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撒娇霸总最好命》 作者：任落佳 内容简介： 双洁，宠文，1V1，真的是高甜啊！！！【1】人人都以为这晟中的肖总是个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铁血手腕。毕竟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别人欠他五百万的气息，逢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结果没想到，某天财经采访直播，众人看到威风凛凛的肖总走下台，对着一脸冷漠.jpg的女人温声道，“宝宝，你今天还没亲我呢，亲我一下呗。”而女人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别撒娇。”【2】戚琦和肖慕清在一起四年，被他彻底宠成了一个废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袜子都不会穿，杭川大学人人都羡慕她有个帅气体贴的男朋友。于是戚琦也坚信，她能当一辈子的废物。却没料大学毕业，这男人连句话都没留，消失的无影无踪。戚琦整整哭了一个月，随后甩甩头决定做一位新时代的女强人，再也不受男人蛊惑，认真赚钱搞事业。要什么避风港，金钱钞票才是梦想。却没料，三年后，这男人西装革履，把她堵在酒会的侧廊，抱着她，眼眶发红，声音嘶哑，温声哄着，“琦琦乖，我错了，回来好不好？”“我一直以为自己注定是一个失败的名字，无人取用，无家可归。可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我的名字，有了意义。” 第1章 初遇和重逢（1） 杭川市，九月。 南方的秋天来的总是很迟，饶是已经接近傍晚，天色还未有消散的迹象，白昼被拉长，太阳的余温笼罩在柏油马路上，还是热的人沁出了一身的汗。 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不停穿梭在杭川的大学城，把整座城市都带起了不停歇的朝气。 杭川大学体育馆内，男男女女的呼喊声和尖叫声快要把屋顶掀开，荷尔蒙气息充斥在被赤黄色余晖笼罩的球馆内，篮球拍打在地板上，带出一阵又一阵的喘息声。 中秋节，校内篮球联赛决胜场。 大二经管学院对大一信息学院。 一双纯白色的帆布鞋迈进侧门，纤细白皙的长腿踩在姜黄色的地板上很是惹眼，黑色百褶短裙，白色t恤，简单的打扮却十足吸睛。 视线向上，是女孩儿对比明显的冷白皮，一张脸蛋白皙素净，未施粉黛，柳叶弯眉，眼眸清而亮，嘴唇殷红，皮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吹弹可破，彰显着年轻的模样。 从头顶卷起的乌黑的长卷发铺在背上，衬的小姑娘的脸更加小巧，每走一步都像是海藻似的，在体育馆里轻轻飘动着。 纤瘦的跟腱轻轻动了动，最后转了转脚尖，挤进了观众区第一排。 坐在一侧的几个男生冲着帆布鞋的主人吹了一声口哨。 “哇呜，冷面御姐也来看篮球赛啊。” 鞋子主人没应，弯了弯腰，坐在了位子上。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身侧的女孩儿屈起手臂碰了碰她，又递过去一瓶功能饮料。 戚琦接过金灿灿递过来的那瓶蓝色包装的饮料，秀气的眉拧了起来，一脸的嫌弃，“你还喝这个？” 金灿灿理了理棕色的大波浪，抬起做了车厘子色美甲的手，轻轻放在她肩上，“你不是说不要白不要嘛，校内联赛第一排特约观众，送的。” 这特约观众待遇可真好。 戚琦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坐第一排，你也不怕被球砸。”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抬起小巧的下巴，眯了眯眼，盯着场上的情况。 比分被经管学院拉开了快要一半。 这信息学院的男生也太菜了吧。 “放心，被砸了我也保护你。” 金灿灿说完还顺势做了一个扩胸运动 戚琦拧了拧眉，没什么情绪淡淡道，“你和我说的那个帅哥，到底是哪一个？” 她怎么感觉，这球场上的男生，都长一个样。 好像脸盲症又犯了。 金灿灿抬起食指，侧过身指了指2点钟的方向，“那个，20号，宫靖。” ？？？ 这什么鬼名字？ 宫颈？？？ 戚琦侧头，对着金灿灿妖艳的脸蛋儿抽了抽嘴角，像是在说，我们金大小姐，眼光就是不一样。 金灿灿嘿嘿一笑，像是炫耀似的开口道，“经管学院院草，富二代呢，据说他们家从爷爷辈开始就开酒庄，做红酒生意，人很绅士，最主要的是，帅到没边啊！” 戚琦有点近视，距离20号站的那个位置还有些远，看不太清脸。 这场上的队员都长了一个后脑勺。 她啧了咋舌，对金灿灿这种把帅哥放在第一位的行为没做什么表示。 本来是不准备陪这位千金大小姐来看篮球比赛的，她还在图书馆做四级卷子，结果被她一个微信发过来，说是陪她看帅哥，今天晚上的烧烤，她包了。 戚琦就冲着黄金小馒头和烧烤牛板筋也要陪她看这场比赛。 没办法，谁叫她穷。 大学刚开学还未到一个月，戚琦修的英语专业，一个宿舍四个人，她，金灿灿，许真如以及江秋。 其中就只有江秋和她们三个不是一个专业，被服装设计专业分了过来，宿舍的气氛还算融洽，毕竟刚开始也不会有什么争执，不管是在打扫卫生上还是生活习惯上，几个人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不知怎么回事，她一个穷鬼，和金灿灿这个杭川最着名服装企业老板的女儿，关系好到不行。 金灿灿，人如其名。整个人就透露出一种浑身上下都灿灿发光，像是贴了人民币似的。 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名牌，头发一个月换一次颜色，指甲长了就去做，随身的奢侈品包包已经多到开始塞她的柜子，当然，戚琦也预料到，在接下来的四年大学生活里，金灿灿的东西，只会更多，没有最多。 除了钱，金小姐最感兴趣的，就是，帅哥。 那位对帅哥颇有兴趣的大小姐正对着篮球场上张望，戚琦看了她一眼，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包里翻出了有线耳机，塞到了耳朵上。 体育馆里全是汗味，嘈杂声盖过一层又一层，她实在是没兴趣，从小就没有什么运动细胞的她，也看不懂篮球比赛。 百无聊赖的滑开屏幕，戚琦点进了微博开始去看校内兼职。 金灿灿看的热火朝天，侧过头刚想和她讨论宫靖刚刚那个三分定点投篮有多帅，就发现她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身处世外桃源。 这人真是…… 裁判吹哨，经管学院以两倍之差拿下了校内篮球联赛的冠军。 身穿红色队服的几个男生抱在一起呼喊了几声，一个个心潮澎湃，恨不得跳到房顶上去。 看台上的学生和下方的啦啦队都起立鼓掌，比赛场上的一个男生激动的又猛地拍了拍球。 戚琦正低头看招聘信息，没在意周围的情况，刚抬起头准备和金灿灿说楼下的全家便利店国庆节招人，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猛地砸了一下。 “我晕……” 好像真的有点晕。 金灿灿是不是用她的36e袭击了她一下。 第2章 初遇和重逢（2） 戚琦感觉眼冒金星，视线突然一阵模糊，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抬了抬有些无力的手，刚想去抓身侧的人，就感觉金灿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特么的，哪个不长眼的用篮球砸人？” 原来不是她的36e…… 刚刚还在比赛场地上抱成一团庆祝的一群男生闻言全都看了过来。 金灿灿声音不大，但是身形过于醒目，穿了一条包臀的大红色连衣裙，凹凸有致，棕色的大波浪没过胸部，脸蛋儿妖媚精致，想注意不到都难。 就是表情很是难看。 篮球场上一群人有些手足无措。 戚琦还处在眩晕里没回过神，今天点也太背了吧，她这嘴是开过光吗，说被砸就被砸。 金灿灿拎起两人的包，气势汹汹的扯过戚琦，走下看台，冲到了那群刚打完比赛的男生面前。 “特么谁干的？” 说完还猛地砸落了其中一个男生手里的球。 戚琦心想完蛋了。 金灿灿这人，人傻钱多，但是性格冲动，睚眦必报，她今天要是不揪出来是谁用球砸了自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刚想开口，就听到一个挑衅的声音。 “我干的，怎么了？” 戚琦已经预料到等会在篮球场上，会有一场精彩的搏击。 可能她还是那个被牵连的小妹。 金灿灿抬手，戳了戳戚琦的额头，“砸了我们家戚琦，不道歉？” 这话本来很正常，但是戚琦总感觉这几个人在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明显一怔。 她这名字，这么恐怖吗？ 比金灿灿还恐怖？ 她刚想说话，就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顺着光源望过去，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 比她高出半个头，穿了一件红色的队服，皮肤白皙，身上透着密密麻麻的汗，在阳光下晶莹透亮的。 戚琦盯了盯衣服上的号码，哦，7号。 但是，怎么是外国语学院？ ？？？这不是经管学院的比赛吗？怎么混了个自己学院的？ 金灿灿气的不行，盯着刚才那个和她挑衅的男生，愤愤道，“是男人就道歉。” 那男生“嘿”了一声，刚想骂人，一双白皙的指节就递到金灿灿面前，声音温热清澈，“同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刚才太激动，有点冒失，我替他道歉。经管学院，大二国贸系，宫靖。” 戚琦侧头，盯了一眼正在说话的男生。 哦，20号，宫靖。 果不其然，她明显感觉到身侧金灿灿的气势败了下来。 如果说，有谁能治这位千金大小姐，那一定就是帅哥无疑。 她这一脑袋是不是白砸了？ 金灿灿故作镇定的理了理长发，声音软而甜，和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相距甚远，握上了宫靖递过来的手，“外国语学院，英语系，金灿灿。没事，学长，她是铁头，砸不坏。” ？？？ 什么鬼！ 戚琦刚想骂人，宫靖就把手递到了她面前，温声道，“学妹，真是不好意思。” 戚琦扫了一眼那双白皙的手，刚想问金灿灿你怎么不再拉一会儿就又听到他问了句，“你叫戚琦？” 不是她这名字得罪他了？ 戚琦没说话，揉了揉额头，冷着一张脸，拉过金灿灿转身就要走。 金灿灿还没从帅哥的氛围里反应过来，就被戚琦拖着踉跄了一步。 俩人刚刚走出不到三米，宫靖和刚刚那个罪魁祸首，也就是用篮球砸她的那个男生走上前，拦住了戚琦的去路。 “学妹，给你赔个不是，我们请你和你朋友吃饭吧。” 戚琦掀了掀眼皮，淡淡扫了俩人一眼。 不得不说，宫靖长得确实不错。 虽然穿着队服，但是皮肤白皙，棕色的短发，因为剧烈运动被汗水浸湿，五官深邃立体，眼睛很大，鼻梁高挺，有些混血王子的味道。 果真是富二代，就算是穿着件带着汗臭味的篮球服也挡不住贵气。 他身边那个虽然没那么贵气，但是长得也不赖。 小麦肤色，寸头，眉毛很浓。 果然帅哥就和帅哥一起玩。 不过她可没兴趣。 这种搭讪她从开学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遇上了不止三十次。 戚琦没理会俩人，抓着金灿灿就要走。 一只脚刚迈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幽幽的男声。 低沉，像是大提琴。 这可能是戚琦十八年来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你额头肿了。” 男生说完，逆着光走到了她面前。 戚琦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刚才他隐在光里，像是被装进了玻璃盒子，怎么都看不真切。 男孩一头乌黑的短发，剑眉凌厉，一双桃花眼很是勾人，浅褐色的瞳孔并不分明，总给戚琦一种他刚喝了酒的错觉。 鼻梁高挺，下颚折角锋利明显，面容很干净，她仰起头的时候，清晰地看到了他下颚角的那颗黑痣。 不大不小，刚刚好，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股特别。 他双手插在运动短裤的口袋里，小臂白皙有力，她看清了他肤色下面青色的血管。 荷尔蒙气息爆棚。 戚琦就这么一直盯着他，有点入神。 男孩儿的眼尾扬了扬，继续道，“要么一起吃个晚饭，要么送你去医务室。” 戚琦这才回过神。 不是，被砸的是她，怎么现在感觉像是被胁迫了似的？ 谁要跟他们几个臭男生一起吃饭！ 戚琦还是那副表情，就感觉五官像是拼在一起的假人，她刚想开口再说一句不用了的时候，金灿灿就扯着她的手臂，直接道，“行啊帅哥，两个都选吧。” 第3章 字丑的好心人 戚琦决定当晚回宿舍，就把金灿灿放在她柜子里的包包全都从阳台扔下去。 还有没有室友爱了！ 她拿过被金灿灿抓着的书包背在肩上，一脸的嫌弃，“要去你自己去，我去图书馆做试卷。”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金灿灿见她一双长腿迈了出去，“诶”了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临走之前不忘对着刚刚那个男生开口道，“我们家戚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大一，东4楼，母胎solo。” 那男生只是笑笑，没做什么表示。 等到两个女生消失在体育馆，宫靖和刚才那个砸了戚琦一球的男人凑到男生身边，淡淡道，“慕清，真是她啊。”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轻声“嗯”了声。 不过和那时候有点不太一样，发型变了。 不过，还是好看。 小姑娘漂漂亮亮的，但是怎么感觉，有点冷？ 莫旭涛震惊的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馒头。 “卧槽，这女的脸跟谁欠了她五百万似的，也不像啊。” 确实也不太像，但是还真就是她。 肖慕清只是笑笑，没说话。 宫靖走到一旁，拿过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抬手拍了拍肖慕清的肩，“任重而道远。” 金灿灿追上戚琦，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背，“你不是一向喜欢吃白食吗，怎么有人请吃饭还拒绝了。” 戚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做人要有骨气！” “骨气这玩意，在帅哥面前没用。” 算了，她不能和花痴据理力争。 篮球比赛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戚琦和金灿灿跑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金灿灿还是没忍下心，想到她今晚受的这一遭有些不好意思，“行了，别生气了，带你吃烧烤去。” 戚琦哼了一声，还算她有点良心。 但是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看篮球比赛了！！！ 俩人吃过晚饭，金灿灿抱着手机又和帅哥出去散步了，戚琦理了理书包里没做完的试卷，重新折回了图书馆。 有脑子没脑子都要先搞学习，奶奶说了，知识的芬芳，散布全球。 再从图书馆出来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10点，慢悠悠的折回宿舍，刷了卡刚要上楼，戚琦就被宿管阿姨叫住了。 “那个大长腿。” ？？？ 哪个大长腿？ 戚琦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宿管阿姨。 “说你呢，就你，戚琦是吧？” 听到名字，她这才把脚收回来，迈着步子走到宿管阿姨面前，小声道，“阿姨有事吗？” 她们宿舍这个月没被查出来违章电器啊。 阿姨从身后的柜子上拿过一个纸袋递给她，“有人转交给你的。” 戚琦一愣。 转交给她？ 她有丢什么东西吗？ 抓了抓脖颈，戚琦接过那个袋子，还是说了声谢谢阿姨回了宿舍。 一口气爬了6层楼梯，戚琦感觉自己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杭川大学什么都好，食堂便宜饭菜好吃，图书馆位置多，书也足够，就是宿舍楼，整整18层，只有7层以上才能乘电梯。 好巧不巧，戚琦她们宿舍，就住在6楼。 这是什么悲惨世界啊。 刚开学来的时候，金灿灿还试过坐电梯到7楼，然后走楼梯。结果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到了7楼之后发现，楼梯间，被锁了。 金灿灿那时候在她耳边哭天抢地的埋怨道，“这要是着火了，7层以上，跑都跑不出去。” 戚琦觉得，确实如此。 当时也没想到，金灿灿这句话，就这么应验了，而她这个住在六楼的穷苦学生，还真的没跑出去。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她们这种6楼的，也只能爬楼梯锻炼身体了。 戚琦回宿舍的时候金灿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个会约到哪里去了。 她拉过椅子坐下来，这才去翻那个手提袋。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袋子里没什么东西，只放了一瓶消肿的红花油。 ？？？ 谁送这玩意干嘛？ 戚琦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才发现袋子外面贴了一张便签纸。 “额头肿了，记得涂药。” 落款是肖慕清。 她抓了抓头，不记得自己在学校认识这一号人物。 不过这字写的是真丑……… 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学生爬似的。 戚琦啧了咋舌，顺手把那个袋子扔在一边，想起今天被篮球砸，这才拿过镜子仔细看了看。 ……… 是真的肿了。 而且还很大。 怪不得刚才从图书馆走回来，一群人用一种看二哈的表情看着她。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似的拿出那瓶红花油，涂在了额头上。 感谢这位字丑的好心人。 下次见到他再还他一瓶。 第4章 穿成这幅鬼样子 第二天一早，戚琦还没睡醒，就被金灿灿从床上拖了下来。 “你快点收拾收拾，今天社团招新。” 她揉了揉发胀的双眼，还有些睡意朦胧，冷冷道，“关我什么事，不去。” 金灿灿双手叉腰站在她面前，“去，包一天饭。不去，替我点一周到。” ……… 戚琦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金灿灿早上那节课总是起不来，然而英语专业像是被人施了咒似的，一周五天，有四天早上都有课，还都有早自习。 帮金灿灿点到这事，有点恐怖，她可不想被抓个现行影响奖学金评比。 床下那个妖娆的美女得到回复，心满意足地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条连衣裙递给她，“来吧大长腿，今天让姐姐见识一下你的魅力。” 戚琦盯了盯那个像是去夜店蹦迪的连衣裙，嘴角抽了抽。 “你有毒？社团招新穿成这样干嘛？” 金灿灿把那条连衣裙放在她椅背上，折回自己的桌前继续化妆，“姐姐我今天要亮瞎全场，你也不能逊色，不然配不上我。” 呵呵。 她也没想过要配得上她。 不过金灿灿这人做事雷厉风行的，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不就是一条亮闪闪，布料少的裙子吗，怕什么。 戚琦从床上爬下来，又顺势扯了扯倒在床上的江秋和许真如，“你们俩去不去。” 金灿灿从化妆盒里拿出一支口红，“问过了，她们俩等着下周学生会招新呢，不去社团。” “啧啧啧，那你干嘛不去学生会要去社团。”戚琦问道。 许真如扯了扯被角，幽幽道，“她说学生会要搬砖，还都是丑男，社团不学无术的帅哥多。” ……… 当她没问。 戚琦洗漱完之后坐在镜子前捯饬了一下，还是像平常一样，就只涂了护肤品和防晒，还顺势擦了擦红花油。 换上金灿灿那条裙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原地去世了。 这到底是什么风格，为什么又是露背又是超短裙的，这真的是社团招新该穿的衣服吗？ 她扯了扯那根纤细的肩带，语气无比阴森，“金灿灿，你今天是要把我卖进窑子吗？” 金灿灿化好妆，对着镜子挤了个k，这才回过头去看戚琦。 果然身材好的美女穿什么都好看。 这条裙子她在商场提回来的时候还能穿，但是没想到过了一个暑假自己胖了几斤，当时试衣服的时候就是硬塞进去的，如今更是穿不了，不过放在戚琦身上却很合身。 虽然她身子偏瘦，还是个对a，不过皮肤白皙，挂在身上还有另一种味道。 她扣住戚琦的肩膀，把人转了个方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连个口红都不涂。” 戚琦翻了个白眼，她觉得金灿灿就是要把她卖进窑子。 “搞那么多干嘛，有条裙子衬你就行了。” 她说完便起身拿过背包，像是催促似的，“快点吧大小姐，我要饿死了。” 宫靖和莫旭涛俩人在食堂吃过早饭，站在入口盯着人挤人的招新会。 杭川大学虽然学生多，也算是国内顶尖，但是校区和周边学校比还是小了些，今年新生入学晚，社联那边又规定社团招新要赶在国庆节之前，没批下来场地，一个又一个小社团只好搬着桌子椅子挤到了食堂门口，毕竟这地方上课下课人流量最多，正是招新的好地方。 莫旭涛抬手捋了一下寸头，“今年翻译社还招人不？这届外院的小姑娘都挺漂亮。” 宫靖笑了笑，盯着那一排又一排的桌子，打趣道，“哪届外院的小姑娘不漂亮？” 莫旭涛被噎了一下。 确实如此，外国语学院，英语，法语，德语，日语，全是清一色各式各样的小姑娘，要找个不漂亮的吧，才是难的。 聊到这儿，莫旭涛又想起昨天的篮球比赛，侧过去撞了撞宫靖的肩，“昨天那个戚琦，确实挺对慕清的胃口，那两条腿又长又白，走过来都特么晃眼，肖慕清是腿控吧？” 宫靖没说话，转头冲走过来的男生扬了扬下巴，“你自己问他去。” 莫旭涛一脸狗腿的凑到从门口出来的肖慕清跟前，打趣道，“你昨天那个妞不错啊，又白又嫩的，就是太瘦了，胸前都没二两肉。”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好表情的扫了他一眼，“你再开她一句玩笑试试。” 莫旭涛一下子被肖慕清给震住了。 俩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还从未见肖慕清为个女生这么说过话。 他正姗姗然的时候，宫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慕清啊，现在心上有人了。” 莫旭涛抬脚踢了一下柱子，“特么的，至于么，我以前不是也这么和你们家昱晴说话。” 宫靖挑了挑眉，“那你以后说话可要注意点了。” 肖慕清没理俩人，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朝着社团的桌子走过去。 哪知道刚刚抬脚没走出几步，就隔着人群看到了那个显眼的身影。 怎么穿成这副鬼样子了。 第5章 你能不能安静点 戚琦被金灿灿拉着，哪有帅哥往哪奔，恨不得一双眼睛都长在人家身上。 她没劲，甩开了那位花痴的大小姐，自己去看社团的排位。 一个个桌前都门庭若市的，尤其是街舞社和吉他社前面小姑娘最多，毕竟那几个门神都挺帅。 戚琦走了一路，手上被塞了一叠传单，还有几个男生走上前想拉她去桌前。 她觉得没意思，随手将那些叠传单塞进包里，余光瞥到了躲在树下一张孤零零的小桌子。 对比其他社团那热火朝天的模样，这桌显得格外冷清。 桌前坐了个戴眼镜的小男生，也不知道是起来的太早了还是昨晚没睡好，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像是来补觉的。 戚琦拢了拢头发，走上前，看清了上面的招牌。 翻译社。 啧啧啧，果然需要脑子的社团都没人。 她抬起手在男生面前晃了晃，没反应。 还睡得挺香，这么吵都能睡着，睡眠质量可真好。 她啧了咋舌，轻轻地从男生手臂下抽出一张报名表，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从包里翻出一只签字笔，女孩儿把头发挽到耳后，低头，认认真真地开始填报名表。 肖慕清的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戚琦一双纤细白皙的腿交叠，黑色的连衣裙下摆顺势向上滑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腿根。 他动了动喉结，想到刚才莫旭涛那不着边际的话。 确实很是晃眼。 女孩儿手臂纤细，他走过去的时候还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着，像是一把小扇子，直直的想往他心上打。 肖慕清站到她身后，替她挡去了大半个太阳。 戚琦没注意到有什么异样，还在专心致志的填报名表。 他闻到了她的洗发水上的柠檬香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就是穿得太少了。 就算是夏天，这背露的也太多了。 虽然头发长盖去了一半，但是一站到她身后，就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蝴蝶谷和白皙的肩膀。 耳廓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和肤色一对比，很是漂亮。 戚琦正专心致志填表的时候，倒在桌上的那个男生突然醒了，抬起头隔着眼镜睁了睁眼睛，喊了声，“慕清哥。” ？？？ 怎么叫她哥了。 她这么像女装大佬？ 不对，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正发愣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戚琦转过身，仰起头，这才看到身后站了一个男生。 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昨天在体育馆说她额头肿了的7号。 慕清？ 戚琦一愣。 昨天送药的那个，好像是叫肖慕清……… 不会这么巧吧。 眼镜男回过神，这才看到他面前坐了个扭着脖子，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看向身后人的，大美女。 他清了清嗓子，温声提醒道，“学妹，你要入社吗？” 戚琦这才回过神，感觉脖子都酸了。 她把最后一栏填好，推到眼镜男面前，“嗯，报名表填好了。” 声音微热，还有点甜。 肖慕清仔仔细细竖起耳朵听了听，嗯，这才像是暑假的那个小丫头。 昨天一张冰块脸，确实像是别人欠了她五百万似的。 眼镜男从桌斗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我们社长规定的，这个段子翻译过了才能入社。” ？？？ 不是，这社团都没人来，还有这种诡异规定。 眼睛男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解释道，“还是很公平的，你可以拿回去翻，晚上5点收摊之前送过来就行了，我们社长会批改的。”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 嗯，你们社长还挺厉害。 她没说话，淡淡扫了一眼眼镜男，拿起那张纸看了看。 过了大概三十秒，女孩儿重新低下头，“不用晚上，十分钟就给你。” ！！！ 眼镜男一愣，抬头看着肖慕清。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这事还能这样？ 肖慕清勾唇一笑，走到一侧，从桌斗里抽出一件白衬衫，抬手，犹豫了一下，正想往戚琦身上盖。 衣服刚抖开，他的肩就被人猛地拍了下。 “老肖今年准备招几个？” 戚琦没抬头，还沉浸在那个全是生僻词的段落里。 肖慕清侧头，看到了莫旭涛那一张欠扁的脸。 他把衣服重新塞回桌斗，淡淡扫了他一眼。 莫旭涛没察觉出他神色有什么不对，低头，这才看到坐着的人是谁。 “哟呵，这不是我们长腿小姐姐吗，咋跑老肖这儿来了。” 戚琦仍然没抬头。 莫旭涛刚想发火，就被宫靖伸手拦了下来，“没看人家考试呢。” 莫旭涛啧了咋舌，拉过椅子坐在了眼镜男旁边，“我也是真无语，你办个社团，社团就你和小斯两个人，平时一堆小美女为了看你进社团你还要给人家考试，结果考下来没有一个能进的，你把这当成四六级考试了啊。” 肖慕清没说话，倒是一直没开口的戚琦咬着笔帽，冷冷道，“手残，你能不能安静点。” 第6章 咬了他一口 空气凝结了三秒。 莫旭涛抬眼，看了宫靖和肖慕清一眼，“她骂我呢？” 肖慕清勾唇一笑，刚想说是，戚琦就补了一句，“不然呢，这里除了你，还有手残吗。”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抬头，右手在纸张上飞快的写着，字迹娟秀小巧，中英文都恰到好处，花体字也不差。 莫旭涛猛地踢了一下桌脚，站起身愤愤道，“你特么骂谁呢。” 戚琦被他踢的膝盖不禁撞上了桌斗。 她抬起头，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你昨天砸了我一球，没道歉，现在又踢了我一脚。” 莫旭涛感觉喉咙里塞了一颗馒头。 宫靖抬手，把莫旭涛重新压回椅子上，“行了你，跟学妹计较什么。” 戚琦扫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继续。 就在肖慕清在心里丈量着怎么开口的时候，戚琦把笔扣在桌上，将那张纸推到莫旭涛面前，淡淡道，“她们进不来，是因为她们蠢，冰心的文学翻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肖慕清盯着女孩儿被热的微红的脸颊，眼底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拿过那张纸，盯着上面已经被戚琦写完的汉译英和英译汉，面色柔和，心情好到不行。 这丫头不仅人对他的胃口，就连智商都对他。 戚琦站起身，不想继续和这几个人搭腔。 一看就不正经。 肖慕清翻出手机，挡在她身前，开口道，“可以进社了。” 戚琦一愣，定定的看着他。 男孩儿比她高出半个头，挡在她身前，替她挡去了大半个太阳。 刚才那么刺眼的阳光，在这一刻也消失了。 她扫了他一眼，“你是社长？” 肖慕清挑了挑眉，“不像吗？” 戚琦突然觉得有点晕。 所以她刚才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干什么。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想快点逃离案发现场。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点进微信，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加个微信，以后社团活动要联系你。” 社团就两个人，能有什么活动……… 不过她没表现出来，从包里翻出手机，扫了男孩儿的二维码。 总算是告一段落，戚琦抬脚刚刚要走，就感觉身后有两团东西贴在了自己背上，她一个重心不稳，朝面前的男孩儿扑了过去。 肖慕清看到了从戚琦身后飞奔过来的金灿灿，但是没料到力气这么大，能把戚琦压的一个踉跄，朝自己跌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女孩儿的腰。 细软的手感传来，惹得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脚底滑了滑，直接向后栽了过去。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感觉两眼一黑，整个视野飞快颠倒，然后，砸在了一个肉垫上。 好硬的肉垫。 “唔……” 她感觉自己的牙磕在了一块坚硬物体上，好像是骨头，又好像不是。动了动身子，就感觉自己的膝盖刺的生疼。 她这两天到底是什么运气。 肖慕清抱着戚琦，整个人砸在了灼热的水泥地上。 他的手还放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则被戚琦压在了一侧。 戚琦睁了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的牙，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 刚好在那颗痣那里，咬了一口。 怪不得这么硬。 她的门牙没掉真是万幸。 戚琦垂了垂眸子，盯着男孩下巴上那个熟悉的牙印，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急急忙忙地撑着地想站起来，哪知道刚动了一下，身下就传来男生倒吸凉气的声音。 戚琦一愣。 完了完了，伤人了。 不行。这可不行。 戚琦把手撑在地上，弓起身子动了一下。 她的长发扫过肖慕清的脸，男孩儿转头，眸子对上了她水光潋滟的眸子。 金灿灿那裙子衣领过大，戚琦压在他身上，肖慕清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第7章 留下个记号 肖慕清吞了吞口水，一只手还放在她腰上，强压住后喉间的干涩，咬着牙开口道，“你，你先起来。” 戚琦“哦”了一声，屈起膝盖一个骨碌，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金灿灿扶着她站起，一脸的震惊，歉疚，还有看好戏的表情。 肖慕清双手撑在地上，脖子通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四目相对，俩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 他下巴上，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她身上的温度，仿佛还留在他怀里似的。 刚才，他好像，又抱到她了……… 戚琦站直了身体，恢复过意识，这才感觉到小臂和膝盖处传来的抽痛。 “唔……” 低下头，发现膝盖处已经磨破皮了，想来是刚才被金灿灿这么一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戚琦气冲冲的看着罪魁祸首，放大音量，“金灿灿你那两个馒头能不能注意一点！”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肖慕清也被她吼的不轻。 从昨天认识她到现在，她都是一副冰块脸，用莫旭涛的话说就是，他们都欠了她五百万。 但是刚才……… 他怎么感觉，还挺娇憨可人的？ 骂人都这么可爱。 金灿灿被她吼的吓了一跳，摸了摸戚琦的额头确认了一下，“你被魂穿了？” 戚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对。想到周围这么多人，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拿着包准备走人。 “懒得理你，陪我去医务室。” 话刚说完，腿还没迈出去一步，就感觉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整张脸都揉在了一起。 金灿灿刚才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把她撞倒的。 怎么脚都扭了。 肖慕清见她疼的倒抽气，走上前低头看了看，“还能走吗？” 戚琦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戚琦动了动脚踝，神经连着肌肉全在痛，根本没办法用力。 她长舒一口气，对着金灿灿无语道，“大小姐，这算工伤。” 金灿灿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肖慕清就从桌斗里扯出那件白衬衫围在戚琦腰间，然后弯下身子，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带你去医务室。” 莫旭涛看戏看的眼睛瞪的都快赶上黑猫警长了。 他和宫靖对视一眼，像是在说，肖慕清厉害啊。 戚琦一愣。 男孩儿的脊背宽阔挺拔，肩胛骨隔着t恤布料突出一小截，却莫名的带了一股安全感。 倒也不必如此的。 肖慕清见她一直没反应，又跟了句，“让你室友送也行，但是可能要半个小时，我不确定你不会被热死。” 戚琦盯了盯头顶的太阳，杭川九月的温度不算低，30度上下浮动，这会儿艳阳高照，已经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确实会被晒死。 她抓了抓耳朵，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衬衫，慢吞吞的爬上了男孩儿的背，“那麻烦你了。” 肖慕清勾唇一笑，感受到身上不算重量的重量，温声道，“不麻烦。” 金灿灿看着俩人越来越远的背影，讪讪的看了宫靖和莫旭涛一眼，“我去的话，是不是就不太好了？” 坐在桌前的俩人频频点头。 戚琦趴在肖慕清背上，也不敢抱着他的脖子，一双手只能虚空的放在他肩膀上，一路上也不敢说话，总觉得这气氛甚是尴尬。 去校医室的路上三三两两的遇到一些学生，全都用一副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肖慕清感觉到戚琦的自不然，停住脚步，掂了掂身上的人，“你抓紧我，不然一会儿再摔下去。” 戚琦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被烤熟的地瓜，摸哪儿哪儿热。 她垂了垂眸子，温吞道，“我，我有点重。” 肖慕清轻声一笑。 “不重，再来一个都没事。” 听他这么说，她才颤颤巍巍的伸手，圈住了男孩儿的脖子。 他身上很热，隔着两层布料，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里传出来的热度。 像一个，被午后的太阳，晒过的枕头，很是温柔。 想到刚才摔下去的时候咬了他下巴一口，感觉自己更热了。 好尴尬。 见面第二天就咬人。 戚琦窝在他背上，声音细弱蚊蝇，“那个，你下巴……” “没事，就当留个记号了。” 第8章 你女朋友瘸不了 什么鬼？ 什么记号？ 俩人说话的功夫，肖慕清已经把人抱进了医务室，他把她放在椅子上，冲她伸出手，“一卡通带了吗，我去挂号。” 戚琦抬眸看了一眼他的手。 骨节匀白细长，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手背上还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甚至，比她的手，大了不知道多少。 总让她想起电影里弹钢琴的男主人公。 真好看啊，好看的人连手都这么好看。 她回过神，从包里翻出校园卡递到他手上。 自己如今这副模样确实不太能去挂号。 肖慕清拿过卡，走去窗口挂号。 低下头，这才看到小丫头饭卡上的照片。 还是和现在一样，没什么表情，梳了个马尾，白皙素净的脸蛋，就是没有一点肉。 不过也是好看的。 高中就这么好看。 肖慕清把一卡通放在卡机上，给她挂了号之后，扶着她进了诊疗室。 男孩儿的手很烫，但是戚琦的小臂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是冰凉如雪。 他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指尖不经意滑过她的皓腕，那里细细一圈，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就算是松开了她，却仍旧感觉她的温度还留在自己身上似的。 小丫头像个空调。 医生戴着老花眼镜，抬眸上上下下打量了戚琦一眼。 “怎么了？” 戚琦抬了抬脚，“刚才扭了一下。” “跳舞跳的？” 戚琦一愣。 什么鬼？ 肖慕清站在一旁，见医生看戚琦的眼神不对，便知道她误会了什么。 这条裙子确实像是去跳舞穿的。 “不是，刚才被人推了一下，摔地上了。” 女医生抬头又看了肖慕清一眼。 医生站起身，走到床前，示意肖慕清，“把她抱床上来，我检查一下。” 俩人皆是一愣。 想到刚才倒在地上那一幕，戚琦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怎么总感觉自己在占他便宜。 肖慕清清了清嗓子，把手递过去，“我扶你过去。” 戚琦“哦”了一声，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他的手，撑着桌沿站了起来。 那一刻，掌心对掌心，像是电流滑过少年的心脏和脊背，身子不由得都颤了颤。 肖慕清强忍住想要揉一揉的冲动，就这么扶着她到了床边。 小姑娘的手怎么能这么软。 真是太想捏了。 戚琦躺好，女医生顺势捏了捏她的脚踝。 “这儿疼不疼？” 戚琦摇头。 “这样呢？” “疼，疼，轻点，啊！” 戚琦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飞快地做了一个仰卧起坐。 肖慕清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差点笑出声。 医生揉了揉她的脚踝，走到桌前输入电脑，“没多大事，就是扭了一下，回去喷喷药，这几天回去多泡泡脚，差不多一周就好了。” 戚琦长舒了一口气。 肖慕清扶着她下床，又不放心的跟了句，“不用去医院拍片吗？” 校医淡淡扫了俩人一眼。 “放心，你女朋友瘸不了。” 戚琦感觉空气都凝结了。 不是，他们不是那种关系阿喂！ 戚琦刚想开口解释，医生就把一卡通推了过去，“先去付款，拿了药就可以走了。” 肖慕清点点头，扶着戚琦出了诊疗室，把她安顿在椅子上，“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 戚琦抓了抓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太，尴，尬，了。 这几天是不是水逆啊……… 肖慕清看了看收据上的价格，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一卡通刷了上去。 他拿好药，看好了用法用量，把袋子放进她的背包里，又重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送你回宿舍休息。” 戚琦一愣。 怎么又要背了……… “那个，我………” 肖慕清转过头，对上女孩儿绯红的脸颊，“还是你想自己走回去？” 戚琦叹了一口气，又重新爬上了他的背。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 她回宿舍就阉了金灿灿！ 第9章 我是一个粉刷匠 走回宿舍的路上，戚琦趴在肖慕清的背上，还是把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那个，昨天的红花油是你送的吗？” 肖慕清抱着她的腿，但是双手一路上都放在自己腰上，生怕碰到小丫头的腿让她不舒服，也怕显得自己过于轻浮。 “嗯，今天看已经消下去一半了，你再涂两天应该就好了。” 戚琦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有点快。 这鬼天气，热的人心率都快不齐了。 “谢谢你啊，肖慕清。” 刚才一直不敢叫他的名字，现在确认了就是他，这才敢开口。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我到时候还你。” 话一出口，感觉有点不对劲。 还别人红花油，好像不太好……… 肖慕清只是轻声笑了笑，“下次请我喝奶茶好了。” ？？？ 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是戚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仔细去想，折腾了一个上午，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出了声。 这声音一出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会，这，么，尴，尬！ 肖慕清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还回味了一下小姑娘的叫声，问道，“饿了？”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 能不饿吗。 这都中午了。 她双手搅在一起，肖慕清低头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紧张的情绪。 “那先去摊位那边吧，看看你室友还在不在，一起吃个饭。” 戚琦轻声“嗯”了句。 她以为这个一起吃个饭，也就是她和金灿灿一起吃个饭，毕竟刚才出来的时候她胁迫了她一碗麻辣烫。 但是戚琦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变成五个人，一起坐在食堂三楼的圆桌上，吃饭。 杭川食堂一楼是普通的自选窗口，二楼是教职工食堂，三楼是为了学生聚餐方便开出来的类似于餐馆的点菜层。 当然也是这一层，最贵。 戚琦从开学到现在，也只有之前寝室四个人一起聚餐的时候来吃过一次。 这气氛怎么越来越尴尬了。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她。 她是尴尬的无以复加，被肖慕清背进食堂，又被一路这么盯过来，她感觉自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但是金灿灿，一点，尴尬的，表现，都没有。 她甚至还很快乐，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宫靖身上。 宫靖见戚琦和肖慕清回来，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伤患优先，你想吃什么？” 这个伤患，除了戚琦，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她拿过菜单，扫了几眼，点了一道糖醋小排。 随即把菜单推到金灿灿面前，“大小姐，你来。” 金灿灿笑盈盈地拿过菜单，这才发现就点了一道菜。 “不是吧，戚琦，今天又不用你花钱，你这么省钱干嘛？” ………… 这话把她是穷逼的本性暴露无遗。 她白了她一眼，拿过水杯倒了一杯茶，“没胃口。” 金灿灿拿过铅笔，低下头，洋洋洒洒的又勾了几道菜，“你哪里是没胃口，你就是吃的少，跟个猫儿似的。” 戚琦没理她，理了理耳边的发，手机在包里突然响了起来。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过于突兀的铃声响彻在餐桌上，莫旭涛感觉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现在怎么还有人，用儿歌当手机铃声？ 肖慕清坐在她身侧，看到女孩儿的脸，非常明显地，红了。 戚琦拿过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神色很难看。 第10章 在泡仔 她本想站起身，但是碍于脚扭了动不了，只好悻悻地挂断了电话。 桌上的三个男生都没说话，空气里漂浮着不知名的情绪。 过了大概五秒钟，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莫旭涛有点烦，嚷嚷道，“你快接吧，这铃声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戚琦咬了咬下唇，滑开了手机屏幕。 “干嘛？” “你有病？” “你能不能不要再打电话了？” 肖慕清坐在她身侧，没听到对面说了什么，但是大概是个男生，戚琦的表情，很不好。 没再说一句话，戚琦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扔回了包里。 金灿灿看她那副表情，约莫猜出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又是路易昂啊，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戚琦喝了一口水，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知道，跟个苍蝇似的。” 肖慕清捕捉到对话里的那个人，眸色暗了暗。 莫旭涛和宫靖对视一眼，煽风点火道，“路易昂？和我们一届的那个校霸路易昂？” ……… 除了他还能有谁……… 莫旭涛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贼眉鼠眼地笑了笑，“我前几天听我朋友说，路易昂在追外院的院花，不会就是你吧？” 戚琦突然觉得这个title真的一点都不好。 谁愿意当这个院花谁就去当吧。 肖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 “啧啧啧，小丫头你有福气啊，路易昂他爸可是校董，富二代中的富二代啊，怎么不答应，他每任女朋友分手的时候都提了辆玛莎拉蒂呢。”莫旭涛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戚琦是真的无语。 淡淡扫了他一眼，女孩儿没再开口讲一句话。 倒是金灿灿，把菜单推到他面前，开口道，“有钱人对我们家戚琦不管用，戚琦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钱男人。” ………… 这喜好还挺别致。 肖慕清把手臂搭在戚琦的椅背上，用一种完全好奇的语气开口道，“为什么？” 戚琦觉得金灿灿话是真多。 “就是啊，金灿灿你爸不是也挺有钱的吗，她怎么还跟你做朋友，被你砸成这样一声都不吭。” “你这人语文阅读理解是不是要回炉重造一下啊，我都说了，有钱的男人，我又不是男人。” 莫旭涛和金灿灿你一言我一语，肖慕清没听进去，就只是盯着戚琦，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戚琦拢了拢耳边的发，语气很淡，“没什么，私人原因。” 肖慕清觉得，这丫头太冷静克制了。 一副冰块脸挂在身上，这外面30几度的天，都没能把她给融了。 刚才去医务室那一段，她是不是真的被魂穿了？ 虽然自己平时也是一副冰块脸，但是，怎么说面对她的时候，也是有点笑模样的吧。 正发愣的时候，一群男生风风火火的坐在了隔壁桌。 穿着运动服，有几个手里还拿着球，应该是刚刚打完球，上来聚餐。 宫靖把菜单递给阿姨，刚坐下来就听到一声惊呼，“卧槽，老大，嫂子在那呢。” 宫靖顺着男生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为首的，一头黄毛的路易昂。 戚琦听到声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天呐噜，她为什么脚扭了，不能跑路！ 路易昂“诶唷”了一声，理了理头顶的鸡毛掸子，走到了戚琦身边。 男生双臂一撑，把她困在了怀里。 “我说怎么电话这么着急挂断，原来是在这儿泡仔呢。” 第11章 喜欢小白脸 这话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戚琦动了动身子，觉得这么被他圈着实在是不舒服。 金灿灿“啪”的一下双手拍桌站了起来，“路易昂你他妈有完没完。” 颜值即是正义这话放在路易昂身上，完全没有正确性可言。 就连金灿灿这么个爱帅哥的主儿，也是神烦这个自恋又自大的校霸。 路易昂没动。 戚琦吐了一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离我远点。” 圈着她的男生动也没动，还扭了扭身子，“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样。” 肖慕清伸手，按住戚琦的脖颈，把她的头压了压，另一只手穿过路易昂的双臂，把戚琦一个打横，从他怀里移了出来。 饭桌上的人和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 还能这么操作？？？ 就连戚琦都没反应过来，不是，她怎么就移形换位了？ 肖慕清抱着戚琦，把她放在了金灿灿刚才坐的位置上。 被占了位置的金灿灿一脸懵逼。 路易昂抬起手，敲了敲肖慕清的背，“喂，你管什么闲事儿？” 肖慕清侧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还勾唇笑了一下。 他那一双桃花眼生的勾人，这么笑了一下感觉更欠扁了。 戚琦感觉下一秒这俩人就要打起来了。 她扶着金灿灿站起身，对着路易昂道，“我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我，不，喜，欢，你，你要是再来找我麻烦，我不介意报警告你性骚扰。” 路易昂像是听笑话似的把双臂撑在桌上，似笑非笑道，“哟，告我性骚扰？我们院花能耐了啊，你也不问问我爸是谁，你觉得，你能告得了我？” 戚琦脸上一点怯都没有。 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他爸是谁。 这二世祖没事闲的天天堵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爸是谁了。 那又有个毛线球的关系。 “你倒可以试试看。” 路易昂觉得戚琦这妞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过够辣，他喜欢。 他侧头瞄了一眼肖慕清，“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这小白脸？” 戚琦感觉太阳穴好疼。 神特么小白脸。 她刚想说话开口解释，肖慕清就站到她身侧，温声道，“嗯，确实比你白。” 怎么突然感觉，这么霸气？ 但是这又是什么鬼！ 路易昂上前一步，和肖慕清对视，“老子还就要她了，怎么地。” ……… 这人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坐在桌上的宫靖一直没说话，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了起来，他才抬手敲了敲桌面，动作透露着一股贵气，“我记得路公子爸爸除了是校董，好像还进了我们家一批勃艮第干白吧。”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全都依次看了过去。 宫靖靠在椅子上，嘴角带笑，还透着一股子邪性。 路易昂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这事儿是沈家负责，但是要是我们家这个酒不产了，你说？” 宫靖没有直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路易昂已经听明白了。 他扫了宫靖和莫旭涛一眼，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肖慕清，最后拍了拍桌，“行，给我等着。” 说完便带着那群男生，离了食堂三楼。 这群人走之后，戚琦长舒一口气。 和这群二世祖，丝毫没有道理可讲。 肖慕清把自己的椅子递到她身边，见阿姨把菜端了上来，便安抚道，“先吃饭吧。” 莫旭涛拿着筷子敲了敲桌沿，“吃饭吃饭，有我们三个罩着你，怕什么怕，以后那小子再来烦你，就叫你涛哥，一个顶俩。” 宫靖斜了他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真冲上来，第一个跑的就是你。” 戚琦坐回椅子上，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宫靖刚才那一番话，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桌上的这三个男生，家底是什么情况。 潜意识告诉她，不能和这样的人产生瓜葛。 金灿灿已经是不能选择里的意外，她的人生，不能再出意外了。 她拿起筷子，还是开口道，“刚才谢谢你们了，不过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了。” 第12章 砸进帅哥怀里 肖慕清抬了抬眸子，颇为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想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意图有些过于明显。 “说什么呢，你都进了老肖的社团了，以后一起玩的机会多得是。” 莫旭涛拿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以为这丫头刚才被路易昂给吓着了。 戚琦没说话，低头开始吃饭。 这样的人，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能做朋友，连同学也都只能是点头之交，至于那个社团，后续退了就行了。 中午吃过饭，几个男生把戚琦和金灿灿送回了宿舍。 碍于周围有人在，还有金灿灿这么个八卦天后在，戚琦死活也不同意肖慕清再把她背回去，一路搀着金灿灿，一蹦一跳的回了宿舍。 她保证，下次出门之前，一定会好好看一下黄历。 不然真的不知道今天都会遇上些什么“大英雄”。 碍于戚琦脚瘸了，金灿灿跑到宿管阿姨面前委屈巴巴的哭了一通，说服了阿姨开了7楼楼梯间的门，俩人终于，体会了一把电梯的乐趣。 再回到宿舍，江秋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许真如坐在电脑前在看美剧。 听到怪异的声音，许真如扭过头，看到了戚琦脚上缠着纱布，活脱脱像是一个猪蹄。 “我晕，你脚怎么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金灿灿的肩，“这位36e砸的。” 许真如震惊的嘴巴里能塞下一块肉松小贝。 金灿灿扶着戚琦坐回椅子上，“嘿，我不砸你能扑到帅哥怀里吗，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 戚琦可真是谢谢她祖宗十八代。 这机会她宁可不要。 许真如看俩人的表情就知道有故事，拖着椅子上前，一脸的八卦，“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什么八卦，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戚琦没理她们，扯掉身上那条碍眼的连衣裙，从衣柜里翻了件睡衣出来。 金灿灿去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把她砸进肖慕清怀里了。” ！！！ 许真如感觉自己受到了晴天霹雳。 “我们院大二那个院草？就是整天跟一群富二代混一起的那个？” 戚琦感觉富二代这三个字现在真的好刺耳。 金灿灿轻声“嗯”了句，后来又觉得不对，走到许真如面前，“什么叫做和一群富二代混在一起的那个？他不是富二代？” 这年头不都是帅哥和帅哥玩，有钱人和有钱人玩吗？ 许真如又把椅子重新拖回桌前，“是和宫靖和莫旭涛在一起吧，宫靖家里开酒庄的，你知道，巨有钱。莫旭涛他们家好像是做设计的？他们两家一直搭伙的，你知道就是葡萄酒的贴标？就那个蜡封啥的，好像都是莫旭涛他们家设计的。” 金灿灿来了精神，觉得这种豪门恩怨有点噱头，比她自己家的纠葛还要有意思。 “然后呢？那肖慕清呢？” “肖慕清不清楚，他们三个好像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全都一个学校的，肖慕清一直跟在他们俩后面，可能是那种贴着有钱阔少爷，蹭吃蹭喝的穷小子吧，不然为什么宫靖读国贸，莫旭涛读视觉艺术，肖慕清读法语专业？” 戚琦换好睡衣，还是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下。 肖慕清是法语专业的？ 倒是很少有男生，直接修小语种专业。 外国语学院什么都好，就是一个班里假如二十四个人，那个有二十个人是女生，一群女的每天吵吵嚷嚷的，快赶上包租婆了。 金灿灿侧头盯了戚琦一眼，“不错，穷小子，很适合你。” 第13章 晚上是多晚 戚琦翻了个白眼，拖着一只残废的脚，拿着手机颤颤巍巍的爬上了床。 许真如对着她的床位看了一眼，憨笑道，“戚琦，有钱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碰到跟见了瘟疫似的。” 戚琦倒在床上，想到了那个大雨瓢泼雷电交加的夜。 没做什么，就是让她不快乐而已。 要是能选的话，她想创造出一个投胎自选的机制。 一个，能选父母的机制。 许真如见她不说话，耸了耸肩没在意，又重新戴回耳机去看剧。 金灿灿也换了身衣服，窝在桌前玩起了手机，宿舍又回归到之前的安静。 戚琦闭上眼睛，想倒头睡觉，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都忘记。 从那一场篮球比赛开始，她的日子好像就开始混乱了。 枕边的手机连续的震动了几下，戚琦烦躁的拿过手机，这才看到微信消息。 发过来的那个人头像是一片黑，完全认不出是谁。 名字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x。 连条朋友圈都没有。 什么鬼玩意。 戚琦点进微信，看到了对方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喷的药是一天三次的，你随身带着，这一周记得多泡泡脚。” 她好像想起来是谁了。 “本来想晚上拉你去社团开会的，不过你脚受伤了，就等好了再去吧。” 哦，是肖慕清。 她握着手机，脑袋一时有些打结。 这翻译社她是真的想进，也是真的感兴趣。 杭川大学外语学院小语种专业太多，学校的王牌专业是计算机，在一个理科院校里期待校领导把注意力放在文科专业上有些不现实，据上一届的学姐说，英语专业大学四年是不分流的，翻译，商务英语，文秘三门是一家。也就是说到了大三这些可能全部要修，还是必修课。 她对翻译感兴趣，想实实在在的学点东西，但是指望大三仅仅一年的翻译课还是有些不现实，也不知道肖慕清这么个法语专业的，开翻译社做什么。 但是现如今，一想到宫靖中午在饭桌上说的话，路易昂和他们三人之间的那股暗流涌动，她还是决定，退社。 这样的人，她接触不起。 但是今天刚入社，肖慕清又是送她去医务室，又是送药的，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总不能吃了甜头现在就反手给人家一个巴掌吧，这可不厚道。 那还是等到脚好了，拿杯奶茶过去赔个罪，然后和他当面说清楚好了。 嗯，善始善终。 这么想着，戚琦在屏幕里敲了一个“好”字。 接连一周，肖慕清和宫靖这几个人都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还是继续早晨爬起来一蹦一跳的去上课，在考虑国庆节的安排。 今年新生开学晚，课没上几天就要国庆假期，杭川的军训都放在了11月，一来是怕天气太热学生中暑，二来是想让新生先相处相处，不至于军训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谁，搞得太过尴尬。 这天戚琦脚好了，能活动自如的时候，她壮着胆子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周五晚上，他应该没什么活动吧。 “那个，我晚上去社团找你吧。” 戚琦还以为她要很久才能等到他的回复，结果不出3秒，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肯定是在玩手机。 “你脚好了？” 戚琦动了动脚，终于体会到了正常走路的快乐。 “嗯，是在b楼的那一层活动室吗？” 社团基本都在那一层，虽然翻译社就两个人，但是应该也不会搞特殊吧。 “不是，c楼顶层，717。” ……… 还真的搞特殊了。 一个社团，放平时上课的教学楼做什么。 戚琦还在腹诽，肖慕清就又发过来一条微信。 “晚上是多晚？” 第14章 学长 ……… 他是看起来很忙吗？？ 戚琦垂了垂眸子，敲了个时间。 “吃过晚饭，7点钟吧，ok吗？” 对面的肖慕清躺在床上，侧头盯了盯公寓外的阳光，心情格外的好。 看来今天要去一趟学校。 “行。” 戚琦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在桌斗里握着手机在发呆。 这节是泛读课，戴着眼镜的年迈女教授对着ppt像是复读机似的，一遍一遍的读着如何写suary，金灿灿和许真如已经困到不行，眼皮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就差没把头砸在桌上了。 戚琦盯了盯金灿灿桌上的那杯奶茶，低头，又敲了一条消息。 “那个，学长，你一般喝什么奶茶？” 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肖慕清比较好，他比她大一届，还是一个学院的，直接叫名字好像不太好，但是不叫人好像更不太好………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金灿灿逢人就开口学姐学长的，这么长时间，她多多少少也学会了点。 果然，耳濡目染啊。 肖慕清握着手机感觉身子烫到不行。 以前听别人这么叫自己，觉得恶心，烦。 但是这话从戚琦嘴里出来，他已经能想到那个画面了。 小姑娘穿着短裙，一双长腿笔直纤细，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笑盈盈的。 艹。 他一个大男人瞎yy什么呢。 尤其是那天把她从位子上抱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肌肤的触感，爱不释手。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没关系，你随便买吧。” 戚琦觉得这个随便，不太好弄。 算了，那就随便的芋泥吧。 谁叫金灿灿总说这个好喝呢。 晚上7点，戚琦提着一杯芋泥，走到了717门口。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脑袋里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想好退社的借口，抬手准备去敲门。 一抬眼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关，里面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而且感觉不像是两个人。 ？？？ 这社团不就肖慕清和那个眼镜男两个人吗？ 怎么感觉像是在里面开party似的。 戚琦按下心中的疑惑，还是出于礼貌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反应。 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 戚琦感觉自己心头被点了一把火。 她耐着性子，又加大了力气，敲了敲门。 ……… 还是没反应。 这下戚琦没耐心了。 明明和他约好的，这都7点过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戚琦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推开了门。 教学楼有些旧，桌椅板凳和门都用了好多年，戚琦推开门的时候感觉“嘶拉”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果不其然，屋内的人全都朝她望了过来。 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戚琦本来以为就是一间普通的小教室，站在门口这才发现小虽然小，但是到处都是酒。 一张长桌，上面放了几个高脚杯，透明的杯子里还盛着猩红色的液体，桌后方有一个酒柜，琳琅满目的堆放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酒，肖慕清坐在桌前，桌上还放了一本书。 莫旭涛大剌剌的躺在躺椅上，一只手拿着红酒杯，僵着身子看着她。 宫靖和一个女生站在阳台边，一只手插兜，毫不意外，也握着酒杯。 戚琦突然觉得这幅景象有点奢靡。 大学生，就这么，聚众喝酒的？ 她提着奶茶，有些局促不安。 这么一对比，小巫见大巫，还有些弱智。 她把奶茶袋子藏到身后，温吞道，“那个，我敲了门的，你们没听到。” 第15章 啵啵 肖慕清盯了盯她被她藏在身后的奶茶袋子，脸上染上了笑意。 他推开椅背走上前，把她拉进了门。 “买了什么？” 戚琦一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口，“。” 肖慕清的脸霎时间就红了。 屋内的其他三个人带着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她。 戚琦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随口胡来了句。 不是！！！ 不是那个啵啵！ 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此非彼啵啵！！！ 肖慕清关上门，顺手提过了她的奶茶。 像是没听到似的，来了句，“芋泥啊。” 戚琦尴尬的抓了抓耳朵。 “嗯，我不知道你喝什么。” 莫旭涛第一个反应过来，从躺椅上弹起，张口道，“不是，老肖他不喝……” 他话还没说完，戚琦就听到“嚓”的一声。 再抬眼，肖慕清已经把吸管扎进了奶茶杯。 空气突然寂静。 戚琦怎么感觉，刚才他像是杀仇人似的，把吸管扎进去的？？？ 不喜欢也不用这样吧，这金灿灿得多伤心啊。 肖慕清侧头看了莫旭涛一眼，猛地吸了一口奶茶。 被盯的男生张了张口，握着酒杯喝了一口酒。 好尴尬……… 她是不是该走？？？ 一直站在一旁的，也就是宫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见戚琦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才带着笑意打了句圆场，“你就是戚琦吧？” 戚琦回过神，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女生，哦不，女人。 她打扮的很是成熟，丝毫不像是学校里那些女孩子，就连金灿灿这种都比不了。 怎么说呢，衬衫包臀ol裙，一双黑色高跟鞋，梳了一个低马尾，带着一串珍珠耳饰，很是漂亮。 尤其是那一条野生的一字眉，整个人都挂着一股气质和优雅的味道。 她比不了，金灿灿也比不了。 那女人走上前，朝她伸出手，温声道，“你好，沈昱晴。” 她说完还淡淡看了几个男生一眼，又跟了句，“他们三个的朋友。” 戚琦对这种自我介绍有些发晕。 她和金灿灿许真如认识的时候，就只是挥了挥手，还从来没这么正式过。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上了沈昱晴白皙的手。 这女人的手白皙纤瘦，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指腹包裹着半圆，指甲盖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和金灿灿那夸张的车厘子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手，也像是弹钢琴的手。 沈昱晴见她还在发愣，便一只手搭上她的肩，把人扶到桌前，“这几天一直听他们几个说起你，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见到你发现果真如此。” 戚琦有些木讷。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好惹。 金灿灿虽然也不好惹，但是就是只纸老虎，外表刚硬，其实怂的要死，但是身边这个叫沈昱晴的，戚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和善。 看起来对谁都好的，其实对谁都不好。 戚琦侧到一旁，用一个礼貌的姿势脱开了沈昱晴放在她肩上的手，没什么表情的勾了勾耳边的头发。 她见肖慕清还在喝奶茶，那杯芋泥都快见底了，她才整理好脑回路，温声开口道，“我今天过来是来退社的。” 喝奶茶的男生嘴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感觉那颗珍珠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莫旭涛和宫靖也是一愣。 沈昱晴见几个人的表情并不好，脸上还是那副笑容，温声道，“怎么好端端的就退社了？” 戚琦站在桌边，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道，“这是我和社长的事。” 那话的意思是，关你p事。 沈昱晴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第16章 认识一下穷小子 肖慕清侧过头，松开被咬的变形的吸管，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为什么？” 戚琦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几个人手上的酒杯。 “因为不想认识你们这样的人。” 屋内的冷气吹得人发颤，戚琦感觉这话一出口，几个人的神情都变了。 这话确实很难听。 可是她没办法。 宫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挑眉道，“我们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 戚琦长舒一口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 怎么有一种高中数学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感觉。 她盯着阳台，目光有些飘忽，但还是挺直了脊背，临危不惧。 “有钱人。” 莫旭涛和宫靖笑出了声，只有肖慕清，一双桃花眼望着她，看不出什么情绪。 戚琦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继续道，“那天路易昂找我，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自然也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 校霸和富二代，在她眼里看来，是一样的存在。 自大，欺凌弱小，甚至，自私自利。 宫靖把高脚杯顺手放到桌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道，“学妹，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室友，金灿灿，也是有钱人。” 金灿灿他爸开的服装公司，生意都做到了国外，她都知道，这几个人不可能不知道。 戚琦一双手绞着单肩包的包带，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是。但是室友是学校分的，不是我自己选的，灿灿我没办法。” 她这么一段时间和金灿灿接触下来，唯一的感受就是，她和面前的这几个人都不一样。 戚琦能看透金灿灿，知道她脑子里装什么东西。 可是面前这几个人，包括那个坐在躺椅上的手残，她都看不透。 这样的人太复杂了，不是她能承受的。 过了许久，一直没开口的肖慕清捏着奶茶杯，感觉眼眶都红了一半。 “要是我是个穷小子，你是不是，就不退社了。” 戚琦一愣。 还能这么玩吗？ 有钱人能一下子变穷吗？ 她张了张口，“啊”了一声。 她这一声其实是想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被肖慕清曲解成了肯定。 男孩儿把那杯已经喝光了的奶茶顺手扔进垃圾桶，走到她面前，淡淡道，“我，肖慕清，穷人一个，你能认识一下，我这样的人吗？” 戚琦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头上，动弹不得。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落寞。 俩人就这么没说一句话，继续僵持着。 宫靖走上前，把莫旭涛从躺椅上拉起来，对着戚琦淡淡道，“放心，不是所有富二代身边都是有钱人，偶尔也会交几个穷人朋友，金灿灿不就是吗？” 他说完示意了沈昱晴和莫旭涛一眼，抬脚出了翻译社的门。 三个人一走，空气又重新尴尬了起来。 戚琦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有点过分了。 这算不算是侮辱了肖慕清。 真是…… 咬了他一口，砸了他一次，又侮辱了一次他的人格。 她到底在干什么！ 肖慕清见她一直不说话，拉过椅子重新坐了下来，从抽屉里翻出一只笔和一套试卷推到她面前，“你们英语专业后面不分流，想趁着课上学一些东西不太现实，你若是真的对翻译感兴趣，就好好待着。” 戚琦低头一愣。 看到那支笔瞳孔不由得震了一下。 ？？？ 这不是她的笔吗！ 怎么在这儿！ 肖慕清看出她的疑惑，又拉过一个凳子放到她面前，“那天招新你落下的。” 这笔那天收摊的时候罗小斯递给他的，说是那个刚进社的大美女落下的，肖慕清想都没想就拿了回来，一天24小时恨不得20个小时都拿在手里握着。 仿佛一握着这支笔，就像是牵着她的手似的。 戚琦“哦”了一声，但是也没坐。 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奶奶都快被她气出心肌梗塞了。 第17章 甜又软 肖慕清抬头看了她一眼，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次那个段落翻译，不想知道自己错哪了？” 怎么不想！ 那可是冰心的文学翻译！ 算了，看在他天赋异禀能教她翻译的份上，她不退了还不行么。 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这么作呢？ 戚琦咬了咬下唇，抓着包带坐了过去。 不就是讲个翻译吗，谁怕谁啊。 宫靖和莫旭涛三个人走出了教学楼，初秋夜晚的凉风吹过来，惊得沈昱晴身子瑟缩了一下。 “这天气可真是说变就变。” 宫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做什么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沈昱晴见俩人都不再说话，想起刚才戚琦在翻译社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那小丫头，挺讨厌我的嘛。” 莫旭涛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含糊不清的说，“那丫头有点仇富，你没看见对谁都喜欢不起来么？” 沈昱晴笑了笑没说话。 不见得。 宫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车钥匙，转身看了看沈昱晴，“送你回家？还是去哪儿？” “回小公寓吧，再去喝点，刚才被打断了还没尽兴呢。” 宫靖看了她几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旭涛点燃那根烟，抬手拍了拍宫靖的肩，“你们小两口喝去吧，我就不打扰了，回去给你们赶设计去了。” 他说完便迈着闲散的步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空旷的夜色里，只剩下沈昱晴和宫靖两个人。 宫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拨了司机的电话。 “需要我留宿吗？” 沈昱晴解开一直箍在脖子上方的一颗纽扣，声音甜又软，“你说呢？” 宫靖笑了笑，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行，等老张过来接吧。” 微风袭来，沈昱晴的碎发被吹起，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站在教学楼门口，中间仿佛隔了一道透明玻璃。 肖慕清给戚琦讲了一个小时，那张纸上全是红笔标注出来的错误和注释，戚琦咬着笔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行又一行的英文。 他扫了扫她的发顶，盯着她嘴上的动作，不自觉皱了皱眉。 这丫头怎么还有咬笔头的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都没反应，直到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才回过神。 戚琦从单肩包里翻出手机，这才看到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她看了肖慕清一眼，轻声道，“我去接个电话。” 肖慕清点了点头，没做什么表示。 戚琦起身，滑开手机屏幕走到了一边。 “奶奶！” 声音甜又软，惊的肖慕清心里漏掉了一拍。 虽然听过这丫头这种声音，但是隔了好几个月没听到还是有些不适应。 真是，怀念啊。 戚琦扣着手机，站在阳台上，晚风吹过来，扫开了她的长发。 “国庆节吗，回家的。” “不贵的，我坐绿皮车，不坐高铁，就20块。” “你接我做什么，不用接我的。” “我还有钱呢，偷偷存下来500块，不用让徐叔叔给我转钱的。” “嗯，奶奶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戚琦站在阳台上，盯着教学楼下来来往往的小黑点，鼻头还是有些发酸。 看来国庆节兼职是不用考虑了。 她重新折回桌前坐好，肖慕清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应该是没听到她打电话。 戚琦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瞥到了酒柜上的几本书。 她有点近视，但是不影响平时看东西，只是这会儿离酒柜有些距离，看不太清晰。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肖慕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前些日子自己随手放上去的几本书。 男孩儿推开椅子，走上前拿过了那三本书。 第18章 别咬 戚琦一愣。 肖慕清把那三本书放到她面前，声音很轻，“喜欢巴克曼？” 她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三本书，感觉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熊镇，我们对抗你们，和一个叫欧文的男人。 肖慕清轻声一笑，想抬手去揉她的头，缓了缓神又放了下来。 “喜欢就拿回去吧。” 戚琦猛地抬头。 能拿回去吗……… 这封面一看就是英文原版的，她之前看过同名的电影，看完电影之后彻底喜欢上了这个作者，后来去网上翻他的书，发现英文原版的，对她来说，太贵了。 三本下来，好几大百。 她一想到奶奶的饺子店，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上大学图书馆的书都可以借，不急在这一时。 但是开学到现在，戚琦都没在图书馆找到其中任何一本英文原版。 很是郁闷。 肖慕清还是没忍住，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放我这儿就是个摆设，你拿回去看，看完了还回来就行了。” 戚琦感觉自己的唇角不可自已的向上扬了起来。 她眨了眨眸子，不确定的问了句，“真的？” 肖慕清被她的大眼睛盯的没忍住，凑到她面前，弯唇轻声道，“真的，社员福利。” ！！！ 戚琦感觉她一个箭步就要跳起来了。 小姑娘眯着眼睛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翻着扉页，宝贝似的，生怕弄脏了。 肖慕清见她这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原来莫旭涛当初买回来为了装x的几本书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看来以后要多去买几本。 戚琦觉得一下子都拿走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抬头，咬了咬笔帽，小心翼翼道，“那个，我先带回去一本吧，等一本看完再问你借下一本。” 肖慕清扫了扫她细瘦的手臂，想着她一次性也拿不了三本，别脚刚好了，手又伤了，便应了下来。 戚琦已经完全忘了刚才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满脑子里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找的书现在不花一块钱就能看到的喜悦，又开心的啃了几口笔帽。 肖慕清那天拿到笔的时候，就发现笔帽上都掉漆了，还以为这丫头有多喜欢这支笔，原来是啃出来的。 他拧了拧眉，抬起手，握住戚琦手里的那支笔，声音轻而缓，“别咬。” 戚琦突然一愣。 男孩儿温热的掌心触碰到她手背上的肌肤，惹得她打了个寒战。 好烫…… 他的手好烫…… 肖慕清的红晕一路从脖子爬到耳根，清了清嗓子，有些窘迫，“这笔不知道多少人摸过了，脏。” 戚琦明白他什么意思，尴尬的松开嘴，把笔扣回到桌上。 这习惯确实不太好，之前在家里奶奶就总说她。 她抓了抓耳朵，握着背包肩带站起身，“那，那个，学长，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这声学长叫的肖慕清尾椎骨都麻了。 早上她就是发了条微信，现在真的叫出声来他感觉自己一下子都被扔进了棉花里。 绵软，舒适。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见肖慕清不说话，拿起书，迈着步子朝门口走了过去。 肖慕清拿过桌上的钥匙，跟在她身后，“太晚了，我送你回宿舍。” 戚琦刚想说不用，图书馆10点关门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回去的，但是肖慕清已经跟她出来还锁上了门，那句不用了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慢悠悠的出了教学楼的门。 等到晚风吹来，戚琦的发扫到他肩上的时候，肖慕清才对着她开口问道，“还退社吗？” 第19章 社员福利 ……… 这人真是。 戚琦抓了抓耳根，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了。” 肖慕清淡淡一笑，心情格外的好。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走到了宿舍楼下，他见她要上楼，便耐着性子开口道，“那以后晚上没课的话，就过来社团做翻译吧，我给你讲。” 戚琦心想，这真是太好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但是骨子里的尊严告诉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她抱着那本书，正了正神色，“会不会太麻烦学长你了。” 肖慕清觉得戚琦再叫一声学长他晚上回家可能又要洗裤子了。 早上才洗过一条。 最近真是有点报废。 强压制住心头那股火，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什么表情，“没事，社员福利。” 这福利会不会有点多。 聊到这儿，戚琦也不打算再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又变得诡异起来。 她刚想说要是没事的话，她就上楼了的时候，面前的男孩儿突然开了口。 他额前乌黑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饱满圆润的额头，戚琦这才看到，肖慕清额角，有一小块疤。 平日里离得远，又被头发遮着，看不太仔细。 现在被风一吹，感觉还挺明显。 这疤看起来就挺疼的。 肖慕清抬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你除了巴克曼，还有喜欢的作者吗？” 戚琦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仔细想了想，她偏过头，温声开口道，“乔治欧威尔，赫尔曼黑塞。” 肖慕清心下了然，点了点头，“那不早了，你回宿舍好好休息吧。” 戚琦也没搞懂他什么意思，和他说了句再见便跑进了宿舍楼。 这些作者和她学翻译有什么联系吗？ 算了，管他的呢，社长大人，自有主张。 —— 三天之后，正式进入了国庆节。 戚琦在网上买好了车票，在宿舍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回宁川。 从开学到现在已经离家一个月，确实有点想奶奶了，从小到大，还没走过这么久。 金灿灿见她提着行李箱，理了理自己的手提包，“你去火车站吗，我顺路送你。” 戚琦把书包背在肩上，“不用了吧，你们家和火车站反方向，我坐地铁过去就20分钟。” 金灿灿是杭川本市人，国庆节家里派了车来接，戚琦知道她怕她去挤地铁太麻烦，但是一想到麻烦自己同学的司机，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说呢，她那可耻的自尊心就是放不下来。 她总觉得，和金灿灿保持恰到好处的四年舍友情，就够了。 毕业之后她回到宁川那个小地方和奶奶呆在一起，过普通日子，也挺好。 金灿灿看了看她那个24寸的行李箱，又盯了盯戚琦细瘦的小臂，一个挥手拉过她的箱子，“废什么话，大学城地铁站国庆节限流，就你那小身板，能挤得上去吗，再说了有免费劳动力干嘛不用，我回家又不着急。” 说完连头都没回就提着她的箱子出了门。 俩人拖着大号的行李箱出了宿舍的门，就看到宫靖和肖慕清靠在一辆车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戚琦侧头看了金灿灿一眼，那眼神像是在问，他们俩怎么在这。 金灿灿推了推戚琦的箱子，“那个啥，肖慕清说你国庆节回家，大家一起吃个饭。” 戚琦按下不表，其实并不想和他们几个一起吃饭。 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吃个饭火车就来不及了。 国庆节本来就买不到票，她在网上好不容易抢到一张绿皮车的无座。 再吃个饭，估计要爬回宁川了。 戚琦提过被金灿灿抓在手里的箱子，神情冷了冷，“你们去吃吧，我一点半的车，再不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金灿灿有些姗姗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撒了撒手，有些尴尬。 这顿饭其实是她想和宫靖吃，可是她又说不出口。 上次社团招新，她加到了宫靖的联系方式，一直想找机会约他出来，但是一直又开不了口。 她一个经常倒追帅哥的人，在宫靖这儿碰到了好大一个钉子。 昨天得知戚琦要回家，想到肖慕清对戚琦那个态度，便壮着胆子联系了宫靖，说是一起吃个饭，得到肯定回复的时候，金灿灿都快从宿舍床上跳起来了。 贵公子，做什么都是一股子贵气。 第20章 我送你 肖慕清和宫靖一直靠在车边说话，戚琦和金灿灿走下来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望了过去。 戚琦穿了条纯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短裤，一条白皙纤细的长腿踩在运动鞋里，纯白色的运动袜包裹住脚踝，小腿肌肉线条明显，梳了个丸子头，一张鹅蛋脸白皙素净，唇色殷红。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 俩人见两个女生在宿舍门口僵持，迈着步子走上前，“怎么了？” 金灿灿侧头看了宫靖一眼，“戚琦说火车要来不及，饭吃不了了。” 宫靖还是之前那副模样，侧了侧头，温文儒雅的，“那就国庆回来再吃吧，有的是时间。” 戚琦没理这几个人拖着行李准备走。 肖慕清见她费力的提着行李，伸出一只手，拉过了她的行李箱，“我送你。” ？？？ 不是，坐个地铁还要送吗？ 戚琦还在发愣，肖慕清便侧了侧头，对着宫靖开口道，“你车借我下。” 宫靖勾了勾唇，从裤子口袋里翻出车钥匙，抛到了他掌心，“不着急，送完人再回来。” 说完看了金灿灿一眼，“那午饭，我们俩吃？” 金灿灿感觉自己要飞升上仙了。 直到一男一女消失在视线里，戚琦才回过神。 不是，今天中邪了吗？ 肖慕清见她在发愣，提过她的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再不走的话，你可能赶不上检票了。” 戚琦一窘，抓着书包的肩带咬了咬下唇。 还不如让金灿灿送呢。 肖慕清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吧，车子不能在宿舍楼下停太久。” 戚琦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一样的上了那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车。 车子的空间很大，戚琦坐在副驾驶上感觉脚都能打直。 肖慕清开车很稳，这车一点都不陌生，好像经常开似的。 她不知道他和宫靖几个人的关系是怎么样的，也就没敢问，一路上都闷着头一言不发。 国庆节前期大学城的车辆络绎不绝，车子在路上像是牛一样的行驶着，一路堵得不行。 肖慕清见一直在堵车，盯了盯手腕上的表，怕戚琦着急，便安抚道，“宫靖本来是打算带你们去吃学校旁边那家湘菜的，结果你买了这么早的票，看来只能等你回来再去吃了。” 戚琦现在没心思去管什么湘菜馆，一直握着手机，已经12:30了，绿皮车是提前半个小时开检，国庆节这几天火车站人挤人的，车开过去要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感觉人在座椅上都是虚空的。 早知道就早点出门了。 肖慕清见她一脸的焦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重新启动，他才又重新安慰她，“你别着急，赶不上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张票。” 戚琦太慌张了，她这人善于把事情什么都规划好，一想到今天可能回不去就有点烦躁，语气也有点不耐烦，“国庆节的票都卖光了，我连这张无座都抢了一周呢。” 肖慕清一愣。 他侧头盯了盯戚琦瘦弱的身子，语气有些冷，“你站回去？” 戚琦点了点头。 不然还能怎么办。 总要回家啊。 俩人一路沉默，又遇上一个红灯。 戚琦感觉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真是烦躁。 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点进了购票软件。 “你回哪儿？” 戚琦现在整个人神经都崩在一起，根本没去细想他说的话。 头都没转，直接开口道，“宁川。” 少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一会儿，杭川高铁过去要一个小时，想到那天戚琦在阳台打电话，说坐了绿皮车，只要20块。 他低头看了一眼k字开头的火车票。 两个半小时。 ……… 这种天气，这么多人，这小丫头瘦的跟个猫儿似的，在脏乱差的火车车厢里站上150分钟，他一想脑袋都打结。 她舍得，他都不舍得。 点了点下面的高铁票，确实都没票了。 连无座都没了。 仔细想了想，他把手伸过去，“身份证给我。” ？？？ 要她身份证干嘛？ 第21章 你有女朋友吗 戚琦迟疑了一下。 肖慕清见她没动，扬了扬手，“按照这个堵车程度，半个小时根本到不了火车站，身份证给我，我让涛子找人给你买高铁票。” 戚琦一愣。 还可以这样？ 莫旭涛家里不是做设计的吗？这么厉害？ 肖慕清见她僵着身子，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表哥在火车站工作。” 哦，好厉害。 戚琦真的很想吐槽一下有钱就能使鬼推磨吗，但是一想到今天可能没票回家，她还是忍住了。 算了，自己的尊严在这种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从包里翻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肖慕清淡淡扫了一眼她的身份证。 和校园卡上几乎一样的照片，没什么表情。 他的视线只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便拍了个照发给了莫旭涛，随后又发了条语音。 “找你哥，扣几张今天下午去宁川的高铁票，有票就扣，越多越好。” 戚琦坐在副驾驶上，突然感觉看到了未来的霸道总裁。 肖慕清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润润的，没想到和莫旭涛是这么说话的。 牛x。 红灯跳了一下，肖慕清把手机放到一边，又启动了车子汇入了车流。 戚琦觉得，她的智商和肖慕清一比简直就是不够用。 怎么说呢，这车确实开了一个小时才到火车站。 她那张无座的小绿皮，也彻底报废。 不过莫旭涛动作还是快的，她在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手机收到了n多条订票信息。 从2点到6点，买了整整十张。 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现在很心疼那九个本来可以买到票回家的人。 肖慕清把车停在地库，提过她的行李箱，“我送你进去。” 戚琦刚想说不用了，火车站人挤人的，他们几个应该都是本市的，没体会过这种场面，还是算了。 结果没等开口，肖慕清就锁了车，朝着候车大厅的入口走了过去。 戚琦叹了一口气，还是任命的跟了上去。 诶，这欠的债什么时候能还完啊。 肖慕清把她送进人挤人的安检口，不放心地跟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戚琦点了点头，想到刚刚莫旭涛抢到的那十张高铁票，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你让莫旭涛把剩下那几张退了吧，不然别人会抢不到票的。” 肖慕清勾了勾唇，轻声“嗯”了下。 戚琦也想不到什么话说，提过箱子，进了安检。 等到那抹纤瘦高挑的身影混进人流，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肖慕清才转身，离开了火车站。 此时此刻，宫靖和金灿灿坐在湘菜馆里，四下无言。 金灿灿在此刻终于体会到了戚琦有多尴尬。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强迫她一起出来吃饭了。 金灿灿拿过水杯，喝了一口茶。 宫靖穿着一件白衬衫，衣服下摆塞进了休闲裤里，他个子高，人又瘦，这副打扮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有点怪异，但是放在他身上却莫名其妙的适合，惹得金灿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见对面的女生脸上一抹坨红，一直尴尬的在喝水，不由得勾唇一笑，“怎么，和我单独吃饭这么拘束？” 金灿灿咬了咬杯子边缘，摆了摆手，“没有，热，热的。” 宫靖笑了笑没说话，抬手叫了一声服务员，示意把空调开低一点。 金灿灿感觉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 这人，真的，好贴心。 刚才进来的时候，宫靖已经自作主张的替她点了几道菜。 她第一次来这家店，也不知道该点什么，他替她做了主，也挺好的。 俩人自从刚刚那番对话之后就一直没说话，金灿灿鼓了鼓腮帮子，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道，“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第22章 请你吃饭 宫靖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儿。 其实很漂亮。 是那种妖艳挂的长相，最主要的，身材也好。 篮球比赛那一天，莫旭涛那个球飞过去，他当时还以为会砸中她，结果没想到，偏了几度，砸到了戚琦头上。 和沈昱晴相比，完全两个味道。 这么想着，宫靖掀了掀眼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怎么问这个？” 金灿灿把下巴从杯缘上抬起来，一双眼睛眯了眯，像是一弯月牙，声音软又甜，“没有的话，我就追了。” 宫靖放在桌上的手顿了顿。 挺有意思。 他抬起手，敲了敲透明的玻璃杯，语气慵懒，“行啊。” —— 戚琦上了高铁，和谐号在一路偏僻的铁路上滑行，她这才想起来刚才一直没和肖慕清说谢谢。 又是送她，又是帮她抢票的，她有点不会感恩戴德。 这么想着，她把手机从口袋里翻出来，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谢谢你送我来车站，还帮我抢票，等国庆回去我请你吃饭吧。” 肖慕清此时此刻正坐在车里，整个人靠在驾驶座上，太阳穴突突的疼着。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他翻出来，看清了来电显示。 少年烦躁的把手机扔在一边，任由它在密闭的空间里滋滋滋的震动着。 这声音穿过他的耳朵，萦绕在大脑。 过了十几秒，震动声停止，车厢又重新安静下来。 他启动车子，刚刚想驶离地下车库，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肖慕清烦躁的关了火，滑开了手机屏幕。 “有事？” “明天国庆，回来吃饭。” 听筒对面传来中气十足的男音，肖慕清想都没想就丢了句“没空”，然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男孩儿整个人重新砸回座椅靠背上，感觉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过了一会儿，手心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低下头，这才看到微信页面的消息。 肖慕清勾了勾唇，对着页面敲了个“好”字。 挺好的，当穷小子的感觉甚好。 过了一会儿，微信页面里又传来一条消息。 “那个，因为我没有莫旭涛微信，我把车票钱转给你，你转给他吧。” 肖慕清拧了拧眉，抬手把转账退了回去。 “我把你微信推给莫旭涛了，你自己给他。” 戚琦窝在座位里，一脸懵逼。 还可以这样？？？ 这肖慕清怎么这么点忙都不帮。 过了不到五分钟，戚琦就收到了莫旭涛的好友申请。 虽然不是很想加这个手残，但是一想到自己欠他钱，还是悻悻地点了通过。 戚琦刚刚通过申请，那边就发过来一个欠扁的表情包。 ……… 他到底是怎么考进杭川大学的。 不对，莫旭涛读的设计专业，美术生……… 靠！果然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他。 长长吐了一口气，戚琦给他转过去一笔钱。 “今天车票的事谢谢你。” 莫旭涛没收钱，发过来一条语音。 还真是，无语。 戚琦从书包里翻出耳机，这才点开他的语音。 “大长腿，和你哥哥我计较什么，一点小钱，我们富二代差钱吗？” 戚琦感觉这话就是在羞辱她。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还记着她那天在翻译社说的话。 “不行，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不能欠你的。”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一直没有回复，大概过了五分钟，莫旭涛发过来一条文字消息。 “行了，别跟你哥哥我扯这些没用的小矜持了，国庆回来请我喝杯奶茶就行了，就那个你上次拿给肖慕清的那个啵啵就行。” 那个不叫啵啵！是！ 她感觉自己要吐血了。 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戚琦抬起手，咬了咬牙，发了个“好”字。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戚琦想倒头睡过去的时候，又收到了肖慕清的消息。 “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第23章 啵啵和波波 戚琦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她没回复，把手机锁屏扔进了背包里。 肯定是误会了。 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女孩儿把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车窗上，垂了垂睫毛，一声不吭地睡了过去。 肖慕清没收到她的回复，抬手敲了敲屏幕，正想着要不要撤回，莫旭涛的语音就飘了过来。 “你们家大长腿挺有骨气啊，非要给我转钱，还好老子贯彻了富二代的一流作风，宅心仁厚只问了她要了一杯啵啵奶茶。” 他刚想把手机扔进裤子里，又想了想那四个字，按下语音键，感觉语气都冷了下去，“你敢喝一个试试。” 坐在翻译社的莫旭涛开了外放，拿着手机对着宫靖一脸懵逼。 宫靖和金灿灿吃过饭就把人送了回去，这会儿正和莫旭涛窝在翻译社喝酒。 莫旭涛一脸的不屑，“不是老肖你至于么，就一杯奶茶。” 肖慕清不是气这一杯奶茶。 而是这一杯啵，啵，奶，茶。 他没回复，把手机扔进副驾驶，发动车子驶离了地下车库。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这期间戚琦也没回复他。 他去拿了个快递，推开翻译社的门就看到宫靖和莫旭涛懒洋洋的倒在躺椅上，手上又握着酒杯。 肖慕清拧了拧眉，开了阳台的窗，“喝酒不去宫靖那喝，总跑我这儿喝干什么。” 莫旭涛翘起二郎腿，把高脚杯里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还满意的啧啧出声，“老宫，你们家酒庄果然是精品酒庄，这干白就是不一样，一股香草和坚果味，真是这么多年还是它最让人流连忘返。” 宫靖放下酒杯，扬了扬眉，“没白喝这么多年，舌头快比上老肖了。” 莫旭涛大剌剌的倒在躺椅上，拿过瓶子对着肖慕清扬了扬，“品酒大师，一块喝点？” 肖慕清没理他，绕过躺椅，把手上的快递放到桌上，拿过剪刀开始拆快递。 “我等会开车回家，不喝酒。” 莫旭涛和宫靖对视一笑，想起宫靖刚才和他说肖慕清大中午在女生宿舍楼下问他借车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也是牛逼，气定神闲的问宫靖借车，老宫也是配合你，愣是给你这卡宴装了一把揽胜的钥匙。” 宫靖把高脚杯放到桌上，打量起肖慕清那个巨大的快递盒子，声音淡又轻，“叫什么老宫，好好说话。” 莫旭涛扬了扬眉，当做没听见似的。 “戚琦是真没见过车，也没见过车钥匙啊，你这移花接木接的，也是够牛。” 肖慕清拆开箱子，把买的那些书拿了出来。 书还包着封面，他拿过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了外包装。 莫旭涛听到声音，把头凑了过去，看到是文学作品的时候愣了一下，“嚯，你搞啥，之前我拿书过来你说我装x，怎么现在自己买一大堆？”、 他伸出手翻了翻，发现全是英文书，还有几本上面写着德文。 不是他不是学法语的吗？？？ 肖慕清没说话，拆好封皮，把书里夹着的，送的书签和明信片都抽了出来，然后把书一本本的放进了酒柜一侧。 “等会把钥匙给我，以后没事儿别往我这儿跑。” 莫旭涛“啧”了一声。 “看来社长大人是要扫我们出门啊。” “我们社长大人准备泡小学妹了，”宫靖盯着那几本书，眼尾带上了笑意，继续道，“看来以后要换个地方喝酒了。” 第24章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莫旭涛也不觉得有什么，肖慕清谈恋爱要比单身好得多，省得他每天为家里那点破事心烦。 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把钥匙放到桌上，翻译社的钥匙他和肖慕清，还有罗小斯各有一把，他这把单纯就是为了来喝酒开门的，而罗小斯平日里不常来，就是一个月趁着肖慕清他们三个不在过来打扫打扫，社团建立的时候规定最少五个人，他，宫靖，肖慕清，沈昱晴一共加起来也才四个人，肖慕清没办法，这才不知道从哪把罗小斯给拉了进来。 肖慕清创这个社团完全就是为了找个地方给他们几个腾出个聚在一起空间，各个家里都乌烟瘴气的，没办法落脚，也不适合招待客人，这才把罗小斯拉了进来。 那小子是个贫困生，肖慕清每个月给他几百块钱的经费，就当做是罗小斯打扫社团的工资了。 肖慕清把书放好之后，拿过那把钥匙塞进裤子口袋里，摸到宫靖中午给他的车钥匙，又翻了出来，抛给他。 “中午谢了。” 宫靖接过钥匙，若有所思道，“这戏要我们陪你一直演下去？” 话一出口，莫旭涛和宫靖都看向了肖慕清。 他眨了眨鸦羽般的眼睫，轻轻“嗯”了声。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还是补充了一句，“她不喜欢有钱人。” 莫旭涛感觉自己眼皮都抽了一下。 “你为了追个姑娘可真是下血本，都特么学会变魔术了。” 肖慕清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这事告一段落，莫旭涛翻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肖慕清也不催，坐回椅背上，拿过戚琦上次做的那套翻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倒在躺椅上的莫旭涛像是被电了似的，弹了起来。 “我去——” 宫靖扫了他一眼，嫌弃道，“一惊一乍的，怪不得慕清家那个骂你。” 莫旭涛抓了抓寸头，又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这是戚琦吧。” 肖慕清一愣，把头凑了过去。 “什么？” 莫旭涛把照片放大，照片里一个女生，帽子遮住半张脸，抱着书包缩在高铁座位上合着眼在睡觉。睫毛纤长，鼻梁秀挺，小嘴嫣红。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t恤和短裤。 “牛x啊，你们家这个回个家都能被人拍了照片送到速冻上要微信号。” 肖慕清拿过手机，这才看到杭川速冻有人发了找人的微博。 杭川速冻是学校的微博公众平台，一开始是用来回答一些专业问题，后来有人在上面找合租舍友，有人出闲置，时间长了又陆陆续续有人发照片找人，俨然变成了交友平台。 肖慕清拧了拧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文字内容。 “这个小姐姐好好看，腿也好长，行李箱上贴了我们学校的贴纸，有人认识吗！跪求！” 他冷了冷脸，把手机丢回莫旭涛怀里，淡淡道，“找人删了。” 莫旭涛被手机砸的手背生疼。 “老肖，我美术生，我又不是学计算机的，我咋搞啊。” 肖慕清没说话，感觉胸腔里塞了一团火。 小丫头不回他微信，转眼就在速冻上被人要微信号，他都有点后悔放她回家了。 莫旭涛见他脸色不好，啧了咋舌，点进通讯录拨了一个号码，“行行行，老子给你处理，瞧把你给急的。” 莫旭涛拨了个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之后不到五分钟，速冻上那条帖子被删的无影无踪，还没来得及传到戚琦耳朵里，就已经宣告下线。 戚琦坐了一个小时的高铁，出了宁川火车站又去挤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这才提着行李回了家。 戚琦推开门，看到院中央的一个躺椅上，躺了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拿着扇子晃晃悠悠的扇着，餐桌上放了一盘西瓜，听到声音，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家，怎么还提前了。” 戚琦把行李箱放到一旁，关好院子的门，拉过小马扎坐在了老人对面，抬起手抓了块西瓜就往嘴里塞，“改签了高铁票。” 赵庆梅拿着扇子拍了一下她的手，“狗爪子，洗手去。” 戚琦嘿嘿一笑，走去水井前压了压水泵，就着流出来的井水急匆匆的洗了洗手。 等到重新坐回去的时候，赵庆梅拍了拍她的头，“哟，今儿怎么舍得买高铁票回来了？” 戚琦咬着西瓜，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到火车站绿皮车赶不上了，国庆节全是人，同学帮我改签了高铁票。”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怎么回来了，关店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脑子灵光得很，绿皮车都买不到票，高铁票怎么还能有，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抬手敲了敲小丫头的额头，“明天国庆，商业街今天整改，都关店了，你那个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第25章 男同学长得好看吗 被这么敲一下，戚琦感觉自己都元神出窍了，仿佛回到那天在翻译社肖慕清敲她额头的模样。 猛地摇了摇头，她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红晕，声音都小了下去，“男同学……” 家里就她和老太太两个人，从小无话不说，戚琦从来不跟她藏着掖着。 赵庆梅来了兴致，“哟”了一声。 “出息了你，还知道让男同学买票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放下西瓜皮，抓起纸巾擦了擦嘴，“想什么呢，就顺手而已，我钱都转给他了。” “那他收了吗？” ……… 还真没收。 肖慕清没收，莫旭涛也没收。 这俩人真是……… 老太太见戚琦不说话，一下子就猜出了大概。 这丫头平时抠的要死，大热天连瓶饮料都舍不得买，估计转钱给那男同学的时候肉都在疼，心里不是念着人家的好，而是觉得惹了一个大麻烦，以后人情还都还不起。 赵庆梅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你啊，都上大学了，别抠抠搜搜的，多买几件新衣服，多吃点好吃的，奶奶这儿又是菜园子又是鸡笼子的，饿不死。” 戚琦没说话，把盘子里的西瓜皮倒进垃圾桶里，“您这西瓜是知道我回来特意去徐叔叔那提的吧。” 老太太没说话，戚琦一下子就猜出了大概。 徐叔叔是隔壁的邻居，平日里很照顾她们祖孙俩，家里开水果摊，不是过来送个西瓜就是拉一车菜，戚琦很感恩，但是自尊心作祟，还是觉得徐叔叔一家人是带着怜悯之心送的这些东西，每次老太太收的时候，都让戚琦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好处，从太小的时候就接收到，不是什么好事。 赵庆梅从躺椅上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行了，晚上吃什么，我去做饭。” 戚琦撇了撇嘴，“糖醋小排。” 老太太嘿嘿一笑，拿着扇子拐进了厨房。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你那男同学长得好看吗？” “奶奶！” 赵庆梅见她一张鹅蛋脸都红了，也不再说话，专心做饭去了。 戚琦这孩子，人小心事却不少，没那个心思谈恋爱。 说她把赚钱当成第一乐趣还差不多。 经老太太这么一打岔，戚琦才想起来，她从上车到现在，一直没给肖慕清回消息。 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想了想，还是告诉他自己到家了。 可能就是出于对学妹的礼貌，毕竟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 戚琦没再多想，把手机放到桌上，跟着老太太进了厨房。 国庆节第一天，戚琦跟着老太太去了饺子店帮忙。 祖孙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守着那一小方寸屋子过日子，靠着饺子店来来去去的顾客，赵庆梅把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养到了十八岁。 饺子店平日里客人不多也不少，老太太一个人能忙过来，又招了个宁川本地的小伙子，人很是机灵，一个月给开点工资，日子也凑合着能过下去。 国庆节这几天旅客多，戚琦猜到饺子店会忙不过来，凌晨4点就从床上爬起来跟着老太太去菜市场买菜准备馅料。 宁川是个南方的水乡小镇，小桥流水的，还有一个明代留下的古镇，一到了节假日，人头挤人头，步子都迈不开。 赵庆梅骑着个三轮车，载着戚琦，小马达突突突的一路开进了热闹的菜市场。 戚琦吃着包子，盯着慢速倒退的风景，不由得眯了眯眼。 这日子可真好。 “老太太，啥时候我载你溜一圈，我虽然四个轮子的轿车开不了，三个轮子的还是行的。” 赵庆梅踩了踩基本上不存在的油门，车子发出“突突突”引擎加速的声音，“你这狗崽子可算了吧，上次载着你徐叔叔儿子，把人家门牙都摔掉了，我要是让你上驾驶座，我就跟你姓！” 第26章 你起来了吗 戚琦觉得这实在是太好了。 “行，戚女士，早晚有这样的一天，我一定完成你的愿望。” 她说完嘿嘿一笑，老太太没理她，把小三轮停进了菜市场的后门。 赵庆梅拿过一个小推车，“看着车上的东西，你奶奶我去去就来。” 戚琦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挥了挥手，“得令太上皇！” 年年都是这样。 小三轮一路开过来，赵庆梅会顺手从邻居那提些东西上来，戚琦从小到大都是看车的，之前一直觉得老太太年纪大，自己下去提菜腿脚不方便，但是赵庆梅充分向她证明了，什么叫，老当益壮。 老太太的身体，可能比她都要好。 正发愣的时候，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戚琦仰头看了看天，不是这才5点不到，她没定闹钟啊？？？ 擦了擦手，她翻出手机，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不是，金灿灿一个平日里能睡到12点绝不8点起床的人，现在给她打语音电话？？？ 她疯了！ 铃声响了一会儿，对面大概是也觉得时间不对，又挂了电话。 语音电话挂断之后，戚琦才看到金灿灿那边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呜呜呜，亲爱的室友，你睡了吗？” 半夜12点。 戚琦知道金灿灿夜猫子，但是她这个国庆节着实有点反常。 之前在宿舍说要回家的时候，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么讨厌回家的么？ 家里有阎王吗？？ 戚琦往下翻了翻，又看到了几条。 “艹，我失眠了，小可爱，出来陪姐姐聊会天。” “你起来了吗？我竟然还没睡着。” 戚琦无语，她抬起纤细的手指，回了个问号。 不到5秒，金灿灿直接丢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这位大小姐失眠失的脑子出问题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还是接受了视频邀请。 “金小姐，你5点给我拨视频，是想干嘛。” 金灿灿揉了揉熊猫眼，看到手机页面里的戚琦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我去，你在哪儿啊？” 戚琦此时此刻坐在小三轮上，随手扎了个丸子头，只露出一张脸，但是身后的早餐铺子和吆喝的卖菜大叔的声音过于明显，金灿灿睁了睁眼，还看到了远处的小桥和古色古香的老房子。 别说，这地方还挺美。 戚琦盯了盯菜市场门口，这老太太咋还不出来。 “菜市场，我跟我奶奶进货来了。” 金灿灿知道戚琦从小跟在奶奶身边长大，也知道奶奶开了家饺子铺，但是此时此刻，这位被称为长腿院花的大美女，说出在菜市场进货这种话，她还是觉得很震惊。 画面有点违和。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 “你这国庆节真是充实。” 戚琦嘿嘿一笑，不远处看到老太太推着个小车，堆得跟小山似的，戚琦一个箭步跳下三轮车，对着手机摆了摆手，“诶，我先不和你说了啊，我奶奶出来了，我们要去店里了。”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留金灿灿一个人顶着个熊猫眼对着天花板发呆。 抬手抓过床头柜上的褪黑素，正想塞一颗进嘴里，就感觉房门被一个尖锐物体“砰”的一声砸响了。 “金佰利你故意的是不是！女儿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你一大清早就出差！” “吵什么吵，一大清早的你是怕灿灿听不见是吗！” “听见就听见，有什么好避讳的，让灿灿看看她这个爹是个什么货色！我打死你！” 金灿灿把被子拉过头顶，想隔绝屋外的声音。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这种咒骂声像是紧箍咒似的，不绝于耳，饶是她都吃了三颗褪黑素了，也不见一点睡意。 噼里啪啦，接着不知道是脸盆还是玻璃的声音。 从小到大，家里的茶几从一开始的玻璃，换到了瓷砖，又换到了大理石。 屋外的争吵声还在继续，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猛地跳下床，气冲冲的打开门，“一大清早的，有完没完！” 站在客厅正在激烈对骂的一男一女停下了声音。 金佰利侧头看了一眼明显没睡好的金灿灿，清了清嗓子，“灿灿乖，你进屋，我跟你妈就是说说话。” 这特么叫说说话，这是要死人。 第27章 追妻路漫漫 金灿灿斜了一眼孙淑媛，“妈，你够了没？” 孙淑媛没理她，还在气头上，气的胸腔一阵一阵的，抬手嚷嚷道，“不过了，离婚，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和你那个狐狸精过去吧。” 金佰利气冲冲的走上前，把孙淑媛推到沙发上，怒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都看见了，那小浪蹄子都快贴你身上了…” 金灿灿抬手，猛地关上了门。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刚才关门时呼啸而过的风声。 飘窗外的天还没放晴，阴暗中带着一股子冷峻，她透过别墅的窗户看着郁郁葱葱显得有些落寞的树，一颗泪滑了下来。 金灿灿靠着门坐在地上，突然想起手机页面里，戚琦明媚的一张脸。 她嘴角还残留着油，早上5点，却仍然神采奕奕的。 金灿灿突然想问一问戚琦，身后那个摊煎饼果子的早餐铺，好不好吃。 这么想着，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拿过其中一个堆在角落里的小行李箱，开始整理行李。 顿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通电话。 戚琦和赵庆梅骑着小三轮进了店。 这个点周围的早餐铺都开门了，戚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挤进了后厨。 李俊一大早就来开门了，正在收拾桌椅，看到戚琦和老太太一起进来，眼睛都放了光。 “戚姐姐，你大学放假啦。” 戚琦嗯了声，洗了洗手戴上围裙，从冰柜里翻出肉馅，“这几天客人会比较多，要辛苦你了。” 李俊摆了摆手，把倒放在桌子上的椅子拿下来，“没事，奶奶说了，给我涨工资。” 戚琦一笑，这老太太天天骗人。 赵庆梅把小推车上的菜一扎一扎的拿下来放进洗手槽，撸了撸袖子准备大展身手，“狗崽子，国庆节，你韭菜鸡蛋的饺子给我好好做，别像上次似的，给你徐叔叔他儿子放芥末。” 戚琦吐了吐舌头，“谁让他说要锯我的腿。”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心眼倒是够小。” “心眼不小能活到现在吗。” 老太太没说话，看了看小丫头的脸色，确定没什么大问题，走到一旁去忙活了。 这丫头打小就跟着她，表面上没脸没皮的，心头还是系着那么一个疙瘩。 真是走哪儿挂儿哪儿。 这一茬过去，饺子馆里的三个人各忙各的，陆陆续续也来了些客人。 一转眼，天色放亮，太阳爬上山坡，阳光从蓊郁的树叶里切成碎片，洒落在地上，戚琦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正是客人多的时候。 宁川小镇国庆节旅客量又破了万，也不知道这么小个地方是怎么装下这些人的。 一老两少系着围裙不停穿梭在店内，忙忙碌碌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戚琦擦好桌子，正要去后厨拿新的碗筷，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蹭蹭蹭的震动了起来。 她擦了擦手，掏出手机，接通电话，放在耳朵下面夹住。 “喂。” “戚琦，你奶奶的店在哪儿啊？” 店内有些嘈杂，戚琦没太听清，李俊看她在打电话，把饺子送到客人桌上，走到她身边接过了抹布。 戚琦用嘴型说了句谢谢，这才走到店铺外接电话。 “你说什么？” “我说，你奶奶的店在哪儿。” 戚琦感觉手机听筒那边传来金灿灿和几个男声，还混合着车辆的鸣笛声以及吆喝声。 这大小姐跑哪儿去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长腿，你们这小地方不错啊，小桥流水的，敢情你回来躲清闲了啊。” 戚琦一愣。 这声音…… 怎么那么像莫旭涛那手残的声音？ 金灿灿见听筒对面一直没声音，又喂了几声。 戚琦感觉一道雷把自己劈在了原地。 什么鬼！ 金灿灿怎么和莫旭涛在一块！ 而且听那个意思，是来宁川了？？？ 戚琦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你们来宁川了？” 第28章 吃醋了 “对啊，感动不，你姑奶奶我离开你一天就想的要死，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了。” 戚琦无语。 一点都不感动。 这大小姐做事真是风风火火的，说来就来。 可毕竟是室友，金灿灿对她也很好，戚琦总不能把人就这么打发了回去。 她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李俊就在店里叫了她一声，“戚姐姐，奶奶叫你回来调馅。” 戚琦“啊——”了一声，扣着手机，有些焦急，“我定位发你，我店里还在忙，我先挂了。” 说完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给金灿灿的微信发了定位。 金灿灿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自言自语道，“看不出来，戚琦都当老板娘了。” 宫靖坐在驾驶座上，跟着成列的车队，缓慢的向前移动着。 金灿灿是早上6点多打电话把他吵醒的。 他没有关机，也没有静音的习惯。 顺手拿过手机，那边就传来她有些嘶哑的声音。 问他，去不去看戚琦。 宫靖刚开始还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稍微清醒了些，这才挂断电话，给肖慕清拨了几个电话。 那边接了电话之后连犹豫都没犹豫，还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宫靖觉得脑壳有些痛，又联系了莫旭涛。 两个小时后，四个人坐进车里，开了快要三个小时，才进了宁川。 中途莫旭涛本来想拨通电话给沈昱晴，问要不要一起过来，宫靖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拦了下来。 四个人坐在车里，金灿灿说完话之后，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实在是不想在家里听人吵架。 可又懒得出去逛街买买买，更何况那么早，她认识的那群名媛淑女全都没起床，金灿灿几乎是一时冲动，就做了这个决定。 肖慕清想见戚琦，她想见宫靖。 这么一来，刚刚好。 手机屏幕跳动了一下，金灿灿点进微信，看到了戚琦发过来的地址。 她点进导航之后把手机放到宫靖的仪表盘上，“8公里，开过去应该不远吧。” 宫靖低头看了看女生略显粉嫩的手机，“还行，一会儿就到了。” 莫旭涛和肖慕清坐在后座，不到五分钟，一颗寸头又砸了下来。 肖慕清烦躁的扯开莫旭涛的头，“你从上车到刚才一直在睡，怎么还在困。” 莫旭涛换了个方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特么的，老子活了20年，就没这么早起来过，我们金大小姐真是能使唤人。” 金灿灿在前面翻了个白眼，“我可没叫你，是你自己说要来做电灯泡的，怪我吗？” 行吧，他住嘴。 肖慕清一直没说话，想起刚才金灿灿拨电话的声音，不由得开口道，“戚琦奶奶店里，有男人？” 这话一出口，车里的三个人，都闻到了，极大的，醋味。 她刚才打电话都没仔细听。 金灿灿咽了一口口水，“应该吧，戚琦之前说她上了大学之后，奶奶店里忙，又招了个小伙子。”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盯着手机上的对话框，像是在思考。 戚琦从昨天回家到现在，一条微信都没回他。 他晚上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都跟石沉大海似的。 “你确定她母胎solo？” ……… 金灿灿突然想跳车。 她继续翻了个白眼，“你不信就自己问她去。” 她又不是戚琦她妈，哪知道这么多。 第29章 他怎么在这儿 到了地方之后，宫靖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拿过车钥匙的时候刚想抛到肖慕清手里，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金灿灿，又收了手。 这车都快成他的了。 四个人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店铺，站在门口的时候都一下子愣了神。 长这么大，还没下过这么小的馆子。 几个人基本上都含着金汤匙出生，平日里出门玩吃的都是金碧辉煌的酒店，那天和宫靖去吃湘菜，金灿灿没适应过来，现在站在这家“梅姐饺子铺”门口，金灿灿感觉自己都穿越了。 她没动，宫靖和莫旭涛也没动。 肖慕清站在门口，顺着目光望过去，看到戚琦扎着围裙，梳着一个丸子头，一张小脸被人挤人的店铺热得通红，纤细白皙的手指端着一盘又一盘的饺子在餐桌前穿梭，脸上的神色寡淡，也没什么笑意，和在学校一样。 他现在好像突然有点理解她为什么不喜欢他们这群有钱人了。 他没停顿，把手从裤子口袋抽出来，挤进了店铺。 “欢迎光临，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家招牌是素馅饺子，但是今天客人有点多，可能需要您……” 戚琦从后厨端过一盘饺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却在抬头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 她看着面前男生那张熟悉的脸，感觉一个饺子死死塞住了自己的喉咙。 他，他怎么在这儿？ 男生穿了件黑色t恤，宽肩窄腰，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把腿包的修长笔直，面容干净，五官放松，下颚角的黑痣在店内的灯光里若隐若现，额前的黑发有些长了，快要扎眼睛。 那双桃花眼就那么看着她，都快把她吸进去了。 戚琦就这么端着饺子，一动不动，脚下仿佛灌了铅。 客人见戚琦端着饺子一动不动，不满的催促道，“服务员，能快点吗？” 戚琦这才回过神，迈开腿准备送过去。 肖慕清侧头扫了那一桌一眼，拿过戚琦手上的饺子，也不顾烫，端了过去。 戚琦完全傻了。 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在发愣的时候，金灿灿猛地冲进门，把她抱进怀里，“行啊戚琦，你奶奶的店里这么热闹。” 还好戚琦身后是收银台，不然她觉得自己又要被金灿灿砸到地上。 她可不想和店里的地板接吻。 缓了缓神，这才想起来，金灿灿刚才说要来。 但是，身后那两个人又是什么鬼？ 莫旭涛他们仨怎么都来了？ 宫靖和莫旭涛一走进来，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包括在后厨的李俊和老太太。 几个人身形太显眼，还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想不注意到都难。 戚琦还在发愣，老太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后厨走了出来。 “同学？” 金灿灿见到老太太，一下子猜出来，乖巧了鞠了个躬，“奶奶好，我是戚琦室友，金灿灿。” 赵庆梅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还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果真人如其名。 目光顺着金灿灿后方看过去，看到那三个小伙子，眼眸不由得眯了眯。 这可不像是戚琦能认识的人。 肖慕清三个人弯了弯腰，和老太太打招呼。 赵庆梅扫了几人一眼，没再说话，“给你同学安排张桌子吧，我和小李能忙过来，你先去陪着会。” 戚琦盯了盯后厨，抬手擦了擦额头，“哪里忙的过来啊，这么多人呢，我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吃。” 几人一愣。 赵庆梅抬手砸了一下戚琦的头，老太太比她矮了半个头，但是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差，“你个小没良心的狗崽子，同学大老远过来，你让人家出去吃，说出去我的老脸往哪搁。” 金灿灿几个人被老太太这动作吓了一跳。 这奶奶看着慈眉善目的，怎么还挺爱动手的？ 戚琦翻了个白眼，抬手捏了捏赵庆梅的脸，“行行行，太上皇说的都是对的，我现在就收拾，行了吧。” 赵庆梅转头，又看了看肖慕清几人，“地方小，你们几个小朋友将就将就。” 肖慕清礼貌的弯了弯腰，“没事儿，奶奶，我们挺喜欢的。”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举手投足都规规矩矩的，不像戚琦，跟个泥娃似的。 老太太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后厨。 戚琦看了看已经人满为患的店内，刚好一桌人吃饭结账，她拿过抹布走上前，“我收拾一下，你们坐这儿吧。” 金灿灿没来过这种店，走到哪儿都挺好奇的，伸手帮着她一起收拾。 戚琦拦住她，“你别动了，我来吧，你在宿舍地都不拖一个。”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干嘛，我不喜欢拖地，就喜欢收拾桌子，不行？” 说完抱着一叠碗筷进了后厨。 戚琦哭笑不得，这大小姐还有两幅面孔呢。 第30章 我这么好看 她看了看站在桌边的三个男生，还是有些尴尬，“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店里只有饺子，没有别的了。” 肖慕清她不知道，但是宫靖和莫旭涛这两个少爷，不像是会下这种馆子吃饺子的人。 莫旭涛大剌剌的往桌边一坐，也不管桌子有没有擦干净，就把下巴磕上去，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大长腿，我饿死了，你看你能施舍给我什么都行。” 他们几个一大早开车出来，就咬了几个包子，午饭到现在还没吃。 戚琦被他这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给逗笑，理了理耳边的鬓发，神色终于舒缓下来，“行，那我去给你们煮素馅的。” 她说完转身去收银台结了一笔账，然后拐进了后厨。 肖慕清盯着那个背影有些微微出神。 缓了缓神，他还是迈着步子，跟了进去。 戚琦见肖慕清跟进来还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男生就开口道，“我帮你吧。” 她张了张嘴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老太太扫了他一眼，拿过擀面杖递到他面前，“调馅，擀皮，包，会哪个？” 肖慕清走去水槽前洗了洗手，擦干之后接过赵庆梅手里的擀面杖，“奶奶，哪个都会。” 赵庆梅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还挺贤惠。 她斜眼扫了戚琦一眼，“那去给狗崽子擀皮吧，都十年了，皮还不会擀。” 肖慕清抬眸看了戚琦一眼，差点笑出声。 不知道是因为老太太一口一个狗崽子，还是因为戚琦家里开饺子铺，到现在都不会擀皮这件事。 他双手握过擀面杖，走到面板前，低头拿起一小块面团，开始擀皮。 擀面杖和面板之间的空隙，传来震动的声音。 戚琦站在一侧，看的有些微微出神。 没想到肖慕清还会干这个。 男生十指修长，骨节匀称，一只手扣着面皮，一只手压着擀面杖，面粉在他手上洋洋洒洒，戚琦感觉视线都快不清晰了。 肖慕清擀好一块面皮送过去，见她还在发愣，勾了勾唇，“我擀皮，这么好看？” ！！！！ 什么鬼，她才没有好不好！ 戚琦白了他一眼，拿过那块面皮开始包。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过了好一会儿，她包完一个饺子，这才想起来问他，“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肖慕清眼尾染上淡淡的笑意，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耳尖，一边擀皮一边开口道，“都说了我穷小子一个，这种小事还是会的。” 戚琦被他打趣的有些囧。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罢了。 李俊刚来的时候学调馅和擀皮学了一个月呢。 而她，算了，不说也罢，十年都不会。 “我那天在翻译社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戚琦又包好一个饺子，小巧的手指上沾了些面粉。 肖慕清侧头，顺着后厨的玻璃望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声音很淡，“其实涛子他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不是所有人都是路易昂那种纨绔子弟。” 戚琦木讷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戚琦有点后悔那天在翻译社说的话。 她确实讨厌有钱人，也有点仇富。但是这和小时候的经历脱不开关系，对他们几个抱有偏见也是路易昂给的影响太大，导致她觉得富二代都是不学无术，每天只会泡妹送豪车的脑残。 但是刚才金灿灿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莫旭涛也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搞得她是那个做坏事的人，不禁有些歉疚。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好意思啊，那天那么和你们说话。” 肖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儿的脸上挂着点面粉，耳根也有些微红。 那颗红痣甚是明显。 还挺可爱。 要是能揉进怀里抱抱估计会更可爱。 第31章 还挺值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把手里的面团都擀完，戚琦已经包了不下50个饺子了。 他看了看女孩儿的神情，一点疲倦都没有，仿佛是习惯了似的。 “对了，我昨天在家里找到一些书，刚巧是黑塞和欧威尔的原着，应该是我之前随手买的，等到回学校你去翻译社拿吧。” 戚琦惊喜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真的？” 她声音太大，握着饺子还跳了一下，惹得老太太看了她一眼。 肖慕清抬手帮她把滑下来的围裙肩带提了上来，“真的，到时候去拿吧。” 戚琦举起双臂“耶”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开心，抬起手臂擦了擦有些发热的脸颊，“你总送我书，怪不好意思的。” 那本她还没看完呢，这几天都在忙。 肖慕清抽出一张纸巾，想帮她擦擦脸上的面粉，随即愣了愣还是递给了她，“没事，你看完还给我就行了。” 戚琦接过纸巾，嘿嘿一笑，还是说了声谢谢。 莫旭涛肚子都饿扁了，肖慕清和戚琦才把饺子端上来。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倒了点酱油和醋，蘸了一口就猛地塞进了嘴里。 饺子刚出锅还有些烫，在舌头上滚了滚，最后被他囫囵着吞了下去。 莫旭涛喝了一杯水，对着戚琦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啊，小厨娘，我这20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戚琦干笑一声。 肖慕清拿过一双筷子递给她，又拉了张椅子放到她身边，“你也坐下来吃吧，奶奶说你从早到现在就吃了个包子。” 戚琦一愣。 老太太啥时候和他说的。 她顺着玻璃往后厨望了一眼，赵庆梅抬起布满皱纹的一张脸，嚷嚷道，“快点吃，吃完了换小李，今天客人多着呢。” 戚琦回头瞪了她一眼，接过肖慕清的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莫旭涛咬了几个饺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哇，自从你上次脚扭了，我们这是第二次五个人一起吃饭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太太刚好端着饺子经过，无意间听到，站在戚琦身后轻飘飘的来了句，“你脚什么时候扭的？” ……… 戚琦感觉头顶笼罩了一片乌云。 莫旭涛咬了咬筷子，左看看右看看，尴尬的喝了一口水。 戚琦瞪了他一眼，接过话茬，“没什么大事，就是摔了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金灿灿心虚地低下了头。 肖慕清抬起头，对着赵庆梅温柔道，“当天就去校医室了，开了点药，本来我还担心想带她去医院拍片的，不过医生说没事，现在都好了。” 老太太闻言，神色这才缓了缓，还是腾出一只手扯了扯戚琦的耳朵，“你这狗崽子出去读个书也不让我省心，从小就淘气，这么大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戚琦放下筷子，揉了揉被捏的发痛的耳朵，气冲冲道，“奶奶！我同学还在呢！” 老太太哼了一声，又折回了厨房。 等到赵庆梅没影之后，戚琦抬手，指了指金灿灿和莫旭涛，咬牙切齿道，“我跟你们俩，没完！” 肖慕清勾唇一笑，给她夹了个饺子，放进盘子里。 小丫头平日里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就先不提扯耳朵这件事，就连多说几句感觉都像是要了命似的。 来这一趟，还挺值。 第32章 小伙子不太行 五个人吃了十几盘的饺子，戚琦胃口小，忙了一上午饿过头了也吃不下什么，但是金灿灿在学校就能吃，一个人包了快两盘饺子。桌上剩下又是三个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胃都要撑爆了。 莫旭涛喝了一口水压了压胃，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腹肌，“大长腿，你这店要是开在学校，我保证，天天人满为患。” 戚琦瞥了他一眼，起身收拾了一下桌面，又折回了厨房把李俊推出去，让他去吃点东西。 午饭的点过了，店里的客人慢悠悠的少了下来，正午艳阳高照，小店里的风扇嗡嗡的吹着，总给人一种时间都慢下来了的错觉。 肖慕清见几个人吃完，也跟着一块收拾了碗筷。 宫靖掀了掀眼皮看向金灿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金灿灿过来之前是打算让戚琦带她去玩一圈的，但是如今这么看，这店里这么忙，戚琦应该脱不开身。 莫旭涛抓了抓寸头，“是啊，咱不能一直在这儿坐一下午啊。” 金灿灿有些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子，目光扫到墙上贴着的价目表，有些心虚，“你说，我们要不要给钱？” 这话一出口，把对面两个男生问住了。 一开始来的时候吧，单纯抱着来玩的心态。如果是其他朋友，莫旭涛和宫靖肯定大剌剌的就走了，毕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在乎这一顿饭钱。但是戚琦不一样，就这么一个月接触下来，这丫头心里那自尊心有多强他们几个跟明镜似的，给钱吧，像是在可怜她，不给吧，可是这饺子十几盘对这小店来说也挺多。 更何况金灿灿在车上说了戚琦从小到大就和奶奶在一块，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回事，他们这几个富二代，在家事上，心领神会的保持了统一的缄默。 三个人正发愣的时候，老太太端着一盘饺子坐了下来，“刚才店里人多，也顾不上你们这几个小朋友，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宫靖抬手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奶奶您麻烦了，是我们突然过来打扰了。” 赵庆梅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语重心长的，“这孩子从小跟在我身边待惯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同学和朋友过来，你们还是头一拨，别看这狗崽子脸上跟谁欠她钱似的，她打小就那样，平时有冲着你们的时候，老太太我先跟你们道个歉。” 莫旭涛心想，还是奶奶了解这大长腿。 不过富二代的修养愣是让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抓了抓头，“奶奶您说笑了，戚琦对我们都挺好的，真的。” 老太太低头吃起了饺子，“看你们的穿戴，应该家里条件都挺好的吧。” 三人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看破不说破这话放在奶奶身上看来是不行。 宫靖把目光投向在后厨洗碗的一男一女，唇线扬了扬，“不瞒您说，我们三个确实如此。但是那个吗，就不太行了。” 赵庆梅顺势瞄了一眼。 “那小伙子啥活都能干，确实不太行。” 这话说完，桌上其他三个人都跟着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肖慕清听到这话得是啥感想。 老太太又喝了口水，看了一眼宫靖和莫旭涛，想说什么，又没说。 顿了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听狗崽子说，她回来的高铁票，是你们帮着买的？” 宫靖和金灿灿还不知道这事儿，倒是莫旭涛，摸了摸脑瓜子，一拍脑门，终于想到了怎么回，“啊，那天老肖送戚琦去火车站来不及了，我就帮她抢了一张票，我学计算机的，手速快，一下子就抢到了，不过钱是老肖给的，我就点了点手指。” 莫旭涛觉得自己为了肖慕清的的爱情，说谎的功力大有长进。 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 莫旭涛心虚的抬起手，指了指后厨，“那个，肖慕清。” 赵庆梅吃的也差不多，站起身顺手抹了一下桌，“行，我听狗崽子说那小子没收钱，这顿饺子，我老太太做主，就把这人情还了，不然这丫头回学校肯定还要跟你们几个计较。” 老太太话说到这儿，几个人也不好再提给钱的事了。 金灿灿没想到，自己也有吃白食的一天。 赵庆梅见客人走的差不多，折身进了后厨，拉过正在洗碗的戚琦和肖慕清，“行了，别洗了，同学好不容易来一趟，带他们出去转转。” 戚琦一愣，“啊？” 老太太顺手解过她的围裙，“啊什么啊，大老远过来的，就吃顿饺子就把人家打发回去？” 戚琦是觉得金灿灿他们过来就这么吃顿饺子就回去不太厚道，家里的待客之道也不允许她这么做，但是国庆这两天人这么多，她要是走了，店里就两个人，根本忙活不过来。 “可是……” 赵庆梅看出她担心什么，拿过毛巾递给肖慕清示意他擦手。 “别可是了，你徐婶婶等会过来帮我，和同学玩去吧。” 第33章 带回家 戚琦见赵庆梅把毛巾递给肖慕清，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凑了过去，想抓着毛巾擦一擦。 肖慕清盯着那双伸过来葱白如玉还带着泡沫的指尖，喉结猛地滚了滚。 颤巍巍的，他抬起手，用毛巾包裹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隔着毛巾，他都能感觉到戚琦手心的温度，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那行吧，那我晚饭的时候就回来。” 赵庆梅盯了盯俩人的动作，觉得有些碍眼。 “去吧去吧，还有钱不，我给你拿点。” 说完就走去收银台想去掏钱。 “不用，奶奶，我还有钱呢。” 戚琦急急忙忙的凑过去，没料到手心还被肖慕清包在手里，又顺势被扯了回去。 这下她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给她擦手， 动作小心翼翼，格外仔细。 戚琦盯着俩人几乎握在一起的手，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不是，到底什么时候就被他握了过去的？？ “你，你拉我做什么。” 肖慕清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他松了松手，把毛巾挂到一旁，“你自己伸过来的。” ！！！！ 什么鬼！ 太尴尬了！ 戚琦把围裙挂在门上的挂钩上，拍了拍脸不去看他，出了后厨。 肖慕清见小姑娘像是跑似的，也抬脚跟了出去。 宁川这儿有个古镇，每年到了国庆节假日正是人多的时候，戚琦也不知道带这几尊大佛去哪儿，只好在路上瞎走着。 倒是金灿灿和莫旭涛，见了什么都一脸的神奇，蹦蹦跳跳的，跟没出过门似的。 路边卖糖葫芦的要买一根，捏泥人的要捏一个，就连看到画自画像的，都要坐过去来一张。 戚琦站在肖慕清和宫靖中间，三个人像是看二傻子似的看坐在椅子上宛如智障的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摸了摸鼻子，温声开口道，“奶奶怎么总是叫你狗崽子？” …… 这问题可怎么回答。 宫靖顺势侧了侧头，初秋的微风吹了过来，戚琦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应该是香水味，但是什么味道她闻不出来。 和金灿灿用的那一款不一样。 怎么男人身上还有香水味？ 这么想着，戚琦侧过头，在肖慕清颈间吸了吸鼻子。 男孩儿被她这么个动作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他有些尴尬的低头扯了扯自己的t恤闻了闻，“怎么了？我身上有味道？” 戚琦像条小狗似的嗅了嗅，这才开口，“没有，宫靖身上好浓一股香水味，你身上没有，还有点……” 肖慕清刚放下心，她一停顿，他顿时又感觉自己身上有怪味了。 估计在后厨待太久，染了一身的饺子味。 “一股香味，还挺好闻。” 戚琦有点上头，又凑到他肩膀处去闻了闻。 还挺舒服。 肖慕清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他低头盯了盯女孩儿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解释道，“雪松，家里的熏香。” 戚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弯了弯眼睛，“好好闻啊。” 少年盯着她笑的像月牙似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鬼使神差的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头上的小揪揪，“这么喜欢闻，要不要脱下来给你带回家？” 这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 一来是肖慕清的手还放在戚琦头上，二来，这话说的总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宫靖盯着身旁尴尬的画面，又看了看在前面画画的俩人，尴尬的抬了抬脚，坐到了金灿灿身旁。 金灿灿本来在椅子上坐得笔挺，期待着师傅快点画完画好一走了之，结果没想到身边愣是靠过来一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不画吗？” 宫靖叠起两条腿，语气里有些落寞，“不过来就要当电灯泡了。” 金灿灿顺势望过去，看到了站在一块，动作亲昵的俩人。 她侧头看了看宫靖，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感觉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了，今天这腮红，不用打了。 师傅看了看金灿灿，不确定的开口，“这位帅哥要一起画吗？” 金灿灿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样的话，算是合照了吧……… 宫靖长臂一伸，搭在了椅背上，“画吧。” 第34章 美男计 戚琦抬头看着肖慕清，男孩儿的手掌温热，瞳色很浅，一双桃花眼深邃勾人，五官立体，就是嘴唇有些薄。 下午的太阳映照在他身上，在头顶投了一片金光。 俩人正在僵持的时候，莫旭涛拿着一张画撞了肖慕清一下，“我去，牛x啊，还挺像。” 肖慕清被他撞的一个踉跄，放在戚琦头上的手也顺势拿了下来。 女孩儿的发丝细软，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就算是拿下来，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侧过身去看金灿灿。 好尴尬。 刚才自己怎么感觉被美色冲昏头了呢，而且感觉心跳也好快。 但是不得不承认，肖慕清长得是真好看，冷冰冰的好看。 肖慕清侧头瞄了一眼那副画，轻轻“嗯”了一声。 莫旭涛见他没什么态度，哼了一声又凑到戚琦旁边，“大长腿，你们家这儿的师傅不错啊。” 戚琦干笑一声，表示不想理他。 几个人又闲逛了好一会儿，去了古镇，路过一家饰品店，金灿灿拉着她的手就想冲进去。 戚琦对这种店是挺感兴趣的，都是小女生的玩意，但是感觉身后那三个男生可能不是这样。 她回头对着肖慕清扬了扬手，“我陪她进去逛逛，你们要不去旁边坐坐吧。” 说完还顺势指了指路边的长椅。 还没等男生表态，戚琦就被金灿灿扯进了店里。 莫旭涛偏过头，看了看肖慕清，“进去吗？” 肖慕清盯了盯那个纤瘦的背影，“你们去坐会吧，我在门口等着。” 莫旭涛“啧”了一声，拉过宫靖拐进了一家便利店。 戚琦刚进门，就被琳琅满目的饰品晕了眼。 金灿灿也是看的移不开眼，拿起戒指套到手上，又翻了翻几个发夹，有一种全都想带回家的冲动。 她一进来就松开了戚琦的手，自顾自的往柜台前跑，戚琦百无聊赖的，一圈一圈看着首饰。 走到一排项链前，她的目光瞬间就被其中一个吸引了。 银质的链子，挂着一个类似于钥匙模样的装饰，看长度应该刚好到锁骨，还挺漂亮， 戚琦抬手，翻了翻标签。 看到价格那一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这也太贵了。 就一个链子和一个小扣子，怎么要好几大百呢。 这都够她吃好几十盘饺子了。 金灿灿注意到她的动作，凑到她身边，“有喜欢的吗？” 戚琦闻言，猛地摇了摇头，拉着金灿灿就出了门。 不行，以她这大款的行径，保准给她买了回来，她可不能占别人便宜。 肖慕清盯着戚琦有些发红窘迫的脸，递了一瓶水过去。 戚琦接过那瓶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这种地方，要不是金灿灿他们过来，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进来。 肖慕清扫了扫饰品店的货架，没出声，跟在她身后走了。 几个人又去了几个景点，吃了点小吃，这么一晃就到了晚上。 快走到店门口，戚琦挡在四个人面前，“那个，晚饭就别吃饺子了吧。” 中午虽然他们几个吃的挺开心，但是要一直吃饺子怎么说也会腻。 肖慕清听出来她的意思，料想她还是想回店里帮忙，眨了眨眼睫，“把你送回店里，我们随便去找点东西吃就回去了。” 戚琦刚想说好，金灿灿就凑到她身边，抱过她的手臂，“我不，我今天跟你睡店里。” 啥？？？ 她刚才听到了啥？ 三个男生一脸震惊，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 宫靖看了金灿灿一眼，“你晚上留这边？” 金灿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说去看看戚琦就回来，没和他提留宿的事。 她扯了扯戚琦的衣角，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好琦琦，你收留一下我呗，我不太想回家。” 戚琦其实想说你家是有豺狼，还是虎豹，忍了忍还是咽下去了。 别人家的私事，也不太好问。 虽然能看出来金灿灿真的不太想回家。 她们宿舍四个人，就只有金灿灿一个本市的，按理来说周末都会回家，但是金灿灿每天屁股像是黏在了凳子上似的，动都不肯动。 戚琦抓了抓耳朵，“我房间就一张小床，你晚上可能要跟我挤着睡。” 金灿灿点头表示没问题。 戚琦想翻白眼。 “国庆这几天店里比较忙，我没时间照顾你，要4点钟起来和奶奶去买菜，收店基本也到晚上10点多，你确定吗？” 她笃定金灿灿是起不来的，这招应该能吓退她。 但是金灿灿不为所动，“没事儿，我跟你去店里帮忙，人这么多。” 行吧，她还能说什么。 第35章 过敏 戚琦看了三个男生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不留你们了，隔壁那条巷子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麻辣烫，你们三个吃完就早点回去吧。” 她说完又看了金灿灿一眼，“忘了告诉你了，开店的话，经常忙起来忘记吃饭的。” 金灿灿也点头表示没问题。 戚琦觉得自己穿越了，她就不信了，这大小姐肯定撑不过一个晚上，就哭着要回家了。 宫靖突然想起来为什么早上去接金灿灿的时候她提了个行李箱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车钥匙，“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把灿灿的箱子提过来。” 戚琦不疑有他，拉着金灿灿进了门。 等到两个小姑娘进了门，莫旭涛抬手拍了拍肖慕清的肩，“看不出来，你们家大长腿，是早上4点就起来的人。” 肖慕清没说话，盯着那个狭小的门，目光有些放空。 怎么说呢，感觉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却又坚韧快乐的活着。 戚琦给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她身上像是扎在泥土里的坚韧。 比他，比宫靖，甚至比莫旭涛还要强。 他捋了捋头发，“先去吃麻辣烫吧。” 三个男生去了戚琦说的那家麻辣烫的店本来想随便吃点，但是没想到确实挺好吃，吃完之后站在门口，夜晚的风吹过来，还带着些凉意，吹散了唇间的辣意。 宫靖从口袋里翻出车钥匙，“我去把箱子给灿灿提过去。” 说完偏了偏脸，像是在问肖慕清和莫旭涛跟不跟去。 肖慕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们先去吧，我去买个东西。” 说完便拐进了另一条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灿灿和戚琦在店里帮忙，徐婶儿来了之后，又加上金灿灿这么个腿脚利索的，店里一下子感觉没那么忙，就算是人挤人也能顾得过来。 戚琦一直以为金灿灿千金之躯的干不了这些活儿，直到看着她和李俊两个人把小桌子支在门口，额头上忙的全是汗的时候，戚琦心口顿时像是化开了似的。 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很是多事，竟然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 金灿灿这种朋友，大概就是电视剧里那种能两肋插刀，不顾一切为朋友出头的人。 戚琦看着她穿着一条连衣裙，系着围裙在门口忙碌的身影，眼眶突然一酸。 这个室友，现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室友了。 中途宫靖把箱子给金灿灿送了过来，几个人又聊了几句，戚琦和金灿灿把三个男生送走了。 店里一直忙碌到晚上10点多才关门。 饶是金灿灿是一个夜猫子，这会儿也累得不行，瘫在桌子上，吃着老太太烙的饼，一边夸奶奶做的饼好吃，一边嚷嚷体会到了戚琦有多辛苦。 五个人围在一张小桌前，一边吃夜宵一边聊天。 老太太夹了一大块虾子放进金灿灿碗里，“多吃点，小姑娘长身体呢，别跟我老太太客气。” 金灿灿看着那个虾子，突然鼻头一酸。 怎么就这么想哭呢。 金佰利和孙淑媛平日里都很忙，她从小到大都在寄宿学校，别说是夹菜了，就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三个人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除了争吵，还是争吵。 这么想着，金灿灿砸了一滴眼泪进了碗里。 戚琦见她情绪不好，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快吃吧，奶奶可喜欢你了，平时都不让我吃。” 金灿灿噗嗤一笑，擦了擦脸，把那块虾肉塞进嘴里。 真好吃。 老太太拿筷子敲了一下戚琦的手，“是我不让你吃吗？你对虾过敏，吃个屁。” 金灿灿一愣，嚼完那块虾肉才想起来，“你对虾过敏啊，怪不得在食堂从来不吃海鲜。” 戚琦手背被砸的疼了一下，嘿嘿一笑，“没事儿，刚好你爱吃，把店里的虾都吃了。” 金灿灿抽了抽鼻子，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行，以后我天天跑奶奶儿这吃虾，吃到奶奶赶我走。” 第36章 两副面孔 几个人吃完饭，又收拾了一下店铺，整理了桌椅板凳，这才锁好了门。 戚琦站在店门口，提着金灿灿那个小行李箱，伸了一个懒腰。 “又是赚了好多钱的一天。” 老太太抬手敲了她一下，“你脑子里都是钱，去，把车开过来。” 戚琦拿着钥匙，嘿嘿一笑，走到几米外爬上了三轮车的驾驶座。 那辆绿油油，没有车棚，还堆着一堆菜叶子的车开过来的时候金灿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刚才奶奶说让戚琦开车的时候她还想说戚琦深藏不露啊，家里还有车，这下知道这车，是什么车了。 金灿灿弯了弯腰，在小三轮前转了好几圈，最后猛地拍了拍戚琦的肩，“姐妹儿，你这也太酷了。” 戚琦扫了扫后座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人多，店里忙，也没来得及收拾，不知道她嫌不嫌脏。 她刚想说话，金灿灿就火急火燎的提过自己的行李箱和老太太手上的东西，一个箭步踩了上去，“快，开车带我飞一下，我还没坐过这种车呢。” 平日里老太太不让戚琦动车，就只有停车取车的时候让她动一下，这会儿戚琦坐在驾驶座上，转了转车把，看了老太太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怎么办，我同学让我栽她呢。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认命一样的爬上了车。 “就一次，你给我开慢点。” 戚琦得令，欢天喜地的发动了小三轮。 “来吧小灿灿，我这就带你飞。” 金灿灿搓了搓小手，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对着戚琦的背影和周边缓慢倒退的景色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拍了视频，最后传了一条朋友圈。 深夜的秋风吹过，金灿灿棕色的大波浪在风里飞舞，她盯着仍然热闹的小镇，看着脸上各色情绪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有呼吸，有温度，有人气儿。 这地方，金佰利和孙淑媛都应该来一下。 回去的路上是肖慕清开车，宫靖坐在副驾驶给他导航，莫旭涛一个人占了整个后座，大剌剌的倒在座位上，无聊的玩着手机。 折腾了这么一天，在戚琦家的店铺里仿佛看清了人生百态，都不困了。 “想不到啊，你们家大长腿这生活经验还挺丰富。” 肖慕清盯着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眼神很淡。 宫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像是在问肖慕清的意见，“我抽一根？” 肖慕清给车窗开了一条缝，“嗯，”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抽完别喷香水。” 宫靖一笑。 三个男生都没说话，过了许久，宫靖那根烟都快燃尽的时候，莫旭涛才从后座爬起来，把一颗寸头凑到前座的间隙里，“我活了20年，还没遇上过这样的人。” 不仅是他，就连肖慕清和宫靖也都没遇见过。 戚琦身上有一股倔，像是一颗不服输的小草，生活在底层，但是身上那股子顽强的生命力，却是他们三个都比不了的。 怎么说呢，富二代好像都是在家里养的娇花，一出门，仿佛就要折了。 宫靖把那根烟捻进铁盒里，淡淡道，“灿灿今晚留下，估计会对自己的心灵产生极大的震撼。” 莫旭涛扬了扬眉，“你这一口一个灿灿，叫的可真亲热，咋地，想挑战一下权威？” 宫靖一笑，不再说话了。 莫旭涛重新倒回后座，刷起了朋友圈。 过了五分钟，他像是被人扎了似的，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还不忘说一句，“挖槽，戚琦厉害啊！” 宫靖拿过身后的靠垫飞过去，“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莫旭涛把手机递过去，“不是，你看，大长腿还会开三轮车呢。” 这话说完，宫靖感觉车都偏了偏。 肖慕清稳住方向盘，开口道，“什么？” 莫旭涛把手机递给宫靖，“你就别看了，开车呢。” 肖慕清打了转向灯，又开了双闪，把车停到了应急车道上，伸出手，“拿来。” 啧，还挺野蛮。 宫靖一笑，把手机递了过去。 画面里是小姑娘的背影，穿了今天那件白色的长袖，梳着头发，但是坐在驾驶座上，一双手握着车把龙头，“突突突”的声音在视频里格外明显。 “戚琦小姐威武，今天带我飞，耶耶耶。” 听声音是金灿灿的。 肖慕清勾唇一笑，把手机扔回到了后座。 嗯，小姑娘还有两幅面孔呢。 第37章 金灿灿 戚琦把三轮车停在门口，老太太从车上爬下去，开了大门。 镇子上没什么路灯，车子一路开进来，金灿灿眼前就只有一片黑。 直到戚琦把小三轮开进院子，奶奶开了灯，她才看清这家里是什么模样。 一个小院子，还挺大，里面是一幢小房子，右手边开了厨房，左边开了两间卧室和一间浴室，客厅正中央摆了张红木沙发和电视，一个风扇立在地上，看起来年代有些久，算是老房子了。 金灿灿还坐在小三轮上发愣，感觉活了19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戚琦下了车，走去前院关了门。 回过头看到她还在发愣，便抓了抓耳朵有些尴尬的走上前去，“那个，家里有点小，也有点旧，你将就一晚上吧，实在不行我明天给你找个酒店住着。” 金灿灿从车上跳下来，提过自己的行李箱，“住什么酒店，快带我去看看你房间。” 戚琦一愣。 她感觉这一天真是不断地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先是宫靖和莫旭涛这两个少爷挤在那么小的饺子馆里吃午饭，然后是肖慕清和她挤在全是油烟的后厨擀皮，最后就是这千金大小姐不仅给她当了一晚上的苦力，还要和她一起睡。 戚琦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站在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总感觉这一整天，心里跟过山车似的。 老太太见两个小丫头站在院子里发愣，去自己卧室拿了床被子出来，看了戚琦一眼，“愣着干什么，过来铺床。” 戚琦哦了一声，提过金灿灿的行李箱，进了屋。 金灿灿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我来帮忙！” 戚琦的房间比较小，就只有一张15米宽的小床和一张书桌，侧边放了一个小衣柜，金灿灿扫了几眼，也没几件衣服，和她在宿舍的衣柜差不多。 她抱着被子，站在房间里东晃晃西晃晃，像是逛景点似的，来来去去的看。 戚琦的书桌上放了几本书，还有一盏昏黄的小台灯，其他的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个比伯娃娃的手办有点出戏。 金灿灿把被子放到床上，拿过那个比伯娃娃看了看，“戚琦，想不到你还喜欢这个啊。” 戚琦一边在铺床，一边扫了一眼金灿灿手里的手办，“啊，那个是高中毕业散伙饭那天，和同学扭蛋扭出来的，因为有红包，只花了5块钱。” 金灿灿知道这个手办，前段时间掀起了一股抽盲盒热，朋友圈全是在抽这些娃娃，她去网上看了一眼，一个小破东西就要好几十，觉得没劲，也就没买。 不过对她来说，买一套回来也没有多少钱，但是对戚琦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刚想说要不我送你一套吧，就觉得这有点不太好，还是悻悻然的放下了那个娃娃，过去帮她铺床了。 折腾了一天，俩人也累的不行，洗了澡挤在一张小床上，大眼对小眼，打了几个哈欠。 戚琦扯了扯金灿灿的被子，“灿灿，明天起来很早的，你在家里睡着吧，等到中午我回来接你。” 金灿灿虽然是来玩的，但是不是来做客的，店里那么忙，再说了她哪有那么金贵。 她抬手关掉了戚琦书桌上的小台灯，“戚琦，你不要总是在你和我们之间画一条线。” 这话听的戚琦一愣。 关了灯房间内漆黑一片，她看不太清楚金灿灿的表情。 但是听语气，感觉还很严肃。 她还从来没见过金灿灿这样。 “你不要总觉得有钱人家的小孩嫌贫爱富什么的，虽然我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好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路易昂。你看宫靖，你看莫旭涛，今天过来一点不适都没有，莫旭涛像个二哈似的，还挺快乐。” 其实这一天，戚琦对那两个人的看法已经完全改观了。 肖慕清在厨房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其实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考虑。 她思绪还飘远的时候，金灿灿突然来了一句，惹得她心脏都抖了一下。 “其实我，过得，没有那么幸福。” 这话一说完，戚琦感觉金灿灿声音有些哑。 她想开灯去看看她的情况，但是又有点不敢。 万一真的哭了，岂不是更尴尬。 像金灿灿这种性格，肯定是见不得别人安慰她。 “我从小到大，我爸只知道给我钱，我妈只知道花钱，买名牌包。我爸常年在外出差工作，一年365天，有360天都在外面，他和我妈一碰头就吵架，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那一刻，戚琦突然想起了10岁的时候。 她好像一瞬间就懂了这种感受。 戚琦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虚空的搭在了金灿灿的肩上。 她没说话，却给了一种无声的安慰。 金灿灿吸了吸鼻子，“我今天突然拉着宫靖他们过来，是因为我实在不想在家里听他们吵架了，你也知道，开学到现在，我都没回过家的。” 戚琦往她那边凑了凑，把她抱的紧了些。 第38章 专程来接你 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秘密和伤口。 她有，金灿灿也有。 她从小到大学会的一个道理就是不去打探别人的私事，也不去过问别人的家庭，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但是金灿灿现在像是把自己剥开来给她看，撕开血淋淋的伤口，戚琦知道，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就算能体会，可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 金灿灿遭受的，和她遭受的，根本就不能相互比拟。 金灿灿把头埋进她脖颈里，戚琦感觉到了一股潮湿的热意。 那个对谁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女生，此时此刻，正窝在她怀里哭。 “戚琦，我不觉得你穷。真的，住什么样的房子，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没关系。你知道吗，今天奶奶给我夹虾肉的时候我感觉好温暖，可能你体会不到，但是我从小到大，都没和家里人一起吃过一顿其乐融融的饭，我很喜欢奶奶，喜欢你的家庭氛围，呜呜呜呜。” 戚琦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辛苦了。 她觉得自己贫穷，所以努力好好读书，想着以后找一份赚钱多的工作，让奶奶不用那么辛苦。她一直以为，金灿灿生活在金砖堆砌的城堡里，可是没想到，这是城堡，也是牢笼。 金灿灿出不来，她也进不去。 戚琦的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温柔的声音响起，“灿灿，没关系的。父母是上天给的，但是你的人生，是能够自己选的。” 金灿灿止住了哭声，抬起头，在黑暗里找到了那一双眼睛。 戚琦的眸子很亮，很清。 饶是没有光线，但是她却感受到了。 “灿灿，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外，还有朋友，还有爱人，你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 你值得。 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灿灿。 金灿灿摸索着，拉过戚琦的手，用一种很幼稚又蹩脚的语气开口道，“嗯，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戚琦噗嗤一笑，没想到这个36e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金灿灿也笑，却还是抓着她的手。 在黑暗里，她们好像都找到了一束光源，然后缓慢的，朝那处靠了过去。 戚琦想，只要她们努力，坚定地向前走，就一定会找到那束光。 金灿灿在戚琦家住了三天，这三天陪着她早出晚归，4点钟爬起来去市场买菜，晚上收了摊和店里的人挤在一张小桌子上吃夜宵，第四天的时候，还是被她妈一个嘶声力竭的电话叫回了家。 戚琦不知道金灿灿回家要面对什么，但是她能真切的感觉到，金灿灿在宁川这三天，过得很开心。 看到她在店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戚琦也觉得幸福。 国庆节的最后一天，戚琦整理了行李，回了杭川。 临走之前老太太又给她塞了一笔生活费，戚琦叹了一口气，还是塞进了书包里。 她回程的火车票是和回宁川的一起订的，绿皮小火车在混乱的郊区铁路上慢吞吞的行驶着，车厢里电扇的嗡嗡声混合着人们的交谈声，初秋的烦闷夹杂着各种泡面的味道，戚琦却觉得，难得的平静。 提着行李箱走到出口的时候，戚琦却感觉刚才在火车上的所有平静都不见了，身后好像有巨浪，把她卷进了海底。 因为，肖慕清，此时此刻，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外套，水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靠在墙壁上懒洋洋的抽着烟。 他的指节修长细白，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颇有一股颓唐的帅气。 戚琦以前看抽烟的男生，总觉得他们在装x，但是放在肖慕清身上除了帅，就是帅。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似的，男生抬起头，捻灭了手里的烟，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那一刻，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发愣的时候，肖慕清已经走了过来，提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不是，他，他怎么就在这儿？ 来，来接她的？ 但是也不用吧？ 戚琦张了张嘴，大脑打结了好一会儿，才在喉咙里憋出来一句，“好巧啊。” 她感觉面前的男生，脸色都沉了下去。 肖慕清提着她的行李箱，淡淡道，“不巧，我专程过来接你的。” 第39章 手扶梯一吻 那一刻，戚琦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烟花，在人挤人的火车站，炸掉了。 五彩缤纷，绚丽夺目。 她抓着双肩包的肩带，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颗心砰砰的跳着，感觉自己热的像是蒸笼上的包子。 身子微微颤了颤，肩带不自觉地滑了下来，惹得她一个踉跄。 肖慕清抬手，把她已经掉了一半的书包提了过来。 ？？？ 男生把那个米白色的书包背到肩上，一只手提过戚琦的箱子，一双桃花眼半眯了起来，温声道，“再不走的话，停车费要多交5块钱了。” 戚琦一愣，“啊”了一声，神情恍惚的迈开了腿。 肖慕清轻声一笑，跟在她身后。 还是钱管用啊。 他都想变成人民币了。 戚琦左拐右拐的，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走了大概十米不到，肖慕清就抬起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开宫靖的车过来的，在负一层的车库。” 戚琦又“啊”了一声，感觉刚才那只手像是点到了什么开关，碰的她一个激灵。 女孩儿尴尬的抓了抓耳朵，侧过身跟在他身后，不敢去看他。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怎么又尴尬了呢！ 肖慕清收起不达眼底的笑意，走在她身前，上了手扶梯。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就在戚琦正在思索是不是该问他点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肩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她一个重心不稳，朝下面的脑袋栽了过去。 “啊——” 肖慕清听到声音，顺势回了头。 那一刻，软绵绵的触感，贴到了鼻梁上。 女孩儿的身上带着特有的柠檬香，长发堆在他的锁骨上，殷桃般的唇瓣，贴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肖慕清只能感觉到戚琦炙热的呼吸，和嘴唇的触感。 柔软，温热，还有些，湿润。 戚琦僵在原地，感觉刚刚那个人不是撞了她一下，而是给她点了穴。 直到手扶梯把俩人送到平地上，肖慕清被绊了一下，才回过神。 戚琦猛地向后一靠，将俩人的距离保持在一米以上。 她周身，好像都是他身上的雪松香气。 他提着箱子，背着那个书包，站在原地一下子无所适从。 戚琦也愣在入口处，脚上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动都动不了。 刚才那人是白展堂吗！！！！ 肖慕清感觉视线都快有重影了。 他低头盯了盯，在心底暗暗骂了句脏话。 估计晚上，又要洗裤子了。 肖慕清咽了咽口水，说话都有点结巴，“车，车停在c区了，走吧。” 戚琦揉了揉发烫的脸颊，迈了一大步，想赶快逃离这鬼地方。 尴尬死了！！！！ 肖慕清找到车子，把戚琦的行李和书包都放进了后备箱。 就在戚琦想去拉后座的车门的时候，肖慕清快一步，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那个，昨天涛子在车上把酒弄撒了，宫靖还没收拾。” 戚琦一愣，又姗姗然的把手收回来，坐进了副驾驶。 宫靖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还挺邋遢。 等到俩人上了车，肖慕清把车开出地下车库之后，戚琦才平复了心情，整理好一直在混沌的脑子。 “你怎么来接我了，我也没告诉你我这个点回来啊。” 戚琦买的那列火车有点晚，6点多从宁川开出来，晃晃悠悠到杭川都已经快9点了。 她当时想着反正有地铁，到学校也就半个小时不到，赶在关门之前回宿舍就行了。 那么早回去也没事，还不如在家里多陪陪奶奶。 肖慕清没看她，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车辆，过了几秒才淡淡道，“那天让涛子帮你抢票，他设置了提醒，你买火车票什么的，我都能收到短信。” 第40章 可乐 ！！！！！ 戚琦感觉自己不仅没有智商了，连三观都没有了。 “你这不就相当于在监视我？” 肖慕清一噎。 靠。 这话说的，怎么就让她误解了。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不是，是当初怕抢不到票，涛子也没有你手机号，就留了我的，然后系统自动设置了。” 这系统脑子真是比siri还好用。 戚琦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没事，反正一年也买不了几次票。” 肖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略过戚琦殷红的唇，又想到刚才在火车站那一幕，感觉气血上涌，方向盘都握不稳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车穿过一条条街，问戚琦，“夜宵想吃什么？” “嗯？” 怎么就突然夜宵了？ “那天不是说，国庆回来请我吃饭吗？” 戚琦一噎，这才想起来，她确实说过这话。 但是，那顿饺子，不算吗？ 戚琦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钱包，感觉它又要瘦了。 真是…… 算了，请就请吧，毕竟那顿饺子也不算是请他一个人吃的。 她抓了抓耳朵，“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看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戚琦心想太好了！ 她要挑个便宜的！ 还好肖慕清也是个穷鬼，要是宫靖和莫旭涛那样的，她都不敢开口。 “那要不就学校美食一条街的那个麻辣香锅吧，我上次和灿灿去吃感觉还挺好吃。” 