪眼了不起啊？以为你是八王府的了不起啊？
    你们作恶多端，迟早会遭报应的！
    南宫宇被挡住目光，也不收回，就继续这么恶狠狠地看着墨晓曦。
    柳氏和墨露露相视看了一眼。
    刚才得知有家酒楼的地契不是墨晓曦的名字，已经够让她们母女震惊了，没想到还有更令人震惊的。
    霍将军都偏爱墨晓曦？她是踩到什么狗屎运了？
    见南宫宇瞪着墨晓曦，霍将军不高兴了，昂声道：
    “世子爷，已经我说了为什么来管墨家的事，公平起见，那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跟墨家有什么关系啊？”

第392章 你是这么好的人吗
    他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柳氏和墨露露，好像在警告她们，以为他不知道你们跟南宫宇的破事吗？
    柳氏和墨露露下意识地避开霍将军审视的目光。
    本来，这位武将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多年来在战场上的杀气已经与他的气质浑然一体，好像站在那里，就会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某种令人窒息的杀气。
    柳氏和墨露露两人哪承受得了这种心理压力？刚才霍将军和官老爷、南宫宇对峙的时候就已经让她们吓得直哆嗦了。
    现在看到这骇人的目光直接扫到自己身上，差点没晕过去。
    还好，两人倒是很有默契，相互依偎着，没让自己笔挺挺倒下去。
    为什么要掺和墨家的家事，这个问题让南宫宇有些难回答。
    虽然他答应了墨露露纳她为侧妃，但这毕竟只是他们两人私下的约定，苏家还不知道呢。
    要是让苏家知道，正妃都没娶进门他就想着纳侧妃了，非要到圣上那里大闹一场不可。
    而他父王好不容易搞定了苏丞相，如果这个时候被退婚，他不死也残。
    所以，他跟墨露露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
    南宫宇心虚地避开墨露露求助的目光，假装镇定自若地道：
    “本世子不过是恰好路过，听说有这么一桩案子，就进来看看，谁知道刚好是墨家的，本世子关心百姓生活，难道霍将军有意见？”
    霍将军鼻子一哼：“你是这么好的人吗？该不会是觉得墨家姑娘长得好看，所以才掺和进来的吧？”
    堂外传来一些低低的嗤笑，按照南宫宇的为人，这么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南宫宇铁青了脸：“霍将军，还请你谨言慎行！”
    “你一个小屁孩，敢叫本将军谨言慎行？看来八王爷对你太宽容了，敢教训长辈？你家家训是摆着做样子的吗？”
    “你……”南宫宇语塞。
    霍将军是长辈，就算八王府权势滔天，从礼法上说，他都没理由跟长辈叫板。
    刚才他是为了墨露露顶风冒头，本来霍将军只是针对官老爷的，要是因为说得太多，让霍将军把矛头转向了自己，那就太划不来了。
    所以，冷静一想，还是默默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一副不再说话了的样子。
    一向不可一世、狗眼看人低的南宫宇居然被治住了，墨晓曦心里佩服，不愧是霍将军，除了八王爷，大概也只有他能给这个混蛋脸色看了。
    霍将军成功堵上了南宫宇的嘴，就又把注意力落在了官老爷的身上。
    此时的官老爷，跟一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哪还有一点父母官的样子？
    看得霍将军都替他觉得丢人。
    外面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不要丢咱们昭宁国朝廷的脸啊！
    还有圣上的脸，也被你丢尽了。
    他垂着眼睑看着他：“请问这位青天大老爷，你打算在堂上这样坐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上头的那个官位不想做了？若是不想做，就跟本将军去圣上那里，辞了这个官职吧。”

第393章 为官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天
    一句话，让官老爷倒吸了一口冷气，也让外面围观的百姓屏住了呼吸。
    他们还从没见过罢官这种事呢，今天搞不好能亲眼见上一见啊！今天这个热闹，看得可真是值。
    墨晓曦对霍将军的敬佩，不由得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虽然她对这父母官也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没想过要废了他，毕竟官场之上，都会存在那么几个老鼠屎。
    她回头看了看围观的百姓，不少人都露出无比期待的眼神，看来霍将军这叫人“罢官”之言，不仅有正义感，还是百姓心之所向呢！
    官老爷跟智障一样仰头看着霍将军，半天不知道如何作答。
    忽然眼角的余光瞄到悠哉喝茶的南宫宇，紧接着脑子一动，指着南宫宇大叫道：
    “是他！将军，是八王世子叫我这么做的！霍将军，人家是世子爷，我不敢不听他的话啊！”
    “噗——”南宫宇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这不是蠢能形容了，这简直是人头里长了个猪脑子啊！当初科举怎么通过的？
    墨晓曦也很同情地看着南宫宇，碰上这种猪对手，她都替他扼腕。
    霍将军一脸嫌弃地看着官老爷，你丫的傻了吧？
    人家是世子又不是圣上，你一个父母官你听他的？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正愁找不到八王爷结党营私的证据呢，虽然这九品芝麻官的官职太小，不过拿来做做文章还是很好用的。
    于是，当即便接话道：“你的意思是，你都是听他八王世子的话行动的喽？”
    官老爷连连点头：“对对对，霍将军，下官也是听命办事，还请霍将军明察啊！”
    南宫宇扶额，这种蠢货，怎么不一头撞死？就知道在这里拖人下水。
    霍将军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这位青天大老爷，你别怕，咱们圣上英明神武，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只是本将军有句话想跟你确认一下，你刚才说，你听命于南宫宇，那就是听命于八王府了对吧，不知咱们昭宁国的朝堂上，除了你，还有谁听命于八王府呢？”
    官老爷：“……”
    站在门外观战的南宫贤皱起了眉头。
    结党营私一事是要彻查，但绝不是在这种场合。
    他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这里真是热闹啊！霍将军，世子爷，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众人回头。
    嚯，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宜出门么？连二皇子都来了？！
    柳氏和墨露露现在只剩下对视的份儿：这又是哪个？！
    顾九思皱起了眉头：他的消息很及时嘛！如果不是墨晓曦身边的人告知他的，难道是他在晓曦身边安插了眼线？
    墨晓曦：你们都很闲吧？
    霍将军和南宫宇都是一脸狐疑：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该不会也是听了墨家的家事来的吧？
    官老爷面如死灰：算了，我还是晕死吧。
    于是，眼一闭，腿一蹬，笔挺挺倒了下去。
    霍将军看了一眼脚边口吐白沫的官老爷，不由得摇摇头。
    真是难为他了，可能今天是他为官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了吧。

第394章 二皇子驾到
    南宫贤走到霍将军面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剩下的事交给我”，便笑眯眯地看向了南宫宇：
    “世子爷好雅兴，今天怎么有空来体察生活？”
    “这话应该问二殿下吧。”南宫宇不客气道：“今天怎么有空出宫？”
    “本殿下微服私访，帮着父皇考察民间生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他转头看了一眼哆嗦得跟筛子一样的师爷：
    “师爷，劳烦将外面的百姓都遣散了吧，案子已经定了，就不用围在这儿看热闹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师爷夹着裤子带着一帮衙役把百姓们赶出去，只将大堂留给了这几位“尊贵”的人。
    柳氏和墨露露抱成一团，她们刚才应该跟着师爷一道出去的，现在四周围安安静静的，反而不好动了。
    南宫贤回头，一脸深情地看向墨晓曦：
    “本殿下刚好上街体察民情，却听说有家酒楼的少东家被抓了，本殿下想着，这少东家不就是墨小姐么，于是便想来看看，没想到衙门这么热闹！”
    他的目光一一从熟人身上略过，最后落在了陈子期、柳氏和墨露露身上：“请问这三位是……？”
    陈子期曲膝一礼：“草民陈子期，见过二殿下。墨晓曦是草民的表妹，听说有人刁难，特来帮忙的。”
    “不用多礼。”南宫贤做了个“免礼”的手势，打量着陈子期：
    “早就听闻陈家的大公子来了京城，没想到商贾之家，居然出了这么个儒雅英俊的公子，陈家又是墨小姐又是陈公子的，未来可期啊。”
    “二殿下谬赞了。”陈子期拱手抱拳：“草民来京城，也是为了陈家的未来，希望能自创陈家的百年辉煌，二殿下若是能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好说好说，本殿下可不是会客气的，陈公子不用着急，以后本殿下自有用得着的地方。”
    他的目光从陈子期身上挪开，看向另外两位女性：“刚才本殿下也在堂外听了一会儿，你们二位，莫不是墨小姐的家人？”
    柳氏和墨露露吓得瑟瑟发抖，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子呢！
    现在大脑已经完全一片空白了，别说答话了，就连点头都不知道怎么点了。
    傻乎乎地看着南宫贤，让墨晓曦很是头疼，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回禀二殿下，这两位是我的母亲和妹妹，为了有家酒楼的利益分红，说是民女不与家人分红，把我告上了衙门。”
    “哦？竟有这等事？！”南宫贤诧异：“墨姑娘，这赚了钱却不奉给父母，确实不应该啊！”
    “二殿下，你大概不知道，”霍将军不满意地开口：
    “这有家酒楼的所有权属于陈家，地契还在陈子期手里拿着呢，晓曦只是代为经营，经营所得归陈家所有，陈家又不是墨家的晚辈，没必要给墨家分红吧。”
    南宫贤的话听上去像是指责墨晓曦的意思，作为护犊子的霍将军，是不可能让墨晓曦再度被冤枉的。

第395章 误会
    “哦~？竟然是这样？”南宫贤故作惊诧。
    对于陈家和墨家的关系，南宫贤早就打听过了，听说墨晓曦一回来就买下了有家酒楼的产权，怎么可能地契还是陈家的？
    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墨晓曦防着墨家人呢！
    早就听闻墨晓曦和墨家不合，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墨晓曦的错。
    南宫贤很同情地看着墨晓曦：“这么说，墨小姐倒是被家里人冤枉了。”
    墨晓曦牵了牵嘴角：“也是母亲和妹妹不知道。”
    “对啊二殿下，这都是场误会。”
    南宫宇跨过也不知是装死还是晕死的官老爷，走到南宫贤面前：
    “我们兄弟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要不要找个馆子坐下来喝一杯？要不就有家酒楼吧！二殿下是不是还没去过酒楼呢！”
    他不开口倒是差点把他忘了，南宫贤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南宫宇，好奇：
    “话说回来，人家的家事官司，你过来干什么？你是帮着墨小姐的？还是帮着墨夫人的？”
    霍将军冷哼一声：“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来膈应我们晓曦的。”
    南宫宇无语，你不说话没人会觉得你不存在……
    “膈应？”南宫贤抓住了霍将军的字眼：“将军何出此言啊？”
    “你问他。”霍将军一指南宫宇：“你问他就知道了。”
    南宫贤奇怪地看着南宫宇，等他回答。
    南宫宇在心里哀嚎：这td都是什么事儿啊啊啊~~~
    南宫宇不说话，霍将军等得有些不耐烦：“九思，你是当事人，你说说怎么回事！”
    “将军，我顶多算个在场的，不算当事人……”
    “管他什么人，二殿下问了，你就赶紧说吧。”
    “是。”顾九思礼了礼，将刚才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得南宫贤眉头紧皱、南宫宇冷汗涔涔。
    “所以，世子爷这是帮着欺负墨姑娘啊！”南宫贤恍然：
    “难怪惹得霍将军这么生气，贤弟也是，怎么不先弄清楚就乱帮忙呢！如此说来，倒是贤弟的不是了。”
    南宫贤的话像是在给南宫宇找台阶下，怎么说都是一个姓、一家人，从不能真的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吧。
    于是，南宫宇就顺着他的话道：“确实是个误会。”
    “那贤弟不给墨姑娘道个歉？”
    我去！他妈的还要道歉？！
    南宫宇心里不快活，但现在理不在自己这边，只能不情不愿地低声说了句“抱歉”。
    柳氏和墨露露晕了，世子爷居然给墨晓曦道歉了？！
    墨晓曦都没怎么动嘴皮子就把麻烦化解了，这丫头太好运了吧！
    南宫贤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墨晓曦：
    “墨姑娘，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那就当过去了，世子爷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人家都道歉了，你就原谅人家吧。”
    毕竟是八王府的世子爷，墨晓曦还能抓着他不放不成？点头道：
    “二殿下说的是，世子爷也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所以才被蒙在了鼓里，主要怪我家的妹妹，整天撺掇母亲惦记有家酒楼的盈利，这才连累了世子爷。”

第396章 都是财迷心窍
    她不客气地看向墨露露：“二妹，现在你知道了，有家酒楼是属于陈家的，你想要酒楼的分红，那得问我大表哥同不同意啊！”
    柳氏毕竟是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墨晓曦不好指责长辈，但是墨露露，就另当别论了。
    不收拾收拾你，还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呢？现在南宫宇已经帮不了你了，看你还怎么嘚瑟。
    陈子期昂着头：“若是晓曦也就算了，但是别人嘛……”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柳氏和墨露露：“看这位妹妹也不是缺金少银的人，应该不至于……惦记别人家的钱财吧……”
    话说的难听，在场的倒也没人指责。
    反正事情做得更难看的是柳氏和墨露露，人家说两句难听的话讽刺一下，也没错。
    柳氏和墨露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是臊死人，惦记别人家钱财，说的好像他们是财迷似的。
    南宫宇很心疼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这样说，可是他又不好开口袒护，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想这事儿赶紧过去，大家都不要再追究了。
    于是又开口道：
    “陈公子，其实墨夫人和墨二小姐也是不知道有家酒楼的所有权归属，才闹出这样的乌龙的。
    要我说啊，主要是官老爷没用，查案不给力，他要是有顾三公子一半的能力，就不至于闹成了这样了对吧。”
    说着，顺脚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官老爷：
    “二殿下，我看这人愚钝的很，一点都不适合当父母官，要不就革职了吧，省得祸害百姓，霍将军你说是不是？”
    装死的官老爷一听，不干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把堂上众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诈尸了。
    “世子爷！你不能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啊！”官老爷指着南宫宇嚷嚷道：
    “是你说要帮着墨夫人和墨二小姐，抢夺墨大小姐的钱包的，你还说事成之后要分我一成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南宫宇被他吓了一跳，刚才昧着良心夸顾九思，已经够让他恶心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恶心的，当场又愤怒地踢了官老爷一脚：
    “你在说什么鬼话？本世子什么时候叫你帮着别人抢墨大小姐的钱了？你自己财迷心窍见钱眼开，还想拉着本世子下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着，又对着官老爷狠踹了两脚，疼得官老爷捂着老腰嗷嗷直叫，场面又好笑又难看。
    南宫贤冷眼看着在地上直打滚的官老爷，眼神也逐渐变得狠厉起来，忽然，猛地一声“够了”，吓得众人心脏一跳。
    官老爷也不敢在地上乱滚了，衣裳凌乱地看着二皇子。
    南宫贤冷冷看着这个给朝廷丢尽了脸面的父母官，还好外头的百姓都遣散了，要不传出去，朝廷的威严何在？！
    他冷冷看着官老爷，语气也是冷冷的：
    “京城知府贪赃枉法、枉顾法令，即日起，革去知府一职，交刑部查办，即刻执行！”
    官老爷犹遭天打五雷轰，呼吸一滞，又晕了过去。

第397章 皇上也想要分红
    皇上在宫里听到京城知府被二皇子革职的急报，当下气得一拍桌子：
    “这些狗官，朕每个月给那么多银子养着，居然贪赃枉法、枉顾法令，真是岂有此理！”
    汪公公端过去一杯茶：“皇上消消气，这找出来一颗老鼠屎，是件好事啊！二殿下这回可是立功了，皇上打算给个什么奖赏啊？”
    “身为皇子，为民除害是本职，有什么好奖励的。”皇上气得把急报往桌子上一扔：
    “倒是这个南宫宇，太可恶了，居然也跟着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幸亏没传出去。”
    “皇上。”汪公公笑眯眯的：
    “您不是正想对付八王府吗？这种事传出去不正好？皇上怎么还庆幸呢？”
    皇上一想，对啊，今夕不同往日，哎……
    关照八王府关照惯了，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他接过茶盏，又生气又懊恼地喝了口茶缓缓，又道：
    “说起来，墨晓曦的有家酒楼，每年盈利很多吗？”
    汪公公俯首道：“如今是刚刚起步，倒不是很多，不过倘若继续这么受欢迎，估计明年的业绩超过第一楼，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厉害？！”皇上放茶盏的手一滞：“这个墨晓曦，还挺会做生意。”
    “毕竟是陈家人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差的。”汪公公笑着将茶盏从皇上手里接过来：
    “奴才听说，最近不少学子进京赶考，有家酒楼推出了龙门套餐，吸引了不少学子，紧接着又推出了什么健康套餐，又是吸引了不少大龄的食客。
    要说墨小姐的生意头脑，还真是无人能及呢！”
    皇上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是认同的：“朕赏赐给她的牌匾，也帮了她不好忙吧？这满天下，朕赏赐牌匾的，可只有这一家。”
    汪公公掩面笑道：“这倒是不假？怎么？圣上也想分有家酒楼的一杯羹？”
    “胡说！”皇上被戳中了心思，慌张道：
    “朕乃堂堂天子，怎么会觊觎一个小酒楼的分红，你以为朕跟墨家人一样见钱眼开不成？”
    他要是想分红，汪福的燕云楼他早就收重税了，这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么，这个狗奴才，居然还把他当成财迷，什么意思？
    皇上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啊敲：“汪福啊~”
    “奴才在~”
    “话说你的燕云楼，似乎经营得也很不错啊~”
    汪公公心中惶恐，往地上一跪：“皇上圣明，奴才对皇上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啊啊啊~~~”
    “啊，行了行了。”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一跪一哭，搞得好像他是暴君似的：
    “朕就是想说，你的燕云楼，朕知道，是你帮朕收集情报的地方，朕不会找你要分红的。”
    “皇上圣明~”汪公公又是一叩首，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白了他一眼，势利眼的狗奴才。
    “朕的意思是，既然燕云楼能帮朕收集情报，那有家酒楼，一样可以吧？”
    “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招招手，汪公公凑了过去。
    皇上：“xxoo……”

第398章 横刀夺爱
    府衙的大门重新打开，南宫宇跟南宫贤抱拳道别：
    “既然二殿下还有别的事，那我们就改日再约，我先回去了，回见。”
    南宫贤挥挥手，就当是跟他告别了。
    柳氏和墨露露夹着尾巴跟在南宫宇后面，也是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府衙，连礼都忘了行，让南宫贤很是鄙视。
    都是墨家的人，怎么墨晓曦跟她们的差距那么大呢？
    墨晓曦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刚才衙门里的空气真是太浑浊了，她在里面差点就窒息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小陈掌柜和宋锦被关在外面，急得不得了，也不晓得里面的情况，如今看到墨晓曦毫发无伤，宋锦“哇——”的一下就大哭起来：
    “小姐，我还以为你要坐牢呢！可吓死我的了哇——”
    墨晓曦怜爱地摸摸宋锦的头：
    “好啦好啦，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再说了，牢里还有免费的饭菜呢，待两天也没什么，我……”
    “小姐又在胡说了。”小陈掌柜不客气地打断墨晓曦的话，又把宋锦拉到自己身后，免得给大家看笑话，道：
    “各位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没见过世面，让大家笑话了。”
    说着，拍了拍宋锦的肩膀，小声道：“别哭了！再哭要给小姐丢脸了！”
    宋锦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呢，强行给墨晓曦扯了个咧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南
    宫贤见了，哈哈大笑起来：“墨小姐的侍从还真是率直，跟墨小姐一样，太可爱了。”
    顾九思瞪着他：可爱？可爱关你什么事？
    墨晓曦尴尬笑道：
    “让二殿下见笑了。今天多亏了二殿下来给民女解围，下次有机会来酒楼吃饭吧，民女请客。”
    顾九思转头瞪向墨晓曦：你还要请人家吃饭？你知不知道人家觊觎你很久了？请一头腹黑的老虎来家里吃饭？你是故意羊入虎口吗？！
    南宫贤看顾九思气愤的表情，心情大好，当下点头道：
    “好啊，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去吧，有家酒楼的饭菜，本殿下还没吃过呢！”
    没想到南宫贤应得这么快，墨晓曦愣了一下，才道：“今天也行，今天也是可以的。”
    转头问小陈掌柜：“是吧？”
    小陈掌柜还在安慰宋锦呢，忽然被点名，赶紧抬头：“啊？什么？哦哦哦，可以可以，有家酒楼随时欢迎！”
    霍将军作为一个过来人，见南宫贤看墨晓曦的眼神很不一般，把顾九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低声道：“二殿下是怎么回事？”
    顾九思鼓着嘴不说话，怎么回事看不出来吗？
    霍将军顾自剖析：“我看他怎么有点看上我们晓曦的意思？九思，找机会你去试探试探，别让人家横插一脚、横刀夺爱啊！”
    身为一个武将，这种事情你知道得倒是不少。
    顾九思心里想，人家已经准备横插一脚、横刀夺爱了。
    不过南宫贤的意图这么明显么？连霍将军都看出来了？
    他一脸忧郁地看向墨晓曦：那那个傻丫头，有没有看出来呢？

第399章 横插一脚
    一大家子人坐在包房里。
    南宫贤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来有家酒楼吃饭，特别是酒楼装修后，他也没来看过，对包房里的陈设，充满了好奇。
    一会儿赞赏赞赏这个好看，一会儿夸奖夸奖那个精致，墨晓曦陪笑陪得脸都僵了，可这位二皇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连她随手在外面摘的、插在花瓶里的野草，都被南宫贤称是“别出心裁”“意境独特”。
    霍将军真是没看出来几株发黄了的狗尾巴草有什么独特的，边疆荒地上到处都是，他看得都快要吐了，某人还一脸欣赏。
    实话实说，他是真的不懂南宫贤的审美。
    霍将军用胳膊肘捅了捅顾九思：“喂，这二皇子怎么回事？跟你抢人来了？”
    “谁知道呢？”顾九思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斜眼看了南宫贤一眼。
    好也看到南宫贤偷偷瞄他，两个暗搓搓的人四目相对，南宫贤骄傲地一扭头，好像胜者一样转过头去，把顾九思气得嘴角直抽。
    好巧不巧，这表情又被墨晓曦看去了。
    “你怎么了？”墨晓曦问：“哪里不舒服？”
    “没有。”顾九思直了直身子：“霍将军说，想吃你们酒楼的健康套餐，我说人家那是套餐，咱们这是点菜，应该不合适吧。”
    霍将军狐疑，他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南宫贤接道：“这就是顾三公子的不是了，既然是霍将军想吃，那墨小姐肯定是会准备的，对吧，墨小姐？”
    墨晓曦尴尬一笑：“准备倒是可以准备，但是正如顾三公子所说，那套餐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吃，要是霍将军喜欢，我哪天中午送到你府上去。”
    “好啊！”霍将军就喜欢墨晓曦专程来看自己了！笑道：
    “到时候带上两份，九思，你也来一起尝尝，今天就算了，我看这一桌子的菜根本吃不完，还是不要浪费了。”
    “好啊！”顾九思淡淡一笑，冲南宫贤甩了甩头，好像也在示威：看到没有？我有足够的理由去跟墨晓曦相处，你呢？你有借口吗？
    南宫贤抽了抽嘴角：不就是有霍将军支持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本皇子追姑娘，难道还要别人帮忙？轻咳一声，道：
    “既然墨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本殿下也不好煞风景，不过霍将军这么一说，本殿下也很好奇这健康套餐有多吃了。
    要不墨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也往宫里送两份？我父皇也没吃过有家酒楼的饭菜呢！”
    额……还要往宫里送？那多麻烦？
    但皇子的要求又不好拒绝，正在犹豫怎么回答呢，就听顾九思道：
    “宫闱禁地，不是寻常百姓可以入的，墨小姐以送饭的理由进宫？怕是不合适吧！”
    “就是就是。”霍将军绝对支持顾九思反对墨晓曦进宫找南宫贤，也跟着道：
    “皇宫那种地方，晓曦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你那个妹妹，可是整天想着要怎么害我们晓曦呢！我不可能让晓曦孤身涉嫌，要是进宫，晓曦，通知我一声，本将军跟你一起去！”

第400章 争风吃醋
    让辅国大将军过来给自己送饭，除非自己是疯了。南宫贤笑道：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霍将军往宫里跑呢？既然墨小姐这么麻烦，那就本殿下自己麻烦一下，出宫来吃好了。”
    嚯，人家不进宫你就出宫，你想干哈？
    顾九思施施然道：“还不知道二殿下，原来对吃食这么执着？”
    南宫贤笑道：“非也，非也，本殿下只对有家酒楼的吃食执着。”
    执着你特么……顾九思很想骂人。
    “臣还不知道，二殿下居然对有家酒楼这么感兴趣，以前怎么没见您来有家酒楼呢？”
    “这不是平时有些忙么，再加上有家酒楼一直这么火爆，本殿下就是想来吃饭，也没那么多时间排队啊！”
    南宫贤又很欣赏地看了墨晓曦一眼，接着道：
    “特别是父皇赏赐了有家酒楼牌匾以后，那排的队伍是越来越长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不用排队来吃饭，本殿下可不要趁机找墨小姐要个免排队的特权？”
    “二殿下身为皇子，吃饭也要搞特权，不合适吧？”
    霍将军眯着眼睛，总算有他的用武之地了：“要是让普通百姓看到，又要诟病皇家滥用特权了。”
    顾九思点点头：霍将军你说的很有道理！
    南宫贤吃瘪，但并不气馁，紧接着道：
    “霍将军教训的是，那本殿下以后来时来排队吃饭好了，顺便也可以留意一下民间百姓的生活，一举两得，倒是很不错呢！”
    很不错你个鬼……顾九思想打人。
    墨晓曦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两人看似平静无波地聊着天，但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饭菜糊了？
    陈子期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两人为了某人争风吃醋，真看不出来，自己这个表妹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他顾自闷着头吃饭，顺便看看戏，估计是饭桌上最清闲悠哉的一个人。
    “晓曦啊~”当顾九思和南宫贤忙着呛话的时候，陈子期已经吃掉了眼前的一盘长鱼烧肉：
    “我觉得你家的肉烧得特别嫩，怎么做的？回头我跟家里的厨子说说，吃了这里的肉，回家都不想吃肉了。”
    几个人的目光，被陈子期的话吸引过去。
    只见自己面前的菜还都是满的，只有陈子期面前，好几盘菜都已经见底了。
    见大家忽然安静了，陈子期不好意思地笑道：
    “打扰大家聊天了吧？嘿嘿嘿，你们继续说，我负责消灭这些美食就好，哎呀呀，来吃饭又不动筷子，真是暴殄天物哟~”
    顾九思和南宫贤齐齐挑眉，这话好像在数落他们两个，不尊重厨师的劳动成果？
    墨晓曦也是嘴角一斜，大表哥你的话太露骨啦！
    果然，顾九思和南宫贤终于拿起了筷子，暂时停止唇枪舌战，享受一下有家酒楼的美食。
    陈子期冲墨晓曦一挑眉，好像在邀功：怎么样？你大表哥给力吧？
    墨晓曦暗暗竖起大拇指：太棒了！还是大表哥最厉害！
    陈子期给墨晓曦加了块鱼：“晓曦你也多吃点，不要辜负了美食~”

第401章 老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衙门的案子在一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八王爷和几个同僚吃完酒，站在柜台边结账的时候，就听到临近桌子的食客在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今早衙门可热闹了。霍将军、八王世子和二皇子都出动了，好像是为了有家酒楼的少东家，哎……我是没机会看到啊，据说场面相当有看头呢！”
    八王爷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号，马上竖起了耳朵。
    “什么事情有看头？”
    “你居然不知道？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吧！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我跟你们说，我老婆的弟弟今早就在衙门口，当时的经过啊，他是最清楚的！”
    “真哒？！那你赶紧说给我们听听啊！！！”
    八王爷站在一旁听完房间添油加醋的经过，不由皱起了眉头。
    好小子，跟霍将军和二皇子对着干，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看来最近对他太好了，又开始给自己惹麻烦了。
    八王爷都没拿找的钱，就愤愤走出了酒馆。
    掌柜的站在柜台里大喊：“这位老爷，你的找零……”
    八王爷在南宫宇回府不久就到家了，一进门，就直接往南宫宇的房间冲。
    发现人不在，揪了个下人就大声质问：“那个兔崽子呢？不是说回来了吗？”
    “回，回王爷，世，世子爷，是，是回来了，”
    “那人呢？！”
    “在，去，去王妃那里了！”
    八王爷甩开他的衣领，直奔王妃住处。
    下人吓得不轻，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好半天腿都是麻的站不起来……
    八王妃处。
    “母妃，你可一定要帮我跟父王说说，要不然我就完了。”
    八王妃也没想到墨晓曦居然留了一手，这个狡猾的女人。
    她握着南宫宇的手语重心长：“放心，这件事错不在你，主要都怪那墨晓曦，放心吧，我会跟父王好好说的。”
    “好好说个屁！”话音刚落，八王爷就一脚踹门大跨步走了进来：
    “把本王的脸都给丢尽了，你还要怎么袒护他？！”
    南宫宇吓得直往母妃怀里缩，八王妃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还算镇定，马上就平静了心跳，望着八王爷道：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看把孩子吓的。”
    “孩子？”八王爷指着南宫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马上就要成家的人了，还是孩子吗？你看看他做的那些好事，把我的老脸都给丢尽了。你给我过来！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是你老子！”
    南宫宇吓得又往王妃怀里缩了缩，他现在连跟父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王妃把儿子护得更紧了，一副你敢对儿子动手，我就对你动手的霸气眼神瞪着八王爷：
    “你凶什么凶？宇儿一做错事你就凶，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看看这是不是宇儿的错。”
    “你还护着他？！”八王爷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可他又不能跟女人动手。
    “你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吗？在衙门，掺和什么侍郎的家事？那侍郎跟你什么关系？要你这么亲力亲为？相山的事情你怎么不多上心上心？一点用都没有。”

第402章 你才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是！你有用！你有用能把相山送到皇上手里去？说儿子没用，你怎么不先反省反省自己？”
    八王爷气结，怎么又翻起相山的旧账来了？
    他不过是暂时把相山矿的管理权给那个小皇帝罢了，这是他给他面子，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你别瞎掺和。”八王爷不耐烦地一甩手：“今天不论如何，我都要好好揍揍这个混小子！”
    “父王你别打我，关于相山的事，我有新的线索！”
    南宫宇依旧缩在母妃怀里，但声音打得足够能让八王爷听到。
    “你这成天游手好闲的还能有线索？你骗鬼呢？南宫宇老子告诉你，你要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就给老子从你母妃怀里出来，否则，你就一辈子做个缩头乌龟吧！”
    “南宫仁！你再吓唬儿子一句试试？！”
    八王妃也怒了，吼道：“就不能听儿子好好说话吗？！”
    八王爷被王妃的一声吼吓得一震，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夫人这是真生气了！
    发怒的母老虎不好惹啊！
    见八王爷终于冷静了下来，王妃拍拍怀里的南宫宇：
    “宇儿不要怕，有什么新的线索，你慢慢说。”
    南宫宇胆怯地从母妃怀里抬起头，看父王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明显压着自己的怒火，赶紧将顾九思和霍将军与相山的关系说了。
    说的八王爷心惊肉跳，好啊，原来还有宣平侯府的事儿啊！
    那个什么私生子，最近跟跳蚤一样在京城蹦跶得欢，把宣平侯府大、二公子的风头都抢去了，他还在笑话人家侯府管束不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呢。
    没想到，这私生子居然在相山事上还插了一脚！
    “你确定，顾九思跟相山的事有关系？”
    南宫宇点点头：“儿子保证！顾九思那小子对相山的事可上心了，要不是他在暗处，父王，您也不会被皇上揪住小辫子。”
    八王爷对他一瞪：你才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南宫宇吓得又把头往母妃怀里缩了缩：
    “所以啊父王，咱们现在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顾九思那个臭小子，还有墨家的墨晓曦，那个有家酒楼的少东家，要不是她跟顾九思联合起来设计儿子，儿子今天也不会栽在衙门上。”
    八王爷似信非信地望着他：“墨家？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听说，你对墨家的女儿有意思？”
    南宫宇心脏跳漏了一拍，父王怎么知道的？他跟墨露露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
    见南宫宇心虚，八王爷的火气又被调了上来：
    “我警告你，咱们跟相府的婚事在即，你要是乱搞把婚事搞砸了，老子就把你扫地出门！”
    “扫地出门你有什么好处？”王妃瞪着他：
    “南宫仁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扫地出门了可就没儿子了！咋？难道你在外头也有别的私生子？！
    呵呵，我说你怎么对宇儿动不动就非打即骂呢？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儿子了？！南宫仁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第403章 借刀杀人
    “怎么可能？！”八王爷一秒钟严肃：“夫人我可没有私生子！我又不是宣平侯。”
    “你最好没有！”八王妃审度的目光瞪着他。
    虽然八王爷也经常出去约约会、逛逛窑子什么的，但王妃清楚他的胆子，他是不敢在外面乱搞的，毕竟皇家的颜面最重要。
    王妃的目光很是犀利，瞪得八王爷很是心虚地转过眼。
    看向了别处又很疑惑，自己又没做对不起夫人的事，干嘛心虚？
    于是，又很努力地转过了头来，指着南宫宇：
    “别以为今天你能糊弄过去，今天你惹出这么大的骚乱，老子就是不打你，也要罚你！滚！到自己房间闭门思过去！不思清楚不准出来！”
    王妃和南宫宇都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闭门思过，按照以往的惯例，肯定是到吃完饭的时间就放出来了。
    南宫宇从王妃怀里探出头：“谢谢父王。”
    “谢你个头，赶紧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是！是！”
    南宫宇和王妃对了个眼神，避着八王爷，健步如飞地逃走了。
    望着这不成气候的儿子的背影，八王爷叹了口气：“真是气死老子了。”
    “王爷对宇儿宽容一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嘛~”
    刚才是为了护儿子才跟王爷凶，等儿子走了，该安慰的还是该安慰的。
    八王妃走过去，整整八王爷的衣襟：“这一身酒味，是跟谁出去喝酒了？”
    这么一说，八王爷忽然想起来，那些酒友还被他晾在酒馆呢！
    咳，反正酒钱都付了，晾着就晾着吧。
    他面上还装着很生气的样子，道：“几个朝堂上的朋友，跟相府的婚事在即，本王也该把相山矿的所有权拿回来了。”
    说到相山矿，王妃蹙起眉头：
    “王爷，虽然我是个妇人家，对你们朝堂上的事情不太懂，但是宇儿刚刚说的顾九思，咱们是不是该注意注意？那小子最近在京城风头很盛，是该打压打压了吧？”
    八王爷也正有此意：“不过听说那小子挺讨皇上喜欢，回头我找个机会打听打听皇上对他的态度，再做决定。”
    “王爷，我听说宣平侯最近好像也对这个私生子过分关注，侯夫人和顾大公子的心里也很不大痛快呢！要是明面儿上不好动手，咱们也可以借刀杀人啊！”
    “顾岸？”八王爷琢磨着这个人，对他没什么印象。
    侯府的人一向都很低调，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顾岸的夫人庞氏，家里是做绣坊生意的，庞家的绣娘，乃是江南一等一的好，前段时间，听说庞家和陈家在争夺江南第一绣坊的名头，关系差得很。”
    “陈家是庐州的商贾大富，庞家倒是闻所未闻，跟陈家抢名头，怕是抢不过吧？”
    八王爷都没听说过庞家，觉得肯定是差了陈家很远的。
    他也知道墨晓曦能在京城做生意做得这么成功，皇上的支持不过是次要的，主要是陈家在背后的支持。
    如果能让陈家不痛快，顺便再给墨晓曦找麻烦，继而给儿子报今日之仇，也算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第404章 狗眼看人低
    八王妃点了点头：
    “确实是争不过，虽说庞家专攻绣艺，去年年初的江南首届绣工大赛，庞家还夺得了头筹，但要比综合实力，庞家确实不如陈家。
    但我要说的是，既然庞家和陈家的矛盾已经存在了，我们何不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把，让庞家和陈家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借顾岸的手打压顾九思，借庞氏的手打击墨晓曦，这样咱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
    八王爷看夫人的眼神都变得崇拜了：“夫人此举实在妙不可言，那这样，我去找顾岸，夫人找庞氏，如何？”
    八王妃温柔一笑：“愿意为王爷分忧解难。”
    “不过切记一点，陈家的财力将来或许对我们有用，小惩大诫就好，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八王妃一欠身子：“明白~”
    南宫宇闭门思过，柳氏和墨露露回家也没好果子。
    两个人一回家就被叫到祠堂去骂了。这回是她们自己财迷心窍，除了挨骂，什么借口都找不到。
    墨有财对她们母女俩丧失了所有的期待，除了骂她们一顿，连责罚都懒得责罚了。
    从祠堂出来，柳氏觉得，府里下人看她们的目光，似乎都变得与往常有些不同。
    以前这帮下人，对她这个主母还是很尊重、很畏惧的。
    但是现在呢？连这些下人的眼里，也都充满了鄙视、瞧不起。
    在衙门折腾了一上午，回到家连热饭热菜都没有，看着摆在桌上的几个冷馒头，柳氏气恼道：
    “你跟厨房说了是本主母饿了吗？这几个冷馒头，打发叫花子呢？”
    墨盈盈委屈道：“母亲，女儿亲自去厨房拿的，厨娘说中午没有剩饭菜，晚饭还没开始准备，就只有这些可以暂时做充饥用。”
    “剩饭菜？充饥？三妹，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被门挤了？
    我们可是墨家的主母、小姐！厨房居然拿这种东西打发我们？你居然还有脸接？
    你怎么不教训教训那帮狗奴才？你还是墨家的小姐吗？”
    墨露露看墨盈盈没用的样子就来气。
    家里的下人瞧不起她，最近墨盈盈都开始疏远她了，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行了行了，你三妹这个榆木脑袋，你还指望什么？”
    柳氏瞪了墨盈盈一眼，吓得墨盈盈缩了缩脖子。
    墨露露很生气地看着三妹，最后，也是无奈地转开了眼睛：“真是没用。”
    “你回去吧。”柳氏也懒得看她：“我跟你二姐累了，想要静静。”
    “是。”墨盈盈行了一礼，赶紧退下。
    柳氏和墨露露望着关上的房门，都是摇了摇头。
    “你这个三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柳氏叹了口气：“我们都被你大姐欺负到这个地步了，她都无动于衷。”
    算算墨晓曦回来的这段日子，墨盈盈真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孝廉在外地的书院不能常回来，就是过年也在外面忙于学业，柳氏不想打扰儿子学习，就没跟他说家里的事。
    可是现在，她多么希望儿子能在身边帮自己一把啊~

第405章 莫要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母亲，三妹从小不就这样么，难道你还指望她现在忽然开窍不成？”墨露露劝道：
    “我觉得咱们还是别管她了，把注意力放到墨晓曦身上才是
    母亲你觉不觉得，墨晓曦她现在，在家里有祖母、父亲撑腰，在外头有霍将军、顾九思撑腰，对咱们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说是变本加厉都不为过，咱们要是再不反击，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柳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却还是被一声叹息所代替：
    “墨晓曦能耐，咱们就暂时让她能耐一会儿，等你嫁入八王府，咱们再好好治她，现在还是从长计议，看看她有什么弱点。”
    墨露露想了想，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墨老太太听说柳氏和墨露露一回来就被骂了，心里头不放心，担心她们又惹出什么是非来，叫姜妈妈去打听，打听来的消息，把她吓得心惊肉跳。
    一来没想到柳氏居然打起了有家酒楼的主意，二来是震惊，有家酒楼的地契，居然还是陈家人的名字。
    “姜妈妈，你说这有家酒楼，真的是陈家人的吗？”
    柳氏的举动虽然过分，但也提醒了她，墨家人作为墨晓曦的长辈，是有权利获得有家酒楼的分红的。
    可现在有家酒楼不归墨晓曦，就意味着他们一文银子都拿不到，墨晓曦这是故意为之？还是当时没有钱买地？
    “你说晓曦上京，带来的钱财东西都不少，那南市的一处门面，价格真这么贵吗？”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姜妈妈，她又不是生意人，又没买过铺子，怎么知道京城里的房价是多少？只能摇摇头：
    “这个老奴可不知道，不过老夫人，大小姐自打回来，对老夫人如何，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有家酒楼的事，大小姐应该有她自己的打算，咱们是不是，不要过问的好……？”
    对于那么赚钱的铺子，想不眼红是不可能的，若是外人也就算了，这自己家的人，有指望的，自然惦记。
    可现在一盆冷水浇到头上，换做姜妈妈，姜妈妈可能也会胡思乱想。
    她一边给墨老太太揉肩，一边道：
    “老奴说句不大中听的话，大小姐上京的东西，都是陈家给的，所以有家酒楼的地契属于陈家，也不奇怪。
    那陈家人一直提防墨家人，地契不换成大小姐的名字，说不定是陈家人的小算盘呢？
    老夫人若是因为这个对大小姐猜忌，可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呀。”
    墨老太太哼了一声：“商人重利，就知道陈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说，他们两家也是亲家，可这么些年，陈家从未主动慰问过墨家。
    一想到此，老太太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误会墨晓曦了。
    “这么说来，陈家只让晓曦给酒楼赚钱，可赚的钱，都进了陈家人的腰包？这不就等于让晓曦做免费的劳动力吗？这帮人，真是太卑鄙了！”
    她气愤地一拍大腿：“姜妈妈，你说我要不要提醒晓曦，不要给陈家人利用了？”

第406章 压箱底的宝贝们
    听到老夫人的这种想法，姜妈妈又吓了一跳，赶紧开导：
    “老夫人您忘了？大小姐可是被陈家人带大的，老奴还是要说句不中听的，大小姐对陈家人的感情，定是比跟咱们家亲。
    一个十几年，一个才几个月，换做老夫人您，您愿意相信哪个？”
    话虽然不中听，理却是这么个理。
    老夫人不说话了，闭着嘴听姜妈妈继续往下说：
    “要是老夫人巴巴地去提醒大小姐，反而会让大小姐与老夫人心生嫌隙，老奴觉得，大小姐也是个有主见的，不会白白干活儿，大小姐有自己的想法，老夫人尽管全力支持就对了。”
    老夫人不甘心道：“那要是她被陈家人卖了，咱们还支持她给陈家人数钱不成？”
    姜妈妈“噗嗤”一笑：
    “老夫人您这是想到哪儿去了？陈家人怎么会把大小姐给卖了呢？陈家对大小姐如何，庐州府可是有风评的。
    反正一句话，大小姐和陈家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好，自己家里的事都一大堆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自家的事情都一团糟了，还插手管人家的家事，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露露入八王府，虽然不能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但嫁妆还是少不了的，你去把我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一起给露露送过去吧！”
    “老夫人，”姜妈妈揉肩的手顿了顿：“全部都给二小姐吗？这大小姐和三小姐可还没……”
    言外之意，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二小姐了，以后没东西给大小姐和三小姐了，人家说你当祖母的偏心怎么办？
    “我一把老骨头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太太叹了口气：
    “八王府可是高门贵府，全部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呢！”
    “既然老太太知道这个理儿，为什么不留下来一点呢？”
    姜妈妈道：“多一两件少一两件，人家王府也未必会在意吧？”
    老太太一听，有点道理，道：“上回咱们不是给了晓曦一个翡翠步摇么，就当是我老太太的心意了，至于盈盈么……”
    她想了想：“你挑两件留下，就备着以后给她婚嫁的时候用吧！”
    “是。”姜妈妈按照老太太吩咐，把压箱底的金银首饰收拾了收拾，给得意阁送了过去。
    柳氏表面上千恩万谢，说老太太还是惦记露露的，等忙完了，就带着露露去慈安堂跟老夫人道谢。
    可姜妈妈一走，她就一脸嫌弃地把这些东西甩到了墨露露面前：
    “看看你祖母给你准备的，都是些过时的玩意儿，一堆破东西，还不如一个翡翠步摇拿得出手呢。”
    墨露露随手翻了翻首饰盒里的首饰，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反正祖母就是对大姐偏心，娘，我不服气！”
    墨露露气鼓鼓地把首饰盒往前一推，差点摔到地上。
    柳氏收起首饰盒，万一摔碎了，还没法跟老太太交代呢！
    “好孩子，咱们再忍忍，等入了王府，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第407章 命运自有天定
    有家酒楼里，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墨晓曦终于松了口气，总觉得这顿饭的时间特别长，每个人说话都好像话里有话，可把她难受极了。
    站在门口送走二皇子、霍将军和顾九思，墨晓曦往门槛上一靠：
    “哎哟我滴个妈呀，可把这些祖宗给送走了。”
    小陈掌柜从后面经过，看墨晓曦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问道：“小姐累了？要不要进去休息休息？喝点茶吃点东西？”
    墨晓曦摆了摆手：“刚才已经吃得够多了，小陈掌柜你忙去吧，不用管我，我跟大表哥说说话。”
    “好。”小陈掌柜走了，墨晓曦和陈子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陈子期把有家酒楼的地契交给墨晓曦：
    “幸亏表妹机智，在地契上留了一手，要不今天，有家酒楼的收益，就都要被你那没良心的后母抢走了。”
    墨晓曦冷笑一声：“是啊，早料到柳氏和墨露露没那么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起了酒楼的主意。”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柳氏和墨露露的意图没得逞，她们肯定还会再想别的法子的。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南宫宇。”
    墨晓曦把地契推给陈子期：“这个地契还是大表哥帮我收着吧，放在陈家我最放心。”
    “也好。”陈子期就继续帮她保管了：“你说担心南宫宇？为什么？”
    “他跟墨露露的事。我担心墨露露要是嫁入王府，以后就治不了她了。”这么说来，确实棘手：
    “你想阻止墨露露进入王府？可她毕竟是你妹妹，如果她和南宫宇真心相爱，你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墨晓曦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件事我其实挺矛盾的，一方面就像你说的，我不想做棒打鸳鸯的人。
    可是另一方面，紫烟就要进八王府了，我不想她被露露找麻烦，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妹妹，我夹在中间，难做啊……”
    墨晓曦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陈子期心疼地看着她，斟酌了一下，开口劝道：
    “这人生在世，本就有很多力不从心无法改变的事。你担心苏紫烟将来会被墨露露欺负，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八王府衰落了，苏紫烟又将如何？”
    墨晓曦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望着陈子期。
    “我比你年长几岁，对世事的看法也比你深刻些，听哥一句话，墨露露、苏紫烟和南宫宇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如果他们三个人的命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话，凭你一己之力，是无法改变的。
    倘若因为你的加入，让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你觉得，真的是件好事吗？
    命运自有天定，我们无法逆天改命，能做的，只有在自己有限的能力中，尽可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是吗？
    你要相信苏紫烟，她是丞相府的女儿，从小看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如何处理跟南宫宇的关系，我想，她会有自己的考量的。”

第408章 五人查案小分队
    陈子期的话，让墨晓曦想了一夜。
    缘分天注定，如果他们三人的命运注定纠葛的话，她不管做什么也是徒劳。
    大表哥的话，让她心里稍微释怀了些。
    作为墨露露的姐姐，她不去拆散她的姻缘，作为苏紫烟的朋友，她不去搅乱她的人生。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安排吧！
    想通了一件困扰已久的事，这一觉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墨晓曦醒来，照例去有家酒楼找小陈掌柜。
    她昨天答应了霍将军，要给他送健康套餐的，与其让某将军成天患得患失坐立不安的，还不如今儿个就给他送惊喜去！
    就在墨晓曦给霍将军准备健康大餐的时候，身为刑部少卿的顾九思，正带着霍阳、管权、孟贺和陈子期，一行五人前往相山。
    昨天晚上，刑部又破获了一桩案子，在清点证物的时候，发现了一袋罂粟种子。
    于是，审理案件的官员又将案件关系人提出来问了遍话，得知这一袋罂粟种子，来自相山。
    相山的事，顾九思知道得比较多，于是，刑部尚书就派顾九思去相山调查罂粟种子的事。
    但又因相山所有权特殊，就跟霍将军知会了一声。
    霍将军让管权和孟贺随行。
    临行前，顾九思想到了陈子期，相山的不少线索都是陈家的眼线提供的，于是便问了问陈子期要不要一起去。
    陈子期欣然同意。
    于是，便组成了这五人的查案小分队。
    在茶馆歇脚的时候，陈子期问起了这包种子。
    “这东西应该算是官府的违禁品吧，若是在偏远地区倒也算了，居然出现在京城，刑部难道没有引起重视？”
    顾九思喝了口茶：
    “自然是重视的，所以连夜提审了犯人，只是这东西出自相山，尚书大人也觉得棘手的很。之后刑部又重新搜索了犯人家，以及和他有关联的人家，结果又发现了两包。”
    “一连搜出三包，这可不是小数目。”
    难怪顾九思这么着急去相山，怕是圣上已经知道了。
    如果这些东西也跟八王爷有关……
    即便顾九思没有明说，陈子期也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不过仅靠我们五个人，顾三公子能有多少把握，找到这东西的来历？相山牵连甚光，只怕到时候的阻碍也不少吧。”
    “所以今早，圣上赏赐了我一块通行令牌，见此牌如见圣上，相山所有地方，我们都可以随意畅通。”
    有了这块通行令，行动自然会少很多拘束，不过难免不会走漏风声。
    要是让八王府知道他们又来调查相山了，事情也未必能像他们想的那样顺利。
    “顾三公子，八王府在相山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即便有了这通行令，也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管权也同意陈子期的话：
    “既然有种子，必然有种植地，既然有种植，必然就有分销渠道，官道、漕运，都有可能跟这件事有联系，三公子，陈公子说的是，我们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几个人喝了茶稍作休息，又踏上了前往相山的路途。

第409章 圣上的想法
    墨晓曦到了将军府，才知道顾九思又被派出去干活儿了。
    “刑部少卿也不是什么重要职位吧。”她撇撇嘴：
    “怎么一出大案要案，刑部就找九思出去，难道这么大的刑部，就没有别人能查案了么？”
    霍将军眯着眼睛，某丫头还嘴硬说自己不担心人家，这一脸的担心，根本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这不是你家九思能力出众嘛！”霍将军安慰道：
    “刑部虽然能干的人不少，但是敢接手相山事的，也只有九思一人！这回等你家九思立功回来，皇上肯定会大肆奖赏的，到时候，你家九思又能升官儿了。”
    “什么你家九思、你家九思的，”墨晓曦撇撇嘴：“他可不是我家的，霍将军你可不要乱说！”
    “哎哟呵，小丫头还害羞了。”霍将军笑得更开心了：
    “你放心，等你家九思回来，我就跟圣上建议，你俩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你俩又情投意合，让皇上赶紧赐婚，免得总有些小人，惦记我们家晓曦。”
    霍将军说话真是口无遮拦，墨晓曦这个开放的现代女性都不好意思了，他居然还能这样侃侃而谈。
    她夹了块鸡胸肉给霍将军：“您就快点吃饭吧！要是您再乱点鸳鸯谱，我以后就不给你送好吃的了，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对霍将军很受用，赶紧闭了嘴，将鸡胸肉塞进嘴里，伸出大拇指：好，不说了，吃饭最重要！
    从将军府回到有家酒楼，小陈掌柜带她去见了等候多时的汪公公。
    这位公公尊贵的很，居然会来酒楼找她，墨晓曦也很意外，放下食盒就跟小陈掌柜去了包房。
    汪公公还是一如既往，看到墨晓曦就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墨晓曦在他对面坐下：“今天公公来找，是有什么要事吗？”
    汪公公道：“要事谈不上，就是来传达一下圣上的想法。”
    “公公请说。”
    “墨姑娘知道，我手里有个燕云楼吧？”
    墨晓曦点点头，知道呀！
    “圣上曾经说过，青楼、酒楼，都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我的燕云楼为什么会成为京城第一青楼，姑娘可想过原因？”
    既然汪公公这么说了，那除了燕云楼的姑娘善解人意这一条，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难道，是皇上支持？”墨晓曦猜测。
    汪公公赏识地追问：“那皇上为什么支持？”
    墨晓曦又猜测：“难道，是给皇上提供了消息？”
    汪公公竖起大拇指：
    “跟墨小姐说话就是轻松，一点就通，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燕云楼只能收集官员的情报，却很少能有坊间的情报，墨姑娘的酒楼生意这么好，想来，定是能弥补燕云楼的不足。
    当然了，给圣上搜集情报，不做硬性要求，姑娘有情报就往我这儿报，没有情报，便安心做生意就好。
    圣上虽没说一定要姑娘接下这份差事，但我想着，姑娘主动提供，一定能让圣上龙心大悦，所以，便自作聪明走了这一趟。”

第410章 情报工作
    墨晓曦把汪公公的话解析了一下，大概是两个意思：
    一、皇上想要有家酒楼搜集情报，但没有下旨，就意味着暂时只是想想。那汪公公此行，其实是提醒她，与其等皇上下旨，还不如现在自己主动，更能讨皇上欢心。
    二、皇上要情报，必定不会白拿，青楼都能得到皇上的支持，那酒楼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有家酒楼能为皇上所用，那陈家的心愿、大表哥的理想不就有了捷径了么。
    墨晓曦心里一盘算，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不过唯一的担心，就在于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
    “汪公公的话，民女明白了，能给皇上效力，是民女的福气。
    不过民女只是一介女流，不像公公，是御前总管，京城谁人不知燕云楼是您的？所以朝中官员就算知道燕云楼有搜集情报之嫌，也不敢为难。
    但我的酒楼就不一样了，小女子的父亲不过是个侍郎，无权无势的，要是让人知道小女子在背后做这种搜集情报的事，想要报复，小女子何以自保呢？
    光是小女子一个人就算了，酒楼这么多伙计，都是无辜的，身为东家，小女子不能让他们受牵连啊！”
    汪公公指了指墨晓曦，真是个思虑周全的丫头。
    “姑娘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姑娘肯接下这差事，我会让燕云楼在暗中保护姑娘的酒楼，这样一来，姑娘的酒楼也就在皇家的保护之下了，如此，姑娘可放心了？”
    墨晓曦双手一抱拳：“有公公的这句话，小女子就放心了！”
    其实墨晓曦早就想过，就在圣上赏赐牌匾的时候她就想过，皇上都给你御赐牌匾了，以后你定是要给皇家出力的。
    按照正常的逻辑，给皇上搜集搜集情报，是酒楼唯一能出力的地方。
    所以汪公公的到来，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想到。
    虽然搜集情报有风险，但没有风险，哪儿来更大的利益呢？
    留汪公公小坐了一会儿，顺便谈了谈自己对于时局和情报工作的见解，更让汪公公觉得，这件事交给她，可以放一万个心。
    回到宫里，汪公公跟皇上说起了墨晓曦的态度，果然很令皇上意外：
    “‘主往来，听言视变，览四方之事’，这话真是墨姑娘说的？”
    “自然是真的，就奴才这脑子，哪能说出来这种话呢？”
    皇上看了他一眼，确实，这是《六韬·龙韬·王翼篇》里的句子，汪福不可能知道。
    不过墨晓曦居然知道，也足够令他意外了。
    “墨晓曦这个姑娘，倒是很出乎朕的意料。明天是不是无事？咱们去有家酒楼坐坐。”
    “是。”汪公公一福：“奴才这就去准备！”
    下午的时候，墨晓曦就接到了明天圣上要来微服有家酒楼的消息，吓得她手一抖，账本差点没拿稳。
    我滴个乖乖，昭宁第一大boss要来，那她可要好好接待啊！
    小陈掌柜看墨晓曦一脸惊悚，也跟着惊悚：“小姐，又发生什么事了？”
    墨晓曦机械转头：“明天，皇上要来了……”

第411章 皇上要来了……
    皇上要来有家酒楼，这简直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墨晓曦都没敢回家吃饭，等着有家酒楼打烊，把众人都召集了起来。
    “明天咱们酒楼歇业一天，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人屏息凝神，个个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明天皇上要来，安保工作很重要，所以他们下午就挂出了牌子，明天有家酒楼歇业整顿，所有人都要全身心投入到昭宁第一大boss的接待事宜中。
    墨晓曦问小陈掌柜：“皇上最喜欢的茶，准备好了嘛？”
    小陈掌柜点点头：“小姐放心，已经买好了。”
    墨晓曦又问方大厨和元大厨：“你们明天打算怎么安排？”
    “我负责主菜，元大厨给我当副手，叶川、高洋、洪江打下手，其他人，暂不安排活儿。”
    这是有家酒楼最高级别的厨子搭配了，墨晓曦也点点头，这五个人，都是她不用担心的。
    “东家，那我们不安排活儿，明天我们能见到圣上么？”
    有小伙计发出了小声疑问，如果能让他见天子一面，这一年不拿工资都可以。
    其他的小伙计也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墨晓曦，每个人都是又期待又忐忑。
    一见天容啊！这对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小陈掌柜道：“考虑到圣上的安全，是不是还是让大家伙儿……”
    话未说完，就被墨晓曦抬手给打断了：
    “小陈掌柜的意思我明白，考虑到圣上的安危，最好在场的人越少越好……”
    大家伙儿一听，顿时无比失望，耷拉着脑袋，一点儿干劲都没有。
    “不过我觉得，有件事，还是让大家伙儿知道的好。”
    这么一说，众人又抬起了头，满脸期待。
    墨晓曦环视了一周。
    上午汪公公来说搜集情报的事，这件事光靠她和小陈掌柜可不行，需要有家酒楼每一个人的努力。
    同时，也需要酒楼每一个人都要对获取的情报保密，还要对圣上忠诚，只要有一个人做不到以上三点，酒楼所有人都要可能丧命。
    所以，她从腰间拿出一张纸展开。
    “生死状？”方大厨不解地看向墨晓曦：“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见个天颜还要签生死状？
    墨晓曦将生死状放在了桌子上：“明天圣上要来，今天顺便跟大家说一件事，我们有家酒楼从明天开始，除了继续做生意以外，还要承担起给圣上提供情报的工作。”
    众人呼吸一滞。
    “这项工作十分危险，如果有做不了，现在就可以退出，我愿意支付一年的工钱，算是有家酒楼的补偿金。”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但还没有人站出来说不干了。
    墨晓曦接着道：
    “既然我有家酒楼敢接下这个活儿，我不怕你们有人退出，也不怕你们有人在外头乱说，即便让外人知道我们有家酒楼收集情报，我墨晓曦也不怕。
    有家酒楼背后有人支持保护，比起有家酒楼被人盯上，还是告密者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

第412章 生死状
    墨晓曦的话说得直白易懂，就是要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墨晓曦做事，光明磊落。
    你们要跟着她，就得全心全意，如果要走，她不会拦。
    大家好聚好散，但如果要对她不利，她也绝不会手软。
    墨晓曦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还是没人站出来说要走。
    她拍了拍桌上的生死状：“愿意留下进行情报搜集工作的人，就签下生死状，同时工钱增加一倍。”
    “增加一倍？！现在有家酒楼的工钱已经很高了！还要翻翻？”
    “现在的工钱我已经很知足了，居然还要涨一倍！我都不敢想！”
    “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拿这么多钱啊！”
    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互相议论。
    墨晓曦看着他们，只等着他们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方大厨和元大厨对视了一眼。
    “我自从被墨小姐请出山，就没打算背叛墨小姐。”
    “我和方大厨一样，是墨小姐收留了走投无路的我，我也不会背叛墨小姐。”
    “那就签？”
    “签！”
    方大厨和元大厨带头签下生死状，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手：“东家，我签！”
    “东家，我也签！”
    “东家，我跟着你！你干嘛我就干嘛！”
    “东家，我也跟着你！”
    伙计、帮厨，一个个站出来，每个人都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有家酒楼给他们生计、教他们本事，这么好的东家，上哪儿找去？
    跟着东家，还能给皇上办事，这么好的差事，做梦都不敢想。
    现在就像一块大饼砸到他们脑袋上，不接，难道还拒绝吗？又不是傻！
    大家纷纷表示愿意签下生死状，并表示，绝对不会背叛东家和有家酒楼。
    “那行。”墨晓曦道：
    “之后我会找专人来给你们培训，告诉你们如何不被人察觉的打探情报。但我丑话也说在前面，如果你们当中有人签下了生死状却背叛了我，到时候，我，还有皇上，都不会姑息。
    本小姐杀人或许会被追查，但皇上要杀死一个人，或者想要杀你九族，可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的。”
    有人吞了吞口水，有人摸了摸脖子。
    “东家，你不是在吓唬人吧？”有人小声质疑。
    墨晓曦瞪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觉得本小姐在开玩笑的，可以去试试，明天皇上就来了，又不怕死的可以去看看，皇上如果要杀你，会不会很困难。”
    没有人说话了，有家酒楼难得跟死一般的安静。
    小陈掌柜站在墨晓曦身后，看着小姐坚定的背影，这是把身家性命交付进去的事，容不得半点玩笑。
    大家伙儿互相看了看，再一次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想一想，要不要签，你们自己决定，如果决定签，就必须给我正视这件事，谁再敢跟刚才一样开玩笑，我决不姑息。”
    长达一炷香时间的沉寂，每个人都开始重新思考起这件事。
    最后，还是无人退出，每个人都表示，他们愿意效忠酒楼，愿意效忠皇上！

第413章 不眠之夜
    情报工作最要命的，就是有人反水。
    墨晓曦需要大家绝对的忠诚，所以签下生死状，是必须要遵守的。
    看着大家在生死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晓曦却一点没有能松口气的轻松。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未来，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
    “好了，签完生死状的人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好好迎接圣上的到来。”
    “是！”众人既激动又兴奋。
    这一晚，终究是个无眠之夜。
    墨晓曦带着小陈掌柜，拿着生死状，连夜来到了陈氏布庄。
    陈掌柜看着生死状上的名字，又听了墨晓曦的决定，道：
    “所以，小姐是想让我调查每一个人的背景，制作成册，交到宫里？”
    “不错。”墨晓曦眸色精亮。
    两个陈掌柜都觉得，他们小姐身上散发的魅力，是某些男子都不具备的。
    “我们和汪公公不同，汪公公是太监，跟皇上从小一起长大。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比起皇上的那些兄弟，说汪公公才是皇上最亲近的人也不为过。
    而汪公公的靠山，也只有皇上一人，所以汪公公会对皇上绝对忠诚，皇上也绝对信任汪公公的忠诚。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墨晓曦不像汪公公孑然一身，我身边有太多人，太多牵挂，想要获得皇上的绝对信任，几乎是不可能。
    但既然接下了这个活儿，就必须要做给皇上看，至少让皇上最大限度相信，我们都是忠诚的，其中一点，呈上每个情报人员的身份背景，尤为重要。”
    陈掌柜不敢大意：“只是明天皇上就要去酒楼了，生死状上这么多人，仅靠今天一晚，我未必能全部查得出来啊……”
    “没事，皇上驾到也是临时起意，我们要是明天就交出所有人的身份背景，反而会让皇上忌惮呢。不过，这些都是普通老百姓，查出他们的背景也不难，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
    “行。”陈掌柜收下生死状：“保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从陈氏布庄出来，小陈掌柜牵着马车，和墨晓曦漫步在夜晚无人的街道上。
    “小姐。”有件事他想了一路，终于开始决定说出来：
    “小姐是个姑娘，做这么危险的事，不害怕吗？倒不是觉得女子不如男，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啊~”
    小陈掌柜的担心，墨晓曦也想过，只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是否安全。
    汪公公来找自己的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啦，刚才在酒楼，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大家伙儿罢了，只要所有人一条心，就不会有太多危险的。
    汪公公不也说了，会在背后保护我们的嘛，我们收集的只是坊间的情报，比如哪个官员又金屋藏娇啦，哪个公子又拈花惹草啦，这点无伤大雅的情报，不会危及生命的。”
    “可是……”小陈掌柜知道墨晓曦是故作轻松，心里还是担心：
    “如果让老夫人知道，肯定会担心的，搞不好，还会杀到京城来。”
    小陈掌柜吐了吐舌头，老夫人生气起来，也不是好玩的。
    “所以，就需要你们替我保密啦！”墨晓曦一吐舌头：“说好了，这件事，可不能乱说！”

第414章 圣上亲临
    第二天，圣上亲临。
    有家酒楼如临大敌，就算表面上故作轻松，心里还是慌得一b。
    小陈掌柜奉茶的手都在颤抖，墨晓曦还从未见过小陈掌柜这么紧张过。
    汪公公从小陈掌柜手里接过茶盏，给了他一个“别紧张”的眼神，让小陈掌柜稍微冷静了些。
    皇上抿了一小口，抬起头来：“朕最喜欢的茶，你怎么知道的？”
    墨晓曦从容一笑：“自然是跟汪公公打听的啦！”
    皇上故作不满地瞪了汪公公一样：“好啊，把朕的喜好随便往外说！胆子够大啊！说吧，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啊？”
    汪公公嘿嘿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两杯珍珠奶茶，不同口味的。”
    “呵，狗奴才，两杯珍珠奶茶就被打发了，朕的喜好就这么廉价？”
    皇上看似不满地把茶盏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吓得房内伺候的人，都是抖了一抖。
    唯有墨晓曦，依旧镇定自若：
    “皇上这话可就冤枉汪公公了，咱们有家酒楼的珍珠奶茶，可是价格不菲呢！
    而汪公公又有额外要求，算下来，一杯珍珠奶茶的材料成本就要一两银子，再算上人力成本、租金成本，怎么也要二两一杯呢！如此算来，皇上的喜好，怎么也值四两银子。”
    墨晓曦伸出四根手指头，扬起一个财迷的微笑。
    “嚯，四两银子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皇上依旧强行板着脸，但是嘴角已经开始忍不住微微上扬了：
    “果然是出身商贾之家的，见钱眼开，唯利是图。”
    “谢皇上夸奖。”墨晓曦笑着一福。
    皇上不解：“朕刚才夸你了吗？”
    “夸了啊！”墨晓曦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道：
    “皇上刚才不是说民女唯利是图么？这可是商人的高贵品德，皇上这么夸我，说明皇上认为民女这个商人做得称职，那民女可不要好好谢谢皇上的夸奖么！”
    汪公公忍不住“噗嗤”一笑：“墨姑娘好见解，果然是别出心裁啊！”
    皇上也被她逗笑了，唯利是图这种贬义词都能被她解释出褒义来，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行了行了，没文化还拿出来炫耀，真不知道害羞，庄院长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朕都替他嫌丢人。”
    墨晓曦一吐舌头，她才不觉得丢人呢！
    “汪福说你们有家酒楼的酒菜很好吃，朕今日特意前来，酒楼的少东家，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
    “那肯定是要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啊！”墨晓曦信心满满地拍拍手：“大厨，上菜！”
    九道美食依次呈上，每上来一道，墨晓曦就解释一道。
    待皇上尝过一口，再上第二道，九道菜都尝了一遍，皇上对其中的一道醉虾很感兴趣。
    “朕从来不知道，活虾还能生吃的，而且生吃也不觉得腥。墨晓曦，你这道菜，还挺新颖。
    汪福，回头问问配方，让御膳房的厨子也学学，别成天就那么几个花样，他们没做腻，朕都吃腻了。”

第415章 给钱
    “是，皇……”
    汪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晓曦打断了：
    “皇上，你这么明目张胆地窃取他人劳动成果，会不会太霸道了？”
    皇上和汪公公同时看向她。
    “墨小姐，您在说什么呢？”
    汪公公拼命朝她使眼色，皇上要你的配方，是看重你，你居然敢不给？疯了吧？
    皇上也是不满地看着她：“朕乃一国之君，你居然说朕窃取？何意？”
    小陈掌柜冷汗涔涔，小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
    刚要跪下来请罪，就听墨晓曦噘着嘴道：
    “皇上，民女的这道菜刚开发出来，还没来得及推出市场呢就被皇上学走了，以后御膳房就是第一个推出这道菜的人了，那民女还怎么说这道菜是昭宁第一呢！
    哎……眼看到腰包的银子就要没了，民女能开心么？
    不行，皇上，你可是咱们昭宁国的一代明君！作为千古一帝，可不能欺压民女，怎么着，也该给个新食品开发费用吧？”
    汪公公吁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代明君”“千古一帝”这两个词，说得很是中听。
    看皇上那得意的小表情，明显是被她的马屁给征服了。
    汪公公立在一旁，这下不用担心皇上会生气了，墨小姐可比他会讨皇上开心。
    皇上一副“你就知道钱”的眼神，语气里都是无奈的：
    “还要朕付新食品开发费？你这费用倒是新鲜，说说，怎么付费？多少银子？”
    “这个啊，让民女算算哈~”
    墨晓曦掰着指头数，皇上就一边吃一边等她，好不容易等她算完了，只见某人伸出五个手指头：
    “算上头脑风暴的成本、人力成本、时间成本，总共五两银子，这可是民女看着皇上的面子给打了八折的，皇上你可不能讨价还价！”
    “嚯！比打听朕的喜好费还高？”
    皇上放下筷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打八折？墨晓曦，朕之前还觉得你的有家酒楼挺不错，现在看来，简直是家黑店啊！”
    小陈掌柜又开始额头冒冷汗，小姐您可别再说了，没看到皇上已经生气了吗？
    墨晓曦不察，接着道：“皇上现在才发现是黑店啊！晚了！这店是皇上御赐的牌匾，有皇上撑腰，民女这是合法经营黑店。”
    “你看看，你看看，”皇上指着墨晓曦，冲汪公公道：“她经营黑店还有理了，还是朕支持的！”
    汪公公笑道：“那墨小姐说的也没错嘛，皇上您自己写的牌匾，可不是您鼎力支持的？”
    小陈掌柜快晕过去了，怎么连汪公公也跟着瞎起哄呢？
    皇上指指汪公公，又指指墨晓曦，一副被人宰了有苦说不出的表情，生吞了一口活虾，认栽了。
    “算朕今日倒霉，遇到这么个黑店，汪福，给钱，要方子。”
    汪公公皱着眉头：“皇上，人家墨小姐是找你要新食品开发费，不是跟奴才……”
    “那是你带着朕来这家黑店的，当然要你承担损失了！”
    墨晓曦朝着汪公公一伸手：“给钱！”

第416章 不情之请
    得儿，两位都是大爷，奴才谁都惹不起……
    汪公公不情不愿地拿出五两银子：“墨小姐，你可真是太会赚钱了！”
    墨晓曦不客气地接过银子：“那也是咱们皇上开明，政策清明，只有海乃百川的心，才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
    这马屁拍的，汪公公都想给她竖大拇指。
    九道菜，除了这道醉虾，其他菜也很对皇上胃口，吃完擦擦嘴。
    “皇上觉得怎么样？这有家酒楼的酒菜，还合胃口吗？”
    皇上点点头：“确实不错，难怪能拿八国厨艺大赛的第一名。赏！今日做菜的厨子，朕要重重有赏！”
    小陈掌柜擦了擦汗，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皇上，咱们有家酒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只打赏厨子可不行，那其他人，可是会寒心的。”
    “你看看，你看看，汪福，这小丫头真是逮着机会就敲诈朕。”
    皇上一边很“愤怒”，一边却也好奇，这回她能找出什么理由“敲诈”他：
    “你说每个人都要打赏，那些没有做菜的人，你说说看，朕为什么要打赏？”
    “他们虽然没有做菜，但是做了准备工作啊！如果只打赏那些在台面上做事的事，却忽略了那些在后面帮忙的人，会让大家只想做前台的工作，而忽略后面的工作。
    但一件事情的成功，必须要所有人合作完成，这个道理，民女还是跟皇上学的呢！”
    “说来听听。”
    “皇上能将昭宁国治理得这么好，不就是因为皇上顾及了朝堂上的每一个人么？
    奖罚分明，不管是冲在第一线的，还是默默在背后做后勤工作的，一视同仁，这样才能让我们昭宁国的所有国民，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才能让我们昭宁进一步发展壮大啊！
    所以，昭宁能有现在的盛世局面，都亏了圣上爱护每一个人，圣上都如此，民女自然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搞特殊偏爱了。”
    一番话，说得皇上频频点头。
    如果朝中每个人都有墨晓曦这样的见识，那就能让他少操不少心了。
    难怪霍将军整天张口闭口都在夸奖墨晓曦，连他，都忍不住想要跟人说说这丫头的与众不同了。
    “说得好！来人啊！打赏！有家酒楼每一个员工，朕都有赏！”
    墨晓曦屈膝一礼：“谢过圣上。不过，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龙颜大悦，现在不管说什么，大都是会点头同意的。
    墨晓曦趁机道：
    “昨晚小女子答应过他们，让他们所有人，见一见天颜。现在，有家酒楼的员工都在门外候着，未来，这些人都会为圣上马首是瞻，如果能让他们见一见天颜，必能让他们更加效忠圣上。”
    “这……”汪公公偷偷瞄了眼圣上，只见圣上并没有任何不高兴。又偷偷看了眼墨晓曦，给她了个“可以”的眼神。
    墨晓曦收到信号，又一伏地：“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稍微想了想，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进来吧！”
    墨晓曦大喜：“谢过皇上！”

第417章 大家想要的
    皇上吃完饭，又跟墨晓曦喝了几杯茶，聊了会儿天才摆驾回宫。
    准备的时候，汪公公偷偷跑过来，喜滋滋地找墨晓曦说：
    “墨姑娘今儿个的表现可真是好，我还从未见过皇上用那种欣赏的目光看一个姑娘呢！”
    “这也多亏了汪公公在一旁帮衬呀！”她转头，从小陈掌柜手中拿过一叠纸：
    “这是给汪公公的饭票，以后想吃什么，拿着饭票，可以到酒楼兑换相应的酒菜。”
    汪公公乐呵呵地收了：“谢墨姑娘盛情，以后咱们都是给皇上办差的人了，有什么麻烦，墨姑娘尽管来找在下。”
    “那我就先谢过汪公公了，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后定是有不少麻烦公公的，公公到时候可别嫌我麻烦。”
    “怎么会？我巴不得多多见见墨姑娘呢！好了不说了，我要跟陛下回宫了，以后咱们多联系。”
    目送皇上离开有家酒楼，众人站在墨晓曦身后，还是不肯离开。
    看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有人开了口：
    “少东家，以后我们生是酒楼的魂，死是酒楼的鬼，绝不背叛酒楼！”
    “是啊！我们绝不背叛酒楼！”众人纷纷表态：“绝对效忠东家！”
    小陈掌柜站在一旁，看着众志成城的众人。
    小姐终于达成了她的目标：所有人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他有信心相信，墨晓曦，绝对能做好皇上的差事，绝对能办好有家酒楼！
    圣上亲临有家酒楼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穿到了凤仪宫。
    南宫贤站在窗边：“这么说，父皇也被墨晓曦征服了？要想笼络男人的心，先要笼络男人的嘴，墨晓曦的手段，倒是厉害。”
    听到这个晓曦的淑妃也同他一起，并肩站在窗边：
    “倒是没想到，这个墨晓曦，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幻月与她为敌，定时敌不过她的。”
    “母妃说的何尝不是呢，儿子之前就看出来，幻月并不是墨晓曦的对手，可幻月还深陷其中不自知，她一个公主，世上那么多好男人，怎么非要盯着顾九思不放呢？”
    淑妃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这孩子啊，就是太傻了，可是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是靠理智就能控制的。孩子，”
    淑妃转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虽然你说要帮幻月，让墨晓曦离开顾九思，就能让她有机会得到顾九思，可是你对墨晓曦，真的有好感吗
    ？你和幻月，你才是母妃的亲生孩子，比起幻月，母妃更希望你能幸福啊~~~”
    南宫贤转过头，示意淑妃不用担心：
    “身为皇子，婚姻大事都是父皇决定的，如果儿子并不能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为什么不先发制人，选一个能帮助儿子的人共度一生呢？
    放眼整个京城，还有第二个墨晓曦，能得到父皇的青眼吗？”
    “你的意思是……？”
    “如果墨晓曦成为儿子的女人，陈家、有家酒楼、还有父皇利用有家酒楼想得到的情报网，都会掌握在我们手中，到时候……”
    南宫贤微微一笑：“儿子想要的，母妃想要的，还不都是唾手可得？”
    淑妃也是微微一笑：“还是我儿子见识长远，你放心，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母妃都支持你！”

第418章 心腹里的心腹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五人查案小分队终于抵达了相山。
    相山的大牢里，几个兵丁正守在牢房门口。
    这是一间格外特殊的牢房，六面不见一丝光亮，里面关押的人，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绑着
    狱服上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可见此人并没有被言行逼供，但依旧没什么力气，双手耷拉在镣铐上，垂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此人正是相山的矿老大，自相山被霍家军接管以来，他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啪嗒”
    锁住牢房的铁链子被打开。
    矿老大抬起头，只见一个鹰钩鼻子的人走了进来，他的左半边脸上，为了掩盖伤疤，还特意纹了一朵玫瑰花。
    一朵玫瑰花纹在男人的脸上，别提多奇怪，但一般人不会被他的奇怪所吸引，因为他身上透露出来的狠厉气息，才是叫面对他的人所窒息的。
    这人进了牢房之后，外面的守卫就自觉都退下了。
    黑暗的牢房里，只剩下鹰钩鼻子和矿老大。
    矿老大张了张嘴，想发出声音，可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嘶哑的低吼。
    “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鹰钩鼻子道：“这次来，是奉了王爷之命来的。”
    矿老大吞了吞口水。
    他本以为，此地被霍将军接管，自己只要按白从宽，就能保住一条命，这也是霍将军当时跟自己说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鹰钩鼻子居然能打通霍家军的人脉。
    此话一出，他就萌生出了一种绝望之意，没死在霍将军手里，居然还是要死在八王爷的手里。
    “你我在王爷身边共事多年，是我唯一放在眼里的酒友，作为额外的福利，说说吧，临终前，还有什么需要关照的？”
    矿老大又张了张嘴。
    “妻儿是吧。放心，我请王爷额外开了恩，你的妻儿，将来就由我照顾了。”
    矿老大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鹰钩鼻子，八王爷的心腹都知道，是心腹里的心腹。
    好像是跟王爷一起长大的来着，除了王爷，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王爷就是他的唯一，也是他誓死效忠的对象。
    矿老大和鹰钩鼻子相识很早，那时候鹰钩鼻子还尚未成年，骨子里还留着一丝少年气，所以他才成为他唯一的酒友。
    后来，鹰钩鼻子成了八王爷隐藏最深的棋子和杀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没想到，鹰钩鼻子居然还记得几十年前的这点情分。
    “我从来不与人有情，不过你，算是个例外。”
    鹰钩鼻子看矿老大眼里的泪花，缓缓道：
    “不过你背叛了王爷，就算王爷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
    他声音冷峻，让这本来就阴冷的牢狱又阴冷了一分：
    “如果没有其他想说的，你我的情义，就到此为止了。”
    身为亡命徒，除了妻儿，哪还有其他牵挂？
    矿老大眼里流出一滴泪，用沙哑的嗓音道了句“谢谢”，一针入喉，再也不能说话了。
    半柱香以后……
    “死人了死人了！矿老大咬舌自尽了！”

第419章 不解悬案
    顾九思一行风尘仆仆，尽最快的速度赶到相山，却还是没见到矿老大最后一面。
    看着地上的尸体，管权握紧拳头：“杀人灭口！这一定是杀人灭口！”
    “管统领，人是在我们霍家军的看守下死掉的，仵作验了尸，说是咬舌自尽，属下可以保证，绝对没人能在我们霍家军的看守下杀人灭口啊！”
    陈子期蹲下身子，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又查看了一遍尸体，站起来，冲顾九思摇摇头：
    “我们还是来晚了。”
    原本还想着从矿老大这里入手，他既然在矿山的事情上松了口，说不定也能在种子的事情上提供线索。
    现在好了，不仅唯一的线索断了，连相山一事的人证都没了。
    顾九思自然相信霍家军不会监守自盗，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人，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
    “管统领，既然人已死，那咱们还是另寻其他的线索吧。人死为大，厚葬了吧。”
    管权叹了口气：“就只差一个时辰，咱们要是早出发一个时辰，或是路上少休息一个时辰，说不定就能赶上了。”
    管权气得直跺脚：“就差这么一点，真叫人气愤！那矿老大死了，我们还能到哪儿找线索去？”
    顾九思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如，大家去我们陈家的庄子上坐坐如何？”陈子期提议：
    “说不定问问陈家的管家，会有新的线索出现呢？”
    陈家商号长居此地，又时时关注此处动向，搞不好真能有其他突破口也说不定。
    顾九思点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五个人出了牢房，直奔陈家商号。
    商号的老陈管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要说相山可有人销售朝廷的违禁物品，老陈管家不知道，可是最近有桩不解悬案，倒是闹得沸沸扬扬。
    相山府衙查了有三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死者面目高度腐烂，也认不清是谁。
    府衙张贴告示询问，各家可有失踪人口，也是无人认领。
    据说，这尸体已经在府衙摆了三日，说是再无人认尸也毫无线索的话，就当是死者自己失足落水处理了。
    陈子期好奇道：“这么说，死者是在水里被发现的？这相山哪儿有容易失足的水源？”
    “大公子，人不是死在河湖之中的，是相山矿的一个大污水池，一个工人早上起来，发现尸体就浮在水面上，面目朝下，早已经泡的腐烂了。”
    顾九思追问：“那死者可是矿山的矿工？”
    老陈管家道：“衣着上来看，是矿工的衣服，但是此人却没有登记在矿工的名册上，所以府衙也不确定此人的身份，几位公子，你们若是想知道详细的情况，还是上府衙看看比较好，咱们小老百姓也是人云亦云，对于案情的真实情况，还是府衙更准确些。”
    “多谢老陈管家了。”陈子期站起来：“现在时间还早，大家要不要跟我去府衙看看？”
    “走！”
    “现在就去。”
    陈子期让老陈管家准备好晚上歇息的房间，便跟大家一起去了府衙。

第420章 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前往府衙之前，五人先去了趟矿山的污水池，寻觅线索无果，才又去了府衙。
    相山府衙早就接到了消息，说是京城来人了，只是官老爷并不知道来人是查种子的，只当是来巡查，刚好碰到衙门里的无名尸案，就把人拉进了停尸房。
    官老爷自称姓常，叫常明志，态度十分客气恭谦：
    “顾三公子，这尸体在衙门已经停放三日了，要是再无人认领，下官就要扔进乱葬岗了，哎，倒也不是下官草率了事，只是这案子实在没什么线索，就只能当失足落水处理了。”
    “失足落入污水池？”顾九思道：
    “那污水池外有高高的堤坝，若是不站上去，根本不可能落水，你当做失足落水，也太随便了吧？”
    常明志抓耳挠腮：
    “三公子教训的是，下官承认，这么对外宣布确实随便，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了。
    污水池旁没有任何扔进去的痕迹，死者死时也没有人证，就连府衙贴出去的认领，都没人来认，此人无名、无身份、无亲友，就是叫官府查，也是无从下手啊！”
    常明志无奈摇摇头，整个相山现在都在霍家军的管辖之下，如果真有凶手杀人，在相山矿上，霍家军也不可能没发觉吧？
    可是连霍家军都没线索，他一个常年被供着的芝麻官儿，能有什么线索可查。
    “按照大家对三天前案发时候的回忆，当时正是午夜时分，大家都在睡觉，所以根本无人察觉，这是没有人证的原因。”
    至于物证么，就像大家看到的，也是查无可查。
    陈子期道：“大人，要说没有人证，倒也罢了，可总有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吧，不知那个第一发现者，可在衙门里？”
    常明志点点头：
    “在的在的，这位公子，说来巧的很，那第一发现者也是矿上的矿工，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吓得不轻，前两天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昨天才刚刚镇定了些。
    因为他是一个人独居，我们怕他出意外，所以一直安置在衙门里，几位公子要不要随下官去看看？”
    顾九思点点头：“也好，管统领，你跟孟贺再去跟仵作再确认一下尸体，我们几个去见见那个第一发现人。”
    五个人分成两头行事，在前往厢房的路上，常明志大致介绍了这个第一发现者的身份。
    此人名叫朱曹，身份极为普通，就是矿上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矿工，他是去年刚到矿上的，对矿上的矿工们都不大熟悉，所以对于死者，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人，小的发现尸体的时候，那尸体就是在污水池子里泡着，面部朝下，小的连碰都不敢砰，根本不知道是谁啊！”
    一说到当日的情形，朱曹又软在了地上，拉都拉不起来，常明志只好就让他这么瘫在地上。
    “若不是那人穿着矿上的衣服，我都不敢相信，矿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可怕！真是太可怕了！”说着，朱曹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第421章 自杀他杀
    顾九思和陈子期面面相觑，见朱曹确实吓得不轻，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所以，你们就是根据死者身上的衣服，判断他是矿上的矿工的？”顾九思问道。
    “对。”常明志说：
    “当然了，如果真是自杀，这衣服就是他自己的，但如果是他杀，这衣服也有可能是凶手给他穿上去的。”
    一听到“他杀”，朱曹又打了个冷战：“大，大人，这么说，他真的是被人杀死的？”
    “没有没有，不过就是推测，你别乱想了。”
    常明志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三位公子到别处说话，在朱曹面前讲自杀他杀的，非要把他吓死不可。
    朱曹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线索，四个人就出来了，刚好看到管权和孟贺从停尸房走过来。
    “如何？尸体可有异常？”顾九思问。
    管权摇摇头：“仵作在我们面前又验了一遍尸，鼻腔中又污泥，推测在被丢入污水池的时候，人还没死，不过死亡原因确实是溺水身亡。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看向孟贺：“孟贺另有发现。”
    孟贺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属下以前在流匪寨的时候，曾见寨子里的兄弟染过一种病，是吃了鱼虾一类的东西，身上就会长红包的病，大小跟蚊子叮的包一样，不同的是，会在一处地方冒出三四个。
    虽然不致命，但是奇痒无比。
    属下刚才看那个死人，腰部就有这样的红包，虽然已经很不容易察觉了，但是那地方被挠破了几个伤口，跟我以前的兄弟挠破的包一模一样。
    所以，属下斗胆推测，这人死前可能也吃过鱼虾，也不知道对不对。”
    顾九思和陈子期不约而同地看向常明志。
    “常大人，相山人经常吃鱼虾吗？”
    常明志摇了摇头：“此处不临江河湖海，一般大家都是吃山里的野味比较多，要说吃鱼虾，倒不常见，不过下官知道，相山有个地方能吃到鱼虾。
    ”顾九思刚想说带他们去，常明志却是话锋一转：
    “几位大人，那地方倒是离府衙很远，要不要咱们吃过晚饭再去？”
    来到相山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几个人没吃饭就去了牢狱，结果发现矿老大被杀，就去了陈氏商号，吃了点点心喝了点茶就去了矿山，继而来到府衙，不知不觉，都已经到这个时间了。
    陈子期看了看忍不住舔嘴唇的霍阳，笑道：“顾三公子，要不，咱们先吃个饭？有力气才能查案啊！”
    作为无人小分队的首领，顾九思深感自己忘了照顾弟兄们的肚子，于是点点头，暂时同意了。
    坐在衙门的饭厅，几个人又顺了一边到手的线索。
    “矿上这么多矿工，为什么偏偏是他呢？没有登记在册，连是不是矿上的人都不知道。”
    陈子期自嘲地笑道：“说不定咱们查了半天，最后会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矿上的。”
    “也不是不可能。”顾九思皱着眉头：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不过我觉得他杀的可能性更高些。”