肖慕清打了转向灯，“行。” 俩人到学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戚琦感觉肖慕清这次开车快到飞起，比回宁川那次顺手多了。 怎么总感觉他上次是故意的？ 肖慕清把车停在路边，“东西先放车里吧，等会吃完再回来拿？” 这话像是在问她的意见，戚琦也不着急回去，便点了点头。 俩人挤进了店面，这个点来吃夜宵的学生也不在少数，香锅的香气从后厨传过来，戚琦晚上出来吃了顿饺子，这会儿也饿了，闻着感觉香到不行。 她拿过一个盆和夹子递给他，“你去夹肉吧，不用跟我客气。” 肖慕清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侧头望了一眼货架，“你想吃什么？” 戚琦站在蔬菜前面，抬手抓了点青菜，“都还好，我对肉不挑，对了，” 她刚想说什么，回过头看到肖慕清的脸，又觉得这么直接说不太好。 肖慕清像是看出她想什么似的，淡淡开口道，“不能吃海鲜？” 戚琦一愣。 他怎么知道？？？ 她没和他说过吧？ 男生走到货架前，夹了些毛肚和鸭肠，“金灿灿发朋友圈吐槽你来着。” ？？？ 现在还流行这个？ 不是，不是虾子怎么了？ 她那是过敏！ 戚琦“哼”了一声，“等我一会儿回宿舍就灭她的口。” 肖慕清眼尾上挑，又夹了些牛肉。 那天金灿灿发了戚琦骑车的视频之后，他就加了金灿灿的微信。 本来是没打算加的，他对女生向来没什么反应，只觉得聒噪，但是一想到金灿灿偶尔会在朋友圈发一些戚琦的东西，就还是加了回来。 结果没想到，那边第一句话就是，“戚琦对海鲜过敏，还喜欢比伯娃娃，看你表现了大兄弟。” 导致肖慕清当时都想给她发红包了。 要不是身上披着穷小子的人设，他可能就真的转账了。 俩人点好了菜，放到秤上称了称，准备结账。 戚琦掏出手机付钱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从冰柜里拿出两听可乐，一起付了钱。 肖慕清刚想问她这么喜欢喝怎么不拿瓶大的，戚琦就递过来一瓶。 “呐。” 他一愣。 “怎么给我？” “你们男生不是都喜欢吃饭的时候喝可乐吗？” ……… 肖慕清感觉自己额头三条黑线。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 他抬手，无奈的接过那瓶可乐。 行，今天回去不用洗裤子了。 第41章 我们俩的事 戚琦和肖慕清刚落座，屁股还没坐热，就感觉一颗寸头晃了过来。 不是怎么这么小的店，还能看到手残呢？ 莫旭涛拉过椅子坐在桌旁，“啧”了一声。 “看到车就眼熟，没想到还真遇到熟人了。怎么，吃饭不叫我们，偷偷约会呢？” 戚琦拿过可乐，白了他一眼，光秃秃的指甲抠着易拉罐的环。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莫旭涛刚说完，宫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拉着椅子坐了下来。 这人一多，还是被她内涵过的人，她就紧张，一紧张手都有点抖，开了半天，指尖都生疼，还没打开那罐可乐。 肖慕清见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轻轻一笑，抬手拿过了那瓶可乐。 戚琦一愣。 这，这么自然的么？ 几乎一秒，对面的男生跟开了挂似的，直接把开好了的易拉罐推到了她面前。 戚琦吞了一口口水。 你别说，刚才那动作和姿势，还挺帅，都能去拍广告了。 戚琦把可乐倒进杯子里，尴尬的喝了一口。 莫旭涛见桌上俩人都没理自己，拿过小票看了看，“俩人才吃30块钱，老肖你减肥呢？” 他话刚说完，戚琦就感觉桌子抖了一下。 下一秒，莫旭涛捂着腿，疼的脸都扭曲了。 戚琦没反应过来，低头去看的时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三个男生六条腿，都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不是，莫旭涛抽筋了吗？ 宫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吃饭怎么能不叫我们呢？” 戚琦啧了咋舌，“本来就没打算叫你们吃，是我们俩的事。” 这话一说完，莫旭涛和宫靖看了看肖慕清又看了看她，“诶哟哟，你们俩的事，” “是你们俩的事~” 拖腔带调的，还有点起哄的架势。 戚琦低了低头，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她说错了吗。 不就是还个人情，要是请他们三个人吃，她可能要破产。 肖慕清半眯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抬脚踢了踢莫旭涛刚才受伤的腿，“行了，别演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一会儿我把车给宫靖开回去。” 莫旭涛转了转眼珠，又哼哼唧唧了几声，这才起身和宫靖出了门。 俩人走后，戚琦刚才跳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是怎么感觉像是被捉奸似的呢。 她明明什么也没干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玻璃杯的边缘开口道，“你怎么总开宫靖的车。” 肖慕清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他拿起手边的易拉罐灌了一口，眼底划过一丝紧张，“他家里车多的是，出门代个步也方便，给他充油钱就行了。” 戚琦其实想问他，为什么你一个穷小子和宫靖这两个富二代走这么近，关系好到都能开人家的车了，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挺伤人家自尊心的，还是咬了咬舌头，住了口。 可能是因为，从小一块长大的吧，有深厚的感情。 毕竟金灿灿都能和她推心置腹躺在一张床上，这样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第42章 约会 话题谈到这儿，突然还有些尴尬。 戚琦咬着习惯，转了转眼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巧这时候服务员把香锅端了上来，戚琦从桶里拿出两双筷子，递过一双到他面前，“他们家有些辣，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要是不能吃的话就算啦，我下次再请学长吃别的。” 肖慕清勾唇一笑，眉眼舒展开，接过那双快乐，“没事，你喜欢就行。” 俩人开动，刚才空气里的尴尬全都被燥热的烟火气打散，戚琦这会儿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没和肖慕清这么单独一起吃过饭，心脏跳得有些快，但是想着之前也在一张桌上吃了好几次，应该还算是习惯。 就是，出门太着急，忘记带橡皮筋，这会儿头发总是扫下来，她总要用手拢着，有点麻烦。 戚琦放下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肖慕清见她蹙着眉，不由得开口，“怎么了？吃不下？” 小姑娘略微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一只手抓过头发，“不是，我头发总掉下来，我忘记带橡皮筋了。” 戚琦头发长，还带着卷，这会儿散落在一旁，像是一幅墨。 这会儿肖慕清才想起来，之前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手腕上都会挂一根橡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原来女生头发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见她在为难，抬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耳机线。 “过来。”少年的声音温热清澈，却带着一股子强迫。 戚琦愣了愣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肖慕清站起身，走到了她身侧。 “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处传来了细细密密的电流。 从肌肤渗入血液，绵延至心脏，惹得她身子都僵直了。 温热的手指像是带着电，和莫名的勾引。 戚琦耳根子都烧红了，感觉脸也有些热。 肖慕清一只手握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整理好了耳机线，一圈一圈地给她缠着。 “绑的不是太紧，有点松，你先将就着把饭吃了。” 戚琦微不可察地“嗯”了声。 等到绑好头发，肖慕清垂眸，就看到她近乎透明的耳根都染成了粉红色，耳廓上那颗红痣，很是显眼。 他勾唇一笑，缓慢抬起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耳尖。 小姑娘身子猛地一抖，感觉都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了。 少年低声笑了笑，又重新折回位子上坐好。 “刚才那里有根头发。”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却惊得戚琦慌不择路，像是一只撞进了田野里，乱跑的小兔子。 “谢，谢谢学长。” 肖慕清弯唇，眉眼上挑，“不客气。” ！！！ 戚琦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 怎么握着筷子的手都在抖。 刚才那几下若有似无的触碰，好像在她平静无波的河面上，投下了一小块石子，缓慢地泛起涟漪，刺激的她身子滚烫。 女孩儿低头吃饭，不敢再看对面的男生了。 气氛，越来越尴尬了。 在一阵吵闹又尴尬的诡异氛围里吃过晚饭，肖慕清后从后备箱里提过戚琦的行李，把她送回了宿舍。 只是刚走到宿舍门口，戚琦那句再见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个炸眼的黄色鸡毛掸子晃进了视野里。 简直比莫旭涛还要碍眼。 戚琦叹了一口气，转身就想走。 身后响起一声汽车喇叭，路易昂捋了捋刚染好的发型，晃到了俩人身前。 “哟，和小白脸约会去了？” 第43章 院花 戚琦真恨不得抡一拳头在他脸上。 她白了他一眼，拿过肖慕清手上的书包背在肩上，提过行李箱就想走。 哪知道路易昂不这么想，伸出长臂把人拦了下来。“戚琦，再给哥哥一个机会呗，香水跑车名牌包，想要啥，随你挑。” 戚琦真的想写两个傻缺贴在他脑门上游街示众。 “神经病。” 还哥哥，我呸。 肖慕清走上前，打掉路易昂的长臂，掀了掀眼皮，“我说了，离她远点。” 路易昂挑眉看着他。 “我就不，怎么地。” 戚琦感觉下一秒肖慕清可能真会一个拳头抡过去。 她长叹一口气，翻出手机，点进了一个页面递到他眼前。 “温顿酒庄，你要是能买下来送给我，我就考虑你的建议。” 肖慕清和路易昂一愣。 路易昂跟看天方夜谭似的看着她。 戚琦其实是之前听金灿灿随口说的。 她之前只是知道宫靖家里是卖酒的，那天许真如在网上查资料做ppt，不小心搜到了宫靖家的产业，这才发现宫家旗下有一个酒庄，戚琦当时只是随便听了听，没当回事，毕竟这些东西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 还真是要感谢宫靖祖祖辈辈，让她有机会给路易昂致命一击。 肖慕清听到那个名字，勾唇一笑。 行，威胁人还挺擅长。 戚琦见路易昂没反应，拖着箱子绕过他走了。 “戚琦你特么故意的吧，谁不知道那酒庄是宫靖他们家的，我买个屁！” “那你就买宫靖的屁吧，他要是能卖给你我也可以考虑考虑你的建议~” “你特么——” 路易昂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肖慕清见戚琦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门口，眼底染上浓浓的笑意，看都没看路易昂一眼，双手插兜，走了。 路易昂盯着一个接一个消失的背影，捏了捏拳头。 “戚琦，你特么给老子等着，老子不泡到你，就不姓路！” 国庆节之后戚琦就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泡图书馆。 路易昂大概是那天真的被她给伤了，也没再来找过她，戚琦感觉周遭的空气一下子都好闻了不少。 耶，空气中都漂浮着桂花香。 倒是肖慕清，偶尔给她发几条微信，然后金灿灿拉着她去和宫靖他们三个一起吃饭。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戚琦感觉，她都习以为常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这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戚琦在速冻上找到了一个杭川大学的兼职群，加了进去。 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这几年还总是在吃药，店铺就那么点收入，大学的学费还是从之前的存折里提出来的，戚琦想自己再赚点外快，这个学期后面几个月的生活费不想再问家里拿了。 她翻了翻兼职群，倒是有挺多兼职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在工作日，戚琦要上课，还要准备考试，没时间。 更何况，英语专业的必修课实在是太多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往上滑了滑兼职信息。 金灿灿见她一直低着头，拿着笔敲了她一下，“你干嘛呢？休息20分钟一直盯手机，和谁发消息呢？” 戚琦没抬头，找到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兼职，添加了对方的微信。 “我在找兼职呢。” “找兼职？” 金灿灿把头凑了过去，这才看清那条招人的信息。 “哇，一天500，还挺多呢。” 戚琦点了点头，“说是招模特，我想去试试看。” 这种工作戚琦之前完全不考虑，一是觉得不靠谱，二是觉得自己不行，但是自己最近实在是捉襟见肘了，徐叔叔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是奶奶最近换季了，腿好像又有点疼，戚琦想再给店里招个人，让她偶尔也休息休息。 钱多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了。 金灿灿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挺起胸膛，你可是我们院的院花，没问题。” 第44章 面试 这院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封的。 一进学校还不到两天，她的照片就被人放到了帖子上，还搞了个什么最美校花评比。 戚琦太瘦了，没比得过金灿灿和那个叫什么朱竹的女生，于是被扔到了院榜上。 不过这玩意也没啥用，又不给钱。 中午下课的时候戚琦收到了微信的通过申请，给对方发了张照片，说是约她周末去面试。 戚琦看了看地址，市中心一家挺大的写字楼，还挺规矩的，应该不像是骗人的。 接连一周戚琦一直在上课，晚上还有晚自修，也就没去翻译社找肖慕清拿书，之前的那本她看完了，准备等下周中午腾出个时间再去问他换。 这天周六，戚琦在宿舍里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面试。 她拿了条百褶短裙，穿了件长袖套在身上，模特的话，应该是看腿的，看她腿这么长，个子这么高，应该能考虑考虑她。 金灿灿见她换了身衣服要走，捂着肚子开口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戚琦把一个小热水袋递给她，“你都疼成这样了怎么去啊，快回床上躺着吧，别在地铁上晕过去我还要给你叫120” 金灿灿白了她一眼，扶着栏杆爬上了床。 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要不你让肖慕清陪你去吧，感觉他没事就在你身边晃，可能是想追你。” 戚琦把包背在身上，像是看二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你有这脑洞都能去写了。” 说完关了门就走了。 金灿灿吐了吐舌头，拿过手机，还是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大兄弟，你说，你是不是想追我们戚琦？” 没消息。 跟那个纯黑的头像似的。 金灿灿还是不死心，又发了一条。 “你要是诚实告诉我，我就把戚琦今天的行踪卖给你。” 果不其然，这条消息发过去不到五秒，手机就震动了。 “我去，牛x啊，直接语音电话啊。” 金灿灿接起手机，那边传来男生有些焦急的声音，“戚琦今天出门了？” 金灿灿嘿嘿一笑，“大兄弟，来，我们做个交易。” 戚琦按照上面发的地址去乘了地铁，转了两条线才到了市区。 进了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她进了电梯，按了14楼。 电梯里人挤人的，还有送外卖的小哥，一个个靠在轿厢上，还有个男的，一直拿眼睛扫着她。 戚琦有些害怕，毕竟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出来面试工作，还不是普通的工作，有点担心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坏人。 直到到了14楼，身后没人跟出来，她才舒了一口气。 七拐八拐的找到面试的办公室，戚琦礼貌的敲了敲门，“您好。” 办公室有些小，大概十几张桌子，每一张前面都坐满了人，一个个握着鼠标拿着电脑目不转睛的，都没人看她。 这，大周六的，还加班？ 发愣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穿西装的男人走上前，“过来面试的吗？” 戚琦点了点头。 “那跟我进来吧。” 男人把她带到一个玻璃房间，里面放了张小桌子，戚琦看了看外面都是人，应该没什么事，便放下心来。 “你在这儿等一下，先填一下简历，我去叫我们总监。” 说完递给她一张表格和一杯水。 戚琦接过，轻声道了声谢谢。 她拿起笔，慢悠悠的填起了报名表。 都是一些常规问题，戚琦都还hold得住。 但是到了三围那一栏，她感觉大脑当机了。 她没量过这玩意啊……… 第45章 我来接你了 正发愣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胖乎乎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淡淡扫了戚琦一眼，眼底带着不知道是欣赏还是什么。 戚琦被他看得有点毛。 男人拉过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拿过桌上的简历，“还是学生？” 戚琦点了点头。 “站起来，我看看。” 戚琦闻言从椅子上站起来，还像模像样的转了一群。 男人托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眼，“嗯，腿还挺长挺细。” 戚琦抓着包带，听他这么说，感觉自己应该有戏。 只是没想到，男人下一秒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按了按她的肩，“就是胸太小了。” 从小到大还没什么异性碰过她，上次肖慕清背她去医务室，从始至终手臂都没碰到过她的身体，这么被人一按，戚琦一个激灵，拿过包就挡了过去，“别碰我。” 那男人被戚琦吓了一跳，被她砸的后退了一步。 “诶，你这姑娘你，我就是看看。” 戚琦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抓着玻璃门的扶手颤颤巍巍的往外走，“我，我不做了。” 那男人见她要走，抬脚跟了过去，还妄图去抓她的胳膊，“诶，别走啊，就拍一天，500块钱呢……” 戚琦吓得要死，抬脚就跑，像是被人追似的，一路跑出那间狭小的办公室，朝电梯口奔去。 “诶，小姑娘，你回来，我们再谈谈……” 戚琦感觉头都要炸了，浑身冰凉，吓得脚软，站都站不稳。 她不停地按着电梯键，眼眶红了一大半，跺着脚都要哭了。 3秒过后，电梯门刚打开，里面刚走出一个人，戚琦看都没看就抬脚，直直撞上了一个胸膛。 她像是触电似的弹开，要往旁边躲。 男生抬了抬眸子，下巴被她砸的生疼，刚想说什么抬眼就看到小姑娘往旁边跑。 肖慕清拉过她，“戚琦？” 戚琦一愣。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她偏过头，这才看到肖慕清。 下一秒，毫无预兆的，戚琦猛地扎进他怀里，哭的一颤一颤的，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大的整层楼都能听到了。 刚才办公室的男人追了出来，站在电梯口见戚琦抱着一个男生哭，尴尬的抓了抓脖子。 肖慕清把人护在怀里，抬眸扫了一眼那男人，语气冰冷，感觉像是舔着后槽牙说的，“你，动，她，了？” 男人被那眼神吓得腿都软了半截，连连摆手，“没，没有，还没开始谈她就跑出来了，真不关我的事啊。” 肖慕清见那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而且这写字楼这么多人，不像是会干出什么坏事的地方，神色终于舒缓下来，抬手隔着她的长发，拍了拍戚琦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我在呢。” 戚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他一个肩头都打湿了，刚开始只是扯着他的外套下摆，这会儿直接把双臂缠了上去，紧紧的箍着他劲瘦的腰。 肖慕清被她抱的身子一颤。 女孩儿的身体很软，温温软软的，一双细嫩的胳膊就这么挂在腰上，还不停的在收力，小脑袋瓜顶在他颈侧，隔着衣服的布料，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肖慕清突然想起那天去火车站接她回来。 艹。 不行，戚琦再这么抱下去他可能马上就要举行升旗仪式了。 他滚了滚喉结，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拉过女生的手，嗓音有些哑，“戚琦………” 戚琦没动，还在哭。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凑到她耳边，声线温柔，“乖，这边人太多，我先带你出去好不好？” 这话仿佛平地一声雷，戚琦这才从惊吓里缓过神，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小丫头哭的有些久，一双杏眼直接肿成了核桃大小。 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纸巾，在她脸上擦了擦，“没事了，我来接你了。” 第46章 甜筒 戚琦回过神，松开了缠在他腰间的手。 肖慕清长舒一口气，还好，还没那么急不可耐站起来。 她拿着那张纸巾擦了擦脸，哭过之后声音有点糯糯的，“不好意思，我……” 肖慕清抬手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发，“没事，我们先走吧。” 戚琦点点头，跟着他进了电梯。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怕得要死，但是现在身旁站着个熟悉的人，那股子恐惧感消下去不少。 两个人贴着轿厢的墙站着，戚琦整理好情绪，这才开口道，“你怎么过来了？” 肖慕清又递给她一张纸巾，“金灿灿说你过来面试，我刚好过来办点事，就顺路来看看，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其实他不是顺路，他是特意过来的。 模特面试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比她清楚得很，放心不下，一路上差点闯了红灯奔过来。 戚琦“哦”了一声。 她手机习惯静音了，估计放在包里没听到。 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脸，“其实那人没伤害我，就是捏了一下我的肩，可能是想看看我身材什么的，但是我从小到大没和异性过多接触过，那天你送我去医务室也没碰到我，我就很害怕，这才跑出来。”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安抚道，“以后这种面试别一个人过来，让灿灿陪你，实在不行，” 他顿了顿，又跟了一句，“叫上我，或者涛子，宫靖都行。我们周末也没什么事。” 戚琦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 电梯一路下行，刚好到了一楼，俩人抬脚，一前一后出了门。 肖慕清见戚琦情绪不好，鼻子还红彤彤的，哭的一抽一搭，有点可爱软萌软萌的，让人想捏。 比她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多了。 但是现在这情况好像不太允许他这么做。 叹了一口气，肖慕清抬手指了指对面一家甜品店，“要吃吗？” 戚琦一愣。 抬起头才看到一家招牌。 肖慕清摸了摸鼻子，“吃点甜的，可能心情会好点。” 戚琦睁了睁眼睛。 虽然她挺想吃，但是，钱没赚到，还差点被人欺负，想想还是算了。 戚琦摇了摇头，“我们回学校吧。” 肖慕清见她有点恋恋不舍的，一下子就想到她那小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 他轻声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包，“那去麦当劳买个甜筒吧，我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第二个半价还是能承受的。” 戚琦一直到现在惊吓的心情因为他这一句话好了起来。 原来还有人能这么自黑。 她一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手机，走去旁边的麦当劳的甜品站拿了个原味的甜筒回来。 男孩儿把甜筒递给她，又顺手递过去一张纸巾。 小姑娘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个，不由得问他，“你怎么只买了一个啊，你不吃吗？”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不太爱吃甜的，你吃吧。” 戚琦一愣，还是“哦”了一声，接过了那个甜筒。 她伸出舌尖，把上面那个尖角舔掉，鼻尖还有些泛红。 肖慕清猛地侧过了头，感觉有点血气上涌。 这会儿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戚琦眯了眯刚才哭红的眼睛，这才笑了一下。 “谢谢。” “那走吧，去提车子，回学校。” 俩人上了车，戚琦的甜筒吃了一半，只剩下最后那个脆皮筒了。 她盯着那个筒，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肖慕清见她一直在发呆，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戚琦尴尬的拢了拢头发，“那，那个，没事。” 她说完，皱着眉，还是把那个脆皮筒吃掉了。 少年没忽视她的表情，却也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市区不比大学城，路有点堵，还全是红灯，和他来的路上有一拼。 戚琦坐在副驾驶，扯着安全带脑袋还有些放空。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才开口，“出来找兼职，是需要钱？” 戚琦眨了眨眼睫，轻声“嗯”了句。 她一想到刚才在电梯口那么抱着他就有点尴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感觉好像是在等他似的。 肖慕清趁着红灯的间隙看了她一眼，声音很轻，“想做模特？” 戚琦甩了甩头，“不是，是给的钱多。你上次去宁川也看到了，就我跟奶奶两个人，一家小店要供我吃喝，还要供我读大学，我想自己赚点钱。” 肖慕清看着女孩儿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刀。 他仔细转了转脑子，这才想起什么，沉着嗓子开口道，“周末的家教课，想做吗？” 第47章 漂亮姐姐 戚琦一愣，猛地转了一下头。 差点没扭到脖子。 “什么？” “涛子有个外甥女，这几天在找家教老师，钱给的不是很多，一周两节，一节两小时，价格的话到时候再和涛子姐姐商量下，你看行么？” 你试过掉了陷阱里，然后天上突然砸了个馅饼吗。 戚琦现在感受到了。 关键这馅饼还是来自那个手残。 “他这个外甥女不太爱说话，有点难搞。所以之前请了很多的家教老师都没什么办法，上课小姑娘要是不说话的话，有点麻烦。” 戚琦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不说话？” 小姑娘还不说话？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想了想还是全盘托出，“怎么说呢，小姑娘小时候家里发生了点事，后来就有点自闭了，已经10岁了，还是不开口讲话，也没办法去学校。” 戚琦一愣。 没想到莫旭涛看起来大大咧咧脑残似的，家里竟然是这样的？ 果然应了金灿灿那句话，有钱也不一定幸福啊。 “那是补习英语吗？” 她去上家教课的话，只能是自己的专业课了。 肖慕清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差不多吧，具体到时候再和涛子姐姐聊一聊。” 戚琦点了点头，刚才差点被欺负那点阴霾也一扫而光了。 “那我试试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肖慕清盯了盯她多云转晴的脸，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没事，试课也有费用的。” 戚琦噗嗤一笑，“怎么，你之前也经历过？” 肖慕清其实想说不是，那小姑娘基本上是他们三个看着长大的。 还不是为了安慰她。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人设，还是点了点头。 “嗯，但是效果不太好，可能她喜欢漂亮姐姐。” 戚琦这会儿心情更好了。 “行，那我这个漂亮姐姐出马看看，能不能马到成功。” 上次找兼职的事告一段落，戚琦答应了肖慕清去给莫旭涛的外甥女儿做家教老师，也就不着急去找别的工作，日子又恢复了往常。 一转眼10月滑过，11月正式开始了新生军训。 杭川11月入了秋，天气正是好时候，不会太热，也不冷，微风吹过来还挺舒服，军训也不至于太难受。 就是看了看天气预报，表示两周都没有雨。 果然，你若军训，就是晴天。 一大早的，新生们去签到处领了衣服，急匆匆的换上就跑进了操场练队列。 教官走过来视线扫到戚琦的时候，她心脏猛地沉了一下。 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 “你，那个个子最高的女生，出列。” 她现在装个晕还来不来得及？ 金灿灿和许真如站在她身后一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个子高的不仅要挡太阳，还要被拉出来挡。” 戚琦任命的垂下了脑袋，走上前去。 “教官。” “哪个专业，什么名字？” 戚琦眯了眯眼，“外国语学院英语班，戚琦。” “行，检阅那天你在前面举牌子吧。” ？？？ 咋还有这种东西？ 戚琦表示相当无语。 刚想说什么，教官大手一挥儿，“你去篮球场上那个方阵，找一下沈教官，以后跟着他练就行了。” 戚琦感觉头顶有一块乌云砸下来。 她回头冲金灿灿和许真如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抬脚走出了田径场。 这是什么大灾大难啊，赵庆梅女士长得小巧玲珑的，怎么就生出她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孙女儿。 戚琦想到这儿，突然又想起，那女人的身材，摇了摇头，赶走了自己杂七杂八的想法。 第48章 救命恩人 莫旭涛和肖慕清，加上宫靖三个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选了上午的篮球课。 主要是选课那天莫旭涛没从床上爬起来，但是秉承着要一起上课的精神，肖慕清和宫靖两个人还是等了他，结果一个上午过去之后，篮球课，就只有早上第二节的了。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这个学期一开始，肖慕清和宫靖吃完早饭到篮球场上的时候，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肖慕清和宫靖还在传球，周遭的男同学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哟，这不是外院那个大长腿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话落还有几个男生吹了声口哨。 肖慕清闻言，眉头拧了拧，顺着目光望了过去。 小姑娘穿了一身迷彩服，头上戴着帽子，虽然脸被挡去了一大半，但是凭身形，肖慕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莫旭涛见他在发呆，凑到跟前，“好像说是田径场没位置了，她们举牌子，抗旗子打头的都被叫来篮球场了。” 毕竟没有傻x一大早就过来运动。 肖慕清把球扔给宫靖，有些兴致缺缺的坐到了地上，“不打了。” 宫靖摊了摊手，又和莫旭涛传起了球。 戚琦找到了沈教官，教官照例问了她几句就把她安排好了位置，还丢给了她一个牌子。 上面随手写了几笔，戚琦也没看懂。 一个上午，她就这么举着个牌子，来来去去的练正步，感觉自己手都要废了。 长得高真的也没有什么好处。 每个方阵休息的时间不一样，戚琦也没带手机，随身的行李和包都在金灿灿那边，临时被派发过来，都没来得及拿，看着周边的方阵都有点休息去吃午饭的意思，但是这位英明神武的沈教官，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害，真应该让徐叔叔儿子锯了她的腿。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戚琦感觉金灿灿她们都要吃完回宿舍了，沈教官才放他们这些小兵去休息。 放下牌子那一刻，她感觉重新活过来了。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因为一直没有雨，头顶的太阳一直烧着，戚琦感觉脸颊都有些烫。 缓了缓神，她把那个牌子放回原处，坐在地上拍了拍脸。 怎么感觉跟发烧了似的，还有点疼？ 这紫外线里有硫酸？ 正发愣的时候，一双骨节白皙的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戚琦抬起头，看清了男孩儿的脸。 肖慕清带着一个白色的发带，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刚好遮住了额角的那块疤，但是因为露出了整张脸，反而显得有些青春的少年气，穿着一身运动服，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 肌肉线条匀称白皙，还怪好看的。 戚琦接过那瓶水，轻声道了句谢。 “结束了不去吃饭？” 戚琦仰头喝了一口水，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还顺势拍了拍裤子。 她摇了摇头，有点尴尬，“我手机和包都在田径场那边，但是，” 戚琦顺着目光望了过去，田径场已经没人了。 除了她们这种散兵，正常的队列都不会原地解散，而是一个方阵一个方阵规规矩矩的去食堂吃饭。 肖慕清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递给她，“给你室友拨个电话吧。” 戚琦把矿泉水瓶夹在腋下，接过了肖慕清的手机。 呜呜呜，真是救命恩人啊。 她先是拨了自己的电话，没人应。 随后拨了金灿灿的电话，也没人应。 还真是……… 万般无奈之下，戚琦只好拨了许真如的电话。 还好学校发的电话卡只有后面几位数不一样，她除了脸认不太出来，电话号码还是能记下来的。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终于被接通。 戚琦像是抢拍似的，直接开口道，“我是戚琦，你们人在哪儿呢？” 许真如那边特别吵，杂七杂八的混着一大堆男生女生的声音。 “在——食——堂！” 戚琦觉得真是没有一点室友爱啊。 “我的包是不是被你们拿走了？” “是——” 这嗓音大的快把篮球框震下来了。 戚琦刚想说话，就听到金灿灿扯着嗓子对着手机来了句，“你直接回宿舍吧，食堂根本没位置，都没菜了，买点外卖将就一下，回宿舍等我们。” 还没等她说话，那边直接就收了线。 戚琦皱着一张脸，把手机还给了肖慕清。 她连个手机都没有，去哪儿买外卖！ 烦躁的抓过头顶的帽子扇了扇风，又觉得脸有些热，便抬手抓了一下。 不抓还好，一抓就有些痒，戚琦抬手，又想去抓。 却没料，另一只手刚抬起手，就被握住了。 第49章 收留我 肖慕清握着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手腕处，隔着迷彩服的布料传到掌心，惹得戚琦一个激灵。 “你别抓了，已经红了。” 戚琦一愣。 红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点进手机的摄像头递到她面前，“晒伤了，还有点脱皮。” 什么！！！！！ 戚琦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红的跟个猴屁股的脸，还肿了一点，一下子差点爆粗口！ 她这到底是是什么运气啊喂！ 才一个上午，而且是11月的上午，怎么就脱皮了！！！ 戚琦刚想骂人，肖慕清就把手机滑进裤子口袋，扯着她，“我带你去医务室。” 她脑子跟本没有反应过来，脚下倒是很听话，就这么由着肖慕清拉着，一路跟他出了篮球场。 不是，这大庭广众的，怎么拉拉扯扯的。 戚琦刚想说话，男孩儿就抢先一步，“你别误会，我是怕你抓脸，别抓坏了。” 细皮嫩肉的，哪能随随便便上手。 戚琦叹了一口气，就这么一路跟着他，直到医务室门口。 但是，好巧不巧，医生下班了，要下午1点半才上班。 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戚琦真恨不得在心里咆哮一声。 翻了个白眼，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侧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肖慕清，张了张口，“那个………” 她连个手机也没有，饭卡也没有，人民币也没有，要饿死在街头了。 肖慕清扯了扯额头上被汗水浸了一半的发带，开口问道，“你下午几点开始？” 戚琦理了理头发，“2点。” 闻言，他侧头看了看食堂的方向。 这个点应该到处都是学生，按照刚才电话里那两个女生的意思，应该是没饭了。但是出去吃估计也没位置了。 这丫头的脸还肿着。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泡面行么？” “啊？” 戚琦没反应过来。 等到脑子整理清楚的时候，她和肖慕清已经开了翻译社的门，坐在前几日写翻译的那个桌子上，吃起了辛拉面。 ……… 这画面实在是过于诡异。 戚琦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小电锅，感觉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际。 而在肖慕清打了两个鸡蛋进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要一个冲顶，背过去了。 不是，翻译社怎么除了酒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 肖慕清见她在发愣，拿过一双一次性筷子和塑料碗递给她，“涛子之前总半夜在我这儿赶设计，期末考来这儿画图，后来就买了口锅，屯了几箱子泡面，留着晚上饿了当夜宵吃。” 戚琦听闻，只想给他们三个竖起个大拇指。 牛x，真的牛x，这小小的翻译社，竟然起了这么大的作用。 肖慕清从酒柜里拿出瓶椰汁，帮她开了易拉罐的环推到她面前。 戚琦一愣，刚想问你怎么不给我喝酒，后来想想自己还在军训，有点不太应该。 这地方真是除了睡觉什么都能干了。 “那你这儿期末考收留人吗？” 肖慕清一愣。 他双手撑在桌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 戚琦喝了一口椰汁，感觉舌尖上甜甜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军训结束后要近代史期中考试，是闭卷，老师给了将近40张的重点要背，图书馆10店要关门，在宿舍她们要睡觉，我………” 戚琦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到了她面前。 ？？？ “这是………” “翻译社的钥匙，想过来就过来，困了就在这儿睡，涛子那张躺椅能睡人。” 戚琦真的差点跳起来给他一个拥抱。 这社员福利实在是太棒了！！！！ 她葱白如玉的手拿过那个钥匙，喜滋滋的塞进迷彩服的口袋，“谢谢社长啦~” 肖慕清感觉这声社长叫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第50章 涂药 肖慕清吞了吞口水，盛了一碗面递给她。 “下午还要军训，多吃点，这两个鸡蛋都是你的。” 戚琦“哦”了声，拿过筷子开始夹面条。 她确实是，真的很饿。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含糊不清地开口，“对了，你怎么在篮球场啊。” 这么早去打篮球的么？ 肖慕清翻了翻抽屉，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温声道，“选了上午的篮球课，过去上课的。” 戚琦感觉，她这一个上午过得也不是很糟糕。 竟然能有人，还是帅哥，一大清早，吃饱了没事干，去，上篮球课。 这才是真英雄。 肖慕清翻了好一会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先在这儿吃着，我去买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戚琦刚想说不用了，实在不行她回宿舍吧，反正也就一碗面，肖慕清就抬手指了指小电锅，“别想逃，这一锅都是你的。” ？？？ 现在还强迫人吃东西吗！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肖慕清就推门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人真是！！！ 脚底抹油了吗！ 肖慕清去了药店。 戚琦的脸感觉挺严重，肿了好大一片，还通红的。 医务室一点半才开门，她2点就要去训练，宿舍区到操场有一段距离，又没带一卡通，来来去去实在是折腾。 但是这么再晒一个下午，小丫头的脸不用要了。 他仔仔细细的跟医生形容了一下情况，确认是简单的晒伤，这才提着一大袋子药回了社团。 要是带戚琦过来买这些药，这丫头可能就拿个99的药膏。 再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宁静。 小姑娘一只手撑在脸下面，侧着头，午后的阳光照下来，打在她的睫毛上，一闪一闪，像是带着金光。 肖慕清轻手轻脚的走上前，生怕打扰了她。 戚琦大概是训练了一个上午，身子酸的不行，肖慕清没走多久，吃完了面就睡着了。 男生站在她面前，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 虽然脸肿了一大半，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秀气的五官。 这丫头睡觉的时候还嘟着嘴，怪可爱的。 这么想着，肖慕清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喝醉了，有点吵，没现在这么安静。 戚琦就这么睡着，肖慕清也没打扰她，把药袋子放到桌上，走去一旁的躺椅上倒了下来。 时间还来得及，再让她睡一会儿。 这样和她一块待着，没人打扰的时间，是真好。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屋外传来嘈杂的动静，还有桌椅板凳的声音，戚琦这才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靠，怎么还就睡着了？ 睁开眼就看到肖慕清倒在沙发上，环抱着双臂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 这人回来都没动静的吗？ “那个………” 肖慕清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过袋子里的药，“醒了把药涂一下，脸都肿成这样了。” 戚琦一愣，还没完全回过神。 ？？？ 怎么还有药啊？ 他刚才出去，就是为了买药的？ 肖慕清见她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医生说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这话说完，肖慕清顿时觉得自己在耍流氓。 这特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戚琦倒是没多想，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轻声“嗯”了下。 肖慕清拿过棉签，蘸了点药膏，凑近小丫头的脸，一时间呼吸都有点急促。 “那个………” 戚琦接过他手里的棉签，刚想涂，拿在手里又找不到地方，只好叹了一口气，像是拜托似的，“那个，我看不到，麻烦学长了。” 肖慕清感觉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从椅子上倒下去。 他可能给戚琦涂完药，自己要去趟厕所了。 第51章 乖 肖慕清定了定神，拿过棉签，侧头，在她脸颊上轻轻涂着。 男生的气息萦绕在她耳侧，还有淡淡的雪松的味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短短的几厘米，不由得，戚琦又想到了那次在手扶梯上，她的嘴贴到了他的鼻梁上。 别说，肖慕清的鼻梁还蛮挺的。 冰凉的，刺激的化学药膏贴在脸上，沙的戚琦不由得“啧”了一声。 太痒了。 她抬了抬手，又被肖慕清给按回了桌上。 “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戚琦把迷彩服的袖子卷了上去，现在肖慕清就这么抓着她的手，肌肤贴肌肤，惹得戚琦身子都颤了颤。 可是真的，又痒又疼的，刺激的她都流了点生理性泪水。 肖慕清手上的动作没停，注意到她有点湿润的眼睛，顿了顿手，还是轻声安抚道，“乖，涂了药就好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强忍了下去。 怎么感觉跟哄孩子似的？ 涂完了半边脸，肖慕清又顺势捏过她的下巴，去涂另一半。 就这么几个动作，却惹得她红晕一路从脖子爬上了耳根。 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你这脸以前晒伤过吗？” 戚琦想摇头，一想到肖慕清还在给她涂药，便温声开口道，“没有，这是第一次。” 肖慕清涂好药，顺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最好还是去医务室看看，都肿了这么大。” 戚琦点了点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肖慕清理了理东西，“送你去操场等着训练吧。” 戚琦连忙摆了摆手，“我，我先回宿舍拿一下东西。” “行。” 戚琦回宿舍拿了包，金灿灿和许真如见她脸肿了，上面还涂着颜色诡异的药膏，不禁有些担心，“你这样要不请假算了吧，都这样了，教官肯定不会说什么。” 戚琦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听他们说，军训标兵好像有200块钱的奖励，请假就没了。” 金灿灿和许真如表示真的想一头撞死，见过抠的，也见过掉钱眼儿里的，还没见过戚琦这么拼的。 江秋这几天一直不在宿舍，不同专业军训也不在一个方阵，她们三个人平时跟她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许真如在脸上抹好了防晒，幽幽开口道，“我昨天听几个直系学姐说，江秋家里好像有点困难，又是学服装设计的，美术生嘛，开销比较大，昨天有人看到她在学校门口，拿了车头上的绿茶。” ？？？ 戚琦表示一脸懵逼。 什么绿茶，这是在骂人吗？ 金灿灿啧了咋舌，“能有戚琦穷吗？” 戚琦现在真恨不得把金灿灿的脸也拍肿。 穷怎么了，她有志气！ 大学城都是学生，每次一到放假，或者吃晚饭的时候，校门口总是一堆豪车，各个车头上都放了瓶饮料，戚琦刚来的时候还不懂，以为是什么风俗，后来金灿灿和她说不同的饮料明码标价一晚上价格不一样，她才反应过来这校门口进行了什么非法交易。 真是成年了就什么都能见到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别人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管好自己就行了。” 她说完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肿的跟猪头似的脸，心想肖慕清给她涂药竟然能忍住不吐，也真是牛叉。 第52章 瘸腿小情侣 下午军训的时候教官看到戚琦的脸还特意问了她几句，确认她没什么事才重新整队训练。 刚开始还好好的，结果到了3点多的时候，戚琦感觉自己的脸一抽一抽的疼，上午那点痒的感觉倒是没了，就是火辣辣的疼，跟被火烧了似的。 肖慕清特意嘱咐过她不能抓，她手就一直扯着裤腿，生怕自己抓坏了。 结果训练到一半，身边一个女生转头的时候对着她就是“啊——” 这嗓子不去拍灵异片真是可惜了。 “你，你的脸——” 戚琦刚想说什么了，教官就抬手指了指她，“诶，你，别练了，去医务室。” ？？？ 正发呆的时候，肖慕清不知道从哪儿急匆匆的跑过来，他换了身休闲装，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还在喘气，像是跑了800米似的。 他怎么来了？ “戚琦，去医务室。”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就把她的帽子压了压，拉着她就走了。 速度快的都堪比扯着她，惹得戚琦脚下一直踉跄。 俩人到了医务室，肖慕清焦急的去给她挂号排队。 军训这几天天气虽然不至于40多度，但是还是有学生低血糖晕倒的，导致医务室这才军训第一天就人满为患，跟菜市场似的。 肖慕清把她按到椅子上，“多疼都别抓，听到了没？” 戚琦闷声点了点头。 不是涂了药吗，怎么感觉还严重了。 好不容易排到她，肖慕清抓着她就进了诊疗室。 “医生，晒伤了。” 那位熟悉的，前不久刚刚见过的女医生抬头扫了肖慕清和戚琦一眼。 感觉有点眼熟。 “坐下来我看看。” 戚琦摘掉帽子，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把一张红肿的脸伸了过去。 女医生戴着医用手套，抬手看了看。 “怎么现在才过来？这肿了好久了吧。” 肖慕清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盒药膏放到桌上，“中午就肿了，但是医务室没开门，在学校门口的药店买了药。” 医生拿过药膏看了看。 “学校门口的药店连个营业牌照都没有，下个月就拆了，你们这些消息可真是不灵通。” ………………… 肖慕清感觉自己被空气里的隐形人硬生生抡了一拳头。 戚琦侧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像是在说，你是傻缺吗？ 医生拿过戚琦的一卡通刷了一下，看到名字才想起来。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们这对瘸腿小情侣。” ………… 戚琦表示，他们俩，真的不是这种关系。 刚想说话，那女医生就把一卡通推到了肖慕清面前，“行了，大致没什么事，开了外用和内服药，这两天脸没消肿先戴着口罩军训，别晒到，明白了吗？” 戚琦点了点头。 带着口罩训练，还好这天气不热，不然她真的可能会一口气提不上来。 肖慕清去付了款，又去给她买了瓶水，涂完药戴好口罩才把她重新送回篮球场。 回去的路上，戚琦扯了扯脸颊上有些不太适应的口罩，脑子才缓过神，“学长，你怎么又在篮球场那边啊？” 肖慕清一噎。 这个“又”字，用的可真好。 既强调了她在一天之内遇到他两次的事实，又委婉的追问了他是不是跟踪她。 肖慕清扯了扯外套下摆，脸上没什么表情，“路过。” ……… 这个路过，过得可真好。 肖慕清其实根本不是路过，他是在上语法课，刚好教室正对着篮球场，一整节课全都盯着她发呆，还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了好几次问题，趁着课间休息想去看看她，结果没想到一过去就是这么个结果。 不过还好，她要感谢教务室的排课老师，把他安排到了正对着篮球场的那间教室。 不然他都不知道小丫头的脸这么严重。 第53章 谁的绿茶 戚琦因为脸的原因，前面一周全都戴着口罩军训。 教官每次看到她带着口罩，一脸悲痛的举着牌子练正步的时候都忍不住夸她几句，说她有军人精神，不怕苦，不怕累，脸都这样了都没有请假，还在带伤训练。 教官表示肯定会推荐她做军训标兵。 戚琦心想，这可真是太好了，这个脸，没有白肿。 军训期间周末也没休息，这天中午结束，金灿灿和许真如等她吃午饭。 经过上次戚琦被晒伤，金灿灿再也不敢不等她吃饭了。 三个人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正准备晃上楼的莫旭涛。 莫旭涛看到她们三个，“诶唷”了一声，迈着长腿，顶着一颗寸头就飘了过来，“三位小学妹现在才来吃饭啊，这都几点了。” 戚琦没理他，倒是许真如没见过莫旭涛，第一次见还觉得这人真帅，一下子晕了眼。 金灿灿摆了摆手，看了戚琦一眼，“等着为举牌子打头的小标兵。” ……… duck不必，姐，真的。 莫旭涛冲着戚琦嘿嘿一笑，转头看了看人挤人的一楼，大手一挥，“去三楼吃吧，老宫和老肖他们都在楼上。” 许真如大概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习委员，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喜欢男人？” 戚琦感觉自己站的挺拔如松，都快赶上正骨之后了。 她很明显的看到莫旭涛的脸抽了一下。 “老宫，不是，老公，是宫靖！” 莫旭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留了一个即萧瑟又“伟岸”的背影。 戚琦抬手拍了拍许真如的肩，“你可能被他记在小本本上了。” 许真如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人跟着上了楼，戚琦上楼的时候感觉小腹抽了一下，翻出手机算了算日子，还没到，应该不是。 她没在意，抬手扯掉帽子，扇了扇风。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和宫靖正矜贵的坐在一张圆桌前，已经点了几个菜，两人头对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肖慕清应该是食堂太吵，有些话没听懂，便把头凑了过去，但是这个距离，戚琦看过去，只觉得他们在搞基。 咦。 她肯定是被许真如给影响了。 晃了晃头，她跟着金灿灿挤了进去。 宫靖抬头看到金灿灿和戚琦，身边又跟了个女生，抬手跟她打了声招呼。 许真如面对三个大帅哥一下子有点喘不上来气，戚琦感觉她坐下来都是端着的。 宫靖拿了几副碗筷递到三个女生面前，温声打趣道，“看来下次再一起吃饭，你们宿舍都能齐了。” 金灿灿倒了杯水，“那可未必，那个服设专业的可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莫旭涛一听设计专业的来了精神，“服设？我们院的啊？” 设计学院一共分出来8个专业，江秋学的是服装设计，莫旭涛学的视觉传达艺术，不同专业但是同一个学院，学弟学妹们他几乎都认识。 戚琦坐在一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肚子，还是觉得自己可能早上那个菜包子吃坏了。 但是怎么还是感觉一抽一抽的。 金灿灿抬眸看了莫旭涛一眼，“嗯，服设的，江秋。” 这两个字一出口，仿佛平地一声雷，惊得三个男生对视了一眼。 戚琦没看出什么，注意力还集中在自己的肚子上。 倒是金灿灿看出来不对，拿着筷子敲了敲玻璃杯，“认识啊？” 莫旭涛尴尬的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点做贼心虚。 戚琦盯了盯几个人有些窘迫的表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周五，有人说江秋在校门口拿了瓶绿茶，不会是，你们，三个，的，吧？” 第54章 解围 戚琦感觉她这句话说完，莫旭涛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不是这椅子有钉子吗？ 肖慕清侧身，把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声音有点懒洋洋的，“不是我。” 戚琦感觉怪怪的，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跟她解释呢？ 但是好像也没必要解释吧。 关她什么事，她就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宫靖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附和道，“也不是我。” 话落，桌上三个女生齐刷刷的看着莫旭涛。 男生被盯的有点发毛，尴尬的抓了抓寸头，“看我干吗，是我怎么了，好歹我也是20岁的大小伙子，有点需求怎么了，再说我又没强迫她。” ………… 这话说得，真是，义愤填膺，义不容辞。 戚琦倒是觉得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确实很正常。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室友，虽然关系也不咋地，和自己的不算朋友的朋友，睡了，她就有点怪怪的，怎么想都怪怪的。 总感觉这样好像和他们几个更牵扯不清了。 莫旭涛见话题还围着他，不禁扬了扬手，“吃饭吃饭，你们下午还要军训呢。” 几个人也不再说这件事，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戚琦正好好坐着，下一秒，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黏在了椅子上，都动都不敢动。 ！！！！ 今天才几号！ 上个月不是月末来的吗！！！！ 虽然迷彩服质量挺好的，还挺厚，但是她就穿了一条裤子，早上出门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就没随身带着那东西，现在……… 戚琦抬起手，侧过身扯了扯金灿灿的袖子，凑到她耳边，声音细弱蚊蝇，“你，你带那个了吗？” 金灿灿饿到不行，眼前都快重影了，根本没仔细想，直接大大咧咧开口道，“带那个，哪个？姨妈巾吗？” 话一出口，餐桌上陷入了死寂。 戚琦感觉自己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即将被火化的人。 要是只有她们三个女生也就算了，平时在班上，就那么几个男生，大家也都不在乎，这种话题想说就说，但是现在，戚琦明显感觉到，桌上的三个男生，放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动都不敢动。 金灿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突然好希望能发明一个撤回说过的话的软件。 莫旭涛清了清嗓子，示意身旁两个还处在震惊中的男生，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戚琦叹了一口气。 金灿灿凑到她耳边，小声来了句，“没有。” ………… 戚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目光越过金灿灿，直直的的看向了许真如。 许真如倒是没说话，就是咬着筷子，默默摇了摇头。 要死了，这下是真的要死了，比脸肿成猪头还要尴尬。 金灿灿低头盯了盯戚琦的裤子，凑到她耳边，“能坚持到回宿舍吗？” 戚琦咬了咬下唇，有点尴尬，“好，好像，出来了。” ………… 戚琦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应该湿了一大半了。 ！！！！ 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肖慕清从头到尾一直坐在她身边，长臂搭在她椅子上，就在戚琦正发愣该怎么办的时候，男生把手机推了过去。 ？？？ 戚琦不明所以地低下头，这才看到他在备忘录上打下了一句话。 “站起来方便吗？” 不方便啊，一点都不方便！ 她要哭了！ 肖慕清见她死死咬着下唇，脸色也不好，拿过手机，又重新编辑了一条递到她眼前。 “起来，我送你回宿舍。” ？？？ 她都说了站起来不方便了，怎么回宿舍啊喂！ 下一秒，肖慕清从椅子上站起来，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弯腰，缠在了戚琦腰上。 第55章 他的衣服 男生的气息太近，喷在她脸上，惹得戚琦心脏都快跳出了喉咙。 肖慕清把还在木讷的她从椅子上拉起来，顺势扯了扯衣服下摆，这才注意到戚琦的裤子上和凳子上，都沾了血迹。 迷彩服是白绿相间有些浅的颜色，这么一大块血迹，很是明显。 倒是食堂的凳子上面有红布盖着，还不算太明显。 他扯了扯外套，刚好盖住了戚琦半截腿。 “先送你回去。” 戚琦放下筷子，拿过书包背在身上，看了看腰上的外套，一颗悬着的心瞬时放了下来。 呜呜呜，太贴心了，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桌上几个人见戚琦脸色实在是难看，也没留，跟她打了声招呼就闷头继续吃饭了。 俩人走出食堂，戚琦扯着书包，脸上还是红的。 肖慕清跟在她身后，盯着那颗有些垂头丧气的小脑袋瓜，不由得有些想笑。 这丫头，这种事都能忘。 走了没几步，戚琦突然回过头，抓了抓耳朵，还是回了句谢谢。 肖慕清眼尾上挑，唇角扬了扬，“没事，你有换洗的裤子吧。” ！！！！ 戚琦感觉被雷劈了。 军训发的迷彩服只有一套！ 一套长袖外套和长裤，还有一件短袖。 这天气不热，出了点汗，但是还不至于浑身湿透，戚琦几个人回宿舍每天只是洗一下短袖，外套和裤子打算军训结束了就扔掉的……… 这下惨了，下午穿什么去训练……… 不穿迷彩服，就等于和教官作对，就等于，放弃那200块钱。 肖慕清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丫头没有换洗的裤子。 他叹了一口气，冲着宿舍楼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先回宿舍整理一下，我等会儿拿套新的给你。” ？？？ 他有新的？ 戚琦一愣，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肖慕清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了一下，有点窘迫，“那个，我去年军训的衣服，涛子去登记处拿的时候一不小心多扯了件，一直没穿过，就是大了些。” 戚琦感觉自己又被馅饼砸了。 这人好像吧，每次她特别尴尬，特别惨的时候都在。 买了火车票赶不上的时候，去面试差点被欺负的时候，被晒伤了的时候，以及，现在。 而且很神奇的是，每一次，他都能帮她想到解决办法。 好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 肖慕清见她一直没反应，觉得她可能是嫌弃自己的衣服，便沉着嗓子耐心道，“有点匆忙，你先穿一个下午将就一下，裤子可能有点大，绑根皮带凑合一下。” 他说完便盯了盯戚琦身上的裤子，“你这条应该也绑皮带了吧。” 戚琦点了点头。 确实，学校发的军训服，她个子高，拿了175的，但是腰围大了不止一圈，第一天军训的时候要不是金灿灿用橡皮筋在她腰上绑了个一个揪，她都担心裤子会直接掉下去。 肖慕清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行了，先去换吧，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戚琦点了点头，俩人便就此分开，都回了宿舍。 肖慕清拿过来的迷彩服确实很大，戚琦看了眼尺码，185……… 比她大了两个码……… 那裤子提到腰上就直接滑了下去，她没办法，把自己那条已经脏了裤子丢进盆里泡好，又拿了根皮带仔仔细细的缠了一圈，这才确认能穿，不至于掉下去。 衣服外套也有点大，不过有淡淡的雪松熏香的味道，还挺好闻。 这么想着，戚琦把身上的外套也脱下来丢进了盆里。 反正穿都穿了，就不差这一件了。 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腰上绑皮带了的？ 他有透视眼嘛？ 这衣服这么宽松，也看不太出来吧。 戚琦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换上了衣服。 第56章 晕倒 戚琦收拾了一下，又换了衣服，干干净净的去了田径场训练。 就是这时间怎么有点不对，明明应该月底的。 戚琦倒也没在意，又重新去打头阵举牌子了。 这周最后一天要阅兵检阅，戚琦她们这些当时被单独拎出来的又重新回到了方阵里跟着队伍训练。 肖慕清和莫旭涛坐在靠近主席台边的看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莫旭涛瞪圆了一双眼睛，扫射了一圈田径场，“不是，大周末的也不让我出去泡妹子，非要在这儿看新生训练，你们家戚琦人在哪儿呢？” 这底下人都长得一样一样的，谁认得出来啊。 肖慕清冲田径场西边扬了扬下巴，“那一团，五营三排。” 莫旭涛顺势望了过去，还不忘竖一个大拇指。 “不是你怎么想的，我和老宫真以为你要泡她，这开学半学期都过去了，你就在人姑娘面前晃，也不说什么意思，你打游击战呢？” 莫旭涛一开始是真看出来肖慕清动心了，毕竟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正眼看过哪家的姑娘一眼，头一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翻译社的钥匙都缴了。 肖慕清把烟头捻灭，顺手扔进垃圾桶，盯着那个在田径场上移动的小红点。 “不知道，还没想好。” 莫旭涛侧头望了他一眼。 “因为你身世？” 肖慕清垂了垂眼睫，目光有些松弛。 他对戚琦。 他确实想要她。 而且是从暑假就有了这想法。 他本来也不相信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但是在学校再遇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就应该是她了。 但是追她吧，表白吧，这事儿他又有点害怕。 但具体害怕什么，他又说不出口。 大概是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对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 莫旭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老肖，我们这种家庭呢，从小到大没什么东西能抓在手里，要是有个人能抓在手里，就算是没有以后，就这么几年，快乐点也好。” 肖慕清勾唇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 “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嘛，好歹我也是个画画的，也算是个艺术家。” 男生把双臂撑在台阶上，仰头盯了盯头顶的太阳。 没有以后么。 他最想要的就是以后。 虽然这以后看起来很渺茫，但是，要是可以的话，他想要他和戚琦的以后。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得起。 如果给不了，就这么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 肖慕清没说话，盯着那抹迷彩服，眯了眯眼睛。 他们的家庭，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乱糟糟，可是戚琦的世界，简单地如同一张白纸，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卷进这一切，他不确定，她会不会抵触。 毕竟当初，知道宫靖他们是富二代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过来退社，语气那么坚决，想再解释一下都有点苍白无力。 肖慕清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段子。 当时有网友截了一句台词，男二讽刺男主说，女主的人生就是一张白纸，而你呢？ 弹幕上说，男主的人生是一张二维码。 来讽刺他不那么纯净。 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是一张二维码，还是已经发烂了的那种。 戚琦站在方阵的最前方，举着牌子感觉手臂酸到不行。 这也就算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习惯了这么举着，就是小腹有点抽着疼。 她每个月来大姨妈第一天，都要在床上躺一天，这个月亲戚突然造访，搞得她连个反应都没有，关键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还不能请假。 戚琦咬了咬牙，算了，为了200块钱，忍了。 下午的日头有点猛，太阳光隔着厚重的迷彩服打在身上，小腹里像是有一只手，不停地在绞，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揉进去似的。 戚琦感觉脚下都有点虚空。 怎么说呢，视线都重影了。 教官又嚷嚷了几句，没听清，戚琦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脱了力似的，牌子直接砸在了地上，然后太阳在自己眼里画了个圈，耳边就只剩下教官的哨声和周遭的呼喊声。 第57章 争执 肖慕清和莫旭涛还在闲扯，等到听到西边传来一阵骚动，他顺势看了一眼，几乎是想都没想都朝那边奔了过去。 跑到方阵中的时候，金灿灿和许真如正抱着戚琦，不停地在叫她的名字。 肖慕清拨开人群，一个打横把地上的小姑娘抱起来，想都没想就急匆匆的连跑带喘的把人扛走了。 教官还在发愣，正想联系老师，人都不见了。 “诶，那个同学，你哪个班的，你给我回来。” 金灿灿拉过教官的胳膊，“那个，她男朋友，男朋友，不是坏人。” 教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不放心的，大手一挥，“你，跟过去看看。” 肖慕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瞬间感觉心脏被人猛地扯了一把，盯着怀里面无血色的小姑娘，恨不得用上跑50米的速度朝医务室奔过去。 进了医务室，连号都来不及挂，就挤进诊疗室，把戚琦放到了床上，“医，医生，晕倒了。” 那女医生还趴在桌上在睡觉，军训快结束了，这几天也没有学生低血糖晕倒，突然这么来一个，还吓了一跳。 从桌上抬起头，这才看到肖慕清抱了个小姑娘进来。 医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盯了他几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伙子，你这女朋友身体素质够差的，我这学期刚调来，这才不到半个学期，她都进来三次了。” 肖慕清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医生，麻烦你了。” 女医生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去给戚琦检查。 检查了戚琦的瞳孔和舌苔，确认了没什么问题，又去解小姑娘身上的外衣扣子。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转了个身。 “没什么大事，低血糖晕了吧，打瓶葡萄糖一会儿就醒了。” 肖慕清刚想说好，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道，“医生，她今天好像生理期。” 女医生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走到床边，摸了摸戚琦的腿根。 肖慕清被这动作吓了一跳。 不是，也不用这么确认吧？？？ “疼晕的？”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感觉11月天能比得上8月的艳阳高照了。 “应，应该是，她今天不太舒服。” “你这男朋友也不靠谱啊，女朋友生理期都不记得，疼不疼也看不出来，怎么追到的姑娘，靠脸吗？” ………… “不行吗？” 他这张脸不够好看吗？ 俩人正僵持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呜——”了一声，随即缩成一小团，头差点埋进了膝盖里。 女医生走上前，拍了拍戚琦的背，“要不要挂止痛针？” 戚琦恢复了点意识，这才缓过神来自己在哪儿。 不是，怎么又跑到医务室了？ 上周不是才来吗？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强忍着腹痛坐了起来。 一张脸煞白，嘴唇毫无血色，头发也乱糟糟的。 意识清明，这才看到肖慕清站在床边。 戚琦咬了咬下唇，从床上爬下来，“不用，我没事，我回去训练了。” 肖慕清一愣。 疼成这样叫没事？ 女医生淡淡扫了她一眼，“止痛针不打，止疼药给你开点吧，个这么高，弱不禁风的。” 戚琦摆了摆手，说话有些气若游丝，“不用了医生，明天就好了。” 她强忍着那股绞痛，颤颤巍巍的走出了门。 肖慕清一个跨步扶着她，“你这样根本没办法训练。” 戚琦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我没事，每次都这样的。”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拉过她，“听话，去打止痛针。” 戚琦本来生理期心情就有点不好，被他这么一扯更是烦躁，“我不去。” 肖慕清弯下身子，准备去抱她。 戚琦一个踉跄，往侧边歪了一下，“你总管我干嘛啊，我不去训练算旷课，军训结束钱就没了！” 几乎是吼着嗓子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她感觉肚子更疼了。 肖慕清就那么站在那儿，手上还是虚空的，一时间有点无措。 第58章 别再管我了 金灿灿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戚琦和肖慕清分别站在墙边，俩人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是这气氛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 她走上前，扶过微微有些站不稳的戚琦，“怎么了？吵架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捂着发痛的腹部，看了肖慕清一眼，“别再管我的事了。” 说完便拉着金灿灿，慢吞吞的走出了校医室。 肖慕清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上，感觉有一支箭，从墙后渗出，穿过了他的心脏。 钱，又是钱。 别管她的事。 呵呵。 她要是能照顾好自己他至于么。 叹了一口气，肖慕清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给莫旭涛拨了通电话。 过了几秒钟，电话接通。 “喂，怎么了？” “我们去年军训的时候有钱吗？” 听筒里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啊，军训标兵吧，好像是这玩意，不过那时候我们不是总旷课吗，没拿到，好像有个一两百块钱，怎么了？” 肖慕清突然有点想笑。 这丫头性子是真倔，就为了这么几百块钱，身体都不要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姐是不是认识教务处的老师？” “干嘛，你要改成绩啊，不是你成绩不挺好的吗，那玩意改了有个鸟用………” “那个军训标兵，让你姐帮我内定一下吧。” 接连几天，戚琦没有再见到肖慕清，也没有见到莫旭涛他们几个人。 自从那天在医务室门口俩人进行了一场不像吵架的争吵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没说过话，连微信也没发一个。 戚琦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自从来了杭川之后肖慕清帮了她不少忙，那天来生理期又是送她去医务室又是给她送衣服的，她感觉自己有点不是人。 但是吧，这些人里，不管是肖慕清他们三个，还是金灿灿和许真如，都没有过她的生活，不知道钱对她来讲有多重要，也不知道这200块钱可能就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戚琦永远都记得，高考考完那天，她生了一场大病，奶奶背着她挨家挨户的去借钱的时候的场景。 宁川的大雨铺天盖地的打在她的背上，赵庆梅的脸上，她即使意识都模糊了，可永远记得徐叔叔从门口递过来一个信封的时候，他的儿子，站在门口，仰着一颗头，问他，“爸爸，赵奶奶和她孙女儿怎么总来借钱啊。” 那一刻，戚琦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真空缝隙里。 看不见天，触不到底，眼前的一切都是虚空。 她想伸手抓些什么东西，可是入眼的只有空气。 那次之后，戚琦就告诉自己，要努力读书，要拿奖学金，要赚钱，要让奶奶抬起头，不要为了早上第一拨客人凌晨去菜市场，不要通宵一整晚包饺子，也不要，再去问邻居借钱了。 也许肖慕清不明白，也许他们觉得她在无病呻吟，可戚琦没有办法，她不想再过那种踩空了的生活了。 富人有富人的烦恼，可她的烦恼，就只是军训的200块。 正式阅兵结束这天，戚琦顺利的拿到了军训标兵的称号，沈教官上台演讲的时候还特意表扬了戚琦，说她带病训练，绝不请假，表现优异，能吃苦耐劳，这样的学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 当时戚琦站在台下，握着手里的200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要不是为了这点钱，她早就和金灿灿装病回宿舍躺着了，真是的。 晚上教官们在操场搞了个盛大的晚会，说是很感谢杭川的学生，当然，杭川的学生也很感谢教官就是了。 金灿灿和许真如扯来扯去，最后上场演唱了一曲《一个像秋天一个像夏天》，如果不是临上场的时候找不到戚琦，可能就把她也拉上去了。 别说，虽然跑了点调儿，但是这俩人声音还是不错的。 戚琦有点无聊，晚上喝了太多食堂的免费汤，这会儿想上厕所，起身和教官请了个假，直接就溜了。 反正钱都到手了，不能再抢回来。 只是等戚琦冲进教学楼，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和那道目光撞上了。 第59章 让我管你 戚琦双手扯着迷彩服的下摆，有点不知所措。 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肖慕清穿了件运动外套，头发像是刚刚剪过，眉毛完整地露了出来，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水，就站在对面，眼眸清亮的望着她。 他还是那张脸，那个身材，宽肩窄腰的，一双腿被运动裤勾的修长笔直，让人移不开眼。 她站在走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尴尬啊……… 肖慕清走上前，把手上的矿泉水递过来，“喝吗？” 戚琦一愣。 他见她没反应，垂下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陪我去走走吧。” ？？？ 怎么就，走走了？ 他心情不好么？ 俩人也没说话，戚琦就这么跟在肖慕清身后，一直到走出了学校，朝江边走去的时候还有些发懵。 杭川大学备靠临江，地理位置极好，一到了晚上临江这边全是来散步的小情侣和大学生，热闹的不行。 俩人并肩走着，步子有些慢吞吞的，一路上谁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走到了路口，肖慕清才清了清嗓子，“那天在医务室………” 戚琦长舒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肖慕清一愣。 他停在原地，就这么转身愣愣地看着她。 好端端的道歉做什么？ “嗯？” “那天在医务室我说话有点重，让你不要管我的事，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生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就是让我管你？” 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戚琦脸涨的通红，一开口讲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不，不是，我是说，” 她顿了一下，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了。 肖慕清没接话，想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帮了我挺多的，从我进学校到现在，之前国庆节，在饺子店，还给我翻译社的钥匙，还有前两次我晒伤，生理期。其实我一直都挺感恩的，特别想和你说声谢谢。可能你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但是我就感觉你特别像哆啦a梦，就是我每次出事的时候都能出现，然后拉我一把。” 听到戚琦这么说，肖慕清突然轻声笑了笑。 小丫头语文比莫旭涛好多了。 “但是我的成长环境你也看到了，学长，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就是那种为了钱可以不在乎身体，为了钱可以无所顾忌的那种女生，怎么说呢，我可能就是自尊心吧，我想自己赚钱，靠自己的努力，让奶奶过上好日子。” 那种，不用因为她借钱，不用弯着身子推着小推车挤在嘈杂的菜市场，不用为了一盘饺子和人起争执的生活。 真正的，好日子。 戚琦说到这儿，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从来没和别人解释过这么多。 就连金灿灿，她都没有说过这么多。 江边的风有些大，11月中旬，已经是深秋，吹过来的时候肖慕清明显感觉到戚琦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肩上，“自尊心强不是坏事，喜欢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也喜欢钱。相反的，我觉得，你为了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努力的品质才是最可贵的。” 戚琦一愣。 肩膀上传来的体温和味道让她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 肖慕清，刚才，是夸她了？？？ 男生抬手，拢了拢她脸颊上被风吹乱的那一撮卷发，“戚琦，不要觉得低谁一等，也不要觉得每个人都活的无忧无虑，每个人的烦恼都是不同的，我可能不能完全体会你的心情和感受，但是我能理解你，我也支持你。” 那一刻，戚琦感觉自己心里一直裂开的那个口子，被眼前的这个人，填满了。 她当然明白世界上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肖慕清也没有刻意站在她的角度上，可是那句能够理解和支持，却让戚琦觉得自己被尊重了。 原来爱钱，为了那200块，连身体都顾不上，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她光明正大，不偷不抢，不违背道德，凭自己的意志和努力，才是最宝贵的。 这么想着，戚琦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咧开嘴角，轻声笑了起来。 萦绕在彼此之间好几天的尴尬和不适，好像都消失了，这一刻，只剩下放松。 肖慕清盯着她的眼睛，感觉自己躁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下周期中考要用翻译社的话，直接开门过去就行了，我放了张折叠床在那边，宫靖和涛子没事不会过去的。” 戚琦扯了扯肩头上的外套，轻声说了句“好”。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学长，你军训服还在我那儿，还有之前的外套，我也没还给你。” 之前闹别扭，一直不敢联系他，都没还给他。 肖慕清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她头上，怕她感冒。 “没事儿，先放你那吧，有空再给我。” 戚琦觉得肖慕清真的挺贴心的。 懂得照顾她的情绪，也很会拿捏尺度，这朋友交的比莫旭涛和宫靖他们两个舒服多了。 第60章 小尼姑 这会儿两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肖慕清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出声问她，“那个，想吃披萨吗？” 戚琦一愣，不由得抬眸看他。 他的神色没有什么不一样，那双桃花眼还是那么勾人，眼尾略微向上挑了下，带了丝丝笑意。 “披萨？” 夜风有些凉，戚琦头顶盖着他运动外套的帽子，碎发被风吹落到脸上，她不不由得抬手拂了拂，有些痒。 肖慕清抬手帮她把帽子边沿又整理了一下，“嗯，涛子刚拿过去的，吃吗？吃的话回翻译社。” 戚琦咬了咬下唇，不确定要不要去。 她其实挺饿的。 晚饭没吃多少，怕赶不上教官们的晚会，随随便便吃了点，这会儿过了这么久，确实肚子有些空。 “啊，你们不吃的吗？” 少年一笑，水光潋滟的唇在刺白的路灯照耀下，显得更加夺目。 “涛子不喜欢吃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要不，去翻译社拿，带回去给你室友吃？” 肖慕清见她还有些迟疑，趁热打铁道，“不吃就浪费了，不能过夜。” 这会儿戚琦听到“浪费”两个字，终于是松动了。 “那，那行吧，我跟你过去吃点，如果你吃不掉还剩下很多，我再带回去给灿灿她们。” 他眯了眯眼，笑的有些散漫，“行，走吧。” 果然，还得用这两个字治这小丫头。 俩人慢吞吞的往学校那边走。 这会儿刚进大门口，一辆车子疾驰而过，戚琦身上的外套被带出来的风猛地吹开，一阵冷风顺着军训服的衣领灌了进去，吹得她有些发抖。 “嘶——” 小姑娘不禁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慕清侧头望了她一眼，除了那个帽子还规规矩矩的戴在她头上，衣襟都被风吹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冰凉的金属拉链也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眉眼敛起，随即转身，揽过戚琦的肩，“给你披衣服不是让你挂头上的，跟个小尼姑似的。” 戚琦一愣。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轻，温温热热的，最后几个字像是在打趣，又像是在笑，眼尾都扯出一条褶皱。 随即，肖慕清弯下身子，抬手拉过了外套的拉链。 少年低头的时候，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校门口的路灯刚好照在他的脊背上，在周身笼罩出一片温柔的光。 戚琦盯着他的头顶，一瞬间有些微微出神。 肖慕清，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这种温柔，好像又带着化不开的冰霜。 这会儿他帮她扣好拉链，把扣子拉到最顶端，不禁笑了笑，“个这么高，身子怎么这么瘦，穿了军训服这衣服套你身上都大了这么多。” 戚琦低头看了眼，确实挺大。 她其实不矮，也就比他矮了半个头多一点，可这衣服挂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儿偷穿了父母的衣服似的，还有些滑稽。 小姑娘伸手甩了甩袖子，不满地嘟囔道，“是你太高了。” 少年一笑，眉眼舒展开，心情也好了不少，“行了，去翻译社吃披萨吧。” 第61章 咬披萨 这会儿俩人进了翻译社，隔绝了室外的冷风，戚琦抬手把帽子摘掉，脱掉了外套。 那盒披萨就放在桌上，感觉确实有些大，不是一人份的小装。 这尺寸，估计是三四个人吃的还差不多。 肖慕清关上门，走上前拿过一副手套递给戚琦，“我看了下，没有海鲜，能吃。” 戚琦接过手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不用这么小心的，就是会起疹子而已。” 少年半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拆开披萨盒，拿了一块递到她跟前，“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能吃海鲜的？” 她接过那块披萨，咬了一小口，含糊不清地开口道，“小时候吧，好像是我奶奶刚把我接回镇子里，那时候隔壁徐叔叔送过来一盘皮皮虾，我吃了之后就起疹子，腹泻，还吐，后来去了医院才知道海鲜过敏。” 肖慕清垂了垂眼睫，盯着她腮帮子鼓鼓的模样，不由得一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戚琦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蹭了蹭嘴角，弯了弯眼。 “那小龙虾什么的都不能吃？螃蟹能吃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海鲜了，不知道螃蟹过不过敏。” 按理来说，宁川靠海，还盛产海物，每年一到了渔季，各种海货不断。戚琦作为宁川人，却偏偏吃不了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说起来，还有些可怜巴巴的。 这会儿她咬了一大口披萨，芝士的拉丝被她扯的细长，戚琦不由得抬手把披萨拿远了些，仰头妄图扯断芝士。 肖慕清被她那副置气的模样逗到，不禁出声道，“你这么是扯不断的。” 戚琦翻了个白眼，这会儿也不扯了，直接把披萨拿到唇边，一口咬下去，“扯不断，我就，唔——” 她话还没说完，那块披萨被她咬断像是要掉下去一样，小姑娘张牙舞爪的，就差手脚并用，生怕那块肉掉下去。 肖慕清眼疾手快的扯过她的肩，一口咬上了那块披萨。 下一秒，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戚琦看着他，长睫一颤都不颤，乌黑的瞳仁眼巴巴地望着他。 少年看着她的脸，感觉心跳都在加速。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戚琦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火烧到了似的，浑身上下都在烫。 尤其是耳根。 这会儿俩人咬着一块披萨，大眼瞪小眼。 那块奥尔良，横在中间，不知该向谁靠近。 肖慕清眼睫抖了下，随即凑上前，一口咬下了那块肉。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细细密密，温热，又带着电，有些痒。 扯掉俩人之间的连接，少年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不自然，“那，那个，我怕浪费。” 戚琦回过神，“哦”了一声，红着脸偏过头，把嘴里的披萨咬碎了。 刚才好像…… 差一点，就亲到了。 那么，几厘米的距离。 他再近一点，就亲到了…… 而且，她都快看到他的毛孔了。 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还有下巴上的那颗黑痣。 有点，特别。 这么想着，她像是被电到了似的，猛地摇了摇头，赶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怎么能想亲他呢！！！ 耍流氓！ 肖慕清见她脸色也不太好看，抬手蹭了蹭唇角，“那，那个，送你回宿舍吧，也不早了。” 戚琦闻言，懵懵地应了声，吃掉了手上最后一口披萨。 真是，好尴尬啊…… 第62章 雷雨夜 军训结束之后，戚琦又开始上课。 11中下旬迎来了期中考，英语专业必修课的老师嫌麻烦，大部分都没有考试，只有几节其他专业的必修课要考试。 戚琦对着近代史50多页的ppt犯了难。 这都是些什么鬼。 高中的时候文综三门，全靠地理和政治拉分，历史次次差一点就不及格，高三毕业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终于要脱离苦海，以后只要上英语课就行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近代史纲要，概论，以及，思想道德基础与法律修养。 …… 她真应该听赵庆梅女士的话，去前跪拜一下。 不过那天和肖慕清把话说开了之后，戚琦心情好了不少，下午给他发了微信，说是晚上去翻译社复习。 就是，一想到那一块披萨，她就有些心有余悸。 以后再也不想吃披萨了…… 教学楼四面是通的，基本上没有大门，有一幢教学楼两层全是考研教室，平时到夜里都有人通宵备考，保安大叔也就不拉电闸，不关门了。 因此也就莫名其妙的方便了莫旭涛他们这种半夜窝在翻译社喝酒的人。 晚上吃过饭，戚琦收拾了一下书本，背着一个剧重的书包，拿着肖慕清给她的那把钥匙，开了翻译社的门。 这天气就像是跟人作对似的， 军训的时候一点雨都没有，军训刚刚结束，一场又一场的雨，直接把气温降了好几度，戚琦裹着卫衣和牛仔裤出门的时候冻得手都快掉了。 推开翻译社的的门，扑面而来的微醺气息，惹得戚琦感觉自己都醉了。 肖慕清确实在地上放了张折叠床，还很贴心的放了一个枕头和小毛毯，戚琦感觉像是在欢迎她过来睡觉似的。 她没在意那么多，锁了门，放好书包，直接开始复习。 近代史3个学分，期末的gpa占比很多，严重关系到她的成绩和奖学金。 一等奖学金，5000，够她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很不错，戚琦势必要拿到手。 一个晚上戚琦都窝在翻译社，肖慕清自从知道她过去之后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买点夜宵去看看她。 那么大个教学楼，晚上还有人在那边通宵复习的，也不知道小丫头一个人怕不怕。 但是一想到自己过去肯定会打扰她学习，肖慕清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很想过去的想法。 雨越下越大，到了差不多晚上10点，还没有停的架势，噼里啪啦的拍在窗户上，像是在宣泄似的。 戚琦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拉上窗帘，给金灿灿发了条消息说晚上在外面复习，不回宿舍了，然后又重新坐回了桌前。 肖慕清这地方处在教学楼拐角，有点偏，外面除了雨声基本也听不到别的声音，还挺安静，也算是复习的好地方。 戚琦中途吃了点小零食，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 她刚弯腰想去给电脑充电，“啪”的一声，像是短路了似的，屋内的灯全灭了。 戚琦的手还放在鼠标上，感觉自己两眼一黑。 下一秒，“轰隆隆”的闪电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水打在窗上，惊得戚琦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房间内一片漆黑，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戚琦死死地握着鼠标，强制压着喉间的干涩感。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劈开了，让她想起10岁的那个雨夜，她抱着小小一团的身子瑟缩在墙角，眼底被泪水浸湿，脚边是一地的碎玻璃，还有不停的争吵声和咒骂声。 雷电像是穿透了她的身子，戚琦猛地从椅子上滑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是电视机的碎裂声，鲜血从客厅蔓延开，绕过凳脚，染红地毯，一路朝自己流过来。 像是长了脚的布娃娃，萦绕在她周围。 戚琦捂着耳朵，脸上已经被泪水浸湿，“不要，不要过来，求你了，不要过来………” 第63章 我在呢 雷雨声太大，肖慕清根本睡不着。 他烦躁的坐起来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是想去看看戚琦。 这个点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书还是窝在床上睡着了。 抓过床头上的手机，肖慕清刚想给戚琦发微信，罗小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都这个点了，这小子怎么还不睡。 肖慕清滑过屏幕，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社长，我刚听考研的同学说教学楼电路坏了，这会儿全黑了，我明早起来去看看吧。” 话一说完，肖慕清想都没想，抓过车钥匙就奔下了床。 戚琦，戚琦还在翻译社。 大雨如幕，雷电劈开了窗子，一阵冷风灌进，雨丝像是刀子似的砸在戚琦的脸上，她缩在桌角，靠着酒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劈开了。 耳边全是凌厉的哭声和咒骂声。 混乱，大脑像是被人点燃了引线，一瞬间全都炸开了。 肖慕清开车跑到学校，冲到翻译社已经是15分钟之后，他急匆匆的用钥匙打开门，还没等开口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哭声。 “不要，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 电路坏了，翻译社的灯打不开，肖慕清翻出裤子里的手机开了手电，在屋子里晃了一圈才看到小姑娘抱着双臂缩成一小团靠在桌角，身子一颤一颤的。 肖慕清迈开腿，安静的走到她身旁，蹲了下来。 “戚琦………” “不要再吵了，不要打了，呜呜呜——” 戚琦像是没听到似的，嘴巴里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目光呆滞又空洞，找不到焦距。 肖慕清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割了一刀。 他走到窗边，关好窗子，拉好窗帘，长舒一口气，又重新折回她面前。 男生把手机放到桌上，抬手，把女孩儿拉进怀里。 “没事，我在呢，不怕了。” 肖慕清抬手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又小心，生怕惊了她。 戚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感觉气都要提不上来，但是情绪却慢慢平复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哭。 肖慕清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乖，地上凉，我抱你去床上。” 戚琦没反应，像是破败的布娃娃，耳朵好像都被人塞住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脚关上了翻译社的门，抱着她坐在了折叠床上。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这个时间点，这么大的雨，他也没办法送她回宿舍了。 戚琦缩在他怀里，头埋在他颈间，双手死死地扯着他的衣服下摆。 过了好一会儿，女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似的，小声呜咽着，“别，别走。” 肖慕清的手一直撑在床垫上，生怕这么抱着她显得有些轻浮。 戚琦说了这句话之后，他颤了颤身子，还是抬起手，环上了她的背，把人揉进了怀里。 他托着她的脖颈，吻了吻戚琦的额头，温声安抚道，“嗯，我不走，一直在这儿陪着你呢。” 肖慕清靠在墙上，怀里的小丫头还在哭，他抱着她，却感觉气都要喘不上来。 上一次有这种窒息的感觉，还是10岁那一年。 都10年了。 他只觉得深深地的无力，如果他不来，这丫头今天晚上不知道会怎么样。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把人抱的紧了些。 戚琦刚开始只是扯着他的衣服下摆，这会儿像是有些冷，细瘦的手臂直接环上了他的腰，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前蹭着。 肖慕清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有什么反应，怀里的人这个模样，他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但是他被她抱得还是身子僵了一下。 戚琦的脸就贴在他颈间，抽泣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热气吐在他脖子上，惹得他浑身燥热。 肖慕清吞了吞口水，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怀里的人才平复下来，抱着他的力气也松了松，窝在他怀里，哭声也止住了。 肖慕清低下头，拍了拍她的背，像是确认似的问出声，“戚琦？” 没反应。 应该是睡着了。 肖慕清长舒一口气。 他揽过戚琦的肩，想扶着她到床上躺着，下一秒，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小脑袋就砸过来，唇上贴上了柔软的触感。 软绵绵的，像是果冻，还带着一股樱桃味，气息过渡到他的口腔。 肖慕清没坐稳，被戚琦砸的，直接倒在了折叠床上。 他盯着她，一瞬间有些心猿意马。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要忍住，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上次在度假山庄那一次差一点越过了底线，这一次不行。 可身上的人像是不听话似的，拧了拧眉，又顺势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肖慕清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 他平复了好一会儿的心跳，抬手，扣住了女孩儿的脖颈。 第64章 抱着他 第二天一早，莫旭涛还没睡醒，就被罗小斯一个电话叫了起来，说是要去翻译社看看电线，肖慕清的电话一直没打通。 昨晚就说了一句话，电话那边就没了声音，罗小斯还以为他睡着了。 莫旭涛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被罗小斯拉着往翻译社走，“你着什么急啊，这才几点，你们社长还没起呢。” “你不懂，保安大叔说了，线路有问题的话今天中午之前就要跟他登记，派人来检修的。”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 这个罗小斯真是尽职尽责，肖慕清每个月给他开的那点工资真是应该涨涨了。 俩人没再说话，罗小斯拿着钥匙开了门。 莫旭涛脚都还没迈进去，就被屋内的景象震惊的眼睛都要掉下来。 肖慕清抱着戚琦躺在折叠床上，戚琦像是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手臂扣着他的腰，一双腿搭在他的腿上，头埋在他颈间，枕着他的手臂。 肖慕清倒是还好，但是仔细看能发现他的下巴正对着戚琦的鼻梁，嘴唇贴在她额头上，手臂扣着她的背，把人抱的死死的。 还行，衣服都穿的挺规整。 还有点理智。 不是，去酒店睡不行，非得跑翻译社来睡？ 罗小斯吓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 直到走廊上有人打闹，喧嚣声响起，床上的人才微微动了动。 戚琦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这才看到眼前的景象。 酒柜，书桌，躺椅……… 她在翻译社。 等到看到眼前的人时候，戚琦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吓得差点没摔在地上。 ！！！！ 肖慕清！ 怎么回事！ 一回头看到莫旭涛和眼镜男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她感觉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头扯了扯衣服，还好，还是完整的，但是，这也不对啊！！！！ 正发愣的时候，肖慕清翻了个身，睁开眼，醒了。 戚琦“啊！”了一声，急匆匆的拿过书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低着头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丢人！ 莫旭涛抬手拍了拍罗小斯的肩，“行了，你们社长在这儿呢，放心回去吧。” 罗小斯还想问什么，但是看眼前的氛围不太对，还是识趣的关上门走了。 人都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睡眼惺忪的肖慕清和一脸看好戏表情的莫旭涛。 莫旭涛走到他身旁坐下，“行啊，前几天还说你打游击战，这直接在这小破屋就全垒打上了，够神速啊。” 肖慕清侧头剜了他一眼，“滚。” 全垒打个屁。 昨天晚上亲了她一口之后被一道雷给劈醒了。 还好有那道雷，不然他简直就是禽兽本兽。 抱着戚琦睡了一个晚上，左边肩膀都麻了。 不过倒是挺享受。 小丫头睡觉一点也不老实，拼了命的往他怀里钻，一个晚上都抱着他，后半夜他直接被她勒醒，睁开眼才发现戚琦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贴到他身上了。 倒是挺舒服的。 莫旭涛见他表情不怎么好，也不再打趣，“跟你开个玩笑，衣服穿得规规整整的，我说什么你都信。不过，好端端的，怎么跑翻译社睡来了？” 肖慕清拧了拧眉，又想到昨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戚琦的模样。 的确是有点吓人，这么久还没见过她这样。 他捋了捋头发，用手肘戳了戳莫旭涛的膝盖，“诶，帮我查点东西呗。” 莫旭涛骂了句脏话。 “又是军训标兵，又是查东西，我是你助理啊。” 肖慕清轻声一笑，“帮个忙。” 莫旭涛骂了他几句，随即从床上站起来，“行了，要查什么？” 第65章 他的脸 戚琦跑出教学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是，怎么就躺在一张床上了！！！ 定了定神，平复好呼吸，她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打雷了……… 一想到自己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以及肖慕清安慰她的语气，戚琦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关键是，昨天晚上，她竟然在他怀里，哭了。 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每次丢脸的时候他都在啊。 让别人看到了这么丢脸的模样，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天呐噜，她不用活了。 没脸见人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回了宿舍。 回宿舍的时候，金灿灿和许真如还没起，倒是江秋已经坐在桌上在复习了，近代史考试是下午，还好是下午，不然她今天可能就缺考了。 戚琦把包放到桌上，拿过抱枕丢到金灿灿的床上，“都要中午了，快点起来，等会考试去了。” 金灿灿“啧”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又把抱枕丢了回来。 “戚琦，你昨天晚上跑哪儿复习去了啊，学校咋还有这种好地方，下次我们开party也有着落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一想到昨天晚上在翻译社发生的事她就心跳加速，都想灭肖慕清的口了。 “翻译社，肖慕清给了我一把钥匙。” 刚开始宿舍还很安静，许真如和金灿灿还有点睡意朦胧的，没完全醒过来，过了大概五秒钟，俩人像是复制黏贴似的从床上弹起来，“我去！” 戚琦感觉桌子都震了一下。 “干嘛，你们俩大白天做噩梦呢。” 金灿灿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下来，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你还说他不想追你，不想追你给你钥匙干嘛！” 戚琦一噎。 不是，这人脑子里整天除了帅哥、谈恋爱就没有点别的东西了么。 “你有病，我一个社员，他一个社长，拿钥匙不行吗？” “那干嘛不给莫旭涛，要给你？” 金灿灿嚷嚷完这一句，明显感觉一直握着笔在看书的江秋，笔砸在了地上。 宿舍内一片祥和。 祥和到除了江秋以外的三个女生，大气都不敢出。 戚琦和许真如对视一眼，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就是吧，如果不知道江秋和莫旭涛的关系，她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 但是自从那天在饭桌上，莫旭涛坦荡荡的承认了他，就是那瓶绿茶的主人之后，她们三个和江秋，怎么看，怎么尴尬。 江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书塞进书包里，没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三个女生一眼，“不用这么尴尬，我一没偷，二没抢，他也没有女朋友，各取所需罢了。” 等到人走出去，走廊上没了声音，三个女生才长舒一口气。 太，尴，尬，了。 不过，好一个，一没偷，二没抢，牛叉。 许真如叹了一口气，打了个哈欠进了厕所，“我以后再也不能直视那颗洋葱头了。” 戚琦表示，从他砸她一个篮球那一刻，她就再也没直视过他。 几个人收拾了东西，都吃了午饭，时间一到，挤进了微机教室考试。 戚琦做题速度很快，脑子转的也快，就是总是想起今天一大早一睁开眼就是肖慕清那样放大一百倍的脸，有点吃不消。 放空的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男生额头的那一小块疤，纤长浓密的睫毛，紧紧闭着的狭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还有下颚角的那颗黑痣。 金灿灿坐在她身旁，趁老师一个不注意，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诶，《马关条约》是哪次战争之后签的？” 戚琦一直在发呆，被她一撞，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栽了下去。 动静太大，监考老师直接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 戚琦回过神，尴尬的抓了抓耳朵。 真是的，怎么脑子里都是那个哆啦a梦。 金灿灿凑到她耳边，“你怎么考试还发呆呢。” 戚琦斜了她一眼，淡淡道，“中日甲午海战。” 金灿灿一愣，“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她刚刚问戚琦的题目。 她啧了咋舌，不禁竖起一个大拇指，“学霸，奖学金非你莫属。” 近代史是机考，从题库抽题，考完直接出成绩，戚琦扫了一眼屏幕，发现只错了5道题，90分加上平时分和ppt汇报分，折合一下还是有90几，分数不差，心也放了下来。 拿过扔在地上的背包翻过手机，就看到肖慕清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明天周六，下午1点，送你去涛子姐姐那上家教课，别忘了。” 第66章 感冒 戚琦感觉自己又一口气提不上来了。 不是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这话说的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不对，昨天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有，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戚琦拿着手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复了一个“好”字。 不然还能说什么，钱还是要赚的。 第二天起来之后，戚琦收拾了一下，换了身简单舒适的卫衣和牛仔裤，又带了电脑和一些打印的资料，这才慢吞吞的下楼。 第一次去见小姑娘，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做足了准备也好。 她刚走出宿舍楼的大门，就看到肖慕清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靠在车旁，颀长的脖颈露在外面，肤色白皙，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火星忽明忽暗，男生眉眼冷淡，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 距离上一次见他也不过才隔了一天而已，为什么感觉像是好久没见似的。 戚琦抓了抓书包带，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等很久了吗？” 肖慕清见她过来，把抽烟的右手背到了身后，嗓音有些哑，“还好，刚过来。” 戚琦盯了盯他夹在指尖的烟，认识他这么久，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在自己面前抽烟。 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声道，“没事的。” 肖慕清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不怕烟的，你不用顾虑我。” 他一笑，半眯着眼睛，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声音温热，“吸二手烟不好。” 戚琦感觉男生的温度从头顶一路传到了脚底。 怎么说呢，那天晚上在翻译社她情绪很差，记忆也有断层，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感觉不清晰，但是现在，她脑子清楚得很，他掌心的温度，像是贴在了肌肤上似的，热的滚烫。 肖慕清见她在发呆，顺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先过去吧，涛子已经在她姐姐那儿了。” 戚琦点点头，上了车。 差不多20公里，莫旭涛姐姐家在市中心，开过去快要一个小时。 肖慕清没有用导航，这条路他应该是经常开，看起来熟得很。 俩人在车里一直也没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一直在吸鼻子，戚琦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不舒服。 怪不得刚才说话声音都有点哑。 戚琦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肖慕清腾出手接过那张纸巾，别别扭扭的擦了擦鼻子，“没事，可能这几天降温着凉了。” 其实他自己知道根本不是降温着凉了，是那天晚上抱着她在翻译社睡了一整夜，毯子和外套都披在她身上了，这丫头睡觉不老实，半夜滚来滚去，还卷毯子，他几乎是抱着她，瑟瑟发抖。 换了谁都能感冒。 戚琦在车里扫了一圈，这才在抽屉里翻出一个水杯，她晃了晃，“这是你的还是宫靖的啊？” 肖慕清侧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我的。” 戚琦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保温杯，倒了些热水进去。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眼前伸过来一只白皙小巧的手，握着他的水杯。 “你喝点热水，我早上出来在宿舍楼下打的，放心，还没喝过呢，干净的。” 他低头盯了盯小丫头的手。 指甲剪得干干净净，但是有点过短了，而且总感觉像是咬过似的，参差不齐的。 肖慕清接过水杯，轻声说了句谢谢。 喝过的最好。 但是不能说，要忍住。 戚琦摆摆手，“没事儿，感冒了多喝点水，一会儿去莫旭涛姐姐那儿你再吃点感冒药，不然大脑昏昏沉沉的，容易疲劳驾驶。” 肖慕清勾唇一笑，随即喝了一口水，感觉整颗心都被包裹的暖洋洋的。 戚琦见他开车不方便，又把手伸了过去，“你给我吧，我放就好了，专心开车。” 肖慕清突然有一种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咽了咽口水，他还是忍下了，把水杯递过去，强制压制住自己心头那点乱七八糟的想法。 第67章 漂亮姐姐 莫旭涛姐姐叫莫芊芊，买了一幢市中心的小公寓，小区的治安很好，肖慕清车子开进去的时候保安还登记刷了身份证。 俩人上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电梯一路上行，到达20楼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站在门口，年纪大概35岁左右，举止优雅又克制，模样和莫旭涛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保养的极好，就是脸上怎么看都有股疲态。 戚琦跟着肖慕清从电梯里出来，抓着书包带鞠了个躬，“您好。” 莫芊芊眼底带着笑意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 虽然这个动作有点不礼貌，但是戚琦能感觉出来，她并没有什么不尊重她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看她几眼。 “是戚小姐吗，小涛和我说是他同学，没想到这么漂亮。” 戚琦被夸得有点愣神。 虽然她长得不赖，但是突然这么被陌生人夸还是有点小兴奋。 说话间，莫旭涛趿拉着拖鞋从客厅走出来，“你见谁都说漂亮，这死丫头漂亮个屁，讲话跟带着针似的，能扎死个人。” 戚琦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姐在，她可能直接上去就抡一拳头了。 莫芊芊一笑，拿过两双拖鞋递到戚琦和肖慕清脚下，起身的时候才看到一直靠在墙边的男生，“早知道让慕清你送过来，我就让小涛去接了。” 肖慕清一只手把玩着车钥匙，神情冷冷的，“没事儿，不碍事。” 戚琦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座上宾是怎么回事。 她穿好拖鞋，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直接坐地铁过来也行。” 几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戚琦就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约莫10岁左右的小丫头，两只手扒着门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怯生生看着她。 戚琦心下了然，这应该就是莫旭涛那个外甥女，莫童。 她冲小姑娘笑了笑，随即跟着莫芊芊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小姑娘见人有点多，一直躲在门后不敢出来。 肖慕清把车钥匙塞进裤子口袋，面色柔和的走上前，蹲在地上摊开手，“童童，还认识哥哥不。” 莫旭涛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弹起来，“叫什么哥哥叫哥哥，叫叔叔，你跟我一个辈分的。” 莫芊芊一笑，拿过一杯水递给戚琦，“不好意思啊，家里佣人今天请假了，招呼不周。” 戚琦没在意，转头打量起莫芊芊家里。 挺普通的三居室，也不是什么奢侈的装修风格，简单淡雅，还挺朴素的，跟莫芊芊挺配。 “我女儿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别家的小孩可能家教课就是真的补习上课，但是童童一直不开口说话，学东西也就有点费力。” 戚琦看了看一直扒门框的小姑娘，不禁拧了拧眉，“是从出生开始就这样吗？” 莫芊芊神色有些尴尬，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戚琦见她表情不太好看，想到可能是自己唐突了，便开口解释道，“那个您别误会，因为我要给她上课的话要知道一下她的情况，基础怎么样，不然可能不太好授课。” 莫芊芊抬眸看了看正蹲在门口逗小姑娘的两个男生，语气有些无奈，“8岁之前都挺好的，8岁之后就不开口说话了，还有点怕生，现在这种情况，普通的学校也去不了。” 戚琦大概明白了一半。 童童以前应该是说话的，但是经历了一些事，小姑娘年纪太小，心智还不成熟，受的刺激有点大，导致有点自闭。 但是到底经历了什么，戚琦也不好问，肖慕清那天说是家事，她也不好打探。 莫芊芊见她在发呆，从茶几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戚小姐，课时我们按照正常的家教课的工资，一小时150算，一周两次课，一次两节，这是10节课的课程费，您算算看。” 戚琦一愣。 不是，还没开始上课呢，怎么就给钱了？？ 戚琦缓了缓神，把信封推回去，“那个，钱你先不用给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下来，等会儿我试一节课，要是没问题，童童妈妈你再给我也不迟。” 莫芊芊显然是有点没想到，随即又想到戚琦来之前莫旭涛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这丫头穿着打扮确实很朴素，不像是身边那些千金小姐，人也是淡淡的，她好像确实有点着急。 她把那厚厚一叠的信封重新放回茶几上，看了莫童一眼，“那行，那戚小姐，就拜托你了。” 戚琦觉得拜托倒也算不上，毕竟她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 她舒了一口气，抓了抓书包肩带，走到小姑娘的卧室门口，跟肖慕清一样，蹲了下来。 戚琦伸出一只手，眼睛弯成一弯月牙，递到小姑娘面前，“童童你好，我是你舅舅和叔叔的朋友，是个漂亮姐姐。” 第68章 外甥女儿 莫旭涛和肖慕清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 不是，怎么他们俩就是舅舅和叔叔，到她这儿就姐姐了？ 到底占谁便宜呢！ 莫旭涛翻了个白眼，“好嘞，外甥女儿。” ……… 戚琦觉得这人脑子应该不太好使。 小姑娘还是扒着门框，怯生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戚琦也不恼，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撑着地砖直接坐在地上，拿过肩上的书包，开始找东西。 刚开始童童还没动，过了不到一分钟，小姑娘迈开腿，朝前走了一步。 屋子里的几个人除了戚琦，全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丫头。 这么多年，莫旭涛和肖慕清几乎是看着小丫头长大的，和她亲近都费了不少的力气，还没见过她主动做些什么。 戚琦还在包里翻东西，都没注意到童童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等到她把自己早上塞在包里的qq糖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一双手背在身后，怯生生的盯着她。 ？？？ 肖慕清和莫旭涛感觉见到了什么奇观异景似的。 戚琦愣了愣，抓着那包qq糖，慢吞吞的递了过去。 “要吃吗？” 童童没反应。 戚琦定了定神，仰着头咧开嘴角，露出八颗小牙齿，声音轻轻的，“这是姐姐最喜欢的口味哦，要尝尝吗？” 童童还是没动。 就在莫旭涛没了耐性，想把戚琦从地上拉起来，送她回去的时候，童童抬起手，指了指她的书包。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戚琦顺着小姑娘的目光低下头，看到了自己书包上挂着的那个大嘴蛙。 ？？？ 喜欢这个？ 这玩意还是金灿灿挂在她书包上的。 戚琦也不觉得影响美观，就一直挂着没摘下来。 她一个激灵，把qq糖重新塞进包里，低头把那个大嘴蛙的挂件拆了下来。 一个钥匙扣。 她把钥匙扣放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童童喜欢这个吗？” 莫童怯生生的，就这么看着那个钥匙扣，但是一直没开口，也没动。 莫芊芊走上前，拉过莫童的手，语气里全是无奈，“童童，妈妈教过你什么，别人问你话，要回答。” 戚琦见小姑娘脸色实在是难看，莫芊芊又像是逼着莫童讲话似的，她又晃了晃那个钥匙扣，递到小姑娘面前。 “没关系，童童喜欢的话，点个头就好。” 空气里寂静了快要整整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戚琦感觉门口鱼缸里的鱼都要被凝结冻死了。 就在这之后，小姑娘颤巍巍的，点了一下头。 戚琦一笑，这感觉比考试考了90分拿了200块的军训补助还要满足。 莫芊芊站起身，走到另一侧，背对着光，仿佛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莫旭涛见自家姐姐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也起身跟了过去。 童童这两年，很少说话，连家里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没和戚琦说话，但是能听她的话，点个头，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戚琦把那个钥匙扣送到小姑娘眼前，“那童童，姐姐和你说好，以后你想要什么，就点头，不想要什么，就摇头，我们这样一起玩，好不好？” 肖慕清就这么坐在戚琦身旁，盯着她说话的时候歪着的头，笑的弯起来的眼睛，突然觉得心口被塞了一块。 怎么说呢，幸福。 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 莫童伸出小小的掌心，又点了一下头。 戚琦把那个钥匙扣放到她手上，随即抱着书包站起身，想抬手去揉小姑娘的头，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她弯着腰，对着小姑娘晃了晃手上的字卡，“那童童今天想上课吗？姐姐可以给你讲故事。” 不出意外的，莫童摇了摇头。 戚琦知道小姑娘今天能听懂她的话，知道对她点头摇头已经很不容易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付这小丫头要一步一步来，便也不着急，把书包挂在肩上，轻声安抚道，“那姐姐明天过来给你讲故事好吗？姐姐那里还有好多大嘴蛙，都给你带过来，好吗？” 这次，小姑娘点头了。 戚琦面上一喜。 她背好书包，转身看着已经整理好情绪的莫芊芊，“那个，童童妈妈，我明天再过来。” 莫芊芊还处在莫童和陌生人交流的喜悦里，一时间有点难以自控，猛地点了点头，“好，好，我让小涛送你。” 戚琦摆了摆手，“没事的，我去那边乘地铁直接就回学校啦，不用那么麻烦。” 肖慕清从地上站起来，拎过她的书包，“我回学校，把你带回去。” 戚琦点了点头，又回头和小姑娘打了声招呼，转身就朝着玄关走去。 下一秒，感觉裤腿被人拽住了。 第69章 她叔叔拉个勾 戚琦回过头，看到小姑娘两只手抓着她的牛仔裤，眼泪汪汪的，一下子愣住了。 屋内的人皆是一愣。 莫芊芊擦着眼泪走上前，拉过莫童的手，“童童，不要拉着姐姐，姐姐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 莫童没动。 戚琦想了想，这么大年纪的小娃娃可能是没什么安全感，对大人说的那些话也不相信，便重新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六，递到她面前，“童童，姐姐和你拉勾好不好？” 莫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戚琦叹了一口气，这小丫头不懂什么是拉钩。 她仰起一颗小脑袋，看看了肖慕清，把手递了过去。 “她叔叔，我们拉个勾做给她看一下。” 肖慕清感觉自己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叔叔”，还是“做给她看”。 他弯下身子，和戚琦一起蹲在莫童面前，伸手，小指勾上了戚琦的小指。 下一秒，戚琦把拇指按在了他的拇指上。 指尖对指尖，惊得两个人心跳都慢了半拍。 戚琦盯着他，他也盯着戚琦。 目光和目光交汇，戚琦感觉周遭的空气都被点燃了。 像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有点刺激。 直到莫旭涛握着拳头放在唇边咳了一下，戚琦才回过神，松开肖慕清的手理了理头发。 “那，那个，童童，就是这样拉勾，姐姐答应你，明天这个时间，还过来陪你，好吗？” 她说完又把手递了过去，在莫童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这才松开扯着她裤腿的手，伸出圆乎乎的小手，学着戚琦的模样，和她拉了个钩。 戚琦一笑，用动画片配音的方式，捏着嗓子来了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汪汪。” 莫童怯生生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 戚琦松开她的手，重新站起来，“那姐姐走啦，想姐姐的话，就多看看大嘴蛙。” 她说完还用手扯开了嘴角，做了一个鬼脸。 小姑娘眯了眯眼睛，像是被她逗笑了似的。 肖慕清侧头看她，女孩儿的面颊瓷白，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扯出一抹弧度，很是漂亮。 他盯着她，不由得有些愣神。 指尖上，好像还留着她的触感似的。 有点，舍不得松手。 莫旭涛被戚琦这一通神通广大给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又惊又喜，走到玄关穿上鞋，“我把你们俩送下去。” 三个人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开莫芊芊家，乘电梯走到了楼下。 莫旭涛站在公寓门口，捋了捋寸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想说什么又没说。 戚琦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开口道，“行了，你别跟我扯些没用的，明天我接着过来。” 莫旭涛眨了眨眸子，半天还是挤出来一句，“戚琦，谢谢你。” 戚琦一笑，摆了摆手。 戚琦和肖慕清钻进了车里，和他打了声招呼，随即把车开出了小区。 戚琦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明明就只是和小姑娘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却感觉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莫芊芊和莫旭涛平时不知道该有多么的心力交瘁。 “童童出事以后，从来没见过她和哪个陌生人交流过，你还是第一个。” 肖慕清一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戚琦揉了揉有些酸的太阳穴，感叹道，“没想到莫旭涛看着跟个二哈似的，家里这么辛苦。” “涛子算是他爸的老来子，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家里就只有他和姐姐，莫叔叔常年在国外，基本上也不怎么管他，都是芊芊姐照顾他为他操心。” 怪不得，莫芊芊比莫旭涛大了整整十五岁。 戚琦突然想起金灿灿去宁川的那一天，躺在床上和她说的那些话。 其实并不是有钱就幸福的。 她好像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生活在争吵中的金灿灿，没有妈妈，靠着姐姐照顾的莫旭涛，和他们相比，她生活的难处好像也不算难处了。 毕竟钱怎样都能赚回来，但是有些长在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 戚琦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坐正了身子，“学长，这附近有商场吗？” 第70章 三个人的除法 肖慕清一愣。 “商场？你要逛街？” 戚琦摇了摇头，“不是，我刚才答应童童说给她拿大嘴蛙，但是我书包上那个是金灿灿网上买衣服送的，我没有大嘴蛙了，明天还要过来，网上买现在也来不及，想说去商场看看。” 一提到大嘴蛙，肖慕清就想到戚琦刚才扯着嘴角做鬼脸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 这丫头做鬼脸都这么可爱。 他把车子掉了个头，“行，前面有个商场，过去看看吧。” 两个人去了一趟商场，找到一家饰品店挤了进去。 因为是周末，人比较多，戚琦窝在一排钥匙扣前面看的眼睛都花了。 店里还人挤人的，市中心的购物商场到处都是人。 戚琦眯了眯眼，肖慕清就站在她身侧，她顺手扯了扯他的毛衣下摆，“学长，你帮我找一下，我有点近视。” 肖慕清一愣，盯着她柔和的侧脸，那颗红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他勾了勾唇，弯下身子，凑到她身边，去找绿色的钥匙扣。 少年顺手从一排绿色的钥匙扣里翻出一个大嘴蛙，递到她面前，“好像只有这一个。” 戚琦拿过那个钥匙扣仔仔细细看了看，“和我那个有点差别，不过还行，那就它了吧。” “行。” 肖慕清接过钥匙扣，拿出手机准备去付钱。 戚琦见他这副架势，顺手拦住他，“我来付吧。” 肖慕清挑了挑眉，眼尾带着笑意，“你有钱了？” ………… 没有。 戚琦撇了撇嘴。 “买给童童的，我这个叔叔是不是要尽职尽责一点？” 这么说，好像也对。 戚琦摆了摆手，“行吧，肖叔叔，你去结账吧。” 肖慕清拧了拧眉。 这丫头还真是给个杆子就往上爬。 他抬手敲了一下戚琦的额头，“叫学长。” 明明就比她大了一届，搞得他比她老了不知道多少似的。 戚琦吐了吐舌头，“学长，你可以去结账了。” 肖慕清走到收银台，低下头，目光扫到了几个盒子。 他侧头看了看正低头发消息的戚琦，拿过其中一个盒子，在收银员面前晃了晃，“这个是比伯娃娃？” 收银员点了点头，“现在促销，买两个减五块。” 肖慕清抬手敲了敲盒子边缘，淡淡道，“给我一整套。” 收银员一愣。 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 看起来还像个学生。 他见收银员在发愣，目光又顺势望了一眼戚琦的方向，“不好意思快一点，我赶时间。” 收银员匆匆忙忙的扫了一下码，拿了个袋子，“好的，您稍等，我去仓库给您拿。” 俩人买好钥匙扣，戚琦拆掉包装袋，把那个钥匙扣还是挂在了原来的位置。 莫童既然是从她的书包上盯到的那个钥匙扣，那么放在熟悉的位置上她可能会有点情绪。 虽然还没和她讲话，但是能和她用这种点头摇头的方式交流也挺好。 过了一会儿，戚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和莫旭涛说一声吧，让他在网上多买一些大嘴蛙的玩偶啊，钥匙扣，玩具什么的，放在家里，感觉童童挺喜欢的。” 肖慕清点了点头，随即把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 戚琦一愣。 给她袋子做什么？ 就一个钥匙扣，要用这么大的袋子吗？ “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比伯娃娃。” ！！！！！ 什么鬼！ 肖慕清启动车子，“童童挺喜欢你的，我们都挺高兴的，这两年涛子和芊芊姐为了小姑娘操了不少的心，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们三个就只能送你点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了，之前听金灿灿说你好像挺喜欢这个娃娃，刚才看到就顺手买了。” 这还不贵重吗！！！ 这一套都好几百了！！ 12个啊！ 戚琦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 她咽了咽口水。 “这，这个太贵重了………” “放心，我们三个人呢，除一下就不贵重了。” 数学还能这么用吗？ 戚琦叹了一口气，还是悻悻然的收下了袋子。 既然是三个人的心意，她拒绝也不太好意思。 “那谢谢你们了，我后面试试看再鼓励鼓励童童，看看能不能开口说话。” “别急，慢慢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送你东西只是想谢谢你，不是想给你压力。” 戚琦嘿嘿一笑，提着袋子感觉心情好到不得了。 肖慕清轻声一笑，抬手敲了敲袋子边缘，“里面还有个东西是我自己送给你的。” ？？？ “啊？” 他送她东西干嘛？ “买了条项链，就当做是感谢你和奶奶腾出时间给我们几个包饺子，招待我们了。” 额……… 其实没关系的。 “这个你要收下，是我，涛子，还有宫靖的心意，也算是三个人的，除一下也不贵重。” 他高中数学老师可能会被气死。 戚琦叹了一口气，翻了翻袋子，从里面找到了一条项链。 正是她和金灿灿在宁川逛首饰店看到的那一条。 价格堪比这一套比伯娃娃。 “我………” “戚琦，不要觉得有压力，也不要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单纯的想谢谢你，收下吧。” 他都这么说了，戚琦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掂了掂袋子，说了句好吧。 肖慕清顺势看了一下她的侧脸。 看来三个人的除法还挺好用。 第71章 鬼屋 这会儿戚琦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从包里翻出来，这才看到是金灿灿给她打的语音通话。 滑下手机屏幕，那边传来金灿灿有些焦急的声音，“戚琦，你和肖慕清在一起没？” 她一愣，不由得侧头看了驾驶座一眼。 “在一起呢，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不是，你知道大学城开了个很出名的，就和日本那个类似的鬼屋吧？” ……… 戚琦感觉，脊背突然有些发凉。 这周杭川大学城开放了一个新鬼屋，灵感来自于日本富士山的一个医院鬼屋，据说十分吓人，刚开业没几天已经爆满了，不少学生全去玩了一轮，但是没有几个人能从出口顺利出来，大部分十几分钟都坚持不下来，直接从入口跑出来了。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搞到票了，班长他们临时改活动，不去了，刚好4张，还不用预约，去不去？” 戚琦感觉心脏跳得有些快。 “啊，可是鬼屋都是黑的吧……，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金灿灿打断，“好室友，帮帮忙，你和肖慕清去了，宫靖肯定也就来了。” ……… “为什么要我们俩去，你直接约他不就好了。” “我要是敢的话，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好吗。” 这倒也是。 戚琦发现金灿灿就是只纸老虎，一见到宫靖，立马就怂了。 和她平时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是，相距甚远。 她扣住手机，声音有些轻，“那，那我帮你问一下，不过我不保证。” “你一出手，肖慕清肯定答应。” 这都是哪儿来的歪理邪说。 戚琦叹了一口气，挂断电话。侧头看着肖慕清，试探性地开口道，“学长，你晚上有事吗？” 肖慕清目不斜视，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下，“怎么？约我？” 女孩儿摇了摇头，“不是，是灿灿，搞到了几张鬼屋的票，想约宫靖去玩，但是她自己又不太敢约。” 少年拖腔带调地“哦~”了声。 “金灿灿想约宫靖啊。” 戚琦点了点头，“嗯，所以你晚上有空吗？要是有事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肖慕清便侧头，冲她笑了笑，模样有些慵懒，“行啊。” 戚琦一愣。 这是，答应了？ “你让金灿灿发地址过来吧，我通知宫靖，他今天应该也没什么事。” 女孩儿回过神，感觉耳根有些热。 “好，那我和灿灿说一下。” 戚琦给金灿灿发了微信，突然感觉心有点累。 她还没玩过鬼屋，而且按照之前的反馈，这个鬼屋有点吓人。 肖慕清按着地址，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这会儿金灿灿和宫靖都没到，俩人找了家面馆，随口吃了晚饭。 吃过饭，金灿灿和宫靖刚好到了，四个人把车子停到附近，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念慈医院鬼屋。 一幢破败的建筑楼，门口挂了个惨白的牌匾，上面写着念慈医院鬼屋，铁门拦着建筑物和门外的街道，显得有些阴森。 这会儿售票处门口还在排长队，饶是到了傍晚，人也是络绎不绝，没有消散的迹象。 戚琦捏着裤腿，站在门口，感觉脚就有些发软了。 到底为什么要答应金灿灿，来玩这种东西啊…… 金灿灿翻出票，在入口检票，随后扯着戚琦的袖子，进了门。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候诊室，一个面无表情的鬼护士突然跳出来，一边疯疯癫癫的讲解着医院的历史背景，又按下了一个按钮，随即整间候诊室里都渗入着有些阴森的声音。 戚琦脚不由得有些软，直接向后倒退了一步。 “灿灿，我……” 她话还没说完，脊背就撞进了一个胸膛。 肖慕清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扶上她的肩，问，“没事吧？” 呜呜呜，怎么可能没事，怕死了好吗。 第72章 那我抱你了 金灿灿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见戚琦神色有些不好，不由得拉过宫靖的外套下摆，“戚琦，你能行吗？” 戚琦这会儿脸色都有些泛白。 “我……” 金灿灿见她吞吞吐吐的，一下子来了精神，“行吧，肖慕清，戚琦交给你了，她在我身边吓哭了，我要烦死。” ？？？ 还有没有室友爱了！ 金灿灿说完，直接拉着宫靖，拐进了医院里。 这会儿戚琦和肖慕清站在门口，小姑娘牙齿都有些颤。 肖慕清看出她的害怕，不由得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要是害怕的话我们就不玩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 算了，来都来了。 “没，没事，反正都是假的。” 少年把小臂伸过去，“行，你害怕就抓着我的袖子。” 女孩儿“嗯”了声，颤颤巍巍的抬手，扯住了他的袖口。 平复了一下心情，俩人抬脚，跟在了金灿灿和宫靖后面。 医院里一片漆黑，冷气吹得人发颤，周遭不停传过来微弱的气息声，甚至还有轻微的求救声和呼喊声。 戚琦脚下一顿，不由得往肖慕清身侧靠了靠。 四个人拿着手电，慢悠悠的朝着前面走着。 “这也没什么好怕的啊，到现在连个鬼都，啊——” 金灿灿刚说了一半，就被半路冲出来的坐着轮椅的鬼给吓得猛地跳了脚。 戚琦本来还只是有一点怕，被她这么一叫，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由得缩了一下，猛地扎进身旁的人怀里。 “你叫什么啊！” “鬼啊！” 宫靖和肖慕清额头瞬间三条黑线。 倒是肖慕清，低下头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腰被用力地环住了，像是上次在写字楼那样。 细嫩的手臂不停在收力，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下巴处蹭着，传来有些微喘的呼吸声。 医院里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她的脸和模样，只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抬手去扯她的手，“戚琦……” 这会儿金灿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头顶突然掉下几个断肢，砸落到了戚琦脚边。 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了一下，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一个腾跃跳起来，“呜呜呜呜，有鬼！” 少年一愣。 怀里的小姑娘刚才只是抱着他，这会儿直接跳到了他身上，一双纤细的腿勾着他的腰，手臂缠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戚琦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有，有鬼。”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几个假的npc。” 戚琦不信，猛地摇了摇头，“我不，有鬼！你别松开我！” 她这会儿被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安全距离了，死死地抱着他不肯撒手。 肖慕清轻声一笑，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问，“那我抱你了？” “嗯，你，你别松手，我，我害怕。” 少年“嗯”了声，抬手托住她的腿，安抚她，“不松手，我们先往前走，不然该找不到宫靖他们了。”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猛地吸了吸鼻子，“嗯。” 肖慕清这会儿心情好到不行。 他抱着戚琦，有些举步维艰地握着手电，朝前走着。 金灿灿和宫靖大概是真的不怕，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完全把他们俩给扔下了。 第73章 占我便宜 他怕戚琦害怕，便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哪知道走了一段路，突然从岔口跳出几个浑身是血的护士，去扯他身上的人。 “你为什么不救我……” “来做我们的标本吧，来吧……” 阴森森的声调在周遭响起，戚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人在扯她的手，力大无穷，一定要把她从肖慕清身上扯下去。 “来吧，来吧——” 饶是肖慕清的手还放在她腿上，她这会儿也差点被扯下去，吓得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呜呜呜，不要，肖慕清，你别松手，呜呜呜呜——” 肖慕清被那些npc扯的心烦，掂了掂身上的人，猛地转了个圈，把她压到了墙上。 这会儿戚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接打湿了他的肩。 “你，你别离开我，呜呜呜，我怕……” 黑暗里视线不清晰，他抬起手刚想去安抚她，就感觉一个湿濡的触感滑过自己的唇瓣，不由得身子一僵。 小姑娘哭的抽抽搭搭的，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恨不得把人捞到自己面前，“我，我不玩了，我不想玩了，我们出去好不好，呜呜呜——” 肖慕清猛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这才去安抚她，“好，不玩了，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戚琦点了点头，又凑上前抱住他。 “我再也不要玩了，好吓人。” 他手上收了收力，抱着小姑娘，转身原路返回。 虽然戚琦挺害怕，但是他还挺感激金灿灿搞到了这鬼屋的票。 果然这种黑漆漆的氛围，最容易让人产生情感冲动。 没一会儿，肖慕清抱着戚琦，直接从入口走了出来。 这会儿外面还围着挺多人，见一男一女这么抱着，不由得小声嘀咕起来。 “这几个是不是刚才进去没多久啊？” “可不是吗，四个一起进去的，颜值都挺高。” “可这个小姐姐怎么吓成这样啊，都被男朋友这么抱出来，这也太恐怖了吧。” 肖慕清听到这些声音，没去理会，抱着戚琦，走到路边的长椅旁，轻声道，“出来了，没事了。” 戚琦这会儿还是哭，情绪还没有缓过来，死活不肯睁眼。 “我不要，有鬼……” 少年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震，不由得觉得她可爱，便开始逗她，“戚琦，你是不是找借口，占我便宜啊？” ？？？ 经他这么一说，戚琦才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睁眼，有些懵懵地看着他。 小姑娘哭的有些久，一双杏眼直接肿成了核桃大小，鼻尖也有些红。 肖慕清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干。 这丫头还真是…… 戚琦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抱着，还是一种过于亲密的姿势。 她猛地松手，从他身上跳下去，“我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肖慕清一笑，眼尾上挑，模样有些勾人，“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真的被占便宜了。” ！！！！ 戚琦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就！！！ 都怪金灿灿，没事儿非要来玩什么鬼屋！ 抬手捂了捂胸口，她才重新站直身子，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闭眼，张开双臂，“那，那我给你抱回来好了。” 肖慕清一愣。 几秒后，少年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眼睛都要看不见。 戚琦这才睁眼，看到他的模样，不自觉脸有些红，感觉像是被耍了。 “你——” 肖慕清不再笑，直起身子，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逗你的，知道你是害怕，没事儿。”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别过头，不准备去理他了。 他也不恼，揽过她的肩，“行了，别等他们俩了，按照宫靖和金灿灿的胆子，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我先送你回学校。” 第74章 专车司机 金灿灿是快要关门的时候才回的宿舍。 她和宫靖确实玩到快要最后才出来，一出来发现肖慕清和戚琦早就不见了，翻出手机才发现肖慕清说俩人先回来了。 这会儿戚琦洗好澡，推开浴室的门，就看到金灿灿捏着手机，喜滋滋的在发微信。 “开心了？和你的帅哥鬼屋一晚，感觉怎么样？” 金灿灿敲完屏幕，抬头看她，“不是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戚琦没理她，擦了擦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也没说过我胆子大。” “啧，不过还好有肖慕清，我和宫靖拐弯的时候，好像看到你抱他来着，是抱了吧？” 戚琦一愣。 一想到晚上被他那么抱着，她脸就有些热。 虽然是自己那么跳上去的，可是他，好像也没拒绝…… 金灿灿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凑到她身前，“行啊，你这进度够快的，前几天一起过夜，今天就抱上了，你比我还快啊。” 戚琦无语，翻出吹风机，嘴了她一句，“你瞎说什么呢，我是因为太害怕了。” 金灿灿又“啧”了一声，“随你嘴硬去吧，看你以后打不打脸。” 她说完便又重新折回自己的位置上，留戚琦一个人坐在原处发呆。 肖慕清身上的雪松味道，好像还包裹在她身上似的。 她抱着他的时候，能闻到他的味道，听到他的声音，莫名其妙的，便觉得安心，也没有那么怕了。 就是，占人家便宜，真的不太好。 叹了一口气，戚琦给吹风机通上电，开始吹头发。 也没什么事，反正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误会，巧合。 第二天下去，肖慕清还是照例去接她上课。 戚琦在宿舍楼下看到他的时候都已经有点习惯成自然了。 就是一想到昨晚那个拥抱，感觉脸有些烫。 她从台阶上跳下去，跑到他面前，故作镇定地开口道，“其实你不用特意送我的，我做个地铁也挺方便的。” 肖慕清帮她打开车门，“没事，我刚好找涛子有点事。” ……… 有事不能微信说吗？？？ 还能等到现在去见面？ 戚琦也没问，又照例上了车。 感觉肖叔叔已经快成为专车司机了。 戚琦以为情况会和昨天一样，家里就小姑娘，莫芊芊以及莫旭涛三个人。 结果没想到出电梯的时候沙发上坐了快要一排人。 佣人把拖鞋递过来，戚琦这才看到宫靖和沈昱晴也来了。 她没出声，一边弯腰去解帆布鞋的鞋带，但是还是拧了拧眉。 肖慕清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昨天芊芊姐发了条感激涕零的朋友圈，今天宫靖和昱晴就都过来了。” 感激涕零……… 戚琦侧了侧头，表示能想象到那条朋友圈的内容。 她穿好拖鞋，扯了扯牛仔裤，跟沙发上的人打了声招呼。 莫芊芊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卧室叫了一声，“童童，戚姐姐来了。” 戚琦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跑步声，但是还是像昨天一样，走到门边就停住了。 小姑娘抓着那个大嘴蛙的钥匙扣，倚在门边，还是有点怯生生的。 戚琦抬头看了莫芊芊一眼，“芊芊姐，她是不是不出卧室？” 莫芊芊点了点头。 “那平时上厕所什么的怎么办？” “她房间里有一间。” 诶。 戚琦真的很想叹气，但是忍住了。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卧室门口，拿下书包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姐姐今天来陪你玩啦，但是外面人也有好多人哦，童童是想在里面，还是外面？” 小姑娘盯了盯外面的人，低下了脑袋一言不发。 戚琦蹲在地上，用一个诡异的姿势往前挪了一步，“那，想在客厅就点头，想在卧室，就摇头，可以吗？”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伸手扯了扯她的卫衣袖子，摇了摇头。 行，还是不出卧室。 诶。 戚琦站起身，冲着莫芊芊开口道，“那我先跟童童进卧室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跟着一块进来。” 莫芊芊看了童童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跟着童童进去吧。” 第75章 没有男朋友 等到戚琦和小姑娘进了卧室关上门，莫芊芊坐回沙发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昱晴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芊芊姐，你别担心，童童现在能和戚琦交流，就说明还是可以的，慢慢就好了。” 莫芊芊也没说话，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肖慕清一眼，“慕清，你怎么过来了？找小涛有事？” 莫旭涛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男生。 哪是来找他的，就是特意送戚琦的。 肖慕清没什么表情，懒洋洋的，轻声“嗯”了声。 莫旭涛“啧”了一声。 就拿他当枪使。 还没等他发火，莫芊芊就跟了句，“这个戚小姐有男朋友吗？我感觉比你之前谈的那些女孩子要靠谱，人也踏踏实实的，虽然你和我说她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昨天给她钱，也不多要，她要是没有男朋友的话，小涛，你抓点紧。” ！！！ 莫旭涛感觉下一秒肖慕清一个拳头就要抡过来了。 俩人刚想说话的时候，沈昱晴盯了盯卧室的方向，随即勾唇一笑，“据我所知，戚琦应该是没有男朋友。” 肖慕清抬眸看了一眼沈昱晴，表情很淡，没说话。 莫芊芊扫了一眼莫旭涛，随即对着厨房开口道，“张婶，晚上多做几道菜吧，留戚小姐在这儿吃饭。” 戚琦从莫童卧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这两个小时里，她给莫童放了几个英文的动画片，小丫头虽然不说话，但是因为从小就读国际学校，理解能力和认字能力都比较强，大部分情节都能看得懂，戚琦就在旁边陪着她，她偶尔会转头笑笑。戚琦问她问题的时候，也会点头和摇头。 这小姑娘不是不会说话，就是不敢说，甚至有点不想说。 戚琦觉得这一个学期都可以这么教，但是时间长了，她毕竟不是学心理的，这种问题还是有些棘手，她可能也招架不来。 莫芊芊见她背着书包从卧室出来，连忙招呼她，“戚小姐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吧。” 戚琦一愣。 看了看手表，确实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但是……… “不了吧，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你等会回学校也比较晚了，就留下来吃吧，刚好宫靖他们都在。” 莫芊芊拉过戚琦，示意了莫旭涛一眼，替她拉开了凳子。 盛情难却，戚琦也不好再推阻，抓了抓耳朵，尴尬的坐了下来。 肖慕清拉过她身旁的椅子，顺势靠了过来。 虽然平时没少和这三个人吃饭，但是今天加上了沈昱晴，又加上了莫芊芊，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一群人落座，只有小姑娘还扒在门口，动也不动。 戚琦顺着方向看了一眼，“那童童平时吃饭怎么办？” 莫芊芊叹了一口气，“张婶盛好给她拿进去的。” 戚琦拧了拧眉，这样不行。 一直这么顺着小姑娘，最后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变好，要么更糟。 “芊芊姐，你之前给童童找过心理医生吗？或者心理老师？” 这话一出口，饭桌上的人皆是一愣。 戚琦感觉桌上的气氛有点奇怪。 莫旭涛正想说话的时候，沈昱晴微微开口道，“小姑娘只是不说话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还不至于………” “不至于吗？” 沈昱晴一愣。 戚琦没看她，目光还放在卧室门口，“我不是心理专业的学生，当初学长让我过来一是价格合适，我也确实需要钱，二来是莫旭涛的外甥女儿，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你们觉得至于不至于的事，生病了都要去医院检查，不管好与坏都要听医生下论断，之前你们也说，这情况已经两年了，童童会越长越大，难道就这么一直呆在家里？更何况我只是休息日过来，之后我也会毕业，离开杭川，那时候怎么办？” 戚琦这一连串的问题打了沈昱晴一个措手不及，突然把她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她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我一个外人，和童童接触的时间也不多，说这些话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也不是能以你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戚琦说完这句话将目光从卧室收了回来，沉默的看着桌上的一群人。 富贵人家，好像总把名声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小丫头的情况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好转。 第76章 拉郎配 莫芊芊的脸色沉了下去，语气里全是疲惫，“不瞒你说，找过心理老师，但是童童都不见人，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你昨天来，我是第一次见她和除了我们以外的陌生人有交流。” 戚琦一愣。 这显然不是她能理解的事。 小姑娘不配合，心理医生也无能为力。 戚琦抓了抓耳朵，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芊芊姐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 莫芊芊和莫旭涛一愣。 倒是肖慕清微微勾了勾唇，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 “我来联系一下心理老师，和他咨询一下，让他提供一些建议，但是最后什么效果我不能保证。” 莫芊芊面上一喜，眼泪都要掉下来，颤颤巍巍的走进书房，最后拿了一张名片出来。 “这个是江临川，江医生，治疗ptsd很有一套，也算是熟人，但是他人基本上都在平城，很少过来杭川这边，可能要麻烦你联系一下，辛苦你了戚小姐。” 戚琦摆了摆手，接过了名片，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不麻烦，我也只能是试一试，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确定。” 这事聊好，戚琦也算是有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一家人这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莫芊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容开口道，“戚小姐，我刚才听昱晴说，你还没交男朋友？” 戚琦刚喝进去的那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 what？？？ 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个？ 她压了压胸口，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啊，没有。” 上课和她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莫芊芊看了看莫旭涛，又看了看戚琦，这才开口，“我们家小涛虽然脾气冲了点，但是人不坏，母亲去世的早，这个弟弟基本上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都是朋友，平时可以多相处相处，我………” 这话说到这里，戚琦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真没想到自己就出来赚个钱还能被拉郎配。 她伸了伸手，连忙打住莫芊芊的话，“芊芊姐，我和莫旭涛也算不上朋友，能认识完全是因为他当初用球砸了我一下，我就是来上个课，别的事，我暂时不考虑。” 这话说完，她明显感觉莫芊芊的脸色暗了下去。 戚琦感觉一口气都快要憋在胸腔里了。 她瞪了瞪莫旭涛，示意他快点说点什么，解释解释。 莫旭涛捋了捋寸头，拿起筷子给莫芊芊夹了一块排骨，“行了，姐，这死丫头平时打打闹闹还行，谈个恋爱不是我死就是我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那叫多活几年？天天不干正经事，就没看你身边有几个正经姑娘。” “行了行了，快吃饭吧。” 戚琦见莫芊芊的注意力不再放在自己身上，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的是真不容易啊。 吃好之后，饭桌上的人陆续离席，莫旭涛把四个人送到了楼下。 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莫旭涛看了肖慕清一眼，还是同戚琦解释道，“别听我姐胡说，她就是看你本本分分的，她们都喜欢这种姑娘。” 戚琦扯了扯嘴角，“放心，我也不太想做小舅妈，还是姐姐适合你。” “戚琦你大爷的！” 她吐了吐舌头，随即飞快地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 倒是莫旭涛抬手拍了拍肖慕清的肩，像是提醒似的开口道，“你抓点紧啊，今天我姐能看上她，明天别家的哥哥就能看上她，她又不可能一辈子不谈恋爱，等到跟别人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肖慕清没说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掀了掀眼皮“嗯”了一声，也钻进了车里。 第77章 我家 直到那辆黑色的卡宴消失在小区门口，莫旭涛才转过身，这才看到在门口僵持不下的沈昱晴和宫靖。 两人中间隔了至少一个人的距离，谁也不和谁说话。 吵架了？ “我去，你们俩干嘛呢，装门神呢？” 宫靖没说话，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慢吞吞的点上了。 莫旭涛没理俩人，挥了挥手上了楼。 小情侣吵架关他屁事。 等到空荡荡的小区里只剩下彼此两个人，沈昱晴才抬手，扯掉宫靖嘴里那根烟，埋怨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少抽点烟。” 宫靖没应。 还是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懒懒散散的。 从进了莫芊芊家门，到吃完饭走出来，这中间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跟哑巴了似的。 秋末的晚风有些凉，沈昱晴只穿了一件针织衫，晚风顺着针织空隙钻进皮肤里，站在门口不禁有些抖。 过了许久，就在她准备发脾气吼人的时候，身侧的男生慢悠悠地开了口，“昱晴，刚才为什么那样？” 语气像是疑问，却又有点像陈述句。 沈昱晴理了理耳边的发，神色有些松怔，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淡淡道，“哪样？” “你明知道慕清喜欢戚琦那丫头，何必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肖慕清对戚琦的心思，更何况新生还没开学前肖慕清就把杭川各个大学的新生名单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找个姑娘连续一个星期没怎么合眼，沈昱晴这么一出，他是真的搞不明白。 把戚琦推到莫旭涛那儿，不仅肖慕清尴尬，莫旭涛也会尴尬。 沈昱晴耸耸肩，“我说错什么了吗？戚琦现在本来就没有男朋友，慕清又没追她，她也没和慕清在一起，这叫陈述事实。” 宫靖叹了一口气，又摸出一根烟点燃。 过了许久，他猛地吸了一口，感觉胸膛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 “收手吧，我们都长大了。” 沈昱晴听到这话之后眼眶突然红了一半。 她仰起头，抱起双臂，一双眼睛带着媚，语气里全是讥讽，“呵，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能再陪着我了？” 宫靖呼出一口烟，青白的烟雾在夜色里格外明显。 他淡淡一笑，“昱晴，你不能谁都要。若是我一个不够的话，那我也算了。” 沈昱晴一愣，她侧过身看着他，肩膀都有些抖。 “你说什么？” 宫靖抬脚，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走到车旁，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落寞的女生，“我说，我也算了。” 沈昱晴的牙死死地咬着下唇，脸色很是难看，她刚想说什么，宫靖的车就以飞快的速度驶离了视线，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视线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夜色和颓败。 她捏了捏拳头，“宫靖！我不会放手的！你们三个，哪一个都不行！” 宫靖不是没有听到沈昱晴的话，只是觉得有些烦躁，他把嘴里的烟顺手扔进最近的垃圾桶，然后摇上车窗，在漆黑的夜色里漫无目的行驶着。 这么多年，他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吧。 可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宫靖叹了一口气，手机这时候却震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车载屏幕，是金灿灿的电话。 缓了缓神，他按下了接听。 “喂？” “学长，你有空吗？” 宫靖勾了勾唇角，心情也稍微好了起来，“怎么了？” “戚琦是不是和肖慕清私奔了，答应我一起吃晚饭，现在把我一个人晾着了。” “确实，需要我补上吗？” 宫靖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也行，但是我想喝酒。” 宫靖没说话。 金灿灿一直没听到回复，又“喂”了声。 “你是不是在忙啊，你忙的话我找别人也行。” “我家。” 金灿灿一愣。 什么我家？ 宫靖转了个弯，神色没什么变化，“去我家喝吧。” 金灿灿感觉自己体会到戚琦所说的，被馅饼砸是什么感觉了。 这！是！什！么！意！思！ 平复了心情大概五秒钟，她强压制住自己欢欣鼓舞的声音，“那学长你地址发我，我直接带着酒过去。” 宫靖眯了眯眼，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任性吗，谁不会呢？ 第78章 不想谈恋爱 戚琦倒在副驾驶上，感觉看了两个小时的动画片，又和莫芊芊打太极，整个人累到不行。 这家教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 肖慕清见她无精打采的，还一直在打哈欠，不由得开口问道，“累了？” 戚琦点了点头，“有点，心累。” 比跑了800米还累。 男生一笑。 年纪不大，还知道心累了。 安静的车厢里，俩人都没讲话，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想到今天在饭桌上的模样，以及莫旭涛说的那些话，不由得还是有些紧张。 见她还没睡，他便试探着开口道，“戚琦，你想谈恋爱吗？” 戚琦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摇了摇头。 肖慕清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受。 又开心又难受。 “我这种情况，没办法去喜欢别人，也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你跟我认识也这么久了，知道我，除了钱就是钱，要么就是奶奶，我没力气的。” 戚琦想过这种事吗？ 完全没有。 高中的时候她就看淡了，升学压力太大，每天脑子里想着的不是模拟考就是今天能不能抢到食堂的鸡腿，在看着身边的同学，早恋，分手，吵架，落榜之后，她彻底明白了，不能为了这么个没有未来的东西影响自己。 恋爱这东西，她这辈子都不会碰的。 更何况，一想到10岁那个雨夜，她就更怕了。 那种被抛弃的滋味，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追问道，“那如果有人追你呢？我是说，不是路易昂那种有钱的脑残，是个正常人，就，挺普通的，各方面都挺普通的。” 戚琦轻声一笑，伸了个懒腰，从书包里翻出手机，“这样的人不是也挺多吗？我不还是一个人，我现在不考虑这些事。” 而且，也没有时间考虑。 这学期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结束了，她要忙着12月的四级考试，还有期末考，还要赚钱，哪有那么多的精力。 肖慕清没再说话，将注意力收回，放到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上。 这样也挺好，自己就这么陪着她吧。 她需要的时候就出现，忙起来嫌他烦的时候就消失，嗯，就先这样吧。 戚琦回宿舍的时候金灿灿已经不在了，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是在去泡仔的路上，戚琦也就没再追问。 但是在半个小时之后，金灿灿发了条醉醺醺的语音，说今晚不回去过夜的时候，戚琦内心产生了强大的不安全感。 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很担心。 她反反复复问了许真如几遍，这才知道金灿灿是去找宫靖了。 想到在莫芊芊家门口分别的时候，沈昱晴和宫靖站在小区楼下的模样，戚琦心乱如麻。 不对，这情节走向不太对。 戚琦像是被鞭炮崩了似的，一个咕噜就从椅子上弹起来，直接拨了肖慕清的电话。 肖慕清还靠在车边抽烟，戚琦上去没多久他就一直盯着女生宿舍楼发呆，阿姨看了他好几遍，差点都要过来问他是不是找人，肖慕清这才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接电话。 “怎么了？有东西落车上了吗？” “宫靖家的地址给我。” 肖慕清一愣。 听筒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女孩儿的喘气声，在肖慕清发愣的三十秒里，戚琦已经拿着包冲到了楼下。 两个人一个平静，一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黑暗的夜色里对视着。 肖慕清没说话，盯着她被冷风吹起的黑发，和有些微微发红的脸。 “肖，肖慕清，我要去找金灿灿。” 这是两个人认识到现在，戚琦第二次这么完整的叫他的名字。 没有任何感情，语气里还很焦灼。 他拧了拧眉，灭掉手上的烟走上前，“怎么了？” 戚琦回过神，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你们三个，和，沈昱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79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那一刻，掩埋在内心深处，被沙土掩盖的诈弹突然露出了一个头，被人点燃了引线，把戚琦的好奇心炸的片甲不留。 如果和她没关系，和金灿灿也没关系，那她不会去管任何闲事。 他们三个，不论是谁，沈昱晴不论和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瓜葛，都和她无关。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金灿灿陷进去。 那个和她一起躺在狭窄的小床上，窝在她怀里哭成那个样子的金灿灿，不能卷进这种盘根错节的生活里来。 肖慕清盯着女孩儿乌黑的瞳仁，却在那一刻变得哑口无言。 沉默，快要把人吞噬的沉默。 戚琦见到他不说话，约摸猜出了七八分。 她轻声一笑，站直身子，掂了掂身上的书包，“行，我问莫旭涛。” 肖慕清见她要走，匆忙的扯过她的手臂，“不是，你听我说。” 戚琦侧头扫了他一眼，表情很是难看。 “行，你说。” 俩人坐进车里，肖慕清给车窗开了一条缝，点了一根烟。 夜色很浓，他却觉得眼前的视野都有点稀薄。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什么？”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端端的，就聊到这儿了？ 肖慕清猛地吸了一口烟，感觉胸腔里的躁郁越来越浓，“我们三个和昱晴从小一块长大的，四个人，就她一个女孩子，自然都围着她转。时间长了她就习惯成自然了，宫靖一直都挺喜欢她的，两家还订了婚，但是，” 肖慕清停顿了一下，用夹着烟的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昱晴挺能玩的。” ！！！！ 什么鬼，这个挺能玩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世界还是完整的吗？ 肖慕清见她还在发愣，便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他们这群有钱少爷都挺浪的，上次你室友在校门口上了涛子的车，这事儿你也知道，昱晴就是那种会玩的千金小姐，宫靖么，就一直陪着。” ？？？ 戚琦伸出手示意了肖慕清停一下，表示自己要好好捋一捋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过了大概十几秒，她才消化好这其中的关系。 “你是说，沈昱晴和别的男生玩，宫靖也陪着一起玩？” 肖慕清侧头盯了她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我说的陪着，是宫靖一直陪在昱晴身边。” 这丫头脑洞还挺大。 戚琦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还好，世界观还是健在的。 但是，这也不对吧！ 戚琦抓了抓头发，“那宫靖不就一直是沈昱晴的备胎？” 肖慕清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天哪，宫靖太惨了。 没想到堂堂酒庄老板的后代，竟然做了别人的备胎。 好刺激，但是也很狗血毁三观。 戚琦叹了一口气，想到沈昱晴那张漂亮的脸蛋，不由得又开口追问了一句，“你说沈昱晴爱玩，那你和莫旭涛是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瞄了瞄身侧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尴尬。 这么私人的问题，有点戳心。 戚琦慌乱的从书包里翻出水杯，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水。 太尴尬了。 肖慕清真想把她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他把烟捻灭在铁盒里，侧了侧身子，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涛子我不清楚，但是我，是，处，男。” 第80章 不用这么详细 “噗——” 戚琦一口水，直接喷到了挡风玻璃上。 “咳，咳——” 不是，说没有就行了啊，跟她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有必要吗！ 肖慕清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唇边，似笑非笑道，“这么惊讶？” 戚琦摆了摆手，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缓了缓嗓子，这才解释道，“你，你也不用说的这么明白。我，我懂了，不用这么详细。” 肖慕清一笑，坐回了原位。 他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驶离了宿舍区。 “诶，去哪儿？” “不是说要去接金灿灿？去宫靖那儿。” 戚琦“哦”了一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还处在震惊当中。 沈昱晴这种千金大小姐应该是那种需要被人群环绕着，成为小团体c位的那种女生。 但是至于为什么爱玩，戚琦就不是很理解了。 不过宫靖既然已经和沈昱晴有了婚约，金灿灿怎么走都是一条没有底的路，她不能看着她陷进去。 用她曾经和戚琦说过的话，就是，帅哥千千万，这个不行换下个。 宫靖没了还可以换别人，但是今天晚上，她必须把她给捞回来。 此时此刻，金灿灿捏着一听啤酒，晃晃悠悠的栽在地毯上，盯着倒在一侧，长腿一伸的男生。 她喝了不少，带过来将近10瓶，自己一个人就灌了6瓶，宫靖倒是没怎么喝，就这么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一口又一口的。 金灿灿打了个酒嗝，挪着膝盖蹭到了宫靖身边。 “学长，嗝——” 宫靖一笑，抬手抽出一张纸巾在她嘴边擦了擦，“还没喝够？” 金灿灿摇了摇头，把头枕到他肩上，“你之前不是说让我追你，那我现在来追你，你答应么？” 宫靖抬手，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自己肩上，“提着啤酒过来，就算是追我了？” 金灿灿把手里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算吗？这要是，这要是以前，我，我都不找男生喝酒的。” 他看着女孩儿站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西装外套，里面挂了条连衣裙，两条白花花的腿就这么露在外面，也不嫌冷。 宫靖抬手，想去拉她坐下。 “你喝多了，坐会儿，一会儿我把你送回宿舍。” 金灿灿扯了扯他的手，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倒进了男生怀里。 宫靖身子一僵。 身上传来的温软触感惊得他心脏都漏了一拍。 他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金灿灿扭了扭身子，仰起头，视线里只有男生刚毅的下巴，和因为喝了酒而显得殷红的唇。 她睁了睁眼，下一秒，低头，咬上了宫靖的唇。 那一刻，宫靖感觉，自己身体里从金灿灿进门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他抬手拍了拍女孩儿的背，像是在提醒她。 金灿灿“呜”了一声，顺势往上爬了爬，白皙的手臂环上了宫靖的脖子。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暧昧又温热，“学长，我，我想要你。” 下一秒，宫靖刚劲有力的长臂箍着她，俩人就这么滚落在地上。 入眼的，只剩下女孩儿绯红的脸，和栗棕色的大波浪。 宫靖滚了滚喉结，顺势低下了头。 第81章 你们家的 门铃声急切响起的时候，才唤回他的理智，宫靖猛地抬头，手还停在金灿灿腰间。 她的连衣裙已经被他推到了腰间。 宫靖捋了捋糟乱的头发，猛地靠回沙发脚，努力去平复自己的思绪。 墙壁上的钟已经拨向10，他长吸一口气，理好金灿灿的裙子，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戚琦连看都没看就冲了进去，跑进客厅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酒瓶，烟头，以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金灿灿。 她侧头剜了宫靖一眼，弯下腰拍了拍金灿灿的脸，“嘿，大小姐，醒醒，我来救你了。” 金灿灿哼哼唧唧的，一动没动。 宫靖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弯下身子，“我来吧。” 戚琦盯着醉的跟一头猪似的金灿灿，还是把她扶到了宫靖背上。 末了，还不忘警告一句，“你别耍流氓。” 宫靖一笑，走到玄关处穿鞋，“送你们回去。” 宫靖和肖慕清把戚琦和金灿灿送回了宿舍，到了门口宫靖本来还想背着金灿灿上去，被戚琦一个箭步拦了下来，急急忙忙的给许真如打了电话，把醉醺醺的金灿灿扶了上去。 等到三个女生一步一晃的消失在视线里，肖慕清才摸出一根烟递给宫靖，“聊聊吧。” 宫靖接过那根烟，俩人上了车，汇入了夜色里。 “这副驾驶我上来，明个你们家那个是不是又该内涵我了？” 肖慕清一笑，转了转方向盘，“昱晴的事，她都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金灿灿酒醒，也能知道。” 宫靖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倒在椅背上，显得有点疲惫。 肖慕清见他这幅颓废的样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我和戚琦刚才不去的话，是不是就擦枪走火了？” 宫靖一笑，想到了刚才金灿灿倒在地毯上的模样。 “确实，还有点遗憾呢。” 肖慕清侧头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戚琦的脾气，你把这事儿处理好，我不想因为你们几个跟她生嫌隙。” 宫靖啧了咋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这都还没追到呢，就开始见色忘友了？” “早晚的事儿，不急在这一时。” 宫靖只是摇了摇头，“不一定，你再拖下去，戚琦可能就是别人家的了，你这副驾驶，她可能也就不坐了。”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心里还在盘算着。 确实挺着急的，但是戚琦这人，越着急，她逆反心理越强。 要是现在冲到她宿舍楼下告白，她可能会一盆凉水浇到他头上也说不定。 “你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儿吧，金灿灿那边，别联系了。” 宫靖抽完那只烟，捻灭在铁盒里，“放心，我心里有数。” 金灿灿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都炸了，恍恍惚惚的，嗓子还渴的要命。 顶着一颗快有三斤重的头爬下床的时候，就看到戚琦双手叉腰，一脸包租婆的凶相站在她面前。 “你干嘛，一大清早的，吓人啊。” 戚琦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大小姐，你给我清醒点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金灿灿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推开戚琦挤进了浴室，“你武侠片看多了吧，还救命恩人。” 戚琦叹了一口气，倚靠在门框上，淡淡道，“宫靖有个未婚妻。叫沈昱晴，我见过两次，从小跟肖慕清他们一块玩到大的，听肖慕清说挺爱玩的，一直把宫靖当备胎。” 那一刻，金灿灿挤牙膏的手突然顿住了。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戚琦见她在发愣，提醒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没失忆，应该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说完她就帮她关好了浴室的门，拿过椅子上的书包出了宿舍。 关门声响起，整间宿舍就只剩下金灿灿一个人。 她确实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些什么。 她倒在宫靖怀里，和地毯上的那一幕，还有戚琦突然冲进来的声音。 她其实醒着，只是不想被人戳穿这点别扭的小心思，回来的一路上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可是一想到戚琦刚才那句，“他有未婚妻”，她就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百根针似的，怎么都不舒服，怎么都疼。 这么久，认识这么长时间，就连昨天她和宫靖差一点滚了地毯，他都没开口说一句。 金灿灿挤好牙膏，猛地塞进嘴里，一边刷牙，一边落了几滴泪。 原来连喜欢一个人，最后都是这样的下场。 第82章 怎么这么可爱 戚琦出门去了图书馆。 在存包处寄包的时候突然翻到那天莫芊芊给她的那张名片。 江临川。 享誉平城的心理专家。 戚琦拧了拧眉，掏出那张名片，在图书馆里找了个座位，按照上面的邮箱发了封邮件。 也不知道能为那小姑娘做什么，就只能是尽一些绵薄之力了。 江临川的邮件回复的很快，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下周他刚好来杭川问诊，问她有没有时间，具体聊一些莫童的病情。 想来是莫芊芊之前联系过，这会儿回复的这么干脆，戚琦也就没拒绝，和他约好了时间，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一半。 不管怎么说，尝试了总比直接放弃的机会要大。 周六上午的时候戚琦去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和江临川见面。 下周要考四级，一进12月，整个大学城的气氛都很紧张，忙着大大小小的考试，市中心也显得有些落寞。 戚琦左思右想，还是给莫旭涛发了条消息，毕竟是他外甥女儿的事，他和江临川谈一下可能要比她来事半功倍的多。 只是，戚琦在咖啡店门口没等到莫旭涛，等来了肖慕清。 俩人已经一周没见了，上次从宫靖那把金灿灿捞回来之后戚琦一直在忙，也就没去翻译社找他。 肖慕清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长至膝盖，包裹住颀长挺拔的身材，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脚下穿了双马丁靴，整个人显得落拓不羁的，再加上他那张脸，戚琦一下子看愣了神。 “你，你怎么过来了？” 肖慕清盯了盯她身上略微显得单薄的衣服，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都10度以下了，还只穿着一件毛衣，那针孔大的都能塞下一个手指头了。 “不等我送你，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戚琦撇了撇嘴，推开咖啡店的门，“江医生说他只有白天有时间，下午我还要去给童童上课，只能挑上午了，困死我了。” 她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肖慕清跟着她进门，就这么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到一个卡座前。 “那个，江医生？” 坐在卡座上的男人抬眸看了戚琦一眼，随即勾了勾唇角，温声道，“戚小姐？” 戚琦点了点头，拉过肩上的背包坐了下来。 她抬头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肖慕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江临川，眼神里防御的意味很是明显。 戚琦挥了挥手，男生丝毫没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扯了扯他的大衣下摆，“你坐下来啊。” 声音有点轻，但是有点糯，还有些撒娇的味道。 肖慕清回过神来，滚了滚喉结，坐在了她身侧。 戚琦抬手叫了服务生。 “一杯冰美式，” 戚琦侧头看了看江临川和肖慕清，“你们俩喝什么？” 江临川眼底含着笑意看了肖慕清一眼，对着服务生，“给我一杯柠檬水就行了。”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长臂一伸，搭在椅背上，刚好圈住戚琦整个人。 “给她换杯热的。” ？？？ “换热的干嘛？” 肖慕清侧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么冷的天喝冷的，不怕生理期再疼晕过去了？” ………… 戚琦感觉被人怼了一下，但是怼的还挺温柔是怎么回事？ 啧，想的还挺周到。 她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道，“那，那就热的吧。” 等到服务员走了，江临川长腿交叠，盯着肖慕清那有些幼稚的动作，眯了眯眼，“我听芊芊姐说，童童很喜欢你？” 戚琦抓了抓头，把注意力回到正题上。 “也不能说很喜欢，就是会和我交流。” “那是好事，说明她不是不会，就只是不愿意。” “所以江医生，”戚琦顿了一下，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一副准备认真听课的模样，“我想咨询一下您，就是她现在不接触其他的心理医生，我也没什么办法，想说和她相处的过程中应该注意些什么，或者就是怎么和她相处，能让她逐渐好起来。” 江临川拿过刚才服务生送过来的柠檬水，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淡淡道，“你怎么这么可爱，还记笔记。” 第83章 这是你男朋友 这话本来没什么，戚琦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坐在一旁的肖慕清，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把对面的男人给割穿。 江临川感受到那抹目光，挑了挑眉，“这是你男朋友？” 戚琦一愣。 刚想开口解释，肖慕清就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说正事，江医生。” 江临川笑了笑，从包里翻出笔记本，“童童现在这个情况，年龄太小，不适合用药。你现在要先利用你和她亲近的关系，逐步把她带离原来的生活圈，让她认识你的朋友，通过你和外界产生交流，引诱她开口说话，说些什么不要紧，几个字也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开口。” 戚琦点了点头，闷头在本子上做着笔记。 “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专业资料，我到时候整理好发你邮箱，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 戚琦点了点头，嘴里还叼着笔帽。 肖慕清拧了拧眉，抬手，扯了扯她嘴里的笔帽。 “说了几次了，这笔这么脏，怎么总是啃。” 戚琦侧头瞪了他一眼。 不是这人今天有毛病？ 怎么总是怼她。 江临川又和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便也不多留。拿过外套站起身，“你先这么试试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我工作电话就是名片上那个，看到了都会接。” 戚琦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去送他。 “麻烦您了江医生，还特意跑过来。” 江临川笑了笑，“我有个朋友，小时候也患上了ptsd，不过她那时候已经16岁了。后来在她男朋友的帮助下逐渐恢复了。你要有信心，虽然不是什么至亲的人，但是缘分这东西挺奇妙的，有些时候就是本来毫无瓜葛的人治好了那块心病。” 戚琦抓了抓书包带，坚定地“嗯”了一声。 “我努力看看。” “行了，别送了，外面天气凉，我走了。” 等到江临川走了之后，戚琦还在翻看着手里的笔记，丝毫没有想看肖慕清的意思。 身侧的男人从见到江临川的时候开始就在生闷气，一直到人走，都还没消气。 肖慕清一脸阴郁的抬手，喝光了戚琦的那杯热美式。 等到戚琦回过神来去抓杯子的时候，已经空了。 女孩儿脸上划过三条黑线。 “肖慕清，你今天吃错药了？” 肖慕清“哼”了一声，还是舒了一口气，问道，“中午想吃什么，吃完了送你去涛子姐姐那儿。” 戚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搞的他还挺委屈似的？ 她又没叫他来！ 跟她发什么脾气啊！ “随便。” 戚琦扫了他一眼，把笔记本塞进书包里，头也没回的就往门口走。 这声随便把肖慕清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点燃了。 他迈着步子走上前，一把拉过女孩儿的手，把人扯了回来。 “不是，肖慕清你有病啊？” 肖慕清没说话，脱下身上的大衣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出门怎么不知道多穿几件衣服。” 戚琦一愣。 外套上混合着男生身上的雪松味道，一下子暖了起来。 她出门的时候没看天气，没想到一下子降温降的这么厉害，冷风一吹，才感觉到冷。 这会戚琦也不凶了，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谢。” 肖慕清拿过她的书包，“行了，先去吃饭吧。” 第84章 糖 下午去莫芊芊家里的时候只有莫旭涛一个人在，见肖慕清和戚琦上来，连忙拉着肖慕清去打游戏。 “童童在卧室呢，这会儿估计醒了，你去看看。” 戚琦翻了个白眼，背着书包敲了敲小姑娘的房门。 过了大概三十秒，门开了一条小缝，莫童见是戚琦，这才笑了笑，拉着她进了门。 肖慕清坐在地上，握着游戏手柄，开口道，“你姐找的那个心理医生，结婚了没？” 莫旭涛没反应过来，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没呢吧，30多了都，倒是谈过几个女朋友，怎么了？” 肖慕清拧了拧眉。 抬手给车来了个完美漂移，他按着手柄，旁敲侧击道，“你说，现在20左右的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老男人这一款？” “差不多吧，只要有钱往上贴的一大把，关键现在男的都喜欢年轻小姑娘啊。” 聊到这儿，莫旭涛才反应过来什么，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慕清一眼，“你们家戚琦看上他了？” 肖慕清瞪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小心别翻车。” 莫旭涛啧了几声，“我说你也真是的，追么又不追，她身边有男人又吃醋，真有你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种情况哪是能谈恋爱的。” 莫旭涛来了精神，也不管死活直接把游戏手柄扔进沙发里，“肖慕清，你把戚琦当成什么人了？她连钱都不在乎，会在乎你爸那点破事？” 他说完气冲冲的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戚琦正在给莫童讲动画片，努力说服她外面还有许多好玩的事。 感觉上一堂课下来，整个人累的半死不活的。 莫童从凳子上爬下来，去开了卧室的门。 莫旭涛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问，“童童，告诉舅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舅舅和你肖叔叔去给你买零食。” 莫童眨了眨眼睛，跑到一旁戳了戳戚琦的书包。 戚琦一愣。 她走到她面前蹲下，“童童想要姐姐的书包？” 莫童摇了摇头。 戚琦叹了一口气，“那童童是？” 莫童又指了指，见戚琦还是一脸疑惑，这才从嗓子里憋出一个字，“糖。” 戚琦一愣，感觉整个人都凝结了。 站在门口的莫旭涛和客厅的肖慕清听到这个字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一幕真应该拍下来给莫芊芊看看。 莫旭涛站在门口，一下子眼眶都有点酸，“童童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和舅舅再说一遍？” 那个字像是做梦似的，莫童只说了一句就没再开口，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戚琦。 戚琦叹了一口气，在心理安慰自己，没事，不能急，慢慢来。 她扯过自己的书包，翻出那包qq糖，在莫童眼前晃了晃，“童童要吃这个吗？” 莫童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戚琦抬手把那包qq糖扔进莫旭涛怀里，“多买几个味道回来，我就只有一包。” 莫旭涛“哎”了一声，脸上灿烂的跟朵花似的，“那我和老肖去超市，你们俩在家待着。” 戚琦点了点头，又顺手揉了揉莫童的小脑袋瓜。 太有成就感了，真没想到，就一个字，都能让她老泪纵横了。 莫旭涛和肖慕清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冷风吹过来，莫旭涛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你们家戚琦真是小福星啊。” 肖慕清勾唇一笑，拿过他手里那包qq糖。 行，水蜜桃味，知识点增加了。 俩人还处在幸福的漩涡里对未来进行美好畅想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公寓楼下的草丛里蹲了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第85章 惊吓 过了大概不到10分钟，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戚琦拧了拧眉，一边骂着一边开了门，“你们两个大男人，出门怎么连钥匙都不带……” 话一出口，却看到门口站了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看模样40多岁，有些憔悴，胡子也有些长，像是好久没刮了似的。 “你是……” 戚琦有些茫然。 “你是芊芊请的家教老师吧，我是她前夫，我来看看孩子。” 戚琦一怔。 她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啊，您，您好。” 好尴尬啊。 那男人没什么怒意，弯腰进了门。 戚琦在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递给他，“不好意思啊，我刚过来没多久，不太清楚。” 男人摆了摆手，“没事，我们也离婚挺久了，是我唐突了。” 戚琦“哦”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那个莫旭涛和肖慕清去超市了，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 男人一听，立马摆了摆手，有些慌张道，“不用不用，我就来看看童童，看一眼我就走。” 戚琦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抬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童童在卧室，不过她一般不出来。” 男人看了卧室一眼，松了松领带，“没事，小老师，你忙吧，我去看看她。” 戚琦不疑有他，看着男人进了卧室，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于是给莫旭涛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说童童的爸爸过来了。 刚开始也没什么，她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却没想到才不到五分钟，卧室里就传来小姑娘嘶声力竭的尖叫。 “啊——” 戚琦丢下手机，急急忙忙的冲向卧室，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童童，童童，你有没有事？” “啊————” 尖叫声越来越大，戚琦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男人进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还反锁了门，戚琦手忙脚乱的抱起身侧的微波炉，后退了几步，颤着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卧室的门砸了过去。 下一秒，门被砸开，微波炉寿终正寝，粉身碎骨的砸在地上。 映入戚琦眼帘的，却是这么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想都没想，捡起破碎的微波炉，直接朝男人砸了下去。 “你个禽兽——” 男人被她一砸，脊背都弯了下去，回过头扯过戚琦的头发把她砸到了墙上，“臭婊子，谁他妈让你进来了？” 戚琦感觉眼冒金星，脊背上传来刺痛，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个屈膝顶到了男人下腹，“你个不是人的畜生！” 趁那男人抱着身子缩在一旁的时候，戚琦抱过窝在床侧瑟瑟发抖的莫童，替她理好了衣服。 男人回过神，拿过手边的花瓶，一股脑的砸了过去。 戚琦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过身，挡在了莫童身前。 下一秒，肩膀处传来的撕裂感遍布全身，戚琦感觉疼的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臭女人，耽误我的好事，我连你一块收拾。”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一个挺跃就砸到了床上，开始去扯她的衣服。 戚琦抱着莫童，只能拿着手边的书包不停去砸他的头。 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她像是获救了似的，听到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莫旭涛和肖慕清直接冲向卧室，拎起男人的衣服领子，直直抡了他一拳。 戚琦抱着莫童，肩膀微微颤着，白色的针织毛衣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头发凌乱，缩在一起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莫旭涛把人砸到地上，连着抡了好几拳。 “妈的，局子没蹲够是吗，还敢过来？” “老子今天特么的弄死你。” 一拳又一圈，一脚又一脚，直到那男人倒在地上没了知觉，昏死过去，俩人才停手。 第86章 男朋友真会哄人 戚琦盯着地上混乱的场景，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肖慕清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回过神，这才注意到床上的一大一小。 他拉起莫旭涛，走到床边，抬手扣住戚琦的头，把人扣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别怕。” 戚琦还处在惊吓里没回过神，直到身侧的童童开始放声大哭，她才反应过来，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莫旭涛把莫童从床上抱起来，直接出了卧室，把人放在沙发上安抚着。 “童童不哭，舅舅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肖慕清抬起手的时候才注意到手上的一片血迹。 他猛地弯下腰，揽过戚琦的肩，盯着那伤口看了一秒，随即把人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戚琦没什么反应，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肖慕清把人抱在怀里，急匆匆的走到门口，“戚琦受伤了，我先送她去医院。给你姐打个电话，警察一会儿应该就过来了。” 莫旭涛点了点头，还在安抚着小姑娘。 上了车，肖慕清一脚油门，导航了最近的医院，心里火燎地加速，把人送进了急诊室。 戚琦肩膀上的伤口不深，就是被花瓶的瓷碎片划了几道，但是面积有些大，毛衣脱下来的时候，肖慕清看清楚了上面一滩血迹。 她上半身只穿了件内衣，动都没动，肖慕清就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非礼勿视了。 直到护士拿着碘伏开始消毒的时候，她才疼的回过神，一下子哭了出来。 “呜呜呜——” 小护士一愣。 “不是，我已经很轻了。” 肖慕清心脏疼的感觉都在倒抽气，他把人揉进怀里，拿过护士手里的碘伏，给了一个眼色。 小护士叹了一口气，拉过诊疗室的门，出去了。 戚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扯着他的外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 肖慕清抬手，顿了顿，还是抚上她光洁的背。 “没事了，戚琦，没事了，我在呢。” “呜呜呜呜，呜呜——”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眼眶都跟着红了。 特么的，就不该下楼去什么超市。 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明知道那畜生刚出来没多久。 肖慕清强忍着喉间的酸涩感，拿过棉签，一点一点的给她擦着药，哄着她。 “琦琦乖，先把药擦了好不好？你受伤了，让护士给你包一下。” 戚琦哭得太久，都有点喘不上来气，整个人抽抽搭搭的，脸都红了。 “没事了，我在呢，你看我们现在在医院呢，是不是疼了？疼了就掐我，实在不行咬我也行。” 肖慕清就这么一句一句哄着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过了好一会儿，伤口已经消毒的差不多，戚琦终于止住了哭声。 她窝在他怀里，抽了抽鼻子，抬起头。 女孩儿哭的有些久，一双杏眼直接哭成了核桃大小，鼻尖也红彤彤的。 肖慕清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双手扣着她完好的肩，“没事了，你看，我在呢。” 说完还抬手擦了擦她的脸。 戚琦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没穿上衣，上身只挂了件内衣。 她脸霎时间红了，推了推面前的男生，“你，你出去，叫护士进来。” 肖慕清揉了揉她的头，想了一会儿，还是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行，好了我再进来。” 护士进来帮戚琦处理了伤口，包扎好止了血之后又嘱咐了一下，“医生说这两天伤口别沾水，澡是不能洗了，将就一下。一天换一次药，内服加外用，不然容易留疤。” 戚琦点了点头。 “你男朋友可真会哄人，刚才哭成那样一点不耐烦都没有，长得帅也就算了，脾气还那么好，真是羡慕。” 第87章 小哭包 戚琦一愣。 肖慕清他…… 护士没再说什么，直接拉开了诊疗室的门。 “行了，处理好了，进来吧。” 肖慕清摸了摸鼻子，迈着步子进了门。 戚琦背对他坐着，因为肩膀受伤也不能穿套头的衣服，就这么对着墙壁发呆，跟面壁思过似的。 肖慕清笑了笑，脱下身上的外套走上前，披在了她身上。 “先穿我的吧。” 戚琦“哦”了一声。 男生的长臂穿过她的脖颈，侧着头，没去看她，小心翼翼的给她扣着大衣的纽扣。 “那个，刚才不是故意的，情况特殊。” 戚琦把没有受伤的手臂钻进袖子里，扯了扯外套，小声道，“没，没关系。” “要回学校吗，我送你。” “莫旭涛那儿……” 一想到这事，戚琦还有一阵后怕。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把人从床上抱起来。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没事，别担心，先回车上，车里暖和。” 戚琦就这么一路被他抱着，刚才处在混沌里，意识不清晰，现如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触碰，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喉咙。 他的怀抱温暖又宽阔，像是一个清白的枕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刚才在诊疗室，肖慕清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甚至，还，亲了她……… 虽然只是额头。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赤着上半身被他抱在怀里，心脏就像是被人按下了8倍速，蹭蹭蹭一直跳着，一刻也不停。 肖慕清把人放到副驾驶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戚琦低下头，咬了咬下唇，“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 他叹了一口气，把人扣进怀里，让她的脸蹭着自己的下腹，“芊芊姐怀童童的时候，童童爸爸已经去世了。” 戚琦一愣。 她仰起头，眼神里全是讶异，“那刚刚那个男人……” “童童爸爸是个消防员，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莫叔叔觉得芊芊姐未婚先孕很是丢人，于是又联系了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也就是路家。” 戚琦扯着肖慕清的裤腿，感觉脑子都在打结。 今天所发生的事和这些过往都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莫叔叔没经过芊芊姐的同意，强行把芊芊姐嫁了过去，也就是路易昂的大伯，比芊芊姐大了五岁不止。刚开始还好好的，童童生下来路家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后来……” 肖慕清心口有点微微泛酸，一想到戚琦刚才发生的事情，喉咙都有些哽咽。 戚琦把手臂缠在他腰上，这一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找个有安全感的人抱一下。 “后来做了点畜生的事，虽然说是未遂，但是童童也是因为这个受到了惊吓，所以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怎么跟人接触。” 戚琦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他小腹上，肩膀也有些颤。 “芊芊姐和莫叔叔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这才打了官司离婚。莫家为了给个交代，把人弄进了局子，这两天刚刚放出来，没想到趁芊芊姐不在家，又打起了童童的主意。” 戚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怪不得很早之前肖慕清说起莫家的事没有说完全，只是说发生了一些事，这种事对外人来说，确实不好开口。 她竟然蠢到问都没问，就把人放进了门。 如果不是她让人进了门，可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到这儿，戚琦一下子哭出了声。 “对不起，呜呜呜，我不知道，呜呜呜呜，对不起……” 她真的很自责。 恨不得拿刀剐了自己。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臂，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戚琦，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你不开门，他也会想办法进门。之前有几次，他还半夜撬过锁，你不要自责。” 戚琦红着一双眼，还处在事实的真相里回不过神。 肖慕清见她情绪还是很差，稍微站起来一些和她对视。 他双手托着她的脸，擦了擦脸上的泪，“真的和你没关系，这事儿不是任何人的错，是那个畜生的错，明白吗？” 戚琦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面前的男生，心里又委屈又难过，情绪太复杂，一直在交错，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肖慕清拿她实在是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语气却宠溺到不行，“真是个哭包，眼泪这么多。” 他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别憋着，我陪着你。” 第88章 是你男朋友 戚琦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肖慕清的电话响起来，她才回过神，抬手擦了擦脸。 这会儿莫家处理好了这些事，莫旭涛拨了通电话过来。 “你和戚琦在哪儿？可能要去路叔那儿做个笔录。” 肖慕清闻言拧了拧眉，低头看着缩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还在啜泣的小姑娘，“还在医院，一定要她过去？”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语气满是疲惫，“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是她是证人，这事儿她得在。” 少年抬手揉了一把戚琦的头，眼尾耷拉下来，“行吧，一队公安局？” “嗯，医院的收据也带着，刚好当做验伤了。” 肖慕清“嗯”了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他凑上前，弯腰和戚琦对视，声音很轻，“戚琦。” 小姑娘抬起头，一双眸子通红，像是下了一场暴雨，“怎，怎么了？” 他帮她拢好头发，像是哄着她，“去警局做个笔录，行吗？” 肖慕清完全是商量的语气，她才刚受了刺激，这会儿又要被警察盘问，他怕她会受不住。 戚琦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软，“一定要我去吗？” 他点了点头，感觉喉咙都在撕扯着疼，“嗯，你是证人，很快的，就问几个问题，那个队长和我们都认识，好吗？” 饶是戚琦现在心情很差，可是莫童这事儿，她确实是证人，还受了伤，按理说，她要到。 她扯了扯他的毛衣下摆，像是在和他商量，“那，那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我，我没去过警局。” 肖慕清看着她，眼神很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出声，“傻死了，我陪着你，别怕。” 得到肯定答案，戚琦的心情才好受了点，长舒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那，那就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出事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有他陪在身边，自己好像，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肖慕清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很是坚定，“戚琦，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知道吗？” 女孩儿抬眸望向他，地下车库后方有一辆车开过来，开了近光灯，刚好打在肖慕清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金光。 她好像，看到月光了。 戚琦回过神，声音很轻，“学长，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受伤的时候，安抚我，陪伴我。 肖慕清起身，帮她扣好安全带，“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俩人驱车，一路到了杭川市第一大队公安局。 莫旭涛到了，莫童由于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这会儿莫芊芊在家里陪着她，后续的笔录只能在家里进行。 肖慕清扶着戚琦，推开了警局的玻璃门。 莫旭涛见俩人过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戚琦，真是对不起啊，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 戚琦吸了吸鼻子，见他神情也很难看，不由得出声安抚他，“你别自责，和你没关系的，我没事的。” 肖慕清垂眸扫了一眼警局，“路叔呢？” 一队队长路奇，是路易昂的小叔，也就是那畜生的弟弟。 刚才过来的路上，肖慕清和戚琦解释了一通。 她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按理来说，莫芊芊嫁了这么一个畜生，应该是和路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按肖慕清话里的意思，除了这畜生，路家的其他人性格都很好，他们几个读书的时候，没少因为打架进局子，一来二去和路奇也就熟了。 路家因为对莫家的亏欠，对莫旭涛，连带着对他们三个，都很好。 戚琦觉得这信息量有点大。 “因为亲属原因，不能审案子，交给诚哥了，在里面审着呢。”莫旭涛说完，又看了戚琦一眼，“等会估计要你进去做个笔录，也不会问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就行了，别害怕。” 他们三个平日里局子进的多，但是戚琦这么个乖孩子，估计还是头一遭，不免害怕了些。 戚琦侧头，抬眸望向肖慕清，“那，那你跟我一起进去吗？” 莫旭涛这会儿不由得笑出声，“不知道还以为老肖是你男朋友呢。” 第89章 审讯室 ………… 他在说什么胡话。 戚琦怕肖慕清误会，这会儿低下头，咬着下唇，“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还没等她说完，少年就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都说了陪着你呢，别听他胡说。”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许诚刚好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看到戚琦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问，“目击者？” 莫旭涛点了点头，凑到许诚耳边，声音有些轻，“老肖宝贝着呢，你问的时候别太凶，这大长腿刚被吓着了。” 许诚闻言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戚琦几眼。 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个子也高，就是挂了件过大的男士外套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许诚和肖慕清三个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知道这小子的脾气，这会儿听莫旭涛说，肖慕清宝贝个姑娘，还有些不太相信。 这么多年，哪见他正眼瞧过哪家的姑娘。 挑了挑眉，许诚敛了神色，“行，跟我进去做个笔录吧。” 戚琦点了点头，挪着步子，跟了上去。 等到进了审讯室，许诚才发现肖慕清也跟着进来了。 男人扬了扬眉，略微有些不满，“你跟进来做什么？你打人这事儿我们一会儿算，出去。” 少年倚靠在门边，懒洋洋地，“我陪着她。” ……… 许诚感觉听到了天方夜谭。 这小子，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陪姑娘？ 之前连莫旭涛和宫靖他都懒得陪，现在陪姑娘？ 戚琦见许诚脸色有些凶，不由得瑟缩一下，站在肖慕清身后，“警官，我，我让他陪着我的。” 许诚太阳穴猛地跳了下。 行了，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叹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开始记录。 “名字，年龄，身份信息。” 肖慕清扶着戚琦的肩，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哄着她，“别怕，就一些常规问题，如实说就好了。” 戚琦点了点头，眨着一双眼睛，开口道，“戚琦，18岁，杭川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大一学生。” 许诚眸子没抬，继续道，“家里有什么人？” 小姑娘愣了愣，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许诚见她不答话，抬头，“小姑娘，家里的身份我们也要你如实相告，明白吗？” 戚琦叹了一口气，声音小了下去，“有个奶奶。” “爸妈呢？” 女孩儿耷拉着一颗脑袋，突然不答话了。 许诚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警察也这么多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问到了什么不能问的。 他把本子推过去，“行，不说的话，写下来好了。” 戚琦穿着肖慕清那件大衣，这会儿肩膀还伤着，也不太方便，叹了一口气，女孩儿抬起手，声音平静无波，“妈妈跑了，爸爸在监狱。” 那一刻，审讯室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戚琦说这话时，和刚才的神态，相去甚远。 刚才的她，还缩在肖慕清身后，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而此时此刻，她却平静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肖慕清闻言，眸子垂了垂，还是抬手，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动作很温柔，没说一个字，却像是在安慰。 许诚回过神，略微有些尴尬的拿过本子，低头开始记录。 这丫头看着一副可爱娇俏的模样，没想过，也是经历过事儿的。 “事发时为什么会在受害者家里？” 戚琦吸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我是她妈妈请的家教老师。” “嫌犯是怎么进入的家里？” “当时肖慕清和莫旭涛出门说要去超市，后来有人按门铃，我以为是他们俩回来恶作剧，就直接开了，结果发现是个男人。” 一讲到这儿，戚琦还是有些后怕。 肖慕清一只手搭在她没受伤的那个肩膀上，温热的触感隔着外套，传到了她身上，让她紧绷的神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第90章 我们家丫头 “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是童童的爸爸，还说了芊芊姐的名字，小区一般外人不让进的，我就以为他真的是童童爸爸，就放他进来了，后来他说要去看看童童，就进了卧室。” 许诚拿着笔，认真在记笔录。 “后来呢？” “后来卧室里就传来童童的喊声，我冲过去发现门被反锁了，我没办法，就拿过旁边的微波炉把门砸开了，然后……” 然后那个画面，戚琦觉得，会是莫童和她，这辈子的噩梦。 饶是在新闻上，看到多少这样的故事，她都从未想过，会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原来，禽兽真的会在身边。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颤，“我进去，就看到那副画面，然后我就用微波炉的碎片，去砸他。” “嫌犯当时做出了什么表现？” “他打我，还妄图对我……” 戚琦喉间一哽，突然说不下去了。 女孩儿双眼通红，眼眶里含了泪。 肖慕清转过她的肩，把人扣进了怀里。 “没事了，戚琦，没事了。” 这会儿小姑娘窝在他怀里，一只手扯着他的毛衣下摆，又哭出了声。 许诚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叹戚琦，还是肖慕清。 任由哪个小姑娘碰上这种事，都是害怕。 戚琦下意识能反应过来，去砸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会儿折腾一圈，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被他这么一盘问，情绪自然是绷不住。 这种事，缓冲期就要好久。 他也习惯了。 就是有生之年，还真没见过肖慕清这么哄过人。 做警察这行，耐心十足，这会儿他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耐烦，走去外面的办公桌前，拿过保温杯，又重新折回来坐下，等着戚琦哭完。 肖慕清抬手拍着戚琦的背，不停地在安抚她。 大概哭了十几分钟，她身子都开始颤，抽抽搭搭的，这才回过神来。 大概也是哭的没什么力气了，松开肖慕清，侧过身，哑着嗓子，“警，警官，对不起。” 许诚见她情绪恢复过来，扬了扬手，又重新拿起笔，“没事儿，小姑娘，受惊吓了。”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反正他当时想欺负我和童童，我就一直在反抗，后来他就捞过一个花瓶，朝我们两个砸过来，我就，就挡了一下，然后，没多久，他们两个就回来了。” 许诚记录好，这会儿抬头望向肖慕清，“回来之后发生什么了？” 少年抬手擦着小姑娘的脸，声音很轻，“我和涛子把那畜生打晕过去了，后来发现她受伤了，我把她送医院去了。”他说完，低头，从戚琦身上那件大衣口袋里，摸出医院的收据，递到许诚面前，“呐，验伤单，记得提醒路叔，赔偿精神损失费。” ……… 许诚掀了掀眼皮，白了他一眼，“你还挺会算计，平时也没见你缺钱。” 肖慕清一笑，低头看了戚琦一眼，眼神很深，“我不缺，我们家丫头缺。” 许诚扯了扯嘴角，在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要是让路奇知道，肖慕清被个小姑娘给拐走了，估计现在就要冲到警局，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了。 这么想着，许诚不禁抬头，又看了戚琦一眼。 小姑娘软白漂亮的，也没怎么化妆，这会儿哭的眼睛都肿的，梨花带雨的，也藏不住漂亮。 就是，家里，好像有点麻烦。 不过说起麻烦，谁也没有肖慕清家里麻烦。 他叹了一口气，提笔又写了几行字，“行了，没什么事了，后续的赔偿什么的，家属会联系你，小姑娘，别想那么多，你还年轻，也别害怕。” 戚琦轻声“嗯”了句。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问许诚，“那，那个人，要蹲监狱吗？” 许诚一笑，“之前就有前科，上次莫家看着路家的面子，已经高抬贵手了，这次，悬了。” 有前科再次犯罪，可不比上次了。 饶是未遂，却也是实打实的犯罪，这次莫家不让那畜生牢底坐穿，是万万不会甘心的。 戚琦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语气很是正经，“警官，坏人，就是要蹲监狱的。” 许诚和肖慕清闻言都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没记错，戚琦刚才，是说，她爸爸，还在监狱里。 可这事儿，她不说，他们也不好问。 “行了，别担心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儿交给警察处理。” 第91章 手机密码 这会儿做完笔录，许诚把肖慕清和戚琦送到门口。 等到小姑娘钻进车子副驾驶，许诚才拉过他，问，“这姑娘怕也是担着事儿的，你悠着点。” 肖慕清轻声“嗯”了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许诚见他神色并不好，继续道，“要不要帮你查一下？刚听她说，她爸……” 他还没说完，就被肖慕清打断。 少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坚定，“她不想说的事，我会等着她开口和我说，不能用这种方式。” 用这样的方式，就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也没有用。 他要的，是戚琦的心，完完全全的，对他打开。 更何况，这个办法，他在暑假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了。 凡事，过满则亏。 许诚见他这么固执，也就不再说什么。 “行吧，回去好好安慰她，估计吓着了，后续还有什么事儿，我再联系你。” 回去的路上倒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窗外发呆。 这事带来的冲击太大，又受到了惊吓，她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折腾了一天，天色也暗了下来，路旁飞快的掠过明晃晃的路灯，肖慕清只觉得有些发闷。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抬手擦了擦因为哭太久而有些干裂的脸，“能随便绕几圈吗，我不太想回宿舍。” 她现在这个情绪，回去自然是要被金灿灿她们几个问来问去的。 可偏偏这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想说。 越是艰难的事，越难开口解释。 肖慕清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递到她面前，“你给金灿灿发个微信，就说你今晚去我那儿，不回去了。” 戚琦一愣。 “什，什么？” “不想回宿舍的话，去我那儿待着吧，我把你送过去之后我回学校。” 戚琦盯着男孩儿在路灯下的侧脸，突然觉得心口有些柔软，快要塌陷。 她接过手机，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肖慕清轻声一笑，给车子掉了个头，“开车在城里绕圈才是麻烦，还费钱，你说是不是？” 戚琦抓了抓头，好像也是。 这车感觉挺烧油的。 她按了一下屏幕，出声道，“那个，你手机密码。” “0717” 戚琦一愣，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么巧啊……… 她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他倒是没什么表情，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可能是她想多了。 翻译社的门牌号也是717，估计凑巧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点进了他的微信。 找到金灿灿的对话框，戚琦差点两眼一黑，背过去。 金灿灿放到抗战剧里，一定是汉奸，而且肯定是第一个被灭口的那种。 这人怎么没事就给他报告自己的行踪呢！ 怪不得走哪儿都能遇到肖慕清，真是的……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还是编辑了一条文字消息发了过去。 她的手机和包都还在莫芊芊家里，出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拿，也不知道金灿灿联系了她没有。 过了不到一分钟，金灿灿发过来一条语音。 “行啊，小琦琦，你被拿下指日可待啊。” ……… 没活路了。 关键是这条消息还外放了。 她明天回去一定先剁了她。 清了清嗓子，戚琦把手机放回原位，“那个，你都不住宿舍吗？” 肖慕清神色自然，强掩饰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温声开口道，“我们几个都没住宿舍，晚上经常有事，回学校影响室友休息，还要阿姨开门。我和宫靖在外面有房子，涛子一直住家里，就上课的时候过来。” 戚琦轻声“哦”了句，也没再问什么。 那条语音消息搞的现在车里的气氛都有点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把车开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 果然和莫芊芊家里还是比不了的，地段也不靠近市中心，学校附近，居民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价位应该还算适中。 肖慕清见戚琦一直侧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勾了勾唇，找到停车位把车倒了进去。 “这房子年头有点多了，小区也比较旧。” 戚琦扯了扯头发，解开安全带，跟他下了车，没说什么。 走到楼栋口的时候，肖慕清突然回头，“想吃什么吗？” 戚琦摇了摇头，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就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一会儿。 他见她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在前面安静的走着。 “房子比较老，也没有电梯，灯有点暗，你要是看不清就抓着我。” “嗯。” 第92章 跟他回家 戚琦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她现在脑袋还在打结，也没心思去关注周遭，跟在男生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结果脚下没注意，一个踩空，被台阶绊了一下。 “哎——” 肖慕清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扶了她一下。 “没事吧?” 戚琦长舒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 “没，没事。” 肖慕清盯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转身弯下了身子，“上来吧，楼梯太陡了。” 戚琦一愣。 “不用，我……” “上来吧，你现在心不在焉的，别一会儿回头人都不见了，又不是没背过你。” 戚琦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似的趴到了他背上。 “学长，谢谢你。” 肖慕清掂了掂身上的人，“说了不用跟我客气。” 他背着她，一路上了六楼，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都有些喘。 果然平时还是要多锻炼。 “戚琦，到了。” 身上的人没声音。 肖慕清刚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几声清浅的呼吸。 他勾了勾唇角，行，睡着了也是好事。 别别扭扭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又慢吞吞的开了门，这才脱了鞋摸着黑进了卧室走到了床边。 肖慕清腾出一只手拉开台灯，把戚琦温柔的放到了床上。 她睡的时候不太安稳，一张小嘴还撅着，眉头也紧紧锁着，估计还没从今天的震惊里缓过神。 男孩儿抬手理了理她脸上糟乱的头发，帮她脱了鞋子，又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到阳台，打了一支烟。 他现在心情太复杂了。 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又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自己身边的人，每一个仿佛都处在旋涡的中心里，戚琦的生活平淡却充满温情，就这么把她卷进来，对她太不公平。 可是，就这么放手，却又舍不得。 一想到她在审讯室里，平淡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口就疼。 怎么都舍不得，抱在怀里怕太过用力，松开双臂又怕她溜走。 肖慕清兀自一笑，突然觉得自己这为情所伤的劲儿有点别别扭扭的。 太不男人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刚开始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窗子上，声音也不大，后来便越下越大，像是雹子似的，猛地打在窗子上。 卧室的门窗都关的紧，肖慕清这会儿坐在沙发上，不由得又想到在翻译社的那个雨夜。 她是一下雨就会这样，还是，因为那天太黑了？ 那次去鬼屋，戚琦也是一副很怕黑的模样。 这么想着，他怎么也睡不着，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准备去看她的情况。 戚琦这会儿睡的有些熟，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没有被吵醒的征兆。 肖慕清长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帮她拢好了被子。 这会儿他弯下腰，盯着她因为哭太久而有些皱起来的小脸，语气很轻，“丫头，我到底，要怎么，才能保护你啊？” 戚琦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直接洒到了床上。 她裹着被子滚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宿舍的小床上。 毕竟宿舍的床从来就不能这么滚。 揉了揉昨天哭的发胀的眼睛，她坐起身，这才看清卧室的构造。 干净整洁的外飘窗，铺了一块白色的羊毛垫，放了几本书和一个抱枕，卧室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酒柜，上面放了几瓶酒，但是都没贴标，光秃秃的，墙上还挂了一幅印象派的油画。 这画面和这小区以及肖慕清说的老房子都有些不符。 不是一点，是很多点。 尤其是那副油画，戚琦感觉完全不像是出自大师之手，倒像是颜料打翻了似的，夸张扭曲的人脸，流血的嘴角，咦。 她盯着那副画看了好一会儿，目光不自觉地的瞥了瞥右下角。 涛。 得嘞，知道是谁画的了。 第93章 想照顾你 捋了捋睡觉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她掀开被子下床， 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戚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卧室肖慕清昨晚应该是给她开了空调，但是这地确实有些冰。 果然南方一到了冬天哪里都是刺骨的冷。 戚琦推开卧室的门，看到肖慕清正坐在餐桌前，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昨天她趴在他背上一不留神就睡着了，这会儿这么愣愣的站在别人家，还有些不好意思。 肖慕清家里一间卧室，一间浴室，面积不大，客厅也不算大，放了一张沙发，茶几，地毯上还摊了一个游戏手柄。 厨房也很小，不过他一个人住，也足够。 肖慕清听到声音，把头从电脑前抬起来，“醒了？” 戚琦点了点头，有点尴尬。 “你从我柜里子拿件上衣套上吧，随便哪件都行。浴室里有洗漱用具，洗漱好了过来吃点东西。” 戚琦用一只手扯了扯身上的大衣，“我回……” 肖慕清拿过一双男士拖鞋递到她脚下，“吃完再回去吧，也不着急。” 他这么说，戚琦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穿好鞋子重新回了卧室。 肖慕清柜子里都是清一色的休闲装，戚琦肩膀还伤着，穿不了套头的衣服，在他柜子里拿了件运动外套出来。 脱掉那件裹在身上已经一天一夜的大衣，戚琦松了松肩膀，小心翼翼的拉好了拉链。 再出来的时候肖慕清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她去浴室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刷了牙洗了脸，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昨天睡觉的时候冷吗？” 戚琦摇了摇头，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 “麻烦你了，学长。” 肖慕清盯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心间抽了一下，问她，“肩膀那，还疼吗？” 戚琦一愣。 抬手摸了摸受伤的位置，她声音有些小，“还，还好。” 其实挺疼的，但是她不能那么矫情，再说，伤都已经受了，就算是说疼，也没用了吧。 肖慕清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声音很轻，“我看看。” 小姑娘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啊？” 少年弯下腰，和她对视，“怎么说也是因为我们才受的伤，戚琦，我和涛子，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戚琦咬着下唇，眸子垂下来，声音很轻，“没关系的，当时那种情况，不管是谁，应该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举动。”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摊手揉了揉她的发，“对不起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看着他，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格外明亮。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不能怪他…… 但是他说完这话，却让戚琦心头暖洋洋的，脸不禁有些烫。 “没，没关系的，我也没受什么伤……” “上药的时候哭成那样，怎么能叫没受什么伤。”他说完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眼底全是心疼。 戚琦不想他自责，毕竟这事儿谁也没预料到。 顿了顿，她抬手扯过运动外套，把包着纱布的肩膀对着他，“真的没事了，我这几天换换药，过段时间伤口愈合就好了。” 肖慕清盯着那个伤口，长睫颤了颤，终于是凑过去，对着她的肩膀轻柔地吹了几口气。 戚琦被他吹得身子一抖。 “学长……” 少年抬手帮她拢好耳边的发，替她理好外套，声线很温柔，“戚琦，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不要跟我客气，听到了吗？” 她抬头看他，脸颊红红的，像颗水蜜桃。 肖慕清不由得滚了滚喉结。 “真的没关系的，你不用……” “不是可怜你，也不是对你愧疚，就是单纯的，想照顾你。” 那一刻，戚琦的心跳，有些不听使唤。 想，照顾她么……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好像也习惯，不需要人照顾了。 这会儿肖慕清见她在发愣，知道是自己唐突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涛子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了，昨天那件染了血的衣服洗干净晾起来了，等过几天干了我再拿给你，童童那边你不用担心，现在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今天的课就先不上了，下周你考完四级再说。” 肖慕清这么一连串，搞得戚琦头都有点晕。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戚琦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想到这事儿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慢吞吞的吃好早饭，“那课程就先暂停吧，等她什么时候恢复好了你们再联系我。” 肖慕清站起身，走去沙发旁拿过戚琦的衣服和书包，“行，那我先送你回学校。” 第94章 你和肖慕清在一起了吗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戚琦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天在莫芊芊家里发生的事。 她虽然没遭受什么大的伤害，只是肩膀被划伤了而已，只是每到了晚上，一想到小姑娘那双单纯无辜的大眼睛，就总觉得脊背一凉。 到底是怎样邪恶的灵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戚琦想不通，也不敢去想。 世界到底还有多少黑暗，是她看不见的。 偶尔会想起金灿灿和她倒在床上说的那句，有钱人并没有你看起来的那么幸福。 这场混乱终于是打碎了她自己困住自己的玻璃瓶子，越努力的逃离这些人，可是却总是被卷进风暴的中心。 可最奇怪的，是根本没有人逼迫她。 善良和罪恶的界限，永远都无法做到泾渭分明。 这一周肖慕清像是签到似的，每天都给她发微信，问她的伤怎么样，又买了好多东西给她送过来，又是零食又是奶茶的，又带着她出去吃饭，搞得戚琦觉得自己都变成了病房的贵族病号。 金灿灿她们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倒也没说什么，随口问了几句，每晚帮着她换药。 伤口慢慢愈合，留下了几道浅粉色的疤，戚琦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听医生的意思，注意养护，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肖慕清给她送过来几只进口的除疤膏，戚琦心下感激，可总是觉得受之有愧。 一想到那天在他家，他低下头，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神情认真地给她吹伤口，她心脏就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浑身烫的跟被火烧过似的。 尤其是那句，照顾她。 总是让她想入非非。 考完四级那天中午，她和金灿灿吃过午饭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路易昂裹着一件羽绒服，提了个果篮，跟要去慰问病人似的，站在宿舍楼下。 戚琦和金灿灿对视一眼，正想跑路，路易昂就提着那个巨大的果篮走到了俩人面前。 “你考完了？”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没考完站这儿？” 路易昂瞪了她一眼，战战兢兢地抓了抓后脑，“那个，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戚琦一愣。 跟她道歉？ 这人终于洗心革面知道重新做人了？还知道世界上有道歉这个词？ “那天在莫旭涛家里的事我们家的人都听说了，我大伯现在又进去了，这次没个三年五载是出不来的，莫家那边现在是铁了心的，你不用担心了。” 戚琦淡淡地“哦”了一声，其实她不是担心那个畜生。 她担心的是莫童的状况。 听肖慕清说这一周情绪是缓和了一些，但是还是不和人说话，戚琦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仿佛都前功尽弃了。 “戚琦，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也给牵扯进来。” 戚琦摆了摆手，用了一上午的脑子现在有点累。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大伯是你大伯，你是你。” 虽然她和路易昂也没什么好聊的。 路易昂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的大白牙，抬手把果篮递了上去，“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金灿灿噗嗤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戚琦骨折了，你搞这么个东西送过来，还不如送辆玛莎拉蒂。” 路易昂一愣，有些窘迫，“啊？我以为你视金钱如粪土，会喜欢这个……” 戚琦翻了个白眼。 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并没有视金钱如粪土好吗！ 抬手接过那个剧重的果篮，戚琦叹了一口气，“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行了，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 说完便拉着金灿灿抬脚往宿舍楼迈。 路易昂见她要走，末了还是不放心的跟了句，“戚琦，你和肖慕清在一起了吗？” 第95章 说了你就答应他 戚琦一愣，感觉手里的果篮又变重了。 像是金灿灿坐在了里面似的。 她没回头，垂了垂眸子淡淡道，“没有。” “那就好，我们家事多，他们家事也不少。像你这么不喜欢有钱人，他最好也……” 路易昂后面还说了什么，戚琦没听，双手提着那个剧重的果篮进了宿舍楼。 等到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六楼，金灿灿关上宿舍的门，“不是我说，路易昂都能看出来肖慕清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 戚琦把那个果篮放到地上，拿过桌上的剪刀剪开保鲜膜，有些兴致缺缺，“然后呢？” 金灿灿“啧”了一声。 拿过垫子放在屁股底下，直接坐在她对面。 “什么然后呢？你什么意思啊？喜欢还是不喜欢？那天晚上没回宿舍还跑到他家去了，回来还穿着他的衣服，你说你们什么都没发生，鬼信！” 戚琦叹了一口气，目光瞥向了衣柜里那件叠好的运动外套。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肖慕清和金灿灿的聊天记录，他的锁屏密码，她一出事他就出现，还有那天在他家，他说的那些话，这些巧合加在一起，说是偶然她都无法自圆其说。 可是……… 如果有感觉的话，喜欢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她？ 还是说，其实是自己，和周围的人都误会了？ 戚琦拿过一个香蕉，抬起葱白如玉的指尖，慢条斯理的剥开，递到金灿灿面前，“他又没说他喜欢我，可能就是照顾照顾学妹。” 金灿灿“哼”了一声，接过那个香蕉咬了一口，“那你的意思是，他说了，你就答应他？” 戚琦一愣。 不是，这千金小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 她抬手弹了弹金灿灿的额头，“想什么呢，我都说了我现在不考虑谈恋爱的事，饺子店的房租，我的学费，还有打杂的工资，哪一个不要钱，哪有心情。” 金灿灿把剩下半截香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说话都有点不清晰，“明明是你自己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上次奶奶都和我说了，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戚琦垂了垂眸子。 确实，上面那三个都没有那么严重。 家里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至少日子能过得下去。 戚琦担心的，是即将出来的那个人。 那个已经十年没见，却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人。 按照他的前科，大概是无法再继续正常的生活。 她要养活自己，奶奶，甚至，还有他。 “你别说我了，你和宫靖最近还有联系吗？” 说到宫靖，金灿灿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自从上次戚琦把她从宫靖家里捞回来之后，金灿灿的心情一直都没怎么好过。 这段时间倒是也有男生围在她身边，但是戚琦能看得出来，她有些兴致盎然的，根本不像是刚开学那样。 “没联系了。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我干嘛上赶子给人家当小三。” 金灿灿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理了理头发钻进了浴室。 戚琦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和金灿灿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这种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晃神的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戚琦翻出手机，这才看到是高中班长的语音电话。 ？ 奇怪，好端端的怎么打起了电话，明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戚琦拧了拧眉，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聚会？” 第96章 同学聚会 “在杭川吗？” “有空是有空，但是……” “那行吧，那你地址发给我，我到时候过去好了。” 挂了电话之后戚琦感觉头都大了。 宁川地方小，没有几所好的大学。杭川是一线城市，人口密集，大学城基本全是重点高校，戚琦那些同学填志愿的时候基本都报考了杭川的学校，除了几个目标远大的出了省，大部分都留在了本省，只是戚琦本来性子就淡，高中的时候也没什么朋友，读了大学之后也逐渐和高中同学断了联系，这么突然说平安夜那晚要班级聚餐，她还有些不适应，以及，反应不过来。 不过班长都把电话打了过来，她也确实没什么事，吃个饭而已，也不会掉一层皮。 慌神间金灿灿从浴室钻了出来，见她握着手机在发愣，便开口道，“干嘛呢你，一副被聂小倩吸了魂的模样。” 戚琦抓了抓头，把果篮里的水果依次放到许真如和江秋桌上，“没有，就高中班长说平安夜聚餐，本来不是答应你说平安夜陪你去看灯光秀吗。” 杭川市中心每年节日的时候都会有几场别出心裁的灯光秀，尤其到了年末，平安夜圣诞元旦挤在一起到处都是人，金灿灿之前碍于人多一直没去，今年特别想和戚琦一起去，结果没想到，又被大型聚会搞泡汤了。 “那就圣诞节呗，不过你们是不是要玩通宵啊，一般班级聚餐之后都去唱k的，回来估计都早上了吧。”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突然感觉一阵心累。 她最讨厌的，就是通宵了。 留着身体好好在家睡觉不行么，非要有夜生活，也不怕人到中年得三高。 “再说吧，我和班里的人关系也没那么好，吃个饭就回来了。” 平安夜这天肖慕清给戚琦发了几条微信，问她要不要和宫靖几个人一起过，戚琦出于礼貌还是跟他说了自己要去聚餐这事，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天将要面临十八年来最大的一场腥风血雨。 她白天去看了看莫童，小姑娘状态好了一点，但是也不怎么说话，就抱着莫旭涛给她买的大嘴蛙的玩偶发愣，莫芊芊在一旁直叹气。 戚琦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就只好说每周末都会过来给莫童上课，回去再联系联系江临川，问问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开始是真的单纯想赚些钱，但是到了现在，她也是真的想治好莫童。 小姑娘还那么小，未来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总要开心起来。 戚琦回宿舍换了身衣服，穿了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腿上包了条纤瘦的铅笔裤，踩了双低帮的雪地靴，头发没梳，戴了顶毛线帽，在宿舍里翻出开学的时候金灿灿送给她的那只口红随手涂了一下，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其实也就是吃顿饭，也不用怎么盛装打扮，就是出于礼貌，应付一下那些同学而已。 背着包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穿着那件熟悉的羊绒大衣，高领毛衣，休闲裤，马丁靴，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靠在车旁。 一只手夹着烟，面色清冷又不好靠近。 戚琦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这人身上好像有层冰霜，化不开的那种。 但是后来接触下来，又觉得挺温柔的，谦和的很。 今天去莫童那儿，是莫旭涛来接的，肖慕清没过去，听莫旭涛说，是家里有点事，戚琦不感兴趣，也就没问。 家事嘛，是最不能提的了。 肖慕清见戚琦出来，捻灭了手上的烟走上前去，目光扫到她殷红的唇，不禁有些吃味。 就去吃个饭，怎么还化妆了？ “你怎么来了？” 戚琦抓着挎包的肩带，还没反应过来。 第97章 平安夜快乐 肖慕清把手上的袋子递上前去，“平安夜来给社员送苹果。” 戚琦一愣。 这翻译社的福利待遇也太好了吧，还要社长亲自送过来。 她缩着手拿过那个袋子看了看，“罗小斯也有吗？” 肖慕清抬手扯了扯她的毛线帽，面不改色，“有。” 听他这么说，戚琦也就放下心来，不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了。 不然总怀疑这人对她过分殷勤。 “去哪儿吃饭？我送你过去。” 戚琦摆了摆手，冻得脸都有些红。 “不用了，市中心那边，我坐地铁就行了，开车过去今天应该会堵。” 肖慕清抬手刮了刮鼻子，“我正好去那边吃饭，顺路。” ……… 好一个顺路。 这人怎么天天顺路。 不过他这么一说戚琦也不好再推阻，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跟他上了车。 还没到晚上，也还没到饭点，班长挑了个下午的时间，这时候车不多，开到市中心半个小时还不到，也没怎么堵车。 趁着红绿灯，肖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儿面颊瓷白，一双粉唇被口红染的殷红，脸上没什么表情。 清了清嗓子，他问她，“肩膀好些了吗？” 戚琦从发呆里回过神，扯了扯头顶的毛线帽，“伤口已经愈合了，没什么事了。” “那个祛疤膏你每天记得涂，宫靖带回来的，效果挺好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模样很是乖顺。 戚琦按照导航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让肖慕清把她放了下来，关上车门的时候不忘晃晃手上的袋子，“谢谢社长的苹果，平安夜快乐。” 肖慕清盯着女孩儿瓷白的面颊和像月牙一般的眼睛，勾了勾唇，“不客气，等会儿吃完我回学校，要不要把你顺路带回去？” 戚琦摆了摆手，“不用啦，他们吃完可能还要去唱歌什么的，我今晚估计要在外面过夜的，学长你吃完自己回去好啦。” 她说完便扯了扯帽子边缘，转身进了酒楼。 肖慕清盯了盯那抹纤瘦的背影，心口却感觉被人塞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怎么就，这么不想让她去呢。 缓了缓神，他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了进去。 等到路边熙熙攘攘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肖慕清摇下车窗玻璃，点了一根烟。 戚琦进包间的时候发现班里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了，除了几个在外省的，班里的人基本上全都过来了。 一行人找到位置落座，有人拿出招待客人的姿态开始嘘寒问暖，她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着水。 直到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门口一阵骚动，她侧过头，这才看到男生穿着羽绒服，拿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 人一进来，周围的同学全都围了过去。 戚琦有点愣神。 “诶唷，我们汤学长来就来，还带酒来。” “就是就是，我们班级聚会，学长怎么跑过来了？” 汤琪摸了摸鼻子，笑的落落大方，“这不是都认识，班长问我的时候我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们这帮学弟学妹，好歹也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 戚琦握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汤琪比他们大一届。 还是学校美术班的。 但是由于，他们班班主任，是戚琦他们班的历史老师，一来二去的，他们这群低一届的，自然就和上一届的混熟了。 而且汤琪人长得帅，成绩好，当时被分到美术班的时候还震惊了好大一片人，后来听说他考了美术学院读设计，大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汤琪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戚琦身上。 男生拿着那瓶酒拉过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们班长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戚琦理了理耳边的发，神色淡淡的，“本来是要和同学出去的，但是班长说大家挺不容易聚在一起，就过来了。” 汤琪一笑，拿开瓶器开了那瓶红酒，抬手敲了敲她的杯子，“能喝吗？” 戚琦摇了摇头，她不太想喝酒。 “行，那等会实在要喝，我给你挡。” ？？？ 第98章 有男朋友 怎么就给她挡了？ 她不喝又没什么，散伙饭那天也没喝啊。 戚琦抬眸扫了一眼那瓶酒，看到贴标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伸手转了一下，感觉有点熟悉。 “这酒，是温顿酒庄的？” 汤琪扬了扬眉，“嗯，朋友前段时间出国带回来的。小酒庄，但是国内目前还没上市，蛮难买到的。” 戚琦只知道宫靖他们家是做酒的，没想到生意竟然真的一直在国外，既然这么出名，为什么不在国内上市？ 这几个人过得莫名其妙的，猜不透。 戚琦啧了咋舌，也不再说话。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班长又起哄玩起了游戏。 戚琦觉得有些无聊，靠在椅子上翻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金灿灿今天没去成灯光秀，这会儿倒是传了一张游乐园的烟花秀，也不知道是和谁一起去的，照片上还打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爱心。 真是辣眼睛。 戚琦一直专注在手机上，没注意到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酒瓶已经对准了自己。 桌上一片宁静。 直到身侧的汤琪敲了敲她的杯子，“学妹，到你了。” 戚琦一愣。 她抬起头，看到桌上所有眼睛都注视着自己，以及，那个啤酒瓶。 真是……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真心话。” “哇呜！大家快想问题！” 这种游戏，真心话问的尺度一般都很大，但是大冒险，那尺度就更大了，根本比不了。 “我们没什么想问的啊，学长问吧，学长刚才一直被灌酒。” 汤琪见话匣子都对准自己，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了。” “问吧问吧，问完开始下一轮。” 等到桌上重新安静下来，汤琪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道，“学妹有男朋友吗？” 戚琦感觉自己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虽然这问题抛到汤琪手上的时候她就做了假设，但是真的问出来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人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这么一比，肖慕清这种“默默”型的人简直不要好太多。 戚琦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不是，怎么就想到肖慕清了呢。 她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一群人，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众人得到这个答案，失望的“切”了一声。 汤琪也有些失望，尴尬的抓了抓头，“你那时候说不准备谈恋爱的，还以为一直没有。” 戚琦一笑，想到刚才男生送她苹果时候的模样，脸颊有些不自然的泛红，“我也以为不会谈的，但是，他挺好的。” 她这话完全就是为了搪塞汤琪。 她这种信息接受的多了，知道问完这句话下一句会是什么，戚琦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对这事没什么想法，与其给别人告白的机会，不如直接扼杀在摇篮里，还避免了尴尬。 真是，一箭三雕！ 一群人吃过饭，晃晃悠悠的走出酒楼，冷风吹过来，惹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大家都别走啊，等会儿我请客，去唱歌，今晚上，谁都不能回去。” 班长已经喝得差不多，说话颠三倒四的，站也站不稳。 戚琦拢了拢羽绒服的领子，刚想抬手抓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帽子落在包间里了。 这下可惨了，那帽子是奶奶织的，真丢了赵女士回去能把她给大卸八块。 跺了跺脚，戚琦也没管身侧的人，急匆匆的就往回冲。 下一秒，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第99章 表白了 戚琦的额头磕在了一个坚硬物体上。 抬起头都有些眼冒金星。 汤琪被她撞的一个踉跄，抬手扶住她的肩，“没事吧？怎么这么着急？”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撑着虚浮的步子站稳，“没，没事。” 汤琪一笑，拿着手上的毛线帽在她眼前晃了晃，“是找这个吧。” 戚琦看到那个熟悉的红帽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也忘了此时此刻汤琪的手正搭在她肩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射过来的一道带着怒意的目光。 “诶，学长你捡到啦，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丢了呢。” 汤琪把帽子理好，动作轻柔的想往她头上套，“毛毛躁躁的，怎么还和高中似的，那时候去送个历史作业也能被王老师……” 他话还没完，怀里的人就被一个大力，扯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肖慕清气冲冲的拿过他手上的帽子，粗暴的套在戚琦头上，还顺势揉了揉，“这么冷的天，不快点去车上，在这儿冻着干嘛。” 戚琦一愣，帽檐遮住了一半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声音和味道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这人不是去吃饭去了吗？？ 怎么在这儿？ 她抬手扯了扯帽子，刚想说话，肖慕清一只手就勾住了她的脖子，把人困进了怀里，“这位同学，大庭广众的，别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的。” ！！！ 什么鬼！ 这人疯了！ 汤琪盯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突然有些无措。 他看着戚琦，有些尴尬，“这是……” 戚琦还没说话，肖慕清就“哼”了一声，弯腰把人抱了起来，迈着一双长腿，把人塞进了车里。 等到坐进了车里，戚琦才反应过来，扯掉帽子，气的腮帮子鼓鼓的，“肖慕清你有病啊你！你乱说什么！” “我有病？我乱说？那么多人，对你动手动脚的，我看你还挺开心是吗？” 肖慕清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头，饶是胸腔里一股子怒意，手上的力道也不重，就只是轻轻那么一点。 戚琦拍掉他的手，气的胸腔不停在起伏，“我开不开心关你屁事！你怎么每天管这么多！路易昂要管，吃饭要管，连我和男生说话你也要管！你有病吧你，你是不是……” “妈的，老子喜欢你！要不是因为喜欢你老子管你个屁！” 他由于太过激动，说话的音调都高了起来，戚琦要说的话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里。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密闭的空间里，戚琦只能看到肖慕清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她。 她由于太过震惊，一下子没了声音。 大脑有些打结，视野都有些发晕了。 肖慕清整个人砸回椅背，靠在驾驶座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都沉默下来，戚琦才听到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还没等她转过头，肖慕清就飞快的侧身，扣着她的后脑，把人扣进了自己怀里。 那一刻，戚琦的脸颊擦过男孩儿冰凉的唇瓣，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混合着他的心跳声，在安静的车里此起彼伏。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破了栅栏，正在向野外狂奔。 那一刻，她只能想到金灿灿的那一句，要是他说了，你就答应了？ 这种毫无预兆的表白，以及毫无预兆的拥抱，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他不是没抱过她，可是那些时候都处在混乱里，那些拥抱的安慰意图太过明显，而此时此刻，戚琦能感觉到，肖慕清抱着她，用了十成的力气，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这个拥抱，不是安慰，而是带着。 过了许久，肖慕清低下头，声音嘶哑又委屈，是戚琦从未听过的语气。 “戚琦，你是猪吗，我喜欢你，追了你这么久，你看不出来吗？” 第100章 追你 戚琦闷在他怀里，大脑一下子运作不过来了。 追了她那么久…… “你在追我？” 少年“嗯”了声，还有些委屈巴巴的，“锁屏密码是你的生日，平安夜来给你送苹果，你看不出来吗？” 所以之前那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是在追她？ 鬼能看得出来！ “你，你不是说罗小斯也有吗？” 肖慕清要被她这个钢筋水泥一般的脑回路气死了。 “没有，就只有你有，给你买的。” 戚琦：“……” “你，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揉着她细软的发，“上次你给我身份证，看到了。” 这会儿戚琦终于回过神了。 还真的是，在追她…… 她抬手扯了扯他的大衣，“你，你先松开我。” 她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肖慕清抱着她，唇贴在她耳侧，“我不放，放了你就骂我了，我不。” …… 这人是三岁吗，怎么这么幼稚。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哄道，“乖，我不骂你，你先松开我，我，我要憋死了。” 肖慕清闻言，这才缓慢的松开她，双手放在她肩上，一双眼睛到现在都还是红的。 戚琦突然觉得自己好渣。 被他这种无辜的小眼神搞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做贼心虚，“你，” “我吃醋了。” ！！！ 什么鬼！ 怎么好端端的又吃醋了！ 肖慕清抬手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刚那人是谁？” “哪个？” 戚琦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哪个人？ 这车里不就他们两个人吗？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顺势弹了弹她的额头，“我说，在门口，对你动手动脚的那个。” 戚琦噗嗤一笑，有些无语。 “之前一个高中的学长，今天吃饭顺路过来看看我们，我出来的时候帽子忘记拿了，他给我带出来的。” 男孩儿“哼”了一声，语气里还是有些不满。 “以后不许叫别人学长，只能这么叫我。” ？？？ 戚琦抓了抓头，这才发现这剧情走向很是不对。 怎么感觉，她现在在忏悔和解释呢？ 戚琦翻了个白眼，“肖慕清，你跟我耍什么脾气，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就告了个白，她怎么还直接给自己定位了。 肖慕清眨了眨眸子，又露出刚才那副无辜的表情，委屈道，“你不准备答应我吗？” 戚琦真是哭笑不得。 他今天出门是问梁静茹借了勇气吗？ 她侧身甩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愤愤道，“我才不答应你。” 肖慕清一愣，表情很是受伤。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我不考虑谈恋爱的，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不考虑，刚才那个学，不是，那个男的，不考虑，你，也不考虑。” 戚琦承认，她刚刚确实有点动心，尤其是那个拥抱，她都恨不得晚上钻进这人怀里抱着睡觉，可是巨大的现实像是一张网，把她层层罩住，她无法做到心无旁骛的去恋爱，也无法将心思都集中在他身上。 她要做的事，太多了。 肖慕清扣好安全带，随即启动车子。 “行。那我就继续追你，追到你答应我那天为止。” ？？？ 这人什么毛病？ “你……” “你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继续追求你的权利，我们互不干涉，互不冲突。” 神特么互不冲突。 这哪里不冲突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表示不是很想理他。 肖慕清其实也没准备表白，他知道她不想谈恋爱。也想等到时机成熟那一天再说，可是一看到有别的的男人往她身上凑，她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他就来气。 再这么下去，赶走了路人甲，还会有路人乙丙丁，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再不开口，他真担心她明天就和别人跑了。 第101章 偷拍 肖慕清把车开回了学校，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直到戚琦打开车门下车，男孩儿坐在驾驶座，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温声道，“戚琦，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拒绝谈恋爱，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想和你玩玩，我不是涛子，也不是宫靖，更不是路易昂，我就是我，肖慕清。我认定了一个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这话你现在可能觉得我在发神经，但是我会向你证明，我有那个能力，护你软肋，做你盔甲。” 他说完之后便摇上了车窗，戚琦还在发愣的时候，车子已经掉了个头，驶离了自己的视线。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身侧有人走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 想到肖慕清最后那八个字，戚琦觉得心头一暖，兀自笑出了声。 护她软肋，做她盔甲。 真的吗？ 回到宿舍的时候脑子还乱成一团线，对于肖慕清今天突然这么告白，她还有点不适应。 一直都把他放在同学，又不达朋友的位置上，就这么跳转说要做她男朋友，她都感觉自己穿越了。 而一进门就看到金灿灿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江秋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还点了一根烟。 嚯，这局面怎么感觉如此复杂多变呢。 “你们俩干嘛呢？” 许真如叹了一口气，“你没看速冻啊，江秋可是火了。” ？？？ 戚琦翻出手机，这才点进微博页面，“她干嘛了？就因为四级考试睡觉被监考老师叫醒了么？” 江秋上午考四级的时候，困得眼皮都在打架，戚琦和她一个考场，写完作文的时候就看到她头不停的往桌上磕，监考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桌，导致最后铃声一响，收完试卷江秋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书包，就被老师提去了办公室。 这事也不算太严重吧，又不是缺考作弊。 更何况这考试制度本来就有问题，都不让人提前交卷，不睡觉做什么。 金灿灿瞪着一双眼睛，气的胸腔都在剧烈地起伏，“屁，她特么和莫旭涛车震被人拍了。” ！！！！ 戚琦感觉两眼一黑，整个人差点就要背过去了。 “啥？你说啥？” 不是，这么刺激的么！ 江秋把手上的烟捻灭，吸了吸鼻子，鼻尖还红彤彤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许真如见戚琦不停的翻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那条速冻，抬手拿掉她的手机，“别找了，早就被管理员删除了，这种事哪能放到这种平台上说。” 戚琦感觉自己的眼角跳了跳，“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都被人转发到各大微信群里了，我说这偷拍的人也是真牛逼，莫旭涛那车明明是停在小区楼下，也不是宿舍楼，可真巧，就让他给蹲到了。” 戚琦一愣。 “不是在宿舍楼下震的？”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是她蠢还是莫旭涛蠢，在宿舍楼下震，震给全学校人看吗？”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好像也是。 江秋捏着手机，死死地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理好了头绪，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这种视频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人脸吧。” 许真如其实特别想拉着戚琦给她看一眼视频的内容，让她闭嘴。但是碍于江秋在这儿，不好意思再剜她一刀，只好耐着性子淡淡道，“不，是白天。而且，这两个人，浓情蜜意，直接叫了彼此的名字。” ……… 那可真是太浓情蜜意了。 “不是，大白天的，不能去酒店，一定要在车里？？？” 戚琦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冲击。 金灿灿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别再问了，这问题我已经问了不止十遍了，莫旭涛那个狗东西，发起情来管它在哪儿，办公室都行。” 啧，还真是不挑地方。 话到这儿，江秋的脸色很是难看，戚琦也不再说什么，一直在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真如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手里，示意她看一下。 戚琦调了静音，这才看到视频里的画面。 确实是白天，而且拍摄的角度感觉很是靠近，仿佛就在车边似的。 就是这地点…… 好眼熟。 戚琦抓了抓脖颈，大脑“轰”地一震。 第102章 江秋 戚琦关上手机，咬了咬牙，沉着嗓子问道，“在莫旭涛他家楼下，是不是？” 江秋抬眸看了看她，一脸的疑惑不解。 “准确地来说，是他姐家楼下，对不对。” 江秋一愣。 金灿灿和许真如也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你怎么知道？” 戚琦叹了一口气，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们三个人。 “你们忘了我去给莫旭涛他外甥女儿做家教了吗？” “那又怎么样，现在已经这样了，我现在连宿舍的门都不敢出，刚才辅导员打电话说让我去一下办公室，我……” 戚琦掀了一下眼皮，轻哂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莫旭涛在家当缩头乌龟？” 以莫旭涛的能力，处理这么个小视频根本不成问题。学校碍于他家里的面子，这事估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如今要把江秋叫过去质问，是说明他压根就没想管这件事。 “呵，难不成你指望他出面帮我解围？他们这种阔少爷，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勤，现在只会觉得我麻烦。不就是睡了几次吗，反正我钱也拿了，他才懒得管我。” 戚琦咬了咬牙，手指都攥的泛白。 睁眼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10点多了，这个点，不知道这群阔少爷在哪儿浪呢。 她强压制住自己心头上的愤懑，拿着自己的手机，给莫旭涛拨了通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还混杂着音乐声，听出来环境很是吵闹。 “喂，大长腿，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干嘛？” 戚琦长舒一口气，扯着嗓子嚷道，“手残，有事找你，你在哪儿？” “你有事不找肖慕清，找我干屁。” “给我闭嘴，半个小时，给我滚到翻译社，不然下周你外甥女儿的课，没了！” 戚琦说完就挂了电话，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长舒了一口气，江秋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你找他也没用，他要是想处理，早就处理了。学校出了这种事，都是给女方一笔钱，把人打发了的。” 戚琦咬了咬下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嗓子都有些哑，“那你呢？想跟她们一样？拿了一笔钱就退学？” 江秋轻声一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似的，“不然呢，我第一次拿了他车前的那瓶饮料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天，戚琦，你不懂，我们这种穷苦人家，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我爸是个赌棍，没钱了回家就打人，等我毕业，就要把我送回老家嫁人的，不瞒你说，我学画画的钱，都是我们村子里那家有钱人出的，反正最后怎么挣扎都是这么一条路，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戚琦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江秋的头，“所以呢？所以你寒窗苦读十二年，费了这么大力气学美术考到杭川，千辛万苦的逃离那个小破村子，最后又被人捞回去？江秋，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你为了赶一篇画稿在宿舍熬通宵了吗！你忘了你为了省钱一天就吃一顿饭了吗！” 戚琦太生气了，说话的声调都扬了起来。 她自认为和江秋关系没有那么好，不过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当初她和莫旭涛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也懒得管，这毕竟是人家的人身自由。可是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低头，做不到就这么让她跌回泥潭里，多管闲事也好，插手也罢，她不能亲眼看着她灭亡。 江秋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那你说啊！你说我怎么办！事情已经这样了！学校要保的人肯定是他！” 她胡乱嚷嚷了一通，然后整个人重新跌回椅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金灿灿皱了皱眉，扶住江秋的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事，安慰不对，不安慰，也不对。 第103章 来龙去脉 戚琦平复了一下心跳，弯腰在江秋面前蹲了下来，轻声道，“江秋。父母是老天给的，但是你自己的人生，是能够自己选的。就算是拿钱和莫旭涛睡觉，这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你没偷没抢，没犯法，你情我愿，这也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拍了视频还传到网上大肆宣扬的人，你不该为这事付出代价。” 江秋吸了吸鼻子，哭的眼眶都红了，“戚琦，你，你不懂，他们这样的人，我们没办法的。” 真的没办法吗？ 不可能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 戚琦抓了抓头顶的毛线帽，长舒一口气，仔细想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人能找这么清楚的位置，能够打探到莫芊芊家楼下，而莫旭涛从头到尾都没发过声，表明了他其实是认可这样的事发生，那么也就是说…… 莫旭涛很有可能知道是谁拍的。 戚琦感觉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把她淋了个透。 她脑海里突然回响起那天肖慕清和她说的话。 还有，一个人名。 戚琦从书包里翻出钥匙，把江秋从椅子上拉起来，“走。” 江秋一愣。 “去，去哪儿啊？” 戚琦勾了勾唇，抬手拍了拍金灿灿的肩，“我现在突然很后悔那天把你从宫靖家里捞出来了。” 金灿灿一脸懵逼。 ？？？跟这事有关系吗？ “我们宿舍，现在，集体出马，去给你讨公道，走。” 她话一说完就拉着江秋和金灿灿出了门，许真如见状也跟了上去，四个女生大摇大摆的走出宿舍楼，一副要去打群架的模样。 等到了翻译社的时候，莫旭涛和肖慕清已经在了，就连宫靖也都过来了。 莫旭涛看到戚琦进来刚想说话，目光瞥到她身后的江秋，感觉一口水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戚琦想都没想，走到酒柜前，冲他勾了勾手指。 “来，手残，本姑奶奶问你点事。” 莫旭涛战战兢兢地看了肖慕清一眼，像是在求助。 肖慕清没应，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勾了勾唇。 等到莫旭涛走到戚琦跟前，她想都没想，拿过酒柜上的书就一股脑的砸了过去，“我让你震，震你大爷，你个渣男，还让人拍视频，你怎么不自己脱光了衣服去大马路上狂奔呢！” 戚琦一边砸一边骂，金灿灿和许真如见状也凑上前，拿过手上的包，还有酒柜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扔了过去。 肖慕清就站在一侧看热闹，跟个局外人似的。 莫旭涛被砸的抱头鼠窜，“你大爷的戚琦你疯了！” “我疯了，你特么搞女人的时候就疯了，你个米青虫上脑的混球！” 戚琦气的牙痒痒，抓过酒柜上的一瓶酒就想扔过去。 “姑奶奶！不能砸这个！好几千呢！” 戚琦闻言，握着酒瓶的手顿了顿。 宫靖清了清嗓子，“除了酒，这屋里的东西随你扔。” 三个女生喘了喘气，也是砸的累了，放下手里的东西靠在桌前休息。 莫旭涛见几人都放松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愤愤道，“特么的，女人打起架来果然没男人什么事。” 说完又扫了扫在身旁看热闹的两个男生，“我说你们俩，到底哪儿边的啊！不知道帮忙啊！” 肖慕清耸了耸肩，抬手冲着戚琦，竖了个大拇指。 戚琦没理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塞到莫旭涛手里，淡淡道，“现在给沈昱晴打电话，我有事问她。” 第104章 真相 莫旭涛一愣，包括房间里的其他人均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戚琦见他在发呆，抬脚踢了他一下，“干嘛？敢做不敢认？包庇同伙？” 宫靖闻言，抬手敲了敲桌面，眉头都拧了起来，“戚琦，你把话说清楚。” 戚琦勾唇一笑，抬手扯了扯毛线帽的边缘，轻哂道，“人来了，我自然会说清楚。人不来，这一个晚上，我们四个，不走了。” 她说完便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叠起一双腿，一副不饶人的架势。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淡淡道，“我打。” 这丫头比他想的聪明太多了。 戚琦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狭小的房间里，地上散乱着乱七八糟的书，笔记本，还有其他的装饰。 金灿灿和许真如扶着哭的一颤一颤的江秋，戚琦就靠在椅子上，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言不发。 空气里的寂静快要把人吞噬。 她话没说完，但是不用说完，一些人已经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过了十几分钟，莫旭涛才侧头看了江秋一眼，愤愤道，“妈的，早知道是戚琦室友，我特么自宫都不能让你爬我的床。” 话落，一本书又朝他飞了过来，直直砸在了他的额角。 “戚琦你大爷！” 戚琦挑了挑眉，冷淡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好意思，我大爷死了十几年了，这么想他我不介意你去和他作伴。” “你——” 莫旭涛话还没说完，翻译社的门就被人推开，沈昱晴散乱着头发，看样子应该是急急忙忙从家里过来的，羊绒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 她见到屋内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以及散乱的模样，一下子愣了神，“这是——” 戚琦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盈盈一笑，把人一个大力带到江秋面前，淡淡道，“道歉。” 沈昱晴一愣。 江秋一下子止住了哭声。 莫旭涛走上前，扯过戚琦，“你特么疯了，有完没完？” 戚琦甩开他的手，“你丫的别碰我，脏死了。” 沈昱晴理了理头发，莞尔一笑，“戚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戚琦刚想说话，金灿灿就松开江秋，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敢拍不敢认吗？” 沈昱晴侧头看了宫靖一眼，模样楚楚可怜的，像是在说，未婚夫，有人欺负我。 金灿灿把手机举到她面前，“不想认也行。那条速冻的ip地址已经查到了，翠湖别墅38号，是你家吧。” 沈昱晴一愣。 戚琦站在一旁，侧头狐疑地看了金灿灿一眼。 不是，这位千金小姐手速挺快啊。 金灿灿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刚过来的时候在某宝上买了个计算机大神，不到十分钟就查出来了。” 戚琦噗嗤一笑，像是被人戳到了什么笑点，“噗，38号，牛逼格拉斯，啊哈哈哈，好适合你哦。” 肖慕清没忍住，跟在她身后，也一下子笑出了声。 沈昱晴的脸色惨白，干脆也不装了，抬手拢了拢大衣，“是我又怎么样？你以为莫旭涛不知道是我？” 戚琦收起笑容，侧头看了宫靖一眼，眨了眨眼，笑的狡黠又勾人，“嗯，莫旭涛知道，但是你未婚夫知不知道，我们就不清楚了。” 这话一说完，沈昱晴侧头的时候，就看到宫靖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指节都有些泛白。 莫旭涛尴尬的抓了抓头，“那个，老宫，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事儿……” 宫靖没说话，抬起一双泛红的眸子，隔着几米距离，盯着沈昱晴无瑕的脸，咬牙道，“你和涛子，睡过了？” 第105章 因为她就至于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炸的戚琦脑子都要不在了。 不是，怎么就能聊到这儿了？ 沈昱晴扯了扯嘴角，踩着高跟鞋走上前，淡淡道，“是，怎么了？高三毕业睡的，不行吗？你都能把人带回家里去喝酒，我不行吗？” 宫靖扬起手，男人的双肩都有些颤抖，最后还是自嘲一声，姗姗然的放下了手。 他轻声一笑，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讽刺道，“还有谁？老肖也睡了？你打算把我认识的人都睡个遍是吗？”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说了我是处男。” ……… 倒也不用解释的这么彻底。 宫靖没说话，拿下手上的订婚戒指放到桌上，“昱晴，我一直以为你玩够了就会回来，现在看是我想多了。你连我身边最好的朋友都能躺到同一张床上，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沈昱晴一张脸苍白如纸，眼眶有些泛红，她拉过宫靖的手，语气很是卑微，“宫靖，你听我解释，我就是一时……” 宫靖甩开她的手，淡淡道，“不用了。明天我会给沈叔叔打电话，取消婚约。” 他说完便拿过椅背上的外套，迈着一双腿走了出去。 金灿灿犹豫了好一会儿，戚琦见她咬着下唇也不说话，最后一个伸手把她给推了出去。 “你快去吧，姐今天没空去捞你了。” 沈昱晴见一男一女出了门，抬脚也要跟过去。 戚琦眼疾手快地抬手，关上了门，双手抱胸靠在门边看着她。 “沈大小姐，道了歉再走。” 沈昱晴死死地咬着下唇看着她，“你疯了？” 戚琦扬了扬眉，刚想说话，肖慕清就走上前，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门上，神色清冷，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沈昱晴盯着俩人的模样，轻声一笑，像是不甘心似的，“慕清，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你至于因为一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女生，来指责我？” 肖慕清侧头看了戚琦一眼，随即勾起了唇角，声音冷又沉，“嗯，至于。因为她，就至于。” 戚琦一愣。 不由得又想起刚刚在车上，他说的那些话。 感觉脸有些热，心率也有些不齐。 沈昱晴咬了咬下唇，“行。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她说完便转过头，对着江秋露出一抹嘲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拍到你和莫旭涛车震了，毕竟我和他睡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床上。” 戚琦真恨不得一个拳头抡到这绿茶婊脸上去！ 那个38号简直不要太配好吗！ 江秋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脸，“我光明正大，从来不藏着掖着。就算是我拿了他的钱和他睡也好，还是在车里也好，我不偷不抢，不违法，比起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知道好了多少。” 沈昱晴被噎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 “行了行了，闹够了没有？” 莫旭涛捋了捋头发，走到江秋和沈昱晴面前，拉过沈昱晴的手，“行了，我先送你回去，这大晚上的。” 沈昱晴抬眸瞪了戚琦一眼，戚琦没说话，顺势往身后的门上靠了靠，像是警告似的，“莫旭涛，明天如果辅导员再找江秋，或者被我听到她要退学。我不确定你外甥女儿还能不能见到我。” 莫旭涛烦躁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脸色道，“知道了，女人真特么烦。” 他说完便推开戚琦，拉着沈昱晴出了门。 第106章 早都亲你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空荡荡的翻译社，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许真如扶着江秋的肩膀，“我先带她回宿舍，你们俩慢慢恩爱，有点辣眼睛。” 戚琦刚想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就被肖慕清抬手扯到了一边。 男生垂眸看她，热气喷在她脖颈上，惹得她一个激灵，浑身像是过了电似的。 “往哪儿跑？有话和你说。” 许真如和江秋走后，肖慕清一个抬手，重新关上了翻译社的门，把她压在了门上。 他勾唇一笑，眼尾上挑，透着一股子邪性。 “瞧把你能耐的，都知道逼供了。” 戚琦眨了眨眼睛，感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心脏砰砰地跳着，就差从喉咙里蹦出去了。 “你，你你你——” 肖慕清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什么？” 戚琦所幸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我要回宿舍。” 少年轻声一笑，抬手拢了拢她耳边垂下来的头发，声音有些轻，“戚琦。” 她一愣，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安静的室内，戚琦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混合着心跳声，撞击在一起，像是毫无规律的鼓点。 “我刚刚回来说的那些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真的，很认真在追你，也是真的，很认真，想和你有未来。” 她站在那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盯着他乌黑浓密的长睫，那根根分明像是羽毛，轻轻，扫在了她的心尖儿上。 他是真的，想和她有未来…… 肖慕清见她不说话，松开压在门上的手，直起身子重新站好。 “要不是怕你生气，早都亲你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似笑非笑的，戚琦也听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 ？？？ 怎么话题就跳到这儿来了？ “我……” 憋了半天，戚琦也就只憋出一个字，脸都红了。 肖慕清的目光盯在她耳廓上的那枚红痣上，不由得滚了滚喉结。 他其实现在特别想问出个所以然，想要个答案，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着急。 但是眼下，对戚琦来说，还是不太行。 他叹了一口气，拉过她的肩，声线很温柔，“行了，送你回宿舍早点休息吧，这都几点了。” 回了宿舍，戚琦洗过澡，仰躺在床上，大脑不由得有些放空。 肖慕清说，喜欢她，要追她。 还说，想和她有未来。 从前那么多的日子里，有好多人说过喜欢她。 这三个字，好像很容易就宣之于口。 可是一旦他们知道她的家庭，都会避之不及，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未来。 可如今有人告诉她，想和她有未来，不由得，戚琦的心，好像动摇了。 那个温柔谦和的少年，那个像是哆啦a梦的少年，那个，笑起来很好看，额角，有一块疤的少年，好像，住进她的心里了。 第二天戚琦爬起来，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去上课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懒散的靠在宿舍大门口。 男生穿了件纯黑色的的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黑色的围巾，下巴缩在里面，眨着一双浅色的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戚琦感觉自己颅内全是烟花，炸掉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不准备理他，拉着许真如径直往前走。 肖慕清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包，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现在食堂人多，等你们去买早饭上课要来不及了，给你和你室友都买了，拿着吧。” 许真如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拿过那个袋子摸了摸，“我去，还是热的，你用胸膛暖着的啊。” 肖慕清摸了摸鼻子，冻得人都有些发颤。 “嗯，天太冷了，吃冷的对胃不好。” 戚琦瞪了许真如一眼，“你个没志气的。” 许真如没理她，拿过袋子里面的一杯豆浆放在手里暖了暖，“别骂我了，快给金灿灿打个电话，泛读课迟到就挂科。” 戚琦咬着牙“哼”了一声，一想到昨晚金灿灿一晚上没回来她就心有戚戚，但是人毕竟也是她推出去的…… 肖慕清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缠到戚琦脖子上，把她被风吹得发红的小脸盖去了一大半，“不用打了，宫靖一大早把她送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吃饭。” ……… 戚琦感觉那个围巾快要把她憋死了。 她刚想抬手扯下来，许真如就拉过她，“行啦，别腻歪了，快点去上课。” 第107章 等她 跨年夜这天晚上，戚琦还是被金灿灿扯出了门。 “这么冷的天，你出门做什么。” 金灿灿随手拿过她放在柜子里的围巾，缠在她脖子上，“吃火锅，江秋和许真如位子都定好了。” “都要考试了，你还有心思吃火锅。” 金灿灿没理她，拿过包塞到她怀里，“就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复习，我最近都瘦了，不行，要补回来。” 戚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是和金灿灿出了门。 杭川冬天阴冷潮湿，这几天又连绵不断地下了几场小雨，雨丝跟刀子似的往脸上拍，戚琦瑟缩了一下手，这才想起来脖子上还有条围巾。 她没有戴围巾的习惯，这条围巾，还是圣诞节那天，肖慕清挂在她脖子上的。 说起来，自从那晚他莫名其妙表白，说要追她之后，就一直没出现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天天骗人，哼。 这会儿金灿灿和戚琦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卡宴，在路灯下格外明显。 男生穿着一件呢子大衣，长身玉立的靠在车前，指尖夹着一根烟，火星忽明忽灭，缥缈的烟雾里，露出一张格外俊秀的脸。 戚琦一愣。 怎么，想曹操，曹操就到呢。 金灿灿也没反应过来，拉着戚琦走上前，“你怎么在这儿？” 肖慕清把烟捻灭，目光扫到那个熟悉的围巾，不由得勾唇轻笑了声，“等她。” 戚琦感觉脸有点热，还有些呼吸不过来。 金灿灿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我们去吃海底捞，去吗？” 少年眯了眯眼，冷风吹得皮肤近乎透明，语气却是谨小慎微的，看着戚琦，声音有些轻，“我能去吗？” …… 戚琦刚想说话，金灿灿就拉开后座的车门，抬腿坐了进去，“去吧去吧，不然我们还要打车，冻死了。” 肖慕清把烟随手丢进垃圾桶，这会儿抬手拢了拢戚琦的围巾，“还挺适合你。” …… 戚琦没理他，抬腿准备去拉后座的车门。 哪知道下一秒，肖慕清就握过她的手，“坐副驾驶吧，副驾驶暖和。”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一路蔓延至头顶，戚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进了副驾驶。 这会儿三个人坐在车里，肖慕清启动车子，出声道，“最近的那家海底捞吗？” 金灿灿滑着手机，“嗯”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你不会一整天都在宿舍楼下蹲着吧？” 肖慕清一笑，模样有些勾人，“没有，刚才路过，就想着过来看看，结果还真碰到了。”他说完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戚琦一眼，语气很温柔。 “啧，缘分还不浅。” 可不是么。 他早就这么认为了。 开了大概十分钟不到，车子拐进了商场的地下车库。 三人按着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这会儿金灿灿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戚琦把脸都快埋进了围巾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这顿海底捞，就只有她们宿舍四个女生，这会儿突然加进来一个人，还是前几天刚表白的人，她真的有些尴尬。 磨磨蹭蹭的朝前走，几个人拐进热热闹闹的火锅店，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许真如和江秋见到金灿灿，抬手挥了挥。 “这儿！” 金灿灿扯着戚琦，直接坐了下来，“点了吗？” 椅子上的俩人，看到身后的男生时，明显一愣。 第108章 海底捞 肖慕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站在戚琦身侧，“那个，打扰了。” ……… 几人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跨年嘛，一起吃。” 江秋和许真如过来的早，预定了一张六个人的大桌，这会儿她们俩坐在一侧，戚琦和金灿灿坐在了最里面，肖慕清只好坐到了许真如对面，戚琦身旁。 火锅店的热气很重，戚琦这会儿扯掉围巾，不由得搓了搓手。 “你们都点什么啦。” 江秋把菜单递过去，“差不多，按照灿灿之前说的，你还要加吗？” 戚琦拿过菜单，想了想，还是推到肖慕清面前，“那个，你要吃什么？” 肖慕清一愣。 他眉眼带笑，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推过平板，声音轻而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 ……… 戚琦突然有点后悔把平板递给他了。 金灿灿见俩人还在僵持，不由得抢过平板，“行了行了，我来点，磨磨蹭蹭的。” 又加了几道菜和肉，五个人坐在桌上，一时间有些静默无言。 和旁边热闹的气氛相比，这桌显得有些冷清了。 许真如和江秋见戚琦和肖慕清的气氛很是尴尬，不由得开口打圆场，“肖慕清，你这策略也不行啊，追了这么久，我们家戚琦都没反应。”许真如说。 肖慕清摸了摸鼻子，拿过杯子，倒了杯茶推到戚琦面前，“嗯，有点失败。” 戚琦无语。 倒也不用承认的这么直白。 算了，这氛围太尴尬了。 她还是先跑路吧。 这么想着，戚琦拿着碗站起身，“我去调个酱。” 可肖慕清堵在她身旁，她要出去，一定要从他这边经过。 男生闻言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你坐着吧，我去调。” ……… 许真如和金灿灿“啧”了几声。 戚琦抬手拍了拍被热的有些发烫的脸，“不用了，你不知道我吃什么酱。” 他一笑，声音有些轻，像是在逗她，“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 算她没说！ 戚琦气鼓鼓的翻了个白眼，重新坐下来，“香油，耗油，辣椒酱，牛肉粒，花生酱，芝麻酱，小米辣，不要葱。” 她说话的语速有些快，也不管肖慕清有没有听懂，像是有些和他作对似的。 少年也不恼，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还挺能吃辣。” 说完便转身，去了调料台。 许真如和江秋倒吸了一口气。 “戚琦，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使唤人。”金灿灿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我也觉得，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就会明确拒绝，像路易昂那种。”许真如说。 “你这是喜欢肖慕清的吧，这人都在你身边转了多久了，你也没有不耐烦。”江秋补充道。 戚琦这会儿拿着筷子，不由得也有些出神。 想到刚刚他手心温热的触感，感觉头皮都有些热。 确实。 她对待肖慕清的态度，和路易昂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肖慕清怎么在她身边晃，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路易昂好像，一见就烦。 奇怪，她怎么刚才就使唤他了。 这样显得自己好心机，好白莲花。 被自己气到，戚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捞起锅里的一个丸子，直接吞了下去。 肖慕清调好料，端着两个碗走了回来。 他把一个碗推到戚琦面前，“你看看合不合口味，不合的话我再去调。” 第109章 过敏 戚琦脸有些热。 “你，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弄就行了。” 肖慕清一笑，拿过一个空碗，给她舀了几勺番茄汤，“不麻烦，都说要追你了，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真是好有诚意…… 戚琦撇了撇嘴，不准备理他，继续开始吃东西。 大概是氛围被带动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尴尬，金灿灿的话逐渐开始多了起来，拉着许真如和江秋，不停在吐槽最近追她的那个体育生。 戚琦偶尔附和一句，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吃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小臂上略微有些痒。 她没在意，以为是今天穿的毛衣有些扎人，便随手刮了两下，没往心里去。 戚琦冬天的时候，不太爱穿秋衣秋裤，或者说，南方的小姑娘们总爱漂亮，不喜欢穿的太过于臃肿。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件内衣挂着一件毛衣，所以有时候身上会被毛衣刮着有些痒，也算是正常现象了。 只是这会儿怎么都感觉不对，两只手臂越来越痒，耳朵后面也有些痒。 吃火锅的时候，她把头发拢了起来，这会儿伸手刚抓了没几下，手腕就被一个温热的触感握住了。 她一愣，侧头对上肖慕清有些薄怒的眼。 “你干嘛——” 她话还没说完，男生就抓着她的手站起身，“你是不是吃海鲜了？” 戚琦大脑有些打结。 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碗，她声音有些细，“没有啊，我一直在吃肉和青菜，没吃……” 说到这儿她才想起来，刚才好像他去调料的时候，她吃了几个虾滑。 可是也没几个啊……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撸起她的袖子，看到小臂上已经泛了一大片的红疹。 桌上的几个女生被吓了一跳。 “我去，戚琦，你怎么过敏了啊。” 戚琦对海鲜过敏这事儿，她们几个都是知道的，平日里在宿舍食堂一起吃饭，都会提醒她，哪些菜有虾子和螃蟹，不能吃。 点菜的时候倒是点了海鲜，没想到几个人不注意，她给吃了。 肖慕清拿过围巾缠在她脖子上，又捞起外套，“去医院。” 戚琦扯掉围巾，搓了搓有些痒的小臂，“不要，我买点脱敏药就好了。” 男生这会儿一下子来了脾气，不像刚才那番温柔，语气冷了下来，“戚琦，你想让我们几个都跟你担心，是不是？” 戚琦一愣。 “我………” 金灿灿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不由得起身催促她，“你去一趟医院吧，都红成这样了，过敏也不是小事。” “对对，让肖慕清陪你去，不然我们也担心。” 几个人这么说，她也不好再端着，乖顺的套上衣服，跟着肖慕清出了火锅店。 等到俩人走后，许真如不禁啧了咋舌，“我觉得，肖慕清，靠谱。” 江秋也跟着点头，“没错，这么久，我还没见人，能治得了戚琦。” 金灿灿跟着笑出声，“你看戚琦刚才那模样，跟个小媳妇似的，啧啧啧，肖慕清厉害啊。” 俩人去了地下车库，肖慕清导航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很是诡异，少年冷着一张脸，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戚琦这会儿缩在副驾驶座，身上痒的难受，憋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觉，肖慕清在生气。 而且，还挺严重。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才从嘴巴里憋出一个字，“你……”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忍住，声音有些轻，语气里带了一丝恼意，“戚琦，我现在不是你男朋友，但是我喜欢你，我会跟着你担心，明白吗？” 戚琦一愣。 这么多年，除了从赵庆梅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担忧，好像，还没有第二个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而且我就吃了没多少。” 她说到后面，明显的不自信，声音都低了下去。 “而且以前过敏的时候，也没人带我去医院，我都是自己买点药吃的。” 第110章 你会后悔的 肖慕清终究还是舍不得凶她，像是认命似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行了。别委屈了，现在不是有我了吗。我在，就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买药，我带你去医院。” 戚琦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十八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紧张着。 让她觉得，她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她低下头，微不可察地“嗯”了声，随即便偏过头，不再说话了。 俩人到了医院，晚上门诊已经关门了，肖慕清没办法，只好去给她挂急诊。 戚琦这么多年很少过敏，这次有些凶，医生开了化验单做了检查，又开了脱敏针，最后戚琦被肖慕清扯着，拐进了输液室。 她其实挺怕打针的。 但是这会儿大概是肖慕清在她身边，她也好受了不好。 打完针，拿好药，再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跨年夜，烟火像是一簇又一簇的花束，在天空绽放，炸出五颜六色的形状，到处都是吵闹喜悦的声音。 戚琦不由得抬头，看着如墨一样的夜空。 肖慕清站在她身侧，抬手帮她拢好围巾，问，“要去看烟花吗？” 戚琦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轻，还带着哽咽，“肖慕清，谢谢你。” 少年一愣，侧过身看她，“好端端的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带我来医院，不嫌我麻烦。” 肖慕清察觉出不对劲，一双手揽过她的肩，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戚琦，我是不是说过，我喜欢你，要追你，所以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氤氲着水汽，“可是我一点都不好，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第一次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肖慕清也没有经验，完全是第一次喜欢人，第一次追女生，她这么问，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戚琦见他不说话，便已经猜到了大概。 “因为我漂亮吗？反正以前有人跟我表白，也是这么说的。”她声音很慢，很细，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那你可以不用追了，我以后会变老，会变丑，我没有那么漂亮，脾气也很差，你不用再喜欢我了。” 她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肖慕清盯着那抹瘦弱的背影，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他拉过她的手，声音很坚定，“我必须承认，我开始能注意到你，的确是因为你漂亮。因为你的姿色动心，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人都喜欢漂亮赏心悦目的人，我也一样。”他顿了顿，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看着她，仿佛带了旋涡。 “但是让我坚定，我要追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漂亮。” 戚琦一愣，大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戚琦，你除了漂亮，还有很多可贵的品质。你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赚钱，努力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你很孝顺。你也很可爱，会有很多可爱的习惯和小动作，最主要的，”他顿了一下，神色格外的紧张，“我想拥有你。我见不得你对别人笑，见不得你和别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你以后会和其他人恋爱，我就觉得自己要疯掉。” 这是肖慕清第一次，和她表露自己的心迹。 整整大半年，多少个日夜，他梦见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只有这一次，他彻彻底底的了解，自己有多自私，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有多么的重。 “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是个疯子也罢，可是我就是这样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是没有道理可讲，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爱你，想被你爱着。” 想证明，我，也能爱人，也能被人爱。 最主要的，那个人，是你。 那一刻，戚琦站在夜风里，感觉眼眶被风吹得生疼。 那么多人，都和她说过，喜欢她。 可是只有这个少年的誓词，让她觉得，真实，又贪婪。 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占有欲，毫不假装他是喜欢她别的东西，甚至，丝毫不惧怕，她的质问。 戚琦吸了吸鼻子，强压制住自己的眼泪，“可是肖慕清，和我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第111章 自卑 肖慕清看着她，呼吸之间吐出一团团的白气，晕在了她面前，“后悔什么？就因为你爸爸在监狱？” 戚琦抬头，咬着下唇，像是把那几个字，挤出来似的，“后悔，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后悔，你的女朋友，身上，背着，被人戳脊梁骨的头衔。 他凑近她，热气扑在她耳边，温润，像是带着电，“戚琦，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对我来说，不和你在一起，不努力一把，才会后悔。” 已经失去过一次最珍爱的东西，他不能，也不敢，再失去一次了。 现如今，就算是一丝很渺茫的希望，他也要用力抓住。 这一刻，戚琦突然觉得，夜空的烟花，也炸进了她的脑海。 和她的心里。 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 多少年，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个麻烦精，是个累赘，多少人都避而不谈，生怕给自己也惹上一身骚。 只有肖慕清。 只有他。 在他眼里，她是优秀的，漂亮的，灵动又有趣的，她有很多可贵的品质，这都是她自己的，而和她的爸爸，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脊背上背的那个枷锁，好像在那一刻，被他，缓缓地，拿走了。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弓着身子走路了。 好像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会挺直脊背，自豪，又坦荡荡。 可是肖慕清，我真的，一点也不好。 配不上，那么好的你啊。 这么想着，戚琦抬手擦了擦有些微微湿润的眼睛，声音很轻，“太晚了，你送我回宿舍吧。今天谢谢你。” 肖慕清看着她，微微眨了下眼，还是松开她，轻声说了句“好”。 没关系，他愿意等。 只要，她会来到他的身边，他就等。 元旦之前戚琦都在忙着复习和上课，元旦放了三天假，戚琦没回宁川，大一的课程太多，元旦假一过全是考试，她准备等到期末考结束当晚，就买车票回宁川。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那天又被肖慕清那么激情表白一番，她有些不适应。 还要忙着复习拼成绩和奖学金，实在是没时间去考虑他。 自从那晚在翻译社折腾了一通，辅导员也没有再找过江秋，想来是莫旭涛处理好了这件事。但是这事儿学校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江秋一出门就被人戳着脊梁骨，所幸也不怎么出宿舍了。 那晚四个女生跟打群架似的冲出了门，一下子在东四楼也火了起来。江秋和她们三个关系，一下子也变得亲近了不少。 果然患难见真情，同学和舍友，还是比不了的。 元旦假期第一天，图书馆关门了。 戚琦窝在宿舍里，抱头痛哭。 “这什么情况啊，都不让人好好读书，图书馆竟然还会关门！” 许真如翻了个白眼，“管理员也要放假去过元旦，好吗？” 金灿灿一边看着剧一边吃着外卖，“姐姐，这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似的拼着奖学金，我们这种一个学期连图书馆大门都没进去过。” 戚琦叹了一口气，收拾了电脑和复习资料，扫了一眼窝在宿舍里“无所作为”的三个室友，叹了一口气。 “行了，你们玩吧，我去市里的图书馆看看有没有位置。” 她穿好衣服，在衣柜里拿外套的时候突然瞥到肖慕清那天缠在她脖子上的那条围巾，不禁有些姗姗然。 想了想，她还是没戴那条围巾，背了书包出了门。 一出门冷风一吹，冻得戚琦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 早知道就围着那条围巾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抬脚扎进了风里。 闷头一路向前走，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人拉住，一个有些颤的声音在身侧响了起来，“这大冷天的，图书馆关门，你往哪儿跑？” 第112章 定心丸 戚琦侧过头，下巴缩在衣领里，眨了眨有些酸胀的眼，看到了肖慕清冷峻的一张脸。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眸子清又亮，就是感觉在风里站的有些久，白皙的皮肤仿佛被吹成了透明。 戚琦缩了缩手，想把手往口袋里塞，摸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身上这件羽绒服口袋在胸口。 好尴尬……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冰凉的触感传来，戚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是，这人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跟住在风里似的。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戴副手套，我给你的围巾怎么也不戴？” 戚琦抬手在他口袋里挣了挣，想把手拿出来，“你松开我，我要去复习……”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去哪儿复习？” 女孩儿眨了眨眸子，有些心虚，“随便找个地方……” 他握着她的手，在口袋里搓了搓，小姑娘的手软嫩嫩的，跟块豆腐似的，就是有点凉，真想放在嘴边咬一口。 “行了，去翻译社吧，空调都给你开着呢。” 戚琦一愣。 她都忘了翻译社这个地方了。 确实是个复习的好地方。 肖慕清见她不动，脸颊红红的，腾出另一只手拉过她肩头上的书包，轻声道，“不烦你，你复习你的，我就在旁边睡觉，不吵你。” 他说完便打了个哈欠，一副真的很困的模样。 他都这么说，戚琦也不好再端着，认命似的抬脚，被他拉着一只手，跟在了他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快走到教学楼，戚琦长舒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叫了他一声。 “肖慕清。”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这吴侬软语听在肖慕清耳朵里差点起反应。 他手心的温度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捏了捏她的手指，温声道，“怎么了？” 戚琦定了定神，清凌凌的眼睛盯着他，“我不是故意吊着你。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我要期末考，好多科目，我要考进院里前十下学期拿奖学金，你之前的表白，能不能……” 肖慕清看着她，眯了眯眼。 没等她说完，他就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行，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戚琦一愣。 这，这么容易的么？ 这么听话？ 肖慕清见她在发愣，抬手扯了扯她冰凉的小脸，“但是你得先给我吃个定心丸，不然我等的茶饭不思的，人都要瘦了。” ？？？ 他瘦了么？ 她怎么感觉他日子过得挺好的？ 戚琦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定心丸？” 肖慕清“嗯”了一声，拉过她，慢悠悠的晃进了翻译社。 一进门，热气包裹着，戚琦才感觉脸上的知觉恢复了些，连同着他刚刚手心的温度也感受的清晰了些。 肖慕清把她的书包放到桌上，然后又折回她面前，伸手关上门，把她咚在墙上，眼尾上挑，神情冷淡又慵懒，“你先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 戚琦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她双手死死的抓着羽绒服的下摆，咬着下唇，红着脸气息都有些不稳。 “你，你你——”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眼尾扯出一条弧度，微微有些上扬，“不否认我就当你承认了啊。” 第113章 游移不定 戚琦被他说的一个激灵。 她推开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自恋，不是说听我的吗，别打扰我复习。” 肖慕清也不恼，慢悠悠的躺到躺椅上，“行，你复习吧，我睡我的。等你期末考结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后那三个字，戚琦感觉他是舔着后槽牙说的。 戚琦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在打鼓点，一下又一下，耳边好像还带着他的气息似的。 没救了没救了，美色误国！ 戚琦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走到桌边，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外套，翻出资料开始复习。 她看书的时候很认真，戴着耳机在做听力，嘴上还念念有词，长发在脑后被她用小皮筋绑了起来，就连肖慕清翻了个身一直看着她都没感受到。 肖慕清躺在躺椅上，枕着手臂，就这么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小姑娘生的漂亮，冷白皮，光打在她脸上感觉都要透过去了似的。鼻梁秀挺，一双大眼睛清凌凌的，嘴唇殷红，下巴尖又细，却又不失可爱。 他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姑娘两条腿又白又直的，个子高，跟九头身似的。 后来她醉醺醺的往他怀里扑，一张小脸被酒气熏成了粉红色，他咽了一口口水，才知道自己动心了。 挺好笑的。 就那么一瞬间，肖慕清就断定，这人他要定了。 现如今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还可爱。 就这么复习了一个下午，晚上肖慕清去食堂给她打了些菜回来，戚琦本来想自己出去吃，结果又被他威胁了几句，还是乖顺的跟他坐在一块把饭吃完。 吃过饭，肖慕清简单收拾了一下，末了还不忘提醒她，“戚琦，我保证你期末考结束之前不烦你，但是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去考试。” 说完还拿着一次性筷子敲了敲她的头。 戚琦感觉自己是真的进了狼窝了。 怎么办，好怕怕。 元旦三天戚琦都窝在翻译社，偶尔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肖慕清后面两天没过来，就只有吃饭的时候送饭给她，完美贯彻了什么叫做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于是导致后期的考试，戚琦直接忘记了图书馆这么个地方，每天都窝在翻译社复习，精神高度集中，她有一种自己能拿一等奖学金的错觉。 最后一门考完她走出考场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握着一杯热奶茶站在教学楼门口。 不用想也知道是等她的。 许真如和金灿灿“诶唷”了几句，勾肩搭背的走了。 戚琦走到他面前，扯了扯毛线帽的边缘，“你怎么在这儿等我。” 肖慕清把奶茶塞到她手上，还是热的，摸着手都暖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考完了直接跑？门都没有，来堵你了。” ……… 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戚琦啧了咋舌，“我要是真想跑，你堵也堵不到我。” 男生低声笑了笑，抬手接过她的书包，“行了，去吃个晚饭，明天送你去车站。” 戚琦一愣，这人怎么又知道她买了明天的票。 肖慕清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似的，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蠢死了，都说了你买车票我手机会有短信了。” 诶，计划又失败了。 戚琦这几天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谈恋爱对她来说怎么也算是个大事，她总想回家安静安静，和赵庆梅女士好好聊一聊。 她对这事，有点过于谨小慎微。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担心，肖慕清会像莫旭涛和路易昂那样，追到了人，得到了她的身子，提起裤子就不见了。 最后她能得到什么呢，一笔钱吗？ 可是肖慕清那么穷，估计也就给她一杯奶茶了。 俩人就这么站在教学楼门口，肖慕清见戚琦在出神，揽过她的肩膀，把人扣进自己怀里，轻声道，“我只能等到除夕。” 第114章 擀皮儿的 戚琦一愣。 “什，什么？”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失败。 沈昱晴当初就差没给他下药去爬他的床了，怎么到了戚琦这儿，碰到的全是钉子呢。 “戚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就算说了一百次我认定了你就是一辈子你可能也不会信，所以我愿意给你时间，等你自己想清楚，你放假回家和奶奶商量一下，或者自己冷静一下，但是我的期限，只能到除夕，如果除夕你还不给我答复，还这么让我茶饭不思的，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戚琦捏着那杯奶茶，热度从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口。 她咬了咬下唇，抬手轻轻拍了拍男生的背，小声“嗯”了句。 挺奇怪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拍他，但是真的挺喜欢自己被他这么抱着的。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被自己抱着的。 上瘾了。 肖慕清松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行了，去吃饭吧。用了一天的脑子，给你补补。” 吃过晚饭，第二天肖慕清开着宫靖那辆老爷车带着戚琦去看了看莫童。 小姑娘的状态好了些，能和她点头摇头，但是也仍然不说话。 戚琦要放寒假回老家，没有时间陪她，只好把之前江临川发过来的那些资料都发给莫芊芊，让她按照那些治疗方法试试看，剩下的，只能等到她开学回来了。 看完莫童，肖慕清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上次走的时候还是十一假期，戚琦当时拖着行李箱连头都没回。结果这次走的时候，过了安检，还有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肖慕清勾了勾唇，冲她扬了扬手。 再不走的话，他可不确定能让她回去了。 到了宁川之后戚琦没回家，直接去了店里，赵庆梅和李俊一前一后的在忙，到了年跟前，人也没有往常那么多了。 9点多的时候饺子店收了摊，老太太骑着小三轮载着戚琦回了家。 戚琦这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中途肖慕清给她发了几条消息，无非就是问问她到哪了，吃饭了没，饿不饿。 戚琦像模像样的回了一下，回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怎么想都不对劲。 进了大门，赵庆梅停好车，锁好了门，像是拎小鸡似的揪着戚琦的羽绒服帽子，把人提进了屋，“狗崽子，你失恋了？一整天说的话连三句都不到，握着手机发什么呆呢？” 戚琦回过神，挣开赵庆梅的手，“你个老太太胡说什么呢！” 赵庆梅拿着鸡毛掸子拍了她一下，“我胡说，你自己去厕所照照你那张脸，都快拉到地心去了，说吧，怎么回事，那个擀皮儿的欺负你了？” 戚琦一愣。 三秒过后才想起来赵庆梅嘴里那个“擀皮儿的”是谁。 “奶奶！” 戚琦瞪了她一眼，提过自己的行李箱钻进了卧室。 烦死了，怎么到处都是肖慕清。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第115章 怎么会不介意 后面几天戚琦都跟着赵庆梅在店里忙，到了年关，李俊请假回了家，人也逐渐少了下来，戚琦每天跟算着日子似的，第一次这么怕除夕。 这天祖孙俩坐在店里吃午饭，赵庆梅抬手拍了一下戚琦的脑袋，“你再不说，明天我就关店，让你站大街上喝西北风去。” 戚琦叹了一口气，搅了搅手上的馄饨，垂头丧气地，“奶奶，有人跟我表白了。” 赵庆梅拿过一根牙签剔牙，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开口道，“那个擀皮儿的？” ……… 戚琦抬起头，正色道，“人家有名字，叫肖慕清，肖慕清！” 她说到后面音调都高了起来，吓得赵庆梅牙签差点戳到牙龈去。 虽然一口假牙，但怎么说也是花钱买来的，差点被这狗崽子吓死。 老太太抬眸扫了她一眼，“瞧你那紧张劲，我知道他有名字，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戚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盯着碗里剩下的几个馄饨，突然有点食之无味。 确实是喜欢啊。 要是不喜欢的话，她也不用这么纠结了。 对于路易昂这种，她连机会都没给过。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 是篮球比赛，还是去翻译社，或者，是她去面试的那一天？ 戚琦说不清。 就是和肖慕清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心，觉得自己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他罩着，什么事他都能解决，跟小叮当似的，口袋里全是魔法。 “喜欢就答应人家，在这儿跟我矫情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吊着人家呢。” ……… 赵女士果然说话就从来没有好听过。 戚琦翻了个白眼，“谈恋爱哪有那么容易。” “哟，你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喜欢人吧，恋爱没谈过，感言倒是不少。” 戚琦气冲冲的放下勺子，“本来就是，他现在就知道我有你这么个老太太，家里有家饺子铺，他根本不知道我爸我妈，万一哪天知道了，受不了了，跟我分手怎么办？万一哪天他劈腿了，喜欢别人怎么办？” 赵庆梅盯着戚琦有些发红的眼眶，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爸妈是你爸妈，你是你，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戚琦感觉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跑了出来。 “哪里不一样，他们是我爸我妈……如果肖慕清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我也是一样的人，我不想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最后他被我吓跑，我不要，呜呜呜………” 戚琦最怕的就是这个。 她讨厌有钱人，不敢和他们做朋友，不敢踏入那样的世界，完全是因为自卑。 她怕被瞧不起，她怕被奚落，从小到大，这样的信息接收的太多了。 她不想再成为人群的焦点了。 那种被一群人逼到悬崖边上，想跳不敢跳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可是肖慕清，像一个拿着另一个剧本的人，就这么突然闯入她的生活，把她带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戚琦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可是又怕，这温暖突然消失不见。 赵庆梅拿过戚琦放在桌上的手机，推到她面前，“你都没告诉过他，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万一他根本不介意呢？” 戚琦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抹脸，嗫嚅道，“怎么可能，哪有人会接受。” 赵庆梅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哭什么，你徐婶婶嫁给你徐叔叔之前，还跟隔壁村那个李二狗闹离婚呢，你徐叔叔也没嫌弃，这么多年俩人好着呢，这点小事，有什么的。” “这又不一样，徐婶婶的爸爸又不是杀人犯。” 第116章 坐火车来宁川 戚琦这话一说完，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这么多年，已经十年了，她和赵庆梅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当年的事，俩人都不肯去揭开那些伤疤。 赵庆梅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戚琦不敢面对自己的生父。 于是祖孙俩带着这个巨大的秘密，平静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嬉笑打闹，生活也乐得自在。 赵庆梅一直认为，出事的那一年戚琦还小，等到长大了这些事也就忘得差不多了，可是没想到，年纪小，记忆却不小，这些东西扎在她的脑子里，一路到了现在。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戚琦开口告诉别人，说自己的生父是个杀人犯，别说戚琦了，就连她一把老骨头，也说不出口。 戚琦一直不敢跨过去的那道坎，就是这个。 会担心，她重蹈母亲的覆辙。 会害怕，爱情不牢靠，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场心碎。 祖孙俩谁都没说话，这时店里刚好来了人，赵庆梅抹了抹围裙，转身折进了厨房。 那天尴尬的谈话告一段落，戚琦一直在想措辞，不知道该给肖慕清发什么。 一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饺子店关了门，祖孙俩窝在家里开着电视机，一边听着过往春晚的重播，一边思索着晚上是包饺子还是吃年糕。 平日里吃惯了饺子，一到了过年这天，戚琦看到饺子也没什么年味了。 肖慕清中途给她拨了几通电话，戚琦都没接。 昨天晚上戚琦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内容很普通，就告诉他虽然喜欢他，但是不能在一起，这样的话朋友也做不了了，以后就算了，在路上遇到就当做陌生人了。 毕竟她也做不到拒绝了人家还大言不惭的享受着他的好。 那也太渣了。 肖慕清一个晚上都没回复，戚琦握着手机，直接失眠了。 这感觉，比真的失恋还要难受。 赵庆梅在冰箱里翻出汤圆和年糕，问她：“晚上吃哪个？” 戚琦抬手指了指年糕，“想吃辣的。”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饭不会做几个，胃口倒挺挑。” 戚琦嘿嘿一笑，窝在沙发里裹着羽绒服继续看小品了。 过了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戚琦斜了一眼屏幕，这才看到是金灿灿打过来的。 大过年的，她也没给她发祝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戚琦拿过手机，百无聊赖的滑开了屏幕，“喂。” “卧槽，戚琦你牛逼啊，你太牛逼了。” 戚琦一愣。 金灿灿这语气怎么听着就像是在骂人呢。 “你好好说话，大过年的，怎么骂人呢。” “我好好说话，你特么把肖慕清一个人晾在饺子店门口，你还是人吗？” 戚琦感觉手里的手机一下子都拿不稳了。 她把肖慕清晾在饺子店门口？？？ 什么鬼！ 戚琦抚了抚眉心，“大小姐，你有钱也不能血口喷人啊，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你自己给肖慕清打个电话去！他特么一大早就坐火车去宁川找你了，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一个没接，戚琦你胆子挺肥啊，心这么狠，说拒绝就拒绝，怎么，当不成恋人就……” 金灿灿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戚琦已经挂了电话，拿过车钥匙，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第117章 我喜欢你 耳边呼啸过冷风，戚琦的目光没有焦距，天空下了细细密密的雨，雨丝如刀，冷冷的往她脸上拍。 开着小三轮到镇上并没有多长时间，可是戚琦却感觉这一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肖慕清坐火车来的宁川。 他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她都没接。 他现在正一个人站在饺子店门口吹冷风，还下着雨。 除夕夜啊，阖家团圆的日子啊，肖慕清是一个人…… 戚琦感觉此时此刻，金灿灿的话就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直地往她心口上戳。 她真的，太不是人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戚琦骑着小三轮开到饺子店，感觉手都要冻僵了。 她从车上跳下来，就看到肖慕清脚边放着好几个购物袋，抱着手臂，下巴缩在衣领里，冻得直打颤。 零度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羊绒外套，脚上踩了双马丁靴，耳尖都是红的。 也不知道在冷风里站了几个小时。 戚琦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头猛地一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大概十几天没见，为什么感觉都快认不出他了。 这么想着，戚琦抬手擦了擦眼泪，直直朝他扑了过去。 她不等了。 什么自己的爸爸是杀人犯，她不在乎了。 什么配不配得上，她也不想管了。 现在，就这一刻，她想要他。 想和他谈恋爱，想，拥有他。 肖慕清的大脑还在打结，身子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脊背砸在卷帘门上，磕的他后脑都有些疼。 低下头看到怀里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身体上的疼也减缓了不少。 他抬起冻得有些僵硬的手，环抱住了那个熟悉的体温。 戚琦双臂环着他的腰，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哭出了声。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知道去家里找我吗？” 男生轻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里全是委屈，“给你打电话也没接，我只知道饺子铺，家里也不知道，哪知道除夕夜店还关门了。” 戚琦的手臂收了收力，把他抱的紧紧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呜呜呜，肖慕清对不起——”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取暖似的，欠了欠身子，薄唇凑到她颈窝，可怜兮兮的，“我都说了，只能等你到除夕。你还拒绝我，我只能过来了。我太想你了，想你想的要疯了。” 肖慕清说完，低头把脸埋了进去。 冰凉的触感传来，惹得戚琦打了个寒颤。 他好冰。 都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越发的心疼和难受。 “肖慕清，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其实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恨不得把你做成抱枕抱在怀里睡觉，可是我家里的情况，我……” 肖慕清抬起头，眼底多了抹笑意，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真的？” 戚琦一愣，什么真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男生就扣着她的头，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 这吻又凶又恨，也有些生涩。 戚琦被他吻得气都要喘不上来，双手扯着他的大衣，颤巍巍的。 肖慕清的一只手从她脑后移下来，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他腾出另一只手，解开了大衣的扣子，拉着戚琦的手臂，钻进衣服下摆，环上了自己的腰。 暖洋洋的触感传来，戚琦圈紧了他的腰，冷风中的两个人亲的难舍难分。 第118章 有女朋友了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才松开她，拇指摩挲着她微微发肿的唇瓣，擦了擦她脸上未干的泪，“真是个哭包，怎么到哪儿都哭啊。” 戚琦隔着毛衣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 肖慕清“嘶”了一声。 “谋杀亲夫啊，戚琦。” 戚琦一愣，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你别乱说话。” 肖慕清只是笑笑，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亲都亲了，我初吻都被你拿走了，是不是该给我个名分了？” 戚琦垂了垂眸子，显得有些窘迫。 这人真是的。 她的初吻也被他拿走了好吗！！！ “你怎么这么喜欢亲人。” 他把她抱进怀里，吸了吸鼻子，有些可怜兮兮的，“不管，我又没谈过恋爱，只亲你一个。” 这人还真是，你没谈过恋爱还有理了，她也没谈过好不好！ 她正腹诽的时候，男生抬手把玩着她的头发，又跟了句，“你到底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啊，你不答应我可是要告你耍流氓非礼我的。” ……… 到底是谁非礼谁…… 瞧把你能耐的…… 戚琦把脸在他肩上蹭了蹭，小声道，“你别乱说话，我答应你就是了。” 肖慕清一喜，用食指勾住她的下巴轻轻挑了起来，“真的？” 戚琦点了点头，红着一张脸，“答应你了。” 肖慕清咧了咧嘴角，像是讨到糖的孩子，弯腰，脸贴着她的脸，胡乱的蹭了蹭，“女朋友真好，我有女朋友了，快给我亲亲。” ！！！ 这人！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肖慕清就张嘴，在她耳朵上啃了一口。 “肖慕清！你属狗的啊！” 她翻了个白眼，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耳根，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肖慕清眨了眨鸦羽般的眼睫，委屈巴巴的，“我女朋友凶我，我好可怜。” ……… 这人怎么还撒娇呢！ 戚琦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行了你，别撒娇，冻死了，快点跟我回家。” 肖慕清嘿嘿一笑，拎起地上的购物袋，“好嘞，回家见家长嘞。” 戚琦骑着小三轮载着肖慕清和他买的那些东西回了家。 一路上肖慕清的手就环在她腰上，没事掏掏她口袋，没事蹭蹭她的腰，气的戚琦差点没把他从车上扔下去。 这什么人啊，怎么每天动手动脚的。 俩人刚进门，赵庆梅就系着围裙，扫了肖慕清一眼，一副已经预料到了的模样。 “院子里冷，去屋里暖和暖和，都冻成什么样了。” 肖慕清把东西提下来放到桌上，“奶奶，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下次过来再给您带。” 赵庆梅一听这话里的“下次”，一下子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趁着戚琦去锁大门的功夫，凑到肖慕清跟前，“搞定了？那狗崽子答应你了？” 肖慕清嘿嘿一笑，还眨了眨眼。 赵庆梅哼哼了一声，“那你真是够倒霉的，这丫头挺难侍候的。” 他低声笑了笑，搓了搓手，看向戚琦的方向，温声道，“没事，奶奶放心，我保证给您好好侍候着。” 戚琦回头就看到一老一少窝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走上前去没好气的抓了抓赵庆梅的小辫子，“你又瞎嘀咕什么呢。” 赵庆梅斜了她一眼，拆下腰上的围裙扔到桌上，“行了，来客人你照顾着，我去和你徐婶婶打麻将了，她们三缺一呢。” ！！！ “你怎么大过年的还去别人家打麻将啊。” “好不容易歇个业，有人陪你，我不得出去溜达溜达，每天在家里和你闷着，心脏病都要犯了，行了，你们小情侣一边腻歪着去吧，晚饭前我会回来的。 第119章 撒娇 赵庆梅走了之后，戚琦拉着肖慕清进了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肖慕清站在她身后，伸手在她腰间抓了一把，“琦琦，你怎么这么着急，我很矜持的。” 戚琦翻了个白眼，拍掉他的手，“想什么呢，我是怕你冷，刚才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说到这儿她才想起来，转身盯着肖慕清，“你在店门口站了多长时间？” 少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也没多久，就2个小时吧。” ……… 戚琦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真是个混蛋。 她强压制住心头的郁闷，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了茶几上。 “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客厅里没空调，我去把电暖气拿过来给你烤烤。” 她侧身刚刚要走，肖慕清就一个抬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不用，你给我抱一会儿就好了。” 戚琦身子一僵。 他抱着她，头搁在她背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脸还轻轻地蹭着。 俩人之前也不是没抱过，但是这个诡异的姿势还是头一次，戚琦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身子也有些僵硬。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这才发现肖慕清的手烫的跟个火炉似的。 戚琦拍了拍他，“肖慕清，你手怎么这么烫？” 身后的男生懒洋洋的“嗯”了声，语气有些软绵绵的。 戚琦扯开他的手，站起身，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肖慕清没应，眼皮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有点困。” 戚琦叹了一口气，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被烫的一个激灵。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别耍流氓，小心我亲你。” 少女抬手戳了他一下，“亲你个头，烧成这样还想着这些不三不四的事，去，床上躺着去。” 肖慕清扯了扯领口，有些烦躁，“你怎么一确定关系就贪图我的身子啊，我跟你说我还是处……” 她抬手猛地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下一秒又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戚琦两只手用力拉过肖慕清的身子，七扭八歪的把人带进了卧室。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找温度计和退烧药，今天镇上的诊所都关门了，你也真会挑日子，大过年的生病。” 