第422章 相山生意经
    “何以见得？”
    常明志的疑问，也刚好是管权、霍阳和孟贺的疑问。
    几个人一脸期许地望着顾九思，却没有得到他们想到的答案，因为这只是顾九思的第六感，并没有真凭实据。
    草草吃过晚饭，常明志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茶楼。
    说是茶楼，可又像是个酒楼，或者说是青楼。
    相山这地方不大，左右来去的不过就是矿山里的矿工。
    大家伙儿消费能力有限，去不了高档的地方，所以在这地方，开正儿八经的酒楼，无人问津，开正儿八经的茶楼，无人问津，开正儿八经的青楼，也无人问津。
    所以，就有了这么个四不像的楼，茶水酒肉和姑娘都卖，价格低廉，又是一条龙服务，所以生意特别好。
    顾九思他们到的时候，这里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好像矿里的凶案，并没有影响矿工们的生活娱乐。
    管权笑嘿嘿地锤了一下陈子期：
    “陈公子，不是说你们陈家人最会做生意的么？没想到这种四不像的地方也能赚钱啊！
    中午你带我们去的陈家商号，好像还没这里热闹呢！原来，你们陈家也有技不如人的时候啊！”
    陈子期淡淡一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种生意经，陈家人确实该学学。”
    顾九思没说话，这种四不像的生意，想来陈家人是看不上的。
    不过陈子期说得这么客气委婉，顾九思就不拆穿他了。
    常明志带人进去，掌柜的一看到是官老爷，立刻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
    “这不是常大人么？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听说您最近忙得很啊！要不要小的给您找个姑娘乐乐？”
    说着，还瞄了一眼后面的五个人：“不知道一个姑娘够不够？要不多来两个？”
    五个人一脸鄙视地看着常明志，看上去像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居然也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常明志尴尬地摆了摆手：“咳咳，掌柜的，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是有要事找你问话的，你这儿什么地方最安静，带我们去那里！”
    他一指身后：“这几位都是京中来的大官儿，你可给我上最安静的房间！”
    “京中来的？！”掌柜的吓了一跳，再仔细打量一下，果然五个人“都气质非凡”，当下一掌自己的臭嘴：
    “瞧瞧俺这没眼力劲儿的，那几位大人，楼上雅座请！楼上雅座请！”
    掌柜的没有骗人，楼上雅座确实比楼下大堂清净了许多，不过左边就是姑娘接客的房间，听不到楼下的嘈杂，却能听到隔壁的淫淫之声。
    常明志尴尬地看了一眼众人，道：“不好意思，这里就是这样，还请几位大人海涵，海涵。”
    顾九思摆摆手，这里本是荒山野岭的不毛之地，靠着矿业才有所发展，底层百姓放松的地方，能高雅到哪儿去？
    能找到这么个“雅室”，已经很不容易了，直接忽略了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奇怪的声音，开门见山道：
    “听说你这里是整个相山唯一能买到新鲜鱼虾的地方，请问三日前，可有人来你这儿吃过鱼虾？”

第423章 陈大老爷
    “三日前啊……”掌柜的掰着指头算了算，想了想，道：“有！有两人在小店吃过鱼虾！”
    五个人精神一震。
    “是什么人？”
    “唔……什么人俺不知道，其中一个是鹰钩鼻子，另外一个长相挺普通的，不过人很瘦，来的时候，像是饿了很多天了。
    那个鹰钩鼻子点了一桌子的菜，不过这俩人奇怪得很，既不叫姑娘也不叫人陪着。
    对！就在这间雅室里，俩人叫小二上完菜就关上房门，也不晓得两个大男人在房里能干啥。”
    鹰钩鼻子暂且不论，死者刚好是个比较瘦的男人，居然对上了！
    而且，刚好就在这间雅室？！
    一时间，几个人都不由得开始打量起这间雅室来，好像本案的重要线索，就在这里一样。
    掌柜的疑惑地望着六个行为异常的人，半晌，道：“大人，你们在看什么呢？”
    常明志最先转过头来：“没什么，看看你这雅室的布置，本大人在相山这么久，你怎么从来没带我来过这里？”
    “嘿嘿。”掌柜的一笑：
    “那不是大人从来没达到这里的最低消费么，大人每次来都只花一掉钱，这间雅室可是要一两银子的！上回来的鹰钩鼻子出手真是大方啊，一上来就给了俺五两银子。”
    “啪，咕噜噜”一声，掌柜的话音刚落，一两金子就滚到了他的面前。
    众人循着金子滚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陈子期双手插在袖筒里，笑容亲切地看着掌柜的：
    “原来掌柜的与在下同样都是爱财之人，不知关于三日前到来的客人，掌柜的可有什么与我说道说道？”
    掌柜的忙不迭地拿起了金子，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听听，瞬间笑得眼角褶子都出来了，一边收金子一边道：
    “京城来的大老爷就是出手大方，不知大老爷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一脸鄙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难怪陈家能搞到他们搞不到的消息，主要不是他们能力的问题，而是金子的问题。
    陈子期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你就尽管说说你知道的吧。”
    说着，又拿出一两金子摆上桌：“要是说道了本大老爷喜欢的，这两金子也是你的了！”
    众人又是一脸鄙视：还真自称大老爷了……
    哎……不过他们也没有金子能把陈大老爷比下去，只能默默喝了口茶，暂时委屈当陈大老爷的跟班吧。
    按照掌柜的说法，那天晚上两个人来，好像是来谈生意的，具体什么生意不知道，不过挺隐秘，根据他多年的从商经验，买卖得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相山这地方，说是八王爷的封地，但其实就是个土匪窝子，八王爷是土匪头子，底下养了一窝不起眼的杂种。
    走私贩人倒卖朝廷违禁品，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五个人看了常明志一样，好像在说：这么乱，你这衙门都不管管？
    常明志轻咳了两声，这可不是他不管，多少年的风俗了，也不是这几个月就能改善的不是？

第424章 破铁鞋无觅处
    掌柜的为了二两金子，也不管在场的常明志什么身份立场，只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上不得台面的买卖，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其中，就不乏关于那种子的交易。
    掌柜的见多了地下交易，所以那两个人虽然藏着掖着，但掌柜的在一次送酒的时候，还是嗅到了“犯罪”的气息。
    掌柜的不是本地人，他老家是种植罂粟的，那种花的味道，隔着布袋子他都能闻得出来。
    掌柜的自鸣得意，摇头晃脑地跟陈子期他们吹嘘：
    “不是我自夸，倒卖别的东西我或许不止，但那天晚上，两个人绝对是在交易罂粟种子！”
    “那谁是卖家？谁是买家？”
    “鹰钩鼻子是卖家，瘦子是买家。”
    掌柜的回忆说，当时他在门外，还听到那瘦子说这次的货质量特别好，但是他一进去，两人就不说话了，只管喝酒。
    掌柜的特意吸了吸鼻子，种子带有淡淡的苦味，确实是不错的品种。
    而且数量不少，鹰钩鼻子拿出的是一大袋，足足有富人的一个钱袋子那么大。
    众人忍不住往陈子期的钱袋子上看了一眼，作为本雅室最有钱的富商，他的钱袋子，应该很具有代表性。
    陈子期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掌柜的也伸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是比这位大老爷的钱袋子大了一倍。
    大老爷看上去是那种家教比较的人家出身的，他说的富商，是那种五大三粗、一夜暴富的暴发户，通常都喜欢带着大钱袋子显摆。
    众人又带着有色眼镜打量了一眼陈子期。陈家，那比暴发户高尚多了……
    “根据你的经验，那一包种子，能卖多少银子？”陈子期适时发问，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掌柜的舔着脸，笑着道：
    “这个小的就不好说了，小的从事的是小本生意、正经买卖，从来没接手过这种生意，若是从农户那里收来，就要几百两了。
    但是大老爷你知道的，这种生意很暴力，赚个几百几千倍的不成问题。
    种植的农户连个零头都赚不到，还要顶着高风险种植，哎，咱们穷苦人的日子，不好过啊~~~”
    陈子期毫无兴致地摆摆手，他出二两金子，不是听你在这诉苦埋怨的。
    掌柜的一见，大老爷不爱听，立马重新回到了正题上。
    据他所观察，那天晚上，瘦子并没有给鹰钩鼻子钱就走了，很有可能，他本就是给鹰钩鼻子办事的，算不上生意，只能说是拿货。
    从上头人手里拿了货，再去分销，最后得到的货款，应该是通过鹰钩鼻子再转交给上面的人。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掌柜的口中的瘦子，就是摆在衙门的死者的话，那好巧不巧，他们居然找到了违禁种子的经手人。
    可是这人是被杀的？身上的种子，又去哪儿了呢？
    掌柜的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众人再打听不到更多的信息，便离开了这个杂乱之所。
    常明志回了府衙，顾九思他们随陈子期去往陈氏商号。

第425章 划开来看看
    回到陈氏商号。
    “大公子回来了？晚饭吃了没有？我叫人在厨房给几位留了饭菜。”
    陈子期看了看饭量比较大的几位武夫，笑道：
    “虽是吃过了，但吃得不怎么多，劳烦老陈管家再热热吧。”
    “好嘞。”老陈管家忙着去热饭菜，几个人坐在饭桌上，一边等饭，一边梳理案情。
    首先，他们来到相山，是为了查找被朝廷当做违禁品的种子。
    最初是想通过矿老大获取一些线索，谁知刚到相山，矿老大就咬舌自尽了。
    顾九思以为，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在这个时候，总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矿老大死于他杀，那么杀他的人，不是事先知道了他们要调查种子，就是另有他因。
    然后，为了寻找其他的突破口，他们来到了陈氏商号，意外得知相山府衙正被一桩悬案所困扰。
    本着“多管闲事”的心理，几个人就去碰了碰运气。
    没想到此案的死者，居然生前接触过种子。
    而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鹰钩鼻子。
    虽说衙门现在的调查结果，此人可能也是死于自杀，但跟矿老大一样，死得太过蹊跷。
    顾九思还是认为，这人可能也是他杀的。
    但是，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死无对证，种子也不知去向。
    霍阳说：“顾三公子，属下觉得，如果能找到鹰钩鼻子，也许咱们就能找到种子了。”
    要找到鹰钩鼻子，谈何容易。
    话题被老陈掌柜端上来的饭菜香所打断
    在这种地方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蔬菜和肉质鲜美的野味，让这几个好几日没好好吃饭的人，一下子将案情抛到了脑后，专注于眼前的美食来。
    吃过晚饭，几个人没再纠结案情，而是早早睡了。
    明天还要接着查案，这一夜，势必要休息好的。
    第二天，五个人分成三路：
    顾九思带着霍阳去衙门，继续调查瘦子的身份和死因；
    陈子期带着孟贺前往矿山。
    因着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陈子期说他对矿老大的死，有些疑虑想要确认，顾九思刚好也觉得矿老大的不能判定得如此草率，便让他再去看看；
    至于管统领，他武功高、身手好，体力又充沛，顾九思便让他去周围打听打听，包括官府，包括民间，有没有人见过兜售类似罂粟种子的。
    如果周围有人见过，那就能证明，种子肯定是从相山流出去的。
    此前，仵作已经认认真真地将矿老大的尸体检验过，当时没发现异常，但是陈子期去而复返，就又将尸体检查了一便。
    此刻，陈子期在旁观仵作又验了一遍尸体后，指向矿老大的喉咙：
    “你再检查一下喉咙，我觉得那里很不正常。好像是隆起的，之前还没这么明显，会不会里面有东西？”
    仵作仔仔细细又摸了一遍喉咙，“咦”了一声：
    “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很是扎手，奇怪，昨天检查的时候还没发现呢！不过光靠眼睛看不出来，得划开了看才知道。”
    “那就划开来看看。”

第426章 剩下的唯一可能……
    仵作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划开喉咙处有异样的地方。
    拿着镊子，取出一根长约5厘米的银针。
    仵作一脸震惊：“天呐！这里怎么会有一根银针？！”
    “……”
    “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咬舌自尽的，可现在看来，当时他手脚都被铁链拷着，别说手里根本没有银针，就算有，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把这么长的针吞下去？
    而且还有时间咬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啊！”
    “这么说，基本就能确定矿老大不是自杀的喽？”
    仵作看着银针连连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没有其他人，自己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吞下这么长的银针。”
    仵作一边说，一边看了矿老大一眼：
    “据我对矿老大的了解，他这个人，狐假虎威，仗着背后的势力撑腰才敢为非作歹，其实是个胆子小的不能再小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没用刑，就把相山的事情都招了。
    这种人有这种血性敢吞针？打死我也不相信！”
    仵作一边摇头一边放下银针，奇怪道：
    “可是，矿老大不是一直在霍家军的看守下吗？如果他不是自杀？难道是他杀？霍家军的人动的手？！”
    “你少胡说八道！”陈子期还没开口，孟贺就跳了出来。
    凭他对霍家军的了解，霍家军绝对不会做违抗军令的事。
    霍将军根本没下令处死矿老大，霍家军怎么可能会动手？
    仵作和陈子期看向孟贺。
    他们也觉得霍家军的人不会动手，但现在矿老大就是死在了霍家军看守的大牢，而且还是死于他杀，要说霍家军毫无关系？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不可能。
    “如果跟霍家军没关系，人怎么死的？我们来这里两天了，没有人站出来说矿老大是他杀的吧？能越过霍家军的看守杀人？除了自己人，你觉得，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吗？”
    “我……”
    孟贺语塞，他虽然心里很清楚，没有霍家军的协助，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人，但他还是不相信，这是霍家军干的。
    “谁有这个本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霍家军只听军令，如果霍将军没有下令杀人，大家绝不可能动手的！”
    “小兄弟。”
    仵作在相山府衙待久了，看惯了八王爷的为人，根本不相信人真的誓死效忠另外一个人，他淡淡道：
    “虽说霍将军的霍家军名满天下，但谁能保证，这里面不会出一两个奸细叛徒呢？”
    “我警告你你少胡说！”
    自打进入霍家军一来，孟贺不仅亲眼看到霍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还亲眼看到霍家军的军法。
    保卫了昭宁国疆土的铁骑，被一个相山曾经的“狗贼”这样说，他是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当场就拔出了佩刀：
    “你要是再敢往霍家军的身上泼脏水，别怪老子刀剑无眼！”
    “这……”
    隔着尸体，仵作无奈地看着陈子期，他也是实话实说，这小兄弟至于这么激动么……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不就剩下这一种了么，他又不是乱栽赃……

第427章 新的进展
    陈子期也觉得，孟贺太信任霍家军了，他抬手，压下孟贺举刀的手：
    “仵作只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推测，他虽不了解霍家军的军纪军法，但他的推测不是没有可能。
    孟兄，知道你维护霍家军的名声，但是，也要给其他人一定的揣测空间啊~”
    孟贺气鼓鼓地看着陈子期：“陈公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我相信霍家军的为人，但你也看到了，矿老大喉咙里藏着这么长的银针，已经说明自杀的可能性很低了。
    不管霍家军如何，这个线索，我们还是跟顾三公子一起讨论讨论为好。”
    孟贺收了佩刀，不再说话了。
    陈子期这边有了新的线索，顾九思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他带着霍阳又去找了昨晚的掌柜，毕竟收了2两金子，虽然来人不是陈子期，但掌柜的也是相当的客气。
    昨晚他说过，有很多人在他的地盘上进行地下买卖交易，那交易罂粟种子，或许也有可能。
    昨晚上忘了问，今天一提，掌柜的相当配合：
    “确实有人在俺这儿交易过您说的种子，不过，不是三天前的那两个人，而且，他们交易的种子的质量，也没有那天晚上的好。”
    顾九思拉着掌柜的到了一个角落，现在是大早上，吃饭的泡姑娘的客人都少，见四下无人，他拿出了身上带着的一小包种子：
    “掌柜的您给看看，你见过的种子品质，可是这样的？”
    一看到顾九思拿出违禁品，掌柜的额眼睛立刻精亮了起来，一副“大老爷你不得了啊！这种东西都能搞到”的羡慕表情。
    他捧着顾九思的手闻了闻，摇摇头：
    “大老爷，您这儿的种子太少了，俺闻不大出来味道，感觉好像品质不咋地，也可能是小店里曾经交易过的吧~”
    顾九思回头看了霍阳一眼，霍阳一脸不情愿地拿出钱袋子塞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掂量了掂量，笑道：
    “京城来的大老爷出手就是大方，明天晚上会有老客户来俺这儿吃饭，大老爷要是有空，俺也给你留个包房如何？就在老客户的包房旁边，保你满意！”
    掌柜的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顾九思收了种子：“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亥时，大老爷可不要迟到哦~”
    从茶馆出来。
    “三公子，等这个案子查明了，咱们跟将军说一声，把这儿查封了吧！”
    霍阳义愤填膺道：“这种黑着心做买卖的人，还不知道要坑害多少老百姓呢！”
    顾九思不以为然：“相山之地的民风已经变成了这样，哪是查封一个黑窝点就能解决的？查封了这个，还会出来另一个，不如就留着这个，给朝廷所用也不错。”
    “这种人？还给朝廷所用？！”霍阳激动地叫出声来，顾九思赶紧一瞪，警告他小点声。
    “给朝廷用在怎么了？朝廷也需要各种身份的人为其提供消息，要不是这个掌柜的，这种上不得官道的消息，你让我们到哪儿打听去？”

第428章 有阳就有阴
    霍阳在霍家军待久了，看的都是公正刚直的一面，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暗搓搓的生意。
    撇着嘴道：“这种上不得官道的消息，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知道可不等于不存在。”顾九思道：
    “有阳就有阴，世间的阴暗事除之不尽，自有其存在的理由，要想天下太平，除了要掌握阳光下的事，也要掌握阴影里面的事。
    这些都是霍将军跟我说的，你呀，还要跟霍将军好好学学呢~”
    霍阳撇撇嘴：“霍家军咋就没跟我说过这种大道理……”
    黄昏时分，三路人又在陈氏商号碰了头。
    “怎么样？”顾九思问最后赶回来的管权。
    管权喝了口茶，摇摇头：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官府是不可能说的，就算知道这种违禁品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猖獗销售，他们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去不少农家打听了，但都是不知道，这种东西，一般都卖给豪门大户，小农户家里根本没钱买这么昂贵的东西。
    顾三公子，要我看啊，这东西如果出自相山，搞不好就是由人专门带去京城销售的，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不是他们的销售地。”
    管权嘿嘿一笑：“多亏了这一路上听陈公子普及商场上的知识，要不然，我还不会分析什么叫销售地呢！”
    陈子期微笑道：“能给大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算是我陈家给朝廷出力了。”
    他转头看向顾九思，把自己今天的发现说了，最后又道：
    “在场的都是霍家军的人，管统领，霍家军军纪如何，您是最清楚的，虽然我相信霍家军不会做这种事，但是矿老大死于他人之手，是不争的事实……”
    “管统领，我都跟陈公子说了，咱们霍家军，绝对不可能做背叛朝廷的事，可陈公子不听，非说矿老大的死，霍家军里有内应，您赶紧跟他说说，咱们霍家军里，才不会有这种败类呢！”
    孟贺义愤填膺，管权却没有跟他一起义愤填膺。
    从陈子期说到银针的时候开始，他就怀疑霍家军有内鬼了。
    面对霍家军的忠诚信徒，虽然不愿坏了孟贺对霍家军的美好期许，但事实就是事实。
    “陈公子的话，我会跟将军飞鸽传书的，不过眼下，咱们还是要找出矿老大的死因，明天我去问问昨天的守卫，只要当时在场的，一个不留，全都带回去审问！”
    “管统领！”孟贺诧异，难道管统领也觉得，是霍家军里出了内鬼么……
    霍阳也是从小在霍家长大的，霍将军如何，霍家军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说别的军队里有可能出内鬼奸细，但是霍家军，绝！对！不！可！能！
    “管统领，无凭无据，我不相信这是霍家军做的！”
    “对！我也不相信！”
    孟贺虽入霍家军时间不长，但也不相信，如果连霍家军都不能相信了，这世上还有能相信的人吗？
    霍家军！可是连皇上都无条件百分百相信的军队，这样的军队里能出叛徒？！

第429章 关于内鬼
    “你们不要冲动！听我慢慢说呀！”管权安抚两人道：
    “事情毕竟在霍家军的看守下发生的，霍家军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将昨日看守的弟兄带回来审问，不也是为了证明霍家军的清白吗？
    你们如此冲动，想跟人家说，咱们霍家军仗着口碑好就能为所欲为了？”
    孟贺和霍阳闭口不说话了。
    “所以啊，霍家军是不是出了内鬼，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一切，都要看证据！”
    管权望了望陈子期和顾九思：“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牢里提人，未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先一步行动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顾九思自告奋勇。
    管权点点头：“也好。”
    “那我就给大家准备晚饭好了。”陈子期笑道：“明天还要去茶楼蹲点呢！今晚也要让大家吃饱喝足呢！”
    顾九思和管权到了矿上，将昨日守卫清点了召集在一起，由相山矿的负责人专门看管，以候第二日的询问。
    回到陈氏商号，陈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
    陈子期招呼两人：“来来来，你们回来得正好，饭菜刚做好，快洗手过来吃吧！”
    管权洗了手，往饭桌上一坐，看到又是一桌丰盛的饭菜，不免咂舌：
    “我以为这次来相山，肯定是又要风餐露宿了，没想到，每天吃好喝好的，搞的好像我们不是来办案，倒像是来享受的。”
    “管统领，办案也要填饱肚子的呀！”老陈管家一边上菜一边道：
    “公子吩咐了，说这段时间大家在相山很辛苦，让我多准备些好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嘛！”
    “老陈管家你可真会说话。”霍阳道：“我也要跟你多学学怎么伺候主子。”
    “霍阳，我早就说过了，咱们是兄弟关系，不是主仆关系。”
    顾九思皱着眉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总是改不了呢？”
    霍阳摸摸后脑勺：“这不是又忘了么嘿嘿嘿，下次记住了！保证不再说了。”
    几个人胡乱说说，避开这次来相山的任务不谈，倒还算轻松。
    第二天，顾九思、陈子期和管权三个人去矿上询问守卫，霍阳和孟贺留下来帮老陈管家准备饭菜。
    刚一到矿上，矿山的负责人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管，管统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管权眉头一皱，预感大事不好。
    负责人面露难色，看了一眼三个人：“今早，有个守卫自杀了……”
    自杀意味着什么？
    这对管权的打击可不小，他效忠的霍家军里，竟然还是出现了内鬼。
    此次的自杀没有疑点，管权要来了此人的身份背景信息。
    洪州，24岁，相山人，14年前加入霍家军，参加过十二年前，顺帝登基时候的守卫。
    信息簿里没有太多的情报，可能是因为他年纪不大，又没有太多的军功，所以信息簿里，只有这简单的寥寥数笔。
    如果是他放了杀手进来杀矿老大，那他是为谁卖命？八王爷？
    管权合上信息簿：“二位公子怎么看？”

第430章 不敢相信
    “第一，此人年纪不大，加入霍家军的时候才10岁，还是个孩子，如果他是八王爷安插在霍家军里的眼线，埋伏十年，可谓隐藏得够深，那霍家军里除了他，还没有别的眼线？
    第二，如果他是听命于八王爷的，那是不是可以推测，暗杀矿老大的人，就是八王爷？八王爷可能知道矿老大泄露了太多秘密，所以要杀人灭口，于情于理，都有杀人的理由。”
    “第三，”陈子期见顾九思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是他放杀手进来的，他是如何瞒过这么多守卫的眼睛？换班时候？还是这里面，还有他的同伙？”
    “同伙”这个词，说得管权心里一揪。
    有一个叛徒就已经让他很意外了，再要揪出来一个，他们霍家军多年努力创下的声誉，还不毁之一炬？！
    可惜，当管权还在心存侥幸的时候，噩耗却是接踵而至。
    一日，一名守卫割腕自杀；
    二日，又一名守卫服毒自杀；
    三日，两名守卫互掐而亡……
    看着一张一张的身份信息表，管权整个人都在颤抖。
    “管统领……”
    霍阳和孟贺站在他左右两边，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一定不会相信，霍家军里真的会出内鬼。
    “不行！霍家军里的所有人，必须严查出身背景！”
    管权将几张信息表拍在桌上：“你们留在这里帮助顾三公子和陈公子，我要回京禀报将军！”
    孟贺和霍阳点点头：“统领路上小心。”
    长夜无边。
    顾九思和陈子期对着交易的两个商人，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自打那天晚上蹲守抓住了两个交易违禁品的，他们就没回过陈氏商号，自然也不清楚霍家军的事。
    这两个商人嘴硬得很，一直不说种子的来源，两人又不敢用大刑，耗了两日，一点进展都没有。
    两个人顶着熊猫眼从牢里出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双目无神，面容憔悴。
    回陈氏布庄换了身衣服，才听说管权先行回京了。
    “霍家军里出了内鬼，还不止一个，却又接连自杀，是幕后之人要消除证据？还是另有他因？”
    顾九思一边喝酒一边说话，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陈子期的意思。
    陈子期也没什么精神，根本没注意到顾九思目光的方向，吃了一口饭，道：
    “如果霍将军开始调查霍家军每个人的身份背景，说不定会查出点什么，让幕后之人显露真身吧。霍家军出了内鬼，不仅霍将军会重视，可能皇上也会格外关注的。”
    “这话倒是不错，未免夜长梦多查到自己头上，趁着这个档口，把自己放在霍家军里的内鬼全部杀掉，倒是能把自己摘干净。”
    “只是不知道，这个有能力在霍家军里安插眼线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顾九思轻笑了一声：“满朝文武，除了八王爷，还有谁有这个实力？”
    两人猛地一抬头，对上对方涣散的目光。
    忙活了几日，居然把八王爷这只大狐狸给忘记了。

第431章 假设
    假设一下，仅仅只是假设一下，死掉的如果都是八王爷的人，那么：
    矿老大被杀，因为他泄露了八王爷在矿山的秘密。
    守卫们被杀，因为他们的存在会暴露八王爷在霍家军里安插眼线。
    那么，瘦子被杀是因为什么？因为销售违禁品被官府发现？
    还有个鹰钩鼻子呢？
    茶馆的掌柜说过，鹰钩鼻子和瘦子，感觉不像是交易，而是上家给下家现货。
    那么，鹰钩鼻子也是八王爷的人，此人看似是个不重要、不起眼的角色，却是整件事情中，隐藏最深的那个。
    “我们忘了问那两个商人，是不是从瘦子手里拿货的。”顾九思没什么力气地说道。
    陈子期附和道：“确实，毕竟两天没合眼了，大脑都会不听使唤的。顾三公子，要不要再去，问问？”
    “走！”
    两人撑着桌子站起来，又往牢里走去。
    老陈管家端着刚热好的饭菜出来，就看到两人又出去了，叹了口气：“这么拼命，身子能支撑得了么……”
    精神涣散的除了顾九思和陈子期，还有两个被审了两天没合眼的商人。
    当被问及货源是否来自一个瘦子，卖家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我绝不会说出那瘦子的名字的！”
    至此，一条线串成了，但还是缺少直接指向八王爷的证据。
    两个人在相山又待了七八日，还是没找到证据，再加上霍家军内出现内鬼的事引发了不小的骚动，所以在三月中的一天下午，两人接到回京的命令，暂且回京去了。
    违禁品的事虽然没有进展，但却找到了一个鹰钩鼻子。
    在与皇上汇报相山行过程的时候，汪公公站在一旁，却是意外道出了另一件事：
    “你们说的鹰钩鼻子，可是在他的左半边脸上，有朵玫瑰花？”
    顾九思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知，汪公公难道知道这个鹰钩鼻子？”
    皇上询问的目光也看向他。
    “知道谈不上，只是之前听燕云楼的妈妈提起过，有段时间，哦，那大概也是一两年前的事情了，总是有个鹰钩鼻子找红霜霜。
    穿着一件大斗篷，看不到样子，出手倒是大方，因为每次只点红霜霜，所以她印象深刻，不过后来，这个鹰钩鼻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奴才前些日子刚刚盘点过燕云楼的恩客记载，所以有些印象。”
    “公公所说的红霜霜，可是之前疑似被八王爷所杀的姑娘？”陈子期拱手询问道。
    汪公公点点头：“正是。可惜了……如果她还活着，奴才说不定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倒也不可惜。”陈子期道：“虽不知那鹰钩鼻子是谁，不过肯定跟八王爷有关系。”
    “何以见得？”皇上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陈子期拱手礼道：
    “死去的瘦子、矿老大、霍家军里的内鬼，还有找不到源头的违禁品，桩桩件件都跟相山、八王府有关，难道这个鹰钩鼻子，会撇清关系？
    死人不会说话，物件不会提供线索，要想查找这些与八王爷的联系，鹰钩鼻子是唯一的线索。”

第432章 下一步……
    皇上和汪公公对视了一眼。
    刚才陈子期一直站在顾九思身后没说话，皇上还没注意到他，但是这几句话，倒是显示出了他的见识。
    “听霍将军说，你是陈家商号的长子？未来陈家商号的接班人？”
    陈子期低头自嘲道：“草民不才，陈家商号交于草民，还不知能经营成什么样子。”
    皇上摆摆手，倒不这么认为：
    “听说你帮着九思找过不少线索，也算是对朝廷有功之人，朕听说，陈家想入仕，朕听你的想法见识，应该也有几分才学，为什么不通过科举入仕？却愿意当九思的幕僚？”
    陈子期坦言：“陈家有祖训，陈家后辈不可参加科举，可是祖母的心愿，却是陈家有一天也能从政，为朝廷效力，草民既不愿违反祖训，又不愿辜负祖母的期许，想来想去，琢磨着，大概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商人入仕，若是获得实权，又有权又有钱，就算这人有才，朝廷也不敢重用。
    陈子期避开科举，就等于避开了做实官，如果能以平民身份为朝廷效力，皇上倒是很喜闻乐见。
    “这一次你们去相山，也是辛苦了，既然回来了，就先休息两天吧。相山的事，朕自有考量，等需要你们的时候，再召你们觐见吧。”
    “是，陛下，臣告退。”
    “草民告退。”
    待两人退出去，皇上就马上传召了霍将军和苏丞相。
    听了相山的事，苏丞相很是气愤：
    “陛下，臣以为，八王爷跟这件事，肯定脱不了干系！违抗昭宁律法暗中销售违禁品，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该关起来好好查查！还敢在霍家军里安插内鬼，简直是祸国之举啊！”
    苏丞相这么气愤，皇上倒是为难了：
    “苏丞相，且不说八王爷是王爷，没有真凭实据不可随便抓人，就算是有真凭实据，你们丞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就要举行了，朕这个时候抓人，合适吗？”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苏丞相一挥手：“大不了，臣不结这个婚了！”
    皇上扶额，知道苏丞相你对朕的赐婚不满意，但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婚事是一回事，八王爷可能犯法是另一回事，在八王爷的势力没有倒下之前，该要举办的事，还是要正常举办的！
    汪公公见皇上犯难，开口劝道：
    “丞相大人，皇上叫您和霍家军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如今找不到证据，不知将军和丞相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霍家军里混入了内鬼，臣有罪！”霍家军一拱手。
    他自以为治军严厉，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事，霍家军受损事小，皇上颜面扫地，才是令他这个做将军的问心有愧的事。
    要不是相山出了事，恐怕他也被蒙在鼓里。
    这十日连续搜查，居然又找出了两个内鬼，不过都跟相山的一样，畏罪自尽，终究还是不知道背后的黑手是谁。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断掉自己在霍家军中的眼线，可见这个人，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第433章 相山矿的管理权
    皇上摆摆手：
    “小人奸诈，防不胜防，听说内鬼在霍家军埋伏了十多年，霍将军不查也是情有可原。
    朕找你们来，除了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外，还有件事，相山矿与国库收入息息相关，之前一直是八王爷在打理，如今虽将管理权交给了朕，但朕也只是让户部代理。
    户部尚书打理打理国家财政还行，但是再加上一个矿上，最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去年交上来的年报，还有几处错的。
    朕想另寻人才打理相山矿，二位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
    皇上的心中自然是有了人选，只是苏丞相和霍家军，一文一武，是昭宁国的肱股之臣，在下诏书之前，皇上还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苏丞相捋了捋胡子：
    “相山矿在八王爷手里几十年，首先第一点，其账目必然是要理清楚的。
    户部管理田赋、关税、厘金、公债、货币，事情已经很多了，再要抽调人手清算相山矿的账目，不仅要熟悉账目的老手，还要确保这人不是八王爷的人。
    让户部管理相山矿，确实不合适。
    十六王爷一代贤王，是陛下最小的弟弟，意气风发，少年英才，少理国事，手上倒是清闲。
    老臣以为，让十六王爷清算相山矿，最为合适。”
    皇上点点头，他也觉得，小十六是不错的人选。
    “小十六虽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算账，但这却不是他的擅长，朕担心，就算有户部相助，他也未必能算得清楚。”
    皇上看向霍将军：“将军以为呢？”
    “臣只知道打仗，算账的事情也不大清楚啊，要说会算账的，不就是商人么？陛下，这次跟九思一起去相山的那个什么……
    哦，叫陈子期的，不就是算账的好手么？虽然是个商人，但只要皇上不嫌弃，臣以为，这个人，可以用。”
    苏丞相从未听过陈子期这个名字，奇怪道：
    “一个小老百姓，凭什么能来打理相山矿？霍将军，你是不是糊涂了？相山矿关系国库，是朝廷机密，这等机密大事若是传到百姓耳朵里还得了？”
    “哎呀苏丞相，你不要激动嘛！”霍将军道：
    “陈子期是墨晓曦的表哥，墨晓曦这丫头，本将军是知道的，嘴巴紧、做事牢靠，那她的表哥，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你没听说过陈子期，但总该听书过庐州陈家吧！那可是咱们昭宁国的商贾大户，要说算账，谁还能比他们会算呢？”
    苏丞相没说话，之前苏家的寿宴就是墨晓曦办的，那丫头确实办事稳重，但清算相山矿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平头百姓，他还是觉得不大合适，想了想，拱手道：
    “老臣不知道陈家人办事怎么样，但是相山矿的收支，绝不可让外人知晓。
    皇上如果想用陈子期，老陈建议，派人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可离开咱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或者，干脆就让他住在户部，算账可以，但不可私抄，也不可夹带，在相山矿的账目清算完以前，不可离开朝廷的管控。”

第434章 用人不疑
    霍将军听了，撇了撇嘴：
    “苏丞相，你这要求会不会太苛刻了点？咱们朝廷找人家来帮忙，还把人当犯人似的看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这么怀疑他的为人，那还不如不用得好。”
    “你口中的陈子期本来就是个疑人，若是可以，老夫才不推荐用他呢！”
    “你有没见过他，凭什么就说他是疑人？”
    “将军说他不可疑？你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吗？知道他的信仰主张吗？一无所知，可不就是个疑人吗？”
    “人家可是我们晓曦的表哥！那你的意思，墨晓曦也是疑人喽？那皇上赐有家酒楼牌匾，也是用疑人喽？”
    皇上再度扶额：“行了行了，朕叫你们过来，不是听你们来吵架的！”
    霍家军和苏丞相冲上方一礼，互相白了一眼，反正在用陈子期这件事情上，他们是无法达成一致意见了。
    “陈子期此人，这次跟顾九思去了相山，刚才还跟顾九思一起来见过朕，朕倒是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可以用的。”
    霍将军冲着苏丞相扬起头，好像在说：你看看，我就说这孩子能用吧！连皇上都看好他，就你说人家是疑人。
    苏丞相不搭理霍将军，一副“陛下万万不可”的苦大仇深的表情，抱拳道：“陛下，相山矿一事需要慎重，还请陛下三思啊~~~”
    皇上点点头：“三思虽然没有，但是两思已经思过了，既然霍家军也推荐陈子期，那就先试着用用，霍将军，就由你介绍小十六和陈子期认识吧。”
    “是，陛下！”
    霍将军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顾九思和陈子期正在前厅等他。
    见他进来，两人立即起身行礼。
    “陈公子也在啊，我正准备去陈氏布庄找你呢，这下好了，免得让我跑腿了。”
    霍将军边说边坐下来，顺便也示意顾九思和陈子期不要拘礼。
    陈子期客气道：“不知将军找草民是有什么事？”
    “皇上刚才找我和苏丞相去商议相山矿的账目清算问题，这件事，皇上不日就会交给十六王爷去办，不过担心十六王爷不擅算账，于是我就推举了你，皇上答应了，我就告诉你一声，有空的时候，跟我去十六王府拜见一下十六王爷。”
    陈子期拱手：“将军抬爱了，草民定不辜负将军的期待。”
    霍将军点点头，接着道：
    “这段时间你们在相山，除了霍家军的内鬼，还查到别的什么事了么？下个月就是相府和八王府的婚期了，我看苏丞相猴急的，巴不得在婚期之前，就端了八王爷的老巢呢！”
    顾九思皱眉：
    “下个月之前肯定不可能，但我们确实发现了不少疑点，一个是杀人案，还有一个是违禁的种子，再加上相山矿
    如果能确定这些都跟八王爷有关，那数罪并举，一定能让刑部彻查八王爷。”
    陈子期表态道：“那对相山矿账本的核查，草民一定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霍家军跟随道：“还有在霍家军里安插内鬼一事，本将军也不会放过他！”

第435章 未来的夫君
    两人在霍家军家吃了晚饭，出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
    顾九思原本还想着去看看墨晓曦，抬头看看月亮，这个时间，某人恐怕已经睡下了吧，那还是等明天在去吧。
    第二天，有家酒楼一开张，顾九思就去蹲守了，以至于墨晓曦来的时候，一个客人没有，就只有顾九思，一人一酒，坐在窗边独酌，搞得很惆怅的样子。
    “小姐来了~”
    小陈掌柜一声招呼，顾九思抬起头，看到了大概有半个月没见的墨晓曦，似乎比半个月前，更丰满了些。
    “晓曦……”顾九思激动地站起来，还不等墨晓曦走近，就疾步走上前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
    墨晓曦的头被他按在肩膀里，挣扎着掠过某人的肩膀去看店里的厨子伙计，只见大家都往这边看，有人还一脸坏笑地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喂！你快放开我！叫人家看到了，我这个东家还有什么威信？！”
    墨晓曦轻拍顾九思的后背让他放开，顾九思却抱得更紧了：
    “我才不放开！东家也是要嫁人的！难道东家嫁人了就没有威信了吗？我才不相信！”
    声音不大，但能让有家酒楼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陈掌柜脸红了，拨起柜台上的算盘噼里啪啦也不知道在算什么。
    方大厨和元大厨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选择回厨房干正经事。
    几个伙计一脸奸笑之意更甚，墨晓曦甚至都听到他们“嘲笑”的声音了。
    “喂！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你再不放开我，我要生气了！”
    墨晓曦声音抬高了半度，顾九思不大乐意地放开了她：“真是小气，现在连抱都不给抱了。”
    这人不就是去了趟相山么，又不是在燕云楼待了半个月，说话怎么这么露骨了……
    墨晓曦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环视一圈，眼神“警告”大家：还不赶紧去干活？！
    在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以后，她才跟顾九思，坐回到某人刚才独酌的桌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走的时候也不打个招呼，回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
    语气显得不高兴，身体倒是很诚实，叫小陈掌柜给他换了牛奶：
    “大早上的喝什么酒，喝酒伤身不知道吗？这么一大早的，早饭吃了没？”
    顾九思摇了摇头：“没有，昨天晚上就想来找你了，不过怕你睡下了，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墨晓曦又吩咐小陈掌柜准备些早点，才道：
    “有家酒楼又不会长腿跑了，你来这么早干啥？还不吃早饭就喝酒，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是不是？！”
    顾九思往她面前凑了凑：“这么关心我的身体？放心吧，你未来的夫君，身体好着呢！”
    “又在说胡话了！”墨晓曦的脸又红了。
    这家伙最近真是学坏了，一点都不像刚认识时候的“刚正不阿”，油嘴滑舌了不少。
    哼，肯定是跟人学坏了！回头要找大表哥好好谈谈，别让你的不良生活作风把九思给影响了。
    陈子期刚起床就打了个喷嚏：这都春天了，怎么还这么冷呢？

第436章 给力的霍将军
    两个人一边吃早饭，一边闲聊。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怎么样？”顾九思吃了个烧麦。
    “挺好的呀。”墨晓曦道：“我还不跟往常一样，经营我的小本生意，开心数钱，干活不累。”
    顾九思撇了撇嘴：“你这叫小本生意？你家主母最近没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墨晓曦放下手里的包子：“她最近忙着墨露露的婚事呢，没心情管我。”
    “八王府同意了纳你二妹为侧妃？
    ”顾九思还挺意外，以为官府的那件事之后，八王爷会看不上墨露露呢。
    “能不同意么，你不知道，南宫宇爱我那二妹爱得死去活来的，八王爷不同意，八王妃也会同意的呀！”
    “好的吧。”顾九思喝了口牛奶，说到南宫宇，就让他想到了南宫贤：
    “那……二皇子最近有没有来找你？”
    要说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是令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南宫贤了。
    这家伙扬言要跟自己抢墨晓曦，这段时间，可让他有机可趁了。
    “他？他没有呀？你为什么这么问？”墨晓曦奇怪道：
    “之前霍家军也跟我说过他呢，问我他有没有来有家酒楼吃饭。”
    “那有吗？”
    墨晓曦摇摇头：“当然没有了，听说他最近也忙得很，霍将军推荐他帮着操办八王府的婚事，成天跟南宫宇在一起，哪有时间来这里吃饭？”
    墨晓曦审度的目光看着顾九思：“奇怪。你跟霍将军，为什么都这么关心他？”
    哈哈哈，还是霍将军给力啊！
    顾九思在心里暗喜，他真想现在就买两壶好酒去找霍将军，谢谢他在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帮自己支开了南宫贤。
    不过，面上还得装得很淡定的样子，免得人家看出来自己的窃喜。
    顾九思轻咳了两声：“没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
    墨晓曦一脸狐疑：真的是这样嘛……？
    “不过，最近柳氏没来找我麻烦，陈家却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墨晓曦皱起眉头：“你大哥的夫人，是不是姓庞？”
    顾九思手下一滞：“是，怎么了？”
    难道大哥去找陈家人的麻烦了？
    “那庞氏是在江南做绣坊生意的，原本跟陈氏布庄没什么关系，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陈掌柜说，庞家绣坊总是找我们陈氏布庄的麻烦。
    一会儿嫌弃我们家的布卖的贵，一会儿说我们家的布质量粗糙，不及他们家的，听说江南那边，已经被他们抢去了好几单生意。”
    “怎么会这样？”顾九思也放下了粥碗：
    “你们陈家的生意，应该没人敢叫板吧？这庞家，居然这么厉害？我倒是没想到，大嫂家里，居然有这个实力。”
    “实力谈不上，不过是用低价挖墙脚罢了。”墨晓曦撇了撇嘴：
    “最近陈掌柜去江南处理生意去了，所以京城里陈氏布庄的生意，也需要我去打理，略微有点小忙。”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啊！”顾九思担心道：
    “有家酒楼已经够你忙的了。哎……可惜你大表哥还有皇上交代的别的任务，也不能帮你分担。”

第437章 午宴
    “皇上给大表哥分配任务了？！”墨晓曦眼睛一亮：
    “什么任务？对了，你们昨天不是去面圣了么？怎么样？皇上有没有特别欣赏我家大表哥？！”
    顾九思看她两眼放光，听说陈子期讨到新任务，比听到自己讨到新任务还要高兴，不免有些吃醋：
    “干嘛？皇上欣赏你家大表哥，你这么激动的么？我被皇上奖赏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过……”
    “哎呀呀，这不是你跟大表哥不一样嘛~”
    “怎么个不一样法？”
    “唔……大表哥是头回讨差事，你是能力出众，我放心把你交给皇上呀！”
    顾九思撇撇嘴：“口是心非。”
    墨晓曦做发誓状：“我保证，以上言论绝对出自真心！”
    而后，放下手，又舔着脸笑道：“你快跟我说说，大表哥讨到什么好差事了？”
    “是不是好差事还不好说呢！皇上让他帮忙查相山矿的账目，今天应该跟霍将军去拜见十六王爷了吧，这次查账的事，皇上已经全权交给十六王爷了。”
    “这么说来，皇上是想对八王爷正式动手喽？”墨晓曦心里一紧。
    相府的婚事还没办呢，皇上就准备动手了，那紫烟在八王府的日子，可谓是越来越难了。
    “你倒是机灵，皇上想什么，你一下就看出来了。不过十几年的烂账，不好查，所以我才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差事。”
    不管怎么说，大表哥终于见到了天颜，也算完成他来京城的目的了。
    “那你前天回来，皇上有没有给你放假？今天还要去刑部当差么？”
    墨晓曦换了个话题：“刚好我今天请大家吃饭，庆祝有家酒楼的扩大之喜。”
    “好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今天我休息，可算是有口福了。”
    顾九思开心了：“是中午吃饭还是晚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
    “唔……倒是没有特别需要帮忙的，接待、安排，我跟小陈掌柜都已经商量好了。
    不过，我还邀请了你的好朋友林景晗和严崇，等人家来了，你可得帮我接待一下。”
    这两个也是他的好友，接待也是自己的分内之事，顾九思点头同意了。
    吃过早饭，桌上的碗筷还没收干净，小二就在门口报说苏紫烟和严文清来了。
    墨晓曦忙出去迎接：“你们可来得真早啊！”
    严文清道：“我是想着早点过来能不能帮你点忙，没想到路上遇到紫烟，就一起过来了。”
    苏紫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早点出了门，没想到跟严文清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哥哥会晚点到，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我给大家的请帖是中午，你们两个吃过早饭没？要不要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吃的？”
    “好啊！我就是故意饿着肚子出来的呢！”严文清笑道：“就想蹭你们家的早饭。”
    一边说，一边走进去，看到顾九思在，又笑了：
    “原来顾三公子也来了啊！居然到的比我们还要早！”

第438章 小郡王可不是来背锅的
    她眉飞色舞地看了墨晓曦一眼，好像在八卦：赶紧说说，你跟人家公子两个人，一大早的在谋划什么呢？
    苏紫烟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哥哥也是中意墨晓曦的，没想到顾三公子这么殷勤，哎，哥哥是琐事缠身，终究还是比不上人家跑得勤快呀！
    “文清你又在胡说了，人家只是过来吃早饭，能谋划什么？那你们这么早过来，难道也是有所谋划？”
    “那可不，我是谋划着蹭你家早饭，原来顾三公子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果然是志同道合之人！”
    墨晓曦摇了摇头，严文清这个小吃货，真是拿她没办法。
    中午的时候，小姐公子们陆陆续续到来。
    小陈掌柜在门口迎接，苏紫烟和严文清也帮着招呼。
    看到顾九思也在，林景晗还吃了一惊，以为他还在相山没回来呢，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出现了。
    回来不看哥们儿就知道看女人，哎……
    看来此人也是个重色轻友的……
    林景晗一声长叹，显得自己格外惆怅。
    严崇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被他老爹和哥哥拉去干正事了，还以为能有什么改观，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纨绔公子一个。
    倒是顾九思，显得愈发沉稳了，果然，男人还是需要历练才能显得成熟的。
    接待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墨晓曦见顾九思和严崇他们聊得欢，就不管他，忙自己的去了。
    蓝笑笑和蓝战战来得晚，两人到的时候，包饭里已经或站或坐来了不少人。
    蓝笑笑“哇”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只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想到你叫了这么多人啊！早知道我就来早点了！都怪我这个弟弟，出门磨磨蹭蹭，比姑娘还磨叽。”
    “明明是姐姐你衣服换了几套耽误了时间，别什么坏事都赖我身上！”
    蓝战战是个不愿背锅的，想欺负他人小就把锅摔到他身上？哼！门儿都没有！
    蓝笑笑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蓝郡主，小郡王大小就这个性子，今年都8岁了，你还指望他改啊？”
    严文清笑着走出来：“不管你俩谁拖的后腿，反正来晚了是事实，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可要罚酒三杯！”
    蓝战战朝姐姐努了努嘴：“你们要罚酒就罚她去，我还小呢，不能喝酒。”
    “你小你小，你最小，行了吧？”蓝笑笑故作生气道：
    “要不是有我这个姐姐罩着你，你早就把京城的主子给得罪完了。”
    蓝战战一哼：“我才不信！”
    他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奇道：“晓曦姐姐请了这么多人啊？咦？谢家姐姐你也请了啊！”
    “小郡王居然认得谢芸小姐啊！”
    严文清诧异道：“谢小姐因为身体不少，常年待在江南，今年刚回来，你倒是认识得快。”
    “谢姐姐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在外面玩，她的马车差点把我的球压了，还好姐姐及时叫停车了。”
    听到蓝战战稚嫩的声音，谢芸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小郡王呀！”

第439章 吃好、喝好、玩好
    她走到门口，对蓝笑笑一礼：“见过蓝郡主。”
    “这种场合，就不要拘礼了。”
    蓝笑笑问站在一旁的墨晓曦：“倒是不知道，你居然认识礼部尚书家的谢小姐。”
    “谢小姐一回京，就来捧我们有家酒楼的场了，自然是认识的。”
    谢芸也道：“对，我还没到京城，就听说有家酒楼的大名了，味道确实好吃，难怪名声这么好。”
    谢芸甚喜：“我这两天天天来，连家里的菜都不想吃了，我爹还说呢，这么喜欢，就留在京城不要走了，哎，可惜啊，我这身体不争气，也就开春了能在京城住住，等天气凉了，还是得到江南去。”
    “那在京城待两季也是好的呀！”严文清道：
    “今年你可算是有口服了，咱们晓曦呀，绝对是全京城最会做菜的！”
    “好了好了，客气话就别说了，赶紧进来吧~”墨晓曦把晚到的两人拉进来。
    京城的各家小姐公子能齐聚一堂，还不是在朝廷的宴会场合，着实难得。
    长辈们都不在，只有一群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会上的气氛，也是格外轻松。
    墨晓曦在场上格外照顾了苏紫烟。
    墨露露要成为南宫宇侧妃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件事，墨晓曦也感到十分抱歉。
    “紫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二妹跟南宫宇有染，这次南宫宇吵着闹着要纳我二妹为侧妃，谁都拦不住。
    以后你们进了同一家门，要是我二妹有任何地方惹你不高兴了，放手去教训，不用碍着我的面子。”
    好在这些好姐妹也知道自己跟后妈和妹妹们的关系不好，墨晓曦这么说，也不显得像是故意要讨好苏紫烟的样子。
    苏紫烟讪然：“南宫宇喜欢谁、要娶谁，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反正我又不喜欢他，我跟他的婚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八王府费尽心思跟相府联了姻，八王爷和八王妃，也不会让我在王府受气的。”
    “话是这么说，我就怕南宫宇惹你生气，最重要的是我那二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二妹什么德性你也知道，反正我就是一句话，墨露露要是给你找麻烦，你不用手软，只管教训就是！”
    “好啦~我是去当世子妃的，你二妹是去当侧妃的，我一个正妃，难道还怕她侧妃不成？晓曦，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有那么没用么……”
    苏紫烟拉着墨晓曦走到人群中：“今天是来庆祝有家酒楼扩大规模的，别为了我的事烦心，来来来，你作为当红酒楼的少东家，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
    苏紫烟抬高了音量说出这句话，大家都停下了闲聊，满脸期待地看向墨晓曦。
    当着这么多人发表宴会开场白，墨晓曦还是头一回呢，不免有些紧张：
    “大家今天能来，我代表有家酒楼，谢谢大家的光临，客套话我也不会说，就希望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玩好！”
    苏紫烟笑了：“你这话倒是实在。”
    墨晓曦嘿嘿一笑：“那我们大家来干一杯吧~”
    “干一杯。”
    “干一杯！”

第440章 守护你的安全～
    大家吃饭喝酒聊天，菜品精致，美酒甘醇，苏彦提议大家玩飞花令，答不上来就要喝酒，又是欢闹了一番。
    一场午宴宾主尽欢，一晃时间居然倒了下午。
    他们还从没吃饭吃得如此尽兴过，不少人走的时候，都说要墨晓曦抽时间再办一次，到时候，他们还要把自己的好朋友带过来，人多玩得更热闹。
    能将京城的公子小姐们聚到一起，墨晓曦自然也高兴。
    待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她总算松了口气。
    剩下的交给小陈掌柜和店里的伙计收拾，墨晓曦找了个空包房，拉两个椅子并在一起休息会儿。
    顾九思敲门进来：“还以为你回家了，没想到躲在这儿享福呢！”
    墨晓曦瘫在椅子里：“人真是世上最不知足的动物，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什么么？”
    “最想要什么？”顾九思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我想在酒楼里再开个房间，有床的那种，这样累了还能躺会儿。”
    古代又没有沙发，两个椅子拼在一起瘫着，也不觉的舒服。
    “反正你这酒楼扩大了，自己要一间包房也没什么吧，找个包房改造一下，不就能满足你的要求了么。”
    墨晓曦翻了个白眼：“这里是酒楼，又不是客栈，我一个东家给自己开后门，只管自己享受，叫其他的伙计看到了怎么想？这会坏了我在酒楼的威信的！”
    顾九思很是无语，她怎么什么事都能跟她东家的威信扯上关系。
    “刚才在午宴上，我看你一直在和苏小姐说些什么，怎么？还担心你妹妹将来和苏小姐会相处不好？”
    “不是担心，是肯定！”墨晓曦坐直了身子：
    “你想，二妹和我都不能相处好，怎么可能跟紫烟相处好呢？而且，柳氏以前就是用卑鄙的手段抢了墨家主母的位置，二妹是柳氏生的，入了王府，她会安安稳稳地做她的侧妃吗？”
    “这倒是。”顾九思往她面前探了探身子，握住她的手：“那苏小姐呢？跟你说什么了？”
    “她是叫我不要担心，说她也不像我想的那么没用……”
    顾九思点了了点头：
    “这倒也是。我虽不是在侯府长大，但是侯府里的争斗，我也是能应付的。
    咱们确实不用把她想得太柔弱，就算她应付不了，她身后还有苏彦，还有整个苏家，他们都是苏小姐的坚强后盾，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妹妹，在王府受苦的。”
    见墨晓曦无意识地点点头，顾九思又道：
    “对了，我听说，你答应给皇上收集情报，把有家酒楼发展成皇家情报收集处，这一点你可有考虑过危险性？
    虽然皇命不可违，但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用得着刑部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保护你和酒楼的安全的！”
    “知道啦~”墨晓曦笑道：“汪公公也会保障酒楼的安全的。现在有了你，我就更放心了！”
    “那你也要注意安全！”顾九思拍拍她的手：
    “好在我最近应该不会再出京了，能够在你身边，好好守护你的安全~”

第441章 势利眼们
    晚上回到家，墨有财第一时间来关心白天的午宴：“听说今天中午好多家少爷小姐都去了？怎么样？大家都满意吗？”
    墨晓曦微笑道：“宾主尽欢，大家都说还希望再举办一次呢！”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墨有财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晓曦啊，墨家有你这么争气的女儿，为父心里高兴啊！”
    墨晓曦笑道：“女儿是墨家人，自然是要为墨家争光的，这是女儿分内的事。”
    墨有财很欣赏地点点头：
    “要是你二妹也能有你这样的觉悟就好了，哎，可惜啊，那个丫头，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哦对了，今天午宴上，你有没有见到苏家的公子和小姐？对于你二妹也要进王府的事，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啊？”
    还以为父亲的关心是出于父女之情，墨晓曦刚才还感动了一下，原来，前面的铺垫，不过是想从自己嘴里套话啊。
    墨晓曦没有感情地笑了笑：“苏家兄妹都是心善的人，只要二妹不去为难苏小姐，苏小姐自然也不会为难二妹的。”
    她屈膝一礼：“父亲，女儿累了，想要休息了。”
    墨有财点点头，叮嘱了两句，离开了墨晓曦的院子。
    原本，他是想要来表达一下为父的关心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出了墨露露
    知道晓曦对露露不感冒，他气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后面墨晓曦脸色不好，他才没有多说了。
    哎，自己这三个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相处啊~
    云锦见墨有财走远了，才到房里来找墨晓曦：
    “小姐，您跟老爷说什么了？刚才我看他一边走一边拍脑门儿呢！不会是老爷又为难你了吧？”
    “他拍脑门儿？”那是后悔了吧……
    墨晓曦淡淡道：“为难谈不上，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许是后悔自己说错了话了吧。这两天，二妹那边怎么样？”
    “姜蓉一直帮着盯着呢，说是忙着筹备嫁入王府的事，别说咱们的人了，就连老爷和老太太那边，得意阁的人都没去请安打过招呼。”
    “哦？这么投入地去筹办嫁妆啊？”墨晓曦有些诧异。
    柳氏心里虽然不大喜欢老太太，但明面上还是做足了戏份的，现在居然连表面工作都省略了，也不怕老太太更加疏远她们？
    还有墨有财这边，就算是以后能攀附八王爷那株大树，可柳氏又不是跟着一起去王府，以后成天面对老爷，就不怕墨有财心里对她有所膈应？
    不过话又说话来，墨有财是个神经大条的，等墨露露从八王府拿到了好处，肯定老早把她们现在的轻怠给忘了，倒是该疼还是疼，该爱还是爱的。
    “大概是巴不得明天就嫁进八王府吧。”云锦鄙视地撇撇嘴：
    “那帮势利眼，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没得手小姐有家酒楼的分红，现在估计整天想着怎么从八王府捞钱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那边消停了，咱们也犯不着去招惹人家。”
    墨晓曦道：“明天，汪公公就会派人来培训咱们如何有效收集情报了，你跟宋锦也准备准备，一起学学~”

第442章 相山矿账
    散了朝，皇上召南宫然来到御书房。
    “之前让你查相山矿的账，可有什么进展？那个叫陈子期的，用起来如何？”
    南宫然道：
    “陈公子精于盘点算计，倒是帮了臣弟不少忙，不过相山矿账目繁多，我们目前只查了数月，要想全部查清，还要些时间。
    而且，目前所查的是十年前的旧账，时间太久，很多记录都不清楚，要一一和对每一笔金额，还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若是还需要人手，尽管跟朕说，朕从户部给你调人。”
    南宫然一拱手：“谢陛下。正好有件事，想跟陛下禀告，十年前账目虽然有很多都不清楚了，但臣弟和陈公子还是发现，十年前，八王妃生辰，八王爷不是给王妃办了场盛大的生辰宴吗？”
    皇上点点头，这件事他有印象，八王妃喜欢吃椰子，八王爷花重金买下了海南所有的椰子，快马加鞭送到京城，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当时还有不少人弹劾八王爷，说他太过铺张，可八王爷说他拿的是自己攒的钱，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就随便教训了他两句，便算完事了。
    “怎么？”皇上皱起了眉头：“这件事，难道跟相山矿有关系？”
    南宫然道：
    “直接关系或许没有，但是那一年，八王爷从相山矿的收成里支出了好大一笔费用，流向不明，不知道是不是给八王妃办生辰用了。
    而同一年，相山报给国库的收益却是往年的一成都不到，说是当年矿上不少矿工罢工，耽误了矿石的开采，为了平息矿工的罢工，所以耽误了矿石买卖，所以，报给国库的收益也相应地减少了。
    但是臣弟和陈公子以为，报给国库的收益减少，应该是……挪用给……八王妃办生辰宴去了……”
    “岂有此理！”皇上震怒：
    “交给国库的钱他也敢动？！朕以为他只是私吞了一部分，没想到，给国库的钱，居然是用剩下了的，这个南宫仁，简直岂有此理！”
    十年前，皇上登基不久，正是需要稳定帝位的时候，所以当时的事，他也没多问。
    想来八王爷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为所欲为的。
    “皇上，十年前的事，或许已无法追究，不过臣弟和陈公子这几天查账，已然发现相山矿一两个月的收益，或许已经到了上交国库的数目。
    如此说来，相山矿十个月的收益，可能都进了八王爷的钱袋子，一年如此，十年累计，这笔钱财，怕是……”
    南宫然顿了顿。
    “怕是什么？”皇上脸色阴沉得已经可以滴出水来。
    “臣弟猜测，这笔钱财，怕是能和国库相比较了……”
    “哐当”一声，桌上的琉璃盏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南宫仁！他怎么敢……！”
    “皇上息怒！”南宫然拱手：
    “臣弟以为，如果八王爷真的积攒了这么多的钱财，那么除了查相山矿，查找这些钱财的藏匿之地，也是现下的当务之急。”

第443章 贵妃的心意
    皇上一说到八王府的事就头疼，现在事情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控制，他就更头疼。
    摆摆手：“这件事，容朕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以后按每年账目跟朕禀报。”
    “是。”南宫然退下了，汪公公端了碗银耳汤过来。
    “陛下，查账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啊！”他凑近了道：
    “八王爷的事情急不得，皇上先把这银耳汤喝了吧，淑妃娘娘亲自下厨煮的，听里头动静大，淑妃娘娘都不敢打扰皇上，就让奴才把汤送进来，嘱咐奴才，无论如何都要皇上喝下。”
    皇上斜眼看了一眼银耳汤，实在没什么胃口：
    “放下吧，跟淑妃说，朕已经喝过了，去，把霍将军和顾九思叫过来，朕有要事找他们商议。”
    半个时辰后，霍将军和顾九思前后脚到了帝宫，整整一个上午，跟皇上关在御书房商议，一直到中午了才出来。
    霍将军伸了个懒腰：“哎……这当皇上的真是不容易，成天就这么点破事，我听了都头疼。”
    顾九思讪笑：“陛下日理万机，要处理的事成千上万，这些事，怕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超躺在政事、军机大事，还有一大家子的家事，霍将军摇摇头，还好他不是做皇上的，不然，座上龙椅的第一天就会被烦死。
    走出帝宫，两人一人一匹马。
    “这次皇上交给你的差事，也是十分棘手，还是跟往常一样，我让管权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办差事重要，可别忘了，安全最重要！晓曦那丫头以后还要靠着你呢！千万不要耽误了那丫头，知道不？”
    顾九思点点头：“霍将军的话，晚辈明白。”
    这件差事比上次去相山还要麻烦，而且不能让八王爷知道，免得朝野动荡，那国家就要乱了。
    眼看着放在桌案上的银耳汤已经凉了，汪公公拿出去让厨房热了热，又端了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的心意，奴才给您端过来了。”
    皇上悻悻看了一眼：“你倒是不依不饶。”
    汪公公嘿嘿一笑：“那可不，贵妃娘娘的心意，奴才可不跟不敢糟蹋，要不然，不仅贵妃娘娘要怪奴才，哪天皇上突然想起来，起步也要怪奴才？奴才可不敢。”
    他端着小碗递上前：“皇上也忙了一上午了，就当是润润嗓子，休息休息？”
    皇上说了一上午，确实有些渴了，接过碗喝了一口，虽然是重新热过的，但味道依旧不错：
    “淑妃有心了，回头跟她说一声，她还有两个孩子、整个后宫需要要操心，也别太累着了。”
    “奴才一定传达到。”
    “最近民间，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有家酒楼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今儿个奴才已经派人去培训了，相信要不了一个月，有家酒楼就能成为陛下另一个得力的眼线。”
    “得力？那另一个得力的是谁？你的燕云楼？你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给皇上办事，奴才可是尽心尽力，奴才这叫实话实说，可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嘿嘿嘿。”

第444章 新奇玩意儿
    皇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喝完了剩下的银耳汤。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皇上放下汤碗：“走吧，跟朕去凤仪宫看看淑妃。”
    “是~”
    在皇上去找淑妃一起用午膳的时候，南宫贤揣着一包民间难见的新奇玩意儿出了宫。
    “哇~好香啊~”南宫贤一进有家酒楼的大门，就开始啧啧称赞了：
    “小陈掌柜，你们是又出新菜色了么？怎么以前我从没闻过这种味道~”
    小陈掌柜见来人是二皇子，赶忙迎了上来：“二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光顾小店？来来来，小的带您去二楼的包房。”
    “不着急。”南宫贤拉住小陈掌柜：“你们墨小姐呢？今天不在？”
    “在，在，也在楼上包房呢，要不二殿下先坐，小的去请小姐？”
    “也好。”南宫贤跟着小陈掌柜上了楼，小陈掌柜去了另外一间包饭，把正在接受培训的墨晓曦叫了出来。
    “南宫贤？他一个人来的？”
    小陈掌柜点点头：“一进来就指名要见小姐，好像就是冲着小姐来的。”
    云锦也从包房里走了出来：“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需不需要云锦跟着？”
    “也好。”墨晓曦关上了包房的门，问小陈掌柜：“南宫贤在哪个房间？我们去见见他。”
    小陈掌柜带着墨晓曦来到南宫贤所在的包房，里面茶香阵阵，桌上还摆着一个小包裹。
    “晓曦见过二殿下，不知二殿下驾临，有失远迎了。”墨晓曦和云锦走进去，朝南宫贤礼了礼。
    “墨小姐不必多礼。”
    南宫贤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是墨小姐，不要怪在下不请自来的好。”
    “怎么会？”墨晓曦在南宫贤旁边坐下来：“二殿下是来用餐的？云锦，把菜单拿来。”
    “是~”
    在云锦去拿菜单的功夫，南宫贤打开了放在面前的包袱：
    “这两天在宫里，看到一些宫外没有的新鲜玩意儿，想着墨小姐是个喜欢推陈出新的人，那这种新奇的玩意儿，墨小姐一定喜欢，就找来送给墨小姐，也不知道墨小姐看不看得上。”
    墨晓曦看了一眼包袱里的东西，果然是些民间难见的稀罕玩意儿，特别是当中有个会唱歌的小鸟，虽放在现代是寻常玩具，但在这个年代，怕是民间的小孩见都没见过。
    墨晓曦愣了楞：“二殿下此番前来，就是来给我送这些新鲜玩意儿的？”
    南宫贤点点头，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
    墨晓曦有些疑惑，她跟南宫贤的关系很好么？为什么人家巴巴地跑来送这些东西？
    “那个，二殿下……”墨晓曦微笑道：
    “虽然这些东西，民女很喜欢，不过二殿下特意来送这些，着实让民女惶恐，这些东西，肯定都是极贵重的物件吧，二殿下的心意民女心领了，但是这些东西……”
    “不用担心，这些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墨小姐只管收了就好。”
    南宫贤一听墨晓曦要拒绝，赶紧打断道：“墨小姐不收，难道是嫌弃本殿下的东西太无趣？”

第445章 真的只是来约饭的
    “不不不，二殿下误会了，民女不是这个意思。”墨晓曦吓得连连摆手：
    “民女只是觉得，二殿下这么忙，还要从宫里找这些稀奇东西过来，民女实在承受不起。”
    “不过是些小东西，没什么承受得起，承受不起的，本殿下老早就想送你了，只是这段时间有些忙，才耽搁了。”
    说到忙，墨晓曦想起霍将军交给他的差事：
    “之前听霍将军说，他有要事交给了你，想来二殿下最近就是在忙霍将军的事吧。”
    南宫贤点点头，心里想着霍将军居然连这种事都跟墨晓曦说了，可见对她非同一般，更觉得自己要好好把握住这个姑娘，道：
    “好在不辜负霍将军的期待，顺利完成了，这不，所以才来你家有家酒楼吃饭来了么。”
    正说着，云锦拿着菜单走了进来。
    墨晓曦接过菜单打开：“那二殿下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朋友一起来的？要不要民女给您推荐几个适合大家伙儿一起吃的菜？”
    “大家伙儿就不用了，就两个人。”
    南宫贤都没看菜单：“墨小姐和我，墨小姐只管点些自己喜欢吃的就好。”
    “我们俩？”墨晓曦又愣了，转头看了一眼云锦
    二殿下今天的举动很匪夷所思啊！
    特意带东西来送给自己已经够反常了，现在还要跟自己一起吃午饭？
    该不会是又憋着什么大招要陷害自己吧？
    幻月可是他妹妹，最近也不找她麻烦，可让她心里慌得很。
    那柳氏和墨露露不找自己麻烦，是因为忙着筹备婚事，幻月这个清闲的公主也不来找自己麻烦？咋？新年一过，一心向善了？
    墨晓曦可不相信。
    对于南宫贤的无事献殷勤，十分警惕：“二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墨晓曦试探着问道：“若是二殿下有什么事需要民女办的，只要民女能办得到，一定义不容辞！”
    “墨小姐太紧张了！”南宫贤笑道：
    “我真的只是想来跟墨小姐一起吃个午饭的，只是没有事先告知，难道墨小姐中午已经有约了？”
    “那倒……没有……”对于南宫贤的不按常理出牌，墨晓曦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既然没有，墨小姐就请点菜好了。”
    南宫贤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好像真的不像是来找她麻烦的。
    难道是宫里太寂寞了，所以才来找自己吃饭？
    她一边狐疑，一边翻开菜单：
    “那我喜欢吃些小菜，二殿下平时喜欢吃什么？既然是两个人吃饭，那就点些大家都喜欢吃的。还有可有什么忌口的？民女尽量避开些。”
    南宫贤开心了：
    “好啊，本殿下平时喜欢吃些咸的、重口味的。不过不知道有家酒楼，有些什么重口味的菜。至于忌口么，倒没什么特别要注意的。”
    “重口味的啊……”墨晓曦一边看菜单一边问：
    “那鳝鱼烧肉，二殿下可喜欢？有些辣，应该是重口味的，还有毛血旺，也是重口味的。”
    “那好，就这两个重口味的好了。”南宫贤依旧没看菜单，完全相信墨晓曦的点菜水准。

第446章 乔迁之宴
    一整顿饭，墨晓曦都在紧张和狐疑中度过。
    虽然南宫贤一直表现得很放松，好像真的就只是来找她吃饭的，可墨晓曦就是觉得心里没底。
    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忽然无事过来献殷勤了，这不是套路就是有陷阱啊！
    偏偏南宫贤跟她的聊天又很家常，她实在感觉不到有什么陷阱和套路在等着自己。
    等着一顿饭都快要吃完了，南宫贤放下筷子：
    “知道墨小姐的有家酒楼一向生意极好，承办宴会也需要提前预定。
    不过，本殿下明日要参加一个朋友的乔迁之喜，一直没想好要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人家，不知道墨小姐明天能不能破个例，帮我那朋友去做个午宴？就当是本殿下送给人家的乔迁之喜了。”
    “承办午宴？这么急？”墨晓曦先是一愣，很快冷静道：
    “如果是规模很大的宴会，自然是要提前预定的，不过不知道二殿下朋友的乔迁之言需要什么规模的，如果人数不多，我们也能抽出人手来。”“
    人数不多，只有四五个，只需做几个家常菜，多准备点好酒就好。”
    “这个倒是不难……”墨晓曦想了想：
    “有家酒楼可以做，不过还需要请教，二殿下有没有特别要嘱咐的？那家人，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南宫贤又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人家只是请了几个朋友，喝酒是正事，吃饭倒不是次要的，墨小姐也不用太紧张，就按照一般的规格筹办就好了。”
    “那行，请问二殿下，明天午宴的地点是在哪里？”
    “皇城以东，永宁街八十号的南府。”
    永宁街位于距离闹市两条街的一条幽静路上，地点属于闹中取静，看来宅子的主人，是个有点品位的人。
    八十号，京城里大多地方没有门牌号，能有号牌，说明宅子不小，可以推测，宅子的主人，是个有点品味的有钱人。
    至于这个南府么……
    昭宁国没有南姓，因为这涉及到皇家的姓氏南宫，所以老百姓没有这个姓，只有可能是皇亲国戚。
    南宫贤嘴上说是朋友，但这个姓氏一出来，就说明肯定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了。
    单纯的朋友，墨晓曦可不相信。
    “南府，莫非府上的主人姓南？”墨晓曦好奇问道。
    “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南宫贤先卖了个关子：
    “不过，这家人还不知道本殿下请了厨子，明天早上我到酒楼来接你，带你和酒楼的厨子一道过去。”
    “好。”墨晓曦收了地址：“那明天就麻烦二殿下了。”
    送走了南宫贤，云锦有些不放心：
    “小姐，这二殿下今天做事怎么奇奇怪怪的？不会是在那个什么南府，设下了圈套等你往下跳吧？刚才奴婢就想说了，这来历不明的午宴，还是不要承办的好。”
    “做生意的，没有原因，怎么能拒绝顾客的要求呢？”
    墨晓曦虽然心里也很奇怪，南府是个什么地方，但又感觉今天的南宫贤不是带着恶意来的，没有做正当的理由拒绝人家，就只能接下来了。

第447章 永宁街八十号
    “一顿午饭而已，也许是咱们想多了，走，去跟小陈掌柜的说一声，看看明天抽调谁去比较合适。”
    两人从包房里出来，走下楼去找小陈掌柜，听说明天临时要办一场午宴，小陈掌柜也是一瞬间愣了一下，继而道：
    “若只是几个人的小规模，倒是可以，不过对方是二殿下的朋友，咱们也不能太随意了，要不找元大厨跟小姐一起去，如何？”
    “也行，我都听小陈掌柜的。”
    第二天，墨晓曦早早来到了有家酒楼，小陈掌柜给她备了三个人：元大厨、洪江和高洋。
    这是元大厨第一次跟墨晓曦出去筹备宴会，虽然只是个小型的宴会，但依旧很兴奋：
    “东家放心，我老元今天一定不辱使命！”
    墨晓曦拍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平时怎么做的，到了人家家，一样做就好。”
    元大厨点点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早就想在墨晓曦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南宫贤的马车很快就到了有家酒楼，一前一后两辆。
    墨晓曦上了前一辆，和南宫贤一起，另外三个人上了后面一辆，跟一大车菜在一起。
    南宫贤的准备倒是充分，原本墨晓曦自己也准备了食材的，不过南宫贤说他准备好了，就不让她带了。
    马车在永宁街八十号的南府门口停下来，一个小厮上来牵马：
    “二殿下可算来了，世子爷还担心二殿下不来呢~~”
    “宇弟就是喜欢操心，瞧，我这不是来了么，还给他带了个大厨来。”
    南宫贤指指后面：“这三位是有家酒楼的大厨，还有一车子的菜，你带他们去厨房，我直接去前厅找宇弟。”
    宇弟？墨晓曦皱了皱眉头，小声问他：“二殿下口中的‘宇弟’，该不会是八王世子吧？”
    到南宫宇的宅子里来？难道，他们真的是要给自己下套？
    早知道就把宋锦带来了，墨晓曦有点后悔，还是低估了南宫家的人品啊。
    可人都来了，又不能临时走人。
    墨晓曦心里不爽，南宫贤肯定是知道，自己如果知道是给南宫宇来做午宴，绝对不会来，所以才故意卖关子的，哎……
    被他善良的外表给蒙骗了。
    然，当她走进前厅，见到南宫宇的同时，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令她诧异的——墨露露。
    远远看着她跟安平相谈甚欢，墨晓曦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苏紫烟未来的悲惨生活。
    南宫宇过来迎接南宫贤，看到墨晓曦，也是皱起了眉头：“二殿下怎么把她带来了？”
    言语不悦，明显是不高兴墨晓曦也出现在这种场合。
    有人不欢迎，有人也不喜待在这里。
    “宇弟，墨小姐是我请来准备午宴的，这京城最好的酒楼就是有家酒楼了，我答应了要给你个惊喜，怎么？不喜欢啊？”
    “惊喜？”南宫宇鼻子里哼了一声：“惊是惊了，可喜是一点儿没有。”
    当着墨晓曦的面，他也不避讳：
    “二殿下又不是不知道，露露跟她姐姐关系不好，如今墨大小姐出现在这里，我怎么跟露露解释？露露要是误会我，故意找她大姐来膈应她，我怎么解释？”

第448章 不稀罕
    “墨小姐是我带来的，又不是宇弟叫来的，墨二小姐就是有气，也不能朝着宇弟撒啊！”
    南宫贤故作诧异道：“再说了，未来墨二小姐就是宇弟的侧妃，为人妃者，一切要以世子爷为大，怎么能朝世子爷出气呢？”
    南宫贤拍拍南宫宇的肩膀：“宇弟就是太宠墨二小姐了，以后，可要注意点哟！”
    南宫宇冷哼了一声：“反正我不欢迎她，要么她走，要么，这午宴，本世子不办了！”
    嚯！好大的脾气，你以为她想来啊？
    墨晓曦翻了个白眼，正要跟南宫贤告辞，就听他淡淡道：
    “这么说，宇弟是在给我下逐客令喽？宇弟，这么做，太过分了吧？”
    “过分？二殿下，您一声不吭把她带过来，难道不过分吗？”
    “我带墨小姐来，是为了你的午宴。”
    “我不稀罕！”
    “南宫宇！”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因为自己吵起来了，墨晓曦开了口：
    “二殿下，既然世子爷不欢迎民女，那民女还是走好了，免得在这里搅了主人的好兴致，倒是民女的不对了。”
    说着，朝南宫贤一礼，转身就要走，谁知，某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墨小姐留步！”
    他严肃地看着南宫宇：
    “宇弟，今天我带墨小姐来，就是想让墨小姐看看，你给她妹妹准备的新宅子的，怎么？敢给人家买宅子，却不敢给别人看宅子吗？”
    什么？！墨晓曦一愣，这宅子是买给墨露露的？
    南宫宇！出手好阔绰！
    “有什么不敢的？”南宫宇鼻孔朝天：“我买宅子，又没用你的钱，有什么不敢给人看的？”
    “那墨小姐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墨小姐是本殿下带来的，如果墨二小姐不高兴，那本殿下亲自去跟她解释！”
    说着，拉着墨晓曦就要去找墨露露，吓得南宫宇赶紧往他前面一拦：
    “我的好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他
    无奈：“我是本着好意请大家吃个饭，你至于这么膈应我么？”
    “宇弟这话就不对了，我带来的是有家酒楼的东家，又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你要是不同意，那行，我现在就跟，就跟八皇叔说，你又偷拿家里的钱在外面乱花。”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南宫宇真是拿南宫贤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人家是皇子自己只是个世子呢？
    “你非要带她进去也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不准她出现在露露面前！远远的可以，但是不准近身！否则，就不要怪我下逐客令了。”
    “好！”
    南宫贤的目的只是带墨晓曦来参加乔迁之宴，他也不是真的要俩姐妹在这种场合撕破脸。
    南宫贤找了个侍女过来领路，自己又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墨晓曦跟南宫贤来到一个亭子里坐下，更加不解：
    “二殿下早就知道，这宅子是八王世子买给我妹妹的了吧，所以叫我来办什么午宴，其实，也就是想让我亲眼看看这宅子吧？”

第449章 试探
    南宫宇给墨露露买宅子的事她确实不知，如果南宫贤想要通知她，也可以用别的方法，为什么他偏偏选了这么个得罪人的法子？
    墨晓曦实在想不明白。
    然，南宫贤却是答非所问：“墨小姐觉的，这宅子如何？”
    “地处宽敞，闹中取静，是个好地方。”
    “那墨小姐觉得，南宫宇对你二妹如何？”
    “尚未入府就为其添置宅院，可见是托付真心。”
    南宫贤点点头：“而且，这宅子还是南宫贤背着八皇叔偷偷买的。八王爷和八王妃，还不知道！”
    “啊？！那……”
    南宫贤就知道墨晓曦会诧异，接着道：
    “我听说的时候，跟你的反应一样。
    宇弟一向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坊间也是多有传闻，说他是个成天只知道流连花丛的登徒浪子。
    别说旁人了，就连我，也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这么认真过。
    要说他是不是真的爱你的二妹，那是肯定的，但是，你二妹是要做侧妃的，而不是世子妃，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苏小姐。
    知道墨小姐和苏小姐姐妹情深，也知道墨小姐一直担心苏小姐嫁入八王府后会不幸福，但又充满幻想，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墨小姐还觉得，苏小姐嫁入王府会幸福吗？”
    墨晓曦不知南宫贤此话何意。
    一个人的心，只能喜欢一个人，那两个人之间，必然有一个人是不幸福的。
    “如果南宫宇已经喜欢上了墨露露，那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拆散吧？”
    “墨小姐倒是深明大义。”南宫贤笑了笑：
    “我还以为，墨小姐看到此情此景，会忍不住要冲去丞相府，跟苏小姐说明情况呢。”
    “怎么？二殿下希望我去跟苏小姐说？”
    南宫贤摇了摇头：
    “墨小姐想怎么做，是墨小姐的事，我有什么权利干涉？只是墨小姐的话，让本殿下有些感慨罢了。
    换做京中其他的姑娘，一定会去跟苏小姐说的，没想到，墨小姐和二妹的关系虽然不好，但还是为了你二妹着想呢！”
    “二殿下此言差矣！”
    南宫贤带自己来这里的理由，墨晓曦大约已经猜出来了，想要试探自己是向着墨家还是向着朋友，你以为我墨晓曦，那么容易被看穿吗？
    “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苏小姐虽然是我的朋友，可我也无权干涉她的感情事。
    她要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我告诉了她，难道她就能退婚了么？
    既然这件事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管她知道什么，婚事都会如期举行，我又何必要说呢？
    我和二妹就算关系再差，她和南宫宇也是两情相悦，难道就因为我和她关系差，就得硬生生拆散这对有情人吗？
    难道在二殿下的眼里，我就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怎么会？！”南宫贤惶恐：
    “墨小姐在我心里，当然不是这种人，只是没想到，墨小姐居然能想到这一层，令我敬佩。”
    南宫贤抱拳：“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450章 附带品
    南宫贤和墨晓曦在亭子里说话，墨露露听说墨晓曦来了，来不及听南宫宇解释，就直接杀了过来。
    远远看到墨晓曦真的在这里，瞬间脸色煞白。
    “露露，”南宫宇追上来：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让二殿下带你姐姐来的！我也不知道二殿下从哪里听说了我给你买宅子的事。
    他就说要过来庆贺咱们的乔迁之喜，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是不是，我也没想到，他会把墨晓曦带过来啊！”
    带不带墨晓曦来，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墨晓曦已经知道了，那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
    她会告诉父亲、祖母吗？
    父亲和祖母要是知道这件事，是高兴？还是会揍自己一顿？
    南宫宇在旁边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墨晓曦一抬头，也看到了望向这边的墨露露。
    只见她杀气腾腾，也不管南宫宇跟在后面说什么，就大步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墨……”墨露露看了南宫贤一眼：“大姐，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好。”墨晓曦站起身，冲南宫贤和南宫宇礼节性地点点头，跟墨露露走到了另外一边。
    “事先说一句，我可不知道这宅子是南宫宇送给你的，我只是答应二皇子过来帮他朋友半个午宴，绝不是冲着你来的。二妹想要跟我什么？”
    比起大姐来这里的理由，墨露露更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的走向：
    “我不管你为什么来这里，现在你知道南宫宇送宅子给我了，你会跟父亲、祖母和苏紫烟说吗？”
    墨晓曦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说？”
    墨露露一愣：“你不说？”
    墨晓曦会那么好人，不跟他们通风报信？
    “这是你的事，我是误打误撞来的这里，就算要说要解释，也是你跟南宫宇去说去解释，我才懒得滩这趟浑水。”
    “你真的不说？”墨露露还是不放心。
    “不会说！”墨晓曦斩钉截铁。
    她跟她又不一样，成天就知道给别人打小报告，乱传话。
    墨露露沉默了一下，道：“你跟苏紫烟是好姐妹，你也不跟她说？”
    “跟她说有用吗？她和南宫宇又不可能退婚，现在被她知道了，就等于丞相府都知道了。
    你觉得，丞相府的人会放过你？
    还是说，你觉得南宫宇一个人，能抗衡的了丞相府的压力？
    又或是，你觉得八王爷会为了你，跟丞相府撕破脸？
    我跟苏紫烟说，对她，对你，对我，都没好处，我为什么要说？”
    “你居然还会考虑到我？”墨露露又诧异了
    她以为，墨晓曦做事，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呢。
    “你想多了。”墨晓曦淡淡道：“我只是不愿伤害苏紫烟而已。你，不过是附带品。”
    能成为不愿伤害的附带品，墨露露已经很满足了。
    “之前所作所为，是我对不住，这件事，你只要你不说，我以后就不会为难你。”墨露露做出保证。
    “你放心，我不说，但是也请你，信守自己的承诺。”