戚琦把他扔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又弯腰给他脱了鞋子。 肖慕清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动也不想动，蹭了蹭身子脱掉身上的外套，把脸埋进枕头里，“琦琦，你枕头好香。” ……… 不是，他到底是发烧了还是喝醉了。 怎么感觉在发骚呢。 神经病。 戚琦没看他，去柜子里翻了温度计，又找了找退烧药，她弯腰，把温度计塞进肖慕清腋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先别睡，把药吃了再睡。” 肖慕清费力的睁开眼，盯了盯她嫣红的唇瓣，舔了舔唇。 戚琦费劲巴力的喂他吃了药，刚想扶着他躺下去，他就跟没了骨头似的倒在她怀里蹭着。 她无语。 “你干嘛？好好休息。” 肖慕清仰头在她唇边磨了好一会儿，“琦琦，你给我亲会嘛，我难受。” ……… 这人！ 不是刚才亲过……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手拍着他的背哄着他，“你乖，躺下休息好不好？” 少年摇了摇头，红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我不管，我要你亲我。” ！ 又撒娇！ 戚琦无语了。 算了，还不是过来找她才生病的。 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发顶，问，“行了么？” 肖慕清“嗯”了一声，随即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去了。 这到底什么人！ 戚琦给他开了空调和电热毯，盖了好几层被子闷汗，这会儿肖慕清倒是闲散的睡了过去，她整个人累到了不行。 果然照顾病人也是个体力活。 肖慕清睡着的时候很温柔，又恢复到了她刚认识他的时候，讲话体贴温柔，不像现在，时时刻刻都让人觉得他在一边撒娇一边耍流氓。 这么想着，戚琦突然笑出了声。 还挺可爱的。 跟个小孩儿似的。 第120章 害怕 肖慕清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出了一身的汗，热到不行，推了推身上厚重的被子，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戚琦趴在床边，长长的黑发散落下来盖住大半张脸，睡觉的时候还噘着嘴，一副不满的模样。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已经退烧了。 这丫头给他盖了这么多层被子，是真怕他冷。 肖慕清抬手，勾了勾戚琦耳边的头发。 感觉到有人碰自己，戚琦吸了吸鼻子，睁开眼，这才发现肖慕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刚睡醒声音还有点糯，软绵绵的，“你醒了啊，再量一下体温，看看退烧了没。” 肖慕清眨了眨眼睛，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戚琦给他量了体温，已经退到了37度，比刚才那个38度好了不少。 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 肖慕清没说话，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冲着她，“琦琦抱抱。” ！！！ 什么鬼哦！ 戚琦斜了他一眼。 “你脑子烧坏了？” 肖慕清没说话，撅了噘嘴，表情很是委屈，“生病了要抱。” 戚琦叹了一口气，弯下身子抱了抱他。 “行了吗？行了我要去做饭了，你想吃什——” 戚琦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就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床上。 俩人间的气息不停在交换，肖慕清盯着她的唇，想到那才在店门口的滋味，不禁低下头，想吻下去。 戚琦干脆闭上眼，等他亲。 下一秒，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狗崽子，你干嘛呢——” 赵庆梅握着门把手直接愣在了原地。 肖慕清和戚琦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三秒后，戚琦猛地推开肖慕清，从床上坐起来。 尴尬的抓了抓头，她想都没想就冲出卧室，“我，我去煮点吃的。” 肖慕清勾唇笑了笑，对着赵庆梅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奶奶，刚有点发烧，琦琦照顾我来着。” 赵庆梅斜了他一眼，顺势扫了扫桌上的药盒和温度计。 “现在好了没？” 肖慕清点了点头，随即掀开被子想下床。 老太太走上前制止了他，“行了，再躺会儿，过来做客的，哪有过来生病的道理。” 男生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赵庆梅见戚琦不在，便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上次国庆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但是我得跟你打个预防针，我们家呢，不仅穷，还有点乱，你要是真决定和狗崽子在一起，就得做好准备。我老太太要提醒你，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们村子里这么多人，第一个不饶你。” 肖慕清嘿嘿一笑，像是宣誓似的，“奶奶您放心，只有琦琦欺负我的份，没有我欺负她的份儿。” 赵庆梅“哼”了一声。 “叫的倒是亲热。”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摸了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奶奶，我有事想问您。” 老太太见他一脸的认真，约莫猜到了七八分。 “是想问我，戚琦为什么一开始不答应你吧。” 肖慕清点了点头。 “不瞒您说，追了她挺久了。她就一直都，感觉在纠结。”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也沉重了起来。 “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知道之后有些害怕，觉得承担不起，就趁早和狗崽子说清楚，我不怪你。” 肖慕清一愣。 怎么还会害怕呢。 “奶奶您说。” “本来这些都是家事，不应该和你说。但是我看的出来，狗崽子是真的喜欢你，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对谁这么上心过。不过，她爸，也就是我儿子，在她10岁的时候，因为过失伤了人，现在一直在局子里蹲着呢。” 第121章 脑子里都是你 肖慕清一愣。 想到那天，戚琦站在审讯室，说，她爸爸在监狱。 可是肖慕清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 戚琦从来没说过这事儿。 怪不得之前金灿灿她们问戚琦，她也从来没提过她爸妈。 之前让莫旭涛去查，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无非就是戚琦10岁的时候就被赵庆梅接到了乡下，祖孙俩相依为命的。过去的事有些太久了，一下子少了很多线索，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阿姨，也就是戚琦妈妈……” “我儿子进监狱之后就跑了。”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肖慕清感觉那雨滴像是刀子似的，直直的往他心头上砍。 那一年，戚琦才10岁啊……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日子已经够苦了。 宫靖，他，莫旭涛，甚至连沈昱晴，都是在一片混乱里长大的，所以他早就对各种各样乌七八糟的事习以为常，可是他没想过，戚琦身上，背了这么大的秘密。 赵庆梅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是被吓到了，轻声一笑，“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所以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你们上次过来的时候我还很惊讶，别看她看起来什么都云淡风轻的，其实憋屈的很。现在知道了也好，接受不了的话，就和狗崽子说清楚吧。还没谈那么深，她缓一缓也就过来了。” 肖慕清没说话，掀开被子拿过脚边的鞋子慢悠悠的穿了上去。 “奶奶，叔叔是叔叔，戚琦是戚琦，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就不会再让她再过这样的日子。” 赵庆梅一愣，定定的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的少年。 肖慕清穿好鞋子，在她面前站直了身子，“大富大贵谈不上，但是我发誓，这辈子，我都让她快快乐乐的，父母选不了，但是男朋友，我得让她拥有最好的。” 最好的男朋友，以及世界上，最好的爱。 戚琦握着那碗面，站在卧室门口，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吸了吸鼻子，缓了缓神，这才端着那碗面进了卧室，“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赵庆梅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盯着那碗泡面，“白养你十年了，从小到大就会煮个鸡蛋面，人生病了哪有吃个面的道理。” 戚琦翻了个白眼，把那碗面放在桌上，冲肖慕清扬了扬下巴，“那你吃不吃。” 肖慕清点头如捣蒜，“吃，屎我也吃，只要是你做的。” ……… 这小伙子脑子没问题吧。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 “行了，也不早了，小肖今儿晚上留下来吧，晚上一起吃个年夜饭，先吃碗面将就将就。” 肖慕清抓了抓头，咧嘴一笑，“谢谢奶奶。” 老太太一脸悲痛的看了看那碗面，起身出了卧室。 戚琦把筷子递给他，拉了拉椅子，“病号，过来把面吃了。” 肖慕清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里每天都装些什么东西，除了亲就是亲，也不怕生病了传染给我。” 肖慕清吞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开口道，“你。” 什么鬼？ 见戚琦一脸疑惑，他清了清嗓子，“我脑子里都是你。” …… 没救了没救了。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果然那些温柔谦和都是假的！ 肖慕清把那碗面吃了个精光，最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还打了个饱嗝。 “我女朋友真贤惠。” 戚琦额头三条黑线。 她拿过体温计，凑到他面前，“再量一次，烧退了等会跟我出去放烟花。” 肖慕清一愣，抬眸看了看她，眼底染着深深的笑意，“我们家琦琦喜欢放烟花啊？” 戚琦没理他，拿过床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不是，是隔壁徐叔叔家的小孩儿，每年过年都要拉着我点鞭炮放烟花的，我害怕，刚好你过来了，等会你去陪他玩。” 他穿好外套，拿过体温计塞进腋下，眨了眨眼，“行，小的遵命。” 戚琦被他的模样逗的噗嗤一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每天油嘴滑舌的。” 肖慕清用另一只手把她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蠢死了，也就对你这样。” 戚琦没说话，在他怀里蹭了蹭。 确实，这人好像对别人从来不讲这么多话。 第122章 为了追人用尽套路 拥抱的间隙，肖慕清余光瞥到了戚琦放在桌上的项链。 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不戴着？” 送了她之后，她好像很少戴。 戚琦拿过那个项链，在手里把玩着，这才想起来什么，问他，“这项链到底是你买的，还是你们三个送的？” 少年一笑，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抬手往她脖子上戴，“我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除法。” 她就知道！！！ 他骗人！ 哼！ 小姑娘气鼓鼓的，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你骗人，那些比伯娃娃是不是也是你买的？和他们俩没关系？” 肖慕清给她戴好项链，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吊儿郎当的，“没办法，那时候你根本不可能收我送你的礼物，我为了追我女朋友，只能撒谎了。” ！！！ “你，你为了追我，还骗了我什么，你给我从实招来。” 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势汹汹的。 少年一笑，“没了，就这一个。” 她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这人，油腔滑调的，肯定还有！ “行了，先去放烟花。” 戚琦哼了一声，拿过体温计看了看，确认肖慕清退了烧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拉着他出了院门。 外面的小路上已经挤满了人，各家各户都出来放烟花，各个年龄的小孩儿吵着闹着挤在一旁。夜色将至，烟火划破天际，向四方散去，在天空中炸出浓墨重彩的一笔，戚琦裹紧了羽绒服，仰着头盯着绚烂的夜空。 肖慕清侧头盯着她绯红的一张脸，脸上的神色温柔又缱绻。 他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要不要去放一个？” 小姑娘侧过头，听着对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点怯怯的，“会不会炸到我？” 肖慕清一笑，拉过她的手朝着那群小孩儿走过去。 “没事，炸了我保护你。” 肖慕清问其中一个小女孩儿拿了一把仙女棒，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递到戚琦手里。 “放心，烧不到手，实在害怕我抓着你的手。” 戚琦捏了捏他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你别松手。” 肖慕清站到她身后，一双手握住她冰凉的五指，十指交握，仙女棒在黑夜里点亮成各色各样的形状，戚琦开心的弯起了眼睛。 “肖慕清，给你画一颗心，送你的新年礼物。” 男孩儿把头窝在她颈窝，闻言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耳垂，“谢谢女朋友。” 戚琦一笑，脸颊被烟火照的格外动人。 画面像是被定格，肖慕清盯着视线里她清晰的五官轮廓，一下子失了神。 过了许久，少年磁沉喑哑的声音传过来，“琦琦，今天是25号。” 戚琦下意识“嗯”了声，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怎么了？” 他一笑，“没什么，1月25号，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戚琦一愣。 这才想起来，是纪念日啊。 她一笑，眉眼弯弯的，侧头蹭了蹭他的脸，“好，以后每个1月25号，我们都一起过。” 肖慕清感受着怀里小姑娘的体温，耳边她的呼吸声，像是一下子跌进了云层里。 这样真好。 有她在身边，真好。 这么想着，他抬手，转过女孩儿的脸，吻了下去。 第123章 离婚 俩人放完烟花再回到家的时候春晚已经开始了。 戚琦把电暖气从库房里拿出来通上电，搓了搓手坐在沙发边，一家人窝在电视机前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春晚。 碍于肖慕清在，赵庆梅还是包了顿饺子，又给戚琦做了辣炒年糕。 赵庆梅给他夹了几个饺子放到碗里，“小肖啊，别客气，长身体呢，多吃点。” 肖慕清礼貌的笑了笑，“好咧奶奶。” 饭吃到一半，赵庆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这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跑到宁川来，家里人知道吗？”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神色有一瞬间的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咬了一口饺子淡淡道，“我爸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过各的，从小到大我过年都是一个人。” 戚琦和赵庆梅一愣。 饶是一把老骨头，赵庆梅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这孩子看起来礼貌谦和的，身上也是背着事的。 戚琦只知道肖慕清家里的条件和宫靖他们比不了，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怪不得他一个人在学校外面住，而且就一个卧室，也没有其他人住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 果然不是谁都是看起来那么幸福的。 这么想着，戚琦伸手，在餐桌下握住了他空出来的那只手。 感受到手心里绵软的触感，肖慕清侧头冲她笑了笑，“没事儿，我一个人也挺好的。现在不是有琦琦了吗，奶奶要是不嫌我烦，我就年年来过年。” 赵庆梅闻言，又给他夹了几块年糕，“能有狗崽子烦？我和她天天大眼对小眼，烦都烦死了，你过来好，陪奶奶说说话，腿脚还利索，还能帮着包饺子，没事就过来玩。” 肖慕清“哎”了一声，又顺势捏了捏戚琦的手。 吃过年夜饭，等着钟声一响，戚琦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阖上了眼，歪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庆梅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这孩子，上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头猪，吃了就睡，醒了就吃，年年守岁过了12点倒头就睡。” 肖慕清盯着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的脸，眼尾挑了挑。 能熬到12点也是难为她。 正想着，他手上就被塞了个东西。 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红包，上面还印着百年好合四个大字。 “奶奶，这……” 赵庆梅拍了拍他的肩，“收下吧，大老远跑过来，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我老太太一点心意，收下吧。” 肖慕清摆了摆手，连忙把红包退回去，“奶奶真的不用，我过来就是想看看戚琦，您不用……” 赵庆梅打断他，“别不好意思，这红包是给你的，其实是给狗崽子的，这孩子一年也不舍得买件新衣服出去吃顿好的，之前夏天有一次我们俩出门去上菜，渴到不行也不去买瓶饮料。我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是拖累她，等到回了学校带她多出去吃点好吃的，买几件新衣服，年轻人嘛，别每天过的死气沉沉的。” 老太太这么说，肖慕清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点了点头收下了红包。 “行，这钱留着以后给琦琦买衣服穿。” 见他收下，赵庆梅神色缓了缓，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肖慕清随即弯腰把戚琦从沙发上抱起来，“那奶奶，我抱她进卧室睡吧。” 赵庆梅扬了扬手，“抱我屋去吧，晚上你睡她房间。” 肖慕清点了点头，把戚琦送进了赵庆梅的房间。 家里应该是就祖孙俩，两间卧室，也没有其他客房。肖慕清本来想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结果老太太非说客厅冷，这么睡还要感冒，肖慕清便只好应下，最后躺到了戚琦的床上。 女孩儿的房间又小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书桌上那张照片格外显眼。 小姑娘梳着两个羊角辫子，拿着手上的金牌，穿着小短袖小短裤，咧嘴笑着。 看样子模样不大，还在换牙，中间的两颗门牙都没了，一副小老太太的模样。 他把那张照片从相框里抽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然后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末了，又抬手拿过一张便利贴，写了句话，然后贴在了她书桌上。 第124章 被子也是香的 第二天一早，戚琦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赵庆梅的身影了。 出了房间，才发现肖慕清早就起了，这会儿正坐在餐桌前，和赵庆梅吃早饭。 赵庆梅见她出来，不由得嘟囔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好咱家没亲戚，这要是走亲戚，都能把你给落下。” 小姑娘这会儿睡眼惺忪的，意识还没回过来，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衣领上，声音也有些软，“你怎么一大早就骂人呢。” 肖慕清抬眸看她，瘦弱的身子裹在睡衣里，像是个小鹌鹑。 难得见她这样，还有些福至心灵。 赵庆梅起身，往厨房走，“快去洗脸刷牙过来吃饭，等你等得饺子都凉了。” 戚琦撅了噘嘴，趁着老太太起身去厨房的时候，走到肖慕清身侧，揉了揉发胀的眼睛，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少年一笑，起身帮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挺好的，我们琦琦的床还挺软。” 小姑娘脸颊还有些泛红，模样娇俏，“我的被子是不是也是香的。” 肖慕清凑上前，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的散漫，“嗯，都想带回去了。” 这会儿赵庆梅拿着东西进来，见到这幅画面，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行了你，牙都没刷就往人跟前凑，刷牙去。” 戚琦没好气的“哦”了声，随后转身，磨磨蹭蹭的拐进了浴室里。 老太太拉着肖慕清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人不大，觉还挺多，你以后可不能这么等她吃早饭，都能饿死。” 被赵庆梅这么一说，肖慕清突然想到带戚琦回家的那个晚上。 第二天醒过来，确实也挺晚。 不过他还是等她吃饭了。 “没事儿，她平时读书挺辛苦的，能多睡会就多睡会儿，我也没等她多久。” 赵庆梅“嗯”了声，随即又觉得不对劲，抬头看他，“你这意思，是等过她？” ………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肖慕清略微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还是开诚布公，“啊，有一次，她去做的那个家教，出了点事，帮那个小姑娘挡了个伤，去了趟医院，回去太晚了，就在我那儿睡下了。”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 趁着戚琦洗脸的功夫，她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没越界？” 肖慕清连忙摆手，“没有的，奶奶，那时候我和琦琦还没在一起，她就真的只是在我那儿睡了一晚，我睡客厅沙发的。” 赵庆梅见他一脸惶恐，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夹了个饺子放进他碗里，“我就是问问，瞧你吓得。” 肖慕清顿时长舒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盯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眼尾都耷拉下来，“这孩子，出去读个书，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要不是你们十一过来，我都不知道她脚扭过，就去给人家上个课，还能出这么大的事儿。” 肖慕清一笑，给赵庆梅倒了一杯水，安抚她，“琦琦性子应该是属于那种报喜不报忧的，宁川离杭川怎么说坐高铁也要一个小时，您年纪大了，她不想您跟着担心。”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 “就是不说我才会担心，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班里有几个小孩儿欺负她，往她身上倒水，骂她爸爸是杀人犯，她衣服都湿了，愣是在外面站了好几个小时，等风吹干才敢回家，骗我说和同学出去玩了，当时我还真信了，等到过了一周，她同学来店里，我才知道，是被欺负了。”赵庆梅说到这儿，喉咙不禁有些发酸。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地揪了一把。 那时候，戚琦也不过十几岁。 他一想到那个画面，感觉眼眶都生疼。 顿了顿，他抬起眸子，眼神很是坚定，“奶奶，现在我和她在一块，在学校我会照顾好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小姑娘。 第125章 这么好看的是我男朋友 老太太“嗯”了一下，见戚琦洗好脸从浴室里出来，抬手招呼她，“过来吃饭吧，一会儿去你徐婶婶那儿打麻将。” 小姑娘拉过椅子坐下来，嘟囔她，“你怎么大年初一就去人家里打麻将，还要带上我。” “我这不年年都带着你过去的，不然我一个人，总输钱。” ……… “我去了，你就不输钱了？”戚琦反问她。 赵庆梅瞪了她一眼，夹过一个饺子放进她碗里，又抬眸问肖慕清，“会打麻将吗？” 肖慕清眯了眯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会，但是手气也不太好。” 戚琦侧头，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咬着饺子，含糊不清地问，“你还会打麻将啊。” 少年一笑，模样很温和，“嗯，平时和涛子他们会打几把，不过手气也就一般般。” 赵庆梅这会儿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抬手一挥，“没事儿，小徐她们手气也不好，等会一起过去玩几把。” 肖慕清乖顺地点了点头，“好的奶奶。” 他是一口应下来，倒是戚琦，不免有些担心。 这赵庆梅在牌局上，脾气可不是太好。 一会儿他要是真输了，可有得受了。 这么想着，她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你要是不会玩，等会儿就别上桌，奶奶打起麻将来可凶了。” 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很是可爱，热气喷在他耳根上，不由得感觉有些烫。 肖慕清垂眸，低声笑了笑，抬手帮她拢好耳边的碎发，声线温柔，“行，听你的。” 赵庆梅实在是看不下去俩人腻腻歪歪，用筷子敲了一下戚琦的碗，声音很是清脆，“咬什么耳根，吃饭！” 三人吃过饭，戚琦去换了一身衣服，这会儿跟着赵庆梅出门，去了徐婶婶家里。 徐婶婶家每年初一都有聚牌局的习惯，每年这天戚琦都会被赵庆梅拖着，去给她镇场子。 说是镇场子，其实就是，看孩子。 各家的阿姨基本上都带着几岁大的小孩儿，牌局上吵吵闹闹的，很是分心，全都把这任务交到了她头上。 这会儿肖慕清跟着俩人进屋，屋里的一群人全都朝他望了过去。 少年身形惹眼，宽肩窄腰，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包裹住颀长的身材，模样生的俊秀，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很是漂亮。 徐婶婶望着赵庆梅，“赵姨，这是？” 戚琦闻言拉过肖慕清的手，满意地眯了眯眼，“徐婶婶，我男朋友。” 肖慕清盯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勾唇一笑，心都软了一大半。 徐婶婶回过神，眼睛都看直了，“诶唷，我们姑娘真会挑人，挑了个这么帅的，小伙子叫什么啊？” 肖慕清礼貌的鞠了个躬，“阿姨，您叫我慕清就行了。” “诶，行行行，姑娘快带你男朋友过来坐。” 趁着戚琦和肖慕清进屋的功夫，徐婶婶不由得凑到赵庆梅耳边，“这小伙子，长得也是真俊俏。” 赵庆梅闻言挑了挑眉，一脸的自豪，“也不看看谁家的。” 徐婶婶被她逗笑，拉着她在牌桌上坐下来，“行，等会老太太你输钱了，看你怎么办。” 戚琦和肖慕清这会儿坐在沙发上哄着几个小孩儿玩，没去管老太太那边的情况。 这会儿戚琦拆开一包糖，在他眼前晃了晃，问，“吃吗？” 肖慕清垂眸扫了一眼，不由得问她，“不是喜欢水蜜桃味的吗？” 说完弯下腰，在茶几上找着。 小姑娘拿了一颗塞进嘴里，“徐婶婶说太甜了，都买这种，没有qq糖。”说完还皱了皱眉。 肖慕清一笑，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耳垂，“那先将就一下，等回去了，男朋友给你买。” 戚琦侧头看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应的很是自然，“行，男朋友给我买。” 第126章 不会给你机会的 玩了几圈下来，赵庆梅输的脾气都要没了。 这会儿猛地拍桌，站起身，“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这就是欺负我年纪大，老眼昏花的。” 听这声音戚琦就知道是赵庆梅又输了，不由得站起身，问，“老太太，你输了多少钱？” 徐婶婶她们牌局不大，也不走筹码，就一局一块钱，这会儿赵庆梅口袋都要空了。 徐婶婶见她要走，放软了态度，“诶唷，赵姨，你走了我们这局就散了，不能走，说好了打一天晚上留下来吃饭的。” 赵庆梅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抽屉，脸都拉下来了。 肖慕清站起身，在牌桌前扫了一眼，随即出声，“奶奶，要不我替你玩一圈？” 牌桌上的几个中年妇女纷纷侧头看他。 “小伙子，你会玩？” 这会儿肖慕清已经拉过椅子坐下来，“不太会，试一局吧。” 打麻将这事儿都有瘾，谁都不想中途停下来，这会儿肖慕清上桌，几人又来了兴致，把麻将推进麻将桌的空位里，等着自动码牌。 “行，试一局吧。” 赵庆梅和戚琦没想到肖慕清会坐下来，这会儿都拉过小板凳，在他身侧，一左一右，跟看戏似的。 肖慕清打麻将的时候，身子放的笔直，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码着牌，看的戚琦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一想到这只手刚才还在牵她，还有些炫耀的意味。 啧啧啧，男朋友怎么哪儿都好看啊。 肖慕清的牌不算好，拿到手的全是散牌，都凑不上一对。 赵庆梅盯着他的牌，眉头都皱了起来。 戚琦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些细，“你别逞强，输了也没事儿，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肖慕清一笑，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啧。 还挺自信。 抓过一张牌，没用的幺鸡。 戚琦有点想哭。 下一秒，以为他会打出去，结果他只是转了转手上的幺鸡，打了个八饼。 ？？？ 这张不打吗？ 戚琦想问什么也不敢问，生怕她说的话被徐婶婶她们听了去。 一圈下来，徐婶婶她们又是碰又是吃的，就是肖慕清这儿没动静。 下一秒，抓过一张二条。 戚琦这才发现，肖慕清刚才牌面里有张三条。 哦，怪不得不打。 “三万。” 丢出一张牌，没人动。 又是半圈，到了肖慕清这儿，徐婶婶打出一个三万，直接被肖慕清碰了。 ？？？ 他刚才不是打了一张三万吗？可以这样吗？ 牌桌上的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少年倒是临危不乱，摸了摸眼角，声音很轻，“不好意思，刚才忘了。” ……… 好一个借口。 这会儿下家不知道出了什么牌，只听一道清澈的男声响起，“不好意思，胡了。” ！！！ 戚琦震惊地猛地坐直了身子。 胡了？？？ 赵庆梅也没反应过来，凑过去看他的牌。 还真是，胡了…… 赵庆梅和徐婶婶她们打牌这么多年，胡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这肖慕清刚上来一把，就赢了。 饶是徐婶婶几个人不愿意，这会儿也打开抽屉，把钱递了过来。 戚琦乐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不由得抬手去捏他的脸，“肖慕清，你好厉害啊。” 少年冲她眨了眨眼，声音喑哑磁沉，“都说了，不会给你机会的。” 第127章 黏人 这会儿赵庆梅来了兴致，“来来来，继续继续。”语气很是轻佻自豪。 于是肖慕清又替赵庆梅来了几圈。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几乎是把赵庆梅输的钱全赢了回来，还顺势加了码。 这会儿徐婶婶几个人输的一点脾气都没了，大手一挥下了桌，“行了行了，先吃饭，下午继续。” 赵庆梅理了理手上的钞票，不由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行啊，这麻将打的比我厉害多了。” 肖慕清侧头，一脸谦卑，“奶奶，我就是单纯手气好。” “什么手气好，你会玩的很。还是要你们这群小年轻，打麻将都会算。” 说到这儿戚琦不由得凑过去，问他，“你确定，你是只会一点吗，我感觉你很会打。” 少年抬手揉了一把她细软的发丝，“怎么，想学？” 戚琦其实不太想学，不过刚才见他打的很是利落，好多牌明明可以被他打出去，却被他留下来了，不由得也觉得有意思，于是凑到他面前，眨了眨眼，“你教我啊。” 小姑娘凑得有些近，这会儿热气呼在他脸上，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要不是在别人家，他可能就真亲了。 “嗯，教你，还想学什么，都教你。”趁着没人注意，他偏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戚琦嘿嘿一笑，身子往后靠了靠，认真思考了起来，“行，那开学回去你教我打，我要虐一下莫旭涛，让他每天揶揄我。” 肖慕清一乐，盯着她瓷白的面颊，感觉心像是被泡在蜜罐子里，甜的走不出去。 真好。 这样，有她真好。 下午又玩了几圈，徐婶婶几个人被肖慕清赢的没了脾气，最后基本上是把人给轰走的。 倒是赵庆梅一脸的开心，赢钱的喜悦就差写在脑门上了，离开徐婶婶家的时候，都是哼着小曲儿走的。 肖慕清又留了一天，买了初二下午的车票。 第二天俩人磨磨蹭蹭到了火车站，戚琦扯了扯他的大衣扣子，“你在学校的时候天天开宫靖的车，怎么一到放假，他就把车缴回去了。” 男孩儿把她扣进怀里，恋恋不舍地亲着她的发顶，“他家里要用车，我坐火车也方便。再说了，你回学校坐的不也是火车。” 戚琦撇了撇嘴，还是有点难受。 要是没确定关系也就算了，这刚成为他女朋友才两天，就要异地恋，谁想谁难受。 她抱着他，用力在他怀里蹭了蹭。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我们家琦琦这么黏人啊。” 戚琦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仰起一颗小脑袋，“你回家要是无聊了就给我发微信，或者跟我视频通话，店要初七才开门呢，我没事就陪你。”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有些意犹未尽，“行。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戚琦一愣。 她回来的时候顺手把回学校的车票也买好了。 那时候没和肖慕清确定关系，也就没想那么多，哪天报到，就哪天回了。 戚琦扯了扯嘴角，“15号……”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 短信发过来的时候他只顾着看她回宁川的车票，没仔细看返程的。 他神色有些委屈巴巴的，“女朋友，你知道14号是情人节吗？” ……… 以前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 戚琦哭丧着一张脸，“那怎么办……” 男生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行了，你别管了。我有你身份信息，等会给你改签，第一个情人节都不陪我一起过，你心也太狠了。” 戚琦嘿嘿一笑，垫脚亲了亲他的鼻尖，“男朋友真好，那我情人节回去陪你。” 肖慕清被她哄得心情也好了起来，又凑过去亲了亲她，“那我走了，记得想我。” 戚琦觉得现在这状况真的不在她曾经的考虑范围内，但是从昨天到现在，她真是幸福的要飞起来了。 原来谈恋爱竟然真的这么甜蜜。 好想点播一首甜蜜蜜送给肖慕清。 “嗯，天天想你。” 俩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肖慕清再不进去就要赶不上火车，他才松开戚琦，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在她脸上啃了一口，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站。 第128章 和他谈恋爱了 等到肖慕清走了之后，戚琦垂着头，又折回了家。 送走男朋友真的是好痛苦。 上次金灿灿走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受。 戚琦一进卧室困得不行，刚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就发现自己书桌上的照片不见了。 她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桌上贴了张便利贴。 “小琦琦我就带回家宝贝去了。” 戚琦一笑，翻出手机拍了张照。 过了一会儿，戚琦点进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不得不说，我男朋友写字真的太丑了。 配上他那张脸，是真的好违和…… 过了不到五分钟，肖慕清点赞了她的朋友圈，还评论了一句——人长得好看天天给你亲就好了。 ！！！ 这人！ 这是朋友圈诶！ 大庭广众的！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分钟，金灿灿，莫旭涛，江秋，许真如，一堆人又是点赞又是评论的，金灿灿甚至还给她发了无数条语音消息。 全部都是在谴责她。 没救了。 金灿灿：“戚琦你知道什么是打脸吗？” 许真如：“是谁信誓旦旦说大学四年都不会谈恋爱的？” 江秋：“你为什么大过年要捅我一刀？” 莫旭涛：“我去，虽然我很想打你，但是解决了老肖的终身大事我还是要说句感激。” 。金灿灿：“我就是我们家琦琦双标专业户。” 金灿灿。：“你给我滚吧，这对小情侣快点滚出我的视线，我要拉黑你们。” 看到这几条评论，戚琦才想起来，没给肖慕清改备注。 她啧了咋舌，点进他的对话框，把备注改成了“字很丑的男朋友”。 嗯，现在看着顺眼多了，耶耶耶。 这么想着，戚琦截了个图发给了肖慕清。 过了不到三十秒，肖慕清就发过来一张照片。 对话框的背景图是戚琦小时候的那张照片，肖慕清应该是扫描进了手机，备注被他改成了“亲亲小琦琦。” 咦，肉麻死了。 “你好肉麻哦。” “到家了么？” “到啦，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嗯，好好睡，那床昨晚是我睡的，四舍五入相当于睡我了。” “！！！肖慕清！” “干嘛，调戏调戏女朋友还不行么。” 戚琦无语。 这文字看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撒娇没错了。 这人真是。 “哼，困死了，我睡觉了。你到家了告诉我哦。” “嗯，你好好休息，么么哒。” “么么哒，ua~” 和他发完短信，戚琦捧着手机，不禁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呜呜呜，她谈恋爱了！ 她竟然谈恋爱了！ 好甜蜜，嘤嘤嘤，谈恋爱好甜。 和肖慕清谈恋爱好幸福，幸福到，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她也被人爱着，不介意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不介意她的爸爸是杀人犯，甚至，还要给她，最好的爱。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她遇上啊。 这样的她，原来，也值得，被人爱着啊。 只要一想到肖慕清，戚琦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在莫名其妙的加快，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来，就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会儿裹着被子不停在床上打滚，戚琦一个没注意，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赵庆梅不禁推开了门，“你又作——”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女孩儿裹着被子，缩在床下，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嘴角的笑，几乎都快咧到耳根了。 赵庆梅垂眸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瞧你那点出息，没个姑娘家的矜持样。” 戚琦被骂的还有些甘之如饴的，嘿嘿一笑，声音里带着十足的雀跃，“奶奶，我谈恋爱啦，我有男朋友啦。” 老太太干笑一声，盯着她那张明媚的脸，心头不由得还是软了下来。 从小到大，倒也没见她这么开心的笑过。 行，也算是好事。 第129章 让擀皮儿的入赘 肖慕清上了高铁，本来打算靠在椅背上睡一会儿，结果手机一直震动，他低头看了看屏幕，烦躁地接起了电话。 “有事儿？” “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人也不在，跑哪儿去了？” 听筒对面传来中年男人有些愠怒的声音，听得肖慕清把听筒拿的远了些。 “我什么时候过年回去过？” “肖慕清！你别跟我蹬鼻子上脸，好歹你也是我儿子，给我滚回家跟你哥你宋阿姨过年来！” 肖慕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讽刺道，“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爸爸？” 梁清远气的敲了敲桌，隔着手机听筒肖慕清都能听出来对面是什么语气和心情。 “你天天跟宫家和莫家那两个二世祖胡闹，对得起你妈吗！下午给我回家！” 肖慕清舌头顶了顶上颚，一字一顿道，“你，他，妈，没，资，格，提，我，妈！” 他说完便愤愤的挂断电话，把手机扔进大衣口袋里。 男孩儿整个人砸在椅背上，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好不容易讨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这才想起是在高铁上，不能抽。 眯了眯眼，肖慕清摸出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抬手弹了弹小姑娘的脸，语气不自主的柔和下来，“怎么就没早点遇到你呢。” 肖慕清走了之后，戚琦几乎每天握着手机和他视频打电话，气的赵庆梅每天恨不得拿鸡毛掸子抽她几下。 初七那天饺子店开了门，戚琦也忙了起来，就只有吃饭的时候和他通个电话，安慰他几句。 不知不觉寒假慢悠悠的就过去了，肖慕清给她改签了14号下午的高铁票，临走那天戚琦简直归心似箭，但是鉴于赵庆梅就坐在床上看着她收拾东西，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戚琦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奶奶，我清明放假就回来，很快的。” 赵庆梅斜了她一眼，“回来干什么？对着手机包饺子？” 戚琦拍了一下行李箱，一脸的气愤，“你这老太太怎么每天指桑骂槐的！” 赵庆梅没理她，“哼”了一声，还有些委屈巴巴的。 “人家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孙女儿还没嫁出去呢，就天天惦记着那个擀皮儿的，我这一把老骨头，算是耽误你了。” 又来了，自从戚琦和肖慕清在一起之后，赵女士每天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么一通，她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坐在她身边，“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15号就开学了么，我是回去上学的。实在不行，我就休学不念了，回饺子店当老板娘，让那个擀皮儿的入赘。” 赵庆梅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头，“一天净胡说八道的，嘴上都没个把门的。” 戚琦嘿嘿一笑，撒娇似的晃了晃老人的胳膊。 赵庆梅抬手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大了，也谈恋爱了。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是奶奶还是要和你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不比十七八岁的学生了，做事要考虑后果，别一时冲动以后后悔。奶奶也不是封建的人，虽说现在时代变了，但是奶奶不想你后悔。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戚琦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明白赵庆梅这个不后悔指的是什么。那天知道肖慕清自己在学校外面住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老太太在担心什么了。 她握住赵庆梅布满皱纹有些松弛的手，“奶奶你放心，我明白的，我不会对自己不负责任的。” 她不会，她相信肖慕清也不会。 第130章 不骗人怎么交女朋友 肖慕清买的那班高铁票是下午5点钟到宁川，戚琦提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的时候还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上一次从这里出来，肖慕清站在那个柱子前面一边抽烟一边等她。 她还记得他和她说的话。 “不巧，专程来接你的。” 她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人家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她都没听懂。 缓了缓思绪，戚琦在出口处刷了身份证，提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男生长身玉立的站在人群里，目光锁在她身上，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 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能够从人群里，一眼就把他挑出来。 戚琦拖着行李箱，理了理肩上的背包，一路小跑着上前。 “肖慕清！” 肖慕清弯了弯腰，张开双臂，把人抱进了怀里。 “想死我了。” 男孩儿扣着她的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像只小狗似的，抱着她不撒手。 戚琦在他肩上蹭了蹭，踮了踮脚，转了转眼珠，随即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男朋友，情人节快乐，你女朋友回来啦。”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随即松开她，盯着她像月牙似的一双眼，心口软的一塌糊涂。 太可爱了，想rua。 这么想着，他便也真的这么做了。 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肖慕清捏过戚琦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戚琦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这大庭广众的，火车站这么多人，成何体统。 不过她真的太想他了，也就由着他，踮了踮脚，双臂勾上了他的脖子。 俩人吻的难舍难分，等到分开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 戚琦红着一张脸，抬手捏了捏他微红的耳尖，“我，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我好饿。” 肖慕清勾了勾她的鼻头，宠溺一笑，“行，宫靖的车在我这儿，想吃什么，男朋友带你去吃。” 怀里的小姑娘咧嘴一笑，“吃火锅！” 俩人去停车场提了车子，肖慕清把戚琦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女朋友，上车吧。” 戚琦坐上去才想起来，之前他来车站接她，她要去坐后座，愣是被他用一个蹩脚的借口叫到了副驾驶上。 “肖慕清。”她叫他。 少年扣好安全带，侧头看她，“怎么了？” “之前你来接我，和我说莫旭涛把酒洒在后座上了，你是骗我的吧？” …………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出声了。 小姑娘哼了一声，噘着嘴，“我就知道，你故意的！” 肖慕清偏过头，扯着安全带凑到她面前，“嗯，故意的，我就想让你坐我身边。” ！！！ 她就知道！ “你，你怎么每天骗人！” 他一笑，模样有些勾人，“我不骗人怎么交女朋友啊，那就一辈子打光棍了，你舍得啊。” “哼，没了我你还可以找别人。” 戚琦偏过脸不去理他。 少年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喑哑磁沉，“不找别人，我只要你，你不答应我，我就真的要一直打光棍了。” 小姑娘偏过头，一双长睫眨了眨，瞳仁乌黑，静静地看着他。 “琦琦，不是因为想谈恋爱才追你的，是因为你，才想谈恋爱的。” 那一刻，戚琦的心跳，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是因为她，只是因为她。 她看着他，直到少年的脸放大，凑近，一双温热湿润的薄唇，贴上了她的唇瓣。 第131章 哥哥教你 肖慕清扯掉安全带，扣着女孩儿的脖颈，温柔的吻着。 等到戚琦被他亲的气喘吁吁，都要喘不过来气，他才放开她，声音很是撩拨，“怎么接个吻都不会换气啊。” 她抬手捶了他一下，凶巴巴的，“我又不会。” 肖慕清笑的春心荡漾，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行，哥哥教你。” ？？？ 哪来的哥哥！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你以前是不是亲过别人？” 他一笑，“想什么呢，都说了初吻是被你拿走的。” 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怎么感觉你亲了好多人似的，这么熟练。” 他屈起指节，点了点她的额头，温声道，“这东西，看几部电影，伸个舌头，不就会了？” ！！！ 谁要伸舌头啊喂！ 戚琦不再理他，鼓着腮帮子看着窗外。 老流氓！ 俩人在车里这么磨蹭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怕她饿，不再逗她，导航了最近的一家商场，准备去吃饭。 结果今天情人节，人实在是太多了，又赶上了饭点，取了几家火锅店的号前面全都都有几十桌，海底捞更恐怖，直接100多桌。 戚琦捏着手里那些号码牌，不禁有些姗姗然。 “肖慕清，等我们吃到火锅，情人节都过去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问道，“这么想吃火锅？” 戚琦叹了一口气，“主要别的店也全是人啊，今天情人节。” 他抬手捋了一把头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要不，回家煮？” 戚琦一愣。 “回家煮？” “嗯，本来想去翻译社，但是学校现在还没开门，教学楼应该都锁着呢。” 戚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想到“回家”两个字，不由得又联想到了回来前赵庆梅和她说的那些话。 她瞪了瞪眼珠子，义正言辞的，“那吃完你送我回学校，我不留宿的！”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惹得肖慕清一个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 戚琦“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群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肖慕清揽过气鼓鼓的小姑娘，抬手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有些爱不释手。 “去楼下的超市买食材吧，你男朋友请你吃，尽情挑。” “那我要吃牛油锅，最辣的那一种。” “行，给你买。” “再买几个冰淇淋，吃完火锅吃冰淇淋！” “你也不怕拉肚子。” “你买不买？” “买买买，我家琦琦说了算。” 俩人拐进了商场楼下的超市，买了些青菜，又买了些牛肉卷，车推过零食货架的时候，肖慕清揽着戚琦直接拐了进去。 “这儿都是薯片，往这儿走干嘛啊？” 肖慕清站在货架前，随手拿了包薯片，“你不是饿了吗，回家吃上火锅至少一个小时之后，能坚持住？” 戚琦舔了舔下唇。 确实有点饿，中午就吃了点饺子，坐一趟火车，早就消化掉了。 “那就拿一包吧，零食买那么多干什么。”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口袋，“放心，你男朋友零食还是买得起的，尽情挑。” 戚琦摇了摇头，一脸正经，“不行，别浪费钱，买了这么多肉了，已经很多了，不能乱花钱，省着点。” 他一笑，又顺手拿了几包，“琦琦，我想吃，你拿给我吃，好不好？” 说完又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人真是…… 戚琦“哼”了一声，弯下腰随手拿了几包，“那我拿什么你吃什么。” “好嘞，听女朋友的。” 戚琦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又拿了一些饼干和蜜饯，留着他一个人在家打打牙祭。 刚把那些零食放进推车里，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慕，慕清？” 第132章 酒庄 俩人闻声回头。 沈昱晴穿着一条针织的连衣裙，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宫靖站在她身后，手上还搭着她的羊绒外套。 这画面真是有点辣眼睛。 戚琦感觉手里那盒冰糖杨梅都要被她捏变形了。 “戚琦你这么早就回杭川了啊，还以为要开学才能见到你。” 沈昱晴走上前，随手拿过一袋薯片，扔进了推车里。 戚琦盯着她身后的宫靖，一动没动。 肖慕清倒是没什么反应，跟没看见她似的，抬手揽着戚琦的肩，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走，给你买糖去，情人节得吃糖。” 说完看都没看俩人一眼，一只手推着车，一只手带着怀里的小姑娘往外走。 俩人要走出货架的时候，沈昱晴在身后跺了跺脚，“你，你们，在一起了吗？” 戚琦一直憋着那股火气终于是压不住了。 这人有毛病，怎么那么喜欢打探别人的私生活？ 她拉着肖慕清的手转身，勾唇一笑，“嗯，在一起了。过年那一天就在一起了，沈小姐是想说恭喜还是送红包？刚好我和我男朋友挺穷的。” 肖慕清没忍住，盯着她那副认真的小表情差点笑出声。 真是秀恩爱的时候都不忘捞点钱。 闻言，沈昱晴的表情有些尴尬。 “啊，没什么，就，就挺意外的，我和慕清认识这么久，他也没和别的女孩子……” 戚琦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的看了宫靖一眼。 “宫靖，这种和你睡觉的时候还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你真的下得去嘴吗？” 戚琦发誓，这是她19年来说的最难听的一句话了。 她刚开始只是替金灿灿和江秋憋了一股火。 没想到这女人不知检点，现在还想挑拨她和肖慕清的关系，她可不是软柿子任她捏，要绿茶找别人去。 恶心死了。 沈昱晴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咬着牙眼眶也红了一大半，“戚琦，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戚琦没应，侧头瞪了肖慕清一眼。 肖慕清一脸笑意，低头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我女朋友我惯的，想说什么说什么。” ！！！ 这人！ 在超市！ 怎么就亲人了！ 不过被他这么一哄，戚琦心头那点烦躁消下去了一大半。 这人还挺会。 她斜了一眼沈昱晴，拉过肖慕清，“回家煮火锅，饿死我了。” 俩人走后，宫靖终于是忍不住，把手臂上的那件羊绒大衣扔进推车里，“戏演够了，能放我走了吗？” 沈昱晴走上前，拉过他的手，“宫靖，你别……” 他动作克制的甩开她的手，“昱晴，就算现在沈叔叔和我父亲都不同意取消婚约，但你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以为这段时间你已经冷静了，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谁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沈昱晴吸了吸鼻子，像是不服气似的，“宫靖，你知道和我取消婚约的后果，没有我们家的总代理，你们家的酒庄根本就做不下去！” 男生的背脊僵了僵，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苦涩一笑。 “无所谓，那是我爷爷的，也不是我的。你想要的话，拿去就好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留沈昱晴一个人站在超市里发呆。 情人节这天她一直呆在家，沈父之前就听宫靖提起取消婚姻的事，家大业大，上流圈子就那么点大，沈昱晴怎么折腾他不管，但是影响到了家族联姻，他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面。这才催促她联系宫靖，出来过个情人节缓和缓和关系。 可沈昱晴和宫靖还没来得及吃饭，就看到肖慕清揽着戚琦，俩人有说有笑的拐进了超市。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拉着宫靖就跟了进来。 宫靖一直没说话，陪着她演了这出戏，却没想到，见到的是戚琦和肖慕清腻歪死人的模样。 谁能想到，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小时候都能和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现如今，没有一个人肯留在她的身边。 沈昱晴苦笑一声，扯了扯嘴角。 “行，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离开我的代价。” 第133章 觊觎她很久了 戚琦还是有点气，站在货架前抓了好几袋qq糖。 肖慕清看她这幅气冲冲的模样，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买这么多，不怕牙疼？” 戚琦撇了撇嘴，“刚才见到了绿茶婊，得吃点甜的去去味。” 少年低声笑了笑，随即凑到她面前，温声道，“学长的嘴也很甜，要尝尝吗？” ！！！！ 什！么！鬼！ 戚琦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你，你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 男生没应，又拿了几包软糖，“行了，不闹你了，回家吃火锅。” 俩人提着两大袋的食材出了超市。 这会儿乘着电梯下来，刚好碰到一家奶茶店。 肖慕清一只手揽着小姑娘的肩，低头问她，“要喝奶茶吗？” 戚琦抬眸看了一眼招牌，是那个网上很多人打卡的奶茶店。 “不是买饮料了吗？” “你不是喜欢喝吗？” 一提起这个，她的脸就红了。 想到第一次去翻译社找他，直接开口就来了句啵啵，他当时脸都红了。 “我没有，我那是不知道给你买什么，灿灿说好喝，我就买了那个。” 肖慕清拖腔带调地哦了声，“这样啊~，我当时还以为你要占我便宜，和我啵啵呢。” 谁要和他啵啵！ 戚琦瞪了他一眼，随后问，“你要喝吗？喝的话我买给你。” 少年抬手捏了捏她小巧莹白的耳垂，“我不喝，我不喜欢喝甜的。” 戚琦一愣。 不喜欢喝甜的，怎么接了她那杯芋泥？那个挺甜的，而且还喝光了…… 他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似的，凑到她耳畔，声音很轻，“因为是你送的啵啵，觉得应该收下，毕竟，是你的心意嘛。” ……… 不要脸……… 其实戚琦去送奶茶的时候，俩人也才见了没几面。 他那时候就打她的主意了。 啧啧啧，心机男。 戚琦偏过头，趁着人群不注意，在肖慕清下颚角上咬了一口，问，“肖慕清，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怎么感觉你从一开始就打我主意了呢？” 少年被她咬的“嘶”了一声，在她脸颊处蹭了蹭，“怎么这么爱咬人啊，之前刚认识没多久就咬我，我这颗痣早晚有一天被你咬下来。” 戚琦哼唧了一声，拉着他走下扶梯，朝着车子的方向走，“我那次是被金灿灿撞的，又不是故意的。” 不过她确实挺喜欢咬他那颗痣。 也有点想咬下来。 这可怎么办。 他一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按下解锁，反问道，“你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戚琦眨了眨眼，“我怎么知道，我感觉你觊觎我很久了。” 少年把购物袋放到后座，把小姑娘推到副驾驶上坐好，绑好安全带，凑到她身边，声音很轻，却像是带着电，“嗯，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觊觎你了，我们琦琦像一颗水蜜桃，想一口吃掉。” ！！！ 这人！ 戚琦抬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你，你你你你就会说胡话，回家吃火锅！” 他轻声笑了笑，亲了一下她的鼻尖，不再逗她，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座。 在她不知道的那一刻，或许是在他也不知道的某一刻，他就那样喜欢上了。 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得多。 不是那场篮球比赛，也不是被她砸到地上的那一天，而是，一个酷热的6月，她醉醺醺的往他怀里钻，说着糊里糊涂的话，还垫脚去亲他。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第134章 土味玫瑰花 俩人回了肖慕清的那间公寓。 肖慕清从橱柜里翻出电磁炉擦了擦，又拿出一口锅，“我平时也不怎么在家吃，这锅都积灰了。” 戚琦踩着他的拖鞋，感觉家里暖和了不少。 奇怪，上次来的时候还冰的冻人的。 “肖慕清，你装了中央空调吗？怎么感觉比我之前来热了好多。” 这天气也没怎么升温啊。 男生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一边洗锅一边开口道，“没有，上次你来了总是不穿拖鞋，光着脚踩来踩去的，我后来找人装了地暖，现在你不穿鞋也不冷了。” 戚琦一愣。 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那时候俩人也没在一起，那天还是因为莫童的事跑到他这儿来躲清静，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她“啧”了一声，“你心机好重，我那时候跟你也就是朋友关系，你就想到这么多。”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卷起毛衣的袖子，“都说了，我对你，蓄谋已久。” ！！！ 她就知道！ 这人肯定一见面就没安好心！ “哼，万一我一直不答应你呢，你这地暖装给谁去。” “我都说了，我这辈子都认定你了。你一天不答应我就追一天，一年不答应我就追一年，一辈子不答应嘛，” “就怎样？” 肖慕清转过身，抬起的手捏了捏她的脸，“就追一辈子，反正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戚琦噗嗤一笑，抬手擦了擦脸，“你还挺霸道。” “我认真的。戚琦，你没得选了，这辈子只能是我。” 她没理他这有些幼稚的话，一辈子那么长，谁能决定呢。 万一哪天肖慕清突然就喜新厌旧，觉得她不可爱，还烦了，一脚就把她踢了。 这种事，哪说得准。 戚琦之前其实考虑过这些，但是比起这些不确定的未来，她更想要她和肖慕清的现在。 现在这样就挺好，谈恋爱，读书，赚钱。 如果真到了肖慕清不要她的那一天，那就再说吧。 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点。 不过此时此刻，戚琦根本没有想过，肖慕清这人是有多么的言出必行，当很多年以后他压在她身上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才明白，他是真的一开始就认定她了。 踏进他视线里的那一刻，她就没得选择了。 肖慕清洗好了锅，烧好水放了火锅底料，戚琦脱了外套帮着他一起洗菜。 他从背后抱着她，一双长臂环上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温声道，“好幸福，开学了我天天接你过来吃火锅。” 戚琦侧头用脸蹭了蹭他的耳朵，“每天折腾烦死了，你也不嫌麻烦。” 肖慕清轻声一笑，侧头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接女朋友有什么麻烦的，我就喜欢接你。” 她没说话，屈起手臂戳了戳他的胸膛，“别黏了，饿死了，快点去下肉。” 肖慕清“嗯”了一声，拿过戚琦洗干净的青菜，坐到了桌前。 戚琦刚把菜洗好放到桌上，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看向肖慕清，“你有客人？” 肖慕清挑了挑眉，眼底带着一抹笑意，“点了个外卖，你去拿一下。” 戚琦“哼”了一声，还是走上前开了门。 这人怎么还点外卖呢，明明买了这么多食材了。 结果没想到，打开门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什么情况？？？ 送花的小哥见有人开门，挪了挪手里的999朵玫瑰，拿着收据，“请问是戚琦小姐吗？” 戚琦一愣。 回头不明所以的看了肖慕清一眼，男生只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靠！ 她理了理头发，脸颊都有些红，“嗯，是我。” “那麻烦戚琦小姐签收一下肖慕清先生送您的999朵情人节限定我爱77一辈子之永远不分离玫瑰花。” 快递小哥一口气说完感觉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这到底是哪个客人点的这么长的告白词。 就不能加个逗号吗？ 戚琦被这一长串不喘气的名字给砸了个晕头转向。 这人！ 虽然很浪漫，但是，真的好土啊！！！ 这要是放在言情剧里，土味霸总，简称土霸，真是非肖慕清莫属！！！ 快递小哥见戚琦一直不接，不禁晃了晃手上的玫瑰花，“戚小姐，麻烦您签收一下。” 戚琦回过神，扯了扯嘴角还是接下了那一束玫瑰花。 等到快递小哥走了，戚琦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走到肖慕清面前，神色一言难尽，“你有毛病？” 肖慕清起身揽过她的腰，“送你的情人节礼物，女朋友情人节快乐，喜欢吗？” 喜欢个大头鬼！！！ 这得多少钱啊！！！ 戚琦斜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语文和莫旭涛有的一拼。” 肖慕清也不恼，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喜欢这花，但也不能这么一直抱着，先吃饭，乖。” ！！！ 她现在就把他从楼上扔出去！ 为什么这人总是要偷穿品如的衣服！！！ 戚琦长舒一口气，压制住想分手的冲动，把那一大束玫瑰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回餐桌，开始吃饭。 这个情人节过得可真是惊心动魄。 第135章 脆皮 俩人这一顿火锅吃的慢悠悠的，戚琦第一次在家里煮火锅吃的这么尽兴，一张小脸都被牛油锅的热气熏红了。 她揉了揉有些鼓起来的肚子，小声嘟囔道，“怪不得金灿灿总嚷嚷着要减肥，每次吃完饭都有小肚子，我算是体会到了。” 肖慕清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你又不胖，瘦的跟什么似的，风一吹就跑了。” 戚琦撇了撇嘴，“你们男生不懂，只要有肚子就是胖。” 她说完盯了盯肖慕清平坦的身材，抬手隔着毛衣在他小腹上摸了摸，“怎么你就没有小肚子……” 肖慕清被她摸的一个激灵。 隔着毛衣，女孩儿手心的触感并不真实。但是就是这种烟熏火燎的朦胧雾气里，他才感觉更上头。 淦。 再被她摸下去就要升旗了。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拿开她的手，“我们都常年锻炼的，哪来的小肚子。” 戚琦收回手，哼哼唧唧的“哼”了声。 “我才不要去跑步，军训的时候要不是为了那200块钱，我早就和金灿灿跑路了，听金灿灿说这学期还有体测，要跑800米，我可能会躺在跑道上，等着人群从我身上碾过去。”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胡说什么，学习比谁都勤快，怎么一到了这种时候就这么懒。” 女孩儿倒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皱着一张小脸，“懒我也是你女朋友，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肖慕清一笑，抓了抓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嗯，懒着吧，我宠着你一辈子。” 戚琦这会儿吃饱喝足，突然想起刚才被肖慕清塞进冰箱里的冰淇淋。 她晃了晃他的手，略微有些撒娇的味道，“肖慕清，我想吃冰淇淋。” 少年闻声皱了皱眉，“现在就要吃？” 小姑娘点了点头，“有点，你拿一个给我好不好。”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起身，去冷冻层里翻出一个可爱多递给她，“一冷一热的，也不怕牙疼。” 戚琦咧嘴接过冰淇淋，笑的雀跃，“我牙好着呢，不会疼。”说完就撕开了包装纸。 这会儿他在她身旁坐下，盯着她像是个小仓鼠似的，吃的嘴边都是奶油渍。 他一笑，抬手蹭了蹭她的嘴角，“小花猫。” 小姑娘也不恼，把冰淇淋递到他面前，“你吃点。” 肖慕清其实不太爱吃甜食，但是盯着她刚才咬的那个位置，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他低头，就着那个位置，咬了一口。 戚琦见他咬了一口，眼睛都弯了起来，“好吃吗？哈密瓜味的。” 少年低声笑了笑，凑到她面前，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面颊上，“你更好吃，能吃吗？” ！！！ 有人耍流氓！ 戚琦抬手，猛地把他推到一边，脸都红了，“不能吃，我又不是冰淇淋。” 肖慕清坐回原位，不再逗她了。 这会儿上面的冰淇淋被戚琦吃掉了一大半，盯着那个甜筒，又犯了难。 早知道，就不买这种了…… 她叹了一口气，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肖慕清闻声转过头，盯着那个甜筒脆皮，睫毛颤了颤。 “不爱吃？” 戚琦也不太好意思说，说了感觉她还有点挑食。 可是她确实不太爱吃这个脆皮。 太干了，还是冰淇淋好吃点。 肖慕清见她皱着眉，想到了之前去接她面试结束，给她买的那个甜筒。 当时她对着那个脆皮，也是这样一副表情。 他不由得一笑，伸出长臂，把人揽进怀里，一只手接过了那个脆皮。 “以后呢，不想吃的东西，就和你男朋友说，我帮你吃，听到了么？” 少年说完，低头，咬上了脆皮。 戚琦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扭过头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甜筒被他吃掉了一大半。 “啊，你爱吃这个啊？” 肖慕清没应，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女朋友，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给你买，不想吃的，也告诉我，不用藏着掖着，在我这儿，不用考虑这点脸皮，听明白了吗？” 戚琦盯着他的侧脸，突然眼眶有些酸。 他是不是，太宠着她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把她当成宝贝似的，哄着，捧着，生怕碎了，化了。 就连赵庆梅，也在不停的告诉她，要当一个成熟的大人，已经成年了，上了大学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要学会独立。 可是好像，在肖慕清这儿，独立，是最没用的。 吸了吸鼻子，戚琦仰起头，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下颚角。 那颗痣，在灯光下，明晃晃的勾人。 “肖慕清，谢谢你。” 少年一愣，低头看着她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不由得心尖儿有些疼，“怎么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我欺负你了？” 戚琦把脸埋进他怀里，一双手环上他的腰，“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好幸福。” 被这样的你，这样爱着，就很幸福。 肖慕清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傻死了，我们琦琦，值得最好的。” 嗯，她值得。 肖慕清，也值得。 第136章 女朋友真好 俩人吃得差不多，戚琦缓了缓思绪站起身，盯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我帮你收拾完再走吧。” 肖慕清理了理衣服也跟着站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用了，我晚上回来慢慢收拾，我这个小懒猪女朋友负责吃就行了。” 戚琦噗嗤一笑，这什么鬼形容，她才不要。 不过一想到要走，她还是有点舍不得。 这么久没见面，才待了不到半天，就又要分开，恋爱好难，小情侣好惨。 这么想着，戚琦张开手臂，眨了眨眼睛撒娇道，“男朋友抱抱。” 肖慕清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转了个圈，宠溺的亲了亲她的脸，“舍不得走了？” 戚琦委屈巴巴的蹭了蹭他的下巴。 还有点扎。 “有点，不想和我男朋友分开。” 这话一说完，肖慕清莫名其妙的咽了一口口水。 时间还早，他侧头盯了盯地毯上的游戏手柄，试探性的开口道，“那，玩一会儿游戏再走？” 最后戚琦还是没走，肖慕清抱着她坐在地毯上，两只手握着她的手放在电动手柄上，细心的教着她玩飞车。 “转弯的时候别太大幅度，不然漂移容易撞到护栏。” 女孩儿娇软的身子窝在他怀里，弓着背，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肩膀瘦弱，洗发水上淡淡的柠檬香混合着身上的奶香味飘进他的鼻腔，肖慕清只要一侧头就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和粉嫩的双唇，一时间都有些心猿意马。 谈恋爱要一直忍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滚了滚喉结，肖慕清把身子向后挪了挪，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戚琦“嗯”了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偏过头，“你这儿怎么就一个游戏手柄啊，莫旭涛他们不来找你打游戏吗？” 肖慕清轻声一笑，还是没忍住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鼻尖，“他们没来过，我们平时聚会都在翻译社，你还是我搬进来之后进来的第一个。” 戚琦一喜，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小雀跃。 在他这儿，她是比兄弟还重要的存在。 好开心。 这么想着，戚琦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电视屏幕上，一边转弯一边开口道，“肖慕清，上个学期的奖学金评比出来了，我拿了一等奖，有5000块钱呢，还有四级成绩也出来了，考过了570，学院里给了补助，200块钱，你生日什么时候，我送个游戏手柄给你。这样下次我过来，就能一起打游戏了，我一个人玩好无聊。” 一提到生日，肖慕清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弛，顺势连握着她的手都松了松。 戚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仰起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肖慕清回过神，眨了眨眼睫，温声道，“没什么，生日还远着呢。” 戚琦撇了撇嘴，放下了游戏手柄，“几号啊，你不会趁我在家，一个人偷偷过掉了吧。” 男生抬手揉了揉她的的头，“想什么呢，9月9号，早着呢。” 确实有点远，但是也不远了。 戚琦把头靠在他臂弯，扯了扯头发想了一会儿，这才温声开口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啊？” 片刻后，肖慕清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戚琦坐直了身子，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没关系的，不想过就不过了，但是我会偷偷送你礼物的。” 肖慕清轻声一笑，捏了捏女生细软的腰，“哪有送礼物不过生日的？” “你不是不喜欢过嘛，不喜欢就不过，收礼物就好了。反正我记住了日期，一定会送你礼物的。” 男生突然觉得胸腔有点堵。 这傻丫头。 他把她抱进怀里，嗅了嗅她的发香，呢喃道，“我女朋友可真好。” 第137章 陪着你 戚琦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肖慕清，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过生日。但是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过了，就告诉我，我去给你买蛋糕，给你煮长寿面，虽然可能也不太好吃。” 肖慕清把头埋进她脖颈轻轻蹭了蹭。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吸氧似的，用薄唇克制性的吻了吻，这才开口道，“我爸妈离婚了之后，每年过生日都是我一个人过，挺没劲的。后来，就不怎么过了。” 戚琦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声音不大，可在肖慕清听来却十分有力量。 “以后你有我，有女朋友了，我陪你过生日，过年，过情人节，过清明节，过五一，过端午节，我周末也陪你过，大小的节日都陪你过，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这话其实很普通，可在肖慕清听来却像是柳暗花明似的。 他从来没奢望过谁能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 宫靖，莫旭涛，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团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心事。 可是戚琦不一样，她虽然身上背负着巨大的秘密，可骨子里有一种绝不服输的坚强和乐光，仿佛走到哪里，不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大困难，都能举着拳头去鼓舞别人。 她能从宫靖家里把金灿灿捞回来，也能替江秋冲到沈昱晴面前讨个说法，甚至能抱着他，没问一句，就来鼓励他。 他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说，她却能把自己的快乐和各种小情绪都传给自己。 他从她身上，得到的最大快乐，便是她的不服输和坚韧。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不少，“傻丫头，哪有活人过清明的。” “哦，可是清明节放假嘛，我就记得放假的节日了。” 肖慕清松开她，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行，以后我女朋友陪我过。” 戚琦嘿嘿一笑，凑到他面前亲了亲他的眼角。 “嗯，我都在呢。” “行了，不早了，送你回学校，明天还要报道呢。” 金灿灿和许真如提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才发现戚琦的被子鼓起来一大团，俩人吓了一跳，放下行李走到戚琦床边，“我去，还以为你过情人节要在肖慕清那儿过夜呢，怎么回事啊，看这架势是昨儿晚上就回来了啊？” 戚琦掀开被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过什么夜啊，吃完就回来了。” 金灿灿“啧”了一声。 “肖慕清还挺能忍，我要是他肯定把你锁家里，哪儿不去。” ……… 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 说到这儿戚琦突然想起昨天在超市碰到宫靖和沈昱晴的事儿，不禁从床上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金灿灿，“那个，我有事和你说。” 金灿灿愣了一下，贼眉鼠眼的，“你不会没过夜，但是被全垒打了吧？那肖慕清也太渣了，都这样还不……” 戚琦翻了个白眼，拿过床上的抱枕掀开蚊帐的帘子就朝她飞了过去，“你脑子里整天装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我昨天和肖慕清去超市碰到宫靖和沈昱晴了。” 金灿灿捏着行李箱的手都有些紧。 她扯了扯嘴角，装作不在意似的笑了笑，“那不是挺正常的吗，这种豪门联姻，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戚琦见她这幅表情实在是难受，凑到床边弯腰拍了拍她的头，“灿灿，你那天去找宫靖……” 金灿灿走到自己床边，把行李箱放好，“也没说什么，就是打了一炮，一夜情而已。” ！！！！ 戚琦感觉自己的颅内有点血气上涌。 “你……” “真没事儿，我去的时候就想好了。你看宫靖挺绅士礼貌的吧，其实他这人做事犹犹豫豫的，而且总是瞻前顾后，他们这种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基本都这样。大概就只有肖慕清和路易昂跟个傻子似的，做事不够后果，这也才能看上你。” 不是，怎么就扯到她头上了。 这什么意思！ 只有傻子才能喜欢她嘛！ 这人怎么还骂人呢！ 戚琦鼓了鼓腮帮子，“你给我好好说话。” 金灿灿一笑，转身把抱枕给她飞了上去，“他和沈昱晴断不掉的。宫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之前都能容忍她胡来，现在也一样。更何况两家有生意牵扯，宫靖又是他们家挑大梁的，就他这一个儿子，没事，男人嘛，活着总得带点绿。” ……… 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果然网上冲浪选手发言总是惊为天人。 “我也不亏。好歹也是睡到了他，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金灿灿说到最后差点就要唱起来了，但是戚琦还是能感觉到她的难受。 可这事终归是不好插手，如果宫靖和沈昱晴没关系，他还单身，没处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里，戚琦肯定就让金灿灿出击了，可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金灿灿的脾气，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当小三去。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不允许她这么做！ 戚琦叹了一口气，“行吧，你做了决定就好。反正以后和他们也就见面打个招呼，不接触也不会尴尬。” “放心，姐姐我斩男无数，这个不行换那个，不就是一个宫靖吗，没了他还有各种器官。” ……… 宫靖真应该改个名字。 第138章 我们家琦琦 几个人正说话的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许真如顺手开了门，这才看到班长抱着一叠书站在门口。 “给你们宿舍送这学期的课本。” 金灿灿和许真如接过班长手上的一叠书，随手翻了翻，然后放到了桌上。 “这学期课怎么还这么多。” 班长拿着笔在名单上勾了一下，“和上学期差不多，还多了二外。” 说到这儿班长才想起来，抬头看了看戚琦的床铺，“对了，班里选法语的总共加起来还不到5个人，辅导员让我和你说一声，今年这么点人就不专门请老师了，让法语专业的老师过来上，也很有可能会跟着小语种专业一起，因为人少。好像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听说贼凶，听不出听力会骂人的那种，而且期末考n多人挂科，本专业挂的也超级多。” ……… 戚琦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道。 为什么会这样！！！！ 许真如和金灿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戚琦，你不会是因为和肖慕清在一块儿才选的法语吧，这一直都是我们专业冷门小语种。” 其实按道理来说，法语也并不算多么小的小语种，只是杭川大学莫名其妙的，像是被人施了咒。法语专业年年招不满，好多选了其他语言的被调剂过去，每年选二外的时候，日语和德语都爆满，法语专业孤零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男老师。 毕竟大部分人读大学都想顺利毕业，并不想挂科。 不过戚琦一进来的时候就选了二外，那时候根本都不认识肖慕清…… 真是，孽缘啊。 “不对啊，他们小语种都上了一个学期了，戚琦她们怎么插班插进去啊。” 班长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听上一届的学姐说，林老师，哦，就是那个男老师，用一个月，把小语种一个学期的课，全都补完了，然后后面就跟着法语专业一起上课了，进度超快，别的二外上到第7学期才结束课程，林老师带出来的学生，都能跟着法语专业去考法四法八了，当然，前提是国家规定其他专业能考。所以据说，大学四年，选了法语的，要把大学法语四级给考下来，不然，不给第7学期的学分。” ……… 戚琦感觉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现在退课还来得及吗…… 许真如和金灿灿，以及班长上个人，用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戚琦拉过被子，又重新扎进床里，哭诉道，“英语专业没有杀死我，二外竟然来凌辱我，我不活了。” 等到班长走了之后，戚琦从枕头下面翻出手机，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哭唧唧，男朋友救命！” 过了大概5秒不到，肖慕清就回复了她。 这人，玩手机呢吗。 “怎么了？金灿灿欺负你了。” “不，是你们专业的林老师，很快就会将我砍头。” “你二外选了法语？” “嗯……” “恭喜你，奖学金生涯可能面临滑铁卢。”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戚琦气冲冲的敲了敲手机，“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好好说话会死吗！” “乖，考试前给你划重点，给你补课，保证让我们家琦琦拿到奖学金。” 后面还跟了个必胜的表情包。 戚琦一笑，心情稍微好了点。 “那我拿到奖学金给你买游戏手柄！” “行，那我带你打游戏，别又把我存的好几辆玛莎拉蒂报废了。” ……… 所以他还是在嫌弃她菜鸡就是了！！！ 昨天明明是为了安慰他，才撞了护栏的！！！ 哼，不识好人心！ 第139章 悲惨法语 报道完之后宿舍四个女生吵吵嚷嚷的拐进了食堂。 江秋这个学期找了一个画廊的兼职，又在网上接了一个工作室的约稿，准备放弃上个学期的“绿茶事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戚琦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有一种自家女儿终于长大了的错觉。 “你别一副江秋劳改之后的表情，她也就拿过莫旭涛的绿茶，又不是出去瞎搞，就当一夜情多了几次了。” 金灿灿说完顺势把戚琦餐盘里的虾仁夹到自己盘子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戚琦努了努鼻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你看，这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的滋味多么美妙。” 戚琦说完狠狠地塞了一口饭，不知道还以为在吞金灿灿。 几个女生正聊天的时候，沈昱晴不知道从哪儿认出了她们几个，踩个高跟鞋走了过来。 “真巧，在食堂也能碰到你们宿舍。” ……… 一点也不巧好吗…… 这是饭点啊…… 戚琦翻了个白眼，表示并不是很想理这个绿茶。 金灿灿放下筷子，整个人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掀了掀眼皮，“大小姐有何贵干？” 沈昱晴对这冷嘲热讽不愠不恼，从手提包里翻出两张请帖递过来。 “本来是想去找慕清让他给你的，不过在这儿遇到了我就直接给你们了。” 金灿灿斜了一眼请帖，“怎么，你和宫靖订婚宴还要我们几个去砸场子？” 戚琦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 低头给金灿灿竖了个大拇指。 牛掰哥拉斯。 沈昱晴强压制住心头的不爽，水晶指甲捏了捏请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你误会了，这周末我生日，请你们去参加生日趴。” 金灿灿接过请帖里里外外扫了几眼，随即勾唇冷笑一声，“行啊，只要你不怕我砸场子，就去。” 戚琦吞了一口饭，含糊不清的开口道，“我就不去了，我周末还要去给莫童上课，你们去玩吧。” 沈昱晴拢了拢耳边的发，“戚琦，生日趴在晚上，我已经和涛子说好了，你上完课他顺路带你过去。” …… 好一个顺路。 这她不翻白眼简直天理难容！ 不仅戚琦没憋住这口气，许真如和江秋也没憋住，宿舍四个人，集体翻了沈昱晴一个超级巨无霸大白眼。 江秋拿过金灿灿手里的请帖，淡淡道，“行。我们保证去给你砸场子，完成任务。” 沈昱晴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踩着高跟鞋走了。 戚琦拿筷子戳了戳盘子里咬了一半的鸡腿，愤愤道，“她可真牛逼，别人行程都安排好了。” 许真如理了理头发，装模作样的，“我已经和涛子说好了，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几人被她模仿的噗嗤一笑，随即心情也好了不少，又低头重新开始吃饭。 不就是砸场子吗，谁不会啊。 但是戚琦没想到的是，这个场子，是她一个人砸的。 新学期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戚琦身边多了个男朋友，早上带着早餐接她上课，中午接她下课吃饭，晚上陪她去翻译社自习，肖慕清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典范。 这天班里为数不多的五个人挤进了一间小教室，等着传说中的“林魔头”来给她们上法语课。 拿到书的时候戚琦随手翻了翻，有些词和英语长得差不多，但是发音差了不止一个十万八千里，名词和形容词还有阴阳性，动词还要变位，她看的眼都要晕了。 法国人真的很会区别，连个单词都要分出男女来，肖慕清活的真是不容易。 第140章 带女朋友去吃小蛋糕 林建成抱着一摞书和教案，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迈着刚劲有力的大长腿直接上了讲台。 台下的几个学生一见到人都正襟危坐，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男人把书“啪”的一下砸在讲台上，抬手拍了拍桌。 “都给我精神点！我的课全是下午第一节，别给我睡觉玩手机！被我发现，期末考直接59！” 真是，好严酷的惩罚。 期末考59，还不如考鸭蛋。 戚琦抓了抓书包带子，突然有点想肖慕清。 林建成的目光在台下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戚琦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指了指她，“你。” 戚琦一愣。 不是吧，这么惨啊，怎么才上一节课就要被骂啊。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嘴都在打颤，“我，我？” 林建成推了推眼镜，“对，就是你，课代表了。” ！！！！ 这到底是什么运气阿喂！！！ 她才不要当课代表！ “老师我……” 戚琦话还没说完，林建成就拿着名单走下来，抬眸看了她一眼，“名字学号。” 小姑娘尴尬的抓了抓头，一脸的欲哭无泪，“戚琦，7号。” “行，就你们五个人。这个月小班授课，下个月直接跟我去法语专业上，以后点名交作业都你负责，有请假的给我报备。你们进度慢，这个月抓点紧，作业给我认真做，别给我浑水摸鱼，法语课4个学分，gpa占的多，都给我精神点！” 他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在名单上勾了勾，然后就走到讲台前开始讲发音，戚琦感觉头都要大了。 她等会出门，一定要去买一张彩票，看看自己有没有中五百万。 阿伟这一天真的是在不断死去。 林建成的语速很快，讲课也很快，戚琦做笔记根本都来不及，大脑一直在高效运转，比给莫童上课还要累。还好最后下课的时候，林建成说课堂的ppt会拷给他们，戚琦这才喘了一口气。 两个半小时的课上完，她感觉自己魂都没了，慢吞吞的收拾书包，准备一会儿见到肖慕清就跟他吐槽他的专业课老师。 肖慕清真是过的水深火热。 林建成喝了一口水，抱着一叠书走到戚琦面前，“带u盘了吗？” 戚琦从书包里翻出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带了带了。” “行，上去拷一下ppt吧，以后上课别忙着记笔记，先听课，没记下来的回头再补。我把这学期的课件都拷到电脑上了，回去多预习。” 戚琦一笑，这老师也没看起来那么凶嘛。 “好的，谢谢林老师。” 林建成又扫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教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俩人转头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还抱着一个篮球。 看样子是刚上完体育课，额头上还戴着那个熟悉的发带。 林建成扫了他一眼，“哟，不选早上第二节的体育课了？” 肖慕清勾了勾唇，顺手把篮球塞进袋子里，“林大班主任，你不关心学生啊，我们这学期没有早上的体育课。” 戚琦理了理书，对于现在这个场景有点不知所措。 “体育课下课往教学楼跑干什么，你们大二周二下午没课。” 肖慕清把包往肩上一挂，迈着长腿懒懒散散的走进来，顺手揉了揉戚琦的头，“接我女朋友下课，带她去吃小蛋糕。” ！！！！ 第141章 巨型宠物 戚琦感觉自己这个学期，肯定要挂科了。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林建成的目光就在俩人身上逡巡了一圈。 “这课代表就是那个砸了你3辆玛莎拉蒂的女朋友？” 怪不得他觉得眼熟，在这臭小子朋友圈见过这张脸。 ！！！！！ 她不活了！ 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她玩飞车报废了肖慕清三辆玛莎拉蒂！ 玛莎拉蒂就那么重要吗！ 她骑自行车行不行！！！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帮着戚琦把书装进书包里，随即温声道，“老林你眼光可以啊，课代表直接就挑了我们家琦琦，放心，她认真着呢，上学期还拿了一等奖学金呢。” 林建成“哼”了一声，抬手敲了敲桌面。 “别被这混小子带偏了，好好学习，语言怎么说也就一门工具，有个二外傍身，以后出去找工作也比别人多一份优势，别因为不是本专业就不好好学，听见了没？” 戚琦那时候还不懂林建成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毕业了很多年，一个人在异乡流浪了快要两年，她才明白林建成在大学四年里，因为肖慕清的关系，给了她多少帮助。 如果有什么老师是她这辈子都想要感恩的，那林建成一定在排行榜第一位。 “行了老林，我女朋友用了一个下午的脑子，我得带她出去补补，你就别操心了。” 肖慕清说完就把戚琦从椅子上拉起来，抬手理了理她的毛绒外套领口，一脸的宠溺。 林建成瞪了他一眼，抱着教案和水杯出了门。 末了还不忘跟一句，“小年轻谈恋爱真是辣眼睛。” 肖慕清轻声一笑，抬手勾了勾戚琦的鼻子，“想吃什么？” 戚琦瞪了他一眼，还在生气玛莎拉蒂这件事，抬手推开他走到讲台上。 “你怎么这样，怎么还和老师说我报废了你的玛莎拉蒂，哼，生日礼物不给你买游戏手柄了，你自己玩吧。” 肖慕清嘿嘿一笑，觉得她耍小性子的时候特别可爱。 “我之前在家一个人打游戏都是和老林儿子连线的，昨天打游戏问我要车，结果我手上就一辆大众，这我才说被我女朋友报废了。” 戚琦撇了撇嘴，低头去拷课件。 肖慕清见她不理自己，走到讲台上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琦琦，你怎么不理我。” 说完还在她背上蹭了蹭，声音还有点委屈。 戚琦被他蹭的一个激灵，侧头看了眼外面来来往往的学生，脸红了一大半，“这是教室，来来去去都是人，你别抱我。” 肖慕清在她腰上抓了一把，像是巨型宠物似的趴在她身上不撒手，“我就不，看到就看到，我抱我女朋友怎么了？” 戚琦无语。 这人真是，随时随地都能撒娇。 到底是跟谁学的。 俩人去学校外面的小店买了份鱼丸，肖慕清拿着签子扎了一个鱼丸吹了吹才放进她嘴里，“慢点吃，别烫着。” 戚琦“嗯”了声，吃了一半才想起来报道那天在食堂那件事，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我们宿舍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碰到沈昱晴了，给了请帖，说她周末过生日，让我们去。” 肖慕清眉头拧了拧。 他有点不悦的抬手擦了擦戚琦的唇角，“要去？” 戚琦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去，我都说了要给童童补课，结果她非说和莫旭涛说好了，补完课把我带过去，金灿灿和江秋好像心里憋了一股火，我怀疑，周末，我们宿舍可能会砸场子。” 肖慕清眼尾上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就去砸，我给你递武器。” 戚琦噗嗤一笑，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好歹也是你的青梅竹马，你这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 男生又扎了一个鱼丸递到她面前，淡淡道，“屁的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我和她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就宫靖喜欢跟她屁股后面，再说了，我不帮我女朋友帮谁，这叫胳膊肘往内拐，除了你，别人我连看都懒得看。” 戚琦觉得这道送命题肖慕清答的简直就是满分。 她的眼睛弯成一弯月牙，随即踮起脚扯了扯肖慕清的脸，“嘤嘤嘤，我男朋友可真好。” 少年又把那个鱼丸往她唇边递了递。 一份鱼丸也就四五个，戚琦已经吃了一大半了。 她把那个盒子推过去，“你吃几个啊，都我吃掉了。” 肖慕清一笑，眨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她，声音温热，“那你喂我吃。” ？？？ 什么鬼。 他见她不应，又使出那一招，“琦琦喂。” ……… 戚琦现在想打人。 她叹了一口气，扎起一个鱼丸送到他唇边，命令道，“张嘴。” 肖慕清乖顺的张开嘴，戚琦把那个鱼丸送进了他嘴里。 下一秒，少年抬手揽过她的腰，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琦琦，你一天没亲我了，给我亲一会儿。” 怎么就亲了！ 不是！ 这是在大马路上！ 他鱼丸还没吃完呢！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他炙热的吻就砸了下来，视野一片昏天黑地。 第142章 女朋友有点笨 周六这天下午肖慕清去接戚琦给莫童上课。 隔了一个寒假不见，也不知道莫童的状态恢复的怎么样了。 莫芊芊之前寒假的时候给戚琦结过一次补课费，戚琦看了一下数目，着实是给多了。 这里面大概是有莫旭涛那层关系在，戚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想着给莫童补课的时候多一些时间，然后再多用点心。 俩人上楼的时候戚琦还有点紧张。 肖慕清抬手勾了勾她耳边的头发，“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带着她玩就行。” 戚琦点了点头，抓了抓他的手。 莫芊芊见俩人进屋，把拖鞋递过去。 “又要麻烦你周末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戚琦摆了摆手，弯下腰去解鞋带。 “没事的，我也挺喜欢童童的。” 大概是好久没来，又想到晚上要去“砸”沈昱晴的场子，戚琦手心里都是汗，帆布鞋的鞋带一直解不开。 肖慕清鞋子都脱好了，见她一直弯着腰，没忍住在她面前蹲下来，“还说不是小懒猪，连个鞋带都解不开。” ……… 这话一出口，莫芊芊愣了一下。 戚琦尴尬的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们……” 一想到之前莫芊芊给她和莫旭涛拉郎配，她就很是尴尬。 肖慕清解开鞋带之后给她穿好拖鞋，这才站起身顺势勾了勾她的鼻尖，“笨死了。” ！！！ 戚琦侧头瞪了他一眼，“你摸完我的脚来摸我的鼻子！” 这人真是！ 男生一笑，抬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脚还嫌弃。” 莫芊芊见俩人一直在这儿“卿卿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轻声咳了一下。 俩人这才回过神，肖慕清轻声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芊芊姐，我女朋友有点笨。” 戚琦额头简直三条黑线。 莫芊芊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那，那先上课吧，童童在卧室呢。” 戚琦侧头对着肖慕清“哼”了一声，这才趿拉着拖鞋进了卧室。 等到小姑娘背着书包进卧室关了门，莫芊芊才拉着肖慕清坐在沙发上，“怪不得上次小涛一直拦着我，原来是被你盯上了。” 肖慕清面色柔和的勾唇一笑，没做什么表示。 “不过，你家里的事，戚琦知道吗？” 男生的眼神暗了暗，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的热度也散了散。 莫芊芊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怪我多嘴。你们几个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戚琦这姑娘确实不错，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人，但是这种事也不好一直瞒着，你家里的事，最好还是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她现在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肖慕清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这什么鬼天气。 碰巧这时候莫旭涛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睡眼惺忪的，“过来了啊，那等会上完课直接去给昱晴过生日？” 肖慕清垂了垂眼睫站起身，“我去阳台抽根烟。” 莫旭涛抓了抓脑袋，一脸的疑惑。 莫童还是和之前一样，戚琦问她什么，她就点头摇头，一个字也不说。 俩人看完一部动画片，戚琦又给她配音了几个小故事，这会儿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累。 莫童见她一脸的疲倦，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捏了捏她的额头。 戚琦轻声一笑，抱起小姑娘放在怀里，声音闷闷的，“童童，其实你妈妈和舅舅，要比姐姐累很多。” 小姑娘窝在她怀里扯着她外套上的毛毛，一言不发。 戚琦叹了一口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姐姐小时候也受过委屈的，也是像你这么大，10岁的时候。姐姐其实也很难受，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做错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时候奶奶照顾我，我每天都不和她讲话，后来有一天，奶奶病倒了，住进了医院里，我才知道我不能这样。” 第143章 姐姐 小姑娘听到这话眨了眨眸子，头也低了些下去。 “童童，姐姐不是一定要你怎么样。姐姐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那天姐姐也在，姐姐也很疼，肩膀上现在还有疤呢。” 莫童闻言一怔，抬手摸了摸她的肩膀。 戚琦在伤口的地方搓了搓，低头问她，“你想看看吗？” 小姑娘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点点头。 戚琦把她放到床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扯过毛衣的领口，把肩膀对着她，“不过快好啦，这个疤过几个月就淡的看不见啦，童童不用担心。” 小姑娘肉嘟嘟的一只手摸着那几道淡粉色的疤，吸了吸鼻子，突然哭出了声。 戚琦理好衣服，回身把她抱进怀里，“没关系的，童童。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小舅舅，你妈妈，肖叔叔，还有姐姐，都会保护你的。” 莫童窝在她怀里，扯了扯她的毛衣下摆，一声不吭，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芊芊姐说，上次那件事之后，莫童哭也没哭，一点情绪都没有。每天就窝在卧室里动也不动，这事儿的冲击太大，戚琦也不知道怎么办，按照之前江临川说的，把情绪投放出来对她会好一点。 她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感觉还挺舒服。 怪不得肖慕清总要这么揉她的头。 小姑娘的头还挺好揉。 过了好一会儿，莫童窝在她肩膀，闷闷地发出了声，“姐，姐。” 戚琦一愣。 ！！！ 她说话了！ 戚琦托起小姑娘的头，脸上跟中了彩似的，“童童，你刚才说什么？” 莫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又开口重复了一下，“姐，姐姐。” 戚琦一喜，把小姑娘用力揉进怀里，“姐姐在呢，姐姐在。” 她心情太好了，已经不想去砸沈昱晴的场子了。 太幸福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电视剧里男女主听到自己的孩子会叫爸爸妈妈的那一刻有多开心了。 莫童扯了扯她的手，从她怀里挣开，下床走到书桌前，拿过平板打了一行字递到她面前。 “我不想和他们说话，我只和您说。” 戚琦一愣。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小姑娘打出来的字。 她应该是有些字还不会，键盘还没认全，所以把“你”打成了“您”。 戚琦放下平板，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童童只想和姐姐说话？” 莫童点了点头。 上次出了事之后戚琦联系了江临川，跟他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江医生那边的意思是，出事的时候戚琦冲进来保护了莫童，让小孩子一下子有了安全感，所以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戚琦现阶段的任务，就是要继续扮演这个角色，给她安全感，带她走出原来的恐惧圈。 她叹了一口气，像是试探似的，“那妈妈呢，舅舅呢，也不说吗？” 莫童咬了咬下唇，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 戚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过了一会儿，戚琦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好，姐姐答应你。姐姐不告诉他们你和姐姐说了什么，这件事姐姐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但是童童要答应姐姐，以后姐姐来上课，都和姐姐说话好吗？” 戚琦说完还把手伸了过去，示意她拉钩。 莫童软嘟嘟的小脸露出一抹笑，随即勾上了她的手，和她点了点头。 “真乖，那现在就和姐姐说话，我们把点头摇头踢出局，不和他们玩了。” 小姑娘原地跳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说了个“好”字。 戚琦见状，开心的无以复加，又把小姑娘抱起来俩人嬉闹着滚到了床上。 第144章 生日宴 卧室的隔音并不好，肖慕清和莫旭涛抽了一根烟回到客厅，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嬉闹声。 站在门外的三人皆是一愣。 莫芊芊感觉自己有些鼻酸。 “这是……” 再从卧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戚琦站在门口又和小姑娘聊了一会儿，这才背着书包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莫芊芊盯着她有些红润的脸，不由得走上前，“戚小姐，今天……” 莫童还是和从前一样，两双手趴在门上，也不说话，就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戚琦一想到刚才和小姑娘约定好，还拉了勾。还是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挺好的，她学了挺多东西的。” 关于莫童和她说话这件事，只字未提。 莫童见戚琦并没说什么，嘴角咧开一抹笑，然后转身跑回了床边。 莫芊芊叹了一口气，“我听声音，还以为……” 戚琦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啊，我声音有点大。” 莫芊芊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对了，你们不是说要去给昱晴过生日，快去吧，别耽搁了。” 戚琦“嗯”了一声，抓了抓书包肩带，走到玄关去穿鞋。 几个人闲聊的时候，莫旭涛已经换了身衣服从卧室走出来。 “不是吧，你们俩去给大小姐过生日就穿这身啊？” 戚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外套牛仔裤帆布鞋，怎么了？ 肖慕清穿的大衣休闲裤和马丁靴。 怎么了？ 这衣服，不行吗？ 戚琦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这才看到莫旭涛换了身西装，还打了领带。 嚯，搞得这么人模狗样的。 “都待不上十分钟，换衣服做什么。” 肖慕清走上前，提过戚琦的书包，背到了自己肩上。 莫旭涛抬手拍了他一下，“大哥你别闹了，你们俩穿成这样她特么肯定以为去砸场子的，到时候不找你的茬，找戚琦的茬，你受得了？” 沈昱晴什么脾气戚琦不清楚，肖慕清和莫旭涛心里跟明镜似的。 之所以那么明目张胆的去送请帖，还一定要他把人带去，就是想给这个宿舍一个下马威，让她们几个看看差距在哪儿。 他一开始听到这件事也是觉得烦得要死，不过要是去一趟生日宴让她威风威风，避免了以后针锋相对，也算是把这事解决了。 高考考完那天喝多了和她滚了床单，莫旭涛也已经后悔了两年了，实在是不想和这姑奶奶再扯上任何关系了。 肖慕清侧头看了戚琦一眼，“行，那我带她出去买。”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莫芊芊从卧室里拿了一条裙子出来，“现在去买时间要来不及了，你们几个迟到她估计也要找茬，穿我的吧。” 戚琦一愣。 这剧情的走向怎么不对劲了呢。 到底是谁拿了豪门宫斗的剧本。 莫旭涛扯了扯领带，“行了，我拿套我的衣服给你换。” 戚琦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芊芊拉进了卧室。 不是，她答应了吗！！！ 大不了就不去了还不行吗！ 莫芊芊见她在发愣，微微一笑，“你跟昱晴接触的时间不长，我看着他们几个长大的，了解他们的脾气。昱晴这丫头吧，玩心重，从小又众星捧月的，走到哪儿都想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你们小孩子的事儿我也插不上什么嘴，但是之前的事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今天这生日宴，估计就是鸿门宴。” 戚琦抽了抽嘴角，表示自己早就想到了。 她哪有那么好心请她们开趴，不过就是想给她们几个看看，她才是小团体里的小公举。 但是这对戚琦和金灿灿她们几个来说，实在是有些幼稚。 又不是大清朝，竟然还有人做这种无聊的小勾当。 第145章 晚礼服 莫芊芊把裙子递到戚琦手上，“小涛性格冲动，做了点后悔的事儿。但是慕清这孩子，我也没见他和谁多说过一句话，不瞒你说，小时候他们几个一块玩，慕清都没怎么理过昱晴。” 戚琦盯了盯手上的裙子，一看就价格不菲。 其实也不用刻意和她解释肖慕清和沈昱晴的关系。 肖慕清这人，用金灿灿的话说，就是走到哪儿脸上都挂着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也就是到了她这儿，涎皮赖脸的，还用上撒娇了。 她相信他，不然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莫芊芊说到这儿，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他家里的事，和你说了吗？” 戚琦垂了垂眸子，想到过年那天肖慕清在饭桌上说的话。 “嗯，说他爸妈离婚了。我觉得这也不是他的错，他也不能决定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里没有点难念的经。” 莫芊芊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戚琦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的，一颗心便也放了下来。 “行，那你先换着吧，我去给你拿鞋子。” 她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留戚琦一个人对着手里的裙子默哀。 戚琦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拍了个照给金灿灿。 “你们也穿成这样了么？” 她早上一大早就出门去翻译社做法语作业，中午和肖慕清吃过饭就来给莫童上课，根本不知道她们三个穿了什么。 过了大概一分钟，金灿灿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照片里三个女生画着精致的妆，穿着颜色各异的晚礼服，还做了发型。 “生日趴砸场子标配，快点过来，不得不说，这绿茶婊的小蛋糕还挺好吃，符合你的口味。” ……… 没救了。 被她这么一说，戚琦还真的有点饿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肖慕清和莫旭涛换好衣服就叠着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等着戚琦出来。 莫芊芊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放在茶几上，“还好之前在杂志社工作的时候留了几双新鞋，不然戚琦要踩着帆布鞋过去了。不过，小姑娘个子这么高，脚码倒是小。” 肖慕清闻言扬了扬眉，拿过高跟鞋看了看，“几码？” “我看了她的运动鞋，375，她就比你矮了半个头吧，脚这么秀气。高跟鞋要大一码，给她拿了38的，不知道小不小。” 戚琦趿拉着拖鞋套着那条晚礼服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两个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她的长发铺在背上，黑色的抹胸鱼尾礼服包裹出玲珑的曲线，肩线笔直，锁骨明显到能养鱼，小腹平坦，腰枝不盈一握，臀部挺翘，肤色白皙，还能看到手臂下清晰的血管。 肖慕清清晰地看到了她肩膀上的那道疤。 已经淡了很多了，还有一点浅浅的粉色。 一想到之前那件事，他的心口就抽着疼。 莫旭涛抓了抓头，“我去，这也不比名媛差啊。”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拿过外套扔到他头上，“让你看了吗。” 莫芊芊轻声一笑，把那双高跟鞋递给她，“你试试看小不小，你脚不大，应该差不多。” 戚琦没穿过晚礼服，也没踩过高跟鞋，手一直捂着胸口，感觉别别扭扭的。 肖慕清见状走上前，拿过那双高跟鞋弯下身子，“等会生日宴要是脚疼了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直接回学校，听到了吗？” 戚琦点了点头。 她盯着他一身西装矜贵的模样，一下子还看得入了神。 平日里肖慕清除了运动装就是休闲装，很少穿的这么正式。 刚才出来看他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西装裤把腿包的修长笔直，皮鞋一尘不染的，没打领带，领口的两颗扣子松散着，添了一股吊儿郎当的帅气。 还挺好看。 尤其是那半月般脆生生的锁骨，好想咬，怎么办。 嘤嘤嘤，男朋友好帅。 第146章 疤痕 肖慕清握住她的脚，脱掉她脚上带着卡通图案的棉袜，把女孩儿娇小白皙的脚放进了鞋里。 戚琦的脚常年不见光，白皙细嫩，指甲剪的整整齐齐，血管纹理清晰明显，脚背上还有一颗小痣。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 也不知道这丫头身上还有哪里有痣。 戚琦双手扶着他的肩，勉勉强强的穿好了鞋子。 还好鞋跟也不是很高，3她还能承受，不至于扭了脚。 给她穿好鞋子，肖慕清站起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开口道，“我们家琦琦像颗水蜜桃，好想一口吃掉，怎么办。” 男孩儿眼尾上挑，一双桃花眼深邃勾人，用一种看食物的眼神看着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可是戚琦还是听出了调戏的味道。热气呼在她耳边，带来一阵酥麻，全身像是过了电似的，红晕也一路从脖子爬上了耳根。 这人真是！ 还在别人家里呢！ 戚琦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卧室拿过自己的书包，“芊芊姐，裙子的话明天我过来给童童上课的时候给你拿过来，这料子是不是要干洗的，不能手洗。” 莫芊芊莞尔一笑，“不用还回来了，这是之前我在reyoung按照一个女明星的尺码定做的，但是后来她怀孕回家生孩子去了，你和她身材差不多。这裙子很适合你，很漂亮。就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收下吧。” 戚琦一愣，连忙摆了摆手，“不行，我不能无缘无故拿您的东西。” 莫芊芊抬手拢了拢她的长发，眼里欣赏的目光毫不避讳，“慕清也算是我半个弟弟，好不容易谈了女朋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只能送你条裙子了，你就收下吧。” 她把话说到这儿，戚琦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咬了咬下唇应了下来。 “那行，那我明天来给童童带好玩的。” “行，快走吧，别迟到了。” 三个人到达沈家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戚琦披着肖慕清那件羊绒大衣，站在门口一下子还有些无所适从。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20岁的生日宴几乎来了一半的上流圈子。 莫芊芊因为要在家里带童童，便没出席。沈宫莫三家的长辈今天都没来，这场宴会无非就是办给沈昱晴玩玩，请一些身边的同学，长辈们也就都没参与。 沈家别墅整个装修采用的是欧式风格，别墅坐落在杭川市郊最贵的一片富人区，翠湖别院，戚琦之前听许真如提起过，上亿的地产项目。 客厅顶部掉着一个大型灯池，华丽的枝形吊灯照出金碧辉煌的大厅，门窗上半部多是带有花纹的弧形，石膏线勾着边，门厅入口立着两根豪华的罗马柱，暖洋洋的壁炉里炉火正烧的旺，火光中照出一张张谈笑风生虚与委蛇的脸。 深色的橡木家具，色彩鲜艳的布艺沙发，楼梯墙边精美的油画，一张长至十米的宴会桌，摆满了温顿酒庄的酒，餐点和酒杯错落有致，戚琦在那一刻彻底明白沈昱晴为什么会请她们几个出席。 怪不得来之前莫芊芊会说那样的话。 可不是吗，她要证明，她沈昱晴，才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孩子，戚琦她们这等草芥，永远都比不上她。 戚琦勾了勾唇，觉得有些讽刺。 她沈大小姐大概是认为全世界的女孩儿，想要的东西都和她一样了。 肖慕清见她在发呆，抬手拢了拢她的长发，“冷不冷？冷的话外套就别脱了。” 戚琦摇了摇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门口的侍应，还是抖了抖手臂。 别墅内有壁炉，但是和外面比，还是有些不足。 这些千金大小姐，10度左右的天气，又是露背又是超短裙的，是真的不怕冷啊。 肖慕清把她揽进怀里，用手搓了搓她露在外的手臂，余光瞥到了她莹白玉润的肩膀，“冷了就跟我说，我们打个招呼就回去。” 戚琦点了点头。 少年拉过她的手，走了两步，把她带进了门口的一个暗角，那儿没什么人，还有些隐蔽。 小姑娘红着一张脸，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的身影笼住她，一只长臂屈起顶在墙上，声音有些哑，“肩膀还疼吗？” 戚琦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她抬手搓了搓那几条疤，“不疼啦，都过去这么久了，就是还有些痕迹，有点丑。” 虽然是粉色的，不过放在肩膀上，歪曲扭八的，像条蛇。 用了祛疤膏，但是效果还没那么快就见效。 肖慕清弓身，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肩。 戚琦身子一颤。 “你……” 下一秒，少年低头，在那疤痕周围，咬了几口。 第147章 锁骨 戚琦身子偏瘦，肩膀上也没什么肉，那块琵琶骨被他咬的生疼。 “唔，疼……” 小姑娘揪紧了他的西装下摆，脸上泛着红晕。 肖慕清咬过之后，抬起头，眸色微暗的看着她，“留了几个草莓，这样就不丑了。” ……… 真的吗，她怎么不太信…… 戚琦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才不是，你就是想咬我。” 他一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倾身过来的时候，戚琦的视线扫过了他的锁骨，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想咬你，打上我的记号。” 她被他这略微有些幼稚的行径弄的哭笑不得，仰起一颗小脑袋看着他，撒娇道，“不公平，我也要。” 肖慕清挑了挑眉，抬手点了点她肩上那一排草莓印，问，“哦？想咬哪儿？” 戚琦一双手扯过他的衬衫领口，眯起眼，笑的像只小狐狸，“肖慕清，你穿衬衫不打领带简直就是引人犯罪。”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锁骨上就传来一阵刺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低下头才看到小姑娘毛茸茸的一颗脑袋。 戚琦在他锁骨上啃了一口，留了好大一块红痕，这会儿咬的牙齿也有些疼，才松开他，说，“我就要咬这儿，以后天天都要咬，疼死你。” 肖慕清一笑，抬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行，给你咬。” 俩人正腻歪的时候，莫旭涛冲着暗角的方向嚷嚷了一句，“干嘛去了，跑哪儿干坏事了？” 戚琦闻声，耳根红了一大半，急急忙忙地推肖慕清，“莫，莫旭涛叫我们呢。” 少年抬手摸了摸还有些略微发痛的锁骨，眼底含着笑意拉过她的手，“行了，不逗你了。” 俩人走到莫旭涛面前，这才发现沈昱晴已经揽着宫靖站在了一起。 沈昱晴看到戚琦那一刻还有些讶异。 这丫头平日里穿的都很简单，也不怎么化妆打扮，就这么换了条裙子，却感觉变了一个人。 肩膀上的那抹印子，她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再扫一眼肖慕清，锁骨上也是一大片红。 沈昱晴一愣。 宴会上很多人的目光都朝她们这边望了过来。 不过她还是挂着笑脸，一脸的谦和，“戚琦，你就是平时穿的太素了，打扮一下多好看。” 戚琦抽了抽嘴角。 “慕清，有人在那边，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沈昱晴见戚琦不理她，便把目光放到了肖慕清身上，勾着唇角看了看对面的方向。 肖慕清没说话，神色很淡。 “你不过去打招呼，等会儿可能就过来找你了。”沈昱晴说。 戚琦叹了一口气，拉开肖慕清的手，“你过去吧，我去找灿灿她们。” 男生抬手把她的领口向上扯了扯，“确定不用我陪你？” 戚琦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去找她们几个吃点东西。” “行，那等会儿要走了就找我，听到了没。” 肖慕清说完还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这才跟着宫靖和沈昱晴混进宴席里。 等到几人一走，戚琦踩着高跟鞋，提着裙摆慢悠悠的朝金灿灿几个人坐的位置挪了过去。 “我去，这绿茶婊的38号别墅真是够大，比我们家那个都大，住这么大房子也不害怕。” 戚琦一坐下就听到金灿灿吐槽的声音，她抬手抓过她手里的蛋糕塞进嘴里，“你小心点，这儿都是敌人的眼线，别还没开始砸场子就被敌军给灭了。” 金灿灿扯了扯嘴角，愤愤道，“还以为你们家肖慕清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呢，怎么过来了？” 戚琦拢了拢头发，拿过许真如面前的那块牛排，“上了一下午的课，饿死我了，来吃点东西，那些人我又不认识，凑什么热闹。” 许真如和江秋瞥了她一眼，起身去长桌边又给戚琦拿了点吃的。 “不过弄这么大的阵仗，这场子不好砸啊。” 江秋一边说一边还叹了一口气。 戚琦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就开个玩笑，还当真了。你不会对莫旭涛那二傻子旧情难忘吧。” 江秋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我就没见过比他技术还差的人。” 戚琦一口饮料喷了出来。 “姑，姑奶奶，公众场合，注意一点。” 许真如递过去一张纸巾，不忘吐槽江秋，“就是，你也没见过别人吧。” 江秋一噎，不再说话了。 第148章 订婚 肖慕清混进宴席里，站在莫旭涛和宫靖身后，像是笼罩在阴影里，周身散发着冷戾阴鸷的气息。 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顺着几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昱晴，生日快乐啊。” 男人说完还拿着酒杯和她碰了碰。 沈昱晴挽了挽头发，笑的妩媚，“润泽哥，你能来捧我的场，我是真没想到。” 梁润泽一笑，抬头睨了肖慕清一眼，声音很淡，却带着讥讽，“肖家都来人了，我们梁家怎么能不过来，你说是吧？” 这话说完，几人的表情都很难看，沈昱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肖慕清没应，侧头盯着戚琦那边。 梁润泽见肖慕清不理自己，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哟，看女朋友呢，哪个啊，我听说长得挺漂亮，改天带出来给哥几个看看？一起玩一轮？” 这会儿肖慕清侧过头，一道玄寒的目光射向他，声音冷又沉，“想死？” 梁润泽一笑，握着红酒杯，仰头灌下去一口酒，笑的粗俗，“诶唷，心疼了啊，别心疼啊，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哪个女人，我看看，床上是不是特别有劲？把你魂儿都勾去了？” 下一秒，肖慕清抬手，扯过梁润泽的领子，拳头扬了起来，舔着后槽牙，“我不要命，信不信，我在这儿，就能宰了你？” 莫旭涛和宫靖见事情不对，急急忙忙的拉住肖慕清，“老肖，这么多人呢。” 梁润泽也被他吓得不轻，他知道肖慕清不要命，这会儿颤颤巍巍的，吞着嗓子也不敢再说话了。 莫旭涛扯了扯肖慕清的手，“你家大长腿还在呢，悠着点。” 肖慕清周身的寒气这才散了散，松开梁润泽的领子，睨着他不说话。 几个女生正在说话的时候，一颗黄毛突然晃了进来。 “嚯，戚琦，你穿晚礼服还挺好看的嘛。” 戚琦看到来人，迅速翻了个白眼。 怎么哪儿都有他。 路易昂拉过椅子在她身侧坐下来，凑到她身边闻了闻，“怎么没喷香水，来生日宴不喷香水？” 戚琦把凳子往金灿灿那边靠了靠，“你大伯的事儿我已经完全不计较了，别再来找我了。” 路易昂挑眉一笑，“我大伯的事儿是我大伯的事儿，我和你的事儿还没完呢。” 戚琦觉得真的不能指望傻子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她侧头看了金灿灿一眼，意为，救命。 金灿灿收到指令，抬手拍了拍桌，“有完没完啊，戚琦都有男朋友了，你也不怕挨揍。” 路易昂闻言一愣。 “男朋友？你和谁在一起了？” 许真如抬手指了指人群的方向，“那个，姓肖名慕清，戚琦小姐的男朋友。” 路易昂猛地踢了一下桌，“卧槽，你不是说你没和他在一起？” 戚琦喝了一口果汁，没什么表情，“之前是没有，不过现在他确实是我男朋友。” 这事儿也没必要跟他报备吧。 戚琦那不咸不淡的表情一下就刺痛了路易昂，他抓过她的手，眼睛都有点红，“戚琦，之前是你说不喜欢有钱人，那你知不知道肖慕清，他根本就不是他爸……” “不好意思要麻烦大家安静一下哦~” 沈昱晴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打断了路易昂的话。 戚琦没看他，挣扎了一下甩开他的手，转身看向了大厅中央。 “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20岁生日宴，很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沈昱晴穿着一身红色的晚礼服，笑的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贵气。 “不耽误不耽误，昱晴大美女，呜呼~” 她一说完台下便多了些起哄的声音，一看模样就知道是这圈子里的富二代公子哥儿们。 戚琦扯了扯嘴角，觉得现在的场面是真的够讽刺。 把这么多其实根本不算是朋友的人叫来给自己庆生，真的快乐吗。 那些表面上的阿谀奉承，就那么重要吗？ “今天是我的20岁生日，希望大家吃好玩好，不要跟我客气哟~” 场下一片沸腾，戚琦觉得太阳穴都有些疼。 她绕过路易昂，提着裙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其实今天还有件事想和大家宣布。大家都知道我和宫靖从小到大都在一块玩，很多人都起哄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所以今天我迫不及待的想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我们，要订婚啦！” 第149章 你闹够了没 话落的那一刻，各色的人脸上各色的表情。 起哄声和恭喜声盖过千重浪，耳边回荡着嘈杂的音乐声和欢笑声，戚琦回头看着金灿灿握着刀叉，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她刚想说什么，麦克风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台下的人捂着耳朵看了过去。 宫靖长腿一迈走上前，扯过沈昱晴，神色冰冷，仿佛已经耗尽了耐心，“你闹够了没？” 沈昱晴莞尔一笑，拂了拂脸颊上的碎发，“怎么？我说错了吗？婚约现在还没取消吧。” 宫靖强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火气，扯着她的手，把人带进了二楼的卧室。 “昱晴，你在家里，在我们几个人面前怎么闹我都不管，今天这么多人，你疯了？现在宣布订婚，到时候取消婚约，你让沈叔叔的脸往哪儿搁，你让宫家怎么办？” 沈昱晴懒懒散散的走到床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讽刺一笑，“脸面？你打电话给我爸说要取消婚约的时候，就没有脸面了。” 宫靖一拳砸在门上，眸子发红，声音隐忍又克制，还有些颤，“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沈昱晴猛地从床上站起，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眼眶发红，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做了什么？那些事你都是默许的！那些人找我的时候你根本就不拦着，你看着他们带走我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宫靖感觉自己太阳穴有些疼。 “昱晴，我拦过的，不是吗？我是不是，和你说过……” “可是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呜呜呜，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们都不爱我，就连慕清也是，他从来都不跟我讲话，唯一一次给我打电话还是叫我去翻译社对峙，你们根本就不爱我，呜呜呜……” 她说完后面便慢吞吞的蹲在地上，身子像是脱了力似的，掩面哭了起来。 宫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感觉心脏像是插了刀子，一呼吸都会痛。 他缓缓走上前，把女人抱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昱晴，收手吧，别再折磨自己了，行么？” 沈昱晴抓着他的西装外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凭什么，凭什么。 他们明明都是她的。 就因为戚琦吗，就因为金灿灿吗。 不可能。 明明都是她的东西，她决不允许有人抢走！ 沈昱晴吸了吸鼻子，仰起潮湿的一张小脸，声音细软又委屈，“阿靖，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去招惹别人，我只要你，好不好。” 宫靖身子一僵。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每一次她做了错事，都会回来这样向他讨饶。 宫靖像是不会累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原谅着她。 “昱晴。” 沈昱晴从地上跪起来，抬手去扯他的皮带，动作慌乱又紧张，“阿靖，我们做吧。你洗干净我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宫靖拉过她的手，盯着她悲戚的一张小脸，终于还是没忍下心。 他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声音都有些嘶哑，“我们以后好好的，好吗？” 沈昱晴慌乱地点了点头，对着男人的脸，吻了下去。 第150章 傻子特别多 戚琦没在乎台上的慌乱，叹了一口气，捏着手机拐进了别墅的后院。 沈昱晴家的后院中央凿了一个喷泉出来，初春的晚风吹过来还有些凉，戚琦不禁抱了抱手臂。 她走到长椅前坐下，点进手机，给赵庆梅拨了通电话。 老太太的电话刚才打了过来，宴会里太吵闹，她没听到。 过了几秒后，电话接通，戚琦缓了缓情绪，软绵绵地开口道，“奶奶！” “狗崽子干嘛呢，刚才也不接电话。” “同学过生日，刚才太吵了，没听清。” 赵庆梅一听是过生日，语气都有些匆忙，“那你还有没有钱呀，过生日不好吃人家喝人家的，要送礼物的。” 戚琦觉得沈昱晴大概是不需要她的礼物。 “有钱的，我之前不是给同学的外甥女儿做家教吗，拿到工资了，你这个月不用给我打钱啦，我能养活我自己。” “哟，出息了。” 戚琦嘿嘿一笑。 赵庆梅听她那边还是有些吵，便也不再说什么，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戚琦仰着头，盯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发起了呆。 沈昱晴的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吧。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宫靖要订婚了。 但是对她幼小的心灵产生创伤了吗？ 好像也没有。 她一点都不羡慕这样的生活，华服锦衣，可是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众望和期待。 这样的人生，她才不要过呢。 穷就穷点呗儿，活得快乐才是真的。 戚琦长舒一口气，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看到一个穿着香槟色晚礼服的女孩儿朝她走了过来。 女孩儿在她面前站定，挑了挑眉，语气很不友善，“你就是戚琦？” ？？？ 这什么情况？ 戚琦搓了搓手臂，莫名觉得有些冷。 “有事？” 女孩儿勾了勾唇，随即抬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妈的，臭婊子，还知道勾引人了。” 戚琦被她打的眼冒金星，都有点站不稳。 不是这人有病啊！ 过了快要一分钟她才回过神，一只手扶着长椅扶手，咬了咬牙，“你有病？” 打她的女孩儿扬了扬手腕，“我有病？对啊，我就是有病！明知道路易昂有未婚妻还去招惹他，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我打你一巴掌还是轻的。” 路易昂未婚妻？？ 不是，这年头都这么流行未婚妻吗！ 戚琦站直了身子，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我看该被打的人是你，关系都没搞清楚就出来吆五喝六的，你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朱莉莉被她噎的面红耳赤，猛地跺了跺脚，抬手扫掉她手里的手机，“土包子一个，别再缠着路易昂！” 戚琦握着手机的手没有握紧，刚巧又站在喷泉边上，那女孩儿一个抬手，手机就来了个抛物线，径直跌进了喷泉里。 “你有病啊！！！” 戚琦大吼了一句，随即弯下身子想去捡手机。 现在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毛病！ 朱莉莉没理她，甩了甩头发走了。 肖慕清在宴会厅里没找到戚琦，给她拨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绕着别墅跑了快一圈才在后院看到她的身影。 那知道一走过去见到的就是小姑娘趴在喷泉边的画面。 “戚琦！” 第151章 动我们家琦琦了 肖慕清一个大步走上前，把人从喷泉边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呢。” 戚琦急的都要跳脚，“诶呀”了一声又弯腰去捞手机。 “戚琦！” 肖慕清一声怒吼，抱着她的腰把她扯了下来，“你疯了！” 戚琦甩了甩手上的水，“手机！手机掉进去了！” 肖慕清一愣，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卷了卷衬衫的袖子，弯腰在喷泉里捞了一把。 水很清，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戚琦那台手机，伸了伸长臂捞了上来。 戚琦接过手机，也顾不上什么衣服了，把手机在他外套上蹭了蹭，这才颤巍巍的去开机。 肖慕清甩了甩手上的水，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机都能掉进去。” 这手机用了也没多久，除了偶尔有些卡顿之外都挺好的，结果被这么一打，彻底报废了，开机都开不了。 戚琦咬了咬下唇，愤愤道，“我哪有那么弱智，被傻逼打掉的。” 肖慕清一愣。 她抬手捏过她的肩，眸子都沉了下去，“谁干的？” 戚琦叹了一口气，这才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 “真是无语，都没见过这么脑残的人。” 男生抬手捏过她的下巴看了看，颜若冰霜，语气也冷到不行，“她打你了？” 戚琦拍了拍手机，皱着一张脸，“无语死了，手机坏了还要修，我真是……” 她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就拉过她，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宴会厅。 “哪个？” 戚琦一愣，什么哪个？ “啊？”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脸，心疼的都要哭了，语气硬硬的，“谁打的你？” 戚琦张望了一下，抬手指了指站在路易昂身边的那个女生，“那个穿香槟色晚礼服的。” 肖慕清松开她，大步走向前，拿过一个酒杯猛地摔在那女生脚下，“你动我们家琦琦了？” 男生眼眸红的像是一头吃人的豹子，咬牙切齿的，把那女生吓了个够呛。 “你，你有病啊，发什么疯？” 朱莉莉往路易昂身后躲了躲。 路易昂拉过那女生，挡在她身前，冲着肖慕清扬了扬下巴，“你抽什么风？” 肖慕清捏紧了拳头，冲着瑟瑟缩缩的女孩子，一字一顿，“我从来不打女人，和她道歉。” “你有病啊，我凭什么跟她道歉，她先勾引的路易昂！” 他拿过一个酒杯对着她，“你特么再说一遍？” 戚琦见大事不妙，立马冲上前，拉过肖慕清的手，“我没事，我……” 肖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戚琦感觉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感觉被打的是他似的。 “脸红成这样？你告诉我没事？” 声音太响，宴会厅的人都围了过来，金灿灿和许真如她们三个也提着裙摆凑了过来。 “卧槽，戚琦你脸特么怎么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着路易昂，“她刚才呼了我一巴掌，说我勾引你，这事儿你认吗？” 路易昂一愣。 过了几秒钟他把身后的朱莉莉扯出来，“你特么有病？” “本来就是！我都看到了，她拉着你的手！” 金灿灿拿过一个酒杯，气的都要背过去了，“诶，我这暴脾气，你是瞎了还是聋了，到底是谁拉谁的手搞清楚！我们家戚琦有男朋友，是路易昂这么个大傻逼阴魂不散！” “你胡说！” 戚琦感觉颅内充血了都要。 她翻了一个白眼，拍掉金灿灿握着酒杯的手，缓步走上前，“这事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把我手机打进喷泉里这事儿没完，要么赔钱，要么赔手机，你自己选一个。” 她说话的语气很淡，甚至不卑不亢的，脸上也没什么惧色，惊得肖慕清心跳都平稳了下来。 这丫头怎么做到这么处变不惊的。 朱莉莉捏了捏拳头，“我凭什么要赔你！是你自己没拿稳！” 戚琦勾唇一笑，抬手戳了戳她的肩。 她比她高半个头，这么个动作还有股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意味。 “你这么能狡辩，我让寿星公调监控？” 第152章 护短 朱莉莉被她噎的哑口无言。 “你——” 朱莉莉看了肖慕清一眼，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甩了甩头发，“原来这小白脸是你男朋友啊。手机坏了让你男朋友再给你买一个不就行了，反正他天天跟在宫靖和莫旭涛屁股后面，吃人白食都吃了这么多年了，还差一个手机不成？” 戚琦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她本来不觉得疼，现在脸颊跟被火烧了似的。 “他不会没告诉过你吧，不过这事儿也不好告诉别人，天天开着宫靖的车泡妞，和你做的时候不会也是宫靖掏钱给你们开的房，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室友，我听说爬了莫旭涛的床，给钱打发的吧，这种女人给钱就能上……” 朱莉莉剩下的话还没说话，戚琦就已经拿过餐桌上的瓶酒“啪”的一声砸在了桌沿上。 红酒像血一样染红了洁白的桌布，在吊灯下格外刺眼。 戚琦捏着瓶口，细弱的小臂青筋暴起。 她猛地抬起手，把玻璃口对准朱莉莉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场面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人群中几个女生大叫了一声，顿时乱做一团，宫靖和沈昱晴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下了楼。 “怎么了？” 俩人一挤到人群中央，就看到戚琦双目通红，举着酒瓶势在要割朱莉莉的脖子。 沈昱晴被吓了一大跳。 朱莉莉吓得一下子就飚出了眼泪，“你，你你你，你放手，你快放手！” 戚琦勾唇一笑，随意甩了甩头发，偏了偏头，眼神凌厉，声音淡漠，“这位千金小姐，你打我我可以忍，但是你污蔑我男朋友和我朋友，这事可算不了。麻烦你先给我男朋友和我朋友道个歉，这事儿我们就好说，不然，” 她说完又把裂口凑她近了一些，“你这白嫩嫩的脖子就要不保了。” 路易昂吓得够呛，根本没想到戚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能这么吓人。 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想去拿那个酒瓶，“戚琦，你听我说——” 戚琦扫了他一眼，“闭嘴！” 这一声吓得他差点失禁。 他瞪了肖慕清一眼，“卧槽，你管不管你女朋友！” 肖慕清抬手擦了擦嘴角，“我说了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我女朋友不打。” “你特么——” 戚琦冲朱莉莉扬了扬下巴，“你，道歉。” 场面乱做一团，没人敢再出声，朱莉莉吓得花容失色，颤巍巍的张嘴，“对不起，呜呜呜，我不该这么说你们，对不起——” 戚琦挑了挑眉，伸出另一只手，“手机给我。” 朱莉莉吓得四肢都麻了。 金灿灿见她不动，抢过她的手包，翻出手机，递到了戚琦面前。 戚琦拿着手机，挑眉看她，“密码。” 朱莉莉差点哭出声，声音都在抖，“那个，零，零六零六。” 过了一会儿，戚琦点进她的支付宝，输入自己的账号，“这位小姐，我不打劫，你把我手机打进水里，那手机用了才半年，我买来3500，减掉使用费，我收你3000，不过分吧？” 肖慕清噗嗤一笑。 这丫头果然这时候都不忘讨本金。 朱莉莉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戚琦举着手机晃了一圈，“今天大家都在，做个见证，这个帐转完，我和这位千金大小姐就了结了。” 她说完便把手机塞进她手里，淡淡道，“转账。” 朱莉莉颤巍巍的输入密码，给戚琦转了3000块。 金灿灿确认了一下账号，冲着戚琦点了点头。 这画面真牛逼，简直就是女版古惑仔。 戚琦收了钱，手臂像是脱力似的松开了那个酒瓶，一下子站都站不稳。 肖慕清顺势扶住她的肩，温声道，“没事吧。” 朱莉莉从惊吓里回过神，“呜呜呜，你欺负人，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让我爸——” 她话还没说完，金灿灿就一个蛋糕盖在了她脸上，许真如和江秋也不甘示弱，拿过餐桌上的牛排和酒就开始往她身上泼，四个女人瞬时扭打成了一团。 肖慕清抬头淡淡扫了沈昱晴一眼，“如果明天被我听到有人找她麻烦，我不介意把你之前干的那些龌龊事都抖出来，大家谁都不好过。” 沈昱晴脊背一凉。 话一说完，肖慕清把戚琦一个打横抱起来，径直走出了宴会厅。 他快步把她放进后座，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在夜色里扬长而去。 十几分钟的车程里，戚琦就这么倒在后座一言不发。 刚才她被气得冲昏了头，这会儿缓过神还处在惊吓里。 第153章 过去 肖慕清把车停在江边，这才钻进后座，把人抱进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琦琦，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 他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温柔，动作小心翼翼的。 戚琦窝在他怀里，扯了扯他的衬衣下摆，“肖慕清，呜呜呜，我，我刚刚，我刚刚要伤人，呜呜呜……” 他低头亲了亲戚琦的额头，感觉喉咙被一团棉花塞住，心疼的嗓子都有些哑，“没有，是她先欺负人，你就是想教训她一下，没有的事。” 戚琦一只手抓着他的白衬衫，感觉到手心一片粘腻，这才低下头，看清了他衬衣上一大片红色。 “肖慕清，血，是血，呜呜呜。” 戚琦顺势松了松手，这才发现手上也是一片红。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傻丫头，不是血，是酒，你闻。” 他把她的手递到她鼻腔旁，戚琦仔仔细细的闻了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我——” “没事的，嗯？我们家琦琦真厉害，都学会给男朋友出头了，是不是？” 肖慕清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像是哄小孩儿似的，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鼻尖。 被他这么一安抚，戚琦的心才放下来。 心跳逐渐平复，她吸了吸鼻子，哭的像只小兔子，身子一颤一颤的，“我，我爸爸。我爸爸是杀人犯，我很害怕变成他那样，我，” 肖慕清把她扣进怀里，一只手贴着她细软的腰，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琦琦，他是他，你是你。你和他不一样，我女朋友又甜又软的，你不会变成他那样。” 戚琦把身子朝他贴了贴，一双细嫩的手臂箍紧了他的腰，“我，我好怕，肖慕清，我真的好怕。” 那一刻，肖慕清觉得自己身上背着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事赵庆梅和他说过，他后续也让莫旭涛去查了。 可是从戚琦嘴里说出来，却更加让他难受。 他那么保护的小丫头，舍不得伤了她一根头发，连她掉一滴眼泪都感觉身上被人挖掉了一块肉，却没想到，被最亲的人一刀又一刀，伤成这样。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琦琦，没事的，我在呢，你看着我。你和他不一样，你想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 戚琦仰起头，盯着肖慕清在黑夜里亮晶晶的眸子，心头的那点不安，也逐渐安稳了下来。 “什么样？” 少年轻声笑了笑，眼尾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在我眼里，我的琦琦很漂亮，也很可爱，很讲义气，会为了朋友出头，也会护着男朋友。对奶奶很孝顺，学习做事都很努力认真，是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女孩子。” 那一刻，她心头上的那些酒渍，好像被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洗掉了。 在他眼里，她竟然是这么宝贵的存在。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叫了他一声，“肖慕清，我……” 他看着她，眼神很深，“琦琦，不要因为任何一个人，否定你自己，明白吗。” 戚琦擦了擦脸，平复好情绪，嗫嚅道，“我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小时候还挺好的，可是10岁那年我妈妈嫌家里穷，出轨了一个有钱人，那时候我爸爸很生气，每天和她吵架，后来没过多久妈妈就说要离婚，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那天晚上，妈妈把那个男人带回来，爸爸一个失手，把那个男人……” 第154章 证明 剩下的话戚琦没有说完，肖慕清低下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个雨夜，那张被染红的地毯，和她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都被这个吻消弭了。 周遭只有浪拍打浪的声音。 戚琦垂了垂眸子，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肖慕清松开她，把她揉进了怀里。 “真是个小哭包，怎么这么多眼泪。” 戚琦窝在他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猛地吸了吸鼻子。 “所以之前一直不肯答应我，也是因为这个？” 如果不是童年的阴影太大，想来不会把感情拖了这么久。 戚琦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很怕像他们一样……” 剩下的话戚琦没说完。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起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温声哄着她。 “琦琦，我答应你，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来伤害你。” 他突然想起在翻译社的那个雨夜，戚琦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嘴里呢喃着那句“不要过来。” 他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戚琦“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就这么靠在他怀里。 夜色很浓，很静。 她好像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口。 过了好一会儿，江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吹起女孩儿的长发，她垂了垂眸子，轻声问道，“肖慕清，你会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吗？永远不走的那种。” 男生托着她的脖颈，眼神深沉又温柔，像是装了一泓春水，“会。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 戚琦动了动，把头凑到他喉间，盯着那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红着一张脸小声呢喃道，“那，那我跟你回家吧，我，可以的。” 肖慕清一愣。 他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喉结，低头看着她，眼神很深。 “你说什么？” 男生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戚琦长舒一口气，抬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我说我可以的，没关系，我不后悔的。” 肖慕清抓着她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他强压制住自己下腹处的燥热感，扯着嗓子开口道，“别闹，我送你回宿舍。” 戚琦一愣。 她抬起一张小脸，鼻尖红彤彤的，一副看着就让他想欺负的模样。 “你不要吗？” 肖慕清给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温声道，“戚琦，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睡你。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我想照顾你，陪在你身边。现在还太早了，我不想你恨我。” 戚琦垂了垂眸子，不由自主的咬了咬下唇。 “我……” “不要因为我说不会离开你，就这么相信我要给我。说是说，做是做，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我有多爱你，等到你真的相信我的那天，也不迟，听明白了吗？” 戚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真是个傻丫头，还好是碰上我了，要是碰到别的坏人怎么办？” 戚琦“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你也挺坏的。” 男生一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行了，送你回宿舍休息，明天还要跟童童聊天呢。” 这话本来没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戚琦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她记得她没说过啊！ 肖慕清挑了挑眉，“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你一个表情我就能看出来。” 戚琦撇了撇嘴，抬手在他胸前砸了一下，娇嗔道，“坏死了。” 第155章 朋友都没得做 肖慕清把戚琦送回宿舍，车子刚刚开到宿舍楼下，就看到路易昂提着个购物袋站在门口。 戚琦感觉头有点疼。 夜色已经浓了，他那头黄毛甚是惹眼。 肖慕清皱了皱眉，侧身帮戚琦解开安全带，“要不要开车绕一圈？” 女孩儿摇了摇头，“绕几圈回来他都在。”说完便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下了车。 路易昂见俩人走过来，肖慕清一只手搭在戚琦腰上，一副护食儿的模样。 “戚琦……” 她没什么表情，就是眼睛有点红，看起来像刚刚哭过。 “有事吗？” 语气很淡。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把袋子送到她面前，“刚给你买了个新手机。” 戚琦拧了拧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靠进了肖慕清怀里。 路易昂一愣，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 “你这么怕我？” 戚琦站直身子，抬手拢了拢头发，波澜不惊地，“不是。你不用给我手机，那女生已经把钱转给我了，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戚琦，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儿，朱莉莉是我爸给我定的娃娃亲，我跟她没关系，我是真的就喜欢……” 戚琦抬手打断他，语气有些疲惫，“路易昂，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有男朋友，我不想卷入你们那些七七八八的争斗里面，你再这样缠着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路易昂眼眶有些红，轻声一笑，像是讽刺似的，“我的事多？那他肖慕清事儿就不多吗？你知不知道他特么根本就不是他爸……” “你够了，我不想听。” 今天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想站在这儿听别人指责她男朋友，肖慕清是好是坏，她不聋也不瞎，有那个能力去分辨。 戚琦叹了一口气，侧身抓了抓肖慕清的手，“我累了，先回宿舍。你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男孩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嗯，别想那么多，明天来接你去上课。” 戚琦点了点头，转身刷卡进了宿舍楼。 等到女孩儿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肖慕清从裤子口袋里翻出烟，点了火。 夜色静悄悄，打火机“嚓”的一声，在空荡荡的宿舍楼门口格外明显。 火光忽明忽暗，他吐出一口烟，连看都没看身侧的男生，淡淡道，“你再这么缠着她，我不确定和宫靖他们家那单生意还能保。” 路易昂提起他的衣服领子，舌头顶了顶上颚，“肖慕清，你真他妈以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富二代啊，这圈子里哪个人不知道你妈那点破事，别在老子面前装。” 肖慕清轻哂一声，眸子寡淡没什么情绪，“我无所谓，但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他声音也很轻，像是这根本就不算件事儿似的。 就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更加惹人恼。 路易昂气的扬起了拳头，对着他俊朗的脸，翘了下嘴角，“你说，要是戚琦知道这事儿，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肖慕清叼着烟，抬手扯掉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扬了扬下巴，含糊不清地开口道，“老子连命都敢不要，你觉得，会在乎这个？” 他说完便转身，看都没看他，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路易昂从晚上到现在心里一直憋了一股火没处发，刚才戚琦那不咸不淡的表情，配上肖慕清一脸的无所谓，终于点燃了他憋了大半年的引线，他想都没想，大步走上前，扯过肖慕清的手臂，一个拳头就抡了过去。 第156章 如果有事瞒着你 戚琦回到宿舍，刚脱下身上的礼裙准备去洗澡，许真如就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跟被人追杀似的，“戚，戚琦，你们家肖慕清，在，在楼下，和，和路易昂，好，好像，打起来了。” 戚琦一愣，大脑还没缓过神来。 “什，什么？” 倒是金灿灿反应过来，拿过她的睡衣就扔到她身上，“我去，快，下楼看搏击去。” 戚琦穿好衣服跑到楼下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三三两两的人，肖慕清和路易昂抱着倒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难舍难分，宿管阿姨拉着一个另一个就冲上去，拉过另一个，那个就抡着拳头砸了过去。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戚琦跺了跺脚，跑到俩人跟前，“你们俩有完没完！” 俩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 戚琦气的肝都有些疼。 她冲到俩人面前，趁宿管阿姨拉住路易昂的时候，一把抱住了肖慕清。 “别打了！” 俩人闻声一怔。 肖慕清喘了喘气，这才低下头看到死死抱着自己的小姑娘。 “你怎么下来了？” 戚琦直起身子，眼眶红了一大半，说话也有些哽咽，“我不下来你们俩是不是要打到警察过来？” 肖慕清轻声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委屈巴巴的，“女朋友，这可是他先动的手，我这是自卫。” ……… 好一个自卫。 可厉害死你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压制住自己心头的酸涩感，转身对着路易昂，仍旧没什么表情，“还打吗？” 路易昂心头上最后那点希冀也被戚琦和肖慕清刚才的互动给浇灭了。 他从开学就盯上她，又是送花送车送房子，可每次戚琦面对他的时候都板着一张脸，没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很淡，可是对着肖慕清。 刚才那模样，他看的一清二楚。 会生气，会笑，会有脾气。 他甩开宿管阿姨的手，神色很是落寞。 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手机袋子，路易昂站直身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戚琦，你确定要和肖慕清在一起，是吗？” 戚琦长舒一口气，拉过身后男生的手，“我确定。” 路易昂自嘲一笑，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血丝，“行，我路易昂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若是有一天，他把你甩了，你特么别哭着来求老子。” 他说完看都没看周围的人，颤颤巍巍的离开了戚琦的视线。 等到人走之后，宿管阿姨扬了扬手，“散了散了，都回去睡觉了，都几点了。” 说完还侧头看了戚琦和肖慕清一眼，“小情侣也快点，马上关门了。” 戚琦不好意思的弯了弯腰，“不好意思阿姨。” 等到宿管阿姨进了门，戚琦噘着嘴，抬手砸了肖慕清一下，“你有病啊，你跟他打什么架，你是小学生吗你！” 肖慕清刚才被路易昂一个拳头抡过来没反应过来，俩人扭打在地上的时候肩膀直接摔了一下，这会儿被戚琦一砸，疼的倒抽了一口气。 他揽过戚琦的肩，把人抱进怀里，“你轻点，疼死我了。” 戚琦“哼”了一声，抬手在他腰间捏了一把，“还知道疼，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后果。” 男生轻声一笑，搓了搓她的毛绒睡衣，“谁叫他先挑衅，还惦记你，敢惦记我女朋友，我没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戚琦也不再说话，抬手环上了他的背。 这事儿怎么说也是因她而起，她总不能那么没良心，一开口就骂人。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晦暗不明，声音也有些轻，“琦琦，如果我有事儿瞒着你，你会和我分手吗？” 第157章 世界第一可爱 戚琦一愣。 她抬起脑袋，眨了眨眼睫，眼眶都有些湿，“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是因为打赌打输了吧。” 肖慕清被她逗笑，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戚琦撇了撇嘴，一副不服气的架势，“不能怪我，电影里男主追灰姑娘都是因为打赌打输了，后来发现自己又喜欢上了，然后女主生气，男主挽回，然后和好，然后出车祸，然后全剧终。” ……… 这剧情可真是合理啊。 他把她抱的紧了些，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声音温热又磁沉，“傻丫头，我喜欢你，无关赌注，无关任何，是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在作祟，是心跳。” 戚琦噗嗤一笑，垫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男朋友嘴巴可真甜。” 肖慕清眉梢微抬，眼底闪着狡黠的笑意，“那要不要尝尝？” 又来！ 这人没救了。 戚琦剜了他一眼，思绪回到刚刚那个问题上，轻声道，“肖慕清，只要你瞒着我的事里，没有喜欢我这件事，我就不会和你分手。” 男生一愣，盯着她无辜的杏眼，感觉心口都有些微微泛酸。 到底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上她。 老天爷是不是真的看他过得太苦了，这才把她送到自己身边。 “只要你是真的喜欢我。有钱没钱，父母离婚不离婚，家里是什么情况，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你这一颗心。” 只要你这颗心。 只要你眼睛里的那个人，是我就好。 只要你的心跳，是为了我。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整颗心柔软的像是一块丝绒蛋糕。 他所遭受的所有的不公，所有的过往，都值得。 因为，换来了她。 少年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像是宣誓似的，“琦琦，我答应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护你软肋，做你盔甲。” 戚琦“嗯”了一声，眼睛弯成一抹月牙，眼尾带着笑，可爱又勾人。 “嗯，我信你。” 过了一会儿，戚琦抬手捏过他的下巴看了看，“他是不是打你脸了，都肿了。” 肖慕清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脸，“确实，忘记跟他说不能打脸了。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戚琦噗嗤一笑，拉过他的手，“我们去校门口的药店买点药吧，不然明天要肿的。” “傻死了，校门口的药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戚琦一愣，拢了拢头发，还有些慌张，“那怎么办啊，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把你之前你给我的那瓶红花油拿给你。” 她说完转身就要跑进宿舍楼。 肖慕清急急忙忙地拉过她，安抚道，“没事儿，家里有，这么点小伤不碍事。” “那你记得回去擦一下，不然明天要肿的。” “行，我擦完拍照给你。” 戚琦抬手砸了一下他的胸膛，“神经病，谁要看猪头。” 肖慕清一笑，顺势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凶相准备要关门的宿管阿姨，“行了，上去吧，阿姨要关门了。” 戚琦“嗯”了声，还有点恋恋不舍的，转了转眼珠，趁他不注意，在他有些肿的脸上落下一个吻，“那我上去啦，你到家告诉我。” 说完便迈着小碎步跑进了宿舍楼。 等到阿姨关了门，灯都熄灭了，肖慕清勾了勾唇，自言自语道，“我女朋友简直世界第一可爱。” 第158章 情侣手机 第二天戚琦睡到中午才起床。 昨天晚上砸了沈昱晴的场子，回来又看了一场真人搏击，脑子沉的不行，金灿灿好几个闹钟都没把她叫醒。 鉴于没有手机，肖慕清的电话最后打进了金灿灿手机里，说是已经在楼下等着戚琦了。 穿戴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男生穿了件黑色的针织毛衣，长腿一伸靠在车边，懒洋洋的抽着烟。 3月的天气已经回温，这段时间天气不稳定，偶尔会有十几度艳阳高照的日子，结果下一场雨，气温又降了回来。 今天太阳高悬，中午的日光照在他身上，像是披了一层金光。 真是好看。 怎么能这么好看。 戚琦看的正入迷，却被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生抢了视线。 女孩儿梳着可爱的bobo头，穿了一条及膝的小碎花裙，站在车边不知道在和肖慕清说什么，一脸的娇羞，还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 什么鬼！ 光天化日的！ 肖慕清没说话，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目光，抬起了头。 看到戚琦那气鼓鼓的表情，他神色温柔，捻灭手里的烟走上前去。 “干嘛呢？谁惹你生气了？” 接过她的书包，肖慕清还顺手勾了勾她的鼻尖。 戚琦斜了他一眼，跺了一下脚，“大猪蹄子。” 他低声笑了笑，像是没听懂似的，“中午想吃红烧猪蹄啊，那现在就去给你买。” “肖！慕！清！” 戚琦被他气的牙痒痒，推开他就想往前走。 男生伸手拉过她，把她抱进怀里，“逗你呢，我没和她说话，脑子里正想你呢。” 戚琦还是有些不满，抬手隔着毛衣拧了一下他劲瘦的腰，“鬼才信你。” 肖慕清轻声一笑，凑到她耳边亲了亲，“真的，想我们家琦琦今天穿什么，带她去吃什么好吃的，还想，” “还想什么？” 肖慕清侧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暧昧又缱绻，还带着一股，“还想尝尝她今天是什么味道。” ！！！！ 有完没完！ 戚琦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里坐好。 这人真是！ 怎么总是说胡话！ 肖慕清盯着小姑娘仓皇逃窜的背影，舔了舔唇，含着笑自言自语道，“小薄脸皮儿。” 那女生从肖慕清往宿舍门口方向走的时候就已经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毕竟也不是瞎子，能看出来人家有女朋友。 俩人坐稳，肖慕清伸手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递给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戚琦一愣。 随手翻了翻袋子，这才发现是一部新手机，还很贵的牌子。 “你给我买手机干嘛啊？” 朱莉莉昨天已经把钱转给她了，她是打算今天上完课去商场再买一部的。 那旧手机用习惯了，系统什么的，换了一部高大上的，还有些不适应。 “早上联系不到你，给金灿灿打电话又要揶揄我，我找我女朋友也太难了。” 他说完还叹了一口气，一副真的被金灿灿骂了的模样。 “我不是收到钱了吗，上完课就去买了，这个也太贵了，我不要。” 肖慕清早就猜到她的反应，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递上前去，“你不和你男朋友用情侣款啊？” 第159章 别人送不放心 戚琦盯着那个黑色的手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鬼！！！ 她抓了抓头，有些语无伦次，“不是，这手机一看就很贵，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放心，你男朋友虽然穷了点，但是有手有脚的，赚部手机的钱还是可以的。” “那也不行，我总不能白拿你东西。” “不算白拿，你给我亲回来就行了。” ！！！ 这人！ 戚琦翻了个白眼，愤愤道，“这么多钱，得亲多少下。” 肖慕清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丫头还当真了，他顿时来了兴致，侧过身帮她扣好安全带，盯了盯她胸前，舔了舔唇，“实在不行，摸几下也行。” ！！！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耍流氓！ 戚琦双手抱胸，警戒地看了他一眼，“肖慕清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可以耍流氓！” 男生抬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傻死了，逗你呢。” 戚琦长舒一口气。 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一本正经说胡话的。 “你那个手机，打视频电话网络总是不稳定，之前寒假和你视频总是掉线，声音又小，奶奶打电话总是听不到，用这个吧，这也不是最新款，现在新款出来这款已经掉价了，没有那么贵，再说这东西非质量问题不退换的，难道要放在家里供着？” 他这么说，戚琦也不好再拒绝，叹了一口气，翻出那个手机开了机。 “那行，那等会上完课我们去商场买游戏手柄吧。” 肖慕清一愣，侧头弯了弯眼，“哦？” 戚琦把那部已经坏了的手机从书包里翻出来，用针戳出自己的手机卡，“昨天就发了奖学金了，因为事情多没看到短信，早上灿灿说钱已经进账了，之前不是答应你生日礼物送你游戏手柄的吗。” 男生挑了挑眉，“行。” 俩人吃过午饭，驱车去了莫芊芊家里。 莫芊芊不在，只有莫旭涛带着童童在家里，戚琦上课的时候肖慕清就和莫旭涛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俩人吃了一把鸡，莫旭涛百无聊赖的把手机扔进床上，“你这么每天跟着她跑也不是个事儿啊，你们家大长腿每周都要过来，你这么闲，天天接送？” 肖慕清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伸出修长的五指夹了一根递给他，“别人送我不放心。” 莫旭涛嗤了他一声，接过那根烟叼在嘴里，“老宫和昱晴和好了。” 肖慕清没什么反应，桃花眼里也没什么情绪，依旧是淡淡的。 “昨晚你们家大长腿闹那么大的动静，俩人从卧室出来的。昱晴就会这一手，讲不通了就服软拉上床，宫靖也是厉害，这招对他也管用，我就不明白了，昱晴都玩了几个了，宫靖这绿帽子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顶，还这么惯着她。” 