第451章 爱情的伟大
    墨露露和南宫宇走远了，墨晓曦又走进了亭子里。
    墨露露真的会收手不跟自己对着干？她才不相信。
    不过，从她的态度也可见，这件事被人知道，墨露露还是很害怕的。
    她墨晓曦跟她们母女俩的旧账，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一笔带过去的。
    见墨晓曦眸色凝重，南宫贤有些不放心：“墨小姐，出什么事了？莫不是，你二妹为难你了？”
    “没有。”墨晓曦摇摇头：“多谢二殿下的关心，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南宫贤很好奇，这两个死对头的姐妹关系，能让她生出什么感慨来。
    “就是感慨爱情的伟大。刚才，二妹居然跟我服软了，要知道，我自从回到墨家，她跟主母可没少给我使绊子。”
    “这说明，你二妹很珍视她跟南宫宇的感情。”
    南宫贤也是感慨道：“若是让苏丞相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了你二妹。”
    “所以啊，为了能进八王府，她刚才给我服软了。”
    墨晓曦笑了笑：“早知道这样就能让她服软，我就应该好好撮合撮合她跟南宫宇的。”
    南宫贤也笑了，他知道，墨晓曦也就是嘴上说说，伤害好友的事，她绝对做不出来！
    有家酒楼里。
    顾九思来找墨晓曦，顺便来酒楼吃中饭，谁知道小陈掌柜说她跟南宫贤一起去办午宴去了，急得他在酒楼里团团转。
    跟南宫贤一起出去？不知道南宫贤安的什么心吗？她这是羊入虎口啊！
    万一南宫贤要对她做啥啥啥，那丫头知道反抗吗？
    永宁街八十号的南府。
    这个地址，怎么看都像是皇家的，莫非，是南宫贤自己买下的宅院，故意跟晓曦说是别人的家的？
    要不要去这个宅院看看呢？
    顾九思犹豫一炷香的时间了，一站起来，就会被小陈掌柜按下去：
    “顾三公子，小姐还有元大厨他们跟着呢！如果有意外，元大厨他们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可是你们不知道南宫贤是什么居心啊！而且他又是皇子，要是他居心叵测，元大厨他们敢跟皇子叫板吗？”
    气愤之余又要冲出去，又被小陈掌柜拉回来：
    “顾三公子！我们有家酒楼的人都是一条心！别说是皇子了，就算是皇上要对小姐不利，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地保护小姐的安全的！
    再说了，我看二皇子不像是要害小姐的样子，顾三公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放心？怎么放心？怎么能放心？
    对一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跟自己抢女人的男人，你们叫他如何放心？
    顾九思真想把南宫贤的“叵测居心”给说出来，但是他跟南宫贤之间的约定……
    那是男人之间的约定，让他不得不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说了，他就输了。
    就在一站一压、一站一压、一站一压……的无限循环中，一辆马车咿咿呀呀，终于停在了有家酒楼的门口。
    “还麻烦二殿下送民女回来，给二殿下添麻烦了。”
    “不麻烦，能送墨小姐回来，是本殿下的荣幸，不过，今天没让墨小姐尽兴，下次，本殿下再带小姐出去玩好玩儿的！”

第452章 共同话题
    南宫贤老早就看到了顾九思的马，所以下车的时候，故意跟墨晓曦多说了会儿话。
    看到顾九思杀气腾腾地从酒楼里面冲出来，他还故意帮墨晓曦整了整衣襟：
    “不知墨小姐平时喜欢玩什么，好让本殿下提前准备。”
    “不用了。”顾九思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把墨晓曦往自己身后一藏：
    “二殿下平时忙得很，就不劳二殿下带墨小姐出去玩了，有臣在，臣会照顾好墨小姐的。”
    墨晓曦汗颜：大哥，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么……
    南宫贤好整以暇地望着顾九思，一本正经道：
    “刑部少卿平时也很忙吧？听说，最近刑部的案子也是挤压了不少，相较而言，还是本殿下比较清闲些，少卿大人还是帮尚书大人多分分忧比较好。”
    墨晓曦歪着头，这两人之间怎么有股浓郁的硝烟味道？
    他俩关系很差么？没听说过呀……
    顾九思嘴角抽了抽，对方来者不善，而且还挺执着：
    “多谢二殿下为臣考虑，刑部的事情，臣能应付，墨小姐这边，也有时间，最近陛下操心的事情繁多，二殿下若是有时间，还是多帮皇上分分忧的好。”
    南宫贤心里暗想，这个顾九思，也是个执着的人。
    “本殿下听说，陈家在江南的生意好像出了点问题，顾三公子，听说是你大嫂家，在江南和陈家抢生意呢！顾三公子有没有回去打听打听，庞家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墨晓曦眼睛一瞪，二皇子连这件事都知道，消息渠道很多嘛。
    “二殿下竟然知道庞家在江南的生意？那想来是知道，江南今年的第二届绣工大赛喽？”
    南宫贤嘴角一扬，终于找到跟墨晓曦的共同话题了，而且，是顾九思插不进来的话题，高兴道：
    “自然知道，本殿下还打算去江南观摩观摩这场比赛呢，墨小姐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
    顾九思不高兴地斜了墨晓曦一眼，你是故意创造跟人家的共同话题吗？！
    墨晓曦没注意到顾九思的眼神，摆了摆手，耿直道：
    “去就算了，江南距离京城挺远的，陈氏布庄的掌柜已经去了江南，我既要打理有家酒楼，又要打理布庄的生意，走不开啊！”
    “墨小姐最近这么忙啊！”
    南宫贤乐了，墨晓曦能将她的生活与自己分享，说明没把自己当外人啊！当即道：
    “那倒是本殿下唐突了，中午不该耽误墨小姐这么长时间的，对了，本殿下这里也有几个擅长做生意的幕僚，需不需要本殿下让他们过来帮忙？”
    顾九思气得直呼气，你有幕僚你了不起啊？
    陈家是商场出身，就算没有陈掌柜，陈氏布庄的生意也能做得井井有条，需要你插一脚吗？
    顾九思越是生气，南宫贤就越开心，又补了一句：
    “墨小姐不必跟本殿下客气，反正这些幕僚成天也闲得慌，本殿下正好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
    “呵呵呵，那就不必了吧……”墨晓曦尬笑道：
    “想来二殿下的幕僚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就不劳烦二殿下了。”

第453章 男人哟～
    顾九思很得意地点点头，就是就是，你们家的幕僚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用吧，晓曦他们家的人有能力管好布庄的生意。
    南宫贤有点失望：“这样啊……莫非……是墨小姐看不上本殿下的幕僚？担心他们给小姐添麻烦？”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墨晓曦赶紧摆手。
    生意场也有生意场的商业机密，且不说南宫贤是个外人，不方便让外人知道陈家生意上的机密，就冲他这个身份，墨晓曦也不可能让皇家的人，来过问陈家的生意啊！
    大表哥还在京城呢，就算陈氏布庄忙不过来，怎么也轮不到二皇子来管不是？
    她摇摇头：“我也就是偶尔过去帮帮忙，布庄的生意主要是大表哥在打理，所以也不缺管理的人。”
    “陈大公子啊~~~”南宫贤若有所思：
    “听闻陈大公子最近在帮十六王爷做事，难道户部的事情不忙？还有时间分心打理布庄的生意？”
    墨晓曦很认真地点点头：“大表哥的办事效率极高，二殿下放心吧，陈家的生意没问题的！”
    就好像担心南宫贤又想出其他的什么事情一样，赶忙又道：
    “二殿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九思趁机接道：“是啊二殿下，昨天您才刚忙完霍将军的事，今天还没休息呢吧？！”
    墨晓曦还不知道，南宫贤昨天才完成霍将军交代的事，紧张道：
    “什么？！二殿下还没来得及休息？那民女可真是罪过了！还请二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南宫贤瞪了顾九思一眼：就你话多！
    顾九思洋洋得意：那可不？为了能让你赶紧走！本公子必然是要话多的！
    南宫贤依依不舍跟墨晓曦道了别，上了回宫的马车。
    顾九思终于叹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大情敌给送走了。
    小陈掌柜远远站在酒楼里，看着顾三公子奋力护“妻”的一幕，摇了摇头。
    男人哟~
    可怕的爱情哟~~
    看着南宫贤的马车走远了，顾九思松了口气，回过头，一脸不爽地看着墨晓曦：
    “听小陈掌柜说，你早上去什么南府了？那是什么鬼地方？”
    “咋了？”看顾九思一脸不爽的样子，墨晓曦还回头看了酒楼一眼。
    只见小陈掌柜正在认认真真地算账，好像并没有留心到这边，狐疑难道是小陈掌柜说了什么？
    不应该啊！小陈掌柜应该不知道南府是个什么地方吧？
    那顾九思这一股气冲冲的样子？
    “倒也不是什么鬼地方，就是南宫宇的新宅子。”
    看顾九思脸色又变了变，墨小姐赶紧补了一句：“送给墨露露的新宅子。”
    某人陡变阴沉的脸色，又变成了狐疑：“南宫宇送给墨露露的？就是你家二妹？墨露露？”
    “南宫宇身边，还有第二个墨露露不成？”墨晓曦无语：
    “我也是才知道，多亏了二殿下找我去给人家办什么乔迁之宴，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那人家倒是帮了你大忙。”顾九思的语气酸溜溜的，话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第454章 令人羡慕的爱情
    “帮忙谈不上，只是让我认识到，南宫宇是有多爱墨露露，啧啧啧，那么好的地段，那么好的宅子啊！还没进府呢就这么大手笔，不容易！”
    “咋？羡慕人家？”顾九思的语气更算了：“买大宅子就是爱吗？难道我不爱你吗？”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说你不爱我了？”
    墨晓曦吓得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酒楼门口来来往往的食客，说出这种话，也不怕被人听见？
    “我只是感慨一下南宫宇那种风流浪子，也有浪子回头的时候罢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感觉顾九思今天又不大正常了，要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说悄悄话，免得某些人吃起醋来没个方寸，她还是要面子的。
    见墨晓曦往里面，顾九思以为她是不愿跟自己谈论这个话题，更加不爽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干嘛？羡慕人家的爱情么？”
    我滴个乖乖，某人吃起醋来过来说风就是雨，还好墨晓曦走得快，已经走到了一个空包房里。
    她前脚进门，顾九思紧跟着后脚就进了门，墨晓曦把门关上，看向顾九思：
    “倒也不是羡慕……”
    “不是羡慕还能是什么？”顾九思噘着嘴靠在门上，一副审视她的样子。
    把墨晓曦看得很是怀疑自己在顾九思眼里，是不是就是个犯人。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都不知道顾九思是因为什么在吃醋。
    “那个……”她看着顾九思：“今天怎么有空来酒楼了？昨天也没见你来？”
    “今天有空，就昨天没空。”顾九思的语气愤愤的。
    他又不是听不出来，墨晓曦在故意转移话题。
    “二皇子是昨天来找你的？”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墨晓曦点点头：“昨天你要是来了，我昨天就跟你说了，这不是知道你在查八王爷的事么，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你。”
    “真的？”顾九思一脸狐疑：“真的是怕打扰我？”
    墨晓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绝对是真的！保证不骗你！我大表哥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我想你肯定也没好到哪儿去。
    既然你们都这么忙，我就不想你再为我的事情分心了，毕竟皇上交代的差事更重要嘛！”
    “晓曦，”话没说话，顾九思就走上前，双手抱住了她的双臂：
    “在我心里，没什么事，比你更重要！”
    额……墨晓曦的脑子有一分钟宕机了，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说这么肉麻的话？
    “嗯，我知道！”墨晓曦别过脸，不好意思正视顾九思的眼睛。
    这家伙平时没这么露骨的，今天咋了？谁刺激他了？
    “你真的知道？”顾九思问：“如果你真的知道，以后就不要跟二皇子单独出去。”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在吃醋啊！
    墨晓曦终于看明白了，转过头：“为什么不能跟二皇子单独出去？”
    “他是幻月的哥哥，幻月对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幻月是幻月，他是他，我倒是觉得，二皇子对我，好像并没什么恶意。”

第455章 家里开醋坊的
    那可不？人家对你的那是爱意！顾九思又在心里腹诽了。
    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出口，只能霸道道：
    “反正我不准你跟他单独出去！你跟他单独出去我就不高兴！你就说吧，你是不是想让我不高兴？！”
    哟呵！这么霸道总裁啊！
    墨晓曦心里的小鹿扑通扑通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顾九思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怎么不回答？”顾九思看着墨晓曦的眼睛：“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人家一本正经地霸道总裁，墨晓曦都不好意思笑话人家，眼神真挚又诚恳：
    “那以后要是二皇子又来找我出去怎么办？万一人家理由正当，我拿什么理由拒绝人家？”
    “简单，就说你跟我有约了！”
    “那你要是跟我没约呢？”
    “没约也要有约！”顾九思愤愤道：“墨晓曦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位醋缸子打翻了顾三公子，惹毛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赶紧道：
    “我以后不跟他单独出去就是了，你这个样子怪吓人了，要不要，我给你做点糖水喝喝？”
    听说甜食能使人心情愉悦来着。
    “也行。”顾九思放开了墨晓曦：“等你半天了，肚子还饿着呢。”
    “没吃午饭？”
    “没吃。”
    “小陈掌柜也真是，这么不会招待客人！你等着，我去教训教训他！再给你做顿好吃的！”
    墨晓曦借口离开包房，暂时让顾九思冷静冷静，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从二楼走下来，小陈掌柜已经在看着她了。
    见上面包房里的人没跟出来，才问道：“小姐没事吧？看顾三公子好像吃醋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这位公子的醋意是有多浓啊？家里开醋坊的吧？
    小陈掌柜捂嘴笑：“小姐也怪不得顾三公子，人家毕竟是担心小姐的安全嘛，原本都准备冲到南府去找人了，还是我给他拦下来了呢！”
    墨晓曦冲小陈掌柜竖起大拇指，幸亏你拦住了，不然在南府见到南宫宇，事情就更麻烦了。
    “对了小陈掌柜，永宁街的南府宅院，你帮我查查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我好心里有个数儿。”
    “怎么小姐，那宅子有问题？”
    “问题谈不上，就是南宫宇送给二妹的，我想知道买下的具体时间，另外，那宅子不便宜，我也很好奇，南宫宇哪里来的钱。”
    “明白了小姐，我这就派人去查。”
    如果南宫宇买宅子的钱来路不正，说不定，能跟相山矿扯上关系。
    八王爷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他这个儿子还是有很多漏洞的。
    墨晓曦到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顾九思喜欢的小菜，才把这位吃醋的三公子给哄开心了。
    而后又答应，过两天跟他两个人一道出去玩，某公子才放心地离开。
    晚上回到墨家，正准备洗漱睡下，姜蓉进来报，说是墨露露来找她。
    这丫头，是有多担心宅子的事被曝光？居然主动来找自己，真是难得！

第456章 道歉
    墨晓曦照了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妆容没乱，才从里屋走出来。
    墨露露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是为了白天的事，墨晓曦走到前厅，屏退了左右：
    “二妹这么晚来找我，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白天在南府，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
    墨露露咬了咬下嘴唇。
    原本她是不想再面对墨晓曦的，还有十来天，她就要去八王府了，可越是到最后的关键时刻，越是要小心。
    她在房里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白天在南府的谈话太过草率，墨晓曦真的会帮自己保守秘密吗？
    她不放心，所以才深夜来到了这里。
    “大姐，二妹这次来，是来跟你道歉的。”
    只要能保住南宫宇给自己买宅子的秘密，现在让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愿意。
    墨露露看着墨晓曦：
    “二妹知道，大姐回到墨家以后，妹妹和母亲做了很多事，伤了大姐的心。
    如今，妹妹就要嫁人了，以后一年也未必建得了一两回，还希望姐姐能不计前嫌，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妹妹之前做过的错事吧！”
    态度倒挺诚恳。
    墨晓曦看着她，以前没见她跟跟自己忏悔，今天怎么？幡然醒悟了？墨晓曦才不相信。
    “如果二妹是担心我把宅子的事情说出去，那大可不必，我既然承诺了二妹不说出去，就绝对不会说出去。但是，”
    她话锋一转，让墨露露心头一紧。
    “今天我是随二皇子一道去的南府，二皇子也知道了南宫宇给你买宅子的事。
    二皇子是站在八王爷那边，还是站在丞相那边，可就不好说了。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是二皇子告诉了苏丞相这件事，二妹可要说是我说的。”
    墨露露咬了咬牙，大姐心里果然没她这个妹妹。
    白天的话说得多漂亮啊，晚上就开始推卸责任了。
    这句话一出，不就是在撇清关系么。
    如果进入王府之前事情败露，那就是二皇子说的，跟她墨晓曦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你个墨晓曦，打的一手好算盘，居然把二皇子拉出来当挡箭牌，低估你的智慧了。
    “妹妹不说话，莫不是心里有气？觉得姐姐是故意把二皇子拉出来当挡箭牌的？”
    墨晓曦嗤之以鼻，就墨露露这个智商，她不管想什么，自己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就知道她说的“道歉”，没那么真诚。
    “既然二妹不信，又何必大晚上的跑到我这来惺惺作态呢？既然你我互不相信，就应该互相防着对方才对。
    免得在你进入王府之前，事情败露，咱们扯都扯不清。我可不想跟你有什么烂账。”
    “墨晓曦！”墨露露被她的话激怒了：“我好心好意来这里跟你道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道歉？只怕道歉是假，警告才是真吧！”墨晓曦道：
    “警告我管好自己的嘴。怎么？如果事情败露，二妹打算怎么对付我？是要跟父亲说我坏你好事？还是到祖母那里装可怜？”
    她跟墨露露可没有什么姐妹情，打感情牌？不适合她俩。

第457章 影响人睡觉的心情
    “墨晓曦，你的意思是，如果事情败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让我去找二皇子是吗？”
    墨露露恶狠狠地看着她。
    “不错。”墨晓曦也不跟她绕弯子：
    “我墨晓曦说话算话，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打小报告就是不会打小报告。
    知道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我只是提醒二妹，不要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你……！”墨露露还真是这么想的。
    二皇子什么身份？犯得着管她和南宫宇的事吗？但是，这个大姐一向跟自己不对付。
    她在房里想来想去，就是觉得如果事情败露，百分百就是墨晓曦说出去的。
    但是，她现在居然跟自己玩这一套？听了就叫人生气。
    “好！墨晓曦！既然你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那就当我今晚上白来了，我还当你是姐姐，没想到你根本没把我当妹妹看过！”
    墨晓曦做了个“请”的手势，大晚上碰到这种口是心非的人，简直影响她睡觉的心情。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没人知道，否则我墨露露跟你没完！”
    墨露露甩手出去，墨晓曦只是摇了摇头，等事情败露，还有你跟自己没完的功夫吗？
    就算有，她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宋锦、云锦和姜蓉守在外面，看二小姐气鼓鼓地从房里走出来，吓得站在旁边都没敢抬头。
    云锦使了个眼色让姜蓉好歹送送人家，姜蓉不情不愿地跟上去，结果还被墨露露啐了一口，委屈巴巴地走了回来。
    “小姐，二小姐是不是又给你添堵了？”宋锦义愤填膺：
    “这种人，早点处理了不好么？那柳氏吃里扒外，掌家期间，在外头赌坊输了多少钱，咱们手里的证据不是已经很充分了么？还留着这种人做什么？！”
    墨晓曦一直在背后偷偷调查柳氏。
    她不相信柳氏一心为了墨家，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人前贤良淑德，人后居然沉迷赌钱，墨家有一半的家产都被她赌出去了，就连墨家的账本，都是她伪造的。
    墨晓曦看到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墨家需要一个掌家的主母，柳氏完全倒了，墨家可就全乱了。
    “收拾柳氏还不急这一时。”
    见姜蓉回来了，墨晓曦换了个话题：“今晚二妹来过的事，你们都不要说出去，听明白了吗？”
    三个人点点头：“明白了。”
    第二天，墨晓曦在酒楼里听培训，小陈掌柜来找她，说是永宁街的宅子查清楚了。
    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买下的，八千两，全款一次性付清，都没赊账也没分期。
    当时卖房子的人还感慨呢，说买家真是大手笔，也不晓得是谁家公子，出手这么大方。
    墨晓曦从包房里出来，问小陈掌柜：“那你可问清楚了，这房子的地段这么好，卖家为什么要卖？”
    “问清楚了，是邻国的商贾买的，他们打算回国了，所以才要卖房产，原本以为很难卖，没想到挂出去不到半个月，就有了买家。”

第458章 房子的来源
    房源干净，产权清晰，南宫宇简直是猪脑子。
    这种房子，找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出当时买卖的具体情况，这可是送情人的房产，他也敢这么张扬？！
    “行，我知道了。”墨晓曦道：“那商贾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国了？”
    “不错，我是从牙侩那里打听到的，难道，有什么不妥？”
    “没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你忙你的去吧。”
    “好嘞。”
    中午吃过午饭，墨晓曦带上小陈掌柜去找那牙侩，然后，又带着牙侩去户部找陈子期。
    陈子期放下手里的活儿出来：“表妹你找我？是布庄出了什么事？”
    墨晓曦摇摇头：“布庄没事，但是偶然间得知一件跟南宫宇相关的事。”
    她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车里说。”
    一炷香的时间后，陈子期拿着牙侩的证词，和当时的交易信息走下了马车：
    “表妹，这回你可是立功了！”
    墨晓曦嘿嘿一笑：“那大表哥打算如何感谢我啊？”
    唔……陈子期托腮想了想：
    “京城最好吃的饭馆儿就是你有家酒楼了，最好玩的地方，想来有顾三公子陪着你更开心。
    不如，等我忙完这一阵，给你的有家酒楼做波投资好了，我已经看中了东市的一处商铺，市口极佳，到时候买了送给你。
    你们有家酒楼现在不是有两位大厨了么？正好是可以开分号的时候了！”
    “大表哥你就别打趣了。”提到顾九思的时候，墨晓曦就脸红了：
    “这买卖信息上可没有写南宫宇的名字，能不能用得上还不好说呢！”
    “那没关系，房子是送给墨露露的，除了南宫宇，还能有谁送？光靠这个他就跑不掉，再查清楚背后的钱财来源，他就准没跑了。”
    陈子期收起这些证据：“我要去告诉十六王爷这个好消息，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明白。哦对了，我答应过墨露露，南宫宇给她买房子事不会说出去，这关系到她能不能顺利嫁入八王府。
    你们查的时候注意点，可别说是我说的，要不是因为钱财可能涉及相山矿的收益，我还不会告诉你们呢！”
    “知道啦！”陈子期摸摸墨晓曦的头：“大表哥做事，你就放心吧！”
    跟陈子期道了别，墨晓曦又回到了酒楼继续接受培训。
    半个月的培训结束，培训的师傅给酒楼的人做了个考核，人人合格，那就可以正式为皇上搜集情报了！
    春分后十五日，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时节，墨老太太开始操心祭祖的事，可柳氏现在满脑子都是墨露露的婚事，根本没时间管这事。
    无奈，老太太只好叫来了墨晓曦。
    “往年这事，一直都是你母亲操办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总不能叫你爹一个大男人回来操持这件事吧！所以祖母就想着啊，今年的祭祖，就交给你去办啦！”
    祭祖乃是一家之大事，墨晓曦年纪还小，推辞道：
    “祖母，这么大的事，晓曦从来没张罗过，怕办得不好啊！”

第459章 又是第一
    祭祖事宜，一般都是家中长辈操持，如今祖母居然叫自己来办，可见对柳氏是有多不信任。
    墨晓曦感觉到，治柳氏的好时机，已经来了。
    如果自己能办好祭祖的大事，那以后掌家的事，祖母必然也能放心得交给自己。
    但，祭祖这件事，着实没操办过。
    而且，她一个现代来的姑娘，对这种事本就没什么概念，古代更是规矩繁杂，办砸了不说，坏了规矩才是最要人命的。
    墨晓曦一边感激祖母对自己的信任，一边还是没有自信。
    见她踌躇犹豫不敢接下来，姜妈妈道：
    “大小姐就别推辞了，全年相府寿宴您都能办得那么出色，祭祖的事情有什么难的？
    再说了，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帮你呢，不用担心办不好。”
    “是啊，晓曦，你就别推辞了。”墨老太太也是叹了口气。
    要不是家里没人，也不至于让个晚辈操持这种事。
    家门不幸啊！娶了柳氏这种儿媳妇。
    祖母看重，姜妈妈帮衬，墨晓曦要是不答应，倒显得自己不会给祖母分忧似的。
    于是，点点头，勉强同意了。
    好在清明之前，陈掌柜也从江南回来了，陈氏布庄不再需要她打理，小陈掌柜也能管好有家酒楼，她倒是能抽出时间，学着操办祭祖的事。
    不过，江南的第二届绣工大赛，她倒是很关心。
    陈掌柜回来的第二天，墨晓曦就带上些好吃的，去了布庄找陈掌柜。
    一壶清茶，一碟花生米，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甚是惬意。
    “这么说，今年的绣工大赛，庞家人输了？”
    “那可不？我都亲自出马了，不治治庞家人，岂不是白去了江南？”
    陈掌柜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小姐你是不知道，庞家人在赛场上那嚣张的样子，一副欠揍的样子，洋洋得意，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跟我们陈家人叫嚣。
    结果呢，咱们的绣娘一出场，就直接碾压了庞家绣娘的技艺。开玩笑！咱们陈家人这么多年的生意，白做的？”
    “可是，不是说陈家的绣娘不如庞家的么？”要不然，之前庞家人也不会那么张扬跋扈了。
    墨晓曦剥了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那庞家人输了比赛，是不是特丢脸？夹着尾巴溜走了？”
    “那倒没有。”
    说到这里，陈掌柜还有些遗憾，似乎是因为没看到他们夹着尾巴逃离赛场的样子：
    “虽然庞家人很讨厌，但绣工也不算太差，咱们家第一，庞家人紧跟着第二。
    哦对了，在赛场上，我还看到顾家的大公子顾岸了呢，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姑娘，应该就是他的夫人了吧。”
    “顾岸也去了江南啊！”墨晓曦没留意过宣平侯府的动向，并不知道顾岸的行踪。
    不过既然是庞家人的赛场，顾岸陪夫人一起去，也无可厚非。
    “这次总算是好好教训了庞家人，免得他们动不动就跳出来找茬儿，虽然构不成威胁，但也挺讨厌的。”
    陈掌柜倒了杯茶：“这段时间小姐在京城如何？生活还顺利吧？”

第460章 鸡蛋碰石头
    此时的庞逸秀，正在八王府，和八王妃喝茶。
    “这次没拿到江南绣工大赛的第一名，是我辜负八王妃的期待了。”
    庞逸秀一脸歉意，这次为了振奋士气，她特意回了趟江南，没想到还是输了。
    虽说拿了个第二名也不丢人吧，但他们的目标是陈家人！
    这次不仅没给陈家人找到麻烦，还让他们在江南露了回脸，庞家人自己心里也不痛快。
    八王妃往庞逸秀的杯盏里添了些茶，鼓励道：
    “大少奶奶也不用气馁，咱们这是第一次，不是没有经验嘛，我也只是知道陈家人布艺出家，倒是从不知道，他们在绣工上也颇有研究。
    去年他们没参加江南绣工大赛，我也以为，是他们不敢参赛呢，原来只是憋着没放大招啊！
    没关系，咱们慢慢来，总能找到陈家人的弱点。”
    庞逸秀点点头，八王妃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抱歉。
    特别是陈家人，还是墨晓曦的外祖母家，墨晓曦又跟那个私生子关系特别好。
    私生子最近帮着刑部破了不少案，已经很得皇上青睐了，再加上墨晓曦的帮衬，他在宣平侯府的地位直线上升，感觉马上就要威胁到她夫君在家里的地位了。
    不仅是顾岸着急，宣平侯夫人魏氏也很着急。
    本想着这次可以挫一挫老三的锐气，没想到，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庞逸秀郁闷地喝了口茶，道：
    “虽然这次的绣工比赛我们输了，但没关系，我们庞家是绣工新秀，不怕比不过陈家，八王妃这边可有什么事，能让我效劳的？”
    八王妃笑了笑：“最忌倒是没什么事，马上就要清明了，清明之后又是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陈家人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我最近倒是没什么功夫管他们。”
    庞逸秀点点头，知道最近王府事多，说完了要事，也就没再打扰八王妃，先告辞回了宣平侯府。
    庞逸秀走了，八王妃却皱起了眉头。
    还以为庞氏能派上用场，原来也只是绣花枕头而已。
    安平看庞逸秀走了，才过来找八王妃。
    “母妃。”她走进来：“我看侯平侯府的大少奶奶脸色不大好，怎么？是事情谈得不顺利么？”
    “哎……还不是陈家的事，以为庞家能挫挫陈家的锐气，没想到，也只是鸡蛋碰石头罢了，庞家人的实力跟陈家人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她放下茶盏：
    “不过，咱们也不过是帮帮宣平侯府的大公子，真正烦心的是他们才对，这马上就要清明了，上次你因为生病没有去祭祖，这次可不能缺席了。”
    安平乖巧道：“母妃放心吧，女儿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次出京，可能还会碰上苏家人，到时候，你可不要跟苏紫烟闹别扭！很快，她就是你大嫂了，以后就是一家人，过去有什么不痛快的，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安平撅起嘴：“母妃，你这话，说得好像女儿多不懂事似的？我不是比哥哥懂事许多么，自从知道咱们要跟相府联姻了，跟苏紫烟的好朋友们，关系都亲近了些。”

第461章 负面情绪
    八王妃拍了拍安平的手背：
    “是是是，还是女儿最懂事！你那个哥哥，母妃操了半辈子心，现在终于看到他成家了，只是立业，似乎还需要些时间
    不知道你父王今年打算怎么安排，我看林家、严家，今年都让小辈们开始接触朝堂政事了，只有你父王，还把宇儿当个小孩子似的。”
    “哥哥可不就是小孩子嘛！”
    这个节骨眼儿上，还给墨露露买宅子，要是让父王母妃知道了，非要扒他一层皮不可。
    庞逸秀回到宣平侯府，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顾岸买了她最爱吃的甜点回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在八王府多坐坐？”
    “别提了，事情办砸了，八王妃跟咱们也无话。说是最近八王府忙得很，这不是明显的，在给我下逐客令么。”
    “八王妃的话也没错嘛，他们王府，又是要祭祖又是要筹备婚事，确实忙得很。”
    顾岸宠爱地打开点心的包装，拿了一小块糕点喂给庞逸秀：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糕点了，那些烦心事就别想了，咱们吃点好吃的，所有烦恼都能烟消云散！”
    庞逸秀看着糕点，还是提不起兴致：
    “夫君！现在顾九思的风头越来越盛，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没看到侯爷三天两头都叫他去书房，叫你去书房的次数都少了么？以前家里的大小事，侯爷可都是找你商量的呢！”
    “怎么？嫉妒了？”顾岸不以为意：
    “一个私生子，就算父亲喜欢又怎样？身份摆在这里，以后父亲的侯位，必然是我来继承的，他不过是个跑腿的跳梁小丑罢了，根本成不了气候。”
    顾岸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看顾九思不爽很久了，但他不想把这种负面的情绪带给庞逸秀，就挑些好听的话说道：
    “你看最近祭祖的事，父亲不也是让我协助母亲操办么？可见这个家，父亲还是待我们更亲些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是只白眼狼，还是多多提防点比较好！”
    “知道了夫人！”顾岸把庞逸秀搂进怀里：“这种事就交给你夫君，你就别操心啦！”
    陈氏布庄那边，聊完了江南绣工大赛的事，墨晓曦又向陈掌柜讨教了些祭祖的规矩礼仪。
    听闻墨家已经把这么重要的大事交给小姐了，陈掌柜格外高兴：
    “小姐，这次去江南，老夫人还担心你在京城应付不过来，说等清明之后找个时间来看你呢！
    没想到，墨家祭祖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在墨家可是风生水起啊！老夫人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会很高兴的！”
    谁都知道，祭祖大事，一般是主母操持，换句话说，谁掌家，谁管这事。
    现在墨老太太把这种大事交给墨晓曦，难道，是要让她以后掌家？
    墨晓曦不好意思道：“我才多大？什么规矩礼仪都不知道，祭祖这种大事交到我头上，我可是慌得很呢！”
    “有我们在，小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陈掌柜拍拍胸脯道：
    “实在搞不清楚，我列个清单流程给你，小姐就照着上面的流程做，保证不会出错！”

第462章 小馋猫
    “这倒是个好主意。”墨晓曦眼睛一亮：
    “陈掌柜什么时候有空，给我写一份，我也好回去研究研究。”
    “现在就很空啊！”陈掌柜找人拿来了笔纸：“小姐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拟一份。”
    陈掌柜慢慢写，墨晓曦就坐在旁边慢慢看。
    眼看着夕阳西下，就要到晚上了，陈掌柜抬头看了眼天：
    “时候不早了，小姐要不要留下来吃完饭？今天大少爷也要回来，小姐好久没跟大少爷一起吃过饭了吧？大少爷最近也忙得很，小姐是不是也好久没见过大少爷了？”
    “嘿嘿，不瞒陈掌柜说，昨天我才见过大表哥呢！有点事去户部找过大表哥，就见了一面。”
    “原来如此啊~”陈掌柜又低下头继续写流程：
    “那就留下来吃个晚饭，见面是见面，吃饭是吃饭，小姐可好久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行。”墨晓曦笑道：“还挺怀念陈家的鲫鱼汤的。”
    “小姐想喝鲫鱼汤？”
    陈掌柜赶紧叫来了管家，别的要求满足不了，这个心愿是一定要满足的！
    到了吃完饭的点，陈子期从户部回来了，看到墨晓曦也在布庄，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小妹今天怎么跑来布庄吃饭了？怎么？想喝陈家的鲫鱼汤了？”
    墨晓曦诧异：“大表哥你也太神了吧？这也能猜得到？”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陈子期笑道：“一回来就闻到了鱼汤味，我还想着，今天怎么做了鱼汤，原来是你这只小馋猫来了！”
    墨晓曦吐了吐舌头，她才不是小馋猫呢！
    兄妹俩坐在院子里等开饭，顺便聊聊昨天的证据有没有用。
    有用自然是有用的，但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这种证据，不是越早告诉皇上越好么？拖得久了，万一被八王爷察觉，杀人灭口不就完了？”
    “你以为户部到处都是透风的墙么？哪儿那么容易被人察觉。”
    陈子期道：“原本连我的出行都被限制了，好在霍将军出来给我做担保，不然，连回来吃一顿饭都难。”
    “霍将军可真是个好人，太体贴了！”
    “那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陈子期刮了一下墨晓曦的鼻子：
    “还是咱们家的表妹讨人喜欢呐！才让一国的辅国大将军，都为你忙前忙后的，你表哥我，也是沾了你的光呢！”
    “嘿嘿。”墨晓曦得意一笑：“那你可要好好巴结我，毕竟以后有求于我的日子，还多着呢！”
    “哟，这才夸一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陈子期摇头：“哎，看来顾九思那小子将来的日子，很是难过哟~~~”
    “大表哥你再这么说话我不跟你好了！”
    墨晓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滴！
    “不跟我好算了！”陈子期站起来往饭厅跑：
    “反正你以后也是要跟顾九思好的，重色轻友，没想到表妹竟是这种人！”
    墨晓曦也是起身追上去：“大表哥你站住！你别跑！”

第463章 祭祖大事
    墨晓曦把陈掌柜写给她的祭祖流程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又跟姜妈妈商量了一下，拟了一份适合墨家的祭祖流程和安排，给祖母送过去。
    看着这份几乎无可挑剔的安排，墨老太太很是欣慰：
    “小小年纪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祭祖的流程弄明白了，不愧是我墨家的好孩子。”
    墨晓曦心里腹诽：跟你墨家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主要是陈掌柜的功劳！
    “祖母请放心，既然祖母把这件事交给孙女了，孙女保证一定办好。”
    墨老太太愣了一下，前天还犹犹豫豫的，今天就能拍胸脯跟自己保证了，不愧是管理大酒楼的。
    要换做是墨露露和墨盈盈，这会儿肯定是要急得哭鼻子了。
    “你有这份心，祖母已经很高兴了，这次清明祭祖，说不定会在山上遇到八王府的人，你二妹就是嫁入八王府了，不能让别人家看笑话。
    所以这次的祭祖，要办得体面点，所有物件都挑最好的买，不用操心银子的事儿。”
    “老夫人……”姜妈妈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所有物件都挑最好的买，那老太太手边的这点积蓄，怕是要全部用光了呀！
    她偷偷瞄了墨晓曦一眼，大小姐肯定还不知道，柳氏要把墨家的家产都拿出去给二小姐陪嫁呢！
    “怎么了？”墨晓曦看出姜妈妈为难的脸色：
    “姜妈妈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祭祖是大事，晓曦既然操办了这件事，就应该什么都知道的。”
    姜妈妈又为难地看了看老太太，只见老太太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见祖母也不大愿意说，墨晓曦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莫不是家里银子吃紧？晓曦没掌过家，不知道家里的积蓄，不过应该不至于连祭祖的钱都拿不出来吧？”
    墨晓曦心里疑惑，柳氏败光家产是个秘密，祖母不可能知道的，难道知道了还包庇？
    看起来，祖母不像是这么袒护柳氏的人呐？
    话都说得这么直接了，老太太也不好王顾左右而言他，只能叹了口气：
    “哎……本来这件事，是打算早点告诉你的，不过怕你心里不痛快，祖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二妹不是要嫁入八王府了么，虽然只是个侧妃，但你母亲也不想露露一进门，就被人家看扁了，所以你母亲就说，想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你二妹当嫁妆。”
    见墨晓曦脸色陡变，老太太赶紧道：
    “当然了，祖母一开始也是反对的，但是你母亲过来跟我哭诉，说露露是她最心疼的女儿，不忍女儿到八王府去受苦。
    那露露毕竟也是祖母的亲孙女，就算她做了再多错事，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家欺负不是？
    所以啊，祖母心一软，就同意了。反正银子是赚出来的，这次花完了，咱们以后还可以慢慢攒。
    这次祭祖，就用我这里的积蓄，不多，一万两多一点，一会儿你让姜妈妈带你去钱庄支出来，全都用到祭祖的事情上去吧。”

第464章 八卦说一半
    趁着墨露露结婚的时候把家底拿出来，说是给墨露露当了嫁妆来填平账房的亏空，柳氏你真是好算计。
    墨晓曦原本还打算留她一段时间，可既然你自己这么着急作死，那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了。
    墨晓曦想了想，道：“祖母的话，孙女明白了，不过孙女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好了。”
    墨老太太现在满心里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孙女，所以决定了，不管墨晓曦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回答，绝不隐瞒！
    墨晓曦道：“主母说要把家底拿出来给二妹当嫁妆，这一点，孙女也同意，二妹毕竟是我妹妹，她嫁人了，就是要风风光光的。”
    墨老太太点点头，墨晓曦能这么懂事，她很高兴。
    “不过，”墨晓曦话锋一转：
    “孙女想问一问，主母给二妹准备了多少嫁妆？毕竟孙女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也想知道自己准备多少嫁妆比较合适。”
    老太太以为墨晓曦只是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她是当大姐的，想来是不想给二妹比下去，就道：
    “咱们家的家底虽然不能跟相府比，但是三四十万两的积蓄应该是有的，你父亲省吃俭用，你母亲勤俭持家，所以一年还能攒不少银子。”
    她心里琢磨着，作为一个侧妃，带三四十两银子进王府，应该也够了。
    “这样啊~”墨晓曦若有所思：
    “女儿在外面听到些风声，还以为家里没这么多积蓄呢，没想到，咱们家的家底还挺殷实的。”
    “风声？”老太太没明白：“什么风声？”
    墨晓曦笑了笑：“算了，没事，既然家里能拿出三四十两给二妹当嫁妆，就当孙女没说这话好了。”
    所谓吊人胃口，就是八卦说到一半。
    一想到所谓的“风声”，可能有辱墨家的门楣，老太太心里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晓曦，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只管说出来，祖母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说话说一半的让人揪心。”
    “是啊大小姐，有什么风声，还是说出来吧，免得老夫人左思右想，今晚又要睡不着觉了。”
    姜妈妈没当回事，只在旁边说了一嘴。
    墨晓曦本来还表现得犹犹豫豫的，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
    “就是那天听小陈掌柜说，咱们家的主母在赌场赌输了不少钱，赔了很多银子。
    那赌坊的老板就说了一嘴，说咱们家挺有钱的，十几万两都输出去了，一个户部侍郎，俸禄这么高的么？”
    墨晓曦一边说，一边打量祖母的脸色。
    听到一半的时候，老太太的手就开始颤抖了，听到最后结束，差点没昏过去。
    媳妇还赌博？还输了十几万两？这事儿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墨晓曦吸了口气，慢声道：
    “小陈掌柜跟孙女说的时候，孙女还不相信呢！听刚才祖母那么说，应该只是外面的一些不着边际的传闻罢了，祖母就当闲话听听，别放在心上了。”
    “闲话？”老太太眼睛一瞪：“这可是咱们墨家的闲话，你叫我随便听？！”

第465章 “闲话”
    墨晓曦做出说错了话的委屈模样：
    “是孙女说错话了，祖母您别生气，这些没有根据的话，过几天就散了，祖母您身体要紧！千万别生气！生气伤身啊！”
    老太太冷厉地目光盯着墨晓曦：“你说，这闲话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
    “都一个月了，你现在才说？！”老太太威严地盯着墨晓曦。
    这大孙女平时挺拎得清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反而犯糊涂了呢？
    姜妈妈摸着老太太的后背，沉吟道：
    “老夫人您也别生大小姐的气了，大小姐平时那么忙，估计也没放在心上，再说夫人的事，哪是大小姐能管的呢？这件事，还是把夫人叫过来问问吧。”
    老太太脸色微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事情必须查清楚！
    “去！把主母给我叫过来，还有有财，也一并叫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墨有财和柳氏就来了。
    看老太太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墨有财不满地看了墨晓曦一眼：
    “你是不是又惹你祖母生气了？你这孩子，多大了？一点都不懂事！”
    墨晓曦诺诺：“父亲，这可不是女儿的错……”
    “你说什么？！”
    墨晓曦声音太小，墨有财没听见，刚准备发火，就听到老太太抬高了音量道：
    “今天的事，跟晓曦没关系，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人，我把你们夫妇俩一起叫过来，难道你们不知道原因吗？”
    墨有财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原因啊？
    老太太蹙着眉头：“有财我问你，家里的积蓄有多少，你心里可有数？”
    墨有财不明白母亲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具体的不清楚，但是三四十万两的，总应该有吧……这家里的账都是如梅管的，儿子……”
    墨有财往边上看了一眼，只见柳氏神色紧张，双手在腹前紧紧握着，他从没见过柳氏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由奇怪道：
    “如梅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家里的积蓄不是这么多？”
    柳氏咬着下嘴唇，还以为老太太叫自己过来是为了露露的婚事，没想到居然是家里的账目。
    难道是老太太察觉了什么？墨晓曦也在这里！肯定是墨晓曦说了什么！
    可是，墨晓曦又怎么会知道家里的账目呢？
    “柳如梅。”老太太只有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媳妇的大名。
    上一次这么叫，还是她刚进墨家，老太太给她下马威的时候。
    柳氏低着头，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眼睛。
    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心虚，越是让老太太觉得，媳妇真的是在外面赌坊赌输了不少钱。
    “老太太我现在老眼昏花了，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我最近听说，你好像迷上了赌钱？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没，没有吧。”柳氏紧张地搓着手，脸色灰败：“母亲您这是听谁说的，媳妇怎么会迷上赌钱呢？”
    “我听说你在外头赌坊赔了十几万两，这事儿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外面的谣传呢？”

第466章 打得人措手不及
    数字居然能这么具体，墨有财也吓了一跳：“输了十几万两？不会吧？！”
    他看向柳氏：“如梅，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柳氏没说话，老太太继续道：
    “如果这样算的话，家里应该没有三四十万两的积蓄了吧？刚好露露也要成婚了，我这个当祖母的，一直都没问过她嫁妆的事，今天要不就趁此机会，算算露露的嫁妆好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姜妈妈：“你去把家里的账房先生叫过来，还有账本，也一起带过来，咱们一起帮露露算算账。”
    “是。”
    姜妈妈同情地看了一眼柳氏，去了账房。
    柳氏彻底傻眼了。
    这一击，打得她措手不及。
    虽说账房那边已经做了准备，但因为从没想到事情会败露，而且，她老早就想好了要借嫁妆的事填账，所以，假的账目根本没做得很细，只要是懂行的，稍微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这么草草敷衍，应该把账目做得精细些，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墨露露在得意阁，先是看到母亲被叫了出去，又听说父亲也被叫了出去。
    墨晓曦还在祖母那里，这会儿又见姜妈妈带了账房先生去慈安堂，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么大阵仗，祖母是要做什么？
    保险起见，她也去了慈安堂。
    姜妈妈前脚领着账房先生进来，墨露露后脚就来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真是母女情深啊，这么快就来了，也好，让露露看看，她这个母亲，都干了什么事！”
    墨露露一进来，就感受到屋子里的紧张气氛。
    祖母僵着一张脸，父亲也是脸色铁青。
    姜妈妈和账房先生在一旁的桌边站着，一个低着头不敢看人，另一个一脸同情。
    母亲的紧张，隔着父亲和墨晓曦两个人都能感受出来。
    整个屋子里最轻松的，怕就是墨晓曦了。
    “露露见过祖母，见过父亲、母亲。”
    她冲着长辈一一礼过去，最后叫了声“大姐”。
    “听说大姐跟父母亲都在祖母这儿，不知在说什么，露露能不能也听听？”
    墨晓曦笑了笑：“祖母在说你嫁妆的事呢，既然二妹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我的嫁妆怎么了？”墨露露心里一紧。
    莫不是墨晓曦你在当中使绊子，要减少我的嫁妆吧？
    你一个当大姐的，有家酒楼的收益那么好，你都不愿拿点出来给妹妹我做嫁妆，怎么？现在我拿家里的钱做嫁妆，你也要管了？
    墨露露恶狠狠地瞪着墨晓曦，一副你要是敢减我的嫁妆，我就跟你拼命的样子。
    墨晓曦转过头，懒得搭理她，谁要害你，一会儿就见分晓。
    墨露露嘴角抽了抽，墨晓曦你得意什么？我就不相信，祖母什么事都会偏向你。
    老太太眼底，浮现出深深的厌恶。
    本来还觉得露露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可看她最近的行径，又是抢晓曦的酒楼分红，又是不分黑白跟她姐姐对着干，还勾引男人！好好的一个姑娘，都给她的母亲带坏了。

第467章 金马影后
    一想到这些，老太太对墨露露积累了十几年的好印象，瞬间崩塌，气沉沉地道：
    “露露，祖母叫账房先生过来给你算算你的嫁妆，看看是不是有你母亲说的，三四十万两银子。”
    “三四十万两？”墨露露一愣：“不是只有十几万两么？”
    要不是因为家里的积蓄太少，她和母亲何至于去动有家酒楼的念头呢？
    账房先生两腿一软，瘫在地上。
    刚才他还在想着怎么糊弄老太太和老爷，现在好了，二小姐不打自招，直接露馅儿了。
    柳氏也面如死灰，真是猪女儿啊猪女儿。
    刚才看到她进来，心里就担心她会坏事，没想到坏事怀得这么快，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女儿。
    墨晓曦站在一旁，差点乐出了声。
    她早就说过，就墨露露这个智商，她闭着眼睛都能碾压她。
    柳氏还觉得这个女儿聪明伶俐，简直是蠢到了家，都不用自己动手，她就能挖个坑把自己给活埋了。
    她第一次觉得，有个猪对手还挺轻松的。
    老太太最后的沙粒一样大的希望，被墨露露的话一语击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柳如梅你个混账东西！三四十万两啊！就被你赌得只剩十几万两了？
    还骗我老太太说有三四十万两给露露做嫁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你对的起墨家？对得起露露吗？！”
    墨露露也傻眼了。
    母亲跟祖母说自己的嫁妆有三四十万两？啥时候有这么多的？一直都是十几万两啊！
    母亲老早就跟自己掏心掏底了，家里就这么多钱，除非让墨晓曦拿点出来，不然自己这点嫁妆带去八王府，肯定会被人瞧不起的。
    赌？墨露露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氏，母亲赌钱？什么时候开始的？
    墨有财眼神复杂地看着柳氏。
    好啊，她骗母亲、骗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骗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墨晓曦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冷笑。
    柳氏啊柳氏，你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如今婆婆、丈夫、女儿都不相信你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然，墨晓曦还是低估了柳氏不要脸的程度。
    只见她脸色一变，继而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母亲~媳妇知错了。媳妇原本只是想试试手气，都说刚进赌场的人，手气都不会太差，媳妇就想着，说不定能给露露赚笔嫁妆回来。
    谁知道，媳妇手气那么差，直接输了一大半的本金。
    母亲，老爷，都是媳妇的错，都是媳妇太蠢了，你们就看在媳妇是真心为了露露的份儿上，原谅媳妇吧……”
    这般说变脸就变脸，说哭就哭，说自黑就自黑的勇气，墨晓曦打心底的佩服。
    不愧是戏精出身啊，她要是在现代，金马影后肯定都是她的。
    老太太神情有些疲惫，一手揉着额头。
    她平时就听不得晚辈哭，现在柳氏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的，她都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她一个当家主母，这么委屈这么难受，搞得好像真是自己冤枉了她，故意为难她似的。

第468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见祖母眉宇间露出的柔情，墨晓曦就知道，这个烂好人老太太，又开始心软了。
    墨露露反正是个没脑子了，母亲这么一哭，她就觉得母亲根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墨晓曦不给有家酒楼的分红，所以才逼得母亲走到这一步，指着墨晓曦的鼻子气愤道：
    “大姐，你现在满意了吧？要不是你不愿意帮我们，母亲何至于到赌坊去赌钱？
    我看那赌坊就是你开的吧？好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有家酒楼已经这么赚钱了，不补贴家用就算了，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从家里拿钱！
    你还有良心吗？你摸摸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哈？！墨晓曦真想把墨露露的脑子掰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柳氏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自己没有一点判断能力吗？
    “二妹这话就不对了，我墨晓曦只开酒楼不开赌坊，就是陈家，也从未经营过赌坊的生意，你说赌坊是我开的，有证据吗？”
    这种用屁股想出来的屁话，墨晓曦都懒得跟她解释。
    无奈这里还有两个没脑子的“性情中人”，她就只好浪费口水了：
    “再说了，主母赌钱可不是在我不给她有家酒楼的分红以后，祖母和父亲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早在晓曦没回到京城之前，主母就已经开始在外面赌钱了。
    怎么？难道祖母那个时候就预料到，晓曦今天会不给你们酒楼的分红了吗？”
    墨有财原本还想跟着数落墨晓曦来着，这么一听，更加意外了。
    柳氏从一年之前就开始赌钱了？一年输掉约莫二十万两？
    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以为在户部那俸禄是那么容易的么？
    他低眉顺眼了大半辈子才积累到这么多，柳氏一年就给赔了一半？
    自己还觉得她贤良淑德？眼睛是被shi糊住了么……
    指着柳氏，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又看到瘫坐在桌边的账房先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花钱雇他给家里算账，他倒好，帮着别人糊弄自己！
    “你给我站起来！”
    墨有财一声吼，都不知道是对谁吼的。
    姜妈妈站在账房先生旁边，拉了拉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抬头，看到老爷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忽然腿也不软了，扶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给我算！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把家里的账，给我算算清楚！”
    在气急败坏的老爷，和理由苍白的夫人面前，账房先生很聪明地选择了老爷。
    翻开账本，开始一条一条，一边算一边报。
    那些数字，都不用脑子想，三岁小孩儿听着都荒唐。
    上午买菜支出五百两，她是买什么金贵的鸡鸭鱼，要花五百两？
    还有下午跟别家夫人去喝茶，一喝就是九十两，她喝的是金子茶吗？这么贵？皇上都没喝过这么贵的一杯茶吧？
    此外，给别家孩子庆生送礼，一下子就出去一千两，我滴个乖乖！老子都舍不得过一千两的生日，她td一千两的礼物说送就送了？

第469章 把人气晕过去
    墨有财气得要昏过去了，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柳氏砸了过去：
    “你个混账！老子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柳氏的头被茶杯砸了个正着，鲜血从破皮的地方流出来，她却好像不知不觉一样，完全没察觉到痛感。
    墨晓曦静静地看着柳氏狼狈的模样，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自己种下的种子，结出的苦果，就只能自己来尝。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贪婪无度，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墨露露也是一副僵化了的表情。
    在今天之前，她真的以为母亲是为了自己的嫁妆，才想要有家酒楼的分红的，可是现在看来，她这么做，不过是想要填补家里账房的亏空而已。
    账房先生还在报着荒唐的开销数字，老太太受不了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慈恩堂乱作一团。
    墨有财和姜妈妈手忙脚乱地抬着老夫人上床，墨露露站在柳氏旁边，对她额上的伤口也是视而不见。
    比起母亲受伤、祖母晕厥、家产败光，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是：
    这件事，决不能传出去！至少在她嫁进八王府之前，决不能出任何纰漏！
    墨晓曦帮着母亲将祖母抬到床上，吩咐姜妈妈先安置账房先生。
    账房的账目，限他三天之内核算清楚，然后再去厨房，煮些清淡的小米粥备用。
    她学过急救，祖母只是一时受不了惊吓才晕过去，休息一会儿，等屋子里安静了，再给她掐掐人中顺顺气。
    墨晓曦看了柳氏和墨露露一眼，让墨有财先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又让他带墨露露和柳氏先离开。
    有这两个败家子杵在这儿，祖母就是醒了，也要被他们再气晕过去。
    等墨有财把两个败家子赶出去再回到房间，老太太的气息已经顺畅了很多。
    对于墨晓曦的呼唤，也有了点意识。
    “怎么样？”墨有财压低了声音问。
    “有点意识了。”一边说，一边使劲掐了一下老太太的人中。
    “啊——”老太太一声喊叫，把墨有财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人终于醒了。
    “母亲——”墨有财“哇——”的一声，扑倒在床边：“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父亲，你小点声，祖母现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
    墨晓曦无语，祖母那一声喊叫没什么，你这一声哭，差点把人吓死。
    墨有财泪流满面，看着女儿，硬生生把后面的那声“哇——”咽了下去，看着老太太，止不住地哽咽。
    老太太转过头，看了一眼抹眼泪的儿子，轻声问：“我怎么了？你哭什么？哦对了，那两个人呢？”
    “祖母，你刚醒过来，需要静养，别的事情就交给父亲和我去办好了。”
    墨晓曦握着祖母的手，轻声细语道：“要不要喝点温水？祖母晚上想吃什么？”
    老太太缓缓摇了摇头，大概想起了刚才自己为什么气晕过去，别过脸，不想看这个不中用的儿子。
    墨有财无奈，想到那两个人就令人心塞，但确实又是自己管家无方，想出气都没地方出。

第470章 掌家大权
    “晓曦，”老太太脸背对着墨有财：“祖母有些话想对你说，你留下来，陪祖母聊聊天。”
    “哦。”墨晓曦看了父亲一眼，又使了个眼色。
    家里出了两个败家子已经够让他伤心了，现在连母亲也不远搭理自己了，墨有财心里难受极了。
    老太太的话，都没听出什么意思，还是看到了女儿给你的眼色，才意识到自己被老太太嫌弃了。
    他耷拉着脑袋，想走又不想走。
    “父亲，要不您帮忙去姜妈妈那里看看，小米粥熬得如何了？”
    墨晓曦暗示道：“尽量熬得软糯点。”
    “哦。”墨有财终于找到了台阶，站起来，默默跟母亲一礼，先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老太太终于又转过了头。
    墨晓曦握着祖母的手，道：“祖母刚才真是吓死孙女了，连父亲都被吓到了，祖母年纪大了，以后可不要再这么激动了。”
    “哎——”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她能不激动么。
    娶了个白败家的媳妇，难道还要她心平气和？
    她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生气。
    “晓曦你是不知道，你主母……”想想自己的用词大概不对，又改口道：
    “那个柳氏，根本没把咱们墨家放在心里啊！这下好了，咱们家的积蓄，一点都没有了。”
    “祖母，原本柳氏不也是要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二妹当嫁妆送出去的么，三四十万两也好，十几万两也好，终究都要送走的，对墨家，又有什么损失呢？”
    真正受打击的应该是墨露露才对吧，原本的嫁妆减少了一半，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怎么恨着柳氏呢！
    墨晓曦的话，让老太太忽然灵台清明了一下。
    对哦，反正家里不管有多少积蓄，下个月都要送出去的，到时候，家里一样都是一个子儿不剩，她这么激动做什么呢？
    见祖母不说话，墨晓曦又道：
    “对墨家来说，没什么变化的，对二妹来说，才是不小的打击吧？祖母之前不都已经做好了重新积累积蓄的打算了么，又何必为了祖母的事过分生气呢？”
    “可话也不能这么说，送出去做嫁妆是一回事，赌钱赌输了是另外一回事，这两件事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老太太撅了噘嘴，同样都是要送出去的钱，那她宁愿送给八王府。
    墨晓曦笑了：“那就是二妹要关心的事了，祖母这么大年纪了，还操心这些事做什么。要操心也该是祖母操心，她才是掌家的人，不是么？”
    这个问题，直戳老太太的心。
    掌个家，把家里的钱都给掌光了，以后还怎么敢给她掌家？
    可是，墨有财又没有其他房能顶替的，老太太看着坐在床边的孙女，越看越觉得合适。
    如果让晓曦来掌这个家怎么样呢？
    酒楼给她打理得那样好，想必掌家应该也能掌得很好吧。
    可是晓曦的年纪又太小了，重要的是，家里的主母还在呢，有什么理由，把掌家大权交给孙女呢？
    老太太犯了难，想把权力转交，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第471章 最有创意的理由
    墨晓曦看祖母一会儿舒眉，一会儿皱眉的，也不问她纠结什么，就说让她安心养身体，更让老太太觉得，这个孙女太贴心了。
    墨有财从慈恩堂出来，既不想去厨房，又不想去书房，在十字路口来来回回走了许久，最后走向了得意阁。
    得意阁里。
    墨盈盈看到母亲顶着一头血回来，吓了一大跳，赶紧给母亲止血包扎。
    墨露露坐在旁边，一副对什么事都没兴致的样子。
    墨盈盈看得也是一头雾水，这慈恩堂里发生什么了？怎么回来都这副状态？
    正奇怪着，忽然，“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把她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居然是墨有财。
    “父亲您……”
    墨盈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父亲此刻脸皮抽搐，明摆着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柳！如！梅！”这三个字咬字狠厉，仿佛对方是自己多年的仇敌一样。
    母亲难得看到父亲，整个人都在颤抖。
    “柳如梅，我墨有财自认对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墨有财的质问，听得墨盈盈一头雾水，母亲做什么了？
    柳氏没说话，直到刚刚，她才觉得自己的额头火辣辣地痛。
    “我信任你，所以这些年你掌家，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客气了，所以才这么放肆？！
    赌博？！好！很好！现在连赌博这种事都染上了，接下来，你还打算沾染什么？！”
    赌博？！墨盈盈傻眼了，母亲什么时候时候开始赌博了？父亲是不是搞错了？
    然，父亲的状态，好像是真的。
    柳氏抬起头，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墨有财，面对他的质问，半晌，才不咸不淡道：
    “我赌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以为我是喜欢赌博吗？墨有财，要不是你一年才赚这么点钱，我至于去赌博吗？”
    墨有财噎住，这简直是他本年度听到的最有创意的理由。
    因为自己赚的少所以去赌博？朝廷六部那么多侍郎，家眷都去赌博了吗？！
    “一年赚那么点？我就是赚得少，难道还有你输得多吗？！十几万两啊！眼睛眨都不眨就赔出去了，你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我这个丈夫吗？！”
    墨有财看到边上的两个女儿，又加了一句：“还有她们呢？难道你就没给她们两个想过？！”
    墨盈盈站在一旁，消化了一下父母亲的对话。
    母亲这个话确实不在理，但也承认了自己在赌博的事实。
    难怪二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也是被母亲赌博的消息震惊到了。
    现有的嫁妆就十几万两，如果母亲没有去赌博的话，那这个嫁妆就会翻倍啊！
    换成自己，自己也接受不了。
    柳氏被墨有财的问题问到了。
    两个女儿？她怎么没为两个女儿筹谋过？要不是为了墨露露，她至于去想有家酒楼的分红吗？！
    嘴上挂着两个女儿，心里就有两个女儿了吗？你也是当爹的，真的把两个女儿放在心上了吗？！

第472章 谋杀亲夫啊
    “墨有财，你以为就你想着两个女儿？你要是真的为了两个女儿好，你就去找墨晓曦要钱啊！她的酒楼，她背后的陈家，有的是钱！
    别说十几万两了，就是几百万两，拿出来也是眼睛眨都不眨的，你为两个女儿好，你怎么不知道找墨晓曦去要钱呢？！”
    简直是无理取闹！
    听了这种话，墨有财比刚才还要生气：
    “柳如梅！你还有脑子吗？墨晓曦有那也是墨晓曦的，是陈家的！你要我放下脸去找陈家要钱？你不要脸就算了，我才不会跟你一样不要脸！”
    “哼，哈哈哈。”柳氏看着墨有财动怒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墨有财啊墨有财，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两个女儿，也就是嘴上说说吧，真要你付诸行动的时候，就怂了吧？
    什么为了女儿，是女儿重要还是你的脸面重要啊？
    找陈家要钱怎么了？陈家有的是钱。对你来说，几百万两是天价，对人家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你没有钱，还不找陈家要钱，就别说你想着两个女儿！”
    “你……！”
    墨有财捂着胸口，还好这些话没让老太太听见，否则直接会被气死。
    墨盈盈从未见过父母亲吵过这么严重的架，劝道：
    “母亲，您就别再惹父亲生气了。父亲，您也少说两句吧！”
    “我惹他生气？！”柳氏瞪着墨盈盈：
    “我一心为了你们俩，你居然还说是我惹你父亲生气？墨盈盈你是猪脑子吗？
    你自己说说，自打墨晓曦回墨家，你帮上什么忙了吗？帮上你姐姐什么忙了吗？
    成天拖后腿还有脸来教训我？！我是你娘！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柳如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
    墨盈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她是为了母亲您好啊！
    父亲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把父亲惹生气了，有什么好的？
    墨有财也听不进这种话，把墨盈盈往自己的背后一拉：
    “别跟你母亲废话，她是脑子坏掉了，跟她说什么都没用的！柳如梅，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反思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墨！有！财！”
    眼看着墨有财要拉着墨盈盈走，柳氏突然跟疯了一样扑上去：
    “你想关我紧闭？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是这个家的掌家！你敢关我禁闭试试？！”
    墨有财被柳氏从背后一把揪住脖子，差点没被她掐死。
    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女人，难道败光了家产还要谋杀亲夫不成？！
    墨盈盈看到父亲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也是吓了一大跳，拉着柳氏的手：
    “母亲您轻一点！父亲要被你勒死了！”
    “勒死了？勒死了更好啊！”
    柳氏一想到自己要被关禁闭，那家里的事肯定要交到墨晓曦手里，瞬间就失控了。
    还有墨露露的婚事呢，自己被关禁闭了，八王府的人会怎么想？
    墨晓曦啊墨晓曦，你想抢夺家里的掌家大权，还想让露露在八王府丢脸？
    我柳氏又不傻，绝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第473章 疯言疯语
    柳氏紧紧揪着墨有财的衣领不放：
    “反正露露要去八王府了，以后我就是八王世子的丈母娘了，我有世子爷依靠，还要你做什么？
    你死了，世子爷孝敬我的钱，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墨有财，你赶紧死吧！早死早投胎！”
    “母亲您在说什么呀？！”
    墨盈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柳氏的手拉开。
    墨有财捂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地狂咳嗽。
    这个女人疯了！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墨露露也是傻眼了，母亲居然说出这种话？！母亲居然还要杀了父亲？！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里太恐怖，这个家太恐怖了！
    刚才默默坐在一旁的墨露露忽然站起来，猛地从房间冲出去。
    冲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把墨有财给撞倒了。
    屋里的三个人被她突然的一冲，搞得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柳氏先反应过来，指着门外大骂：
    “墨露露！你个没良心的！老娘这么为了你，关键时刻，你居然抛下老娘不管了？墨露露你给我站住！墨露露你给我回来！”
    然而，墨露露早就跑远了，柳氏的喊叫声飘散在风里，她什么都没听见。
    墨盈盈紧紧抱着母亲，才没让她也跟着冲出去。
    墨有财扶着门框，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控制，这个家，还有个家的样子吗？！
    都怪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把家里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
    墨有财冷冷看着柳氏，忽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道，把墨盈盈的手一拉，将柳氏从墨盈盈的手里拉出来，用力往床上一推，愤怒道：
    “今天老子就要关你禁闭了！你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吧！”
    话说完，拉着墨盈盈走出房间，又叫下人锁上了房门。
    柳氏在房里疯狂地捶门：“墨有财你给我回来！墨有财你放我出去！墨有财你个混蛋！等老娘出去了，老娘要跟你拼命！”
    得意阁里的下人战战兢兢地垂首站在外面，不敢直视老爷的眼睛。
    墨有财狠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下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夫人厨房门半步！所有的门窗都给我守好了，要是让夫人出来了，我把你们都发卖给人贩子。”
    “是……是。”
    下人们哆哆嗦嗦，生气起来的墨有财，真是比鬼还可怕。
    不管柳氏在里面的“疯言疯语”，墨有财带着墨盈盈离开了。
    慈恩堂的赵管事得了大小姐的吩咐，原本还想跟老爷说一声，晚上一起吃饭，说不定能让老太太开心点，谁知来到得意阁，却听到这么些，也是傻眼了。
    以至于墨有财都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都没反应过来。
    “杵在这里干什么？！傻了吗？！”
    赵管事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那个……大小姐让我来找老爷，说晚上陪老夫人一起吃饭。”
    他看了一眼墨盈盈，也不知应不应该也邀请一下她。
    “知道了。”墨有财现在心情极差：“你跟晓曦说，晚上就在慈恩堂吃，盈盈也一起去。”
    “那二小姐……？”
    墨有财一瞪眼，赵管事不说话了：“是是是，奴才现在就回去禀告大小姐。”

第474章 重担
    赵管事丢了魂儿似的回到慈恩堂，被姜妈妈一把拉住：
    “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老太太还在气头上呢，你别进去把人又吓着了。”
    “哦哦，对对对。”赵管事吞了吞口水，又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老夫人怎么样了？”
    “跟大小姐说着话呢。”姜妈妈看着赵管事不对劲的状态，有些不放心：
    “大小姐不是让你跟老爷说一声，晚上一起吃饭么，你怎么这副模样？被老爷骂了？”
    赵管事摇了摇头，比被老爷骂了还恐怖
    他拉着姜妈妈走远了些，才把刚才在得意阁看到的一幕说了。
    说得姜妈妈也是一脸震惊：“不会吧？！夫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还真要谋杀亲夫了？
    这种事要是被老太太知道，老人家肯定得气过去。
    姜妈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种事，咱们俩知道就好了，你千万别再跟别人说了，万一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就麻烦了。
    我回头找机会，跟大小姐说一声，你要不先去休息休息吧，你这脸色这么难看，要是被老太太看到了，一定又会担心了。”
    赵管事点了点头：“那我就先不进去了，回头你跟大小姐说一声，老爷说了，晚上会来慈恩堂吃饭。”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姜妈妈端着热水走进房间，正听到老太太在跟墨晓曦说掌家的事：
    “反正这个家，要我再交给柳氏，我是不放心的，左右想想，也就只有你适合，晓曦啊，你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这种重担，祖母对不起你啊……
    哎……
    只怪家里的主母不中用，你这花儿样的年纪，应该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却要管起一家子的事儿，祖母这心里，难过哟~”
    “祖母，晓曦是家里的一份子，又是长女，家里有难处，自然应该挑起担子，不过掌家的事太过繁琐，孙女想着，要不也让姜妈妈来帮帮忙吧？”
    姜妈妈是老太太的心腹，姜妈妈的存在，不仅是帮手，也是老太太的眼睛。
    正好姜妈妈过来，墨晓曦顺口把这话说出来，姜妈妈听着也高兴。
    “老夫人，起来喝点热水吧！”
    姜妈妈不动声色地端着水碗来到床边：“大小姐，我已经跟老爷说了，晚上到慈恩堂吃饭。”
    “叫他过来吃饭干什么？！”老夫人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我不想看到他！”
    “祖母~”墨晓曦柔声劝道：
    “父亲可是您的儿子，您不想看儿子，还想看谁啊？孙女也好久没跟父亲一起吃饭了，难道祖母连孙女的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么？”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
    一直以来，墨有财都是跟得意阁一起吃饭，墨晓曦这些日子确实不大回来，杵在得意阁面前，估计她也吃不好。
    难得只有她、自己和父亲一道吃个家常饭，可能是这个大孙女一直以来的心愿呢！
    这么想，老太太也就不说话，默许了。
    喂老太太喝了水，墨晓曦以跟姜妈妈商量晚饭为由，拉着姜妈妈出了房间。

第475章 怎么就混到这步田地了
    “我不是叫赵管事去跟父亲说的么，怎么赵管事没回来？”
    “不是没回来，是受了惊吓，我让他暂时不要出现在老夫人面前！”
    姜妈妈拉着墨晓曦走到离房间远一点的地方，才将赵管事看到的又复述了一遍。
    墨晓曦心里冷笑，好你个柳氏，今天终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沉稳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姜妈妈你做得很好，祖母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再受打击了。
    刚才祖母让我掌家，不过我年纪还小，家里的情况还有很多不了解的，以后，还要仰仗姜妈妈帮衬呢！”
    姜妈妈摇了摇头：
    “大小姐客气了，我跟着老太太这么多年，能帮老太太和大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
    不过掌家一事事关重大，老太太还没点头呢，我就帮着大小姐过问家里的事，不太好吧？”
    “这个我会再跟祖母说说的，姜妈妈你就放心好了。”墨晓曦拍拍姜妈妈的肩膀：
    “这段时间我要照顾祖母，账房先生那边，不知姜妈妈可否先帮着看一看，账目的事是大事，容不得再出差错了！”
    被墨晓曦这么信任，姜妈妈也很有干劲，点点头：“大小姐放心，我肯定看好账房先生，不让他再造假。”
    墨晓曦也点点头：“让姜蓉也跟您一块儿去吧，姜蓉那孩子做事谨慎，你们俩一道去账房盯着，我放心。”
    “好，好。”
    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自己母女俩，是大小姐看得起她们，姜妈妈高兴得直搓手：
    “那我现在去跟姜蓉说一声，然后再去准备晚饭。
    哦对了，小姐要照顾老夫人，这段时间是不是要住在慈恩堂了？要不要我顺便去跟宋锦和云锦说一声，让他们给小姐带些东西过来？”
    墨晓曦想了想，犹豫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不会！”姜妈妈道：“要不干脆让云锦也搬来慈恩堂住好了，我让下人收拾两间房间出来，省得大小姐两边跑。”
    “也好。”墨晓曦顺着姜妈妈的话说下去：“那就麻烦姜妈妈了。”
    “不麻烦，不麻烦。”跟墨晓曦客套完，姜妈妈屁颠屁颠地操办去了。
    墨晓曦望着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柳氏遭受这种待遇，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
    出入京时候的劫杀之仇，终于得报了。
    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了防止墨有财和祖母心软重新原谅柳氏，现在还不是能完全放松的时候。
    墨晓曦深呼了一口气，柳氏啊柳氏，你难受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柳氏被关在房间里，叫哑了嗓子都没人应答，她也就放弃了。
    稳定了情绪，躺在床上想着对策。
    盈盈是没用了，露露听说自己赌博，受到的打击也不小，说不定，还会把嫁妆减少的事怪到自己头上。
    有财指望不上，墨老太太也倒向了墨晓曦那边。
    她一个在墨家呼风唤雨的女主人，怎么就混到这步田地了呢？

第476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柳氏很是担忧，担心墨露露一旦进了八王府，还会不会记着自己这个母亲。
    她在墨家举目无援，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远在外地读书的墨孝廉了。
    如果孝廉能回来，帮着自己对扶墨晓曦的话……
    可是孝廉还在读书……
    柳氏陷入了自我挣扎之中：
    是叫孝廉放弃学业回来跟她一起对付墨晓曦呢？还是不要打扰儿子的学业呢？
    书房里，墨有财和墨盈盈对坐着，半晌无话。
    墨有财面前的茶盏里热气腾腾，他看着不断向上冒的热气，陷入了沉思。
    墨盈盈坐在他对面。
    得意阁出来以后，她也冷静了很多，刚才的事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旋，她这个做女儿的，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母亲闹成这样。
    诸多思量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父亲……”
    墨有财抬头，墨盈盈心里一紧。
    在这个家里，她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亲的意愿，也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也许，在父母亲眼里，她就是个只会跟在墨露露身后要糖吃的小女孩，对于自己会发声，不仅墨有财惊讶，她自己都有些紧张。
    “父亲，女儿觉得，刚才母亲说的都是气话，做的事也是冲动之下做出来的，根本不是母亲的初心。
    母亲那么喜欢父亲，怎么会伤害父亲呢？
    想来现在母亲已经冷静下来了，说不定正在房里忏悔自己犯下的大错呢！
    父亲要不要去看看母亲？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事情就过去了，我们还是……”
    “哐当”一声，墨有财用力盖上茶碗的声音，生生打算了墨盈盈的话。
    她愣了一下，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墨有财淡淡看着墨盈盈，淡淡道：
    “十几万两银子，说揭过去就揭过去了？你没赚过钱，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是不是？
    看你大姐的有家酒楼日进斗金，就觉得银子很好赚是不是？
    要是银子这么好赚，你也去赚啊！把这十几万两银子赚回来，我们就还是一家人！”
    墨盈盈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墨有财看着她，冷哼了一口气：
    “盈盈，为父是看你还算单纯，才把你从得意阁带出来，你看看你母亲，再看看你姐姐，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反正你姐姐马上就要嫁进八王府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未来她怎样，都跟我墨家没有关系了。但是你！”
    墨有财特意加重了语气：“你若是想变得跟她们一样，为父不强迫你，回她们身边去，要是不想变成那样，从今天起，就跟你爹一起住！”
    “我……”墨盈盈看墨有财面色沉冷，话说得也是郑重，不像是气话，心里更紧张了。
    父亲这是要完全抛下母亲和姐姐了吗？
    “父亲，母亲就算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但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家，也做对了很多事啊！父亲不能因为这一件错事，就完全忽视母亲之前的所有努力吧。”
    平心而论，母亲对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第477章 念及夫妻之情
    作为一个孩子，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父母分离。
    明明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要装作看不见，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不管这个孩子年纪多大，都不愿看到看到。
    所以，墨盈盈还想最后再努力一把，她凄惶道：
    “女儿也知道父亲生气，可是父亲真的要一刀斩断跟母亲这十几年的情分吗？”
    不说情分还好，一说情分，墨有财就愤怒地砸掉了手边的茶盏。
    她还好意思跟自己说情分？
    她柳如梅在出门赌钱的时候，想到过跟他的夫妻情分吗？
    在抢夺有家酒楼分红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时候，想到过跟他的夫妻情分吗？
    在墨晓曦入京，她动了要杀自己女儿的时候，想到过跟他的夫妻情分吗？
    甚至在刚才，要谋杀亲夫的时候，想到过跟他的夫妻情分吗？
    现在知道说情分了？
    就是因为念着夫妻情分，在柳氏要谋杀亲夫的时候，他才没有把一纸休书砸到她脸上。
    他墨有财活一辈子，不仅要情分，还要脸面！
    如果真把柳氏休了，自己在朝中，还不成他人的笑柄？
    可是这样的妻子，他却是万万不敢再付出感情了！
    见墨盈盈一脸惊恐，墨有财也懒得顾及她此刻的心情了。
    有些话，跟孩子说清楚了也好，免得他们还对自己抱有幻想，做出些更令自己生气的事。
    “你母亲，赌博，败光了墨家一半的家产；设计抢夺你大姐酒楼的分红，丢了墨家的面子；在你大姐初来京的时候，居然还雇佣山贼劫杀你大姐；甚至在刚才，你父亲差点就成她的刀下亡魂了。
    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还要为父顾念夫妻之情？
    为父就是顾念跟她的夫妻之情，才没给她一纸休书。
    墨盈盈你听好了，等你二姐嫁到八王府之后，我会永远软禁你母亲，这个家，也轮不到她来管了！”
    墨盈盈惊呆了，父亲对母亲已经绝望到这个地步了吗？！
    墨有财见墨盈盈一脸震惊，也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他不指望墨盈盈能马上理解她，掸掸衣袖上的水渍：
    “要是还想跟着你母亲，就继续待在得意阁，要是同意你父亲说的，今天晚上来慈恩堂一起吃晚饭。”
    墨有财留下这句话，拂袖而去，剩下墨盈盈在书房里，不可置信。
    夫人被老爷关禁闭的事，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墨家。
    几乎第一时间，所有的下人都涌到了张管家这里。
    “管家管家，夫人被禁足了？那我怎么办？以后听谁的？”
    “听说账房也被封了？听说夫人赌钱赔了好多银子，那咱们的月俸怎么办啊？府里还能支得出来吗？！”
    “夫人被禁足了，那以后谁掌家啊？谁管我们啊？”
    张管家一个头两个大，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们都跑来问他，他问谁去？
    只能关紧大门，把所有人关在外头，然后从后面的小偏门溜出去，赶紧去了慈恩堂。
    夫人倒了，老夫人就是府里的扛把子了，得赶紧过去听听慈恩堂的动向，免得自己抱错了大腿，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第478章 别坏了吃饭的心情
    墨盈盈神色黯然地坐在书房里。
    早上起床的时候，父母亲还相敬如宾，现在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变成了仇人了？
    什么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看父亲和母亲这个样子，是能和好的样子吗？
    眼看着夜幕慢慢降临，眼看着就要到父亲给她表态的期限了，墨盈盈站起来，走到窗边。
    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他们家还有个哥哥呢！给哥哥传信，儿子回来，一定能让父亲回心转意的！
    墨盈盈赶紧回到房间，给墨孝廉写了封家书，派人赶紧送出去，又收拾了一下，前往慈恩堂。
    墨晓曦在房里陪老太太说话，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扶着老太太出去。
    看到饭桌上，父亲身边还坐着个墨盈盈，还不等她皱眉头，墨老太太就先开始发牢骚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晚上就我们三个人吃晚饭的么？”
    言下之意，得意阁的人，她现在一个都不想见。
    墨晓曦看墨盈盈一脸尴尬委屈的样子，有点替她心疼。
    因为作妖的是她母亲和姐姐，她虽是得意阁的人，不过也没怎么跟她们扯在一起。
    如果墨盈盈不跟柳氏和墨露露站在一条船上，墨晓曦倒还是愿意接纳这个三妹的。
    “祖母~”墨晓曦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盈盈是妹妹，妹妹也是一家人嘛~”
    墨老太太哼了一声。
    虽然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是说给墨晓曦听的，但也是想看看墨晓曦的态度。
    在她心里，盈盈还是个乖巧懂事的，虽然是柳氏所生，但也没招惹过墨晓曦。
    如果墨晓曦把得意阁的人一棒子打死，倒让她犹豫能不能让晓曦掌家了。
    不过看起来，晓曦这孩子明显是个明事理的。
    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心里清楚着，得罪她的，不会轻饶，没得罪她的，也不会愈加罪责。
    老太太没说话，墨有财接着墨晓曦的话说道：
    “是啊，我看盈盈一个人在得意阁也没得吃，就一起带过来了，母亲，盈盈也是你的孙女不是嘛。”
    老太太还提着架子，在桌边落了座。
    墨晓曦看墨盈盈不自在的样子，问：
    “既然来了，就安安心心吃顿饭，话说你母亲跟你二姐晚上吃什么？要不要吩咐厨房送点过去？”
    吃饭前听赵管事说，张管家来问墨家未来掌家的事，赵管事虽没明说，但也表露了未来由自己掌家的意思。
    想来，现在整个墨府都是倒向了自己这边，得意阁那边失宠，晚上未必有人记着。
    柳氏就算了，还有墨露露呢，难道也跟着饿肚子？
    “她们自己造孽，你还管她们吃没吃？”
    老太太不满地看了墨晓曦一眼：
    “咱们吃咱们的，不要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坏了吃饭的心情！”
    “哦……”
    墨晓曦朝姜妈妈使了个眼色，姜妈妈点了点头，默默退下了。
    墨有财看到墨晓曦的举动，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这种时候还记着柳氏母女有没有吃完饭，果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
    自己当年是瞎了眼了么，怎么会没看到这个孩子的优点呢？

第479章 打不死的小强
    晚饭开席，墨有财给墨晓曦加了个盐水虾：“晓曦啊，听说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哈。”
    “唔……”墨晓曦夹起来咬了一口：“今天的虾是活的吧？好像特别鲜美呢！”
    “怎么？以前的虾不鲜活？”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一眼墨有财，怀疑他是不是跟着柳氏一起虐待晓曦？
    墨有财吓得赶紧表态：“怎么会呢？虾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吧？应该也没什么区别吧？”
    “哼！那可说不定。”老太太讽刺道：“以前的虾可是礼拜两一斤，现在的虾可没有那么贵。”
    言下之意，又在提醒墨有财，柳氏做假账之事。
    墨有财尴尬地别过脸，母亲怎么还在提这个事呢？
    都已经惩罚柳氏了，就不能翻篇了么？
    这件事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总是提起，他的心也会痛的。
    “哎呀呀，母亲，刚才您还说不要提某人呢，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提起来了？”
    墨有财又给老太太加了块鳝鱼：“母亲您喜欢吃这个，那也多吃点。”
    反手再夹点蔬菜给墨盈盈：“不要总是吃肉，吃点蔬菜，有利于身体健康。”
    看墨有财这顿饭左右逢迎，墨晓曦很是顺心，晚上比平时都多吃了一碗饭，看得老太太心里也很是高兴。
    吃完晚饭，墨盈盈跟墨有财回去了，慈恩堂的房间也收拾好了。
    云锦一边伺候墨晓曦洗漱，一边道：
    “小姐，如今你搬到慈恩堂里来了，终于可以放心了吧？宋锦还跟我抱怨呢，说为什么只有我能跟过来伺候小姐，他也想来呢！”
    一想到宋锦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样，云锦就想笑。
    墨晓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道：
    “我来慈恩堂是来照顾祖母的，有你一个过来就够了，来这么多人凑啥热闹！再说了，你们都来慈恩堂了，我还怎么方便监视得意阁啊？”
    “小姐，柳氏不是已经被老爷和老夫人嫌弃了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锦不解，小姐是不是太谨慎了？
    柳氏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把墨有财最看重的家产给赔了，墨有财还能原谅她？他们俩有这么伉俪情深么？
    “父亲和祖母这边是搞定了，但还有墨露露呢？”
    墨晓曦撇撇嘴道：
    “十几万两，对八王府来说也不过是个小数目，要是墨露露跟南宫宇哭诉，南宫宇自己掏腰包把钱补上了，那父亲和祖母还有什么话说？
    你别忘了，墨露露还没进门，南宫宇就已经给她买宅子了呢！”
    云锦吐了吐舌头，得意阁的人怎么这么顽强呢？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让人讨厌。
    “更何况，柳氏是给墨家生了儿子的，现在墨孝廉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要是他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管吗？”
    墨孝廉常年不在家，云锦差点把这个少爷给忘了！
    “可少爷不是在外地吗？难道还会巴巴回来管家里的事？老爷让他去外地，就是让他好好念书的，因为这种事回来，老爷只会更生气吧？”