肖慕清勾了勾唇，给烟点了火，淡淡道，“你不也奉献了一顶。” 莫旭涛一个暴躁从床上弹起来坐直了身子，“老子那天喝醉了，都断片了，醒过来她特么就躺在我床边，也是牛逼。” 肖慕清吐出一口烟，青白的烟雾照的他的脸有些灰暗，眸子深了深，“你确定真做了？” 莫旭涛一愣。 他这人神经向来大条，沈昱晴又和他们几个一块玩，他对她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她至于用这事儿骗人吗？” 肖慕清没说话，只是勾了勾唇。 莫旭涛缓了缓思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会吧，我跟江秋那晚上……” ……… 他拍了拍大腿，音量都高了起来，“卧槽，不会吧！” 肖慕清翻了个白眼。 模样和戚琦如出一辙。 过了一会儿，莫旭涛抽完那根烟，有些尴尬的捋了一把头发，“这事儿要不要和宫靖说？不是她用这事儿骗人干嘛？” 肖慕清把烟捻进烟灰缸，“拴着你呗，多栓几个又不会掉块肉。” “淦。” 莫旭涛直接来了句脏话。 他骂完又冲肖慕清扬了扬下巴，试探似的，“你不会也中招了吧？” 肖慕清刚想说话，他就补了一句，“你不会。戚琦穿着泳衣喝的醉醺醺的往你怀里扑你都能坐怀不乱，柳下惠都没你能忍。” 肖慕清拿过身后的枕头朝他飞了过去，“你给我好好说话。” 莫旭涛嘿嘿一笑，接过枕头，“诶，难得啊，我们仨里面一个戴绿帽，一个当渣男，还有一个，只为大长腿守身如玉当情种，不容易啊。” 肖慕清没再说话，想到了他第一次见戚琦的时候。 第160章 谁说我不过生日 给莫童上完课，戚琦和肖慕清去了附近的电子大世界。 戚琦不懂电子设备，弯腰在柜台前转了好几圈，脑袋都打结了。 这一个个的，看着都长一样嘛。 怎么价格差这么多。 女孩儿咬了咬下唇，抬手扯了扯肖慕清的袖子，“你喜欢哪个啊，我怎么感觉，都一样。” 肖慕清顺手帮她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确定要买？” “要买啊，之前不是说好了当成生日礼物送你的嘛。” 男生一笑，弹了弹她的额头，“傻死了，哪有提前送生日礼物的，还有大半年呢。” 戚琦嘟了嘟嘴，一脸的委屈，“你又不过生日，礼物什么时候送不都一样，再说现在不是有钱吗。”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膀和她对视，“谁说我不过生日？” 戚琦一愣。 “啊，？” “以前不想过，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记得那天可是有个小姑娘说要陪我过生日过五一过端午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听他这么一说，戚琦才回过神来，咧嘴笑了一下，“真哒？你又想过生日啦？” 肖慕清点点头，温声道，“只和你过，你不陪我，我就不过。” 戚琦一喜，双臂勾上他的脖子，笑的眉眼弯弯的，“我陪你过，我还要给你买蛋糕，送你礼物。” 肖慕清一笑，双手捏了捏她细软的腰，感叹道，“我女朋友真是可爱死了。” 夸完又不忘补一句，“那回学校吧，礼物等过生日的时候再送。” 哪知道戚琦和他想的不一样，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你那儿就一个手柄，每次打游戏都只能一个人玩，再买一个，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玩，不然你总嫌弃我报废了你的玛莎拉蒂。” 他叹了一口气，双手夹了夹她的鼻子，“你这一个手柄买完，奖学金都没了。” “那也不行，我答应过你的。我想和你一起打游戏嘛。” 肖慕清被她这副撒娇的小模样弄的心里暖洋洋的，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男孩儿弯下腰，在柜台前看了看，“那我给你买。” ？？？ 怎么又给她买了。 不是刚买了个手机吗。 “你怎么又给我买东西，手机都……” “我女朋友想要一个游戏手柄和我一起打游戏，难道要让她自己买？” 肖慕清说完这话还问了问柜台前的老板，“老板你说是不是？” 那老板刚才一直坐在柜台后面，一边吃鸡腿一边被他俩喂狗粮，这会儿肖慕清突然说话，他还没反应过来。 “对对对，哪有女朋友买的道理。” 戚琦翻了个白眼。 她低头看了看价格和标签，“这几个牌子有什么区别吗？” 老板来了兴致，开始给小姑娘科普起来，“性能的话肯定是微软的xbox这款好一点，经常打游戏的基本上来我们店里都选xbox，当然也是最贵的。ps4主要就是独占游戏，xbox和ns的游戏阵容可没有ps4大，要是什么游戏都玩的话，选ps4会好一点，不过嘛，ps4和xbox都是便携式显示屏，但是受制于供电，这两款目前是不能随时随地玩的。ns的优势就是它是掌机和家用机一体的主机，你们小情侣一会儿在家里，一会儿出门的，图个方便便捷，可以买ns，便捷性属它最好。” “当然了也可以买switch，现在小年轻基本都买这个，也漂亮。女孩子嘛，基本上都来我店里买颜色漂亮的。” ……… 第161章 男生女生配 戚琦感觉像是在上林建成的法语课，直接听蒙了。 她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你家里用的那个是哪个啊？” “xbox的，喜欢我之前那个？” 戚琦抓了抓头，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她对这些东西都没概念。 老板见她在发晕，拿出一个xbox的手柄递给她，“小姑娘，玩什么游戏用？” “飞车。” 老板眼皮抽了一下。 “现在都不流行用手柄玩飞车了啊，点屏幕用手柄有延迟，这体验多不好啊。” 肖慕清眼神很深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她不专业，就是偶尔玩一下，技术也不太好。” 戚琦侧头瞪了他一眼。 他就是在计较那三辆玛莎拉蒂就对了！ 老板心下了然，“哦哦，其实用手柄也行，现在用键盘敲累死，下载个映射工具还是能用的，那小姑娘你挑挑？反正你男朋友一看就是专业的，让他给你买一个。” 肖慕清之前其实也不太喜欢用手柄打游戏，连着家里的电视总是有点麻烦，还要下载映射，之前和老林儿子玩飞车都直接用手机，再不济换电脑。后来和这丫头谈了恋爱，一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都拿着手机和她发微信连视频，导致手机直接被征用，电脑里面又全是工作资料，只剩下家里的电视，刚巧那天接她回来被她看到了，这才带着她用手柄连着电视玩了一局。 这丫头技术不好，手劲也不大，转弯时候按键根本都按不下去，直接报废了他三辆车。 不过买来给小丫头玩玩，哄哄她倒也行。 就是个游戏而已。 戚琦转了转眼珠，转头看了看肖慕清，“买一个和你那个一样的吧。” 肖慕清挑了挑眉，“确定？不是说打完手疼吗？” “也不打几次，再说上次是你按得太用力了。你那个黑色，给我拿个白色好了，刚好黑白配。” 男生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行。给你男生女生配。” 他说完冲老板笑了笑，屈起手指点了点玻璃柜台，“就那个xboxone白色款就行了。” 俩人兴致冲冲的买完手柄，戚琦本来是想拿了奖学金带着肖慕清在外面搓一顿来着，结果一直想着去他那儿用新手柄和他打一局游戏，又买了食材回家煮。 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肖慕清一边扣安全带一边感叹道，“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好，家里都能开伙了。” 戚琦一笑，“你想吃什么，等会给你煮。再给你包几个饺子吃。” “哦，我来擀皮？” 戚琦瞪了他一眼，抬手拧了拧他的耳朵，“不许嘲笑我不会擀皮儿！” 肖慕清揉了揉发痛的耳垂，眼底带着笑，“行，不嘲笑你，我们家琦琦可是神仙小厨娘，什么都会。” 虽然这么夸她，但是俩人回了家之后，做饭的还是肖慕清。 上次吃火锅，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就洗洗菜涮涮肉，结果今天回来要炒菜，戚琦一下子犯了难。 从小到大，她会的，就只有包饺子，煮面。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赵庆梅总是嫌弃戚琦糟蹋粮食，平时从来不让她进家里厨房一步。 去了饺子店戚琦干的活也都是调馅包饺子，没做过别的菜。 还真是，一无是处。 戚琦站在厨房里，叉着腰叹了一口气。 肖慕清卷了卷袖子，系好围裙，把小姑娘推了出去。 “手柄刚给你装好了，你先去玩会别的游戏，什么超级马里奥，坦克大战的，一会儿饭好了直接过来吃。” 戚琦撇了撇嘴，“我都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就我一个人，怎么着也不能饿死。生存技能还是有点的。” 他说完从橱柜里翻出一个袋子递给她，“上次买的零食还没吃完，饿了就先吃点，一会儿就好了。” 戚琦一愣。 这零食都多久了。 “你怎么都不吃啊，还好这些垃圾食品保质期长，不然都坏了。” “太甜了，我不怎么吃零食。” 戚琦撅了噘嘴，抱着那个袋子坐到了电视机前面。 第162章 乱吃醋 一晃眼到了4月，杭川的天气逐渐暖了起来，学校里也逐渐有女孩子们露腿穿夏装。 这天晚上戚琦上完公共课，抱着一叠书，背着书包，垂头丧气地推开了翻译社的门。 “林老师真不愧是大魔头，用了一个月多一点就把一本书上完了，我们下周就要和你们专业大一的学生一起上课了，我期末会不会挂科啊。” 肖慕清抬手拿掉小姑娘的书包，把人抱进了怀里，“老林就是看起来凶，你学的这么认真，还是课代表，挂什么科。” 戚琦努了努嘴，还是有些姗姗然。 “不过和你们专业一起上课，上什么课，语法课吗？” 这些语言专业不比其他专业。其他专业英语课也就一节大学英语，听力，写作，阅读基本靠一个老师一本书，一门课就解决掉。 戚琦读了英语专业之后才发现，听力，语法，阅读，写作，全都拆了出来，一个部分一节课，就连阅读都拆成了精读和泛读。 其他小语种专业也差不多，后期还要修文学课。 “去年老林带着那些选修二外的是跟着我们一起上语法课来着，今年应该也差不多，毕竟你们学的也不精，语法搞懂就行了。” 肖慕清一边摸着小姑娘的手，一边安抚着。 戚琦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到桌上堆的一叠书和试卷。 她随手拿起来翻了翻，“法语专业四级，你要考试了啊。” 他拉开一瓶可乐递给她。 戚琦挺爱喝碳酸饮料的，之前吃火锅的时候在家里总会开一瓶，肖慕清就买了一提放在了翻译社。 “嗯，这个月月底。” “那你都要考试了我还拉着你给我补课，会不会耽误时间。” 语言专业，基本考试不通过，是没有学位证的。 戚琦突然想起来她明年这时候也要考专四。 “不耽误，刚好给你讲我也复习了。”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戚琦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挪了挪屁股，翻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 肖慕清本来就抱着她，她两条腿都叠在他身上，这么一动，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他滚了滚喉结，感觉大腿肌肉都是紧绷的。 “琦琦，你先起来，我去趟厕所。” 戚琦“哦”了一声，慢吞吞的站起身，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过了大概十分钟，肖慕清才从厕所回来，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这次没抱着她了。 小姑娘穿了件牛仔外套，里面套了件吊带，白皙的锁骨露在外面，两只手握着手机专注的在敲键盘。 肖慕清把头凑过去搁在她肩窝上，闷着声，有些委屈，“和谁聊天呢，我回来都没发现。” 戚琦想都没想就把手机递给他看，“江医生，我在问他童童的病情。” 男生撇了撇嘴，抬手把她扯进怀里，一只长臂勾着她的脖子，拿过手机，“你怎么天天和那大叔聊天。” “什么大叔啊，人家是医生好不好。” 肖慕清“哼”了一声，随手翻了翻聊天记录。 还挺多。 “戚琦，你和这医生一大早8点就开始聊，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你花在他身上的时间比跟我待在一块的都多。” 这么大半年的相处，戚琦已经完全摸透了肖慕清的脾气。 他平日里虽然对着她口无遮拦的，但是向来温柔体贴，也很少叫她的名字。除了说很严重的事的时候。 所以今天一开口，戚琦就听出来，他生气了。 小姑娘转了转眼珠子，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轻声哄道，“那以后你和这个医生联系，和他说一下我上课的情况，然后转述给我。” 肖慕清扬了扬唇线，笑的一脸荡漾，低头蹭了蹭她的耳朵，“还学会反客为主了，我们家琦琦学聪明了啊。” 戚琦吐了吐舌头，“谁叫你乱吃醋。” 男生顺手戳了戳她的脸，迫使她转过头，“乖，给我亲一口，我就放过你。” 第163章 你是我的肌肤 俩人正腻歪的时候，翻译社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 宫靖温和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诶唷，打扰你们了。” 戚琦从肖慕清怀里钻出来，挪着椅子离他远了点。 “你们要喝酒吗，喝酒的话我回去好了。” 她对着宫靖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 肖慕清站起身，“这么黑一个人瞎跑什么，我送你回去。” 宫靖见俩人要走，顺手关了门，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没事儿，也不是什么你不能听的。” 戚琦一噎。 主要是，不见得她就想听了…… 肖慕清重新把她的椅子拉过来，把手机还给她，“你玩你的，等会儿送你回去。” 俩人都这么说，戚琦也不好再拒绝，硬着头皮戴上了耳机。 她发誓，如果明天她被灭口，一定是宫靖做的。 宫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看了看肖慕清，“等会儿开车？” 他点了点头。 宫靖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酒，倒在躺椅上，语气有些疲惫，“涛子和我说了，他和昱晴的事儿。”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戚琦敲击手机的声音。 俩人顺势望过去，只看到小姑娘两根细白灵巧的食指在屏幕上敲击着，在玩游戏。 “打算怎么办？” 肖慕清回过神，慢悠悠的问了他一句。 “其实睡不睡都没什么关系了，就只是庆幸你们两个，她一个都没动吧。但是生日那天，还跪在我面前，和我承认来着，挺难受的。” 如果没做这件事，到底为什么要承认。 多了几个男生围着她转，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肖慕清下意识的抬手，把玩着女孩儿的长发，懒洋洋的，“还打算订婚？” 宫靖揉了揉太阳穴，深邃的五官尽显无奈，“不然能怎么办，不订婚的话，沈叔叔会放弃总代理，酒庄这边就没有经销商了，我们家只做酒，不负责对外销售和对接，一旦没有经销商，就相当于从头再来，功亏一篑了。” 温顿算是精品酒庄，这几年市场一直都在法国，靠着沈家的人脉，这些年也熬了过来。这几年红酒市场有些难做，国际金融市场也不稳定，资金链说断就断，这些年如果没有沈家的扶持，宫家的酒庄，早就在市场上销声匿迹了。 “那打算以后就都这样了？被沈家压一头，被她操控着，你倒是乖乖听话，身边没个女人，她呢，换男人跟换衣服似的。” 宫靖又抿了一口酒，语气里带着一丝笑，“其实我换女人也跟换衣裳似的。” 这话说完，戚琦侧头扫了他一眼。 没什么表情，但是能看出来，很是鄙视。 宫靖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老肖，你们家这个还有偷听的习惯啊。” 戚琦被打趣的脸一红。 她刚才刚进去没多久就输了，耳机里没音乐，两个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耳里。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肖慕清一笑，抬手拿掉她的耳机，“想听就听，也没瞒着你。” 戚琦瞪了俩人一眼，愤愤道，“金灿灿应该改个名，叫金惨惨。” 宫靖没什么反应，晃晃悠悠的，“放心，老肖不会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他就你这么一件衣服，能穿一辈子。” ！ 她说什么了吗？ 肖慕清侧头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别理他，你才不是衣服，你是我的肌肤，剥了就会死的。” ！！！ 什么鬼！ 怎么听着这么瘆得慌。 第164章 活该被你拴住 戚琦抬手嫌弃的擦了擦脸，正色道，“宫靖，酒庄归你爸妈管吗？” 宫靖挑了挑眉，“我爷爷的，不过以后家里的生意是要交给我的，沈叔叔那边的公司也会交给昱晴。” 戚琦一只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那本法语书，淡淡道，“你们家的酒庄怎么和沈昱晴有关系啊？” 宫靖又抿了一口酒，“我们家酒庄小，算是精品酒庄，主要盛产勃艮第干白，也就是白葡萄酒，产区在圣欧班，也就是博恩丘最南部。这名字乍一听不太熟悉，因为周边的产区名气太大了，我爷爷的这个酒庄，刚好被该夹在莎萨涅和布里尼的坡地与葡萄园之间，这么多年这块产区都有些无人问津，因此我们家的酒也就没什么名气，市场也不大。” 戚琦皱了皱眉，突然想起同学会那天汤琪拿的那瓶酒。 “可是之前我有同学还从国外带了瓶你们家的酒回来呢。” 宫靖自嘲一笑，“那是因为沈家在法国有市场，有资源，能把酒分销到法国的上流社会上去，所以这些年我们家一直都依附着沈家。” 因此，沈昱晴对他，也变得颐指气使，绿帽子一顶又一顶。 戚琦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出声道，“那你们几个就没想过，自己单干吗？” 肖慕清和宫靖一愣。 两个男生像是听天方夜谭似的，眼睛都睁大了。 “单干？” “嗯，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们离家出走什么的。虽然你和金灿灿也不清不楚的，但是你既然不想被沈昱晴压着，也不想被家里压着，为什么不试试自己做，就是不用她们家的资源什么的。”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傻丫头，没有启动资金，怎么自己单干？” “挺简单啊，你们三个人，自己再联手开个公司，自己做酒，自己做总代理经销商不就行了，钱的话，让家里融资入股就行了啊，或者找个风投，等到时机成熟了，公司运转好了，资金链稳定了，股份再买回来不就行了。那时候你们爸妈都多大了啊，哪有力气和你争股份。再说了，现在富二代自己开公司不都是跟过家家似的吗，父母都以为是拿钱用来玩的，也不会想那么多。” 戚琦没想那么多，也没考虑那么多，关于酒，关于创业这些事她一窍不通。但是她想法简单，既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对这样的情况不满意，那就努力创造条件去改变它。 “其实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也才20出头，能重来好几次呢。” 肖慕清侧头看着她，眼神很深。 这丫头的聪明，大概全都用在大事上了。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好像就是她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果敢偏执。 戚琦心思纯碎，可是思虑的也多。做事会去考虑后果，但是仍然勇往直前，不怕受伤。 我知道我会受伤的，我也知道我会遇到挫折，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试一试又不吃亏，又不花钱。 她这股劲，最吸引他。 宫靖放下酒杯，拍了拍手，“戚琦，老肖要是这辈子都被你给拴住，也是应该。” 什么鬼，有这么夸人的吗。 她侧头瞪了他一眼。 “其实你现在也大可以低头，就是我觉得按照你的脾气。过了十几年，其实也不用十几年，就几年吧，你就会后悔如今跟沈昱晴低头，被沈家牵着鼻子走，不就是一个经销商吗，不就是一个酒庄吗，说真的，总代理走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的，我觉得只要酒庄产的酒质量好，就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一样，早晚会打开市场的，既然沈家的资源都在国外，你们把市场移回来，主攻国内不就好了？我们国家虽然葡萄酒历史不长，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爱喝酒的啊，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戚琦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考虑那么多，也没有想到以后那么久远的事。可是她不知道，命运往往有时候就是会一语成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已经在宫靖和肖慕清心里深深扎了根。 所以当7年后，他们三个人站在decanter的领奖台上宣读获奖感言时，唯一最感谢的，便是这个4月的夜晚，小姑娘翻着一本法语书，清淡的模样和无所顾忌的语气。 那时候，几个人才意识到。这个横冲直撞带着一身铜臭味的小姑娘，不仅改变了肖慕清一个人的人生，也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轨迹。 第165章 体侧 宫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目光若有所思，“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挺简单的，但是做起来也挺难。” 戚琦揉了揉因为看了一天黑板而有些酸涩的眼，“中国建国都用了那么长时间，任重而道远，虽然又产酒又卖酒有点难，但是你不试试的话，怎么能知道自己行不行，更何况你想要的东西，那么多，当然难。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嘛。” 宫靖闻言眯了眯眼，神色平静无波，内心却已经是波涛汹涌。 肖慕清凑到她面前，亲了亲她的鼻尖，“这么早就困了？” 戚琦打了个哈欠，温吞道，“有点，这几天上课太累了，过几天还要体测，一想到就困。” 男生轻声笑了笑，帮她收拾了一下书本，“那送你回去了，让宫靖锁门。” 戚琦弯了弯眼睛，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牛仔外套向上滑了一下，露出女孩儿盈盈一握的细腰，肤白如雪。 肖慕清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目光灼热，但是语气有些严厉，“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衣服。” 说完还顺势挡住了宫靖的目光。 “啊？” 戚琦没反应过来，扯了扯外套。 这衣服短吗？ 是她又长高了，还是这衣服缩水了？ 肖慕清忍住在她腰间揉一把的冲动，拉过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宿舍。” 体测这天是周六，刚好是肖慕清考法四那一天。 因为肖慕清要考试，戚琦要体测，直接跟莫芊芊请了假，说是把周六的课调到周一晚上去给童童补。 莫芊芊表示理解，还鼓励她好好测试。 杭川4月底气温逐渐高了起来，有几天还一下子上了30度，闷热的人睁不开眼。 肖慕清上午考完试，和莫旭涛随口在食堂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俩人便晃到了操场上。 体测一天都不休息，测试的基本都是上一届学生会的干事们，中午吃个外卖换个班，争取在一个周末把外语学院和设计学院全都测掉。 俩人一边往操场走，一边懒洋洋的扇着风。 “这特么五月都没到就这么热，到了暑假不得烤熟了。” 莫旭涛一边抬手擦了擦汗，一边在操场上不知道看着什么。 肖慕清没说话，拿着一个塑料水杯，盯着仰卧起坐的那边。 戚琦个子高挑纤瘦，人又白，穿了条运动短裤，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在阳光下很是惹眼。 小姑娘今天把头发梳了起来，站在一旁和金灿灿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遭有不少男生的眼睛盯着她，如狼似虎的。 肖慕清真恨不得就这么把人扛回家。 夏天一到，这丫头还全都是短裙。 真是郁闷。 莫旭涛屈起手臂戳了戳身侧的人，“你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昱晴过来了，说是女生800米她来测，你们家那个能行吗？” 肖慕清拧了拧眉。 这丫头腿这么长，应该跑的挺快的吧。 但是今天的戚琦，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腿长是没有用的，速度和爆发力才是至关重要的。 俩人走到四个女生面前，肖慕清把水杯递了过去，“都测了什么了？” 戚琦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这才喘了喘气，“只剩下仰卧起坐，坐位体前屈和800米了。” 许真如一听800米就两腿发软，拉着江秋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手，“秋秋，我求求你，等会你拉着我跑，实在不行推着我跑也行，不要让我趴在跑道上，我不想被人踩。” 江秋没说话，翻了个白眼。 倒是金灿灿，压了压腿，“戚琦，你确定你跑完不会把午饭吐出来吗？” 肖慕清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头，捏过小姑娘的下巴，“你中午吃什么了？” 戚琦烦躁的拍掉他的手，“诶呀，你别听她瞎说，她是担心我跟军训一样晕过去。” “废话，11月诶，姐姐，又不是9月，这种天气你都能晕，鬼会不担心。” “我那是因为生理期，又不是低血糖。” 说到生理期肖慕清才想起来，快到月底了，他拉过她的手，把人扣进怀里，“是不是快来了，你身体吃得消吗？” 第166章 柔韧度真好 俩人在一起之后虽然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肖慕清一直记得她的生理期，还在手机上装了一个大姨妈的app，导致戚琦每次来亲戚他都第一时间送上慰问，不是红糖水就是姨妈巾的，全宿舍的红糖都快被他包了。 戚琦刚开始还觉得不对劲，想说这人怎么这么会，是不是谈过恋爱，骗她呢。 直到有一天，在翻译社发现了两本书。 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以及男友的自我修养……… ？？？ 很好，很不错，很爱学习就对了。 平日里就只有他们俩，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会儿操场上都是人，戚琦被他问的脸都红了。 “没，没呢，还有好几天呢，我没事。” “女生仰卧起坐，体前屈该测了，一个躺好一个抱腿啊，膝盖弯起来，我在旁边盯着呢，别给我多数啊。” 一道响亮的男声响起，戚琦把水杯塞进肖慕清手里，“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测试了。” 金灿灿抱着戚琦的腿，扶着她躺到了垫子上。 “大长腿加油，让我看看你的厉害。” 戚琦翻了个白眼，双臂抱着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口哨声响起，一群女生跟疯了似的，抱着头飞快从垫子上弹起又落下。 体质测试跟运动会似的，女生们倒在垫子上憋的一张脸通红，坐在地上的其他人就一边加油一边计数。 莫旭涛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去，这场面可真是壮观。我们体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到这种场面。”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你连军训都逃，体测你测过吗？” 莫旭涛一噎。 因为沈昱晴在学生会，每年的体质测试都是学生会体育部负责，他们三个根本都不用测，就拿着学生证和一卡通来刷个脸，最后各个项目补个60分及格就行。 杭川大学富二代不在少数，这么做的也不再少数。 突然看戚琦她们宿舍这么拼，还有点吃不消。 戚琦倒是迅速，根本都顾不上什么形象，迅速到金灿灿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跟着飞快的点头计数。 倒是身旁的江秋，一副垫子上有胶水的模样，怎么都起不来。 许真如急的都要哭了。 “秋秋你快点，还没及格呢，体测也算gpa的，不及格没有奖学金！” 江秋仿佛被拍到岸上的鱼，一副要死了样子。 莫旭涛抓着矿泉水瓶子，凑到她面前，“你行不行，他妈的在老子床上的时候不是挺能折腾的吗？” 江秋气的牙痒痒，猛地从垫子上弹起来，“莫旭涛我杀了你！！！” 俩人自从之前在翻译社那么闹过一通，也没怎么联系过，今天莫旭涛突然出现在操场上，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任哪个小姑娘脸皮都没有城墙那么厚，听人公众场合聊床笫之事。 一分钟计时结束，江秋在莫旭涛一顿的讽刺里，终于达到了26个及格标准。 倒是戚琦，金灿灿直接给她数到了52。 “卧槽，戚琦你厉害啊，你这柔韧度不去学跳舞可惜了，怪不得天天都能从床上迅速弹起来。” 戚琦没反应，倒在垫子上还在平复呼吸，脸色涨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金灿灿见她不理人，抬手在她屁股侧拍了一下，“你特么一副被肖慕清凌辱了的样子，快给本姑奶奶起来，我要测了。” 戚琦被她说的脸一红，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心脏都差点要跳出来。 男生倒是没什么表示，就是眼尾上挑，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带着笑意看着她。 她一热，猛地从垫子上弹起来拍了金灿灿一下，“你怎么每天不正经。” 金灿灿没理她，调整了方向躺在了垫子上。 四个女生都测完，在莫旭涛不遗余力的咒骂下，终于都顺利及格。 朝着坐位体前屈的仪器走过去的时候，肖慕清突然揽过戚琦的腰，把人带进了怀里。 戚琦一愣，侧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一脸的红，“你干嘛啊，这么多人呢。” 肖慕清侧头在她耳尖上亲了亲，“我们琦琦柔韧度这么好啊。” 第167章 冤家路窄 ！！！ 神经病！ 戚琦抬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愤愤道，“老流氓。” 肖慕清松开他，摊手耸了耸肩，“你怎么冤枉人，我说什么了吗？” “你你你你——” 你还想说什么你！ “戚琦，你干嘛呢，快点。” 金灿灿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她跺了跺脚，没理他，跟了上去。 不过确实如肖慕清所说，戚琦身子软得很，手长脚长的，体前屈一下子推到了20。 几个人把所有的项目测完，就只剩下了800米。 50米，肺活量和立定跳上午都已经测好了。 肖慕清站在戚琦身后，给她捏了捏肩，“别紧张，也别着急，就按照你的速度来，没什么问题。” 戚琦感觉现在这场面仿佛要去参加奥运会。 几个人慢悠悠的走到跑道边上，一下子就看到了穿着一身运动服坐在椅子上的沈昱晴。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金灿灿抬手甩了甩大波浪，语气里带着相当大的讥讽，“诶，别全部都优秀，等会跑了第一被人刷成不及格。” 沈昱晴神色不变，拿过几个人的一卡通和学生证刷了一下，“都是机器，还有其他学生在，这东西做不了弊的。” 金灿灿没理她，从箱子里拿出手环戴了上去。 戚琦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自从上次生日不欢而散之后她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 上课，下课，吃饭，和肖慕清窝在翻译社。 这人存在不存在，仿佛都和她没关系似的。 她神色很淡，翻出一个手环也戴了上去。 等到枪声响起，一群女生从跑道上跑出去之后，沈昱晴站到肖慕清身侧，淡淡道，“朱莉莉家的事，是你动的手吧。” 肖慕清盯着操场上那抹窈窕的身影，眯了眯眼，没说话。 “想来应该也是你做得出的事儿，那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戚琦都砸酒瓶了，搞垮一个建材公司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不过这事儿，梁叔叔知道吗？” 莫旭涛刚才去给几个女生买运动饮料了，这会回来就看到沈昱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和肖慕清说话，心里惦记着之前的事儿，不免也有点烦躁。 “怎么了？” 沈昱晴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问问朱莉莉家的公司是怎么回事儿。” 莫旭涛皱了皱眉，“朱莉莉？” “没什么，上周工商局突然接到一通举报电话，说是建筑材料严重参水，质量不过关，工商局带人去查了一下，好巧不巧真的有问题，现在工厂被封了，订单也没了，朱莉莉他们家差不多要倒了吧，也没人肯接收，也没人注资的。” 这话一出，莫旭涛几乎直接就想明白是谁干的了。 朱莉莉她爸那家建材公司有问题，还是他去查的。 至于是谁让他查的，除了肖慕清也没别人了。 要是之前吧，肖慕清做出这样的事儿，莫旭涛肯定会觉得神经病。为了个女人得罪朱家，实在是得不偿失。但是这么长时间几个人都能看出来戚琦对肖慕清来说有多不一样，就从来没见他笑过，这半年眼珠子天天黏人家身上，走哪儿都跟着，话也多了起来，为了戚琦，这家人得罪的也算值。 沈昱晴见肖慕清事到如今都不说话，再加上戚琦刚才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心头憋了一口气，转身音调也高了起来，“肖慕清，好歹我们也是十几年的发小，你这么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有意思吗？” 第168章 抱我女朋友还不行吗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盯着那个被甩在人群后面的，格外明显的身影。 “已经一圈了？” 他出口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还不是对她说。 沈昱晴捏了捏拳头，坐回了原处。 江秋虽然柔韧性不好，但是爆发力和速度都很好，枪响的时候速度比谁都快，和金灿灿不分上下，直接冲出了人群，成为了领跑的。 倒是戚琦和许真如，跟去菜市场买菜似的，就差走了。 戚琦跑过来的时候，肖慕清凑过去，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你别着急，慢点跑，测完晚上带你去吃火锅。” 戚琦没分出神来听他说什么，满脑子都是被落下半圈，超过4分34秒就是不及格这件事。 许真如比她还好一点，落了她十几米。 这体测真不是人测的。 800米简直见证了所有的塑料姐妹宿舍情。 金灿灿和江秋简直就跟不认识她们两个似的，还推着跑，推个屁啊，枪一响跑的比谁都快，不进田径队真是可惜了。 最后跑到终点的时候，戚琦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环，4分30，还好，不会不及格。 越过终点线，肖慕清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她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戚琦窝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两眼一黑，人都要背过去了。 “跑完的不要走，过来登记成绩。” 一群女生摘下手环，凑到登记台前，确认了一下成绩，这才你搀着我，我扶着你，慢悠悠的走了。 戚琦抬手拍了拍肖慕清的脸，“你，你先放我下来，我去登记。” 肖慕清没应，抱着她走到桌前，“登记，4分30” 沈昱晴和另一个登记的男生两脸懵逼。 金灿灿抚了抚额，“牛逼，没见过这么秀恩爱的。” 莫旭涛也觉得有点辣眼睛。 不只是有点，是很多。 这风里是不是有胡椒粉。 男生还在发愣，倒是沈昱晴回过神，拿过戚琦拆下来的手环看了看，随即在电子机器上输入了成绩。 登记好之后，肖慕清拿过戚琦的学生证和一卡通，抱着人直接走了。 一路把戚琦抱进翻译社门口，他才把她放下来。 要不是因为要开门，她觉得肖慕清可能还会抱着她。 “刚才那么多人，你抱我干什么。” 戚琦浑身跟脱了力似的，一头砸在折叠床上，累的动都不想动。 肖慕清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还顺势扯了扯她的短裤下摆。 “怎么了，我抱我女朋友还不行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 这人，没什么好和他说的了。 过了一会儿，戚琦半阖着眼，兴致缺缺的踢了踢腿，“男朋友，我腿好酸。” 她刚刚跑完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被他抱起来，这会儿腿酸胀的不行， 肖慕清轻声一笑，抬手拉过她白皙纤瘦的腿，轻轻地按了按。 “这力道行吗？” 戚琦哼唧了几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你再用点力。” 男生盯着女孩儿趴在床上的身形，莫名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白花花的两条腿就这么摊在那儿，甚是晃眼。 真是，出门前怎么就没嘱咐她穿条长的运动裤。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拿过身旁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你困了就睡会，等会我叫你。” 戚琦“嗯”了一声，抬手拆掉头顶的丸子，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倾泻下来，一下子晕了肖慕清的眼。 像是一幅墨，直接泼进了他心底。 她扭了扭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鹅颈，声音有点轻，还带着巨大的困意，“你等会帮我捏捏脖子吧，这几天一直低头补法语笔记，感觉都要肩周炎了。”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嗯”了声。 第169章 跟我女朋友学的 戚琦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揉了揉酸涩的眼，这才看到肖慕清躺在她身边，自己枕着他一边的手臂，被他抱在怀里。 突然想起上一次俩人好像也是这么在翻译社睡了一整晚。 不过那时候还没在一起，戚琦醒过来第一个反应便是跑。 她盯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眉心。 这人怎么睡觉的时候眉头还是拧着的。 像是摸不够似的，戚琦抬手蹭了蹭他额头上那块疤。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留的疤啊，感觉很久了。 男生的睫毛颤了颤，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声音轻而缓，“摸够了没？” 戚琦一愣。 “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睡着呢。” 肖慕清睁眼，勾了勾唇，把人扣进胸膛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你肚子声音那么大，想不醒都难。” “哼，这不能怪我，体测太费体力了，我就没见过比这还累的事儿。” 肖慕清抬手在她腰上搓了搓，“倒是有比体测还累的事儿，你要体验一下吗？” ！！！！ 戚琦气的在他下颚角上咬了一口，疼的男生“嘶”了一声。 “我这颗痣迟早有一天被你咬下来。” 肖慕清揉了揉发痛的下巴，眼底带着一丝笑。 戚琦“哼”了一声，“让你每天瞎说话，活该。” 肖慕清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我说的是烧饭，你想什么呢？” ……… “这天气烧饭又热又累，你脑子里每天装些什么东西。” ……… 她不想说话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头发，低头去找橡皮筋。 肖慕清也跟着坐起来，趁她不注意，一只手拉过她的脖颈，低头，狠狠地啃了一口。 戚琦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抬手捶了他一下，埋怨道，“疼死了，肖慕清你是狗啊！” “跟我女朋友学的。” ！！！ 行，是她的错。 可是她有这么用力吗！ 肖慕清盯了盯她的长发，抬手摸了摸戚琦头顶新长出来的头发，“你之前烫的卷现在新长出来都不卷了。” 听他这么说戚琦才摸了摸发顶。 她头发一直烫到头顶的，去年高三毕业之后烫的，现在的确是长出来不少。 “是不是不好看了啊？”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没有，好看的。” 戚琦扯了扯长到腰间的长发，“我暑假回去再弄一下吧，头发太少了，不烫卷的话总感觉要秃顶了。” 少年轻声一笑，从手腕上拿下那根皮筋递给她，“头发确实太长了，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压到，你还跟我发脾气。” 戚琦翻了个白眼，拿过那根橡皮筋去绑头发，“我哪有？” “有啊，刚才睡一半我压到你头发就开始推我，差点没把我推到地上去。” ……… 看来是真的应该剪了。 肖慕清盯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淡淡道，“按照你这随手扔东西的习惯，我是不是应该买一盒橡皮筋放口袋里。” 戚琦随手绑好头发，揉了揉被咬的有些泛红的地方，“那你买吧，不然我总是忘记带，吃饭的时候头发总掉下来，烦都烦死了。” 肖慕清一笑，盯着女孩儿雪白的脖颈上那个刺眼的吻痕，温声说了句“好”。 第170章 喜提废物 体测的成绩是第二个月出来的。 戚琦也没考虑那么多，反正当时都算过了，每一项都及格，不会影响奖学金。 只是金灿灿看成绩的时候，眯了眯眼，飞快地放下手上的口红，扑倒她身前，“我去，我怎么记得你800米是4分30啊，怎么成绩单上变38了？” 戚琦一愣。 她当时成绩出来没有查，这会儿看到班长发的名单才看清楚。 可不是么，800米那一栏是4’38没错。 戚琦愣了愣神，“不对吧，我那天跑完看了看是30没错，38是不及格的。” “对啊，就算你瞎了，肖慕清和我没瞎啊，更何况沈昱晴………” 说到这个名字，俩人对视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戚琦拿过手机，又看了看金灿灿的成绩，“你的时间没问题吧？” “她敢动我的？姑奶奶跑了第一，她动一个看看？” 烦死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总成绩是及格了，但是单项不及格很有可能后续省里来抽测被抽查的。” 金灿灿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快点，和你们家肖慕清告状去。” “这事儿说了有用吗？她肯定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就说我们看错了，再说这东西也没有监控啥的，怎么证明我跑的是30，不是38。” “手环上不是有时间吗，肯定有数据。” 戚琦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捏，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想和沈昱晴再有什么牵扯。 “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吧，这成绩也不影响什么，就算是抽测也要下个学期呢。” 快到期末了，她没时间分神。 金灿灿见她这幅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又坐回了原处。 戚琦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人，这天晚上在翻译社复习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30和38，垂头丧气的，书都看不进去。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都十几分钟了一直盯着这一页。” 戚琦叹了一口气，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很是不开心。 他托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对视，放缓了声线，“戚琦。” 这丫头表面上什么都是不冷不热的，要是真憋了事，在他面前也藏不住。 戚琦闻言蹙了蹙秀气的眉，还是把成绩的事和他说了。 “我和灿灿也不是说她改了成绩什么的，就是觉得奇怪，当时你也在的，成绩你也看到了。” 肖慕清松开她的下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颜若冰霜。 这翻译社的空调马力有些足。 “不过这也不影响奖学金什么的，就是很有可能省体育局来抽测的时候被抽到，要是抽到了就再跑一次吧，当做锻炼了。”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语气不是很好，“再跑个屁，跑了一次都累成那样，不行。” 啧，还挺霸道。 戚琦见他眉头深深地拧在一起，眼神也冷冰冰的，是真的生气了。 她扯了扯他的小臂，一双冰凉的手覆盖上白皙肤色下明显的经络，温声道，“真的没事，你给我讲一下这个过去将来时，今天老林上课我没听懂，讲太快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侧身把人抱到自己膝头上，一张脸埋进她肩窝处，声音有些委屈巴巴的，“琦琦，对不起。” 戚琦一愣。 她伸手揉了一把他的短发，感觉有些长了。 “道歉做什么？” 女孩儿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味，混合着特有的软绵，肖慕清把脸在她肩膀处蹭了蹭。 真软。 就是太瘦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戚琦叹了一口气，一双小手托起他的脸，正色道，“就算是没有你，不和你在一起，她因为灿灿，因为江秋，也还是会迁怒我，肖慕清，你没给我带来什么麻烦，相反的，每一次我出事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要说起麻烦，我才是那个麻烦。” 少年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随即笑出声，额头蹭了蹭她的下巴，“傻死了，我就喜欢你麻烦我，麻烦一辈子都不腻。” “最好一辈子当个小废物，离了我就不行的那种。” 戚琦噗嗤一笑，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那恭喜肖慕清同学，喜提废物。” 第171章 只有她 按道理说出了这样的事需要安慰的是戚琦，结果一个晚上全是在哄肖慕清。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趣，她心情也好了不少，后面也没去想着这件事，辅导她写完法语作业，把人送回了宿舍。 快进宿舍门的时候，肖慕清才想起来，拉住她，“对了，刚才都忘记和你说了。” 戚琦眨了眨眼，抬手蹭了蹭他的额角，“怎么啦？” “涛子今年生日刚好赶上了端午节，说是要在家里开party，去吗？” 怎么又开party…… 他们这群富二代，不能过一个普通的生日吗？ 算了。 “那宫靖沈昱晴是不是都要去啊。”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戚琦就有些发怵。 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去的吧，没事，我们就是去走个形式，总要给他个面子。” 戚琦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到时候你提前和我说一声，给他买个礼物，不然我会忘记的。” 肖慕清轻声一笑，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行，那上去吧，早点休息。” 小姑娘点了点头，这才拐进宿舍楼。 等到那抹苗条纤细的人影窜进了宿舍楼，肖慕清靠在一边的公告栏上，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烟。 这事儿得解决。 但不是他来。 缓了缓神，他翻出手机，给宫靖拨了通电话。 宫靖此时还在家里和宫建友下棋，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直接倒在长发上，长腿一叠，接了起来。 “怎么了？” “沈昱晴动了戚琦的800米时间。” 肖慕清开门见山，也不打算和他寒暄，直接一个炸弹丢过去，宫靖浓密的眉拧了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行，我来解决吧。” 正要挂电话的时候，肖慕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跟了句，“宫靖，你知道的，我从出生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现如今只有戚琦，如果要选，你知道我会选什么。” 宫靖闻言翘了下嘴角。 “嗯，你的名字现在也不算失败了。” 肖慕清在电话那边低声笑了笑。 “嗯，有人取用，有家可归了。” 俩人说完挂了电话，宫靖有些烦躁的把手机扔进沙发里，拿过棋盘旁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 宫建友没什么反应，脸上仍旧是那副和煦的模样，白子落下，淡淡道，“又是沈家那个？” 沈昱晴这几年做事太过火，已经稀稀落落的传到了长辈耳里，可偏偏沈家就沈昱晴这么一个女儿，疼的不行，沈父沈母也纵着，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宫靖点燃那根烟，放在嘴里猛地吸了口，眉梢微抬，淡淡道，“确实是，不过嘛，” 他顿了顿，“倒是跟慕清那个女朋友扯了点关系。” 宫建友闻言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都跟着牵带了起来，“哦？慕清那孩子，谈恋爱了？哪家的小姐？” 宫靖拿出一个黑子落下，眼神波澜不惊，却带着笑意，“梅姐饺子铺继承人。” 这话一出口宫建友就反应过来了，杭川的上流圈子就这么大点，来来去去都认识，这么一个title，自然不是他认识的人。“看来不是千金小姐。” “嗯，挺普通一小姑娘，但是也不普通。” 宫靖说这话时又想到那个四月的夜晚，他们三个人坐在翻译社，戚琦云淡风轻的那一句，“你们三个自己开个公司不就得了。” 多简单的一句话。 宫建友吃了他一颗棋，抬手敲了敲棋盘，“说说看有什么不普通的，能让你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养在身边，性子也随了他，大部分时间都谦和有礼，就是生意头脑太重，做事太精明，和人接触之前都要考虑有没有好处。 所以宫靖和人相处向来能把握好尺度，这些年除了和肖慕清莫旭涛走的近一点，算是称得上兄弟，也就能和沈家那个小姐来往，如今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是真的挺欣赏那个普通家庭的小姑娘。 宫靖一看满盘皆输，也不恼，放弃挣扎，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淡淡道，“说是让我们三个混小子，自己开个公司，做酒卖酒，把经销商总代理也拿下来。” 宫母姚韵一直在厨房切水果，碍于父子俩在下棋，刚才一直没过来，这会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吃惊，端着一盘西瓜走到宫建友身旁坐下，“自己开公司？” 宫靖点了点头。 “那天聊天的时候慕清那个女朋友多多少少知道了些酒庄现在的资金情况和前景，替我们几个，出了个主意。” 宫建友拿过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中年男人的脸色很是凝重，过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如果真的受不了沈家那丫头，你想重新开始，我便不拦你。” 宫靖一愣。 “爸………” 第172章 他会处理好 姚韵叹了一口气，理了理鬓角刚刚染过的黑发，“小时候和你沈叔叔定亲，完全是因为那时候酒庄生意刚起步，需要融资，也没想到这么一牵扯，就被他们家掣肘了这么多年，做什么都要看人眼色，现在红酒行业不景气，还要求着人家注资做代理，这昱晴要是乖顺些，我和你爸也不说些什么，但是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就是真的娶进来，你这下半辈子，也不好过。” 大户人家，最要的就是名声和面子，而最怕的，就是妻不贤。 饶是已经21世纪，残留在骨子里的传统，还是没能抹去。 男人身边可以有莺莺燕燕，但是绝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给戴绿帽子。 宫靖有时候都会自嘲，他到底是有多爱沈昱晴，在这样的家庭和圈子里，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这么胡来。 不过很有可能，也没有那么爱。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胡来？ 就戚琦和男生多说一句话，肖慕清都能气的跳脚，而他呢？ 可能还是没有那么爱吧。 他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那姑娘的意思是，把生意转移回来，市场放在国内。” 宫建友和姚韵一愣。 “这，可是从你爷爷这辈儿开始到现在，酒庄就一直在法国，从来没考虑过国内的市场。” 姚韵被这话吓了一跳。 倒是宫建友反应过来，轻声笑了笑，“慕清那孩子倒是找了个贤内助。” 姚韵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叉了一块西瓜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道，“慕清那女朋友什么样，之前就听芊芊那边提起说，看起来挺喜欢她的。” 宫靖勾唇一笑，想起刚认识戚琦的时候。 “挺漂亮一姑娘，个子高，腿又长，老肖第一次在度假山庄碰上的时候差点越矩，刚开始吧，以为这姑娘清高，一直说不喜欢有钱人，后来相处下来，脑子聪明，做事想的多，考虑的也周到，身上有一股劲，挺韧的。” 宫建友听宫靖这么一描述，已经在脑海里有了戚琦的大致模样。 “这样的姑娘，我们身边可不多见。” 确实，上流圈子里的千金小姐公子哥们，做事没个长性，三分钟热度。像宫靖这样的孩子也少，宫父宫母从小对他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十几岁的时候就提醒过他，酒庄是爷爷的产业，不管他做什么，这份传承不能丢。 所以这么些年，宫父宫母都对他和沈昱晴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插手。 那时候对他们来说，娶个什么样的女人不重要，只要能帮到酒庄的生意，怎么来都行。 但是这沈昱晴丝毫不悔改，还有愈演愈烈的模样。 宫父宫母怎么说也是要面子的人，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儿子每天头上顶着几顶绿帽子。 想到这儿，宫建友叹了口气。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资金这边你也不需要考虑，你爷爷当时把酒庄交给你，是想让你把这份事业做下去，国内的红酒生意不好做，你既然想做，就要仔细谋划，坚持下去，不过，温顿的酒窖，要留着。” 那是祖辈的心血，不能丢。 宫靖感觉眼眶都有些酸。 “爸………” “你和沈家那姑娘，如果拉不下脸，我就亲自过去。我也不求你找个什么样的妻子，主要的，是要守本分。” 姚韵也叹了一口气，附和道，“小靖，你做事向来稳妥，爸妈不担心。沈家如果因为取消婚约就使绊子，那就让他们使吧，被掣肘了大半辈子了，我和你爸，也不想再提心吊胆寄人篱下了。” 一旦取消婚约，沈昱晴必然和沈家闹，沈家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旦总代理没有，酒庄在法国的生意定是急转直下，二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不用担心温顿和法国那边的生意，只要最后留着酒窖，留着酿酒的法子，就都可以重新再来，酒这个东西，本来群体受众就广泛，你还年轻，不比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宫建友又抬手喝了一口茶。 宫靖突然眯了眯眼，低声笑了笑，“有时间真应该让慕清家那丫头过来一趟，跟个小老太太似的，说话跟您真是如出一辙。” 宫建友和姚韵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客厅里的氛围也逐渐回暖，宫靖心头上的那点烦躁，被刚才的对话消除了些。 宫建友笑过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那丫头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梁叔叔那儿，怕是不好过吧？” 宫靖把烟捻灭，眉心跳了跳。 “慕清心思重，比我和涛子想的都要多。这事儿，他会处理好的。” 第173章 那么活一次 和宫父宫母聊完，宫靖驱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一想到肖慕清下午打的那通电话，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拨通了沈昱晴的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听，宫靖按了按眉心，语气有些疲惫，“昱晴，戚琦的800米成绩，你是不是动手脚了？” 沈昱晴那边半天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他肖慕清会给我打电话呢，女朋友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肯和我打电话。” 宫靖烦躁的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你再这么闹下去，你知道慕清会做什么。” 沈昱晴“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后果。 肖慕清和宫靖莫旭涛不一样，也和那些二世祖们不一样。他看起来淡淡的，若是真碰到了底线，他比谁都疯。 “他不过就是和戚琦玩几年，你还真以为他用心了？这么多年，他正眼看过哪个女的？” 宫靖点燃嘴里的烟，叼在一旁，“这话你用在谁身上都行，我，涛子，都能这么说，但是放在慕清身上，你清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玩。” 手机听筒里突然没有声音了。 沈昱晴自然清楚，她不过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认识十年，肖慕清和她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唯一一通电话，还是那天在翻译社，戚琦让他打的。 戚琦对他的重要性，已经开始显露了。 宫靖听到对面没有声音，拿掉那根烟，盯着吐出来的青白的烟雾，淡淡道，“昱晴，适可而止。再这样下去，我不确定你和慕清，还能不能做朋友。” 话已至此，他不打算再多讲。 能做的，都做了。 沈昱晴感觉到他要挂电话，急急忙忙的开口，“宫靖，那你呢，你还要我吗？” 那晚在别墅，他们还没开始，就被楼下的喧闹声打破，最后宫靖没说一句话，只是和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宫靖眯了眯眼，感觉视野里都是浑浊的烟气。 “昱晴，我们就到这儿吧，过段时间我会找机会和沈叔叔说清楚，我父亲也已经同意了。” 沈昱晴闻言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听筒里传来她嘶声力竭的哭喊声，“不可能！宫靖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别想摆脱我！我不同意取消婚约！！！！” 宫靖感觉耳膜有些刺痛。 他把电话拿的远了些，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声道，“我也想像慕清那么活一次了。” 体测的成绩出来后，辅导员在群里问了几句有没有什么问题，戚琦本来是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结果肖慕清还是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 学生会那边检测了一下手环的电子数据和当天的程序录入，显示确实和测试手环上的时间有偏差，这才写了声明，把戚琦的成绩改了过来。 体育部主席联系了她，说是可能登记的同学，按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0按成了8。 当天登记的那个男生给她道了歉，说是都是自己的责任，其实戚琦心里知道，根本不是他录入的成绩，是沈昱晴。 可沈昱晴是什么人，她妈可是校董，得罪不起的，学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戚琦成绩好，人也乖巧听话，申诉800米成绩有问题的时候老师也不含糊，还是给她改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不用再跑一次800，她表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174章 吃的太素了 端午节这天下午，戚琦和肖慕清在商场里随手给莫旭涛买了个打火机，当做生日礼物送他了。 他平时应该也不缺什么，思来想去，最后也只想到了送这个。 杭川的初夏炎热潮湿，空气被太阳灼烧，凝结成一滩水汽。 莫旭涛把生日放在了莫家坐落在郊区的一幢别墅，去的人不多，胜在都是平时玩的好的朋友，江秋和金灿灿也跟过去了。 戚琦现在一旦面对宫靖和金灿灿双双出现的场合，脚就有些软。 这场面，真是怎么看怎么尴尬。 饶是宫靖和金灿灿，好像看起来不是很尴尬的样子。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最后才拐进别墅的后院。 莫家的别墅不比沈家别墅，装修朴素典雅，后院还分出了几块地，种了好些菜，一看就是安稳过日子的模样。 佣人带着俩人踏进门，戚琦一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响给轰到不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嗷呜~” ……… 寿星公到底为什么，不能放一个有水准的歌啊！ 莫旭涛见俩人进来，光着脚，身上套着一条泳裤，赤着上半身，大剌剌的朝俩人走过来。 “不是我说，你们俩是来砸场子的吧，都说了泳池趴，怎么给我穿的像是过冬似的。” 他这话一说完，戚琦才反应过来，客厅里几乎没有人，露天泳池那边倒是围了一群人，女生们全是琳琅满目的比基尼，男生们也都赤着上身，在水里嬉戏打闹。 戚琦猛地转过身，捂住眼睛当做没看到，“谁说泳池趴就不能穿衣服了！” 来之前肖慕清倒是说过是泳池趴，但是戚琦完全没在意。 主要她也不太想穿泳装，感觉有些暴露。 莫旭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冲着肖慕清，“你们家这个脸皮薄儿，你怎么也拎不清。” 肖慕清今天过来的时候挂了件t恤和休闲裤在身上，也是一副平常的装扮。 “人这么多，打算给你走个形式就走的。” 这会儿宫靖和金灿灿她们见到人过来，也从泳池那边过来了，“走什么啊，晚上还要切蛋糕呢。” 金灿灿见戚琦穿着短袖短裤，背对着他们，不由得扯过她，“不是，你干嘛，穿这么多？” 戚琦听到声音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松手，这才发现宫靖他们全都上半身打着赤，挂着一条泳裤。 其他人都是一副平常的模样，就她，反应好像有些大。 ……… 是她有问题么。 金灿灿扯掉她的手，“行了你，有毛好害羞的，你就当都是肖慕清不就好了。” ！！！ 戚琦侧头扫了肖慕清一眼，不由得屏气凝神，声音有些小，“关键是，他的我也没看过啊。” 几人一愣，不由得笑出了声。 宫靖勾了勾唇，像是在逗她，“慕清，你们家这个，会不会吃的太素了？” 肖慕清抬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金灿灿包着浴巾，扯过戚琦，“行了，别磨蹭了，我包里还有一套，我带你去楼上换。” 戚琦抱胸，猛地退后一步，“我不要穿比基尼！” ……… 金灿灿额头瞬间三条黑线。 “磨蹭什么，等会带你下泳池玩，你就不害羞了。” 说完看了肖慕清一眼，扯着戚琦上了楼。 这会儿两个小姑娘上了楼，莫旭涛冲着肖慕清扬了扬下巴，“怎么，拿条新的泳裤给你？” 肖慕清眯了眯眼，盯了一眼楼上的方向，“行。” 第175章 学长教你 这会儿戚琦换完泳衣，不由得扯过金灿灿身上的浴巾，包在了身上。 金灿灿无语的看着她，“你这身材又不差，你包什么。” 戚琦撇了撇嘴，扫了一眼她胸前，“你比我好，你别包了。” 说完便鬼鬼祟祟的，光着脚，溜出了门。 肖慕清这会儿还是那件t恤，不过身上的休闲裤被他换了下来，穿了条宽松的沙滩裤，露出一截白皙匀称的小腿，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抽着烟，像是在等她。 戚琦挪着步子走上前，怯生生地叫了他一句，“肖慕清……” 少年闻声侧过头，眸子垂下来，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太出情绪。 刚才换衣服为了方便，戚琦把头发都梳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纤细颀长，像是白天鹅。 浴巾有些短，只能勉强遮盖住上半身，两条纤细白皙的腿露在空气里，一双小脚白嫩莹润。 她走到他身前，声音有些细，“我好像不太习惯穿泳衣。” 肖慕清“嗯”了声，随即抬手，把她带进了怀里。 戚琦脚一滑，直接扑到他身上，捏着浴巾的手也顺势松了。 蓝白波点的吊带连体泳衣，小姑娘窝进他怀里的时候，刚好被他扫到那条若有似无的线条。 锁骨白皙明显，脆生生的，让人想咬一口。 不过肚子上倒是干净，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她买泳衣的时候，骗老板娘。 这丫头，说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他的手顺着她腰线上滑，不由得出声问她，“露背的？” 声音有些哑。 戚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嗯，灿灿给我的，是不是，不太适合我穿啊。” 肖慕清一笑，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很深地望着她，“没有，好看。” 小姑娘咧嘴笑了下，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捏过下巴，吻了上去。 这会儿楼上的走廊上也没什么人，金灿灿换好衣服刚才直接下楼，自动忽视了他俩。 莫旭涛在楼下倒了杯酒，抬脚迈上楼梯，刚想叫人下去，目光扫了在拐角接吻的俩人，不由得捂住了眼。 “真是辣眼睛。” 他小声感叹了句，随即摇了摇头，下楼，全当没看见。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才松开她，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略微有些发肿的唇瓣，出声问她，“会游泳吗？” 戚琦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学游泳的机会。 体育中考的时候，她因为脚扭了，直接免测，拿了最低及格分。 肖慕清帮她拢好浴巾，抬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笑意，“想学吗？” 小姑娘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希冀，“你教我吗？” 少年把指尖那根烟捻灭，扔进垃圾桶，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的散漫，“嗯，教你。叫声学长就教你。” ？？？ 神经病！ 戚琦翻了个白眼，见周围没人，还是踮脚，凑到他耳边，叫了声。 小姑娘声音软绵绵的，贴着耳边，刺激的肖慕清有些热。 肖慕清抬手扣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声音喑哑磁沉，“行，学长教你。” 第176章 学游泳 俩人磨磨蹭蹭终于下了楼。 这会儿莫旭涛他们已经玩开了，站在泳池边上，你一眼我一语，握着酒杯喝的脸都有些红。 见到俩人过来，几人回过神，扫了戚琦一眼，“啧，大长腿就是大长腿，这么穿才好看嘛。” 戚琦往后退了一下，顺势躲到了肖慕清身后。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好表情的扫了莫旭涛一眼，随后揽过身旁的小姑娘，语气沉沉，“让你看了？” 莫旭涛尴尬的喝了一口酒，叹气道，“行，我自戳双目。” 俩人没理会周围的人，一直走到了泳池一角。 这边太阳有些大，也没有遮阴棚，很少有人过来，这会儿戚琦踩在地砖上，感觉都有些烫。 她扯了扯浴巾，凑到少年跟前，“好晒。” 肖慕清脱掉上衣，随手搭在一旁，“等会下水就不晒了。” 戚琦这会儿站在他面前，阳光打过来，刚好罩在他身上，惹得她看直了眼，喉咙都有些干。 肖慕清身子瘦，但是并不柴，肌肉张弛有度，腹肌块垒分明，皮肤白皙，肩线挺括。 下一秒，一阵水花声。 少年直接入了水，溅起一大片水花，洒在了她身上。 戚琦没好气的拂了拂脸上的水，气鼓鼓地瞪着他，“你下水前不能通知一声吗！” 肖慕清在水里站直，抬手捋了一把头发，笑的像个水妖，“逗你玩一下。” ！ 神经病！ 戚琦扯着浴巾，不太想理他。 倒是肖慕清，朝她伸出一只手，眼睛都弯了起来，“不是说要学游泳吗，不下来怎么学？” 戚琦撇了撇嘴，有些犹犹豫豫的。 这会儿气温越来越高，泳池旁的地砖被晒得像是要把人烤焦，她动了动脚，感觉到处都是热的。 下一秒，肖慕清扶着梯子爬上岸，直接一个抬手，扯掉戚琦的浴巾，把人带进了怀里。 “啊——” 俩人歪七扭八的栽进泳池，溅起了一大阵浪。 莫旭涛和宫靖不由得朝生源望了过去。 “啧，看不出来，老肖挺会啊。” 宫靖勾了勾唇，“你这生日，估计又要变情侣主场了。” 这会儿戚琦脚下没有着力点，直接一个腾跃，像是八爪鱼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你，你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嘛！”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肖慕清一笑，一只手托上了她的背，“这不是给你一个投怀送抱的机会。” ……… 谁要这个机会。 俩人这会儿还抱在一起，戚琦不由得推他，“你不是说，教我游泳吗，你先松开我。” 肖慕清抱着她，在水池里晃了晃，“我不。” ？？？ 怎么回事？ 怎么又撒娇阿喂！ 戚琦两只手抵在他胸膛上，脸被晒得通红，“那你干嘛，你不会就这么一直在泳池里抱着我吧。” 少年一笑，就这么抱着她走到泳池边上，模样吊儿郎当的，“不行？还不给你男朋友抱了？” 戚琦无语。 她推他，从他身上滑下来，扯过一个游泳圈，趴在上面，“你认真的还是假的。” 肖慕清这会儿也不再逗她了，拉过她，理了理她贴在脸颊上被水浸湿的头发，“不闹你了，教你。” 其实戚琦也没想过真的能学会，毕竟之前听金灿灿说，她学的时候光是憋气就练了一个多月。 就今天这么一会儿，她肯定是学不会的。 好在肖慕清也没真打算让她学会，就是带着她在泳池里面瞎玩瞎扑腾，每次要沉下去就被他捞上来，然后呛了几口水。 几个回合下来，戚琦已经筋疲力尽，最后靠在泳池边上，一动也不动了。 第177章 醉酒 “我以后再也不要玩水了，好累。” 肖慕清一笑，抱起她，捞过身旁的浴巾，披到她身上，带人上了岸。 “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给她擦干身体，问她。 戚琦点了点头，“有点饿。” 少年擦干身子，拿过刚才那件t恤重新套在身上，“行，在这儿等会，我去厨房给你拿点蛋糕。” 等到肖慕清一走，莫旭涛就狗腿似的凑了过来，“怎么样大长腿，和你男朋友泳池嬉戏的怎么样？” ……… 戚琦现在不是很想讲话。 莫旭涛见她不理自己，拿过一杯酒递了过去，“行了，喝点，你不渴？” 戚琦侧头看了那杯酒一眼。 颜色呈橘红色，酒杯边缘还点缀了一片凤梨和几片柠檬，感觉还挺小清新。 她接过来，垂眸看了看，问，“这是鸡尾酒还是饮料啊？” 莫旭涛抬手捋了一把寸头，笑的有些贼眉鼠眼的，“和rio差不多，这都要玩的，哪敢搞那么烈的酒，放心喝，没事。” 莫旭涛这么说，戚琦也不疑有他，仰头，咕哝着喝了一大口。 等到酒精入喉，辛辣感窜了上来，她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rio也没这么辣吧。 戚琦不由得又低头看了看，“怎么这么辣啊。” 莫旭涛嘿嘿一笑，站起身，“好喝不？好喝你就多喝点。” 戚琦无语。 怎么感觉跟做广告似的。 不过确实还挺好喝，这么想着，戚琦把那一杯，全都灌下去了。 肖慕清端着餐盘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红着一张脸，裹着浴巾，栽倒在一边，手里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的。 他凑上前，揽过她的腰，这会儿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少年的眉眼敛起，语气不由得也冷了下来，“你喝酒了？” 戚琦“嗯”了声，拿过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莫旭涛给我的，说是rio，这个rio，好像有点上头。” 肖慕清侧头刚想骂人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莫旭涛的踪影了。 少年的脸黑的像块碳。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戚琦一个打横抱起来，抬脚出了泳池。 这会儿莫旭涛和宫靖站在门边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见到肖慕清抱着人，不由得笑了声，“啧，你们家这大长腿一杯就倒啊。” 肖慕清抬眸扫了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给她喝酒做什么。” “这不是玩嘛，再说了，就一杯僵尸，我怎么知道她酒量这么差。” 这会儿戚琦勾着肖慕清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已然有了醉意。 “肖慕清！” 声音有些大，音调也有些高。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低头蹭了蹭她的脸，“在呢。” 小姑娘“嗯”了声，把头埋进他脖颈里，“我好困，我想睡觉。” 少年掀了掀眼皮，瞪了莫旭涛一眼，抱着人出了门，“嗯，带你回家睡觉。” 这会儿接近傍晚，天色还是亮的。 佣人帮肖慕清打开后座的门，他轻手轻脚地把戚琦放了进去。 早知道就不放她一个人在那儿等着了。 莫旭涛这么个杀千刀的。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折回别墅，拿上了俩人的东西，驱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这种情况金灿灿她们都在别墅，宿舍也没人能照顾她，只好把她带回自己那儿。 第178章 哄醉鬼 大概开了快要一个小时，那辆黑色的卡宴才拐进公寓楼下。 肖慕清顺手拿过车里的外套，扯掉浴巾，包在她身上，抱着人慢悠悠的进了公寓楼。 “真是个小醉鬼，不能喝酒，还直接一杯下去了，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嗯？”他说着便在她腰上拧了一把，像是在惩罚她。 戚琦被拧的吃痛，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呜呜哝哝地，“你别欺负人，你欺负我，我会欺负回来的。” 肖慕清一笑，不禁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很温柔，“嗯，给你欺负回来，想怎么欺负都行。” 这会儿俩人上了楼，肖慕清开门，直接把戚琦抱回了卧室。 戚琦一沾到床，就裹着被子滚了一圈，浑身上下，只有一节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少年叹了一口气，拐进厨房，烧水，准备给她冲一杯蜂蜜水。 大概折腾了几分钟，他试了试温度，这才握着杯子，进了卧室。 一只脚刚迈进去，他感觉有点血气上涌。 小姑娘大概是觉得不舒服，直接把泳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这会儿浑身光溜溜的，还在抬手去扯头上的皮筋。 大概是扯的累了，有些烦躁的垂下手，砸了一下枕头，“混蛋！” 肖慕清偏过头，把水杯放到床头柜，僵着身子把她捞起来，拆掉了她头上的橡皮筋。 这会儿戚琦舒服了，又重新裹着被子躺回床上，哼哼唧唧的。 他叹了一口气，凑到她耳边，像是在和她商量，“琦琦，起来把蜂蜜水喝了。” 床上人不为所动，像是没听见一样。 肖慕清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抬手，拢过她的肩，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戚琦的肌肤很细腻，柔滑莹润，像是上好的锦缎，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可这会儿万万不能趁着她睡着动这些歪心思，肖慕清只好耐着性子把她抱起来，额头上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像是在强忍着似的。 他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拿过玻璃杯，凑到她唇边，“乖，把这个喝了。” 声音有些嘶哑。 戚琦迷迷糊糊的舔了舔唇，大概是尝出一丝甜味，不由得低头，喝了下去。 这会儿喂完她喝掉蜂蜜水，肖慕清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真不应该，把她带回来。 抬手擦了擦汗，他起身，拿过一套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冲过澡出来，又折回浴室，看了一眼戚琦的情况。 除了睡姿有些不雅，都没什么。 这会儿她一条腿露在外面，夹着被子，光洁的脊背也露在外面。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耐着性子走上前，给她重新盖好了被子。 “也不怕感冒。” 他说完叹了一口气，低头去亲她的唇。 哪知道下一秒，小姑娘哼哼唧唧地勾上他的脖子，嘴上还念念有词，“肖慕清，你亲亲我。” 那一刻，少年感觉，自己颅内有什么东西，炸掉了。 像是烟花，燃烧，把理智烧的不留残骸。 他撑着双臂，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琦琦……” 床上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道，“你亲亲我……” 肖慕清没应，咽了一口口水，猛地站起了身。 不行。 现在这种情况，和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候忍住了，现在也要忍住。 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 长舒一口气，肖慕清给她盖好被子，像是逃似的，出了卧室的门。 等到站在阳台，抽了好几根烟之后，少年不由得一笑。 “你可真会考验我，再来一次，我估计就撑不住了。” 第179章 真难哄 第二天戚琦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都要裂开了。 莫旭涛到底给她喝了什么鬼玩意！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坐起身子，这才开始打量身处的环境。 酒柜，衣柜，画…… 她这是在肖慕清家。 揉了揉发酸的眼，戚琦这才发现，她不着寸缕。 ！！！ 怎么回事！ 猛地掀开被子，确认床上没什么异样，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她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趁着醉酒对肖慕清做些什么…… 长舒一口气，她下床，这才发现泳衣被她扔到了地上，旁边是昨天她在别墅里换下来的衣服。 戚琦拿过那些衣服，匆匆忙忙的套好，光脚出了卧室。 肖慕清这会儿窝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听到声音，侧头望了过来，“醒酒了？” ……… 戚琦垂下头，有些歉疚的扯了扯头发，小声“嗯”了声。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冲着浴室扬了扬下巴，“先去洗漱，等会过来吃早饭。” 戚琦“哦”了声，转身往浴室走。 下一秒，她便被他扯过手臂，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沉。 “怎么不穿鞋？” 戚琦低头，这才发现一路赤着脚走过来的。 “我，我我，我忘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脚上的拖鞋，到她面前，“穿好，等会再惩罚你。” ？？？ 怎么就惩罚了，呜呜呜，喝一杯酒，就要被惩罚了。 怎么不去惩罚莫旭涛！ 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洗漱。 等到收拾好出来，肖慕清还是刚才那副神情，靠在沙发上，像是没骨头似的。 戚琦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他身旁。 少年没什么反应。 她抬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叫了他一声，“肖慕清。” 他仍旧没什么反应。 这会儿戚琦来了脾气，也不想再哄他了，气鼓鼓的站起身，“你不理我我回学校了。” 肖慕清一个抬手，把她扯进怀里，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你还来脾气了，是吧？” 戚琦被他说的委屈巴巴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你这么凶干嘛啊，又不是我要喝的，莫旭涛明明说，是跟rio差不多的，我怎么知道自己会醉啊。” 她一边说一边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肖慕清的火气瞬间就没了。 算了，每次她一这样，他就拿她没办法。 叹了一口气，少年像是认命似的，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行了，没凶你，别哭。” 越不让她哭，她就越想哭，这会儿眼泪直接砸了下来，“你就是凶我。” ……… 肖慕清感觉头有点疼。 小丫头是真难哄。 他一只手勾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抬起来，擦了擦她的脸，“我错了，嗯？不哭了好不好？” 戚琦抬眸看他，气鼓鼓的，问，“你错哪儿了？” “不该一大早不抱你，不亲你，还凶你，我的错。”他说完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似笑非笑地，“毕竟昨晚上你一直要我亲你。” ！！！！ 什么时候！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戚琦偏过头，躲开他的吻，“你胡说，我才没有要你亲我。” 肖慕清一笑，胸腔都在震，“昨晚上可是有个小姑娘，抱着我不撒手，一直说着，肖慕清，你亲亲我，你亲亲我。” 戚琦猛地抬手去捂他的嘴，“你别说了！” 第180章 管太紧了 少年眯着一双桃花眼，笑的像个妖孽，抬手拉过她细软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琦琦，以后不管是谁给你的酒，只要我不在，就不要喝，听到了吗？” 戚琦点头如捣蒜。 “我知道了，莫旭涛给我的时候我以为后劲没有那么大的。” 肖慕清把人扣进怀里，脸埋在她颈间，声音有些哑，“我不在你身边，我会担心。” 戚琦抱住他，揉着他密且软的短发，像是在安抚他，“以后不会了，我就在你身边，乖乖听话。”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嘲，“我是不是，管你管的太紧了？” 戚琦一愣，手上松了松力，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突然这么觉得了？” 少年整个人无力的砸回椅背，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什么都要管着你，不让你打耳洞，不让你穿太短的裙子，不要你和别的男生说话，还要你时刻待在我的身边，会不会让你觉得，有些窒息，没有自己的空间？” 戚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感觉，但是自己跟他在一起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拉过他的手，声音很轻，“肖慕清，没有的，我喜欢你这么管着我。打耳洞是因为我本来自己也怕疼的，裙子的话本来就是穿给你看的啊，再说了，别人我也懒得搭理的，我没有觉得不舒服的。” 耳洞这件事，还是之前金灿灿去打的时候提起来的。 那时候戚琦就是顺口说了句，后来肖慕清不太同意。 他说，他喜欢亲她的耳朵，要是耳朵上有个东西，有点碍事。 戚琦也觉得无所谓，也不是一定要打的东西，有没有都没关系。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盯着她粉白玉润的小脸，语气有些落寞，“对不起啊，琦琦，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爱人，不太有经验。” 戚琦一笑，凑过去抱着他，“没关系的，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这样就挺好。” 再说了，那么有经验，也是从别人身上总结出来的，她才不要呢。 肖慕清环抱住她，窝在她颈间，轻声“嗯”了句。 “琦琦，我会对你更好的，每一天，都更爱你。” 小姑娘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我知道，我相信你的，昨晚我就相信了。” 肖慕清一愣。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戚琦抬手，摸了摸他下颚角的那颗小痣，“肖慕清，谢谢你啊，我昨天喝成那样都没碰我。” 关键是，还穿成那样，最后还脱的一丝不挂。 虽然戚琦也挺想这事儿的，但是她不喜欢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 她想记住，她和他的每一个瞬间。 好的，坏的，都想记住。 不想靠着酒精。 少年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有些委屈巴巴的，“嗯，下次再这样我估计就忍不住了。” 这都第二次了，再来第三次，他是真的扛不住了。 戚琦动了动身子，往上挪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声音有些轻，“下次我就不让你忍了。” 肖慕清感觉浑身都在发烫，喉咙也有些干。 就在他垂眸平复情绪的时候，戚琦从他身上弹了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前，“我饿了，你快来陪我吃饭，还要回学校做试卷呢。”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站起身，坐到了餐桌旁。 这丫头，太知道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第181章 合照 一晃到了6月中，快到了期末，也迎来了毕业季。 这段时间大四的毕业生都匆匆忙忙的告别，校门口一进去就摆放了几个长边架子，供毕业生拍毕业照用。 这天戚琦和金灿灿她们吃过午饭，一边去上通识课，一边盯着正在拍毕业照的学长学姐们发呆。 “戚琦，你们家肖慕清比你大一届，毕业照不能一起拍啊。” 金灿灿抬手戳了戳她，还有些幸灾乐祸。 戚琦翻了个白眼，“就是个毕业照而已，干嘛要和他一起拍。” 谁要和他拍照。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戚琦心里还是有些泛酸。 俩人在一起半年了，连张合照都没有。 肖慕清手机里倒全是她各种各样的照片，趴在桌上睡觉的，吃饭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 她手机里，也没有一张他的照片。 他好像不太爱拍照。 这么想着，戚琦扯了扯金灿灿的手，“你等会下课有事吗？” “干嘛？你终于想起我了，我以为你的世界只有肖慕清一个人。” “呸，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别否认，你就是！” ……… 她哪有。 不过戚琦没忘记正事，凑到她耳边，“那你知不知道学校附近哪里卖相机，我想去买一个。” 金灿灿一愣，像是看笑话似的看了她一眼。 “我去，你转性了啊，平时朋友圈连自拍都没一张呢。” 戚琦不太爱拍照，而且技术也不太好，之前和肖慕清放寒假异地的时候试过拍几张照给他，但是角度都不太好，拍出来比她本人难看不知道多少。 “我想买个相机，到时候和肖慕清拍几张合照放起来。” 肖慕清有个钱夹，虽然说现在已经不用现金了，但是他每次去食堂吃饭拿饭卡的时候，戚琦总是能看到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钱夹打开去拿饭卡。 好巧不巧，里面夹了她那张没有牙的奖杯照。 戚琦觉得丑，说了好几次让他换掉，他就嘿嘿一笑，说是就只有一张照片，换掉了就没有新的放进去了。 所以戚琦决定，和他多拍几张，替换掉那张巨丑的童年照。 金灿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有被虐到。 “那买个拍立得吧，就几百块钱，最多也才一千，其他相机都几大千呢，你买回来也是浪费钱。” 戚琦点点头，“行，那等会下课你陪我去挑吧。” 上完课，戚琦和金灿灿去学校附近的商场挑了一个几百块的拍立得。 她对这些电子产品也不太考究，拿了个颜色好看的，朴实无华的黑色富士stax。 俩人买完东西从店里出来，一直在摆弄那个相机，戚琦翻看着说明书，金灿灿拿着那个相机不停在捣鼓。 “这主要一次成像，拍坏了就浪费纸了。”金灿灿说着就随手捏了一张。 戚琦正低头看着说明书，轻声“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哪知道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了人。 女孩儿被撞的倒退一步，捂着有些发晕的额头，感觉有点眼冒金星。 “嘶——” 男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姑娘，怎么往哥哥怀里撞呢。” 第182章 模特 戚琦和金灿灿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有些不怀好意的眸子。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抓着金灿灿的手后退了一步，“不，不好意思。” 刚刚面前只站了一个男人，这会儿后面又跟上来两个，目光里带着戏谑，上下打量着她和金灿灿。 男人一笑，抬手拉过她的手腕，“妹妹，长这么漂亮，和哥哥喝一个呗？” 戚琦被他抓的身子一阵发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差点被他带进怀里。 男人手上的力度有些重，捏着她细瘦苍白的一截皓腕，不禁有些吃痛。 金灿灿抬手把戚琦扯进怀里，打掉那男人的手，“这位先生，大庭广众，请您自重。” 男人闻言“哦”了一声，不慌不忙的松开戚琦，两手举过头顶，“开个玩笑嘛，妹妹别当真啊。” 戚琦和金灿灿理都不去理他，转身快步走了。 等到俩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男人扯了扯嘴角，轻声一笑。 身旁的一个男人凑上前，“梁哥，这谁啊？学生？” 梁润泽勾了勾唇，“那野种的小女朋友。” 身旁两个男人一愣。 “那小子谈恋爱了？”男人a问。 “是沈昱晴生日宴那个吧，我听说闹了挺大一波。”b回答。 “啧啧啧，这丫头长得挺纯的啊，这小子艳福不浅啊，那两条腿，要是搁床上肯定带劲，都特么能把人夹断。” “呵，那小子跟老鹰看小鸡似的，平时都没机会碰，别想了。” 梁润泽甩了甩手，眼眸暗暗，“那可不一定，他越护着，我还就越想尝尝什么味道。” 戚琦和金灿灿心有余悸的回了宿舍。 狭小的四人间，江秋蹲坐在地上，放了一个巨大的模特，椅子上瘫着一条黑色的礼裙，她正低着头在贴东西。 ？？？ 金灿灿和戚琦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自己没走错寝室。 这周末是学校的毕业生舞会，按照往年杭川是没有毕业舞会的，无非就是晚会，但是今年设计学院的服设比赛时间和毕业晚会时间冲突了，学校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把时间挤在一起，刚好凑成一个供比赛用的毕业舞会。 江秋报了名，这一个月都在加班加点的赶礼裙，但是戚琦和金灿灿还从来没见她把裙子带回来过。 之前都放在设计学院那边。 江秋抬眸看到俩人进来，目光淡淡扫了俩人一眼，“刚好，我不用花钱找模特了。” ？？？ 什么鬼。 许真如蹲在江秋身边，给她递过去一个黑色的手工蕾丝蝴蝶。 “服设比赛要求设计师自己找模特，去年是学校统一安排的，效果不是很好，秋秋正发愁呢，出去找专业的模特开价高，但是她衣服又复杂，不专业的又怕滑铁卢。” 尽管许真如解释了一下，戚琦还是没反应过来。 倒是金灿灿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摸了摸裙子，“你这尺码都是f码吧，我穿的话胸围估计小。” 金灿灿的36e，她们几个都是清楚的。 江秋拿过那条裙子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你先换上我看看。” 金灿灿“嗯”了一声，也丝毫不避讳，开始去脱身上的连衣裙。 从开学到现在，这位姑奶奶换衣服从来都不避着她们，三个人倒也习惯了。 不过确实如金灿灿所说，胸围太小了。 这礼服裙还是半成品，露背的，后背就绑了几根带子，饶是江秋把带子调到最松，金灿灿还是觉得勒的喘不过气。 “不行不行，这衣服也就戚琦能穿。” 第183章 不想和别人一起看她 被cue的戚琦一脸懵逼。 “啊？小如不行吗？” 许真如走到她身前和她比了比身高，“我要穿这裙子，至少踩20厘米的高跷才行。” 江秋设计的这条裙子确实很长。毕竟她一开始以为学院这边会给安排专业的模特，于是就按照模特最低身高剪的布料，结果没想到，今年学校不安排了。 金灿灿把那条扼住她命运的礼服裙脱下来放到戚琦手上，“你试试吧，你对a，个子高，应该差不多。” ……… 戚琦捏着那条裙子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刚回来就被安排了这么大一个工作。 许真如把她手上的书包拿下来，“你试试吧，现在再去找模特也来不及了，反正就是当天在舞台上转一圈，没事的，再说那天去沈昱晴生日你不是也穿了礼服裙吗，秋秋这条裙子设计的很好看，肯定很适合你。” 她们几个都这么说，戚琦也不好再推阻，拿过那条群子准备进浴室。 江秋急忙拉住她，“这后背的带子要穿进去，我跟你进去，不然你不会穿。” 戚琦点了点头，俩人一起挤了进去。 确实如许真如说的，戚琦很适合这条裙子，她身子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缺，江秋最后帮她把背后的带子绑好的时候，勾勒出她腰身的线条，不禁感叹一声，“戚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肖慕清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 倒也不必如此。 江秋设计的礼裙是鱼尾裙，戚琦感觉自己的下身被紧紧包裹住，彻底体会到了金灿灿刚才的感受。 这衣服确实不是人穿的。 等到江秋和戚琦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金灿灿和许真如看的眼睛都直了。 戚琦皮肤白，肩膀瘦弱，个子还高挑，这裙子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似的。 金灿灿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掏出手机，咔咔咔的拍了几张照，“我去，我要发你们家肖慕清看看，他估计一会儿就来宿舍把你扛回家了。” ……… “诶，你别。” 戚琦刚想说什么，金灿灿已经一个眼疾手快，把照片发出去了。 肖慕清这时候正跟着莫旭涛窝在翻译社打游戏，今天他就和戚琦吃了顿午饭，下午俩人都要上课，戚琦说要和金灿灿一起去买点东西，他也就没跟着。 这会儿微信突然跳进一条消息，他看到是金灿灿发了张图片，以为是表情包便不准备回。 结果不到五秒，金灿灿又发过来一条文字。 “你竟然不把这尤物扛回家！你还是不是男人！” 肖慕清拧了拧眉，退出了游戏，点进了对话框。 他随手点开那张照片，呼吸一顿。 画面里，戚琦绑了个低马尾，几根头发垂在脸颊边上，小姑娘的模样懵懵的，看着镜头一脸的无措。 一张瓜子脸，粉唇秀鼻，脖颈细长，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肖慕清知道她瘦，也知道她肩膀薄，可是平日里戚琦很少穿些露肩的衣服，这会儿隔了好几个月再看到那瘦削的双肩和脆生生的锁骨，他还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皮肤白皙，明晃晃的冷白皮，还能隐隐看出些血管的脉络。 一条黑色的鱼尾裙和肤色形成明显的对比，裙子领口低，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到了小丫头明显的曲线，和下半身的玲珑有致。 他烦躁的拿过桌边的可乐灌了一口，这才敲了几下屏幕，打了几个问号。 金灿灿几乎是秒回，“周末毕业舞会，你们家戚琦现在成江秋比赛的模特了。” 肖慕清皱了皱眉，一想到之前莫旭涛学院的那个比赛，不禁开口道，“这周末你们学院有比赛？” 莫旭涛还在打游戏，对他刚才的挂机很不满，没好气的开口道，“嗯，和毕业舞会放一起了，服设专业的比赛，一等奖有钱拿。” 肖慕清盯着戚琦的那张照片，抬手保存了下来。 “模特要上去走秀吗？” 莫旭涛跟听天方夜谭似的笑出了声，“你这不是废话吗，模特不走秀谁走秀？设计师吗？” 肖慕清感觉莫名其妙的烦躁。 毕业舞会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他的小丫头在台上，一想就郁闷。 他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在桌上，淡淡道，“你们学院有票吧，给我一张。” 莫旭涛一愣，这才抬起头，“什么？” “给我一张票，工作人员的那种。” ？？？ “你要那个干吗？”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一脸的委屈，“我女朋友，要上去当模特走秀，你难道要我在下面和别的男生一起看她？” 他可做不到。 第184章 确实勾人 毕业舞会这天人头攒动，杭川校区里热闹非凡。 老师和学生们兴致都很高，每年到了这时候都是一个分水岭，即将走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戚琦一大早上就被江秋带过来，模特不比其他工作人员，要提前彩排预演。 上午还好，就只要穿着衣服走个过场，到了下午，要化妆，做发型，还要换衣服。 金灿灿和许真如本来陪着戚琦，结果吃晚饭的时候肖慕清提着外卖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的工作证，直接挤进了演播厅的后台。 金灿灿一边吃着炸鸡一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真二十四孝好男友。” 戚琦给江秋做模特这事她和肖慕清说了，他当时也没什么反应，就是一脸委屈巴巴的，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戚琦哄了他几句，说是毕业舞会当天给他抱着跳支舞，肖慕清这才心情好了点。 果不其然，他今天过来的时候穿的很是正式，白衬衫黑色休闲裤，脚下踩了一双运动鞋。 戚琦很少见他穿白衬衫。 他胸前的两颗纽扣没扣，还有些懒洋洋的味道。 锁骨白皙明显，戚琦都看愣神了。 嘤，自己的男朋友怎么看怎么帅。 戚琦已经画好了妆，她肤色白，有点浓的舞台妆打在脸上也不觉得有些过分，脸颊处打了明显的腮红，透着一丝粉，像是从皮肤里透出来似的，睫毛纤长浓密，一条眼线把本来就清凌凌的眼睛放的更大，眼下还贴了几颗水钻。 头发高高的盘起，在脸颊两侧垂下来几丝。 肖慕清靠在化妆台前，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吃东西。 她还没换礼裙，等到等会比赛前最后一次彩排换上就行了。 男生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怎么耳朵都这么红？” 戚琦咬了一口鸡块，含糊不清地开口道，“化妆小姐姐拿刷子扫的，说这样看着楚楚可怜的勾人。” 肖慕清感觉心尖儿一颤。 确实，他魂都要丢了。 趁着戚琦吃完，肖慕清低下头，扣住她的脖颈，吻了下去。 戚琦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坐在镜子前面，这会儿透过镜子还能看到有人在后面聊天，身后站了一排的人，她看到了肖慕清纤长的后颈。 这么多人呢！ 戚琦抬手推了推他，“你，你干嘛啊。” 肖慕清松开她，嘴上沾了一半她的口红，伸出舌头舔了舔，“嗯，确实挺勾人。” 这人真是！ 戚琦瞪了他一眼，刚好江秋走进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要彩排了，你去更衣室把裙子换一下。” 戚琦点了点头，一想到背后那错综复杂的带子就有些头疼，“你得跟我进去，不然那带子我绑不了。” 身后有老师叫江秋，她今天实在是太忙，还有些急，把衣服放到她手里，“你让灿灿她们帮你一下，我先过去踩一下点。” 戚琦刚想说什么，她脚下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直接不见人了。 还真是…… 侧过头，这会才发现，许真如和金灿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戚琦咬了咬下唇，心里一阵发慌。 这可怎么办，这裙子凭她一己之力根本穿不进去。 那天在宿舍试的时候，她和江秋在里面磨蹭了快要十几分钟。 她正发愣的时候，总策划的老师突然进来开始赶人，“快，快点去换衣服，正式彩排十分钟后开始，舞会一个小时后正式开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戚琦和肖慕清就被老师从化妆间里推了出来。 还真是…… 肖慕清帮她提过裙子，“更衣室在哪边，送你去换。” 戚琦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这会儿更衣室这边已经排满了人，演播厅后台的化妆室和更衣室都是随手搭的，小的不行，二十几个模特只有两个更衣间。 戚琦抱着裙子站在门口，一下子还有些着急。 江秋的序号是6号，她得提前换好，不然彩排的顺序被打乱，后续正式比赛很是麻烦。 可是前面排了十几个人，看这架势，十分钟根本穿不好衣服。 戚琦站在原地，下意识的跺了跺脚，小声嘟囔道，“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啊。”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细薄的肩，“就这两个更衣室？” 戚琦点了点头。 俩人正发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跑过来一个女生，气喘吁吁的，还有些慌张，“后面还有个储藏室，要不先去那里换吧。” 第185章 储藏室 戚琦一愣。 “可，可以吗？” 那女生冲着长队扬了扬下巴，又看了看她裙子上的序号，“你是6号，这么前面啊，我看舞台上都站了几个人了，还是先去储藏室换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戚琦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多想，转身看了看肖慕清，“那你先去外面等我吧，我去储藏室换一下衣服。” 肖慕清淡淡扫了那女生一眼，握住戚琦的手，“我陪你去。” 俩人跟着那女生走到储藏室，戚琦抱过裙子，“那我先进去换，你去外面等我吧。” 肖慕清点了点头，“行。” 他也不好意思站在门口，抬脚朝着舞台的方向迈了过去。 那女生见戚琦进去，肖慕清也要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行，那她在这儿换吧。我去看看下面还有没有人着急，也带过来。” 过完便一路小跑着，走了。 戚琦刚进储藏室感觉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清，抬手摸了摸也没摸到灯，还有点害怕。 她抱着衣服，慌慌张张的打开门，脆生生叫了声，“肖慕清……” 男生闻声回过头，见她咬着下唇站在门口，一脸的窘迫，又折回去，“怎么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特别矫情。 她以前说话明明不是这样的。 “里，里面好像没灯，你帮我看看。”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行。” 他说完便跟着她走进去，抬手摸了摸位置，找到灯的开关，抬手按了下去。 “有点靠后，你刚才估计没摸到。” 戚琦“啊”了一声，有些尴尬。 肖慕清扫了扫储藏室里面，空间有些小，全是一排又一排的货架，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摸了摸鼻子，“你在里面换吧，我去门口等你。” 戚琦点了点头，把裙子放到了旁边的矮柜上。 肖慕清刚要抬脚迈出去，门就从外面被拉上了，那女生的声音传来，“同学，你换衣服怎么不关门，我帮你关上了，要快一点哦，外面有人在等着呢。” 俩人突然被锁在里面都有些尴尬，戚琦感觉心跳都有些快。 一双手捏着礼裙，都有些站不稳。 “好，马上就好了。” 这情况肖慕清大概是不能出去了。 她尴尬的抓了抓耳朵，“那个………” 肖慕清清了清嗓子，抬手捋了一把头发，“你换吧，我转过去。” 说完就乖乖的转过身对着墙壁，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 戚琦也不好再矜持，外面还有人等着，她只好快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摊开那条礼裙往里面套。 之前江秋给她穿过一次，戚琦知道正反，也知道拉链的位置。 把裙子提好，拉链拉好，她对着那根绳子犯了难。 江秋这裙子，最有特色的就是背后这根像是绑礼盒的绳子。 她前面都可以遮，但这根带子必须要绑。 但是现在储藏室里也没有镜子，她根本看不到自己背后。 好难……… 咬了咬下唇，戚琦抬手捂住胸口，有些羞赧的转身，温吞道，“肖慕清，你，你帮我一下吧。” 肖慕清一愣，耳边传来戚琦的吴侬软语。 “啊？” 戚琦拖着裙摆走到他身前，扯了扯他的衬衣袖子，“我后背要绑一根带子，但是我看不到，你帮我绑一下吧。”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转过身来。 那天只是在手机里看到她穿这条裙子，如今亲眼见到，小丫头画着乖张妥帖的妆，站在他面前，跟撒娇似的扯着他的手，他一下子看入了神。 戚琦见他一直没反应，目光灼热的看着她，不禁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肖慕清，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肖慕清回过神，接过她手里的带子，声音有些哑，“转过去。” 戚琦乖乖听话转身，还朝着他的方向后退了一步，好方便他绑带子。 第186章 被锁 女孩儿脊背白皙漂亮，一双蝴蝶骨生的优雅漂亮，有些碎发散落在颈后，灯光照下来，晕成一圈。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低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真是个畜生。 他滚了滚喉结，抬手点了点扣子，把带子绕了进去。 绑带子期间，肖慕清的手指不经意间总是会滑过戚琦的肌肤，惹得她身子不禁都抖了抖。 最后绑好，肖慕清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要绑蝴蝶结吗？” 热气呼在她颈间，带来一阵电流。 戚琦的脸更红了。 她低了低头，“不，不用了，等到秋秋会帮我系的。” “行。” 肖慕清没忍住，还是抬手在她蝴蝶骨上点了一下，点的戚琦一个激灵，脚下都没踩稳，直直栽了下去。 他一个眼疾手快，把人捞进了怀里。 不小心踩到她的裙摆，俩人在狭小的储藏室里转了一个圈，“砰”的一声砸到了门上。 肖慕清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防止她受伤，可是戚琦的脊背还是撞的生疼。 怀里的小姑娘“唔——”了一声，不满的拧了拧眉。 肖慕清顺势把人扣进怀里，低头去看她的背，“砸到了？” 戚琦挺了挺身子，“有点。” 这一动本来没什么，只是身子朝他贴近了几分，俩人之前也不是没这么抱过，但是空间小，戚琦离他极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下腹。 她脸一热。 之前金灿灿给她普及过一些知识，她多少也知道些。 她感觉脸更烫了。 “你……” 戚琦说完便想低头去看。 肖慕清托住她的后颈，把人按进怀里，声音嘶哑还微微喘着气，“别看。” 戚琦一愣，听话的把头往上移了点。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肩膀，那道疤已经很淡了，透着粉， 少年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瘦削的肩膀，声音里全是心疼，“琦琦，还疼吗？” 戚琦一愣，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在问什么。 她舒了一口气，淡淡道，“不疼啦，已经好多啦，没事的。” 男生没应，却还是抱紧了她。 俩人就这么抱着，戚琦平复了一下心跳，抬手扯了扯他的衬衣下摆，“再不出去，来不及了。” 肖慕清“嗯”了一声，抬手去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他几乎都要把门锁摇碎了，也没打开门。 戚琦听到声音一愣。 她在他怀里的转过身，也跟着去开门。 “怎么回事，怎么锁住了？” 小姑娘急的整个人都跳了一下，抬手拍了拍门，“同学你在吗？我换好了？” 门外没有声音。 戚琦都要哭了，眼眶都有些泛红。 她转身看着肖慕清，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怎么办啊，怎么被锁在里面了。” 肖慕清抬手又握了几下门把手，想到那才那女生的模样，拧了拧眉。 伸手掏了掏裤子口袋翻出手机，“你别着急，我打电话让人来开门。” 戚琦死死地抓着门把手，双肩都抖了起来。 她要是出不去，江秋就没有模特，这比赛不用比了。 江秋为了这个比赛忙活了一个月没怎么合眼，不能在她这儿掉链子。 肖慕清翻出手机给莫旭涛拨了通电话，又给金灿灿打了通语音电话。 还好这边的储藏室有信号，不然这会儿这丫头肯定要哭鼻子了。 拨完电话，肖慕清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别担心，涛子去找人了。” 戚琦点了点头，还是慌张的砸了一滴泪。 “我，我就是担心，秋秋为了做这条裙子一个月都没怎么睡觉，要是我不上去，她一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肖慕清抬手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没事儿的，涛子马上就过来了，嗯？” 戚琦吸了吸鼻子，眼泪一下子又决了堤。 “真是个哭包，怎么什么事儿都哭啊。” 戚琦颤了颤肩，双臂环上他的腰，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我才没有，我是太着急了。”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行，哭吧，到时候让你哭的更凶。” 第187章 监控 ？？？ 这人有毛病。 不过一想到刚才那一幕，戚琦好像突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了。 这人！！！ 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外传来金灿灿和莫旭涛的声音，戚琦抬手拍了拍门，“快开门，我们在里面！” 保安大叔拿着钥匙开了锁，不禁揶揄，“怎么跑这儿换衣服来了。” 戚琦见到金灿灿和一旁的江秋，没理会身边的人，抓着俩人的手臂就往外走，急急忙忙的，“是不是来不及了啊？” 江秋把鞋子递到她面前，“先换鞋，下一个就是了，还好拖了点时间，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戚琦急匆匆的换上鞋，跟着俩人往舞台那边走了。 肖慕清见她没什么事，抬脚迈出了储藏室。 刚出了门，保安大叔要关门，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重新折回去，把矮柜上戚琦脱下来的衣服叠好。 江秋设计的礼裙有胸托，戚琦刚才脱衣服的时候直接把内衣也脱了下来，包进了t恤里，这会儿肖慕清理衣服，那件内衣刚好跳出来，惊得他手都抖了一下。 莫旭涛见他一直在里面磨蹭不出来，忍不住走近了一步，“不是肖慕清你打算住里面啊，你干嘛呢？” 肖慕清“啊”了一声，眼疾手快的又把那件内衣包近t恤里，抱着戚琦的衣服走了出来。 “出来了，跟叫魂似的。” 莫旭涛轻哂了他一声，“好端端的怎么跑储藏室去了，你玩储藏室py啊？” 肖慕清本来被戚琦的衣服撩拨的都没回过神来，他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 回头看了看正在锁门的保安，“师傅，这储藏室平时开着吗？” “不开啊，平时都锁着的。今天有个小姑娘过来，说是要拿个东西，我就给她开了个门，后来她说要找挺久，我就走了，让她走的时候自己关门。” 肖慕清眉头拧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这块儿有监控吗？” “有，怎么了？”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淡淡道，“麻烦师傅您带我去看一下吧，我刚才不知道把手机丢到走廊哪里去了，想找一下。” 演播厅这边人多嘴杂的，经常有学生举办完活动丢东西，每次活动开始结束都有会学生和老师来掉监控，保安也就不疑有他，挥了挥手，“行，跟我去门卫看看吧，你们这群孩子，丢三落四的。” 莫旭涛还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说你刚不是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就被肖慕清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 行，他闭嘴。 俩人去保安室调了监控画面，等到回来的时候毕业舞会已经开始了。 莫旭涛百无聊赖的拿了瓶酒，“本来都不准备来，被你一个电话叫过来，不是我说好端端的没事锁你和戚琦干嘛？” 肖慕清站在他身侧，盯着舞台上戚琦站的位置，扬了扬眉。 “有人动手脚呗，还能是什么。” 莫旭涛还是有些想不通，他一根筋，想事情都简单，“把你们俩关进去什么好处啊，这江秋还要比赛呢……”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淦，不会吧。” 肖慕清不置可否，没回答。 第188章 我们家琦琦 舞会开始，服设的比赛也拉开序幕，主持人在台上报幕，依次介绍了参赛的选手之后，模特们穿着参赛服装上了场。 戚琦因为刚才哭过，排练的时候又补好了妆，这会儿提着裙摆，脸上挂着寡淡的笑容，踩着高跟鞋跟着其他模特走了出来。 她身形太过于耀眼，刚才还哭过，眼睛有点肿，但是鼻尖红通通的反而多了丝味道，看着就楚楚可怜的，让人想欺负。 底下的人看到她，都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连连称赞。 服装比赛其实很难对衣服下定论，模特占了很关键的一部分。江秋设计的这条裙子仿佛就像是戚琦自己的衣服似的，穿来自然又跳脱，转身摆尾时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是却看得人流连忘返的。 肖慕清盯着台上那抹身影弯了弯唇角，眼底带着细碎的光。 俩人正看着的时候，沈昱晴不知道从哪儿走了过来，抬手拍了拍莫旭涛的肩，“不错嘛，江秋这次有机会拿一等奖啊，奖金很丰厚。” 莫旭涛跟躲瘟疫似的跳了一下，移到另一侧，扯了扯嘴角，“你怎么过来了？” 沈昱晴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只是轻轻笑了笑，没做什么表示。 “来看看嘛，闲着也是闲着。” 肖慕清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参赛选手的作品展示之后，他才一只手提着一个购物袋，将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淡淡道，“最后一次提醒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不确定你家会不会遭殃。” 沈昱晴脊背一僵，感觉手臂都有些冷。 “慕清……” 肖慕清勾了勾唇，笑的散漫又慵懒，语气里还透着一丝邪性，“我们家琦琦呢，她护短，朋友和男朋友，动谁都不行。” 少年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宠溺。 沈昱晴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 温柔，柔软。 肖慕清说完便没再理她，抬手拍了拍莫旭涛的肩，钻进了后台。 莫旭涛和沈昱晴很是尴尬的站在那儿，不自在的摸了把寸头，“那个，你别折腾了，好好和宫靖在一起得了。” 沈昱晴苦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宫靖说要取消婚约这事吧？” 莫旭涛一愣，“什，什么？” 戚琦回到后台的时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是赶上了，不然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会儿宿舍四个人坐在化妆间里，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 “不是好端端的你怎么和肖慕清被关里面去了？你们俩不会这种时刻也想干点什么吧？” 金灿灿拿过一瓶水递给她，又顺手把她的双肩包递了过去。 戚琦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是有个女生，说是去储藏室换衣服快，肖慕清陪我过去的，结果我们俩刚进去，门就关了。” 江秋蹙了蹙眉，神色不是很好看，“那女生人呢？” 戚琦这会儿细想才觉得不对劲，抬手扯掉头顶绑的紧的橡皮筋，“没那么倒霉吧，把我关进去干嘛？” “把你关进去了，江秋就没有模特了，比赛拿不到名次，即调拨了你们俩的关系，还影响了比赛，一箭双雕。” 戚琦的心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名字。 四个人像是想到了一块去似的，对视了一眼，翻了个大白眼。 “不是我说她特么有毛病啊，老子现在就去找她。” 金灿灿撸了撸手臂上并不存在的袖子，起身气势冲冲的就要出门。 戚琦拉过她，把她按回凳子上，“你连个证据都没有，更何况我们现在就只是猜测，鬼能承认。” 许真如愤愤开口道：“可是这也太过分了啊，先是改成绩，现在又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谁知道她以后要干什么。” 江秋放下手上的东西，把选手标牌摘下来放到许真如手里，“等会儿要是领奖了我还没回来，你替我上去，我出去一趟。”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出去干什么，人就已经不见了。 想到刚才莫旭涛站在门口，戚琦感觉头更疼了。 第189章 橡皮筋 几人正发愣的时候，肖慕清抬起修长的食指叩了叩门，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门上，眼底带着笑意看着坐在镜子前的女孩儿，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脱下来的衣服也不要了？” 戚琦一愣，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储藏室她把衣服换下来都没拿。 一想到自己把内衣也包在里面，她脸就有点热。 金灿灿和许真如见肖慕清来了，也不多留，和她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肖慕清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双手按在化妆台上，把人圈进了怀里。 小姑娘的一头长发已经散了下来，慵懒的贴在脸上，衬的整张脸更加小巧，脖颈纤长，顺着锁骨向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不停起伏的胸口。 这会儿化妆间没几个人，全都出去跳舞了，还有一些模特直接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此时此刻，就他们两个人。 戚琦感觉化妆间头顶的白炽灯烤的她脸有点热。 “你干嘛？” 肖慕清低头在她眼角亲了亲，“不哭了？” 戚琦“哼”了一声，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想起刚才和金灿灿她们聊的事情，不禁有些委屈，“肖慕清，是不是又是她干的？” 身前的男生闻言沉默了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把人揉进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儿，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戚琦扯了扯他的裤腿，有些烦躁。 “这是最后一次了。要是再惹我们，真的就不会考虑你们几个人的面子了。” 肖慕清闻言低声笑了笑，抚了一把她的长发，温声道，“不用考虑我的面子，我听我女朋友的。” 戚琦抬手拧了一下他的腿，愤愤道，“油嘴滑舌。” 肖慕清刚在储藏室被她撩的心烦意乱，这会儿小姑娘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搁在他腿上，他担心一会儿有东西又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他扯了扯嗓子，开口道，“去换衣服吧，马上要期末考了，回去早点休息。” 戚琦又在他小腹上蹭了蹭，这才起身提过那个袋子准备去更衣室。 抬脚迈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泪汪汪的转身，“裙子带子……” 肖慕清轻声一笑，提过她的书包背在肩上，“行，我系上去的，我解。” 俩人挤进了狭小的更衣室。 等到戚琦换好衣服转身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靠在门板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她一时间都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你………” 虽然刚才和他做了那样的事，但是现在就这么明晃晃的看着她，她脸皮还没那么厚，一下子接受不了。 她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脚，“你流氓！” 肖慕清轻声一笑，拿过她的书包放在肩上，又拿过那条裙子，“行了，不早了，送你回宿舍。” 戚琦回去的时候江秋已经回来了，她都忘记她和肖慕清在里面待了多久，这会回到宿舍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她把裙子放到自己椅背上，不忘问她，“裙子要不要洗，对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啊，颁奖好像都是小如上去的。” 她和肖慕清在更衣室的时候听到了演播厅那边的声音，江秋的第一名是许真如代领的。 第一名都不上去领奖，也是厉害。 江秋叹了一口气，拿过裙子看了看，“找莫旭涛算账去了。” 戚琦一惊。 原来如此。 她刚想放下书包去拿脸盆进浴室，江秋就侧头瞟了一眼正在看剧的许真如和金灿灿，把她扯到了一边，指了指裙子上一块污渍，小声问她，“戚琦，你和肖慕清不会在更衣室……” 戚琦盯了盯那个地方，身子一僵。 忘记擦裙子了！！！ 真是！ 她脸蹭的一下红起来，江秋更加加深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是吧，第一次不出去，在这种地方，他多穷连个房……” 戚琦跺了跺脚，明白她想到了什么，随即捂住她的嘴，脸红的像个番茄，“诶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呢！” 江秋不太信，又指了指，“这叫没有？姑奶奶我又不是不认识这玩意！” 戚琦揉了揉脸，抱过洗脸盆，温吞道，“就，就帮了他一下。” 说完头也没回的就钻进了浴室。 江秋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有些嫌弃的把那条裙子扔到她椅子上，扯着嗓子提醒道，“不管了啊，这裙子你洗完再给我！” 戚琦靠在门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知道了！” 毕业舞会的风波过去之后，戚琦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 临近期末，她又忙了起来，考完了六级，除了给莫童上课就是窝在翻译社复习。 这天肖慕清和戚琦从莫芊芊家里回来，在路上吃了点晚饭，就匆匆忙忙的回了翻译社。 肖慕清顺手关上窗子，给她开了空调。 戚琦坐在桌前，从书包里抽出电脑和教材，头都没抬，一脸的认真，“肖慕清，我等会做套法语的练习题，你帮我改改看。” 他走到她身旁，拉开抽屉，拿了根橡皮筋出来，顺手去给她绑头发。 “这都几点了，就这么两个小时还要做套卷子。” 虽然是有些沉的语气，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温柔细致，生怕扯到她的头发。 戚琦翻开法语教材里夹着的那套试卷，“老林改试卷很严格的，我不能当着课代表，最后期末考不好的，多给你丢脸啊。” 肖慕清轻声一笑，绑好头发在她脸颊上弹了弹，“很是为为夫考虑嘛。” ……… 这人真是…… 自从那天在更衣室俩人“亲密接触”了一下，戚琦发现，肖慕清最近骚话更多了。 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狗男人。 抓了抓头发，她这才发现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好了。 “你哪来的橡皮筋啊？” 戚琦抬手拉开刚才那个抽屉，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叠。 “上次跑完800米就在网上买了，你丢三落四的，总是忘记带，今天在外面吃饭头发总是掉，明天我挂手腕上一根。” 戚琦头发长，又碎，吃饭的时候总是会扫下来，有几次还扫进了餐盘里，后来出门总是随身带着根橡皮筋，但是有时候出门急总会忘，今天就忘了。 她嘿嘿一笑，抬手蹭了蹭肖慕清的腰，“哪有男生手上挂橡皮筋的，人家都是梳小辫子用的，你又没有小辫子。” 说完还看了看他的头发。 有些长了，额前的碎发都要盖住眼睛了。 “给我女朋友用，人家一看我手上有橡皮筋就知道我有女朋友，就不会上来惹你吃醋了。” 第190章 偷拍学长做什么 戚琦噘了噘嘴，又想起那天他在楼下等她的时候，有个穿碎花裙子的女生跑上前这件事。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短裤，戚琦拧了拧眉。 不行，她也要去买几条碎花裙子，谁没有啊。 肖慕清坐到躺椅上，从酒柜里翻出一本书，“行了，做试卷吧，早点做完早点送你回去。” 戚琦“嗯”了一声，摊开了那张试卷。 这试卷是前些日子林建成发给她们的，说是有空就做做，是和法语本专业难度相近的题目，其实平日里没人做这些题目，语法又多又烦，看着就头大。更何况这卷子也不算分数，其他几个人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但是戚琦总想着自己男朋友是法语专业的，不能给他丢人。 更何况，那天下课林建成跟她说的话像是在她心里扎了根似的，怎么也忘不掉。 要么不学，既然学了，就学好。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一套卷子差不多做了一个半小时，戚琦提前半个小时写完了，侧头想去叫肖慕清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那本书被他放在胸口上，是赫尔曼黑塞的代表作。 戚琦之前来翻译社的时候换了几本书，肖慕清之前拿过来的那些她基本上都看完了，这本里面她还做了笔记。 他睡着的时候很是安静，侧脸的下颚线条折角锋利，嘴唇很薄，抿成一条直线，那双桃花眼闭着，睫毛很长，下颚角的那颗痣很是明显。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书包里翻出之前金灿灿陪她挑的那个拍立得，开了机，轻手轻脚走到了躺椅前面。 男生的喉结凸着，颈部线条颀长，锁骨脆生生的，戚琦都想一口咬下去了。 sos，男朋友太好看了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举着相机，对准肖慕清，按下了快门。 几乎是快门声一响起，他就伸手，把她扯进了怀里。 戚琦一个踉跄，栽到了他身上。 他身上的雪松香气包裹着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后背上横着一双刚劲有力的手臂，隔着t恤的布料贴在她身上，滚烫相贴，惹得她心跳如擂鼓似的。 饶是亲过抱过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俩人这么近距离的交换呼吸，她还是会紧张。 拍立得的照片滋滋的从机身里滑出来，肖慕清睁开眼，拿过小姑娘手里的相机摇了摇，脸上带着蔫坏的笑，声音性感又磁沉，“学妹，偷拍学长做什么？” ！！！ 什么鬼！ 他从来都没叫过她学妹！ 这人！ 戚琦瞪了他一眼，抬手接过那张掉落下来的照片，趴在他怀里愤愤道，“谁偷拍你，我这是明目张胆的拍我男朋友。” 肖慕清还在笑，眼底散着一片光。 他拿过那个拍立得看了看，随后抬手捏了捏小姑娘腰间的软肉，“什么时候买的这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戚琦支着双臂从他身上站起身，晃了晃手上的照片想让它快点风干，红着一张脸，“灿灿之前陪我去买的，你不是总说钱夹里就一张我的照片吗，我就想着说多拍几张，让你没事换一换，那张没牙的照片丑死了。” 哪有人用女朋友那么丑的照片啊。 肖慕清拿掉胸前的书，慢悠悠的坐起来，摆弄了一会儿相机，轻声开口道，“行，那就现在拍吧。” 戚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侧头的时候，他刚好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她“诶呀”了一声，抬手抢过相机，愤愤道，“你怎么偷拍啊！” 怎么都不打声招呼，万一拍丑了！ 肖慕清挑了挑眉，说，“谁偷拍你，我这是明目张胆的拍我女朋友。” ………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懂了。 第一张照片已经干的差不多，戚琦没理他，甩了甩手低头看了起来。 相机自动设置了一个滤镜，戚琦买回来之后也没调，那天买完金灿灿随手拍了一张，后面就一直没用过，毕竟这相纸也挺贵，不过这么看，这会儿照片上的肖慕清周身都有些暗，只有五官是白皙透净的，冷白皮很是明显，像是和周身的黑暗格格不入的小兽，安静的闭着眼。 意境还挺美。 戚琦扬了扬手上的照片，一脸的得意，“晚上回宿舍我做个照片夹，把照片放进去挂书包上。” 肖慕清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拿过他刚才拍的那张照片，放在手心里捂了捂，“既然我女朋友都这么秀恩爱了，那我也要跟上脚步，这张照片，属于我的钱夹了。” 俩人相视一笑。 少年顺手把那张照片塞进口袋里，抬起手臂把人圈进怀里，“女朋友，拍张合照吧。” 戚琦一愣。 “你不是不太喜欢拍照片吗？”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怎么拍过照片，戚琦之前用肖慕清的手机拍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他的相册，发现里面都没什么东西，除了她的照片几乎干干净净。 肖慕清举好相机，调到了自拍模式，“只和你拍。” 戚琦一喜，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冲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下一秒，脸颊一热，少年温热的唇瓣贴在柔软的皮肤上，“咔嚓”一声快门声响起，俩人被定格。 戚琦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温吞道，“怎么突然亲人啊。” 肖慕清只是轻声笑笑，把那张照片放在手心里捂着，“摸都摸过了，害羞什么。” 一提这个，戚琦就想起那天在更衣室，不由得脸红了一大片，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坐回了桌前。 “臭流氓，给我改卷子。” 讲完卷子已经差不多快要10点，肖慕清把戚琦送回宿舍，这才回了家。 车子一路开进老旧的小区，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惹眼的黑色宾利。 在这糟乱的环境里，很是格格不入。 他拧了拧眉，找到停车位，把车子停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他下车锁门，一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拐进了楼栋里。 还没走几步，身后就跟上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很是斯文。 “小少爷，老爷想见您一面。” 肖慕清拧了拧眉，神色很淡。 “没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迈开脚，上了楼。 第191章 如果不是因为你 几秒过后，楼外传来“砰”的一声。 周康衍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中年男人气冲冲的关上车门，大步走了过来。 梁清远走进狭窄的楼梯口，抬手推开周康衍，对着走了一半的肖慕清大声嚷道，“肖慕清！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子！” 少年只是轻哂一声，眼睫垂了垂，继续上楼了。 梁清远被他气到不行，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还是抬脚跟在他身后，走了上去。 “你就打算一直在这烂尾楼这么住着？” 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家门钥匙，笑的轻慢又挑衅，“六楼呢，您别爬出心脏病来。” “你——” 周康衍走在身后，叹了一口气，提醒道，“小少爷，老爷这几天身体不好，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肖慕清便转头淡淡道，“所以呢？” 头顶的灯泡有些久了，泛着淡黄色的光，打在少年刀凿斧砌般的脸上，映出一片冷漠。 楼梯间内突然一片安静，只有三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肖慕清勾唇一笑，转过身继续上楼。 梁清远没做什么表示，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楼梯有些窄，他迈步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肖慕清突然想起第一次把戚琦带回来的时候，小丫头跟在他身后，死死的抓着他的大衣下摆，生怕下一秒他就甩开她似的。 这么想着，少年脸上的神色缓了缓，突然笑出了声。 三人上楼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肖慕清拿着钥匙旋进锁孔，抬手开了灯。 房间很小，雪松的香气弥漫开来，干净整洁，就是茶几上放了几瓶酒。 梁清远本就被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给气到不行，这会儿看到桌上的几瓶酒更是来气，愤愤道，“你现在是不是还跟着宫家和莫家那两个小子一起混？我和你说了多少次，那两个混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么每天跟着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就不耐烦的打断他，“有完没完，你大晚上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训斥我交朋友？” “肖慕清，你别得寸进尺！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我有权利管你！朱莉莉家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少年哼笑一声，一只手臂撑在地上，坐了下来。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才过来。 怕不是因为朱莉莉他可能一百年也过不来一次。 脚边是那两个一黑一白的游戏手柄，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小丫头过来打游戏输了之后气冲冲的摔下手柄，噘着嘴的模样。 怎么这么可爱。 缓了缓神，他拿过遥控机，开了电视机。 “我是你儿子？你儿子不是姓梁吗？不好意思，” 他拿过那个游戏手柄，歪了歪头，冲着梁清远一笑，尾音都拉长了，“我，姓，肖。” 梁清远被他气得感觉颅内的血压都高了起来，大步走上前，猛地挥了他一巴掌，力道十足。 “肖慕清！我太惯着你了是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整天整夜不回家，和那几个混小子混日子，还学会举报了是吗？还学会跟校领导打报告了？你对得起你妈吗！” 之前沈昱晴找人把他和戚琦关进储藏室，第二天，关他们的那个女生就被查出来之前的考试作弊，直接取消了各种评比，还记了大过。 戚琦不知道这事儿，肖慕清也就没说。 处理这种烂人，没必要让她知道。 肖慕清被他一个巴掌砸的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听闻这话，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嘴边溢出来的血，一双眸子布满血丝，整张脸都颤着起来，抬手扯过梁清远的领带，一字一顿道，“你，特，么，没，资格，提我妈。” 梁清远甩开他的手，轻声一笑，“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妈能死吗！” 梁清远说这话的时候音量不大，但是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肖慕清的耳里，他抬起头，眼眶发红，死死的咬着下唇，像是有根绳子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妈能死吗…… 这话仿佛是紧箍咒，把他死死圈住，动弹不得。 周康衍走到梁清远面前，弯了弯身子，“老爷，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 梁清远走到肖慕清面前，抬手点了点他的肩，“肖慕清，我不会再纵着你这么胡来，这周你哥生日，给我回来！你和谁谈恋爱我不管，但要是因为个女人就给我惹出生意上的事端，你给我走着瞧！” 语气像是命令，却又有些发颤。 少年仰起下巴，眯着一双眼，脸上透着一股狠绝的邪性。 “你敢动她一个试试？” “肖慕清，你别拿着这幅死样子对着我！” “滚。” 梁清远和周康衍一愣。 “小少爷，你不能这么和老爷说话。” 肖慕清猛地抬手，挥落掉茶几上的红酒，扯着嗓子，“滚！” “我让你滚！” 酒瓶猛地摔落在墙上，地上，狭小的客厅里到处都是一片猩红，像是吃人怪兽身上流出的血，延绵不绝。 梁清远气的猛地转身，回头还不忘再骂一句：“就是个畜生玩意！” 他骂完便跟着周康衍出了门，乱糟糟的空气里，只剩下肖慕清一个人。 夜色很静，蝉鸣声从窗外透进来，他却只觉得聒噪。 空气都仿佛是结了冰，他颤着身子滑落在茶几边，耳边回落的只有那句，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妈能死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 肖慕清闭上眼，周身一片黑暗，后背已经沁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栋别墅，那些快要冲破屋顶的尖叫声，还有各种哭声混杂在一起，终于是击碎了他的耳膜。 茶几上的手机在“嗡嗡”的震着，而地上的少年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戚琦回宿舍给肖慕清发了几条微信也没人回，这会儿打了通电话也没接，不禁有些担心。 她蹙了蹙眉，掀开床帘探出去一个头，“你们说，男朋友不回自己电话，是在干嘛？” 正擦着精油的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怎么了？肖慕清不接你电话了？” 戚琦“嗯”了一声，又敲了敲屏幕。 许真如从另一头爬上床，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安慰她，“可能在洗澡吧，你不是说他开车回家也要二十几分钟吗，这会儿应该刚到家吧。” 戚琦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之前到家了都会告诉我的，今天我给他发微信都没回。” “你不能让肖慕清有个三急吗，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拉屎，手机不在手上，你要他怎么回，提着裤子去拿手机吗？” 第192章 就你一个女朋友 戚琦一个抱枕就朝金灿灿砸了过去，“金灿灿你恶心死了！” 金灿灿刚好中招，手里的精油都差点砸在地上。 “本来就是，虽然你们家肖慕清帅是帅，可是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总要拉屎吧。难道只让我们拉屎，不让帅哥拉屎？” 没得聊了。 这人脑子里到底每天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许真如表示也被金灿灿恶心到，不过三个女生聊天的时候江秋一直没讲话，裹着被子不知道在干嘛。 她冲着江秋的床位扯了扯嗓子，“秋秋，你今天怎么了？” 江秋的床位正对着戚琦的床，她闻言朝里面看了看，问道，“对啊，你今天晚上回来直接就上床了，不舒服吗？” 金灿灿坐在下面叹了一口气，涂好精油，关了台灯准备上床，“那天毕业晚会去找莫旭涛，也不知道俩人说了些什么，没谈拢，今天莫旭涛约她，说是要和她解决一下过去的纠葛，结果，” 金灿灿突然打住，还叹了一口气。 “结果什么？” 戚琦好奇心太重了，恨不得整个人都从上铺滑下去，去听八卦。 江秋裹着被子，声音里全是疲倦，悠悠道，“结果出去开房了。” ！！！！ 什么鬼！！！ 戚琦和许真如对视一眼，差点昏古七。 怪不得今天去莫芊芊家里莫旭涛不在呢。 原来是出去“和谐”了。 金灿灿爬上床，幽幽一声，“折腾了一小天吧，这会儿确实累。” ………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封住金灿灿的嘴，不要让她再蹦出这种污言秽语。 戚琦翻了个白眼，重新钻回被子里，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手机，叹了一口气。 肖慕清到底在干嘛啊…… 她翻了个身，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天在更衣室的画面。 还有那句，“宝宝，我难受。” 行，她现在是挺难受的。 想了想，她还是翻出手机，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周一早上，戚琦也没见到肖慕清。 按照往常，他是会在楼下提着早饭等她的。 这莫名其妙的要空着肚子去上课，还有些不适应。 一个上午微信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戚琦课都听不进去。 下午上完法语课，林建成把她叫住了。 戚琦收拾了一下书包，温声道，“林老师，有事吗？” 估计上课发呆被抓包了。 林建成皱了皱眉，“戚琦啊，肖慕清今天上午的翻译课没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是肖慕清的班主任，大一的语法课和大二的翻译课都是林建成带。 戚琦一愣。 没来上课？ 林建成看她这一副惊讶的表情也猜出来小丫头不知道这事儿，摆了摆手，“也没什么事，这孩子偶尔就翘个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又是家里那点事，估计明天就来了，我还以为他和你说过了。这小子，要不是看他成绩好，早给他挂科了。” 戚琦拧了拧眉，感觉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林建成走了之后，她抓了抓书包带，还是翻出手机，给莫旭涛拨了通语音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听筒里很安静，也不知道是在哪儿。 “莫旭涛，肖慕清今天找你了吗？” 莫旭涛这会儿正在画图，听到戚琦这么说随即放下了笔，笑了一声，“哟，大长腿，他和你谈恋爱之后哪还找我们，每天就围着你转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有求于人还是忍住不去骂他，“我从昨天晚上跟他分开之后他就没回我消息了，打电话也不接，刚才他班主任说今天也没去上课，我有点担心，他和你联系过吗？” 莫旭涛听戚琦这么说，盯着图纸，眉头拧了起来。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 戚琦“嗯”了句。 “他之前都不会这样的，就算是不来学校也会和我说一声的。” 太奇怪了，肖慕清从来没这样过。 听筒里传来一句绵长的叹气声，莫旭涛从椅子上站起身，淡淡道，“我去找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找她？？？ 找她做什么，这会儿不是应该去找肖慕清吗？ 不过说到找肖慕清，没来学校，会不会在家？ 可是在家也会告诉她的啊。 莫旭涛来的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后就把车开进了教学楼，戚琦刚背着书包走出来，就看到他坐在驾驶座上，嘴上叼了根烟，眯着眼睛，神色有些凝重。 “上车。” “啊？” 上车干嘛？ “不是要去找肖慕清吗，带你去。” 戚琦“哦”了一声，抓了抓书包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莫旭涛盯了她一眼，随即勾唇笑了笑，跟个二哈似的，“你干嘛，坐那么后面，怕我吃了你不成？” 戚琦撇了撇嘴，“才不是，肖慕清说了，我坐你们的车时候，不能坐副驾驶，只能坐他的副驾驶。” 虽然肖慕清说完这话被戚琦骂了一通，但是戚琦还是记着了。 不然被他知道，又要冲着她撒娇了。 莫旭涛一笑，“他那台车不也是宫靖的？” 他说完戚琦才想起来，一副，对哦的表情。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 “行了，先带你过去找他吧。” 车子开出学校，大约三十分钟，戚琦才发现他一直往郊区开，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陌生景色，戚琦都怀疑莫旭涛是不是要把她给带到山区里卖了。 “莫旭涛，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眉眼都敛了起来，随即转了一个弯，“本来这事儿吧，老肖不说，我也不好提醒你。但也不能总这么瞒着，我就说这么一句，剩下的，等到了你问他吧。” 戚琦一愣，突然想到那晚肖慕清和路易昂在宿舍楼下打起来，他抱着她，问她，如果他有事瞒着她，她会不会和他分手。 真的，有事瞒着她吗…… 莫旭涛见她脸色并不好看，开口安慰道，“你别瞎想，是他家里的事，他没出轨，就你这么一个女朋友。” 戚琦白了他一眼。 “用你说。” 在这事儿上，她还是相信肖慕清的。 虽然他整天和莫旭涛宫靖混在一起，但是做事有分寸，也不会胡来。 第193章 私生子 “不过说真的。我和老肖十几年的兄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每天心情都这么好，还会笑，还有脾气。你要知道他以前都没什么脾气，别说笑了，连句话都不跟人说。” “骗鬼呢，他不和你们说话怎么做朋友。” 莫旭涛把车停在一个墓园门口，熄了火，“戚琦，我们这圈子，交朋友没怎么交心，我们仨关系好完全是因为小时候肖慕清刚被他爸带回来的时候被人欺负，我和宫靖看不过去帮了一把，后来慢慢就总走在一起玩了，不过肖慕清话少，我话多，宫靖又会协调，这才做兄弟做了这么多年。还有当年童童出事，老肖前前后后跟着帮了不少忙，差点把命搭进去，就冲着这个，他都是我兄弟。” 莫旭涛这段话有些长，信息量也有些大，戚琦都没消化过来。 注意力全放在那句肖慕清被他爸带回去，什么叫做被他爸带回去？ 没跟他爸生活在一起吗？ 不是离婚了吗？ 正出神的时候，莫旭涛冲着她扬了扬下巴，“进去吧，不出意外他应该在里面。你和保安说肖珍的墓就行了，是他妈的墓。” 戚琦一怔，感觉手心里全是汗。 “他妈的墓……” 她只知道肖慕清爸妈离婚了，他也很少提起这些事，结果没想到，已经去世了…… 莫旭涛点了点头，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嗯，肖慕清是私生子。” 那一刻，戚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碎掉了。 一地残骸，没有地基。 私生子……… 她从小到大，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情节和桥段，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更何况是自己的男朋友身上。 “别的我也不方便说，剩下的你自己问他吧。” 戚琦感觉坐在车里冷汗直冒。 肖慕清那样温柔善良的人，竟然是私生子。 怪不得他会问她，如果有事瞒着她，会不会分手。 这种事，根本都没办法开口。 难道要他看着她，亲口告诉她，我是私生子，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换做是她，可能也不会说。 戚琦颤着一双腿下了车，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六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投射到地面上，在她身上笼罩出一道影子。傍晚的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黑暗又孤寂。 戚琦抬起头，看到了头上的几个字。 凤凰山公墓。 一个根本没有想过的地名。 她长舒一口气，拢了拢散落在胸口的长发，迈着细碎的步子，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脚下，仿佛有千斤重。 戚琦走到墓碑前的时候，还处在这个震惊里没有回过神。 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烟，神色疲惫的坐在地上，垂着眸子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六月的夕阳打在他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隔绝空气的屏障。 那一刻，戚琦突然觉得他是如此的远，如此的无法靠近。 她伸手，仿佛也摸不到他，就这么短短几步路，中间却像是恒生出了一道悬崖。 戚琦的眼眶突然有些酸。 感受到那抹目光，肖慕清回过头。 四目相对，空气里像是被点燃了火星。 肖慕清拿掉手里的烟捻灭在地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开口声音哑到不行，“你怎么来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强行压制住自己鼻腔里的酸涩感，生怕自己哭出声，“莫，莫旭涛送我过来的。” 小姑娘脸色白如纸，一张菱口也没什么血色，说话的时候一双手死死的抓着书包肩带，一副泫然欲泣又强忍着的模样。 肖慕清感觉一把刀直直的在心尖儿上劈开了。 血流成河。 他皱了皱眉，随即提过小姑娘的背包放在肩上，语气很沉，“怎么带你来这种地方，我送你回去。” 戚琦颤巍巍的拉过他的手，捏了捏他有些冰凉的手心，嗫嚅道，“不，不用的，我陪你待着，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肖慕清一愣。 小姑娘低着头，眼圈都是红的，一副小心翼翼不敢看他模样。 他叹了一口气，把人抱进怀里，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戚琦的双臂穿过双肩包环上他的腰，收了收力，呜咽道，“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开口道，“涛子都告诉你了？” 戚琦的小脑瓜在他怀里蹭了蹭，压制住哭腔，“没有，就只说了一点点。” 他松开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小姑娘通红的鼻尖，感觉心都在抽着疼，“怎么哭了？” 戚琦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会儿他一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委屈巴巴的，“没有，我就是心疼你。” 肖慕清一笑，语气里却全是疲惫，抬起拇指揩去她的眼泪，“傻死了，我没事。” 戚琦点点头，扯了扯他的t恤下摆，呢喃道，“那，那我想和阿姨打声招呼。” 肖慕清一愣。 他侧头看了看墓碑上的那张年代有些久远的照片，弹了弹小姑娘的脸，“确定？” 戚琦“嗯”了一声，还抬手擦了擦脸。 “行，那我女朋友和她婆婆打声招呼。” 说完还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站在了肖珍的墓碑前面。 “妈，我带女朋友来看您了。” 戚琦抬眸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模样和肖慕清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带着一股子矜贵。 戚琦的小指有些紧张的勾了勾他的指，声音乖乖巧巧的，“阿姨好，我是肖慕清的女朋友，我叫戚琦。” 身旁的少年侧头看着她，还能看到她耳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 他松开她的手，随即揽过她的肩，“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带她来看您的，结果今天撞上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戚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点头听着。 “妈，我很喜欢她。你要是在的话，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戚琦一愣。 虽然肖慕清平日里胡话张口就来，但是这么郑重的在母亲的墓碑前说这些话，她脸还是有些热。 不过是真的感觉开心。 戚琦咧开嘴角，盯着那张照片，附和了一句，“阿姨，我也很喜欢他。” 第194章 我想去你那儿 肖慕清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 少年低头吻了吻她耳尖，声音逐渐恢复过来，“傻死了。” 戚琦只是嘿嘿一笑，抬手捏住他衣服下摆，像是炫耀似的，“阿姨，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也遇不到他，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我男朋友很优秀，会煮饭，成绩好，长得帅，游戏打得也好。每次我出事的时候他都在，他很理解我，我不开心的时候还会安慰我，肖慕清就像是一个哆啦a梦，口袋里装着好多魔法，我每天都很幸福。他真的很棒，谢谢您。” 肖慕清一愣。 女孩儿说这话时的神情很是认真，一双眼睛弯了起来，嘴角上扬，眼睛里带着自豪的光。 他能感觉的到，戚琦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骄傲。 他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的那条裂缝，好像被她眼底的光，填补了。 如果曾经他一直生活在黑暗里，那么此时此刻，戚琦好像打开了那扇一直关着他的牢笼，开了窗，见了光。 “您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他的，一起读书毕业，然后我再给他一个幸福的家。” 她说完看侧头看着他，神色坚毅又柔和。 这么多年来，肖慕清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矫情，竟然在这一刻，想哭。 他把戚琦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哭腔。 “琦琦……” 戚琦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凑近他耳边蹭了蹭，“肖慕清，我会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想甩开我的手，我这块牛皮糖很粘人的。” 这话说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肩头一湿。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少年身子猛地颤了起来。 戚琦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哭了。 肖慕清哭的很克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戚琦能感觉出来他的难受。 她抬手把他肩头上的书包扯下来放到地上，一双细嫩的手臂环抱住他宽阔的脊背，轻轻地拍着，“我在呢，没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肖慕清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可是戚琦此时此刻也不想问，只想这么陪着他。 有些伤疤，不一定要揭开的。 每个人都有潜藏于心底的秘密。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身子平稳了下来，那种闷着嗓子的哭声也不见了。 他抬起头，只有眼周一圈是红的，脸上倒是没有泪。 戚琦抬手蹭了蹭他的眼角，“我男朋友真是怎么看怎么帅。” 肖慕清被她逗笑，目光瞥到她湿漉漉的肩头，不禁抬手摸了摸。 “衣服都湿了。” 白色的t恤印出一片水渍，勾勒出了内衣肩带的轮廓。 戚琦这才低下头，扯了扯t恤，“没事啦，天气这么热，一会儿就干了。” 他弯腰把她的书包捡起来，目光自动略过她的肩头，“行了，送你回去吧。” 戚琦扯了扯他的手，咬着下唇，脸有些红。 “我，我想去你那儿。” 肖慕清一愣。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有些沙哑，“确定？今晚我可不一定会放你走。” 戚琦踮了踮脚，双臂攀上他的脖子，“我今天本来就不打算走的。” 男生抬手摸了摸她的腰，柔软的触感传来，心底那点躁郁也消下去不少。 “行，那回我那儿。” 俩人走了两步，肖慕清低头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扯过戚琦的手，声音有些轻，“站着别动。” “啊？”小姑娘呆呆的，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少年弯下腰，蹲在她身前，垂下眸子，帮她系着鞋带。 “怎么鞋带开了也不知道。” 戚琦这才回过神，帆布鞋的带子开了。 “我没注意到，也没踩到嘛。” 肖慕清帮她系好鞋带，顺势在她脚踝处弹了一下，“等你踩到就摔了，毛手毛脚的。” 戚琦不服气的“哼”了声，“鞋带又不会开口和我说话，我怎么知道它开了，我就顾着安慰你了。” 他站起身，勾唇笑了下，模样有些欠扁，“嗯，安慰的挺好，给你颁一等奖。” ……… 谁要这个奖…… 肖慕清不再逗她，拉过她的手，出了墓地。 他来墓地没有开车，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便直接打了车过来。 这会儿从墓地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莫旭涛的车，拉着戚琦坐进了后座。 “还以为你把她送过来就走了呢，等了这么久，烦死了吧。” 莫旭涛捻灭手上的烟，给车子点火，“我一猜你就没开车过来，这才等着呢，怎么说，回学校吗？” 戚琦抢先一步，像是怕肖慕清后悔似的，急急忙忙开口道，“不回学校，去他那。” 莫旭涛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像是看明白了什么似的勾唇一笑，“行，去老肖那儿。” 肖慕清抬手拢了拢戚琦的头发，没说话。 小丫头，还不信他。 墓地离肖慕清住的地方有些远，戚琦倒在椅背上车子一路开出去，不禁打了几个哈欠。 肖慕清侧头盯着小姑娘有些疲惫的脸，捏了捏她的手，“困了？” 戚琦点了点头，“有点，下午上的老林的课，有点费脑。” 他拍了拍腿，扣过小姑娘的头，“躺着睡会吧，开过去有一段路呢。” 戚琦是真的困了，今天这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冲击人，她也顾不上莫旭涛坐在前面，扯了扯短裤下摆，枕在了肖慕清腿上。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伸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那一会儿到了你叫醒我。” 肖慕清“嗯”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莫旭涛坐在驾驶座，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去，你们俩能不能放过我这个单身狗。” 戚琦没睁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随即翻了个身，面对着肖慕清，把手臂环到他腰上。 因为她没睁眼，所以这会儿也看不到某个小伙伴已经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单身狗就是用来虐的。” 小姑娘倒在他身上一脸的疲倦，饶是那个位置有点怪异，这会儿肖慕清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理了理她脸上的发，把人抱的紧了些，怕她掉下去。 第195章 我想喝酒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戚琦睡着了，肖慕清怀里传来轻轻浅浅的几声呼吸。 他抬手轻柔地拍了拍女孩儿的背，冲着前座开口问：“都和她说了？” 莫旭涛坐在前座，叹了一口气。 “今天一直找不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想到昨晚听我姐说梁叔叔去找你了，估计就是来这儿了，这才把人带回来，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 至于那一句是什么，莫旭涛没细说。 不过不说，肖慕清也能猜到了。 他低头看着小姑娘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直直往他心尖儿上打，心也柔软了一大半。 “没事，反正是事实。” 莫旭涛有些尴尬的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老肖，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戚琦说啊，这事这么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我看戚琦也不是会因为这个就和你分手的人。” 戚琦的确不是。 可是他不想她替他担着。 他的女朋友，只要负责努力学习拿奖学金，吃喝玩乐就行了。 “确实不会，但是我不想让她替我担心。” 他和梁清远的纠葛，根本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如果可以，这些年他也不会过成这样。 “你不说她才会担心，刚才来的路上，我感觉她都要哭了。” 肖慕清侧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有些姗姗然，“说了之后是要她同情我还是可怜我？带着这种心情和我在一起，压力太大了。” 这些年有太多人因为他的身世对他小心翼翼，莫旭涛，宫靖和沈昱晴都是如此。 他们害怕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生怕他有情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让肖慕清觉得，他是真的低人一等。 他不想被可怜，也不想被同情。 饶是他才是犯错的那一个。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你这恋爱谈的，第一次把人小姑娘捞回房间半夜跑到我那儿打麻将也不肯回去，生怕自己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你打算跟她在一起都这么忍下去？” 肖慕清没应，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戚琦的时候。 小姑娘喝的醉醺醺的，往她怀里扑，还一口一个爸爸。 眸子清凌凌，一张小脸被酒熏得粉白玉润，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可偏偏肖慕清舍不得，这人一旦有了想珍惜的东西，放到手里就是舍不得碰，生怕给伤了害了。 “先这样吧，这么陪着她不是也挺好。” 俩人没注意到，说话的间隙，一直倒在少年怀里的那个小姑娘，睫毛颤了颤，还有些湿。 大概快要一个小时，莫旭涛才把车开到肖慕清小区楼下。 戚琦揉了揉发胀的双眼起身，和莫旭涛打了声招呼，便被肖慕清拉着，上了楼。 俩人进了门，肖慕清抬手开了灯，问，“饿不饿？” 她下午上完课就去找他，这会儿都过了饭点了，确实有点饿。 戚琦点了点头，“可是之前买的零食都吃光了，家里还有菜吗？” 肖慕清自己在家里不怎么烧饭，食材都是戚琦过来的时候才买，这会儿也没什么了。 “只剩下面条了，煮面吃吧。” 戚琦“嗯”了声，这才看到肖慕清家里跟进了贼似的，客厅里乱七八糟，酒瓶碎了一地，墙上和地板上都染着鲜红的酒渍。 她一愣，感觉脑袋有些发晕。 “肖慕清，你家招贼了吗？” 肖慕清回过神，转身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来得及收拾家里的一片狼藉。 “我先带你回卧室。” 戚琦摸黑抬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没事儿，我帮你收拾。” 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肖慕清怕她踩到，也怕她伤了手，直接把人一个打横抱了起来，“不用，等会面好了叫你，先去卧室玩会游戏。” 戚琦被他扔到床上，他没说什么，直接带上了门。 刚才客厅那副模样，不像是进贼了，倒像是，打了一架……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肖慕清收拾干净客厅，煮好了面，这才把戚琦叫出来。 “将就吃点吧，不想吃的话等会再叫个外卖。” 戚琦拿起筷子“嗯”了声，一边吞面一边像是提醒他似的开口道，“我今晚不回去的，我和灿灿她们说过了。” 肖慕清抱着双臂坐在她对面，轻声笑了笑。 “嗯，不赶你回去，快吃吧。” 戚琦是真的饿了，折腾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直接吃光了一大碗面。 肖慕清倒是没吃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见小姑娘碗底都空了，抬了抬眉梢，“还吃吗，锅里还有。” 戚琦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不吃了，饱了。” 这话说完俩人突然沉默下来，都没再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肖慕清看着她，她也看着她，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就在肖慕清起身收拾碗筷，想问她打不打游戏时，戚琦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道，“我想喝酒。” 肖慕清一愣。 他垂眸看着她，像是不确定似的，问了一遍，“确定？” 戚琦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撇了撇嘴，“宫靖家不是做酒的吗，怎么你们都能喝，我就不能喝了。”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肖慕清被她这幅娇俏的模样逗笑，拉过她的手往卧室那边走，“行，想喝什么喝什么，随你挑。” 俩人在酒柜前站定，戚琦盯着上面一瓶又一瓶的酒，一下子犯了难。 她对酒没有研究，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侧头眨了眨眼睛，“有开过的吗？” 肖慕清定了定神，抬手拿了一瓶出来放到了桌上。 戚琦看了看瓶身上的几个字，rosa，在法语里是玫瑰的意思。 “喝点甜的吧。” 戚琦扫了扫那瓶还没有贴标签的酒，圆柱形的瓶身，两侧呈流线型，颜色黑如墨，瓶口是蜡封的，上面印了一个w，周身是一串雕纹花边，瓶身很干净，甚至都没有贴标。 “这酒没贴标吗？” 肖慕清从抽屉里翻出开瓶器，转了转刀尖，旋开了蜡封。 少年的手指骨节修长，一只手握着酒瓶，一只手抓着开瓶器，海马刀的顶针旋进软木塞，转了几下，带出了木塞。 一系列动作快速又精准，木塞底部都没破，连木屑都没掉。 戚琦一下子看呆了。 “嗯，我们几个这边的酒都是第一批的试样品，都没上市，宫靖家这几年生意有点难做，滞留了挺多酒，就只有瓶身上写了几笔区分，我这边的都没贴标。” 怪不得翻译社放了那么多的酒。 都光秃秃的，跟没穿衣服似的。 肖慕清拿过两个干净的酒杯，又拿过一个长颈大肚子的醒酒器，一只手托着酒瓶底部，瓶身和酒杯的杯底保持大约2厘米的距离。倒了差不多一半，他把身子稍稍退了些，轻微旋转酒瓶底部，快速收了瓶，一滴没洒。 这一系列的动作晃得戚琦眼都要晕了。 她盯着那瓶猩红色的液体，眨了眨眸子，“肖慕清，喝酒倒酒是不是都有很多讲究啊。” 男生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不用记那么多，我也是和宫靖待久了才学会的，在家里随便你。” 戚琦没说话，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口气。 不行，回去要好好看看这些东西，不能给他丢人。 第196章 肖慕清的过去 肖慕清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戚琦面前，“看你那模样是等不到它醒30分钟了，尝尝看什么味道。” 戚琦舔了舔唇，拿过高脚杯小口抿了一下。 她没喝过红酒，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喝酒还是高三毕业班里组织的夏游，那天拿了一杯酒下肚，直接醉了。 这会儿尝了一口，嘴巴里各种各样的味道，有些复杂。 戚琦像模像样的啧了咋舌，“有点甜，还有点像冰淇淋的味道，香草吗？” 肖慕清拿过酒杯喝了一口，低声笑了笑，一脸的宠溺，“嘴巴还挺精，宫靖家这款酒乳酸转换的，所以有一点奶油的香气。” 戚琦没见过肖慕清喝酒，这会儿他一只修长的手握着酒杯，白皙的肤色和腥红的液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喝酒时喉结轻轻滚了滚，看的戚琦眼睛都直了。 好性感……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这么看着就感觉醉了。 肖慕清见她没声音，侧头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下了，握着酒杯，仰着头支着下巴看着他。 他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看什么呢？” 戚琦顺势拉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笑吟吟的，“肖慕清，你好帅啊。” 少年被她哄得眉宇间都柔和了起来。 “就喝了一口就醉了？” 戚琦摇了摇头，站起身窝进他怀里，仰头对着他的下巴亲了亲，随即开口道，“肖慕清，私生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爸爸还是杀人犯呢。” 那一刻，窗外像是有一道闪电，把他劈开了。 戚琦用这样稀疏平常的语气，把自己和他，血淋淋的剥开来。 是啊，私生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 她的父亲，可是还在监狱里。 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颤。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同情你，可怜你。但是才不会呢，我才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就对你温柔点，我早就提醒过你的，奶奶也告诉过你的，我脾气可臭了，可难侍候了，我就是那种没有公主命还有公主病的女生，我对你有好多好多要求，要陪我打游戏，就算输了也要陪我玩，要送我去上家教课，要陪我吃火锅，还要多抱抱我，你不要觉得我知道了就会对你心慈手软哦，我要欺负你一辈子的。” 那一刻，肖慕清突然觉得口腔里的酒，变成了一颗又一颗的橘子糖，甜出了眼泪。 “琦琦……” 他哑声叫她，眸子里全是看不透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不能说我真的理解你，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是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之前一直不敢答应你，和你在一起，也是怕觉得说我爸爸是杀人犯，我配不上你，我不想把你拉进我那糟糕的生活里，可是那天你说，父母不能选，但是男朋友，要让我拥有最好的。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你。” 戚琦顿了顿，感觉喉间都有些酸，眸子里也升起一片水雾。 其实她本不想说这些话，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她这会儿也不想去在乎那么多了。 “肖慕清，爸妈是不能自己选的，但是女朋友，虽然我不确定我是不是最好的，但是，我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就像，你是最爱我的那一个一样。 肖慕清感觉胸腔里被塞了一团棉花。 怀里的小姑娘那双眸子清亮如皎月，不含一丝杂质，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他，说着最普通却最有力量的话。 他这二十年来的所有辛苦，好像都被治愈了。 他滚了滚喉结，抬起颤巍巍的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傻死了，我们琦琦当然是最好的。” 戚琦勾唇一笑，随即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 “肖慕清，不是你的错。生下来的时候，没有人问过你的意见，没有给你选择。错的是他们，没有为你的生命负责。” 这世间，什么都有考试。厨师有考试，老师有考试，就连上学都有考试，可是做父母的，却从来都没有考试，没有人去教他们。 他们，都在一个互相摸索的环境里长大。 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不断学习，而又不断犯错的过程。 肖慕清坐在椅子上，把她抱起来放到膝头上，随即把头埋在她颈间，亲着女孩儿雪白的脖颈，哽咽道，“那人昨天过来了，我们俩大吵了一架，所以家里才乱七八糟的。” 戚琦没说话，整个人呆愣愣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种事不能问，当他有了倾诉的愿望，她是万万不能打断的。 “我妈，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那一刻，戚琦的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沙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能抱着他，抬手顺着他的头发。 