第480章 讨公道
    “那可说不准。”墨晓曦撇了撇嘴，一个家里，儿子的分量有多重，可不好说。
    “总之，跟宋锦说一声，让他多留意得意阁，咱们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可别让柳氏东山再起了。”
    “知道了小姐！”云锦信誓旦旦：“我一会儿就去吩咐宋锦去~”
    在墨盈盈给哥哥送去家书的时候，墨露露也找人给八王府送了封信。
    看到信上所言，南宫宇当场就怒了
    这个墨晓曦算什么东西？！居然连一家之母都敢欺负，觉得他这个女婿是个摆设没有用是不是？
    当下拍案而起，手书一封，让墨露露不要担心，明天他就去墨家给她们主持公道。
    所以，当第二天，墨晓曦正跟姜妈妈在准备祭祖事宜的时候，云锦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八王世子来了。
    就知道墨露露不会那么老老实实地乖乖听话。
    墨晓曦放下手里的事，跟云锦一道去了前厅。
    前厅里，墨有财已经坐着了，不过脸色阴郁，一副不希望外人来插手他家事的模样。
    南宫宇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副宝贝女人受了欺负，他要来为她讨公道的样子。
    而墨露露就站在南宫宇的身后，盯着两个哭得红肿的金鱼眼，难看极了。
    墨晓曦整整衣襟，走了进去。
    “女儿见过父亲，听说八王世子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南宫宇哼了一声：
    “墨小姐现在真是好大的架子，听说都开始操持墨家的祭祖大事了？怎么？墨家的主母是身体不适，所以才不能操持吗？就算主母有事，也轮不到小辈来操持吧？”
    墨有财冷着脸，他家谁来操持祭祖大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当墨家的女婿呢，就想管墨家的家事了？那以后当了墨家的女婿还得了？
    墨有财第一次觉得，攀上八王府这样的亲家，也未必是好事。
    墨晓曦在南宫宇的对面坐下：
    “祭祖的事，是家里长辈让晓曦做的，为了让晚辈练练手，将来，家里的事总要交给小辈来做，如果小辈不清楚流程，日后接下来，岂不要闹笑话？”
    墨有财点点头，女儿的话很有道理。
    南宫宇挑了挑眉，臭丫头嘴巴还挺厉害。
    “诚如墨小姐所说，未来家里的大小事，确实要交给小辈来管，不过，本世子要是没记错的话，墨家不是有个儿子吗？这种事不交给儿子却交给女儿，这是什么道理？”
    墨有财心一沉，这不是孝廉在外地没法回来么，要不然肯定交给孝廉了。
    不过，孝廉也是柳氏的儿子，也不知会不会跟他母亲一样犯糊涂。
    墨有财忽然想到，自己当年把孝廉送到外地去，真是明智之举，要不然，儿子也要被柳氏给毁了。
    “世子爷对我们墨家的事，倒是了如指掌。”
    墨晓曦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站在南宫宇身后的墨露露：
    “想来，都是二妹跟世子爷说的吧，二妹这般想着夫家，跟你母亲，倒是有些不同，想来以后进了八王府，定是处处为了八王府着想的。”

第481章 有技巧地挖坑
    “那是自然！”南宫宇还没听出墨晓曦的话外之音，摇头晃脑道：
    “露露跟本世子向来一条心，以后进了王府，自然是处处为了王府着想的。”
    墨露露偷偷看父亲的脸色。
    刚才提到哥哥的时候，父亲脸上的阴郁才稍稍舒展了些，南宫宇这话一出来，他又恢复了刚才的阴郁。
    墨晓曦啊墨晓曦，你这个坑挖得真是太有技巧了。
    墨晓曦面带微笑地看着南宫宇，心里都笑翻了。
    南宫宇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想表达你跟墨露露的感情，也不用接这种话吧？
    没看到你未来岳父的目光么？都要喷火了！
    此刻，要不是对方是八王世子，墨有财真想一脚把他跟墨露露都踢出去。
    还没嫁人呢就把家里的事情往外说，怎么？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对家里的事指手画脚了？
    他还没死呢，你们就这么着急忙慌的，那自己要是死了，你们还在乎自己的身后事吗？
    墨有财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却压制不住眼睛里喷出来的怒火。
    南宫宇看得莫名其妙，这墨侍郎是不是老糊涂了？自己爱他女儿还被他用这般目光看待？
    这个墨晓曦是不是妖女？会妖术啊？能把墨侍郎迷成这样？
    墨有财冷着脸不说话，南宫宇一番感情真挚的话语没人表态，搞得屋子里的气氛一度很尴尬。
    当然，最尴尬的应该是墨露露。
    他是叫南宫宇来帮她和母亲解围的，结果这个围越解越乱……
    墨晓曦看墨露露的样子着实可怜，忍不住要替她找个台阶下。
    “二妹这般懂事，倒叫姐姐意外了。如果主母能有你一半的见识，多为墨家想一想，可能就不会做出那些伤害墨家的事了吧？”
    墨露露在心里骂：墨晓曦你闭嘴吧！你不乱解释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过世子爷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墨晓曦不管墨露露的白眼，接着道：
    “家中既然有儿子，确实不应该让女儿来接手祭祖的事。”
    她扭过头，对墨有财道：
    “父亲，要不把孝廉接回来吧，现在家里没有主事确实不方便，虽然弟弟的学业也很重要，但家里的安宁更重要不是么？
    如果弟弟回京，女儿也可以跟王公子说说，让他松个口，卖女儿个人情，让他重回昭宁学院，但是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作弊不好好学习了！”
    “墨晓曦，孝廉要回来，还要你出面？本世子去跟昭宁书院说一声，谁不敢让孝廉回来？”
    南宫宇不愿让墨晓曦抢了功劳，急切道：“你以为就你在昭宁书院有人脉么？本世子的路子也多得很！”
    他朝墨有财抱拳一礼：“墨侍郎如果需要，我回去跟我爹说一声，保证孝廉能顺利回昭宁书院！”
    墨晓曦不与他争这个功劳，淡淡道：
    “既然世子爷的路子更多，那就劳烦世子爷吧，我一个姑娘家，去找王公子也不方便。毕竟孝廉以后也是世子爷的大舅子，这大舅子有难处，世子爷伸个手，也是无可厚非的。”

第482章 放了个哑炮
    墨有财要是有山羊胡子，现在估计都能给他吹上天了。
    什么叫“伸个手”？他们墨家就这么没用，处处都要女婿出手相助吗？
    “那是自然！”南宫宇摇头晃脑：
    “跟大舅子处好关系，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嘛！别说让大舅子重回昭宁学院了，就是让大舅子提前毕业，也是一句话的事。”
    “好了！”墨有财终于忍无可忍了：“够了！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墨有财一拍桌子，茶盏震地一歪，茶水洒了一桌面。
    南宫宇被吓着了，愣愣看着墨有财，这是发什么疯？他帮大舅子有什么不对的？
    墨露露站在后面，心惊胆战，世子爷拜托你感激说正经事吧！不要再被墨晓曦牵着鼻子走了！
    墨有财一拍桌子，墨晓曦就赶紧站了起来：“来人呐！赶紧把老爷的茶碗收拾收拾！”
    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看得南宫宇很是不痛快。
    想要数落她几句，可是所有人都忙着收拾茶渍，好像也没人注意到他，等下人重新给墨有财换了茶盏，好像也过了最佳的数落时间了。
    南宫宇撇撇嘴，很是没劲。
    “世子爷。墨家的事，就不劳世子爷费心了。”
    墨有财无心再跟南宫宇废话下去：
    “清明之后，露露就要嫁入八王府，虽然只是个侧妃，但以后就是世子爷的人了，这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墨家的事跟露露没关系，露露在八王府，就全靠世子爷照拂了。”
    墨露露愣住。
    父亲这话什么意思？要跟自己撇清关系？让自己不要再管墨家的事？
    南宫宇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岳父这是把女儿交到自己手里的意思啊！
    瞬间，什么墨家的狗屁糟心事，好像都跟他没关系了。
    “谢岳父大人首肯，虽然露露在王府只是侧妃，但晚辈一定不会亏待露露的。
    不瞒岳父大人说，晚辈已经给露露买了个新宅子，就在最繁华的永宁街上，以后父亲要是闲来无事，也可以来宅子里玩玩啊！
    之前，晚辈已经带着露露去看了新宅子，露露喜欢得不得了，等露露入了王府，晚辈就在新宅子里摆个酒宴招待岳父大人！
    虽然露露的身份不能八抬大轿迎进门，但晚辈也绝不会亏待露露的！”
    墨有财嘴角一抽一抽的，好啊！还没过门就有新宅子了。
    有新宅子还不跟家里人说一声，还要带走家里的积蓄，你跟柳氏，真是一对好母女啊！
    一个败光了家产，一个要拿走剩下的家产。
    有了新宅子都不跟家里人说，这还是把墨家当娘家的意思吗？！
    墨晓曦看墨有财就快气吐血了，也不说话，浅酌一口清茶，就当是在看笑话。
    还以为南宫宇有多大的能耐，能帮柳氏扭转乾坤呢！原来不过是个哑炮。
    没伤到别人还伤了自己，真是太给力了！
    墨有财觉得，自己要是再听南宫宇废话，心里的怒火可能就要压制不住了。
    在南宫宇说完以后，冷冷笑了笑：“如此，多谢世子爷了，来人啊！送客！”

第483章 乱上加乱
    南宫宇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墨有财了，给露露买新宅子还不高兴？
    这还是他瞒着父王买的呢！要是让父王知道他只给墨露露买宅子不给苏紫烟买宅子，非要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他都冒着生命危险了，还得不到墨有财的好态度，只能说，这人大抵是没救了。
    露露离开这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乌烟瘴气的墨家也好，省得天天看墨晓曦脸色白受气。
    墨有财忍心，他可不忍心。
    墨露露一脸惆怅地送南宫宇走到门口，心里比之前更加心烦意乱。
    原本是想让南宫宇过来解救母亲的，现在好了，连新宅子的事情都暴露出去了。
    母亲还不知道南宫宇给自己买了新宅子呢，这要是让母亲知道，岂不是乱上加乱？
    见墨露露没什么兴致，南宫宇把她搂进怀里：
    “露露，咱们马上就能长相厮守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就别想了，调整心情，等着做世子妃吧！”
    墨露露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
    安心？事情越来越糟心，让她怎么安心？
    但是心里的苦衷，又不能跟南宫宇直说。
    “我看你父亲现在是完全糊涂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不过我觉得你父亲说得也对，墨家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那墨晓曦不是能耐么，交给她！都交给她！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
    她是没什么损失，可父亲的话说得那么绝，难道自己以后真要跟墨家一刀两断不成？
    目送南宫宇的马车走远了，墨露露还是没从失望中走出来。
    回到得意阁，还没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墨有财。
    “父，父亲……”
    墨露露心虚地低下头，预感不妙，墨有财挡着大门，声音也是冷冷的：
    “说吧，永宁街的宅子，是怎么回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南宫宇走了以后，墨晓曦看墨有财径直去了得意阁，就猜到墨露露今天没好日子过了。
    她回到慈恩堂，继续跟姜妈妈准备两日后，祭祖事宜的用品。
    “大小姐，老夫人说了，今年祭祖，就不让夫人出面了，回头就对外面说，夫人身体不适，不能出门吹风，是以才让大小姐您住持墨家的祭祖事宜。”
    “那二妹跟三妹呢？”
    墨晓曦问：“他们还是要去的吧？万一她们都不去，外头可难免要传闲话了。”
    姜妈妈点点头：“二小姐和三小姐确实是要去的，不过老奴会派人盯紧了，不会让她们给大小姐添麻烦的。”
    就算她俩准备添麻烦，墨晓曦也不怕，反正她们俩合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跟姜妈妈一起忙完手里的活儿，陪老太太吃了午饭。
    虽然没跟老夫人说起白天的事，但老太太也听说南宫宇找上门来了，想着未来墨家可能都要受八王府压制，心里很不是滋味。
    墨晓曦也不好多说，中午吃完饭，借口有家酒楼有点事，去了一趟户部找陈子期。
    听说墨晓曦来了，南宫然也放下手头的差事，出来见了一面。

第484章 巾帼不让须眉
    “永宁街的宅子，多谢墨晓曦来给我们提供线索啊！”
    南宫然笑着招呼墨晓曦坐下，这里是户部的一个偏殿，三个人坐在一起说话，很安静，没人打扰。
    墨晓曦笑道：“十六王爷太客气了，有家酒楼也是受了皇家照顾的，自然也应该给皇家分忧嘛。”
    南宫然竖起大拇指，对陈子期道：“陈兄的这个妹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难怪父皇那么喜欢她呢！”
    “十六王爷谬赞了。”陈子期道：“能为皇家分忧，也是我们陈家的荣幸。”
    他看向墨晓曦：“表妹这次来，不会又是来给我们提供线索的吧？”
    一听说又有新线索，南宫然眼睛都亮了，永宁街的房产，已经能给八王府一个不小的打击，如果再有新线索，岂不是锦上添花？
    “哪儿有那么多新线索？”墨晓曦撇撇嘴：“只是有件事，想来问问大表哥的意思……”
    她欲言又止，看了南宫然一眼。
    南宫然很自觉地站起来：
    “你们兄妹有话慢慢说，我就是出来见墨小姐一眼，当面道个谢。你们慢慢说吧，我先回去了。”
    南宫然出去了，墨晓曦才说起上午南宫宇到访的事：
    “我想着，这件事可能苏家很快也会知道了，表哥你不是说过，紫烟和墨露露的事，我最好不要管么，我担心苏府知道了可能会找墨家的麻烦，到时候……”
    墨晓曦为难地看着陈子期：“现在祖母让我代理墨家的掌家，如果苏府闹过来，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陈子期托着下颚：
    “确实……不过南宫宇给墨露露买宅子，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如果苏府要找麻烦，也是找八王府的麻烦，应该不至于找到墨家头上去吧？
    而且，你跟苏小姐的关系不错，想来苏小姐也会拦着苏丞相一些的。”
    墨晓曦叹了口气：“这不是夹在中间难做人么，我难做也就算了，就怕紫烟也夹在中间难做。”
    眼看着再有几天就是相府和八王府的婚期了，南宫宇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来相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八王府重视侧妃忽视世子妃？还没嫁进门呢紫烟就要遭受这种非议，墨晓曦实在为好友感到不值。
    “好在马上就是清明祭祖了，各家都忙着祭祖的事，想来也不会过分关注八王府。
    虽说这事传出去，对苏家的声誉不利，但说不定也能借着祭祖的事冲淡一些。
    如果苏家真找上了门，你也不要太担心，还有你大表哥我呢！到时候让宋锦过来传个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去帮你！”
    “那就多谢大表哥了。”墨晓曦心事重重地离开户部，正要去有家酒楼，半路上遇到了顾九思。
    “这么巧？！”顾九思从背后拍拍她的肩膀：
    “听说你这段时间忙着祭祖的事，我都不好去找你，怎么？今天怎么到街上来了？”
    墨晓曦也愣了愣，这样都能碰上他，他俩是多有缘分？！
    “家里出了些糟心事，出来散散心，你呢？刑部不用查八王府了么？你怎么也在街上？”

第485章 奇怪知识增长了
    “刚好有个案子，刚出外勤准备回去。”
    顾九思好几天没看到墨晓曦了，好不容易看到，又看她心情不大好，暂时也不想去刑部述职了。
    拉着她道：“走走走，难得咱们今天这么有缘，找个地方喝喝茶，坐一坐。”
    要说什么地方最适合说小话，自然是有家酒楼。
    顾九思带着墨晓曦到有家酒楼，找了个安静的包房：“我让小陈掌柜做了你最喜欢的糕点，赶紧多吃点。”
    顾九思把糕点推到墨晓曦面前：“听说多吃甜食能让人心情愉快，你看你这愁眉不展的，小小年纪，马上就要生出鱼尾纹了。”
    “鱼尾纹你都知道？！”墨晓曦白了他一眼：“几日不见，顾三公子的奇怪知识增长了不少啊？”
    顾九思尴尬笑了笑：“这不是听小陈掌柜说的么。”
    墨晓曦撇撇嘴，小陈掌柜还是单身呢，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得还真多。
    顾九思笑着给她夹了一块：“好了，不管这知识从哪儿知道的了，小陈掌柜可说了，这糕要趁热吃，不然就不好吃了。”
    他催促道：“你要是不吃，我可要全部吃掉喽？”
    墨晓曦一听，从顾九思手里抢过糕：“没见过你这样的，请人吃糕还带威胁的。”
    她一把包下一整块糕：“小气巴巴的。”
    顾九思撇了撇嘴：“我对你可是最大方的，看你心情不好还带你来吃糕，顺便给你的酒楼赚钱，这么好的男朋头，上哪儿找？”
    “咳咳咳，咳咳咳。”墨晓曦差点被顾九思的新词汇给吓到。
    这家伙最近信息接收能力真是突飞猛进，以前自己说新词的时候，他还一脸不解的样子，现在都会自己输出了。
    “谁说要你做我男朋友了，你别没事瞎说！”
    墨晓曦也给他加了一块：“吃糕都堵不住你乱说的嘴。”
    顾九思笑嘻嘻地接了糕，咬了一口，确实是很好吃的糕。
    “哦对了，听说今早南宫宇上你家去看墨露露了？”
    他一个鲜少八卦的人，都听说了这样的八卦，可见这京城之中的八卦人有多少！
    “不先拜见苏丞相却去找墨侍郎，这事儿传到苏府去，可不是件好事啊！”
    顾九思打量着墨晓曦的脸色：
    “我猜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要出来散心的？如果这件事被苏小姐知道，肯定心里也很难过吧？”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墨晓曦点点头：
    “就怕因为这件事，紫烟对露露有意见，继而跟我也会产生隔阂。”
    顾九思给她倒了杯清茶：
    “应该不会。苏小姐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你跟墨露露又不是同路人，苏小姐这点辨识能力还是有的。”
    “希望如此吧。”摄取了一些糖分，墨晓曦的心情果然好转了不少。
    “你最近还在调查相山的事么？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墨晓曦只想转换转换心情，就随口一问，倒没想着顾九思给她个新情报。
    可顾九思忽然压低了声音，让她小小吃了一惊。
    难道，刑部的动作真这么快？

第486章 你那是单方面公布恋情
    顾九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刑部机密，不能随便乱传的，不过对象是你，就另当别论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们已经掌握了八王爷贪赃枉法的重要证据，只要再花点时间整理整理，应该就能呈给圣上了。”
    墨晓曦心头一凛：
    “这么快？！那需要多长时间整理出来？不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一结束，你们就要举报八王爷吧？”
    那苏紫烟怎么办？岂不是直接掉进火坑了？
    “既然都已经掌握重要证据了，为什么不能加班加点熬个通宵赶紧整理出来呢？赶在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之前，不是能避免一场婚姻悲剧吗？”
    顾九思摇了摇头：“快不了，至少要再等两个月。”
    如果可以，顾九思自然也希望能阻止一场婚姻悲剧，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可能上天眷顾，老天还并不着急收了八王爷。
    “现在还有重要的证人不愿出面作证，我们必须保证证人愿意出面才能报告圣上。”
    顾九思道：“所以……相府和八王府的婚事，阻止不了……”
    哎，刚刚才转好的心情，又变差了……
    顾九思下午还得去刑部述职，跟墨晓曦越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饭，便先告辞了。
    墨晓曦一个人无事，就去了趟陈氏布庄，把墨家的祭祖安排事宜跟陈掌柜说了说。
    虽然有姜妈妈给自己把关，但墨晓曦还是更相信陈家人一点。
    确认祭祖事宜没有问题，再回到有家酒楼，刚好是吃饭的点。
    墨晓曦刚在包房坐下，顾九思也来了。
    “怎么风尘仆仆的？”
    看顾九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墨晓曦给他递了杯茶：“时间还早呢，你急什么？”
    “这不是着急能赶紧见到你么。”顾九思捧起墨晓曦的脸颊亲了一口。
    “喂！你干嘛？！”
    墨晓曦气得大叫，顾九思又用嘴封住了她的嘴，一顿蹂躏以后才放开她：
    “你小点声！被小陈掌柜听到了，人家冲进来怎么办？”
    “那还不是因为你闹我！”墨晓曦心里翻了个白眼。
    顾九思笑着在她面前坐下：
    “我什么时候闹你了，你可不要随便给我安罪名！我们可都已经在大家伙儿面前正式表态了，你让大家伙儿说说，我刚才是闹你？还是爱你？”
    墨晓曦听得很不自在，他们什么时候正式表态了？明明就是你单方面想要公布恋情！她这样太尴尬了吧！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来？！顾九思你最近真是越来越露骨了。”
    “你这用词不对。”顾九思摇了摇头：
    “我这叫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倒是你，晓曦，对我的感情，你还没有回应呢！”
    他以前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表现，但是他现在知道了：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他虽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来，但在跟墨晓曦两个人共处的时候，还是很好意思大方表现出来的。
    可是，墨晓曦到现在还扭扭捏捏，可能是姑娘家比较害羞吧，但顾九思还是很想亲耳从墨晓曦那里听到，她对自己，究竟是何种感情。

第487章 她是一个矜持的人
    “要疯你一个人疯，别拉上我一起。”
    墨晓曦是一个矜持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呢？
    “不说就不说吧。”顾九思倒也不执着：“等你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是个很想得开的人，至少墨晓曦没有拒绝过自己，就说明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这点自信，顾九思还是有的。
    小陈掌柜进来送餐，看到墨晓曦红着脸不好意思看顾九思的样子，估摸着，顾三公子又让小姐羞羞了。
    故意低着头，也不说话，送完餐就出去了，还特别贴心地帮忙关上了包房门。
    “你看，你看，你又让小陈掌柜误会了！”
    墨晓曦尽量保持着沉着冷静，但心里扑通扑通，小鹿乱撞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没好气道：“下次你要是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我就不跟你玩儿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还是很喜欢跟我一起玩儿的？”
    某人笑得一脸奸诈，让墨晓曦有种落入陷阱的挫败感。
    “哎呀呀，这种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顾九思道：“咱们难得出来一起吃个饭，不要辜负了面前的美食。”
    这是陈子期教给自己的托词，当她的表妹开始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说吃的肯定没错！
    墨晓曦大囧，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老是在顾九思手里栽跟头呢？
    明明他看起来，也没有很聪明的样子……
    “你们家祭祖也要上天寿山么？”顾九思转了个话题。
    “嗯，估计还要在山上待两天，祖母年纪大了，一天往返不大方便。”墨晓曦道：
    “你们家呢？我听说，京城不少人家的祭祖都会在天寿山举行，那到了清明那天，天寿山岂不会很热闹？”
    “热闹说不上吧，香火倒是很多。”
    顾九思以前也没有参加过侯府的祭祖大事，今年是父亲破天荒带上自己一起。
    既然大家都上天寿山，说不定还能在山上碰到墨晓曦。
    “那你们什么时候上山？要提前一天吗？”
    墨晓曦点点头：“后天就上山，提前一天，这样清明祭祖完，当天就能回来。”
    “这么赶？！”
    顾九思还以为他们会在山上待个两天呢，侯府是清明当天上山，第二天回来，这样算起来，他在山上就碰不到墨晓曦了。
    “因为还要回来准备二妹进八王府的事，所以才赶着清明当天回来。”
    现在柳氏啥事也管不了了，连墨露露的婚事都落在了自己头上。
    哎……自己就是个操劳的命。
    本来是不想接的，又怕祖母寒心，觉得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太过无情，二妹在家的时候也不多了，连最后的场面都不愿做，墨晓曦想了想，还是接下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墨家的老妈子，张管家什么屁大的事都要问自己。
    早知道掌家这么麻烦，她就不揽这档子事了。
    听说墨孝廉过两天也要麻烦了，虽然知道他是回来抢掌家大权的，但墨晓曦一点都不觉得不高兴。
    这种破事，谁爱揽谁就揽去吧。

第488章 孝廉回来了
    一边吃一边听墨晓曦抱怨，顾九思好奇：
    “刚才不还说你们家人不相信柳氏那边的人了么，怎么还要你弟弟回来？我听说，他当年是因为犯了错，才被昭宁书院开除的吧，现在回来，那学业怎么办？”
    “南宫宇说了，要帮小舅子搞定学业的问题，祖母又赞成孙子回到自己身边来，父亲还能说什么。”
    墨晓曦夹了点蔬菜。
    就知道祖母是最容易泛滥亲情的，这不，听说孙子以后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了，连学业这等大事都靠边站了。
    父亲倒是还有点脑子的，觉得孝廉只有在外地才能好好学习，回了京城，见到那么多诱惑，搞不好又要荒废学业了。
    再说了，还有南宫宇这种狐朋狗友在京城，墨有财满心担心。
    可老太太不听劝啊！再加上柳氏听说他不赞成孝廉回京，又大闹了一场。
    为了家宅安宁，墨有财还能说什么，只有妥协了。
    墨晓曦以为，父亲的妥协，其实还抱有某种期待。
    期待孝廉跟以前不一样了，回来以后，能以大局为重，能以墨家为重。
    “那孝廉回来了，对你会不会有影响？”顾九思担心：
    “母凭子贵，万一柳氏依靠孝廉又重新掌家了，那你在墨家的日子岂不又要难过了？”
    “那倒不会。”墨晓曦狡黠一笑：
    “你知道掌家最重要的是什么么？是钱！
    等墨露露一出嫁，墨家的家底就没了，就算孝廉掌家，没有钱，他也没法掌。
    我倒是乐得将这个烂摊子抛出去，省得到时候家里没钱了，还要我来补贴。
    以后谁掌家，谁考虑钱的问题，我刚好撒手，才懒得赚钱给柳氏挥霍呢！”
    顾九思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这么说来，掌家大权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还是早点扔出去得好。
    晚上吃完饭，顾九思陪墨晓曦散步回家，一路上又聊了些开心的话题，等回到墨家的时候，难得心情大好。
    墨孝廉接到三妹的书信就跟书院告假了，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一回来，就听二妹说，南宫宇已经帮他打点好了一切，等清明过后就能上昭宁书院念书，更觉得心中气血澎湃。
    解决了后顾之忧，自己就能大展拳脚地收拾墨晓曦了。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却是个巨大的烂摊子。
    墨孝廉是在清明头一天回到墨家的，一回来，就直接去了墨有财的书房，说祭祖大事，不能交给孙女来操办。
    之前是因为自己不在，现在自己回来了，就应该肩负起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不能把家里的重担，完全压到姐姐身上。
    这明显是在找墨晓曦要权，墨晓曦也不傻。
    你喜欢你就拿去好了，反正这段时间自己为家里忙里忙外，祖母和父亲都看到了，你在最后关头抢功，父亲和祖母心知肚明。
    墨有财原本是想等清明过后，再让墨晓曦教墨孝廉如何掌家的，不过看墨晓曦这么痛快地交出了掌家大权，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第489章 真令人失望
    一转眼，便是清明。
    墨孝廉刚刚回京，大约很多人都没想到会在山上看到他，自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墨晓曦跟在一家人后面，倒也不忘前冲，抛头露脸的活儿都交给墨孝廉，她只负责照顾好祖母。
    果然，一场祭祖下来，老夫人心里对墨晓曦，更加亲近了些。
    墨家就孝廉这么一个儿子，原本想着孙子回来了，可以跟孙子好好亲近亲近。
    谁知孙子回来以后，连请安都没来慈恩堂，更别说，跟她这个祖母亲近了。
    成天想着要怎么掌握家里的掌家大权，根本不管家里人现在生活如何。
    就看这次的祭祖吧，祭祀先祖才是头等大事，可孝廉却把这场祭祖，生生当成了他熟悉京城子弟的“联欢会”。
    祭祖头一天晚上，还约了几个公子哥儿吃肉喝酒，老太太心里着实不痛快。
    这次的祭祖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还不都多亏了晓曦，之前忙前忙后的。
    要是没有晓曦事先都打点好，能让孝廉接手接得这么顺利么。
    晚上睡在床上，老太太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次让孝廉回来，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可是南宫宇已经说了，将孝廉在昭宁书院的学籍已经办好了，就等着清明之后去报道，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孝廉回外地去吧。
    再说了，今天晚上，孝廉也跟不少公子哥儿说了，他以后会留在京城，这时候再赶他走，岂不是驳了孝廉的面子？也会让外面议论墨家。
    第二日祭祖，墨老太太看孝廉也是无心祭祖之事，一心想着如何结交权贵，心里的热情，更是冷到透凉。
    墨晓曦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反正公道自在人心，谁是“真心”为墨家，谁是假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除非她他们的眼睛都瞎了。
    从山上回来，墨有财将孝廉叫去了书房。
    初六便是相府和八王府的婚期，露露也会在同一天进府，虽是从偏门进去，但还是要筹备一下。
    既然亲弟弟回来了，这件事，还是交给亲弟弟办比较放心。
    听说送亲的事转交给了墨孝廉，老太太又气到拍桌子。
    墨晓曦倒是无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姜妈妈手里接过热茶：
    “祖母这么生气做什么，二妹本就跟弟弟更亲近一些，让弟弟去送亲，二妹应该更高兴吧，这可比我去送亲好多了。”
    老太太握着墨晓曦的手，满脸疼惜：
    “可是晓曦，祖母是替你觉得委屈啊。
    之前祭祖的事，现在送亲的事，事事都是你忙前忙后的打理，可到了最后关头，你那个没脑子的爹，却把事情交给了你弟弟。
    虽说露露跟孝廉更亲近些吧，可你这些日子，不都白忙活了？”
    “这有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人，我是做长姐的，为弟弟妹妹做好准备工作，都是我分内的事。”
    她将热茶吹了吹凉：“祖母先喝点热水，祖母能为晓曦考虑，晓曦已经很高兴了，不用为晓曦觉得遗憾，晓曦不遗憾。”

第490章 给别人做嫁衣
    墨晓曦的一番话，说得老太太心里暖暖的，喝下热茶，更觉得只有这个大孙女，才是自己最贴心的小棉袄。
    一转眼，就到了露露进八王府的日子。
    阖府上下热热闹闹，只有墨晓曦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好像这里，已经被墨家人遗忘了。
    云锦一边气呼呼地晒被子，一边抱怨：
    “还说什么小姐受委屈，真要觉得小姐受委屈，今儿个怎么不让小姐去送亲？不去送亲也就算了，连个来探望的人都没有，这眼里，还有我们小姐么？！”
    墨晓曦躺在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听云锦抱怨，看她马上就要气出内伤了，安慰道：
    “哎呀云锦，你不要这么生气嘛，这样安安静静的多好，我都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安静了。
    岁月静好，喝喝茶，晒晒太阳不好么？难道非要去前面凑热闹？还得说些违心的奉承话，损伤脑细胞！”
    宋锦蹲在旁边看蚂蚁：
    “也就小姐这种淡泊名利的人能这么想了，要是换做我，早就去前面闹了！老子劳心劳力忙活了这么久，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老子可咽不下这口气！”
    “这有什么咽不下的？”
    墨晓曦以为，自己房里的这两位心火太旺了，容易上火，从躺椅上站起来：
    “走，小姐带你们到街上去逛逛！”
    云锦激动地一回头：“是去看相府和八王府的婚礼么？听说外头可热闹了！”
    “切，别人结婚有什么好看的。”墨晓曦撇撇嘴：
    “只能在人群里看个热闹，又凑不上前，远远的能看到什么？走！带你们去陈氏布庄逛逛！”
    “哇！那岂不是又能吃好吃的了！”宋锦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还是去陈氏布庄比较有意思，于是，三人稍微准备了一下，前往陈氏布庄。
    陈掌柜以为，小姐今天回去看热闹，没想到居然跑到自己这儿来了，颇有些意外：
    “小姐以前不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么，今儿个这么大的热闹，小姐不去凑，怎么想到跑我这儿来了？”
    陈掌柜环顾一下四周：“你看看今天这生意，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都没客人了。”
    “这不正好？”墨晓曦笑道：
    “难得陈掌柜你这么闲，所以我就带云锦、宋锦回来看看啦，给布庄增加点人气。”
    陈掌柜哈哈大笑：“还是小姐会说话，这赶在中午的时候来布庄，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陈掌柜稍微一算计，就知道了墨晓曦心里的小九九。
    墨晓曦吐了吐舌头：“还是陈掌柜了解我，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那可不，小姐从小在陈家长大，谁能比咱们陈家人了解小姐呢！”云锦频频点头：
    “陈掌柜说的是！那墨家人，今天压根儿没想到我们小姐，早饭就没准备，还是我亲自去小厨房要的呢！还是陈家好，从来不会顾此失彼。”
    “知道了！小姐饿着了！那小姐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中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畅快地吃了顿午饭，下午又跟陈掌柜唠了唠家常，三个人才回墨家去。
    一到家就听说，老爷又发火了。

第491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今天这大喜的日子，父亲怎么又发火了？该不会是少爷把差事办坏了吧？”
    墨晓曦被姜蓉拉着往书房跑，一路上着实想不明白。
    自己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了，别说是墨孝廉，就是交给个傻子都能接下来。
    难道孝廉这么没用？还把事情给办砸了？
    “老爷是为少爷的生气不错，但不是接亲的事！”
    姜蓉一边拉着墨晓曦小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解释：
    “大小姐昨天不是说，苏家准备在苏小姐回门前半个以文会友的诗会么，老爷跟少爷说了，让少爷也去参加，好多认识认识人。
    而且，苏家也是八王世子妃的娘家，跟二小姐也算是亲眷了，跟相府搞好关系，对二小姐和少爷都有好处。
    可是少爷说，这诗会是小姐在当中牵线搭桥的，他不要受大小姐的恩惠，拒绝不去，结果老爷就生气了。”
    这个墨孝廉，给他机会认识人，还这么挑三拣四的。
    他以为她高兴为他牵线搭桥么，还不是因为清明的时候，他自己搞得人尽皆知，说他以后要长留京城了，所以这次诗会，苏彦才给她也递了份请帖么。
    人家苏公子什么身份，以文会友还想到他们家，本以为孝廉是个识大体的，没想到这么不懂事，难怪父亲会生气。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墨孝廉在里面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我，说，了，我，不，去！”
    一干下人在门口站着，谁也不敢进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沉冷的声音，是墨有财的。
    “我说了，我不去！”墨孝廉倔强道：
    “也只有父亲你把墨晓曦的话当圣旨，人家那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谁不知道，苏家人根本不想八王世子纳侧妃，现在二妹成了侧妃，苏家人还不知道怎么记恨我们墨家呢！
    她让我去苏家参加诗会，不明摆着挖了坑等着我往里面跳吗？天知道苏家人会给我什么难堪？我才不去！”
    墨晓曦在心里冷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蠢话，也就柳氏生出来的蠢儿子能说得出来。
    “人家给你挖坑？墨孝廉，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人家苏大公子要设计陷害你？
    苏家人请你，是给你面子，你不去，不是你不要脸，是墨家不要脸！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是不是？回来以后，凡事要以墨家为重，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我告诉你墨孝廉，你要是不去！那你就给我滚回外地去！”
    “我才不滚呢！”墨孝廉倔强道：
    “墨晓曦让父母亲心生嫌隙，我才不要回去，让母亲一个人面对墨晓曦，我要留下来，跟母亲一起并肩作战！”
    “啪”的一声，墨有财勃然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紧接着，便传来桌上茶碗打碎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
    站在外头的下人吓坏了，一个个的缩紧了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少爷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啊！跟夫人一起并肩作战？这是把家里当战场了么？

第492章 家法伺候
    有几个胆大的，抬眼看了大小姐一眼，只见墨晓曦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还以为墨孝廉要过几天才会引发父亲的怒火，没想到他这么争气，回来还不到一个礼拜，就成功激怒了父亲。
    胆大的不知道大小姐这笑容是何意，只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大小姐也很可怕，赶紧低下头，继续装缩头乌龟。
    墨晓曦抬脚，走进了书房。
    墨有财看到墨晓曦进来了，估摸着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大约也是知道了，也不解释，直接指向墨晓曦，对墨孝廉道：
    “你大姐来了，赶紧跟你大姐道歉！”
    墨孝廉回头看了墨晓曦一眼，硬着脖子道：
    “我才不道歉！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蛇蝎心肠的恶毒妇人，迷惑了父亲和祖母，以为我也会受你的蒙蔽吗？！”
    墨晓曦也不说话，顾自冲墨有财礼了礼：
    “女儿听说父亲生气了，所以过来看看，父亲年纪大了，生气伤身，还是少生气为好。”
    “你听听！你听听！”墨有财依旧指着墨晓曦：
    “看看你大姐多懂事？你呢？还以为你这些年在外面读书懂事了很多，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
    祭祖的事、送亲的事，样样都是你大姐里外打点好的，你一回来，就从你大姐手里接了过来。
    为父想着，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你出面，也比你大姐一个姑娘，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好，结果呢？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抢了你大姐的功劳，连句谢谢都没有，还说你大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是没见过这么任劳任怨的黄鼠狼，倒是你母亲，败光家产还要谋杀我，谋杀你大姐，谁是黄鼠狼？
    墨孝廉，难道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喂狗了，一泡屎都没留下来吗？”
    墨晓曦走过去，给父亲揉胸口顺气，虽说刚才的话说起来着实很难听，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听得心情非常舒畅。
    “父亲，弟弟刚回来，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况且，这段时间弟弟也是忙里忙外的，祭祖和接亲的事，也不全是女儿的功劳，父亲也该看到弟弟的努力才是。”
    “墨晓曦不用你假惺惺的！”
    墨孝廉听着墨晓曦这口是心非的话，就觉得恶心：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受你迷惑的！”
    清明之后，他也去得意阁见了母亲，听母亲说了这段时间发生在家里的事，大姐有什么本事？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有几个臭钱就能在家里为所欲为了？他就是要顶撞父亲，就是要让父亲清醒过来，好好看看大姐这张丑恶的嘴脸。
    墨有财怒不可遏，这死小子真是冥顽不灵，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看来不家法伺候，他是明白不了了。
    “张管家！家法呢？把家法拿出来！今天，我非要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站在外面的张管家哆嗦了一下。
    最近家里时不时就狂风暴雨，他年纪也大了，受不了三天两头这番惊吓了。

第493章 心太软
    “张管家你是死了吗？听不见要去请家法吗？！”
    墨有财在书房里大叫，张管家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跑去请家法。
    墨晓曦冷眼看着墨孝廉，也觉得这死小子确实该打一打，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墨孝廉去得意阁看柳氏的事，墨晓曦也是知情的，之所以没去跟祖母和父亲抱怨，完全就是好奇，柳氏会跟自己的宝贝儿子说什么。
    如今看来，柳氏的洗脑很成功，只听她的片面之词，墨孝廉已经完全站在她那边了。
    张管家拿来了家法，墨有财拿了鞭子，对着墨孝廉的背就是一阵毒打。
    孝廉是墨家唯一的男孩，家里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当年他因为作弊被逐出昭宁学院的时候，墨有财都没舍得这么打他，如今几鞭子下去，墨有财就心软了。
    到底是以后要延续墨家香火的，万一打坏了，那墨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可墨晓曦还在一旁看着，要是这么容易就收了手，会不会让大女儿寒心呢？
    墨有财咬咬牙，决定再打几鞭子，然后就装作打不动了不打了。
    开始的几鞭子打得够狠，墨晓曦也有些意外。
    还以为墨有财刚才说的只是气话，真拿来了家法，也未必会惩罚墨孝廉。
    不过，孝廉也是个嘴巴硬的，都看到家法了还不服软，墨有财就只能挥鞭了。
    看着墨孝廉的衣服被打破了，里面皮肉都被打开了花，再看墨有财也心生犹豫，墨晓曦知道，父亲是需要台阶了。
    于是，在墨有财再度扬起鞭子的时候，墨晓曦发了声：
    “父亲，孝廉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这么打下去，万一打废了，墨家未来怎么办啊？”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墨家还有未来吗？”
    墨有财还在墨晓曦面前装腔作势：“你不要拦我！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臭小子！”
    墨晓曦无语，刚才还是“逆子”，现在已经变成“臭小子”了，父亲啊父亲，你心里的心疼，都已经一展无余了。
    墨晓曦冲外面喊道：“还不进来把家法拿走？真要少爷被打死吗？！”
    张管家一听事态有所缓和，赶紧跑进来，从老爷手里抢下鞭子跑走了。
    墨有财神情略松了松，不过看墨孝廉依旧一副嘴硬的样子，还是很生气：
    “要不是你大姐给你求情，我今天才不会轻饶了你！”
    墨晓曦劝道：“好了父亲，孝廉还小，打都打了，气也出了，就算了吧！”
    墨孝廉现在疼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用眼神警告墨晓曦：不需要你的同情！
    墨晓曦知道，要转变墨孝廉的想法，需要时间，循序渐进，今天不过是给他个警告而已。
    “父亲，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让孝廉回去休息吧，您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墨有财转过脸，他气都给气饱了，还有什么想吃的。
    本想着露露出嫁，孝廉准备去相府诗会，都是好消息，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结果，全给这臭小子给搅和了。

第494章 愿意交权
    墨晓曦给外面的张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墨孝廉带走，免得又说不中听的话惹父亲生气。
    张管家接收到信息，带着两个下人进来，搀扶起墨孝廉：“老爷，那我们先带少爷下去了。”
    墨有财不看墨孝廉，但也没说话，就等于是默许了。
    墨晓曦点点头，管家才带墨孝廉离开了。
    “父亲，消消气吧，孝廉还小，且又刚回来不久，对家里的事情还不清楚，等过段时间就明白父亲的用心了。”
    “还小？都十几岁的人了还小么？”墨有财在墨晓曦的搀扶下坐下来。
    目前墨家没有个掌家的，他心里一直很不放心，虽说墨晓曦有能力把家里打点好，但他还是更希望，由儿子来承担这个重任。
    墨有财摇摇头，又掀起眼皮看了墨晓曦一眼：
    “父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这段时间，还需要你帮着照看家里了。”
    “父亲跟女儿这么客气做什么。”墨晓曦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还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了这个烂摊子，没想到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
    墨晓曦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接下这个烂摊子的好，至少不是现在，怎么也要等到这个家里无人能应付了，自己再站出来。
    “这样吧父亲，既然孝廉不想参加苏府的诗会，那就不要强求弟弟好了。
    再说，现在弟弟又带着伤，也不好参加诗会，要不，就让女儿这段时间教弟弟如何掌家吧。”
    墨晓曦道：“家里的一些事情，正好可以慢慢交接给弟弟了。”
    墨有财眼睛一亮，墨晓曦这是要主动移交掌家大权的意思？
    “可是，为父担心孝廉无法承担重任……”
    “每个人都是从不会到会的，让孝廉慢慢开始做，总能有熟能生巧的那一天。”
    墨有财点点头，墨晓曦的话说得有道理，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孝廉没有做过这种事，做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墨晓曦愿意手把手地教弟弟，让他很感动：
    “这样也好，让那臭小子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简简单单就能办成了的。教人会比自己做更辛苦，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太累了。”
    “放心吧父亲，女儿会自己安排时间的。”
    从书房回来，云锦问起来，墨晓曦就把自己的决定说了，云锦很不满：
    “老爷的话，分明就是瞧不上小姐的意思，少爷那个草包，能管得好墨家么？”
    “管不好也要管！”宋锦倒是听明白了墨晓曦的意思：
    “你没听小姐说么，以后墨家没有钱了，咱们小姐管家，那就要小姐往家里面贴钱，这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丁，为什么要小姐这么劳心劳力的？”
    他朝墨晓曦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挺小姐，不掌家，咱们小姐还乐得轻松呢！让墨孝廉那个小子自己掌家试试，别以为办好了祭祖和送亲的事，就能办好其他的事，那都是托了咱们小姐的福！”
    “行了行了。”墨晓曦摆摆手：
    “早点睡吧，孝廉不去参加苏府诗会了，明天我还要去趟苏府，跟苏公子说一声。”

第495章 当讲不当讲
    翌日，墨晓曦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
    先是去账房，把账册拿给孝廉，又带着宋锦去了趟酒楼，带着早上刚出炉的糕点，往苏家去了。
    得知墨孝廉被打伤了不能来参加诗会，苏彦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担忧：
    “令弟没事吧？墨侍郎未免下手也太狠了，小孩子么，有几个不犯错的，教育教育就好了，何至于要请家法呢？”
    墨晓曦勉强笑了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墨孝廉昨天是找打，少不了挨鞭子的。
    “昨天紫烟大婚，想来你们也是忙坏了吧，这紫烟在八王府，生活得怎么样？”
    苏彦笑道：“这才第一天进府，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还不错的，早上祖母去了趟八王府，还跟八王妃说了会儿话，听说早上府上的早餐，准备的都是紫烟最喜欢吃的，祖母回来还说呢，这八王妃，倒是个明事理的人。”
    墨晓曦心里默想：准备的都是紫烟喜欢吃的，那露露怎么办？
    见墨晓曦陷入沉思，苏彦赶紧又解释道：
    “不过你放心，听说厨房也准备了墨小姐爱吃的，想来令妹在八王府的生活，也还不错。”
    墨晓曦收回自己的思绪，看苏彦脸上带着歉意，可能是觉得刚才的话不妥，所以才又补了那句吧。
    “紫烟是世子妃，露露只是侧妃，王府照顾世子妃的口味，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今天来相府，主要还是跟苏公子说一声，孝廉不能参加诗会了，改日，等孝廉伤好了，我定让他半个酒席，给苏公子道歉。”
    苏彦摆摆手：
    “无妨无妨，不过也是一群人小聚而已，有空就来捧个场，也没有强求一定要来的，墨小姐不用记在心上。
    哦对了，听说墨小姐最近挺忙的，虽然有些唐突，但既然今天来了，要不留在府上吃个便饭吧，祖母前些日子还说，墨小姐怎么没来府上玩儿了呢！”
    之前来相府，是因为找苏紫烟，顺带看看苏老夫人。
    但后来苏家忙着筹办婚礼，她也不好前来叨扰，就没来过了，没想到，苏老夫人居然还想着她。
    “那就恭敬不容从命了。”
    苏彦心里舒了口气：“那墨晓曦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临时准备两个苏小姐喜欢吃的菜好了。”
    从苏家出来，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里，宋锦打量着墨晓曦的眼睛，犹豫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小姐，有句话，我在心里想了好几遍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墨晓曦白了他一眼：“想说就说，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不是他婆婆妈妈，而是他自知自己的第六感没有云锦强，所以才不敢说嘛。
    早知道今天要留在相府吃饭，还要跟苏家人话家常，他就不该抢着陪小姐过来的，应该让云锦那个丫头过来。
    那丫头对八卦，总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力。
    如果今天在场的是云锦，也许能解读出苏老夫人的意思吧。
    可惜，来的是他，那宋锦就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理解了。

第496章 算你会拍马屁
    “我就是觉得，今天在饭桌上，苏老夫人的话，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其实，墨晓曦也在琢磨着苏老夫人在饭桌上的话，她也觉得苏老夫人好像话里有话。
    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苏老夫人说，苏家的女儿和墨家的女儿都进了八王府，说起来，两家也算是亲家了，只是这亲家还不够亲，不知道，以后还没有机会更亲。
    那苏家和墨家本就不沾亲带故的，除了婚嫁联姻，还能怎么亲上加亲？”
    宋锦一边说，一边观察墨晓曦的神色：
    “那苏家就两个孩子，苏小姐已经嫁人了，剩下苏公子还没娶妻，要结亲家，难道是想让苏公子跟墨家的姑娘成婚？那除了小姐，应该也没有别的人选了吧？”
    宋锦刚才一直在想的：难道苏老夫人想让小姐跟苏彦成亲？
    连宋锦这么迟钝的人都听出这个意思了，可见自己的理解应该没错。
    墨晓曦半天没回应，宋锦以为自己揣测错了，慌乱道：
    “哎呀小姐，这都是我乱猜的啊！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就是话憋在心里太难过了，你可不要怪我乱说话！”
    墨晓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当真是这么理解的？”
    宋锦点点头，对小姐，他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有点不大可能……”
    “怎么不可能？”墨晓曦脸色一变：“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苏彦？！”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宋锦摇头摇得更猛烈了：
    “我们小姐什么人啊！这天下只有配不上小姐的男人，哪有小姐配不上的呢？我家小姐，自然是全昭宁国一等一的好的。”
    墨晓曦很满意地点点头，算你会拍马屁。
    “你刚才说的，我虽不敢完全肯定，但也觉得，苏老夫人有点这个意思。
    你还记得之前在相府寿宴上，她送我什么了么？她送了我贴身的玉镯子啊！
    不是说那是苏家的传家宝么？准备送给孙媳妇的，可是苏老夫人却送给了我，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小姐的意思？”宋锦猜测道：
    “要说当时老夫人手边没什么好送的，也不用特意送镯子吧，等寿宴结束，再挑个好的送也行啊？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老夫人这个举动，可是由不得让人不胡思乱想啊！”
    墨晓曦也是这么觉得的，她知道这玉镯子的贵重，一直想还回去，不给苏家人传递什么错误的讯息，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饭桌上，苏老夫人又说出那种话，跟叫她心神不宁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苏彦的态度也是含糊不清的！
    这苏家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嘛！猜来猜去的太麻烦了。
    墨晓曦叹了口气，虽说苏彦也不错，但他心里已经喜欢顾九思了，她又不是渣女，不能脚踩两条船吧！
    不行！这件事，得想个法子说清楚！
    墨晓曦在心里默默下决定，一定要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打消苏家人的这个念头！

第497章 时不待我
    当苏家人想着要墨晓曦做苏家的孙媳妇的时候，凤仪宫那边，也在打着墨晓曦的念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淑贵妃就在问儿子的意思，这跟墨晓曦接触也有些时间了，究竟把墨晓曦拿下来没有？
    皇子妃的身份背景可是很重要的，儿子究竟只是为幻月出口气？还是真的要迎娶墨晓曦？
    南宫贤的意思，墨侍郎家是没什么，但是墨晓曦背后还有个陈家啊！如果能得到陈家的财力支持，也不算亏。
    “可是贤儿，你看看这宫中的皇子妃，哪一个是娶了侍郎家的女儿的？
    虽说陈家有钱，那也是商贾之家，商贾之家的女儿做皇子妃，简直闻所未闻！”
    淑贵妃原本只以为儿子是逢场作戏，没想到今日听到他的心里话，居然是认真的。
    “倒不是反对你想得到陈家的财力，只是母妃担心，你以后受人非议啊！”
    “母妃！”南宫贤缓缓道：
    “在这吃人的宫里，现在都顾不了，哪儿来的以后？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家大公子陈子期，现在不就在帮着十六皇叔么，还是清查相山矿账目的差事。
    这么大的事，父皇都交给陈家人去做了，难保这件事之后，陈家人不会受到重用呢？
    到时候，陈家人又有钱又有权，墨晓曦就会成为京城的香饽饽，等那个时候儿子再去努力，可就晚了！”
    淑贵妃听儿子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可相山事情要解决，应该还要好长时间吧！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种得罪八王爷的事，在八王爷没有倒台之前，谁都不能下定论。
    万一没搞倒八王爷，还叫八王爷给惩治了，那儿子跟陈家扯上关系，岂不也要倒大霉？
    淑贵妃心里忐忑，正要说，幻月走了进来：“幻月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二哥哥。”
    淑贵妃盯着她：“刚才跟贤儿的话，你都听到了？”
    幻月点了点头：
    “都听到了，幻月觉得，二哥哥想要陈家的势力，也不用非得急在这一时吧，等八王府确实要倾覆了也不迟啊！
    二哥哥原本说，是要帮着幻月才去找墨晓曦的，幻月不想二哥哥因为幻月，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淑贵妃点点头，幻月这这番话，也是她心中所想。
    还算这孩子有点心，知道为凤仪宫考虑。
    “本宫也觉得，幻月说的有理。等到八王府大势将去，你再跟你父皇说赐婚的事也不迟。
    就算皇上要重用陈家，至少也要等把八王爷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完了以后吧，这中间的空档，世人也未必会留意到墨晓曦，你就在这个时候找你父皇说，岂不是更稳妥？”
    幻月站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南宫贤想了想，家里两个人都反对自己跟父皇提赐婚，想来这个想法是要暂时搁置了。
    但是幻月怎么办？
    “如今顾九思的心都在墨晓曦身上，最近也没见你往宫外跑了，难道，你就不担心顾九思和墨晓曦？”

第498章 关于内鬼
    幻月撇撇嘴：
    “九思哥哥怎么说也是宣平侯府的公子，婚姻大事要皇上赐婚才可，就算他跟墨晓曦爱得死去活来，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赐婚。”
    南宫贤淡淡一笑：“咱们月儿终于懂事了。”
    与其现在成天在顾九思面前晃悠让他讨厌，跟皇上表态，还不如背后来一举釜底抽薪。
    等赐婚的圣旨昭告天下，就算顾九思不同意也不行了。
    “贤儿，上回幻月可是已经吃了一回哑巴亏了，你觉得，你父皇还会给幻月跟顾九思赐婚么？”
    淑贵妃终究是不觉得，幻月能那么容易得到顾九思。
    “上回是月儿一个人努力，这回还有儿子呢！如果儿子喜欢墨晓曦，父皇难道会胳膊肘往外拐？到时候顾九思没了别的选择，就只有幻月可选了。”
    愿望都是美好的，只怕实施起来没那么容易。
    淑贵妃打心眼儿，里既不希望儿子娶墨晓曦为皇子妃，也不看好幻月和顾九思的赐婚一事，不过看这两个孩子如此有干劲，也就不好打扰他们了。
    时间一晃，又过了十几日。
    这几天在家里，墨晓曦已经把所有的掌家事宜都教给了墨孝廉。
    上次挨了顿鞭子的孝廉，如今也终于能下地了。
    拿到府印的第一时间，墨孝廉就跑去得意阁跟母亲报喜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墨孝廉那个臭小子，你前脚刚把府印给他，他后脚就拿去得意阁了，这会儿，肯定在柳氏面前炫耀呢！”
    “他喜欢炫耀就让他炫耀呗。”
    墨晓曦不以为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段时间掌家，花了不少银子，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往这个深不见底的窟窿里投钱了。
    “父亲知道孝廉去得意阁了么？”
    “应该是知道了吧，这个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事是老爷不知道的。”
    宋锦嗤之以鼻：
    “我看少爷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都被打了还不知道收敛，以后等着吧，看他没钱怎么长掌家！”
    慈恩堂里，墨有财正在跟母亲说话，说今天开始正式让墨孝廉掌家的事。
    虽说孩子还小，但因为是个男孩子，也应该承担家里的责任了。
    正说着，就看到姜妈妈面露难色地走进来，见他也在这儿，扭扭捏捏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老太太疑惑：“姜妈妈你怎么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姜妈妈勉强扯出个笑容：“既然老夫人和老爷有话说，那我就一会儿再来吧！”
    “回来！”墨有财一瞪眼：
    “这个家里，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姜妈妈你进来，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是。”姜妈妈只好进来，把少爷带着府印，去得意阁找柳氏的事给说了。
    墨有财一听，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这小子没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跟他说了不准去得意阁不准去得意阁！他还往得意阁跑，这是要造反不成？！”
    “老爷~”姜妈妈就知道老爷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所以刚才才犹豫着不说。
    这会儿老爷气得直接跳起来，她也只能一个劲儿地给老太太使眼色，让老太太劝劝老爷。

第499章 持续作妖
    说到柳氏，老太太也是头疼，不过对比墨有财的暴跳如雷，她还是能理解孙子的，拉着墨有财的衣袖，道：
    “柳氏是孝廉的母亲，有什么事，孝廉自然是第一时间去跟他母亲说的，你去了好好跟孝廉说，别动不动就请家法。”
    上回孝廉挨打，虽说是自找的，但是看到那满身的伤，老太太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看墨有财又气得吹胡子瞪眼，生怕他忍不住，又给孝廉一顿鞭子，这孩子身上的伤刚好，可不能再受伤了。
    “知道了。”墨有财不耐烦地甩开母亲的手：
    “我去得意阁看看，母亲您在慈恩堂等着，儿子去去就回。”
    要老太太安心在房里等着，怎么可能？墨有财刚出去，老太太就拉着姜妈妈站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得意阁，看有财的脸色很差，咱们得过去，在关键时候劝劝他！”
    当墨有财脚下生风冲到得意阁的时候，墨孝廉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父亲，下意识一愣：
    “父亲，您怎么来了？”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看孝廉这一脸满足的样子，墨有财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无名之火。
    都已经把柳氏禁足了，她怎么还能出来作妖？
    墨有财推开墨孝廉，往软禁柳氏的房间里。
    “父，父亲，”墨孝廉慌了，追了上去：“父亲您别生气，儿子是自己来找母亲的，跟母亲没关系！”
    不管墨孝廉说什么，墨有财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让下人开了门锁，临门一脚踹了进去。
    柳氏正躺在床上幻想儿子将自己救出去，以后继续掌家的春秋大梦，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看到墨有财一脸怒气地冲进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莫名地恐慌。
    她都已经被禁足了，还能做出什么让老爷生气的事？
    她都已经不吵不闹了，老爷还有什么对她不满的？
    墨有财脸上挂着寒霜：“柳，如，梅。”
    “老，老爷。”
    “父亲。”墨孝廉冲了进来。
    “我说孝廉怎么一回来就跟晓曦作对，原来都是你这个贱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墨有财指着柳氏：
    “看在你我夫妻一场，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柳如梅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把这个家搞没了才心安吗？”
    “墨有财我又怎么了？！”柳氏的嘴角抽了抽：
    “我都被你禁足了，你还想怎么样？孝廉是我儿子，他掌家了，我教他些掌家的方法，有什么不对？”
    “你教他？”墨有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你自己败家也就算了，还要教儿子也败家吗？孝廉自有晓曦教，不需要你操心！”
    “父亲，儿子不需要墨晓曦教！”
    墨孝廉嘟着嘴，她墨晓曦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才不稀罕呢！
    柳氏听闻，呵呵笑了两声：
    “听到没有，儿子不想墨晓曦教他，墨有财，孝廉也是你儿子，你强迫我也就算了，还要强迫你儿子？！”
    “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啊！你要真为他好，就别整天给他灌输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第500章 破家早点败了算了
    墨有财以为，墨孝廉处处跟墨晓曦对着干，让一家人都不痛快，肯定是柳氏在背后给他出的主意。
    “让晓曦教他是为了他好，你不要在里面瞎掺和！”
    “我怎么就瞎掺和了？！”柳氏走过来：
    “墨有财，我柳如梅给你墨家掌家十几年，你这家要怎么管，我不比墨晓曦清楚吗？
    她墨晓曦才多大啊？知道怎么管家啊？你这么相信她，难道就不怕她也胳膊肘往外拐么？你别忘了，比起你的这个墨家，人家可是更亲近陈家！”
    “啪！”
    柳氏话音刚落，墨有财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给我闭嘴吧！少在这儿挑拨离间！”
    柳氏被墨有财打得身子一转，撞在桌子上。
    墨孝廉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扶住母亲，瞪着墨有财：
    “父亲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动手啊？母亲说得又没错，大姐的心都在陈家身上，谁知道她有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墨！孝！廉！”墨有财简直要气疯了，老婆败家，儿子白痴，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墨老太太在姜妈妈的搀扶下走进来，就看到柳氏捂着脸，孝廉扶着柳氏，有财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整个人都在气得颤抖。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老太太急了：“怎么又动手了？有话好好说，家和万事兴呐！”
    墨有财回头，看到母亲焦急的样子，生怕老太太看不了这种场面又晕过去，想要拉着老太太出去。
    可是墨老太太脾气上来了，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这里，甩开儿子的手，倔强道：
    “我是这个家的长者，你们有什么话都当着我的面说！让我这个老婆子给你们评评理，家里闹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结了！”
    是啊，家里闹了这么久，是该有个了结了，如今孝廉也回来了，再不了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可是，有柳氏这个挑拨离间的在家里，事情怎么能了结？
    墨有财冷冷的眼睛扫到柳氏身上。
    他为官多年，深知为官之道，若是官场上有挑拨离间者，搅得朝堂不宁，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个挑拨离间的人逐出官场。
    同样的道理，家宅不宁，那想要家宅安宁，就要把家里这个挑拨离间的人逐出去。
    逐出柳氏，那不就是要休了柳氏吗？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又被他强制按了回去：不行不行！不到迫不得已，他决不能休妻！
    柳氏看墨有财一副犹犹豫豫的窝囊样，又发出一声声呵呵的冷笑：
    “墨有财，老太太叫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说了？就知道在女人面前逞威风，你算什么男人？”
    “柳如梅你闭嘴吧！”老太太生气了，柳氏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教训她儿子。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吗？”柳氏扶着桌子直起腰杆：
    “没几个钱还要装大方，告诉你吧墨有财，你这个破家，我才懒得掌呢！我是给你面子才教孝廉如何掌家，这种破家，还不如早点败了算了！”

第501章 柳氏作死
    墨孝廉听得心里一惊一惊的，母亲这是疯了吗，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正要开口劝父亲别生气，墨有财已经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这种破家？柳如梅，你要是嫌家破，那就滚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墨家的主母！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有财~”老夫人急了，这是真要休妻了？
    “父亲！”墨孝廉震惊，父亲怎么能休了母亲呢？！
    柳氏傻了，好你个墨有财，你居然真敢休了老娘？！
    墨晓曦在屋里，听说父亲和祖母都去了得意阁的事，不一会儿，姜蓉就慌不择路地跑进来说，老爷要休妻了！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有这样的猪对手，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祖母怎么说？也赞成父亲休妻？”
    墨晓曦表现得很平淡，依旧把玩着手里的玉镯子。
    这是苏老太太送给她的玉镯子，最近她一直在想，找什么借口把镯子给还回去。
    姜蓉震惊于刚刚听到的消息，并没有留意到墨晓曦手上的动作，道：
    “老夫人是劝阻来着，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夫人她出言不逊，感觉老爷这次休妻，是铁了心了。”
    “出言不逊？”墨晓曦抬起头：“她又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姜蓉点点头：“听得意阁里的人说，夫人说墨家是个破家，早该败了。”
    “哦……”确实是作死。
    “那三小姐那边呢？还有少爷那边呢？难道都没劝着？”
    “少爷是在场，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三小姐倒是没出面，不知道……”
    “小姐小姐，”宋锦跑进来，打断了姜蓉的话：
    “小姐让我看着得意阁那边，刚才三小姐的贴身侍女跑出去了，是往八王府的方向。”
    果然，就说墨盈盈怎么可能不采取行动？给墨露露报信？她以为墨露露能阻止吗？
    “走，我们也去八王府。”墨晓曦放下了玉镯子。
    “小姐这时候去八王府干什么？”姜蓉不解。
    墨晓曦淡淡一笑：“当然是去找世子妃了，有段时间没见了，不知道她在王府过得怎么样。”
    得意阁里乱成了一锅粥，墨有财当着柳氏的面写了休书、按了手印，现在休书就在桌子上，摆在柳氏的面前。
    柳氏看着休书，不哭不闹，就是一个劲儿地冷笑。
    笑得墨孝廉心里一冷一冷的，抱着母亲一个劲儿地叫她，可她就是没有反应。
    老夫人急得直跺脚，让姜妈妈去找晓曦过来。
    这个时候，她也是六神无主，总觉得得找人过来劝劝，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人就是墨晓曦。
    可是姜妈妈却回来说，大小姐去八王府找世子妃去了，刚走呢。
    老夫人急了，早不去晚不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出去了？
    “那盈盈呢？把她叫过来。”
    “去过了，大小姐不在，我就已经去找过了，可是三小姐说她身体不舒服，来不了。”
    姜妈妈面有难色，三小姐的这个态度，明显是不想掺和。
    可柳氏毕竟是她母亲啊，母亲被休怎么能不出面呢？为了明哲保身，也不该这样吧！

第502章 属下真是应付不过来了
    听说墨晓曦来找自己玩，苏紫烟很高兴，特意站在门口等她。
    墨晓曦的门口刚到门口，另一辆王府的马车也从另一边驶过来，停在了门口。
    然后，墨露露就慌慌张张地出来了，跟走下马车的墨晓曦，刚好迎面碰上。
    “哟，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二妹怎么也出来了？”
    墨晓曦笑盈盈地看着她，然后对苏紫烟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你让开！”墨露露没工夫跟墨晓曦寒暄，母亲要被休了，她必须马上赶回墨家去。
    “二妹。”墨晓曦脸一沉，挡在她面前：
    “二妹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要到哪儿去？你现在可是八王世子的侧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世子爷，对大姐这种态度，恐怕会遭人非议吧？”
    “是啊墨露露，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紫烟也皱着眉头，居然敢在王府门口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规矩了？
    八王妃让自己学着掌家，那么管教好墨露露，也是她的职责之一。
    “云庭，给我拦住她！”
    云庭本是南宫宇身边的护卫，但最近被被派来保护墨露露，就是因为南宫宇担心，露露只是侧妃，那么多人在她上面，自己不在的时候，家里人可能会欺负她。
    如今，明摆着墨家大小姐和世子妃都要难为她，可世子妃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苏紫烟见云庭站着不动，登时生了气：“你是聋了吗？我叫你拦住她，没听见？！”
    “是，是。”云庭硬着头皮挡在墨露露前面：“侧，侧妃，要不，还请回吧？”
    “云庭，你在听谁的话呢？”
    仗着南宫宇对自己的喜欢，墨露露也很嚣张：“世子爷让你为我差遣，你现在在听谁的命令办事？”
    这……
    云庭也不想啊！云庭也很为难啊！
    你们一个世子妃，一个侧妃，都是自己主子，叫他听谁的？
    世子爷交给自己的差事真是太难了！比打架斗殴还要难！
    云庭犹豫了一下，刚要给墨露露让路，又听苏紫烟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云庭，今日你要是敢让，就不要在王府待了，王府不要不听话的奴才！”
    云庭迈出去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
    “云庭，你敢拦着我？！等世子爷回来了，我就把今日的事告诉他，到时候，你也别想在王府待！”
    这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还让不让人活了？！
    云庭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在大声哀嚎：世子爷您还是赶紧回来吧！您的这两个女人，属下真是应付不来啊！！！
    “你们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正在犹豫之际，天降救星，八王妃的声音简直跟天神一样悦耳动听。
    云庭赶紧往边上迈了一步，冲八王妃一礼：“属下见过八王妃。”
    八王妃架子十足，从王府里走出来：
    “听说墨大小姐已经来了，我还想着怎么这么久没进来。
    紫烟，你是怎么招待客人的？一群人杵在门口叫嚷什么，是要让外人看我们八王府的笑话吗？！”

第503章 意图很明显
    “母亲。”苏紫烟回身，对八王妃一礼：
    “回母亲的话，是侧妃她，跟墨大小姐发生了点争执。”
    “母亲。”墨露露也只好对八王妃一礼：
    “正妃说的不对，是娘家派人来说，娘家除了点事，我正准备回娘家，谁知大姐拦着不让我去。”
    八王妃看着墨露露，虽说答应宇儿纳侧妃是她点的头，但墨露露进入王府以后的表现，着实令她不满。
    仗着宇儿的宠爱，根本不把正妃放在眼里。
    大前天斥责厨房不做她爱吃的，前天抱怨说她的院子没正妃的院子宽敞。
    昨天还见到两人在花园争执来着，今天又跑到门口争执来了。
    这是觉得王府的生活太平淡了，要找点事是不是？
    “既然都已经是王府的人了，还管什么娘家的事？不是说墨家的小少爷已经回来了么？你大姐都不操心墨家的事，你操心什么？”
    八王妃白了她一眼：“你们都给我进来，别站在门口给我丢人现眼。”
    “是。”苏紫烟顺从地一礼，冲墨晓曦招招手，让她跟上来。
    云庭也跟解放了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墨露露心里着急啊，母亲就要被休了，她怎么还能安得下心？
    站在门口没动，犹豫了一秒，冲着八王妃的背影大声道：
    “母亲，娘家是真的出了急事！听闻父亲要休妻，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八王妃脚下一滞。
    苏紫烟也跟着停下来。
    墨晓曦挑挑眉，墨露露你真是好样的！
    八王妃最看重八王府的声誉，这种话你居然敢在门口说，不怕八王妃废了你？
    一帮子人因为墨露露的一句高喊停了下来，八王妃虽然驻足，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
    “墨侍郎要休妻？墨大小姐，可有此事？”
    墨晓曦摇头：“回八王妃的话，晚辈出门的时候，还没听说父亲要休妻。”
    “那就行了。”八王妃又迈开了步伐：“云庭，把侧妃给我带进来！”
    “是！”
    云庭回到墨露露身边：“世子妃，请吧~”
    墨露露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墨盈盈叫来的丫头，只能暂且无视她，跟八王妃回府了。
    报信的丫头见状，只能又赶快回到墨家，跟三小姐说，大小姐阻拦，二小姐暂时是没法子回来救场了。
    墨盈盈一听，手里的茶盏掉落到地上：“你说什么？大姐也在八王府？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丫鬟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奴婢刚到王府没多久，大小姐就来了，二小姐说老爷要休妻，结果大小姐说没这个事，八王妃就不让二小姐出门了……”
    大姐居然说没这回事？墨盈盈的呼吸一滞。
    如果大姐是后到的王府，算算时间，很有可能是在听说休妻一事之后再出去的。
    大姐可真是老谋深算啊！不仅自己从这趟浑水里撇开，还断了二姐掺和进来的机会，意图很明显，大姐就要让父亲休妻的！
    “好的，我知道了。”墨盈盈最后的救命念想也放弃了：
    “这里你先别收拾了，去前面看看，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
    “是。”

第504章 安平的心意
    八王妃命人关上王府的大门，带着墨露露去了旁厅。
    苏紫烟则带着墨晓曦去了另一个方向的花厅。
    “露露跟八王妃走了，不会有事吧？”
    “这可难说。”苏紫烟边走边道：“你不是跟你这个二妹一向不对付么，怎么？今天倒关心她有没有事了？”
    “毕竟是妹妹，可不要多关心关心？”
    “在我面前还说这种场面话做什么。”苏紫烟撇撇嘴，带她走向花厅。
    刚一进去，墨晓曦就闻到了屋子里淡雅的清香，觉得心情很是舒畅。
    “你这屋子里的用的是什么香？怪好闻的。”
    “是安平调制的。”苏紫烟道：
    “这段时间安平迷上了调香，为了测试香料的效果，府里所有的香料都换了。
    我也觉得这香味道挺好，你需不需要？我这里反正有的多，可以送你一些。”
    侍女奉上茶水果品，苏紫烟挥挥手，让她们先退下了。
    “倒是不知道，安平最近居然有了这种爱好。”
    “嗨，小丫头的心意罢了，为了跳出一款清新安神的香送给心上人，她还专门在王府里做了个调香间呢！
    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难道没发现，最近都很少见到她了么？”
    墨晓曦现在既不用上书院，又没怎么参加京城里的聚会活动，对这些原本关系就不亲近的世家公子小姐的动向，还真是不大清楚。
    不过……
    “你刚才说，安平有心上人了？谁啊？哪家公子，居然能如得了她的眼？”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
    苏紫烟诧异，以为墨晓曦来京城这么久了，该知道的八卦都知道了呢。
    “安平她喜欢严崇呀！在你没来京城之前就喜欢上了，已经喜欢好多年了。
    今年严崇不是去工部就职了么，每天忙得很，安平担心他睡不好，这才迷上调香的。”
    “哦……”
    原来安平对严崇还有这份心思，以往跟严崇玩得好的时候，也没听严崇说过呢。
    “那安平郡主这么积极，想来送去工部的香，严崇都接喽？”
    苏紫烟喝了口茶，点点头：“应该是吧，倒是没多问，如果没有收，安平应该不至于调香调得这么起劲吧？”
    她看了墨晓曦一眼：“你之前不是跟严崇关系挺好的么，他，还有顾九思和林景晗，不都每天凑在一起的么？这种事，你怎么都不知道？”
    “咳，今年大家都忙，也没工夫碰头，我也就跟……”
    墨晓曦不经意抬眼，看到苏紫烟八卦的目光，把后面的话压了下去：
    “别老说我了，今天是来看你的，你最近在王府过得如何？”
    苏紫烟叹了口气：
    “还能如何，得过且过，过一日算一日喽。你也看到了，你二妹仗着南宫宇的喜欢，飞扬跋扈的，连我的都话都不听。
    还好有八王妃帮我镇着，她才不至于爬到我头上来。
    老实说，刚才在门口，我还挺解气的，估计八王妃也早就想教训她了，今天总算找了个正当理由。”

第505章 还有旧情
    听苏紫烟这么说，墨晓曦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露露在王府这么嚣张，难道王妃平时不管？”
    “平时有南宫宇护着，今天他跟八王爷进宫了，所以才有了机会。”
    苏紫烟扫去脸上的阴霾，又道：
    “对了，今天你来找我，怕不仅仅只是来看看我的吧！刚才墨露露说，你父亲要休妻？莫不是真的？”
    墨晓曦不好意思地一笑：
    “还真是瞒不住你，确实是为了挡住墨露露来的，要是真来叨扰，怎么也得等你在王府习惯了以后再来吧。”
    “这墨夫人究竟做了什么？居然令墨侍郎要休妻？！”
    从墨晓曦嘴里听说了事实，苏紫烟也格外意外：
    “我看墨侍郎和墨夫人不是一向举案齐眉么？难道……”
    她欲言又止，每个人家里，都会有些不想说出去的秘密。
    “外面人看来怎样，终究都是外面人看来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墨晓曦淡淡道：
    “我家主母在我入京前就雇山贼劫杀我，后来又打起有家酒楼分红的主意，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紫烟点点头，这么说来，墨夫人确实干了不少缺德事。
    “所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对于这种小人，一向不会手下留情，只需要时间即可。”
    墨晓曦的话，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苏紫烟。
    因为墨露露和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几乎如出一辙。
    两人在花厅又聊了会儿天，外头有侍女过来报告，说八王妃要惩罚墨露露，趁着世子爷没回来，好好杀杀她的锐气。
    “不会吧？墨露露已经在王府嚣张到这步田地了？八王妃教训她，都要趁南宫宇不在的时候？！”
    墨晓曦震惊于南宫宇对墨露露的放纵，同时也很担忧，苏紫烟在王府的生活，未必有她现在看到的这么好。
    “紫烟……”
    “你不用说什么。”苏紫烟打断墨晓曦的话：
    “我跟墨露露同为南宫宇的女人，这就是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你不用为此感到为难。
    今天就算不是墨露露，南宫宇也不爱我，他也会找别的女人来当侧妃，有世子爷的宠爱，都会跟我过不去的，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明白了。
    不过，现在这个人是你二妹，而你，又是不喜欢你二妹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有了同一条船上的盟友，倒是挺开心的。”
    本来打算安慰苏紫烟，现在反倒被苏紫烟安慰了，墨晓曦喝了口茶，挡住自己的尴尬。
    因为刚才在门口的喧哗，八王妃让墨露露在屋里反省，在王爷和南宫宇回来之前，不得出王府半步。
    后来又叫人来花厅找苏紫烟，说是有些家事要找她商量，墨晓曦不便再在八王府就留，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跟宋锦一起回墨家了。
    一回来，就听说，墨有财真的写了休书，现在还在得意阁跟柳氏对峙呢！
    从她出府到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把柳氏从墨家赶出去，难道，墨有财还对柳氏留有旧情？

第506章 墨有财休妻
    为了保证这次能将柳氏彻底打倒，墨晓曦也去了得意阁。
    整个得意阁，没了往日的热闹，四处安安静静的，连丫鬟奴才都少了一大半。
    直到走到柳氏卧房的门口，才见到不少人。
    张管家冲墨晓曦一礼，压低了声音道：“大小姐回来了。”
    墨晓曦伸长脖子看了里面一眼，看不出个所以然，也压低声音问张管家：
    “听说父亲和柳氏在对峙？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老爷要休妻，但是夫人，哦不，是柳氏不答应，刚刚砸了不少东西，估计现在都累了，老爷在里面坐着，柳氏在床上躺着呢！”
    “那祖母呢？”不是说祖母也来了么？
    “老夫人已经回慈恩堂去了，老夫人说了，这事儿她管不了了。要怎么样，都让老爷做主去吧。”
    祖母终于想开了，知道柳氏留在家里无用了。
    “那少爷和三小姐呢？”
    “少爷在屋里，三小姐没露面，说是身体不舒服。
    哎……以往家里要是发生什么事，三小姐也是不管的，都是二小姐出来管，如今二小姐也嫁入八王府了，怕是不会回来了。”
    墨晓曦心里想，墨露露倒是想回来，只是她现在回不来罢了
    。墨晓曦让宋锦和云锦在屋外等着，自己走进了柳氏的卧房。
    地上全是碎掉的茶碗，地毯上海沾染了茶渍，看起来污秽不堪。
    墨有财坐在桌边喘粗气，柳氏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墨孝廉坐在床边，看到墨晓曦进来，也是没什么力气说话。
    “父亲。”墨晓曦走到墨有财身边。
    墨有财抬起头：“你回来啦。”
    墨晓曦低眼，看了一眼桌上的休书，即便整张纸都被揉烂了，墨有财的大红指印依旧极为夺目。
    “听说父亲要休妻？”墨晓曦淡淡问：“父亲可是想清楚了？”
    墨有财看着墨晓曦的眼睛，眼神郁郁的：“你支持我休妻？”
    墨晓曦轻哼了一声：“父亲不觉得，问女儿这种问题，有些多余么？柳氏对我做了什么，父亲难道不知道？”
    墨有财低下头，他确实问了个蠢问题。
    刚才父母亲争执的时候，墨孝廉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母亲对大姐做的事，而且从家里的下人们口中得到证实，这些事，真不是大小姐设计的。
    原本还觉得是大姐的错，现在换位想想，难怪大姐会这么恨母亲。
    可是，身为人母，哪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女考虑呢？
    大姐一回来，就抢走了祖母和父亲，对二妹和三妹本来的宠爱，也难怪，母亲会走上歧路。
    “大姐。”墨孝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什么力气的母亲，站起来道：“之前，是我误会大姐了。”
    他咬了咬牙，祖母和父亲都站在大姐这边，他跟大姐对着干，没什么好处：
    “刚才大姐不在，我也想了想，父亲和母亲都在气头上，谁也听不进去劝，听说陈家在京城有不少闲置的宅子，不知能不能收拾一间出来，让母亲暂时搬过去？”

第507章 一朝被蛇咬
    这话是什么意思？让陈家给柳氏提供住处？
    她巴不得看到柳氏流落街头，这样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现在却要陈家给柳氏提供便利？
    就算自己点头，陈家人也不会答应的吧。
    墨晓曦没说话，墨有财也没抬头，墨孝廉回头看了一眼气昏了头，躺在床上哼哧哼哧喘息的柳氏，咬咬牙，接着道：
    “知道大姐心中对母亲又恨，可是孝廉也是做儿子的，做儿子的，哪个不希望父母恩爱？
    可现在父亲都写了休书了，看父亲这模样，怕也是不会回心转意的吧。
    要不然，就让母亲暂时搬出去住吧，让父亲母亲都冷静冷静，再来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墨孝廉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找个台阶让大家下，其实，不过是在给柳氏争取时间。
    只字不提休书的事，却让柳氏先搬出去，这不明摆着，要让父亲尝尝家里没有主母的滋味么。
    等父亲受到了舆论的冷嘲热讽，一个没忍住，说不定又回心转意了呢？
    是，墨有财现在在气头上，确实不会回心转意，但难保以后，以后，谁都不能定论。
    墨晓曦看着墨孝廉的眼睛，摇了摇头：
    “弟弟说的，大姐也明白，墨家就这么一间宅子，让柳氏留下来，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现在让柳氏搬出去，确实能让大家耳根子都清净清净。
    要陈家提供住所，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一条，必须要柳氏在这休书上签字不可！
    只要柳氏签了字，陈家给她提供一辈子的住所都没问题。”
    “我。我不走！”柳氏躺在床上，恢复了些神智，嘴里嘟嘟囔囔道：
    “墨有财！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别想休妻！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你们，你们谁也别想赶我走！”
    墨孝廉尴尬地看着墨晓曦：“大姐，母亲都这样了，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孝廉，倒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她而已。”
    墨晓曦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陈家的宅子，那也是陈家的，想要柳氏居住，要的是陈家点头，你觉得，陈家人，会这么轻饶你母亲吗？！”
    “那大姐不是最受陈家人疼爱的吗？只要大姐去跟陈家人说，陈家人又怎么会不同意？”
    墨孝廉咬咬牙，他万万没想到，大姐居然狠心到这般田地。
    要是母亲在休书上签字了，马上就要搬出去，这诺大的京城，母亲除了墨家人，举目无亲的，叫母亲到哪儿住去？
    连这点便利都不提供，墨晓曦你还是人吗？！
    墨晓曦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弟弟，你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受人这般陷害还能对这人保持热心肠，你也太高估我的胸襟了。
    我是人，又不是活菩萨，干嘛对她这么宽容？她只是你母亲，可不是我的母亲！”
    “大姐你……”墨孝廉自知理亏，大姐不愿去说情，他也没理由指责人家。

第508章 神经病的男主人
    两方僵持之下，墨有财缓缓抬起了头。
    柳氏有错，但毕竟是个女人，墨晓曦就算再恨柳氏，也不该说这种风凉话。
    他都已经休妻了，都已经站在维护晓曦的立场上了，去跟陈家人说一声，给柳氏提供个安身之所怎么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墨有财对女人，还不至于这般心狠的。
    可是墨晓曦刚才的一番话，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所以此刻，他缓缓抬起了头，用一种更加悲凉的目光，望着墨晓曦：
    “我以为，你会更加宽容些，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般咄咄逼人的。”
    呵，真是笑话，现在要把柳氏逐出家门的，是你不是我好不好？究竟谁不宽容？
    墨有财你脑子被猪拱了嘛？说出这种话来？我跟柳氏非亲非故的，即便说是仇人也不为过，我为什么要给她提供便利？
    墨晓曦白了墨有财一眼，懒得接话。
    可这一记白眼，让墨有财心里拔凉拔凉的。
    “墨晓曦！你刚才是什么态度？！”
    墨有财忽然把枪口对准了墨晓曦，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就连墨晓曦，也是被他的一声吼吓了一跳。
    神经病啊？疯狗么？看到人就咬的？
    墨晓曦简直无语了，难怪墨家会演变成这样呢！主要是有个神经病的男主人！
    墨孝廉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父亲这是什么毛病？怎么突然凶起大姐来了？
    柳氏躺在床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也不知在笑什么。
    “墨晓曦！给你母亲提供个住所就这么困难吗？
    你弟弟让你去跟陈家人说一声，就这么难吗？
    陈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间房子吗？
    地位低贱的商贾而已，还敢在我这个朝廷命官面前摆架子？他们以为他们是什么？”
    墨孝廉愣住了：父亲是不是气糊涂了？连出气对象都分不清楚了？
    他本以为父亲会生自己的气，因为他放下姿态求陈家，会让父亲觉得丢了墨家的脸面。
    可是父亲生气的点……居然是……这个？这个取点，倒是很别出心裁。
    墨晓曦也傻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拜托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陈家啊！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合适吗？
    “干什么？为父的话，说得不对吗？”
    看墨晓曦傻傻看着自己的样子，墨有财也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本来，士、农、工、商，墨家是士族，陈家是商贾，能和自己这种士族结为亲家，陈家应该天天巴结自己才对，摆个臭架子，给谁看呢？
    所以，当墨晓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的时候，墨有财就更加讨厌陈家了。
    “还以为陈家能给你提供什么优秀的教育，会作几首出众的诗又如何？连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你不懂还是我不懂？墨晓曦也怒了，你是士族，你这么高贵，有本事你别找陈家要宅子啊！
    墨晓曦的火气上来了，也憋不住：“既然父亲这么有骨气，那就自己解决柳氏的住处好了！”

第509章 你是在说梦话吧
    墨晓曦气鼓鼓地从房里出来，身后还传来墨有财骂骂咧咧的声音。
    墨晓曦摇摇头，真是疯了！一家子神经病。
    见小姐出来，宋锦和云锦赶忙迎上去：“怎么了？老爷怎么骂起小姐来了？”
    “别管了，他是神经病。”
    张管家一脸苦闷，老爷也太过分了。
    他是不管家不知道，现在家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大小姐了，原本就是柳氏做事太出格，大小姐为自己伸张正义，有什么错？
    换做是他，他也不高兴给仇人提供方便啊！
    老爷居然还对大小姐吼，把大小姐吼走了，这个家怎么办？
    张管家刚为未来担忧，马上就听到了墨晓曦气急败坏的声音：
    “云锦，把东西收拾收拾，这个家正是没法儿待了，我们搬出去，省得在这里受窝囊火。”
    “好！”云锦答应得飞快，她早就不想在墨家待下去了。
    先有柳氏和二小姐三天两头使绊子，后有少爷回来给小姐不痛快，现在连老爷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谁要在这个神经病窝里待下去啊？
    跟上墨晓曦的步伐就走：
    “小姐是想搬去哪里？有家酒楼还是陈氏布庄？要不要跟陈掌柜说一声啊！老太太说让陈掌柜照顾小姐在京城的生活，咱们不住墨家了，得知会他一声吧？”
    墨晓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那宋锦你去说，云锦你陪我回去收拾东西。”
    一听说大小姐要搬走，张管家屏不住了，追上来拉住墨晓曦的衣袖：
    “大小姐您消消气，老爷都是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没过脑子，您可千万别跟老爷生气！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您不能走啊！”
    墨晓曦驻足：
    “张管家你是在说梦话吧？这个家不能没有我？这个家的主母在里面躺着，掌家在里面站着，一家之主在里面坐着，墨家的主导权又不在我手里，我为什么不能走？”
    她愤愤甩开张管家的手：“你要是再拦着我，我就去官府告你非礼了！”
    张管家吓得松了手，目送墨晓曦走远了，忽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飞奔进柳氏的卧房。
    往墨有财面前一跪，哭丧道：“老爷不好了，大小姐生气了，要离家出走了！”
    “要走让她走！她还反了天了！”墨有财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
    “她生气？她生什么气？生谁的气？难道生我这个父亲的气吗？
    你听说过女儿生父亲的气的吗？这么没教养，都给陈家人教坏了！”
    张管家欲言又止，老爷您这气话说得痛快，大小姐走了，这家里的一应开销找谁要去啊！
    家底给二小姐带走了，少爷又是个没钱的，最近家里的开销都是大小姐补贴的，这大小姐一走，全家老小都出去喝西北风去吗？
    “哈哈”，“哈哈哈”，柳氏又发出一阵阵瘆人的笑声：
    “墨有财做得好！墨晓曦早该走了！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墨孝廉回头，幽幽看了柳氏一眼，也不知她现在是真的神志不清还是装的，无奈道：
    “母亲，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第510章 离家出走
    一个两个的都不令人省心，墨老太太听说墨晓曦要搬走，也急了：
    “姜妈妈，赶紧去拦着啊！有财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休柳氏吗？怎么又变成赶走晓曦了？”
    听了赵管事从前线带回来的消息，姜妈妈也是一头雾水：
    “老夫人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了解情况，再去大小姐那里看看，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大小姐离开的！”
    姜妈妈让人照顾好老太太，就跟赵管事飞奔去了墨晓曦的住处。
    本来下定了决心要拦住墨晓曦的，谁知到了根本找不到墨晓曦。
    只有一个在默默收拾东西的云锦，还有一个只能苦口相劝云锦不要收拾东西的姜蓉。
    “怎么回事？大小姐呢？”姜妈妈抓着姜蓉质问。
    “大，大小姐已经走了……”姜蓉哭丧着脸：
    “大小姐跟宋锦先走了，说这个家，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让云锦收拾着，他们先走了。”
    “那他们去哪儿了啊？”赵管事也急了。
    大小姐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就算她不打算管墨家了，难道连一直以来疼爱她的老夫人也不管了么？
    赵管事拉住云锦：“云锦你说，大小姐去哪儿了？”
    “这我怎么知道？总归不是酒楼就是布庄呗。”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云锦觉得很解气，看了一眼赵管事拉着自己的手，道：
    “赵管事你就是拉着不让我收拾也没用，反正小姐的日常用品，陈家人都给小姐备了一套，没这些旧的，过去用新的也是一样。”
    赵管事的意图被云锦看穿，只能松了手。
    云锦继续收拾东西，三个人就站在一旁干着急。
    这可如何是好？被老太太知道了，估计又要晕过去了。
    见姜妈妈和赵管事杵在房间里，云锦的心也软了软。
    虽说墨家对小姐不怎么样，但慈恩堂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可圈可点的。
    停下手里的收拾，道：
    “姜妈妈、赵管家，老夫人若是问起来，还劳烦你们解释一下，小姐也不想离开墨家，只是这里太让小姐上心了。
    主母要杀小姐，弟弟妹妹挤兑小姐，连老爷，都说小姐没有教养，这样的家，小姐没勇气再待下去，只能暂时离开。
    不过请老夫人放心，小姐就是离开了，以后也会常回来看看的。”
    云锦扎好包袱：“那云锦先告辞了，两位也请多保重。”
    说着，背上包袱离开房间。
    姜妈妈和赵管事对视了一眼：还愣着干嘛呀？赶紧去跟老夫人报告呀！
    刚听张管家来报说，儿子不逼着柳氏在休书上签字了，愿意给她时间消化消化，这心里的一口气刚咽下去，姜妈妈和赵管事带回来墨晓曦的意思，又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要命了！真是要了命了！
    老子冲动，女儿更冲动。
    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回陈家，让陈家人怎么想？
    墨家跟陈家，因为墨晓曦来京，好不容易恢复交往了，难道，现在又要不相闻问的？
    老夫人担忧道：“所以，晓曦现在究竟去哪儿了？酒楼？还是陈家？”

第511章 大家都冷静冷静吧
    “老夫人，那酒楼也是陈家的。”
    姜蓉是真不愿打击老夫人，可这就是事实：
    “就算大小姐回了酒楼，那酒楼的小陈掌柜，肯定也会第一时间跟陈家说的，说小姐被，被墨家赶出来了。”
    姜妈妈眼睛一瞪：“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太太急得捶足顿胸，这一桩一桩的糟心事，怎么就没个完呢？
    “那你们说，现在要怎么办？”老太太问：“要怎么才能让陈家人觉得，不是咱们亏待了晓曦？”
    姜妈妈和赵管事对视了一眼，这可不好办，嘴长在大小姐身上，大小姐要怎么说，哪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
    再说了，就算他们现在去解释，陈家人也一定会相信大小姐说的，而不是他们说的。
    到时候，反倒会让陈家人觉得，是墨家人在推卸责任。
    “老夫人。”姜妈妈斟酌了一下，道：
    “依老奴之见面，要不还是让大家都冷静冷静吧。”
    大小姐一直都是个稳重的，估计不会在陈家人面前胡说什么，咱们若是去了，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大小姐是气着了才离家出走的，说不定在外面冷静一晚上，气也就消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老爷和夫人，老爷现在又不休妻了？大小姐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
    那夫人对大小姐做了多少不道德的事啊，凭良心说句话，换做要是蓉儿受了这份委屈，我也会去拼命。
    可惜，大小姐又是个命苦的，墨家没有生母，除了老太太，还有谁能护着她呢？”
    姜妈妈这么一说，老夫人又沉默了。
    今儿个发生这种事，晓曦去八王府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才在这个时间点上跑出去。
    都怪她，怪她忽视了晓曦的感受。
    见老夫人有所动容，姜妈妈接着道：“老夫人要不也考虑考虑，夫人的事怎么办吧……”
    “是啊，老夫人，大小姐走的时候，夫人还在房里喊呢，说这个家，有大小姐就没她，有她就没有大小姐，张管家他们都听到了，也不知大小姐听到了是什么感受……”
    老太太难以置信：“那个柳氏，真这么说？”
    赵管事点点头：“老夫人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叫张管家过来问问啊，他一直守在夫人房门外头，发生了什么，他最清楚了。”
    “哎……”墨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
    造孽啊！真的是造孽啊！柳氏造了这么多孽，有财居然还不远赶她走，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
    “赵管事，你去吧老爷叫过来，就说我老太太想问问他，这柳氏，他究竟打算怎么办？！”
    墨有财从得意阁出来，刚透了会儿气，正看着大拇指上的印泥发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赵管事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墨有财已经冷静了，声音都柔和了很多。
    赵管事来了只一小会儿，看老爷在发呆，生怕自己突然发声吓着了老爷才没出声，谦卑道：
    “刚来不久，老夫人让老爷去一趟得意阁，说是想问问……”
    “问什么？”
    “夫人的事……”

第512章 姓陈还是姓墨
    柳氏的事，墨有财心里终究还有有些不忍。
    见儿子这么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老太太决定好好给他鞭策鞭策。
    “晓曦已经搬出墨家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什么？！”墨有财果然一脸震惊。
    老太太淡淡扫了她一眼：“我听张管家说，晓曦出得意阁的时候，不是说了要搬出去么，怎么？这个做父亲的，都没听见？”
    墨有财当时只沉浸在莫大的愤怒里，说过的话、听到的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母亲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但又记得不大清楚。
    “她什么时候搬出去的，都不说一声，就这么搬出去？她能搬到哪儿去？陈家？”
    一说到陈家，墨有财又来气了：“陈家，陈家，一心向着陈家，她到底姓陈还是姓墨？”
    姜妈妈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还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缓缓道：
    “就算是姓墨，有你这样儿的父亲，我要是晓曦，我也搬到陈家去。”
    “母亲……”墨有财无语了，怎么连母亲也跟在里面胡闹呢？
    “虽说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老眼昏花的。”
    “母亲您这是哪儿的话，您还年轻着呢！”
    老太太也不管儿子拍马屁的话，继续道：
    “虽说很多事情我管不着了，但是我这心里，还是跟明镜儿似的，不像有些人，看起来年轻，其实已经老糊涂了！”
    墨有财狐疑地看了边上站着的姜妈妈一眼，似乎是想寻求认同，刚才老太太口中的“某些人”，莫不是在指自己吧……？
    姜妈妈别过脸去，老爷啊老爷，您别不自信，这“某些人”，说得还真是您。
    “某些人不知道柳氏做的那些肮脏事也就算了，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刚刚说出来的休妻，马上就不休了。
    就连皇帝都没这么任性的，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了一家之主的。
    难怪家里出了个败家的媳妇，又出了个不分黑白的孙子，还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孙女，唯一一心为了家里好的孩子都给气出去了。
    哎……再这么下去，看来距离我这个老婆子撒手人寰的日子，也不远喽~”
    “母，母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墨有财听到最后，急了，这不是在骂他不孝，气死亲娘么？
    赶紧道：“儿子刚才在得意阁，说的都是气话，那晓曦也忒不知道适应环境气氛了，那种时候跟儿子提陈家，可不是故意气儿子的么？”
    “故意气你？”墨老太太白眼一翻：“那你不休妻了，又是要故意气谁？”
    这句反问，说得墨有财无话了。
    “反正现在晓曦已经搬出去了，你想解释什么，人家已经听不见了，今天我叫你来，就问你一句话，这柳氏，你休还是不休？”
    姜妈妈和赵管事一脸期待地看着老爷，夫人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您要是还不休妻，那可真真叫“糊涂了”！
    原本以为老爷为官多年，是非黑白还是能分得清的，可是墨有财接下来的一句反问，却叫人大跌眼镜。

第513章 不孝之人
    “母亲叫儿子来，难道，就是要逼着儿子休妻的？”
    墨老太太：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蠢笨的儿子？！
    姜妈妈：老爷，柳氏那样的女人，你还在留恋什么啊？？？
    赵管事：老爷的这个判断力，还不如我呢……
    墨老太太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你的意思的，不休妻了？”
    “不是。”墨有财道：
    “这次赌钱的事，是柳氏的不对，可现在咱们该惩罚的也惩罚了，万一柳氏已经幡然醒悟了呢？咱们毕竟也要给人家留一条后路嘛~”
    “后路，后路，你给她留了后路，你怎么不给你自己留后路？！”
    老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
    “柳氏做的错事，难道就只有赌钱这一件吗？晓曦入京前的截杀、露露跟八王世子的地下情，这些难道都跟柳氏无关？
    她要是能醒悟，还要刑法做什么？！不行！今天为了这个墨家，就算你不休妻，我也要你休妻！”
    老太太一跺拐棍：“今天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就没她！”
    柳氏的原话，墨老太太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墨有财。
    墨有财一个头两个大啊，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要逼自己呢？
    他也很无辜啊……这些事，又不是他主使的……
    “老爷，”姜妈妈站在一旁看不下去：
    “您还是从了老夫人吧，这大小姐已经离家出走了，难道您还要赶走老夫人吗？”
    墨有财一惊，赶走母亲？那他可不是不孝之人了？
    “老爷，比起休妻的非议，还是不孝的骂名，更严重吧？”
    赵管事不冷不热地在旁边提醒了一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老爷都悟不出来，难怪为官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侍郎呢！
    赵管事的话，给了墨有财当头一棒。
    是啊，这两者之间，肯定是不孝的骂名更严重些啊！
    当今圣上提倡孝道，他“不孝”的骂名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他这顶乌纱帽都保不住。
    而休妻的非议，顶多被人议论两三天也就散了。
    他头上冒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咬咬牙，蹦出四个字：“好！我休妻！”
    整晚，墨家都充斥着柳氏的咒骂声。
    又是“墨有财你这个混蛋！”“又是墨晓曦你这个贱人！”反正什么话难听，柳氏就说什么。
    墨盈盈和墨孝廉都被老太太扣在慈恩堂里不准出去。
    张管家、赵管事和姜妈妈三个人，一个负责收拾柳氏的东西，两个负责堵上柳氏的嘴、五花大绑以后，丢出了墨家。
    墨有财坐在慈恩堂里，面沉如水，饶是墨盈盈和墨孝廉哭着喊着劝他不要休妻，他还是没有动摇半分。
    最后，墨盈盈和墨孝廉都哭累了，柳氏也被丢出去了，墨家才安静下来。
    这一晚，真真是墨家经历过的最难忘的一晚。
    墨盈盈和墨孝廉第一次知道，母亲和祖母也有这么心狠的时候。
    墨家的下人，第一次对“柳氏已不再是墨家主母”一事，有了实质性的感受。
    而住在客栈里的柳氏，折腾了一晚上，终于累了睡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的美梦，都破灭了……

第514章 咱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墨晓曦和陈掌柜坐在一起，一边吃早饭，一边听人说昨晚墨家的“光荣”事迹。
    陈掌柜咂咂舌：“没想到，墨有财居然还有这么决绝的时候！”
    “他有什么可决绝的，我昨天出来的时候，他还打算饶了柳氏呢，估计决绝都是祖母的功劳吧！”
    墨晓曦心里还是清楚的，如果没有墨老太太大义灭亲，她今早就不可能听到这个好消息。
    当然了，她还是觉得，这是自己的离家出走带来的实质性效果。
    “那既然你爹已经休妻了，柳氏离开了墨家，大仇得报，你是不是也该回墨家了？”
    陈掌柜道：“哦，当然了，我这不是要赶走你哈，只是觉得，既然墨老太太都已经这么决绝地表了态，估计也是做给你看的，那你的意思是……”
    墨晓曦吃了个肉包子：“昨天刚把柳氏逐出去，今天我就回去，我也忒好哄了吧？”
    宋锦点点头：“就是就是，想要我们小姐回去，怎么也要墨有财亲自过来，跪下来道歉才可以！”
    云锦刚好端着牛奶过头，听到宋锦说这种话，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是还没睡醒么？墨有财毕竟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哪有父亲给女儿下跪的？别说墨有财才没这个觉悟，就算他有，咱们小姐也不敢受啊！难道你要小姐背负不孝的骂名不成？”
    宋锦吐吐舌头：“我这么说，不也就是逞个口舌之快么。”
    陈掌柜笑了笑，道：
    “虽说宋锦说的有些不现实，但也是肺腑之言，光把柳氏赶出去，就要我们晓曦自己回去，哪儿那么容易？
    晓曦啊，我觉得你呢？还是现在陈家住着，等你父亲什么时候来道歉了，或是什么时候亲自来接你了，你再回去！
    虽然你姓墨，但也是我们陈家带大的，陈家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委屈！”
    墨晓曦很感激陈掌柜的善解人意，点点头道：“那我就在陈家多住些日子啦~”
    吃过早饭没多久，墨晓曦正准备去有家酒楼，陈掌柜过来说，外面有一大帮子人要见她。
    考虑到突然涌进来的人太多，陈掌柜已经带他们到花厅去了。
    墨有财休妻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墨晓曦知道朋友们听到流言蜚语，肯定会忍不住过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早，还到得这么整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约好了的呢。
    当然，打头的，必然是顾九思了。
    墨晓曦一进花厅，就被大家围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问起墨家休妻的事。
    墨晓曦只有一张嘴，都不知道该回答谁的。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别叽叽喳喳的了，说的咱们晓曦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林景晗一声高喊，这个时候还挺管用的。
    顾九思担忧地看着墨晓曦：
    “听说墨侍郎休妻了，我早上就去墨家找你，小厮说你不在，我就想着来陈氏布庄找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墨晓曦看了看他身后的朋友们，道：“所以，他们都是你带过来的？”

第515章 朋友们的关心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就听说墨侍郎休妻了，管家说的神乎其神的，还说昨晚一晚上墨家都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就好奇，想去墨家找你打听打听情况，刚好在墨家门口看到九思，跟他一起过来了。”
    林景晗那张脸就不是关心的样子，一看就是八卦之血的驱动，才让他跟过来的。
    严崇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也是吃早饭的时候听说了，文清担心你，要自己过来，我不放心，想着九思肯定也担心你，就去刑部找了他，然后我们一起跟过来看看。”
    “多谢。”墨晓曦冲严崇点点头
    这才是朋友该有的关心样儿嘛，哪像林景晗，损友一个，墨家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过来看热闹。
    严文清也跟着道：“是啊晓曦，你怎么住到布庄来了？该不会也是被你父亲干出来的吧？”
    “怎么会？”墨晓曦道：“我是不想在墨家住了而已。”
    严文清撇撇嘴：
    “也是，我都听说了，说那个柳氏，又败家又教坏孩子，那个家，确实没什么好住的，可是你住在布庄，会不会不方便？要不住我家吧！我家房子大，房间多，住我家最好了！”
    墨晓曦摆摆手：
    “陈家在京城也有别院，我只是觉得住在布庄比较热闹而已，因为我父亲休妻的事还跑到你家去叨扰，那多不好意思，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把你们严家也扯进来了！”
    严崇给严文清使了个眼色，墨晓曦说的在理，就算严家邀请，她也不会来的。
    而且，严家又是以什么身份，让墨小姐住进来呢？
    苏紫烟很是担心，道：
    “我也是，一早就听说你家的事，急得不得了，还好八王妃善解人意，就让我出来找你了。”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墨晓曦：“听说昨晚墨家闹得很厉害，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昨天白天就从墨家出来了，柳氏闹的事情，也是早上听陈掌柜说的。”
    墨晓曦安慰地握住苏紫烟的手：
    “你放心好了，我还是很会照顾我自己的。哦对了，那我二妹怎么样？这件事你都知道了，想必她也知道了吧？她现在去哪儿了？”
    “她被八王妃叫到祠堂停训去了。”苏紫烟道：
    “我出府的时候，还碰到南宫宇跟八王爷争吵呢，说八王妃也太不讲理了，柳氏被休，又不是露露的错，凭什么要骂她？”
    “柳氏是墨二小姐的生母，她干的那些龌龊事被抖出来，想来八王府脸上也无光吧，选了这么个侧妃进门，说不定八王妃现在也很懊悔吧！”
    不愧是郡王府出来的，蓝笑笑一下就猜中了八王妃的心思。
    苏紫烟点点头：“所以不等王爷开口，她就把露露叫到祠堂去训斥了，这件事，八王爷倒是也没反对。”
    “八王爷又不傻，干嘛要反对？”蓝笑笑道：
    “他没让南宫宇也休妻就不错了，我可是听家里的下人说了，说墨露露可不是通过正经手段进的八王府。”

第516章 不能给顾九思比下去
    “不是正经手段”这几个字一说出来，花厅瞬间静了静。
    意识到自己怀了气氛，蓝笑笑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晓曦，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我口无遮拦，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墨晓曦笑笑。
    墨露露既然能做得出那种事，那她们就应该做好别人非议的心理准备。
    不过她也知道，蓝笑笑不是有心嘲讽，也就没往心里去。
    “晓曦。”正说着，陈子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紧接着，就看到他风尘仆仆地走进了花厅：“怎么回事？我听说墨有财休妻了？还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
    苏彦跟在陈子期的后面走进来，一礼：“墨小姐。”
    苏紫烟眼睛一亮。
    刚才心里还是嘀咕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哥哥怎么也不来看看墨小姐，这不又输给顾三公子了么。
    好在，哥哥还是赶来了。
    “紫烟你也来了啊？”苏彦随口问了一句，就转过头看向墨晓曦：
    “现在整个朝堂都传开了，这究竟怎回事？你怎么住到陈家来了？莫不是墨家闹得真的很厉害？”
    厉不厉害，墨晓曦不知道，但是住在陈家比较清静，倒是真的。
    “这次家父休妻，本来只是家事，没想到闹得这么大，害得你们都跑来了，我倒是很不好意思呢！
    要不这样吧，难得大家有空能聚在一起，要不中午一起去有家酒楼吃个午饭吧？我请客，就当是谢谢大家的关心了。”
    “晓曦，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吃午饭？”苏紫烟噘嘴道：
    “我出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你二妹想要把柳氏接到王府去，可是八王妃不同意。”
    “那不明摆着么，八王妃又不傻，把柳氏接回去，那明天大家议论的，就不是墨家了，难道苏丞相能接受？”
    苏彦点点头：“蓝郡主说的是，苏家绝不允许八王府做出这种事！不过……”
    他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陈子期一眼：“那南宫宇不是在永宁街……”
    陈子期给了他一个眼神，让苏彦欲言又止。
    苏紫烟咬了咬下唇，知道哥哥想要说什么。
    现在柳氏住在客栈，墨露露肯定不会答应，为了让墨露露放心，搞不好，南宫宇会把柳氏接到永宁街的宅子里去。
    那八王爷和八王妃，还会管么……？
    其他人并不知道南宫宇在永宁街还有宅子，林景晗奇怪道：
    “南宫宇在永宁街怎么了？难道他们王府在永宁街还有房产？嚯！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地段！不愧是八王府，果然财大气粗啊！”
    陈子期和墨晓曦对视了一眼，如果柳氏真的住到了永宁街的宅子里，说不定，就是细查那座宅院底细的最好时机了。
    只是不知道，南宫宇会不会这么顺他们的意。
    “咳，南宫宇要做什么，管他作甚？”苏紫烟故作大方道：
    “刚才晓曦不是说要我们去有家酒楼坐坐么？要不我们还是去酒楼吧？布庄也是要做生意的。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围在这里，会不会影响陈掌柜做生意啊？”

第517章 不孝女
    “影响谈不上，但是酒楼的包房更宽敞，走吧走吧，我们去酒楼吧！也别让这些糟心事坏了大家的心情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去！”
    在墨晓曦带着众人去酒楼打算吃喝玩乐的时候，南宫宇也被八王爷拖进了祠堂。
    一看到哭得不成人形的墨露露，南宫宇一下就心软了：
    “母亲！您在做什么呀！露露的母亲已经被休了，她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你怎么还能骂她啊！”
    “我不骂她我骂谁？现在全京城都传疯了，说是这个贱人勾引你，爬上你的床，才成为咱们王府的侧妃的！
    柳氏和墨露露故意设下这个圈套让你跳，也就你这个蠢货，心甘情愿被人套牢！”
    “母亲，你这么说，儿子不爱听了啊！当初答应让露露进门，您也是点了头的！”
    这件事，可是八王妃心里的一块大伤疤，她要是知道墨露露是这种人，她才不会让她进王府呢！
    谁知道是南宫宇这个笨蛋被人设计了呢！要是可以，她也想把墨露露踢出王府去！
    八王爷站在一旁冷着脸不说话，八王妃心里就越发没底。
    当初让墨露露做侧妃的时候，王爷是提过一句，说墨侍郎家的身份配不上王府。
    当时她说是儿子喜欢，难得儿子有真心喜欢的人了，不能做正妃，做个侧妃，也能让儿子开心是不是。
    所以墨露露进府，搞不好，现在王爷认为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呢！
    比起老婆，在王爷心里，还是儿子更重要吧！
    所以，现在八王爷一言不发，八王妃心里扑通扑通的，生怕老爷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
    再加上南宫宇刚才的那句话，更让她心慌了。
    “我当初要是知道她是故意设计，才不会让她进门呢！”
    八王妃嫌弃地看了一眼墨露露：
    “柳氏自己行为不检点，被墨侍郎休了，你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什么吗？居然跟我说，要把柳氏接到王府来！”
    八王爷眼睛一瞪，墨露露居然敢说出这种话？以为八王府是她的吗？
    见王爷的心似乎往自己身边站了站，八王妃底气也在足了些，道：
    “墨露露，本王妃不让你出府，是为了你好，柳氏这种人，你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别忘了，你现在是我们八王府的人，还希望你万事都以王府的声誉为重！”
    “王府的声誉算什么？我娘都被休了，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还能不管不顾吗？！”
    墨露露哭得声嘶力竭：
    “母亲现在在客栈里受苦受难，我这个做女儿的脸面都不出，我还是为人子女的样子吗？王妃这话，莫不是要我做个不孝之女？！”
    八王妃冷冷一哼：
    “本王妃可是听说了，自打柳氏住进客栈到现在，你们墨家的儿女，可是一个都没去看过！反正你们墨家的女儿已经背负不孝的骂名了，也在乎多你一个。”
    墨露露一愣，墨晓曦不去就算了，难道孝廉和盈盈也没去？他们眼里，还有母亲吗？

第518章 世子爷要倒大霉了
    安平听说父母亲和哥哥都去了祠堂，有些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看门口云庭一副愁死人的样子，安平走到他面前：“怎么了？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云庭冲安平一礼：
    “属下见过郡主，郡主，世子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他是真心喜欢墨二小姐，如今柳氏被休，墨二小姐想让柳氏住到王府来，王爷和王妃都不同意。
    属下担心世子爷为情所困，做出什么令王爷和王妃生气的事情来。”
    柳氏的声誉现在可算是臭得不能再臭，这种人居然要接到王府来？
    墨露露没脑子，哥哥怎么也这么没脑子了？
    王府的声誉要是被她搞臭了，那自己和严崇的事怎么办？
    不行！不能让墨露露得逞。
    安平走进祠堂。
    八王妃抬眼：“安平？你怎么来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回自己房间去！”
    安平不走，道：“刚才我都听说了，侧妃嫂嫂要把柳氏接到王府来，”
    她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抱着墨露露的南宫宇：“听说这件事，哥哥也同意？”
    南宫宇看着安平：“这没你的事，回你的房间去！”
    “我也是八王府的一员，怎么就没我的事了？要是八王府脸上蒙羞，难道我能独善其身吗？”
    八王妃很欣慰，儿子还没女儿懂事！
    这话也说到了八王爷的心里，安平虽然是个女孩儿，可对王府声誉，比儿子看重多了。
    瞬间，八王爷、八王妃和安平，就站到了统一战线上。
    “这件事，我跟你母妃一个态度，柳氏声名狼藉，这种人，就留她在外头自生自灭吧！你也好，墨露露也好，最好都别让本王知道，你们跟柳氏有任何瓜葛。”
    八王爷发了话，基本上等于扼杀了墨露露心中的一切幻想。
    不仅柳氏接不进来，她还不能去看柳氏，这就等于要她跟柳氏断绝母女关系了。
    这样的决断，墨露露怎么可能会答应？
    一抹脸上的眼泪，坚定道：
    “好啊！既然王爷和王妃都不答应，那我就把母亲接到别院去好了！世子爷，那别院是你给我买的，那就是我的吧？我把母亲接到自己的宅院里，这总可以吧？”
    一句话，说的南宫宇心里一紧。
    八王妃赶紧问：“什么别院？什么宅子？宇儿，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八王爷的脸色，也比刚才更沉了一分：“南宫宇，刚才，墨露露说了什么？你给解释一下？”
    安平以为自己听错了，哥哥给墨露露买了宅子？那给苏紫烟买宅子了么？
    这件事要是让苏家知道，不是又要闹翻天么？
    云庭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
    早就跟世子爷说过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当初他就劝世子爷不要这么做，可是世子爷非要说，他自己和墨露露的嘴巴都很紧，不会说出来的。
    这下好了吧，女人就是不靠谱，这下全抖出来了，还是在最不该开口的时候。
    云庭站在外面，给南宫宇捏了把汗，这下，世子爷可要倒大霉了……

第519章 你选哪一个
    南宫宇紧张得不知要从何说起。
    墨露露也是被八王爷的气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不哭不闹，握着南宫宇的手都在战战发抖。
    八王爷等不到两人的回答，忽然一声吼：“云庭！给本王进来！”
    站在外面的云庭双腿一哆嗦，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云庭，你成天跟在世子爷身边，你可知道什么宅子？老实说，若是敢有半句隐瞒，本王可以确定，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云庭吓得有一哆嗦，无奈看了南宫宇一眼。
    这种情况下，别说说话了，南宫宇连屁都不敢放。
    见世子爷也帮不了自己，云庭就只能“背叛”世子爷了，永宁街的那处宅院，瞒也瞒不住了。
    南宫宇和墨露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八王妃闭上了眼睛：宇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安平张着嘴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哥哥，你真是我见过的、这个世上最蠢的人了！
    八王爷抬起一脚，对着南宫宇的肩头猛一踹：“买宅子？永宁街？南宫宇你翅膀硬了是吧？！”
    连他都不敢在永宁街这种繁华地段买宅子，他倒是出手很大方啊！
    皇上现在正在查相山的矿账呢，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拿什么理由说自己没贪污？
    不管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传出去，刑部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彻查自己。
    南宫宇被八王爷踹得往后一倒，墨露露也被带着往后一摔。
    刚才是太着急了才“失口”说了出来，半分无心半分有意，明明是世子爷给她买的宅子，又不是偷的抢的，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她原本还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世子爷不说，就让自己说。
    可谁知道，说出来，八王爷和八王妃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早就听闻八王爷杀伐果断，墨露露从来都没体会过。
    现在八王爷双眼里迸发出来的杀气，让她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恐惧。
    南宫宇眼睛看着地面，不敢说话。
    八王爷又把目光，挪到了墨露露身上。
    墨露露现在是吓慌了神，当八王爷瞪向她的时候，她都忘记了收回打量的目光。
    现在就这么看着八王爷，让八王爷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一个侍郎家的女儿，一个侧妃，在他面前，居然也敢这么嚣张？
    满朝文武，除了丞相、将军敢跟他叫板，连圣上都要看他的三分薄面，其他大臣更是对他敬畏有加，如今，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八王爷从鼻子里，冒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墨露露是吧？宇儿的挚爱是吧？不知在宇儿心里，是你重要？还是他这个世子爷的身份更加重要呢？”
    八王妃一愣，扭头看向八王爷：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宇也狐疑地看向父王，没听明白父王的意思。
    八王爷那双能杀人的眼睛，又转到了儿子身上：“休妻，离府，你选哪一个？”
    “父王！”安平最先反应过来：“你要跟哥哥断绝父子关系么？”

第520章 你是哪颗葱
    八王妃心头也是一紧：“王爷，宇儿是咱们唯一的儿子，您要跟他断绝关系，那咱们南宫家，怎么延续香火啊？”
    “香火？”八王爷又是一声冷哼：“这种蠢货能延续什么香火？再要生个蠢货，本王还不如不要！”
    “王爷……”八王妃还要相劝，八王爷手一抬：
    “你不用护着他，本王只是让他选，在女人和王府之间，他选哪一个。”
    墨露露傻了，昨天母亲才被休，难道今天自己就要被休了吗？
    自己休了，还有前途可言吗？
    从王府出去的女人，谁敢要？
    再加上母亲现在的声誉，怕是无人再敢娶自己了吧？
    自己的荣华富贵怎么办？
    自己的锦绣前程怎么办？
    母亲真是个没用的，败了自己的嫁妆，害得自己进王府就低人一等。
    虽然是侧妃，她心里却很清楚，连王府的下人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不仅身份配不上八王府，连嫁妆拿出来都是这么的寒碜。
    她能在王府吃好喝好，都是因为世子爷的宠爱。
    母亲没帮自己一点忙也就算了，现在又来坏自己的好事，这样的母亲，有必要让自己这般维护么？！
    在南宫宇难以抉择的时候，墨露露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八王爷不能逐我出府！”
    八王爷眉头一皱：好大的胆子！
    八王妃眼神轻蔑：怎么就不能了？你是哪颗葱？
    安平也是一脸不屑：你当哥哥真的是傻的么？不要世子爷的身份就要你？
    有了世子爷的身份，他什么女人得不到？要了你，没了世子爷的身份，他靠什么生活？
    见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自量力，墨露露笑了一声：
    “你们不用这么惊讶，因为，我已经坏了南宫宇的孩子了！”
    下意识的，南宫宇看向了墨露露的肚子：“真，真的？露露？你说的是真的？我，我要当爹了？！”
    安平一愣：我靠！今天尽是猛料啊！
    八王妃嘴角一扬：“真？真的？那，那王爷，你就不能让宇儿休妻了啊！这怀了孩子还被咱们赶出去，会影响咱们王府的声誉的啊！”
    八王爷眉头一皱：早不怀孕晚不怀孕，现在怀孕，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么？”八王爷依旧冷静。
    “王爷，要不这件事，咱们先缓缓吧。”八王妃趁机劝道：
    “宇儿是孩子的爹，你也不希望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吧！怎么说也是南宫家的血脉，是皇家的血脉啊！”
    八王爷瞥了王妃一眼，这孩子是墨露露怀的又不是苏紫烟怀的，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他心中最好的王府嫡长子，怎么也应该是苏紫烟生下的，如今却叫墨露露抢了先，虽说都是宇儿的孩子，但八王爷心里，并不快活。
    见王爷依旧不说话，王妃拉了拉王爷的衣袖：
    “王爷，就看在咱们家马上要有孙子的份儿上，别生气了吧！什么休妻、离府的，呸呸呸，多不吉利？”
    她给南宫宇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带墨露露回房去？”

第521章 墨露露怀孕了
    见父王没有阻拦，南宫宇忽然变聪明了，拉着墨露露，礼了礼，就离开了祠堂。
    八王妃挽着八王爷的胳膊道：
    “王爷，我看露露那孩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对了，在孩子面前，柳氏算什么？我想啊，露露肯定也是打消让柳氏进王府的念头了。”
    “那可不一定。”安平淡淡道：“谁知道，侧妃嫂嫂想的是不是接柳氏去外面的宅子住呢？”
    八王妃瞪了安平一眼：你胡说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么？
    你父王好不容易气消了，你又在煽风点火做什么？
    “安平，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在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自己屋子去？！”
    “哦。”安平心里不屑，母亲你也太好哄骗了……
    安平也走了，云庭犹豫着也想走，刚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八王爷叫住了：
    “云庭你留下，王妃你回去吧，有些事，本王要跟云庭单独谈谈。”
    “是。”
    王妃也是个识趣的，劝谏也要适可而止，劝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云庭不知王爷留下自己做什么，心里忐忐忑忑，等人都走光了，就听八王爷冷峻的声音缓缓响起：
    “永宁街的宅子，你详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南宫宇带着墨露露回到房间，墨露露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儿来。
    在八王爷眼中，杀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吧。
    她来王府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一点。
    难怪八王爷能在朝堂中翻云覆雨，一直以来，她都对这个王府的男主人，看错太多了。
    南宫宇还没从自己要当爹的喜悦中走出来，带墨露露回房后，就一直忍不住摸墨露露的肚子：
    “露露啊，你是什么时候怀孕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说你都已经怀孕了，今天还哭成那个样子，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要是孩子没了，本世子可要找你算账！”
    墨露露的手还是冰冷的，丝毫感受不到南宫宇的温存。
    刚才为了能留在王府，她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怀孕了。
    女人么，繁衍后代为大，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果然，一听说自己怀孕了，八王妃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连八王爷，都不像之前那么凶狠了。
    可是……
    墨露露又犯难了，自己肚子里毕竟是没有孩子的。
    十个月，不！不消一段时间，王妃一定会找大夫来给自己诊脉，到时候若诊出自己不是喜脉，该怎么办？
    一想到八王爷那双能杀人的眼睛，墨露露就不由得又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是不是冷着了？”南宫宇关心道：
    “我听说怀孕的人身子都比较弱，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不是说要春捂秋冻么？露露，要不咱们还是多穿件衣服吧！”
    不等墨露露说话，南宫宇已经贴心地找来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肩上：
    “下午我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顺便问问他怀孕的人应该注意些什么。
    露露，现在你就是咱们王府最金贵的人了，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啊！”

第522章 各有算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墨露露原本还想着要过几天才会面对大夫，哪知道南宫宇这么猴急的，下午就要找大夫来诊脉了。
    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呢，这可如何是好？墨露露一着急，抓住了南宫宇的手腕：
    “世，世子爷，找大夫这件事，不用这么着急吧？”
    “露露，你现在是孕妇，怎么能不着急呢？！”南宫宇反手握住墨露露的手腕：
    “早点让大夫过来瞧瞧，早点开出安胎的方子，对你，对孩子都好是不是？
    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帮你打点好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养胎，安安心心地过完这十个月，十个月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好！”
    南宫宇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丝毫没注意，墨露露的手比刚才更冷了。
    中午吃过饭，南宫宇便找来了大夫。
    而八王爷和云庭还在祠堂里没出来。
    此时哥哥一门心思都在墨露露身上，早把他那个忠心的护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安平见云庭这么就还在祠堂，有些不放心，拉着八王妃的手，道：
    “母妃，你说父亲不会真的要杀云庭吧？云庭也算是个忠心的，这么杀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八王妃其实也有点担心。
    八王爷留下云庭的时候脸色不大好，这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跟护卫有什么好聊的？
    可是如果真的起了杀念，现在也应该到了收尸的阶段了，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就是说，云庭并没有什么危险……
    “这样吧，我去祠堂看看。”
    要杀云庭的话，杀就杀了，可惜是有点可惜，但也就是个护卫，还是可以再培养的。
    八王爷可是王府的顶梁柱，他可不能气个三长两短出来。
    八王妃定定神，走向祠堂，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被云庭从里面打开。
    “王妃？”云庭一楞，继而一礼：“属下见过王妃。”
    八王妃心下一定，还好，王爷没在祖宗面前大开杀戒。
    “王妃过来做什么？”八王爷从里面走出来。
    “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想叫你出来吃午饭了。”
    云庭冲八王妃礼后便退下了，八王妃见王爷脸色不大好，挽着丈夫的手臂道：
    “王爷难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么，哎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再生气了，难道咱们王府要添丁了，您还不高兴么？”
    “找大夫过来瞧过了么？确实是喜脉吗？”
    “宇儿已经去找大夫了。”八王妃挽着王爷一边往饭厅走一边道：
    “这件事您就放心吧，宇儿这个要做父亲的人，可比我们积极多了呢！”
    八王爷还是不看好墨露露肚子的孩子，但也不想打击所有人的积极性，只淡淡道：
    “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一定呢，只希望宇儿做了父亲，能比以前更成熟一点吧！”
    “那是自然。”王妃笑道：“现在都知道要给露露添衣保暖了，到底是要做父亲的人了，王爷，咱们的宇儿啊，以后会越来越懂事的！”
    八王爷没说话，为了王府跟相府的关系，墨露露肚子的孩子，决不能顺利生下来！

第523章 喜脉
    墨露露的屋里，只有她、大夫和她的贴身侍女在。
    大夫听着墨露露的警告，心里一惊一惊的。
    要他瞒着王府的人，墨露露其实并没有怀孕，这万一要是让八王爷知道了，自己还有活路么……
    墨露露使了个眼色，让贴身侍女把银票给他：
    “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这些银票只是第一笔钱，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钱，拿着这些钱，你的下半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大夫看了一眼手里的银票，两张五百两，一共一千两，登时眼睛亮了亮。
    墨露露相信，不会有人不喜欢银子，接着道：
    “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千两，只有唯一一点要求，我没有怀孕的事，不可让外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
    墨露露一声冷笑：“你的一家老小……”
    大夫一听，赶紧跪下：
    “少夫人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绝对不会走漏了风声！只是怀孕之人，两三个月后就会有反应。
    到时候，还务必请少夫人做戏做得足些，否则，小的也不敢保证王爷和王妃会不会起疑啊~”
    “这你就放心吧。做戏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
    “是，是。”大夫点头如捣蒜：“小的一定好好配合少夫人。”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尽量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南宫宇，抱拳笑道：“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夫人有喜了。”
    南宫宇高兴得直搓手，直接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给大夫：
    “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刚收了少夫人一千两，这又来一百两，大夫登时心花怒放，接过来道：
    “世子爷请放心，小的一定小心伺候着。世子爷，要不进去看看少夫人吧~”
    “好的~”
    刚才墨露露让自己出来等着，不让自己守在一旁，他就有些不放心来着，还以为是露露知道她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不想让自己知道，刚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问：
    “对了大夫，露露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吧？”
    “啊？没，没有啊！”大夫下意识地一紧张，忽然想到一千两的银票，瞬间不紧张了，道：
    “世子爷请放心，少夫人身子健康着呢！以后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那就好，那就好。”
    南宫宇终于放心了，欢天喜地地进去找墨露露。
    大夫提着药箱，刚走出院子，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云庭。
    “是世子爷请来的大夫吧？八王爷请您走一趟。”
    “八，八王爷？”大夫又紧张了，莫非，是八王爷看出了什么？
    “这位大人，八王爷找小的，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云庭只管在前面带路：“见到了王爷，你自会知晓。”
    真是刚进天堂又入地狱。
    看着上座冷冽的八王爷，大夫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了。
    “听说，你刚才去给世子侧妃诊脉了，脉象如何？”
    八王爷看似关切的一句问话，却叫大夫更加慌张：“回，回王爷的话，世子侧妃她，确实是喜脉。”

第524章 轻轻松松就是两千两
    “哦？”
    八王爷拿茶盏的手一滞，大夫还以为他知道自己说谎了，吓得差点就尿出来了。
    正准备和盘托出，却听八王爷又道：
    “本王希望，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这个孩子。”
    嗯？大夫一愣，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紧接着，手里就又多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件事，本王不希望府中其他人知道，只需要你悄悄地做就好。
    务必记住，本王要的，是世子侧妃的孩子，自然滑掉，明白吗？”
    大夫拿银票的手都在颤抖。
    世上有这种好事吗？世子侧妃要保胎，王爷要堕胎，这一保一堕，瞬间就有了两千两。
    这要是每个月都是两千两，自己只要坚持三四个月，再加上世子爷的赏赐，那就是近万两啊！
    别说这辈子，一家人下辈子的吃穿都不用愁了呢！
    “王爷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云庭在一旁提醒这个见钱眼开的大夫。
    大夫收起银票，赶紧点头：“是是是，请王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王爷交代的事。”
    “王爷说的是自然滑掉，要是让世子爷起疑，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第一次听到这个威胁的时候还挺紧张的，可第二次再听到，就没什么感觉了。
    大夫镇定拱手抱拳：“王爷请放心，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柳氏在客栈里住着，听着外面的喧嚣，感受着屋子里的安静。
    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柳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吃好早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可是现在，她却一个人呆在这狭小的客栈房间里。
    昨天张管家给她定的是中等客房，虽然比下等客房好些，但跟墨家的得意阁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屋子里，似乎还有股似有似无的臭味。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
    这是姜妈妈走的时候塞进自己身下的，如果没有这袋钱，她连今天怎么度过都不知道。
    她给墨有财生了三个孩子，这都快到中午了，三个孩子一个都没来看她。
    墨盈盈和墨孝廉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指望露露。
    她肯定要征得八王妃的同意才能出府。柳氏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准备等墨露露来了一起吃顿好的。
    可是，她一直等到下午都没等到墨露露，殊不知，人家现在也在愁着怀孕的事要怎么瞒下去呢。
    此时的有家酒楼，说说笑笑，倒是十分热闹
    墨有财休妻，居然莫名就成了众人聚会的由头。
    小陈掌柜也听说了这个事，高兴得不得了，给酒楼里的伙计、厨子每人发了一吊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陈掌柜家有喜事了呢。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酒楼门口。
    小陈掌柜探出脑袋，这不是二皇子么？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二皇子也看到了小陈掌柜，大跨步走了过来：
    “小陈掌柜好啊，今天酒楼忙不忙？听说你们晓曦小姐在这里，我也来凑个热闹，不算唐突吧？”

第525章 马屁拍得有些过了
    这说辞，一听就是有备而来，小陈掌柜想谎称墨晓曦不在都不行，只能带着往楼上走。
    到了包房门口，敲门走进去。
    众人看向门口。
    南宫贤？他怎么来了？
    顾九思皱起了眉头，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墨小姐。”南宫贤冲墨晓曦挥了挥手：
    “我去墨家找你，说你不在，我就想来酒楼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还真给我碰上了。这么多人啊！有这么热闹的事，你居然都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跟晓曦很熟吗？她为什么要叫你？”
    蓝笑笑是场上唯一坐着没行礼的人，端着酒盏，闲闲问道：
    “我倒是不知道，二皇子什么时候，也跟我们晓曦这么熟络了？”
    “听闻蓝郡主也是鲜少出王府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儿碰到啊！”
    南宫贤倒是不计较蓝笑笑不冷不淡的声音，又对墨晓曦道：
    “墨小姐还真是广结天下好友呢！本殿下自感也能成为墨小姐的朋友，很是荣幸呢！”
    墨晓曦牵了牵嘴角，这个马屁拍得有些过了哈！
    “来者是客，既然二殿下来了，那就入座吧。”
    墨晓曦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是我们已经快吃完了，二殿下喜欢吃什么菜，我让小陈掌柜再做点上来。”
    “不用不用。”南宫贤只顾自倒了杯酒：
    “我听说有家酒楼的美酒最有名，我就喝点酒好了，墨小姐请坐呀，大家都坐吧，站着怪拘束的。”
    墨晓曦冲外头的小陈掌柜使了个眼色，小陈掌柜点点头，关上门出去了。
    因为南宫贤的到来，刚才的热闹显得稍微沉寂了些。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南宫贤杵在这儿，就跟一个巨大的煤油灯一样，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说笑了。
    蓝笑笑不大高兴地放下酒盏：“二皇子不请自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找晓曦？若是找她有要事，不如你们先说，我们可以等等你们。”
    她抬眼环视了一圈众人，只见大家都频频点头，想来也是不想跟南宫贤同坐一桌的。
    “又或者，反正午宴已经结束了，既然二皇子有要事，那我们就先离席吧，反正以后时间多得是，我们以后再聚也是一样的。”
    众人又频频点头，对对对，反正该闹的都闹过了，时间也不早了，确实该回家了。
    “蓝郡主似乎不大欢迎我的到来？”
    南宫贤道：“我这刚坐下你们就要走？未免太刻意了吧？”
    “刻不刻意，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儿数？”
    蓝笑笑说着，站了起来，在这种事情上，总有人需要先表态：
    “文清、紫烟，咱们不是约了下午还要一起去赏花么？走吧，一会儿太阳下山了，就没的看了。”
    严文清和苏紫烟对南宫贤一礼，先出去了。
    “我还要去工部，二殿下，在下也先告退了。”严崇也行礼退下。
    “我还要去找我老爹。”
    “户部那边尚有不少事未完成。”
    “我也要去找十六王爷了。”
    林景晗、陈子期和苏彦纷纷告退，热闹的包房，一下子就只剩下三个人。

第526章 没话找话
    南宫贤倒也不阻止，最后，目光落在顾九思身上：
    “难道刑部没有要事？顾三公子若是有事，也先离开吧，本殿下独自跟墨小姐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今日我休沐，不用去刑部当差。”
    顾九思在南宫贤对面坐下来：“二殿下要喝酒，臣可以奉陪。”
    南宫贤淡淡一笑，就知道你不会走。
    他将酒壶递给顾九思：“难得顾三公子这么有雅兴，说起来，本殿下和顾三公子好像还没在一起喝过酒呢吧？不知道顾三公子的酒量如何？”
    “虽不能说是海量，但陪二殿下尽兴，应该是没问题的。”
    顾九思接过酒壶，倒了一杯：“二殿下请。”
    “请。”
    两人仰头就是一杯，而后又各自倒了一杯。
    墨晓曦站在一旁：这俩人是有什么过节么？怎么每次碰头都像是敌人似的。
    他看看顾九思，又看看南宫贤，看这二人喝得还挺对头，好像也没自己什么事。
    要不……也找个理由先退出去？
    正想着，就听南宫宇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说墨侍郎休妻了，墨夫人闹了一晚上，这事情都传进宫里了，墨小姐想不想知道，宫里是什么态度？”
    嗯？墨晓曦忽然不想走了。
    “二殿下说的宫里，是圣上的态度？”
    南宫贤转头：“不然还能是谁的态度？墨小姐难道对后宫嫔妃的态度感兴趣？”
    墨晓曦摆摆手，笑道：“二殿下说笑了，我一介草民，怎敢对娘娘们的态度指指点点，不过既然是圣上的态度，民女倒是有点关心的，不知圣上有没有生气？”
    “二殿下，请。”顾九思把南宫贤的注意力，拉回到喝酒这件事情上来。
    南宫贤仰头一口闷下，又道：
    “生气是谈不上，不过有些震惊罢了，没想到墨夫人，居然是这么强悍的女人。如今墨家无主，不知道墨家的家事，都是谁在打理的？”
    墨晓曦一愣：“圣上居然还对我的家事感兴趣？”
    南宫贤扭头：“不是圣上，是本殿下。圣上日理万机，听到这种事，顶多评论一两句，那么多国家大事都在等着他处理呢，他哪有心思管墨家的家事？”
    “哦哦哦。”墨晓曦放心了，以为圣上这么爱多管闲事呢，不过……
    “二殿下为什么要管墨家的家事？孝廉现在是回来了，总归墨家的家，应该是他在帮父亲管吧。”
    “二殿下，请。”顾九思又把南宫贤的注意力，拉回到喝酒这件事情上来。
    既然没话就不要硬找话说了，你看墨晓曦都惊诧了，你难道就不尴尬的？
    南宫贤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就是要给顾九思不痛快来着，顾九思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前几日我跟母妃在宫里聊天，说起八王府的婚事，这墨二小姐都已经嫁人了，可墨大小姐的八字缺还没一撇呢。
    不知墨小姐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了？
    这已经开春了，正是婚嫁的好时候，朝中不少大臣都赶在这个时间想让圣上给赐婚呢，不知墨小姐，有没有打算？”

第527章 可惜了……
    这二皇子说话，真是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自己的婚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出于礼貌，墨晓曦还是很客气地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的婚事，哪是民女可以做主的，也要看父亲的意思。
    不过二殿下也看到了，如今父亲刚休妻，这件事，怕也是没这么快提上日程的。”
    “哦？”南宫贤一边喝一边说：
    “这么说，墨侍郎今年是不打算给墨小姐寻觅良人喽？这京城的好男人就这么多，墨侍郎怎么也不着急的？就不怕好男人今年都给挑走了，明年就不剩下些什么了么？”
    墨晓曦实在听不懂南宫贤话中的意思，他这个二皇子很闲吗？干嘛关心自己婚嫁了没有？
    “京中好男人确实数不胜数，不过民女自有考量，也不一定非要是众人心中的‘好男人’才嫁的。”
    “哦？”南宫贤又来了兴致：“这么说，墨小姐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墨晓曦看了顾九思一眼，正好也看到顾九思扭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又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
    不过这一点，并没逃过一直关注两人目光的南宫贤的眼睛。
    “看来，墨小姐果真是心有所属了呢。哎……这就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
    南宫贤喝了口酒：
    “前两日，母妃正问了我的心意，如今后宫的皇子们，老大、老三、老四都已经婚嫁了，只有我还是单身一人，母妃便问我，有没有中意的人选，我就跟母妃说起你来着。
    可惜啊，墨小姐居然既无心婚嫁，又有了心上人，不知道母妃有没有跟父皇说，我看父皇对墨小姐也是十分赞赏的，万一，”
    南宫贤看了顾九思一眼：“万一父皇就答应了本殿下跟墨小姐的婚事，怎么办？”
    “什么？！”墨晓曦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没有听错吧，南宫贤中意自己？他这是在开玩笑吧？
    顾九思也吓得连手里的酒杯都掉了：“二殿下你说什么？”
    “我说，想跟父皇说，让父皇给我和墨小姐赐婚来着。”
    南宫贤嘴角擒着淡淡的微笑，就喜欢看你们这惊慌失措的样子。
    “二殿下！”
    顾九思不满地看着南宫贤，好像在警告他：这跟咱们之前说好的竞争，不大一样吧？你让圣上赐婚，不是使了阴招么？
    南宫贤也不退缩，他就是使阴招了，你能怎么样？
    “顾三公子这么看着本殿下干什么？”南宫贤看了一眼顾九思脚边的酒杯：
    “顾三公子这么惊讶，莫非……顾三公子也喜欢墨小姐？”
    废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墨晓曦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处事不惊的，不过听到这等惊爆的消息，还是免不了震惊一下的：
    “二殿下，你说你想娶我？你为什么想娶我？我跟你又不熟？”
    顾九思心笑：南宫贤，听到了没有？人家晓曦根本无意与你！
    “那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之前，不熟的大有人在，又不是只有你我，对吧？”

第528章 使阴招
    对你个头啊！墨晓曦心里翻了个白眼。
    本姑娘可不是那种，愿意嫁给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的姑娘。
    虽说你这二皇子的身份倒是很有诱惑力，不过，本姑娘也不想牵扯到后宫的纷争里去。
    本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干嘛非要跟你搅和在一起？
    墨晓曦稳重地一抱拳：“民女能得二殿下青眼，是民女的荣幸，不过，还请二殿下自重。”
    “自什么？自重？”南宫贤以为自己听错了，头一次有姑娘跟他说：自重？
    墨晓曦点点头：“虽然知道二殿下喜欢开玩笑，不过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墨晓曦郑重道：“民女并无意成为二殿下的皇子妃，还请二殿下，也不要强人所难。”
    “那如果，本殿下非要强人所难呢？”南宫贤站起来。
    顾九思也跟着站了起来。
    “如果二殿下非要强人所难，也别怪民女不尊重殿下。”
    “哦？”南宫贤失笑：
    “难怪幻月说，墨小姐是个不好对付的，果然如此。看来，墨小姐是不答应本殿下的求婚了？非要一纸诏书送到墨侍郎府，才肯点头吗？”
    南宫贤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墨晓曦和顾九思都没反应过来。
    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
    “这么说吧，本殿下看上了墨小姐背后的陈家财力。
    本殿下和母妃商量过，虽然墨小姐的出身不是最好，但陈家的财力着实诱人。
    之前，本殿下跟顾三公子作赌，谁能获得墨小姐的芳心，谁就迎娶墨小姐。”
    墨晓曦转头看向顾九思，这么无聊的赌，你也人家玩儿？把本小姐当成什么了？
    “不过看起来，墨小姐似乎是个专情专一的，那就不能怪本殿下，要动用皇子的身份了。”
    难怪这两个人一见面就互掐，原来是因为打赌了啊！
    顾九思扭过头，不好意思看墨晓曦。
    这是男人之间的作赌，说了要保密，他作为一个男人，就是一定要保密的，不像南宫贤，这么卑鄙。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皇子的身份固然跟泰山一样重，压在普通小老百姓身上，未必有人能招架得住的，可是墨晓曦是普通小老百姓吗？
    她手里可是有着皇上的情报网的，恐怕二皇子还不知道，自己在圣上心中的分量，也是很重的呢！
    再有汪公公也站在自己这边，没事在皇上耳边扇扇风，皇上未必就会答应你这个儿子的请求。
    自古君王最是无情，比起权力，儿子算什么。
    “墨小姐可是试试。”南宫贤整了整衣衫，对自己的皇子身份很是自信：
    “本殿下这次来，就是为了通知墨小姐这件事。
    顺带说一句，跟顾三公子的这个作赌游戏，着实没什么意思，所以，本殿下就先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顾三公子若是能从本殿下手里抢过墨小姐，本殿下就真心佩服你。”
    南宫贤伸出一根手指头，推开顾九思：“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本殿下还有事，先走了。”

第529章 二皇子的意
    南宫贤暂时撤了，墨晓曦还是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他说，他觊觎陈家的财力？”
    顾九思点点头：“确实是这么说来着，我说二皇子怎么忽然就喜欢上你了，原来是因为陈家的原因啊~”
    “你又说什么？”
    墨晓曦皱起了眉头：“咋？要是没有陈家，人家就不能看上我么？本姑娘的魅力，就这么弱么？！”
    “不不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顾九思赶紧摆手解释：
    “我们晓曦长得又好看又能干，自然是很多人都会看上的。”
    “这还差不多。”墨晓曦噘噘嘴：“你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好好珍惜吧！”
    顾九思羞赧一笑，林兄说得没错，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是好琢磨的，稍有差错女人就会生气，你皇上的毛病还多。
    “哦对了，你什么时候跟二皇子做了赌的？万一你要是输给他了，难道真的会退出不成？”
    顾九思当时答应打赌的时候，完全是意气用事，全然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看墨晓曦的脸色又差起来，他赶紧端正了态度，道：
    “那怎么行？我这也不过就是个权宜之计罢了。再说了，我对我们家晓曦有信心，我肯定不会输给他的！”
    还算你有心，墨晓曦不与他计较了。
    “哦对了，这已经闹到中午了，也不知道墨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墨侍郎和柳氏，以后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他想重新把柳氏接回来，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吧。”
    这倒是。
    “对了，你今天真的不用去刑部当值么？就算刑部没有案子，那八王爷的事……”
    “八王爷的事不用担心，现在我们有了充分的理由去调查永宁街的宅子，只要这件事递到了皇上那里，你表哥那边再给给力，扳倒八王爷，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墨晓曦点点头，对扳倒八王爷一事，她对他们有信心，只有苏紫烟那边……
    “哦对了，话说永宁街的宅子不是机密么，紫烟怎么知道的？”
    记得这件事，大表哥说不到时候不能泄露来着，可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想来，应该是苏大公子说的吧……”顾九思猜测道：
    “既然现在大家都在全力对付八王爷，那作为自己的亲妹妹，苏彦定不会瞒着
    让苏小姐知道了也好，一来，可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二来，也能让她对南宫宇彻底死心。”
    “死心？紫烟都没喜欢过南宫宇，何来的死心一说？”
    “既是八王府的人，就应该为八王府传宗接代吧？她又是世子正妃，这件事逃不掉的。
    我说的‘死心’，是说让苏小姐心里有数，别一心想着认了命，怀了八王府的后代。
    以后铲除八王爷的时候，你说苏小姐和这个孩子，要怎么处置？”
    原来是这么一层意思，墨晓曦明白了。
    “下午你可有什么安排？”
    顾九思摇摇头：“暂时没有，怎么了？”
    “既然没有，陪我去买个东西吧！”
    “好啊！乐意奉陪！”

第530章 疯婆子
    等了一早上等不到墨露露来看自己，柳氏在客栈里不淡定了。
    难道露露也把自己忘了？怎么可能呢？
    下楼买了份小米粥，喝完便去了八王府。
    既然露露不来找自己，那她就要去亲自找她问问，她是自己栽种的摇钱树，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柳氏来到八王府门口，只见王府大门紧闭，左右看看过往的行人并不多，就走上前，敲开了王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小厮，见这人“衣衫褴褛”的，嫌弃道：
    “去去去，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八王府的门也是你能随便敲的？快滚快滚！”
    “你说什么？！”柳氏一把揪住小厮的衣襟：
    “我是你们世子妃的母亲，就是你们王府的亲戚，对待主子，你就是这个态度？”
    “哪里来的疯婆子？！”小厮人小力气可不小，一把揪住柳氏的手腕，一扭，柳氏就松手了。
    “我们世子妃的母亲可是当朝丞相夫人，你这疯婆子，要撒谎也要找个像样的吧？”
    一边说，一边把柳氏往外赶：“滚滚滚，别找死！”
    柳氏一个女人，哪经得起一个男人的推搡。
    眼看着王府的大门就要关上了，忽然大声喊道：
    “墨露露！墨露露你个不孝女！你居然敢赶你老娘走？！你个不孝女！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这疯婆子谎称自己是丞相夫人不成，现在又说自己是世子侧妃的母亲了？
    小厮更不耐烦了：“哪里来的疯婆子？再敢乱喊，小心我宰了你哈！”
    “宰啊！你倒是宰啊！”柳氏瞪着小厮：
    “你敢宰我试试？！我是墨露露的亲娘，你要是敢宰我，墨露露不会轻饶你的！”
    这疯婆子说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看门的小厮竟一时间给她唬住了。
    眼看着这疯婆子又要强行往里面冲，小厮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拦住她：
    “你快别喊了！你这疯婆子！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再不走，你真的小命不保！”
    谁小命不保还不知道呢！
    柳氏才不听一个看门小厮的，拼了命的就要往里冲。
    看门小厮看自己招架不住了，只能喊着叫帮手。
    一时间，十几个拿着木棍的壮汉从里面冲出来，把柳氏和小厮围了个结实。
    一看到这么多人，柳氏果然不再叫嚣着往里面冲了。
    小厮甩开柳氏钳制的手，道：“你们，把她给我轰出去！”
    两个壮汉一人一边，都不需怎么用力，就轻轻松松架起了柳氏。
    “你们？！你们居然敢动我？！我警告你们！我是你们世子侧妃的亲娘！你们这么对我，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壮汉们只当柳氏是疯婆子，架着人就往外面走，刚走出门，就遇到了回来的苏紫烟。
    两个壮汉一礼：“见过世子妃。”
    苏紫烟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再一看这被架出来的人，不是柳氏么？
    当下奇怪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架着世子侧妃的……母亲出来了？”

第531章 狗眼见人低
    两个壮汉面面相觑，从里面走出来的看门小厮也听傻了。
    这疯婆子还真是侧妃的母亲啊？！
    这侧妃看起来也不疯啊！居然有个这么疯的亲娘？！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了没有？！我可是墨露露的亲娘！你们要是再敢拦我，我就叫世子爷，把你们都杀了！”
    架着人的两个壮汉看向苏紫烟。
    苏紫烟给了他俩一个眼神，两人放开了！
    “哼！狗眼见人低的东西！”
    柳氏整整衣衫，正准备大摇大摆地进府，却又被看门的小厮给拦住了。
    柳氏冲他一瞪眼：“怎么？你们世子妃都发话了，你还敢拦着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看门的小厮看了苏紫烟一眼。
    苏紫烟冲他摇摇头，让他不要拦着，看门小厮只好让开了。
    “哼！”柳氏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狗奴才。”
    苏紫烟跟在柳氏的身后跨进门槛。
    看门的小厮一脸委屈：
    “世子妃，这么个疯婆子，就让她进府了？昨天王妃不还说，不能让侧妃见到她母亲的么，您现在这么放她进去，万一王妃怪罪下来……？”
    看门小厮欲言又止。
    世子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全府上下都知道，如果因为这么个疯婆子，世子妃受了惩罚，他们也会良心不安的。
    都怪他们没拦住那个疯婆子，不然就不关世子妃什么事了。
    “无妨。”苏紫烟很淡定：
    “她是自己闯进去的，又不是你我放进去的，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她自称是世子侧妃的生母，你们做下人的，敢拦着么？”
    看门小厮摇摇头：“奴才可不敢。”
    “那就是了。”苏紫烟道：
    “你跟我一起进去，见到了王妃，就按我刚才跟你说的说，保证你我都不会受牵连。”
    “是，世子妃！”看门小厮舒了口气，看他不好好帮着世子妃，惩治惩治那个疯婆子！
    王府的大门重新关上。
    柳氏一个人冲进了王府，却没有个领路的，一路上，逮到下人就问墨露露的住处在哪儿。
    下人们虽心里疑惑，这人怎么也没人领着就来找狮子侧妃？
    可又不敢不告诉她，就这么一路问着，还真让柳氏找到了墨露露。
    听说母亲来了，墨露露也是一愣。
    母亲什么时候有来的？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呢？
    正想着会不会有假，柳氏就已经冲了进来，一脚踹开房门，把墨露露吓了一大跳。
    “母，母亲？”
    看柳氏这披头散发的疯婆子样，墨露露都不敢相信这是她母亲。
    再看外头下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样子，墨露露脸上就一阵一阵火辣辣地羞愧。
    “去，把门关上！你也出去！”
    “是。”贴身侍女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柳氏盯着这侍女看了半天，等房门关上了、外面没动静了，才问：“那丫头是谁？”
    “我的贴身侍女，袖香。”
    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父亲连贴身侍女都不让自己带，还好南宫宇给自己准备了个，不然就丢死人了。

第532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每每看到这贴身侍女，总能勾起她一段不好的回忆。
    如今母亲又单独提出来，让墨露露心里更不好受，态度淡淡地指了指自己侧手边的位子：
    “母亲坐吧，手边的茶是早上刚沏的。”
    柳氏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嗯，不愧是八王府，果然是好茶
    。她太渴了，仰头把杯中茶喝了个干净，而后又自己倒了一杯。
    墨露露惊讶地看着柳氏，现在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连喝茶都这么没规矩的女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母亲吗？！
    她不就是给父亲休了么？怎么搞得跟被父亲赶出家门了一样？
    墨露露心里奇怪，父亲难道真的这么绝情？
    这哪是休妻啊？一个从墨家出来的小厮，应该都比母亲的样子干净利落些吧？
    墨露露实在对柳氏的样子看不下去，问道：
    “母亲过来找我，怎么也没个领路的？母亲您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比起母亲的这副样子，她能进入王府，才更让墨露露吃惊。
    “别提了。”
    柳氏喝了三杯茶，又看桌上的点心样子不错，从昨晚到现在，她就喝了碗小米粥，早就嘴馋了，不客气地拿了块点心，边吃边说：
    “你们王府的看门小厮，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我都跟他说了我是世子侧妃的母亲，他还敢拦我，要不是我碰到了苏紫烟，指不定还要什么时候才能进来呢。”
    “你说谁？”墨露露心下一沉：“母亲你说你见到了谁？”
    “苏紫烟啊！”柳氏还以不以为意：
    “要不是正好碰到她从外面回来，你母亲我还没法证实自己的身份呢！”
    墨露露此时，已经听不进母亲在说什么了，她在门口遇见了苏紫烟？
    苏紫烟都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了，却不找个人领路？也不找人进来通传一声？
    她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人通传：“王妃和世子妃来了。”
    紧接着，还不等墨露露反应，房门就被打开了。
    八王妃走进来，看到柳氏，心下一愣。
    紫烟来找自己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现在一见这柳氏，居然比紫烟说的还要夸张啊！
    这哪是一个侍郎夫人该有的样子，简直跟街上的叫花子差不多啊！
    特别是这个趴在桌上的吃相，叫花子都比她看得舒服。
    苏紫烟也是一愣，没想到这柳氏居然这么的……不拘小节？
    墨露露和柳氏看到八王妃，也是一愣。
    还是袖香在一旁提醒，墨露露才反应过来，冲八王妃一礼：“见过王妃。”
    柳氏用衣服擦擦手，也跟着墨露露冲八王妃一福：“见过八王妃。”
    八王妃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身后好像还传来侍女的嗤笑声，肯定是在笑话柳氏的样子和举动呢。
    造孽啊造孽，他们八王府，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家！
    难怪墨露露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来都是跟她母亲学的。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现在看来，自己没事先考察就答应宇儿，让墨露露进了王府，简直是自己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

第533章 王府的脸面
    一看到柳氏的模样，八王妃就更加嫌弃墨露露了。
    甚至连这个屋子都嫌弃，觉得哪儿哪儿都脏，连空气都脏，站在这里，就是脏了自己！
    “王妃请坐吧！苏姐姐也坐吧。”
    面对墨露露的客气，八王妃一点也不动容：
    “不用了，我就是听说你母亲来了，过来看一眼就走。”
    她扭头，直接看向柳氏：
    “我听紫烟说，有个自称是侧妃生母的人，硬闯王府，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真的。”
    “硬闯？”柳氏道：“我什么时候硬闯了？明明是苏小姐让我进来的呀！”
    墨露露闭了闭眼，她就说呢，苏紫烟放母亲进来，却不找人领路，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藏着这一招啊！真是小瞧了。
    “王妃，你别听她胡说，是奴才没拦住她，让她闯了进来，世子妃是后脚到的，世子妃到的时候。
    这人已经闯进来了，这人自称自己是侧妃的生母，奴才们不敢拦着，惊了王妃，是奴才们的错，都是奴才们的错。都是……”
    “好了。”八王妃不耐烦地打断小厮，谁对谁错，她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路上她都听说了，确实是有个人，进了王府就一路打听墨露露住在哪里。
    如果她不是自己闯进来的，如果真是苏紫烟让她进来的，怎么可能让她再王府中随便走呢？
    苏紫烟使了个眼色，让看门小厮退后，道：
    “母亲，女儿到的时候，是看到柳氏已经进来了，原本是想找个人给她带路的，可无奈柳氏走得太快，女儿四下寻不到人，就只能先带着小厮来找了母亲。
    万幸万幸，柳氏终归是顺利找到了。”
    “万幸？”这两个字听着就扎耳。
    一个疯婆子，在王府里这么没规矩，若是传出去，王府的脸面何在？
    到时候，王爷肯定又要追究自己的责任了，肯定要指责自己，因为是自己答应让墨露露进来做世子侧妃的。
    哎……你们哪里知道，自己这个做娘的苦。
    宇儿身为八王世子，喜欢一个姑娘，难道自己还不能帮他收了么？
    可是谁知道，宇儿眼光这么差，居然看上了墨露露。
    要不是墨露露怀有身孕，她早就找个理由把她赶出去了。
    宇儿不是给她在永宁街买了个宅子么，反正买都买了，空置着也浪费，就算不休了她，让她搬出去，也好眼前清净。
    只可惜啊，她又不能把一个怀有身孕的赶出去……
    苏紫烟见八王妃脸色阴晴不定，也不说话了，干脆跟看门的小厮一起，站在王妃身后，接下来，她们只当看戏好了。
    “露露，既然你母亲来看你了，就好好照顾她。昨天墨家的事，我也是听说了，如果你母亲没地方住，就让她住到……”
    八王妃忽然想到，苏紫烟或许还不知道永宁街的宅子，改口道：
    “等宇儿下值回来，你跟他商量商量，咱们王府的别院也有几处，挑个合适的，安置一下你母亲。”
    既然人都已经找到王府来了，那就没有往外赶的道理，考虑到王府的脸面，就只有收留她了。

第534章 气死你
    昨天八王妃还不同意，今天就松了口，墨露露倒是舒了口气。
    只是，母亲今天这副样子来找自己，也让她觉得脸上没什么光彩。
    虽然八王妃同意了，但她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只是低眉顺从答了句“是”。
    柳氏就不一样了，听说八王府愿意收留自己，当时就喜不自胜，连着说了好几个“多谢八王妃”，让墨露露又觉得，自己这个母亲，跟没见过房子似的，更觉得柳氏给自己丢脸了。
    柳氏现在完全沉浸在未来的美好生活里，并没看出八王府对自己的不欢迎，心里还觉得很解气：
    墨有财你休了我又如何，老娘没有你，离开墨家，以后日子会更好的。
    哼！你就看着老娘以后荣华富贵吧，气死你！
    八王妃从墨露露这里出来，似是想通了什么事，把苏紫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又屏退了左右的下人，才道：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有些话，我不好说，不过现在我想通了，你是我们八王妃的世子正妃，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的好。”
    “有什么事，母亲尽管说，还屏退左右做什么。”
    苏紫烟大概猜到了八王妃要说什么，但是面子上的态度，还是要装装的。
    “哎……”
    八王妃叹了口气，早知道苏紫烟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就不应该答应宇儿，多加一个人进来给紫烟添堵。
    “其实这件事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墨露露进王府之前，宇儿给她在永宁街置办了一处宅院。
    刚才我在房里跟她说，如果她母亲没地方住，就让她跟与宇儿商量商量，其实，就是暗指让柳氏住到永宁街的宅子里去，省的住在王府里，让你不痛快。”
    果然是为了这个事。
    这八王妃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说场面话，什么叫让自己不痛快，真要自己痛快，当初就不应该跟苏家提亲，把自己拉入这火坑中。
    如今柳氏来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真正不痛快的，怕是你自己吧。
    堂堂八王府，居然有这样的穷酸亲戚，说出去，多丢人啊！
    就别说外面的人了，连现在王府的下人们之间，都开始嚼舌根子了，谁不痛快，心里没点数么。
    不过，你既然要找这个台阶，她苏紫烟也不会阻拦，一边装作惊讶的样子，一边又表现得很善解人意：
    “没想到世子爷居然这么疼爱墨露露，倒是我从未察觉。
    不过，柳氏是露露的亲娘，如今有难，做女儿的，自然是要伸出援手的。
    让柳氏住在王府都没关系，更不要说是世子爷给她买的宅院了。
    永宁街，是个好地方，柳氏住在那里，也不会让露露觉得亏欠了亲娘的。
    母亲与我说这些，是不是要我帮忙打理打理？
    我作为世子正妃，也是应该要施以援手的，不知永宁街的宅子具体在什么位置，我好帮着露露提前布置布置？”
    “不不不，紫烟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以为紫烟会错了意，八王妃赶紧解释道：
    “那柳氏是墨露露的亲娘，又不是你的亲娘，那宅子是买给露露的，又不是买给你的，让你提前帮忙布置打理，丞相府，可不要找我理论么。”

第535章 感情牌
    八王妃又不傻，要让丞相府知道八王府这么欺负苏紫烟，还不要到皇上面前闹上一闹？
    之前两家联姻的事，苏丞相可没在皇上面前少闹。
    这都成婚了还闹，皇上又不是他们家的调解员。
    再说了，要让皇上知道永宁街的宅子，那还得了。
    轻咳两声，道：
    “我与你说这些，一来，是不想瞒着你永宁街宅子的事。二来，在这件事情上，是我们王府对不起你。
    刚才我也说了，咱们王府还有几处别院，你看看喜欢哪个，我就送给你。就当是替宇儿给你赔不是了。”
    切，谁家还没几处别院么，谁稀罕你们家的房子了？
    再说了，谁知道这房子的来源干不干净？
    你有胆子给，她还没胆子收呢！
    苏紫烟摇摇头：“母亲这话言重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与不是的，这宅子，女儿不能要！”
    “瞧你这话说的，你要是不收，可是不愿意原谅母亲？”
    八王妃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虽说那几处别院的地段都比不上永宁街的，不过也是母亲的心意，你要是不收，母亲可要伤心了。”
    哟，还会打感情牌了啊。苏紫烟勉为其难：
    “既然母亲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好意思地收了吧。
    可是这宅院的地段，女儿也不是很懂，那母亲就随便给一处好了，只要是母亲给的，女儿都喜欢。”
    “看你这孩子，真是会说话。”
    八王妃看苏紫烟，就跟看自己亲女儿似的，越看越喜欢，就给苏紫烟挑了处最好的别院。
    苏紫烟拿了别院的地契，一个时辰之后，就让人送到了苏彦手里，让他好好查查这处别院的来历，希望能给他们调查八王爷贪赃枉法的事，提供一些证据。
    下午，八王爷和南宫宇下值回来，便听说了柳氏的事。
    一个马不停蹄地带着墨露露和柳氏去看房子，另一个则是气得直接摔了茶杯：
    “岂有此理！居然都找上门来了！咱们八王府是什么地方？难民收留所吗？
    这种人你居然没给轰出去，是觉得我八王府还不够丢脸吗？！”
    “王爷，您就消消气吧！”
    八王妃无暇去顾及那些摔碎的茶盏，安慰道：
    “那柳氏毕竟是墨露露的亲娘，人家现在有难，找上门来了，咱们难道要坐视不理？那才是真的丢脸面呢！”
    “哼！”八王爷气得一哼，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换言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让墨露露把她安置到永宁街的宅子里，这么做，紫烟没说什么？”
    “永宁街的宅子，是瞒不住的，既然迟早会知道，还不如从咱们这里知道。
    我已经挑了咱们家的一处最好的别院送给紫烟了，虽说跟永宁街的不能比，但也是能堵上苏家的嘴的。”
    八王爷点了点头，总算是有件事能让自己安心的了。
    苏紫烟不是喜欢闹事的孩子，他放心，可是墨露露那边么……
    八王爷心下琢磨着，看来堕胎的事，是要加快速度了。

第536章 好消息
    南宫宇带着墨露露和柳氏来到永宁街的宅子，柳氏看了欢喜不已，这宅子比墨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真想把墨有财叫过来让他看看，好让自己在他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母亲。”南宫宇握着墨露露的手，喜不自胜：
    “其实我跟露露，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母亲呢！”
    柳氏眼睛放光：“还有什么好消息？”
    南宫宇指了指墨露露的肚子：“咱们露露，已经怀孕了！”
    “真，真的？！”柳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墨露露这么争气啊！这么快就给八王府怀了后代啊！那以后，这不就是八王府的嫡长孙了么？
    瞬间，柳氏觉得自己的底气都足了。
    难怪露露没时间来客栈看自己，原来是忙着保胎呢！
    “露露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母亲说呢？！”
    柳氏嗔怪道：“母亲要是早知道了，就早点过来照顾你了呀！”
    说不定，还能逃过这次的休妻之劫呢！
    墨露露尴尬地笑了笑，这下知道自己怀孕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越来越麻烦了。
    她得尽早给南宫宇怀上一个真正的孩子才行呢！
    “母亲，女儿这不也是刚知道不久么，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呢！”
    柳氏点点头，也对，她刚怀上露露的时候，也是年轻没什么经验，那时候自己都手忙脚乱的了，哪还有功夫管自己身边的人？
    这么一想，就不怪露露疏忽自己了。
    “你现在怀孕了了，生活可要比之前更加小心了，这王府里也没有你亲近的人，也不知道那些年轻的奴才会不会照顾人。
    要不露露啊，你跟母亲一起在这儿住好了，母亲照顾你，岂不是更好？”
    “不，不了母亲。”
    墨露露吓得连连摇头，这跟母亲住，她还不分分钟就知道自己是假怀孕的了？那还得了？
    再说了，住到这里来，跟南宫宇难蛮见上一面，她还怎么找机会怀上真正的孩子啊！
    “女儿在王府住着就挺好的。
    再说了，王府还有八王妃照顾着呢，要是女儿现在搬出来，人家还以为王妃对女儿不好呢，岂不是叫人嚼舌根？
    算了算了，女儿还是继续住在王府的好。”
    柳氏一想，也是，这样做对八王府的声誉有影响，八王妃肯定不会答应的，就不坚持了。
    叮嘱南宫宇一定要好好照顾露露，才放他俩回去。
    躺在2米宽的大床上，柳氏着实身心舒畅。
    墨有财休妻，倒是休得好休得妙了，要不是他休妻，自己哪儿找这么好的房子住？
    还不用管那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
    想吃吃，想睡睡，想出去溜达就出去溜达，还有一群人前簇后拥的照顾自己，自己这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时候过过这么舒坦的日子？
    如今露露还怀孕了，等她生下王府的嫡长孙，自己的日子会过得更好的！
    什么苏家？丞相府？到时候，她才不放在眼里呢！
    柳氏已经开始在脑中谋划，等墨露露把孩子生下来，如何帮她争夺世子正妃之位。
    等露露成了世子正妃，看墨有财来不来找自己复合，到时候，他之前怎么对待自己的，自己都要变本加厉得还回去！

第537章 收网
    好景不长，柳氏搬进永宁街的宅子没几天，八王爷就被皇上叫进了宫里，质问永宁街宅子的来历。
    其实，在得知柳氏搬进永宁街宅子的第二天，陈子期、南宫仁他们就准备好了宅子的购置信息，就等着让南宫宇快活过几日，再给他致命一击。
    果不其然，当八王爷还绞尽脑汁地编谎话的时候，皇上将一叠证据拍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皇上早就编织好了一张大网，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着他的还不止这一处宅子。
    没几天，相山矿的账目明细就递到了圣上面前。
    五月初一，八王爷入狱。
    五月初二，永宁街宅院被查封。
    五月初三，早朝休朝一日。
    五月初五，刑部尚书递交相山一事的卷宗，要求圣上彻查八王党。
    五月初六，十六名官员被革职，八名官员被禁足，交由刑部审查。
    五月初八，八王府被查抄，八王爷所有家眷一律入狱。
    五月初十一，涉事官员获罪。五月十三，八王爷被废除王爷封号。
    五月十五，八王爷的罪行被公之于众。
    当天，霍将军又带人羁押了八王府的府兵，包括那些因为八王爷入狱要造反的军队，都被压制，全部入狱。
    整整半个月，笼罩在京城上方的阴霾才渐渐淡去，那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八王府，此时，也成了京中无人敢提及的地方。
    一切来得太快，打得八王爷措手不及。
    当他看到自己的家人被关押，听闻自己的府兵都已被缴械，才知道，原来，圣上早就在背后偷偷调查自己了。
    除了相山矿，还有永宁街的宅院，甚至，还有前不久送给苏紫烟的别院，都在弹劾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之列。
    好啊好啊，皇上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在这场打压的风暴中，唯一幸免的，只有苏紫烟。
    除了苏家为她奔走，墨晓曦他们也没闲着。
    原本这桩婚事，苏丞相就是不同意的。
    而后，苏紫烟又提供了八王府贪赃枉法的证据，皇上念及苏丞相年事已高，经不起丧子之痛。
    再加上这桩婚事，也是自己下的旨，苏紫烟并未参与八王府的事情中。
    于是，为了弥补苏家，苏紫烟被无罪释放。
    当苏丞相来刑部大牢接苏紫烟回家的时候，八王妃差点没把人掐死。
    这个自己喜欢、信任的孩子，居然也在背后给了八王府一刀。
    什么贪赃枉法得来的宅子，在那么多别院中，唯有给苏紫烟的这套，是最干净的。
    可却被她利用，当成了证据。
    八王妃悔恨啊！懊恼啊！自己怎么就看走了眼，觉得苏紫烟竟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呢？
    其实，苏紫烟本来是与世无争的，只是这场婚姻，让她不得不开始步步为营，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她只能变得小心翼翼，工于心计。
    不过好在，她现在，终于能从这小心翼翼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了。
    狱卒制住发狂的八王妃，苏彦带着苏紫烟离开牢房，检查她的脖子只是被指甲划了一下，才松了口气，总算没被那个疯女人给弄死。