这种时刻，语言显得苍白又无力。 “之前我说我爸妈离婚了。其实我是骗你的，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说这种事，所以奶奶问起的时候，我就只能说他们离婚了，一个人生活。但其实我小时候一直和我妈住在乡下，乡下的孩子野，也顾不上那么多，我也没去考虑过我是不是真的没有爸爸，我一直以为我爸爸在天上，因为妈妈从来没说过。” 肖慕清开了口，戚琦抱着他的头，认真的听着。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脆弱破败的一面。 像是被人剥去了衣裳和皮肤，只剩下骨皮撕扯着肉，留自己一个人。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和绝望。 “后来有一天，我妈说她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要带我去找爸爸。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有爸爸，可是他一直都不在我身边。 有人开了一辆很漂亮的车来接我们，我和妈妈住进了一所大房子里。可是除了爸爸，还有别人。” 肖慕清顿了顿，高大的身子都颤了起来。 戚琦吸了吸鼻子，感觉这话像是刀刃似的，硬生生往自己心头上劈，疼的五脏六腑全跟着撕扯。 “家里有一个阿姨，还带着一个小男孩。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爸爸是有家庭的，他有妻子，有儿子。我和妈妈，根本都不属于那个家。” 那个秋日的午后，肖珍拉着他的手，站在那幢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母子俩像是一个踏进新世界的外乡人，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肖慕清那时候只有10岁，可是他已经懂得了，他不属于那里。 梁清远和肖珍的相遇，很具有浪漫性。 那时候梁清远刚刚调职，从原公司的一个普通司机一下被提拔成总经理，一次去工地出差巡视偶然遇到了肖珍。 肖珍性子恬静，长得眉清目秀，别人说一句话她就羞红了脸，让在生意场上上充满波折的梁清远一下子动了心。 可那时候，他刚刚结婚没多久，还有一个儿子。 那场婚姻不过就是生意上的交易，他为了总经理的那个职位，娶了老总的女儿。可时间长了，他受不了原配强势的性格，在肖珍那儿得到了难得的安宁。 可是对于像白纸一样的肖珍，他说不出自己已经有了妻儿的话。 他任由自己越过道德的边缘，一头扎进了和肖珍的虚幻泡沫里。 肖珍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他学识渊博，懂得很多知识，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还会唱歌，会讨她的欢心，一下子就栽了进去。 俩人爱的浓情蜜意，在梁清远出差的那一年里，生活像是蜜里调油。 可梁清远的调职时间也就只有那么久，一年之后，梁清远没留一句话，回了杭川。 那时候肖珍才知道，原来梁清远早就有了妻儿，她不过就是他在外面飘扬的一道彩旗而已。 她在被小三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可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种狗血的，言情剧才会出现的情节，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太爱梁清远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好的男人，于是她不顾家里的劝阻，把孩子生了下来。 取名，慕清。 第197章 不是你的错 就算那个男人欺骗了自己，抛弃了自己，可是她还是爱他。 她一个人带着肖慕清回了乡下，谎称自己的丈夫去世，母子俩的生活也算平静。 可就在肖慕清10岁那年，肖珍被确诊了乳腺癌晚期。 她在家里哭了一天一夜，绝望到想要自杀，可看着肖慕清天真的模样，还是舍不得，托人联系了梁清远。 他已经是杭川上市公司大名鼎鼎的总裁，联系他并不费力气。 肖珍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求着梁清远，一定要照顾自己的儿子。 梁清远对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很是遗憾，也想着弥补他们母子俩，便一口应了下来，派车去接他们。 可原配这边终究是熬不过来，他刚开始是打算把人偷偷接回来，结果没想到被发现，只能硬着头皮带回家。 原配把千金小姐的风度保持的很好，接纳肖珍，还带着她去看病。 梁清远自顾自的以为，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表面上原配对母子俩敬重有加，私下里却没少打骂。 肖慕清在那样的家庭里，生活了整整一年。 直到那一天。 梁清远15岁的大儿子，梁润泽，和一群同学在家里开生日趴，拿着蛋糕和鸡蛋往他身上砸，咒骂他是私生子。 骂他的妈妈是小三，是情妇，抢了别人的丈夫。 肖慕清能忍住别人对自己的责骂，可是却无法忍受别人对母亲的漫骂，小小的一个他，握着拳头，和为首的男生打成了一片。 别墅的地板刚刚被佣人打扫过，还打了蜡，一群男生闹哄哄的，为首的那个男生脚一滑，从三楼跌了下去。 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 佣人尖叫一声，肖珍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肖慕清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孤零零的。 她冲上去抱着自己的儿子，捂住了他的眼睛。 而后，她看到了站在楼下原配轻蔑的眼神，以及，梁清远悔恨的模样。 那个孩子，倒在别墅的地板上，身下都是血。 没有监控，所有的证人都将矛头对准了母子俩。 肖珍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亲自去警察局自首，说她推了那个孩子。 过失杀人。 被判了5年。 她在审判席上，对着梁清远，只说了一句话。 好好照顾肖慕清。 梁清远答应了她，好吃好喝的供着肖慕清。 可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肖慕清的性子变得冷傲不近人情，经常和梁清远吵架。 两年后，肖珍在监狱里去世了。 那时候，肖慕清才13岁。 亲耳听到周围的大人和小孩儿，都贴着他的耳朵，叫他，私生子。 那一天他从房间的地板夹缝里，翻出肖珍留给他的存折。 乡下的老房子拆迁留下来的存款。 肖慕清死死地抓着那个存折，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地方。 他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读寄宿学校，高考之后，搬出了那幢别墅。 他再也不要见到梁清远和他的妻儿。 自此以后，他没有问梁清远要过一分钱，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梁清远也怒气冲冲，觉得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纵然过年过节会打电话叫他回家，可也不过就是走个形式。 他真的回去，家里才会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朱莉莉家的公司出了事，他大概也不会过来。 肖慕清说完这一大段故事，戚琦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口好疼，像是有一只手，不停的在撕扯，想要把她撕碎。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却没有想到，肖慕清才是真的生活在黑暗里。 深不见底的一口井，全是藤蔓和枷锁，把他困住。 可是他呢，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那黑暗，去找光明，来照耀她。 肖慕清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头，这才发现女孩儿脸上都是泪。 他抬手揩去她的泪，扯着嗓子，“怎么又哭了？眼泪这么多？”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喃声道，“没有，我就是难受。” 替你难受。 肖慕清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没事，都过来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纵使他这么说，戚琦也知道，肖慕清心里仍然有个疙瘩。 她一双手托起他的脸，盯着少年俊朗的五官，一字一顿道，“肖慕清，不是你的错。” 他没说话，眼睛还有些模糊。 “那个男生摔下楼，是因为地板，你并没有推他。凡事要讲因果，如果不是他羞辱你，和你打架，如果他善良一点，就不会这样。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很没有公德心，可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活该。” 他活该。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和肖慕清说过，他活该这三个字。 人人都在指责他，说他的母亲是杀人犯，说他是私生子，他一直不肯去面对这一切，装作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他责怪自己，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冲动，就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可如今真的有人告诉他，他没有错，是那个人活该，他反而突然心安理得了，突然肯直面那些过去了。 “肖慕清，如果我是阿姨，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她那时候唯一的寄托就是你，她不想你把人生葬送在这样的人身上，你要带着阿姨的这份期许，好好生活。” 戚琦的眼神坚定又炙热，把他心头的那点自卑和可怜，烧了个遍。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混蛋。 他把头埋进她颈侧，张口，咬了下去。 戚琦一阵吃痛，却忍着没出声。 如果这种发泄方式能让他好受点，她也没什么关系。 女孩儿白皙的脖颈瞬间多了几个红痕。 肖慕清喘了喘气，黑睫颤了一下，“戚琦，我活的挺混蛋的，是不是？” 戚琦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如果我是你，可能根本承受不住这些。” 这些年如果没有赵庆梅，戚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担得起家里这一切。 可能是担不住的。 “拿到通知书那天，梁润泽办生日会，他为了羞辱我，把我叫了过去，当时一群人站在江边，对着我骂私生子。那时候我没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和他赌了一次。” 戚琦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感觉脊背都有些凉。 “肖慕清，你……” “那时候我刚刚拿到驾照，我就说，赌一局赛车，如果我赢了，给我1000万的支票，然后从此以后离开我的生活和视线，如果我输了，我直接跳下去。” 冷汗顺着戚琦的额头淌了下来，连后背都浸湿了。 饶是知道那场比赛的结果，可是一想到那时候的肖慕清，她感觉大脑都不听使唤了。 女孩儿的身子猛地颤了颤，声音都有些哑，她甚至都有些不想他继续再说下去。 心口像是扎了一百根针，疼的快要喘不过气。 肖慕清抬起头，去寻她的嘴唇，慢吞吞的贴了上去。 “后来我赢了。赢回了这套房子，和楼底下的那辆车。” 第198章 你不是失败的名字 “其实那辆车是我的，之所以一直说是宫靖的，是怕你知道，怕你拒绝我。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想，抓住你。” 拥有你，然后，再努力一次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守住一个人。 戚琦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在这一刻又涌了出来，她猛地砸了一下他的肩，“呜呜呜，你混蛋，你为什么去飙车，会死人的你知道吗，你混蛋……” 她纵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她也知道，电影里那种画面带给人的震撼感和绝望感。 她不敢去想，如果肖慕清输了，她该怎么办。 那她根本就不会认识他，也不会和他走到一起。 “肖慕清，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会怕，呜呜呜——” 女孩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鼻子也通红通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他抬手擦了擦她的脸，温声哄着，“琦琦，那时候我没有遇到你，连今天都不打算过，所以根本不会去考虑明天。” 所以他根本不怕死。 这世界上他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会害怕失去。 孑然一身，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戚琦抬手砸了一下他的肩，缓了缓思绪，哽咽着开口，“肖慕清，你现在有我了。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要照顾我，你要和我在一起，我除了你，谁也不要。” 肖慕清抬起头看着她，耳边还回荡着戚琦的那一句，我除了你，谁也不要。 他在这一刻，终于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他，被人需要。 戚琦把他抱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后脑，轻声道，“房子没关系，车子也没关系，骗了我也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以后，以后，你不能松开我的手，要陪着我，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肖慕清抬手环上她的背，轻轻说了句好。 他这辈子，都不会松开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戚琦拍了拍他，轻声道，“肖慕清，你可以过生日的，没关系的。阿姨肯定也希望你过生日。” 他垂了垂眸子，轻声“嗯”了声。 “你陪我过。” “好，我都陪着你。” 俩人就这么抱着，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夜空星星点点的挂着几颗星星，晚风顺着窗帘吹进来，带来一丝温热感。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抬头，一只手扣着女孩儿的后脑，吻了下去。 戚琦被他亲的“唔”了一声，随即闭上眼，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过了良久，肖慕清松开被吻的亲喘吁吁的女孩儿，凑到她耳边，温声道，“戚琦，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名字，无人取用，无家可归，可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我的名字，有了意义。” 戚琦揪紧了他的t恤领子，小口喘着气，“肖慕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让你的名字，有更多意义。 不只是我的男朋友。 少年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起身，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轻声问：“还住这儿吗？” 戚琦看出来他想赶自己走，想到他和莫旭涛在车上说的话，双腿不禁夹紧了他的腰，小声嘟囔道，“你都说了不赶我走了。”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低声笑了笑，“没有要赶你走，那我去铺一下沙发，我今晚在沙发上睡。” 戚琦一下子抱紧了他的脖子，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撒娇道，“不要，你陪我睡。” 肖慕清身子一僵，放在她背上的手都有些虚空。 “什么？” 她凑到他颈间，低头蹭了蹭少年裸露在外的锁骨，呢喃道，“天，天气预报说夜里会下雨，今天阵雨，很大的，我不敢一个人睡。” 他扯了扯她的手，耐着性子去哄她，“戚琦，别闹。” 小姑娘抱着他更紧了些，晃了晃身子还开始撒娇，“我没闹，我就要和你睡，又不是没睡过。” 肖慕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说的这个睡过，应该是那两次在翻译社。 可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就变了个味道。 戚琦在车上半睡半醒的，莫旭涛和他说的话，她听去了一半。一直都没听懂什么肖慕清把她捞回房间，不过现在她也懒得问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屁股，“戚琦，今天晚上和我躺在一张床上，你要想好后果，我自制力没有那么强。” 戚琦窝在他怀里，轻声“嗯”了句。 她过来的时候就想好了。 反正这辈子她就盯上他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么想着，她凑到他耳边，又补了句，“你不用有自制力。”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这丫头还真是。 压了压，他把她抱出卧室，“行了，折腾了一天，先去洗个澡。” 戚琦过来的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服，这会儿洗完澡冲完身子，裹着肖慕清那件浴巾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的凳子上放了件他的t恤，底下还压了条男士内裤，新的。 ……… 为什么还要穿衣服。 她正在腹诽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了男生的声音。 他没回头，坐在地上在玩手机，像是知道她站在门口似的。 “先将就一晚上，明早把你送回学校，下午还有课。” 戚琦努了努嘴，拿过那件t恤和内裤重新钻回了浴室。 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什么男朋友。 戚琦换好衣服，擦了擦头发，这才趿拉着拖鞋走到他面前。 “你有吹风机吗？” 小姑娘刚才哭了一通，这会儿眼睛直接肿成了核桃大小，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一丝水汽。 t恤下摆堪堪遮住腿根，两条腿细长笔直，看得人移不开眼。 肖慕清从地上坐起来，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吹风机。 “过来吹头发。” 戚琦“嗯”了一声，扯了扯头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肖慕清给吹风机通上电，细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吹风机的热气吹得戚琦都有些昏昏欲睡。 她头发长，又烫了卷，吹了十几分钟才吹好，肖慕清握着吹风机的手腕都有些酸。 等到放下吹风机，这才发现戚琦眼睛都闭起来了。 他低声笑了笑，把人一个打横抱起来，“还说我不需要有自制力，困成这样，哪舍得欺负你。” 怀里的小姑娘皱了皱眉，顺势把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喃声道，“我不要一个人睡。” 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行，不让你一个人睡。” 肖慕清把人抱进卧室，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抬手扯掉戚琦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 小姑娘在床上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等到十几分钟后，他洗好澡穿好衣服出来，一打开门，就看到戚琦垂着脑袋，一双手背在身后，脚趾都绞在一起，站在浴室门口。 他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还后退了一步。 “琦琦？” 戚琦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悠悠道，“你不能去沙发上睡。” 肖慕清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还挺坚持。 “好，带你回卧室睡，行不行？” 戚琦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张开手臂，声音娇又软，“男朋友抱抱。” 肖慕清感觉自己要火烧眉毛了。 好不容易被冷水浇下去的火焰这会儿好像又上来了。 他滚了滚喉结，抱起小姑娘，把人扛进了卧室。 这会儿俩人躺到床上，戚琦所幸闭上眼，直接往他怀里钻。 肖慕清拉过被子盖在俩人身上，一只长臂揽过她的肩，把人抱进了怀里。 “不欺负你也不让你一个人睡，乖。” 他说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人躺了下去。 第199章 抢被子 夜里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暴雨。 大雨像是刀子似的，猛地劈在窗子上，像是要凿出一个洞。 肖慕清抱着戚琦，这会儿完全没睡意，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还要忍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倒是戚琦这会儿本来要睡过去了，被天空一道闪电，给吓得，身子猛地缩了缩。 肖慕清察觉到她的反应，睁眼，把人抱的紧了些。 想到在翻译社的那个夜晚，他心脏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有一个晚上，也是大暴雨，但是戚琦睡过去了，那一晚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现在，她猛地往他怀里钻，一双细嫩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背。 “肖慕清，你别走，呜呜呜——” 声音很小，很细，却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抱着她，把人扣进自己怀里，“乖，我不走，我在呢。” 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仿佛要穿透窗户，劈进卧室。 肖慕清的飘窗窗帘是白色，这会儿窗外夜色大亮，他一眼就能望过去。 小姑娘颤着肩，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抖。 “我不要，不要再打了，不要骂了……” 戚琦的声音很颤，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不停地在找港湾。 肖慕清被她颤的，心脏被猛地揪了一把。 饶是知道她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可这会儿还是觉得心疼。 “琦琦，没事了，我在呢。” 这时候，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去安抚她的情绪。 戚琦没睁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手却死死地揪着他的t恤。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翻身看她，想把她从梦境里拉出来。 “琦琦，睁眼，看着我，是我。” 怀里的小姑娘怎么也不肯动，眼睫死死地阖着，不肯睁一下。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肖慕清不可能由着她这么继续下去，叹了一口气，他捏过她的肩，吻了下去。 “唔——” 迷迷糊糊的，肖慕清只感觉有一双手往自己身上摸，软绵绵的，还带着温度。 一会儿揉一揉，一会儿拧一拧，像是玩面团似的。 果不其然，睁开眼就看到戚琦窝在他怀里，一只手放在他肚子上，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着。 昨晚亲了她好一会儿，几乎把她吻醒，她的情绪才缓过来，抱着他睡过去了。 就是晚上睡觉不老实，夜里开了空调，先是踢被子，后来又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他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不停给她盖被子怕她感冒。 不过自己一整晚都没被子盖，估计又要悬了。 半夜的时候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低下头就看到她被裹着的蜜桃般的轮廓，还要隐忍着不能趁人之危。 这一晚是真的难熬。 快要早上的时候才睡了过去，这会儿又被她摸醒了。 跟个八爪鱼似的往自己身上缠，嘴还撅着。 肖慕清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个小缠人精。” 戚琦听到声音，努了努鼻子，不满的“哼”了一声，睫毛颤了颤。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这才看到肖慕清放大的一张脸，唇边挂着笑，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想到昨天晚上，不禁脸有些红。 虽然之前也和他这么躺在一起过，但那时候毕竟不是在床上，也没盖同一床被子，这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昨晚，她好像，又做噩梦了。 戚琦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故作镇静问道，“几点了啊？” 一开口声音还有点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肖慕清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才9点多，要不要再睡会？” 下午的课是1点半的，时间还早。 戚琦在他怀里蹭了蹭，一只手攀上他的肩，抓了抓。 “不睡了，睡太多起来头该疼了。” 肖慕清侧身把人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行，那我去做早饭，想吃什么。” 戚琦突然有点福至心灵。 这感觉就像是俩人在一起好久了，习惯成自然，一副生活在一起的模样。 她还挺享受。 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又想起昨天的事，温声开口道，“肖慕清，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的。” 少年身形一僵。 这丫头睡了一觉醒过来都不忘哄他，顾及着他的心情。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抬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嗯，我知道。” 戚琦“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命令，“所以以后不能那么任性，要听话，要记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然小心我让你打光棍。” 他被她的语气逗笑，眉眼舒展开，眼尾都带上了笑，“行，都听你的。不能打光棍。” 戚琦嘿嘿一笑，目光不禁瞥到他额角的疤。 小姑娘抬起葱白如玉的指尖碰了碰，没问他怎么留的疤，反而声音轻飘飘的，“疼吗？” 肖慕清一愣。 他握过她的手亲了亲，“刚回到梁家没多久吧，梁润泽推我，一不小心撞到桌角了，那时候家里的餐桌上铺了一块玻璃隔膜，出了点血，没清理，就留疤了，不过平时看不到。” 戚琦感觉心口一阵抽痛。 那时候他才十岁啊，那么小就受伤，得有多疼啊。 她连破了皮都能疼哭，也不知道肖慕清是怎么忍的。 戚琦吸了吸鼻子，握紧了他的手，“肖慕清，都过去了，toutvabien。” 他被她这句法语逗了一下。 “还会活学活用了，老林肯定很欣慰。” 小姑娘的脸色还是有点难看，没有因为他这一句玩笑恢复过来。 肖慕清把她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不疼的，琦琦，真的不疼。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戚琦“嗯”了一声，随即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睡的软趴趴的头发，“那你去煮早饭吧，我好饿啊。” 肖慕清笑了下，也跟着起身，目光不小心扫过她的领口，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t恤有些宽松，小姑娘睡得不安稳，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露出小部分风光，勾人不自知。 他只淡淡扫了一眼，没多做停留，转身准备走。 哪知道刚走了一步就猛地打了个喷嚏。 ……… 戚琦一愣，从床上爬起来，凑到他身前，“你怎么打喷嚏了？感冒了？” 少年低头，按住她的头，“离我远点，万一真感冒了传染给你。” 小姑娘愤愤地打掉他的手，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明明睡一起的，你怎么会感冒。” 肖慕清低声一笑，盯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琦琦，这被子昨晚都被你卷走了，你说我怎么会感冒？” ……… 戚琦突然不太想说话了。 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翻译社过夜的那晚，第二天肖慕清好像，也吸鼻子了。 ！！！ 她抢他被子了！ 第200章 这方法挺管用 这么想着，戚琦心里一阵愧疚，拉过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他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睡着了不知道，那我现在亲你一下，你传染给我吧。” 肖慕清心头被她哄得软了一大块，眼尾带上笑意，凑过去亲了她一会儿。 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没事儿，我身体还没那么差，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煮饭。” 说完起身离了卧室。 戚琦见他确实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发现昨天脱下来那些衣服都被肖慕清洗了。 连内衣内裤都是…… 好羞耻…… 那她穿什么…… 这人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她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来，理了理被水浸湿的头发，“你怎么把我衣服都洗了啊。” 肖慕清煮了点粥，家里也没有别的吃的，又煮了两个鸡蛋放进盘子里，侧头看了阳台一眼，“脏了就洗了，你还打算今天穿回去？” 可不就是要穿回去吗。 “t恤洗了就算了，怎么内衣内裤都洗了，我穿什么啊。” 她昨天洗完澡直接套着他的t恤，内衣都没穿，可是回学校总不能这么真空着回去。 肖慕清闻言，抬眸扫了一眼她胸前，“放心，一会儿就干了，太阳大。” 戚琦被他盯的有些发毛，抬手挡了挡，脸颊上还带着一坨红。 “你，你干嘛！” 男生一笑，盛了两碗粥放到桌上，“害羞什么，昨天晚上趁你睡着摸了好一会儿。” ！！！ 这人真是！ 又耍流氓！ 戚琦瞪了他一眼，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舀了一勺粥，她这才想起来，“昨天老林还问我呢，你课都没去上。” 肖慕清抬手剥了个鸡蛋放到她碗里，“没事儿，翻译课一周两节，明天还有一节，明天就和他说。” 小姑娘“嗯”了声，舀起那个鸡蛋咬了一口。 “生日打算怎么过？” 戚琦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这段时间期末周，期末考之后就是她的生日，不过这几天事情太多，她给忘记了。 眯了眯眼，她看向面前的男生，娇声道，“你陪我过呀？”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然呢？” 戚琦嘿嘿一笑，喜滋滋的喝着粥，“没想怎么过，就在家里过吧，到时候去买个蛋糕就好了。” 她对生日也没什么概念，每年都是和赵庆梅在店里买个小蛋糕然后吃一碗长寿面，走个仪式。 “行，那你这段时间好好复习考试，我来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她情绪没什么波动，这才问她，“琦琦，你一到下雨天，就会梦魇吗？” 戚琦握着筷子的手猛地顿了下。 其实她早上起来一直想说这事来着。 但是一直没找到时机。 小姑娘咬了咬下唇，摇了摇头，“不是的，只要睡过去了就没事，如果是醒着，还是晚上的话，就容易……”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很轻，“行，以后下雨天，我都接你过来睡。” 戚琦一愣，抬头看着他，“啊？接我过来睡？” 他一笑，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嗯，昨儿晚上，亲了你一顿，老实了，看来这方法还挺管用。” ！！！ 流氓！ 她哼了一声，埋怨道，“你就会这一招，那我之前在翻译社，你又不能亲我。” 肖慕清拖腔带调地“哦~”了声，随即凑上前，垂眸看她，“谁说我没亲？” ！！！！ 怎！么！可！以！这！样！ “你，你你你，你流氓！” 肖慕清被她这副模样逗笑，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那天是你先亲的，我可是被你占便宜了，学妹，别想耍赖啊。” …… 戚琦突然不太想说话了。 她关于那天晚上，都没什么记忆了。 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昨天是例外，万一下次这方法就不管用了呢。” 她没看他，低头喝着粥，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肖慕清眼尾上挑，模样有些冷淡慵懒，随即出声道，“行，那下次，换个大的。” ？？？ 怎么就，大的了？ 衣服是昨晚洗的，气温高，太阳大，晒了一上午这会儿也干了，戚琦拿着衣服回卧室换的时候脑袋里想的都是肖慕清给她洗了内衣裤这事儿。 真是的，他洗的时候就不害臊吗！ 她把他的内裤换下来，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塞进书包，带走。 还是让它留在宿舍不好意思吧。 俩人吃过饭又收拾了一下，这才回了学校。 这会儿再坐上这辆车，戚琦的心情很是复杂。 之前一直以为这是宫靖的车，在车上什么也不敢放，就连垃圾都要随手带走，肖慕清之前还打趣过她，不过戚琦那时候就只有不好意思，也没多想，这会儿知道是肖慕清自己的车，她反而放松了下来，没那么多顾虑了。 想到他怎么赢的这辆车，还有些姗姗然。 “肖慕清，这车是不是挺贵的？” 驾驶座上的男生挑了挑眉，“保时捷卡宴，你搜搜看底价。” ！！！ 这已经不用搜了好吗！ 听前面的title就知道有多贵好吗！ “那那套房子呢，你赢的那些钱是不是都花光了啊。” “房子也不贵，赢的那些钱都存起来了，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那里面的钱，我没花多少。” 戚琦闻言秀气的眉攒了起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胸脯，“没事，我以后会赚钱给你花的，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行，我等我女朋友赚钱养我。” 过了一会儿，车开到女生宿舍楼楼下，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上去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戚琦“嗯”了一声，随即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那我上去啦，考完试一起过生日。” 正要下车的时候，肖慕清突然想到昨晚的情形，还是抬手把人拉了回来。 戚琦一愣，身子歪了下，“怎么了？” 他盯了盯她的胸口，淡淡道，“在网上给你买了箱祖名豆浆，到时候拿给你，每天喝一袋，补一补。” 戚琦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瞬间就红了。 ！！！ 混蛋！ 她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下了车。 不就是在说她小吗！ 有种别趁她睡着了摸啊！！！！ 狗男人！！！ 第201章 小寿星 期末这段时间戚琦要比上个学期还要累，主要上个学期没有法语课，记的知识点也没有那么多，这学期突然来了林建成这么个大魔头，搞得她每天在翻译社复习的时候都要哀嚎几声。 肖慕清的考试也多，不过来来去去都是法语那点东西，他看起来跟看小儿科似的。 俩人的饭基本上都在翻译社解决了，有时候是他出去提回来，有时候叫外卖，晚上再饿了就煮面，戚琦期末复习被他养的脸都圆了点。 就是这人一到她休息的时候就开始耍流氓，美名其曰的说是检查喝的豆浆有没有效果，还一摸就停不下来，气的戚琦恨不得把电脑都砸过去。 她一开始会害羞，不过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他了，她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自己的男朋友嘛，想摸就给他摸了。 毕竟她也挺舒服的。 最后一门法语考完的时候，戚琦垂着脑袋帮林建成整理卷子。 “怎么样，90分能不能保证？” 林建成拿着笔敲了敲小姑娘的头。 其实这试卷不难，肖慕清给她圈了知识点，她该背的都背了，题目都做出来了。 就是有点费脑子。 她刚想说什么，肖慕清就双手插兜晃进了教室里，“老林，试都考完了，怎么还逼人问感想呢。”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体恤，宽肩窄腰，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包着修长的腿，显得整个人有些清瘦，落拓不羁的。 头发剪短了些，露出眉毛，一双桃花眼说话的时候眯了起来，散漫又勾人。 林建成白了他一眼，“天天就知道往这儿晃，你专业课都考完了？”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这都几号了，都像你似的，把考试放这么后面，还让不让人放暑假了。” 都拖到小姑娘过生日了。 林建成不愿意见俩人腻歪，拿过那叠试卷，“行了行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 戚琦嘿嘿一笑，拿过自己的书包，“那林老师开学见啦。” “行了，快走吧。” 肖慕清顺手提过她的书包背到自己肩上，拉过小姑娘软绵绵的手出了教室。 俩人一走出门，热气袭来，戚琦不由得眯了眯眼。 杭川的夏天是真热啊。 都已经穿了这么少了，还是沁出了一身的汗。 “肖慕清，去哪儿啊？” 男生从裤子口袋里翻出车钥匙，“去商场，买个东西。” “买东西？”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打趣道，“小寿星过生日不吃蛋糕？” 说到蛋糕，戚琦才想起来，今天16号，明天过生日了。 她其实很少去商场，她没什么东西要买，衣服什么的那么几件也就够穿，说起来她和肖慕清跟别的小情侣还不太一样，别的小情侣都是出去看电影，逛街，喝奶茶吃火锅，他们俩直接省去了这几步，在家里全包了。 这么想着，戚琦突然扯了扯他的手臂，“肖慕清，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 他眼尾上挑，勾唇笑了笑，“想看电影了？” 戚琦点了点头，“嗯，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都没一起看过电影，刚好过生日嘛。” 之前在他公寓里，一直打游戏来着。 “行，那等会儿买完东西带你吃个晚饭，看个电影，今天回宿舍吗？” 她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你要零点给我过生日吗？” 肖慕清顺着这个动作把下巴在她手上磕了磕，“小懒猪，你能撑到12点吗？” 之前跨年守岁都是钟声一响直接睡过去了，让她熬到12点吃蛋糕过生日，有点难。 戚琦眨了眨眼，笑吟吟的，“那我回宿舍收拾一下行李吧，今晚去你那，晚上陪我过生日，我明天回去跟奶奶再过一次。” “这么早就回去了？” 戚琦点了点头。 “店里要人帮忙嘛，刚好暑假有时间。” 肖慕清其实是知道她放假肯定会早点回去的，但是没想到一考完就要跑回去。 虽然有点难受，不过一想到饺子店，还是得放人。 小丫头心里头记挂的就他和赵庆梅两个人，总不能图自己开心，不让她回家。 更何况这个学期，五一，清明，端午，她都陪他过了，再不放她回去，太不人道了。 “行，那给我们小寿星，买蛋糕去咯。” 戚琦回宿舍收拾了一下行李，本来金灿灿还想拉着她们吃顿饭，不过看戚琦那被爱情滋润的春心荡漾的模样，还是住了嘴，最后只留下一句，“谈恋爱的室友，泼出去的水。” 翻了翻行李，她还是换了身衣服。 一想到晚上要和肖慕清出去约会，还有点激动。 毕竟俩人在一起到现在，也没怎么正儿八经约过会，闲暇时间不是在翻译社复习就是在处理乱七八糟的事，这么想着，戚琦突然觉得肖慕清有点惨。 有一个酷爱学习的女朋友，都不能出门约会。 眨了眨眼，她从衣柜里拖了一条连衣裙出来。 戚琦推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肖慕清的脸色很复杂。 小姑娘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刚好露出漂亮明显的锁骨，拉的肩颈线条笔直，长发铺在背上，裙子在膝盖上方，露出两条纤长白皙的腿，一双运动袜盖过脚踝，拉的腿部线条笔直，踩着白色的运动鞋，一副娇俏的模样，还背了个小的斜挎包，链条横过胸前，勾勒出喜人的轮廓，嫩的快要掐出水来。 他走上前，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怎么还换衣服了？” 戚琦弯了弯眼睛，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和我男朋友去约会，穿的漂亮点。” 肖慕清心脏都快了一拍。 这么说着，俩人确实是没有怎么约过会。 在家里吃火锅打游戏好像也不算约会。 戚琦晃了晃他的手臂，有些撒娇的意味，“好看吗？” 问完还眨了眨眼，像是在放电。 肖慕清抬手扯了扯她的裙子下摆，神色温柔，“好看。我们家琦琦穿什么都好看。” “那我们走吧，去买蛋糕。” 戚琦跳了一下，随即钻进了副驾驶坐好。 就是肖慕清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好看是好看，就是露的有点多。平时俩人在一块儿倒也没什么，这会儿要去商场，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实在是有些吃味。 他叹了一口气，关上后备箱，坐进了车里坐好。 sos，自己的女朋友太漂亮了可怎么办。 第202章 小祖宗满意吗 俩人驱车直接去了商场。 下车的时候，戚琦刚推开车门，肖慕清就把她扯了回来。 “啊？怎么了？” 男生抬手勾起她的挎包链条，眸子沉了沉，“包给我背着。” ？？？ “啊？” 这什么情况？ 肖慕清清了清嗓子，目不转睛的找了个借口，脸不红心不跳，“容易肩周炎，我给你背着。” 肩周炎？ 背个包还能得肩周炎？ 戚琦疑惑不解，也没说什么，按下不表，扯过挎包递给了他。 还挺主动，学会背包了。 肖慕清拿过包，这才下车落锁，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进了商场。 这会儿是期末，又是休息日，商场里人来人往的，各个店铺里面都人头攒动，一阵的烟火气。 肖慕清在蛋糕店里挑了一个八寸的抹茶蛋糕，戚琦知道他不爱吃甜的，没挑那么腻的纯奶油和水果蛋糕，找了个款式简单的慕斯，约好晚一点过来取。在外面随口吃了点东西，又在app上买了票。 临近暑假档，电影多了起来，戚琦垂着脑袋扫了好几眼app，这才买了个动画片。 电影还有好一会儿才开场，俩人就这么手牵着手百无聊赖的在商场里晃着，周遭都是这模样的小情侣，惹得肖慕清一下子觉得有些福至心灵。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琦琦，我以前都没想过我有一天能和你这么逛商场看电影。” 戚琦一笑，侧头眯了眯眼，小姑娘的眸子黑又亮，星眸美目，眼波流转，“那以后我们多出来这么虐虐狗。” 他一笑，神色温柔又缱绻，“行。” 说话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戒指店，肖慕清垂了垂眸子，拉着戚琦走了进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了进去，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 “诶，你拉我进这儿干嘛啊？” 肖慕清拉着她走到柜台前，低头扫了扫橱窗里的戒指。 “有对戒吗？” 戚琦一愣。 营业员见是一对颜值挺高的小情侣，笑吟吟的拉开抽屉，“有的哦，各种款式的都有。不过咱家买对戒前要订一对婚戒呢，一位男士一生只能在店里订一枚婚戒，定了婚戒之后才能买对戒和其他的戒指哦，毕竟我们家的寓意一直都是一生唯一的真爱。” 肖慕清没做什么表示，目光一直停留在展柜里的戒指上，倒是戚琦听售货员这么说，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怎么就买戒指了！ 肖慕清扯了扯她的手，拉着她坐了下来，“有喜欢的吗？” 戚琦目光有些闪躲，还有些不好意思，“诶呀，你看戒指干嘛啊，不是都买了条项链送我了吗……”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低头看着展示柜，“早晚要买，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明明就差！ 她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这人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过终归是小女生，还是喜欢这些漂漂亮亮的首饰，盯着展柜里大小各异的戒指，一下子看花了眼。 男生目光扫了一圈，最终在一个戒指上停了下来，“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吧。” 销售员拿出那枚对戒放到俩人面前，“这款是我们家新出的together系列，这款比较简单，男女戒一共十颗钻石，寓意完美爱恋。这一套的求婚钻戒是经典的六爪求婚钻，传达的是恒久不变的爱。” 肖慕清拿过女士的那枚看了看，还顺势要往戚琦手上套。 戚琦一个激灵缩了缩手，“你干嘛？” 他低声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戴上看看，我们琦琦手这么好看，戴戒指一定很好看。” “不行，太贵了，不能买。” 这一对戒指基本上她一年的奖学金才能顶住，不能这么乱花钱。 “嗯，不买，就戴上看看，生日愿望就是你戴给我看看，行不行？” 肖慕清又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戚琦被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的心又软了下来。 这人真是，明明过生日的是她好不好…… 女孩儿叹了一口气，把手伸了过去，“戴吧戴吧，但是说好了，不许买哦，留着钱。” 他“嗯”了一声，把那枚戒指戴了上去。 戚琦的手本来就生的细白纤长，他摸着的时候总是能摸到她的骨节，就是指甲有些凹进去，一看就是常年咬指甲的。 这丫头每次看书看不懂的时候总会咬指甲，肖慕清看到就会扯下来，现在好了点，但是还有些明显。 光秃秃的，跟被狗啃了似的。 不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还是好看的。 那几个小钻石很配她。 肖慕清握着她的手自顾自的欣赏的时候，戚琦的目光已经飘向了别处。 展柜里躺着一对款式简单的铂金对戒，男戒上一颗黑钻，女戒上一颗白钻，没有别的装饰。 不过一黑一白，相辅相成，天生一对。 营业员看到戚琦的目光望了过去，顺手把那对戒指也拿了出来，“小姑娘，你喜欢这款吗？” 肖慕清闻言望了过去。 戚琦盯着那对戒指看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抬手扯了扯肖慕清的手，“你看完了没啊，电影一会儿要开场了。” 肖慕清勾唇一笑，侧头对着营业员开口道，“麻烦帮我女朋友量一下指围吧。” 戚琦一愣。 怎么就量指围了。 她把那枚戒指摘下来，“不是说不买吗？” 男生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不买，就是量一下，感觉你最近瘦了点，我记录一下，万一以后更瘦了，我怎么跟奶奶交代。” ……… 她明明就是胖了好不好。 再说就算是瘦，手也不会瘦啊…… 肖慕清见她不情愿，眨了眨勾人的桃花眼，拉过戚琦的双手，轻声道，“宝宝，就量一下，我答应你，不买，好不好？” 这声宝宝叫的营业员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 这人怎么又无声无息撒娇！ 真是的。 人家都是女朋友撒娇男朋友没办法，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反过来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开口，“行，量吧。” 营业员把戚琦带进身后的小隔间去给她量指围，肖慕清就站在外面，没跟进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到戚琦量好出来之后感觉店内的气氛都变了。 售货员一个个都跟送菩萨似的把他俩送了出去，还鞠了几个躬。 这人到底干什么了？ 不过电影马上要开场，刚才在戒指店里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会儿俩人上楼买好可乐和爆米花之后没几分钟就要检票了。 戚琦见肖慕清一只手拿着爆米花，一只手拿着可乐，可怜兮兮的，伸手去拿可乐，“你给我拿一个吧，都你拿着，我都成废人了。” 肖慕清侧了侧身，“你把裤子口袋里的票拿出来就行了。” 戚琦伸手拿过他口袋里的电影票，排队检了票。 俩人就这么并排走着，看到前面手牵手的小情侣，再低头看看肖慕清被爆米花和可乐占着的手，她还是抬手扯了扯他的t恤下摆，叫了他一声，“肖慕清。” 男生侧过头，“怎么了？不舒服？” 戚琦撅了噘嘴，“你给我拿一个，我想牵手。” 肖慕清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的心思，轻声一笑，然后将爆米花放到她手里，低头牵住了她的小手，“小祖宗满意吗？” 第203章 抓娃娃 戚琦噗嗤一笑，晃了晃俩人握在一起的手，“满意满意，但是你干嘛不把可乐给我，我想喝可乐，有点渴了。” 男生把饮料递到她嘴边，吸管碰了碰她粉嫩的唇，温声道，“可乐太冰了，商场里空调开太低，怕你冻手，这么喝吧。” 戚琦嘿嘿一笑，张嘴吸了几口。 俩人一直站在门口，戚琦喝完可乐刚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个女孩儿撒娇的声音。 “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长得又高又帅，还喂他女朋友喝可乐，多宠！你连个爆米花都不买！” 戚琦和肖慕清一愣。 这应该说的，就是他们俩没错了。 俩人憋着笑，不好意思当着对方的面笑出来，装作没听到似的，手拉着手进了放映厅。 等到找到位子坐下来，戚琦才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肖慕清，你这样下去会把我宠成废物的。” 什么都不让她拿，就连身上的挎包都背在他身上，她就知道吃了。 简直就是个没长手没长脚的废物。 肖慕清把可乐放进扶手里，抬手夹了夹她的鼻子，“没事，我的小废物我一辈子宠着。” 啧啧啧，真肉麻，不过她喜欢。 其实戚琦根本没想过，她能遇上肖慕清，并且和他谈了这么一场蜜里调油的恋爱。 每天和他在一起除了开心就是开心，就算有烦恼，只要一看到他，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真好，就这样下去，她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电影开场之后戚琦看的很是认真，搞笑的时候跟着笑，到了后期还跟着哭了起来。 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纸巾，摸着黑给小姑娘擦着脸。 这丫头泪点属实有点低，这几天都不知道哭了几次了。 “怎么看个电影都能哭。” 戚琦撇了撇嘴，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看那小肚子多可爱，q弹q弹的，跟qq糖似的，这些人竟然舍得欺负他。” 肖慕清“哼”了一声，像是不服气似的，“我肚子也可爱，你怎么不夸我。” ……… 这人，跟个动画人物也要吃醋…… 戚琦有时候都觉得，肖慕清不是比她大，而是比她小。 幼稚死了。 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她抬手，越过扶手朝他那边摸了摸，“那我来摸摸你，抚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 下一秒，预料中的巧克力板似的腹肌没有出现，她倒是摸到了一团滚烫。 戚琦之前在更衣室摸过那东西，这会儿一不小心碰到几乎是第一秒就反应了过来，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肖慕清清了清嗓子，眼尾上挑，嘴边噙着一抹笑，“琦琦，你怎么耍流氓呢。” ！！！！ 她没有！ 她又不是故意的！ 戚琦拿过几颗爆米花塞进嘴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不再理他。 蹬鼻子上脸，哼！ 俩人看完电影出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了一个游戏厅。 门口的跳舞机上围着一圈人，看模样年纪不大，穿着短衫热裤站在机器上活力四射的蹦跶着。 戚琦侧头朝里面望了一眼，眼神都快黏在其中一个小姑娘身上了。 肖慕清捏了捏她的手，问，“想玩吗？” 戚琦摇了摇头，她没什么运动细胞，跳舞还是算了吧。 余光瞥到几个娃娃机，她一笑，转身看他，“你会抓娃娃吗？” 少年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游戏厅的几个娃娃机，各式各样的玩偶，五颜六色的图案，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没玩过，进去玩一把？” 俩人进游戏厅换了一叠游戏币，这会儿戚琦捏着那个篮子，跳到了一个娃娃机前面。 哆啦a梦。 肖慕清突然想起来，戚琦以前说他跟个小叮当似的。 他拿出两个币，问她，“想要这个？” 小姑娘眨着长睫点了点头，“嗯，能抓到吗？” “我试试。” 肖慕清把那两个币塞进机器里，欢快的音乐声响起，他半弯着身子，弓着脊背，乌发覆盖住额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眨地盯着那个哆啦a梦。 几个回合之后，爪机不是太松，就是根本没抓起来，那个哆啦a梦被他夹的七扭八歪的倒在其它玩偶上。 少年抬手捋了一把头发，神色略微有些窘迫。 这只娃娃，已经下了俩人快一半的币了。 戚琦见他还要继续，拉过他的手，“算了啦，就一只娃娃，我们去玩别的吧。” 肖慕清一动不动，又抓过两个币，放到了戚琦手上，“你试一次。” 她一愣，“我？” 少年点点头，“嗯，你玩一局，看看能不能抓到。” 她能行吗。 饶是在腹诽，戚琦还是移动到机器前，把那两个币塞了进去。 这会儿小姑娘弯着腰，长发扫到按键上，游戏厅里五光十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在鼻尖上透出一片粉色。 肖慕清盯着她看，一时之间都忘了那个娃娃机。 直到戚琦举手腾跃，两条细嫩的胳膊勾上他的脖子，欢呼雀跃道，“肖慕清，我抓到啦！我好厉害！” 他回过神，这才意识过来她抓到了那个哆啦a梦。 少年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们琦琦真厉害。” 戚琦一笑，眼睛弯成一抹月牙，喜滋滋的弯下腰，把那个娃娃拿了出来。 她递到他面前，轻声道，“呐，送你。” 肖慕清一愣，“送我？” 小姑娘把娃娃塞进他怀里，又抓了两个币塞进去，一边抓一边说，“送你呀，这是我抓到的第一个娃娃，要送我男朋友。” 他看着她，突然觉得喉间有些酸。 从小到大，好像也没人送过他礼物。 他向来不过生日，莫旭涛和宫靖两个大男生，也很少搞这些东西。 戚琦又抓了一个哆啦a梦，从柜机里拿出来塞到他手上，“呐，现在有两个啦，我们一人一个，嘿嘿。” 肖慕清垂眸看她，眼圈却已经红了一大半。 他一只手抓着一个娃娃，揽过小姑娘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有些哑，“琦琦，谢谢你。” 戚琦的双臂勾上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撒娇，“以后我给你抓娃娃，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少年低哑着嗓子，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轻声应了个“好”。 别的，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 第204章 生日快乐 在游戏厅又玩了一会儿，戚琦抓了好几个娃娃，俩人去取了蛋糕，这才回了家。 进玄关的时候已经快要10点，戚琦不禁打了个哈欠。 肖慕清把蛋糕放到茶几上，闻声看了看站在门边垂着头的小姑娘，问，“困了？” “有点，爆米花好像吃多了。” 少年低头笑了笑，走上前拉过她的手，“困了就睡吧，明早起来再过？” 哪知道戚琦不这么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说好了要陪我过零点，我撑得住的。” 肖慕清拿她没办法，“那行，打会游戏清醒一下？” 戚琦点了点头，俩人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肖慕清家的沙发其实挺舒服，但是戚琦特别喜欢窝在沙发和茶几中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安全感。 俩人开了一局游戏，饶是肖慕清之前手把手的教她打过，这会儿戚琦还是反应不过来，又报废了几辆车。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就没有玩游戏的命。” 肖慕清没说话，抬手把人圈进怀里，“换个别的玩。” 戚琦“嗯”了声，突然想起前几天见莫童的情形，便抬起手肘戳了戳他的小腹，“肖慕清，我想让童童回学校上学。” 肖慕清一愣。 “回学校？” 戚琦点了点头。 “童童和我说话聊天也有一段时间了，我问过江医生，其实小姑娘就是觉得当时出事的时候莫旭涛和芊芊姐没有保护好她，心里有抵触情绪，但是又是自己的妈妈和舅舅，所以找不到正确的处理方式，就只能不说话，然后对生人也抵触。但是我那天扑到她身上，她把我当成了寄托的对象，很相信我，所以才会和我说话。但是我只有周末过去给她上课，她这个年纪是要上小学的，我别的也不会，这样下去会影响她长大的，江医生说，如果送去学校，脱离了原来的环境，认识一些同龄的小孩子，会对她有帮助。” 身旁的男生闻言拧了拧眉，语气有些不确定，“但是这事儿办起来有点难度。” “所以要你这个哆啦a梦帮帮忙。” 戚琦侧头亲了亲他的脸，笑的像只小狐狸。 肖慕清一下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顺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说吧，想怎么做？” “我明天就回去了，也没时间去看她了，只能暑假和她视频的时候和她商量商量，你有空的时候去和芊芊姐和莫旭涛聊一聊，先做通他们俩的工作。” “行，女朋友下达的指令，不敢不执行。” 戚琦嘿嘿一笑，抬手扯了扯他的脸，“嘤嘤嘤，我男朋友真好。” 俩人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好不容易熬到快12点，肖慕清拆开了蛋糕。 小姑娘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把那个蛋糕摆好，关了灯，点好了那个“19”的蜡烛。 戚琦把生日帽戴在头上，冲他眯了眯眼，“歪了没？” 少年替她摆正，翻出手机放了一首生日快乐的儿歌。 欢快的音乐响起，小姑娘的脸映在烛光里，笑容浅浅，弯着一双眼，让他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在身边，能抓到，能看到，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生日歌唱完，肖慕清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声音温热磁沉，“小寿星，许个愿吧。” 戚琦嘿嘿一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缓缓地，女孩儿轻柔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畔。 “我希望，肖慕清能永远都这么开心。” 没有痛苦，能看到光，生活在光明里。 再也不要背着枷锁。 肖慕清一愣，眼底散落着细碎的光。 他的黑睫颤了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戚琦许好愿，呼出一口气，吹掉了那两根蜡烛。 “好啦，寿星公给你切蛋糕啦。” 肖慕清感觉嗓子有些酸涩。 他抬手拉过女孩儿，把她扣进怀里，“傻死了，生日愿望给我许什么。” 戚琦一笑，伸手蹭了蹭他的腰，轻声道，“因为你开心我才会开心呀。” 短短的一句话，没有多余的修饰，却像是一块柔软的，打在了他心上。 他抱紧了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尖，温声道，“琦琦，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我也不会离开你。” “生日快乐，我的小哭包。” 戚琦抬手捶了他一下，娇嗔道，“你才是哭包。” 俩人又抱了一会儿，吃了口蛋糕，肖慕清走去卧室，提了个袋子出来。 “小寿星，生日礼物。” 戚琦一愣，“怎么还有礼物啊？” 少年把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一笑，“蛋糕哪算礼物，这个才是，拆开看看。” 小姑娘笑的眼睛弯弯的，抬手拿过了那个购物袋。 一瓶香水。 joalonedarkaberggerlily 祖马龙黑琥珀与姜百合。 戚琦能认识这个牌子完全是因为林建成上法语课，给她们放了纪录片，普及了这个牌子的历史。 她拿过那瓶香水，在手腕处喷了一下闻了闻，“有一股诶。” 肖慕清把头凑过去也跟着闻了下，“嗯，跟你身上的味道挺相似的，就买了。” 她身上的味道？ 她身上有吗？ 他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脸，“我们琦琦身上，有奶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本来很正常，但是在这么个人，这种语调下说出来，就很，e……… 难以形容……… 这人真是。 戚琦又闻了闻，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谢谢男朋友，我很喜欢，但是你下次别买了，好贵的。”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放心，你男朋友这点钱还是有的，养你绰绰有余。” 也是，毕竟他可是飙来了一千万的人。 但是戚琦还是有点舍不得。 这些东西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 不过收到还是会开心，女生嘛，总是会虚荣心作祟。 戚琦打了个哈欠，这会儿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肖慕清双手越过她的膝盖，把人抱起来，“上床睡觉吧。” 戚琦“嗯”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双细嫩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音量有些低，“肖慕清，我可以的。” 肖慕清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这个可以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嗓子有些哑。 “琦琦……” “没关系的，我不后悔，我也想要。” 女孩儿说话时的热气呼在他耳边，像是电流滑过，心口痒痒的。 他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像是安慰她似的，轻声开口道，“家里没有那个。” 饶是已经说到这儿，但是真听到，她脸还是有些红，“那……” 这可怎么办。 第205章 能去探监了 肖慕清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下次吧。” 戚琦总感觉这个下次有点远。 她伸手抓着他的小臂，像是确认似的，眸子都不眨一下，声音很坚定，“你生日的时候。” 肖慕清睫毛闪了一下，有些没听懂，“什么？” 戚琦长舒一口气，感觉心跳都不听使唤了。 她壮着胆子开口道，“暑假结束我回来，你生日的时候，我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你不能拒绝我。” 小姑娘说完这话就把被子拉过头顶，蒙上了脸。 肖慕清被她的模样逗笑，低声笑了笑，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行，等你放完暑假回来。” 第二天一早，肖慕清给戚琦煮了碗面，又给她滚了个鸡蛋，这才把人送去了火车站。 戚琦最后走的时候还不放心似的凑到他耳边提醒了句，“记得买那个。” 说完就提着箱子一溜烟跑了。 肖慕清再回到家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 这公寓戚琦不常来，但是这两次都在这边住了下来，一时间屋子里没有她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 雪松味混合着她的奶香味，感觉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他叹了一口气，窝到书桌前开始处理工作。 林建成给他找了几个翻译的活，长期接一些作业和论文的翻译，价格虽然不是太高，但是也算是喜人。这两天戚琦过来，他心思都在她身上，也没时间去弄这些东西，小姑娘走了，才能好好集中一下注意力。 戚琦回宁川之后直接去了店里，和赵庆梅又过了一个生日，然后就忙了起来。 暑假店里的人也不算多，三个人多多少少也能忙过来，她有空的时候就和肖慕清，莫童视频，找机会迂回婉转的骗小姑娘回学校上课。 肖慕清中途去了一趟莫芊芊家里，和姐弟俩说了这事儿，这会儿莫芊芊才知道莫童能说话这件事，情绪一下子没有控制过来，差点晕过去。 对于戚琦的提议她考虑过，也咨询了江临川，她和莫旭涛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莫童这边不和他们交流，一时间有些难办。 不过得到莫芊芊的同意，戚琦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一半，下个阶段的任务，就是“忽悠”莫童就好了。 暑假也没什么事儿，金灿灿天南地北的出去玩，江秋留在学校赚钱，许真如回了家，时间磨磨蹭蹭的也过去了一半。 就是有点想肖慕清。 这天赵庆梅和戚琦收了店，回到家戚琦要进卧室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把她叫住了。 “狗崽子，你过来一下。” 戚琦愣了愣，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了啊？” 赵庆梅神色凝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爸他，现在能去探监了。” 燥热的空气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戚琦坐在赵庆梅身旁，屋内的电扇没开，她却觉得脊背都在发凉。 已经十年没有提到的字眼。 爸爸。 戚琦就坐在那儿，一双手死死地揪着沙发，贝齿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都已经忘了这个字眼，这个人了。 她以为时间长了，这事在她心里就会被翻过去，可是这人还活生生的存在着，根本不可能过去。 “我打算过几天去看看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店的话现在人少，李俊一个人还能顾得过来。” 戚琦拧了拧眉，心脏剧烈的起伏着，“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语气淡漠，“我不去。” 她说完便拐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把她和赵庆梅隔绝了开来。 老太太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也回了房间。 让这丫头接受这件事，确实太难了，她也不强求。 父母混蛋，不能把女儿的人生也搭进去，不去就不去吧。 戚琦靠在门上，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感觉身子都在抖。 那个人，可以去探监了。 那个连容貌都模糊的父亲。 她已经记不起他的脸，他的声音了。 可是这人，却还在她的生活里，磨灭不掉。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戚琦才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 颤颤巍巍的滑开屏幕，看到了肖慕清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肖慕清勾唇笑了笑，刚想对着屏幕去亲她，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 小姑娘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 “你生病了？” 戚琦回过神，抬手擦了擦汗，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估计天气太热了。” 肖慕清拧了拧眉，把手机凑近了些，“你瞒不住我，到底怎么回事？” 戚琦扯了扯嘴角，走到床边坐下，还抬手扇了扇风，“真没事，太热了。” “戚琦，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开过去。” 她被他的神情和语气给震了一下，努了努嘴，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也知道肖慕清确实能做得出这种事，垂着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奶奶说，他那边可以去探监了。” 肖慕清闻言一愣。 在脑海里思索了好一会儿这个他是谁，才反应过来。 戚琦没有用爸爸，父亲这样的字眼，也没有用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肖慕清抬手敲了敲手机屏幕，弄出了些声响拉回了戚琦的意识，“琦琦，没关系。如果想去的话，我陪你去，不想去的话，和奶奶说一声，她会理解你的。” 戚琦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孩儿的黑睫颤了颤，声音都有些抖，“我，我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盯了盯桌上的日历，温声道，“我明天过去。” “啊？” 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戚琦抬起头，对着屏幕张了张嘴，“你过来干嘛啊？” 肖慕清拧了拧眉，抬手对着手机上她脸颊的地方点了点，“你说干嘛，放心不下你，再说了，暑假都过去一半了，想死你了。” 确实，俩人在学校的时候几乎天天见，这会儿这么久不见都有些心痒难耐。 戚琦情绪被他哄的稍微好了起来，眼睛弯了弯，“行，那你要出去住酒店吗？” 肖慕清隔着手机摇了摇头，“不要，我去睡沙发。” 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库房好像有一张折叠床，我明早收拾一下，你在小房间睡吧。” “行，那你早点睡，别想太多，明天准备接我。” 戚琦点了点头，对着屏幕亲了一下，“好，明天见。” 第206章 矜持 大概是想着明天要见到肖慕清，以及能去看那人的事，戚琦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早上起来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 赵庆梅起来看到她的时候，直直叹了一口气。 戚琦打了个哈欠，走到后院，扯着嗓子嚷嚷了句，“奶奶，你把折叠床扔哪儿了？” 赵庆梅讶异了一下，走到她身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你要折叠床做什么？” 戚琦嘿嘿一笑，一想到这事儿脸色也舒缓了些，“肖慕清说他要过来，不想住酒店。”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就这么个暑假都憋不住。 伸手指了个方向，老太太拿着扇子又出去了，还不忘补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可真旺。” 戚琦没理她，乐颠颠的去给肖慕清铺床了。 肖慕清是直接开车过来的，怕老太太见到车多想，也生怕解释了这车的来路之后担惊受怕，便把车停在了拐角另一条街，等着戚琦。 戚琦在店里看到他的消息，摘掉围裙对着后厨扯了一嗓子，“奶奶，我去接人了！”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她按照肖慕清发过来的位置找了过去，看到那辆扎眼的黑色卡宴，一路小跑，钻进了副驾驶。 “你，你停这么远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箍进怀里，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才松开她，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家这儿有没有偏僻的地方？” 戚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 俩人进店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肖慕清不知道把车开到哪个深山老林去了。 等到戚琦下车的时候，不仅嘴是肿的，手也是麻的，连带着胸前还多了几个咬痕。 还真是…… 火气旺……… 赵庆梅淡淡扫了俩人一眼，没说话。 “吃东西了吗？” 肖慕清弯了弯腰，一脸好学生的模样，“还没呢，奶奶。” “那先吃点饺子吧，中午煮的还剩了点。” “行。” 店里的人陆陆续续少了下来，戚琦拉着肖慕清坐在桌前，给他倒了杯水。 赵庆梅一边吃东西一边打量他，那架势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几个窟窿。 戚琦抬手在老太太眼前晃了晃，“奶奶，你别看了。” 赵庆梅扬了扬扇子，轻声开口道，“刚才去酒店了？” 肖慕清差点没一个饺子噎死过去。 就连戚琦也是一愣，睁着一双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直到肖慕清被呛到，开始咳嗽，她才意识到老太太在说什么，抬手拍了拍桌，“奶奶！” 赵庆梅没什么反应，把那杯水往他面前推了推，“害羞什么，老太太我什么没见过。” ！！！ 不是这个！ 戚琦翻了个白眼，抬手拍了拍肖慕清的背，“你总瞎想什么，没有的事。” 肖慕清顺了顺气，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角，“奶奶，您误会了，没有的事。” 小情侣一口一个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赵庆梅也不再提这事儿。 过了一会儿，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我明天去看他，你们俩顾一下店吧。” 其实肖慕清过来赵庆梅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这会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挑明了，毕竟这事儿也瞒不住。 戚琦“嗯”了一声，又给肖慕清倒了一杯水没说话。 餐桌上三人都没说话，肖慕清默不作声的吃完了饺子，挺直了腰板坐着。 刚好来了几个客人，赵庆梅没理俩人，折进了后厨。 见老太太进了厨房，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没事，你要是想去，我就陪你去。” 戚琦把下巴磕在桌上，垂了垂眼睫，声音有些小，“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忘了他什么样子了。” 她对那人的感情，着实复杂了些。 肖慕清也没再说什么，就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去安慰她。 晚上收了店，肖慕清把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场，装模作样的跟着赵庆梅坐着小三轮回了家。 戚琦把小隔间已经收拾干净了，铺了一张和宿舍床大小差不多的折叠床，还给他放了个小风扇。 肖慕清过来的时候带了身换洗的衣服，这会儿洗完了澡躺到床上眼皮也有些重。 但是完全没睡意。 小姑娘就睡在隔壁房间，他越想越清醒，风扇也越吹越热。 中午就抱了那么一会儿，一点都不够。 恨不得做成腿部挂件放身上。 这么出神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一个纤瘦的身影蹿了进来。 屋内没开灯，小姑娘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的，直接朝他躺的方向扑了过去。 肖慕清大概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扑过来，没反应过来，床的质量也不太好，直接“滋噶”一声，塌了下去。 房间里一片安静，俩人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滚了滚喉结，轻声道，“琦琦，这床……” 没错，就是坏了。 被她扑坏的。 戚琦“诶呀”了一声，随即起身，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好了，睡都不用睡了。 少年低声笑了笑，随即也跟着站起身，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羞红的一张脸，“现在怎么办？我去睡沙发？” 戚琦咬了咬下唇，抬手抓住他的手，坚持道，“不要。” “那我睡哪儿？” 她真的是头猪。 蠢死了。 定了定神，她咽了一口口水，拉着肖慕清的手，“去我房间吧。” 男生一愣。 “你确定？奶奶……” 戚琦跺了跺脚，也不管那么多了，“她都以为我们俩去酒店了，我不管了，你今晚睡我房间。” 说完就拉着肖慕清往外走。 结果俩人刚走出门没几步就看到赵庆梅坐在沙发上，拿着扇子慢悠悠的扇着，“小姑娘也不知道矜持俩字怎么写，大晚上的就往人房间跑，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戚琦和肖慕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张了张嘴，话都说不出口。 肖慕清不好意思的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啊奶奶，吵到您了，我刚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琦琦这才进去的。” 赵庆梅白了他一眼，随即拿着扇子起身，“不用给她找借口，她我还不知道。” 戚琦气的跺了跺脚，“奶奶！” “行了，回屋睡去吧，小房间本来就没空调，这么热的天，晚上声音小点，老太太我耳朵尖着呢。” 赵庆梅说完便拐进了卧室，留戚琦和肖慕清俩人在客厅凌乱。 这是，同意了？？？ 第207章 对戒 戚琦回过神，拉着肖慕清的手把人扯进了自己卧室。 “早知道奶奶这么通情达理，我就不铺那张床了，还给弄坏了。” 浪费一张床。 肖慕清站在小姑娘的卧室里打量了几眼，和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还是那样，干净整洁，房间里的空调吹散了他刚刚的燥热。 戚琦铺好床，掀开被子爬了上去，拍了拍枕头催促道，“你快点上来睡觉，明早起很早的，不然爬不起来。” 少年站在床边摸了摸鼻子，眼底闪着看不出的情绪。 这丫头做的有够明显。 他没说话，唇边噙着一丝笑，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戚琦抬手关了灯之后就往他怀里钻，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他胸膛上。 “就一个枕头，将就一晚上，我枕着你睡了。” 毕竟之前睡觉都是这么枕着他睡的。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愠怒，“肖慕清，为什么你床上有两个枕头？” 少年显然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一瞬间还有些错愕，不禁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抵着她震动，“傻死了，你第一次过去之后就买了。” 但是也没用上。 这丫头睡觉的时候就枕着他睡。 几个枕头都没用。 戚琦“切”了一声，一条细嫩的腿在被子下缠上了他的腰，“给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声音有些轻，近似呢喃。 肖慕清抬手勾住小丫头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嗯，骑着吧，我在呢。” 戚琦其实不是想和他干点什么，就是太久没见他，心里都揣着事儿，总想他在身旁，能看到，能摸到，这样就是觉得安心。 肖慕清大概也是看出来她因为明天的事有些焦虑，没说什么，就这么安抚着她。 大概是身边有人，戚琦一下子找到了安全感，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直到臂弯里传来女孩儿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他才起身从外裤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拿过里面的一枚戒指，拉过小姑娘葱白如玉的手，套了进去。 按照往常戚琦都4、5点钟就跟着赵庆梅起来去店里。 结果今天肖慕清在，她一下子睡过了头，起来的时候都已经8点多了。 赵庆梅留了张字条，说是先去店里打点一下再去镇上的监狱，让他们俩不用着急，李俊在店里，收拾好了再过去。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眼，这才发现手上戴了枚戒指。 有点眼熟。 仔仔细细看了看，这才发现是之前生日那天，和肖慕清在店里看的那一枚。 中间一颗白钻。 身侧的男生还睡着，一只长臂被她枕在下面，右手中指上也戴了枚戒指。 那颗黑色的钻石。 戚琦一愣，鼻头有些发酸。 她伸手握了握肖慕清戴着戒指的手，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是买了啊。” 男生闻言拧了拧眉，侧身把人压到身下，凑到她颈间亲了亲，一大早声音还有些哑，“喜欢吗，女朋友？” 戚琦见他醒了，就这么背对着他，屈起手臂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浪费钱，这对戒指这么贵。”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捏过小姑娘的手揉了一下，“早就想买了。刚好那家店要订求婚戒指才能买钻戒，就一起买了。” 戚琦一愣。 怎么还有求婚的钻戒？ “肖慕清……” “琦琦，我说过的，我对你很认真。是用一辈子在考虑，现在说以后你会觉得很虚无缥缈，我现如今也做不出什么成绩，但是我答应你，会给你最好的。” 戚琦感觉一大清早又要哭了。 怎么最近总是哭。 她吸了吸鼻子，“那也不用买这么贵的啊，路边随手拿一个十几二十块钱的不就行了。” 肖慕清把人抱的紧了些，戚琦都感觉后腰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那家店，名字只能订一枚，想让你放心。” 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不是玩玩。 戚琦其实是放心，就是有些心疼钱。 这钱留着干什么不好。 “我放心的。肖慕清，我相信你的。” 男生“嗯”了声，随即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那就带着吧，当定情信物了，之前也没送你什么东西，好好戴着，这样一出去别人就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戚琦一笑，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一黑一白，天生一对。 指环外还刻了两人的首字母。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戚琦神游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宝宝，是我揉的还是喝豆浆喝的？大了不少。” ！！！！ 她现在就跺了他这双手！ 到店里的时候赵庆梅已经过去了，只有李俊一个人，和俩人打了声招呼又折进厨房去忙了。 戚琦一想到赵庆梅去见了那人，整个人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肖慕清看出她在想什么，拉过她的手，弯了弯腰，“琦琦，看着我。” 戚琦有些恍惚的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一半。 “不要去想那么多，听从你自己的心，如果想去的话，我带你过去。” 小姑娘被这么一问，一下子红了眼眶，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肖慕清，我，我不知道，我10岁那年之后就没有见到过他了，他，他杀了人，呜呜呜呜，我不知道……” 肖慕清感觉心如刀绞，抬手把人圈进怀里，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的，想见就去见，很有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戚琦闻言哭声更重了，死死的捏着他的衣角不撒手。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小丫头哭声逐渐止住了，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肖慕清，你陪我去看看吧。” 肖慕清是开车去的镇上的监狱。 去之前戚琦还是给赵庆梅打了一通电话，说是自己准备过去了。 赵庆梅在电话那边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两人注意些安全。 到达宁川监狱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戚琦和肖慕清站在那扇铁门前，地底下仿佛生出一根根藤蔓缠上了戚琦的脚，动弹不得。 八月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上，她感觉身上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脊背发凉，视线都有些不清晰了。 咬了咬下唇，她长舒一口气。 肖慕清站在身侧，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琦琦，我在呢。” 第208章 戚柏海 戚琦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19年了，都没有来过这里，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个在她生命里，没怎么存在过的父亲，如今就被关在这里，而且即将出狱。 她这些年没怎么去问过赵庆梅过去的事，而是在某些个大雨滂沱的夜里回想起10岁那年的那个夜晚，据医生说，是遭受到了重大刺激产生的应激反应，所以不能听见雷雨声。要在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提前睡过去，不然就会一直梦魇。 好在赵庆梅这些年把她照顾得不错，偶尔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天在翻译社，是她没料到的。 不过还好，肖慕清出现了。 整理好思绪，戚琦捏了捏身侧少年的手，抬脚朝着那扇铁门走了过去。 到的时候赵庆梅就在门口等着俩人，提着一些东西和负责的警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俩人过来，神色缓了缓，“本来一个月之内只能探视一次的，但是你既然来了，我和王警官商量了下，进去吧。” 戚琦脊背一僵，脚步都有些虚浮。 肖慕清抬手擦了擦她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温声道，“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小姑娘一张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嘴唇都有些白。 她摇了摇头，松开他的手，嗓子有些哑，紧张的心脏砰砰砰一直跳。 “不，不要了，我自己进去，在外面等我吧。” “行，有事就叫我。” 少年说完还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去安慰她。 戚琦跟着王警官，迈着沉重的步子，拐进了里面。 赵庆梅盯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本不应该承担这些事，这年纪就应该是放松玩的时候，投胎到这么个家里。”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感觉心脏在一跳一跳地钝痛着。 “奶奶，我会好好陪着她的。” 让他的小姑娘，以后都不会这么难过。 戚琦走进接见室，一层透明玻璃将她和那个中年男人分隔开，周围还站着两个狱警。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突然脚下像是灌了铅，一动不动。 戚柏海头发有些白，一张脸上全是颓色，眼角也耷拉着，还带着几根皱纹，皮肤松弛，弓着脊背，手上还带着手铐。 她刚才强忍住的泪水在这一刻一下子决了堤喷涌而出，周围又站着陌生人，她不敢哭出声，只好垂着脑袋，声音也是闷闷的。 断断续续的哭声吸引了戚柏海的注意力，他转过头，朝戚琦的方向望了过去。 小姑娘散着头发，耷拉着一颗小脑袋，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和短裤，纤瘦的小身板就那么站在门口，身子一颤一颤的。 他扯了扯嗓子，终于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琦……” 另一个字还没说完，他便说不下去了。 戚琦闻声抬起头，拖着沉重的脚步，慢吞吞的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哭得通红，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戚柏海憨笑一声，抬了抬手又放下，“我们琦琦都长这么多大了啊，那时候在爸爸身边，还是个不高的小丫头呢。” 小时候戚琦胖嘟嘟的，谁看了她的脸都要上来捏一下，却没成想长大了越发的亭亭玉立，还出落的这么漂亮。 戚琦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这声“爸爸”该不该叫，太久了，快要十年了，这两个字都陌生了。 “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把你丢给你奶奶，变成了现在这样。” 戚柏海说完便叹了一口气，眼角都有些湿润。 她咬了咬下唇，双手放在膝盖上绞了起来，盯着那个和记忆里重合的脸，情绪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你……” 张嘴就只有这么一个字。 戚柏海笑了笑，像是无所谓似的，“当年是爸爸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对那男人下了那么重的手，我不是个人，你不认我，也是应该。” 关于当年的事，戚琦知道的并不详细。约莫只知道是自己的妈妈出轨，戚柏海在盛怒之下杀了那男人，后来便进来了，这时间虚晃一枪，一下子就快10年。 想到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戚琦攥了攥手指，声音细若蚊蝇，“能，能和我说说吗？” 戚柏海一愣。 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说起来挺戏剧性的，那时候经济刚刚起步，我和你妈妈也没什么追求，就在车间里上班，日子过得也算是顺风顺水。你外公去世的早，家里就你妈妈和你外婆两个人，后来你外婆生了一场重病去了，我就把她娶回来，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她。 其实一开始吧，也没什么事儿，生了你之后日子过得也挺好，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也能过得下去。 结果有一天去车间的时候，同事和我说，看到你妈妈上了一辆看起来特别贵的车，我当时也没当真，回去问她她就说是同事看错了。但是后来，她经常提回来各种各样名贵的化妆品、衣服、鞋子，我问她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她就说是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信了，直到有一天，” 戚柏海顿了顿，看着小姑娘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后面发生了什么？” “有一天，我看着一个男人把她送到家门口，亲亲热热，搂搂抱抱。琦琦，你不知道咱们这小地方流言蜚语就能杀死一个人，从那之后我每次出门，邻居都会嘲讽我，说你妈妈给我戴了几顶绿帽子，纵使我能忍，可不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我回家和她大吵了一架，吵的天翻地覆，她当时答应我，不会再和那个有钱人来往，我想着我和她也有你，便信了。结果，” “结果没想到，她骗了您。” 戚琦大概已经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妈妈把那个男人带回了家，说要和他离婚，戚柏海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在那个夜里，和她吵的鸡飞狗跳。她还记得那女人冲进厨房抄出了一把菜刀，在戚柏海面前胡乱挥着。 戚柏海担心会伤到戚琦，这才伸手去拦。 结果言语刺激越来越重，他一怒之下，迷了心智，错手伤了人。 母亲出轨，父亲成了杀人犯，打在她身上的，犹如上世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烙印。 从此以后，无论戚琦走到哪里，身上都背着杀人犯的女儿这个称号。 小地方，流言传的很快。 在警察把戚柏海从家里带走的时候，街坊邻居们，就知道了这件事。 饶是赵庆梅把她从那幢房子里接走，可那些指指点点，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所以戚琦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 没有人愿意和杀人犯的女儿一起玩。 时间久了，她便坚信，她是真的没有朋友，当然也不需要朋友。 她想跳脱这样的生活，想摘掉这样的称号，于是她考了杭川。 能离开这个小地方，也不会离赵庆梅太远。 她以为，她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她遇上了肖慕清。 那个看起来阳光明媚，实则生活在阴暗沼泽里的少年。 他身处在黑暗里，却用尽全力，来照亮她。 第209章 理发技术 戚琦叹了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理正了思绪。 戚柏海的眼眶已经发红，再提起当年的事只有悔恨，数不清的悔恨。 如果不是他被愤怒迷了心智，戚琦也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奶奶。” “奶奶说，你快要出来了。” 戚柏海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十年，我悔过态度良好，明年应该就能出狱了。” 戚柏海算是犯的激怒杀人，认罪态度良好，这九年多的时间在里面也踏踏实实，不搞什么幺蛾子，能按期出狱。 “奶奶开了家饺子店，我考到杭川去了，平日里只有假期才能回来，等你出来了，帮着奶奶打理饺子店吧，当初那些街坊邻居都不怎么在了，只有徐叔叔一家知道这事儿，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们不在意这些。” 戚柏海一愣，鼻头都有些泛酸。 “琦琦，我……” “我不能很坦然的告诉你我原谅你了，因为如果不是你一时迷了心智，我也过不上这样的生活，但是我也不确定，哪样的生活是好的。” 她顿了顿，还是出口道，“爸爸，人在当下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的。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往前看，不能为了过去后悔。你已经为你当时犯的错承担了代价，法律和这地方已经制裁了你，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法官，这既然是国家的决定，就代表这是大部分人的意志，我相信这是相对正确的决定。你出来后，要好好生活，好好尽孝。” 那声爸爸叫的戚柏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刚进来这几年，赵庆梅也不来看他。无法接受自己生养出了这样一个儿子，可时间久了，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像是释然了，中途断断续续来过几次，但是都没有告诉过戚琦。 戚琦如今长大了，也交了男朋友，她这才开了口。 就算再有情绪崩溃的时候，也有人能陪着她。 “好，好，爸爸答应你。” 戚琦“嗯”了声，随即站起身，椅子在她的推动下发出“刺啦”的声音，像是在她心上硬生生的滑了一刀。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可是她现如今能做的，好像只有这样。 这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是与非，对与错的。 这世上，没人是白纸，无人做善人。 吸了吸鼻子，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淡淡一笑，“爸爸，你不用担心我。我交男朋友啦，他对我很好，长得也很帅，奶奶也很喜欢他，等到你出来，我把他带给你看。” 戚柏海“诶”了几声，抬手擦了擦脸。 戚琦见状没再说什么，抬腿离开了接见室。 其实这些年一直都挺恨他们夫妻俩的，一个不顾女儿和家庭，出轨有钱男人，可罪不至死。但，另一个，被愤怒蒙了心智，一时之下错了手。 可现在去纠结这些对错，已经毫无意义了，生活已经这样了，她必须顶着头上那座已经坍塌的山，继续往下走。 再恨他，折磨他，更是折磨自己。 最主要的，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走出那条长长的走廊，戚琦看到肖慕清靠在门边，长腿懒洋洋的伸在那里，指尖夹着一根烟，火星忽明忽暗，头顶上的中央空调吹出一阵冷风，吹开了他额前的碎发。 有些长了啊。 少年注意到那抹目光，把烟捻灭进垃圾桶，朝她走了过来。 “聊完了？” 他说完便不顾周遭的目光，把她抱进了怀里，大掌扣着她的头。 戚琦抬起双臂环上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嗯，奶奶呢？” “说是有些困了，我让她先回车上睡觉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他。 “啊，那不是知道你这车了，你怎么说的？”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实话实说呗，说谎容易没有女朋友。” 戚琦噗嗤一笑。 “可是那是飙车诶，奶奶她……” “刚开始挺生气的，感觉都要拿着椅子砸我了，不过我把所有事都和她说了，觉得我从小没爸疼，还是个见不得光的，挺可怜。” 戚琦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瞳色偏浅，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没什么不一样，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戚琦却觉得心脏都在抽着疼。 她捏紧了他的衣服下摆，缓缓出声道，“肖慕清……” 他一见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安慰了句，“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我有你了。” “嗯，你有我了，再也不是失败的名字了。”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声线温热，“嗯，你也有我，有我爱着你。” 俩人回到车上的时候赵庆梅已经醒了，也没问她和戚柏海聊了些什么，见她情绪还可以，直接让肖慕清开车回了店里。 今天店里人也不多，赵庆梅见肖慕清在，便把俩人赶出了店，说是小情侣该干嘛干嘛去，别在后厨碍手碍脚。 俩人也不知道去哪儿，戚琦抬头盯了盯他额前的碎发，出声道，“肖慕清，剪个头发吧。” 少年一愣，抬手抓了抓。 “长吗？” “长了啊，都扎眼睛了，回家吧，家里有电推刀。” 肖慕清扬了扬眉梢，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回家剪？” 戚琦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 “嗯，我小时候都是奶奶给我剪头发的，之前奶奶留短发，都是我给她推的后脑。” 少年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震动，“那奶奶怎么现在留长头发了？是不是你技术不好？” 戚琦翻了个白眼，“你技术才不好，我好着呢，保准给你剪的很帅气。” 肖慕清闻言勾了勾唇，眼底透着看不出的情绪，凑到她耳边，拖腔带调道，“我技术好不好，等你回学校，检查检查？” ！！！ 他！在！胡！说！什！么！ 戚琦推开他，猛地翻了个白眼，“臭流氓，回家了。” 俩人开车回了家，肖慕清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理发围布，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戚琦从抽屉里翻出理发的剪刀和推刀，扯了扯他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还好现在是暑假，不然开学你回去被莫旭涛他们看到，肯定要吐槽的。” ……… 肖慕清突然后悔坐在这儿了。 “女朋友，你就这么一个男朋友，下手的时候可考虑考虑。” 戚琦啧了咋舌，晃了晃手上的剪刀，笑的狡黠，“不考虑，灿灿说了，世上帅哥千千万，这个不行换那个。” 肖慕清眸光一缩，抬手把人扯进怀里，不怀好意的在她腰间拧了一把，语气严厉，“再说一遍？” 戚琦被他凶的一个哆嗦。 这人真是，开个玩笑都不行么。 小心眼。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你，你干嘛这么凶，疼死我了。” 说完还揉了揉腰。 肖慕清抬手在她脸上弹了下，“哥哥教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 怎么就哥哥了！ 哪来的哥哥？？？ 戚琦翻了个白眼，从他身上站起来，扯了扯衣服，拿过剪刀开始剪。 第210章 取消婚约 肖慕清第二天就收拾了一下开车回了杭川。 走的时候老太太又留他吃了顿饺子，盯着他的头发连连叹了好几声气。 他也不恼，没什么反应，抬手抓了抓，还乐的自在。 这可是他女朋友给他剪的头发，得慢点长。 刚到家门口，给戚琦发了条微信报平安，莫旭涛的电话就跟催命鬼似的打了过来。 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滑开屏幕，懒散的“喂”了声。 “我去，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去你家敲门也没应，人呢？” 肖慕清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去女朋友家了，找我有事？” 莫旭涛硬生生被塞了把狗粮。 缓了缓神，他才想起来正经事，“宫靖跟沈叔叔摊牌了，这会儿差点要家法侍候，你过来宫家一趟。” 肖慕清皱了皱眉。 “一定要我过去？” “废话，不然给你打电话干嘛，快点，早点解决早点脱离苦海。” 莫旭涛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少年咬了咬烟嘴，还是发动了车子。 到达宫家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肖慕清把车开进院子，莫旭涛几乎是听到熄火声就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我去，这屋里战火纷飞的，都要把我给烧着了。” 肖慕清抬了抬眉梢，不置可否。 等到莫旭涛把他拉进别墅，侧头刚想和他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骂了句脏话。 “淦，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还抬手顺势扯了扯。 肖慕清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很是勾人，笑的邪魅，“好看吗？女朋友剪的呢。” 好看个屁，跟狗啃似的。 莫旭涛抽了抽嘴角，不太想理他。 这会儿宫家别墅的大厅内，坐着沈父沈母，宫父宫母，沈昱晴哭着坐在一旁，倒是宫靖，笔直的跪在地上。 两方对峙的气氛有些焦灼。 俩人也没再寒暄，直接走上前去。 “这情况你把我叫来有用？” 肖慕清侧了侧头，对着莫旭涛耳边小声嘟囔了句。 “别管有没有用，怎么说也能算个人头。” “行。” 沈伟成怒气冲冲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宫靖，语气很是难听，“宫靖，你别以为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套对我来说管用，昱晴生日上可是宣布了要订婚的，你现在跟我取消婚约，你让我们沈家的脸往哪儿搁，你爸妈的面子往哪儿搁！” 宫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宫家的面子我和他妈妈自会考虑，现在是孩子的想法变了，都这个年代了，倒也无需把订婚这事儿多么放在心上。” 宫建友端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家儿子连下跪这一招都用了，不禁有些姗姗然。 到底还是上一辈做的孽，要他们小辈来还了。 “建友，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要知道，这婚约一取消，法国那边的市场可是说没就没。” 沈伟成这话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 宫靖挺直了脊背，声音波澜不惊，“沈叔叔，我和昱晴的事，是我的错。和我爸妈无关，和宫家的酒庄也无关，若您觉得牵扯到了，真的想撤资，我也无话可说。” 沈伟成一愣。 倒是站在一旁的沈昱晴，哭哭啼啼的，“你的错，什么叫做你的错，你就是被金灿灿那个臭婊子给迷了心智！都是戚琦，要不是戚琦，你也不会认识她！” 肖慕清本来还是看戏的，这会儿沈昱晴突然无缘无故开始骂人，他算是忍不下去了。 少年抬了抬下巴，下颚线条锋利明显，突然嗤笑一声。 众人闻言全都朝他望了过去。 他就站在吊灯下，身形挺拔硬朗，眼神里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笑意，淡淡道，“平时嚣张跋扈我忍了，但是你骂我女朋友，这我可忍不了。” 客厅里的几人一愣。 沈伟成皱了皱眉，看着肖慕清，“那个戚琦，是你女朋友？” 沈昱晴攥紧了拳头，一脸的委屈，“就是！不仅是他女朋友，同时还和路易昂不清不楚的，还借着去芊芊姐家里做家教的名义，勾三搭四。” 莫旭涛抬脚踢了一下茶几，“不是我说沈昱晴你有完没完，那大长腿惹你了？” “你也向着她说话！” 莫旭涛被她气的翻了个白眼。 倒是肖慕清，勾唇一笑，侧了侧头，颈侧的线条被他拉的笔直明显，周身散着一股冷戾阴鸷的气息，声音冰冷，“第一次，你把莫旭涛和江秋的视频发到速冻上，害的江秋差点被退学，她找你要个说法，无非就是道个歉。第二次，我和我们家小丫头被你锁在储藏室，差点上不了台，江秋没办法比赛。第三次，改她的800米成绩，沈昱晴，我提醒过你，再一再二再三，这一次，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肖慕清和她说的最多的话。 客厅里坐着的人都知道梁家这个私生子是个什么品性，小时候都能把人推下去，长大了还能不要命的去飙车，没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这会儿沈伟成看到肖慕清的眼神，也一下子有些胆战心惊的。这年头，最怕的就是肖慕清这种什么都不怕，连命都不要的人。 他抬头看着自家女儿，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愠怒，“昱晴，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动手脚了？” 沈昱晴委屈的气不打一处来，跺了跺脚，“我凭什么不能动手脚，谁让她总在他们三个身边晃！哪都有她，还有她那个室友，她活该！” 宫靖抬了抬眸子，“戚琦本就和我和你的事没有关系，她和慕清在一起也是他们的自由。是你看不过去我们三人不再围着你转，这才去找她的麻烦。” 宫靖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沈昱晴和沈伟成头上。 自家女儿私生活不检点这事儿已经在上流圈子里传遍了，他当时一直想着小年轻贪玩，也没考虑那么多，更何况宫靖也在她身边，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却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的荒唐。 宫建友理了理裤子站起身，一双手背在身后，声音不咸不淡，“老沈，我跟你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按理说不该因为孩子的事儿闹什么别扭。但是，我们宫家的媳妇儿，千金之躯谈不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懂礼数，昱晴这样的孩子，我们无福消受啊。” 话说到这儿，沈伟成和沈母的脸色很是难看。 自家女儿做事不考虑后果，最后惹出这么个麻烦，他们就算是讨理也讨不着。 沈伟成愠怒的拍了拍沙发扶手，一下子站起身，冲着沈昱晴就甩了一个巴掌，“荒唐！” 沈昱晴一下子没站稳，被打的栽了下去。 “事已至此，我们家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几年酒庄的生意不太好做，全靠着你的帮扶走到了今天，不过孩子们现在有自己的想法，撤掉总代理的话，我这边也没别的考虑，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宫建友言尽于此，不再多说，抬了抬手示意管家送客。 沈伟成瞪了沈昱晴一眼，头都没回一下，拉过一旁的沈母，急匆匆的出了门。 等到沈父沈母不见了踪影，沈昱晴才缓过神，从地上站起身，跟着跑了出去。 第211章 女朋友剪的 一出闹剧收场，宫父宫母累到不行，栽进了沙发里。 莫旭涛走上前把宫靖从地上拉起来，还顺手给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也是厉害，直接下跪了，要是慕清不来，这话估计能烂你肚子里。” 宫靖不管怎么说，还是给沈昱晴留了点面子，没把她对戚琦她们使的那些手段说出来，但是肖慕清可不惯着她的性子，惹到了他的人，一点情面都不给。 宫靖没说话，扶着膝盖在沙发上坐下来。 “爸，妈，让你们跟着费心了。” 宫建友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们不碍事，事情解决了就好，就算是不解除婚约，以后也是麻烦。” 说到这儿，他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我听小靖说，那姑娘给你们三个指了条路？” 一说起戚琦，少年的脸色柔和了不少，跟着坐进沙发里，轻声“嗯”了句。 “不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爸那儿，也收到消息了吧。” 肖慕清想到之前梁清远过来的时候和他说的那些话。 其实是为了指责他举报了朱莉莉家的公司，不过一追问，生日宴上那出剧肯定会传到梁清远的耳朵里，他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无所谓。” 宫建友见他这个态度，随即笑出了声。 “这姑娘挺聪明的，若你们三个以后真做出了成绩，也引荐我见见这小姑娘，听小靖说，还挺漂亮？” 肖慕清弯了弯脊背，想到小姑娘送他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模样，眼底也染上了深深的笑意，“嗯，还很可爱。” 宫建友见他神色难得一见的柔和，不由得对戚琦刮目相看了一番。 这么多年，还没见这小子露出这幅模样。 他也没再问什么，拉着宫母上了楼，留三个男生呆坐在沙发里。 宫靖按了按眉心，一脸的疲惫。 这会儿看到肖慕清，才回过神，盯着他的头发看了好一会儿，不禁出声道，“你头发怎么了？” 莫旭涛翻了个白眼。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女朋友剪的，帅吗？” ………… “帅没看出来，你够骚倒是真的。” 莫旭涛揶揄了一句。 宫靖笑了笑，随即眯了眯眼，“什么时候开始？” 这话一出，肖慕清和莫旭涛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态，侧头望着他。 “戚琦都给出了这么大一步棋了，我们是不是要走下去？” “我去，老宫你可以啊，刚解决完感情纠纷就要创业了啊？” 宫靖挑了挑眉，“我一个人单干不太行，确实需要几个帮手。” 他今天之所以和沈伟成产生了正面冲突，也是因为他想好了后路。 他这人，太精明，做事从来不让自己吃亏。 就算沈家现在撤资没有了总代理，法国那边收回来，也不会太狼狈。 但是再等下去，就不一定了。 肖慕清整个人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低声一笑，胸腔都在震，“等小丫头回来商量商量吧，军师不在，我们怎么出兵？” 宫靖闻言笑了笑，随即点头，“行，听你们家那个的。” 戚琦回杭川的那天是9月8号。 学校规定的报到日期是10号，但是9号是肖慕清的生日，她就算为了给他过个生日也要提前过去。 一想到下了火车就能见面，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高三毕业的时候赵庆梅给她买的那条短裙套了上去。 她平日里在学校很少穿这么紧身的裙子，这裙子还是赵庆梅和徐婶婶去逛街，看到打折就给她带了回来。 戚琦身子瘦，但是形态好，这裙子包在腿上，勾勒出她紧致的线条，上身又穿了件之前金灿灿拉着她买的那件针织衫，把身材衬的一览无余。 她换完这衣服照镜子的时候，赵庆梅不禁在身后翻了个白眼。 “那擀皮儿的就脸长得好看点，瞧瞧你折腾的，不知道以为你干什么去。” 戚琦“哼”了一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老太太，你等着我十一再回来吧。” 赵庆梅没理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生活费拿点？” 戚琦摆了摆手，“不用，奖学金还有好多呢，这学期回去还会发，家教费也还有，多着呢。” 赵庆梅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却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人家的小孩儿，现在都拿着父母的钱出去玩，就这死丫头，不花钱，还总想着赚钱。 真是造孽。 “快骑上你心爱的小三轮，送我去车站。” 戚琦下火车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一想到肖慕清来接她，她要跟他回家，整颗心就不受控制的跳起来。 果然谈恋爱之后，心率都不齐了。 男生本来靠在柱子上抽烟，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出站口，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怎么又穿成这幅鬼样子了？ 戚琦看到他的身影，提着行李箱一路小跑过去，踮了踮脚勾上他的脖子，“等很久了吗？” 肖慕清盯着她被热的绯红的一张脸，抬手摸了摸她的腰，“怎么穿这么紧的裙子？” 裙子紧也就算了，衣服还这么短，腰都露在外面。 戚琦被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 小姑娘凑到他耳边，奶声奶气的开口道，“穿给你看的，不是要回家吗………” 肖慕清觉得今晚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抬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他勾了勾唇，“行，带你回家。” 俩人一进门，戚琦刚想抬手去开灯，就被男生一个大力按到了墙上。 房间里黑漆漆的，月光渗着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条亮光。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盯着黑夜里肖慕清发亮的眼睛，感觉喉咙有些干。 男生凑到她颈间，气息有些喘，“琦琦，我忍不住了。” 戚琦抬手，环上他的脖颈，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道，“去，去床上。” 第二天戚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整个人像是跑了800米似的，一动腿就酸疼的不行。 她哼哼了几声，随即背上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胸膛。 男生声音沙哑，还带着一股餍足，温声道，“醒了？” 戚琦像是被电到了似的睁开眼，盯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想到昨晚的画面，不禁红了脸。 ！！！ “你……”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随即在她肩膀上落下一个吻，“还疼吗？” ……… 你说呢！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跟个鸵鸟似的，没回答他这句话，而是跟了句，“我不想动。” 少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烫了？” 昨天接她的时候就发现了，还剪断了些，不过还是挺长，昨晚折腾的时候好几次压到她头发被她打。 戚琦“嗯”了一声，说话有气无力的，“烫了，头顶新长出来的直发太丑了，就让徐婶婶带着我去弄了，不好看吗？” 肖慕清抬手把人扯进怀里，亲了亲她还有些酸涩的眼，“好看，宝宝怎么都好看。” 戚琦“切”了一声，不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在她肩上蹭了蹭，温声道，“你再躺会，我去给你煮饭。” 他说完就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给她做早饭。 第212章 生日 这会儿戚琦才想起来，今天是肖慕清的生日。 都糊涂了。 她翻了个身，拉好被子，慢声慢气的，“肖慕清，你买蛋糕了吗？” 男生这会儿刚穿好裤子，回身面对她的时候还赤着上半身，勾了勾唇，笑的一脸春心荡漾，“没呢，想吃？” 戚琦翻了个白眼，“哪有过生日不吃蛋糕的啊。” 他没应这句话，倒是舔了舔唇，笑的像个妖孽，“昨晚儿上一口气吃了三次呢。”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的蛋糕是什么意思。 ！！！ 流氓！ 戚琦瞪了他一眼，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坐起身，“那我叫个外卖送个蛋糕过来吧，我不太想出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买。” 肖慕清知道昨天过分了，也不想让她出门跟着折腾，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行，想吃什么就点，男朋友给你报销。” 戚琦“嗯”了一声，把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那把我手机给我。” 行李什么的，都在客厅，昨天太着急，一回来就直奔主题了。 肖慕清走到客厅，这才发现一片狼藉，俩人的衣服就这么散乱在地上。 他顺手捡起衣服扔进了浴室的脏衣篓里，这才拿着手机折回了卧室。 戚琦拿到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 “我的手机呢？你给我你的干嘛？” “用我的点，有会员。” 小姑娘“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头去敲屏幕了。 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订了个普普通通的蛋糕，这会掀开被子下床，戚琦才发现手边没有衣服。 昨晚回来…… 衣服都被他脱到客厅了。 还真是。 盯了盯床边的衣柜，她顺手拿出一件肖慕清的t恤套了上去。 尺码有些大，堪堪遮住腿根。 还行，还能凑合一下，等会去行李箱里翻自己的衣服穿就行了。 环顾了一圈，戚琦也没找到拖鞋。 她下床，脚后跟踩在地砖上，脚趾都蜷缩着，推门出去找拖鞋。 “慕清，拖鞋在哪儿………” 她刚醒没多久，声音还有些糯，这声“慕清”叫的他身子都颤了颤。 和戚琦在一起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的名字，以前向来都是连名带姓叫的。 好像是昨晚做的时候叫出来的。 还挺新奇。 肖慕清勾了勾唇，弯腰拿过一双拖鞋放到了她脚边，“怎么光脚出来了，我给你送进去不就行了。” 戚琦穿好拖鞋，抬手拢了拢头发，露出细长的脖颈，那上面全是他昨天留下来的痕迹。 “没事儿，现在天气这么热，地上也不冰。” 她说完便打了个哈欠，转身钻进了浴室里。 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头探出来，“你在我行李箱里面拿套衣服给我呗。”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眼尾上挑，“穿我的不就行了，换什么衣服。” 这人真是。 戚琦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窝进洗手台前洗漱。 等她洗漱好出来，肖慕清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说是早餐，其实是午餐，昨天去接她回来之前去超市买了点蔬菜，这会儿饭菜上桌，戚琦还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暑假不是都吃的外卖吗？家里怎么还有菜啊？” 肖慕清拢了拢她耳边被水浸湿的头发，“接你之前去了趟超市，买了点。” 他这么一碰，她才想起来，耳根瞬间红了一大半，小声嘟囔道，“你下嘴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吗，这印子也不知道多久能消，我明天还要去看童童呢。” 男生眨了眨眼，涎皮赖脸的，“你怎么不看看我身上有没有？” 这话一说完，他就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上的几个牙印。 戚琦一窘，脸烧的像是火炉似的。 “你，你那个又看不到！” 小姑娘气鼓鼓的，一边吃饭一边瞪了他一眼。 肖慕清也不再逗她，屈起手指弹了弹她的脸，“明天要去看童童？” 戚琦点了点头。 “嗯，和她再商量商量上学的事儿，之前和她视频，她一直嚷嚷着让我快点回去给她上课呢。” “行，明天陪你去，我也好久没见小姑娘了。” 戚琦嘿嘿一笑，随即侧头盯了盯少年的侧脸，“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今天过生日诶。” “没想去的，过生日和你在家呆着就行。” 她眯了眯眼，嘴角勾成一抹好看的弧度，“行，那我今天在家陪你，明天看完童童回学校。” 肖慕清皱了皱眉，抬手把她的凳子朝自己方向拉了一下，语气有些沉，“你不住我这儿？” 戚琦一愣，咬着筷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这是什么意思……… “啊？” “学妹，欺负完学长就想跑啊？” ！！！ 神！经！病！ “你你你你——” 戚琦被他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下子像是被堵住了喉咙似的。 肖慕清盯着她那张通红的小脸，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震，“瞧把你吓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戚琦瞪了他一眼，“你别耍流氓，我不住你这儿，这学期还有早课呢，住你这儿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本来早上就起不来，不住。” 更何况一想到昨晚的战况，她就更怕了。 肖慕清也不恼，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尖，“行，那先回学校。但是周末？” 他说完还挑了挑眉，戚琦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意思。 小姑娘垂着脑袋，脸红成了一个苹果，“那，那我周末过来陪你，但是你不能欺负人。” 肖慕清眯了眯眼，笑的狡黠又勾人，“行，不欺负你。” 俩人吃过早饭，戚琦又换了套衣服，穿着他的t恤总感觉不太习惯，这会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才舒服些。 收拾完已经是下午，肖慕清中途进了一趟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抱着一个盆，戚琦这才想起来是昨晚她换下来的衣服。 “你怎么又给我洗衣服啊。” 小姑娘说完脸都有点红。 肖慕清一边晾衣服，一边出声笑了笑，“害羞什么，做都做了，还差几件衣服？” 戚琦“哼”了一声，抬头看电视，不去理他。 这会儿门铃突然响起来，估摸着是蛋糕到了，她从地毯上站起身，太过激动，膝盖一下子撞到了茶几，“呜——，好痛。” 第213章 女朋友太可爱 肖慕清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她身前，神情格外紧张，抓过她的手，“撞哪儿了？” 戚琦的脸皱成一个包子，揉了揉发痛的膝盖，“没事儿，就撞了一下。” 少年弯腰，凑到她膝盖处看了看，抬手揉了揉，“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是个外卖，激动什么。”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有人按门铃，推了推地上的男生，“诶呀，你先去开门，我没事。”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起身去玄关处开了门。 把蛋糕提回来的时候，戚琦坐在沙发上揉着膝盖骨，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他把蛋糕顺手放到茶几上，抬起小姑娘的腿揉了揉，“还疼不疼？” “还有点。没事啦，就撞了一下，又没磕破什么的。” 肖慕清被她这无所谓的语气气的来了火气，伸手在戚琦大腿上拧了一把，语气严厉，“还不疼？你这细皮嫩肉的，昨晚上哭的那么凶，咬一口就留个印子，这茶几这么硬，估计等会儿膝盖就青了。” 戚琦突然被他掐了一把，疼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你干嘛掐人！” 男生扯过她一条腿，把人拉到怀里，猛地在她嘴上咬了一口，“不掐你不长记性，以后还这么毛手毛脚的？ 说完还在她臀上拍了一掌。 戚琦被他拍的身子一颤，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你干嘛这么凶，呜呜呜，昨天晚上就欺负我，醒了我还欺负我，你混蛋——”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抬手去砸他，眼泪跟金豆子似的掉了下来。 肖慕清被她哭的瞬间没了脾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的错，我错了宝宝，别哭了，乖。” 戚琦“哼”了几声，抬手擦了擦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茶几这么硬。” 少年侧头盯了盯茶几腿，用拇指揩去她的泪，“明天我就把它换掉，让它欺负我们家小哭包。” 戚琦没理他，从他身上站起来，去扯那个蛋糕，“油嘴滑舌的，过来吃蛋糕。” 肖慕清眯了眯眼，随即跟着她坐在沙发和茶几的间隙里，抬手去拆蛋糕。 戚琦没买太过复杂的，上次那个8寸的俩人都没吃完，这次所幸就换了个6寸的小蛋糕，一个猪头，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句，“男朋友，生日快乐。” 少年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还学会拐着弯骂我了啊？” 戚琦撇了撇嘴，从袋子里翻出蜡烛，“老学长，恭喜你，要过21岁的生日，比我大两岁了。”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笑吟吟的，还带着一股子傻气。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叫哥哥。” ！！！ 神经病！ 他到底对这个称呼有什么执念！ 戚琦翻了个白眼，把蜡烛插上去，拿过茶几上的打火机，“灯就别关了吧，大白天的，关了也没什么用。” “行，点吧。” 肖慕清其实对吃蛋糕点蜡烛这事儿没什么期待，这么多年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他也懒得走那些仪式什么的。 不过今年有个小丫头在自己身边陪着，他倒也乐意了。 戚琦帮他点好蜡烛，又给他唱了一首五音不全的生日歌，这会儿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男朋友，许个愿。” 肖慕清想起两个月前，戚琦坐在这儿，许的那个愿——我希望肖慕清能天天开心。 他勾了勾唇，温声开口道，“我希望琦琦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这话说完，男生鼓了鼓腮帮子，吹灭了那两根蜡烛。 戚琦闪了闪眸子，拉过他的手，“慕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知道。”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手掌一路向下，摸了摸她大腿内侧，“这根骨头还疼吗？” 昨晚弄完之后，戚琦一直嚷嚷着腿酸，他给她揉了揉也不见好，在手机上查了一下才知道是的时候扯到了股骨，容易腿酸。 戚琦伸手揉了揉，“好点了。” 肖慕清低头吻了吻她唇角，声音轻而缓，“琦琦，你就是我的股骨，人体中最大的那根长管状骨，用来承重，如果你不在，我是活不下去的。” 戚琦被他说的脸一红。 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哪儿学来的，每天都是土味情话。” 少年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震，“没，我自创的，是真的，我的小骨头。” 他说完便眨着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她，眼底带着细碎的光，把人都吸了进去。 戚琦一笑，抱着他的脖子吻着他，轻声道，“慕清，生日快乐。” 肖慕清一个翻身，把人压在地毯上，声音逐渐失了调，“嗯，生日快乐。” 第二天下午俩人才出发去莫芊芊家里。 本来说好是上午过去，下午回学校报到的。 结果晚上又被肖慕清折腾了一通，这人食髓知味，现在一碰到她就有感觉，累的戚琦最后直接睡了过去，睁开眼又是日上三竿。 还好没答应他搬过来住，不然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起得来。 俩人到的时候，莫旭涛才起床。 穿着一件t恤和沙滩裤，懒懒散散的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戚琦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趿拉着拖鞋拐进了卧室。 倒是肖慕清走上前踢了踢他的腿，顺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芊芊姐呢？” “杂志社那边有点事，过去帮忙了。” 肖慕清没说什么，莫旭涛凑到他跟前眯了眯眼，“你这儿怎么回事？” 说完还抬手点了点他锁骨。 少年轻声一笑，冲着卧室那边扬了扬下巴，语气宠溺到不行，“昨儿晚上咬的。” 昨天弄到一半，戚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在他脖子上啃了好几口，非说什么要公平，他咬了，她也要咬，男女平等。 肖慕清也由着她，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还挺有意思。 这丫头是真喜欢他那颗痣和锁骨。 莫旭涛“啧”了一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服了你了，谈恋爱之后越来越骚，天天秀恩爱，还让不让我们单身狗活了。” 肖慕清没应，想到昨儿晚上小姑娘的神情，不由得心口又软了软。 “没办法，女朋友太可爱了，忍不住。” ！！！ 能不能把这人扔出去！ 第214章 小舅妈 戚琦一进卧室，莫童就扑了上来，抱着她的腿，在她肚子上蹭着。 她轻声一笑，弯下腰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童童想不想姐姐？” 莫童咧嘴一笑，点头如捣蒜，“想姐姐。” “姐姐回来啦，以后每个周末都可以过来看你，给你上课。” 小姑娘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拉着她往书桌前走，给她看自己刚刚看的动画片。 戚琦抬眸扫了扫，比之前她放的还要难一点，不过看莫童的模样，还能看得懂。 她叹了一口气，拉过小姑娘的手，“童童，姐姐和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莫童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奶声奶气的，“好。” “还记得姐姐之前和你说的，去和其他小朋友们一起上学吗？童童想去吗？” 莫童闻言把头垂了下来。 她不是没去过学校，之前小学读了一半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便不再开口说话，因此莫芊芊给她办了休学手续，这才一直呆在家里。 这个暑假戚琦一直按照江临川交给她的方法去诱导她，偶尔会提及学校的生活，让她找回些之前读书上学的回忆。 “童童，姐姐不想强迫你，也知道你不愿意和别人说话。但是童童早晚是要长大的，姐姐以后也会去做其他的工作，没办法一直陪着你，童童要自己交新朋友，去认识其他同学，这样妈妈和舅舅才会开心些，知道吗？” 莫童闻言抬起头，一双眼睛里已经含了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姐，你也会离开童童吗？” 戚琦一愣。 这对话的走向显然是她没想到的。 她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童童，姐姐只想告诉你，姐姐不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童童才需要交朋友啊，学校里有老师，有可爱的小朋友，他们都会陪着你，都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闻言一下子哭出了声，握着小拳头，抽抽搭搭的，“我不要，我不要他们，呜呜呜，我只要姐姐，呜呜呜——” 哭声有些大，还有些凄惨，肖慕清和莫旭涛本来还在打游戏，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走过去，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莫旭涛走上前，弯下腰拉过童童的手，“怎么了？戚姐姐欺负你啦？” 戚琦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刚想说什么，莫童就搂住莫旭涛的脖子，哭的一颤一颤的，“舅，舅舅，我不要姐姐走，呜呜呜——” 莫旭涛身子一僵。 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听到这声舅舅了。 虽然之前戚琦和他们说过，莫童现在能开口讲话了，但是这段时间，莫童仍旧不和他们姐弟俩说话，莫旭涛便也没抱什么希望，这会儿突然开口和他说话，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少年的脊背挺得很直，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感觉眼眶都有些湿。 “童童，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戚琦还从来没见过莫旭涛这样。 小姑娘把头埋在他脖颈，抽抽搭搭的，“舅舅，不要让姐姐走，好不好。你，你让她做我小舅妈好不好，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肖慕清本来靠在门框上一直在看着，这会儿听到那声“小舅妈”一下子忍不住了，迈着步子上前，抬手揽过戚琦的腰，把人抱进了怀里。 “她不能做你小舅妈。” ……… 什么叫做火上浇油，戚琦现在算是知道了。 她刚想说什么，莫童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要姐姐，呜呜呜——” 戚琦冲着肖慕清翻了个白眼，弯腰拉过小姑娘的手，把她从莫旭涛怀里拽出来，“童童，你看着姐姐。” 莫童吸了吸鼻子，哭的身子都在颤。 肖慕清也跟她蹲下来，在她要开口之前，抢先开口道，“童童，你戚姐姐是肖叔叔的女朋友。” 戚琦一愣。 不是，这辈分怎么不对劲呢？ 莫童像是没听懂似的，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肖慕清抬手抓过戚琦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女朋友呢，就是说，肖叔叔以后会娶她，她会是你的婶婶，不能嫁给你小舅舅，你要是想戚姐姐一直陪着你，不离开你，就答应肖叔叔乖乖的去上学，听你戚姐姐的话，这样你戚姐姐开心了，就会嫁给叔叔了，叔叔会一直陪着你，这样你戚姐姐也会一直陪着你，可以吗？” 戚琦和莫旭涛听得云里雾里，头顶三串问号。 这什么鬼啊！ 这么一大段话莫童也没怎么听懂，只听到了最后半句话。 小姑娘抬手擦了擦脸，狐疑的问他，“真的吗？” 肖慕清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叔叔从来不骗你。” 戚琦又翻了一个惊天大白眼，对这人的不要脸佩服的五体投地。 莫童伸手，扯了扯戚琦的衣服袖子，啜泣着开口道，“姐姐，那你嫁给肖叔叔吧，不当我小舅妈也可以，肖叔叔比我舅舅要好看。” ！！！！ 还！可！以！这！样！吗！ 这孩子怎么也是个颜控呢！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冲莫旭涛扬了扬下巴，像是在说，看到了吗，你外甥女儿觉得我比较帅。 莫旭涛跟着戚琦一起翻了个白眼。 “姐姐，那我去上学，你不要离开我。” 戚琦一愣。 小姑娘眼底的害怕和不舍太过于明显，她一下子就心软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其实很想骗她，告诉她，姐姐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但是她没办法保证，毕业了之后，还有以后，这些事太久远了，她不敢轻易承诺。 她唯一能承诺，并且敢承诺的人，就只有肖慕清一个。 “童童……”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我们童童真乖，以后除了你妈妈和舅舅，你肖叔叔和你肖婶婶都会保护你的，好不好？” 怎么就肖婶婶了！ 这人怎么还给她提辈分呢！ 戚琦抬手打掉他的手，“出去出去，上课了，就知道胡说八道。” 肖慕清笑的涎皮赖脸的，起身时还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行，等你下课。”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直接一个大力把他拉出了卧室。 这人是不是被附身了，怎么能骚的这么清新脱俗…… 戚琦见俩人走了，拉着小姑娘的手站起身，“童童，那我们上课好不好？” 小姑娘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电动蚊香器递给戚琦。 戚琦一愣，给她这个做什么？ “姐姐，你把这个带回宿舍，这样就不会被蚊子咬了，你脖子上面全是蚊子咬的包。” 第215章 军师 戚琦又带着莫童上了一节课，出来的时候和小姑娘确认了一遍回学校的意愿，这才把心放下来。 对小姑娘来说，走出卧室，回归到原来的生活有些难，但是戚琦也没有办法，必须要让她走出舒适圈，不然想要好起来，真的是难上加难。 等到她和肖慕清上了车，她才想起来今天肖慕清对着小姑娘说了什么话，气冲冲的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音调都高了起来，“肖慕清！你有毛病！” 男生“嘶”了一声，随即抓住她的手，委屈巴巴的，“琦琦，你别凶我嘛。” ……… 又撒娇。 戚琦“哼”了一声，拉过安全带扣在身上，“你干嘛跟童童说那些话，这么骗她去学校，万一以后我不给她上课了怎么办？”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随即倾身凑到她面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宝宝，别生气了。小孩儿注意力分散得快，她去了学校之后和同学老师在一起，估计没多久就把你给忘了，再说了，你没毕业之前肯定会一直给她做家教，等到毕业我们结婚了，她不还是想见就见，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 戚琦抬手拧了一下他的耳朵，嘟囔道，“谁要和你结婚。” 语气虽然嫌弃，但是很不争气的，脸还是红了。 肖慕清仍然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声音轻而缓，开口问道，“不和我结婚啊，戒指都戴了，哥哥的清白都拿走了，想耍赖啊？” ！！！ 这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真应该让赵庆梅教一下。 戚琦抚了抚胸口，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正色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少年摇了摇头，“不，我就对你不正经。” 他说完又亲了她一口，这才坐回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戚琦盯着他那张看起来像是别人欠了他五百万的脸，还是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嘴角。 确实，也就对她这样，平时和别人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车子开出小区没多久，驾驶座上的男生又兀自开口道，“我还没和你生气呢，怎么人家让你做小舅妈就做啊，欺负你男朋友穷啊？” 戚琦本来还想回怼，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啊。” 再说了，你也不穷好不好…… 这穷小子就是个“人设”，为了把她骗到手，这种招都用上了。 肖慕清“哼”了一声，撇了撇嘴，“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他这副样子，真的挺幼稚，但是她还莫名其妙的，就吃他这一套。 戚琦趁着红灯，扯了扯安全带，凑到他身旁，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半哄道，“这样行不行？能哄好吗？” 肖慕清抬手，扣住她的后脑，侧过头一口咬住她的唇。 过了好一会儿，男生才松开她，“你以为用美人计就能诱惑我？” 戚琦眯了眯眼，在他锁骨上点了点，“所以能不能诱惑你？” 肖慕清舔了舔唇，眼神暗了下去，咬牙切齿道，“你看我下个周末怎么收拾你。” 戚琦吐了吐舌头，后面有车子按喇叭，她也不再闹他，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坐回了原处。 诶，有个爱撒娇又爱吃醋的男朋友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宠着呗，毕竟是自己的男朋友。 俩人到宿舍楼下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肖慕清把她的行李从后备箱里提出来，“真不用我帮你提上去？” 戚琦摇了摇头，“真不用，你要上去还要去阿姨那里登记打太极，太麻烦了，而且今天电梯开了，我不用提。” “行。”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又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委屈巴巴的，“怎么办，我回去要独守空房了。” 戚琦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哄小孩儿似的，“诶呀，明天不是就能见到了嘛，再说我周五就过去陪你啦。”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松开她，这才想起来正事，“对了，明天刚好宫靖和莫旭涛都来学校，你晚上下课去一趟翻译社吧，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戚琦想到金灿灿今天在宿舍群里吐槽她一回来就和肖慕清腻在一起，寝室也不回，还是摇了摇头。 “灿灿说明晚宿舍一起吃饭，她这两天一直指责我见色忘友，我们宿舍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上学期因为我着急回去也没吃，不和你一起吃了。不过去翻译社干嘛？” 而且还要宫靖和莫旭涛都来学校的时候去，她需要见他们俩吗？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她脖子上那几个吻痕，“有些事和你商量，宫叔叔一直夸你聪明，所以我们三个想听听你的建议。” 宫叔叔？ 宫靖他爸？ 怎么就夸起她来了？ 不过戚琦也不在意这些，见就见吧，又不是没见过。 “行，那我明晚吃完晚饭去翻译社找你们。” “嗯，上去吧，回去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戚琦提过行李箱，又垫脚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那我走啦，你回去开车慢点哦。” “嗯，到家了告诉你。” 第二天上完课，晚上和宿舍几个女生吃了顿晚饭，戚琦背着书包，直接去了翻译社。 9月的天气闷热烦躁，室外的空调挂机轰轰的响着，走过时吹出一股热气。 戚琦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宫靖握着只高脚杯靠在阳台边，白衬衫被熨帖的一丝不苟，莫旭涛还是大剌剌的躺在躺椅上，笑的跟个二哈一样。 去年这时候，她也是这么推开翻译社的门，看到这样的景象。 只不过那时候，戚琦根本没想到，她会和那个坐在桌前的男生，发生这么多的故事。 肖慕清见她过来，眼底含着笑意，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戚琦把书包放到桌上，这才走到他身边站好，“叫我过来干嘛啊。” 她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等她过来。 肖慕清抬手把人扯进怀里，戚琦一个踉跄，就被他抱在膝头上坐着了。 ……… 这屋里还有别人呢！ 小姑娘脸一红。 “你别这么抱着我。” 少年低声笑了笑，顺势捏了捏她的脸，“个脸皮儿薄的。” 宫靖没什么反应，拿过一个空空的酒瓶推到她面前，“军师，来找你讨教来了。” 第216章 事业线（1） 戚琦一愣，整个人还懵懵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找我讨教？” 莫旭涛从躺椅上站起身，也围到桌前，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里有难得的认真，“你上次和宫靖提的，让我们三个单干，我们考虑了一下，觉得很可以。” 她没想到这几个人还真仔细思考了这件事。 她那天完全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被这么一捧，小姑娘还有些不适应，耳根都红了。 “我，可是我也不是学这个的，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啊。” 宫靖勾唇笑了笑，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已经帮了很多了。” 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把他点的这么透过。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细软的腰，温声哄着，“没事，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戚琦闻言点了点头，紧张的咬了咬下唇。 宫靖见她答应，这才开口道，“现在沈家那边已经不做总代理了，我们家只会产，不会销，之前一直是沈家那边做总代理，主要是沈叔叔那边有法国的资源，这会儿没有总代理，法国的生意扛不了多久。” 戚琦蹙了蹙眉，拿过肖慕清桌上的电脑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之前宫靖和她说了之后，她去了解了一下温顿的情况。 “你们家是不肯放弃国外的市场是吗？你还打算盯着国外的市场？” 她一边问一边盯着电脑屏幕，肖慕清侧头的时候刚好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唇，神情很是认真。 “按照你的想法呢？” 她垂眸想了好一会儿，这会儿一紧张在思考，情不自禁的又开始咬手指。 肖慕清见状拧了下眉头，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说了几次了，别咬。” 戚琦瞪了他一眼，随即抬头，试探性的开口道，“我的想法，把市场转移回来。” 三人闻言眉梢都扬了起来。 “红酒这东西，本来就是引进来的，欧洲的葡萄酒产区众多，但是地少人少，那么多酒庄去抢同一块市场，如果没有自身的特色，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按照你之前说的，你们家产区附近就是两个名气大的勃艮第产区，被压了一头，但是放到国内，我觉得情况会不一样，而且你之前说你们家从开始酿酒，到后面和沈家搭成生意上的往来，是因为沈家手里有法国的市场，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的那部分市场，已经是固定市场，也就是一成不变的销售对象，是吧？” 这种生意人，来来去去接触到的全是上流社会的圈子，红酒这东西又有一定的阶级性，平时的普通百姓很少能接触到几大万的酒。 那天在肖慕清家里喝了一点酒，他开酒的动作实在是抓的她心痒痒，她回去之后多多少少也看了些。 懂的不多，但是也算是了解了些。 红酒的级别和分类，都大有讲究。 宫靖闻言看了肖慕清一眼，随即勾了勾唇，“我爸说的没错，老肖确实找了个贤内助。” “没错，这些年的销售对象都是固定的，全是沈家那边总代理接触到的分销商。市场，全在国外。” 戚琦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想事情的时候手总要动一动，这会儿被肖慕清捏着，不由自主的抓了抓他掌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那就把市场移回来。” 三人一愣。 莫旭涛跟听天书似的笑了声，“大长腿，哪有那么简单，说移就移啊，你当是搬家啊。” 肖慕清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垂了垂眸子，翘了下嘴角，“能移回来。” 他拿过笔，在纸上歪七扭八的写下了两行字。 “只要有一个国内的总代理，就能让酒庄向国内打通，之后的各种问题，都是总代理的问题，我们负责的就只有底价和产酒。” “关键现在就是，沈家撤资了，这圈子里还有哪家敢注资做代理啊。” 几人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前几天在兼职群里看到的招聘信息。 她挪了挪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一行字。 过了一会儿，页面跳出来，她把电脑转了个圈，将网页摊到莫旭涛和宫靖面前，“下个月好像有一场杭川国际葡萄酒博览会，要不要试试？” 宫靖拉过电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戚琦看到对面俩人一副震惊的表情，侧头问肖慕清：“你们之前都不去这种展会吗？” 少年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这种展会上去的一般都是小酒庄，偶尔有几个大的，不过都是已经上市了的，像你说的，沈家的分销商都是固定的，宫靖家的酒基本都是aoc级别，很少做餐酒，所以基本不去。” aoc，法国产区葡萄酒，最好的。 小姑娘撇了撇嘴，这才说，“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市场定位啊。” 三人闻言一愣。 “我知道温顿的酒都很贵，最便宜的也要几大千，之前的分销商是固定的，因为沈家的圈子全是上流社会富人群体，但是酒做出来就是给人喝的吧，就算是婚宴酒，最终的下场也不过就是人的嘴巴，纵然有人品酒，收藏酒，可这东西就是用来喝的。酒的价格其实没关系，100的酒有人买，1万的酒自然也有人买，但是如果一开始就给客户规定了一个范围，按照这群客户的喜好去酿酒，是不是意味着从一开始，就说明，放弃了其他客户群体和市场？” 戚琦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她对这些也不了解。只是这几天上商务英语的课，老师给她们放了乔布斯的纪录片。 两节课下来她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一句话。 乔布斯说，顾客都是傻子。 不能做，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而是要，给什么，他们就想要这个。 从高处，掌控好客户的喜好。 三人低声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不知是赞赏还是什么。 肖慕清低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我们琦琦怎么这么聪明啊。” 戚琦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脸。 少年没什么表示，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反复思索了一会儿戚琦刚才说的话，这才开口，冲着宫靖，“她说的没错，客户群体要放大，市场要对接好。你们家之前按照沈家的模式走，把目标群体对准了上流圈子，所以总代理只能是沈家拿，但是展会上的酒上市的，没上市的，大酒庄小酒庄都有，市场定位各个群体的总代理和分销商都有，要转变市场，把温顿做下去，确实应该去。” 宫靖和莫旭涛点了点头。 肖慕清捏了捏小姑娘的手，继续道，“而且这种葡萄酒展会，各路经销商风投都会去看看，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莫旭涛拉过电脑仔仔细细看了看，“这展会应该很早之前就报名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塞进去，基本都是些小酒庄，交了会费就行了。” 说了一会儿，肖慕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小姑娘的下巴，“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展会？” 戚琦“哦”了声，翻出手机递到他面前，“班长发在群里的，说是要招和展商对接的翻译，我看到了一下才想起来。” 肖慕清低头扫了一眼，随即笑出声，“还挺精。” “去展会没问题，但是现在有别的问题。” 宫靖双臂撑在桌沿，感觉太阳穴有点疼。 “什么？” “酒都在法国，我们手上的，全是没上市的试验品，而且都没贴标。之前用着沈家的资源，要重新开始，必须改头换面。” 温顿是宫靖爷爷自创的酒庄，一路走过来宫家付出了不少心血，突然要改头换面，还有些舍不得。 戚琦顿了顿，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说的改头换面，是指？” “改名，重新贴标，重新设计，脱离温顿。” 第217章 事业线（2） 想要完全脱离沈家，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温顿的酒一旦在国内上市，沈家必然会干涉，曾经上流圈子那些分销商，也必然会重新考虑。 想要跳脱出这样的市场定位，必须自立门户。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有些不确定，“你确定？你爷爷能同意吗？” 宫靖爷爷这些年一直在法国酿酒，宫靖算是半个中法混血，爷爷是法国人，奶奶是中国人，所以他五官要比普通的亚洲人深邃立体的多。 “我爷爷不管这些事，当初温顿的名字是他和我奶奶名字的结合，他只负责酿酒。如果因为沈家，宫家的酒庄在市场上销声匿迹，这才是他怕的，我明天飞一趟法国，和他商量商量。” 戚琦一下子被绕晕了。 怎么就突然飞法国了。 富二代们都是这么说走就走的？ “行，我这几天去咨询一下展会的事儿，不过你回来可有的折腾了，你得安排运一批酒回来。” 莫旭涛一边翻手机，一边抬眼去扫电脑屏幕。 “我这几天和你们电话联系，酒庄名字，酒的名字，还有贴标，蜡封，全部要重新设计。” 莫旭涛感觉头有点重。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宫，你真是我老公，我到底哪根筋打错了要读视觉艺术。” 戚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估摸着宫靖家酒庄的贴标什么的，都是莫旭涛设计的。 这要重新开始，确实要累死。 这么想着，她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你在这里面是做什么用的，门面吗？” 他好像也没有别的才艺，就会个法语。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戚琦的脸，语调扬了一下，“行啊，还知道吐槽我了？” 戚琦被他捏的脸一痛。 “诶呀，疼死了。” 宫靖笑了笑，拿手敲了敲高脚杯边缘，“你们家肖慕清的嘴最厉害。” ……… 戚琦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噌的一红。 是挺厉害的。 肖慕清见她近乎透明的耳根都染上了淡粉色，抬手揉了一下，“想什么呢，宫靖说的是品酒。” 戚琦一窘。 ！！！ 那他不说完！ “老肖的舌头很厉害，我们家酒第一批试验品几乎都在他那儿，有什么问题一口就能尝出来。” 哦，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品酒小天才。 怪不得宫靖，莫旭涛和他在一块呢。 原来是，能被“利用”。 戚琦瞪了肖慕清一眼，一看他脸上过于张扬的笑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流氓！ 她又没说是那个！ “行，暂时就先这么定，涛子回去重新做设计，我飞一趟法国，至于我们军师嘛，交给你一个任务。” ？？？ 交给她，她能干什么？ 她一没舌头，二没手，不会品也不会画的，要她干嘛，当门面吗？ “我？” “嗯，就算是说通了我爷爷，空运回来的酒也是老肖家里那批一样的，你们俩回去商量商量名字，别到时候去了展会，酒连名字都没有。” “之前没有名字吗？” 她记得之前看到一瓶rose啊。 “改头换面，全都换。” 肖慕清点了点头，对这个意见持肯定态度。 “你们俩明天把家里剩下的试验酒，没开封的，也拿到我那儿去，我选一下品，弄好一个通知涛子，让他赶设计。” “行，又要赶设计，看来我又要万豪包一个月了。” 莫旭涛哀嚎一声，整个人跟脱力了似的倒在了躺椅上。 戚琦看了一眼他那呜呼哀哉的神情，笑了一声，“你们三个干嘛不租个工作室啊，以后肯定也要这么开小会的，翻译社来来去去的人也多，我还要用来复习考试，你们又不缺钱。” 肖慕清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你只是单纯想复习，不想他们两个占地方吧？” 戚琦抬手捶了他一下。 “就你话多。” 宫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淡淡道，“确实需要，后续和投资商谈生意，总不能来翻译社谈。” 确实。 这儿全是热爱学习的好少年。 “这事也太多了，一个月能忙过来吗？”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 戚琦把电脑转回自己面前，又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你们俩该忙你们的就去忙吧，我和慕清来找吧。” 莫旭涛一下子从躺椅上弹起来，“你刚才叫他啥？” ……… 这重点是不是偏了…… 肖慕清把人抱正，又给她挪了挪电脑，她刚才一直扭着脖子说话，这会儿也不怕难受。 “我和琦琦弄吧，就是租个工作室而已，先将就着，到时候再换，有要求吗？” 宫靖眯了眯眼，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没什么要求，安静点，能过夜就行。” “行，那到时候群里发照片给你。” 莫旭涛捋了一把头发站起身，突然伸出一记拳头到三人面前。 戚琦被他一个拳头吓得身子都颤了颤，“你干嘛？” 怎么感觉他要打人？ 莫旭涛站直了身子，还跺了跺脚，“创业小分队正式启动，恭喜大长腿成为一员。” 戚琦转头看了肖慕清一眼，像是在说，这别是个脑残吧。 身后的男生兀自笑了笑，抱着人站起身，“怎么，还要鼓励一下？” “当然了！没有你们家大长腿就没有这壮志凌云的宣誓啊，快，走一个。” 他们三个小时候打游戏或者打架赢了之后都会怼拳头庆祝，这几年家里的事儿比较多，三人也没多少时间聚在一起，很少用这个形式庆祝了。 宫靖一笑，把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也把拳头递了过去，“行吧，相互鼓励一下，感谢我们的军师，戚琦同学，恭喜加入。” 说完还碰了碰莫旭涛的拳头。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鼻子，拉过女孩儿葱白如玉的手晃了晃，“女朋友，鼓励一下？” 戚琦盯着三个少年深不见底却闪着火焰的眸子，一下子被触动了。 最好的年纪，最勇敢的梦。 她伸出一只手，握成拳，递了过去，“行，鼓励鼓励，鼓励！” 四个拳头相碰，像是在空气里点燃了火星，带着稚嫩的，却毫不遮掩的胜负欲，一飞冲天。 从此以后，他们将踏上布满荆棘，却也最宽阔的那条路。 第218章 事业线（3） 略显幼稚的鼓励仪式之后，宫靖把刚才喝的那瓶酒推到了戚琦面前，“慕清开车，你不开车，尝尝看。” 戚琦瞄了一眼，随即拿过一个高酒杯，“我舌头可没他那么好。” 肖慕清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臀，“你尝尝，那天在家里不是尝出来点了吗。” 说完拿过酒瓶，给她倒了一点。 戚琦仰头抿了一口，随即啧了咋舌，而后表情一言难尽。 肖慕清抬手揩去她唇角的酒渍，小姑娘一张粉唇被浸的殷红。 “怎么样，尝出什么味道了没？” 戚琦又喝了一口，随后壮着胆子开口道，“这酒，为什么，有一股，铅笔味？” 屋内的三个男生，愣怔了几秒，随后都笑出了声。 莫旭涛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大长腿，我服了你了，你吃过铅笔？” 戚琦翻了个白眼，又闻了闻。 就是一股铅笔味，她确定。 肖慕清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唇，随即拿出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字。 crayon “名字起好了。” 他把那张纸推到宫靖面前，眼尾挑了一下。 宫靖低头看了看，他不太懂法语，但是小时候在法国生活过几年，后面那个词还是认了出来。 铅笔。 “行，还挺别致。” 戚琦倒也没想到，就这么随口一说，肖慕清就用了。 “诶。你别听我瞎扯，我不懂的，就随口一说。” “挺好听的，用这个吧。” 宫靖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在这间小破屋里待了不知道多久，这会儿都深夜了。 “不早了，我和涛子就回去了，剩下的事具体到时候微信说。” 肖慕清点了点头，“行，工作室的事儿我和琦琦处理。” 莫旭涛和宫靖跟俩人打了声招呼，这才关门走了出去。 等到空荡荡的翻译室只剩下肖慕清和戚琦两个人，戚琦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她整个人陷进椅子里，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用的脑子堪比上法语课了。” 肖慕清弯腰亲了亲她鼻尖，“困了送你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戚琦“嗯”了声，像只小猫似的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你给我抱一会儿吧，今天都没抱到你。” 白天一整天都在上课，晚上又和金灿灿吃饭，吃完饭就过来，这才看到他。 肖慕清抬手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书桌上，视线扫过她被酒浸过的唇，喉结轻轻滚了滚。 “给我亲一会儿，亲完放你走。” 戚琦这会儿有些困了，也由着他，“嗯”了一声，就把小脑袋凑过去，去寻他的唇。 第二天戚琦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不光她的，还有肖慕清的。 肖慕清抬手扯过被扔到地上的手机，滑开屏幕，嗓音嘶哑的“喂”了一声。 听筒里传来金灿灿嘶声力竭的吼声，“快点送戚琦回来上课！女魔头今天要点名！” 声音太大，一下子把怀里的小姑娘吵醒了。 戚琦拱了拱，这会儿意识清醒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 怎么就能在翻译社！！！ ！ 她一个轱辘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没把肖慕清弹到地上去。 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8点整。 完了完了，今天是综英课，女魔头杀人不眨眼，她翘个课能被追加十几个presentation，期末不用活了。 戚琦抓了抓头，随手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也没看是谁的。 “肖慕清你就是个混蛋！” 男生撑着手臂从垫子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勾唇一笑，“那你怎么没拒绝我？” ！！！ 这人还要不要脸！ 戚琦翻了个白眼，拿过书桌上的电脑塞进书包里，又扯过手机，“你今天别找我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肖慕清抬手捋了一把头发，盯着那抹仓皇逃窜的背影，兀自笑出了声。 “脸皮儿还是这么薄。” 等到少年起身去拿衣服的时候，看了看凳子上那件紫色的t恤，又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戚琦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了，她没洗脸没梳头，连牙都没刷，这会蓬头垢面的。 找到位置坐下来，金灿灿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我去，鬼啊！” 戚琦连忙捂住她的嘴，抹了抹脸，“是我！鬼你个头。” 许真如拿过一瓶矿泉水递到她手里，“你干嘛去了，怎么跟玩了密室大逃脱似的。” 确实是密室，但是没逃脱成功，自己还栽进去了。 戚琦拿过矿泉水漱了一下口，拿过橡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我在翻译社通宵看书来着。” 金灿灿呵呵一声，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脖子，“鬼信你，你是出去一刻去了。” 说完还把镜子推到了她面前。 戚琦拿过镜子扫了一眼，差点没把书包扔出去。 肖慕清！！！！ 她现在就分手！！！ 这混蛋！ 咬了咬牙，戚琦拿出课本，“点名了吗？” “本来要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忘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 倒是许真如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不是，肖慕清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你们俩有家不回，非要在翻译社，寻求刺激？” 戚琦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昨天一直在聊展会的事，后面太晚，给忘了。 总之就是他的错！ “哼”了一声，她抬起头去看黑板。 金灿灿本来也没怎么当回事，目光瞥到她身上的衣服不禁又愣了愣，“戚琦，我没记错你昨天穿的是紫色的上衣吧，你把肖慕清的衣服穿回来，他穿你那件？” 戚琦正看的起劲，经金灿灿这么一说，她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t恤，还真是肖慕清那件。 ……… 她跑出来的时候太急了，根本没仔细看。 ……… 这到底是什么魔幻清晨。 戚琦翻出手机，刚想给肖慕清发消息，就看到他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小骨头，你故意的？” …………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中午上完课去给你换回来。” “逗你的，罗小斯刚才过来，让他拿了件给我，我先回趟家。” “那，那个，你把翻译社收拾一下再走。” “行。不过这床，比你家的质量要好，昨天这么折腾都没塌。” ！！！ 要不要脸了！ 戚琦把手机扔进书包里，不准备再去理他。 第219章 小骨头 宫靖直接飞了巴黎，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把戚琦拉到了他们三个那个“都是大帅逼”的群里。 这名字一看就是莫旭涛取的。 戚琦上完课回宿舍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 盯了盯她不小心穿回来的那件衣服，还是顺手给肖慕清洗了。 哼，她就是个人美心善的女朋友罢了。 她按期上课，因为肖慕清要去看工作室，便把她和莫童的课和莫芊芊商量了一下调到了上午。 莫芊芊给莫童换了一个普通学校，没有送私立的小学，莫童落下两年多的课程，学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戚琦仔仔细细的备了课，在心底慢慢感叹一声，终于能教这小姑娘上正常的课了。 小姑娘平日里慢慢开口说话，但是也不多，只有和戚琦在一块儿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戚琦也不着急，能回学校上课就行，想来江临川这个云指导还是有效果的。 上午上完课，中午在莫芊芊家里吃了饭，俩人这才出发去中介。 “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吧，别跟着我折腾了。” 肖慕清给她扣好了安全带，语气里全是心疼。 戚琦摇了摇头，刚吃完饭还有些困，“不行，那么多家中介呢，再说了，晚上还要回你那儿给酒定名字呢。” 宫靖走之前把家里剩下的样品也送到肖慕清那儿去了，现在家里堆的到处都是酒，都没个能落脚的地方。 “行，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们直接回家。” 戚琦点了点头，结果没等到房产中介，直接在车上睡了过去。 肖慕清眼底带着笑意，帮她关上车窗，又拿了个靠枕放到她颈后，这才启动车子。 到达房产中介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戚琦睡了大概半个小时，这会儿清醒了不少。 俩人跟着中介看了一圈，把附近的写字楼都看了看，其实写字楼办公区都没什么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几个人需要不止一间储藏室。恒温，避光。 主要是恒温这一点就难做到，中介倒是给了几个备选方案，但是除了地下室，也没什么好选择。 但是地下室常年潮湿阴冷，根本不可能放酒。 肖慕清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俩人对视了一眼。 如果没有适合的存放点，就要购恒温酒柜。 不然，自己再打一个酒窖。 可是现在设计酒窖根本就来不及。 还有一个月就相当于要把新贴标推向市场，时间根本不允许。 戚琦叹了一口气，感觉头都大了。 俩人折腾了半天，也没定下来。 垂头丧气的回到车上，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她，“没事儿，看房子不能急，慢慢来。” 戚琦“嗯”了声，问他，“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是不是就只能买酒柜了？” 肖慕清点了点头，“现在时间紧，只能是这样，晚上我再问问宫靖他们俩。” 行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俩人直接开车回了家。 肖慕清去厨房翻了些食材出来，昨天想着小丫头周末会过来，便去了趟超市。 这丫头有点宅，也不太爱出门吃饭，所幸就都在家里煮了。 结果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戚琦捂着肚子缩成一团，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肖慕清放下手上的东西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不舒服？” 戚琦咬了咬下唇，脸皱成了一个包子，“肚子疼，好像要来大姨妈。” 少年闻声皱了皱眉。 他把戚琦放到卧室的床上，抬手理了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不是月底吗，怎么提前了？” 肖慕清一直记得她的日子。 