第538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牢头一边叫人把歇斯底里的八王妃给绑上，一边点头哈腰地给苏彦道歉。
    伤了苏大小姐，是他们的不是，一会儿，一定好好惩罚成大这个疯女人。
    站在牢房外面，苏紫烟冷冷看着八王妃。
    曾经京城最高贵显赫的王妃，现在从高处落到泥潭里，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她能理解八王妃的疯狂，毕竟，八王府一家都被判了重罪甚至死刑，她要重回高点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难怪在跌落下来以后就疯了。
    但即便如此，苏紫烟的心里，也生不出半分同情。
    因为如果不是八王爷的贪婪，八王爷一家，也不会落到这份田地。
    看十六王爷就聪明许多。
    给皇上立了这么大的功，不要升官不要进爵，只要了八王府被查封的那套永宁街的宅子，摆足了逍遥王爷的态度。
    让皇上绝对放心，他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八王爷，从此荣华富贵、高枕无忧。
    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干出来的事儿。
    八王爷一家，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落难，只能怪他们自己。
    走出刑部大牢的时候，苏紫烟的脚下一晃，差点摔倒。
    “没事吧？”苏彦赶紧扶住她。
    “紫烟，紫烟你怎么样？这些天，受委屈了吧？”
    苏丞相和丞相夫人早就在刑部大牢门口等着了，刑部尚书也在，扶住全身颤抖的苏丞相，道：
    “丞相大人放心，我特别关照过，要狱卒们好好善待大小姐。
    大小姐没事的，只是毕竟牢中寒冷潮湿又吃不好，想来，大小姐只是有些体力不支吧。”
    苏丞相白了他一眼，这种话，你还有脸说？
    “老爷，算了算了，咱们赶紧带紫烟回家吧！”
    苏丞相也没心思跟刑部尚书较真儿了，带上紫烟，坐上马车，回相府去了。
    八王府的事虽然告一段落，但刑部的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
    首先是查获的那些赃款，这些天，刑部和陈子期又清算了一遍。
    好巧不巧，之前顾九思一直在思考的，八王爷究竟会把这么多年的赃款，藏在哪儿的问题，居然就在苏紫烟提供的那所别院里。
    大概也是老天都要亡他，这些积累的赃款，基本跟相山矿清算下来的缺口一致。
    一部分纳入国库，另一部分，作为改善相山矿所用。
    基于陈子期在这短时间对清查相山矿的贡献，皇上特命他为皇家顾问，随新上任官员一起，前往相山，重开相山矿。
    从今以后，相山矿所有权归朝廷，矿工的生活月俸，也交给朝廷统一调配，以后相山人民，再也不会受人欺压宰割了。
    而顾九思，也被皇上从少卿提拔为刑部侍郎，为刑部尚书副手，掌管律令、刑法、徒隶、按覆谳禁之政。
    小小年纪，成为朝中最年轻的侍郎，不得不叫人唏嘘。
    就连宣平侯，也被皇上叫过去夸奖了一番，说他教导有方，教出这么个好儿子，乃皇室之幸，叫他再接再厉，不可辜负皇家的期待。
    宣平侯高兴得不得了，领了一大堆赏赐，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第539章 王院长
    一直到五月末，八王府的风波才算完全收场。
    墨晓曦估摸着，苏紫烟应该在家休养得差不多了，就像给她办个酒席，洗洗身上的晦气。
    但是这酒席的举办地，一直没想好。
    有家酒楼办了很多次了，不新鲜。
    丞相府太张扬，传出去容易让人误会丞相府庆功，也不合适。
    第一楼是屈居与有家酒楼之后最好的酒楼，墨晓曦又不想让竞争对手赚钱。
    想来想去，这地点，一直定不下来。
    顾九思来找墨晓曦，每天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自己也高兴不起来。
    这日，正陪她在酒楼靠窗的位置发呆，忽然看到外面有个人，正冲他挥手。
    顾九思回过神，把人迎了进来。
    墨晓曦看到来人，也笑了。
    这可是位好久不见的老朋友——王鹤之。
    “什么风，把王院长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王鹤之落座，淡淡一笑：
    “墨姑娘可别拿‘王院长’这个名号来开玩笑。我与墨姑娘同辈，你却叫我‘王院长’，那我是不是还得叫你墨东家？”
    墨晓曦摆摆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王兄，这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听说墨姑娘准备给苏小姐办个酒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就想着，如果墨姑娘不嫌弃，来我昭宁书院办如何？
    想当年的书谈会、迎新会，可都甚是热闹。
    如今这一届的学生，都内敛得很，再没有像墨小姐这样性子活泼的了。”
    “素问那时候的王公子最是喜静，可能我得活泼，在你眼里不过是聒噪吧。”
    跟王鹤之也算是老朋友了，墨晓曦倒是好不客气地拿他打趣，王鹤之苦笑了一下：
    “墨姑娘还是真一点都没变，对于在下的提议，墨姑娘以为如何？”
    昭宁书院，确实是个好地方，大家都从书院毕业了，也有大半年没回去看过了。
    借着重回出院的由头，既低调又便利。
    重要的是，书院的后院，想来现在也是繁花盛开了，马上就是六月了，气候宜人，刚好适合在后院办个酒会。
    到时候，再把书院里在读的后生也一起叫过来，说不定还能成一段千古佳话呢！
    “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酒席的布置，就要麻烦王兄了，我怕酒楼的伙计太聒噪，打扰了书院的清净。”
    王鹤之又是淡淡一笑：“行，那等我布置好，就来通知墨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王兄不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不了，庄院长游历归来，我还要出城去接他呢，要是错过了，他老人家该不高兴了。”
    “庄院长回京了？”墨晓曦眼睛一亮：“要不，我也去城门口迎接他吧！”
    “算了吧！”王鹤之把墨晓曦按回座位上：
    “看你这不高兴的样子，顾三公子也不高兴了。
    顾三公子跟皇上提赐婚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我就不打扰顾三公子跟你说正事了，咱们昭宁书院再见，告辞。”
    王鹤之那不明深意的笑容，看得墨晓曦瘆得慌，半天才回过神来：
    “顾九思，你跟皇上提赐婚了？！”

第540章 皇上赐婚了
    哎……连王鹤之都知道了，只有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呢！
    成天想着帮别人张罗酒宴，什么时候也想着想着，帮自己张罗张罗酒宴呢？
    顾九思点点头：
    “相山一事结束后，皇上说要赏赐，你大表哥说想参与相山矿的经营，皇上准了。
    问我要什么，我本是不想升官的，做个少卿挺好的，有时间，俸禄也还可以，做了侍郎，就不能那么清闲了。
    所以，就跟皇上提议赐婚，让我继续做少卿就好。
    谁知，霍将军掺和进来一脚，说我功劳大，升官娶媳妇都要，皇上没办法，就两个都答应了。”
    霍将军还掺和这件事了？墨晓曦都不知道！
    当然了，连她和顾九思被赐婚的事，她都不知道，他嘴巴够严的啊！
    墨晓曦撅起了嘴：“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太不够意思了！”
    “那我以为提赐婚的事，二皇子会出来阻挠，所以就想着先提，后面肯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谁知道，霍将军帮了我一把，皇上当场就答应了，都没给二皇子阻挠的机会，我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是？”
    顾九思也委屈啊，谁知道这事儿比他想像得要容易多了。
    “估计是皇上看你功劳大，担心你功高震主，就想着用我来牵制你，让你做皇家的走狗，所以才答应得这么爽快。”
    “牵制……什么？”顾九思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怎么会想让墨晓曦牵制自己呢？
    “你还不知道吧？”墨晓曦指了一下这兴隆的生意：
    “这有家酒楼，其实已经是皇上的一个情报收集地了，跟汪公公的烟云楼一样，都是给皇上提供情报的。
    皇上答应你，肯定是想让你跟我一样，成为皇家的走狗，这样，就不会变成第二个八王爷了，哎……皇上这是用心良苦啊！”
    有家酒楼为皇上搜集情报的事，可不亚于他告诉墨晓曦求赐婚成功的事。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给皇上提供消息的？那八王府的事，难道还有你有家酒楼的功劳？！”
    “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小小酒楼，哪能收集到那么机密的情报啊！顶多就是帮皇上盯着他朝里的那些大臣，有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罢了。
    还是汪公公的烟云楼，能收集的大情报比较多！我顶多是帮皇上收集收集花边新闻，其他的，可帮不上忙。”
    “有了这些花边新闻，皇上可就能更好地钳制他的这些朝臣了。”
    顾九思摸了摸鼻子，墨晓曦居然背着自己干大事，他居然都不知道。
    难怪皇上答应得那么爽快呢，想来，也是很看好墨晓曦的，不然，不会把收集情报这种大事都交给她做了。
    “那你做这种事，可要小心点！万一被谁知道了你把他的小秘密告诉皇上，小心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朝堂上的这些大臣，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放心吧，有家酒楼还有汪公公照应着呢，不会出事的！倒是你，皇上都给你赐婚了，说了什么时候么？”

第541章 拿得起放得下
    倒不是墨晓曦着急，只是婚姻是大事啊！
    墨有财也没来找自己，说不定话不知道这事儿呢！
    也对，他现在应该还沉浸在墨露露和柳氏，都被困牢狱的打击里吧。
    还有墨孝廉，也不知道掌家掌得怎么样了，说不定也是一堆烦心事。
    前段时间，她让云锦给祖母送了些补品去，说祖母都瘦了，想来最近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婚姻大事，本来应该是要家里人做主的，但现在看墨家的样子，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那她唯一能商量的，也就只有陈家了。
    大表哥现在去了相山，那自己的婚姻大事，可该找谁来做主呢？
    墨晓曦苦恼着，听顾九思又说：
    “皇上倒是没定日子，说让咱们自己定，我这不才告诉你么，你有什么喜欢的日子，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这种事情，总得找黄道吉日吧，哪是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的？”
    墨晓曦撇撇嘴，这顾九思也忒不靠谱了。
    “反正，也得等到你给苏小姐办完酒宴以后吧。我看还是过了酒宴，咱们再商量吧，省的这段时间，你又要操心这，又要操心那的，我怕你太累！”
    “还是顾三公子照顾我们家小姐。”
    小陈掌柜端着糕点清茶走过来：
    “小姐为了苏小姐的事，可是烦恼好几日了，今天才看小姐笑了。小姐，是不是听说顾三公子跟你求婚了，心里高兴啊！”
    “喂！你说什么呢？！”墨晓曦瞬间就脸红了！
    小陈掌柜居然偷听她跟顾九思的谈话，太过分了哈！
    小陈掌柜咧着嘴笑得欢。
    小姐难道忘了，这有家酒楼背地里是干什么的了？搜集情报这种事，可不得发挥功效么。
    “小姐您放心，这大少爷虽然去了相山，但这里还有我跟陈掌柜呢！小姐的婚事，我们肯定帮你置办好！”
    小陈掌柜也是不明深意地一笑，笑得墨晓曦又瘆得慌了。
    顾九思请皇上赐婚成功，凤仪宫里闹得动静最大。
    原本还想着等二哥哥娶了墨晓曦，自己就能嫁给顾九思了，谁知道，二哥哥居然输给了顾九思。
    那顾九思有什么能耐，不就是帮皇上解决了八王爷么，皇上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赐婚的请求？
    那当初自己的请求，他怎么就不答应呢，到底谁是自家人啊？！
    幻月在宫里哭得死去活来，南宫贤也不痛快，眼看着到手的陈家就这么飞了，那么多财富啊！谁不心疼？
    “贤儿，反正那个墨晓曦也不喜欢你，既然娶不到，那就算了，想争皇位，咱们也不是非要陈家的协助嘛！”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以为唾手可得的财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不过母妃说的也是，现在八王爷倒台了，咱们就少了个竞争对手。
    他一直支持的是老四，现在老四在父皇心中，可什么都不是了。
    现在，父皇肯定会重新考虑储君的人选，咱们不能再错过这次的机会了。”
    淑贵妃点点头，还是贤儿懂事，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的。

第542章 双重打击
    “再过几个月，就会有西域使臣进京上贡了，贤儿，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等他当上了皇上，什么陈家李家张家，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么。
    别的都不重要，只有当上储君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贤点点头，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儿子看幻月好像哭得挺伤心的，顾九思和墨晓曦的婚事已定，想来，幻月要伤心好久了。”
    南宫贤道：“虽说幻月不是母亲亲生，但毕竟也是在凤仪宫长大的，我也希望妹妹能找个好人家，如果顾九思不合适，还请母妃能给幻月寻觅一位良人。”
    “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淑贵妃也是叹了口气，幻月这孩子，就是太执着了，沉迷于顾九思，不愿从他身上抽身出来。
    要她说，那个顾九思，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好的，现在是当了刑部侍郎，可不还是个私生子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卑贱的出身。
    他们幻月嫁给他，还委屈了呢！
    “我会帮幻月好好挑选良人，贤儿，你有自己的大事要做，且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家事上了。”
    南宫贤一礼：“母妃放心，贤儿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刑部大牢里。
    八王妃刚从苏紫烟的打击里走出来，紧跟着，墨露露又给了她沉重一击。
    原本考虑墨露露是个有身孕的，孩子是无罪的，刑部尚书就给墨露露和柳氏安置了一处比较舒服的牢房，最近，才腾出时间找来大夫给她看看身子。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墨露露根本没有怀孕。
    墨露露无话了，柳氏呆了，八王妃傻了，连南宫宇也不相信，墨露露居然骗了自己！
    可刑部尚书担心找来的大夫诊治有误，还特意叫了三个大夫过来。
    每一个大夫都说，墨露露根本没有怀孕，无奈，墨露露这才把自己佯称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八王妃在大牢里仰天长叹，他们八王府，居然娶了这么个女人进府，真是家门不幸啊！
    南宫宇也是瘫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墨露露居然会拿这种事骗她。
    为了她，他不惜在永宁街购置宅院，要不是因为永宁街的宅子，八王府何至于倒得这么快。
    要不是因为他和墨露露不在一个牢房，他一定亲手把墨露露掐死！
    八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原本，他最不希望出生的孩子，现在是真没了，原本应该是如了他的愿了。
    可是，现在身陷囹圄，他又那么希望，墨露露能为他留下个孙子，为他们家留个后代。
    谁知道，这个幻想也破灭了。
    那个拿两份钱的坑人大夫，真想杀了他啊！
    可是现在，谁还会听他的话，去外面找一个小大夫呢？
    八王爷又哭又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这些阴谋。
    然，事已成定局，他再懊悔，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六月的第一天，圣旨传到刑部，八王爷、八王妃和南宫宇处以死刑，其他人，男的流放边塞做苦力，女的变卖为奴。

第543章 保下来的第二人
    那些原本就是家奴的人，也就认命了，反正卖到哪里不是卖呢。
    可安平、墨露露和柳氏就傻了，她们原本都是主子的，现在，居然变成了奴籍？
    不！柳氏在牢里疯狂大喊。她不要为奴！她就是死，也不要为奴！
    然，除了被人用棉布堵住了嘴绑起来，她没得到任何回应。
    今儿个天气甚好，墨晓曦去郡王府找蓝笑笑，商量在昭宁书院办酒会的事。
    虽然熟人都知道，是为了给苏紫烟转换转换心情，不过对外，还得想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这是墨晓曦头一次来郡王府，坐在郡王府的花厅里，对周围的布置格外好奇。
    不过，最令她意外的是，这花厅里的熏香味道，好像跟八王府里的一模一样。
    见墨晓曦好像有话要问又不好意思问，蓝笑笑笑了：
    “在我这儿还有什么顾虑的？想问就问好了。”
    要蓝笑笑不说这话，墨晓曦估计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憋死：
    “是有想问的，你这儿的味道，很想之前在八王府闻到过的，不知……”
    “原来是这事儿呀！”蓝笑笑还以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你的鼻子到挺灵敏的，确实是安平调制的香，我记得紫烟曾经说，你喜欢安平调制的这款香，她还准备送你一些呢。
    不过后来，八王府遇到那种事，谁都无意于香料的事情了吧。”
    “那你这儿的香是……？”
    “也是我之前找紫烟讨要的，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一些。”
    “不了不了。”墨晓曦笑嘻嘻道：
    “这香料确实是好东西，不过安平已经入狱，想来，以后是没人能调制这样的香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
    “谁说以后就没有这样的香用了？”蓝笑笑一脸狡黠，压低了声音：
    “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安平被严崇保下来了，所以以后啊，咱们还有这香料可用。”
    “什，什么？！”墨晓曦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平被严崇保下来？怎么可能？
    且不说严崇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严家要做，皇上难道没有……生气？
    见她这么惊讶，就知道她不知道里面的内情，蓝笑笑道：
    “除了八王爷、八王妃和南宫宇以外，八王府的其他人，并没有除以死刑，这一点，你知道吧？”
    墨晓曦点点头，其他人都发配为奴了，难道……？
    墨晓曦眼睛一亮，蓝笑笑跟着点了点头：
    “不错，只要不死，就有余地。
    其实，安平为严崇调制了那么多香料，严崇安能不知她心里所想。
    只是大家当时都对八王府有所顾虑，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
    在八王爷的事情上，安平并没有掺和多少，所以，严崇就问刑部尚书大人要了安平的奴籍身契，现在，安平已经被接到严家去了。”
    “这样啊……那从天牢里接走一个人，难道不用跟皇上报备？”
    “这有什么可报备的，不过是接走一个奴才罢了，原来八王府的不少家奴，也已经发卖了，至于卖给了谁，你以为，皇上还有这闲暇管这种事？”

第544章 最大的宽恕
    原来是钻了这个空子，这么说，墨晓曦就明白了。
    “那这么说，安平现在是以奴籍待在严家？”
    蓝笑笑点点头：
    “那是自然，不过，严崇肯定不会让她做下人做的活儿啊！说不定还找人伺候着呢。
    你说安平这种千金小姐，哪儿会伺候人啊？既然都被严崇接回去了，严崇自然也不会让她在严家当下人的。
    虽说这件事，对安平的打击也不小，不过等她缓过神儿来，就又能给咱们做香料啦！”
    蓝笑笑显得很兴奋：“所以，你不用跟我客气，等会儿走的时候，从我这儿拿一点带回去，就当是提前体验了。”
    “那好吧。”蓝笑笑这么说了，墨晓曦就不推辞了。
    “不过我估摸着这事儿，皇上多半也是晓得的。”
    墨晓曦愿意收香料，蓝笑笑就开始继续八卦：
    “你想啊，安平可不是一般人，别的人皇上不关心，她发配到哪儿，皇上难道问也不问么？
    以我看啊，搞不好，严崇去刑部大牢提人，还是得了皇上的口谕呢！”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虽说安平是八王爷的女儿，可皇上也不是那种对谁都赶尽杀绝的人，有错的，处以刑罚，没有错的，也当宽恕。
    只是安平的身份比较特殊，不好下诏宽恕，说不定去严家，已经是皇上能给安平最大的宽恕了。
    “那处决八王爷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来着，我记得，好像也已经下诏书了对吧。”
    “你怎么连这都不关心？就是今天呐！你出门的时候难道没注意，大家都往菜市口的方向去了么？”
    这个……墨晓曦还真没关心那么多。
    不过……
    “你不也在府里么，怎么对外面的动向那么清楚？！”
    “嘿嘿。”蓝笑笑得意的一笑：
    “人虽然在家里，但是有眼线在外面呐！想来，这就是我们郡王府的手腕吧！”
    墨晓曦：“……”
    蓝笑笑：“哎呀哎呀，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你来不是找我讨论昭宁书院酒会的名字的么，我倒是觉得，不如简单点，就叫昭宁集会，你觉得呢？
    让王鹤之以他的名义举办，大家就不会觉得是你为紫烟办的了。”
    昭宁集会，确实简单好记。
    东晋王羲之于会稽郡山阴之兰亭举办修禊集会，后世不也就叫兰亭集会么。
    他们办个昭宁集会，说不定也能流传千古呢！
    “既然是以王鹤之的名义发起的，要不让他给集会写个诗文好了，这样，咱们也算是附庸风雅一回了。”
    “说到写诗，这普天之下，谁的文笔有你的好啊！”蓝笑笑顺口就帮王鹤之给挡了：
    “我看这诗文，还是你执笔好了，京城阴霾了这么久，是该出一篇好的诗文佳作，让大家转化转化心情了。”
    墨晓曦：“……”
    这种事儿，怎么又落到自己头上了？
    短暂的犹豫，蓝笑笑已经拍板了：
    “既然这件事你也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吧！下午咱们一起去找王鹤之，他一定很高兴你又能出大作的！”
    墨晓曦：“……”
    你们是高兴了，可她，很伤脑筋啊！

第545章 送水蜜桃
    王鹤之广发请帖的第二天，顾九思就来找墨晓曦了。
    “我听说你要给昭宁集会写诗？你不是说再也不作诗了么？”
    她倒是想啊，昨天蓝笑笑和王鹤之两人一唱一和，给她带了几顶大高帽，她就是想推辞也推辞不掉了。
    都怪自己嘴快，没事说什么作诗嘛！
    墨晓曦噘着嘴，不大高兴：
    “一想到这种伤脑细胞的活儿，我就头疼，快帮我看看，我这两天，是不是又多长了两根白头发？”
    顾九思顺势头一抬，摇了摇头：
    “白头发倒是没有，不过脑细胞是什么东西？是脑袋里的东西么？”
    额……
    “你就当是吧！”墨晓曦不想多解释，看顾九思手里拿的大纸盒子，好奇道：
    “你手里的是什么？”
    “哦，这个是新鲜的水蜜桃，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吃水蜜桃么？我就给你送来了。”
    “哇！”一听说有水蜜桃吃，墨晓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是从江南运过来的水蜜桃么？”
    顾九思点点头，看她这见到好吃的就眼睛发亮，一副嘴馋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今早上刚从江南运过来的，你看这绳子还绑着的呢，我都没来得及打开，就给你送过来了。”
    墨晓曦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盒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五个水蜜桃，忍不住又要流口水了。
    “你这当上侍郎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马上就有人巴结你了，从江南送过来的，这一路上，可不方便吧？”
    “什么巴结。这是我爹的学生送给我爹的，我也有一盒，我就拿来给你了！”
    别说的好像他刚一上任就贪赃枉法似的。
    墨晓曦笑嘻嘻瞅着他：“这么紧张干嘛嘛，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顾九思哂笑道：“这年头，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万一被哪个有心之人听去了，又要惹陛下不高兴了。”
    墨晓曦吐了吐舌头。
    “小姐。”小陈掌柜走过来：“小姐，墨老爷来找你。”
    两个人转过头，果然看到墨有财站在有家酒楼的门口，看样子，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消瘦了不少。
    “我本想打发了的，可是小姐就坐在大堂里……”
    人家一来就看到了，小陈掌柜也就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那你忙吧。”顾九思站起来：
    “我回刑部去一趟，你跟你爹聊聊，毕竟是你爹，又是在酒楼里，别闹得太僵了不好看。”
    “我知道。”墨晓曦放下水蜜桃：“小陈掌柜，让他到包房来吧。”
    顺手又把水蜜桃交给云锦：“帮我收好，晚上吃。”
    跟着墨晓曦来到包房，关上门，落座，墨有财还显得很是拘谨。
    墨晓曦给他倒了杯水。
    从墨家出来一个多月了，还想着墨有财居然不来看看自己，想来没有她的日子，墨家的生活应该不错。
    现在看来，自己是高估孝廉的掌家能力了。
    “自打女儿从墨家出来，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来看女儿吧？”
    墨晓曦直接开门见山：“没记错的话，女儿给祖母的钱，可是定期都让人送过去了，没有缺漏的吧？”

第546章 迫不得已的
    “是是是，银子是没有缺漏的。”
    一开口就提钱的事，让墨有财觉得脸上无光。
    难道在女儿心里，自己就是没钱了才会来找她的人么？
    可是，这么些时候都没有来看她，也确实是自己的不是。
    墨有财搓搓手，见墨晓曦也无意跟自己联络父女感情，也只能搬出了墨老太太：
    “你离开家的这么多天，你祖母很是想你，你知道的，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出行不方便，若是可以，她早就来看你了。
    你这个做孙女的，也要回去看看祖母不是？
    再说了，使小性子也该有个度，都出来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所以，父亲这次来找我，是来叫我回家的？”
    以前怎么也没见你这么好心？一看就不像是真心话，墨晓曦才不会被他骗了。
    “女儿为什么离开墨家，父亲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酒楼已经住习惯了，不打算回去了。
    如果父亲是因为缺钱用，可以派人来要，只要合理，女儿还是愿意出的。
    如果是因为孝廉不会掌家，女儿也可以教他，让他自己来酒楼，女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晓曦……”
    墨有财犯了难，墨晓曦这个态度，谈话几乎很难进行啊。
    看来，在说正事之前，还是得缓和缓和气氛。
    “为父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可是有些事情，为父也是不得已啊！”
    墨晓曦心里一阵冷笑，迫不得已？有什么迫不得已的？
    娶了那么个蛇蝎心肠的老婆，是迫不得已？
    逐她出家门也是迫不得已？
    现在回想起来，还好墨有财休妻了，要不然柳氏和墨露露，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墨家呢。
    墨晓曦喝了口茶，没说话。
    墨有财搓了搓手，又道：
    “这段时间，为父也冷静了许多，不少事情重新想了想，是为父做得不对。
    现在为父都亲自过来了，你真的不打算，跟为父回墨家吗？”
    “回去干什么？”墨晓曦抬起头，是给你管家啊？还是往墨家贴钱啊？
    她现在在酒楼住得挺好的，哪儿都不想去。
    “如果父亲是良心发现了，觉得女儿在外面住着是受苦，那父亲大可不必担心。
    这酒楼是皇上亲赐的牌匾，不少人巴结我还来不及，这里也都是女儿雇的伙计，吃穿用度，自然是给女儿提供最好的。
    女儿在这儿住着，比在墨家住着还舒服呢！这一点，父亲就不用担心了。”
    一番话，说得墨有财火气又蹭蹭蹭地往上冒，这话什么意思？说墨家亏待了她不成？
    刚要发火，又强制把火气压了下去。
    这次来，是有事求于墨晓曦，不能动怒！不能动怒！
    墨晓曦看他想发火又不敢发的样子，觉得好笑，放下茶杯，道：
    “父亲这次来是有什么要事，还是直说了吧，女儿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过段时间，还要参加王院长邀请的昭宁集会，得在开集会之前，想好诗词呢！”
    “昭宁集会？”墨有财还从没听说这样的集会。
    “王院长？难道是昭宁书院的王院长？王鹤之？”

第547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天下难道还有两个王院长么？”
    墨晓曦反问，父亲这话说得真是没脑子。
    墨有财被问得一滞，也是，这诺大的京城，确实没有第二个王院长。
    昭宁书院又要开集会了，他居然都不知道！
    自从八王府的事情出了以后，之前跟孝廉交好的人，也都跑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牵连了一样。
    虽说孝廉已经回到了昭宁书院读书，可自己倒没听他说，书院又要办集会的事，不免多问了一嘴：
    “那这个集会，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么？”
    “如果是书院在读的学生，只要愿意，都可以参加。
    如果是已经从书院毕业了的学生，需要王院长的邀请函。
    说起来，孝廉应该还在书院读书吧？父亲如果是怕孝廉不能参加，倒是不必担心。”
    “哦哦哦。”孝廉没有被排挤，墨有财就放心了，思路又回到今天前来的目的上：
    “其实说了这么久，晓曦啊，你的想法父亲大致也知道了，其实你大可放心，现在孝廉掌家，虽说没有你掌得好，家里也不是很富裕，但是，正常开销都是没问题的。
    父亲想叫你回去，也不是想叫你往墨家贴钱，只是咱们家都已经这样了，你祖母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这样零零落落的，你祖母心里难过啊！”
    墨晓曦还是不为所动。
    话谁都会说，谁知道你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只是想骗自己回去的场面话。
    墨晓曦不说话，墨有财只能往下说：
    “咱们一家人，这一年来也经历了不少事，为父现在也想明白了，不管如何，都没有一家人在一起重要。
    实话说吧，前段时间，父亲因为你母亲，哦不对，是柳氏，因为柳氏和露露的事，原本尚书大人交代给我的事，都转交给别人了。
    虽然你父亲还在户部任职，但最近明显清闲了许多。
    柳氏对咱们家的伤害、对你的伤害，还有对露露的伤害，为父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了。
    她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为父也深感痛心。
    如今，柳氏也算是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现在家里只有父亲、祖母，和你的两个兄妹，晓曦啊，难道你真的不打算搬回来吗？”
    这一番话说得动容，说得墨晓曦差点都被他感动了。
    但！
    喝过了这么多心灵鸡汤的人，岂是会被一个男人的三两句话给哄骗的？
    墨晓曦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俗话说，娶妻要娶贤，墨有财你自己瞎了眼，娶了柳氏那种女人，还觉得她贤良淑德，如今造成这种局面，难道，不也是你自己种下的苦果么？
    谁种下的苦果谁来尝，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墨晓曦的态度也是很明确的。
    “诚如父亲所说，如今柳氏是已经离开了墨家，可是女儿也长大了，女儿有能力养活自己，能独立生活。
    如果父亲只是觉得大家没有住在一起，感觉一个家分离了，那女儿以后可以常常回去看看您和祖母，但是搬回去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第548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胡闹！”
    墨有财一个没忍住，火了：
    “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住在外面像什么话？你不担心别人议论，我们墨家已经经不起被人非议了！”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为了墨家啊。墨晓曦一声冷笑：
    “原来在父亲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墨家的颜面啊！”
    墨有财有些懊悔，今天来之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不要太激动。
    晓曦也是个要强的性子，万一谈崩了，那晓曦就真的回不来了。
    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一不小心就火了呢？
    可是，他也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错，身为墨家的子女，为墨家的颜面考虑怎么了？
    墨有财沉着脸，墨晓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晓曦，……”
    “父亲你别说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墨晓曦实在懒得在这种老顽固身上浪费时间：
    “女儿心意已决，不打算搬回墨家去住了。
    父亲应该已经知道了，顾三公子已经求皇上赐了婚，现在正在商量婚事的时间呢，等婚事一定，女儿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
    反正所剩的时间不多，现在搬回墨家，没几天又要从墨家搬出来，还不如就让女儿住在这里，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还有，女儿是有家酒楼的少东家，有家酒楼又是圣上极为看重的酒楼，女儿住在酒楼里，方便打理酒楼。
    就算外面有人说闲话，女儿也是为了圣上打算，如果这有家酒楼经营不善开倒了，这个责任，父亲能承担的了么？”
    墨有财背后一冷。
    好个墨晓曦啊，居然把皇上搬出来压自己。
    “所以，出于以上两点，父亲还是回去吧！”墨晓曦说着就站起来：
    “不管父亲今天说什么，女儿都不想回去了。
    墨家那个家，对女儿来说，只有无限痛苦的回忆，没有温暖，没有安全感，如果换做是父亲，父亲想回到这样的家里去吗？！”
    墨有财心里一震，没有温暖，没有安全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墨晓曦说出心里话呢！
    可是，晓曦说得又没错，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父亲不怜爱，母亲处处想着置他于死地，就连兄弟手足，也没有亲情，只会抱怨她抢了自己的东西。
    那些东西，原本也是属于墨晓曦的，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包容一些呢？
    墨有财苦笑了一下，可能对于墨晓曦来说，墨家，连最起码的尊重、包容都没有吧。
    这连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墨有财已经开始悔悟了，但是这样的悔悟，可能还没让墨晓曦感受到，所以，她才这么决绝的吧。
    没关系，墨有财也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来的决心和信心，只要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有一天，能够融化墨晓曦的内心的！
    墨有财也站了起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柳氏是作恶多端，如今是恶有恶报，可是墨露露是你的妹妹，你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沦为别家的下人吧。”

第549章 有我没她
    嚯，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这才是此行的目的吧。
    墨晓曦冷冷看着墨有财：“父亲想救二妹？”
    墨有财点点头，他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
    “二妹现在是奴籍，父亲想要救她，只要买下她的身契就好，父亲想买就买，跟我说做什么？”
    “这不是为父最近手头有点紧，付不起身契么。”
    他要是买得起，还来跟墨晓曦说什么，早就花钱把墨露露从刑部大牢里救出来了。
    可是他都跑了一圈了，每个人都对八王府的旧人避而远之，别说借钱了，就是见一面都难。
    所以他才来找了墨晓曦，想让她帮帮忙，把墨露露从刑部大牢里救出来。
    墨晓曦淡淡看着墨有财：“父亲想让我救二妹？”
    墨有财点点头。
    “我为什么要救二妹？”
    墨晓曦的问题，让墨有财心里一顿，她的意思难道是，不想救墨露露？
    “晓曦啊~”
    忽然意识到女儿这种想法的墨有财，一瞬间耷拉下了脑袋。
    他一直觉得自己为官不错，当家不错，当父亲也不错，可自从墨晓曦回来以后，他却发现，自己做什么错什么。
    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了？
    “父亲知道你跟你二妹不合，还过来找你帮你二妹，你会不会觉得，父亲很偏心？”
    墨晓曦讪笑，原来你还有这种自知之明啊！她还以为，你墨有财从没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呢。
    “二妹是父亲带大的，父亲要救二妹，无可厚非，倘若，当初晓曦回来的时候，二妹和柳氏能对女儿宽容一些，今天，女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
    二妹喜欢南宫宇，不是二妹的错，八王爷的事，二妹也从未掺和过，说起来，二妹也是受害者。”
    墨有财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凭什么苏紫烟能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他家露露就要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呢？
    “可是二妹和柳氏当初对我做了那么多，女儿实在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轻飘飘地揭去。
    父亲想让女儿救二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二妹如果回了墨家，那女儿就再也回不去了，女儿和二妹，父亲自己选一个吧！”
    她墨晓曦不是不救墨露露，只是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墨有财。
    她和墨露露，就如当初的柳氏和自己一样，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墨晓曦离开包房，剩下墨有财一个人落寞地站在包房里。
    他只是想当一个好父亲，只是想救自己的女儿，可为什么这么难呢？
    墨有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墨家的。
    墨老太太看他出去一个多时辰都没回来，就知道他说服不了墨晓曦了。
    现在又看他一脸沮丧地回来，大概已经猜出了结果。
    “怎么了？晓曦也不愿救露露嘛？”
    墨老太太的发问，让墨有财忽然醒过神儿来，面对母亲殷切的目光，他实在不愿伤一个老人家的心，可是……
    “母亲，晓曦没说不救露露，只是，她让儿子选一个，要她，还是要露露。”

第550章 你是不是傻
    “什？什么意思？”这话把老太太听糊涂了。
    墨有财把墨晓曦的意思说了说，老太太才叹了口气：“看来，她还在生你的气、还在生墨家的气呢！”
    墨有财一边扶老太太往房里走，一边道：
    “是啊，儿子也没想到，晓曦对柳氏的恨这么深。是儿子忽略晓曦了。”
    “可不是你忽略了么？”老夫人眼睛一瞪：
    “你要是早点看穿柳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让她把咱们家害成这个样子了，现在好了，她也是被贬为奴籍了，再也害不了咱们墨家了。
    可是露露不也一样啊！露露毕竟是咱们墨家的孩子，给别人家当下人，传出去，你这个侍郎还有面子吗？”
    墨老太太的话身中要害。
    不管怎么样，墨露露是绝对不能出去给人当下人的，不然，他这个墨侍郎，还真的就没脸了。
    可是墨晓曦不愿出手，他也筹措不到那么多钱，怎么办呢？
    见儿子一筹莫展，老太太只能帮着想办法。
    “说起来，你说晓曦只是不想在咱们家看到露露，并没有说不愿让露露回墨家，是吧？”
    墨有财无力地看向母亲：“咱们家不就是墨家么，这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了！”墨老太太嗔怒道：
    “你是不是傻？你忘了，咱们家在乡下不还有一块田产么？现在给你二舅打理着呢，这么多年，咱们从来没过问过，但那产业毕竟是咱们家的呀！
    要不，让露露去乡下吧，只要不再京城待着，时间久了，说不定晓曦就不计较了呢？”
    这听上去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露露从没在乡下住过，让她去乡下，会不会委屈了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她委屈不委屈？”
    难怪墨晓曦会提出那样的条件，现在连老太太也开始嫌弃自己的儿子了：
    “露露现在是奴籍，就算回到咱们家来了，你说这满京城，谁还愿意跟她做朋友？谁还愿意跟她想交往？别影响了咱们孝廉和盈盈才是！”
    墨老太太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与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不如让她到没人认识的乡下去。
    说不定，还能再找个老实人家，一辈子安安稳稳，也算值了。
    墨有财兴奋地站起来：“那母亲您先歇着，儿子这就去找晓曦。”
    “回来！”墨老太太拉住冲动的墨有财：
    “你刚从晓曦那儿回来，现在又去，显得你一点都没深思熟虑，还是等明天再去吧。
    把这个法子跟晓曦说说，晓曦不是那种冷心肠的人，毕竟是她妹妹，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好吧。”
    墨有财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又带人去牢里看了看墨露露。
    柳氏已经彻底疯了，见到了他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等着有没有人能买她回去。
    墨有财看到她这个样子，更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第二天，便又去找了墨晓曦，拿着钱，从刑部大牢买了人，都没回墨家，下午，便派人将墨露露送上了去乡下的马车。
    墨晓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昭宁书院，跟王鹤之看后院的布景。

第551章 再等等
    “就知道墨小姐不会对自己的妹妹这么狠心，墨二小姐在刑部大牢受了这么多罪，墨小姐终于舍得接她出来了？”
    “她遭罪那是她自找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墨晓曦撇撇嘴，还是祖母有想法啊，把墨露露搞到乡下去，远离京城，并且保证永远不再回来给她添堵，自己就没有借口不施以援手了。
    柳氏还在牢里，听说，并没人想要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在家里当下人，是以到现在还在牢里头待着。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的后半生在牢里待着，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曾经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
    “八王府的案子总算是了解了，你跟顾三公子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怎么？皇上说婚期让你们自己定，你们现在定好了没有？”
    王鹤之带她看完后院的布景，又带她看了看请柬的式样，王鹤之办事，墨晓曦是没有意见的。
    不管是庭院的布景还是请柬的式样，都是格外风雅脱俗，说不定，将来真的能传为千古佳话。
    “我们商量着，等这次的集会结束以后再说，八王府的事情虽然结束了，但这个时候就大办婚礼，总觉得会有些不合适，可能我们还想再等等吧。”
    其实最主要的，墨晓曦考虑到苏紫烟还没从这段伤害中走出来。
    她怕这个时候办婚事，会又戳中好朋友心中的痛。
    所以，这个婚礼什么时候办、怎么办，一直是墨晓曦心里比较担心的。
    “等等倒是也没什么，就怕顾三公子等不了喽~”
    王鹤之半开玩笑地说着，说得墨晓曦很不好意思：
    “王兄什么时候也学会打趣人了？是不是昭宁书院的工作太轻松了？要不要考虑来我酒楼啊？工资肯定比书院的高！”
    王鹤之摆摆手：
    “墨小姐是经商的天才，我可不是，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我要是去了，恐怕小陈掌柜只会嫌我碍手碍脚吧！
    我还是在这儿昭宁书院待着吧，整天与书籍为伴，也算是我人生的一大爱好。
    只是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一届的学生，没有墨小姐的那一届活泼有趣了，倒是有些无聊。”
    墨晓曦淡淡一笑：
    “没有我们这些混世魔王，不省得你成天还要分心教育小孩子么？王兄，你这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就知足吧！”
    王鹤之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
    “正好你来了，下午陪我一起去把这些请柬都分发出去吧，时间就定在三日后，也不仓促。”
    “好。”墨晓曦欣然同意，中午跟王鹤之一起吃了顿饭，下午就把昭宁集会的请柬都发出去了。
    如今万事具备，就等三日后的盛大集会了。
    见完王鹤之的第二天，墨晓曦回了趟墨家。
    自打那天离家出走，这还是她第一次回墨家吃饭，只觉得没有了柳氏和墨露露的墨家，不仅空气清新了不少，就连气氛都不一样了。
    不像以前，感觉到处都乌烟瘴气的，现在，倒是有那么点侍郎府的样子了。

第552章 墨家的希望
    “大小姐回来了呀！”这一个月没见，姜蓉好像都胖了一圈儿。
    墨晓曦打量了她一下，道：“我看看，现在回到你母亲身边当差了，居然都养胖了，云锦，说吧，当初你是不是虐待人家姜蓉了？”
    “我……”
    “哪有哪有？云锦姐姐对我可好了！”姜蓉小声道：
    “大小姐一会儿看，不仅是我长胖了，好多人都胖了呢！
    主要是夫人，哦不对，是柳氏不在了，这家里就安静了许多，没有人刁难，差事都好办了许多，所以大家都放宽心了呢！”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孝廉掌家掌得还不错，没把他母亲的那套学过来。
    “祖母还在慈恩堂吗？带我去看看祖母吧。”
    “好的大小姐，您跟我这边走。”
    来到慈恩堂的时候，发现墨孝廉也在，一看到墨晓曦，立马站了起来：
    “大姐您回来了呀！”
    柳氏和墨露露虽然不怎么样，但这个孝廉倒是个识趣儿的，想来这一个月也经历了不少事，见到自己，都会用“您”了。
    墨晓曦客气地冲他笑了笑：“一个月不见，孝廉懂事了很多啊。”
    墨孝廉知道墨晓曦说的是什么，低下头，母亲和二姐的事，实在令他不齿。
    之前，他还误会了大姐，觉得是大姐搅了一家子的清净，现在才知道，原来背后都是母亲捣的鬼。
    墨老太太招招手，示意墨晓曦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晓曦啊，过来让祖母瞧瞧，祖母都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墨晓曦听话地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祖母，这段时间是孙女疏忽了，刚巧了这段时间酒楼里也有很多事，孙女忙得走不开，这段时间就没来家里看祖母，祖母不会怪孙女吧？”
    “怎么会？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祖母怎么好打扰你呢？”
    墨老太太拉着墨家唯一的希望，和蔼可亲道：
    “话说你那酒楼经营得怎么样？那可是圣上御赐牌匾的酒楼啊！你可要好好打理。”
    墨晓曦道：“祖母放心，酒楼的事，孙女自有打算。”
    大孙女一向是个懂事的，墨老太太不再唠叨酒楼的事，转口把话引到了她的婚事上：
    “听你父亲说，宣平侯家的三公子，已经跟皇上请求赐婚了，皇上也答应了，只是这婚期，似乎还没定下来。
    听说皇上信任你们两个孩子，让你们自己决定？要我说啊，不管你们两个孩子多么能干，这种大事还是应该家里长辈做主的。
    我已经替你们看过黄历了，下个月十二就是个好日子，虽然时间紧了些，但是再有下次，就要到年底了。
    祖母担心事情不好耽搁太久，要不你跟宣平侯家的三公子说说，咱们把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二，如何？”
    什么时候结婚，墨晓曦是真不在乎。
    不过，古代婚礼的典礼规矩一向异常繁琐，今天已经初七了，还不知道下个月之前，能不能完成这些礼制呢。
    不过老太太这么着急，先答应她倒也没什么。
    于是，墨晓曦就点头同意了。

第553章 婚期
    “话说今天好像没见到三妹？”
    墨晓曦在慈恩堂坐了有小半会儿了，也不见墨盈盈。
    墨孝廉说：“大姐可能不知道，今天是昭宁书院的入学考试，三妹去参加考试去了，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呢，中饭就不跟我们一起吃了。”
    一转眼，墨盈盈也到了入学的年纪了啊！
    墨晓曦忽然有些感慨，不知不觉，自己到这个世界也有很长时间了。
    “那以后你跟三妹就都在昭宁书院读书了，孝廉，你是哥哥，以后在书院，可要照顾妹妹。”
    墨孝廉点点头：“大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三妹。”
    说话间，姜蓉和姜妈妈从外面走进来：
    “老夫人、大小姐、二少爷，开饭了，老爷叫你们去饭厅呢！”
    墨晓曦和墨孝廉，一左一右把老太太扶起来，很久没有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饭桌上也是异常开心，好像这一家子，并没有受到柳氏和墨露露的影响一样。
    “说起来，有财啊！咱们晓曦下个月就要嫁人了，你作为父亲，可要好好帮她操持操持，别让外人小看了我们墨家。”
    墨有财看向墨晓曦，下个月？他怎么不知道？
    墨晓曦给父亲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应承下来，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墨有财心里有了数，点点头，笑着对老夫人道：
    “母亲您就放心吧，晓曦的事，儿子都记在心上呢！”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是真放在心上了？”
    鉴于之前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破事，老太太有些不大相信这个儿子，叮嘱道：
    “本来这种事，不应该是父亲操持的，不过鉴于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让你这个当父亲的多上上心了。”
    墨有财一向是个听母亲话的，连连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都明白。”
    墨晓曦默默吃了口饭。
    下个月就成婚，你们这是有多着急？
    倒也未必是着急要把自己嫁出去，不过是想借着这个事儿，让京城对墨家的非议稍微少一些吧。
    中午吃完饭，下午刚回到酒楼，顾九思就赶了过来。
    “我听说你中午回墨家去吃饭了？他们没刁难你吧？”
    屁股还没坐下，就着急问，听得一旁倒水的小陈掌柜都笑出了声。
    “顾三公子对小姐可真是关爱有加，以后我们家小姐啊，可算是有福喽~~~”
    “去去去，小陈掌柜你又拿我说笑了。”
    “谁说笑了？”小陈掌柜才不承认呢！
    “小姐刚才不也说了么，墨夫人巴不得你和顾三公子下个月就成婚呢！”
    “这么快？！”顾九思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到：“我都来不及准备……”
    墨晓曦赶紧拿出手绢给顾九思擦擦：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祖母就这么一说，我还没答应呢！”小陈掌柜笑道：
    “顾三公子不用紧张，陈家老早就已经把小姐婚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您一句话，陈家一起全力配合！”
    “小陈掌柜！”墨晓曦脸红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巴不得她这么快嫁人呢？

第554章 都希望你早点嫁人
    顾九思消化了一下“多方”的情报，也冷静下来：
    “下个月，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觉得略有些仓促，担心委屈了晓曦。”
    “不委屈不委屈！反正陈家的东西准备的都是最好的，只要场面够大，一点都不委屈！”
    “小！陈！掌！柜！”墨晓曦真要生气了，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你们至于这么着急么？
    小陈掌柜笑呵呵地看着墨晓曦：
    “小姐不用太惊讶，咱们陈家办事，一向是喜欢提前准备的，倒也不是小姐的，还有少爷和其他小姐的，老夫人早就准备好了，所以，小姐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一样的。”
    墨晓曦现在只求小陈掌柜能早点走远点，他每说一个字，她都想把钻进去的地洞挖得更深一分。
    “好好好，陈家的准备我都清楚了，那可不可以麻烦小陈掌柜，去给我们拿点点心来呢？”
    支走人的话说得这么清楚，小陈掌柜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点点头，先退下了。
    小陈掌柜走远了，墨晓曦才舒了口气。
    总算能消停会儿了。
    一转头，却看到顾九思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你这又是怎么了？那个……我祖母不过是想借我的婚事，让大家不要总议论墨露露的事，倒不是催着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哈~~~”
    顾九思依旧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其实我觉得，你祖母和陈家人，说的没错，我都已经跟皇上请求赐婚了，皇上也答应了，按理说，是应该定下婚期了，是我考虑不周，晓曦，我回头就跟皇上去说。”
    “那你可别说是我的说，搞得好像我着急要嫁人似的。”
    她这么一说，顾九思又笑了：
    “是，不是你说的，也不是墨家人和陈家人说的，是我说的，是我着急要娶妻了，行不行？”
    算你识相，墨晓曦喝了口茶：
    “对了，我听说再过几个月，就会有西域使臣进京上贡了，到时候，你是不是又要忙了？”
    言下之意，这个时候办婚事，真的不会太分神么？
    其实仓促啊，简单啊什么的，墨晓曦倒是不在乎，一来担心好朋友为此又被刺激，二来，她一个现代来的女孩子，也不想背那么多的婚礼规矩。
    从简，对她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只是自古以来，外交都是军国大事，朝廷需要提早准备，九思现在已经是刑部侍郎了，这时候办婚事，墨晓曦也是怕他会分心，误了正事。
    “使臣进京，主要是礼部的事，我这里倒是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所以你大可放心，不会耽误我们的婚事。”
    额……她不是这个意思……
    小陈掌柜端着点心进来：“顾三公子，外面有个刑部的官差找您，说是有点事。”
    顾九思站起来：“那行，我先回刑部，婚礼的事，我安排好得了就跟你说。”
    小陈掌柜笑眯眯地点头称好：“那就麻烦顾三公子多多费心了。”
    送走了顾九思，小陈掌柜回到包房。
    “你们就这么希望我早点嫁人？”
    “那是！不过小姐要出嫁，就要通知老夫人来京城了。”

第555章 别给朕糟蹋了
    御书房里，皇上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听着下方的宣平侯，说起顾九思和墨晓曦的婚事。
    听说明天，墨晓曦还拉了王鹤之一起，联名要在昭宁书院办什么昭宁集会，婚事不操心，这种事倒是很热衷呢。
    “虽说这两个孩子都是能干的孩子，对待事情也很有自己的主见，不过，婚姻乃是大事，臣算了算，下个月十二，就是黄道吉日，适合婚嫁，还请身上允许。”
    皇上只负责赐婚，至于婚期什么时候，他倒是没有特别意见。
    “只要侯爷和墨侍郎都同意，朕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下月十二，时间会不会太着急了？你能忙得过来么？
    要是来不及准备，朕倒是可以调两个熟手过去帮帮你，毕竟墨晓曦……咳咳，”
    忽然想到墨晓曦的身份不宜对外宣布，皇上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有家酒楼，是京城唯一一家有朕亲赐过牌匾的酒楼，说起来，也有几分朕的脸面在其中，如果酒楼的东家婚事办得太仓促，朕担心会有损皇家的颜面，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宣平侯站着拱手：
    “圣上的担心，臣明白，不过这次的婚事，好像陈家人也会来京城帮着操办，有三家人合办，一定能保证婚礼万无一失。”
    听说墨晓曦从小就是陈家人带大的，那陈家人要来，倒也寻常。
    说到墨晓曦的身世，皇上的面色柔和了几分：
    “晓曦这孩子，倒是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姑娘，也帮了朕不少忙，只是没有母亲帮着操办婚事，倒是可怜。
    最近，墨家还牵扯进皇家的家事里，不晓得墨侍郎他，有没有心思帮着女儿办婚事。”
    宣平侯惶恐：“圣上请放心，鉴于墨小姐家里的特殊情况，臣也会多费费心的。”
    “那就劳烦你和魏氏多费费心了。”
    宣平侯退出御书房，汪公公笑眯眯地端了参汤过来：
    “皇上如此关心那丫头的婚事，如果叫那丫头知道了，一定会对圣上感激涕零的，说不定以后对皇上交代的差事，还会更加上心呢，需不需要奴才去有家酒楼，提点提点？”
    “你去提点，那不就摆明了跟那丫头说，喂，朕关心你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给朕办事啊！”
    皇上白了他一眼：“就算要去提点，你觉得，你这个身份合适吗？”
    汪公公惶恐地躬了躬身子：“皇上教训的是，那以皇上的意思，叫谁过去提点比较合适？”
    皇上摆摆手，接过汪公公递过来的参汤，喝了一口，道：
    “这种小事，就不要去提点了，晓曦那孩子，一直以来给朕办差事，都尽心尽力的。
    倒是你，让燕云楼的人好好帮衬帮衬，收集情报的工作不好做，那一酒楼的伙计厨子，跟你燕云楼里一屋子的打手可不一样，真要出了事，可就一锅端了。
    朕好不容易培养起来这么好一个收集情报的地方，别给朕糟蹋了。”
    “是是是，奴才谨记。”汪公公接过皇上喝完的空碗，退了出去。

第556章 昭宁集会
    时间一晃，就到了办集会的日子。
    午餐时间一过，众人就三三两两地来到了昭宁书院。
    墨晓曦和顾九思一道，也是很久没来书院了，上次过来，也是找王鹤之商量办集会的事，倒是没有闲适地在书院四处逛逛。
    今天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到来，感觉还有些不一样。
    看着书院里这么多青春的面孔，想到自己一年前，也是这样天真烂漫无邪的模样。
    只是……时间是把杀猪刀啊！
    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他们磨成小大人了。
    以前玩世不恭的林景晗，最近身上也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以前惯喜欢装老成的严崇，现在更加老成，俨然一副朝廷重臣的模样。
    不过，他身后跟着的打扮不起眼的姑娘……
    “严兄，好久不见，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啊？”
    听到这种问候，墨晓曦差点没笑出声，原来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表面上的，林景晗这人，就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一秒破功。
    果不其然，严崇黑着脸瞪着他：“是，就你年轻，永远长不大，行了吧？”
    “那可不行。”人家夸他长不大，林景晗还不高兴：“我又不是王八，怎么会长不大？”
    一边说，一边冲严崇背后的姑娘招了招手：
    “安平，好久不见啊！在严府住得可习惯？要是严崇那小子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哥哥保证替你主持公道！”
    “就你？”严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能站出来主持公道？看来你爹最近对你很是仁慈啊！”
    一说到林景晗他爹，林景晗立马就怂了：
    “严崇你说不过我就说不过我，不准去跟我爹打小报告哈！以前你打我的时候，我都没跟你爹打小报告，如今我就说了你两句，你也不准跟我爹打小报告哈！”
    “行了行了，跟绕口令似的，谁那么闲的要跟你爹去打小报告了？”
    严崇看到王鹤之，无意再跟林景晗斗嘴，转头对墨晓曦和顾九思道：
    “你们先等等，我去找一下王兄，去去就来。”说着，就带着安平走了。
    就说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安平郡主。
    虽说她也知道安平现在去了严家，但是严崇这么招摇地把她带出来……
    只见严崇带着安平去找王鹤之，也不知说了什么，王鹤之就带着两人走了。
    见墨晓曦这么好奇，林景晗又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严兄说了，安平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为了避免她成天胡思乱想，就想给她找点事做做。”
    “找事来到昭宁书院？”顾九思也不解了：“书院里能有什么事可做的？”
    再说了，安平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郡主，一身的小姐脾气，给她找事做，确定不是给她找麻烦？
    “可以帮着书院整理藏书阁啊！”林景晗道：
    “皇上下旨说要整理昭宁书院的藏书阁，还有皇家，似乎有一部分也要搬到书院里来。
    现在正是书院缺人手的时候，要找个有文化的理书人，不容易啊！这不，就让安平过来了么。”

第557章 天天找锤
    安平是女子，办起事来自然比男子细心，而且又自小饱读经书，整理书籍这种事，确实适合她。
    “安平就不说了，话说你们俩，婚期定了？
    我可是听我爹说了，九思，你爹跟皇上说下月十二就要完婚，皇上还为你们担心呢，说是时间太短，怕你们来不及准备呢！
    本来这事儿跟我是没什么关系的，现在好了，我那老爹又把我给臭骂一顿。”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林景晗噘嘴道：
    “就说我不争气呗，说你成婚，皇上都关心你会不会受委屈，要是我成婚，皇上肯定不会这么关心我。”
    林景晗噘着嘴，一副老不大高兴的样子，本来这事儿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京城中这么多少爷小姐，皇上过问过几个？
    说不定皇上就是忽然想起来，过问了一下，怎么就成了“自己不受皇上重视”的理由了呢？
    自己这老爹也真是的，天天找理由骂自己。
    林景晗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委屈啊！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自己跟大哥的待遇就完全不一样哩。
    “晓曦~”苏紫烟和苏彦也来了。
    之前还觉得，自己的哥哥有机会跟墨晓曦在一起呢，现在顾九思捷足先登，他们苏家是一点机会都木有了。
    昨天祖母还在家里捶足顿胸来着，说这么好的孙媳妇，就被别人家给抢走了，还说哥哥不知道争取。
    现在好了吧，心上人给人家抢走了，他们苏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孙子辈的感情大事，没一个顺利的。
    当时苏彦也只能苦笑了。
    毕竟自己不是主动的性子，再说了，他一直想的都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知道还有自己跑过去求皇上请赐婚的，哎……
    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不过，苏彦从小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就算墨晓曦不能成为苏家的孙媳妇，只要她在宣平侯府一样过得好，他也就看淡了。
    现在看到墨晓曦和顾九思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更觉得两个人，其实还是很般配的。
    像墨晓曦这样的姑娘，怕是也受不住相府的规矩的，但是跟顾九思，住在侯府别院，说不定倒能适应。
    怀揣着心思，苏彦和苏紫烟走过来。
    “很久没来书院了，都没发现书院还有这么漂亮的一面。”
    “这主要是多亏了王兄的布置。”
    墨晓曦道：“为了这次集会，王兄在布景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苏彦一边打量一边道：
    “看得出来，很是用心。墨小姐、顾三公子、林公子，我们要不坐下来说话？就别站着了。”
    “好啊。”
    五个人找了个宽敞点的位置坐下来，看着院中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感觉自己也回到了在书院当学生的时代。
    不一会儿，严崇和王鹤之回来了，两人看到五个人落座的地方，并肩走了过来。
    “事情安顿好了？”林景晗问。
    “安顿好了。”严崇坐下来。
    王鹤之也在一旁蹲下来：“墨小姐，一会儿你还要上台念今天的集会诗文，可别忘了。”

第558章 婚礼
    这次集会的开场文，可是墨晓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创作”，哦不，是默写下来的。
    毕竟当年背课文的时候也没好好背，洋洋洒洒的《兰亭集序》就背了个大概，改个时间、地点、人物，凑合凑合，才凑出这么一篇开场文。
    “你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墨晓曦拍拍袖子里的文稿：“只是写得不好，到时候你们可别笑话我。”
    “墨小姐可是全昭宁国最会写诗文的，谁还敢笑话你呢？”
    王鹤之站起来：“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到时候开场了你自己过来。”
    “好，你先去忙别的吧。”
    又坐了一会儿，蓝笑笑和严文清她们都过来了，集会正式开始。
    顺帝十三年，季夏之初，会于昭宁之书院。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墨晓曦没有王羲之的才情，只能凭着记忆将这篇《兰亭集序》大致默写出来，即便中间少了不少内容，可读完之后，依旧获得了全场的掌声雷动。
    苏彦说，此文之后，天下再无能超越其者。
    王鹤之说，此生能有幸听得此文，何其幸也。
    墨晓曦只是很低调地走下台，她不是此文的创作者，她只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文化的搬运工。
    昭宁集会是成功的，成功到皇上都听说了此番集会的热闹。
    更是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听不少朝臣说，家中子女因为没收到昭宁书院的请柬不能参加，很是抑郁。
    为此，皇上还特意把王鹤之招进了御书房。
    美其名曰为什么不邀请所有人，实际上实在发牢骚：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叫朕一起去？？？！！！
    王鹤之汗颜，这种好事，皇上你要是到场了，大家还能开开心心地玩耍么。
    不管怎么样，这次集会成功吸引了京城所有人的目光。
    第二天，甚至还不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成了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等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连几岁的娃娃，都已经学会了其中的美句。
    墨晓曦的名字，又一次被所有人称道。
    在昭宁集会的热议还没褪去，宣平侯府和墨家的婚事，又一次成了街头巷尾的话题。
    听说这次的婚礼虽不算盛大，虽说宣平侯府没有摆上一百桌酒席，可是婚礼上所用的器材，一应都是最好的。
    就连庐州府的陈家老太太，都来到了京城，为这个外孙女住持大局。
    相比之下，墨家的弱小，在陈家的面前，又被无比放大。
    听说墨侍郎在婚宴上都没什么存在感，所有人都围着陈家人问东问西，好像陈家人，才是宣平侯府最亲的亲家似的。
    墨老太太在这次的婚宴上也是备受打击，因为柳氏和墨露露的事，她被彻底孤立了。
    即便她才是墨晓曦的祖母，却在婚宴上得不到一丝重视。
    以至于婚宴结束以后，她还在家里郁闷了好几天，一直等到墨晓曦回家来看她，心情才稍微有些好转。

第559章 缺心眼儿的白眼狼
    以前墨老太太觉得，钱不重要，朝中地位才最重要。
    但是陈家人呢，虽然大少爷陈子期没有一官半职，却被皇上信任，任命为相山矿的负责人。
    即便没有场面上的官职，背后皇上的扶植也是不可小觑，再加上陈家的财力，瞬间成了朝堂内外的香饽饽，谁都想结识一下。
    而自己的孙女墨孝廉，站在陈子期身边，就好像一块背景板，无人问津。
    就连宣平侯，在婚宴上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
    一直围着陈家人转，直接忽略了墨家，好像是刻意为之。
    但墨家人又没什么话说，毕竟这次的婚宴，有一大半都是陈家人出的钱。
    能让宣平侯这么长脸，他自然是围着陈家人乐呵了。
    婚宴的第二天，宣平侯第一次感受到了，在朝堂上被朝臣追捧是什么感觉。
    人人都过来跟他道喜，人人都过来问他这个陈家亲家当的什么感觉，人人都对他笑脸相迎，就连汪公公，都在早朝结束的时候，过来跟他说了声“恭喜”。
    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终于活成了个人样儿了。
    一场婚礼下来，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除了墨家人不高兴，侯夫人魏氏也不大高兴。
    毕竟一个私生子的婚礼，居然比当年自己大儿子成婚的时候还要受人关注，换做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顾岸和他母亲一样，被顾九思压了一头，心里也不大痛快。
    而他的妻子庞家，又被陈家压制，总觉得墨晓曦和顾九思两个人，就像两根鱼刺，吞不下吐不出，卡在喉咙里难受极了。
    顾珏反正是个缺心眼儿的，只要吃好喝好，至于谁请客谁出了风头，他并不在乎。
    再加上顾九思本来又是他喜欢的小弟，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如鲠在喉的。
    为此，魏氏和顾岸一致觉得，迟早有一天，顾珏会长成一个胳膊肘只会往外拐的白眼狼。
    甚至在第二天，他还跟顾九思和墨晓曦一起去湖上泛舟采莲，甘愿当一个巨大的电灯泡，也让魏氏和顾岸甚为不解。
    你是怎么做到杵在两个人之间还不自知的……
    人家小夫妻在一起玩，你夹在中间，不尴尬么？心理素质真好……
    凤仪宫里，幻月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瞎了，东西也没吃。
    等宫女们推开门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女鬼呢。
    洗漱、更衣、强行喂她吃了点清淡的东西，送到了淑贵妃面前。
    本来顾九思请圣上赐婚，圣上答应了，幻月没这么大反应，淑贵妃还以为她想开了，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乐观了。
    这孩子，把所有的不悦都压在心里，一次性爆发呢！
    看着整个人又没气色又瘦黄的脸，淑贵妃叹了口气：
    “不过是个男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人家顾九思爱的根本不是你，就算你嫁进宣平侯府，又能如何？
    我看苏丞相家的大公子就不错，干脆我找个时间跟圣上说说，看看你们有没有缘分吧。”

第560章 死心吧
    一听淑贵妃要把自己许给别人，幻月那黯淡的眸子忽然来了精光：
    “我不嫁！除了九思哥哥，我谁都不嫁！”
    “你的九思哥哥已经娶妻，还是皇上赐的婚，幻月，你别闹了！你还想怎样？做人家顾九思的妾吗？！”
    南宫贤从外面走进来。
    幻月摇摇头：“我不！二哥哥你自己没得到墨晓曦，也不要阻止我得到九思哥哥！”
    淑贵妃一个头两个大，是该说这丫头专情呢？还是该说这丫头执拗呢？
    一个男人而已，你又是公主，为什么非要吊死在顾九思这一棵树上？
    她就觉得苏彦很好，而且跟她的公主身份很配，这样的搭配，就算跟皇上提，皇上说不定也会答应。
    不过淑贵妃还有点担心，担心皇上想用苏彦去牵制其他人，本想着碰壁只会在皇上那里，谁知道居然幻月这一关就没过。
    南宫贤眼神示意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走到幻月身边：
    “你可要想清楚，你如果想要跟顾九思，只能做顾九思的妾。
    而且，顾九思和墨晓曦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你觉得顾九思会愿意让你做妾么？
    还是说，你有信心，能让顾九思的心，转移到你身上？”
    幻月沉默，不说话了。
    南宫贤接着道：
    “你现在都没有赢得顾九思的心，现在顾九思和墨晓曦终成眷属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胜算？
    再说了，现在外头的传言可是：顾九思和墨晓曦是一对比翼鸳鸯，你突然插进去，你觉得外人会对你怎么评价？”
    淑贵妃也觉得儿子说得在理，这么简单的道理，幻月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再有，顾九思和墨晓曦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就算顾九思和墨晓曦同意你进宣平侯府，皇上会同意吗？”
    淑贵妃的手一顿，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
    如果让幻月这么闹下去，说不定会让皇上觉得是她管教不利。
    幻月握紧了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南宫贤说的三个理由，没有一条是自己可以有把握赢得了墨晓曦的。
    二哥哥说的对，她花了一年的时间，都没赢得顾九思的心，凭什么现在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自己还会奢望顾九思的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呢？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好恨啊！
    不甘心为什么这次顾九思回京，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自己；
    好恨自己跟顾九思的重逢，隔了那么久的时间。
    可即便二哥哥说的这些都不可能，她也不愿看到墨晓曦和顾九思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日子。
    “好！”幻月愤愤：
    “就算我不能嫁给九思哥哥，我也不嫁什么苏彦。我要嫁给顾珏，他不是没有成婚吗？我的身份配他，应该也不算委屈吧？”
    淑贵妃的手又一顿，这孩子不仅是执拗，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这宣平侯府有什么好？淑贵妃就不明白了，居然还有人一门心思就要进顾家大门的。
    “那也不行！”南宫贤道：
    “宣平侯虽说是皇室远亲，但也是皇亲国戚，你身为公主，不能嫁给顾家人！”

第561章 不妥
    “二哥哥！”幻月急了：
    “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连九思哥哥都嫁不了？凭什么我不能嫁给顾珏？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说不行就不行！”南宫贤也怒了，对着门外一声吼：
    “小桃，进来，把公主给带回去！让她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没想明白，不准放出来！”
    小桃慌慌张张地进来，看到二皇子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拉起幻月就走：
    “公主，你刚才只喝了一碗小米粥，一定饿了吧，走吧，奴婢带您去吃好吃的。”
    幻月硬站着不动，小桃拉也拉不动，又不敢真的使劲，怕伤了公主，求救似地看向南宫贤。
    “来人！把幻月给我送回去！”
    门外又应声跑进来两个小太监，几个人拉拉扯扯，终于把叫嚣着“为什么”的幻月给拉了出去。
    淑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好端端一个公主，怎么现在搞得跟个泼妇一样。
    不就是个男人么，顾九思有这么大的魅力么？至于叫幻月迷失自己到这个地步？
    幻月走远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南宫贤也松了口气，走过来：“母妃。”
    淑贵妃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你坐吧，要不是你今儿个过来，我都不知道拿幻月怎么办才好。哎，贤儿啊，你说母妃真的这么失败么，居然把幻月教成了这个样子。”
    “这不是母妃的错，母妃不用自责。不过是幻月她自己想不开罢了。
    小丫头没受过委屈，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这次没得到顾九思，才这么大反应。
    请母亲想想，幻月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到了手，哪一个不是玩了几天就没兴趣了？
    这夫君可不是玩具，不是玩几天就能扔了不要的。”
    南宫贤坐下来道：“刚才儿臣听母妃说，要撮合幻月跟苏彦？儿臣以为，不妥。”
    刚刚还为儿子能理解自己感到舒心，后一句话，就有让淑贵妃疑惑起来：“为何？”
    她觉得，苏彦的家世背景都很不错啊！
    “母妃想想，苏彦是丞相之子，父皇一定希望用他的身份，牵制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或者说是跟皇家联姻，让苏家的利益，和皇家的利益联系在一起，就好像之前苏紫烟和南宫宇一样。
    可是南宫宇废了，苏家跟皇家的关系就断了，虽说幻月是公主，但毕竟不是父皇亲生的公主，她的作用，可没有那么大。”
    “可是，墨晓曦不也没什么身份背景么，当初我听说苏家还想要她做苏彦的妻子来着，连墨晓曦这种人都能嫁进苏家，我们幻月怎么就不能了？”
    “母妃这话就不对了，墨晓曦虽姓墨，背后可是有个陈家的，看父皇对陈子期的态度，就知道他对陈家的态度。
    所以，墨晓曦只是明面儿上的身份不如幻月，其实不比幻月差。
    再说了，苏家喜欢墨晓曦，到时候一定是苏老太太前来跟父皇请赐婚，看到苏老太太的面子上，父皇说不定能答应，可是母后您……”

第562章 合适的对象
    南宫贤后半句没说，但淑贵妃也听出来了。
    一个是苏家人自己要求，一个是后宫的话，皇上会偏向谁，自然一目了然。
    “可是顾家也不行，苏家也不行，难道我们幻月，就找不到一个好人家了？”
    淑贵妃心里不舒服，八王爷败落以后，连安平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们家幻月的条件这么好，怎么就要受这种罪呢？
    虽说不是自己亲生，可是看到幻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淑贵妃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贤儿，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倒是有一个，只是担心母妃不同意。”
    “说来听听。”
    “礼部尚书之子，谢寅。”
    “他？！”
    淑贵妃想了想，谢寅确实跟幻月的年纪相仿，而且还没有婚嫁，也没听说谢寅心里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如果是谢寅，家世身份背景，好像都能匹配得上。
    礼部，虽说也是朝廷六部之一，但主管礼制，倒是对皇上的权力，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倒是可以考虑。
    如果嫁给谢寅，幻月安安稳稳过完一生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是担心，幻月她还是会不同意……”
    “幻月同不同意，母妃觉得还重要么？反正现在幻月一心只认了顾九思，除了顾九思，对谁的态度都一样。
    母妃也是为了她好，等嫁过去，再过个几年，幻月自己就想明白了。”
    是啊，婚姻这种事，谁说不是这样呢。
    “那我抽空跟皇上说说，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
    对了，西域使臣进京的事，你安排得怎么样了？下个月就要来了，你父皇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可要好好表现。”
    “儿臣明白。”
    在凤仪宫也坐了有一会儿了，南宫贤站起来：“那儿臣先回去办差了。”
    “行。”
    淑贵妃送儿子到宫门口，望着天上的云彩，半天，才缓缓转身，对身后跟着的一众宫娥道：
    “走吧，我们去看看幻月。”
    婚后第三天。
    此时，墨晓曦和顾九思还住在宣平侯府，虽说陈家人给了她一座宅院，宅子还挺大，不过考虑到刚嫁到人家就搬出去，而且搬去的还是陈家人的宅子，可能影响不太好。
    所以，墨晓曦和顾九思决定，再在宣平侯府住上两三个月，之后再搬过去。
    七月中旬，日头刚刚开始热起来，墨晓曦给魏氏请过安，就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刚走到半道儿上，就遇到了顾岸的妻子，庞逸秀。
    见到墨晓曦，庞逸秀笑道：
    “弟妹这么早就来给母亲请安啊，难怪我刚才去你院儿里找你，他们都说你不在。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儿个是你新婚的第三日，按理说应该得回门吧。
    可惜，今天朝中有大事，侯爷、顾岸和九思都去了，要不然，九思今天应该会陪你一道回去的吧，这三朝回门自己回去，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啊？
    哎，要我说这九思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回来再说么，陪自己的妻子回门，天大的事儿！其他的，难道就不能先放放？”

第563章 人不犯我
    面对庞逸秀，墨晓曦尽量保持着温婉的微笑。
    江南庞家之前就给陈家下过绊子，是以墨晓曦对庞逸秀没什么好印象。
    原本想着，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和和气气最重要。
    况且，她也就是在侯府住两三个月，犯不着跟庞逸秀闹僵。
    谁知这才第三天，有人就忍不住上门来找茬儿了。
    朝中的事才是天大的事，把家事当成天大的事？难道你们家顾岸，就是这样应对的？
    墨晓曦也不怼她，就听她继续往下说：
    “哦对了，要不我跟母亲请过安，我陪弟妹回去一趟吧，虽说我这身份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毕竟也是侯府的人，有我陪着，弟妹回去，也好跟家里人解释，是不是？”
    “不用了。”墨晓曦淡淡道：
    “昨天九思下职的时候，就已经去墨家跟父亲说明原因了，况且今天朝中有事，父亲也在朝堂上，家里只有祖母和弟妹，我一个人回去，没什么大关系的。
    哦对了，姐姐家里是从商的，可能不知道朝堂上的事，不过没关系，九思早就已经安排好，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如果庞逸秀不来找自己麻烦，墨晓曦倒愿意跟她以礼相待。
    但现在你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她言语机锋了。
    果然，墨晓曦的话，成功让庞逸秀吃了一瘪。
    本来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现在倒被人给了个下马威。
    这个女人，能躲过山贼的劫杀，能经营那么大的酒楼，能赢得了八国厨艺大赛，还能得到皇上的青睐，果然不是可以小觑的。
    之前的江南绣工大赛，庞家已经见识到了陈家的厉害，这墨晓曦不愧是在陈家长大的，不管是嘴皮子还是别的方面，都不愿低人一等。
    难怪顾岸说要自己小心谨慎墨晓曦，今天一试，确实不简单。
    “既然弟妹都已经打点好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庞逸秀也很识趣，墨晓曦是请过早安了，自己还没有呢。
    刚才不过是探探墨晓曦的底，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
    庞逸秀很礼貌地冲着墨晓曦行了个平辈礼，就往魏氏的院子走去了。
    墨晓曦回了她一个平辈礼，却是没动，而是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隐隐皱起了眉头。
    “小姐。”云锦也看着庞逸秀的背影，道：
    “这位大少奶奶好像不大好惹的样子，刚才明显是要给小姐下马威的，看来这宣平侯府，也不比墨家清净到哪儿去呀！”
    “深门大院，有几个是清净的？”
    陈家已经是个例外了，天下哪儿那么多例外？
    “走吧。”墨晓曦转过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她只是这样逞口舌之快，我顶多就忍她两三个月，如果她敢得寸进尺，也别怪我跟她宣战！”
    云锦点点头，就是就是，咱们在小姐在墨家都没在怕的，难道来了宣平侯府，还会认怂了不成？
    人来杀人，鬼来杀鬼，咱们小姐，才不是省油的灯呢！
    “小姐，三公子已经把马车都备好了，我们回墨家去吧。”

第564章 陈老太太
    墨晓曦先是去了墨家，陪墨老太太吃了顿午饭，看祖母的心情稍微回转了些，才又去了陈家。
    陈家大院里，陈子期也陪着陈老太太说笑，听说墨晓曦来了，两个人双双回头。
    “晓曦啊，你来啦~~~”
    比起整天在房里唉声叹气的墨老太太，陈老太太的精神不要太好，跟个老小孩一样，整天乐乐呵呵的。
    现在看到墨晓曦，也没个长辈的样子，冲墨晓曦招招手：
    “你快送过来，看看你大表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跟我这个老太太抢吃的，还非说相山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没吃的。
    你过来看看你大表哥，是不是面色红润？我看他好像还胖了两圈呢！怎么像是没东西吃、饿肚子的样子？”
    大表哥平常在外面面前，都是端着一副稳重的样子，也就只有在外祖母面前，才像个小孩子一样。只见他也不高兴地说：
    “我这不是在陈家吃回来的么！祖母您想想，晓曦成婚的那天，我是不是瘦得跟猴子似的？当时酒席上，是不是还有很多人这么跟你说来着？”
    “有人这么说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陈老太太眼睛看向别处，装作失忆了的样子。
    陈子期愤愤地看向墨晓曦：“你看看祖母，为老不尊，成天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辈。”
    跟墨家那种压抑的气氛不同，一到陈家，哪怕你进来的时候心情不好。
    看到这一对活宝爷孙俩，心情也会变得大好的。
    “晓曦给祖母请安。”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我看大表哥刚回来的时候，确实人瘦了一圈儿，不过，我以为大表哥第二天就回去了呢！”
    “最近相山矿的运营都稳定了，所以我就多呆了两天，陪陪祖母。
    晓曦啊，这两天你不在，是不知道，祖母成天念叨着你什么时候从宣平侯府搬出来，这样她要去看你，就方便多了。”
    “祖母，孙女这不是才嫁过去三天么，前三天不好往外跑的，过了头三天，以后孙女就能天天往这儿跑了。”
    “胡说！”
    说笑归说笑，哪有嫁出去的姑娘成天往娘家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夫家人欺负她呢！
    “以后咱们要见面，就约在有家酒楼见面，我早就相中你那酒楼了，是个约会的好地方，等过段时间啊，祖母就跟你在酒楼约会！”
    “行啊！没问题！到时候我请祖母吃好吃的，保证祖母在京城待的，都不想回庐州了！”
    陈老太太一脸宠溺地看着墨晓曦：
    “以前在庐州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做菜也做得这么好吃，早知道你在厨艺方面有天赋，我就不让你跟仵作师父成天混在一起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跟尸体打交道，像什么样子？”
    墨晓曦失笑，喜欢跟尸体打交道的是您的亲孙女，她对尸体，可是怕得很呢！
    原本墨晓曦还担心，见到了陈老夫人，人家会不会发现自己是个假冒的，不过陈老夫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样她就放心了。

第565章 不吃亏
    “话说这宣平侯的大媳妇是江南的庞家人，你这几天住在侯府，她有没有给你为难啊？”
    一进来就胡扯了些不相干的，墨晓曦落座后，陈老太太就问起了正事：
    “之前江南绣工大赛的时候，那庞家人可没少给我们陈家人使绊子。
    如今你跟人家同住一个屋檐下，要是有什么事，受欺负了，就跟祖母说！祖母和你大表哥，都会给你做主的！”
    不愧是跟庞家人打过交道的，庞家人什么德性，祖母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庞逸秀现在也只敢跟自己逞逞口舌之快，墨晓曦自己还能应付，没必要让外祖母担心，故而摇了摇头：
    “现在才住了两天，就算人家要给我使绊子，也不会这么快的，再说了，祖母，你孙女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从小就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
    人家让我难过一分，我就让人家难过十分，就算那庞氏想做什么，孙女还不是分分钟给她报回去？”
    “这倒是。”陈子期在一旁道：
    “你确实是个不吃亏的性子。祖母，这一点你就放心吧，你之前不在京城，没想到表妹治那柳氏的样子，简直太令人开心了。
    如今那柳氏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呢！叫她害我们晓曦，现在也让她尝尝厉害。”
    “那你那个婆婆，有没有给你脸色？”
    虽说陈老太太也不担心，墨晓曦会在庞家人手里吃亏，但如果是宣平侯夫人，那个长辈要是给媳妇下马威，晓曦可不能跟人家硬刚。
    “还行，婆婆现在对我倒是没给脸色。”
    墨晓曦这话说得隐晦，还行，就是说不是很好。
    现在没给脸色，就是她觉得，说不定以后会给脸色。
    陈老太太心里也明白，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女儿嘛，而且顾九思也不是魏氏亲生的，心里头膈应。
    老太太理解，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大外孙女赶紧从宣平侯府里搬出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墨晓曦才从陈家回到宣平侯府，一回来，就被顾九思拉到了房里。
    “喂喂喂，这里可是侯府啊！你这么拉拉扯扯的，万一被被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的！”
    顾九思不以为意：“你是我夫人，我拉你怎么了？谁敢说闲话？”
    墨晓曦愣愣看了他一眼，这不是谨慎惯了么，随口就这么一说。
    见墨晓曦不说话了，顾九思道：“今天出大事了。”
    墨晓曦道：“我知道啊！你昨天不就说了么，说是西域使臣要进京了，今儿个皇上召集你们开大会来着。”
    顾九思摇摇头：
    “不是！我是说，今儿个朝会结束以后，皇上把我和霍将军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之前八王爷的事，不是在相山的时候，有个鹰钩鼻子，是八王爷的爪牙么。
    后来八王爷出事，这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霍将军说，早上上朝的时候，在城里看到了他。”
    “什么？！”鹰钩鼻子的事，墨晓曦之前也有所耳闻。
    确切的说，这个人不是在八王爷出事后不见的，而是他们一直就没找到过。如今，居然出现在京城？

第566章 家有贤妻
    “那皇上怎么说？”
    “自然是要彻查。这个人来历不明，马上西域的使臣就要进京了，皇上担心，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京城，会不会预示着新一轮的动乱。”
    墨晓曦不说话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确实很诡异。
    而且，如果这个人是八王爷的人，为什么八王爷出事的时候，他没有来救他？
    如果是担心自己被八王爷牵连，那既然要玩儿消失，就应该消失得更彻底一点，现在冒出来，又是几个意思？
    八王爷活着时候不来救主子，现在死了，还想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那霍将军可说了，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
    “就在永宁街那边，还是闹市区，所以皇上对这件事很是重视。”
    顾九思道：“估计你大表哥，暂时也不会回相山去了。”
    “你这么说，就是这段时间，刑部又要忙了，是这个意思吧？”
    朝中的大事，自己也帮不上忙，再说这个鹰钩鼻子，跟自己也没关系。
    顾九思跟自己说，唯一的意思，大概就是他又要长时间不在家了。
    “你放心吧，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的，之前我在墨家的时候，不也一个人照顾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吗？”
    “可这是在宣平侯府。”
    如果是在墨家，顾九思倒不担心了，问题是，现在是在顾家。
    如果魏氏和顾岸要给墨晓曦使绊子，他担心，墨晓曦会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跟他们正面刚。
    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墨晓曦在顾家受委屈。当然，还有另外一点就是：
    “你那有家酒楼，不就是皇上的一个情报收集点么，你最好也跟小陈掌柜说一声，让大家都留意一些。
    有家酒楼现在是京城最有名气的酒楼，难保那个鹰钩鼻子不会去，万一去了，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赶紧联系燕云楼的人，总之要记住，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这个顾九思，上个朝回来，就变得啰啰嗦嗦的了，墨晓曦反手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啦！你是刑部的人，皇上让你调查鹰钩鼻子，你也要千万小心，知不知道？
    有家酒楼你放心，小陈掌柜他们都聪明着呢，不会引火上身的。
    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只是在侯府住两三个月，你要是长时间不回来，我提前搬出去住也可以啊。
    正好找了个借口，也不会让外人猜忌，最好不过了。
    我这边，我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就安心办好你的差事就好。”
    家有贤妻，莫过于此了。
    顾九思在墨晓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总之你不要让我担心，我就能好好办差了。”
    第二天，顾九思照例一大早就去刑部报到，他现在是刑部尚书的得意副将，整个刑部除了尚书最忙，第二个就是他了。
    而宣平侯整个就是一个清闲的地方，除了顾九思，男人不用每天去朝堂报到，女人也只会在家里嚼舌根子。
    想到昨晚九思对自己的叮嘱，墨晓曦就想去有家酒楼，跟小陈掌柜说一声，至少鹰钩鼻子长什么样子，还是要提前让酒楼里的人都知道的。
    谁知请安的时候，又碰到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庞逸秀。

第567章 有人要挑事儿
    “哟，这不是三弟妹么，今天怎么这么早，现在就来给母亲请安了？”
    墨晓曦给魏氏请完安，笑着对庞逸秀道：“姐姐不也是起了个大早就来了么？”
    “我是睡眠不好，想着与其躺在床上睡不着，还不如过来给母亲请安来好了，倒是妹妹，这新婚燕尔的，怎么也不多睡睡？”
    “九思刑部还有事，已经出门了，我反正已经醒了，就想着过来给母亲请个安，然后也去酒楼转转，这段时间没去，也不知道酒楼的生意怎么样。”
    “哎呀，这妹妹跟我们就是不一样，还有酒楼要打理呢！母亲，您看这三弟和三妹两夫妻，多忙啊！
    一个是刑部的顶梁柱，另一个是酒楼的少东家，这成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时间沟通夫妻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咱们家添个大胖小子哟。”
    庞逸秀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听得就叫人觉得不舒服。
    她来宣平侯府又不是来生孩子的，再说了，添丁这种事，你不是早几年就进府了么？怎么也没见你给宣平侯府添个一儿半女呢？
    要不是当着魏氏的面，墨晓曦真想直接这么给她怼回去。
    但是当着婆婆的面，对提前进府的这个姐姐，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墨晓曦道：“姐姐这话说的是，不过添丁是两个人的事，也不是妹妹一个人努力就能有成果的，九思这段时间确实是有点忙，不如等九思忙完了这阵子，我再跟他探讨探讨这事儿？”
    “这种事儿还需要探讨？”庞逸秀笑了：
    “莫非弟妹跟三弟之间，都是这么交往的？生孩子这种事，你情我愿不就有了么？难道，是弟妹不愿意？”
    庞逸秀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赶紧捂住了嘴，又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还是说，三弟不愿意？”她面露难色地转向魏氏：
    “母亲，不是说，这婚，是三弟请皇上赐的么？难道说，三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不是像坊间说的那样，喜欢墨小姐？”
    墨晓曦看向魏氏，只见她也是一副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好像这婚，是自己逼着顾九思去请皇上赐的一样。
    墨晓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还以为宣平侯府比墨家要好一点呢，毕竟是远房的皇亲国戚，怎么也要有点皇室的气度吧？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宣平侯府，也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更有甚者，比墨家还要令人恶心。
    柳氏是想什么做什么，跟庞逸秀比起来，居然还算个坦诚的。
    墨晓曦不讨厌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毕竟自己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凭什么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呢？
    那是想使绊子就使绊子，想挖坑就挖坑，你能不能直接点？
    说话说成这德性，是当听的人都是傻子嘛？
    还有魏氏，身为宣平侯夫人，墨晓曦本以为她也该有些包容心，毕竟这种发家闺秀出身的，跟柳氏那种人应该不一样。
    但现在看来，自己也是高估她了。