戚琦摇了摇头，翻身扯过被子把自己包住，“灿灿说有了性生活之后有一段时间会不规律，而且之前你弄的都好凶，好像生理期前几天做的话会疼。” 肖慕清闻言皱了皱眉，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的耳尖，哄着，“宝宝，下次不会了，我的错。” 那晚在翻译社，他确实有些过火。 这事儿没有之前他也不怎么想过，但是一旦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现在他一抱她就能来感觉。 连续三个晚上折腾她，她这身子确实吃不消。 戚琦“嗯”了一声，随即抬脚踢了踢他，“那你去看看我书包里还有没有姨妈巾。” 军训那次搞突袭之后，戚琦身上就一直带着那东西。 肖慕清给她盖好被子，又凑过去吻了吻她，“行，你之前过来的时候我买了红糖，我去给你冲一杯。” 肖慕清去给她冲了杯红糖水哄着她喝了下去，又去戚琦书包里翻了翻，姨妈巾只剩下两片了。 家里从来不放小姑娘这些东西，他拿过手机给外包装拍了张照，又出了门去了家楼下的超市。 回来的时候戚琦刚从厕所出来，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肖慕清走上去把她一个打横抱到床上，“来了？” 戚琦点了点头，扯过他的脖子，声音软趴趴的，“你刚干嘛去了啊？” “给你买姨妈巾去了，就剩下两片了。” 戚琦脸一红。 这人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害臊。 肖慕清被她这副模样逗笑，眼尾都扬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拖腔带调地，“羞什么，昨天晚上还光溜溜的抱着你睡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戚琦就想到在翻译社，哼哼唧唧的把被子拉过头顶，不再理他。 “你烦死了，快去做饭。” 肖慕清也不恼，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腰，起身又折进了厨房。 一想到他刚才冲进便利店去买卫生巾，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那奇怪的脸色，他就有些姗姗然。 二十几年都没买过这玩意。 俩人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因为戚琦生理期，晚上酒也没喝，肖慕清按照之前的那个系列，改了几瓶酒的名字，然后发给了莫旭涛。 带有一点甜味的基本都用了法语阴性名词，口味比较浓厚和重的，则选了阳性。 肖慕清洗漱好爬回床上都已经是深夜了，这会儿戚琦早就睡着了。 掀开被子上床，一个小脑袋瓜就挤进了他怀里，手臂也下意识的环上了他的腰。 男生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把人抱的紧了些。 还挺粘人。 也不知道这么抱着她睡了几次了，不过确实挺舒服。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凑到她耳边，像是自言自语，“小骨头，你什么时候搬我这儿来啊。” 第220章 满级绿茶 接下来的一个月，莫旭涛没日没夜的赶出了十几瓶的设计贴标，江秋偶尔会被莫旭涛叫到万豪去陪着他，戚琦也不知道俩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好问。 宫靖在法国整整待了两周，学校的课请了假，回来的时候又空运了一批酒，结果被扣下了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在展会开始之前拿到这批新的试验品。 肖慕清和戚琦最后还是决定先临时租一层写字楼的开间，面积大一些，多放几个恒温酒柜，最后找到了科技园区里一家还不错的写字楼。 创业阶段千辛万苦，凡事都要讲究着来，也没有抱怨的时间。 莫旭涛几乎是设计一个就投到工厂印刷，拿过肖慕清家里那些没开封的酒贴了标，封蜡。 本来设计贴标和封蜡全部在法国完成，但是几个人时间太赶了，只好先找一家国内的代工厂将就着，打算以后再谋划。 蜡封的工艺繁重，且现在科技发达，也很少有酒庄继续采用蜡封，但是宫靖爷爷仍然坚持这一点，宫靖从法国回来之后，又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摒弃温顿这个名字，改成了candice，闪烁耀眼。 这词来源于希腊语，刚好是宫靖奶奶的法语名字，意味身材高挑，美丽无瑕的女人，性格外向、直率、独立又甜美。 宫靖的奶奶早年间在法国生活时，很喜欢喝酒。温顿酒庄这名字还是根据夫妻俩的名字起的。 爷爷名为sutton，奶奶名为温心。 温顿这个名字，便这样出现了。 而十几年后，奶奶一场重病去世，这个名字的象征意义也变了变。 现如今的candice，更像是在纪念她。 几人对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异议，反正是宫靖家的酒庄，叫什么都随他去了，戚琦不过就是帮忙出出主意而已。 但是酒庄的名字确定好了之后，又一堆活砸到了她头上。 酒庄网页，宣传册，logo，主打酒品等等，全部要推倒重来。 离开了沈家，宫靖最难的，不是没有钱。 而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而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最可贵的，便是不怕重新开始。 莫旭涛和江秋按照新名字重新设计了一下酒庄的logo，戚琦和肖慕清着手去弄网页和三种语言的宣传册。 连续一个月，几个人基本上都没怎么合眼，有好几个晚上，戚琦在翻译社都要睡过去了。 肖慕清不忍心她跟着自己这么辛苦，劝了她几次，让她回宿舍休息，戚琦不肯，说自己总要做点事情，帮他分担，最后肖慕清拗不过她，有几个晚上又在翻译社陪着她通了宵。 戚琦在翻译社熬夜，江秋陪着莫旭涛窝在万豪酒店，四人寝直接变成了两人寝。 金灿灿和许真如不由得感慨，以后找男朋友，可千万不能找创业期的，太惨了。 一群人连续熬了一个月的大夜，戚琦连宁川都没回，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杭川国际葡萄酒博览会。 由于国内的葡萄酒消费量呈现快速增长的趋势，在酒类消费中的比例不断提高。随着国内消费者对葡萄酒文化的认同，进口葡萄酒在进口食品中的比例逐渐上涨，目前在国内市场上也没有占主导地位领导性品牌，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这对宫靖他们来说，是最大的优势。行业还没有被垄断，还有很大的机会。 杭川是经济贸易中心，也算是国内重要的葡萄酒进出口中心，具有极强经济辐射能力和优越地理位置，因此每年的国际葡萄酒展览会基本都放在杭川举办。 这个博览会由进出口葡萄酒专业委员会和杭川的一家上市公司联合举办，还得到了欧盟商会，国内的萄酒商会的大力支持，展会持续举办三天，会有上百家媒体和葡萄酒协会的专业人员，甚至还会有各行各业的总代理经销商们，上百家酒庄公司齐聚一堂，借这场博览会宣传自己的酒庄，扩大市场占有量，企图在葡萄酒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因为博览会的国际性，各个展商来自全球各个地方，大部分都是欧洲展商，因此主办方在最近的杭川大学招了一批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做翻译辅助，由展商自行申请，费用由主办方支付。 许真如报名了英语翻译，确定被录用之后，拉着戚琦出门买了两套西装。 群里的通知显示展会那三天要穿正装，戚琦和许真如活了19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 江秋因为暑假期间实习，已经备了几套正装，这会儿金灿灿看着三个人一身职业精英范儿在那儿忙东忙西，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们三个都走了，那我也太无聊了吧。” 戚琦又确认了一下宫靖发在群里的酒单，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你搞个通行证进去玩一玩。” 金灿灿摆了摆手，“不去，江秋能和莫旭涛和谐相处，我和宫靖可不行。” 被cue的江秋一脸鄙夷的转过头，讪讪道，“这都一年了，你还没缓过来啊，我看你男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了。” 的确，在和宫靖彻底划清界限之后，金灿灿已经和一卡车的男生吃饭看过电影了。 戚琦刚开始帮着宫靖弄这事儿还有些背叛金灿灿的感觉，但是金灿灿倒是没什么感觉，还很郑重的告诉她，一定要公私分明，不要被感情影响了事业。 戚琦只想说，这事也和她完全没什么关系，是肖慕清他们几个人的。 她也就是做个苦力而已。 “第一次爱的人他的坏他的好，却像心口刺青，是永远的记号。” 金灿灿话倒是没说，直接唱起来了。 整间寝室都回荡着她嘶吼式的演唱。 江秋翻了个白眼，“得，懂了，宫靖就是你第一次爱的人，可以了，就此打住。王心凌做错了什么。” 戚琦噗嗤笑了一下，点了一下酒单，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又发给了肖慕清。 几个人开过玩笑之后，金灿灿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不过我说你们俩这么帮忙到底图什么啊，以后真的开了公司了，股东里有你们名字吗？” 戚琦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 她其实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她一开始只是单纯被肖慕清他们几个那股劲感染。 她知道他们三个，每个人身上都戴着镣铐，挣扎着想努力摘下去，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想把自己从那群不学无术的富二代里区分开，和沈昱晴区分开，戚琦被这种力量感染，所以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可现如今，她想成为肖慕清身边的那个人。 见证他所有的艰辛和辛劳，等到摘得荣光的那一天，她也会在他身旁。 她想让肖慕清知道，他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在她这里，和别人不一样。 江秋幽幽叹了一口气，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似的，“以后的事再说吧，现在生意这么难做，你以为他们三个说开公司就开啊，反正莫旭涛现在有钱，我跟着就是了，毕业我就回家了，谁管他开公司还是做苦力。” 金灿灿鼓了鼓掌，“够狠，你就是里的满级绿茶，睡完穿好裤子就走人。” 第221章 宝宝 10月底，杭川国际葡萄酒博览会正式打响。 展会被放在了会展中心，拥有4个单层无柱式展厅，总面积约为2000平方米，会展中心上空的穹顶天圆地方，完美的贴合了其朴素的设计理念。在举办葡萄酒展会的同期，一层的其他展馆还在筹备门窗展和工艺展等等。 因为要提前搬酒布展，戚琦没让肖慕清过来接。 从他家绕过来再绕到会展中心，路上耽误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江秋昨晚就过去找莫旭涛了，戚琦和许真如出门之前收拾了一下，去校门口挤了早高峰的地铁。 还好是周五周六周日三天，她们周五这天没课，不然还要请假和辅导员打太极。 戚琦自从来了杭川之后，这地铁好像只有开学那天，以及去面试坐了两次。 之后每一次出门，不管是去上家教课，还是去商场，全是肖慕清车接车送。 她被他惯的真是越来越懒，越来越废物。 到达会展中心之后，许真如去找了主办方，戚琦站在展厅入口处等着肖慕清出来接她。 她没通行证，现在还进不去。 肖慕清抬脚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梳着一个低马尾，描了眉，还涂了樱桃红的口红，衬的整个人肤白如雪，一张瓜子脸，就连身侧的保安都忍不住看她几眼。 穿着白衬衫，衣摆松松的扎进牛仔裤的腰里，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正式又贴合曲线，纤瘦笔直的长腿塞进一双锃亮的女士皮鞋里，身上没背书包，倒是换了一个大的挎包，看重量就知道里面放了电脑。 戚琦正低头看着手机，还在确认酒单的介绍词。 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打了一个月，多少也知道了些，但是还是怕自己应付不来，翻译的时候出乱子。 按理来说，肖慕清在，宫靖和莫旭涛也在，不需要她当翻译，但是昨天晚上肖慕清才告诉她，展会这天他们三个要过去别的展位上做“间谍”，要留着她和江秋震场子，所以碰到那些外国酒商或者是投资人，还是要她和江秋来翻译。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宫靖要请教她了。 这哪里是请教，这就是利用，裸的利用！ 正发呆的时候，肩上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拿下了她那个有些重的挎包，“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熟悉的声音和雪松香气传来，戚琦才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肖慕清今天穿了西装，没打领结，锁骨上方的两颗扣子松松散散的扣着，露出一段微凸的锁骨，上面还泛着红，她前两天咬的，还没消。 这身墨蓝色的西装显得他整个人更加成熟矜贵，带着一丝男人味，冷静克制。 要不是戚琦见过他另一面，也会被他现在的表象给骗了。 就那个词，斯文败类。 “你怎么穿西装啦，好帅。” 肖慕清勾唇一笑，抬起另一只手在她腰间蹭了蹭，“那晚上穿这身办正事。” ！！！ 神经病啊！ 戚琦斜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拿过其中一个展商通行证挂到鼻子上，“老不正经。” 肖慕清也不恼，又重新揽过她的腰，抱着她过安检进了展厅。 红酒展面积不大，几个大的品牌占据了中心位和门口进来的最佳位置，还有几个红酒商会挤在一边，各种肤色各种国籍的展商挤在展柜前用各种语言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间就能促成一项商务合作。 戚琦的目光扫射了一圈，看到一个穿着苏格兰格子裙的男人会心一笑。 “好想听他说句话，英美国家概况的老师说，苏格兰口音很有趣。” 戚琦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肖慕清揽着她往前走，嘴边扬起一抹弧度，“行，过会儿我就去和他聊聊天。” 莫旭涛申请展会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还是加塞加进来的，展位比较靠后，在一个拐角的位置，好在背靠卫生间，两侧不远处就是取冰处，也算是方便。 戚琦扫了一眼酒庄的logo，被江秋设计成了一个紫色的背景，上面只是简单的印了酒庄的名字，旁边附上了一张照片，挺普通的，但是在这一片白色的背景板中央，很是醒目。 展位比较小，十几平米不到，除了最前方的酒柜，后方只有一张小圆桌，放了四把椅子。 戚琦皱了皱眉，“这展位会不会有点小？” 江秋把吐酒桶放到酒柜上，一脸的无奈，“别提了，早上来的时候来吐酒桶和冰桶都没有，还是宫靖自己去找主办方拿的。” 戚琦愣了一下，这主办方确实有够不负责了。 肖慕清把戚琦的包放到桌上，低头看了看她包里的东西，问道，“宝宝，有要拿出来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我直接放储物间了。” 这声宝宝叫的展位里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戚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走到他身边小声道，“你不能叫我名字吗，这么多人呢。” 肖慕清笑的涎皮赖脸的，偏了偏头，“不能，宝宝。” ……… 她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戚琦从包里翻出水杯，走到展柜前不准备理他。 肖慕清把戚琦的包放进储物间，说是储物间，其实就是堆酒的地方。 宫靖今天没搬太多，只带了十几瓶，还好没全带来，不然这展柜都放不下。 展位的隔板上宫靖和莫旭涛没弄太多东西，戚琦看了看对面的墙上几乎全是奖状，不由得心凉了半截。 太惨了，体会到了初入职场的痛苦。 肖慕清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海马刀，拿过其中一瓶蜡封的酒，矜贵的旋开了蜡。 “干白要不要先冰上？” 他一边把螺丝钻旋进软木塞，一边冲着宫靖扬了扬下巴。 宫靖今天也穿了一身西装，这会儿搬酒搬得沁出了一身的汗，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冰上吧，不过这冰桶一个上午就融了，下午提醒我换冰。” 戚琦拿过放到桌上的平板，又仔仔细细扫了眼介绍。 葡萄种类，风干日期，橡木桶，发酵工艺…… 这些词这一个月里不停在她脑子里徘徊，记的比林建成的法语单词还要牢。 江秋理了理盒子里的名片，不禁吐槽，“莫旭涛你这名片设计的有够丑了。” “就你话多，昨晚上在床上怎么不多出几声。” 这话一出口，展位里的几个人皆是一愣。 饶是成年人，也受不了莫旭涛总是莫名其妙的开黄腔。 戚琦尴尬的抓了抓耳朵，温声提醒，“那个，我们几个还在呢，你们俩注意点。” “注意点个屁，肖慕清都宝宝，宝宝的叫，我不能瞎扯几句吗？” 肖慕清走过来把酒瓶放到桌上，力气有些大，桌脚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我能叫宝宝，你不能。” ………… 怎么这么个词还要吃醋。 第222章 去更远的未来 展会9点钟正式开展，这会儿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了展厅，拿着一支高脚杯在各个展柜上慢悠悠的品着酒。 肖慕清帮戚琦和江秋开了一半的酒，剩下的摆到了玻璃柜上，男生抬手捏了捏戚琦的耳朵，“我们三个过去刺探一下军情，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叫我们，名片拿过来贴到本子上就行，价格什么的都可以和他们后续商量，能应付的来吗？” 戚琦噗嗤一笑，对他这幅老妈子的样子哭笑不得，“诶呀，我知道的，你快去吧，有事叫你们。” 他低头又亲了她一口，这才跟着莫旭涛和宫靖走了。 江秋“啧”了一声，从延伸筐里拿过一个干净的高脚杯，倒了一点酒进去，“你们家肖慕清可真是，我就没见过比他还粘人的男生，真是你走哪儿跟哪儿，莫旭涛说你去给童童上课，他都跟着，我真是瑞思拜。” 戚琦清浅的笑了下，眼睛弯成一抹月牙，“他挺能撒娇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谁是女朋友。” 江秋噗嗤一笑，竖了个大拇指给她。 过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抿了一口酒，戳了戳她小臂，“不过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么跟着他到毕业？” “啊，陪着他创业也挺好的，虽然累了点，但是还挺满足。” “果然谈了恋爱的女人没有智商。” “你不是也没有智商，和莫旭涛关系都没确定，还跟着他。”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一对鼻梁高挺的外国夫妻走了过来。 “bonjour~” 发音标准的法语，r音节发的戚琦感觉自己都渴了。 戚琦弯腰拿过两个干净的高脚杯递上前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bonjour~” 那夫妻俩笑了笑，低头扫了扫展柜上的酒，又用法语问了句，“有什么不同吗？” 戚琦才上了不到一年的法语课，这会儿只约莫能听懂意思，怕自己蹩脚的发音不对，也怕自己表述不清晰，还是礼貌的问了句，“canyopeakenglish？” 夫妻脸笑容可掬的看着她，说了一个no字。 戚琦和江秋感觉头都大了。 倒也不必如此。 江秋叹了一口气，“日语我还能硬着头皮上，你这法语怎么不行了，要不要叫你们家肖慕清回来。” 戚琦摇了摇头，肖慕清前脚刚走就把他叫回来不太现实，还是算了。 她从柜子里翻出两个宣传册递过去，终于说出了她苦练一个晚上的那句法语，“这是我们酒庄的宣传册，你们可以看一下。” 夫妇俩睁了睁眼，震惊的看着她，又用高脚杯碰了碰其中一瓶酒，意思是尝尝。 江秋眼疾手快给夫妻俩都倒了一些，俩人站在展柜前，仿佛售楼小姐似的。 19年来都没这么笑过。 肖慕清走了几步，还是放心不下，在别的展位上要了杯酒，还是回了自家的展位。 转了个弯，就看到戚琦脸上挂着笑，脖颈纤长，脊背挺的很直，跟一颗小青松似的。 还挺可爱。 他走上前，揽过戚琦的腰，“怎么了吗？” 戚琦一看到肖慕清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长舒一口气，凑到他耳边，“法国人，不说英语。” 肖慕清扬了扬眉，面色很是冷静克制，没什么笑容，语气很平淡的开始跟夫妻俩攀谈起来。 少年的声音磁沉轻缓，咬字清晰，发音标准，一连串的连音连读传进戚琦耳朵里，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法语听力。 虽然以前肖慕清给戚琦讲过语法，改过试卷，但是这么听他说一连串，还是有些新奇。 真好听，怪不得说男人工作的时候最有魅力，她懂了。 聊了好一会儿，肖慕清递过去一张名片，夫妇俩又回了一张，最后带着笑意走了。 人走之后，戚琦长舒一口气。 “这就是故意的，展厅里这么多外国人，不跟我说英语。”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把那张名片夹进笔记本里，正要低头写什么，戚琦就拿过他的笔，“我来写吧，你这个字，回去我们可能看不懂。” 少年撇了撇嘴，一脸的委屈，“琦琦，你嫌弃我。” ！！！ 苍天作证，她说的是事实！ 江秋本来还以为戚琦说肖慕清喜欢撒娇这事儿是乱来的，这会儿真的见到了，差点没两眼一黑，背过去。 原来还真有男生，能这么撒娇，领教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脸，温声哄着，“没有，怕你写字手酸。” 看，她这说谎的功力也大有长进呢。 肖慕清其实就是逗她，戚琦也能看得出来，俩人在一起这么久，总这么玩，小情趣而已。 他不再闹，把笔递过去，又把高脚杯递到她唇边，“刚喝了杯朗格多克的，还挺甜，你尝尝。” 戚琦接过高脚杯，这才想起来问他，“那夫妻俩和你说什么啦？” 随后又拿过酒杯喝了一口。 “法国一个小酒庄，说对干白有兴趣，回头聊一聊。” 这酒确实挺甜。 液体有些近深紫，但是并不粘腻，口腔里还有股温暖的感觉。 “怎么还有酒庄啊。” 肖慕清一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心点喝，别喝醉了，这酒度数高。” “哪有宫靖家的酒度数高，就风干了130天，酒精浓度能有19度。” 按理来说，葡萄酒的浓度最高不要超过15，酒精浓度过高容易造成葡萄的不平衡，过浓郁的酒精度容易掩盖葡萄酒的其他味道，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舆论坚决反对更高酒精含量的葡萄酒，并称这些酒是“便宜货”。这也是宫靖家的酒庄近几年生意差的原因，但是恰恰是因为宫靖家的酒浓度高，采用了特殊的橡木桶工艺陈酿，酒不仅没有失去原有的口感，酒体醇厚，味道浓烈，单宁紧致，入口便能感受到香气。这也是沈家一开始就注资做总代理的原因。 凡事都有好有坏，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能将劣势转化为优势，逆风翻盘。 戚琦嘿嘿一笑，低头按照肖慕清刚才说的，把名片塞了进去，又在旁边写了一行字做备注。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几个人走过来，江秋和戚琦又忙了起来，肖慕清也没再多留，嘱咐了她几句就走了。 回过头看着小姑娘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一边给面前的人倒酒，笑吟吟的，肖慕清觉得仿佛看到了以后。 一个明亮的，有她的以后。 就如同现在这样，日子纵然艰辛，可是有她陪着，就想去更远，更远的未来。 第223章 只要是你 三个人出去晃了一上午，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才回来。 戚琦和江秋一个上午拿到了不少名片，戚琦仔仔细细的把名片都贴在了笔记本里，旁边还详细的标注了总代理、风投、分销商等等。 甚至还有其他酒庄的名片。 三个人都喝了点酒，这会儿拉开椅子坐下来，肖慕清顺手把戚琦扯到怀里，示意江秋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展会里这么多人走来走去，戚琦不太习惯这么大庭广众被他抱着，“你，你别这么抱我。”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就四张椅子，你让你室友坐哪儿？” 江秋摆了摆手，还窝在展柜前面，“我不坐，我也不懂，你们商量着吧，有人过来我倒酒。” 戚琦见江秋站在那儿，噌的一下从他身上站起来，坐到了旁边。 肖慕清也不恼，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宫靖拿过笔记本翻了翻，“一个上午来这么多人？” “嗯，许真如说开展第一天人是最多的，后面两天人会少下来。” “想做总代理的公司还挺多。” 戚琦帮他翻到其中一页指了指，“这家，盛源股份有限公司，这老板刚一直想和你聊，我听他的意思，挺感兴趣的，因为市面上很少有你这么高浓度的酒，上市了之后他能保证超市餐酒的供应，其他的还要和你细聊，因为今天带过来的酒全是aoc。” “还有这个，绮丽风投，也是想做总代理。但是公司不在杭川，我和他具体说了一下我们的情况，他倒是愿意注资，就是对后续公司的股份有些要求。” “呐，还有这个，这个是个分销商，不是总代理，刚问能不能拿几瓶回去。” 戚琦一直在给他们三个找名片，这三个是她刚刚接触下来感觉靠谱还行的，凭着记忆一脸认真的在讲，却没注意到展位里的四个人，目光都齐刷刷的盯着她，眼底的神色各异。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怎，怎么了？”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眼底全是心疼，“辛苦我们琦琦了。” 宫靖扬了扬唇角，“戚琦，老肖可能是心理和生理上离不开你，但是我想说，我们三个，这家还不存在的小破公司，也离不开你。我现在终于明白，老肖为什么第一次把你捞回酒店，舍不得碰你了。” 太好了，哪里都好，所以舍不得碰。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饶是没有什么背景，可是却比任何人都要坚韧。 戚琦一愣，一脸的不解。 肖慕清把她捞回酒店？ 什么情况？ 她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疑惑。 “他在说什么？” 宫靖见戚琦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清了清嗓子，他有些尴尬道，“还以为说了呢，原来还没说。” 肖慕清摸了摸鼻子，伸手捏了捏戚琦的手，哄着她，“乖，我晚上回去和你解释，这事儿有点长。” 怎么就有点长了呢？ 这意思肖慕清是早就见过她了？ 还酒店？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脑子里全是上午的那些人，也分不出心情来。 宫靖又随手翻了翻笔记本，“下午我们几个留着，这些人晚上回去我们会再联系一遍，收获倒是不小。” 总代理，分销商，风投公司，甚至连酒窖设计都有。 这展会还真是没白来。 戚琦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肖慕清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饿了？” 可不是吗，这都几点了，人家对面的展商都去吃饭了。 宫靖笑了一下，合上笔记本，“行了，你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儿回来给我带点吃的就行了。” 几人闻言站起身，戚琦从储物间里拿出包，还没等提到肩上就被肖慕清提了过去，揽着她的肩出了展位。 中途莫旭涛和江秋一直在吵，吵的她耳朵都疼了。 肖慕清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下午回学校休息吧，没什么事了。” 戚琦摇了摇头，“算了，明天还要给童童上课呢，明后天上午我都过不来，今天陪着你。” “站了一个上午了，你不难受？你能坚持，我看着都累。” 说完还在她腰上揉了揉。 女孩儿甜甜一笑，语气里满是能量，“没事啦，晚上回去你给我揉揉就行了。我没问题的。” 说完还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肖慕清盯着她那张神采奕奕的脸，不由得心口被她塞的满满当当，像是浸在了丝绒蛋糕里，又爱又疼。 想护她软肋，做她盔甲，可又舍不得她跟着自己辛苦。 怎么疼都不够，怎么都舍不得。 他凑到她脸上亲了亲，声音低沉又温柔，“宝宝，有你真好。” 四个人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又给宫靖打包了一份，回去的路上戚琦打了个哈欠。 其实感觉不怎么累，但是吃完饭就有点困。 肖慕清抬手把人扯进怀里，冲着莫旭涛扬了扬下巴，“你们先回去吧。” 莫旭涛和江秋看了俩人一眼，也没再问什么，过了绿灯又进了会展中心。 戚琦这会儿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你干嘛让他们回去啊，不一起走吗？”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就你这懒样，回去都能趴在酒柜上睡着了。” “那也要回去啊，不然去哪儿。” “去开房。” ？？？ 什么鬼？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肖慕清就把她扯进了附近的快捷酒店，拿着身份证开了一间大床房。 不是，出来工作的，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他扶着她进门，拿过肩上的包把人放到床上，“睡一会儿，等会我叫你。” 戚琦一愣。 “干嘛睡觉啊，下午的展会……” 她还没说完，肖慕清就把她按到温软的床垫上，一字一顿，“戚琦，你是我女朋友。我和你在一起，不是让你和我吃苦的，宫靖的酒庄，我们三个的事业，你能帮就帮，但是前提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怎么辛苦都无所谓，但是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受罪。” 他可以受苦受难，可是她不行。 小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到他这儿，是为了谈甜甜的恋爱，是要被宠着的，而不是整日跟着他操劳奔波。 戚琦看着面前少年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鼻尖突然就酸了。 她抬起手，捏了一把他的脸，“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辛苦，我想替你分担。” 上天给你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我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肖慕清弓下身子，把头埋进她的脖颈，哑着嗓子，“怎么这么傻。” 一个小傻子，谈恋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送给他。 戚琦抬起手抱住他，声音有些轻，却带着十足的重量，“肖慕清，我想和你一起。见证你所有的灰暗和荣耀，无论是怎样的路，我都想牵着你的手，苦一点累一点都没关系，只要和你，就好。” 只要，这个人是你。 那我就能熬过黑暗，遇天光大亮，见太阳。 第224章 一路人 戚琦和肖慕清睡了大概快要两个小时。 她醒过来的时候肖慕清还没醒，大概是上午喝了点酒，又来来回回的跑，也累到不行。 少年的眉眼生的极好，模样有些倦，眼皮上的那层褶皱舒展开，鸦羽般的眼睫纤长浓密，瞥到他额角上的那块疤，戚琦抬手蹭了一下。 太辛苦了。 这还只是开始，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仰起头，余光瞥到他下颚角的那颗痣，见他没什么反应，戚琦一个调皮，凑上去咬了一口。 男生吃痛，眉头拧了拧。 戚琦见他要醒了，连忙掀开被子起身，想逃离案发现场。 哪知道下一秒身侧的少年就一个勾手，把她揽进了怀里，睡意朦胧的，语气里透着宠溺，“小坏蛋，干嘛去？”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嘿嘿一笑，一脸的正经，“你醒啦，我要去厕所。” 肖慕清随即松开她，抬手揉了揉被咬的发痛的下颚角，轻声一笑。 “还挺会欺负人。” 等到戚琦在浴室里补好妆出来的时候，肖慕清就那么坐在床头，愣愣的看着她，倒像是个小孩儿。 以前每次在他那儿过夜，他起来的都比她要早。 还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戚琦还觉得挺有意思。 她走上前揉了揉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哄着，“回去啦，展位里那么忙。” 肖慕清抬手勾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肚子上蹭了蹭。 俩人上午都在忙，这会儿突然空下来，他一下子就来了感觉，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戚琦“哎”了一声，拉过他的手，警告道，“你别闹，晚上回家再做。” 少年仰起头，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的戏谑又勾人，“行，回家再做。” 俩人回到展位上的时候，宫靖和莫旭涛正和一个年轻男人谈事情。 男人穿着一身的灰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在展位里的小灯下都在反光。 一看就不容小觑。 桌上放了三杯酒，时不时地，宫靖就给那男人添酒，聊的很是热络。 江秋见戚琦回来，顺手扯了扯她的西装下摆，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杭川的风投公司，波澜风投，好像挺感兴趣的。” 戚琦闻言和肖慕清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这公司她听外贸课的老师提起过，名字取得确实好，作为一家新晋的投资公司，这几年靠着投资一些新兴项目，如ai人脸识别、无人机等等，赚的盆满钵满，也因此在金融圈逐步站稳了脚跟，跻身于上流。 如果能拿下波澜风投，不仅搭上了国内的大市场，最主要的，能说明酒庄的发展前景是真的好。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拍了拍宫靖的肩膀，提了一瓶干白走了。 戚琦和肖慕清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说什么了啊，怎么还带着酒走了。” 按理来说，展会第一天，很少有展商卖酒，都是留到最后一天。 宫靖把手上的名片推到两人面前，“现阶段要仔细考虑一件事。” 肖慕清抬眸看了他一眼。 “是自产自销，还是找国内的总代理。” 莫旭涛拿过冰桶里的那杯干白倒了半杯，兀自抿了一口，“自产自销，我们几个就要自己创业。找了国内的总代理倒是不需要了，但是和之前沈家的模式差不多，最后还是要依靠这家总代理，就是个打杂的。” 戚琦低头看了一眼那张名片。 波澜风投，王建。 “刚才这个王老板的意思呢？” 宫靖勾唇一笑。 “他当然是不想我们找总代理，想投资入股。” 肖慕清一只手把玩着戚琦的长发，抬了抬眉梢，“自产自销有点困难，现在的创业公司，市场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活过a轮b轮，也很难熬到上市。” 言外之意，他们三个自主创业，压力不小。 资金是没问题，就是能不能活下去是个问题。 “所以和你们商量，如果只是这么酿酒，把代理权交给别人，我们永远都是打杂的。” 的确，最后的下场还是会和沈家撤资一样。 那他们三个折腾这么一圈，也就白忙活了。 想要牢牢把控住所有权，就要拿到代理权。 戚琦思索了好一会儿，长舒一口气，“你们试试看吧。” 三人闻言抬头。 “创业成功失败与否，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就算失败了，那时候也才刚刚大学毕业，就当做是积累经验，就算是从头再来，也很年轻。” 年轻人最大的好处，就在这里。 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跌倒，继续爬起来。 宫靖勾唇笑了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戚琦翻了个白眼，“那你还问。” “王总说酒庄的市场发展前景不错，虽然在法国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到了国内，半风干的工艺，特殊的橡木桶发酵，还有高浓度的酒精全是自身特色，把代理权交给别人，实在是有些可惜。打入国内市场，将客户群体再分批锁定一点，让我们不要把目光仅仅集中在aoc上，另外两个级别，尤其是餐酒，市场的投放量要放大，他可以先投500万，股权占20，接下来的，要看这轮融资之后的市场前景。” 其实宫靖他们要的不是这500万。 是波澜那边的资源，和锁定的市场。 搭上了波澜，就等于搭上了未来的保障。 宫靖屈起食指点了点桌面，像是在问两个人的意见，“我们再商量商量，这诱饵着实有些大。” 正说话的时候，又有人走了过来，宫靖站起身，理了理衬衣，走到了展柜前倒酒。 小姑娘抬手捏了捏肖慕清的手心，“你怎么想的啊？” 他刚刚一直没怎么说话。 肖慕清翘了下嘴角，顺势反握住她的手，“听你的。” “你怎么什么都听我的啊，你还有没有主见。” “那也没有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戚琦哑然，确实，也不是什么都听她的。 说不要的时候，完全没听就是了。 又忙了一个下午，收展的时候笔记本里已经塞了一大半的名片，几人把倒了一半的酒重新用软木塞封好装到箱子里，倒了吐酒桶和已经融的差不多的冰，收拾干净，吃了晚饭，这才拖着步子准备各回各家。 三个男生都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只能找代驾。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江秋扯了扯戚琦的袖子。 “怎么了？” 江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戚琦，说真的，你和宫靖他们就是一路人。” 戚琦不解。 “你胡言乱语什么，喝多了？” “不是，我认真的。就你今天坐在那儿和他们讨论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说的一路人，是精神上的，不是物质上的，比钱比不了，比脑子还不行吗。” ……… 行。 虽然有些讽刺。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她能坐在那里，和他们三个平等的讨论这些事，完全是因为，她是肖慕清的女朋友。 如果没有肖慕清，她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决定，都不重要。 她在依附肖慕清。 就像宫靖说的，肖慕清是生理和心理上离不开她，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事儿，根本没办法解释。 第225章 够宠的 叫了代驾，俩人和其他人分别，回了肖慕清的公寓。 大概是站了一整天，戚琦的脚趾总感觉有些疼，坐在车里的时候总是在动脚。 肖慕清一只长臂勾着她的肩，感受到她的别扭，凑到她耳边开口道，“怎么了？不舒服？” 戚琦抬脚勾了勾他的小腿，“脚有点疼，估计站的。” 身侧的少年被她勾的身子一颤。 这丫头大概不知道这动作意味着什么。 滚了滚喉结，肖慕清两只腿顺势钳住她乱动的脚，声音都有些哑，“别乱动，回家再折腾，在车上呢。” ……… 谁要折腾！ 她是脚疼！ 戚琦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 车子在路上飞驰，各色的店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闪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耸入云海，前方的车尾灯在茶色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戚琦想到今天一天的成果，不禁还有些福至心灵。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站在这样的一群人身旁，和他们讨论未来的人生。 创业路纵然辛苦，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天下来，很有成就感。 就像是复习期末考一样，辛苦了几个大夜，最后结束的那一刻，内心的愉悦感，厚重的如同掀起千层浪。 在这个飞快发展的经济中心，渺小如尘埃的她，终于也找到了位置。 半个小时后，代驾把车开到小区楼下，肖慕清在app上算好了价格，这才拉着戚琦下车。 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少年突然弯下了身子。 戚琦一愣。 “你干嘛？” “不是说脚疼吗，上来，我背你上去。” 他的声音磁沉温热，让戚琦想起第一次跟他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一直在想莫童的事，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眼神都是涣散的，于是走了没几步，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那时候肖慕清也是弯下身子，把她背了上去。 都一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她唇边扬着一抹笑，弓身爬了上去。 这一次，肖慕清的手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 肌肤的温度隔着牛仔裤的布料传到手心，温热绵软。 戚琦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按照他亲她的方式，低头蹭了蹭他耳尖。 “肖慕清，你现在变了啊，以前背我的时候都是绅士手的，现在吃到了就不管不顾了啊。” 男生低声笑了笑，侧头碰了碰小姑娘的鼻尖，不禁反问，“刚才是谁在车上勾我，怎么不说这个？” 戚琦被他说的有些面热耳燥。 她又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脚而已。” 肖慕清又顺势往上掂了掂，俩人贴的严丝合缝，戚琦胸口那一团形状就那么挤在他背上，他都能感觉到大小。 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楼上突然走下来一个阿姨。 楼梯间本来就窄，肖慕清还背着她，俩人占了好大一块面积，阿姨根本过不去。 戚琦刚想说要不他们让让，阿姨就自动站到了一旁等着，“现在这小年轻真是甜蜜啊，都要背回来。” 阿姨说话时脸上还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打趣的戚琦都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肖慕清的衣领子，“你要不放我下来吧，阿姨都不能下楼了。” “没事没事，背着吧，我不着急。” 肖慕清抬头勾了勾唇角，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脚有点疼。” “没事没事，你也是够宠的。” 等到俩人上了楼，阿姨提着垃圾下去的时候，还不忘边走边感叹。 戚琦顺手捏了捏肖慕清的耳朵，学着刚才阿姨那番语气开口道，“你也是够宠的啊。” 肖慕清在她腿上捏了一把，警告似的，“你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没做什么表示。 等到到了门口，肖慕清都没把她放下来。 戚琦也随他去了，反正累的人又不是她。 顺手在他裤子口袋里翻出钥匙，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期间还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不明物体。 ……… 这人真是，就背了她一下！ 肖慕清身子一颤，清了清嗓子，“开门。” 戚琦“哼”了一声，抬手把钥匙旋进了锁孔。 进门之后，肖慕清便背着她走到了沙发边上。 “鞋子脱了我看看。” 戚琦在沙发上坐好，抬了抬脚，把鞋子脱了下去。 果不其然，脚趾上面被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有些都已经破了，还泛着血丝。 她盯着伤痕累累的脚，不由得抽了一口气。 “果然新鞋不是谁都能穿的。” 说完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站在她面前，脸色阴沉。 ？？？ “你干嘛？” 怎么还生气了？ 少年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边上，托起她的脚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 戚琦皮肤薄，又是易留疤的体质，每次折腾她的时候，掐一会儿手腕就红了一大片，身上也是，咬一口就是一个印子，这会儿白皙玉嫩的脚上一下子被磨得又红又肿，他感觉心脏都跟着抽疼。 “怎么不穿袜子？” 戚琦抬脚在他裤子上蹭了蹭，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一副累惨了的模样，“这鞋子配牛仔裤不能穿袜子的。” 这话说完，肖慕清的脸更黑了。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女生，大冬天的露着个脚踝，冻得瑟瑟发抖，到了夏天热的要死还穿一双长袜。 到底是天气的问题，还是她们智商的问题？ 男生阴沉着脸，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拿过一瓶碘伏和棉签。 戚琦顺势坐起来，盯了盯他手上的东西，“你这儿怎么还备这东西啊？” 肖慕清低头，拉过她的小脚，一边给她涂药，一边轻柔地吹着凉气。 “那天和路易昂打架之后买的。” 戚琦笑了一声，鬼使神差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还挺舒服，怪不得他总揉自己的头。 少年抬起头，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闪着不明的火焰。 他舔了舔后槽牙，一字一顿，“再闹的话我现在就吃了你。” 说完手上还收了收力，捏的戚琦脚腕都有些疼。 她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咽了口口水，一动不敢动。 毕竟他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肖慕清给她涂好药，又吹了吹，确定没什么问题，又在她脚上亲了一口。 第226章 不只是朋友 戚琦被他亲的一个激灵，身子都颤了颤，“你干嘛！” “抖什么，你身上哪儿我没亲过。” ！！！ 这不一样啊喂！ 那是脚…… 她白了他一眼，想把脚抽回来。 可偏偏肖慕清像是跟她作对似的，怎么也不松手。 “诶呀，你弄疼我了，先松开。” 少年像是来了兴致似的抓着她的脚，恶作剧似的抬手刮了一下脚心，“还勾不勾引我？” 戚琦怕痒，这会儿被他刮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一边笑一边抖，“你，你别刮，痒死了。” 肖慕清见状又刮了一下。 戚琦踢了踢脚，眼角都笑出了泪，“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刮了。” “乖，叫哥哥我就放过你。” 这时候哪还有什么骨气，戚琦被他刮的感觉人都要原地去世了，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一边抬脚去踢他，一边蓄着眼泪，声音软软的，“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嘛~” 肖慕清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她感觉她都要被他给捏碎了。 下一秒，少年扯过她的腿，整个人压了上去。 戚琦看到他眼底缱绻的神色，一下子就明白后面会发生什么。 她抬手推了推身上的男生，细声慢气的，“等，等一下。” 肖慕清低头吻了吻她耳廓上的那颗红痣，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你，你答应我，别咬脖子，明天还要去布展的。” 他轻声一笑，看了看她细嫩纤长的脖颈，“行，那你也答应我件事。” 戚琦侧了侧头，一脸的不解，“什么？” 肖慕清坐起来，抬手扯了扯她的衣服，“乖乖趴着，我给你捏捏腰。” 最后俩人捏回了卧室。 波涛汹涌之后，戚琦裹着被子窝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上午宫靖说的那句话，不禁开口嘟囔道，“宫靖怎么说你把我捞回酒店啊。” 肖慕清身子一僵，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抬手摸了摸她肩膀，问，“你还记不记得你高考结束之后，去了一趟岐山的度假山庄？” 戚琦一愣。 高考结束之后，班里吃了散伙饭，还组织了一次“夏游”。 说是游玩，其实就是班里同学的最后一次旅行，戚琦本不想去，又要交钱，又远。 但是班里的集体活动，又是最后一次，她没办法，还是答应了。 “怎么了嘛？”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薄唇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没怎么，就是喝醉了往我怀里钻，还强叫我爸爸。” ！！！！ 什么鬼！ 她那天确实是喝多了。 晚上班里在度假山庄里办了个泳池趴，戚琦没穿过泳装，也不会游泳，期间裹着浴巾一直站在岸边，后面渴的要死，随手拿了杯鸡尾酒直接灌了下去。 没想到，鸡尾酒，当时不上头，后劲却很大。 她觉得无聊想回房间休息的时候，走回去一路视野都是颠倒的。 ！！！ “你在哪儿遇到的我？” 肖慕清抬手揽过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电梯口。” 小姑娘身上披着一条浴巾，泳衣包裹出诱人玲珑的曲线，路过的男生扯着她不知道想把她带哪儿去，肖慕清眼里只有她那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 确实勾人。 她那时候虽然喝醉了，但是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强，一脸的警戒。 肖慕清平日里对这种事都没什么感觉，可是想起她买泳衣时的神色，还是出手帮了一把，结果没想到，这丫头直接往他怀里钻。 温软香甜的气息袭来，他一个没站稳，抱着她砸进了电梯里。 戚琦眨了眨眼，声音都小了下去，“那，那我们……” 按照常理，或者说按照情节，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容易想象了。 少年低声一笑，在她腰上搓了一把，“你想干什么？” ！！！ 戚琦翻了个白眼，背过身不去看他，“不想干什么，反正什么都没发生。” 还算是个人。 肖慕清凑过去，低头在她肩上亲了一下，声音温热磁沉，“嗯，舍不得。” 舍不得碰，怕那么好的人，在自己手里，碎了。 戚琦一愣。 她不知道他的那些心思，只是听到那三个字，一下子眼眶都有些湿。 “琦琦，那时候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能把你也拉进来。不过那一晚，确实挺煎熬的。” 小丫头倒在床上呜呜哝哝地说着醉话，他扶她一下，脚底没站稳，直接倒在床上，还被她咬了一口。 肖慕清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只好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问她名字。 问了好半天也不说，最后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才说自己叫戚琦。 亲戚的戚，李佳琦的琦。 为此他还特意搜了一下李佳琦是谁，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口红一哥。 “所以你别告诉我，你当时，一见钟情了。” 好土的相遇，好土的感情。 肖慕清双手越到她胸前按了按，而后凑到她耳边，“嗯，现在日久生情了。” ！！！ 神经病！ 戚琦抬手拍了他一下，“你给我正经点，我问你话呢。” 他没说话，板正她的身子，浅色的眸子泛着一层看不透的情绪，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戚琦，那次只是个开始。我不信一见钟情，我也不信日久生情，我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是你像是刻在我脑子里似的，我忘不掉。后来我让涛子去找你的信息，翻遍了杭川大学城的学生信息，这次才知道你和我在同一所学校。” 那一刻，肖慕清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个东西。 所以他信了，他想努力一下。 所以当她出现在体育馆，金灿灿说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宫靖和莫旭涛才会那么惊讶。 当时肖慕清只是站在身后，望着她。 他想再多看看她，一秒也好。 可当她要走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自己会失去她。 像是上次一样。 于是他走上前，对她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没追过女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说出口，更让她生气。 结果她头也没回，背着包就走了。 所以后来，当他从食堂出来，看到她坐在翻译社的桌前，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等了。 他，想拥有她。 可是他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只好装作偶遇一样频繁的出现在她身边。装作是朋友那样相处着。 可是平安夜那一天，当他看到另一个男生扶着她的肩，她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的时候，肖慕清才知道，他想要的，不只是朋友。 他想要她，想要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他。 所以那一晚，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那样的气氛里，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毫无疑问，戚琦拒绝了。 甚至开始逃避他。 肖慕清想过放手，可是一想到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又舍不得。 她必须在他身边，只有她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 他开始有些难缠，用尽自己的所有心思去追她。 他能看出来她在挣扎，于是他说服自己不要放弃，所以在除夕夜那一天，他问都没问，直接去了宁川。 这一次出发，两个结果，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得到她。 幸运的是，他抽到了第二张牌。 然后，一直到现在。 第227章 不能和他分手 戚琦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像是在安慰他，“慕清，谢谢你那一晚忍住了。” 她和肖慕清到现在做了不止一次，几乎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想要了。 戚琦想象不到那一晚她穿成那样，喝的醉醺醺，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不过，他没伤害她，是她最感激的事。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还多了一套干净的衣物。 没留一句话，什么都没留。 已经是成年人了，那些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身上没有痕迹，也没什么不适感，就是头有些重。 没有被侵犯，也没有被伤害，只是单纯把她送到了房间而已。 也是那次之后，戚琦发誓，再也不能喝多。 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这会儿戚琦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你说我强吻你了？” 肖慕清停下手上的动作，勾唇一笑，“嗯，确实，那可是我的初吻，宝宝。” ！！！！ 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脸色有些羞赧，“那时候我喝醉了，不算。” 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那哪次算？” “除夕夜那天。” 肖慕清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翻译社还亲过呢，你忘了？” 戚琦一愣。 “我在翻译社么时候亲你了？”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尖，声音很轻，“翻译社停电那次，我抱着你，那次是你亲我的。” 戚琦感觉自己的大脑当机了。 啊啊啊！ “那次我没记忆了，不算。” 这会儿她只能咬牙不承认了。 少年撑着双臂，垂眸看她，笑的勾人，“琦琦，你怎么泡到了就开始耍赖啊？” ？？？ 她没有！ “你你你你你故意的！” 肖慕清一笑，指尖顺势往下探索着，“我决定，以后都不忍了。” ？？？ 展会结束之后，三人的创业之路正式步入正轨。 最终还是决定自产自销，三个人把工作地点搬到了之前戚琦和肖慕清租下来的那间写字楼的开间，和波澜风投达成协议，创立了晟中股份，最后以资金入股的形式，拿到了第一笔创业基金。 三个人确实手上都有资金，但是国内的市场宫靖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所以必须要借助国内的金融市场，打开一条路子。 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资源。 搭上了波澜风投，就相当于搭上了未来的红酒市场。 至于能否闯出一片天，就要看努力和造化了。 肖慕清逐渐忙了起来，经常和宫靖几个人窝在工作室加班，戚琦周末给莫童上完课都会过去帮忙，除了试一下酒，就只剩下一些红酒贴标的翻译，工作量也不算大。 跨年这一天，四个人窝在狭小的工作室里吹着暖气。 宫靖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酒瓶，“现在搭上波澜风投，在联系之前展会上的那些分销商，但是量太少了。” 宫家的酒庄，规模太小了。 总代理对接分销商，需要将酒投放到各个市场，现在的产酒量，根本就不够。 肖慕清一条长臂搭在沙发上，把玩着戚琦的耳垂，整个人懒洋洋的，“得换个路子走。” “确实，供应量跟不上的话，后面不好做。” 戚琦抬手盯了盯猩红色的液体，突然想到在展会上一个老总说的话。 “换餐酒吧。” 几个男声闻言抬了抬眸子。 “全是aoc的酒，市场范围太窄了，之前我们在翻译社就说过这个问题，你想要提量，确保波澜的资金下一步还能到位，就要跟着波澜走，跟着他的大市场走，大市场，餐酒占了很大一部分。” 这些她本来也不知道，是那几天在展会上，过来品酒的人，一字一句，她拼出来的。 肖慕清眯了眯眼，“确实，想活下去，我们不能一直做aoc，还要有其他两个级别，得跳脱出沈家原来的圈子。” 宫靖缓缓开口道，“关键是葡萄园就那么一两个，换餐酒就是要做新酿，新酿就要找新的品种的葡萄，产区附近的葡萄园，就那么几个。” 这也是从前的温顿之所以是精品酒庄的原因。 产量少。 几人闻言拧了拧眉。 戚琦一只手托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随即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子一亮，“我想到一个。” 三个少年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说来听听？” 小姑娘神采奕奕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购买其他葡萄园的葡萄酿酒啊。” 三人一愣。 肖慕清的手一下子顿住，捏过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宝宝，我有没有说过，你是缪斯？” 什么鬼？ 怎么就来了缪斯了？ 宫靖捋了一把头发，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里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戚琦，你这辈子都不能跟肖慕清分手，你分手了，我们就砸了。” ……… 哪有那么严重…… 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你们可以发掘一些名气不大，但是很有特点的葡萄园，比如气候，风土不一样的，这样葡萄的品种就各异了，不管是混酿还是什么味道会丰富点，就像是王总当时投资公司，肯定也是想着与众不同嘛。” 这话一下子像是点醒了三个人，肖慕清捧过小姑娘的脸，猛地亲了一口，“对，我们把每一片这种普通的没名气的葡萄园都当成特级园看待，这样就可以在葡萄园数量不多的情况下生产品质堪比顶级酒庄的葡萄酒。” 莫旭涛一个激灵就朝戚琦扑过去，最后关头被肖慕清一抬手推了过去。 “开心就开心，抱人做什么。” 说完还箍紧了怀里的小姑娘。 莫旭涛嘿嘿一笑，咧嘴露出八颗牙，“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采取有机种植或者是生物动力种植，这几年有机葡萄酒不是很火吗，我们可以按照种植面积而不是葡萄产量来给种植户计算报酬，这样我们对购入的那些葡萄园的葡萄成熟度、产量和采摘期就有了话语权了，就不会因为购入后期产生问题了。” 宫靖又重新坐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没错，这样以后公司就会是葡萄酒生产经营，波尔多，勃艮第，各个产区的酒都不在话下，市场会一并被占有。” 这样，candice的名号就会因此打响，各类葡萄酒，应接不暇。 几人仿佛看到了一副宏图在面前展开。 第228章 新年快乐 宫靖勾了勾唇，“行，看来今年这个年，要回法国过了。” 他们几个大三了，课也不多，这会儿跨年前一天考试基本上也不剩下什么了。 倒是戚琦还有几门考试，尤其是，法语考试。 现在一说到“法”这个字，她头就疼。 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肖慕清的大腿，“你们还要加班吗，我要回去复习了，过几天有老林的考试。” 戚琦都习惯这么拍他了，这会儿也没反应过来是在工作室里。 肖慕清低头盯了盯那个位置勾唇一笑，“书带了吗？” 戚琦一愣。 “不是吧阿sir，在这儿复习啊？” 莫旭涛和宫靖被戚琦一句台词给逗笑了。 “大长腿你tvb看的挺多啊。” 戚琦没理他，翻了翻书包，“带了，可是我不想在这儿背单词。” 这地方，酒气熏天的，鬼能背的进去。 肖慕清把戚琦拉起来，随手背上她的书包，“这都几点了，去我那儿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肖慕清一说去他那儿，戚琦就觉得，要直奔主题。 这么一想，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去你那儿我明天起不来。” 这话一说完，屋里的三个男生都笑了。 小姑娘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宫靖一双手背在头顶，笑的吊儿郎当的，“戚琦，你们小情侣秀恩爱，还是要注意一下场合，对我们这群单身狗好点。” 肖慕清没应，抬手把人扣进怀里，勾了勾她的鼻尖，“傻死了，明天元旦放假。” 说完冲着宫靖和莫旭涛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不早了，我们小情侣回家跨年去了。” 随即揽着怀里的小姑娘走了。 等到俩人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莫旭涛晃了晃手上的酒杯，“老肖这一年过的是真滋润啊。” “确实，你没见他皮肤都好了吗。” “皮肤好没发现，就是经常有牙印。” 俩人上了车，戚琦扣好安全带，小声嘟囔着，“我今天晚上要背单词的，你别打扰我。” 肖慕清眯了眯眼，神色很是正经，“行，你背你的，我干我的。” 戚琦长舒一口气。 结果等到回了家，她匆匆忙忙窝在茶几旁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他抬手拿掉了书。 “你干嘛啊？” 那本法语书被扔到窗边，书页随即被卷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做满了各种颜色的笔记，能看得出很是认真，还贴了好几张便利贴。 少年低头去咬她的耳垂，轻声很轻，却哑到不行，“fairel’aour。” 12点的钟声敲响，肖慕清凑到她耳边，磁沉的声音温柔响起，“小骨头，新年快乐。” 戚琦回抱住他，声音温软，“新，新年快乐。” 元旦第一天清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怀里的小姑娘不满地拧了拧眉，肖慕清抬手，扯掉了数据线，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还睡着呢？” 对面传来宫靖温热的声音。 少年翻了个身，声音里还有些倦，一条腿在被子下勾住了小姑娘的腰，“嗯，有事？今天不是放假吗？” 宫靖一笑，“是放假，想着这段时间辛苦了，约你们这对小情侣，冬天出来泡个温泉。” 肖慕清的意识这才回拢过来，睁开有些发胀的眼睛，“泡温泉？” 戚琦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这会儿听到这三个字，也彻底醒了。 “去吗？涛子看到杭川乐园那边，还有套票，江秋好像要过生日，就一起了。” 肖慕清凑过去，捂住听筒，在戚琦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开口，“宫靖说江秋要过生日，一起去泡温泉，去吗？” 戚琦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那就去吧，江秋生日呢。” “行。” 肖慕清拿掉手，“那地址发我吧，我们俩收拾好就过去。” “行，”宫靖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让你们家那个叫上灿灿吧。” 少年勾唇一笑，一只手放到小姑娘身前，像是揉面团似的捏了捏，“行，知道了。” 这会儿挂掉电话，戚琦没好气的打掉他的手，“起来煮饭了，我饿了。” 肖慕清涎皮赖脸的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脸，“你叫上灿灿吧。” ……… 戚琦现在有点想打人。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有些冷，“肖慕清，你帮宫靖办事，有好处吗？” 他一笑，模样有些欠扁，“没好处，但是我可以服侍你。” ！！！ 神经病！ 这都什么鬼！ 她没理他，猛地推开他，捞过衣服套在身上，“哼，我只负责叫，去不去我不管。” 少年掀开被子下床，“行，我去给你煮早饭。” 俩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戚琦给金灿灿拨了语音电话，那边虽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还带上了许真如，说，给江秋过生日，宿舍的人，缺一不可。 很好，宫靖的完美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开车过去杭川乐园和温泉那边，大概用了快要两个小时，戚琦在车上都要睡过去了。 到了之后，戚琦才发现，偏是偏了点，不过风景是真的好。 漫云温泉坐落在杭川市最东边，集温泉休闲、度假旅游于一体，建筑风格采用原木风，还原了泡汤文化的精髓，拥有气泡雨林泉，原汤部落等三十几个温泉池，除了温泉养生设备，还有各类演出，免费的按摩保健服务，带给游客养生与休闲的完美体验。 莫旭涛提前给几个人订了房，戚琦和肖慕清住一间，他和江秋一间，本来是打算让宫靖和金灿灿住一间，结果半路杀出了个许真如，只好又定了一间。 而宫靖，只能孤零零的，独守空房。 这会儿戚琦和肖慕清进了房间，放下了东西。 莫旭涛定的是套房，厢房是木式装修，一张榻榻米放在卧室，走出去是一扇立式的门，拉开之后，热气腾腾的室内温泉立于眼前。 戚琦站在温泉池边上，不由得“哇”了声。 “肖慕清，酒店套房里还有温泉啊。” 肖慕清放下东西，走到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出声道，“要泡吗？”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想诶，可是我们不是要给江秋过生日吗。” 这时间估计来不及吧。 肖慕清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垂眸思索了片刻。 “金灿灿和许真如还没到，估计要等晚上一起吃饭，先泡会儿？” 莫旭涛和宫靖车子开过来也用了两个小时多，这会儿都在房间里休息。 这么想着，戚琦弯了弯眼睛，“那我们先泡会儿，等会到吃饭的时候再去找他们。” 肖慕清抬手帮她拢了拢头发，“行，先去换衣服吧。” 小姑娘脸上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走到衣柜前，拿过那件浴袍钻进了浴室里。 第229章 动我的人 戚琦一直顾着换衣服，也没仔细看，等到换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肖慕清坐在榻榻米上，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浴室的方向。 “你看什么呢？” 他一笑，一双手臂撑在软垫上，模样有些勾人，“宝宝，这浴室，毛玻璃，我全看到了。” ！！！！ 这人！ “你，你你，那你刚刚怎么不叫我！” 她还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儿去扣胸前的扣子！ 肖慕清眼尾上挑，脱掉身上的衣服，“害羞什么，早上还看过呢，这玻璃挺好，以后家里浴室也这么装。” ！！！ 神经病！ 戚琦不再理他，抬脚走到了池子边。 臭流氓！ 大概是天气太湿，这会儿热气漫上来，她还突然觉得挺舒服。 戚琦扯了扯领口，光着脚，迈进了池子里。 热水包裹住全身，她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 嘤嘤嘤，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泡就好了，怎么会这么舒服。 戚琦吸了吸鼻子，闭着眼，靠在了池壁边。 池水温热，还有动感泡泡，附带着气泡和按摩功能，刺激的戚琦差点睡过去。 肖慕清脱好衣服，准备下池子的时候，就看到戚琦仰靠在一边，一张小脸被水汽熏的粉白玉润，胸腔有规律的起伏着。 他勾了勾唇，下水，走到她身边，一个抬手，揽过了她的腰。 “舒服吗？” 戚琦趴在他身上，轻声“嗯”了声。 “舒服，家里要是能泡就好了。” 肖慕清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家里不是给你装了浴缸了吗。” “那又不一样，再说了。”她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更红了。 “再说什么？” 戚琦撇了撇嘴，转过身不去看他，“那浴缸都没泡过几次澡，你都在里面做那种事。” 他一笑，抬手把人勾进怀里，去吻她的侧颈，“嗯，我现在也想在这儿做。” ？？？ 她还没反应过来，池水已经激荡出一连串的浪花，拍打在池壁上。 俩人出发去楼下的餐厅，已经是傍晚了。 到了的时候，就发现莫旭涛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的盯着肖慕清身上那个牙印。 “啧啧啧，这哪是给江秋过生日来了，完全是让你们俩约会来了。” 戚琦没理他，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这会儿桌上七个人，围成一圈，江秋和莫旭涛坐在最中央，一副寿星公的模样。 “什么时候点蛋糕，等12点吗？”戚琦问。 江秋摇了摇头，“别了吧，早点吃完，早点过了，晚上还有别的活动呢。” 戚琦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别的活动？还有什么活动啊？” 金灿灿眯了眯眼，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唱歌去，楼下有个ktv。” ……… 好别致的活动。 这会儿人齐了，莫旭涛冲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把蛋糕推过来吧。” 戚琦凑到肖慕清耳边，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莫旭涛可真没情趣，都不知道叫人关个灯。” 肖慕清一笑，模样有点慵懒，“所以还是我比较浪漫，你讨到宝了。” ？？？ 怎么就跳转到这儿来了？ “你那不叫浪漫，叫土。” 戚琦怼了他一句。 肖慕清“哦”了声，模样有些委屈巴巴的。 戚琦没理他，继续吃东西了。 莫旭涛给江秋这个生日，过得很是索然无味，点蜡烛，许愿，吹蛋糕，然后送礼物，再然后，就是吃饭了。 江秋大概也是习惯了，也没做什么表示，由着他去了。 一群人吃的差不多，戚琦中途喝了太多水，突然想去厕所。 她站起身，“我去趟厕所。” 肖慕清随即拉过她，“我陪你去。” ……… 不是，就上个厕所，怎么还要人陪。 金灿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你牛皮糖啊，她就上个厕所，还是女厕所，你跟着干嘛？” 肖慕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有些不放心，“能找到吗？” 戚琦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诶呀，就在拐角，没事的。”说完便抬腿，拉过凳子，拐进了卫生间。 大概是元旦放假，这几天来度假的人也挺多，女厕所门前还排了几个人。 戚琦等了一会儿，上了趟厕所，出来在洗手池这边认真的洗手。 洗手的时候，总感觉余光有人在看自己。 她皱了皱眉，抬起头，在镜子里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她一愣，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儿见过。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靠在墙壁上，吊儿郎当的抽着烟，就是看她的眼神，很是露骨。 戚琦见过这种眼神，肖慕清在床上的时候。 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只觉得别的男人这样的眼神，有些令人作呕。 她装作没看到，低头抽出纸巾，擦干手。 下一秒，她转身准备走。 哪知道那男人捻灭手里的烟，拉过她的手，一个大力把她扯进了怀里。 “小妹妹，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啊。” 他身上的烟味和酒气很重，戚琦被熏得恶心，挣扎要要去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男人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真不记得哥哥了啊，你买相机那天，可是往哥哥怀里扑呢。” 戚琦脑袋转了转，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那又如何！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倒退一步，“请您适合而止，不要骚扰我。” 那男人“哦~”了一声，像是没听到似的，走上前，捏过她的下巴，“我要是说，我就要呢？你能怎么办？” 这会儿洗手间这儿没有人，他就这么堵住出口，戚琦根本走不出去。 她本不想惹麻烦，可这人阴魂不散，她偏过头，扯着嗓子，“肖慕清！” 卫生间离大堂并不远，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不出意外，他还是能听到的。 男人见她开始喊，眉宇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个抬手把她按在墙上，“小妹妹，那野种有多好，你这么跟着他？哥哥一样能把你伺候舒服了，你至于——” 下一秒，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便落了下来。 入眼的，只有肖慕清血红的眸子，和攥紧了的拳头。 “你特么的找死？” 少年声音冷戾阴鸷，弯腰提起男人的衣服领子，眉宇间满是戾气。 “梁润泽，你特么疯了？动我的人？” 第230章 失败的名字 莫旭涛和宫靖闻声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肖慕清把人按在地上的画面。 梁润泽冷声一笑，盯着他锁骨处的牙印看了一眼，“哟，这是刚搞完啊，看来你这女人活儿不错啊，能——” 他的话，瞬间被如雨点一般的拳头打散。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别打她的主意，嗯？” 他眸子狠厉，一拳一拳落下去，毫不手软。 梁润泽被他砸的，脸直接肿成了一个猪头，意识都有些不清晰。 宫靖和莫旭涛见情况有些难以控制，冲上前拉过他，“老肖，行了，别打了！” 肖慕清跟听不见似的，抡着拳头就迎上去。 宫靖见肖慕清像是从前那样，根本听不进去话，不由得扯过戚琦，“你的话他听，快拦着点，这么下去要出人命。” 戚琦一直处在惊吓里，这会儿终于回过神，趁着肖慕清起身的功夫，一把抱住他的腰，“别打了，我没事！” 温软的声音传来，少年这才回过神，眉宇间的戾气散了散。 他松开梁润泽的衣领，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戚琦见他终于停手，拉过人，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眶都红了一大半，“我没事，真没事，你别打了。” 肖慕清盯着她的脸，声音有些哑，“碰你哪儿了？” 戚琦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碰哪儿了，伤到没有？” 戚琦摇了摇头，把手递过去，“抓了一下我的手，没有受伤。”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蹭了蹭，这才发现她的手腕红了一圈。 他咬了咬牙，不知道是在埋怨自己，还是在埋怨谁，“以后上厕所我也要跟着，听明白了么？” 戚琦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嗯，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会儿肖慕清抬手，把人扣进怀里，大掌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啊，宝宝，让你担心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那畜生。” 戚琦迷迷糊糊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意识过来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原来那天在商场碰到的，就是梁润泽。 怪不得。 宫靖和莫旭涛见状，都长舒了一口气。 “行了，别抱了，回去吃饭吧，这晕过去，一会儿醒了估计自己就回去了。” 莫旭涛说完还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梁润泽。 四人整理好情绪，重新回到了桌前。 就是氛围被打破，肖慕清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吃饭的时候一直捏着戚琦的手，怎么也不肯松。 戚琦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想着要不就先把他带回房间，别在这儿破坏气氛，江秋生日，总不好这么一直阴沉着脸。 她刚想说什么，莫旭涛已经起身去结账，“别郁闷了，去唱个歌，今晚上也不回去，喝点酒，找点乐子。” 肖慕清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拉着戚琦站起了身。 他都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莫旭涛开了一个大包，金灿灿和许真如大概是好久没唱歌了，这会儿一进去就拿着麦开始点歌，把场子热了起来。 江秋和莫旭涛玩的也挺嗨，就是戚琦和肖慕清这儿，气氛有些差。 她抓了抓头，倒了一杯酒推到肖慕清面前，“你心情不好的话，就喝点酒吧。” 反正今天她在，也没有别的女人，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肖慕清拿过那杯酒，闷头，灌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回过神，抬手把戚琦扣进了怀里。 “宝宝，对不起。” 戚琦一愣。 “好端端的道歉做什么。”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这样的身世，你也不会挨欺负。” 戚琦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去安抚他，“没事啊，我没出什么事，你不是帮我教训他了吗。真的没关系。” 少年像是哑掉了似的，凑到她颈侧，闷着头，“琦琦，我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名字，是不是？” 戚琦想起很早之前，肖慕清和她说的那句诗。 来自辛波斯卡的，万物静默如迷。 书里写，你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名字，无人取用，无家可归。 肖慕清这二十几年来，都是这样觉得的。 她偏过头，吻了吻他的耳廓，哄着他，“不是的。这个名字很好，是阿姨给你的希望，我也喜欢，以后我会嫁给你，所以你的名字，不是失败的，是我的姓氏，有我取用，我也会，给你一个家。” 他一愣，缓缓地抬头，像是震惊，又像是喜悦。 “琦琦……” “所以你不要觉得自己不好，你真的很好，我男朋友很好，肖慕清，不要用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 那一刻，少年心头上，所有的裂缝和阴霾，都被填补了。 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把他从地狱拉起，让他见到了光。 他抱住她，声音很轻，“琦琦，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这会儿俩人调整好情绪，终于又混进了生日的氛围里。 金灿灿和许真如唱了好一会儿，现在也有些累，只好拿过游戏转盘，开始起哄玩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啊，都好久没玩了。” 几个人也由着她，纷纷应了下来。 肖慕清指尖夹着一根烟，长臂搭在戚琦肩上，模样有些倦。 游戏开局，第一轮就抽到了戚琦。 这到底是什么鬼运气。 金灿灿嘿嘿一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戚琦垂了垂眸子，“真心话。” “第一晚是什么时候？” ……… 就不能问点别的吗。 她刚想说话，肖慕清就抬手，拿过那个酒杯，“私人问题不回应。” “肖慕清你能不能玩的起啊。” 他一笑，吊儿郎当的，“我跟琦琦能这么玩，你们，不行。” ……… 金灿灿有些无语，抬手白了他一眼，“那你喝酒，不遵守游戏规定，就要罚酒。” “行。” 骨节修长的手拿过那杯酒，闷头灌了下去。 戚琦都来不及拦着，那杯酒就到了底。 她脸色有些沉，白皙的小脸也染上一抹愠怒的红。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想喝酒呢。” 肖慕清没说话，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行了，继续吧。” 后面几轮，基本上都被抽到了，题目还是一样大尺度，不过莫旭涛他们几个接的挺好，惹得几人不停在笑。 第231章 有夫之妇 游戏玩了一轮，几个人也唱的差不多，金灿灿也完全没睡意，提议去楼下的棋牌室打麻将。 倒是戚琦这会儿有些困了，肖慕清眉宇间也染上醉意，俩人便提前离席，回了房间。 大概是今晚发生的事有些多，她刚扶着他进门，他的身子就压了过来，凑过去想要吻她。 戚琦推开他，“诶，你先去洗澡，身上一股酒气。” 肖慕清抱住她，声音有些倦，“一起洗，我喝酒了，不想动。” “不要，自己洗。” 他抬眸，又露出那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宝宝，我难受。” 戚琦无语。 真是，又撒娇。 算了，洗就洗吧。 她无奈的扶着他，进了浴室。 莫旭涛和金灿灿几人打完牌，又去楼下提了夜宵上来，慢悠悠的走着。 “这俩人睡了没，要不送点吃的过去，老肖一晚上就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莫旭涛提着外卖袋，抬脚往肖慕清的房间走。 “你别送了，这个点估计睡了吧。”宫靖说。 金灿灿摇了摇头，“睡了倒不一定，不过在睡倒是有可能。” 莫旭涛还没反应过来金灿灿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走到房间门口，抬手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门外的几个人，一脸黑线。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扯过许真如准备走，“我也是服了，刚下楼吃饭都迟到，这会儿都这个点了，都不知道爱护身体，还熬夜。” 许真如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我突然发现，戚琦嗓子，还挺好。” ……… 几人不再说话，折回了自己房间。 金灿灿和许真如刚要进门的时候，宫靖便伸手把她拦了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金灿灿没什么好表情，“我不想听，我困了，要睡觉。” 宫靖扯过她，看了许真如一眼，“你不听我就一直挡在门口，你和你室友都回不去。” “你——” 金灿灿被他气的牙痒痒，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身，看向许真如，“你先回去睡吧，我有房卡，别等我了。” 许真如一脸了解的点了点头，拐进了房间。 这会儿宫靖拉着她，直接扯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有话就快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宫靖一只长臂撑在墙上，垂眸看她，深邃的五官略有有些疲态，“灿灿，我和昱晴的婚约解除了。” 金灿灿不为所动，“哦，然后呢？” 他抬眸，神情有些隐忍，“所以我们，能不能……” 金灿灿打断他，“能不能什么？当p友吗？” 他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 金灿灿抬起食指，点了点他的肩，“宫靖，你把我当什么啊，有沈昱晴的时候把我甩到一边，没有的时候就想到我，我不是佣人，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懂吗？” 她说完边推开他，准备走。 下一秒，腰上环过来一个苍劲的手臂。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微微的祈求，“不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的，但是，我做不到。” 金灿灿冷声一笑，扯过他的手，“宫靖，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我知道。” 下一秒，他揽过她的腰，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所以，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金灿灿看着他，眼眶突然湿了。 他混蛋，可是她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趁着她分神的功夫，宫靖把她一个打横扛起来，抬脚走进了卧室。 期末考结束后，戚琦回了宁川。 肖慕清还是把她送到车站，恋恋不舍的抱了她好一会儿。 “今年除夕还来吗？” 按照他的性子，是不会回梁家过年的。 肖慕清抬手给她系好围巾，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公司刚起步，这段时间挺忙的，我看看。” 确实，这段时间他们几个一直都在加班，好几天都直接睡在工作室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眼底的黛青，“你们要不换一个大一点的工作室吧，那个小开间放了几个酒柜之后都没什么位置了。” “在考虑了，当时租约签了一年，到期就换了，宫靖说要直接租一幢写字楼。” “一，一幢吗？” 这会不会太奢侈了？ 肖慕清轻声一笑，“确切来说，我们三个，是打算买一幢。” ！！！ 戚琦眼睛都瞪大了。 “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和奶奶好好过年，我忙完就过去看你。” 小姑娘点了点头，又仰头在他下巴上落下一个吻，“那我走啦，你要注意休息。” “嗯，进去吧。” 除夕夜这天，肖慕清没赶到宁川和戚琦过年。 他们三个创业刚刚起步，实在是太忙了，连过年的时候都省了出来。 戚琦也不恼，还开着视频会议和他们三个远程对接工作。 手机画面里，工作室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酒瓶和报表，电脑摊在一边，茶几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烟熏酒缭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方在做什么非法交易。 “宫靖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一个月，回去和酒庄那边商定一下餐酒。” “那现在就你们两个啊？” 肖慕清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笑的一脸妖孽，“想我啦？” 戚琦翻了个白眼，一只手托着下巴，讪讪道，“才没有，我一个人在家里舒服死了，没人管我。” “哟，看来某个有妇之夫有不良想法啊。” “谁是有妇之夫，我还没结婚呢。” 少年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宝宝，对戒都戴了，又想耍赖啊，哥哥可不同意。” 戚琦看着镜头里肖慕清欠扁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每天油嘴滑舌。” 俩人正打情骂俏的时候，莫旭涛把一张酒单贴到了肖慕清脸上，催促道，“别墨迹了，干活干活。” 肖慕清也不恼，对着镜头打了个啵，哄道，“去和奶奶过年吧，我先去忙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总熬夜体力会跟不上的。” 戚琦发誓，她说的这个体力，是很正常的体力。 倒是肖慕清挑了挑眉，冲着镜头打了个响指，“放心，你男人我老当益壮，80岁都能让你下不了床。” 下一秒，视频画面直接被莫旭涛挂断了。 第232章 废物 看着黑了的屏幕，戚琦脸上挂了笑。 这人真是，每天不正经。 不过一看到手上的戒指，她还是有些福至心灵。 那天早上，肖慕清把这枚戒指套到她手上。 也是在这间小卧室，那张小床上。 那晚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抱着睡了一夜。 而现在，这样的美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肖慕清是不可能抱着她什么都不做了。 一想到跨年夜那晚，12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的烟火在如墨一样的天空绽放，她被困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带着戒指的两只手在沙发边十指紧握，戚琦仰着头，余光瞥到面前少年刀凿斧砌般的面容，脑海炸出一片又一片的烟花。 在凛冽的冬日里，一股股暖流，汇聚成一汪清泉，缓缓流淌，浸湿了地毯。 他对零点真的是情有独钟。 后来，她再也没办法直视那八个字。 除夕夜那天肖慕清没来，但是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他没告诉戚琦，直接把车开到了宁川。 今年过年完，一周年那天刚好是大年初六。 她一大早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跑出家门口，看到肖慕清那辆黑色的卡宴，才反应过来。 戚琦跑过去，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喜笑颜开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啊，也不告诉我一声。” 肖慕清一个顺势托住她的屁股掂了掂，“告诉你了，哪有惊喜。” 戚琦嘿嘿笑了几声，把脸埋在他脖颈里亲了亲。 男生侧头亲了亲她的耳垂，温声道，“宝宝，一周年快乐。” 戚琦现在已经不在乎什么一周年几周年了，一个月没见到肖慕清，这会儿见到人怎么也不肯撒手，俩人就在院门口这么抱着，生怕周围的邻居看不见似的。 去年过年肖慕清过来，街坊邻居都知道赵庆梅那个孙女儿交了个巨帅的男朋友。 这会儿看俩人在外面抱着，捂着嘴笑了几声又都折进了屋。 赵庆梅端着菜从里面走出来，一看到眼前的画面就觉得辣眼睛。 怎么就不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 肖慕清余光扫到走过来的老太太，弯腰把戚琦放到地上，规规矩矩的，“奶奶过年好。” 赵庆梅“嗯”了一声，“留下来吃饭？” 肖慕清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来时买的礼品拿下来，“不了，我就看看您和琦琦，晚上就回去了。” 赵庆梅听戚琦说起过，这小子和两个同学最近在创业，有点忙，也没说什么。上去拎过那些礼品，“进来坐坐吧，狗崽子你换件衣服去。” 老太太这么说，戚琦才反应过来，她穿了一套棉睡衣就这么跑出来了。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毫无形象。 肖慕清温声一笑，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去换吧，我等你，带你出去走走。” 戚琦嘿嘿一笑，一溜烟跑进了院子。 赵庆梅和肖慕清在院中央的桌前坐了下来，“吃饺子吗？” “不吃了奶奶，早上的时候吃过饭了。” “我听狗崽子说，你们几个小朋友，在创业？” “嗯，宫靖，就前年国庆来过饺子店的，家里开了个酒庄，我们打算把市场挪回国内。” “还挺有志气。” 肖慕清笑了笑，想到刚才小姑娘的模样，脸色温柔，“琦琦帮了我们不少，跟着我受了不少的罪。” 赵庆梅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随即道，“是该让她吃点苦，这么多年，厨房都不进，我听她说，她偶尔去你那儿？” 这个去他那儿做什么，不言而喻。 肖慕清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迂腐的人，你们小年轻现在都是血气方刚的，这孩子从小没妈也没爸，就我拉扯大，这事儿我也管不了，但是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少年垂了垂眼睫，过了一会儿，抬头盯着赵庆梅的眼睛，一脸的真诚，“奶奶，我会对琦琦负责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冲着一辈子去的。我不能保证家里大富大贵，但是我能承诺您，让她衣食无忧，每天快快乐乐的，尽我的全力，宠着她，护着她，让她永远都像个小孩儿。” 赵庆梅看着面前少年的脸，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好像就一年的时间，面前这个男生，越发的成熟了。 去年的时候，还是有些幼稚的告诉她，做一个最好的男朋友，现如今，说出的话，却又多了分量。 果然工作带给人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赵庆梅笑了笑，“也不能一直当小孩儿，在你那儿的时候，也让她干点活，这么纵着她，以后什么都不会，成废物了。” 确实成废物了，在家里连内衣裤都是他洗的。 不过他倒是乐得自在，当个小废物就挺好。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戚琦已经换好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好啦。” 她把头发梳了起来，在头顶盘成一个团子，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短款羊绒外套，一张小脸被围巾遮住了一大半，下身穿了条针织的一步裙，脚下是一双黑色的短靴。 这裙子，又是赵庆梅女士和徐婶婶逛街给她买回来的。 赵庆梅女士和徐婶婶还真是忘年交啊。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捏了捏，“那奶奶，我带琦琦出去转转，晚上就把她送回来。” 赵庆梅挥了挥手，“行了，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好嘞。” 俩人上了车，戚琦扣好安全带，这才侧头问他，“我们去哪儿啊？” 肖慕清没应，弯腰扯了扯她的针织裙，“你就穿一条裙子，不冷？” 说完又抬手扯了扯她的羊绒外套，“这外套这么薄，怎么想的？” 戚琦嘟了嘟嘴，抬起一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是一条裙子，我穿了丝袜的。” 肖慕清拧了拧眉，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腿。 不摸不要紧，一摸，这一个月憋的想法全都上来了。 戚琦很少穿这种袜子。 平日里在学校穿的都是牛仔裤，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穿成这样。 他滚了滚喉结，耐着性子，“你在家每次出门都这么穿？” 黑色的丝袜勾着女孩儿纤细笔直的小腿，触感柔滑，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摸到她的皮肤。 戚琦低头看肖慕清的手还在她腿上放着，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 她眯了眯眼，扯着安全带凑过去，声音很轻，“没有，一次没穿过，你来了才换的。” 淦。 肖慕清收回手，启动车子，“去酒店。” 第233章 发夹 他今天非把她这条袜子扯碎不可。 小姑娘嘿嘿一笑，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重新摆正身体靠回椅背，“这位少年，你的想法很危险啊，你怎么就只迷恋我的身子呢，诶，我太惨了，男朋友千里迢迢来看我，竟然只是为了和我……” 戚琦剩下两个字还没说完，肖慕清就一个急刹车，扯掉安全带，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松开她，舌头顶了顶上颚，眼神危机四伏，“戚琦，你再挑衅，我不介意在车里。” ！！！ 戚琦脸红的像一朵火烧云，猛地推开他，一个字也不敢讲了。 这一天，她彻底明白了“饥饿游戏”，是怎么回事了。 快要中午的时候出的门，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她裹着被子，看到窗外天都黑了。 不活了。 异地恋好惨。 肖慕清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在床边扯了扯被子，给她盖好。 戚琦抬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外卖盒，“你抱我过去，我饿了。” 他把人捞起来，拿过她的衣服，似笑非笑的，“我给你穿还是你自己穿？” 其实戚琦此时此刻真的很想骂他一句流氓，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动都不想动，窝在他怀里哼唧道，“你给我穿，我累。” 肖慕清一笑，“行。” 给她穿好衣服，又抱着她坐在桌边，肖慕清抬手打开了外卖盒。 一瞬间，香气四溢，怀里的小姑娘闻着味吸了吸鼻子。 肖慕清舀了一勺馄饨，用嘴巴试了试温度，这才递到她嘴边，“张嘴。” 戚琦张了张樱桃般大小的嘴，咬了一半的馄饨。 若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愿意肖慕清这么抱着她吃东西，但是这会儿也就随他去了。 爱咋咋地吧，她已经失去灵魂了。 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吃的不多，基本上每个馄饨都咬一半，剩下那一半肖慕清就跟着吃了。 约莫十几分钟，俩人把外卖扫荡完毕。 少年抽出一张纸给她擦了擦嘴角，“吃饱了？” 戚琦“嗯”了声，两条细嫩的手臂勾着他的鼻子，撒娇道，“这一周年过的可真别致。” 多么美好的一天，就在酒店度过了。 诶。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笑的吊儿郎当的，“本来想带你去新开的游乐园的，票都买好了，谁叫有人勾引我，只能来这儿了。” ！！！ 去游乐园不好吗！ 摩天轮，过山车，旋转木马，哪一个不比这个好！ 戚琦哼唧了一声，没做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今晚还要回去吗？” 有点舍不得他。 肖慕清扶着她的腰让她坐正，低头盯着她还有些泛红的脸，“怎么，不想让我回去？” “都这么晚了，还要开夜车。” “明天要和涛子去一趟平城。” 戚琦一愣。 “啊？去平城干嘛？” 少年抬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一脸认真，“去出差，那边有个经纪公司，说想定一批aoc的酒，公司办年会，各种颁奖典礼，用作婚宴酒什么的。” 小姑娘一瞬不眨的看着他，显然还没接受这个消息。 “这生意算是芊芊姐牵的线，她之前在那边的杂志社工作，和经纪公司的老板娘私交挺好的。” 戚琦没想到，他们三个的事业刚刚起步，这就要出差了。 小姑娘嘟了嘟嘴，声音有些闷闷的，“那以后是不是要经常出差啊，你们的课怎么办啊？” “我们三个分头去就行了，第六个学期了，没有多少课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 一边为他们开心，终于接到了订单，生意逐渐起步了，可是一想到他要出差，胸口还是有些闷闷的。 “你去吧，但是要注意身体，还有你们谈生意是不是要喝酒啊？”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担心我喝醉？” 戚琦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放心，不会的，我有分寸。” 更何况这丫头不在身边，他也不敢喝醉。 戚琦勾住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鼓励道，“慕清，你去吧，我知道创业很辛苦的，但是我会陪着你的。” 肖慕清的心又被她哄着软了一半。 怎么能这么好。 真想快点娶回家。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尖，问，“下个学期，早上的课，多吗？” 戚琦一愣。 之前他过完21岁的生日，问过她来着。 问她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那时候戚琦觉得俩人之间的进展太快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会儿他再问，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现如今俩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更何况如果后面肖慕清要出差，他能陪她的时间就更少了，也没有什么时间学校家里来来回回的跑了。 这么想着，戚琦把脸埋进他胸口，喃声道，“不多，就只有一天。” “那要不要搬我那儿去，家里现在到处都是你的东西，我每天睹物思人，都要疯了。” 戚琦之前第一次在他那儿过夜，没有衣服穿，后来每次过去都会带一套换洗的衣服，春夏秋冬，四季一过，肖慕清的衣柜里也塞了不少她的衣服。 浴室里也全都是她的洗漱用品。 就连门口的鞋子也放了几双。 “那，那我开学搬过去，但是你要是出差的话，我要回宿舍住，我不想一个人住，我怕。”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行，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把她放到床上，走到门口，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一个盒子。 他走到她身侧坐下，柔软的席梦思床垫随即陷下去了一角。 “宝宝，周年礼物。” 戚琦一愣。 她都没给他准备礼物呢…… “什么东西啊？” “拆开看看。” 戚琦打开那个盒子，这才看到是一个小骨头的发夹。 ？？？ 还挺别致？ 这发夹估计地毯上也就五毛钱，怎么放了这么贵的一个盒子？ “发夹？” 肖慕清拿过来，理了理她的头发，给她戴了上去，“喜欢吗？” 戚琦抬手摸了摸，随即拿过桌上的手机开了摄像头，“怎么送我发夹啊？” 第234章 背锅 “本来想买手链什么的，知道你嫌贵，那天陪涛子去给童童挑新年礼物，看到这个，觉得好看，就买了，但是太便宜了，觉得这么送给你拿不出手，又从涛子那儿抢了个奢仕品的盒子装着了。” 戚琦噗嗤一笑，对着手机盯了盯那个发夹。 确实挺可爱，好少女心。 “好可爱啊，还挺好看。” “我们琦琦戴什么都好看。” 说到这儿，戚琦有些委屈巴巴的放下手机，扯了扯他的浴袍带子，“可是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还有点不好意思。 肖慕清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温声哄着，“我不用，宠着你就行了，女孩子收礼物就行了，男生无所谓，更何况，” 他顿了一下，凑到她耳边，拉长了声线，“我刚才吃了三颗水蜜桃呢，超甜，鲜嫩多汁的，就当做礼物了。” ！！！！ 流氓！！！ 一想到刚才他埋头的样子，戚琦就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样就算了，还非要自己加词，什么裙下之臣，神经病！ 戚琦推了他一把，红着脸，“不早了，送我回家，然后你早点回去，明天还要出差呢。”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行。” 说完看了看床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以后别穿袜子了，质量太差。” ……… 明明是你扯坏的…… 新学期开学以后，戚琦整理了一些东西，搬到了肖慕清家里。 收拾东西的时候，金灿灿不禁感叹，交了1200的住宿费，竟然能体验到2000块研究生宿舍双人寝的快乐，太难得了。 戚琦干笑两声，没理她。 第四个学期，英语专业4月中下旬有专四考试。 不比大学英语四六级，专四不合格，直接取消学位证，导致这学期刚开学回来，班里的同学一个个都严阵以待，生怕毕不了业，就连金灿灿这种连图书馆有几层都不知道的人，也加入了早起抢座的行列。 肖慕清他们三个课倒是没有多少，专业课也上的差不多，戚琦上法语课的时候还听林建成哭诉了一下见不到本专业的学生了。 戚琦白天上课，晚上下班了肖慕清就给她接回去，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谐”几遍，之后她复习她的，他加他的班，各不打扰。 就是第二天俩人都容易起不来床。 戚琦完全是因为晚上累的，而肖慕清，是因为醒了，要早操。 因此她就要，被早操。 这天早上戚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肖慕清浸着汗的下颚线条。 她细嫩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娇，“你吵醒我了。” 少年一笑，顶开她的腿，“都几点了。” 一个小时后，肖慕清吃饱喝足，穿戴整洁，抬手拍了拍戚琦的背，“宝宝，还不起啊？”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埋怨道，“我想我大姨妈。” 肖慕清刚还想问怎么就想大姨妈了，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少年低声笑了笑，胸腔都在震，“这就不行了？以后结婚了备孕的时候怎么办？” ……… 怎么就想这么远了。 戚琦“哼”了一声，伸出一截纤细的手腕，拿过床头上的手机看了眼，这才想起来，“这周六要专四考试了，我这两天在宿舍住，不然你开车送我要来不及的。”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行，那我等会送你回宿舍再上高速。” “啊？怎么又上高速了？” 他和莫旭涛开学到现在已经跑了三次高速了。 戚琦裹着被子坐起来，冲着衣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肖慕清顺手拿了件睡衣递给她。 “出趟差，市中心那幢写字楼招标了，我们几个去盘一下看看能不能拿下来。” 她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套好衣服，这才下床，“那这次要去几天啊。” 肖慕清把人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周末晚上回来陪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 “那我考完试把新的餐酒的宣传册翻译好吧。” 宫靖寒假回了一趟法国，和酒庄那边协调好，运了一批餐酒回来。 不算是新酿，是之前家里的试验品，波澜那边试了一批，觉得市场前景好，便让他都运了回来。肖慕清这段时间一直在改酒品介绍。 “不着急，我回来再做也不迟，你好好准备考试。” 戚琦点了点头，扯了扯他的衬衣领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慕清，你不系领带啊。” “我不会。” 啧，说的还挺义正言辞的。 他最近出门去谈生意都穿的挺正式，白衬衣黑西裤，很少见他穿休闲裤和牛仔裤了。 倒是有社会精英那个范儿了。 “去洗漱吧，我去给你煮饭，然后送你回宿舍。” 戚琦“嗯”了声，一边趿拉着拖鞋往浴室走，一边暗暗思衬要给他买几条领带。 好歹也是肖总了，好马配好鞍，总要打几条领带。 考试那天，戚琦发挥还算正常。 就是最后响铃交卷的时候，小腹来了一阵抽痛。 她这张嘴，真是开了光了，前两天刚说完自己想念大姨妈，就来了。 往常生理期肖慕清都在她身边，又是热水袋又是红糖水的，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实在疼了就打他骂他，后半夜睡过去也就不疼了。 但是今天好巧不巧，肖慕清和莫旭涛出差了。 而且要明天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这一天要怎么捱过去。 金灿灿和许真如扶着她往宿舍走，“那下午班里唱歌你就别去了吧。” 考完专四，班长在群里说带大家去放松放松，出去k歌，班里的人也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趁着这次开心一下。 戚琦摆了摆手，“不去了，你帮我跟班长请个假，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许真如幽幽叹了一口气，“还好我没有男朋友，你们家肖慕清身体是真好，每次你都疼的跟要昏死过去似的。” ……… 倒也不必如此，她没和肖慕清在一起的时候，就生理痛，这锅不能背在他头上。 金灿灿和许真如把她送回宿舍，给她灌了一个热水袋，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拿着东西走了。 戚琦捏着手机，想给肖慕清发微信，又不知道该不该发。 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忙，应该看不见。 但是她这时候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特别想听他的声音。 怎么有点委屈巴巴的。 第235章 火灾 吸了吸鼻子，戚琦从抽屉里翻出一颗止痛药，倒了一杯水，吞了下去。 男朋友不在，就只能靠止痛药了。 吃了药没一会儿，她爬上床，裹着被子打算睡过去。 毕竟只有睡过去才不感觉疼。 周末，又是考试结束，东四楼宿舍里也没有多少学生，大部分学生不是出去玩就是出门做兼职了，这会儿空荡荡的走廊上一阵安静，连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宿舍的门被人轻轻敲了敲。 “你好，有人吗？” 声音很轻，像是女生。 那人又敲了几声，没等到房间里有人回复，便收了手。 肖慕清这会儿正在高速公路上。 莫旭涛开着车，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快下高速了，回工作室还是哪儿？” 后座的少年抬手按了按眉心，盯着手机页面里金灿灿对话框里的那句，“她今天大姨妈，生理痛，在宿舍睡觉呢，别打电话了。”，温声开口道，“把我送回学校。” “不是，把你送回学校，开你的车过来的，我们俩怎么回去啊？” 莫旭涛看了一眼前方的岔路，还是转弯开了过去。 “给你们俩叫个车还不行吗，废话这么多。” 莫旭涛被噎了一下，随即住嘴了。 等到车子开到学校附近，车里的三人才觉得不对劲。 “卧槽，怎么回事，浓烟滚滚的，怎么还有消防车啊。” 宫靖和肖慕清闻声朝车窗外看了过去。 宿舍校门口停了辆消防车，还有救护车和警车，周围围了一大片的学生，消防员拿着水枪不停在疏散老师和学生，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原本湛蓝的天都被烟雾染灰，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模样。 “同学，怎么回事啊？” 莫旭涛把车停在旁边，摇下车窗，半截手臂搭在车窗边，对着几个女生问了句。 “东四楼着火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正在疏散呢。” 肖慕清垂下眼帘，刚想说什么，随即抬起头，盯了一眼大火的方向，捏着手机直接冲下了车。 莫旭涛和宫靖还没反应过来，俩人对视一眼才想起来，“卧槽，戚琦！” 4月底的杭川天气闷热，上午下了一场雨，这会儿空气里的泥土香混合着烟气，吸入肺里，像是窒息似的，风里都卷着黑沙。 肖慕清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朝着大火的方向奔过去，感觉脚下每一步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刚跑到楼下，还没等冲上去，就被消防员拦了下来。 “危险，请勿靠近，退到警戒线外面！” 肖慕清顾不上那么多，眼神空荡荡，布满血丝，不停地向身旁张望着，“戚琦！戚琦！” 叫声太大，撕心裂肺的，震得人耳骨生疼。 没人回应，周遭的人脸上全是黑灰，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跟着这场大火烧没了。 他不管不顾，拨开面前的消防员，一个箭步冲进了烟气熏人的宿舍楼。 “咳，咳，咳——” 戚琦感觉鼻腔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怎么都呼吸不上来，整个人像是处在火场里，周围的一切全是滚烫的，不管摸哪里都灼热的伤人，吸进肺里的全是细沙，仿佛处在沙漠里。 她被这种窒息的感觉憋醒，一边扶着胸口顺气，一边坐了起来。 缓慢的睁开眼，入眼的却只有被烟雾笼罩的宿舍。 怎么回事？ 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走廊上嘈杂一片。 她扯过被子包住自己的头顶，避开那些滚烫的金属，几乎是从上铺滚了下去。 烟雾混在一起，她视野也不清晰，整个人几乎是直接砸了下去。 “有人吗？宿舍里有人吗？” “把门撞开吧，就这间宿舍着火了，火就算扑灭了里面也是浓烟滚滚的，先确认一下有没有人。” ……… 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戚琦感觉意识都有些不清晰。 “戚琦，戚琦！” 恍惚间，她只听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那声音如此熟悉，每一个夜晚都充斥在她耳边，带着各种情绪唤她的名字。 戚琦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强撑着身子朝门口走去。 门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看不到门锁在哪儿，她刚一开口，肺里就被呛了一口烟，“肖，咳，咳——” 她抬手砸着门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肖，肖，唔，肖慕清！” 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这三个字，下一秒，整扇门被硬生生从外砸开，她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呜呜呜，肖慕清，呜呜呜——” 少年喘着粗气，身上披着一件床单，抬手把她扯进怀里，眸子猩红，嗓子都是哑的。 “没事，我来了，没事了。” 等到所有人员被成功疏散，戚琦窝在肖慕清怀里，猛地咳了一下，随即两眼一黑，一阵天昏地暗，晕过去了。 再醒来，眼前一是一片白。 鼻腔里是浓重的消毒水味，周围很安静，没有了刚刚耳边充斥的断裂声，警报声和人们的呼救声。 她好像处在一个真空缝隙里。 缓缓地动了动手指，就感觉手心被一个温热干燥的手掌握住，力度甚大。 戚琦眨了眨眼，这才听到撕扯嗓子的声音，“琦琦，你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嗯？” 戚琦侧头，看到了面前的少年。 他头发凌乱，眼底的黛青甚是明显，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嘴唇都有些泛白。 身上还穿着走那天穿的那件白衬衫，已经被烟熏黑了，全是褶皱。 戚琦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说话时候嗓子都有些疼，“我额——” 肖慕清扶着她坐起来，又递了一杯水给她，“医生说是火灾的后遗症，刚开始可能说不出话，过一会儿就好了。” 戚琦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嗓子里的不适感好了些。 “你，怎么，回——” 肖慕清整张脸都在颤，握着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话，“别说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戚琦盯着他紧张又悲痛的神情，反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下一秒，男人把她抱进怀里，用力的箍着她，声音沙哑，像是灌了沙子，“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我不应该扔下你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戚琦环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她现在说不出话，可是她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谁能料到就在宿舍躺一天，就能遇上火灾呢。 杭川建校都九十几年了，都没发生过这种事。 俩人正抱着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请问是戚琦小姐吗？” 戚琦抬眸扫了一眼门边的几个警察。 有一个，上次因为路易昂大伯的事，她好像见过了。- 第236章 住院 肖慕清随即松开她，转身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警察，缓了缓情绪，“是，但是她现在嗓子还不太能说话。” 其中一个男警察走上前，“您好，我是市警察局一队队长路奇，过来调查一番，不用紧张。” 戚琦一愣，还处在震惊里没回过神。 下一秒，病房里挤进来三三两两的人。 除了她熟悉的金灿灿和莫旭涛几个人外，还有西装笔挺的校长，副校长，班主任，甚至还有林建成。 ？？？ 这什么情况？ 肖慕清抬手拢了拢她的发，耐心的和她解释道，“学校在调查火灾的起因，怀疑有人故意纵火，所以报了警，能适应吗？不适应的话我和他们说？” 少年讲话时候的声音很是温柔，一边握着她的肩去平复她的情绪，一双桃花眼神情专注的看着她。 戚琦理了理思绪，还是点了点头，顺手抓了一把他的裤子口袋，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眼底全是心疼和不舍，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翻出手机递给她。 “同学，你不用紧张，我们就照例问一些问题。” 路奇见肖慕清这么耐心，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子，哄姑娘的时候倒是认真。 戚琦解锁肖慕清的手机，找到备忘录，开始打字。 ——我一直在宿舍睡觉的，是被烟熏醒的。 路警官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示意身旁的另一名警察开始记录。 “当时宿舍就你一个人吗？” 戚琦点了点头。 “有使用吹风机，电磁炉等违规电器吗？” 戚琦又摇了摇头。 “当时有和谁接触过吗？在宿舍楼里？” 戚琦想了想，抬头看了许真如和金灿灿一眼，随即打字。 ——我室友把我送回宿舍的，但是送我回去之后她们就走了，再之后我醒过来就听到我男朋友叫我的名字。 “有去过其他宿舍，或者其他宿舍有人找过你吗？” 戚琦刚想摇头，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抬手冲着金灿灿招了招手。 金灿灿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儿，都被吓蒙了，站在宫靖身旁一直哭。 宫靖见戚琦叫她，拍了拍她的肩，“灿灿，戚琦叫你呢。” 金灿灿回过神，走上前，“呜呜呜，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宿舍里的，我和许真如的错，呜呜呜。” 戚琦对她这幅样子翻了个白眼，打了一行字递到她面前。 ——你们中途回来过吗？ 金灿灿瞄了一眼，随即和许真如猛烈摇头。 坐在床上的女生皱了皱眉。 好奇怪。 肖慕清见她这幅样子便知道不对劲，抬手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路奇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都快成翻译了。 戚琦垂了垂眼睫，打了一行字给他。 ——我中途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来敲门，还以为是灿灿和小如回来没带钥匙，但是我肚子太疼了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想着她们俩没带钥匙阿姨那里可以借的，我就没动，后来就没动静了，然后再醒过来就起烟了。 肖慕清看完，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他把手机递给路奇，“宿舍楼的监控是不是都坏了？” 路奇看完点了点头，“确实，现在怀疑是人为纵火，因为在戚同学宿舍门口发现了烧了一半的蜡烛。” 戚琦一愣。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这年头根本没有人会用蜡烛。 “那个，戚琦啊，你不要担心啊，这个事情学校肯定会给你好好处理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你的情绪和身体啊。” 戚琦和肖慕清还在愣神的时候，校长不知道从哪儿挤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就开始安慰她，一副体恤学生的模样。 随即教导主任和其他领导也跟着围了过来。 戚琦皱了皱眉，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肖慕清冷了冷眼神，抓过小姑娘的手臂扯了过来，淡淡道，“校长，您太激动了。” 校长一看自己刚才抓着戚琦的手，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抓了抓头，“不，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哈，这件事学校……” 肖慕清没理他，看了金灿灿一眼，“你们留下来陪她一会儿。” 说完便拉着路奇的手出了病房的门。 屋里剩下一堆寒暄做政绩的老师，宫靖和莫旭涛觉得脑热，也跟了出来。 “路叔叔，这事儿要查清楚。” 走廊上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们四个人，肖慕清也就不再端着，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出来。 他刚叼进嘴里，就被路奇扯了下来，“医院呢，多大的瘾。” 少年兀自笑了笑，双手插兜靠在墙上，一脸的疲惫。 “你这个女朋友，平时得罪了谁没有？” 肖慕清垂下眼睑，神色有些倦倦的，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那大长腿能得罪谁啊，跟个佛祖似的，每天清心寡欲的，就知道赚钱学习谈恋爱。” 莫旭涛捋了一把头发，觉得这问题有些无聊。 倒是宫靖觉得不对劲，“女生宿舍门口有蜡烛？” “嗯，她们那幢女生宿舍有些特殊，宿舍楼用了挺多年了，宿舍门还是木板门，这在门口点一根蜡烛，再加点别的易燃物体，直接就烧起来了。不过还好有同学发现的早，直接叫了宿管阿姨，不过，” 路奇说了一半又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你这还真是命都不要啊，我听老林说，你冲进去把小姑娘抱出来的？” 肖慕清一想到戚琦当时的模样，心尖儿都跟着抽痛，跟有一把刀在插在胸口似的。 他没什么表情，轻声“嗯”了下。 莫旭涛抬手勾上路奇的肩，“路叔，你这事儿放在我们几个身上不正常，但这要是老肖，这要是那大长腿吧，也就没什么稀奇了，你让老肖为爱殉情，他都敢。” 路奇扯掉莫旭涛的手，“天天没大没小的，跟谁勾肩搭背的呢。” 莫旭涛嘿嘿一笑，不再搭腔。 “今年倒是还好，去年倒是得罪了一些人，不过也不算是她得罪的，我们一起得罪的。” 冷不丁的，肖慕清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口，走廊上的几人也都心照不宣了。 去年一起得罪的，除了和沈家解除婚约，大概也没有别的的了。 “除了这事儿，还有没有别人了？” 第237章 我没爸 “别的得罪也算不上吧，不过因爱生恨倒是有可能。” 莫旭涛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的，倒没往下细说。 路奇不由得眯了眯眼，“你小子，说人话。” 宫靖勾了勾唇，“涛子是怕您面子过不去，戚琦之前倒是惹了你侄子。” 路奇一愣。 “小昂？” 路易昂爸爸在家排行老二，家里有一个大伯，也就是莫芊芊的前夫，不过经过上次那件事，已经被彻底送进去出不来了。老三路奇，便是路易昂的小叔，今年年过30，也没结婚，就这么在警队忙着。 饶是之前有莫家和路家那件事，但是生意场上，一码归一码，莫家也知道路易昂的大伯是大伯，小叔是小叔，更何况路家也算是恩断义绝，亲手断了路易昂大伯的后路，莫家还算是满意。 肖慕清他们三个跟路奇关系好，完全是因为之前总是打架进局子，路奇碍于莫家的面子，多多少少也帮扶着。 这会儿听说肖慕清女朋友卷到火灾里，大队直接就把案子接下了。 莫旭涛嘿嘿一笑，一脸的幸灾乐祸，“怎么，路叔，我们这大长腿可招人喜欢了，你们家路易昂又是送车又是送房的，都没拿下，被老肖给拐跑了，伤心吗？” 路奇现在看肖慕清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怪不得路易昂那小子一碰见就跟个炮仗似的，任谁都不能提肖慕清，和着这是嫉妒呢。 “小昂这孩子虽然不太聪明，也没什么脑子，但是不至于做出这事儿来，更何况，女生宿舍他也进不去啊。”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是不是有个未婚妻？” 走廊上的几个男人均一愣。 “我靠，不会吧，这都多久了？” 路奇扬了扬眉，“和朱家的那姑娘有关系？” “不确定，之前沈家生日宴，那姑娘误会戚琦是路易昂女朋友，闹了一通，戚琦把人给吓着了。” 宫靖扬了扬手上的车钥匙，似笑非笑的看了肖慕清一眼。 沈昱晴生日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上流圈子早就传开了。 全都对戚琦顶礼膜拜，这朱家小姐本来就被惯的无法无天，仗着自己父亲是建材公司老总，还和路家结了姻亲，就更加目中无人，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动她。 想到这儿，路奇抬手拍了拍肖慕清，“行啊，小女朋友有胆子。” 肖慕清勾了勾唇，没说话。 “可是我记得那事不久，你就把人朱家的生意给搅黄了，现在一家三口，两个都在里面蹲着呢。” 肖慕清向工商局举报这事儿，还是路易昂和他说的。 那段时间路易昂一直想着要怎么解决给戚琦一个交代，想来想去还没等他动手，肖慕清直接来了个大招，把人送进局子去了。 倒是够狠。 “两个都在里面蹲着，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肖慕清声音很淡，说完之后就那么看着路奇，浅褐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 路奇一愣，把整件事都串联了起来。 确实，如果是朱莉莉，不仅能进女生宿舍楼，作案动机，作案手法都符合。 “行，你们几个别担心，我回去查查。” 肖慕清眯了眯眼，随即站直了身子，少年的身形挺拔，逆着光，像一座伟岸的山，声音平淡，却透着一股子森然，“路队长，不管是谁，杀人放火都要偿命，动了我的人，我要她牢底坐穿。” 那一刻，路奇仿佛看到了18岁的肖慕清。 那时候他在警察局，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神情也是这么孤傲不可一世。 “梁润泽害了我妈，我要他死在那条路上。” 饶是最后，他并未得偿所愿。 路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爸那边我……” “我没爸。” 少年的声音冷漠又没有温度，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格外明显。 路奇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行，我去查，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估计会有记者过来采访，你那个小女朋友别太害怕。” “拦下来。” 肖慕清仰起头，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这你们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记者肯定是要……” “别人我不管，琦琦不行。” 路奇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小子，你和你叔叔我说说，那姑娘除了长得漂亮点，还有什么优点，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命都不要了？” 肖慕清勾了勾唇，顺势推开病房的门，幽幽道，“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嘿，你这小子。” 他说完便拐进了病房，只留下一个嘲讽的背影。 莫旭涛和宫靖一笑，怜悯似的拍了拍路奇的肩，“行了老路，快走吧，别在这儿看小情侣秀恩爱吃狗粮了，多痛苦啊。” 肖慕清进来之后，围在戚琦身边的领导和老师们都散了开。 少年走上前，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掀了掀眼皮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各位老师和领导，是不是应该先回去给学生们安排一下住宿？” 那意思是在赶他们走。 校长和各老师对视了一眼，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儿不太合适，又嘱咐了戚琦几句，离开了病房。 肖慕清把水杯递到戚琦手边，顺了顺她的背，看了坐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许真如和金灿灿一眼，“让宫靖送你们俩回去吧，学校估计会暂时安排宾馆什么的，你们在这儿哭，她也开不了口。” 言下之意，还有点吵。 金灿灿和许真如也没说什么，理了理东西，擦干眼泪，走了。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戚琦和肖慕清两个人，她才放松下来，整个人跟脱力了似的，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肖慕清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没事了，我在呢，都走了，不吵了。” 这会儿戚琦冷静下来，一想到刚经历的那场生死劫，不禁还有些后怕。 如果肖慕清没有赶过来，如果消防员没有发现她。 如果…… 这么想着，她一下子哭出了声。 为什么会这样啊，到底为什么她会遭受这一切啊，她就只是睡个觉而已啊，宿舍还不能睡觉了吗。 “呜呜呜，我，呜呜呜，肖慕清，呜呜呜——” 戚琦扯着他的衬衣，哭的声嘶力竭的，恨不得把肺都哭出来。 肖慕清知道她委屈，也知道她害怕，这会儿听到她哭心口像是塞了一百根针似的，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他不敢想，也不忍去想，如果他没有冲进去，如果消防员没有发现她，如果她没醒过来…… 那结果，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 第238章 她最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护士推着仪器进了病房。 “戚琦是吧，把雾化做了吧，咳嗽会好点。” 肖慕清旋即松开她，抬手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温声哄着，“乖，不哭了，先把雾化做了，好不好？” 戚琦抬起袖子擦了擦脸，点了点头。 护士温柔的笑了笑，打开仪器，把管子递到戚琦面前，“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从你送进来到现在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就一直在床边这么守着你，我过来几次让他去吃个饭也不动，就算是陪护也要注意身体啊。” 戚琦捏着管子，机器里有些微甜的蒸汽漫进喉咙里，却熏得她的眼眶有些发酸。 她抬手抓了抓肖慕清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一个动作就已经暴露了她所有的小心思。 男生干燥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我没事，别担心。” 做完雾化戚琦的嗓子好了不止一点，也能发出一些声音。 护士收好仪器，又做了登记，嘱咐道，“行，明天再做一次，下午检查一下肺部，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肖慕清红着眼眶目送护士出门，“谢谢护士了。” 等到空荡荡的病房里又重新剩下他们两个人，戚琦扯着被子，又钻进了他怀里。 肖慕清抱着怀里温温软软的小姑娘，低头蹭了蹭她的耳朵，“舒服点了吗？” 戚琦没说话，把头埋进他脖颈里，呜咽着开口道，“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啊。” 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我不饿。” 一直在担心她，根本都不想着吃饭这事儿了。 戚琦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眼睛哭的已经肿成核桃大小了，嘟囔道，“那，那我要吃，我饿。” 少年轻声笑了下，“行，想吃什么，我去买。” “都可以，甜的。” 肖慕清揉了揉她的头，扶着她躺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行吗？” 戚琦乖巧的点了点头，等到肖慕清出了门，才给莫旭涛发了条微信。 ——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老肖直接把招标谈妥了，就提前回来了，说是放心不下你。 ——那这两天是不是很忙啊？ ——还行，没事儿，我和老宫能忙得过来，你们俩在医院好好呆着吧。 ——那火灾的事儿？ 刚才肖慕清他们几个在门外，包括校长和主任们唧唧喳喳的，戚琦多少也听出来这场火灾是人为。 就是不知道，到底谁这么不要命，这种手段都能用出来。 ——你别想那么多了，老肖会解决的，虽然你男朋友没有那么多钱，但是这点小事还是能搞定的，朱莉莉她爸的公司都能搞破产呢，你男人厉害的很。 ？？？ 朱莉莉她爸的公司破产了？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戚琦皱了皱眉，又发过去一条。 ——朱莉莉她爸的公司是怎么回事？ 莫旭涛没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大长腿，商业机密，你自己问你男朋友吧。 戚琦叹了一口气，拿过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肖慕清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戚琦嗓子还不舒服，有些东西不太能吃，他给她买了些清淡的素菜，又拿了瓶热梨汁。 也不知道这天气哪儿来的热梨汁。 肖慕清把小桌子支好，坐在她身旁，把外卖一个个摆上去，拿过那瓶梨汁，拧开瓶盖递到她嘴边，“乖，把这个喝了，对嗓子好。” 戚琦“嗯”了一声，接过温热的瓶子，喝了小半杯。 “你在哪儿买的啊？” “便利商店，让他给我加热了一下。” 确实挺甜。 戚琦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杯口，把瓶子递到了肖慕清嘴边。 “你也喝点。” 肖慕清一愣。 “你喝，我嗓子又没事。” 戚琦撇了撇嘴，捏过他的下巴，“你嗓子都哑了，还说没事，喝了。” “你不喝我就喂你喝。” 男生低声笑了笑，无奈的接过那个瓶子，“行，我喝。” 这会儿俩人也没心情搞那些七七八八的。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慢吞吞的开始吃饭，戚琦才温声开口道，“肖慕清，朱莉莉她爸的公司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握着筷子的手有一瞬间颤抖。 这么问，想来她是知道了。 “没什么，本来建筑材料就注水有问题，写了封举报信到工商局，就被查封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意什么的？” 肖慕清放下筷子，一双手扶上她的肩，一字一顿，“戚琦，在我这儿，你是最重要的。生意，朋友，家里，所有人都没有你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掉一根头发都不行，明白吗？” 戚琦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她明白。 她还有奶奶，可能以后还会有爸爸，可是肖慕清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 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她抬手摸了摸他眼底的黛青，一阵心疼，语气也放软了，“我知道，但是你下次再做这些事的时候，告诉我一下好吗，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戚琦也不恼，一双手臂环上他宽阔的脊背，声音很轻，“肖慕清，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琦琦，你不能出事，我不能没有你，真的……” 这次再说话的时候，少年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戚琦不知道，肖慕清冲进宿舍楼的时候，有多么绝望。 而当他把她从宿舍楼里抱出来的时候，心底全是劫后余生的感叹。 他在她床边守了一天一夜不肯合眼，生怕她醒了他没能及时发现。 他用尽全力守护的宝贝，不能就这么被别人粉碎。 任何人，都不行。 戚琦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音调很低，“那你也不能这么折磨自己，我会心疼。” “好，再也不会了，宝宝，我答应你。” 这天晚上，肖慕清陪着戚琦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护士中途来问过，要不要加一张陪护床，戚琦和肖慕清都没加。 夜里，俩人挤在狭窄的小床上，戚琦枕着肖慕清的手臂，听着男生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手臂环着她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头顶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那股熟悉的奶香味。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戚琦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头顶轻飘飘的传来了一阵声音。 “琦琦，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发誓。” 第239章 好好做人 第二天戚琦上午又做了雾化，检查了一下肺部看了看有没有烟雾残留，下午拿到报告确定没什么问题，肖慕清去给她办了第二天的出院手续。 这场火灾在杭川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虽然火势在一开始就被扑灭了，但是杭川自建校以来就没发生过这种人为灾害，一下子还上了当地的民生节目，不过最后还是被学校和警察局那边拦了下来，没有记者来医院采访。 金灿灿和许真如她们全被肖慕清给拦了下来，今天医院里格外的清净。 下午的时候，路奇来了一趟。 肖慕清正抱着戚琦打游戏，这会儿路奇推门进来就看到小情侣窝在一块儿，难舍难分的。 这画面是真的有点辣眼睛。 路奇清了清嗓子，示意黏在一块的俩人。 俩人闻声抬头，戚琦顺势从他怀里钻出来，打了声招呼。 “路队长好。” 路奇盯了盯小姑娘恢复血色的脸，不由得有些福至心灵。 怪不得一个个都盯上这丫头，确实漂亮。 能把路易昂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倒也不容易。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路叔就行，说起来，我们家还欠你的呢。” 戚琦一愣。 欠她的？ 肖慕清拿过一个梨开始削皮，轻声道，“路易昂的小叔，市交警队的。” 路易昂的小叔？ 这究竟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上次在芊芊家里，实在是对不住啊，按理来说我们家应该去看看你的，但是我二哥常年在国外，我警队的事太多，不好意思啊丫头。” 戚琦干笑一声，抓了抓脑袋，“没事的路队长，路易昂后面给我送了个果篮，我们宿舍吃了大半个月呢，扯平了，不是什么大事。” 路奇刚放下心，肖慕清那边倒是不乐意了。 少年把水果刀愤愤的搁在桌上，捏过小姑娘的下巴，颇为生气，嗓音又冷又沉，“路易昂给你送果篮？你还吃了？” 肖慕清生气的时候眉梢微扬，眼皮上那道浅浅的褶皱都跟着明晰起来。 ……… 这人真是，乱吃醋。 戚琦翻了个白眼，打掉他的手，“诶呀，你幼不幼稚，那时候又没和你在一起。” “那也不行，哪能吃嗟来之食。” ？？？ 他到底会不会用成语？ 路奇见肖慕清有些没完没了，抬手挥了挥打断他，“行了行了，说正事。” 戚琦抬手打了他一下，随即回过神，“路队长，怎么了吗？” “昨晚大队审了一批人，朱莉莉和沈昱晴那边都审了，但是俩人都没承认。” 女孩儿眨了眨眼睫，没说话。 她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不过，倒是有个女孩儿承认，她在你们宿舍门口点了蜡烛。” ？？ “谁？” 路奇翻出手机，递了个照片过去，“罗青，你认识吗？” 戚琦一愣。 路奇和肖慕清见她的表情不太好，随即开口道，“认识？” 小姑娘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我和她倒是还好，灿灿之前和她有过节。” 路奇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罗青家里条件不是太好，之前军训标兵我拿到了，每个系就一个名额，给了我她就没有了，那天在班里说了我几句，灿灿看不过去，和她吵了一下。” 这话说完，路奇的脸色缓了缓。 倒是肖慕清一脸的尴尬。 军训标兵……… “可是怎么会排查到她头上啊？” 挺奇怪的，这事儿怎么也查不到她头上吧。 “她过来自首的。” ！！！ “自首？” 戚琦震惊的眼睛都圆了。 “嗯，说是一直不太喜欢你们宿舍，都仗着自己有钱，傍有钱的男朋友欺负她，她那天看不过去，想给你们个教训，烧一下你们宿舍，结果没想到里面会有人。” 这理由，可真是充分啊。 “可是不对啊，我们班那天考完试全都去ktv了，她应该也去了，怎么点蜡啊？” 戚琦这话一说完，路奇和肖慕清的脸色都变了。 “她去ktv了？” 戚琦点点头。 “我记得很清楚的，那天我们本来都要去ktv的，结果因为我肚子疼就提前回去了，灿灿她们出门的时候，还看到罗青她们宿舍一起走了。” 路奇皱了皱眉，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这就蹊跷了，如果不是她点的蜡烛，为什么要认？” 肖慕清想了一会儿，随即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轻慢一笑。 “挺好理解的，家里条件不好呗。” 他后面几个字还故意拖长了声音，像是在提醒路奇。 “路叔，你们一队的办案效率要是低的话，我来办这事儿？” 肖慕清说完还挑了挑眉。 路奇瞪了他一眼，“你个混小子，以前我不管你，现在有女朋友，给我安分点，别搞那些歪门邪道。” 肖慕清没应，拿过那个梨继续削了起来。 “行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再回去查查。” 路奇说完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戚琦一眼，“丫头，看好你男朋友。” 戚琦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肖慕清的脸，“你以前都干什么了，警察局局长都怕你？” 肖慕清削好那个梨，切了一块递到她嘴边，“没干什么，就是经常打架进局子，警察局都快成我第二个家了。” 戚琦想象得出肖慕清之前的生活，没什么盼头，也没怎么想以后，所以日子过得随心所欲，也不去问明天。 那时候都能去飙车，也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张口咬住那瓣梨，含糊不清开口道，“你以后可要洗心革面做人，我不喜欢古惑仔的。” 少年一笑，眯眼舔了舔唇，“嗯，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第二天上午，戚琦出了院。 校长不知道从哪儿讨到的风声，提着一大堆东西来看了她一下。 还给肖慕清送了一面锦旗。 精神，薪火永相传。 ……… 还真是，不放弃任何可以做政绩的机会。 东四楼的火势不大，刚起火的时候就被扑灭了，因此也就没有什么财产损失，但是烟雾太大，宿舍的墙面全都被熏黑了，而且很多学生都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学校还是给换了宿舍楼。 戚琦本来想搬回去和金灿灿她们一块住，结果肖慕清死活不肯，把人给直接带回了家。 自她住院之后，这男人简直就变成了一块牛皮糖，走哪儿跟哪儿，眼睛恨不得24小时粘着她。 第240章 后遗症 这天夜里，戚琦刚刚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厕所，肖慕清就一个机灵从床上弹了起来，“琦琦，你干嘛去？” “去厕所。” 少年“嗯”了一声，随即掀开被子跟着她一起进了浴室。 戚琦站在马桶前面，尴尬的脸都要滴出血来。 “你出去啊，我要上厕所。” 肖慕清一脸的平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上你的，我就在旁边站着，又不影响你。” “可是你站着我怎么上啊。” “怎么就不能上了，你那儿我亲都亲过了，羞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戚琦叹了一口气，叉着腰，义正言辞的开口道，“肖慕清，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就上个厕所你也要跟着。” 少年的意识这才清醒过来，盯着面前有些生气的小姑娘，委屈巴巴开口道，“我害怕。” 戚琦一愣。 他看着她，眸子都有些微微发红，神色很是疲惫，“我怕我一不留神，你就不见了。” 那一刻，戚琦感觉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对这场火灾有应激反应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肖慕清。 戚琦叹了一口气，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温声哄着，“不会的，那次就是意外，没事的。” 一想到他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工作室也没去，戚琦就感觉心口被狠狠劈了一刀。 裂开了。 肖慕清把脸埋进她肩窝，有些兴致缺缺的，“琦琦，我只剩下你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温吞道，“我知道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担心，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就是个意外，而且路叔叔不是已经去查了吗，很快就能查到了。” 一说到这儿，肖慕清就想到路奇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不由得眼神暗了暗。 他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一字一顿，“琦琦，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戚琦侧头亲了亲他的脸，哄着他，“嗯，没事了，你先出去让我上个厕所，我要换姨妈巾。” 肖慕清闻言松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那我在门口等着你。” 这人真是…… 真是拿他没办法。 “行。” 火灾过后日子就恢复到了往常，戚琦还是照例回学校上课，晚上和肖慕清一起回家。 这天路奇打了通电话过来，说是查清楚是谁纵的火了。 罗青之所以会去自首，是朱莉莉给了她一笔钱。但是后期被路奇一番盘问，才知道故意纵火罪要判刑，罗青惊慌之下终于说出了实话。 朱莉莉要她承认下来这桩罪行，给了她不小的数目，不仅后面两年的学费有了保障，就连生活都可以衣食无忧。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就答应了。 结果进了警局才知道，要被起诉，要判刑，一下子不干了。 事情败露之后，路奇再审问朱莉莉，就变得容易了，她几乎是第一句就招供了。 故意纵火，判三到十年有期徒刑。 当时量刑还没批下来，戚琦接到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 结果这天晚上，肖慕清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戚琦拿到量刑通知的时候，就变了十年。 她想起他当时抱着她，说的那句话。 他会让她付出代价。 戚琦信了。 这十年，那种地方，能把戚柏海的心涤荡干净，自然也就能把朱莉莉毁于一旦。 朱家彻底倒塌，万劫不复。 晚上上完课，肖慕清来接戚琦回家。 她坐在车里，一只手扯着安全带，偏着头盯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晚风吹过她的长发，像是黑色的羽毛一般，在车里飞舞。 肖慕清抬手顺势关上车窗，揉了一把她的头，“一直这么吹风，也不怕感冒。” 戚琦没什么反应的“嗯”了声，有些兴致缺缺的。 趁着红灯，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皱了皱眉，语气里全是担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饶是出院了，他还是担心那场火灾的后遗症还没好，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她的身体。 戚琦仍然看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没有，就是有点累。” 是真的有点累，也不知道为什么。 莫名其妙的。 肖慕清没说话，抬手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又继续跟着车流行驶。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戚琦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肖慕清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捏过小姑娘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戚琦。” 他叫了她一声，声音有些冷。 每次肖慕清这么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生气了。 但是戚琦现在也不太想哄他。 “怎么了？” 她语气也有些冷。 少年眯了眯眼，眼底的情绪察觉不太出。 他就这么看着她，盯着女孩儿清凌凌的一双眼，微微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翘了下嘴角，一只长臂穿过她的大腿，把人直接抱起来，越过中间的阻碍，放到了自己腿上。 戚琦被他这么一抱，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你你，你干嘛呀！” 肖慕清眼尾上挑，笑的吊儿郎当的，“还闹脾气？” 戚琦坐在他腿上，这姿势总让她想入非非。 更何况这在家楼下，人来人往的，但凡外面有个人走过就能看到他们俩这诡异的姿势。 她脸红成一颗番茄，声音都小了下去，“你，你放我下去。” 肖慕清双手搁在脑后，整个人仰躺在椅背上，戏谑的摇了摇头，“不放。” ……… 戚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怎么总这样。” 少年抬手捏了捏她的腰，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戚琦，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俩人在一起这么久，她很少跟他耍性子闹脾气。 一般情况下，戚琦都体贴温柔，很是为他考虑，也不吵不闹，偶尔耍点小性子也是情趣使然，但是今天这样一上车兴致缺缺的，也不开口说句话，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垂下眸子，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在她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咬着下唇，有些委屈巴巴的，“朱莉莉的量刑，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十年了。” 肖慕清一愣。 合着是因为这件事和他闹别扭呢。 他轻声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一路上因为这么个不重要的人，和我生气？” 第241章 所有的都给你 戚琦被他说的脸一热。 确实不应该。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拿捏自己的情绪，你问她想不想把伤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她太想了。 可是一想到，肖慕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规则，就还是心有戚戚。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抱住她，下巴埋在她颈间，语气有些委屈，“我女朋友都不信任我，我怎么这么惨。” 戚琦一愣。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气势逐渐弱了下去，“我没有，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 肖慕清“哼”了一声，旋即在她胸前用力揉了一把。 力气太大，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你轻点啊。” 他亲了亲她的耳尖，声音温柔，“琦琦，我说过的。谁都不能伤你一跟头发，量刑的事，我做不了主。是警局和法律规定的，看情节的严重与否，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左右法律审判，我能做的，就是作为你的男朋友，作为证人，说出我的感受。” 肖慕清确实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去了一趟警局，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和朱莉莉见了一面。 至于见了这一面，说了些什么，最后激的朱莉莉又口不择言说出了什么，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这种麻烦人，他解决就行了，没必要来烦他的小姑娘。 戚琦闻言垂下眸子，把他抱的紧了些，“慕清，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肖慕清的手探进她的外套下摆，声音里全是委屈，“琦琦，你太欺负人了，我好伤心。” ……… 怎么又撒娇啊。 戚琦叹了一口气，反握住他乱动的手，哄着他，“我错了嘛，那晚上我给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少年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很深的看着她。 “大姨妈走了？” 戚琦红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肖慕清一笑，抬手弹了弹小姑娘的脸，“行，明天上午你没课，别想起了。” ……… 得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二天一早，戚琦确实没起来。 本来是醒了，结果又来了两次，这会儿小姑娘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怎么也不肯动。 肖慕清一副餍足的模样起身，从衣柜里抓过一条睡裤套在身上，腰身松松垮垮的搭在胯骨上，露出肌肉纹理分明的腹部线条。 戚琦揉了揉惺忪的眼坐起身，“拿件衣服给我，我要去洗个澡。” 他一笑，从柜子里拿过一件衬衫递给她，“我抱你去？” 往常夜里结束，她浑身都没力气，都是他抱着她去洗澡。 戚琦一想到昨晚上在浴室那一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要，我自己去，你快去煮饭，我饿了。” 肖慕清眼尾上挑，刚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他皱了皱眉，走去玄关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梁清远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周康衍。 梁清远上上下下的扫了他一眼，盯着他一副刚起床还没睡醒的样子，尤其是上身还打着赤，怒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挤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 肖慕清不怒反笑，吊儿郎当的扯了扯裤腰，“什么样？吃饱喝足的样。” 梁清远扫了一眼房间，余光瞥到垃圾桶里用过的塑胶包装，音量不自觉拔高了，“肖慕清！你看看你现在，每天就知道和女人鬼混，都把人带家里来了，成何体统？” 少年侧头盯了盯刚才被他关上的卧室的门，语气淡漠，“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别吵我们家丫头睡觉。” “肖慕清！” 梁清远被他气得手都扬了起来。 周康衍站在他身旁不知说了什么，他才悻悻然垂下手，一脸的嫌恶，“朱莉莉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肖慕清没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双桃花眼半眯着，泛着看不出的情绪，“是我又怎么样，你打算替她报仇？” “你——” “你这个不孝子，你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为了个女人谁都敢得罪，你知不知道——” 他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卧室的门“啪”的一声从一面打开，戚琦穿好衣服，不慌不慢的迈着步子走上前。 “阿姨为什么会生他，难道不是因为您么。”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缓，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用质问的语音，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梁清远看着她，一下子愣了神。 小姑娘身材高挑，长得明艳动人，就算是刚刚睡醒也遮不住明媚感，但是语气和神态，却冷的骇人。 肖慕清顺势把人扯进怀里，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声线温柔，“怎么出来了？回去再躺会。” 戚琦没应，拉过他的手，“按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但是慕清从来都不认你这个爸爸，我只能称呼您一句梁先生。” “慕清为什么会成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为什么一直窝在这个小房子里，为什么不回家，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做错事的是您，却要慕清来承担这个代价，您不觉得，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梁清远一愣。 他盯着少女不卑不亢的神色，忽而一笑。 “对他不公平？没有我哪儿来的他？小姑娘，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和他住在这房子里，出门有车接送，吃香的喝辣的？” 戚琦真的很想翻个白眼给他。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 “生而不养的话，我觉得您没什么资格来标榜自己的功绩。至于肖慕清这房子，那车子，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他自己不要命换来的，您对他，也没做出多么伟大的事儿。 这一刻，肖慕清站在戚琦身旁，感觉又被治愈了。 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丫头护短，但是没想到，这么被她护着的感觉，不要太好。 他盯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头不禁软了一大半。 梁清远嗤笑一声，甩了甩手，有气无力的准备走。 等到他和周康衍走到门口，不禁又回头看了戚琦一眼。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没说一句话，离开了狭小的公寓。 等到俩人走了，戚琦这才翻了个白眼。 “搞什么啊，一大早过来骂人。” 肖慕清轻声一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睛都弯了起来。 “我们琦琦这么凶啊。” 戚琦没理他，“哼”了一声拐进了浴室里。 “下次再这么说你，你就怼回去，不会怼的话，等会儿我教你，金灿灿骂起人来可厉害了，我跟她学了好多。” 她一边嘟囔一边去挤牙膏，整个人还是气鼓鼓的。 肖慕清勾了勾唇，跟着她拐进去，站在她身后，一边帮她绑头发，一边哄着，“嗯，行，下次他再来我就骂回去，保准让你满意。” 戚琦透过镜子瞪了他一眼，拿过牙刷开始刷牙。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帮她绑好头发，一双手环上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疲惫，“琦琦，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戚琦透过镜子看着少年垂下来的眸子，感觉整颗心都被碾碎了。 肖慕清，我到底，能给你什么呢。 她眯了眯眼，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臂，含着一口牙膏，声音含糊不清的，“慕清，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 这样，你就什么都有了。 肖慕清抬起头，隔着镜子笑了笑，随即亲了亲她的耳尖，“好。” 第242章 还和他在一起 这天下课，戚琦没等来肖慕清来接，倒是等到了路奇。 她和金灿灿许真如三个人捏着一份鸡排往宿舍走，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回头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宿舍大门口，很是气派。 戚琦和金灿灿对视一眼，一脸疑惑地走上前。 路奇摇下车窗玻璃，对着她和金灿灿打了声招呼。 “丫头，叔请你和你室友吃个饭。” ？？？ 怎么莫名其妙就吃饭了？ “啊？”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路奇就从车上走下来，没穿警服，穿了一身便服，理着寸头，很是清爽，也看不出已经过了30了。 路奇帮她和金灿灿拉开车门，“之前小昂那件事就觉得挺对不住你，也一直没空出时间来，今个儿刚好有空，一块吃个饭？” 戚琦尴尬的抓了抓头，刚想说什么，金灿灿就顺手把她手里没吃完的鸡排扔进垃圾桶，“行啊路警官，不吃白不吃。” 说完便拉着许真如上了后座。 戚琦手上那份鸡排被她丢出去之后空落落的，感觉整个人站在五月的太阳底下，都凌乱了。 路奇见她还在发呆，顺手拍了拍车门，“别犹豫了，慕清那小子怎么看你跟看犯人似的，之前和他说了好几次都不同意，还得我亲自过来。” 男人说完就拍了拍她的肩，催促她上车。 戚琦叹了一口气，抓着书包带坐进了副驾驶。 “路队长，不用特意请我吃饭的，之前的事都过去了。” 路奇摆了摆手，也没端架子，“叫什么队长叫队长，叫我叔就行了，也没在办案。” 这人怎么感觉还有点油盐不进呢。 戚琦皱了皱眉，还是翻出手机，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路奇侧头瞄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说丫头，慕清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连小昂都看不上，看上他了？” 金灿灿坐在后座还在感叹，这会儿闻言不禁开口，“路叔，主要你们家路易昂太不会追人了，我们戚琦哪是那种要房子车子的人，肖慕清就会，迂回战术，从心理上，逐步击破。” ………… 戚琦感觉额头三条黑线。 这都什么用词。 “哦？慕清怎么追的？你跟我说说，我学习学习。” 金灿灿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跟说书似的，添油加醋道，“先从戚琦室友下手，摸清底细和喜好，然后提供各种方便，什么翻译社啊，补习法语啊，没事再送到车站啊，就这些，路易昂，全都不会。” 戚琦突然感觉，被金灿灿这么一说，她好像掉陷阱里去了。 哦，真是一个甜蜜的圈套。 路奇笑了笑，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么一比，小昂确实不太行。” 几人正说话的时候，车载屏幕上突然来了通电话。 路奇低头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肖慕清。 男人按下接听，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就传来男生阴沉的声音，“你把我们家丫头拐哪儿去了？” 这用词，惊的路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小子，好好说话，我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拐什么拐，我就请她吃个饭，赔个不是。” “不是拐干嘛跑学校接去？” 路奇啧了咋舌，“你还知道问我，不去学校接我能见到人吗，都被你藏成什么样了。” 音响里传来少年低沉的笑声，他的声音磁沉轻缓，像是雨滴落在河岸上，“去哪儿吃？” “你个臭小子，富春路那家粤菜馆，你诚哥开的那家。” “行，我等会儿就过去。别打我们家丫头注意啊，不然明个我就去警察局过夜去。” “诶，你这臭小子，你——” 路奇话还没说完，电话直接被肖慕清挂断了。 男人“诶”了一声，随即看了戚琦一眼。 小姑娘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还是淡淡的。 “丫头，你怎么就被这头狼给叼走了。” 跟谁不好，跟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戚琦勾了勾唇，盯着手机页面里肖慕清发过来的消息，声音温柔，“他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而且，只有她知道他的好和性子里的顽劣。 只有她看得到。 不管是温声哄着她叫她宝宝，还是把头蹭在她胸前撒娇，或者是涎皮赖脸的说着再来一次的时候，都只有她看得到。 只有她。 路奇把车子停在一家粤菜馆门口，车上的三个女生慢吞吞的下了车。 等到戚琦站稳，把书包背好，金灿灿顺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怎么了？” “戚琦，我怎么觉得，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特别眼熟？” 戚琦闻言看了过去。 确实有点眼熟。 那个车牌号…… 怎么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路奇见三个小姑娘在发呆，不禁开口催促，“别看了，快进去吃饭，人都等着呢。” ？ 怎么还有人？ 戚琦按下心中的疑惑，抬脚跟着路奇拐进了餐厅。 走过长长的走廊，路奇推开了包间的门。 嚯。 戚琦这下终于想起来，那辆法拉利为什么眼熟了。 可不是么，路易昂的车。 这会儿男生穿着一件t恤坐在角落里，头发被他染回了黑色，一双瞳仁乌黑发亮，小麦色的皮肤张弛有力。 戚琦已经一年多没见过路易昂了，自从那晚在宿舍门口不欢而散之后，她都快忘了这个人。 这会儿在这样的场合再见面，还有些尴尬。 路易昂也太久没见她，这会儿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有些不适应。 路奇见几人就这么站着，气氛实在是诡异，抬手拉过凳子，“站着干什么，先坐，坐下说。” 金灿灿啧了一声，拉过凳子坐了下来，“路易昂，合着你这是让你叔牵线啊。” 路易昂被她打趣的脸一热，尴尬的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没有，就是单纯吃个饭而已。” “最好是，不然肖慕清等会过来打死你。” 路易昂闻言皱了皱眉，抬眸看了戚琦一眼，“你还和他在一起？” 这问题问的。 什么叫做，还和他在一起…… 戚琦扯过双肩包坐下来，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知道他是……” 女孩儿出声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知道，但是我还和他在一起。” 第243章 牙疼 路易昂一直以为，戚琦知道肖慕清的身世之后，会和他分手。 他也笃定，这俩人没什么结果。 却没想到，从那次生日宴之后，一直到现在。 心里像是被打翻了醋罐子，怎么想怎么酸。 路奇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金灿灿许真如聊着天，想把这尴尬的气氛盖过去。 几人正聊天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三个男生带着一身的热气走了进来。 肖慕清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一边的戚琦，小姑娘穿了件白色的长袖，垂着头咬着玻璃杯的边缘，一言不发。 少年抬眸扫了一眼包厢。 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他眯了眯眼，没说一句话，走到金灿灿的位置上，“换个地儿。”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坐这姑奶奶旁边了。” 说完挪了一下位置，把戚琦身旁的椅子给肖慕清腾了出来。 莫旭涛和宫靖也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路叔，你这不地道啊，就知道请小姑娘吃饭，也不先打电话问问我们几个。” 路奇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脾气的开口道，“你们仨走哪儿都一起，那混小子知道了不就行了，浪费我电话费。” “电话费心疼了，怎么油钱就不心疼？” 肖慕清说这话的时候正抬手给戚琦绑着头发，语气森然，动作却温柔。 身侧的小姑娘乖乖的，眨着眼睛一言不发。 路奇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拿起筷子敲了敲转盘，“行了，吃饭吃饭，我说不过你们几个混小子。” 肖慕清没什么表情，抬手蹭了蹭戚琦的脸，淡淡扫了路易昂一眼。 四目相对，短兵相接。 路易昂率先别过脸，低头开始吃饭。 戚琦抬手夹了一块红烧肉到肖慕清的骨碟里，把少年的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肖慕清只是翘了下嘴角，拿起筷子，随即凑到戚琦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小丫头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路奇端起杯子，对着戚琦温声开口道，“丫头，今儿基本上都开车，叔就不敬你酒了，咱就喝茶就行了，叔替我大哥跟你道个歉，这么个畜生玩意挨千刀的，伤了你，朱莉莉这事儿说到底也跟小昂有关系，我们家实在是过意不去，小昂之前一直说想补偿你，但是我们都知道你这性子，给钱不要，车子房子也不在乎，叔也没啥能补偿你的，就吃顿鸿门宴吧。” 戚琦一愣。 倒也不用这么正式。 “路队长，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那也不行，怎么说也伤了你了，叔就一句话，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叔，别的忙帮不上，好歹也是个一队队长，有事尽管开口，这混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来找叔，叔给你出头，实在不行，你就别跟他了，我们家小昂就是脑子不太聪明，但是对女孩儿没得挑！” ……… 这话题怎么就不对劲了呢。 肖慕清一只长臂懒洋洋的搭在戚琦的椅背上，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调笑道，“放心，路易昂可等不到那天。” 路奇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把那杯茶一饮而尽。 戚琦抽了抽嘴角，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谢谢路队长。” “叫什么队长叫队长，叫叔。” ……… 这话说完，几人又重新开始吃饭。 