第568章 “大逆不道”
    话说你们宣平侯府没有孩子，是怪自己吗？
    自己才进侯府几天啊？要找责任，怎么也应该是庞逸秀在前头顶着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
    婆婆和大媳妇联合起来，还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们就算要沆瀣一气找借口，也应该找个合理点的吧。
    原本觉得柳氏和墨露露已经很蠢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他们的智商居然也能算个中等水平的。
    还是那句老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既然两个人都不客气，墨晓曦觉得，自己也不必给她们客气了。冷冷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姐姐可是早几年就已经进到侯府了，这么多年了都没给侯府添丁，怎么？难道是大公子对你没兴趣吗？”
    “你……！”
    “墨晓曦！这里可是侯府！不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地方！知道你在墨家，以伶牙俐齿，坑死了墨家的主母和你二妹，但是你要搞清楚，这里是侯府！是皇家！不是你能信口胡说的地方！”
    “是！母亲说的是，这里确实不比墨家，不能胡言乱语、信口胡说。
    不过，媳妇有点不明白，这柳氏和墨露露，不是因为八王爷的家事才落到这步田地的么，要说坑，怎么也是皇上坑了她们，应该不是媳妇坑了她们吧？！”
    “墨晓曦你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庞逸秀脸都白了，毕竟在这个言论不自由的时代，议论皇上，不管好事坏事，那可都是犯上的大罪！
    而墨晓曦，现在居然敢说皇上坑了一个侍郎家的主母和女儿，她不要命了么？
    墨晓曦看庞逸秀就这么点大的胆子，更加觉得她还不如柳氏呢。
    至少，柳氏还是个敢说敢作的，现在不过就是非议圣上，你就怕成这样了？那以后还怎么跟自己交手啊？
    “姐姐这话可错了，说‘坑’的不是我，是母亲大人啊！”
    魏氏的脸也是煞白煞白的。
    她以为墨晓曦没那个胆子敢顶撞她，没想到，她没顶撞，而是直接引用，把庞逸秀给坑了。
    庞逸秀无辜地看着魏氏，这个墨晓曦，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说。
    见两个人的战斗力这么弱，墨晓曦都无语了。
    才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把你俩吓成这样，她还以为你们至少会比柳氏要厉害呢。
    “既然母亲和姐姐没什么要说，那我就先告退了，皇上甚是关心酒楼的效益，我去酒楼看看，中午和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说着，欠身一礼，退了出去。
    “母亲！您看她那嚣张的样子！”
    墨晓曦前脚刚走，庞逸秀后脚就忍不住了，急着跟魏氏抱怨道：
    “这才进门几天啊，就这么嚣张，这以后，还得了？母亲，要不赶紧让她去那个什么别院住吧，省得在家里，看着让人膈应得慌。”
    “这才第四天，就赶人家走，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侯府故意刁难呢！你觉得陈家人能善罢甘休？”
    “哼！侯爷就是看重陈家，跟那陈家结为亲家，咱们侯府不也没有好处么？”

第569章 战斗力太……
    庞逸秀这话倒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可是侯爷现在极为重视顾九思，旁人说的他都听不进去，又能怎么办呢。
    而且，顾九思在朝中的表现，确实好于自己的两个儿子，侯爷现在偏爱于他，也只能怪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
    不仅儿子不争气，连媳妇都……
    魏氏的目光，默默落在了庞逸秀的肚子上。
    要说给侯府添丁的任务，理论上应该是落在庞逸秀身上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墨晓曦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见魏氏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肚子上打量，庞逸秀也有点慌，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母，母亲，媳妇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些杂活儿没吩咐好呢，媳妇也该回去了，母亲，媳妇先告退了。”
    庞逸秀小心谨慎地退下去，魏氏也没说什么。
    从魏氏的房间里出来，庞逸秀松了口气。
    还好刚才母亲没有再多说话了，要不，母亲忽然把添丁的责任又架到自己头上。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仰头看着天。
    想自己刚进府的时候，也是大着肚子的，可是一不小心就流产了。
    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孩子，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母亲倒是没再提过添丁的事。
    今天都怪自己，别的事情不说，怎么偏把这事儿摆到台面儿上来了呢？
    万一哪天墨晓曦真的怀上了，母亲会不会就直接改对墨晓曦好了呢？
    不行不行！庞逸秀摇摇头，绝不能让墨晓曦怀上孩子！
    庞逸秀快步走回到自己院子里，找到了顾岸，她觉得，想要墨晓曦不怀上孩子，必须要跟自己的夫君共同谋划才可以。
    墨晓曦从侯府出来，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虽然她没说发生了什么事，但云锦能看得出来，早上请安的时候，肯定出事了。
    “小姐，是不是侯夫人欺负你了？老夫人不是说了么，要是在侯府受了欺负，陈家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不行！不能让外祖母知道，按照外祖母的性子，要是知道早上发生的事，一定要找魏氏理论不可。
    现在，侯爷还是很喜欢自己和顾九思的，顾九思作为私生子，在侯府爬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让侯爷和九思心里不痛快。
    摇了摇头：“没事，现在不用跟外祖母说，有些事情，我还是能应付的。”
    云锦担心地看着小姐，之前在墨家，受了欺负，小姐都是想也不想就直接报复回去的，现在居然还有所顾虑了。
    虽说顾三公子是真心喜欢小姐的吧，可云锦也不希望看到小姐受这种窝囊气啊！
    “要不，跟三公子说说？咱们先搬到别院去住？省得跟她们住在一起受气，反正这侯府住起来也不是特别宽敞，还是陈家的院子大，还能跟老夫人、大公子在一起，多开心呀！”
    “云锦，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如果她还在墨家，云锦提出这种建议，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采纳，但是现在，她已经是人妻了，凡事不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要为九思考虑才可以。

第570章 不是懦弱的人
    “小姐，为什么嘛！”
    云锦急了，小姐以前可不是这种忍气吞声的人的，能让她忍气吞声，除非是憋着什么大招要一起放呢。
    这样也不跟自己和宋锦说，只一个人默默承受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呢！
    “小姐，云锦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独自承受的样子！”
    墨晓曦看着云锦。
    其实这个道理，她之前也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和顾九思成完亲，当第二天见过公婆，又回门一趟之后，她就突然懂得这个道理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的所作所为，都要以家庭为单位来考虑。
    但是，云锦和宋锦还不知道，墨晓曦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俩解释这个道理，只能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
    “总之，现在不是跟他们正面开火的时候，我才刚嫁到侯府，你就要外祖母和大表哥去侯府说理，这传出去，人家是觉得侯府做错了？还是觉得咱们做错了？”
    “这……”云锦虽然不懂大家小家的道理，但是墨晓曦这么说，她也还能理解。
    可是理解归理解：“那如果侯府再这么欺负人，小姐就要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么？”
    “谁说我忍气吞声了？”墨晓曦拍拍云锦的头：
    “难道在你心里，你家小姐就是个忍气吞声的人？我有这么窝囊么？”
    “小姐当然，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看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不是受了委屈？”
    原来这丫头是担心自己有气没地方撒，自己憋在心里啊！
    墨晓曦笑了：
    “我心事重重可不是因为受了委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侯门深深，进来容易，想要长久活下去，可不容易。
    说起来，那个庞氏，好像进府也有些年头了，你们帮我去打听打听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给侯府添个孩子？”
    “小姐想要知道这件事做什么？”
    云锦不解：“难道早上在侯夫人那里，庞氏拿这件事说事儿了？”
    “没有！我才进府几天啊！他们哪能拿这种事说事儿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些好奇罢了，我看庞氏和顾岸，也是相亲相爱的，除非另有原因，否则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孩子。”
    “既然小姐想知道，云锦就帮小姐去打听就是。”
    马车停在了有家酒楼的门口。
    “小姐，到了。”
    墨晓曦走下马车。
    嚯！这么一大早，怎么就派了这么长的队伍？
    宋锦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马车都来不及牵走，就跑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这位兄弟，你们干什么呢？排这么长的队？”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宋锦，很是不屑：
    “今天有家酒楼出新品，一早上前十锅就卖疯了！这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京城人啊？
    走走走，要吃就到我后面排队去！告诉你，这里是京城，不准插队哈！”
    有家酒楼出新品了？墨晓曦怎么不知道？
    为了避免跟一群人挤来挤去，墨晓曦从后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嚯，小陈掌柜，这什么东西这么香？听说，今天咱们酒楼出新品了？”

第571章 开分号
    小陈掌柜殷勤地迎上来：
    “小姐有所不知啊，咱们的方大厨和元大厨一起，开发了一道新点心，前两天有试吃过，今天是正式售卖，没想到这么火爆，让小姐见笑了。”
    方大厨和元大厨合力能做出这么好的成绩，就说明他们俩也成长了，墨晓曦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见笑呢，道：
    “那你们先忙，我先上楼去吃个早饭，晚点再跟你说点事情。”
    “那行，哦对了，昨天苏小姐派人送来了一些香料，说是之前答应要给小姐的，一会儿我给小姐一并送上去。”
    墨晓曦看着现场这么火爆的销售，就不再耽搁小陈掌柜他们工作了，上了二楼，进了包房，一边吃早饭，一边看苏紫烟给她送来的香料。
    正是之前在八王府闻过的香味，应该是安平新调制出来的。
    除却郡主的身份不说，安平如果能放下过去，其实未来的日子也不错。
    在昭宁书院当值，又有严崇护着，只要她不跟她父王一样，说不定皇上也不会放任不管。
    简言之，只要不作，未来的日子都好过。
    小陈掌柜忙完了一阵，上来找墨晓曦，叮嘱了小陈掌柜鹰钩鼻子的事，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酒楼的生意。
    去年的时候，就有人跟墨晓曦提议，可以把有家酒楼开个分号，只是那时候墨晓曦没有把握。
    一来担心酒楼的名气还不够响亮，顾客不买账；
    二来担心分号里没有得力的厨子，别到时候把总店的好口碑也给影响了。
    但是，现在方大厨和元大厨都能独当一面，而且，开创出来的新点心一点都不亚于自己当年发售新品的火爆程度，让墨晓曦不由得又动起了开分号的心思。
    “要说这开分号，最好换个地方，咱们现在是在南市，要不到北市或是西市去？
    虽说咱们现在的名号已经超过第一楼了吧，但是一个市场里开两家酒楼，怎么都会互相抢生意，还是避一避为好。”
    小陈掌柜心里想的，就算是要开分号，那也是在京城里开，却不知墨晓曦心里的算盘，早已经打到外地去了。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在城里开两家店，客流量就这么多，势必会影响到两家店的生意。
    我的想法是，不如咱们去庐州开一家。咱们是从庐州出来的，去庐州开，说不定陈家人也能帮忙照看点是不是？”
    做生意这种事，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有人帮衬是最好的。
    小陈掌柜一拍手：
    “小姐这话说的是，跟小姐比起来，我的眼界还是太短了些，如果去庐州城开，那老太太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只是……”
    小陈掌柜想了想，又道：“咱们酒楼不是还得帮皇上盯着民间的动态么，那要是开到庐州去，岂不就编程的盯着陈家的动态了，这个……合适么……？”
    这么一说，倒确实不合适。
    墨晓曦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让陈家人也经常能尝到大厨的手艺呢，这么一说，看来得换个城市了。

第572章 唠嗑儿
    不过民以食为天，如果只是单纯地开酒楼赚钱，换个城市倒是也没什么。
    “如果庐州不合适的话，咱们就找个南方的城市，这样一南一北，咱们酒楼也能把握南北人民的口味差异，等时机成熟了，再去西南开一家，一步一步壮大，你觉得如何？”
    “那敢情好啊！从古至今，还没人能把个酒楼开遍全国呢！以后小姐就是这第一人了。”
    墨晓曦莞尔一笑，那可不，经商，不就是要做大做强么。
    跟小陈掌柜唠了会儿嗑儿，又鼓励了一下酒楼里的伙计厨子，吃过午饭，墨晓曦又去了趟陈氏布庄。
    今天陈子期不在，陈老太太难得没什么事做，也在陈氏布庄找陈掌柜聊天。
    看到墨晓曦也来了，瞬间高兴得不得了：
    “晓曦，晓曦，快来，快来祖母这边做，看看祖母给你挑得新料子，怎么样？给你做件新裙子可好。”
    这淡雅的颜色，确实是自己喜欢的。
    “晓曦谢过祖母啦。”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陈老太太拉着墨晓曦在手边坐下来：
    “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布庄了？莫不是一个人顾家待得寂寞，想找人来玩玩吧？你看祖母留在京城，你是不是多了个说话的人？”
    墨晓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祖母，不过，祖母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布庄的？”
    “你大表哥一早上就被你们家九思叫走了，我估摸着肯定时有什么事。那顾九思在侯府，你一个人在侯府岂不是无聊？我以为你一大早就会来呢，谁知道居然到这时候才出现。”
    “早上去有家酒楼逛了逛，祖母你都不知道，小陈掌柜他们有多厉害。
    孙女今早上一去，你猜怎么着，方大厨和元大厨居然开发了新品，卖得可火爆了。
    要不是因为供不应求，孙女都想带点过来给祖母尝尝。”
    “小姐当着我的面说小陈掌柜厉害，是不是故意给我鞭挞的？”
    陈掌柜拿着另外几种布料走过来：“哎……真是年纪大了，比不过他们这些年轻人喽。”
    “陈掌柜这是哪儿的话呀，小陈掌柜哪儿能跟您比呀！您可是咱们陈家第一掌柜的，小陈掌柜跟您比，可是差远了呢！
    早上的时候，我还跟小陈掌柜说起来，说是想开个分号，本来说是想开在庐州的，可是，又担心皇上也让分号做收集情报的工作。
    那庐州城里最大的新闻不就是咱们陈家么，所以孙女想想还是算了，若是换个城市，祖母觉得哪里好？”
    “要说开酒楼，自然是苏州了，那里人生活精致，你这么好的酒楼，开过去一定会受欢迎的。”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墨晓曦记下了。
    晚上回宣平侯府的时候，刚好碰到顾九思也从外面回来。
    顶着一头汗，一看就是忙了一天了。
    “听我大表哥说你一早就去找他了？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进去说。”顾九思牵着墨晓曦的手回到房里，洗过澡，两人坐在床上聊天。

第573章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本来这两天是要去调查鹰钩鼻子的，不过临时出了些状况，有别的事找你大表哥，所以，跟他一起去找了十六王爷。”
    什么事还要惊动十六王爷？
    “是什么大事？方便说么？”
    “有人弹劾我大哥，说去年的江南绣工大赛，他帮着庞家造假，所以才让庞家夺得头筹，才有幸能和江南织造局合作。
    结果这第二年，不就输给你们陈家了么。
    本来去年的事儿，应该都过去了，可也不知道是谁把这种旧事挖了出来。
    这件事关系到侯府，皇上不好在早朝上直接说，所以才让我去找十六王爷。
    而今年的江南绣工大赛，你们陈家也有参赛，所以，我才拉着你大表哥一起去见了十六王爷。”
    墨晓曦哼哼：
    “难怪今年陈掌柜从江南回来的时候，说庞家的绣技也不过如此，原来是买通了裁判啊！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江南织造局，是朝廷的织造局吧，跟他们合作，庞家这一年，岂不是得了不少好处？”
    顾九思无声叹息：
    “那是自然，基本垄断了整个江南的绣业，若不是涉案金额太大，皇上也不会让我彻查，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侯府，我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一想到庞逸秀那骄傲的样子，墨晓曦就觉得，对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不以为然道：
    “那又怎么样？他虽然是你大哥，不过这些年，他也没个做大哥的样子吧？
    再说了，他做错了事，违反了朝廷的法纪，就应该收到制裁，要不咱们昭宁国的律法，只惩戒百姓不惩戒皇族么？这还像话么？”
    “话是这么说，但大哥毕竟是父亲的继任者，嫡长子继承，这宣平侯的封号，将来可是要继承给大哥的，要是大哥出了什么意外，父亲怎么办？”
    墨晓曦撇嘴：
    “九思，我觉得你是不是把这件事想偏了？父亲想要大哥继承宣平侯的封号，那也要大哥争气才行啊！
    现在大哥自己做了违反朝廷法纪的事儿，那就应该按律法办啊！天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你身为刑部侍郎，该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下不去手……”
    顾九思道：“其实我今天跟你大表哥跑了一天，就是想证实这件事是子虚乌有的，可惜……”
    “证据确凿？”看顾九思的表情，就知道今天一天跑下来的结果。
    顾九思垂头丧气，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
    “那证据确凿，接下来要怎么办？”
    “估计明天，尚书大人就会跟皇上汇报了，至于具体的惩戒，只有等皇上的命令。”
    这种事，情节说严重也不至于削爵，但是说轻，也不可能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与江南织造局合作一整年，当中牟利多少，明眼人都能看清楚，至于皇上会怎么判，还真说不清楚。
    “算了，这件事，也不是你能做决定的，还是别想了，早点睡，明天看看皇上如何顶多吧。”

第574章 多管闲事
    第二天一早，宣平侯、顾岸和顾九思就被宫里人叫去了。
    按理说今天不是早朝日，皇上却派了汪公公亲自来请，侯夫人紧张得不得了。
    却又从汪公公的嘴里撬不出一个字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当事人的庞逸秀还不自知。
    墨晓曦在一旁看着，想着等侯爷回来，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庞逸秀一回头，就看到侯夫人一脸担忧的表情，安慰道：
    “母亲，您也不用太担心了，这月底不就是西域使臣进京了么，也许是皇上叫他们去商量接待使臣的事情呢？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事能让皇上这么上心的？”
    接待西域使臣，能轮得到宣平侯府？
    倒不是心里贬低侯府，只是论位份，真的是轮不到。
    墨晓曦也不知道庞逸秀是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居然能说得出这种话。
    关键是，这话居然对魏氏很受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好了。
    咱们顾家，是皇室远亲里头，唯一一个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的，侯爷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如果皇上真的想起了咱们，也是咱们的福气
    可是你说，为什么只把他们三个人叫走了，却没有叫走珏儿呢？”
    说着，魏氏还看了一眼送走汪公公，就顾自回房睡大觉的顾珏。
    要不是这孩子是自己十月怀胎从肚子里掉出来的，魏氏真难相信他跟顾岸居然是亲兄弟。
    这俩亲兄弟的秉性是不是也相差太多了？这珏儿从小也没受什么打击啊！也不知道这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毛病像谁。
    魏氏叹了口气，看向墨晓曦：“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只要顾九思不在侯府，墨晓曦也一定不在。
    今天若不是要迎接汪公公，说不定现在这位已经没影儿了。
    魏氏也看出墨晓曦的小九九了，就是一门心思不想跟她们单独相处。
    也罢也罢，反正顾九思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跟他媳妇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魏氏也不自在呢。
    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魏氏就这么一说，庞逸秀立马就拿鸡毛当令箭了。
    “三妹，既然嫁到了侯府，就是咱们侯府的人了，虽说你手里掌着一个有家酒楼，可是别忘了，在酒楼的东家之前，你还是咱们侯府的媳妇呢！
    我听说，那有机酒楼的地契还在陈家人手里吧，那你这不就是名义上的东家么。
    为了外家那么卖力，若你以前还是墨家大小姐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是侯府的媳妇了，这种处事方法，是不是该改改了？”
    真是多管闲事，怎么哪哪儿都有你呢？
    墨晓曦毫不客气地一个白眼翻过去：“那姐姐倒是跟我说说，身为侯府的媳妇，每天应该在侯府干什么？”
    “当然是陪母亲聊聊天了。”
    庞逸秀一边说，一边挽上了魏氏的胳膊：
    “家和万事兴，男人们都不在家，那咱们这些家里的女人，可不要时常联络联络感情么，像你这样早出晚归的，咱们怎么能跟你亲近呢？”

第575章 斗的兴趣都没有
    拉着婆婆聊天？这种事儿墨晓曦可做不出来。
    再看庞逸秀这一副做作的样子，墨晓曦就更看不下去了。
    “看起来，母亲似乎更喜欢跟姐姐聊天，要不还是姐姐陪母亲聊天吧，媳妇还有别的事，不好意思，今天也不能在家呆了。”
    “你成天不就是酒楼的事儿么？那个什么酒楼，每天都需要你到场么？
    晓曦，你可是东家，哪有酒楼要东家这么亲力亲为的？晓曦，该不会是你拿酒楼做借口，实际上，是不想在侯府呆吧？”
    现在，墨晓曦真心觉得，要论对手，柳氏和墨露露真的比庞逸秀强太多了。
    对于这种对手，她连跟她斗的兴趣都没有。
    侯夫人又不是没看出来，自己不大愿意在侯府待，你这么多此一举地说出来招人嫌，又是何必呢？
    魏氏也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她实在没什么兴趣站在门口听你们废话。
    你们两个不管谁都行，赶紧结束这无聊的废话才好。
    “姐姐这话就误会妹妹了，九思说下个月想搬出去住。
    我就想着，想在也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要搬出去，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点的。
    所以，就想在这段时间准备准备，免得搬过去了各种东西准备不全，会有很多不方便。”
    “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去吧。”
    庞逸秀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被魏氏打断了：“早去早回，别回来得太晚了，不安全。”
    “是，母亲。”墨晓曦礼貌一福，连正眼都没看庞逸秀一眼，就带着云锦回房去了。
    看着墨晓曦高傲离开的背影，庞逸秀又气不过了：“母亲！您怎么就这么放墨晓曦走了？”
    “不放走她，难道听你和她在门口吵架吗？”
    魏氏把手从庞逸秀的怀里抽出来：
    “她跟我们又不是一家人，早点搬出去了最好，省得住在家里叫人心烦。”
    魏氏转过身，当初顾九思搬回侯府也是无奈之举。
    当时顾九思的风头那么盛，侯爷又想借着这个私生子的风头在朝堂中站稳脚跟，所以，在当时的情形下，她只能同意让顾九思从别院搬回来住
    但是心里，一直期望着他什么时候能搬走
    现在墨晓曦主要要搬出去，正是合了她的意啊，有什么好阻拦的？
    她不仅不会阻拦，还会大力支持呢！
    魏氏在心里冷笑，也就庞逸秀这个笨蛋，还想着墨晓曦会成为他们一家人，做梦呢么？
    墨晓曦从侯府出来，先是去看了陈家准备的宅子，然后又去找苏紫烟到酒楼坐了坐，顺便请她吃了有家酒楼的新品。
    下午的时候，听到宋锦过来说，顾九思他们已经回府了，才从外面回来。
    九思不在房里，一打听，说是侯爷一回来，就把魏氏和庞逸秀叫进了书房。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没多久就传来了大少奶奶的哭声，还有侯爷砸东西的声音，下人们都不敢进去。
    墨晓曦心里知道了，也没去书房，一直等到黄昏，看到顾九思回到房里来。

第576章 边缘化
    “怎么样？”顾九思一进来，墨晓曦就站了起来：“我听说侯爷很生气？”
    顾九思摆摆手，只留云锦和宋锦在一旁伺候着，才道：“何止是生气，简直是非！常！生！气！”
    “怎么？今天皇上骂侯爷了？”
    “何止是骂，还说父亲辜负了他的期待，买通评审夺得头筹，赚国库的钱，你觉得，皇上能高兴？”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皇上肯定气炸了。
    “那皇上对大哥怎么处置了？”
    生气不过是一时泄愤，重点是顾岸和庞逸秀现在怎么处置了。
    一想到庞逸秀早上骄傲得不得了的神情，墨晓曦就很想看看，她倒霉是什么场景。
    “大哥被罚一年的俸禄，至于庞家，自然是要断了跟江南织造局的关系，还有以后的江南绣工大赛，都不准参加了。”
    “这么严重？！”那这简直是把庞家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啊！
    断了跟江南织造局的关系，那庞家如果还有实力，说不定还能在江南寻找其他的合作商。
    但是，连江南绣工大赛的参赛资格都被剥夺了，可见皇上是要彻底惩治这个庞家了。
    那在江南，还有人敢跟庞家合作么？跟庞家合作，那不就是跟皇上对着干么？
    墨晓曦忽然替庞逸秀捏了一把汗。
    本来她是仰仗着自己的娘家，才能嫁进侯府的，现在好了，庞家要没落了，那庞逸秀背后的经济支柱也就倒了。
    顾岸还被罚一年的俸禄，那魏氏岂不是要气死？！
    “那大哥的官职还在吗？”
    “在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名存实亡，皇上不仅罚了大哥一年的俸禄，还把大哥停职了一年，试想一年过后，大哥还有什么作用？”
    也就是说，皇上把顾岸边缘化了，虽然现在没有直接革职，但是一年后，顾岸一样在朝中待不下去。
    跟社会脱节一年的人，回去还能有什么作为？
    皇上这是逼着顾岸自己走。
    毕竟是皇亲国戚，不好明着动，如果是顾岸自己请求辞官，那风评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皇上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见顾九思心事重重，好像因为顾岸的事很是自责，墨晓曦只能安慰，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来尝。
    当初拿钱收买评审的时候，顾岸和庞逸秀就应该想到，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皇上没有在早朝上审判顾岸，已经是对宣平侯最大的恩赐了。
    当然了，这个恩赐，肯定也是看在顾九思的面子上的。
    “其实这件事，就算不是你去查，刑部也会有别人查，到时候大哥做的事一样被曝光
    好在这件事没有影响到你，也没有影响到侯府其他的人，九思，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顾九思想到了八王爷当初的遭遇，是啊，侯府没有因此遭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在我们马上就要搬出去了，搬出去了也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过自己的日子。”
    “对！”墨晓曦给了顾九思一个大大的拥抱，不牵连其他人，已经是皇上给他们最大的恩赐了。

第577章 生活应该宽容对待小可爱
    顾岸和庞逸秀，刚从书房里被宣平侯骂出来，还没走两步，又被叫到了魏氏那边，一顿臭骂。
    好啊！顾家的脸都被你们两个丢光了。
    原本还想着你们能为顾家争光，现在呢？顾家的颜面，都给顾九思一个人争去了。
    一个两个的都只会丢脸，连一个私生子都不如，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这件事虽然跟顾珏没有关系，但顾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被揪了过来一道骂。
    还是三弟和弟妹舒服啊，马上就要搬出去住了。
    这件事，母亲肯定一两年都迈不过去，那自己岂不是要不痛快一两年？
    一想到未来一两年都没有好日子过了，顾珏更觉得生活太不容易了。
    像他这样的小可爱，生活怎么就不能对他宽容一点呢？
    魏氏又是骂人又是砸东西，一直等到精疲力竭了，才让三个人回去。
    顾珏躺在床上，想想以后自己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得跟三弟和弟妹一样，找个借口避避风头。
    于是第二天，顾珏就去找了二皇子，主动希望可以承担接待西域使臣的任务。
    虽说主要的接待仍是二皇子，但是为了给皇子殿下分忧，他还是很乐意去帮忙接待一下不是特别重要的外来使臣的。
    南宫贤一听，顾珏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
    可能是因为庞家的事情给闹的，虽然知道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现在确实缺人手。
    顾珏怎么说也算几分皇亲国戚，让他去接待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使臣，也无妨，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接待使臣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一转眼，就到了使臣进京的这一天。
    满朝文武都被叫过去夹道迎接，顾九思也不例外。
    墨晓曦选在这一天搬家，想着大家肯定都集中到城门口去看西域使团了，街上正好没人，是搬家的最佳时机。
    今天昭宁书院放假一天，王鹤之没什么事，成了恭贺墨晓曦乔迁之喜的第一人。
    宅院三进三出，王鹤之一进来就啧啧称赞。
    不愧是陈家人的手笔，低调又不失内涵，比京城官宦的审美不要好太多了。
    墨晓曦一听就笑了，笑话王鹤之现在居然也会打趣人了，跟当初传闻中的王大公子，早已经判若两人。
    时光如梭，谁能想到一年前的人，和一年后的人，差距能那么大呢？
    墨晓曦不敢说王鹤之的变化是自己带来的，但是她却有自信认为，自己的到来，也确实给这里的人，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
    “听说有家酒楼要开分号了，墨小姐，你可是把酒楼开成分号的第一人啊！”
    自古只听说过钱庄有分号、布庄有分号，还是头一次听说酒楼有分号的。
    顶多就是一个城里有两家分店，这种直接开到别的城市的，还是头一个。
    “王兄可是过奖了，我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要是没有陈家的财力支持，我哪有本金直接开这么大的酒楼呢？
    京城的酒楼有皇上给题牌匾，那苏州的酒楼，不知有没有幸，能得王兄的题字呢？”

第578章 王鹤之墨宝
    “你还要不同的题字？”
    王鹤之诧异，皇上的墨宝，挂在酒楼上多霸气啊，想来苏州一定没有这样的酒楼，为什么不直接用皇上的，反而要换个人的呢？
    而且，王鹤之以为，自己的书法，跟皇上的可不能相提并论。
    墨晓曦点点头：“王兄的字也是堪称一绝，如果能有王兄的题字，我想，一定能给苏州的有家酒楼增光添彩的。”
    王鹤之摆摆手：“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放着皇上的题字不用，你用我的做什么？万一皇上以为你看不上他的字，又要找你麻烦了。”
    “一块牌匾而已，皇上至于那么小气么。”墨晓曦撇撇嘴：
    “再说了，我这叫经商之道，皇上看好我的有家酒楼，就应该接受我的经商之道！”
    王鹤之来了兴致：“换个人题字，居然还有经商之道了？说来听听。”
    墨晓曦直了直身子：
    “你想啊，这皇上的题字确实很稀有，但是挂得多了，就没感觉了，这个世上，物依稀为贵。
    有皇上题字的酒楼，确实仅此一家，但有王大公子题字的酒楼，又有几家呢？
    虽说苏州的有家酒楼只是分号，但是分号也要有分号的特色啊！不然怎么能吸引食客呢？
    而且，不光是牌匾，我还打算把苏州的有家酒楼也做出几个特色菜肴来呢。
    以后有些菜，只能在苏州吃到，还有些菜，只能在京城吃到，想要吃这道菜，就必须去当地。
    你说这样，是不是促进了旅游业的发展？如果皇上知道我的想法这么促进经济，他一定不会生气的！”
    “旅游……什么？经济……又什么？”
    墨晓曦只想着自己的商业版图，完全又忘了，王鹤之是个古代人哩。
    “嘿嘿嘿，就是促进游山玩水消费，大家愿意花银子了，生活幸福感提升了，你说皇上会不会高兴。”
    王鹤之也不知自己该鼓掌还是该称赞了，要不怎么说墨晓曦是商业天才呢
    别说陈家人了，普天之下，也未必有第二个人能想到这一层面
    开个酒楼，都能想到提升国民生活的幸福感了，要是昭宁国的每一个商贾都能这么想的话，估计皇上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
    “王兄以为如何？”见王鹤之不回答，墨晓曦又凑近了问了一遍：
    “要是你同意呢，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你都来我家了，就顺便给我题个字呗，省得以后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或者还得麻烦我去昭宁书院再找你一趟。”
    王鹤之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是是，择日不如撞日，还是墨小姐会做生意，在下真是佩服，拿纸笔来吧，墨小姐说说，想写什么字体，只要我会的，保证满足你！”
    “耶！王兄你真是太好了！”
    墨晓曦兴奋地给王鹤之准备好笔纸，看他洋洋洒洒写了三四种字体的“有家酒楼”，最后，从里面选了张行笔潇洒飘逸的，让人送给小陈掌柜。
    以后，这就是苏州有家酒楼的牌匾了！

第579章 我P服你
    晚上顾九思回来，告诉了墨晓曦一个令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的消息。
    西域使臣点名要求，明天要去有家酒楼吃饭。
    都没来得及带顾九思看看新家的布置，都没来得及跟顾九思说，让王鹤之给有家酒楼题字了，就听到这么个“噩耗”，直接让墨晓曦倒在了椅子里。
    “不会吧！那我明天岂不是又要忙了？”
    顾九思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这是皇上认可你的酒楼，朝堂上，西域公主提出来说要去你的有家酒楼的时候，皇上还特别夸奖你了呢。
    说咱们昭宁国民间的酒楼，跟宫里御膳房的手艺差不多，可见皇上对你有多重视！”
    墨晓曦撇撇嘴：“算了吧，皇上这么说，明明就是想展示一下咱们昭宁国的国威，就想炫耀一下，你以为我看不出皇上心里怎么想的？”
    顾九思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皇上这么想的，万一皇上是真的很欣赏你们酒楼呢？”
    皇上欣赏有家酒楼是真，那想要炫耀也不是假的呀！
    “说正经的，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西域使臣明天要来，我也好跟小陈掌柜说一声啊！”
    顾九思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小陈掌柜说过了。”
    他扬扬眉：“你看，我是不是特别了解你？”
    墨晓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了吧，肯定又是皇上吩咐你的吧，不然你还会记着去打招呼？话说，这种事，不一向都要提前打招呼的么……”
    墨晓曦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
    “西域的公主，那是不是就喜欢吃烤串儿之类的？我是不是得给她准备点羊肉酸奶之类的，也不知道小陈掌柜知不知道西域人的喜好，来不来得及准备。”
    “你就放心吧！”顾九思一把把墨晓曦揽进怀里：
    “我们晓曦培养出来的掌柜，这点还能搞不定么？再说了，还有我二哥呢，二哥以前去过西域，西域人喜欢吃什么，我二哥最清楚了。”
    “怎么？明天你二哥也要去？”
    墨晓曦忽然一个激灵，接待西域使臣这件事是二皇子承办的，那明天，岂不是也要在酒楼看到南宫贤？
    见墨晓曦一副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顾九思奇怪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墨晓曦笑了笑：
    “就是很好奇，明天你遇到二皇子，曾经的情敌，你会有什么反应。”
    “那能有什么反应？”顾九思嗤鼻：“曾经的手下败将罢了，明天见着面，还指不定谁尴尬了。”
    墨晓曦很中肯地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顾九思，我p服你！”
    顾九思抱着墨晓曦亲了一口：
    “那是，我也p服你！这么短的时间，能把新家布置成这样，也只有我们晓曦，能有这样的本事！”
    原本还以为顾九思没注意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呢，原来他已经注意到了呀！
    墨晓曦心里暖暖的：“算你有良心，不枉我这一番精心布置。九思，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两个人的小家。”

第580章 西域公主
    翌日，顾九思带着墨晓曦去有家酒楼迎接西域的公主。
    公主嘛，墨晓曦一直以为就是跟幻月那样是娇生惯养的，谁知道见到这位公主，完全颠覆了墨晓曦对“公主”的刻板印象。
    一个异域风情的姑娘，两手抱着个羊腿子大快朵颐，连墨晓曦这个现代人都没这种胆量，敢在陌生人面前这么放得开。
    “公主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顾珏热情地给西域公主递过去一张帕子，西域公主却是看也不看，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肥美的羊腿子上呢！
    一边吃还一边赞叹，有家酒楼居然能有质量这么好的羊腿子，简直刷新了她对昭宁国的看法！
    二皇子南宫贤撑着头，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吃得正香的西域公主。
    本来，他给顾珏安排的是接待不相干的使臣的工作，谁知道阴错阳差，叫顾珏跟这位公主说上了话。
    而且，这两人说话还特别投机，说起当年自己在西域的见闻，顾珏那是一说就停不下来，南宫贤插都插不进去。
    最后，人家公主点名要顾珏作陪，南宫贤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那个人。
    墨晓曦看着公主吃得这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公主，还不知道公主怎么称呼呢？”
    “你叫我提亚尔就好，在西域，大家都这么叫我，也没人叫我公主公主的，只有到了你们这里，才被这么叫的。”
    提亚尔爽快，墨晓曦喜欢。
    “那好，我叫墨晓曦，是这家酒楼的东家。”
    提亚尔的目光，从面前肥妹的大羊腿子上抬起来：
    “你就是墨晓曦？！哇！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墨晓曦？！”
    提亚尔一激动，直接放下大羊腿子，一双油手握住了墨晓曦：
    “我阿爸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还说今年我有口服了，能来京城吃到有家酒楼的菜，晓曦，晓曦，什么时候你跟我回西域吧！我也想让我阿爸吃到正宗有家酒楼的菜呢！”
    这个举动，让墨晓曦直接石化了，这位公主不是不拘小节，而是太大大咧咧了吧？！
    坐在一旁的三个男人也是傻眼了。
    顾珏：哇！这位公主好开朗！我喜欢！
    南宫贤：西域蛮夷，果然没什么规矩，油手都不知道擦一擦，还好握的不是自己的手。
    顾九思：去西域？那不行！晓曦去西域了，他怎么办？
    墨晓曦呵呵了两声：
    “提，提亚尔，去西域这个就算了，我这个人，认床又认水土，去了西域，自己都管不了了，更别说给你阿爸做吃的了。
    不过，如果你阿爸喜欢，我倒是可以让方大厨准备一些可以保存的食物，让你们带回西域去！”
    “真的？那真的太好了！”提亚尔又开心了，拉着墨晓曦坐下来：
    “你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饭好没意思的，阿哥在宫里，这些人都不愿陪我吃，晓曦，我感觉跟你投缘，要不你陪我吧！”
    墨晓曦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宫贤，只见南宫贤点了点头，她才放心地答应了。

第581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来而不往非礼也，墨晓曦给提亚尔准备了这么一桌丰盛的午饭，提亚尔表示，也要送给墨晓曦点什么。
    他们这次从西域来，带来了一种西域特有的烟火，准备在明天的晚宴上放给大家看的。
    鉴于跟墨晓曦这么投缘，提亚尔想跟皇上请求，明天让墨晓曦也一同参加宫里的晚宴。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接待西域使臣，本来只有近氏皇亲和朝中重臣才有这个资格，连南宫贤都愣了一愣。
    不过，这是提亚尔公主的提议，他身为一个接待人员，自然不好说什么。
    只等提亚尔自己跟皇上说，皇上居然也没反对，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本来是没想到，自己也要接待西域使臣，现在是没想到，居然还要参加宫里的晚宴。
    这下墨晓曦就头大了，平时进宫跟皇上说个笑什么的也就算了，反正只有皇上和汪公公在，没规没矩的她也不怕丢人。
    但现在是晚宴！晚宴啊！她可是从来没参加过正儿八经晚宴的人啊！结果头一次参加，就直接上这么大场面的，
    墨晓曦表示：她真的hold不住啊hold不住！
    因为墨晓曦的关系，身为她夫君的顾九思自然也要参加。
    这消息一传回到宣平侯府，魏氏第一个就炸了。
    “什么？！顾九思那个私生子，居然能参加明天宫里的晚宴？！凭什么？！”
    她气愤地一挥袖子：“我们才是正经的侯门，他顾九思算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他代替我们侯府露脸了？”
    庞逸秀进府以来，还是头一次见魏氏发这么大的火，有些踌躇，不过很快，她还是决定表现一下自己的贤惠，道：
    “母亲，您也别太生气了嘛，那顾九思不过是仗着墨晓曦的面子，才能参加晚宴的，要不是提亚尔公主跟皇上提了一嘴，他们哪儿有这个福气？”
    庞逸秀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魏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有脸站在这儿说话？
    要不是受你们庞家的连累，岸儿会被罚俸禄吗？会被边缘化吗？
    魏氏狠厉的眼神让庞逸秀有些胆怯，但话都说出口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又不可能再收回来是不是。
    庞逸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本以为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卑微，可刚站定，“咚”的一下，感觉整个屋子都晃了一下。
    然后，有水渍从头上留下来，还夹杂着今年的新茶叶。
    “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明天去参加晚宴的人就是我们岸儿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了岸儿的后腿，还有脸跟我说，人家是靠运气？滚！”
    庞逸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水底。
    她以为，只要她继续扮演贤惠妻子孝顺媳妇，魏氏就不会计较庞家的衰落；
    她以为，只要她表现得一心为了侯府，自己就仍是侯府的大少奶奶，魏氏就仍会把自己当成唯一的儿媳妇。
    可是现在，一杯茶水浇到她头上，让她彻底认清了现实
    现在的她，在魏氏心里，还不如一个贴身丫鬟。

第582章 是我连累了你
    庞逸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魏氏的房里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这顶着一头的茶水走出房间，叫外面的下人看到了，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她只知道自己回到房间，第一个冲过来抱住她的是顾岸。
    一直急切地问自己发生什么事的人是顾岸。
    把自己护在怀里怒斥下人，甚至还要去找魏氏理论的人，还是顾岸。
    她知道自己是嫁了个好男人，但却也知道，自己害了这个男人。
    顾岸看庞逸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叫了也没有反应，心里也着实吓得不轻。
    先叫下人来了毛巾过来，一边帮庞逸秀擦头发，一边小声在她耳边问：
    “逸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跟我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后面的那句话，让庞逸秀有了反应，缓缓扭过头，看着顾岸，看他真挚的眼睛，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怎，怎么了？”顾岸又被吓着了，他还是第一次见逸秀哭得这么伤心呢。
    抱着庞逸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别担心，有我在呢，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庞逸秀把头埋在顾岸的肩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抓着顾岸的衣襟，抽泣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是我连累，连累了你。”
    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顾岸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想到庞家的事，猛然明白了：
    “是不是母亲刚才因为这件事骂你了？没事儿的，我不在乎，反正我们宣平侯府，本就是皇室远亲，一直不受重视。
    我这个官儿，在朝中也是可有可无的，不过是被罚了点俸禄，一年不用上朝，我还落得轻松呢！”
    庞逸秀摇了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
    “顾九思，顾九思他，他明天要去参加宫里的晚宴，和，和墨晓曦一起。”
    庞逸秀看着顾岸震惊的眼睛，道：
    “都是，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受，受到庞家的连累，明天，明天晚上参加晚宴的人，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夫君你了。”
    如果没有顾九思和墨晓曦，真的能轮到自己么？
    顾岸一方面生气顾九思又出了风头，一方面却也知道，这种事，绝对轮不到自己。
    如果真是因为宣平侯府的关系，为什么父亲没被邀请？
    他拍拍庞逸秀的后背：
    “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顾九思回来，确实是给宣平侯府带来了不少关注，可是没有他，咱们不也还跟以前一样么？父亲想借他争光，我们不想，我们就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许是从小的成长环境，宣平侯府的孩子，并没有太大的野心。
    他们是皇室，却又不受重视，是贵族，却又没什么存在感。
    除了自己知道的物质生活还不错，其他的，外人并不了解。
    所以，当关注度集中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会骄傲，但是当这种关注度不再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显得特别难过，顶多失落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第583章 知足方能常乐
    在得知自己要被罚一年的俸禄，还要在家待一年的消息的时候，顾岸是愤怒过，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可是第二天，当顾珏来找自己喝酒，说起宣平侯府以前的生活的时候，他好像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家里又不是靠着自己的俸禄才能维持生计，家里又不是一直都是依靠私生子，才逐渐走进百姓的视野中的。
    与其说，成为大众的焦点是一种自豪，倒不如，说这种过分的关注，反而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在这一点上，顾珏就格外看得开。
    所以，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是无所谓，有需要了他就出现，不需要了他就隐身，只做自己，这难道不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事吗？
    但是，能领悟到这一层的，毕竟只是少数，显然，父母亲已经不可能从这种“虚荣”中走出来了。
    每天在朝中，有人跟你打招呼，有人跟你套近乎，下值的时候，还有人邀你一起去喝酒，父亲为官以来，怕也是最近这一年，才受到这么“特别”的对待吧。
    母亲也是一样，她虽是侯夫人，但是京城中大小亲眷的聚会，她都很少参加。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人邀请她，而最近，她出去跟人交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这就好像一个穷苦百姓，忽然过上了能大鱼大肉的好日子，等这种日子变成了习惯，他就再难回到原来穷寇的生活里去了。
    所以，顾珏一直在提醒自己，现在的光鲜生活，不过是外在带给自己的、短暂的享受
    人生短短数十寒暑，他能短暂地享受一下大部分的普通人不能享受到的殊荣，就已经很知足了。
    知足，方能常乐。
    这个道理，顾岸琢磨了两天，觉得自己好像也懂了。
    所以，在听到顾九思要去参加宫中晚宴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稍稍震惊了一下，就能想通了。
    人家是刑部侍郎，帮着皇上解决了八王爷那么大的麻烦。
    墨晓曦又是有家酒楼的东家，身后有庐州第一商贾陈家支撑，还跟西域的公主投缘，皇上不请他们，请谁？
    难道要请那些不相干的、不能让西域使臣高兴的人去参加宴会么？
    顾岸一边轻拍庞逸秀的后背，一边把她头上的茶叶一根一根拣出来扔掉：
    “我知道庞家的事，对你来说打击很大，这件事，其实也怪我。
    如果当初不是我给你们庞家出主意，买通江南绣工大赛的评审，你们也就不会成为圣上的靶子。
    二弟说的对，枪打出头鸟，凭你们庞家的绣技，其实再过个三五年，说不定也能靠自己的实力夺得江南绣工大赛的头筹。
    可是我太着急了，因为我的着急，才让你们庞家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不，不是的。”庞逸秀拼命摇头：
    “庞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陈家！都是因为陈家在背后捣乱，都是因为陈家在背后捅刀子，庞家才会被皇上惩罚，这笔账，我庞逸秀，一定要找陈家人讨回来！”

第584章 三兄弟的茶会
    对于庞逸秀和母亲，都这么痛恨墨晓曦和顾九思的事，顾家两兄弟一致觉得，这不是件好事。
    因为就从墨家人的结果来看，墨晓曦不是省油的灯，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整个宣平侯府都给搭进去。
    但问题是，这两个女人，又是家里掌家的，要想说服她们放下“屠刀”，是件不容易的事。
    况且，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好像有种天生的执着，认定了是墨晓曦，不奋力去拼一拼，都不会罢休的。
    顾岸和顾珏两兄弟坐在茶馆里，说着今晚宫中晚宴的事。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要我说，这种晚宴有什么好参见的，还得穿着官服，搞得特别隆重。
    看着桌上一堆吃的，却不能动嘴，看到人，又不能装着没看到，还得阿谀奉承拍马屁，要是我，我宁愿在家里睡大觉，都不愿去掺和那个热闹。”
    “那是你，不是咱们的母亲。”
    顾岸白了顾珏一眼，要是母亲能有这个想法，他还至于在这里叹息么。
    “我觉得，母亲对顾九思好像特别看不惯，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的么，你要不去跟他说说，让他别老是惹母亲生气了。”
    “啥？”顾珏差点被茶水呛到，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哥，你让我去找九思说这事儿？你怎么不说要母亲别老找三弟的麻烦了呢？
    这三弟在商都待了这么多年，该受的罪、该吃的苦、该遭的白眼，都已经受过了，再说了，要是真介意，当初又为什么要把人从商都搞过来呢？
    现在好了，见着人家出了风头，心里头又难受了。”
    顾岸瞪了顾珏一眼：“二弟，你可知道，你现在数落的人，可是你的母亲！”
    顾珏吐了吐舌头，他这不是站在一个公道的立场上，说一句公道话么。
    “大哥、二哥，你们找我？”
    两人正说着，顾九思从楼梯上走了过来。
    早上顾珏给顾九思捎了口信，让他中午到这个茶馆来聚聚，主要就是为了说说府里的家事。
    “三弟过来坐。”顾珏贴心地往里面挪了个位子，把外面的位子空出来。
    要说顾珏找自己喝茶，顾九思还能理解，毕竟自己回到侯府以后，唯一不跟自己计较身份的，就只有这个二哥了。
    而且还有不少事，自己也会多亏了二哥帮忙。但是大哥……
    顾九思就没看明白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有三兄弟坐在一起喝茶的局面发生。
    “三弟当差累了吧，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顾珏给顾九思倒了杯茶，又看着他喝完，才笑眯眯地道：
    “知道三弟心里在想什么，我和大哥叫你出来，其实是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顾九思点点头，他猜到了，若不是要紧的事，也不会搞得这么重视，而且，还不是在侯府里，感觉就是想避着什么人似的。
    本来这事是顾岸起的头，按理说也应该由顾岸来讲，但是顾岸对着顾九思，这么一副不自然的样子，说明情况的重任，还是落在了顾珏身上。

第585章 宫中晚宴
    “这么说吧，找你出来呢，是想问问你晚上宫中晚宴的事。
    昨天家里闹了些不愉快，听说三弟妹不是跟西域公主关系很好么，能不能让她帮忙去说说，晚上的晚宴加两个人？
    就是多添两副碗筷，相信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吝啬的吧？”
    晚宴加人？顾九思看了看他们两个：“你们俩？”
    顾岸暂且不说，顾珏不是一向不喜欢凑这个热闹的嘛？
    “咳！怎么可能是我们俩呢？”
    顾珏一副你怎么又变笨了的表情：“当然是父亲和母亲了！”
    他说道：
    “你想啊，你和弟妹，那都是咱们侯府的晚辈是不是，你大哥已经去打听过了，这晚上参加晚宴的，要么就是朝中重臣，就算是带着家眷，这重臣本人也是要亲自到场的。
    各家只来晚辈不来长辈的，只有咱们侯府这么独一份儿的。
    知道你和弟妹能参加晚宴，那是西域公主的面子，不过，考虑到咱们侯府的声誉，你是不是也考虑考虑，让父亲母亲晚上也一道去？”
    顾九思看着顾珏，没说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西域公主愿不愿意出面，就不好说了。
    再说了，他跟墨晓曦也只是附带品，附带品再带上附带品，会不会有点过分？
    见顾九思不说话，顾岸以为是他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计较，端起茶盏，别别扭扭地道：
    “三弟，大哥承认，之前的事，是大哥对你不好，这些事，大哥已经反省了，想来之前庞家的事，对我造成了什么影响。
    你也是知道的，大哥不求你能理解大哥，但是母亲毕竟代表宣平侯府的脸面，还请你能为侯府的颜面考虑考虑，晚上，带上父母亲一起去参加晚宴吧！”
    说着，以茶代酒，仰头饮下。
    顾珏搭着顾九思的肩膀，眼神也是期待：
    “三弟，你看二哥也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对吧，大哥说的对，这件事确实关乎侯府的脸面，要不，就麻烦你走一趟？
    或者是，麻烦弟妹走一趟？你放心，事成之后，二哥请你和弟妹吃顿好的！就当是谢谢你们了！”
    “二哥客气了。”话说到这份儿上，如果不答应，就显得自己好像不为侯府考虑似的。
    “我回去跟晓曦说说，但是能不能成功，就不能保证了。”
    “那没问题，只要弟妹愿意去跟西域公主开口，那这件事，就等于成功一大半了。”
    顾珏端起酒盏：“三弟，二哥提前敬你一杯，就当是谢过了。”
    顾九思也端起茶杯，三兄弟第一次举杯对饮。
    喝完这杯茶，顾九思就回家去找了墨晓曦，一个多时辰后，回来茶馆，告诉两个人，皇上答应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让父母亲早点准备打扮都好。
    “多谢三弟了！回头请你喝酒！”顾珏一抱拳，和顾岸赶回侯府去。
    顾九思也是赶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和墨晓曦赶往帝宫。
    等下了马车，发现宣平侯和侯夫人魏氏，已经身着正装，在帝宫门口等着他们了。

第586章 给你介绍个重要的人
    宣平侯是笑逐颜开，想来也是没料到，自己这一生居然还有这何种高光时刻，开心得不得了。
    但是魏氏，虽然身穿华服，却看不出脸上有任何高兴的样子。
    甚至还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银子似的。
    墨晓曦也是奇怪了，不是你们想来的么，现在来了又摆臭脸给谁看呢？
    你可知道你们能来，她可是欠了提亚尔一个人情呢！
    看到魏氏的脸色，顾九思心里也不太舒服。
    虽然不知道昨天侯府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魏氏闹过了，大哥、二哥才会来找自己的。
    他也是考虑了侯府的面子，才让晓曦跟提亚尔公主去说，要不然，他也不高兴管你开心不开心的。
    现在让你来了，居然还这副模样，顾九思也不客气地板着脸，走了过去。
    “父亲，母亲。”顾九思意思意思一礼。
    墨晓曦也跟着一礼：“父亲，母亲。”
    “自家人，就别这么多礼了。”宣平侯还没发现夫人的不高兴呢，拉着顾九思就往里面走：
    “我们刚才到的时候，还碰到汪公公了呢，汪公公还特意问了你和晓曦什么时候来，说公主已经等急了，就想找人说话呢。”
    墨晓曦和魏氏对视了一眼，跟在两个男人的后面走进宫门。
    魏氏：就算是你的面子让我来的，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屑来呢！
    墨晓曦：打肿脸也要充胖子，也不知道这种心态从哪儿学来的。
    走入帝宫，落座。
    本来他们的位置是最靠近门的地方，不过提亚尔眼尖，墨晓曦一进来就看到她了，特意吩咐了侍女过去，让墨晓曦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个要求可不得了，墨晓曦看了一眼上方的皇上、皇后、太后，淑贵妃，还有提亚尔和她的哥哥，一个个都是高贵得不得了的人，她何德何能，能坐在提亚尔的身边呢。
    远远地冲提亚尔摇摇头，然后又跟侍女说明了原因，让她回去复命去了。
    听说墨晓曦不愿意坐到自己身边来，提亚尔不高兴了，噘着嘴，连眼前的美食，瞬间都觉得看着就没食欲。
    提亚尔的哥哥阿里木看看妹妹的表情，又远远看了看门口的位置，凑过去，小声问：
    “你说的那个墨小姐，就是坐在门口的那个？”
    提亚尔点点头：
    “是啊，本来还想让她坐过来，我好跟哥哥介绍介绍的，可是人家不愿意，真是没意思，我又没人说话了。”
    阿里木失笑，这么重要的晚宴，她居然只想着说话，低声道：
    “听你说这个墨小姐是个传奇人物，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开那么大的酒楼，我也很好奇，不如等宴会结束，你再介绍给我认识吧。”
    一听阿哥对墨晓曦也有兴趣，提亚尔瞬间兴致又提起来了：“那好啊！”
    招招手让侍女过来，让她去给墨晓曦传话，等会儿晚宴结束以后不准走，她有重要的人要介绍给她。
    墨晓曦看提亚尔跟阿里木一只在交头接耳，所谓的“重要的人”，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远远冲她点点头，又跟顾九思说：“一会儿晚宴结束，带你去认识认识西域的王子。”

第587章 郎才女貌
    一场晚宴，除了唱歌跳舞，还有各种歌功颂德。
    难怪林景晗曾说，这种宴会最为无聊，要不是想着睡着可能会被砍头，墨晓曦早就倒在顾九思肩膀上呼呼大睡了。
    好不容易捱到晚宴结束，一直跟在提亚尔身边的小侍女又走了过来，说公主和王子请他们到偏院一聚。
    魏氏就坐在两个人的后面，早就看这侍女跑来跑去的给公主和墨晓曦传话，现在宴会都结束了，还要换个地方再聚，心里很不舒服，跟侯爷说了个“找茅厕”的理由，先走了。
    旁边的偏院是吧，这帝宫她虽然来得不多，偏院在哪儿她还是知道的，她倒要看看，你们一个酒楼东家，一个西域公主，能说什么小秘密。
    宣平侯等了半天等不到夫人回来，正准备去找，来了个小宫娥，说是魏氏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府了，让侯爷不必等她。
    宣平侯心中奇怪，刚才晚宴上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莫不是吃坏肚子了？
    不会吧！晚宴上用的可都是最新鲜最高级的食材，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带着一肚子疑惑，宣平侯跟在场的同僚们道了别，也先回家去了。
    墨晓曦和顾九思来到偏院的时候，提亚尔还没来。
    两个人欣赏了一下宫中的夜景，不多时，提亚尔就跟她哥哥阿里木一起过来了。
    “晓曦。”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个人的关心很快就变得很亲近，提亚尔觉得，这大概就是昭宁人所说的“一见如故”吧。
    “晓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哥，阿里木，他也是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也想去你的酒楼尝尝鲜呢！”
    “民女见过阿里木王子。”墨晓曦一礼：
    “多谢阿里木王子抬爱，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有家酒楼，一定让王子尝尝我们昭宁国的美食。”
    阿里木跟提亚尔一样，虽然身份尊贵，却一点没有架子，看着墨晓曦，也是笑眯眯的：
    “墨姑娘客气了，既然墨姑娘是提亚尔的好朋友，就不要王子王子的称呼了，听着怪生份的，要不你跟她一样，直接叫我哥哥就好。”
    “那可不好。”墨晓曦道：
    “王子来自西域，就是我们昭宁的贵客，要是让皇上听到我这么不客气，肯定要惩罚我的！”
    墨晓曦一吐舌头：“为了避免我受罚，还是叫你王子吧。”
    说着，又把顾九思介绍给他们：“这是我夫君，顾九思，宣平侯府的三公子，现在在刑部当差。”
    阿里木和提亚尔也是对顾九思礼了礼：
    “来京城不久，倒也是早就听说顾三公子的名声了，小小年纪就帮当今身上解决了个大麻烦，我听坊间都在夸你少年英雄呢！”
    阿里木看看墨晓曦，又看看顾九思，越看越欣赏：
    “姑娘和公子，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真是令人羡慕啊！
    这次我带小妹来，也是想给小妹在昭宁找一个合适的夫君，不知，你们二位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第588章 非奸即盗
    “哥哥~”提亚尔害羞了：
    “你怎么一上来就跟人说这种事嘛！联姻的事是皇上决定的，你问他俩做什么，再说了，今天我带你来，又不是让你给我做媒婆的！”
    “这不是提前了解一下，昭宁国有哪些青年才俊么，免得那个昭宁的皇帝坑我不是？”
    提亚尔一瞪，好像在提醒哥哥，这里还有两个昭宁人呢！你就这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合适么？
    阿里木居然也是这么不拘小节，墨晓曦忍不住笑了。
    顾九思身为朝廷命官，只能摸摸鼻子，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阿里木来自西域可能不知道，这么说当今圣上，可是要进刑部大牢的！
    西域的人，向来说话都很直接，既然阿里木把墨晓曦和顾九思当自己人，就相信他们不会传出去，如果连这点默契都没有，那也没有交往的必要了。
    “王子放心，我们昭宁国的皇上，一定不会坑你的！如果你想了解我们昭宁的公子，我可以当中牵线，给提亚尔组个局呀。
    大家一起出去玩玩，好让王子近距离感受一下我们昭宁的谦谦君子们。”
    “那敢情好！”阿里木就等着墨晓曦这句话呢：“那我就等着墨姑娘的邀约喽~”
    “没问题，等我准备好了，就派人告诉你们。”
    “哥哥你真是的，这么积极，搞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提亚尔又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看了墨晓曦一眼，她真的是单纯地想要把哥哥介绍给好朋友认识，谁知被哥哥这么一闹，搞得好像自己是想借哥哥之口，先探探自己都有哪些备选项似的。
    魏氏在墙脚听着里面谈笑风生，冷笑了一声。
    敢说当今圣上坑人，这个阿里木还真有胆量，但，人家是使臣，又是外族，魏氏自然不会同他计较，但是这个墨晓曦……
    有人说皇上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还有顾九思，身为刑部侍郎，居然也不阻止。身为昭宁的官员，竟然跟外族沆瀣一气，难道，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等里面人说完了，提亚尔和阿里木出了偏殿，魏氏才从墙脚走出来。
    跟在墨晓曦和顾九思身后，就等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把他们拉到圣上面前去，让圣上看看清楚，这两个小人的真实面目。
    可还没跟两步，顾九思就发觉到了她的存在。
    “谁？！”顾九思猛地回头。
    宫闱之地，少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魏氏就这么暴露在墨晓曦和顾九思的视线之下。
    “母，母亲？”看到魏氏，顾九思愣了愣，以为是哪个宵小之徒，没想到……
    墨晓曦皱了皱眉头，大晚上的跟在人家后面，非奸即盗，而且看魏氏这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来干好事的。
    “母亲，你跟在我们后面做什么？”顾九思环视了一下四周：“父亲呢？他没跟你一起吗？”
    当场被人抓包，魏氏倒也不害怕，本来，她就是来戳穿这两人的真面目的，既然被发现了，干脆一指顾九思：
    “要不是我不跟着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居然敢污蔑圣上呢！”

第589章 我要告状
    魏氏忽然这么一叫，把墨晓曦也吓了一跳，都这个点了，参加晚宴的人早就回去了，你忽然这么一声叫，是要吓死人还是怎么滴？
    她拍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母亲，在宫闱内喧哗，你就不怕惊扰了宫里的贵人么？”
    魏氏一声冷哼：
    “惊扰？墨晓曦，我看你是做了亏心事，怕被人知道吧？我告诉你，刚才你和顾九思污蔑圣上，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两个，受惠于皇恩，居然还敢污蔑皇上，走！你们现在就跟我走，到皇上面前去说清楚！我要跟皇上戳穿你们的真面目！”
    说着就要上来抓人，被顾九思一挡，拦在了墨晓曦前面。
    “母亲。”也不知道这女人大半夜发什么疯，在宫里乱叫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抓人，还污蔑人。
    也是奇了怪了，父亲怎么到现在都没出现？
    顾九思挡在魏氏的前面：“母亲，我看你是喝醉了，儿子送您回家吧，免得惊扰了宫里的人。”
    “你住嘴！”魏氏又是一声大叫：
    “谁是你母亲？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儿子！你一个私生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想护着这个小贱人是吧？那好，你们俩跟我一起去面圣好了！”
    说着，抓住顾九思的手腕就往回走。
    顾九思反手拉住魏氏的手腕：“母亲，我看您是喝多了，还是跟儿子回去吧！”
    “说了不是你母亲，你别乱叫！”
    魏氏声音刚落，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在一旁响了起来：
    “谁啊？大晚上的敢在宫里喧哗，惊扰了圣驾，你们不要命了？！”
    这声音，又亲切又耳熟，不就是汪公公么？
    跟在汪公公身后的龙撵上的，还有从宴会席上下来的圣上。
    刚才他为了醒酒，在御花园绕了一圈，正准备回寝宫，谁知道在半道儿上，遇到了他们三个。
    汪公公走过来：“侯夫人、顾大人、墨姑娘，这晚宴已经结束了，你们怎么还在宫里呢？”
    “我……”
    墨晓曦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魏氏抢了去：“汪公公，我要告状！”
    汪公公下意识地一问：“告什么状？”
    “他们两个。”魏氏手一指：“他们污蔑圣上，我要告他们的状！”
    汪公公审视地看着魏氏：“侯夫人，这两位可是您的儿子和儿媳，您要状告他们，污蔑圣上？”
    大晚上的，又是晚宴之后，汪公公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喝多了。
    可魏氏并没听出汪公公的意思，依旧叫嚣着：
    “他们不是我的儿子和儿媳，私生子而已，能进我们侯府的门，已经是侯爷网开一面了，现在居然敢污蔑圣上，我不管！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让皇上看清这两个人的真面目！”
    皇上扶额，轻声问：“宣平侯呢？”
    汪公公走回龙撵旁边：“回皇上的话，奴才看到宣平侯已经出宫了，想来是已经回去了吧。”
    “回去了？”皇上更加头大，一看前面的三个人：“那他们为什么还在宫里？”

第590章 皇上是个坑
    宣平侯已经出宫了，为什么他们三个还在宫里？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汪公公也想问问这三位，你们三个不回去，大晚上的在宫里干啥呢？
    “皇上。”
    “皇上。”
    两声着急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伴随着声音疾步走过来的，是提亚尔和阿里木两兄妹。
    “皇上。”
    “皇上。”
    两兄妹对着皇上一礼
    阿里木道：“启禀皇上，墨姑娘和顾大人是因为我和小妹留下来的。”
    “哦？”皇上眉头一蹙。
    “是啊皇上，那天我去晓曦的有家酒楼吃了饭，那里的饭菜特别好吃，就想跟阿哥介绍一下。
    本来是想在晚宴上介绍他们认识的，可是晚宴上实在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就约了晓曦晚宴后在偏殿，跟我哥见一面，这才耽搁了一会儿，皇上，不是晓曦的错，是我的错！”
    提亚尔着急帮墨晓曦辩白，而她去有家酒楼的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算算时间，他不过在御花园兜了一小会儿，这么短的时间，确实也只够相互认识一下。
    那魏氏怎么也在？
    大家都看向魏氏，魏氏也不怯场，道：
    “皇上，你别听他们瞎说，刚才我在殿外都听到了，你们在一起污蔑皇上来着，说皇上会用联姻的事坑西域！
    墨晓曦，是不是你说的，你还要给西域公主组个局，让她先认识认识昭宁国的青年才俊？墨晓曦，对待一个外族，你倒是很热情啊！”
    皇上皱起了眉头，年轻人在一起闹腾组局吃饭游玩，他没有意见，他有意见的是：
    他怎么就坑了？原本自己考虑的三个人名单里，一个林双卓，一个林景晗，一个顾珏，这其中还有一个你们宣平侯府的呢！
    你这话说的，是说宣平侯府坑呢？还是说太傅家的两位公子坑呢？
    墨晓曦也皱起了眉头，好你个魏氏，居然在殿外偷听他们说话？
    你一个长辈，有脸干这种事？！
    提亚尔和阿里木也是不悦地看向魏氏，你们昭宁国的人怎么能这样，偷听别人说话，太卑鄙了吧？
    “这位夫人。”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阿里木说话尽量很客气：
    “你在殿外偷听我们说话，会不会太过分了些？我是西域的使臣，你们昭宁国，就是这么对待使臣的？”
    “阿里木王子不要生气嘛！”
    汪公公是个七巧玲珑的，趁着皇上发脾气之前赶紧道：
    “王子可能不知道，这位夫人是顾大人的母亲，可能是宴会后找不到顾大人，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呢？”
    “可她刚才不是说，他们不是她的儿子和儿媳么？”
    这话他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别的弯弯绕的话他听不懂，但是这句话，他可是明明白白的，你们别想糊弄他！
    皇上扶额，宣平侯这家人的关系，也不好在这里跟一个外族人解释吧？
    汪公公也无语了，魏氏也是，刚才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这顾九思是顾侯爷的儿子，那不就是你的儿子么，难不成非得是你自己生的才是你的？
    你不是家里的主母么？怎么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第591章 “坑人”
    提亚尔和阿里木一脸单纯地看着他们。
    他们俩刚才都听到了，这个妇人，跟他们的朋友，可没什么关系的。
    尴尬之余，汪公公先开了口：
    “陛下，想来是今晚的晚宴大家都很高兴，侯夫人一定是喝高兴了，顾三公子和墨姑娘，不也和提亚尔公主，和阿里木王子都聊得很开心么？
    想来，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陛下明早还要早朝，要不让奴才送他们三人出去，明日再来跟皇上道歉好了。”
    皇上瞥了他一眼，你说误会就是误会了？
    他可没喝高，刚才可是有人说他坑的，这个坑，他才不承认。
    “你说误会？朕可没听出当中有什么误会。”
    皇上不悦地看向墨晓曦和顾九思：
    “既然侯夫人指控你们，说朕是个坑，那朕倒想问问，在联姻的事情上，你们有什么高见啊？”
    墨晓曦头大，在皇上面前，她能有什么高见？
    再说了，这是关系到外交的大事，她一个小女子，顾九思一个臣子，能有啥意见呢？
    这种事，不就是你们高兴就好了么。
    正在心里腹诽着，就看旁边的顾九思抱起了拳：
    “启禀陛下，联姻一事，关系到昭宁国和西域的和平。
    既然西域公主和王子信得过臣，想要臣帮忙参考参考，臣也不好推辞，所以才跟晓曦商量了，说要不要举行个郊游，让大家一起玩一玩
    当然了，这也会经过昭宁各位公子的同意的，如果有兴趣的，我们年轻人一起出去玩一玩，熟悉熟悉，也不至于让这场联姻，显得过于政治化
    只是，臣和晓曦都没有觉得，陛下的决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母亲是在殿外听的，一定是有什么听的不真切的地方，还请陛下明察。”
    既表明自己的忠心，又表示魏氏是在殿外偷听，墨晓曦暗暗给自己的夫君竖起了大拇指，就是就是，他们可是为了皇上好，由不得小人在这里嚼舌根子，也是一抱拳，道：
    “皇上，提亚尔公主和臣女交好，说是对联姻有诸多顾虑，为了打消公主的顾虑，臣女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郊游郊游，重点是游山玩水，互相熟悉，不管公主和公子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提前让大家熟悉彼此，也是为了日后公主的婚姻幸福嘛
    如果皇上觉得臣女此举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就是臣女唐突了。”
    先代祖辈联姻，也有皇上安排，外族公主和本国臣子吃饭交流的先例。
    只是一般都是由皇上出面举办，地点又都在宫中，是以都比较拘谨。
    如果是以墨晓曦和顾九思的名义，确实效果会好很多。
    皇上在心里暗暗思忖，顾九思和墨晓曦能这样为君分忧，其实是好事，不应该责罚的。
    而“坑人”一说，出自侯夫人，她站在外面，真的能听出殿内之人在谈些什么么？
    且不说能不能听见，一个长辈偷听小辈说话，传出去，确实有损声誉。
    皇上想了想，心中已有决断。

第592章 都是一条船上的
    “既然你们这么热衷于郊游的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吧。”
    “皇上！”魏氏一听皇上居然向着他们俩，瞬间跳了起来：
    “皇上，这两个人辱骂圣上，皇上不责罚，以后传出去，皇上的圣神何在？”
    皇上冷冷看着魏氏，朕看你是喝多了吧？
    “朕惩罚这两个孩子，对宣平侯府有什么好处吗？”
    皇上不悦地反问：
    “他们可是宣平侯府的儿子和儿媳，如果朕要惩罚他们，你觉得，你和宣平侯，能置身事外么？”
    汪公公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侯夫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虽说顾九思不是你亲生的，但人家现在跟你们侯府的荣誉联系在一起，就算心里再不舒服，这都是一条船上的，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喜欢的盟友，把这条大船弄沉的道理吧？
    汪公公冲魏氏一礼：
    “侯夫人，眼下天色实在是不早了，皇上也要回宫休息了，你要是打扰了圣上休息，这个罪名，也是不小的，到时候侯爷发起火来，奴才该怎么跟侯爷解释呢？”
    魏氏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什么玩意儿，皇帝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居然这么护着顾九思和墨晓曦？
    气归气，但皇上和汪公公的态度，也是令她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皇上只是欣赏这两个孩子，却不知已经袒护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能被皇上这般袒护该有多好啊。
    魏氏心里，又愤恨又嫉妒。
    皇上已经发话了，如果她再执意闹下去，皇上的矛头就会转到自己身上。
    魏氏冷静下来，也不再说话了。
    皇上往汪公公把三人送去宫门口，又让提亚尔和阿里木也早点回去，不要再凑热闹，才坐着龙撵，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墨晓曦和顾九思跟提亚尔和阿里木道了别，跟着汪公公走到宫门口。
    来时的马车已经走了，汪公公又为三个人准备了另一辆。
    顾九思带着魏氏走上马车，墨晓曦则在车边冲汪公公行了个礼：
    “刚才多谢汪公公替我们解围，这个人情，晓曦记下了。”
    “不用客气。能够帮到墨小姐，也是我的福气。”汪公公笑道：
    “以后在宫外，还有很多要仰仗墨小姐呢！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您顾夫人了。”
    墨晓曦不好意思了：
    “汪公公可别用这个称呼，听起来怪奇怪的，还是叫我墨小姐吧，或是直呼其名也可以啊！反正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嘛！”
    “那我可不敢。”饶是外人都觉得汪公公权力滔天，汪公公也不敢这么直接地直呼其名。
    “时候也不早了，墨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奴才就送到这儿，也得回去伺候皇上了。”
    “那我先走了，汪公公也早点回去休息。”
    “多谢墨小姐关心。”
    目送马车远去，汪公公摇了摇头。
    这闹人的一家子啊，看来宣平侯夫人魏氏也不是什么聪明的。
    不过这种程度，对墨晓曦来说不难对付。
    汪公公淡淡一笑，转身回宫。

第593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寝宫之中，皇上已经洗漱睡下了，汪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要在平时这种时候，天色已晚，又喝了酒，他肯定一躺下就睡着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魏氏的那句“皇上是个坑”，这句话就像个咒语一样，一遍一遍在他脑中回想，怎么也挥之不去。
    皇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汪公公正在帷幔之外，也知道皇上没睡着，柔声道：
    “陛下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么？现在已经快子时了，陛下还是无法入睡吗？”
    皇上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汪福，你觉得，朕真的是个坑吗？”
    原来皇上还在为这事儿耿耿于怀啊！汪公公“噗嗤”一笑：
    “皇上怎么还在想这事儿？要奴才看啊，皇上那是英明神武，怎么会是个坑呢？
    要说坑，我看宣平侯的夫人才是个坑，刚才在宫道儿上，那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还当着西域公主和王子的面儿，要是奴才，奴才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多丢人啊！
    也不知道西域王子和公主听了作何感想，千万不要觉得咱们昭宁国的夫人都是这样才好。”
    皇上叹了口气，坐起来：“朕还希望，他们不要以为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这样才好。”
    这是皇上的一点私心，要是让提亚尔和阿里木看了笑话，他这个昭宁国君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皇上，奴才看公主和王子跟墨小姐的关系不错，说起来，墨小姐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吧？只要有墨小姐在前面做榜样，相信王子和公主不会那么想的。”
    皇上也叹了口气，他也希望，墨晓曦和顾九思能给他们昭宁国的皇亲国戚争点气。
    “之前朕听说，顾九思和墨晓曦不打算跟宣平侯一起住，朕还觉得这两人太过标新立异，容易让人议论他们和宣平侯的关系。
    如此看来，他们俩还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跟魏氏住在一起，还不知道成天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汪公公又笑了：
    “谁说不是呢？都说家宅安宁最重要，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侯夫人成天这么找茬儿，就算是奴才，奴才也受不住的。
    更何况，顾三公子和墨小姐都是有主见的人，搬出侯府，惹不起躲得起，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皇上冷笑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凤仪宫的幻月最近也令他头疼不已。
    按说他也没什么资本笑话宣平侯，不过想想倒还幻月还有淑贵妃管着，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倒也很欣慰。
    “对了，明天你去跟墨晓曦说一声，如果要组局去郊游，把幻月也带上。
    这京中的青年才俊不是只有顾九思一人，也让她出去见识见识，别成天闷在宫里胡思乱想。”
    汪公公躬身行礼：
    “皇上放心，奴才会叮嘱墨小姐的，现在时间不早了，皇上也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吧，明早还有早朝呢！”
    “行吧。”皇帝拉起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明天除了叮嘱墨晓曦这件事，也给她参考参考郊游的地点，太危险的地方就算了，西域公主和王子的安全最重要。”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第594章 惹不起
    墨晓曦跟顾九思回到别院，心里还有些不大高兴。
    这个魏氏管得也忒宽了，他们都已经从侯府搬出来了，她的手怎么还能伸得这么长。
    自己在侯府只住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些受不了魏氏了，也不知道顾九思这一年的时间是怎么忍受的。
    顾九思洗漱完回到房间，正看到墨晓曦盘腿坐在床上生闷气，笑着走过来：
    “怎么了？还在为晚上的事情生气么？哎……魏氏不是我的生母，看我皇上偏袒我们，自然心里不舒服，你这么想，心里就能好受点了。”
    墨晓曦往边上挪了挪，给顾九思挪了个位子出来，道：
    “他不是你生母，所以不可能像对顾岸和顾珏一样对你，这个我明白，可是在殿外偷听人家说话，这个是不是也太不齿了些？
    她还知道她是个长辈么？身为长者做出这种事，她不觉得她，她，她为老不尊吗？！”
    墨晓曦也不想说长辈的坏话，但是今天魏氏的所作所为，真的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
    “是是是，我知道。”顾九思从旁边搂住墨晓曦：
    “所以咱们这不是搬出来了么。其实大婚的时候我就想搬出来住了，就是担心你会在侯府受到委屈，这不，你看看，你还是跟魏氏处不到一块儿去吧？”
    墨晓曦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
    这男人会不会说话啊！她为什么要住在侯府啊？不还是为了你考虑么？
    现在好了，居然还成了自己的不是了。墨晓曦心里更堵得慌了。
    顾九思把墨晓曦搂得更紧了。
    “你看看，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不是，夫人对我的考虑，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我也很感激夫人，只是这样让夫人受了委屈，我心里也不少受啊！
    你知道的，我不大会说话，你就不要跟你夫君计较了，好不好？”
    墨晓曦何尝想要跟顾九思计较，只是今晚实在是被魏氏给气着了。冷静下来，柔声道：
    “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这不也是替你不平么。一想到魏氏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很生气！”
    “好了，别生气了嘛~”顾九思抱着墨晓曦安慰：
    “今晚皇上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至少皇上和汪公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至于魏氏，毕竟是侯夫人，以后能躲尽量躲吧。”
    那人家毕竟是家里的长辈，又是主母，墨晓曦不过是侯府的儿媳妇，自然不能跟对付柳氏一样对付她，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一夜好梦，第二天刚来到有家酒楼，汪公公就来了。
    墨晓曦还以为他是因为昨晚的事算账来的，吓了一跳，还好，皇上已经把那件事翻篇了。
    听说汪公公是来给自己推荐郊游地点的，墨晓曦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特别狗腿子地把汪公公迎进包房：
    “汪公公这么一大早来，我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呢！早说是来给我推荐郊游地的呀！可把我给吓死了。”

第595章 郊游地
    难得看到墨晓曦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以前她没嫁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汪公公笑道：
    “墨小姐居然也有怕的事情？我还以为墨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昨晚上皇上就已经站在您和顾三公子这边了，墨小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那可说不准！”墨晓曦亲自给汪公公端来茶点，在他对面坐下来，道：
    “都说伴君如伴虎，那昨天晚上是昨天晚上，说不定昨天晚上皇上太困了，没反应过来，今早上睡饱了忽然反应过来了，就要来治我的罪了，那我可如何是好？”
    “墨小姐，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说皇上是昏君不成？朝令夕改，这种事，只有昏君才能干的出来呢！”
    汪公公又故意吓唬了墨晓曦一吓，果然看到墨晓曦的脸色又白了白。
    “汪公公，您就别吓唬我了，昨晚上刚被我家主母造谣，今早您又来吓唬我，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够你们这么轮番惊吓的呀！”
    汪公公喝了口茶，他可没有吓唬你的意思。
    “好了好了，墨小姐的为人，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昨天晚上的架势，在墨小姐这里，不过也就是个小场面吧？
    这种小场面，墨小姐有什么好惊吓的！
    今天，我是趁着皇上去见淑贵妃的功夫出来的，来给墨小姐推荐几个适合郊游的地方，推荐完了，我还要早点回去呢！”
    墨晓曦赶紧端正了态度：“那汪公公请说。”
    汪公公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这上面的三个地点，都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墨小姐若是要去郊游，这三个地方都可以。”
    墨晓曦大概看了一下，都是皇家管理的地盘，想来，皇上还是不放心提亚尔和阿里木的安全，才让汪公公走这一趟的。
    不过，这两人都是金贵之躯，出了什么意外她还真没法承担责任，皇上愿意把皇家的郊游地给她，也算解决了她一个心头大患。
    “另外还有一件事，皇上说，墨小姐若是要郊游，记得把幻月公主带上。”
    “她？！”
    好久没听到这位公主的名号了，还以为她在宫中韬光养晦呢！
    现在汪公公忽然提起，倒是提醒了她：
    这位公主，以前跟她可是情敌来着，为了得到顾九思，当年还怂恿二皇子来“勾引”自己呢！
    可惜，没比过她和顾九思坚韧的感情。
    “幻月公主现在在宫中怎么样？”既然提起了，还是要问候一下的。
    “墨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公主自小喜欢顾三公子，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顾三公子的夫人，谁知被墨小姐抢了去，这段时间在宫里，可没少闹腾。”
    还有这种事？墨晓曦居然都不知道。
    “当然了，贵妃娘娘是一直反对她跟顾三公子的，所以不管公主怎么闹，娘娘都管着她，没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皇上这次想让公主也一道去，就是想让公主出去见识见识，这京中的青年才俊，可不是只有顾三公子一人！”

第596章 郊游
    咳！早知道贵妃娘娘看不上顾九思，她之前就不那么紧张了。不过……
    “那幻月公主现在，不会心里还惦记着九思吧？”
    贵妃娘娘不同意归不同意，她能管得住幻月的人，可不一定能管得住幻月的心。
    那幻月的心若是还在顾九思这里，她不是让自己的情敌有机可趁么？
    虽说现在顾九思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但她的占有欲是很强的，如果对方是幻月，看一眼都不行！
    即便是个公公，都嗅到了墨晓曦身上，浓浓的醋坛子打翻的味道。
    “墨小姐。”这是皇上的意思，就算某人醋缸子翻了，那也是不能抗旨的。
    “公主心里有没有顾三公子，那是公主的心思，就算还有又如何？皇上和贵妃都不会同意的，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有个垂涎你家男人的女人，一直在你面前晃悠，那感觉还是非常不好的。
    “哦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皇上交代了，苏家公子不可迎娶西域公主，墨小姐在邀请人的时候，注意回避一下。”
    如此说来，皇上留着苏彦是有别的安排，点点头，知晓了。
    送走了汪公公，墨晓曦就开始筹备郊游的事情了。
    八月中旬，山上凉爽，一行人进了山间的寺庙，茶香袅袅。
    这里有个极为幽静的寺院，虽不隶属皇家，但皇上烦心的时候，偶尔也会来这山里的寺庙坐坐，不为别的，只因这寺中有个和尚，十分擅长烹茶。
    现在，一群人就坐在茶室里，看着这位和尚为他们烹茶。
    提亚尔头一次见到喝个茶也这么麻烦，惊讶之余，又觉得直着身子跪坐在蒲团上着实累人。
    心里想着，还好西域没有这么麻烦的繁文缛节。
    阿里木看得认真，昭宁不愧是大国，连喝茶都这么讲究，难怪昭宁国有蛮夷一说，其他族跟昭宁国人比起来，讲究这方面，确实比不过。
    见妹妹好像腿已经坐麻了，正不自觉地扭来扭去，阿里木小声提醒道：
    “注意一下，你看这场上，哪一个不是正襟危坐的？不要失了我们西域的身份。”
    提亚尔也小声抱怨道：“哥，不是我想份，只是这么坐着，真是难受啊！”
    “再忍忍吧。”其实阿里木自己也快受不了了：
    “我看快要结束了，都忍了这么就了，别在最后一刻反而闹笑话。”
    提亚尔点点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继续挺直了腰板。
    好不容易等那僧人烹好了茶退出茶室，提亚尔才终于放松下来。
    墨晓曦做在她身边，替她捏捏肩膀：
    “是不是坐累了？我第一次看烹茶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小腿都坐麻了，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提亚尔张了张嘴，心里想，这种事，她可不想习惯，不过……
    提亚尔凑到墨晓曦身边：
    “你们昭宁国的人，不会都是这么喝茶的吧？那以后我嫁到你们昭宁国，难道也要天天这么喝茶？”
    那不累死她了？！那她可不要做昭宁国的媳妇。

第597章 男人的小心思
    墨晓曦笑道：“只有在特别的场合需要这样，这是正式的品茶场合，当然规矩要多些，谁家天天喝茶这样的？还不累死个人？”
    “不要天天这样就好。”提亚尔松了口气。
    品尝是一件文雅的事，但是提亚尔不是这样的人。
    看哥哥阿里木和几位公子讨论烹茶一事讨论得很是高兴，提亚尔又不好意思打断人家。
    左瞄瞄，又看看，这昭宁的寺庙似乎跟西域的有些不同，光坐在茶室里有什么意思？
    既然是出来郊游的，难道不应该出去走走看看么？
    见提亚尔时不时地就往外面看，林景晗走了过来：“喂，公主。”
    提亚尔转过头：“你是谁？”
    “我叫林景晗。”
    林景晗本就是个自来熟，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拘谨的场合，难得碰到个志同道合的，自然就凑了上去：
    “我看公主时不时地就往外面看，莫不是觉得枯坐在茶室中觉得无聊？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寺庙，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好啊！”一听能出去，提亚尔瞬间来了兴致：“你等会儿，我跟晓曦说一声。”
    墨晓曦正听顾九思说起这间寺庙的来历，见林景晗和提亚尔提议要出去走走，担心两个人在庙里乱逛，是以也要跟出去。
    顾九思点点头，从进茶室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那幻月公主炙热的目光，都快把自己烤熟了，确实应该出去透透气。
    于是，四个人静静走出茶室。
    一出来，提亚尔就蹦跶了一下：
    “好不容易出来了，刚才在里面坐得我都要睡着了，最后不也就是喝茶么？还说什么品茶，反正我是没品出什么。”
    林景晗跟着点点头：“我也是，喝茶，不就是要解渴的么，小口小口地喝有什么意思？是吧九思？”
    额……顾九思撇撇嘴，这个，他可不敢苟同。
    不过，林景晗的性子和提亚尔的倒是接近，都是欢脱的，让他们坐在那种沉闷的气氛里，他们能忍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了。
    早知道提亚尔坐不住，墨晓曦也觉得出来走走正好。
    “九思，你说之前你来过这里，那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前面有一处碑林，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寺庙又不是闹市，想要有好吃的好玩的自然不可能，但若是能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大家坐一坐，自己玩自己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那处碑林很少有人去，虽然不一定很好玩，但肯定不会很拘束。”
    “能不拘束就行了。”林景晗没什么要求，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茶室。
    刚才哥哥还准备拉着自己跟人家一起讨论品茶文化呢，那还不憋死他？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上策。
    “走走走，有好地方还赶紧走，干嘛？”一边说，一边拉上顾九思就走了。
    墨晓曦和提亚尔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这两个男人啊，刚才装着很风雅的样子，原来心里是这么想的啊！
    看穿了男人的小心思，两个人也笑着跟在后面，匆匆跟上去。

第598章 一辈子放不下
    透过窗户看到四个人走远了，幻月不高兴地放下了茶盏。
    好啊，说是来一起喝茶的，现在倒好，你们四个倒是走到一块儿去了。
    放眼整个茶室，似乎根本没人把自己放在眼里。
    皇上和贵妃娘娘也是的，这是为西域公主和王子准备的郊游，为什么非要自己也跟着过来作陪？
    他们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在这里玩儿得开心呢，谁知道这些势利眼的公子哥儿们，也就是在皇上和贵妃面前才巴结自己。
    自己都坐在这儿好一会儿了，看到有人过来跟自己说话了么？
    一想到这儿，幻月也不高兴了。
    就连安平都有人陪着，凭什么自己就要坐在这里当孤家寡人呢？
    从山里回来，幻月又把自己闷在房里关了一整天。
    淑贵妃以为她在山上受了什么欺负，可左右问不出来，还叫南宫贤去打听了，也没听说昨天在山上有什么不正常的。
    最后得出结论：可能还是因为顾九思吧。
    南宫贤安慰淑贵妃：“母妃，我看幻月就是看到顾九思和墨晓曦在一起，才不高兴的吧，这种事，咱们多说无益，总要她自己学会放下的。”
    淑贵妃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是要放下一个人，谈何容易呢？
    “贤儿，你说我要不要给她安排几场相亲宴？之前皇上说让她一起去郊游，我总觉得不妥。
    那郊游是为西域王子和公主准备的，就算一起去的有几位青年才俊，那注意力也都不会放在幻月身上。
    要想让幻月忘了顾九思，咱们还是应该专门为她安排几个人才好。”
    “可是幻月还没放下顾九思，现在安排相亲宴，万一那丫头抵触怎么办？”
    南宫贤的顾虑，也正是淑贵妃所担心。
    这也不好那也不行，顾九思和墨晓曦都已经成婚一个多月了，她还没想明白，还没走出来，难道，她要一辈子都陷在里面不成？
    “那你说，如何是好？”淑贵妃对这个幻月实在是没辙了。
    南宫贤想了想，道：“不如，母妃给儿子和幻月一点时间，等过了这段日子，再做打算吧。”
    知道南宫贤最近忙着接待提亚尔和阿里木，忙得起早贪黑的，也不想因为幻月让儿子分心，点点头，答应了。
    郊游的第二天，墨晓曦进宫来找提亚尔玩。
    正想问问她昨天见了那么多青年才俊，有没有满意的，谁知还没开口，提亚尔倒先问起来了：
    “话说，昨天跟咱们一起去碑林的那位，叫林景晗的，是哪家的公子？我看顾三公子跟他挺熟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么问，就说明提亚尔对林景晗有那么点意思了。
    “林兄啊，是太傅家的二公子，他们家还有个大哥，是朝中的青年表率，不过他跟他大哥不一样，不是那种古板的人。
    正如昨天你看到的一样，活泼欢闹，为此，还被太傅大人和林家大公子数落过不少次呢！”
    “活泼欢闹也要被数落？！”提亚尔诧异，那如果自己去了太傅家，岂不要被约束死？！

第599章 那个意思
    “听说你们昭宁国的大家，规矩特别多，像我们西域就没有，如果这孩子喜欢玩儿，阿爹阿娘就放他去玩儿，从来不会约束，难道这太傅家，不喜欢孩子们玩儿？”
    “那倒不是。”看来提亚尔是误会了，墨晓曦解释道：
    “太傅是皇子们的老师，身为老师，自然是要稳重些的。
    就好比你昨天见到的林家大公子林双卓，就是那个一直跟你哥讨论烹茶技艺的那位公子，你看他，是不是很稳重？是不是担得起‘老师’的头号？”
    提亚尔想了想，确实如此，当老师的人，确实不适合太欢脱，会让人觉得很不稳重。
    “那按照你所说，太傅家的以后是要当老师的，那会不会也要求自己的儿媳妇也是相当稳重的？什么琴棋书画必须样样精通的那种？”
    墨晓曦笑了：“你看林景晗是能担得起皇子老师大任的人么？”
    提亚尔又想了想，虽然说大白话可能会伤人，但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确实不太合适！
    提亚尔虽然不说话，但墨晓曦也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林景晗那个人，一百个人见到了，评价都是一样的：
    太傅大人居然有这样的儿子，可叫人头疼喽~
    可撇开太傅家那条条框框的刻板家规不说，林景晗却是京城出了名的好人缘。
    放眼整个京城，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比他的朋友更多了。
    而像他这样一个敌人都没有的，怕也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林景晗绝对是个好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赌博不去花楼，除了喜欢跟三五好友去去酒楼，就没其他什么不良爱好了。
    如果提亚尔喜欢林景晗，林景晗也喜欢提亚尔的话，墨晓曦倒是很乐意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毕竟这两个人性格也相似，以后一定能玩到一起去。
    见提亚尔满腹心事的样子，墨晓曦又道：
    “其实，家里规矩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两个人在一起，主要得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相互喜欢，趣味是不是相投。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跟顾九思的母亲，关系也不是很好。
    可我嫁的又不是他母亲，又不是跟他母亲住在一起。只要两个人恩恩爱爱，那就没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提亚尔也觉得墨晓曦这话很有道理，她之前就是有些担心太傅家的家教，所以有些胆怯。
    “提亚尔。”
    提亚尔的心意，墨晓曦已经知道了，但是林景晗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我听说皇上之前也有意撮合你们两个，但婚姻大事，还是要两个人都同意才好。
    我组局让大家去郊游，也是不喜欢你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如今你的心意我是明白了，林景晗那边，需不需要我去帮你试探试探？”
    “晓曦，你在说什么呢？”
    自己的心意被人戳穿，提亚尔又不好意思了：
    “谁说我喜欢他了，你试探什么？万一人家根本没往这方面想，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第600章 万一人家不喜欢我……
    墨晓曦一脸坏笑地凑过身去：“那是面子重要呢？还是嫁给一个如意郎君重要呢？”
    不问问怎么知道人家没有这个意思？万一人家也很害羞呢？
    看提亚尔红着脸，低着头玩着自己的小手手，墨晓曦就更觉得自己应该出面了。
    于是，从宫里出来，她就第一时间去找了林景晗。
    听说墨晓曦是来询问自己对昨天郊游的感想的，林景晗倒是不避讳，直接道：
    “我是觉得一般般吧，反正是在皇家的场子里，能有什么好玩儿的？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最喜欢热闹了，我这么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你叫我在寺庙里品茶看什么碑林，这得多无趣啊！
    而且你也看到了，昨天觉得没意思的，肯定不止我一个。
    昨天我就是看体系与公主坐不住了，所以才去找她说话的，没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她也不喜欢那里。”
    既然某人主动提起了提亚尔，墨晓曦自然要把话接上去：
    “那你也得谅解是不是，皇上那是担心公主和王子在咱们昭宁国出了意外，那怎么跟西域交代呢？
    公主是来联姻的，别到时候姻没联成，反倒坏了两边这么久的和平，你身为皇上的肱股之臣，也要体谅体谅皇上嘛！”
    “别，你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肱股之臣，你可别往我头上盖高帽子！”
    林景晗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是什么臣，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今年我爹和大哥才觉得我稍微成熟了些，你说我是肱股之臣，那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那说你成熟也没错啊！我看昨天你还会照顾提亚尔公主了，可不是成熟了么？”
    换个话题她墨晓曦也能把话题接下去。
    “那我不是看她一个人无聊么，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也觉得挺无聊的！没想到，提亚尔那个人，还挺好玩儿的，都是公主，幻月就差得远了。”
    这么说，他对提亚尔也有那么点意思了？
    墨晓曦好像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那说起来，你对提亚尔公主的印象怎么样啊？你这么聪明的人，昨天郊游的目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就是要给提亚尔找联姻对象么。”林景晗直接道：
    “我是觉得那提亚尔不错，不过不知道她看上了哪一个
    不过说起来，昨天到场的人，有些也是过来掩人耳目的吧？
    我看严崇就是过来凑热闹的，居然还带着安平，是故意带给阿里木看的么？”
    墨晓曦忍不住想笑，严崇那点小心思，实在太明显了。
    “公主看上了哪一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上了公主没？
    林兄，你看我们俩的关系这么好，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对吧。
    我跟顾九思是大事已定，严崇也找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现在你们三兄弟，可就你八字没一撇喽？
    要是你看上了公主，我可以帮你从中撮合撮合呀！”
    “这样啊~~~”难得林景晗居然认真思考了起来：
    “你要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公主不错，不过万一人家不喜欢我，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第601章 吃瓜找不到观众
    什么叫门当户对？什么叫天作之合？墨晓曦觉得，这两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错，又怕自己先表白了会很没有面子，连心底的小心思都一模一样。
    要说这两个人不合适，谁信呢？
    墨晓曦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林景晗看她脸上的“嘲笑”藏都藏不住，不高兴了：
    “喂！墨晓曦！你都已经笑出来了，就别憋着了，省得憋出了内伤，顾九思还找我麻烦呢！
    我林景晗就是三兄弟里面成熟最晚的，那又如何？你刚才不还说要帮我撮合撮合么？现在又笑话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要帮我？”
    “帮！当然要帮啊！”墨晓曦赶紧收起自己容易令人误会的笑容，道：
    “这样，要不我抽个时间，单独安排你们吃个饭，给你俩制造个二人世界，只是剩下来的，可就要靠你自己喽！”
    “那没问题！”林景晗对自己的个人魅力很有信心：
    “不过坐在一块儿聊天着实没什么意思，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活动给安排安排，我喜欢热热闹闹的活动，你懂的！”
    “明白！”墨晓曦略一思忖，就想起来了：
    “过几天不就是夏日祭了么，到时候我把提亚尔约出来，我们一起去逛庙会，怎么样？”
    “这个好啊！”林景晗立马拍手叫好。
    西域那种地方肯定没有庙会，带着提亚尔去逛庙会，她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行，事成之后，你可要请我喝酒！”
    “没问题，请你喝酒加吃饭都没问题！”
    晚上回到家，看墨晓曦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顾九思很好奇：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我听说你今天去找提亚尔了？又聊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我今天可不仅仅去找了提亚尔，”
    墨晓曦摇晃着脑袋，洋洋得意道：“我还去找了林景晗呢！”
    “找他？！”顾九思没听明白：“你找他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关系这么好了？
    “哎呀，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你兄弟的感情大事呢？”
    墨晓曦皱了皱眉头：“昨天咱们不是去郊游了么？你难道没看出来，提亚尔和林景晗玩得很开心？”
    顾九思坐下来：“看出来了呀，怎么了？”
    两人玩儿得好，这不是好事么？
    “哎呀，你怎么还没看出来？”墨晓曦有一种吃瓜找不到观众的焦虑：
    “昨天的郊游，可是为提亚尔择婿准备的，那林景晗和提亚尔玩儿得好，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们彼此对对方有没有意思？”
    “哦~~~”顾九思终于听明白墨晓曦为什么这么高兴了，敢情今天是去吃瓜了呀！
    “那你今天去见了他们两个，发现他们两个对对方有意思了没？”
    “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要不然自己至于这么激动么？
    “景晗还让我在夏日祭那天约提亚尔去逛庙会呢！看不出来，他还挺主动的。我觉得这两个人有戏，你觉得怎么样？”

第602章 心疼
    顾九思天生缺少八卦细胞，他觉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另外还有一点：
    “话说这夏日祭，好像就是三天后了吧，那天正好我休沐，可以陪着你一起逛庙会，到时候，我们又能四个人一起了。”
    “那可不行！”墨晓曦直接跳了起来：
    “那庙会是要给他们两个制造二人世界的，咱们两个杵在当中，人家怎么培养感情啊！就算是要一起去庙会，咱们也是要分头行动的。”
    “哦。”顾九思拉着墨晓曦坐到自己身边：
    “分头行动那就更好了，我也觉得四个人一起逛庙会没什么意思，两两一起才最好玩儿呢。
    话说咱们成婚以后，可再没有这样一起出去玩的机会了，借着这次的夏日祭，我一定要带着你好好玩玩。”
    “我看你这段时间查案挺累的，你还要带我玩？我可不要。”
    墨晓曦依偎在顾九思的怀里，她知道顾九思当这个刑部侍郎不容易，也知道最近他们在忙着调查什么。
    大表哥和十六王爷最近也出动了，想来是鹰钩鼻子可能有了新的动向。
    之前鹰钩鼻子出现在京城就再没有消息，要说朝廷会放心这么一个定时炸弹，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顾九思不说，墨晓曦也知道他这天天起早贪黑的是在为谁办事。
    “要我说，皇上也忒抠了，这么大的事情，就交给你跟十六王爷还有我大表哥三个人，就算信任你们三个，也得考虑考虑你们三个有没有这个精力吧？
    把一个人当成是十个人用，是朝廷缺钱付不起俸禄了么？！”
    墨晓曦忽然这么生气，而且生气的点居然还是在俸禄上，顾九思忍不住就笑了，拉着墨晓曦一起躺下来：
    “皇上的难处，你也应该体谅体谅呗，能省着用就省着用，南方的水灾的流民还要安抚，皇上哪儿能拿出那么多银子？”
    “所以就把你们一个人当三个人用了？”墨晓曦给他盖好被子：
    “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庙会的事我来安排，你今天是不是又是天不亮就出门了？早点睡，我就在你身边。”
    “嗯。”顾九思搂着墨晓曦。
    诚如她所说，最近忙着找鹰钩鼻子的下落，他确实很累了。
    虽然晚上回到家里，其实也没怎么合眼，睡得都很浅，早上鸡一叫就立马醒来了。
    现在抱着墨晓曦，忽然让他觉得很舒服，很放松。
    人在舒服放松的状态下，就很容易进入梦乡，顾九思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墨晓曦看着身边呼吸均匀的人，看他眼圈周围泛着的青色，就觉得很是心疼。
    有鹰钩鼻子那么危险的人在城里晃荡，朝廷能不紧张么？
    找了这么就都没找到那人的下落，顾九思能不着急么？
    这段时间也没去看大表哥，估计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
    替他掖好被角，墨晓曦侧着身子，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的夫君。

第603章 温柔
    以前都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原来顾九思睡着的样子这么好看啊。
    睫毛长长的、鼻梁高高的，只是睡梦中也眉头紧锁，难道是还在想着要怎么找到鹰钩鼻子吗？
    不自觉的，墨晓曦的手指就抚上了他的眉头，轻轻揉着，想要把他紧皱的眉头抚平。
    当她第一次来到昭宁国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救了她，现在回想起来，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
    自己也已经熟悉了昭宁国的生活，好像她原本就是昭宁国的人，他们早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
    在他从天而降把自己从山贼手中救下来的时候，她还不曾想过，他们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了。
    想着想着，墨晓曦也睡着了。
    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像睡得特别踏实。
    她前几天还做了噩梦来着，梦到自己穿越过来的之前，好像在被什么人追杀，那些黑衣人，到现在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之前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顾九思说起这件事，不过，看他自己都在为朝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她也就不好意思再拿这种事打扰他了。
    万一这些景象不过是个梦，那不是给他徒增烦恼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身上，顾九思眨眨眼睛，睁开了眼睛。
    枕边的人，歪着脑袋靠在自己身上。
    顾九思搂着她，眼底全是温暖的笑意。
    他从小丧母，虽然有父亲，却也很少见。
    他一个人生活在商都，就好像已给被遗弃的孩子，虽说有父亲，却还不如那种没有父母亲，就算是流浪，也是在外面自由自在的。
    可是他，却被禁锢在商都的深宅中，除了看书写字习武，就没有其他的活动。
    就算是府中的下人，也鲜少跟他说话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身边还会有一个人，有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以为自己要孤独一生孤独终老，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能感受温暖的这一天。
    看着身边人熟睡的目光，顾九思忽然不想起床去刑部了。
    他好想就这么抱着墨晓曦，睡到自然醒。
    可是朝中还有那么多事，由不得他现在就当下紧绷的弦。
    顾九思轻柔地在墨晓曦前额上亲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她的脖子下抽出来，又替她也好被角，才起床。
    走出房门。
    “大人起床了。”姜蓉笑着端着洗漱的用具走过来。
    顾九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晓曦还在睡着，不要打扰了她，我们到隔壁房间去吧。”
    “是。”看到顾九思和墨晓曦这么恩爱，她也特别高兴。
    墨晓曦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枕边人已经不见了。
    “云锦。”
    云锦推门进来：“夫人醒来啦？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墨晓曦伸了个懒腰：“九思什么时候起床的？”
    “大人寅时就起床了，还说夫人在睡着，要我们不要打扰呢！”
    寅时？那岂不是天刚亮就起床了？
    墨晓曦叹了口气，当朝廷命官，还真是不容易。
    “伺候我洗漱吧，咱们今天回墨家去看看。”

第604章 看望祖母
    墨晓曦有段时间没回墨家了，一回家，就被老太太叫去了慈安堂。
    “晓曦啊，你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祖母还以为你有了相公，就忘了祖母呢。”
    墨老太太笑呵呵地拉着她，眉眼慈祥。
    不得不说，没有了柳氏的墨家，真是越来越干净了。
    听说父亲最近也重新被户部启用，户部尚书还给他安排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工作呢，把墨有财开心得不得了，心里想着，自己总算没有被柳氏和墨露露害死。
    而孝廉学业有成，掌家掌得也不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应付自如，最近还开始教墨盈盈管家的一些事情，颇有些当家男子汉的样子了。
    看到墨家一天天地好起来，墨老太太心里也是格外安慰。
    “成婚之后有不少事，孙女还要学着处理应对，所以没来看祖母，祖母可不要怪孙女呀！”
    “怎么会？”
    墨老太太很是善解人意，自己的孙女自己最清楚了，她虽然没回来看自己，但是每个月都给孝廉寄银子补贴家用，就知道这个孙女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从墨家出去，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这个墨家的不是。
    “祖母知道你这段时间忙，我还听说陈家老太太也离京了，你有没有去送送她？”
    墨晓曦点点头：
    “自然是送了，外祖母还是比较习惯庐州的气候，所以说要回去，就让她回去了，反正京城的生意有陈掌柜，现在大表哥也在京城，外祖母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墨有财坐在旁边，听着母亲和女儿之间的谈话，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晓曦啊，陈家老太太来京城不就是为了看你的，还为了你的婚礼来的，如今你大事落定，所以才放心回庐州了吧。
    之前墨家也有很多事，最近才重新步入正轨，按理说我们也应该送送陈家老太太的，有机会，带我们跟你外祖母说声对不起。”
    墨有财现在居然这么会做人了，墨晓曦还挺诧异，不过，也从另外一方面表明，休了柳氏，对墨家只有好没有坏。
    “对了父亲，女儿最近听说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一直想着要怎么跟父亲说，还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
    墨有财知道墨晓曦暗指什么，点点头：
    “前几日，柳氏死在刑部大牢里了，我听说了，她的尸首，还是我去给她收的呢！哎，毕竟夫妻一场，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惨死至此，也是她咎由自取。”
    “晦气！”墨老太太不高兴地敲了一下拐杖：
    “有财，难得晓曦今天回来一趟，你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情么？非要提那个人做什么？！”
    墨有财抱歉地冲母亲点了点头，这事儿是他提起来的么，那不是墨晓曦提起来的么？
    母亲您发火也看看对象好不好。他这个做儿子的，可是委屈的呢！
    见墨有财还是跟一样怕母亲，墨晓曦开口道：
    “祖母，这件事不怪父亲，是孙女先提起来的，柳氏和父亲毕竟夫妻一场，父亲应该知道的。”

第605章 化解
    当年柳氏活着的时候，就是墨家心里的一根刺，现在好不容易死了，就算她跟自己的儿子夫妻一场，墨老太太也再也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换了个话题道：
    “好了，难得晓曦回来一趟，说点开心的，对了，中午吃什么？有财，有没有吩咐厨房买点晓曦爱吃的？”
    “买了！买的都是晓曦爱吃的！”墨有财道：
    “祖母这么一说到是提醒儿子了，我再去跟厨房叮嘱一声，告诉他们晓曦喜欢吃什么菜。
    哦对了，孝廉和盈盈还在房里等着跟晓曦见面呢，要不我把他们叫过来吧，你们一起聊聊天，我去看看午饭的事。”
    “那感情好，你赶紧去吧。”
    墨晓曦也点点头，默许了。
    是有段时间没见着弟弟妹妹了，毕竟身体里流的都是墨家人的血，即便之前有隔阂，总该要化解的。
    如今祖母和父亲这么明事理，她也很高兴，总算也能在墨家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从墨家出来，回家的路上，驾车的宋锦发现了前面的顾九思和陈子期。
    “夫人，大人和大少爷在一起呢，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那当然要了。”
    宋锦驾着马车来到两人身边：“大人，大少爷，这么巧？你们不是在刑部么？怎么在街上？”
    陈子期一看撩开车窗帘的墨晓曦，笑了：
    “干活儿也要吃午饭不是？我还在跟你夫君说呢，好长时间没去有家酒楼了，要不中午到酒楼去吃顿好的。”
    “这都未时了，你们还没吃午饭？这给朝廷办事也不能这么拼命的吧？！”
    墨晓曦只知道这段时间顾九思他们很忙，却不知道居然连餐点都赶不上的，大手一挥：
    “走吧，我陪你们去酒楼！”
    这个时间点的酒楼，除了几个来喝茶的，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
    三个人干脆在大堂里找了个安静点的位置，点了些做起来快的炒菜上了。
    “大表哥，这段时间我一直看九思早出晚归的，你们不会天天都这样，未时才吃午饭吧？”
    “这都算是好的了！”陈子期撇撇嘴道：
    “谁知道给刑部干活儿这么累的，你大表哥我早上出门就没吃，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现在还是今天的第一口饭呢！”
    墨晓曦赶紧给陈子期倒了杯水：“大表哥辛苦了，大表哥请喝水。”
    陈子期拿起茶杯仰头就是牛饮，放下茶盏又递给墨晓曦：
    “还是表妹心疼表哥，没嫁了人就把表哥给忘了。这第一杯水递给表哥，孺子可教也。”
    “喂！表哥！你在说什么呢？”
    还当着顾九思的面呢，大表哥居然有脸这么说话。
    顾九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勉强笑道：
    “大表哥这是哪儿的话，晓曦是你的表妹，自然是要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陈子期做了“止”的手势：
    “顾侍郎这个道理我还真没听说过，以后还是别再说了，一看就不是认真的，我才不要听你说假话。要真把我放第一位，中午这顿饭，你们俩请了。”

第606章 开到边境去
    “那这是肯定的呀！来我这里吃饭，哪有让大表哥付钱的道理？”
    墨晓曦吩咐小陈掌柜上菜快一些，又聊了些琐事，话题回到了开分号的事情上。
    “听说你连分号的牌匾已经做好了，那分号的位置，可决定了？”
    “之前想去庐州城开一个，可又担心有家酒楼现在的身份，可能会给陈家带来麻烦，所以，还在考虑中。”
    “我倒是有个建议，”陈子期道：“不如咱们把分号开到边境去，如何？”
    “边境？！”墨晓曦皱起了眉头。
    边境的消费可不比这些大城市，开到边境，未必能赚钱啊！
    而且，食材的运送，费用都不可小觑。
    见墨晓曦有些犹豫，陈子期压低了声音：
    “当然了，如果是要靠着边境的百姓赚钱，利润肯定是微薄的，但如果有家酒楼能在边境发挥它的作用，说不定……”
    陈子期话说到一半，看到墨晓曦脸上恍然大悟的神色。
    开到边境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给皇上收集邻国的情报啊！
    目前，昭宁国在边境的人脉网还不够发达，如果有家酒楼能给皇上分忧的话，到时候，让皇上出运输费都没问题的呀！
    嘿嘿嘿，不愧是大表哥，果然聪明！
    “如此说来，大表哥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如果开在边境，人员配置我还要重新安排，不过这个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如果本质的目的是为了搜集情报，那就不需要抽调方大厨或元大厨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甚是融洽，很快吃完了午饭。
    顾九思和陈子期又要去追查鹰钩鼻子的下落了，按照他们的说法，如果新得到的消息准确，不出半个月，应该就能把鹰钩鼻子抓捕归案。
    这是个好消息，如果这件事能顺利结束的话，她一定要怂恿顾九思跟皇上告个假，天天这么忙，还把人当人用么。
    接下来的几天，不仅顾九思早出晚归，墨晓曦也是早出晚归。
    在边境开酒楼的事情一提出来，就得到了皇上的大力支持，还让汪公公和霍将军帮忙墨晓曦筹备开酒楼的事。
    边境那边还是霍将军的势力比较强，到时候开了酒楼，也需要霍家军多多关照。
    当然了，霍将军原本就把墨晓曦当自己女儿看的，有家酒楼若是开到边境去，他自然要好好保护。
    眼看着西域公主和王子已经来昭宁国快二十天了，皇上的联姻诏书也终于下达。
    毫无悬念的，迎娶提亚尔公主的人选，就是林景晗。
    虽说这段时间墨晓曦没怎么跟他们照面，不过也听云锦和姜蓉八卦了不少，说自打庙会之后，林景晗就天天约提亚尔出去玩。
    一来二去，关系越来越亲密，如今公布关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作为当事人的两位，自然也是心想事成，以前还互相客气客气，圣旨一下，干脆就光明正大大地在一起了。
    阿里木看到妹妹觅得良人，也是很满意，跟皇上说明归期，打算等妹妹晚婚后，就回西域去。

第607章 好事成双
    消息是个好消息，只是说到夏日祭的庙会，墨晓曦还是叹了口气。
    本来都跟顾九思约好了一起去逛庙会的，谁知那天刑部忽然有急事，汪公公又来找自己，探讨在边境开分号的事，两人都没空，自然也没时间逛庙会了。
    这件事在墨晓曦心里一直堵得慌，诚如顾九思所说，成婚以后，明明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可是相处的时间却反而越来越少了。
    正想着刑部的破事什么时候能结束，老天就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
    没两天，刑部就传来了好消息：鹰钩鼻子，落网了！
    上次查办八王爷的时候，叫这个鹰钩鼻子钻了空子给逃了，以至于关于八王爷的某些事，皇上还有些没弄清楚。
    如今鹰钩鼻子落网，顺着这条线，查出了不少之前案子中，解释模糊不清的地方。
    而且，皇上还找了安平来确认，虽说安平对父王的事并不清楚，但毕竟鹰钩鼻子出入过八王府，安平曾经不小心撞见过，如今，倒是成了指认他是八王余党的重要线索。
    “皇上，这八王爷的案子到此也算是完全告一段落了，但之前八王爷掌管相山矿，还有朝中尚有不少八王爷的学生，不知这些人，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十六王爷南宫然在皇上的书房，书房里只有三个人：他、皇上和霍将军。
    皇上放下手里的呈报书，问霍将军道：“将军以为如何？”
    “相山的事，皇上不是交给陈家公子打理了么，臣以为，今年可以暂时都交给陈子期打理。
    等相山矿的管理步入正轨，朝廷再设专门的官员来管理比较好。
    至于八王爷的那些学生，如果参与了八王爷的那些肮脏事的，自然不可再为官，如果不曾参与，臣也建议，还是不要重用这些身上有污点的人比较好。”
    对此，十六王爷也赞成，点点头道：
    “只是现在统计下来，八王爷的学生，还有曾经支持他的官员不少，一下子完全裁撤不大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先招募一批新人再进行大换血，或是提拔去年新入官场的新人，只是这些新人的资历尚浅，能不能胜任这些职位，就难说了。”
    皇上又点了点头，万一一下子裁撤大批官员，导致朝中事情无法顺利推进，那还不如先把这些人都留着。
    “对了，这件事情过去以后，刑部似乎已经没什么大案要案了，我看顾九思这孩子不错，刑部侍郎这个位子与他而言，有些大材小用，朕想提拔他做吏部尚书，你们以为如何？”
    原来的吏部尚书就是八王爷的人，先用手里可用的人，替换这些八王党，就是皇上的心思。
    而在这次八王爷的事情中，顾九思的功劳最大，出力最多，后续官员的更替，估计也要用到他。
    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然他继任吏部尚书，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南宫仁抱拳：“皇上圣明。”
    霍将军行礼道：“谢皇上提拔。”

第608章 跨界做尚书
    从刑部跳到吏部，这种调任已经是少见，又从侍郎直接破格提拔成尚书，这种操作更是古往今来头一例。
    不少官员在早朝上听了皇上的定夺，第一时间都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还能跨界做尚书的？
    吏部尚书当场瘫在朝堂上。
    八王爷倒台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了，可是最近皇上都没对自己采取措施，时间久了，他甚至以为，皇上可能是不会再追究了。
    再说了，朝廷培养一个尚书不容易，自己下马了，谁来接替呢？
    他当时考虑过所有有可能接替自己的人，都觉得他们的能力跟自己差得太远，就算皇上想要清除八王爷的人，也要以朝堂的稳定为先。
    所以，他很自信地认为，就算皇上不相信自己，就算皇上想废了自己，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顾九思，更没算到，皇上会让一个刑部的官，来当吏部的尚书。
    吏部一众官员也是傻了，刑部的官来执掌吏部，那以后吏部是不是要跟刑部一样，暗无天日了？
    一想到刑部那些刑法，很多官员都默默起了也是很冷汗。
    当然，有人恐惧，也有人震惊。
    皇上撤掉吏部尚书只是第一步，所谓杀鸡儆猴，就是要告诫那些曾经为八王爷办事的人：
    朕现在不动你们，并不代表以后都不动你们，你们的名字，都在朕的小本本上记着呢。
    等着时机成熟，朕就会将你们一个一个都换掉，别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朕对待敌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曾经跟八王爷都关系的官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等着天子的刀落到自己头上，还是自己主动一点。
    主动辞官，说不定，还能保上个项上人头。
    他们又同情又害怕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吏部尚书。
    皇上罢免他的罪名是勾结奸臣企图犯上作乱，这种罪名，自己的命保不住也就算了，全家人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看起来官拜尚书，到头来，一个活口都没有。
    但是，在皇上落刀之前请辞，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呢。
    除了这些为八王爷办过事的，朝堂上更多的还是没给八王爷办过事的，特别是去年科举中新晋的官员，看到皇上的举动，个个都是心潮彭拜。
    他们都是一些想要为朝廷贡献自己一份力量的人，初出茅庐不怕虎，倘若这朝堂是一滩浑水，他们如何发挥自己的赤诚之心呢？
    皇上的决断，好像是在给他们暗示，暗示他们，只要好好看，以后就会有他们发挥特长的地方。
    十六王爷作为皇上最信任的弟弟，自然成了接替八王爷之前所有事务的唯一人选。
    但众人也知道，他不过是摆在前面的人，皇上一定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八王爷。
    所以，实际的大权，一定还掌握在皇上手中。
    至于霍将军么，洋洋得意晃着脑袋。
    顾九思可是墨晓曦的夫君，那就是自己的半个儿子，自己儿子有此成绩，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第609章 收作义女
    欣喜之余，一个头脑发热，从朝臣中走了出来，双手抱拳，向上道：
    “皇上，臣有一事请求。”
    皇上眯了眯眼睛：“将军请说。”
    “皇上。”霍将军显得特别郑重：
    “之前小儿惨遭奸人毒手，是顾九思和墨晓曦帮着臣破获案件，找到真凶，老臣当时就跟皇上提议，希望能收墨晓曦为义女，如今，顾九思任吏部尚书，晓曦那孩子也不负皇上重托，将有家酒楼经营成昭宁国最负盛名的酒楼，之前老臣跟皇上提议，皇上说认女还不到时候，现在，可算是到时候了？”
    皇上扶额，霍将军，这种小事，你非要摆到早朝上来说么？
    果不其然，霍将军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朝臣的一阵骚动。
    霍将军居然要收墨晓曦为义女？那顾九思是墨晓曦的夫君，岂不就成了霍将军的女婿？
    这个顾九思，什么来历来着？宣平侯府的私生子。
    当初最不被看好的私生子，现在居然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刚刚才被皇上封为吏部尚书，马上就要成为霍将军的女婿，不管是朝廷还是军方，都成了他有力的后盾！
    不由得，众人又想起来不久前，才被打压的侯府大公子顾岸。
    嫡长子被打压，私生子却被重用，皇上这是几个意思？
    一瞬间，所有人心中都闪现出好多个问号。
    就算宣平侯是您远房远房的亲戚吧，但也不用这样区别对待吧？
    就算是毫无关系的朝臣，也没见皇上你这么处理兄弟关系的呀？
    这顾九思要是飞黄腾达了，顾岸会怎么想？宣平侯会怎么想？难道，是要引起侯爷家宅不宁么？
    上一秒还在猜测圣意的朝臣，下一秒，就将目光聚集到了宣平侯身上。
    毕竟，他们顶多是吃个瓜，真正头疼的人，应该是这位侯爷。
    宣平侯现在是两眼一抹黑。
    刚刚还觉得挺骄傲，顾九思这小子，又给自己脸上添光了。
    本想着下朝以后去刑部夸夸他，谁知道这高兴的劲儿还没过去呢，霍将军的提议，立马把他打进了冰窖。
    昨天夫人还在家跟自己抱怨呢，说现在侯府都快成京城的笑柄了。
    嫡长子闲赋在家，私生子倒是混得风生水起，侯府莫不是要在京中树立一种榜样，那就是只要有本事，身份不重要？这岂不是要反了天去？
    昨天宣平侯还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正想着今天下朝以后跟皇上说道说道，恢复岸儿在朝中的职位。
    现在好了，就算皇上恢复了顾岸的职位，那跟顾九思，也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没想到，昨天夫人的话居然一语成箴，这宣平侯府，真要成为昭宁国离经叛道第一府了。
    皇上看着霍将军，也不知该答应还是该不答应。
    若是答应，这满朝文武，特别是宣平侯，要怎么解释？
    若是不答应，以前倒是允诺过霍将军，等到时机成熟，他会让将军有这个义女的。
    但现在，并不是最成熟的时机。

第610章 认栽
    但皇上他又不能直接跟霍将军说，毕竟这种事在朝堂上说出来，拒绝，也是驳了霍将军的面子。
    就算霍将军这个武夫不介意，那么多的霍家军，难保有起异心的。
    这八王爷的势力还没有完全铲除，万一他们跟霍家军勾结起来，对朝廷，岂不是又是一种威胁？
    皇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霍将军啊霍将军，你就不能不夹在里面凑热闹么？
    朕提拔顾九思，那是为了打压八王爷，你倒好，跳出来说要收养墨晓曦做义女，这顾九思背后的靠山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对那孩子，也未必是好事吧？
    “皇上。”霍将军见皇上不说话，又提醒了一句：
    “皇上之前可是答应过老臣的，这如今老臣年纪也大了，赶紧让墨晓曦做了老臣的义女，老臣也好赶紧催她给老臣生个大胖小子啊！”
    朝堂之下传来嗤嗤的笑声，皇上更觉脸上无光。
    这种事情，怎么好在朝堂这种庄严的场合提出来的？
    还有，霍将军你不要倚老卖老好不好？朕看你可是年轻力壮得很呢！
    霍将军一脸期待地看着皇上，等着皇上点头。
    霍将军生平没求过皇上什么事，如今一脸期待，皇上觉得自己要是驳了他的面子，就跟成了千古罪人似的。
    “咳咳，那个……”皇上斟酌了一下：
    “收墨晓曦做义女的事，朕以为，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一下墨侍郎的同意？”
    如果自己不好当面拒绝，就搬个不在场的人出来挡枪好喽~
    但，霍将军并没听出皇上话中的意思，不在意地挥挥手：
    “没事没事，不用征求了，晓曦那丫头一回来，墨家人就买通山贼劫杀她，这种家人，有什么好问的，还不如臣这个外人来的贴心呢！
    再说了，晓曦经营那么大的酒楼，也是咱们昭宁国的骄傲是不是？
    晓曦一个姑娘家，皇上难道不怕她被人妒忌？小姑娘家家的，身后总得有个强有力的靠山不是？”
    皇上无语了，平时也没见你说起话来这么头头是道的，今天怎么了？开窍了？得高人指点了？
    “皇上！”见皇上还在犹犹豫豫的，霍将军决定给他一记猛药：
    “臣可是把霍家后人的令牌都给墨晓曦了，你要是不同意，老臣回去，霍家军会怎么看我这个将军？”
    他小头一扭，小嘴一翘：“反正今天不管您答不答应，我都要收墨晓曦为义女！”
    嘿！居然还跟朕耍起小性子了？！
    不仅皇上没见过霍将军这样，就连满朝文武，也是惊掉了下巴，霍将军居然也会撒娇了？谁教他这个技能的？该不会是墨晓曦吧？
    汪公公看皇上难做的样子，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陛下啊陛下，眼下这个局面，您就认栽吧，比起宣平侯，奴才觉得您还是站队霍将军比较好~~~
    不答应就耍赖，皇上又不能跟着他一起耍赖，只能道：
    “既然霍将军这么喜欢墨晓曦，朕以为，还是先征求一下墨侍郎的意思，之后，你再跟朕说吧。”

第611章 关照
    以前皇上只是私下答应的霍将军，如今是在朝堂上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霍将军高兴地一抱拳：“臣，谢主隆恩！”
    下了朝，皇上把宣平侯叫进了御书房。
    “关于霍将军要收墨晓曦为义女的事，刚才朕看你在朝堂上的反应，有心事？”
    宣平侯拱手：“臣不敢。”
    他心中确实有跟其他朝臣一样的顾虑，但霍将军又不是要收顾九思为义子，他好像没什么发言权……
    “就算你不说，朕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许是因为顾九思很对皇上口味的关系，皇上对宣平侯，意外还挺关照：
    “今天朕刚封顾九思为吏部尚书，紧接着，霍将军就提出要收墨晓曦为义女，你现在心里一定是在想着，顾岸该怎么办，对吧。”
    宣平侯惶恐，他可不敢跟皇上说，自己真是这么想的。
    皇上看宣平侯畏惧不敢说话，又道：
    “刚才在殿上，朕也想了想，鉴于顾九思现在的情况，就算朕让顾岸官复原职，你们家，注定也免不了一场口舌之争。
    据朕所知，你的那位夫人，一直对顾九思抱有偏见，对吧？如今搞成这等局面，朕觉得，你怕是镇不住你家的那位夫人的。”
    大夏天的，宣平侯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皇上对自己的贱内，倒是很了解。
    “不管怎么说，朕也不能看着你们侯府家宅不宁，考虑着，既然刑部侍郎的位置空了出来，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让顾岸来做这个刑部侍郎，你觉得可好？”
    宣平侯激动地一抬头，一天之内，家里出了个吏部尚书，又出了个刑部侍郎，顾家祖坟冒青烟了么，今年这么顺？！
    宣平侯欣喜抱拳：“臣，谢主隆恩。”
    汪公公把宣平侯送到宫门口，又回到御书房：
    “皇上，刚来奴才回来的路上遇到贵妃娘娘的侍女，说是贵妃娘娘给您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想让皇上终于去凤仪宫一道用膳，皇上，要不咱们中午去凤仪宫？”
    “好啊。”皇上拿起奏折：“中午就去凤仪宫用膳吧。”
    宣平侯回到府里，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夫人和顾岸，本想着跟大家一起高兴高兴，谁知夫人不仅不高兴，还一脸愤怒的样子，看得他很是不解：
    “如今岸儿不仅能回到朝堂，还升了官儿，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么？怎么还不高兴了？”
    魏氏盯着他，侯爷是不是傻的？
    她想要的升官，是靠着儿子自己的努力升官，不是这样，要顾九思退下来，把位子让给他，捡人家不要的东西。
    人家一个私生子，现在都是尚书了，儿子才是个侍郎，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顾岸和顾珏对视了一眼。
    母亲为什么不高兴，他们俩再清楚不过，估计也就只有父亲，还傻傻很天真的认为，这对母亲来说是个好消息呢！
    看母亲沉着脸不说话，父亲又是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顾珏觉得，身为儿子，应该在当中好好调解调解。

第612章 侯府调解员
    “母亲，父亲说的是啊，大哥不仅回到了朝堂，还做了侍郎，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么，你干嘛板着一张脸呢？
    反正咱们家有爵位在，大哥做官纯属娱乐，又不会要靠着刑部侍郎升官发财的，你何必这么计较呢？”
    魏氏扭头，将愤怒的光转向顾珏，她是因为这一点生气吗？
    她是因为儿子一直不及顾九思才生气的好不好？
    娶媳妇，比不上人家；
    给皇上办差事，比不上人家；
    做官，比不上人家；
    连在侯爷心里的位置，都比不上人家。
    侯爷嘴上说将来的侯爵之位肯定是岸儿继承的，可这个没什么用的爵位要了干啥？能让她脸上有光吗？
    到时候，坊间肯定说的是，顾九思靠着自己的实力，为皇上排忧解难，一步步登上尚书的位置，可不比自己这个“草包”儿子强？
    当然了，在她心里，她家岸儿可是很优秀的，不能说是草包。
    可外头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可不定就要嚼舌根子么？
    魏氏瞪着顾珏：
    “你还好意思说话啊？都是侯府的儿子，你到现在可是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你还觉得自己是小孩子嘛？
    你打算这样混日子混到什么时候？现在是我跟你父亲养着你，难道以后，你还要指望你哥养你不成？”
    说到养，魏氏又想到了庞逸秀。
    要是庞家没有被陈家整垮的话，他们家现在还能有庞家的财力支撑。
    可是现在呢，反倒是庞氏还要补贴家用，想想就生气，越想越生气。
    顾珏吐了吐舌头，本来他是想做调解员的，哪知道母亲和父亲的矛盾没调解开，反倒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
    他悄悄拉了拉顾岸的衣袖，眼下能说服母亲的，也就只有你这个大哥了。
    而且，父亲也是一脸期待，好像希望家里的嫡长子，能做出什么贡献来。
    顾岸能感受到父亲殷切的目光，也感觉到了弟弟在身后拉自己的衣袖，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母亲，其实儿子也觉得，九思的事，您可以不用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魏氏恨铁不成钢啊，你一个嫡长子比私生子比下去了，你倒是很看得开啊！正要发火，就听顾岸继续说道：
    “母亲，九思现在已经搬出侯府了，有了自己的新家，人家尚且想要跟我们侯府划清界限，我们又何必跟人家计较呢？
    以前九思没回来的时候，咱们侯府从来没受人重视过，更没受皇上重视过。
    如今咱们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顾九思，儿子是不是连侍郎都做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还不是捡人家剩下的么，魏氏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见母亲不说话，顾岸接着道：
    “诚如二弟所说，如果母亲从来没把九思当成自家人，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生气呢？不值得！”
    话不是什么好话，也许宣平侯听了不舒服，但理儿却是这么个理儿，魏氏居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宣平侯只想着家宅安宁，只要夫人不生气，怎么说都好。

第613章 非明智之举
    顾岸的一番话，说得魏氏不再怒目圆瞪，但大家都知道，想要魏氏想开，还需要些时间。
    顾珏自告奋勇地留下来，说要陪母亲再说说知己的话，顾岸跟着宣平侯先去了书房。
    “父亲，刚才在母亲面前说的话，只不过是垫一垫的话罢了，知道父亲心里重视三弟，我并没有说三弟不是自家人的意思。”
    宣平侯拍了拍顾岸的肩膀：
    “岸儿啊，你不用解释，为父都知道。其实你母亲的心思，为父也知道。
    九思是私生子，你是侯府的嫡长子，就算咱们顾家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个大家大户，你被一个私生子打压一头，要说完全不在乎，为父都不相信
    你能考虑家宅和平，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咱们侯府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不管外人怎么评论，父亲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咱们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就好了么？可惜，只有你母亲还想不明白这一点。”
    另外一边，顾珏给魏氏倒了杯茶：“母亲莫不是还在生气？”
    魏氏扭过头去，知道顾珏是来做说客的，她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想法，可是她就是不赞成你们的想法，她有点自己的见解，还犯法了不成？
    见母亲脑别扭，故意不看自己，顾珏还觉得挺好玩儿，笑道：
    “母亲，该不是会因为刚才哥哥说的话，让你心里难过了吧？”
    魏氏还是不说话。
    “其实我觉得母亲你执意要跟九思过不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说什么？！”
    魏氏终于有了反应，她是一家之主母，主母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居然还不明智了？
    那怎样才算明智？任由那个私生子为所欲为吗？
    “母亲您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呀！”
    眼看着魏氏又要发火了，顾珏赶紧收起了自己一肚子的废话，直接道：
    “母亲想想，三弟和三弟妹两个人回到京城，干了多少件大事？帮着皇上惩办八王爷，开了全昭宁国最负盛名的有家酒楼，尤其是三弟妹，进京的时候被墨夫人雇凶劫杀，为了报仇，那墨夫人现在什么下场，您难道还不知道？”
    魏氏打了个冷战，墨侍郎前夫人柳氏，惨死刑部大牢的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母亲觉得，如果凭咱们的手腕，能做得了这些事吗？
    那母亲跟三弟和三弟妹过不去，岂不是非常不明智？
    况且，三弟妹身后还有个陈家，您忘了陈家扳倒庞家的事了？
    人家可只是动了动手指头，就轻轻松松搞垮了庞家，要是陈家再掺和进咱们的家事里来，母亲您觉得，倒霉的会是谁呢？”
    魏氏眼中的怒火正在渐渐消散。
    是，顾九思和墨晓曦确实厉害，但……！
    “但儿子也知道，母亲生气，不过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顾珏直接把魏氏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可咽不下也要咽，咱们跟三弟对着干，不仅家宅不宁，还会传出去给人当笑柄。
    最重要的是，万一斗输了，不仅要沦为笑柄，现在所有的一切，可就真的要被三弟继承去了。
    难道，母亲真希望看到，以后的宣平侯是三弟吗？”

第614章 送礼
    如果之前的话都还有辩白的余地的话，只有这一句“真希望看到，以后的宣平侯是三弟吗”，戳中了魏氏的心。
    斗不过顾九思没什么，丢了顾岸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魏氏缓缓放下了茶杯：“你先回去吧，咱们家的事，母亲需要再重新考虑考虑。”
    顾珏知道最后一句话对母亲的杀伤力太大，母亲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默默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顾九思晋升为吏部尚书的事，不仅第一时间传回了宣平侯府，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墨晓曦的耳朵里。
    此时，墨晓曦正在陈氏布庄，跟陈掌柜商量开分号的事呢，猛地听到这个传言，还以为是他们以讹传讹。
    刑部的官，调任到吏部做尚书，怎么可能？！
    但，紧接着下一秒，大表哥就带回了确切的消息：刑部的官，真的调任到吏部做尚书了！
    “不会吧？”墨晓曦喝了口茶压压惊：
    “皇上莫不是糊涂了？九思从没做过吏部的事，为什么要让他做吏部尚书呢？”
    “鹰钩鼻子抓捕归案，八王府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但后续还要处理八王爷原来的拥护者。
    这吏部尚书原本是八王爷的人，这次换做顾九思，一来是要杀鸡儆猴，二来，估计是皇上要准备对官员动手了。”
    言下之意，之后的日子里，顾九思还是会继续受皇上重用的。
    “那大表哥你呢？”墨晓曦问：
    “之前皇上不是把相山矿的事交给你了么，那你什么时候回相山去？”
    “明天收拾收拾，后天就要启程了。”陈子期在墨晓曦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之前是借口你大婚，才赖在京城不走，现在连祖母都回去了，我自然也要回去了，哎，又得有段时间见不到我们晓曦了呢~~~”
    “没关系，等我忙完了分号的事，可以去相山找大表哥玩呀！”
    墨晓曦笑道：“到时候去给大表哥带好吃的！”
    “好！”陈子期高兴地一拍手：“我等着你的大餐！”
    中午在陈氏布庄用过饭，下午，墨晓曦又回到了有家酒楼。
    刚进门，就看到了堆在小陈掌柜面前，高出他半个人高的礼盒。
    “嚯！这什么情况？”墨晓曦绕过礼盒，看到被埋在礼盒里的小陈掌柜：
    “小陈掌柜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气了？这都是哪家姑娘送给你的呀？你干了什么这么受欢迎？”
    “小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些哪是送给我的，都是送给你的好不好？”
    小陈掌柜噘着嘴，小姐就知道拿她开玩笑：
    “你难道还不知道么，今天早朝上，霍将军跟皇上提议说要收你做义女，这祝贺的礼物都送到酒楼来了，小姐你还没回家呢吧？我估计你家里的礼物更多！”
    墨晓曦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那这些都是谁送的？”
    墨晓曦又看了一眼堆得跟小山一样高的礼品堆，平时也没见自己这么受欢迎咩！
    “有些是食客送的，上面都有名字，小姐你刚好来了，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就留在这儿拆礼物吧！”

第615章 情谊正浓
    拆礼物是个体力活儿，就跟拆快递一样。
    偶尔两三个快递，还有拆快递的喜悦，可当你要拆两三百个快递的时候，估计这种喜悦，就会荡然无存了。
    墨晓曦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而且，拆礼物比拆快递更麻烦，除了简单粗暴地撕包装纸，还得记下这些礼物是什么、谁送的，以方便以后有需要的时候，还礼给人家。
    等墨晓曦拆完了有家酒楼堆积如山的礼物，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更多。
    但她已经拆得手抽筋了，实在没什么兴趣继续这样机械的体力劳动，于是乎，此重任，就交给宋锦他们喽~
    顾九思也是被同僚们为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下了值就被他们拖出去喝酒了，连叫人回去捎个口信的空隙都没有。
    一边应酬，一边担心墨晓曦这么晚还没等到自己回家，会不会着急。
    等到他凭借高超的实力，好不容易喝倒了一众同僚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墨晓曦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个傻丫头，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也不能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呀。
    云锦和姜蓉也是的，也不过来给她添条毯子，或是劝她到床上去睡。
    顾九思撩开墨晓曦额前的刘海，看到她的睡颜，笑了笑，轻轻打横抱起，可还是惊动了熟睡的人。
    “唔，你回来啦？”墨晓曦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一身的酒味。”
    顾九思点点头：“下了值就被同僚们拉去喝酒了，都没来得及跟你带个口信，你先回床上睡着，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唔，好。”墨晓曦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任凭顾九思把自己抱到床上，又感觉被人盖了曾薄被子，睡眼惺忪间，看到某人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等顾九思洗好澡回来，看到了桌上的醒酒茶。
    “不是跟你说先睡么，怎么又起来了？”顾九思在墨晓曦身边坐下来。
    “睡醒了就睡不着了，反正躺着没什么事，我就让下人去煮了醒酒茶，闻到你一身的酒气，明早起来肯定不舒服，还是先喝了再睡下的好。”
    “还是夫人贴心。”
    刚泡好的醒酒茶还有些烫，墨晓曦让人把小杯子放在盛有冰块的大碗里，等顾九思喝的时候，刚好冰凉。
    “夫人。”顾九思放下茶碗。
    “怎么了？今晚怎么这么客气了？”总是夫人夫人的叫。
    顾九思微微一笑：“说起来，咱们成婚之后，在一起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少了，既然今晚月色正美，不如我们……”
    “干啥？”墨晓曦嗅到了一股不正常的气息……
    “不干啥。”顾九思猛地霍然起身，又一次把墨晓曦打横抱起：
    “就是觉得今夜良辰美景，有此佳人，不能辜负了。”
    墨晓曦：“……”
    月色正浓，房里的情谊也正浓。
    墨晓曦头一次发现，顾九思大概也是个“精力过剩”的人，昨天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居然还能精神抖擞地去上朝。
    可怜她这个弱女子，一起身就觉得腰酸背痛，硬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第616章 好好计划
    昨天霍将军在朝堂上说要收自己为义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下午得空儿，提上一篮子点心，墨晓曦去了趟将军府。
    “将军喜欢晓曦，是晓曦的荣幸，可是在朝堂说要收晓曦为义女，晓曦怎么好意思接受呢。”
    霍将军笑眼弯弯：
    “这有什么，本将军要保护你，自然要昭告天下。你不是之后还要去边境开分号么，我当然要在你开分号之前给你撑腰喽。
    对了，话说分号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霍家军的将士说，好像那边已经开始动工装修了？”
    墨晓曦点点头：“铺子地址都选好了，估计半年后就能顺利开张。”
    霍将军满意地点点头：“等你开张了，本将军一定让边境的朋友都去你那儿吃饭，把你酒楼的名号打出去！”
    墨晓曦也很高兴：“多谢将军。到时候第一顿饭，晓曦一定请当地的兄弟大吃一顿！”
    当墨晓曦在将军府喝茶的时候，幻月也跟庞逸秀在第一楼喝茶。
    “如今，这个墨晓曦的势力越来越强，九思哥哥当了吏部尚书，那她就是尚书夫人了。
    还有霍将军撑腰，他是军方的人，有军方的人在，旁人更不敢得罪她。
    我看皇上好像对她也是青眼有佳，也不知那有家酒楼有什么好的，皇上居然让汪公公的人暗中保护来着。
    一个不起眼的商贾之女，现在居然这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大将军和皇上看上她什么了。”
    “竟有这等事？！”庞逸秀诧异。
    她原本以为墨晓曦的优势不过就是背后有个陈家，没想到霍将军、皇上都是她的靠山。
    而现在顾九思飞黄腾达，她在京中的地位，自然也更加难以撼动了。
    原本跟母亲约好了一起治治这个小丫头，谁知母亲最近居然也不管不顾了，好像顾九思和墨晓曦的事，跟她毫无关系一样，也不知中了什么邪。
    如今侯府里，只有自己还想着要对付墨晓曦，她一个人成不了大事，只能来找幻月结盟。
    诚如她所料，公主在顾九思的事情上，对墨晓曦还是很介意的。
    “公主，就算那墨晓曦的背后有那么多靠山，但也不是动不得。
    她最近不是忙着开分号的事么，还是在边境，皇上虽然支持，但如果被皇上知道，她开分号是要勾结外族，那皇上，还会对她青眼有佳么？”
    对哦，那墨晓曦最近不也和西域的王子和公主走得很近么，说不定能拿来做做文章。
    幻月动了动心思：
    “这件事，容我先想想要怎么动手，墨晓曦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墨晓曦了，这一次，咱们一定要好好计划，如果失败，怕是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庞逸秀郑重地点点头，举起茶盏：“那就先恭祝咱们的计划能顺利进展吧！”
    幻月也举起杯盏：“争取马到成功！”
    从将军府出来，墨晓曦手里又多了份羊肉。
    那是今早上刚从大西北寄过来的，霍将军说了，顾九思最近忙，要给他炖羊肉汤吃。

第617章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大夏天的喝羊肉汤，霍将军也不怕顾九思喝得上火……
    墨晓曦提着一个大羊腿子回到家，把姜蓉吓了一跳。
    得知是霍将军送的，不免又想笑，这霍将军为人还真是出其不意，从来没见过人送东西送大羊腿子的。
    朝廷处理八王爷余部的事在有条不紊地的进行，同时还在准备林景晗和提亚尔公主的婚事。
    墨晓曦在边境的分号经过一个多月的装修，总算整出了大致的轮廓构造。
    十月初一，宜婚嫁，是林景晗和提亚尔的大喜事。
    宫里宫外，普天同庆。
    墨晓曦和顾九思，自然也是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为两个好友好好庆祝了一番。
    婚宴繁琐，又是在宫中举行，更是隆重，等到两人回到家，已经是亥时了。
    “刚才在婚宴上，我看到霍将军好像又跟皇上提了要收你做义女的事，皇上还借着酒劲假装没听见来着，皇上这么不希望你成为霍将军的义女，是不是忌惮你啊？”
    两个人洗漱完了，就躺在床上聊天。
    “那明明是忌惮你，怎么就成了忌惮我了？”墨晓曦嘴一撇，可不赞同顾九思这个说法：
    “你现在是吏部尚书，这一个月裁撤官员，做得多雷厉风行啊！
    虽说皇上也希望快点把八王爷手里的人都替换掉，但他又不能忍受自己手底下的人太过锋芒。
    你毕竟是宣平侯府家的孩子，要是霍将军再成了你的半个亲人，皇上可不要晚上睡不着觉了么？”
    小丫头平时不怎么跟自己聊朝堂上的事，没想到脑瓜子还挺清楚的。
    顾九思笑道：“那也没办法，霍将军看上的人是你，皇上看重的人是我，谁叫咱们夫妇这么吃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墨晓曦都被他的话说得不好意思了，哪有人这么不吝啬地夸自己的？
    这不就是自恋么？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的人？
    “不过树大招风，我们俩还是精神点为好。”
    一想到今天晚上幻月和庞逸秀那两双不友好的眼神，墨晓曦心里就有些发怵。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回宣平侯府看过没有？大哥不是承了你刑部侍郎的位子么？对这件事，大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为什么这么问？”顾九思奇怪道：
    “你该不会以为，大哥还是以前那个大哥吧？放心吧，现在大哥已经被二哥说服了，已经不再针对我了。”
    “那大嫂呢？”墨晓曦还是不放心。
    虽说最近这段时间，顾九思没回宣平侯府，但是听说过几次，他们三兄弟一起在外面吃饭来着，如果三兄弟私下关系不错，墨晓曦倒也放心，但……
    那个庞氏，总觉得不安好心的样子……
    “大嫂么……？”顾九思想了想，倒是不清楚大嫂是什么态度：
    “既然大哥都不介意，想来大嫂应该也不介意吧？”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将墨晓曦拥入怀中：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睡觉吧~”

第618章 华服初上
    提亚尔和林景晗大婚后的第二天，霍将军又把墨晓曦叫到了将军府。
    这次去是为了试礼服，皇上昨天已经同意了，收义女的仪式典礼，就定在这个月的初八。
    还好霍将军早有准备，早就命府里的人按照墨晓曦的身材量体裁衣，织造了一件华服。
    皇上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有意降低这件事的影像力，他可不同意。
    自从大宝去世以后，将军府就再没这么热闹过了，他才不会让皇帝的“奸计”得逞，错过这么一次热闹的机会呢！
    再说了，收女儿这种事，对霍将军来说，就跟婚姻大事是一样的，一辈子只有一次，他又不可能年年收义女义子，难得这么一次，可不就要好好准备么。
    虽然华服是秘密准备的，但霍将军请的就是陈氏布庄，陈家人对自家小姐的身材，自然是了如指掌。
    墨晓曦一穿上，简直是经过了量体裁衣似的。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墨晓曦，霍将军十分满意：
    “不错不错，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英姿飒爽，有我们霍家的风范，看来本将军看人的眼光不错，晓曦，你这个样子，就算是去军营，大家也会觉得你输给男儿的。”
    墨晓曦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莞尔一笑：“那是霍将军眼光好，陈家人的手艺好，要不然，我哪能有这个气质？”
    “小姐又在谦虚了不是？”陈掌柜一边左右打量着墨晓曦，一边笑道：
    “小姐平时不穿这种明亮的颜色，一般都是素雅清淡的，没想到这一身红衣，小姐穿着居然有种女将领的感觉，霍将军能满意，我就放心了。”
    霍将军拍拍陈掌柜的肩膀：
    “陈掌柜这话就见外了，以后晓曦是我的义女，你们陈家也就是我霍家的亲戚了，咱们都有晓曦这样的好孩子，以后可要多多互相关照才是。”
    陈掌柜抱拳：“那是那是，一定一定，霍将军若是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陈家的，陈家一定为将军马首是瞻。”
    “你看你，这话说的又见外了不是？什么马首是瞻，搞得好像咱们要上战场似的。
    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仗可打，下个月晓曦的分号就要装修好了，陈掌柜还是多多帮她挑挑合适的伙计人选才好。”
    陈掌柜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跟霍将军走出房间，因为墨晓曦试完了华服，要脱下来了。
    “话说陈掌柜一早就来了，要不中午留在府里吃个便饭吧，我这儿虽没有极好的厨子，但是，厨房的手艺也是不错的，要不要尝尝我们霍家的伙食如何啊？”
    霍将军邀请，岂能不答应？于是，陈掌柜就答应了，三个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了顿午饭。
    从将军府回来，天色还不算晚，算算时间，距离顾九思下值还有些时候，于是，墨晓曦换了身一副，下了厨房，亲自给顾九思做点好吃的。
    她原本以为，未来的日子就会跟现在一样，简单快乐，殊不知，某些打不死的小强，又把矛头指向了她。

第619章 果然没好事
    明天就是十月初八，也就是霍将军要在将军府大摆宴席，庆祝自己收义女的事。
    京中的官员，大大小小，几乎都收到了将军府的请柬。
    原本想着头一天再去将军府，跟霍将军商量商量明日的流程，谁知一大早，顾九思还没上朝呢，墨晓曦就见到了汪公公。
    破天荒的，汪公公可是从没这么早出现在自己家里过。
    顾九思有些不放心：“公公这么早来，莫不是宫里出了事？”
    汪公公幽怨地看了顾九思一眼：“尚书大人，奴才这一趟来，是受了皇上的口谕，来接夫人进宫的。”
    “晓曦？”顾九思眉头一皱，马上就要早朝了，在朝会之前，皇上见墨晓曦做什么？
    墨晓曦已经换了一套正装从房里出来，见过汪公公，道：
    “既然是皇上的口谕，那我就随公公走一遭吧。”
    “我跟你一起去。”顾九思拉住了墨晓曦，同时看向汪公公：
    “公公，我看你今日表情严肃，就让我陪他一起进宫去吧。”
    每次汪公公看到墨晓曦，哪一次不是眉开眼笑的？像今天这样眉头紧锁，一脸愁云，就算他嘴上不说，顾九思也知道是宫里出大事了。
    难道是墨晓曦的分号出了问题？
    还是有家酒楼真正的活计，被朝中哪位大臣发现了？
    可分号筹备如果出了问题，断不会惊动圣上。
    有家酒楼做的事，是有皇上在背后支持的，就算是被哪位朝臣知道了，也不可能闹到皇上那儿去。
    所以左思右想，顾九思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皇上要这么着急来找墨晓曦。
    而汪公公也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事。
    马车在宫门口缓缓停下来。
    顾九思表面上装得镇定，可是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人说伴君如伴虎，以前他还没什么体会，现在做了尚书，每天跟皇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才知道皇上的心思又多难揣度。他
    紧紧握着墨晓曦的手，随她一起跟着汪公公，来到御书房门口。
    “尚书大人，夫人，您二位在门口稍作等候，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顾九思和墨晓曦点了点头。
    等在外面的时间显得格外长，顾九思握着墨晓曦的手越来越近，以至于后来墨晓曦都要提醒他了他才意识到。
    “你怎么了？”墨晓曦不解：
    “早上出来的时候就看你心神不宁的，话说皇上召见我，你干嘛跟着过来？你不用上早朝的么？”
    “不放心。”顾九思道：“再说了，皇上现在还在这里呢，我上什么早朝？”
    皇上也没有通知今天的早朝取消，想来那些朝臣，也是在大殿上等着。
    “哦。”说来也对，皇上都不在，早朝自然是还没开始了。
    御书房的门重新打开，汪公公走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尚书大人，夫人，请吧。”
    顾九思深呼一口气，松开紧握墨晓曦的手，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淑贵妃、二皇子和幻月。
    他眉头一皱，早上的第六感是正确的，果然没好事。

第620章 通敌卖国
    顾九思和墨晓曦进去跪下叩拜，皇上也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只是坐在上方，先看了看墨晓曦，又看了看顾九思，最后，不阴不阳地开口道：
    “你们俩倒是伉俪情深，顾九思，这会儿你不应该在朝堂上么？朕要召见的是墨晓曦，你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语气里透着不痛快，当刚才并没有把自己拒之门外，可见皇上只是想发发牢骚，倒不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掺和进来。
    顾九思抱拳：“启禀皇上，臣看汪公公一大早来府上，神色不佳，担心内人是不是给皇上惹了什么麻烦，所以跟过来看看。”
    皇上轻哼一声：“你倒是想着要为朕排忧解难，那你就在这儿待着看，看看你夫人，给朕惹了什么麻烦。”
    皇上言语不善，墨晓曦也是一头雾水，她怎么给你惹麻烦了？
    她看了一眼幻月，还以为这位公主最近收敛了，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原来是在憋着大招呢！
    墨晓曦心里一声冷笑，不怕，她也想看看，你这个手下败将，这次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得了皇上点头，幻月缓缓开了口。
    先是说起墨晓曦要在边境开酒楼，就是为了勾结外族，早在西域公主到来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在谋划这一切了。
    而等提亚尔公主到来之后，两个人更是不谋而合，不然为什么提亚尔一来，就跟墨晓曦十分投缘呢？
    负责接待使团的可是二皇子，可后来，提亚尔就直接跳过了二皇子，直接跟墨晓曦交往了，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交换情报啊！
    酒楼是什么地方，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想要从墨晓曦这里知道昭宁国的大小事，再方便不过。
    先开始还只是提亚尔，后来那晚宫宴之后，阿里木也掺和了进来。
    此时，顾九思和墨晓曦已经成婚了，你一个外族的男人，为什么频频接近我们的尚书夫人？
    如果不是为了窃取情报，难道还是为了跟墨晓曦交流感情么？
    当然了，这些都不过是推测，要指认墨晓曦通敌叛国，还需要直接证据。
    她因为心中存有疑惑，特意让人去了一趟在边境筹备的分号。
    好巧不巧，可能那边的人觉得山高皇帝远吧，做事情也不谨慎，居然叫她找到了霍家军的作战布局图。
    霍家军之所以能百战百胜，就是因为战场的军阵无人能破，如今西域有了这张作战布局图，那么以后破解霍家军，就成了轻而易举的。
    如今皇上手里头的，就是这张作战布局图。
    枉他一直这么相信墨晓曦，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居然也背着自己，做出这种出卖国家的事！
    让皇上更懊悔的是，他居然还让墨晓曦这样的人为自己搜集情报，这不是等于把昭宁国的机密，给邻国直接双手奉上吗？
    想到此，皇上就握紧了拳头。
    这种通敌卖国之人，死不足惜！
    听着幻月头头是道的“分析”，墨晓曦差点没晕过去。
    她通敌叛国？你哪只眼睛看到自己通敌叛国了？

第621章 站不住脚的“证据”
    幻月你到是厉害，为了构陷自己，居然连霍将军的作战布局图都搞到了手。
    她怎么说不重要，这张图，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公主说这张图是霍将军的作战布局图，那我倒想问一问，霍将军最近有跟皇上说，他那儿丢了作战布局图吗？”
    墨晓曦这么一问，皇上也是一愣，这么一说，确实没有。
    刚才只是情急，才把霍将军抬出来，这会儿看到皇上的反应，倒是应了心里的猜测。
    墨晓曦继续道：“既然霍将军没有发现丢了作战布局图，那不知这张图，又是从哪儿拿来的呢？”
    她转头看向幻月：“既然霍将军没有丢图，那这张图，公主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夫妇同心，墨晓曦这么问，顾九思也听出来了。
    如果霍将军没有跟皇上说丢图，而幻月这里又有一张作战布局图，那么这张图……
    要么，是霍将军自己给墨晓曦的，要么，就是墨晓曦找人誊抄的。
    但是，霍将军就算再喜欢墨晓曦，也不可能把作战布局图拿出来跟她分享。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都把通敌叛国的矛头指向了霍将军。
    无凭无据，栽赃辅国大将军，可不是小事，就算皇上不追究，霍将军也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霍将军也不计较，那么多的霍家军，也不可能把这口恶气咽下去。
    幻月啊幻月，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顾九思心里都有点同情幻月了，想要栽赃墨晓曦通敌叛国，你也该设计点好一点的计划吧，这种站不住脚，还会把自己拖下水的“证据”，你怎么敢拿出来的？
    淑贵妃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
    之前幻月信誓旦旦地跟他们说，有了扳倒墨晓曦的证据，要他们支持她，就不该偏信她，应该看看这证据是什么的，谁知道，竟是这么小儿科的东西。
    淑贵妃朝南宫贤使了个眼色，南宫贤立马明白了。
    “你管这张图是怎么来的？反正就是从你的分号里找出来的！”
    幻月说着，也看向南宫贤：“二哥哥，你说这作战布局图被盗，算不算是通敌卖国？”
    “这个……”幻月啊幻月，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面对皇上审视的目光，南宫贤只能站了出来：
    “父皇，如果能证明这张图是从霍将军那里流出来的，自然能说明有人通敌卖国。
    可是，霍将军又没有跟父皇禀告过此事，那霍将军，就是知情不报。
    知情不报，那这通敌卖国，究竟是尚书夫人呢？还是……”
    南宫贤看了皇上一眼，很没底气地说道：“还是霍将军呢？”
    “放肆！”皇上一拍桌子：
    “霍将军忠君爱国，一生中戎马沙场，为我们找昭宁国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是你可以在这儿随意诋毁的吗？”
    “是是是，是儿臣唐突了。”
    南宫贤一边表示很自责，一边又还是存有疑惑：
    “那如果这张图是从霍将军那里流出来的，那为什么霍将军不跟父皇禀告呢？这件事，着实蹊跷得很啊！”

第622章 不念兄妹之情
    “二哥哥？”幻月急了。
    二哥哥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支持自己的嘛？怎么一转眼，就站到墨晓曦那边去了？
    这话明明是在给墨晓曦开脱啊！而且，还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诋毁辅国将军的位置上。
    二哥哥你怎么能窝里反呢？
    不是南宫贤不支持幻月，只是在幻月和凤仪宫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凤仪宫。
    墨晓曦都已经是尚书夫人了，你还要跟她过不去。
    你们女人家的事，没事嫉妒嫉妒吃个醋也就算了，他可以不管。
    但是，牵扯到凤仪宫，要闹到皇上面前，甚至还把霍将军和西域的王子、公主都给牵扯了进来，那就不要怪他不念兄妹之情了。
    刚才是皇上没有反应过来，若是忽然想起，这西域使团的接待工作是他做的，那岂不是连他，都要被你带进沟里去？
    所以，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母妃的前程，为了凤仪宫的前程，幻月，也就只有牺牲你了。
    皇上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作战布局图，又回想了想儿子说的话，确实觉得当中有古怪。
    抬头道：“霍将军到了吗？”
    汪公公垂首道：“今日早朝，正在前殿候着呢。”
    “去，把他叫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是。”
    汪公公应声退下，临走的时候，很同情地看了幻月一眼。
    宫里长大的孩子，居然还有这么天真单纯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汪公公去找霍将军的时候，整个御书房跟死一般的安静。
    现在都要霍将军来当庭对质了，幻月就是再蠢也知道事情闹大了，大到她不能掌控的地步。
    而二哥哥刚才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边，她好像也想明白了。
    只要霍将军来了，证明这张作战布局图不是从他那里流出去的，那么墨晓曦通敌卖国的罪名就不存在。
    不仅她会无罪释放，自己还会被扣上诬陷尚书夫人的罪名。
    连二哥哥都要站在顾九思这边，那现在正是看重顾九思的皇上，又会站在谁的那边呢？
    幻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自己还是太弱了，设计谋划的时候，完全忘了这一层。
    南宫贤已经退回到淑贵妃身边，刚才的话，虽然不能让皇上完全信任他们，可至少表示出了，自己是站在公立的立场上。
    一会儿就看霍将军来了怎么说了。
    墨晓曦依旧跪着，顾九思也依旧陪她跪着。
    两个人手牵手，却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因为只要霍将军出面作证，那么接下来要紧张的，就是那位公主了。
    “什么事儿啊皇上，您大清早的不上朝，叫我来御书房干什么？”
    霍将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进来，救看到墨晓曦和顾九思跪在地上。
    再一看，凤仪宫的人到的都挺全，而坐在正中间的皇上，则是一副不大高兴的脸色。
    瞬间收敛了，一报拳，道：
    “臣见过皇上，不知晓曦和九思是干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的事儿了？让您一道清早的火气这么旺盛？
    皇上尽管说！明天晓曦就是臣的义女了，这以后教育子女的事，就是老臣的分内之事了！”

第623章 一张破图儿
    皇上白了他一眼，看不出现在是什么局面吗？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哼！
    “霍将军。”
    “臣在。”
    皇上缓缓开口：“朕听说，你们军营里丢了一份作战布局图，可有此事？”
    “哈？”霍将军一愣：
    “皇上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吧？作战布局图都在臣这里呢，怎么可能在军营里呢？”
    这个回答，让皇上紧悬着的心，忽然一松：“这么说，边境那边，并没有作战布局图喽？”
    “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是老臣亲自保管的，怎么可能放在边境那种地方呢？”
    霍将军还是没明白现在的局面，奇怪道：“皇上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
    皇上把作战布局图交给汪公公，让他传给霍将军，道：
    “朕今天早上收到一份作战布局图，你看看，是不是你亲自保管的那一份。”
    皇上特意加重了“亲自”这两个字的咬字，意思很明白，既然是霍将军亲自保管的，那这一份，要么就是假的，要么，就是霍将军自己交给墨晓曦的。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霍将军应该、大概、可能干不出这种事，但！
    如果霍将军真的通敌叛国，今天，他就要在这御书房，斩杀奸臣！
    霍将军莫名其妙地接过作战布局图，又一头雾水地看了半天，歪着脑袋，一副很费解的样子。
    “怎么？霍将军这是在京城呆久了，连作战布局图都看不懂了？”
    皇上发问，霍将军从作战布局图上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
    “确实有些看不懂，不知皇上这张图是从哪儿来的？这么一张破洞百出的图，也好意思说是作战布局图？”
    他扭头看了一眼墨晓曦和顾九思，惊诧道：
    “这种拿出去找死的作战布局图，该不会是你们俩献给皇上的吧？
    你们要献图就找我啊！我那儿有真品啊！你们何必拿张假的来诓皇上呢？你们俩这么做，就太不厚道了啊！”
    这种紧张的局面下，霍将军还有心情说笑，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
    顾九思摇了摇头，意思是这张图不是他跟墨晓曦献的。
    “哦，不是你俩险的啊。我说呢，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霍将军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看向淑贵妃和南宫贤：
    “那这么说，这张图，就是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殿下献的喽？”
    南宫贤也是赶紧摇了摇头：“霍将军误会了，这张图可是霍将军保管的，我们到哪儿去找这张图去？”
    霍将军笑了：
    “那也不是你们，总不能是幻月公主吧？公主一直待在深宫里，连战场什么样儿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给皇上献作战布局图呢？皇上你说是吧？”
    这么问，问得皇上很尴尬。
    是啊，幻月连战场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这是张作战布局图？
    自己刚才是被气糊涂了，才忽略了这一层。
    皇上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说话，霍将军实在没什么人好问的了，只能问汪公公：
    “汪公公，刚才你从大殿上把我叫过来，说皇上有话要问，搞得满朝文武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呢！我也很紧张的。
    可现在就拿一张破图儿出来，问我是不是作战布局图，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呢么？”

第624章 判了死刑
    “这……”
    这是皇上跟你开玩笑，又不是我跟你开玩笑，皇上不搭理你，你也别那我开涮啊！
    汪公公看向皇上，所有人都看向皇上，如今事情的真想如何，皇上也应该明白了吧。
    闹了这么大一圈，结果霍将军都不承认这是张作战布局图，一张找死的破图儿，传就传了，还能怎么样？
    自己居然还相信幻月说的，墨晓曦通敌叛国，自己才是真的蠢呢！
    “幻月！”皇上真的发怒了，一拍桌子：“你可知罪？！”
    “皇，皇上。”幻月吓得腿一软：
    “幻月，幻月没有，幻月说的句句属实，墨晓曦真的通敌卖国，这张图，真的就是从边境分号里找出来的呀！”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说谎？！幻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个坏毛病吗？刚才霍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难道还要找人给你解释一遍不成？”
    霍将军冷冷一笑，还真是幻月捣的鬼，敢说墨晓曦通敌叛国？
    之前在京城你对她下手的事，本将军还没跟你算账呢！对着上方道：
    “皇上息怒啊，这幻月公主久居深宫，大概不知道这张作战布局图有什么问题，老臣在这件事情上很有研究，可以跟公主解释解释。”
    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在幻月身边蹲下来，指着图上的某一处，道：
    “这个地方，公主可看到了，这么重要的关隘，却无人把守，敌人很容易就深入我军腹地。
    都不用正面交锋，就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我军全军覆灭。
    公主说这张图是通敌叛国的证据？要我说啊，可别是给自己挖坑才好！
    战场上若是遇到这样的猪队友，我睡着了都能笑醒好么？”
    霍将军一把把图甩在地上，心里真爽啊！总算是给墨晓曦出口恶气了！
    皇上冷冷看着幻月：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算了，你说的话也只是狡辩，朕懒得听。汪福，带下去，交给刑部审理吧。”
    交给刑部？那不就等于把自己判了死刑了吗？
    “不去！我不去刑部！这张图就是刑部侍郎顾岸的妻子交给我的，事情败露，顾岸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顾九思抬头，这件事，还有大哥的份儿？
    墨晓曦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九思一眼，被兄弟背后捅刀子，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等等！”幻月这么一声叫，皇上果然出手了：“你刚才说什么？顾岸也参与其中了？”
    “顾岸没有，但是他的妻子庞逸秀可极力促成了不少事，这张图，就是庞逸秀找来的，早知道有这么大的破绽，我才不会拿出这张图呢！”
    墨晓曦握了握顾九思的手，还好，这件事跟大哥无关。
    皇上扶额，你们女人这些勾心斗角啊，朕最讨厌这种勾心斗角了！
    “汪福，顺便也把庞逸秀抓了，就交给顾岸去审，你告诉他，他夫人和幻月沟通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他不是刚上任刑部侍郎么，就让他练练手。”
    “是。”

第625章 未来美好的小日子
    幻月最后的挣扎不仅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还把“好搭档”一起拖下水了。
    没过两天，就传出刑部侍郎休妻，宣平侯自罚俸禄，幻月被剥夺公主身份，发配皇家寺院，永远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消息。
    宣平侯夫人魏氏万念俱灰，墨晓曦可真是厉害，居然连幻月宫主都被她算计了。
    如今，侯府只剩下她一个儿媳，想要跟她斗，别说胜算了，连人都没有。
    况且，皇上不日就下达了封墨晓曦为诰命夫人的旨意，以后宣平侯府，就只能靠着顾九思和墨晓曦。
    她想算计，还能算计谁去？难道要把自己都算计进去吗？
    虽然朝臣们不知发生了什么，让皇上做出这样的决断，但大家纷纷猜测，一定跟那天早朝皇上缺席，却又单独把霍将军叫去御书房谈话有关。
    但现在，墨晓曦已经是霍将军的义女了，谁还敢在霍将军面前嚼舌根子呢？
    朝臣们除了祝贺，自然也就是登门道喜这一件事情可做了。
    年末的时候，林景晗和提亚尔大婚，太傅府宾客盈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庆祝了。
    墨晓曦看着提亚尔盛装的样子，笑道：“以后你就要长住京城了，可要记得时常来找我玩。”
    “那是自然。以后哥哥回西域去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朋友了。”
    听说阿里木在提亚尔完婚之后就会回西域去，看到提亚尔这么伤感，墨晓曦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你还有林景晗，还有我，等你再林家住上一阵子了，我再带你去认识认识其他的小姐妹，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想回家了，我们也可以去边境啊。
    我现在可是在边境有产业的人了，到时候我们就在有家酒楼的分号见面，还能给你哥哥他们推荐好吃的！”
    提亚尔幻想了一下未来的生活，也笑了：
    “晓曦你说的对，昭宁国的好吃的，我都想让我的臣民们都尝尝。不过……
    听说你已经把有家酒楼送给了皇上，那以后就是皇家的商号了，咱们在皇家商号见面，会不会有风险啊？”
    “怕什么？只是铺子送给了皇上，又不是人也送给了皇上，别忘了，酒楼里可都是我的人，见你哥绝对安全！你就放心吧！”
    自上回被幻月诬陷了以后，墨晓曦还真有点后怕。
    这有家酒楼做的就是给皇上收集情报的工作，而边境的分号又距离那么远，难以打理，为了避免未来可能还会出现的诬陷，还是趁早给皇上吃颗定心丸才好。
    于是，墨晓曦就很慷慨地把有家酒楼送给了皇上，以后，这有家酒楼的所有权就是皇上的了。
    一来，可以让有家酒楼名正言顺得到皇家的保护，有利于保护店里所有人的安全。
    二来，应该没人敢打皇家商号的念头吧，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后顾之忧。
    她只管抽四成分红就好，这等好事，可令她高兴了。
    未来没有算计，没有筹谋，只有她跟顾九思的小日子，也是很美好的呢。

第626章 大结局
    三年后。
    边境。
    有家酒楼。
    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有家酒楼的门前。
    三年前，有家酒楼的边境分号成立，同一时间，墨晓曦也将酒楼的所有权送给了圣上。
    如今这有家酒楼，已然成了皇家商号，只是在此经营打理的，还是庐州陈家的人。
    墨晓曦走下马车，看着镶金的匾额。
    皇家就是出手阔绰，原本她这块匾额还是木头做的，没想到皇上一接手，立马就给镀了层金。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这是皇家的产业一样。
    好在王鹤之的字没有被他换掉。
    陈掌柜从酒楼里出来，看着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墨晓曦，笑得合不拢嘴：
    “小小姐不是说一早就能到么，怎么到现在才来？”
    正说着，顾九思抱着个孩子从马车上下来：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孩子太闹腾，哄了好长时间才睡着，所以今早就起晚了，陈叔莫要见怪啊！”
    “不怪不怪，当然不怪。”
    陈掌柜捏了一下顾九思怀里的孩子，笑脸圆嘟嘟的，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跟在墨晓曦后面的马车也缓缓停下来，马车还没停稳，提亚尔就从里面跳了出来。
    林景晗撩开车帘一脸惊悚：“你！你！你！你能不能慢一点！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儿子呢！”
    提亚尔才不管林景晗的劝告，提着裙子小跑过来：“陈掌柜，我哥呢？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王子早就到了，说是公主好久没回家了，一定很想念家乡的美食。
    这一大早就来咱们厨房捣鼓了，现在估计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呢，走走走，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
    走进去，酒楼里的陈设跟京城的装修一模一样，墨晓曦忍不住又吧嗒了两下嘴巴。
    原本只是想把边境的酒楼做成分号，没想到皇上接手以后，一定要把这里装修的跟京城的一样气派。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跟外族示威似的。
    不过，前期投资虽然高，但后期的收益也相当可观。
    有家酒楼一瞬间，就成了边境最有名的酒楼。
    因为边境人口流动频繁，不少食客也吃过京城的有家酒楼的菜肴，表示：虽然这个分号很有西域特色，但总觉得少了点家乡味道。
    不得已，皇上只能跟墨晓曦商量，调了元大厨过来坐镇。
    有了元大厨，这有家酒楼的生意便是蒸蒸日上，再后来，原来的掌柜已经管不了这么大的生意了，只能又将陈掌柜请了过来。
    陈掌柜来边境不过才短短半年时间，没想到，因着和元大厨搭配默契，很快又把酒楼的收益提高了20。
    听到这个数字，连墨晓曦都吓了一跳。
    今天来这分号一看，终于知道为什么酒楼的收益能这么好了。
    阿里木听到消息，拿着锅铲就直接奔了出来。
    “提亚尔！”
    “阿哥！”
    两兄妹三年没见，直接抱了个满怀，看得林景晗心里一揪一揪的，我的姑奶奶，你还有身孕呢，这又跳又跑的，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要考虑考虑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啊！
    墨晓曦同情地看了林景晗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谁让你的夫人是西域公主呢。
    中午吃过午饭，阿里木带他们到四处逛了逛，领略了一下边境的风土人情。
    看着妹妹的身孕，阿里木心里也是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
    当初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他还很担心妹妹在昭宁国会不会不习惯，一转眼，马上就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可他心中，妹妹还是那个时时刻刻，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到处乱跑的小姑娘呢。
    晚上的时候，女人在厨房，男人们在包房里聊天。
    等到美食上桌，大家一起，一边赏着边塞的明月，一边品尝美酒佳肴。
    人生短短数十寒暑，能有这些亲人、爱人、朋友相伴，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啊！
    刚来昭宁国的一切在历历在目，好像不过是昨天发生的事，可是一转眼，都已经过去五年了。
    上一个五年，她笑过、哭过，开心过，难受过。
    下一个五年，相信有这些好友相伴，一定能过得比上一个五年更加精彩。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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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最后的话：
    “昭宁第一团宠”今天正式完结啦~这段时间，感谢小可爱“艳姐”“djyubo”对“团宠”的大力支持~
    对于这个故事，我也知道其中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值得推敲改进的地方，以后我还会继续努力，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哟~
    关于本书的意见和建议，欢迎给我留言~
    另外，新书已在筹备中，计划5月开坑，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求关注、求推荐、求月票~撒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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