中途路奇不知道和莫旭涛说了什么，莫旭涛看向金灿灿和许真如的眼神都有些飘。 戚琦也没在意，吃了点东西，路易昂突然走了过来。 她和肖慕清坐在椅子上，路易昂站着，让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食堂三楼，他把她困住，肖慕清把她抱出来的景象。 一时间脸还有些红。 “你——” “戚琦，对不起。” 路易昂眼神很深，带着浓浓的歉意。 “我那天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都是气话。” 其实戚琦也没有生气，而且都过了那么久了，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其实——”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慕清一个大力圈进怀里，“对不起收下了，还有事吗？” 路易昂一愣，感觉那个姿势都有些刺眼。 他垂了垂眸子，突然笑了声。 “没了，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找我就好了。”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戚琦的头，笑的散漫，“放心，不打扰你。” 路易昂盯着俩人的姿势和动作，不再说什么，转身折回了位子上。 戚琦从他怀里钻出来，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腿，“你干嘛呀，突然抱我。” 肖慕清扬了扬嘴角，食指滑过女孩儿的唇瓣，眼神逐渐暗了下去，“你等着晚上回家我怎么收拾你，别忘了我刚和你说的话。” ！！！ 戚琦白了他一眼，只当他是开玩笑。 结果没想到，吃过饭回到家，肖慕清就一个大力把她按到了墙上。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小鹿一样的眸子楚楚可怜的，“你干嘛……” 少年凑到她耳侧，亲了亲那颗棕色的痣，声音有些哑，“哥哥是不是说了，偷偷溜出去和别人吃饭，要有惩罚？” 戚琦突然想到肖慕清吃饭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宝宝，哥哥决定今天，在门口。” ！！！ 下一秒，戚琦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醉生梦死，天旋地转。 晚上的时候，戚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 肖慕清抬手把人勾进怀里，嗓音里透着一股子沙哑，“干嘛呢，晚上没折腾够？还想要？” 他这么说着，便伸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一个侧身就想压下来。 戚琦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埋怨道，“你脑子里全都是黄色废料，我是牙疼。” 肖慕清一愣。 少年顺手拉开床头的灯，揉了揉惺忪的眼，扶着人坐起来，“牙疼？” 小姑娘白皙的脸蛋瞬间皱成了一个包子，声音闷闷的，“嗯，疼了一个晚上了，睡不着。” 肖慕清捏过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了起来。 “张嘴我看看。” 戚琦“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这边疼。” 他皱了皱眉，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很疼么？” “嗯，睡不着，一抽一抽的。” 少年闻言掀开被子起身，从衣柜里翻出衣服套在身上，“在家等我，我去买药。” 第244章 身娇肉贵 戚琦一愣。 少女抬起清亮的眸子眨了眨，旋即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12点了，药店哪还开门啊。” 肖慕清穿好衣服，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没事儿，有24小时营业的，在家等我，要是害怕就给我打电话，很快就回来。” 戚琦“嗯”了一声，看着他换好衣服走出卧室。 等到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她却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矫情。 这些甜蜜又担忧的小细节，构成了肖慕清对她所有爱的见证。 让她想起那个大雨瓢泼的夜，赵庆梅背着她，把她送到了医院挂急诊。 她从来不会去问肖慕清爱不爱她。 这话显得矫情又无用。 饶是他每次也只在快结束的时候才抱着她，说他爱她。 可每时每刻，每一个心如死灰的夜里，她却清楚的知道，肖慕清是爱着她的。 饶是童年赤贫又辛苦，可是现在，被这样的他爱着，戚琦都心存侥幸。 她是真的幸福。 肖慕清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手上提了个药袋子，身上也有些湿。 戚琦站在玄关接过药袋子，抬手拂了拂他的衣衫，“外面下雨了么？怎么衣服都湿了。” 少年抬手捋了一把头发，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下了点，没事，不大。” 戚琦拧了拧眉，随即走到他身侧，拉过他，“你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抬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没事儿，就这么点雨，不至于。” 她没应，推着他往浴室走，“不行，快洗个澡，你不洗我给你洗。” 肖慕清拗不过她，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行，那水开了把药吃了，一个胶囊还有一个喷雾，明早要是还疼，我们去医院。” 戚琦点了点头，把人推了进去。 等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她才趿拉着拖鞋，折回厨房去吃药。 她从小到大牙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疼的睡都睡不着。 果然应了那句话，牙疼它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戚琦按照说明吃了药，磨蹭着收拾好厨房，走到浴室的时候刚好肖慕清冲好澡出来。 少年拿着一块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上身还沾着水渍。 戚琦打了个哈欠，踮脚帮他擦着头发。 “慕清，以后这个点别跑出去买药了，太晚了。” 肖慕清顺手把人抱进怀里，刚劲有力的长臂箍着她的纤腰，“你不是牙疼么？” 她帮他擦好头发，顺手把毛巾挂到门上，一脸的认真，“疼忍忍就好了，这大晚上的，你跑出去我会担心。” 少年轻声一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傻死了，我都说了，只能让你在床上疼，哪有在床下疼的道理。” ……… 戚琦真的挺想翻白眼的。 算了，看在这人大半夜出去买药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整个人一个腾跃，像是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闷闷开口道，“我困了，你抱我回去睡觉吧，吃了药等会就不疼了。”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臀，轻声哄着，“行，晚上要是还疼就叫我，知道了么？” 戚琦把头埋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晚上的时候倒是没怎么疼，戚琦吃了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本来以为这个牙，疼了一下，过去了就好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肖慕清翻到她身上准备做早操的时候，这才发现小丫头的脸肿了。 他抬手碰了碰戚琦的脸，声音很轻，“宝宝，醒了么？” 戚琦哼唧了几声，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这才发现他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这人怎么回事？ 以前早上不是都直接开始，从来不问她醒不醒吗？ “怎么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去医院，脸肿了。” 俩人到医院直接挂了口腔科。 不是周末，人不多，但是前面也排了十几个人。 肖慕清手里捏着医保卡和一叠收据，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停在看。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早上起来就肿了，还疼吗？” 戚琦摇了摇头，抬手摸了一下肿起来的脸，“怎么每次我脸肿的时候都是和你在一块啊。” 这话说完，俩人相视一笑。 少年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禁感叹，“谁叫你身娇肉贵的，风不能吹雨不能淋的。” “我哪有那么娇贵。” “嗯，不娇贵，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在门口哭着求饶叫哥哥。” ……… ！ 这根本不一样好吗！ 戚琦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机械的电子音响起，叫了声她的名字。 俩人没再嬉闹，起身进了诊疗室。 牙医照例询问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戚琦的口腔，拉下口罩，皱了皱眉，“智齿蛀了，发生了龋坏，而且已经伤到牙神经了，需要拔掉，牙髓炎，不做根管治疗了，直接拔。” 戚琦躺在牙科椅上，感觉头顶的那束灯照的她整个人眼睛发晕。 “一定要拔吗？” 肖慕清低头看了看小姑娘凝重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 “现在可以用消炎药缓解，但是只是一时，后期怀孕了还会疼，那时候还没办法用药，也不能拔，最好现在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医生说怀孕，戚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肖慕清摸了摸鼻子，弯腰凑到她耳边，哄着她，“琦琦，我们听医生的话，把牙拔了，好吗？” 戚琦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怎么就拔牙了呢。 她嘟了嘟嘴，眼眶都是红的，“疼吗？” 肖慕清从小到大也没拔过牙，他的牙向来极好，也很少吃甜食，这会儿戚琦这么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丫头最怕疼了。 第一夜的时候都疼哭了，拔个牙，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打麻药的，别担心，你这个大部分都长出来了，好拔。”，牙医见肖慕清一直在哄人，这会儿也没什么耐心，坐在电脑前一边开单子一边继续道，“现在还在发炎，挂三天消炎针，消肿了过来拔。” 戚琦皱了皱眉，从椅子上坐起来，抓了抓肖慕清的手，“那就拔吧。” 第245章 智齿 医生连着开了三天的克林霉素，又去拍了个片子，戚琦晚上的时候过来挂针，白天回学校戴着口罩继续上课。 因为她要挂水，肖慕清每天都提前了一个小时来接她。 戚琦牙疼，吃不了什么东西，他都是把她安顿在输液室之后再出去买外卖回来。 她一只手挂着针，另一只手别别扭扭的，肖慕清所幸也就不让她自己吃，粥都是一勺一勺喂的。 坐在对面的几个阿姨不禁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真是甜蜜啊，女朋友生病了，男朋友前前后后的跑，担心死了。” 戚琦被打趣的小脸一红，把勺子推到他嘴边，“你也吃点，别总喂我。” 肖慕清没应，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你吃完了我再吃，不着急。” 她感觉眼眶都要湿了。 挂了三天的针，戚琦的牙消了肿，第四天挂了门诊去拔牙。 肖慕清忙前忙后的陪着她，戚琦本想让他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这几天感觉挺忙的，莫旭涛一直在打电话，本来金灿灿都准备跟着她过来了，结果愣是被肖慕清给打发了回去。 她走哪儿他就跟哪儿，去厕所也拎着包。 还真是。 这会儿戚琦躺在牙科椅上，牙医拿着针管探进牙龈里，注射着麻药。 好疼！ 怎么打麻药都这么疼！ 小姑娘疼的眼泪都流下来，肖慕清抓着她的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她。 “乖，等会就好了，以后就不疼了。” 戚琦想说话，结果嘴巴被仪器撑着，也不能发出什么声音，眼眶憋的都红了。 最后牙医把那颗已经蛀掉的智齿切开拔掉之后，戚琦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发誓，如果和肖慕清的第一晚是十级疼痛，那这个拔牙就是九级疼痛，下辈子求求让她有一口好牙！ 最后拔完牙，医生用棉球止血之后，戚琦闭上嘴，呜的一声哭出了声。 “呜呜呜，呜呜呜——” 肖慕清把人揉进怀里，大掌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拔掉了，不疼了。宝宝乖，不疼了。” 牙医叹了一口气，把那颗牙扔进了医疗废弃桶里。 “刚拔牙，麻药过了会疼一点，棉花咬紧，40分钟后吐掉，口水和血水咽下去，不要吐。注意这段时间别吃太热的东西，吃点冰的。” 肖慕清点了点头，把人抱的紧了些，“还需要挂针吗？” “不用了，回去吃药就行了。” 俩人从医院出来，戚琦倒在副驾驶上，无精打采的，一言不发。 回家之后，小姑娘也是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哼哼唧唧的。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帮她拢了拢头发，“还疼吗?” 戚琦眨了眨湿润的眼睫，吸了吸鼻子，猛地点了点头。 肖慕清也不知道怎么哄她，这会儿整个人也是力不从心的。 戚琦经历的疼，他都没经历过。 生理痛，第一夜，还有现在。 突然觉得自己当个男人还挺失败。 他给戚琦煮了点粥，又放到冰箱里给她冰凉了，才端进卧室。 “吃点东西，把药混着吃下去。” 戚琦抬手接过那晚红豆粥，手心里冰凉的触感惹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么冰啊。” 少年“嗯”了一声，拿过袋子里的药盒拆开。 医生开了一盒替硝锉片，每日一次，每次两片，吃四天。 他扣出两粒药，递到戚琦嘴边，“混着粥吃下去。”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张了张嘴，把药吞下去了。 刚开始还好，结果药片在嘴里化开，苦的戚琦脸都皱成了包子。 “呜呜呜，好苦。” 她说完就想把要吐出来，弯腰去找垃圾桶。 肖慕清抬手接过那碗粥放到床头柜上，轻声哄着，“宝宝乖，咽下去。” 戚琦眼泪都流出来了，苦不堪言。 “我不要，呜呜呜——” 他这下没辙了，舀了一勺粥到自己嘴里，捏过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戚琦这会身子不受力，他吻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托着她的脖颈，被迫着让她仰起了头。 那口粥从少年的口腔过度到戚琦的口腔，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混着着药片，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松开她，抬手擦了擦她嘴角溢出来的粥渍，“咽下去了？” 戚琦红着脸，小声“嗯”了句。 哪有这么喂人吃药的啊。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撅着嘴，眼睛还是红的，“我不要再吃了，这药好苦。” 肖慕清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声线温柔，“咽下去了还苦？” “你吃两片试试，我就没吃过这么苦的药。” 他一笑，把人带进怀里，“那我给你去去味，我嘴甜。”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砸进了床里。 折腾了一通，这会儿小姑娘累到不行，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 确实不苦了，但是好累，嘤嘤嘤。 肖慕清按了按发痛的眉心，一双手搭在她腰上，“疼就掐我，转移点注意力。” 戚琦皱了皱眉，刚想说不要，牙齿就一阵抽痛，指甲一下子陷进了少年的小臂。 肖慕清被她掐的一个吃痛，倒抽了一口凉气。 戚琦原来没什么指甲，她总是咬。后来和肖慕清在一起，时间长了，每一次她咬的时候，他都会把她的手扯下来，慢慢的这坏习惯也就改掉了，这会儿指甲都长了出来，略微有些长。 戚琦眯着眼，低头蹭了蹭指甲印，含糊着开口道，“疼吗？” 肖慕清低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一脸的狡黠，“没事儿，等你好了，给我讨回来。” 这天早上起来，肖慕清又确认了一下她的牙，确认没什么问题，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我们琦琦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还长智齿。” 戚琦翻了个白眼，抬手捏过他的下巴，“你张嘴我看看，看你有没有。” 肖慕清听话的张了张嘴，任由少女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悻悻然的松开他，“哼，凭什么我就要长，你就没有。” 他一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qq糖吃太多了你。” 戚琦闻言恶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嗔怪道，“还不是你没事就给我买！我吃糖吃的比童童还多，小时候根本都不吃这些东西，和你在一起之后嘴巴都被养刁了。” 肖慕清闻言眼尾上挑，笑的散漫又慵懒，语调里透着一股坏，“嘴巴都被养叼了？我记得我没喂过你，怎么就叼了，要不，晚上试试？” ！！！ 神经病！ 戚琦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气鼓鼓的下了床。 “你每天不正经，蔫坏蔫坏的。” 第246章 接爸爸回家 肖慕清也不恼，跟着她起身，这会儿想起了正事儿，“期末考结束什么时候回宁川？” 他这么说，戚琦才想起来，又要放暑假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大二的课比大一的课要少，今年期末结束的也早，10号就能考完试了。 暑假过完，肖慕清要大四，马上要毕业了。 戚琦回过神，走到他身前勾上他的脖子，“你要出差吗？前几天我听莫旭涛说要出去谈个生意。” “过几天去，你考完试我就回来了。” 戚琦撅了噘嘴，“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回去好。” 这个学期都没回过宁川，确实有点想赵庆梅。 但是，又舍不得他。 肖慕清勾住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过完生日回去吧，我陪你过零点。” 戚琦现在对“零点”这个词有阴影。 一想到肖慕清过生日的那个零点，还有跨年夜沙发的那个零点，她脸颊不禁有些红。 肖慕清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似的，低声笑了笑，“这么想过零点啊。” 戚琦抬手拧了一把他的耳朵，“才没有，那我过完生日回去。” “行。” 少年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眨了眨眼睫，浅褐色的眸子泛着看不出的情绪。 “琦琦，叔叔他，是不是要出来了？” 戚琦一愣。 确实。 去年去看戚柏海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年的刑期了。 小姑娘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没事儿，我们一起去接他回家。” 戚琦仰起头，盯着他刚毅的下颚线条，脸上慢慢的染上了笑意。 “好，一起去接他回家。” 和她的男朋友，去接她爸爸，回家。 期末考结束之后，戚琦和肖慕清过完生日，回了宁川。 晟中的生意逐渐步上了正轨，肖慕清三个人也逐渐忙起来，创业初期要出差谈生意，参加各种酒会，暑假的时候，戚琦给肖慕清打电话，他每次下班回家，都将近凌晨。 戚琦心疼，可又不得不让他忙。 毕竟是三个人齐头并进的梦想，不能因为两个人谈恋爱就耽误下来。 更何况，平日里在学校的时候，肖慕清也从来没忽略过她。 这天晚上，戚琦和赵庆梅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的盯着有些老旧的电视机。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出声道，“明个擀皮儿的也过来？” 戚琦点了点头，“他说一起过去接爸爸。” “实在忙的话，就别让他折腾过来了，我们自己叫个车回来。” 戚琦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他自己要过来嘛，我都和他说了，他非要见家长，我有什么办法。” 赵庆梅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孩子，没有公主命，一身的公主病，天天让人家供着你，我看他哪天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戚琦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你到底是谁的奶奶，怎么还咒我呢，你能不要我，他都不会不要我。” 赵庆梅没理她，叹了一口气，起身慢悠悠的折回了卧室。 “说了你也不听，这辈子，哪有谁不会离开谁啊。” 戚琦当时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所以当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手足无措，像是被流放的难民。 第二天下午，肖慕清的车准时停在了饺子店门口。 戚琦扯掉身上的围裙跳到他怀里，“其实你不用过来的，不是什么大事。” 肖慕清抬手圈住她，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傻死了，见岳父怎么能不过来，这点情意都没有在，怎么娶他女儿。” 戚琦脸一热。 抬头看了看他有些疲惫的脸，心尖儿不自觉地跟着抽痛起来。 胡茬长出来一些没刮过，之前在学校都是她给他刮胡子的。 眼底的黛青也甚是明显，不知道这几个晚上都是几点睡觉的。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禁开口，“你都瘦了。”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声线温柔，“不碍事，开学回去吃你的剩饭就胖了。” 俩人平常在家的时候，戚琦吃饭总是跟猫儿似的，吃不掉，总是吃一半剩一半，肖慕清就就着她剩下那一半吃掉了。 和她在一块之后，伙食好了不说，整个人也红光满面的。 说话间赵庆梅提着东西从店里走出来，和肖慕清打了声招呼，“行了，别腻歪了，先去接人。” 肖慕清开车，三人一路到了宁川监狱。 戚琦突然想起去年来的时候，那时候她游移不定，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可那时候因为有肖慕清在，她那颗浮躁的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一年半了。 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肖慕清拉过戚琦的手，站在一旁，赵庆梅走过去和看门的保安说着话，过了好一会儿，铁门拉开，戚柏海花白着头发，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去年看过他之后，过年的时候戚琦和赵庆梅来看过他几次。 没说些什么特别的，就是嘱咐他在里面再坚持一下，过些日子就能出来了。 等到这天真的到来，她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爸爸，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庆梅走上前拉过戚柏海的手，朝着俩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肖慕清见到人，规矩礼貌的鞠了一个躬，“叔叔好，我是琦琦男朋友，肖慕清。” 戚柏海一愣，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底多了些许赞赏。 “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戚琦之前来看戚柏海的时候，跟他说了些肖慕清的事，房子，车子，身世，还有和宫靖几个人开公司的事。 戚柏海当时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句，对她好，是个善良的人就行。 这会儿见到人，心底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肖慕清眯了眯眼，笑的干净纯粹，“叔叔您过奖了，天气热，先上车吧。” 四人上了车，肖慕清启动车子，侧头看了戚琦一眼，“回店里么？还是直接回家？” 赵庆梅抬手拂了拂戚柏海的衣服，温声道，“直接回家吧，店里让李俊照看着呢。” “行。” 汽车一路飞驰，戚琦看着眼前不断倒退的景象，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的爸爸，回来了。 那个消失了十年的爸爸，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她不恨，也不怨，当时做了错事的人都付出了代价，法律也惩罚了。 就是感觉，她和戚柏海之间，兀自恒生出了一道悬崖，她在悬崖上，他在崖底，怎么都跳不过去。 趁着红路灯，肖慕清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没说什么，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他像是一把伞，遮风挡雨，把她圈在安全区里，任由她胡闹。 “慕清啊，今天留下来吃个饭吧，琦琦这些年，我也不在她身边，都是她奶奶照顾着，去了杭川基本上都是你在照顾，虽说你们俩谈恋爱，不过叔叔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还是想谢谢你。” 正神游的时候，后座的戚柏海突然开口，嗓音里还带着一股子沙哑。 那是在那地方待了十年，练就出来的模样。 肖慕清透过后视镜点了点头，“行，叔叔，今天我留下来。” 第247章 醉酒 四人回了家，戚琦被赵庆梅拉进了厨房，这会儿戚柏海和肖慕清就坐在餐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戚柏海去库房里翻出两瓶清河大曲，走到桌前，又拿了两个酒杯出来。 “这酒还是十年前，我过年回来看老太太买的，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市面上都买不到了，能喝点不？” 肖慕清抬眸扫了一眼瓶身。 75度。 他感觉自己眼皮子都跳了一下。 少年垂了垂眸子，还是把酒杯推了过去，“能。” 为了娶媳妇，拼了。 戚柏海嘿嘿一笑，给他倒了小半杯。 “按理来说，我这个爸爸不称职，不该和你说这样的话，但是怎么说也是我养了10年的丫头，去年她第一次去看我，我一看啊，这小丫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还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男孩子喜欢着，没想到她直接就告诉我，说她谈恋爱了。” 戚柏海抿了一口酒，盯着厨房的方向，兀自笑了笑。 “我当时心想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这么好的服气，讨到了我们家琦琦这么漂亮的丫头，说实在的，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挺不开心的，她奶奶和我说，你爸妈，你那车，还有你那房子，其实我心里头，是介意的。” 肖慕清抬眸，望向戚柏海。 “叔叔，我……” “不过啊，老太太也和我说了，这也不是你的错，相反的，你还能这么努力生活，还和同学创办公司，我是欣赏你的。”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戚琦端着菜上了桌。 余光瞥到那两瓶白酒，秀气的眉不禁拧了拧。 “爸，慕清他喝不了这么……” 她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就扯了扯她的短裤下摆，“乖，没事。” 戚琦盯着少年瓷白的脸，他的下颚线条在阳光下折射着光，不禁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今天也不回去。 “那你们少喝点，等会还要吃饭的。” 说完还警告似的看了戚柏海一眼。 戚柏海嘿嘿一笑，扬了扬手，“没事儿，忙去吧。” 等到小姑娘重新折回了厨房，戚柏海才开口，“担心你呢，这丫头操心的命。” 肖慕清握着酒杯，喝了一小口，舌尖都被辣麻了。 偏还要装作没什么事，温声道，“挺好的，以前也没人管着我，现在有她在身边，我也不会再胡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赵庆梅和戚琦端着饭菜上桌。 小姑娘像是命令似的，不让俩人喝酒，一直在给肖慕清夹菜。 戚柏海也不恼，憨笑着乖顺的吃着饭。 等到饭吃的差不多，戚琦被赵庆梅叫到后院收拾的时候，戚柏海又把那瓶清河大曲放到了桌上。 “慕清啊，叔叔这些年都在里面，也没什么兄弟朋友，你不介意的话，就和叔叔喝两盅，我啊，太憋屈了。” 肖慕清一愣，想了想还是把酒杯推过去，“叔叔您倒吧，我陪您喝。” 戚柏海眼睛聚了聚光，给他又倒满了一杯。 “我啊，虽然说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但是怎么说，琦琦也是她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饶是她妈妈和我，没有夫妻的缘分，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样，我也得告诉你啊，不能欺负我女儿的。” 肖慕清跟他碰了杯，不知道是辣的，还是被戚柏海感动的，这会儿眼眶都有些发红。 “叔叔，我答应您，不会的。”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记得8岁的时候，我带她出去买菜，路过商场看到一个娃娃，就她们小女孩都喜欢的那个什么，芭比娃娃？我就问她啊，我说，琦琦，你是不是想要啊，想要的话爸爸就买给你。” 想到过去的事儿，戚柏海不禁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结果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她说，不要，要省着钱给妈妈买绿豆糕，因为妈妈啊，每天都要上班，回家还要照顾她，太辛苦了。” 说到这儿，肖慕清感觉整颗心都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小姑娘，却是个连娃娃都不敢要的懂事的小孩儿。 “我啊，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大富大贵都无所谓，有没有车，有没有房，都无所谓，我们家不在乎这个，就是你啊，得一辈子对她好，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做个善良正直的人，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我啊，陪不了她多久，她奶奶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得好好陪着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啊，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小子，我可是进过局子的人，你就算给我装，也要装个一辈子。” 戚柏海说完这段长长的话，拿过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戚琦站在他背后，一下子湿了眼眶。 那一刻，她才知道，可能朋友会变，爱人会变，可是爸爸，永远都是爸爸。 她对那个芭比娃娃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却没想到，戚柏海记到了现在。 肖慕清跟着戚柏海喝下那杯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声音坚定，“叔叔，我答应您，这辈子，都会对琦琦好。” 俩人喝到最后都醉的差不多。 戚琦和赵庆梅之前就把那件储物间给收拾了出来，又买了张小床供戚柏海回来住。 这会儿把醉醺醺的戚柏海扶到床上，戚琦的眼眶都还是热的。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别伤感了，你爸再怎么说也是你爸，我照顾他，你去看看那个擀皮儿的，喝的脸通红，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肖慕清一看就不是能喝白酒的人。 戚琦抬手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随即起身走到了餐桌边上。 肖慕清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喝的脸通红。 她爸也真是，到底哪儿搞来的那么烈的酒。 戚琦拉过肖慕清的手臂，想扶着他站起来，“慕清，回房间睡。” 少年眯了眯眼睛，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看到面前娇软的小姑娘，一下子把人抱进了怀里。 “宝宝，我答应叔叔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 戚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喝成这样，还照顾我，照顾你妹妹。” 肖慕清闻言，抬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下，“这么想当我妹妹啊，不行的，当了妹妹就不能日了。” ……… 她真想把这人扔出去。 叹了一口气，戚琦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你乖，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少年在她怀里蹭了蹭，鼻息间一股浓重的酒味。 “那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跟你回去睡。” 怎么喝醉了还撒娇！ 第248章 舍不得哥哥 戚琦侧头在他耳廓边蹭了蹭，温声哄着，“好，我亲亲你，亲过了，能和我回房间了吗？” 肖慕清嘿嘿一笑，像只小狗似的蹭着她，“嗯，和宝宝回房间睡。” 她扶着他，颤巍巍的，最后终于把他拖回房间，扔到了床上。 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 戚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给他扶正身子，又弯腰去给他脱鞋。 等到盖好被子，准备走人的时候，少年突然一个大力，把她扯进了怀里。 “宝宝，我会把你放在手心里捧着的，我不会让你那么辛苦，我会和宫靖他们努力开公司，赚钱养你，以后不管是芭比娃娃还是小裙子，我都买给你。” 戚琦一愣。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下颚线条，鼻腔突然一酸。 “慕清………” 他没睁眼，糊里糊涂的说着醉话。 “但是到了床上，我就是要欺负你，狠狠的欺负你，把你弄哭。” ……… 刚才还走的温情路线，这会又胡来了。 这人真是。 戚琦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埋怨道，“天天胡说八道，都醉成这样了。” 肖慕清没应，抬手把人抱进怀里，像是用了十成的力气似的。 “琦琦，别走……” “我不走，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我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别走。” 少年嘟囔完还晃了晃手臂。 到底是谁教他这么撒娇的！ 第二天一早，肖慕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都要裂了。 翻了个身，摸到软软的熟悉的触感，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支起身子压了上去。 少年没睁眼，指尖向下探索着。 戚琦烦躁的推开他，鼓着腮帮子，一脸的气愤，“肖慕清，在我家，没在你家，你干嘛呢？” 肖慕清闻声睁开眼，这才看清楚屋内的构造。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终于把记忆碎片整理好。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嗓音有些哑，“都习惯成自然了，我忘了。” 戚琦瞪了他一眼，推开身上的人下床，“去刷个牙，把醒酒汤喝了。” 肖慕清顺手勾住她的腰，把脸搁在她背上蹭着，委屈巴巴的，“宝宝，一个月了。” ……… 说完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戚琦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语气冷冰冰，“那也憋着。” 说完头也没回就出了卧室。 肖慕清盯着那抹消失的背影，不禁勾唇一笑。 “行，等你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戚琦和肖慕清起来的时候，戚柏海和赵庆梅早就去了饺子店。 俩人收拾好出门已经快要中午。 到饺子店的时候，戚柏海正跟着赵庆梅在后厨忙活。 他出狱了也挺好，饺子店多了一个人帮着赵庆梅，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戚琦和肖慕清在店里吃过午饭，这会儿到了时间，他又要回杭川了。 俩人在路边腻歪了好一会儿，最后肖慕清把她扣进怀里亲了好一会儿才走。 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不想分开。 还不如不见。 等到肖慕清走了，戚琦才重新折回店内，一张脸也耷拉了下来。 “怎么，人走了不高兴？不高兴怎么不跟回去？” 戚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奶奶，你嘴里藏了把菜刀吗，说话这么难听。” 赵庆梅没理她，包着饺子掀了掀眼皮，“自己找找镜子看看你那张脸，跟谁欠了你500万似的。” 话说到这儿，戚琦突然想起，第一次碰到莫旭涛他们三个的时候。 那时候莫旭涛就说她这张脸，像是谁欠了她500万似的。 不知道肖慕清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戚柏海见她在发呆，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回去就跟回去，我出来了，店里有我，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爸还能顾得来，忙你自己的事儿去。” 戚琦没应，垂了垂眸子，小声嘟囔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赵庆梅包好饺子，把盆扔进洗手槽，“你能有什么事儿？你事儿多着呢，我听那擀皮儿的说，刚开始他们三个的公司都是你帮忙的，你之前不就说想当个翻译吗，我听李俊说，他表哥暑假都留在杭川实习了，你也不能一放假就回家来陪我，想出去工作就出去，这今年上一年，明年就要实习找工作了，别困在这小地方，年轻人，有抱负是好事。” 戚琦手里捏着面团，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一开始她没想那么多，也没考虑过戚柏海会出来，心里想的都是，去杭川好好读书，多赚些钱，毕业了就回来和赵庆梅打理这家饺子铺。 但是现在…… 认识了肖慕清之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她不可能要求他陪她回来，也不想和他分开。 而且，她也是真的想留在杭川，真的喜欢翻译这东西。 这两年里，她跟着肖慕清和林建成学到了不少东西，跟着他们也接触到了很多东西，她想靠她自己，试试看，能不能闯出些什么。 现如今戚柏海也出来了，赵庆梅和这家饺子店都有人照看着，她也不会那么担心。 戚柏海见她在发愣，擦了擦手转过了女儿的肩。 “琦琦，你听爸爸和你说。你还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别等到老了，我和你奶奶这个年纪后悔，想出去就出去，爸爸和奶奶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在外面不开心了，想回来了，这家饺子店一直在，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 戚琦看着他，眼眶突然有些酸。 “爸……” 戚柏海拍了拍她的肩，随即翻出一个有些旧的老年机，拨了通电话。 肖慕清这会儿刚开到高速入口，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低头扫了一眼，发现是戚柏海的电话，把车停到旁边，接通了电话。 “叔叔。” “慕清啊，可能你得回来一趟。” “回去？” “嗯，回来接个人。” 一个小时后。 肖慕清把戚琦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么舍不得哥哥啊？” 戚琦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钻进副驾驶坐好。 他也不恼，关上门，坐进了车里。 “怎么好端端就要回去了？” 戚琦翻出手机，给金灿灿发着微信。 “回去找个实习，奶奶不想我每天在饺子店碍她的眼。” 戚琦这么说，肖慕清也猜出七八分。 他抬手拢了拢小姑娘的头发，目光很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丫头要强，做事认真又刻苦，把她圈在那家小小的饺子店，确实有些屈才了。 她自己，应该也是想出来学点东西的。 第249章 戚秘书 “想好去哪儿了吗？外企？电商？” 英语专业的工作相对来说还是容易找，教育外贸一条龙，就算是其他岗位，因为语言的加成，实习岗位也不愁，就是工资不太高。 戚琦摇了摇头，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眯了眯眼，“肖总，你需要秘书吗？” 肖慕清抬手捏过她的下巴，吊儿郎当的，“想给我当秘书啊？” “你看我这个秘书，长得漂亮，身材还好，关键是嘴还甜，英语还好，要不要考虑一下？” 戚琦说完还眨了个k。 少年轻声一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拖腔带调道，“我这个秘书，要陪睡的。” 戚琦把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声音娇软，“行啊，今晚就能上岗，肖总招吗？”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暗了暗，“招，不用今晚，现在就能上岗。” 戚琦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现在就能上岗是什么意思。 等到肖慕清把车开到一片深山老林里，她被他按在后座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上岗了。 戚琦理了理杂乱的头发，身上挂着他那件外套，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车上还有那玩意。” 肖慕清理好衣服，启动车子，吃饱喝足心情格外的好。 “童童的事基本上都处理好了，涛子从芊芊姐那搬出来了，昨天江秋说去找他，他去便利店买了两盒，我想着家里的刚好要用完了，又要过来看你，就拿了一盒。” 戚琦撇了撇嘴，不去理他。 “哼，流氓。”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小姑娘发红的耳尖，嘴边噙着一抹笑，“真考虑好了，去给我当秘书？” 小姑娘垂了垂眸子，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有工资吗？” “有，想开多少？” 戚琦歪了歪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要不就这个数吧。” 肖慕清眉眼上挑，笑的漫不经心地，“行啊，看我赚多少，少的话，给你肉偿。” ！！！！ 谁要他！！！ 戚琦瞪了他一眼，重新歪回椅子上，不再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驶上高速，她才回过神，“之前你们不是盘了幢写字楼吗？弄好了吗？” “楼盘拿下来了，宫靖打算自己找开发商建，正式落地估计还要一两年吧，之前我们一起看的那个小开间到期了，又租了个写字楼大一层，暂时先在那儿。” 戚琦把玩着手指，若有所思道，“那现在公司都挂牌成立了，还是你们三个人？” 肖慕清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我刚招了个秘书，现在四个人了。” 她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看路，开车呢。” 俩人到达杭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肖慕清把戚琦的行李拎上楼，折进厨房里，“吃点什么，家里好像只有面条了。” 戚琦脱掉鞋子，走过去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怎么每次我回来家里就只有面条，我不在你是不是都不吃饭啊。” “我每天独守空房，哪有心思吃饭啊。” 戚琦翻了个白眼，从橱柜里翻出面条，“行了，寂寞男人，你去歇会，我来煮。” 肖慕清拿过她手里的面条，又烧了一壶水，“你去歇着吧，我刚答应叔叔说不能让你受委屈，回来就让你沾阳春水，我这不是言而无信嘛。” 戚琦噗嗤一笑，垫脚揉了揉他的脸，“诶呀，我明天再休息，你开了那么久的车，先去休息。” 少年弯了弯腰，凑到她唇边亲了一口，“行，我去整理一下酒单，你先弄着，别烫到。” “嗯。” 戚琦戴上围裙，开始煮面，肖慕清则搬着电脑窝进了茶几和沙发的缝隙里。 自从跨年那天，俩人在这儿和谐了一遍，他平日里回来加班也喜欢窝在这儿。 好像这地毯上有她的味道似的。 不过这地毯上确实有就对了，毕竟这地毯一直没清洗过。 戚琦煮好面，见他还对着电脑，还是拿过碗筷，走到了他身旁。 把那碗面放到茶几上，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到了他面前。 “这批是新的餐酒的酒单吗？” “嗯，”肖慕清把电脑推过去，拿过碗筷吞了一口，“新酿，宫靖爷爷新研究出来的，这几天在对经销商的进口价。” 戚琦垂眸仔仔细细的翻看着，长发扫到键盘上，一双眼睛盯着屏幕。 “看这个进口量和报价，餐酒的市场的确要比aoc市场好。” “确实，王总那边联系到的分销商，全要的是餐酒。” “可是这样下去就清一色都是餐酒了啊，那之前那批aoc的酒怎么办，你过年的时候不是去了趟平城吗，那个经纪公司怎么说？” 戚琦说完侧头看着他，这才发现肖慕清已经把那碗面吃完了。 她起身又去给他盛了一碗，然后重新窝回原处。 “过段时间毕总要办婚礼，定了一批aoc，接下来有几场晚宴和酒会，也定了一批。” 毕修筠旗下有一个经纪公司，在平城做出了一定的规模，流欢影视就算是放在整个国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影视娱乐公司，若是能顺着毕修筠，搭上流欢影视，那么以后娱乐圈的晚宴餐酒供应，晟中便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小姑娘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可是现在市场还是没有打开，宫家的酒庄还停留在原来的温顿，candice的知名度还是不行。” 肖慕清被她认真的语气逗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着急，现在才一年，慢慢来。” 戚琦叹了一口气，窝进他怀里蹭了蹭，“我是怕你太辛苦，每天都在加班，黑眼圈都重了，有黑眼圈不好的。” 少年皱了皱眉，顺手摸了摸自己眼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黑眼圈，不是男人身体的象征吗？” ……… 戚琦能说什么。 是想说他是那个男明星，时间管理大师吗？ 她白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感叹道，“那你可没有男明星会管理，人家凌晨给女朋友发完微信，还能去找蝴蝶呢。” 肖慕清“哦”了一声，随即提起她的腰，把人放到膝头上，“那我现在来管理管理，看看你能不能受的住。” 第250章 上岗 翌日一早，戚琦起床和肖慕清去了晟中。 半年前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开间，这会儿三人已经换了一层大的写字楼，恒温酒柜摆了一排，办公区里收拾的也是井井有条，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莫旭涛的桌上还是凌乱的堆着画纸，茶几的烟灰缸里都是烟头。 肖慕清揽着小姑娘推开玻璃门，声线拉长，带着一股子炫耀，“军师被我从宁川扛回来了。” 宫靖和莫旭涛闻声抬起了头。 约莫大半年没见，俩人都瘦了些，却出落得越发成熟安稳。 大概是肖慕清整日睡在她枕边，那种细微的，细小的改变，她感受的不太清晰。 宫靖穿着一身白衬衫，浅褐色的发在脑后梳的一丝不苟，长腿屈起抵在桌前，指尖夹着一根烟，见她过来，不禁勾了勾唇，“听老肖说，过来给他做秘书？” 戚琦顺手拿过桌上的设计图纸看了看，“嗯，过来和宫总您商量一下工资。” 宫靖带着一丝玩味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老肖需要个秘书，我们倒也需要个得力干将。” 莫旭涛抽出几张设计图递到她手边，“现在我们三个确实忙不过来，你过来老肖心思也能收回来点，不然每天一干活就想着你，谈恋爱真是够愁人的。” 戚琦垂眸盯了盯几个贴标的设计图，“我看你也挺愁人，我听灿灿说，江秋每天下班，坐地铁到你那儿去，来来回回两个小时，真能折腾。” 莫旭涛轻哂了她一下，“你以为都是你和肖慕清，为爱发电啊，老子是用钱砸出来的。” 戚琦瞪了他一眼，拉过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抬手翻看着那几张设计图纸。 “这logo这么大的话，酒品介绍只能贴在瓶身后面了，但是酒瓶上身还有candice的浮雕和酒庄的logo呢，这么一股脑全贴上去，酒不好看啊。” 莫旭涛把头凑过去，刚想仔细看看，肖慕清就一个抬手，把他脑袋挪了个位置，“干活就干活，凑那么近干什么。”少年说完，又把戚琦的椅子拉过来些，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还有你，他身上一股烟味，离他那么近，也不熏得慌。” 戚琦抬手拍了他一下，把图纸给莫旭涛递了过去，又顺手拿过一瓶酒，“这个酒瓶是勃艮第的，瓶身大，这个贴这么大倒是没关系，但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款elfe，是莱茵瓶，这瓶子本来就小，你还贴这么大的logo，鬼能知道酒还剩下多少。”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是认真，肖慕清就这么一瞬不眨的盯着她，仿佛入了迷。 就这么短的时间，跟着他们，她已经学了这么多东西。 倒也是惊人。 莫旭涛咬着铅笔，垂了垂眼睫，思索了好一会儿，“行，那我再重新弄一下，把名字放大，下面的配图logo小一点。” 宫靖从一叠文件里抽出几份合同递过去，“刚好你来了，老肖能腾出时间处理别的事儿，戚秘书，开个价吧，老肖给你开工资是你们俩的情趣，我这个老板也得对实习生好点，不然实习期一过，就跑路了。” 宫靖丝毫不怀疑戚琦学习和工作的能力，能在肖慕清和他们几个人身边待这么久，是真的有两把刷子。可他向来公私分明，戚琦过来，他也不能白用她，她愿意，肖慕清都不愿意。 戚琦抓了抓脑袋，伸手比了个数字，“不多不多，普普通通，也就比其他实习生高了那么一丢丢。” 宫靖一笑，“行，恭喜戚秘书，正式上岗。” 戚琦来了之后，三个人的效率几乎是直线上升。 她其实没帮什么忙，就是之前肖慕清手上堆的那些酒品介绍和翻译，还有一些文案策划，到了她手上。 肖慕清腾出来这些活，便有余力去处理其他的生意。 戚琦的法文属于半吊子，但是这么跟在他身后，手把手的教，一笔一划的改，一段时间下来，也像模像样了些。 这天戚琦改好最新一份酒品介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肖慕清顺手帮她捏了捏发酸的肩，“累不累？累了去里面躺一会儿？” 搬了工作室之后，宫靖和莫旭涛偶尔会在这儿过夜，便在里面的隔间里放了一张床，肖慕清碍于戚琦一个人在家，下班了不管多晚都回去陪她，怕小姑娘一个人害怕。 戚琦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肖慕清低头扫了一眼，看到是金灿灿的电话，随手帮她滑开，接了起来。 “怎么了？” 戚琦接过手机，目光还停留在桌上的文件上。 “你晚上有空没，回来了也不说找我吃个饭，每天跟肖慕清混一块，你还有没有室友爱了。” 被金灿灿这么一吐槽，戚琦才反应过来，她确实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肖慕清身上了。 “我回来太忙了，把大小姐你给忘了，你晚上找我做什么，你晚上不是都在约会。” 金灿灿啧了咋舌，“今儿晚上姑奶奶没约会，约你，来不来？” 戚琦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刚想说什么，身侧的少年就抽走她的手机，“行啊，把我女朋友安全送回来就行，你爸不是给你提了辆兰博基尼吗，带我们家小姑娘兜兜风去。” 金灿灿在听筒对面哼唧了几声，“万恶的资本主义家，就知道剥削穷苦人民，等着，我去你们写字楼楼下接她行了吧。”说完便愤愤的挂了电话。 戚琦抬手打了他一下，“金灿灿估计就是让我陪她逛街，可是还有好几份没改呢。” 肖慕清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你也不能天天窝在我这儿，之前还好，现在连个周末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可要跟童童说她肖婶婶回来了，让你去给她上课了。” 戚琦回来这事儿，还没告诉莫童。 之前一直给小姑娘补课，她状态好了不少，也肯开口说话，在学校里也交到了朋友，不过还是粘着她，每周都要见她。 这个暑假，戚琦想着陪着肖慕清创业，便就没让莫旭涛通知。 这会儿说起，她才想来一直没去看小丫头，还有些愧疚。 “可是我今天去了，这些工作怎么办啊？” 第251章 下作 宫靖走上前，拿过戚琦手里已经翻好的介绍，“不是还有你男人么，一姑娘天天跟我们几个烟鬼混一起，实习生也有假期呢，别加班了。”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眼底泛着一丝心疼，“我们家琦琦每天跟我们吃外卖，瘦的下巴都出来了，以后换了大写字楼，我给你开一层食堂。” 啧，听着还挺霸气。 “你们家大长腿本来就瘦，哪是吃外卖吃的。” 莫旭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俩人身后，贴了一张图纸到肖慕清脑儿门上。 “天天不务正业，就想着谈恋爱，下作！” ……… 戚琦翻了个白眼，随即收拾了一下东西，“那我去和灿灿吃个饭，你别加班，我回家等你。” 肖慕清扯掉那张图纸扔到桌上，从裤子口袋里翻出钱包打开。 钱包的夹层里刚好是之前拍的照片，小姑娘趴在翻译社的桌上，垂眸睡着的模样。 温柔安静，像只小猫。 他抽出一张卡放到女孩儿的掌心，“没时间陪你去逛街了，拿着男朋友的钱，多买几条裙子，你都多长时间没买新衣服了。” 戚琦一愣。 “你给我卡干嘛啊，我有钱的，再说了，我不买衣服的，够穿的。”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宝宝，你有钱是你有钱，但是你男朋友给你钱，也要拿着，我现在要习惯，上交工资卡。” 还挺有自知之明。 戚琦捏着那张卡反复看了看，“肖慕清，你这卡里多少钱啊。” 少年勾了勾唇，眼尾上挑，带着一股散漫的笑意，“没多少，买裙子还是够的。” 莫旭涛看俩人卿卿我我，这会儿终于受不了，像个老父亲似的叹了一口气，“不多不多，也就几百万吧，当时飙车买了房子车子剩了点钱，肖阿姨给他存了一笔，还有他之前接的活，零七八碎的凑到一起，又能买套房了。” ……… 戚琦感觉这张卡有点烫。 “我，我不要，太多钱了，我万一丢了怎么办。”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没什么表情的看了莫旭涛一眼，“别听他瞎说，拿着，我就喜欢把钱存在我女朋友那儿。” 他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琦琦，你要记住，我不是让你跟着我吃苦的，明白吗？” 戚琦突然想起，那晚他和戚柏海喝多，他抱着她，说，会努力赚钱养家，让她开心。 她捏着那张卡，仿佛捏着少年纯白无瑕的誓言。 “行，那我给你存着，等以后买房子用。”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手机又嗡嗡震了一下，戚琦扫了一眼屏幕，估摸着金灿灿到了，“那我去找灿灿啦，你别加班太晚。” 肖慕清顺手帮她拎过包，“我送你下去。” “不是吧肖慕清你至于么，就乘个电梯还要送。” 莫旭涛感觉自从戚琦来了之后，他每天都在吃狗粮，没完没了的那种。 “我乐意，有种你也送你女朋友。” 行，算他话多。 俩人到了写字楼楼下，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金灿灿那辆扎眼的橘色敞篷huracánevo。 大小姐此时此刻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条紧身的针织连衣裙，正坐在驾驶座上摆弄她新做的水晶指甲。 戚琦长吸一口气，走到了车边上。 “你这车，牛逼。” 金灿灿闻声抬头，顺手摘掉了墨镜。 “怎么样，酷不酷，快上来姐姐带你兜一圈，新车，刚上市呢。” 肖慕清眯了眯眼，带着一丝调笑，“别把人给我卖了，晚上可得给我安安稳稳送回家的。” 金灿灿白了他一眼，帮戚琦升起车门，“知道了，唠唠叨叨的，也不知道戚琦怎么就被你给叼去了。” 戚琦背着包，垫脚在他下巴上落下一个吻，“你们记得吃饭哦，早点回去，我回家等你。”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对着金灿灿嘱咐道，“吃点好的，再带她买几条裙子，早点回去，别玩太晚，也别去酒吧什么的，不安全。” 金灿灿真的想把这人塞车底下去。 “干嘛，你买单？” 肖慕清偏了偏头，应的很是自然，“嗯，我工资卡在我女朋友那儿，别含糊。” ！！！ 能不能不要再秀恩爱了！ 金灿灿长舒一口气，确认戚琦上了车，一脚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戚琦吓得连忙扣好安全带，抚了抚胸口，“姐，姐，你慢点开，吓死个人。” 金灿灿透过倒车镜看了一眼站在写字楼门口的男人，不禁哂道，“你们家肖慕清跟个老娘们似的，怎么这么唠叨，你不是说他挺爱撒娇的吗，我还以为他挺幼稚的，怎么比我妈还唠叨。” 戚琦微不可察的翘了下嘴角，却感觉心尖都泛着甜，“有时候是挺幼稚的，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挺成熟的。” 金灿灿盯着她一副蜜里调油的脸，不禁啧了一声。 “不过他真把工资卡给你了啊？我之前听莫旭涛说，挺多钱呢，都给你了？” 戚琦想到刚才在工作室里，他把卡交到自己手上时认真的神情，不由得脸颊有些红。 “嗯，给我了，你想吃什么，今天我男朋友请客。” 呵呵哒。 金灿灿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无语。 “戚琦，你以前挺抠啊，怎么现在有人撑腰，这么霸气了，都要请我吃饭了？” 戚琦抬手拍了拍金灿灿的大腿，盯着她被安全带勒出来的胸部线条，娇憨一笑，“逗你呢，他赚钱我也赚钱了啊，之前的奖学金，家教的工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我也存了挺多钱了，不花我男朋友的钱也能请你吃。” 金灿灿打了转向灯转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宽慰，“不过这样也挺好，那时候以为肖慕清跟宫靖他们俩似的，就是玩你，没想到这么久，还这么宠着你，很好，你没有被甩的那一天，不用来找我哭。” 戚琦抬手在她胸前拍了一下，“你这人，怎么跟赵庆梅女士似的，就说胡话。” 金灿灿没理她，吐了吐舌头。 戚琦翻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这才发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肖慕清的生日了。 之前她过生日的时候，肖慕清又给她买了瓶香水。 一模一样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喜欢买这玩意。 之前那瓶放在宿舍她都还没用完呢。 想到之前他出差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戚琦眨了眨眸子，侧头冲着金灿灿道，“灿灿，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商场买点东西吧。” “买什么，性福内衣？” 第252章 保准他喜欢 ！！！ 什么鬼！ “你有毒！给他买条领带！他要过生日了！” 金灿灿挑了挑眉，笑的一脸狡黠，“害羞什么，你可是大一就被他吃干抹净了，跟我装什么若有似无的小娇羞。” ……… “是大二！大二！” 戚琦之前和金灿灿说起过这事儿，女生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哪个女生绿茶婊，哪个男生长得帅，再来，就是床笫之间那点事儿。 “行行行，大二就大二，管你大几，反正是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之前有一次，他来接你，我在楼下碰到他，特么的，手上提着个袋子，那玩意都塞的满当当，都要溢出来了，也是牛逼。” 戚琦额头瞬间三条黑线。 那次她记得。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他提着那个袋子，确实装的有点满。 她当时还埋怨了他一句，结果肖慕清当时就只是笑笑，信誓旦旦和她发誓，很快就会用完。 确实，很快就用完了…… 倒也不必那么快…… 戚琦和金灿灿在外面吃了顿海底捞。 吃到最后俩人的肚皮都鼓了起来才作罢。 结账的时候戚琦把卡递了过去，俩人没吃多少钱，不过刷卡那一刻，她却爽到飞起。 能花男朋友的钱吃火锅，好幸福，呜呜呜。 肖慕清正坐在沙发抽烟，和宫靖莫旭涛讨论合同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滑开屏幕，这才看到是储蓄卡的短信。 消费398元…… 海底捞…… 这丫头。 也不知道吃个贵点的。 少年勾唇笑了笑，把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 俩人吃过饭，在商场里闲逛着，路过一家内衣店，金灿灿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拉着她进去了。 “诶，你拉我进来干嘛啊。” 金灿灿拿过其中一个妖艳的款式在她身上比了一下，“你不买啊，你跟着肖慕清一年多了，尺码还没变？” 说到这儿，戚琦脸一热。 确实是变了…… 而且好像变了不止一个杯…… 这么看，确实要买。 不过这款，也太过分了吧。 “我不穿这种的。” 金灿灿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姐姐，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还同居了，你不穿这种，穿哪种？”说完拿过旁边一个白色的款式在她眼前晃了晃，“这种？你们家肖慕清喜欢素的？” ……… 这人说话绝对是跟赵庆梅学的。 “什么嘛，这是我的衣服，要他喜欢干嘛。” “是不用他喜欢，但是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穿的花枝招展的漂漂亮亮，他保准更喜欢。” “我干嘛要为了让他喜欢迎合他，这东西穿着舒服最重要。” 金灿灿无语的垂下了头，“姐姐，这不是迎合，这是情趣，情趣！” “再说了，谁告诉你这种款式就不舒服的。” 她说完便从货架上拿了几个款式过于open的递到她怀里，“每个尺码都拿了，你去试试，明天起不来不用谢我。” ！！！ 神经病！ 戚琦瞪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拿着那几款进了试衣间。 从内衣店出来的时候，戚琦手上已经挂了一个大袋子。 好巧不巧，那几款，全是金灿灿挑的。 鉴于这东西实在是太私密，她本来不想刷肖慕清的卡，结果最后还是被金灿灿要挟着，用他的卡付了款。 银行卡一般都会收到消费短信的，也不知道肖慕清收到短信作何感想。 老天保佑，他不会仔细看内容。 不然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逛完内衣店，金灿灿又拉着她拐进了服装店。 最后出来的时候，俩人手上提了好几个袋子，好巧不巧，全是些open的衣服。 她腿都软了，这会才想起来正事，“姐姐，我们过来，是给他买领带的。” 金灿灿扯了扯背包的拉链，这才问戚琦，“你要给他买领带？” “嗯，他之前出去谈生意的时候，都不怎么打领带，就穿一件白衬衫，好马配好鞍，买条好的吧。” 金灿灿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拉着她的手臂转了个弯，“行，那去我爸之前常去的那家吧，反正你现在手里攥着一套房，买个贵点的。” 戚琦被她逗笑，抬手拍了拍包，“刚才已经花了好多了，领带我自己给他买，我要送他礼物的。” “行，随你随你。” 俩人进了西装店，戚琦左看看又看看，觉得哪个都好看。 她抬手扯了扯金灿灿的背包拉链，“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啊？” 金灿灿百无聊赖的盯着货架，有气无力的，“你们家肖慕清平时穿什么颜色的西装啊？” 戚琦一愣。 他好像就穿件白衬衫，很少挂外套。 肖慕清平日里穿的很是休闲，家里基本上也都是t恤长裤，很少有西装。 “啊，他不怎么穿外套的。” “那你买一套得了，省得配了。” 俩人说话的间隙，导购走上前，一脸的笑意，“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呢？” 戚琦蹙了蹙秀气的眉，小声道，“买条领带。” 导购抬手指了指几排货架，“有喜欢的颜色吗？外套一般穿什么颜色呢？” 戚琦这下彻底晕了。 算了，还是买一套吧。 少女的眸子转了转，最后在一套深灰色菱格西装面前停了下来。 米色衬衫，藏青色领带，金属袖口，深灰色透着一股稳重，又不会太过老成。 戚琦勾了勾唇角，抬眸看了导购一眼，“这套吧，身高大概187，有尺码吗？” “小姐你男朋友体重大概多少呢？” 戚琦弯了弯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肖慕清大致的轮廓。 “130上下浮动吧，他挺瘦的。” “行，那我去给你拿全套，您先去那边结账。” 金灿灿听到结账两个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么快就买了啊，你不再犹豫犹豫？” 戚琦摇了摇头，一想到肖慕清穿上这套西装的模样，眼底全是自豪。 她男朋友穿西装，肯定很帅。 “不犹豫了，买它！” 俩人买好单，戚琦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感觉存下来的那点小金库，全被这套西装卷走了。 不过没事，她今天也刷了肖慕清的工资卡一大笔，扯平了。 金灿灿扯着她的胳膊就这么往前走着，结果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第253章 是我爸爸 戚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有些地中海，旁边站着一个30出头的女人，很是年轻漂亮，俩人手里牵着一个4、5岁的小男孩。 男孩儿手里拿着一个气球，笑的一脸天真。 刚开始还没什么，金灿灿只是站着不动。 等到戚琦听到小男孩儿嘴里吐出“爸爸”两个字的时候，她觉得金灿灿浑身冰凉，四肢都是僵硬的。 身旁的女生一个踉跄，一下子没站稳，栽到了她怀里。 戚琦被她砸的一愣。 “灿灿……” 金灿灿扯着她的手背过身去，嗓子都是哑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戚琦，别让他看到我，求，求你。” 戚琦猜出一大半，但也没问，扶着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等到坐下来之后，金灿灿的身子不停地抖动着，精致的妆贴在脸上，仿佛一个假人。 她抬起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肩膀猛地颤着，不知道在哭还是在干什么。 戚琦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商场里人声鼎沸，情侣和夫妻一一走过，还有人牵着小孩儿的手，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刺眼的吊灯悬在头顶，金灿灿却仿佛觉得自己被吸进去了。 手上的石英表一针一针的走着，戚琦和她并排坐在椅子上，听到了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金灿灿放下手，对着空气，像是在自言自语。 “刚刚那个男人，是我爸爸。” 戚琦放在金灿灿背上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她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灿灿……” “挺好笑的吧，我竟然是现在才知道，我爸他，出轨了，还有个，儿子？是儿子吧？” 那一刻，少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很悲怮。 她的爸爸，出轨了。 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孩子。 这说明不是短时间的事。 “怪不得昨天回来提了台跑车给我，戚琦，他是在忏悔啊。” 金佰利对金灿灿，在钱上面，无话可说。 向来都给她提供最好的。 奢侈品包包，跑车，房子，只要她想要，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金灿灿一直以为，这是因为金佰利爱她，疼这唯一的女儿，却没想到，这是他在赎罪。 “戚琦，我之前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每一天，几乎是每一秒，我妈都在和他吵架，嘶声力竭，我现在懂了。” 她在发泄。 这种事，无法坦白的告诉女儿，只好一个人承受，可时间长了，终究会反噬情绪，所以孙淑媛变得暴躁，易怒，一点小事就勃然大怒。 金灿灿没看她，手死死的攥着香奈儿背包的拉链，却感觉这包，像是有千斤重。 “怪不得啊，我要什么就给什么啊，怪不得什么事都顺着我啊，因为他出轨了啊，呜呜呜，他出轨了啊，戚琦，他还生了个儿子，呜呜呜——” 金灿灿说到后面就开始哭，哭的声嘶力竭的，一双手臂抱着肩膀，一直在颤。 戚琦从包里翻出纸巾塞到她手里，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时候，怎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好像突然理解了之前那几次她窝在肖慕清怀里哭，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让她哭。 那时候，他应该也是这么无力。 戚琦叹了一口气，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过了一会儿，戚琦收到回复——在那儿等我，我和宫靖过去。 下一秒，金灿灿抓过她的手臂，把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戚琦，我不想回家，呜呜呜，怎么办，我不想见他。” 明明早上的时候还说着晚上要出差，结果晚上，就是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让另一个孩子叫他爸爸。 她受不了。 她想象不到，孙淑媛，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戚琦拍着金灿灿的背，“我晚上陪你回宿舍好不好？我们不回家，回宿舍，打电话让秋秋也回来，小如也留在杭川实习了，我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好不好？” 金灿灿呜咽着点了点头。 俩人又坐了大概半个小时，戚琦最后抬起眸子的时候就看到肖慕清蹲在她面前，宫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哭的一颤一颤的金灿灿。 戚琦把那几个购物袋塞到肖慕清手上，“你先把东西提回家吧，我晚上陪灿灿回宿舍住。” 肖慕清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那我送你们回去。” 戚琦点了点头，刚扶着金灿灿站起来，就被宫靖一把扯了过去。 她被顺势拉扯着一个踉跄。 还好肖慕清在她身边，不然她就跟着栽过去了。 宫靖把金灿灿扣进怀里，抬手很粗暴的擦了一下她的脸，“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戚琦欺负你了。” 这话说完，金灿灿哭的更凶了。 “呜呜呜，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出轨，找小三，还骗炮！” 她说完猛地捶了他一下。 宫靖被她打的身子一歪，语气也冷了下来，“我什么时候骗炮了，那天晚上我是不是问过你的意见？” “还有，谁出轨了，谁找小三了，你给我说清楚，第二天一大早提起裤子走人的是你，不是我，金灿灿，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金灿灿没睁眼，倒是戚琦和肖慕清睁大了双眼。 原来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戚琦一直以为，是宫靖拍拍屁股走人的，没想到，是金灿灿？ 俩人对视了一眼，表示不是很懂这个剧情走向。 宫靖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女生一个打横抱起来，“不打扰你们俩，我把她带回去。” 下一秒，男生已经迈着步子消失在视野里。 戚琦尴尬的抓了抓头，“肖慕清，这次不用捞了吧，她是愿意走的吧。” 少年抬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上次也是自愿的。” ！！！ 上次明明就不是！ 她瞪了他一眼，提过地上的购物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肖慕清兀自一笑，抬腿跟了上去。 等到俩人到了车上，他才敛起笑容，故作镇定的问，“这么多袋子，今天买什么了？” 戚琦一想到今天刷他的卡买内衣这事儿脸就有些红。 “不能拆，给你买的生日礼物，生日那天再拆。” 少年偏过头，一双桃花眼弯起，笑的戏谑又勾人，“这么神秘啊？买内衣穿给我看？” 第254章 只要你 ！！！！ 这人！ 所以他明明就知道买了什么还问！ 戚琦气的脸涨红，抬手打了他一下，“你故意的，你收到短信了还问我！” 肖慕清抓过她的手放在手里把玩着，“本来不知道，发现是sixtyeight的短信，我就上网查了一下，哦，内衣店。” ……… 百度百科为什么要这么管用。 他一笑，松开她的手，随即启动车子，舔了舔艳的发红的唇，“宝宝，这个礼物吧，不用生日那天送，我觉得，今天晚上就能送。” 谁！要！送！他！ 那是她买来自己穿的！ “谁要送你，我是因为之前的小了才买的。” 肖慕清目光扫过她胸口，眯了眯眼，“确实该换了，大了不止一个号，等会儿回去我检查检查。” ……… 这玩意咋检查。 戚琦没理他，过了一会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姗姗然，“肖慕清，男人都会出轨吗？” 她问完这句话，感觉车里的气氛一下子降了下去。 晚风顺着车窗吹进来，扫开女孩儿的长发，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少年盯着手上的戒指，声音轻而缓，像是悠扬的大提琴，“别人可能会，但是我不会。” 戚琦侧头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在夜晚的路灯下，格外的勾人。 “真的吗？” 他丝毫没有迟疑，侧头看着她，很是坚定。 “真的。” “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要。” 戚琦一笑，笑容有些悲凉。 “可是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啊，万一我变成黄脸婆，你嫌我又老又丑，脾气还臭，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抛弃了糟糠之妻，不要我了。” 一个红灯，肖慕清踩下刹车，侧身扣住她的后脑，一字一顿，“戚琦，是不是我太让你没有安全感了，你这么不信任我？” 又叫了全名。 她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危险。 小姑娘咽了一口口水，惊慌失措的推开他，“不是，你先开车，绿灯了，都有人按喇叭了。” 肖慕清没看她，脸色很阴沉。 戚琦长舒一口气，余光瞥了瞥男生有些不爽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腿。 “诶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相信你的。” 他没看她，轻声“哼”了一句。 “我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爱情这种东西的保质期好像都挺短。” “那是因为生产商不行，如果生产商是我，保质期就是一辈子。” 戚琦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见他还在生气，抬手在他那处抓了抓，“诶呀，你别生气啦，我逗你的，我相信你嘛，乖吼。” 肖慕清身子一颤。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她上下作乱的小手，声音有些哑，“你再乱动，我不介意在车里。” ！！！ 一想到回来那天在车里，她就有阴影。 不行不行，车里可不行。 小姑娘吓得魂飞魄散，直挺挺的坐在位子上，不敢再乱动了。 等到俩人进了屋，肖慕清扯了扯t恤下摆，朝她勾勾手，“过来，今晚说错话有惩罚。” 戚琦欲哭无泪，垂着一颗小脑袋跟他进了卧室。 后半夜结束，肖慕清起身去厨房倒水的时候，瞥到了门口的几个购物袋。 随手翻了翻，全是花哨性感的款式。 还有一套西装。 这丫头，送个礼物也不知道藏起来。 少年勾了勾唇，提着那个购物袋进了浴室。 等到他洗好回到卧室的时候，戚琦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正握着手机在发微信。 被子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乌黑的长发铺在身上，一黑一白，颜色对比明显。 肖慕清走上前，一个勾手把人揽进怀里，“和谁聊天呢，这么晚了。” “灿灿，不过是宫靖回的，说今晚在他那儿睡下了。” 戚琦翻了个身窝进他怀里，一颗脑袋枕在他小腹上，仰躺着敲击着键盘。 “慕清，你说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宫靖玩灿灿，但是现在看不像啊。” “他们俩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肖慕清随手把玩着她的长发，这才注意到戚琦头顶又长出来一截直发，“你头发又长出来这么多，没去烫了？” 戚琦抬手摸了摸，“我忘记了，本来都是开学之前去烫的，结果没到开学就和你回来了，我过段时间去弄吧。” 肖慕清托起她的头，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不喜欢就不烫了，总烫头发伤头皮。” 戚琦噗嗤一笑，想到下午金灿灿说的话，“灿灿今天还说你唠叨呢，跟奶奶似的，瞎操心。” 少年抬手点了点她额头，用了点力道，“你省点心我也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小姑娘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偏过头一脸的不服气，“我怎么就不让你省心了。” “毛手毛脚的，拿个外卖能撞到茶几，穿个鞋能磨破，还说省心？” 一提起那个茶几，戚琦才想起来，肖慕清好像把茶几角给包上了。 怎么感觉跟养小孩儿似的，家里还不能有尖锐物体。 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扯了扯枕头，把头从他身上移开，“我困了，明天还要去上班呢，老板能一刻迟到，我实习生不行。” 肖慕清一笑，也跟着挤了进去，一双长臂环上她的腰，“嗯，睡吧，内衣我已经洗了，明早估计就干了，记得换上给我看看。” ！！！ 这人！ 怎么还偷看她的东西！ 戚琦“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肖慕清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琦琦，我会用一辈子向你证明，我只爱你一个。” 戚琦握紧了他的手，一下子湿了眼眶。 我信的。 一直都信。 第二天一早戚琦醒过来的时候，肖慕清正站在衣柜前翻着衣服。 少年的脊背宽阔挺拔，隐隐约约露出微凹的脊柱，肤色白皙，上面还有一些指痕，她昨晚抓的。 一条内裤勾在腰间，露出匀称颀长的腿部线条，盯得戚琦咽了一口口水。 饶是不知道看过几次，还是会被勾到。 昨晚就是这双腿，顶着她，箍的她又哭又爽。 “你在找什么啊。” 小姑娘刚睡醒，声音有些糯。 肖慕清回过神，翻出一件白衬衫出来，“刚宫靖发消息过来，说是晚上有个酒局，让我穿正式点。” 他平时穿的都很休闲，衬衫是有，只是家里连条西装裤都没有，一下子犯了难。 “之前去红酒展会不是穿了套吗？” “不知道塞哪儿去了，柜子里现在全是你的衣服。” 自从戚琦搬过来之后，俩人的衣服都放在了一起，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她都穿着他的t恤，所幸俩人也就不分那么清楚了。 她掀开被子，随手拿过他昨天脱下来的t恤套到身上，光着脚走到玄关处，还是提过了那个袋子。 第255章 大猪蹄子 小姑娘把袋子递到他面前，揉了揉惺忪的眼，“本来打算你过生日给你的，既然要穿的话，先穿这套吧。” 肖慕清一只手接过袋子，另一只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把人抱进怀里，装作不知道似的开口道，“生日礼物？” 戚琦点了点头，“昨天本来只想买条领带的，但是挑颜色的时候看到了这套，就买回来了。” 肖慕清翻了翻吊牌，疑惑道，“怎么没刷我的卡？” 他没收到这个账单。 “送你的礼物啊，怎么能刷你的卡，吃火锅买衣服都刷的你的卡，扯平了。” 少年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那才多少钱，这一套把你的小金库荡平了吧？” 戚琦一笑，一双细嫩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没有啦，还有钱的，你换上我看看，肯定很帅。” “行。” 肖慕清从袋子里翻出那套西装，一件一件的穿了上去。 平时总这么在她眼前脱衣服换衣服，戚琦也习惯了。 等到穿好衬衫，戚琦拿过那条领带，垫脚帮他缠了上去。 “我前几天学的，不知道对不对，要是打错了，等会儿你让宫靖再重新给你打一下。” 小姑娘的神色很是认真，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色殷红，还透着一股水光。 肖慕清低头，在她唇上琢了一口。 戚琦帮他打好领带，后退几步看着他。 领带打的一丝不苟，肩线挺括，刚好撑起整件衣服，一双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笔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平添了几丝性感勾人。 她眯了眯眼，不禁扬起嘴角，“我男朋友好帅啊。” 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肖慕清走上前，扣住她的腰吻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哑着嗓子开口，“等着，晚上穿这身欺负你。” 俩人收拾好出了门，这会儿肖慕清把车子开出去，戚琦才觉得不对劲。 “我们去哪儿啊？这不是去公司的路啊。” “去宫靖那儿，早上他和金灿灿吵了一架，说让你过去劝劝，晚上有饭局，宫靖脱不开身，有点工作要处理。” 小姑娘拧了拧眉，“怎么又吵架，也不省着点力气。” 肖慕清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确实，哪像我们，从来不吵架。” 戚琦突然想起之前那一次因为朱莉莉的量刑，她在车里跟他生气来着。 具体来说也不算吵架。 就是冷战而已。 但是冷战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被他解决了。 这人真是。 “可是我手上还有几张酒单没有翻译完呢。” “那个活不着急，今天周六，你先去陪金灿灿，晚上回来去接你。” “那行吧，你们别喝太多。” “放心，我有分寸。” 肖慕清把人送到宫靖家，这才开车跟着宫靖走了。 戚琦站在玄关，一下子还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还是来捞她的。 金灿灿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身上挂了件男士衬衫，趿拉着拖鞋从卧室里走出来，“烦死了，就知道拿你当掩护，算什么男人。” 戚琦翻了个白眼，顺手关上门，脱鞋进门。 “是不是要点播一首算什么男人送给他？” 金灿灿没理她，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土司，“吃过早饭了没？” “吃过了，这都几点了。” 她耸了耸肩，在沙发上坐下来，“也是，你们家肖慕清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 戚琦走上前踢了踢她的脚，“你怎么回事啊，上次我以为是宫靖耍你，可我昨天听他说，是你提起裤子走人的？” 金灿灿没什么表情，抽出一块土司塞进嘴里，“嗯，是我。” ？？？ “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吧，就觉得他这人，露水情缘，睡一觉就行了，我可不想和这么窝囊的人过一辈子，恋爱都不想谈。” 戚琦不了解宫靖，可是金灿灿却了解的透彻。 这人表面上一副好皮囊，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可是骨子里势力贪得的很，做什么事，看什么人，全都拿着一副商人的态度，就连恋爱也是。 “戚琦，沈昱晴和他从小一块长大，他喜欢她那么多年，绿帽子戴了那么多顶，结果不还是因为家里的生意，一下子就把人给踹了吗，我和他在一起，最后的下场，不会比沈昱晴好到哪里去。”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想承认，心里却还是给宫靖打了负分。 确实如此。 他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无非也是因为她现在有利用价值，能在公司上的事，帮到他。 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感情。 肖慕清这样的，真是她从人堆里扒拉出来的。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肖慕清虽然是私生子，但是他对你，瞎子都能看出来，有多好。” 戚琦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每天想这么多。” “不是我想得多，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真的，有个这么爱你，死心塌地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 说完还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 戚琦没理她，想到了正事儿，“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还在他这儿住着啊？” “住什么啊，不住了，我想在外面找套房子。” 戚琦一愣。 “找房子？” “嗯，平日里要在学校，但是放了寒暑假肯定要回家，我不想见到他，早上给他打电话了，让他用我的名字买套房，再怎么说，这是他欠我的吧。” 金灿灿其实很不想说这样的话，父母无论怎么样，生她养她，从来都用不上亏欠这个词，但只要一想到，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就恶心。 她必须要点什么，做点什么，好宽慰自己，她不是不被爱着，只是她的父亲，被迷了心窍。 “那你毕业之后呢？有想过怎么办吗？” “我也不喜欢给别人打工，也不喜欢996上班，现在的打算是开个店吧。” “开店？” 金灿灿伸了个懒腰，随手甩了一下头发，颈间露出若隐若现的吻痕，“嗯，开个咖啡店或者什么的，我具体的还没想好，等到毕业了再说吧。”她说完又看了戚琦一眼，“你呢，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跟着肖慕清？” 戚琦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他们不是创业吗，这几年估计都挺辛苦的，应该需要帮手，我就跟着他帮帮忙吧。” “戚琦，帮忙是帮忙，工作是工作，人情和工作你要分开来，不能这么傻乎乎的跟着他，男人到了生意场上，都特么不是人，你别跟着他辛苦折腾了好几年，最后他功成名就了，把你给踹了。” 少女弯了弯眼睛，笑的一脸无邪，“肖慕清不会啦，我相信他。” “相信个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发现你现在仇男啊。” “没错，我受刺激了。” 第256章 宝宝你别凶我 戚琦又陪着金灿灿待了一整天。 晚上把她送回宿舍，反复问了她好几遍，要不要陪她，她都挥了挥手拒绝了。 这会儿戚琦乘着公交回了肖慕清的公寓。 现在她也好想说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肖慕清说好了来接她，结果到现在酒局还没散。 虽然她挺生气的，但是知道他工作辛苦，也就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哪知道刚进家门，鞋都没来得及脱，莫旭涛一个电话就飞了过来。 戚琦滑开屏幕，一边脱鞋一边应着，“怎么了？” “卧槽，戚琦，你们家肖慕清喝大了，现在谁叫他都不听，非要你来接他。” ？？？ 什么情况？ “我去接他？” “我说不清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过来。” 莫旭涛说完便把手机放到肖慕清耳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喂，你媳妇儿电话，醒了没？” 听筒那边传来哼哼唧唧的几声“宝宝”。 戚琦无语。 怎么能喝成这样。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我现在过去，你看着他点，别让他乱讲话。” 戚琦到包间的时候，酒桌上坐着一圈人，一个个都西装革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十分眼熟。 她仔仔细细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是波澜风投的老总，王建，之前在展会上见过。 莫旭涛见她过来，一脸嫌弃的把肩上的人推到一边，“姑奶奶，你可算来了，我们这一圈人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戚琦走上前，盯着肖慕清醉醺醺的脸，眉头拧了拧，“怎么喝成这样啊。” 少年脸色坨红，一双桃花眼半眯着，眼皮上的那条褶皱清晰明显，就是眼尾都是红的，一看就喝了不少。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她？ 她都不在，怎么就因为她了。 莫旭涛说完这话，酒桌上一个男人握着酒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语气很是殷切，“这位就是肖总女朋友吧，对不住对不住啊，和小伙子开了句玩笑，结果他当真了，这一杯一杯的，我们也拦不住。” 开了句玩笑？ 莫旭涛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生意场上的老油条，都以为我们几个年轻，看着好欺负，找借口灌酒，中途送进来几个妞，被你们家肖慕清冷着一张脸给轰了，让人面上下不来台，这才开始灌酒。” 戚琦垂眸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少年。 早上给他打的领带已经松了，但是衬衫上的两颗纽扣还扣着，一只骨节修长匀白的手死死的抓着领口不松手，像是有人要跟他抢似的。 戚琦不太懂酒桌上的规矩，可心底也憋着一股火。 小姑娘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温声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男朋友酒量不太好，之前和我爸爸喝酒也醉过去了，让你们见笑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细细琢磨就知道小丫头这是来宣誓主权了，让他们以后少安排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过来。 人家这可是正经的见过家长的人。 末尾又道个歉，还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桌上几个男人被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都有些不好意思。 生意场上拼的就是酒，晟中算是刚起步的小公司，一个个都想叼走这块肉，可偏偏这三个小子脾性硬的很，分销价怎么也不肯压，几个人这才找了个由头，想让他们吃个瘪，没想到小姑娘模样看着不大，水灵灵的，一下子让他们有些下不来台。 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有些微秃的发顶，“不好意思啊，姑娘，这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小肖这么当真。” 戚琦勾唇一笑，模样温婉又洒脱，抬手揉了揉肖慕清的发顶，“我男朋友性子倔，有时候分不清玩笑话和真心话，我以前也提醒过他，实在是对不住各位。”戚琦拿过肖慕清桌前的酒杯，扫了一眼红酒的贴标，继续道，“我们俩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就当是给各位老总赔罪了，以后这种玩笑，可就不能和肖总开了。” 话一落，女孩儿葱白如玉的指尖握住酒杯，一个仰头，灌了下去。 宫靖和莫旭涛一愣。 就连饭桌上的男人们也是一愣。 饶是知道戚琦不简单，可是没想到，刚才那副被压制的局势一下子就被她扭转了过来。 不仅立了原则，还给了这么几个大男人一个下马威。 王建一直坐着没说话，这会儿不禁多打量了戚琦几眼。 他抬手拿过酒杯，站起身，对着戚琦，眼底不乏赞赏之意，“之前就听小宫说起过，说是公司发展到如今，全凭借小肖身边这个贤内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今儿我们这笔生意算是谈妥了，分销价就按晟中定的来，桌上的人谁都不能有异议，小姑娘，这杯我敬你，你随意。” 王建说完，桌上其他男人也纷纷起身，颇为抱歉的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戚琦发誓，她真的是来捞人的，怎么能料到一下子就促成了一桩生意。 还是能让他们发家致富的，好生意。 她叹了一口气，莫旭涛不禁在她面前竖了一个大拇指。 “牛逼，姐，你真是我姐。”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刚想说什么，一双手就攀上了她的腰。 “宝宝，你来接我了。” 声音沙哑，一开口便带着浓重的酒气。 啧，还知道醒。 戚琦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语气有些冷，“知道醒了？还喝不喝了？” 椅子上的少年有些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确认是熟悉的味道，这才箍紧了她，喃声道，“琦琦，他们欺负我，找女人来勾引我，还要灌我酒，做生意好难啊。” 戚琦一愣，桌上一圈男人的脸色很是震惊。 这刚才那个意气风发，雷厉风行，一杯又一杯的，是面前这么个，软趴趴的男人？ 少女垂眸，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肖慕清，你醒了没，醒了跟我回家。” 肖慕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歪七扭八的站起身，把头埋进她脖颈里，吻着她的肌肤，“宝宝，你别凶我好不好，我好难受，你知道的，我就只喜欢你的，刚才来的那些人，我都轰走了，你别怕，我不会出轨的。” 第257章 妻管严 他一边说一边去拉戚琦的手，修长的指尖摩挲着那枚戒指，“戒指都给你戴上了，我要和你结婚的，我要娶你的，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公司还没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我们琦琦，是要穿小裙子，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戚琦本来想骂他，可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不由得眼眶有些发酸。 怎么到现在都记着她说的那个出轨。 别的不记得。 她抬手拍着男生的背，轻声哄着他，“好好好，穿小裙子，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肖慕清摇了摇头，把人抱的紧了些，“你别跟我生气，也别离开我，宝宝，我怕，呜呜呜，我怕。” 戚琦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来了。 不行，这么丢人的事她知道就行了，生意伙伴可不能知道。 戚琦扶正他的肩，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语气又凶又狠，“肖慕清，不准撒娇！” 包间里的人一愣。 中年男人和王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这场景有些招架不住。 这，肖总这么大个人，还跟女朋友撒娇？ 还挺稀奇。 肖慕清一愣，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就是眼睛还是混沌的。 “宝宝……” 声音都小了下去。 戚琦双手叉腰，一副不饶人的架势，“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家，不听话的话，我明天就搬走。” 少年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晃晃悠悠的扯好领带，“回，现在就回，你别搬走。” 少女见这招有效，兀自长舒一口气。 她扶过肖慕清的肩，有些抱歉的对着饭桌上的人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先带我男朋友回去，你们慢慢喝。” 几个男人摆了摆手，一副送佛的架势。 肖慕清顺手勾住戚琦的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像是不够似的，又开口补了句，“宝宝，你别生气，我晚上让你舒服回来。” ！！！ 众人一脸懵逼。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真的是，晟中的肖总吗？ 戚琦翻了个白眼，扶着身上的少年，飞快的出了包间的门。 真不知道这人下一秒又吐出什么胡话。 俩人走了之后，酒桌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肖总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是个妻管严啊。” 不知是谁打趣了一句，众人便又跟了上去，“真是看不出来，肖总这么大个人还会撒娇，宫总，他平时和你们相处也这样么？真是有意思。” 宫靖抬手倒了杯酒，矜贵修长的手晃着酒杯，弯了弯唇，“那倒没有，慕清这模样，也就对他女朋友。” “看出来了，小情侣真是浓情蜜意的，一口一个宝宝，不过肖总这个女朋友，可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可不是么，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眉清目秀，长得也漂亮，结果没想到一出手，还将了我们几个老将一军，果然人不可貌相，年少有为啊。” “就冲这姑娘这杯酒，这价格我们都不敢压了，你们回去可要好好谢谢这姑娘，真是看在人姑娘的面子上啊。” 宫靖和莫旭涛对视了一眼，不再搭腔。 职场上，尤其是酒桌上，女人的脸蛋和身材都是优势，但有时候，这优势也会成为别人调侃的笑柄，不知道明天肖慕清知道这情况，会不会后悔今儿个在酒桌上这么冲动。 不过俩人也没料到，戚琦做起事来，绝不手软，刚才那杯酒下肚，也把他们俩吓得不轻。 这丫头，确实是那块料，跟在肖慕清身边，还真是般配。 碍于肖慕清喝了酒，也不能开车，戚琦也不会，这会儿只好叫了个代驾，把俩人送了回去。 一进家门戚琦就把他扔到床上，坐在床边累的气喘吁吁的，抬手捶了他一下，胸腔里憋了一股气。 “还跟人拼酒，瞧把你能耐的。” 少年拧了拧眉，抬手扯开箍的有些紧的领带，下意识的开口道，“宝宝，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戚琦闻言吸了吸鼻子，一想到他刚才在酒桌上，为了她那么拼命，心里那股火也没了。 “傻死了，不能喝干嘛和别人喝那么多，有女人过来你不理她们不就好了，还把人轰出去，生意不想做了？” 她一边骂一边去解他衬衫的纽扣，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来。 不知道在哭什么，就是很心疼。 心疼他在包间里，醉的糊里糊涂的那一句，做生意好难啊，也心疼他心心念念着自己不会出轨，要赚钱给她买裙子。 “我才不要裙子呢，蠢死了。” 肖慕清抬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意识还是模糊的，“琦琦别生气，别搬走……” “肖慕清，你不用那么辛苦的，太累了我们就不干了好不好，我不要你赚那么多钱的，没关系的，我可以跟着你吃苦的，真的没关系，你不要这么辛苦啊，呜呜呜——” 戚琦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像是珍珠似的滑落下来，滴在男生的衬衫上。 他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迷迷糊糊的，她只听到一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我们琦琦，已经吃了很多苦了。” 那一刻，心房塌陷，溃不成军。 这时候戚琦才知道，肖慕清身上到底背了多大的压力。 护她软肋，做她盔甲。 肖慕清，你做到了，真的。 第二天肖慕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动了动手，这才发现整只手臂都被压着，抬手勾了勾，怀里的小姑娘不满的嘤咛了一声。 “唔，别动。” 肖慕清这才睁开眼，盯着睡意朦胧的小姑娘，把下巴凑到她额头上蹭了蹭。 戚琦没睁眼，翻了个身抱住他劲瘦的腰，张了张嘴，“你醒了啊。” “嗯，吵到你了？” “没有，我刚醒。” 戚琦睁了睁眼，入眼的就是少年微凸的喉结，一大清早的，有点血气上涌。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再睡会，我去煮早饭。” 怀里的小姑娘没应，抬手扯了扯他的睡衣下摆，昨晚费劲巴力给他换上的。 还给他擦了身子。 “你睡着吧，我去给你弄杯蜂蜜水醒醒酒。” 她说完就坐起来，掀开被子想下床。哪知道下一秒背上就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胸腔，声音闷闷的，“宝宝，我错了。” 第258章 跟着你吃苦 戚琦一愣。 还行，一大清早起来知道道歉，说明想起来昨晚的事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拉过他修长的五指反握住，“肖慕清，你去之前和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身后的男生委屈巴巴的“嗯”了声。 他说他有分寸。 结果这分寸，就是喝到断片，让她去捞。 “下次别这样了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肖慕清把脸搁在她背上蹭了蹭，箍紧了她的腰，“不会了琦琦，再也不会了。” 戚琦抬手拍了拍他握住自己的手，“那你先松开，起来去洗漱，我昨晚就给你擦了脸和身子，没给你刷牙，去收拾一下，我去给你冲蜂蜜水。” 肖慕清旋即松开她，乖乖地应了声好。 戚琦走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又给他冲了杯蜂蜜水，这会儿肖慕清冲好澡出来，就看到小姑娘身上挂着他的t恤，围在灶台边煮早饭。 他走上前，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身上的雪松香气包裹着她。 不知道是在讨好还是在撒娇，像个小孩儿。 “琦琦真好。” 戚琦抬手拍了他一下，“别抱了，把饭吃了，等会还要上班呢。” 肖慕清垂了垂眼睫，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丫头以前从来没这么平淡的和他讲过话。 他的大掌顺势钻进她的衣服下摆，抬手揉了一把。 “宝宝，做吗？” 戚琦扯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倦意，“肖慕清，我今天不想做。” 少年一愣。 以前碰到这事儿，她从来不会拒绝他。 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摆正她的身子，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声线很缓，“宝宝，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昨天真的是意外情况，那几个老油条本来分销价都谈好了，结果上了酒桌又临时压价，我们三个憋了一口气，最后又送女人进来，之前早就说过不搞这一套，这根本就是不把我们几个人放在眼里，我这才冷着脸把人轰走了，结果被他们抓住把柄，一圈一圈喝下来，这才醉了。” 戚琦抬眸看着他，少年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很是明显，下颚折角锋利漂亮，就是感觉瘦了不止一圈，轮廓越发的明显。 她抬手摸了摸他下颚角的那颗痣，声音很轻，“慕清，我没有和你生气。我知道做生意很难，创业很辛苦，但是你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最近都瘦了好多了。” 肖慕清弯腰亲了亲小姑娘的鼻尖，“没事儿，努力赚钱给我们琦琦买小裙子穿。” 现在一说这个戚琦就想到昨晚他喝醉了说的那些话，眼圈不禁有些红。 “肖慕清，你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我会心疼的，呜呜呜呜，我不穿裙子的，我可以养我自己的，你不要这么辛苦，呜呜呜——” 她说到后面直接哭出了声，鼻尖都红了，像是一只小兔子。 肖慕清把人抱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怎么又哭了，没事儿，我不辛苦，娶媳妇儿哪有不辛苦的，真没事儿，我养得起你，我们琦琦这么好养活，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去吻她，试图安抚戚琦的情绪。 戚琦没应，就只是窝在他怀里哭，揪着他的睡衣，扯出一道褶皱。 “你，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喝断片，我不想去捞你了，万一别的女人趁机对你做点什么你都不知道。” 肖慕清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笑的吊儿郎当的，“傻死了，我只认你的味道，别人带不走我。” 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很是委屈。 少年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宝宝别哭了，个小哭包，我怎么就叼了只爱哭的小兔子回来。” 戚琦抬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你还知道是你把我给叼回来的。” 肖慕清一笑，眼神透着温柔，“嗯，一见到你这只兔子就想叼回来，现在给我啃一遍？” 俩人最后在厨房做了一次。 这次戚琦没拒绝他。 清理好流理台上的那摊水渍和液体，戚琦和肖慕清吃过饭，收拾了一下去了公司。 进门的时候莫旭涛和宫靖已经来了，戚琦发现自从她回来之后，肖慕清莫名其妙的，总是迟到。 这可不太好。 宫靖拿了一叠合同递给他，“酒醒了？” 肖慕清接过那份合同，点了点头，“昨晚我们走了之后签的？” “嗯，分销价，就按照之前我们定的价格，没压价。” 少年兀自一笑，“一群老奸巨猾的玩意儿，还学会临时变卦了。” 莫旭涛拿着铅笔走上前，冲着戚琦挑了挑眉，“要不是你们家这个搞了一出巾帼不让须眉，估计那几个老男人还要压价，这生意做的可真是憋屈。” 肖慕清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戚琦身上，眉头拧了拧，语气也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莫旭涛和宫靖一愣。 这是，忘了？ 还可以这样？ “不是，你是喝大了，又不是失忆了。” 戚琦像个乌龟似的坐在一边，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原来没想起来啊…… 那早上跟她道歉做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莫旭涛捋了一把寸头，战战兢兢的，“没啥，就是你喝多大了大长腿过来接你，抱着人家叫宝宝，还一直在撒娇，给我们看的一愣一愣的，你这妻管严的名号算是坐实了，现在红酒圈子里全知道这晟中的肖总是个怕老婆的。” ………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闻言只是扬了扬眉梢。 这倒不是什么事儿。 他面对戚琦的时候，从来不在乎这些面子什么的。 “巾帼不让须眉是什么意思，谁让你说这些了？” 莫旭涛一噎，感觉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不是大长腿，你没说啊？” 戚琦猛然被cue，吓得一哆嗦。 按照肖慕清的脾气，知道她替他喝了一杯酒，估计肺都能气的炸出来。 “我，我我，我忘了！” 好一个借口。 肖慕清放下手上的合同，盯着莫旭涛，一字一顿，“说！” 完了完了，山雨欲来，腥风血雨啊。 一会肯定要先跑路，不然会被波及。 他尴尬的摸了摸脖子，这才把戚琦昨天干的事儿，以及分销价到底是怎么压下来的，全说了。 下一秒，没等到肖慕清发火，只见他一个箭步扛起沙发上的小姑娘，给人塞进了隔间里。 第259章 分手 莫旭涛和宫靖对视一眼，很识趣的冲着隔间的门嚷嚷了一嗓子，“内个，我们俩去吃个午饭啊。” 说完俩人一溜烟跑了。 肖慕清把戚琦反压在门上，一双眸子猩红带着怒气。 小姑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 “慕，慕清——” “别叫我。” ……… 还真生气了。 戚琦垂下脑袋，觉得这剧情真是急转直下。 明明早上生气的还是她，现在这人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肖慕清抬手捏过她的下巴，语气很冷，“戚琦，长能耐了，还能替我喝酒了？” 又是全名。 完蛋了。 戚琦撅了噘嘴，一副讨好的模样，委屈巴巴的，“你别生气啦，昨天情况特殊，他们一圈人欺负人，还灌你酒，我找不到别的办法，生意总要做啊，不然以后不是更不好走——” 她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就一掌拍到门上，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替我敬了一杯酒？” “那你都喝醉了，我总不能拉着你起来敬。” 肖慕清现在感觉胸腔里憋着一团火，这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么写。 “戚琦，你知不知道你帮我敬了这杯酒，有什么下场？” 戚琦一愣。 “什，什么下场？” “第一，那群老总都是一路货色，只会觉得你很好泡，就算是赞赏你的所作所为，心底还是会觉得这女人，能在酒桌上拼酒，很好睡。” “第二，他们会觉得，我们晟中三个男人全是窝囊废，最后价格压不下来，需要一个女人来撑场子，以后我们三个无论走到哪儿身上都贴着这个标签。” “第三，” 肖慕清顿了顿，盯着小姑娘发红的眼眶，一下子不忍心说下去了。 戚琦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根本没想过，就一杯酒，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昨晚她还觉得，她是真的促成了一桩生意。 “第三，第三是什么？” “第三，他们会觉得，你能这么跟在我身边，也能这么跟在他们身边，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戚琦身子一颤。 她根本没想过这一层。 生意场上女人就像是一盘菜，a总吃了，马上就会轮到b总，昨晚上就算肖慕清在她面前没有尊严，这些老总表面上赞赏着，可心底却仍然觉得戚琦有两把刷子，能把肖慕清治的服服帖帖，心怀鬼胎的，自然也想试试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戚琦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哭的委屈巴巴的。 “我不知道，呜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想过那么多，当时你被他们欺负成那样，我真的心疼，我就想给你出口气而已，呜呜呜。”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眼底升腾出一片雾气。 她哭成这样他心被揪着疼，可是他现在不能安慰她，得让她知道这种事的下场，以后才能长记性。 戚琦见他一动不动，连抱都不肯抱自己，一下子更委屈了。 小姑娘垂着头吸了吸鼻子，白皙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小声呢喃道，“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吴侬软语叫的肖慕清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这丫头就会这招，他要忍住。 “戚琦，你别跟我撒娇，这招不管用，错了就是错了。” ！！！ 怎么还在生气！ 戚琦一下子来了脾气，抬手擦了擦脸，气鼓鼓的，“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啊，有种你不要拼酒啊，有种你别喝到断片啊，有种我去之前你们就把价格压下来啊，我不过就是想帮你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凭什么我陪着你你还要把我推开啊，凭什么啊，你这么辛苦难道要我一个人看着吗，我不过就是想帮忙，又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说到最后声调都扬起来了，瞪着一双大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我跟你认错你又不接受，那你现在要我怎么样，分手吗？” 本来肖慕清都已经想去哄她了，结果听到后面三个字一下子来了脾气。 男人按着她的肩，把她压在门边，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戚琦其实说完这话就已经后悔了，可她性子倔，刚才已经那么低声下气的跟他道歉了，这人还摆着臭脸，她也不想占了下风，扭过头不去看他，“反正昨天都有人送女人给你，少我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生气，这么看不惯我的做法，大不了就算了。” 算了。 算个屁！ 肖慕清这会儿被她气的也不管什么时间地点了，一双手扣着她的腰把她反压在门上，撩起她的裙子，声音森然，还带着一丝警告，“戚琦，老子是不是说过，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在一块？” “分手？门都没有！” 下一秒，撕裂般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肖慕清整理好衣服，随即把她抱到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点了根事后烟。 少年呼出一口烟，扬着下巴盯着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小姑娘，“还分手吗？” 戚琦一动不动，连句话也不肯说。 一想到刚才在那扇门背后发生那样的事，她就觉得委屈，耻辱。 怎么可以，不问她的意见，就那样要了她。 还是在这里。 万一宫靖和莫旭涛那个时候回来，听到她的声音怎么办。 吸了吸鼻子，戚琦从沙发上坐起来，不去看他。 肖慕清刚想说话，莫旭涛和宫靖便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解决了？” 肖慕清捻灭那根烟，轻声“嗯”了句。 这叫做解决了？ 怪不得金灿灿骂人。 混蛋！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低头给金灿灿发了条微信。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递过去一包qq糖塞到她手里，“刚让宫靖买的，吃点糖，别跟我闹脾气了。” 她跟他闹脾气？ 本来没闹，她现在特别想闹。 戚琦拂开那包糖，冷着一张脸，“我牙疼。” 肖慕清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瞬间很是尴尬。 莫旭涛和宫靖对视了一眼，重新窝回了办公桌前。 莫旭涛：“我发誓，以后公司大了，一定要禁止办公室恋情。” 平时吃狗粮就算了，俩人吵架还要殃及无辜，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260章 恋爱小天才 肖慕清刚想说什么，小姑娘就拎起包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平静，“宫总，我身体不舒服，和您请个假，扣实习工资好了。” 宫靖一愣。 肖慕清抬手握过她纤细的手腕，嗓音有些哑，“怎么了？” 戚琦没理他，兀自甩开他的手出了办公室的门。 少年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扯过小姑娘瘦弱的身子，语气有些不好，“又跑哪儿去，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她现在真是没耐心了。 她不想看到他。 “我不回家，灿灿来接我了，你工作吧。” 肖慕清一愣。 那种无所谓，没什么表情的脸，仿佛是曾经她对待路易昂的神态。 “琦琦……” “肖慕清，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们冷静冷静，行么？” 下一秒，是小姑娘纤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戚琦乘电梯下了楼，想到之前金灿灿来接她，肖慕清还一定要送她下来。 混蛋。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跺了跺脚，气鼓鼓的走出写字楼，几乎是没等金灿灿升车门，自己跳了进去。 金灿灿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身子不由得向后靠了靠，“我去，你刘翔啊，受刺激了？车门都不用我升？” 戚琦抬手砸了一下车门，气鼓鼓的，“混蛋！肖慕清就是个混蛋！” 金灿灿一愣。 “你什么情况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混蛋了。” 越说这人她越委屈，眼泪不打一处来，一下子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把昨晚到刚刚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金灿灿听得云里雾里，最后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嚯，办公室激情一夜啊。 还挺会玩。 她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戚琦，“行了，别哭了，男人本来就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指望他有多理解你。” “那怎么能不问我就要啊，以前从来都不会的，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这和强迫有什么区别啊，唔唔唔——” 金灿灿被她哭的一个头两个大，抬手在她胸前拍了一掌，恶狠狠地，“你给姑奶奶闭嘴！” 戚琦一愣，哭声一下子止住了。 就是这一掌，拍的实在是有点疼。 刚才在办公室，肖慕清啃得不轻…… “你怎么也凶我……”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吵死了，谁能受得了你这么哭，我是肖慕清也这么堵你的嘴。” ？？？ 还有理有据了是吗？ 过了一会儿，金灿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委婉的问她，“要不要去药店？” 戚琦一愣。 “去药店干嘛？” “刚才戴了吗？” 她刚想问戴什么，脑子一转才想起来她是什么意思。 戚琦的脸，噌地红了。 扯了扯安全带，她小声嘟囔道，“没弄在里面，他有分寸的。” 金灿灿抽了抽嘴角，“哦，现在他又有分寸了？” ……… 一码归一码好不好！ 戚琦撇了撇嘴，“你怎么向着他说话，你还是不是我室友。” “我不是向着他说话，戚琦，是你在太岁头上动土，好死不死的，说要分手。” 金灿灿一句话仿佛点到了点子上，戚琦一下子就清醒了。 真是因为这个？ 不过好像确实是她说分手之后，他才欺负她的。 “我又不是认真的，我就是气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慕清那么喜欢你，你说要分手，他估计气急了，男生和女生的脑回路不一样，吵架是吵架，但是分手就是真分手，不像你想的，随口说说气气他。” 戚琦被戳中了心事，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真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谁叫他一直凶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替他挡了杯酒，能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戚琦，男人呢，好面子，他是担心你，就你们家肖慕清，都特么把你放手心里捧着，之前沈昱晴，还有朱莉莉，你看看他把朱莉莉家弄的，牢底都要坐穿了，你觉得他你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替他挡酒？” “可是都已经发生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想让你长个记性，以后碰到这样的事儿别再这么出头，”金灿灿顿了顿，随后又开始骂，“不过我说，当时宫靖和莫旭涛也在，两个大男人，放着你出头？不拦着？算什么男人！” 又开始了。 金老师在线点歌。 戚琦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搞得自己像是恋爱大师似的。” 金灿灿没理她，这才启动车子，“没什么，姐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分手分出来的经验而已。” 哦，好平平无奇。 此时此刻，肖慕清窝在沙发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等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的时候，莫旭涛终于一个没忍住，抬手扯掉他嘴里的烟捻灭，“我说你有完没完，活还干不干了？这堆着一大堆工作呢。” 少年掀了掀眼皮，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子置疑，“你们俩当时瞎了，让她敬酒？” “我去，怎么还骂上我们俩了，你们家大长腿速度那么快，谁能反应的过来啊，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酒都见底了。” 肖慕清嗤了他一声，眉头还是拧着的。 怎么就生气了，还要冷静冷静。 明明是这丫头不听话，好端端的非要说什么分手。 分你奶奶个熊的手。 他才不分。 不教训她一下她不长记性。 就得让她哭。 宫靖见肖慕清一直不说话，走上前去踢了踢他的腿，“刚才怎么回事？我们俩都回来了，走进来听到声，又出去抽了根烟才回来，怎么办公室里都折腾上了？” 肖慕清闻言抬了抬眸子，“听到声了？” 莫旭涛翻了个白眼，“废话，哭的那么惨烈，不知道还以为生孩子呢。” 少年一愣。 淦。 一想到刚才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打他，说着不要的模样，他才反应过来。 他滚了滚喉结，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颈，“那个，女生要是被强迫的话，是不是会生气？” ……… 真特么是个好问题。 莫旭涛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牛逼，你太牛逼了，你就是08年申办奥运会，牛掰格拉斯。” 肖慕清打掉他的手，语气有些不耐烦，“问你话呢。” 宫靖拿过戚琦刚才扔在茶几上的qq糖拆开，塞了一颗进嘴巴里，“怪不得刚才哭呢，合着你强迫人家来着。” 莫旭涛真是服了这人的脑回路了。 “哥，你真是我哥，不是你谈恋爱不能好好谈啊，天天睡一块，机会那么多，你就不能忍一下回家吗？强制py很好玩吗？” 第261章 法定结婚年龄 肖慕清眼神有些闪躲，一提起这事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谁叫她说要分手，还算了，别的话都能提，就这两个词不能提。” 肖慕清压根就没有想过和她分手。 不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然这丫头一直不长记性。 就算自己宠着她，也不能这么折腾。 宫靖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慕清，女生和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们说分手就是真分手，但是分手这两个字在她们那儿，是气话。” “就是就是，你没听过吗，如果一个男生不想分手，那这段感情就分不了，这说明女生说分手就是闹脾气，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不仅当真了，还被气到了。 不管是气话还是什么，他不允许戚琦讲这两个字。 “行了你，别愁眉苦脸了，赶快干活，晚上回去再去哄人。” 莫旭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重新窝回桌前去赶图纸。 宫靖把那包qq糖塞了他手上，扬了扬眉，“现在知道刚才为什么生气了？” 知道了，再不知道他就是个傻子了。 随手拿了一颗塞进嘴巴里，这才发现软q软q的，怪不得小丫头爱吃。 确实好吃。 戚琦和金灿灿下午去看了场电影，又一起吃了顿晚饭，这会儿吃完饭俩人走出商场，就看到肖慕清长腿一伸，靠在那辆卡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还是普通的t恤长裤，隔了一个下午再见到他，她气也消了不少了。 不过，怎么在这儿？ 戚琦抬手拍了金灿灿一掌，“你是不是通风报信了？” “姑奶奶，你们俩放我去和帅哥约会行不行，这几十条微信轰炸我，我手机都快被他发没电了。” 戚琦拧了拧眉，想到看电影的时候金灿灿一直在看手机。 好巧不巧，她心烦，把手机关机了。 哼，这要是在抗日，金灿灿就是大汉奸。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少年迈着步子走上前，顺手提过戚琦肩上的包，“回家么？” 哼。 戚琦没理他，甩了甩头发钻进了副驾驶。 不回家去哪儿，睡大街吗。 金灿灿摆了摆手，“行了，不用谢我，哄人去吧。” 肖慕清抬手摸了摸鼻子，上了车坐好。 戚琦这会儿扯着安全带，也不跟他说话，撇着嘴倒在车窗上。 少年抬手扯了扯她的裙子下摆，半哄道，“还生气呢？” 小姑娘没理他。 肖慕清凑上前，亲了亲她的耳尖，“宝宝别生气了，我错了。” “错哪儿了？”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少年眨了眨眸子，一脸的委屈，“不该强迫你，不该凶你，不该你哭了不抱你哄着你还继续训斥你。” ……… 还行，还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戚琦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肖慕清，以后不要这样欺负我好不好？” 明明在这事儿上，她从来就没拒绝过他，她不想在那种地方，那样的时间点和他做。 他点头如捣蒜，凑到她胸前拱了拱，撒娇道，“宝宝别生气了，以后都不会了，你以后，别说分手好不好？” 戚琦一愣。 其实今天这事儿她也有错。 千不该万不该生气的时候和他提分手。 她根本也没想过分手。 可那时候在气头上，她又不肯占了下风，才和他闹脾气。 她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耳朵，“我不该和你说那样的话，我跟你道歉，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两个字了，对不起。” 肖慕清“嗯”了一声，把人抱进怀里，大掌扣着她的头，轻声道，“琦琦，我是男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我保护你，昨晚敬酒，下不为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为了我挡，明白了吗？” 戚琦纤细的双臂缠上他的腰，轻声“嗯”了句。 “我当时没想过那么多，就是不想你那么辛苦，你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抱着我，说做生意好难，我当时心里真的好难受，慕清，如果真的辛苦的话，我们就不干了好不好？你不用赚那么多钱的。” 肖慕清摸了摸她头顶长出来的那一截直发，低头亲了亲，“傻死了，事业这东西对男人来说，是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我这么拼命，一是为了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不想我们琦琦以后跟着我吃苦，二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想让梁家知道，没有他们，就算我是个私生子，也一样可以靠自己，过得很好，所以宝宝，”他托起她的脸，一字一顿，“不要自责，也不要把压力都扛在自己肩上，明白吗？” 戚琦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胡子长出来好多了，等会回家我给你刮一下吧。” 肖慕清轻声一笑，“行。”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拇指指腹滑过她的脖颈，声线温柔，“还疼么？” 戚琦一愣。 一想到下午在隔间里那一次，脸不由得有些红。 “有，有一点……” 说到后面她声音都小了下去。 肖慕清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宝宝，下次不会了，回家我看看，要是破皮了擦点药。” 戚琦“嗯”了一声，想到之前也有几次，他弄的太凶，第二天起来红肿破皮，还差点去了医院，后来家里就放了几只药膏，她皮肤薄，总是受伤，肖慕清有时候弄完便给她擦药。 回家之后俩人冲了个澡，肖慕清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实是破了点皮，不过不碍事，给她擦了药便抱着她上床休息了。 戚琦窝在他怀里，头顶是少年轻缓的呼吸声，耳边是他胸膛跳动的声音，渐渐地睡了过去。 一晃眼暑假也过去了。 鉴于生日礼物被他提前穿上了，戚琦手里的小金库也差不多被荡平，也就没再给他买礼物。 还好肖慕清也不介意这些形式，过生日那晚戚琦换了之前和金灿灿在商场里买的其中一套内衣，被他压在窗边又完美的做过了零点。 果然年轻就是好，身体好到不行。 就是最后快睡过去的时候，戚琦迷迷糊糊听到他来了句，“宝宝，我现在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 所以呢？ 第262章 考研究生 开学之后戚琦重新回去给莫童上课，其实肖慕清挺忙的，但是还是照例接送她，她给莫童上课的时候他就和莫旭涛窝在茶几上处理工作，下了课三个人再一起回公司。 戚琦的课也逐渐少了下来，肖慕清几个人大四没课了，就只剩下一个毕业论文，便都专心的窝在公司里。 这天上完法语课，戚琦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的时候，林建成突然走了过来。 “戚琦啊。” 小姑娘拢了拢头发抬起头，“怎么了林老师？” “我听说你暑假在肖慕清那儿实习来着？” 戚琦一愣。 她和肖慕清的事儿其实在学校里传的挺快的。 一来是刚进杭川大学的时候就被封了个院花，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后面路易昂又轰轰烈烈的追她，当时都流传，不知道到底谁能入得了她的眼。 结果没想到，最后跟了肖慕清，一跟就是这么久。 饶是肖慕清平时没什么花边新闻，可跟着宫靖和莫旭涛混，风评并不怎么好，人人都等着看她被甩。 结果没想到，俩人简直就是蜜里调油，还一起创业了。 “嗯，也不算是实习吧，就是过去帮他一下。” “你现在大三了，今年一结束马上也要找实习了，有什么打算？就这么跟着他？” 这话之前金灿灿也问过她。 前些日子戚柏海打了通电话过来，也是问她后面有什么打算。 “林老师，您有什么建议吗？” 戚琦感觉林建成问她这话，其实是有话要说。 林建成扶了扶眼睛，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我看你跟着他这段时间法语进步挺大的，这小子语言上其实挺有天赋的，我之前还想让他考个研究生呢，结果他说没兴趣，就想赚大钱娶媳妇儿，你有没有兴趣读个研？” 戚琦一愣。 怎么就从工作跳到读研了？ “可是林老师，我就算是考研的话，肯定也是考英语专业的研究生啊，法语的话……” “诶，你们英语专业考研除了翻译基本也是要考二外的，你读个翻译不就行了，到时候修个法语的二学位。” 戚琦其实根本没考虑过读研的事儿。 一来是她刚进来杭川的时候，就想着毕业赚钱。二来，读研的费用，确实是一大笔。 她没有那个经济能力承担这个风险。 “林老师，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就想毕业了找份工作，我虽然不是贫困生，但是家庭条件还不允许我这么折腾。” 林建成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约莫也知道些戚琦家里的情况，不穷，但也富裕不到哪里去，放在宁川那么个小地方还算是富足，可要是在杭川，就要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出人头地了。所以一开始她和肖慕清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这小子家里那团糟烂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个安安分分的小姑娘，跟了这么个混蛋。 林建成这么想着，便叹了一口气，“行吧，不过你要是有想法的话，随时过来找我，学校每年都有公派留学的机会，你啊，现在年纪轻，别为了不稳定的感情赔上以后，这年头，最不能赌的就是人心了。” 戚琦弯了弯眼睛，拉好书包拉链，“谢谢林老师，我有分寸的。” “行了，去忙吧。” 为什么全世界都仿佛在告诉她肖慕清不可信…… 害。 明明跟他认识两年多，她觉得他是最靠谱的那一个。 晚上肖慕清下了班过来接她。 戚琦把书包放到后座，扣好安全带，想到那天去酒桌上捞他，不禁开口嘟囔了句，“你说我要不要去考个驾照啊，你以后谈生意这么喝酒，总要叫代驾，多麻烦啊。” 肖慕清抬手蹭了蹭小姑娘额前长出来的毛茸茸的碎发，“不用，以后配个司机。” ！！！ 戚琦无语。 “肖总您可真是财大气粗。” 少年勾唇一笑，抬手扯了扯她的领口，声音温热，“我不仅财大气粗，这事儿你不是最有体会了吗，要不，等会试试？” ！！！ 神！经！病！啊！ 戚琦抬眸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开车。” 这人，每天不正经。 肖慕清一笑，随即发动了车子。 等到车子汇入车道，他才想起来刚在校门口碰到林建成，俩人聊的话题。 “琦琦，你想读研吗？” 戚琦一愣。 怎么最近都来问她要不要读研。 “不读了吧，毕业了直接跟着你工作啊，你不要我这个实习生就去找别的工作，读研少说也要两年，支撑不起的。” 少年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琦琦，别因为我耽误自己，明白吗？” 饶是他需要她，晟中需要她，可是他不想戚琦为了他牺牲太多。 平日里晚上为了陪他，白天家里学校这么折腾，其实他挺心疼的。 但是左右熬不过漆黑的夜和难捱的，总是想要她。 好在现在课少了，戚琦也不用一个大早爬起来回学校了。 少女侧头看了他一眼。 路灯的光顺着车窗透进来，洒在他侧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雾。 男孩儿的脸棱角分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眼尾上挑，勾人不自知。 这么长时间，肖慕清出落的越发成熟稳重了，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戚琦抬手摸了摸他下颚角的那颗痣，“我不会的，我是真的不想读研，跟你没关系，跟谁都没关系。做科研应该是有兴趣的，可其实学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标准和尺度，我不想把它规章化，我之所以考来杭川，也是因为这边赚钱的机会多，你也知道我的，财迷一个。” 学习新知识，搞研究，应该是有一层乐趣在的。 而她没有乐趣，至少现在，她没有。 之前那么辛苦的读书，不过是为了学校里每一年丰厚的奖学金，可若是毕业了，在工作和做研究里选一个，她还是想先赚点钱。 不想以后那么辛苦，也不想，戚柏海和赵庆梅跟着她辛苦。 肖慕清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行，如果以后改变了想法，就告诉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戚琦嘿嘿一笑，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我男朋友真好。” 第263章 沈昱晴 这天下课，戚琦背着书包刚刚从教室出来，就遇上了沈昱晴。 她头发有些干枯毛躁，一看就是许久没打理过，眼下也是一片黛青，一副没怎么睡觉的模样。 真想不到，平日里连休息都要光彩照人的沈大小姐，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自从那天砸了她的生日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和她说过话了。 尤其是一想到这女人找人把她和肖慕清关在储藏间里，她就心有余悸。 太恶毒，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 这会儿金灿灿看到她，不由得把戚琦拉在身后，一脸警戒，“你又来干嘛？” 沈昱晴走上前，垂眸看她，神色很是疲惫，“戚琦，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 和她道歉？ “你和我有什么好道歉的？” “之前把你和肖慕清锁在储藏室，是我的不对，我想给你赔个不是，行吗？” 戚琦掂了掂肩上的书包，声音很平，“那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以后没什么事也不用找我了。” 她说完就拉着金灿灿走，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昱晴见她要走，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拦住她，“戚琦，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宫家和我们家取消婚约了，现在涛子他们都不理我，你能不能，和他们说一下，呜呜呜，我真的不想失去宫靖。” 她一边说还哭了起来，惹得周围的同学全都看了过来。 戚琦觉得头有些疼。 “你不想失去宫靖，找我也没用，我又不是宫靖。” 沈昱晴慌不择路的拉过她的手，脸上全是泪，“戚琦，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来打扰你，好不好？” 戚琦和金灿灿无语了。 “我帮不了你。” 沈昱晴哭的抽抽搭搭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知道找谁了……” 戚琦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这女人在她们几个面前向来都是只高傲的白天鹅，很少有这么慌张落魄的时候。 戚琦叹了一口气，挣开她的手，声音很轻，“行，但是我也只能说几句，剩下的，我也做不了什么。” 沈昱晴连忙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戚琦。” 她刚要走，沈昱晴又拉住她，“我，我请你吃个饭吧。” 戚琦摆了摆手，“真不用，你不需要这么低三下四的，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沈昱晴抬手擦了擦脸，“戚琦，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我做了那么多错事，真的想补偿你。” 这位千金大小姐难道不知道，远离她就是最好的补偿了吗？ 戚琦叹了一口气，“吃完这顿饭，你以后就不会来烦我了吗？” 沈昱晴连忙点头，“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行，要是一顿饭吃完就能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吃。 金灿灿凑到戚琦耳边，小声嘟囔道，“我怎么感觉还是鸿门宴呢。” 戚琦抬手拍了拍金灿灿的肩，“行了，没什么事，就是吃个饭而已，你先回宿舍吧。” 金灿灿还是不放心，“那你和肖慕清说一声，有什么事让他去接你。” 戚琦点了点头。 这会儿金灿灿回了宿舍，戚琦跟着沈昱晴，上了车。 她没有开车，是家里的司机，这会儿坐在车子后座，沈昱晴一直绞着手指，咬着下唇不说话。 戚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瘫在座椅上玩手机。 没过多久，肖慕清就发了条消息过来。 “金灿灿说沈昱晴去找你了？” 戚琦按亮屏幕，回：“嗯，说是觉得很对不起我，要请我吃饭。” 屏幕里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不到几秒，肖慕清回了条语音。 戚琦调小音量，把听筒凑到了耳边，“宝宝，地址发我，我过去。” 这人。 她闻言看了看窗外有些陌生的风景，问沈昱晴，“我们去哪儿吃？这离学校有些远吧？” 沈昱晴抬手擦了擦脸，嗫嚅道，“我们家开的一个会所，我，我还有些事想和你说，外面不太方便。” 戚琦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这个模样，好像确实也不太方便。 到了地方之后，戚琦给肖慕清发了定位，跟着她进了门。 她没来过这种会所，只是在电视剧里和言情里看到过，这会儿迈进金碧辉煌的大堂，便看到一群侍应生，身旁还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指尖都夹着烟，烟雾缭绕的。 沈昱晴拉着她七拐八拐的，终于推开包厢门，“进来吧。” 戚琦站在包厢门口游移不定，感觉这并不像是可以聊天吃饭的地方，倒像是，。 她一愣，问她，“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来这种地方？” 沈昱晴这会儿脸上的神色缓了缓，也不哭了，抬手把她扯进包厢，推到了沙发上。 戚琦一个踉跄，这会儿栽到沙发上，耳边充斥着躁动的音乐，才缓过神。 卡座里坐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全是生面孔，周围都围着三四个女人，衣着暴露，裸露的肌肤贴在男人的身上，烟雾缭绕，气氛很是暧昧。 沈昱晴坐到一旁，拿过一杯酒推到戚琦面前，“润泽哥，人带过来了。” 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闻言朝戚琦望了过来。 戚琦一愣。 这张脸，这个名字，仿佛和某些记忆重合了。 润泽……… 梁润泽？ 梁润泽见她在发呆，抬眸看着她，“哟，妹妹，这才过了多久，就不认识哥哥了？” 戚琦一愣，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明白沈昱晴这一出是要做什么。 她侧头看她，语气很冰，“你说的道歉，就是这种道歉？” 沈昱晴勾了勾唇，拿过一杯酒一饮而尽，笑的很苍凉，“戚琦，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跟你道歉吧？我告诉你，我恨透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她说完便抬手给了戚琦一个巴掌，打的她直接栽进了沙发里。 戚琦脸颊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咬了咬牙，扯着嗓子道，“你变成如今这样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和我没关系！” 沈昱晴扯着她的头发，把她从沙发上提起来，“我咎由自取？戚琦，如果不是你，宫靖他们会自己创业？会和我取消婚约？肖慕清会连一个字都不肯跟我说？” 戚琦这会儿回复过意识，抬手甩开她的手，猛地回了个巴掌过去，“沈昱晴，就算没有我，肖慕清也不会和你多说一个字，是你自己不检点，是你自己作成了这个下场！” 她手上用了十成的力道，把她打歪在了地上。 这会儿沙发上的男人们都跟看戏似的，不禁拍手叫好。 “没想到啊，肖慕清这野种，找的女人也够野。” 一道有些粗俗的男声传来。 第264章 梁润泽 戚琦拧了拧眉，拉过背包就准备走。 哪知道梁润泽不这么想，抬脚拦了一下，顺势把戚琦扯进沙发里，声音里透着一股调戏，“妹妹，这刚来就想走啊，酒还没喝呢。” 戚琦推开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不认识你们。” 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轻声一笑，“哟，妹妹，这可是你男人的亲哥，说不认识，太没良心了吧。” “就是啊，你连肖慕清那么个私生子都能侍奉，怎么哥哥们就不行了呢？” 梁润泽抬手摸了摸戚琦的脸，不禁扯了扯嘴角，“妹妹，肖慕清有什么好的啊，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你跟哥哥我睡一觉，想要什么没有？” 戚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现在就想吐。 这些人，怕是要比路易昂这种公子哥还要不知好歹。 至少路易昂不会对她说这么下流的话。 戚琦身子往后挪了挪，义正言辞道，“我只是肖慕清一个人的女朋友，我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男朋友。” 梁润泽拿过一杯酒推到戚琦面前，好整以暇的盯着她，“行啊，妹妹，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下去，哥哥就放你走，怎么样？” 他说完，便侧头和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戚琦垂眸盯着那杯酒。 刚才进来之前，她给肖慕清发了包厢号。 她一抬脚就惊觉不对，趁着沈昱晴分神的时候，联系了肖慕清。 刚才车子开过来不算远，虽然离学校远，但是离几个人的工作室还算近，肖慕清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戚琦知道这酒一定不简单。 她只要再拖延一下时间就好。 她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好意思，我不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酒。” 梁润泽挑了挑眉，一条长臂搭上了椅背，“这样啊，妹妹真是不给我面子呢。” 他话说完，便打了个响指。 随即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餐盘。 “梁少。” 梁润泽轻声“嗯”了下，随即挥了挥手，看着戚琦，“既然妹妹不喝这酒，那我们只能走别的途径了。” “毕竟今儿个，哥哥想知道，妹妹是怎么让我那个杂种弟弟舒服的。”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那服务生就朝她走了过去，捏过她的下巴，喂了一粒药进去。 整个动作不到一分钟，戚琦猛地站起身，甩开他的手，弯下身子干呕起来，想把刚刚喂进嘴里的药丸吐出来。 “呕，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梁润泽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开始去解皮带，“没什么，就是让你体验一下，哥哥带给你的快乐。” 下一秒，他扯过女孩儿的手，一个大力，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小姑娘，肖慕清在床上让你舒服了，哥哥还能让你舒服——” 他话还没说完，包厢门就猛地被人推开，肖慕清带着一身的寒意冲进来，抬手抡了他一个拳头。 “你特么想死是不是？” 少年揪起他的衣服领子，把人提了起来，周身散发着冷戾阴鸷的气息，包厢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梁润泽回过神，冷声一笑，扬着下巴看他，“怎么，舍不得了，给哥几个玩玩啊，女人嘛，分享一下有什么好心疼的。” 下一秒，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他身上。 身后的几个男人闻声都站起来想冲过去。 这会儿莫旭涛和宫靖带着几个人在门外，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子邪性，“各位，梁家的家事，最好就别管了吧？” 几个男人见门外站了那么多人，还是宫家和莫家的二世祖，不由得纷纷站起身，打了招呼就跑了。 沈昱晴看到宫靖，急急忙忙的冲过去想要解释什么。 “宫靖，我——” 宫靖没等她说话，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把沈小姐带走吧，有什么事，交给警察处理。” “宫靖！你不能这么对我！” 男人倚靠在门边，模样有些倦，“昱晴，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慕清的底线，之前那几次没出什么大事，我们可以不计较，现在嘛，慕清那个性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的工作人员闻言一一上前，架着沈昱晴的胳膊把她拖出了包厢。 “宫靖！我们是有婚约的！你这样根本就没办法我和爸妈交代！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莫旭涛被她吵的心烦意乱，扬了扬手，“快送下去，吵死了。” 这会儿肖慕清把梁润泽打了个半死，最后一个拳头要落下去的时候，衣角被人扯住了。 “慕，慕清，我好难受……” 戚琦的声音带着颤，娇娇柔柔的。 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阖着眼，意识也有些混沌。 他回过神，凑到沙发边上，把她抱起来，“琦琦，没事了，我过来了，没事的，没人欺负你。” 戚琦扯着他的衣服领子，声音有些哽咽，眼角也是红的，“我，我好热，我好难受……” 她说完便去扯衣领，仰着脑袋，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肖慕清把她抱起来，声音都在颤，“没事的琦琦，我带你回家，没事的。” 这会儿宫靖和莫旭涛走进屋，抬手拿过刚才服务员手里的托盘自己看了看，“我去，这特么是人么，下药了。” 宫靖扫了一眼窝在少年怀里，脸色坨红的小姑娘，“快点带回家吧，我和涛子去查查这药。” 肖慕清手都在抖，抱着戚琦，心被狠狠地揪着，“我先带她回去，有消息通知我。” 他抱着怀里的人，急急忙忙的出了包厢的门，把人放到了车上。 车子一路飞驰，戚琦窝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在扯衣领。 “肖慕清，呜呜呜，我好难受——” 小姑娘眼角都渗出了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抬手拉过她的手，声音里全是哽咽，“琦琦，马上就到家了，再忍一下，好不好？” 那个畜生。 肖慕清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折腾了一夜，天色已经大亮，肖慕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青白的烟雾照着少年略微有些疲惫的脸，他弓着脊背，肩胛骨凸起，整个人显得很是落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直到卧室里传来声音，他才捻灭烟，抬脚，走了过去。 这会儿戚琦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眨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慕清……” 第265章 我们回家 小姑娘的嗓子还是哑的。 肖慕清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拢了拢她脸上的头发，问，“还有不舒服吗？” 戚琦摇了摇头，把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冲着他，“你抱抱我。” 少年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他拉过她，把人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不禁问他，“你抽了多少烟啊？” “没多少，太臭的话，我去洗个澡？” 戚琦摇了摇头，把他抱的紧了些，“不要，等会儿再洗吧。” 俩人就这儿抱着，没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才开口，说出的话像是从嗓子里扯出来似的，带着沙，“宝宝，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戚琦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就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肖慕清来晚一步。 如果，她没给他发消息。 那么现在，结局就会不一样…… 她不敢面对那样的结局。 她长舒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还好你来了。” 肖慕清抱紧了她，亲着她的额头，“宝宝，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他给戚琦煮了饭，又哄了她一阵，确认她恢复过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去了市一队的警局。 肖慕清到的时候，梁清远，宋心悠也已经来了。 这会儿俩人坐在椅子上，对着一队队长路奇在说话。 “小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我儿子放出来。” “他又没犯法，就是糊弄了个小姑娘，那贱蹄子又没损失！” 这会儿肖慕清听到声音，猛地抬脚，踢了宋心悠的椅子一脚。 “特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现在不确定我打不打女人。” 语气森寒，带着不容置喙的冷。 宋心悠和梁清远闻言都朝他看过来。 这会儿梁清远看到他过来，猛地站起身，椅子在他的推动下，在警察局里发出“嘶拉”的声音。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畜生！” 梁清远气势汹汹的扬起手，准备去打他。 肖慕清一个曲臂打掉他的手，“想在警局里动手？” 路奇闻言走过来，拉住梁清远，“梁哥，有事好好说，别动手。” 肖慕清冷了冷眸子，拉过椅子坐下来，“我是受害者家属。” 宋心悠扫了他一眼，嚷嚷道，“呵，养了那么个女人，本事长了不少，都学会扣人了，你个野种，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我儿子放出来，我和你没完！” 少年勾了勾唇，笑的森然，“哦？你儿子给女大学生下药未遂，你怎么和我没完？” 宋心悠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你你你，肖慕清我告诉你！等小泽出来我和你没完！” 他没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侧头看着路奇，“路队长，现在证据确凿，还有监控录像，需要我女朋友去医院做血液检查吗？” 他问的坦荡荡，眸子平静无波，声音也很淡。 路奇看了他和梁清远一眼，清了清嗓子，“以被害人身份告的话，可能会判刑。” 肖慕清扬了扬眉，“委托给我行不行，我们家姑娘，不需要见人渣。” “肖慕清！” 梁清远的手又扬了下来，准备去打他。 路奇额角滴落一滴汗，拉过肖慕清，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慕清啊，这你也知道，这案子我办不了了，要交给上头办。” 少年闻言心下了然，他勾了勾唇角，周身散发着冷戾阴鸷的气息，问：“所以现在被拘几天？” 路奇叹了一口气，“十五天。” “行。” 路奇一愣。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肖慕清冲着梁清远扬了扬下巴，声音冷又沉，“十五天之后，我过来拿他的命。” 之前在会所的事还是被梁家压了下来。 这段时间肖慕清频繁的抽烟，戚琦没遭受什么损失，梁家要给精神补偿费她也没要，她只想要梁润泽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梁家在杭川是什么角色，梁润泽根本都不会有什么事。 这天戚琦在家里，拉着肖慕清的手，终于开口和他说这件事。 “慕清……” 少年抬眸看她，一双桃花眼有些倦。 “你答应我，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他把她抱进怀里，揉着她细软的发，嗅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奶香味，声音很轻，“我不会放过他的。” 戚琦环住他的腰，温声哄着，“我知道，我们走法律途径好吗？我也不打算放过他。” 肖慕清也想走法律途径。 可是梁家，根本不是能走法律途径的人。 这些年，他看着梁润泽做一些下三滥的事，可那时候事不关己，如今动到了他头上，他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琦琦，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行。” 戚琦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的，我没受到什么伤害，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见他不说话，又补了句，“别做傻事，好吗？别为了这样不值得的人作践自己。” 肖慕清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这天肖慕清和宫靖莫旭涛两人窝在办公室里，这会儿路奇的电话打过来，肖慕清垂了垂眸子，轻声“嗯”了句。 “现在被放出来了？” 听筒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慕清拿过椅子上的外套准备走。 莫旭涛闻声皱了皱眉，问：“你要去一队？” 少年“嗯”了声，“去要他的命。” 宫靖和莫旭涛刚想拦他，就见他按了电梯下去了。 莫旭涛跳了一下，“我去，这别出什么事啊。” 宫靖闻言眯了眯眼，问，“戚琦呢？” “在学校啊，她今天有课。” “给她打电话。” 半小时后，肖慕清把车开到了一队警局。 这会儿警局前停了辆黑色宾利，周康衍站在车门边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嘱咐什么。 梁润泽被宋心悠扶着，慢悠悠的从警局里走出来。 梁清远走在前面，很明显是在生气。 肖慕清启动车子，抬脚，缓慢地踩下了油门。 下一秒，车子即将冲出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这才发现是戚琦的电话。 这个点，不是在上课吗？ 少年抬眸扫了一眼挡风玻璃外面的几个人，还是皱了皱眉。 “宝宝，怎么了？” “肖慕清！你回来！你不要做傻事！呜呜呜，你回来——” 听筒那边全是哭声，戚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震的他心尖儿都在疼。 “琦琦，我……” “肖慕清，我求求你，我只有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少年抬眸看着那辆已经驶离的车，缓慢地抬起了脚，像是脱力了似的。 他倒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好，我去接你下课，好不好？” “嗯，你回来，接我，我们回家。” 肖慕清刚准备说什么，耳边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引擎刹车声，和车子撞击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兀自勾了勾唇。 “好，宝宝，我去接你，我们回家。” 第266章 植物人 跨年夜这天，几个人奔向了海底捞。 梁润泽那件事，肖慕清绝口不提，戚琦便也没再问。 晟中在一众创业公司里，用一年的时间，熬过了a轮，现如今成功活了下来。波澜风投在b轮又注资500万，资金型入股，看好晟中的未来发展，只出钱不出力，算是投资型股东。 至此，晟中已经成了一个葡萄酒生产经营企业，饶是今年没怎么赚钱，但是法国酒庄那边，也算是没有赔，从其他几个葡萄园那里又进购了几种不同品种的葡萄，产量和种类也逐渐提高，搭上了王建之后，国内的葡萄酒市场，已经逐渐向几个人打开了大门。 这晚莫旭涛把江秋也带了过来。 几个人窝在一张大桌前，盯着冒着热气的四格火锅，眼底升腾出一片水雾。 肖慕清见番茄锅已经沸了，拿过勺子给戚琦舀了一碗。 这丫头肉不怎么爱吃，海底捞的番茄汤倒是爱喝。 “这今晚上吃火锅，也不能喝红酒了啊。” 莫旭涛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刚想抽，侧头瞥到了墙上的禁止吸烟标志，还是姗姗然放下了。 还是在办公室舒服。 宫靖屈起食指点了点桌面，“别喝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别又喝大了。” 戚琦拿过勺子舀了一勺汤，这才想起来正事儿，“法国那边的蜡封工厂找好了吗？” 之前candice的蜡封全部是在法国完成之后再运回，但是酒庄太小，饶是宫靖爷爷后期招了不少人，但是供应量太大，还是决定再联系一家法国本地的工厂。 流水线操作，时效上能大大提高。 “嗯，之前展会上遇到的那对法国夫妇，你还记得吗？” 肖慕清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戚琦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展会上那对死活不说英语的夫妇。 “怎么了吗？” “他们夫妇俩开酒庄的，也做蜡封，那天我翻笔记本翻到了名片，就联系了一下，他们市场主要集中在欧洲，有一个自家的蜡封工厂，想搭上国内市场的线，所以接了candice的蜡封。” 戚琦一愣。 那么这个意思，就是，“你们现在打算接别的酒庄了？” 宫靖勾了勾唇，“没错，自产自销是一回事，我们还准备，拿下这家酒庄的国内总代理。” ！！！ 戚琦感觉自己的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小姑娘一副星星眼，抬手捧起肖慕清的脸，在他唇上猛地亲了一口，“肖慕清，你们好厉害啊！” 少年一愣，在火锅的热气里，耳根都红了。 他抬手揉了揉戚琦的发，一脸的宠溺，“宝宝，这么多人呢，回家再亲，乖。” 莫旭涛和宫靖已经对这幅模样见怪不怪了，低头装作没看到似的，开始吃饭。 戚琦现在满脑子都是晟中熬过了a轮，又要拿下其他酒庄国内总代理的事儿，感觉周围全是粉色泡泡，都有些不真切。 “到时候那对夫妇要过来吃个饭，这次不会像上次那么乱，一起过去吧。” 小姑娘一愣，咬着筷子，眨着清凌凌的眸子看着身侧的少年。 “啊？一起吃饭吗？可是我的法语……” 宫靖举起玻璃杯，长臂一伸，到几人面前，“有老肖呢，你怕什么，更何况那对夫妇过来就只认识你们两个，”他说完便晃了晃杯子，“我们几个走一个吧，希望新的一年，晟中可以越来越好，希望有那么一天，名字倒过来念。” 晟中，中晟。 在国内，这个领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肖慕清一只手臂搭在戚琦肩上，和她一起抬手，碰了宫靖的杯。 五个人坐在热热闹闹的火锅店，四宫格火锅冒着热气，玻璃和玻璃碰撞的声音响起，像是少年少女最纯真无瑕的梦。 果敢，不后退。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戚琦才发现窗外白茫茫一片。 宫靖给几个人放了一天假，说是元旦第一天，不能加班，要回来感受一下普通学生党的幸福。 昨天晚上肖慕清和戚琦回来就直奔主题，在火锅店没吃到零点，却在卧室的飘窗上折腾过了零点。 这会儿戚琦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下雪了。 杭川很少下雪。 饶是偶尔有个零度，可是气候不允许，一年都看不到一片雪花。 戚琦扯过床头的衬衫套到身上，也没管枕边的人，一个轱辘爬到飘窗上，去看窗外。 纯白色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在黑色的地上杳无痕迹，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似的一样湛蓝，楼下已经有不少小孩儿穿着羽绒服，带着围巾和手套，在玩雪。 虽然落地成盒，但是能看一场也是好的。 小姑娘盯着楼下的景象，笑的眉眼弯弯，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哇”。 宁川的天气要比杭川暖和些，她20年都没见过一场雪，还挺稀奇。 床上的少年闻言翻了个身，摸到手边空荡荡一片，这才睁开眼。 一睁开眼，便是小姑娘抱着个抱枕，半趴在飘窗上。 乌黑的长卷发铺在背上，一黑一白，对比明显。 肖慕清滚了滚喉结，掀开被子下床，把人抱进了怀里，“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戚琦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臂，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肖慕清，你快看，下雪了。” 少年一愣，随即抬头望向窗外。 确实，还挺大。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想出去玩吗？” 戚琦一喜，侧头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想。” 肖慕清勾唇一笑，低头亲了亲她耳尖，“多穿点，下雪了外面冷。” 俩人穿戴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雪已经很大了。 小区的树杈上都压了厚厚一层雪，大概是下了有一会儿，这会有不少小孩儿晃动着树枝在抖雪。 戚琦眯了眯眼，抬脚就跟了上去。 大片的雪洒落，小姑娘乌黑的头发上都沾了一些，小脸冻得越发白皙，唇色衬的鲜艳欲滴。 “慕清，你快过来看啊，好大的雪！” 她一说完头上就砸落下来一团，抬手摸了摸，才发现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饶是头发被砸的乱七八糟，却开心到不行。 肖慕清走上前，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雪，“你慢着点，别等会回去感冒了。” “不会的，”她说完便踮脚，把脸上的雪蹭到他下巴上，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凉吗？” 肖慕清一笑，顺势把人勾进怀里，低头在她脸上蹭着，“一起凉。” 俩人蹭的难舍难分，像是戳到了笑穴似的，脸上痒痒的。 这时候不知道哪传来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打破了小区里的寂静。 一辆宾利在公寓楼下停下，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穿着挺括的大衣，从车里走了下来。 肖慕清和戚琦回过神，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小少爷，大少爷可能不行了，老爷让您过去。” 周康衍在俩人面前站定，身上还沾了一些雪。 大雪如幕，戚琦在0度的天气里，握住了肖慕清有些冰凉的掌心。 过了许久，少年像是从喉咙里憋出来似的，淡淡吐了三个字。 “死了吗？” 周康衍一愣。 男人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丝克制和隐忍，声音却是嘶哑的，“医生说，可能是植物人。” 冬季的冷风，吹开了少年的碎发，露出了额头上那块细小的，疤。 肖慕清揽过戚琦的肩，声音淡漠，没什么情绪，“死了再来找我。” 说完两人便上了楼。 周康衍盯着两人渐去渐远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267章 恨意 俩人上了楼之后，肖慕清窝进沙发里，一言不发。 戚琦坐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以前发生的事，她实在是软不下心让他过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哥哥”。 那天肖慕清回来之后，戚琦才知道，他没踩下去的那一脚油门，被沈昱晴踩了。 那一天，沈昱晴像是疯了一样，撞了过去。 那时候梁润泽还没来得及上车，被她一个车速，撞飞了至少二十米。 后来，梁润泽被推进了抢救室，而沈昱晴，蓄意杀人，被判了刑，沈家也轰然倒塌。 也是那时候宫靖才知道，沈昱晴所谓的和所有男人都不清不楚，也是梁润泽威胁的。 一次偶然，她和他发生了关系，被他录下了视频。 后来，梁润泽便用这视频要挟她，还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只有她和梁润泽知道。 梁润泽之前就想方设法的接近过戚琦，可那时候戚琦被肖慕清保护的密不透风，他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他找上了沈昱晴，要挟她，把戚琦带过去。 于是，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而此时此刻，梁润泽躺在医院里，她只觉得活该。 做了那么多的恶，就应该承受后果。 之前碍于梁家的面子，没有办法处罚梁润泽，可当天涉事的其他人，给她喂药的那个服务生，全都判了刑。 未遂，三年至七年。 这好像是，肖慕清唯一能做到的，替她惩罚的方法。 这么想着，戚琦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抬手把肖慕清扣进怀里，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拍着他的背。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像是在撒盐一般，怎么也不肯停。 少年抬手圈住她的腰，侧头在她脖颈处蹭着，缓缓开口道，“琦琦，地毯上，行么？” 他想要。 他想找个方式发泄这种混乱的，糟糕的，形容不出来的情绪。 戚琦抬手揉了揉他密且软的短发，声音很轻，“好。” 最后结束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阳光穿破云层，照进狭小的客厅里，洒在了俩人身上。 肖慕清趴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有一次，和一群小混混打架，那群小混混，是梁润泽找的人，后来被路叔带去了一队的警局，他问我，是不是不要命了。” 少年顿了顿，嗓音有些哑，“我说，梁润泽害死了我妈，我要他也去死。” “死在哪儿都好，就是不能好好活着。” 戚琦双臂环上他的脊背，眼角还是湿的。 “我恨他，真的好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妈也不会进去，更不会死在那种地方。” 肖慕清从来没说过，那些年支撑他活下来的人，不是肖珍，而是梁润泽。 他要在阴暗的角落里蛰伏着，看着他蜕皮，挣扎，最后死去。 他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就算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琦琦，你知道那天，我在警局，多想一脚油门踩下去，我想要他死。他不能，动我的人。” 戚琦知道，也清楚。 她对于肖慕清来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珍贵的东西了。 他平日里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就连撞了一下都要疾言厉色的呵斥她，担心她疼，怎么能忍受，有人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肖慕清以为，只要梁润泽死了，他就开心了。 可是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却一点也不快乐。 一点，报仇的快感都没有。 “琦琦，我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他说完这段长长的话，身子突然颤抖了起来。 戚琦的肩头一片潮湿。 “我想睡着，我不想醒着，琦琦，我不想醒着。” 她侧过去亲了亲他的耳根，声音细弱蚊蝇，“慕清，你抱我回卧室好不好。” 身上的少年闻声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 戚琦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清浅的笑了下，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地毯太扎人了。” 肖慕清把她扶起来，顺手把人抱进了卧室。 戚琦最后恢复过意识的时候，是被饿醒的。 俩人快中午起来的，下去玩雪之前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会儿都快到了傍晚，肚子一直在叫。 肖慕清这会儿睡的挺沉，戚琦扶着酸软的腰，颤颤巍巍的穿好衣服，折进了厨房。 家里还有些菜，她煮了两碗米饭，又按照网上的菜单，烧了两道菜。 最后弄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戚琦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怕太难吃，自己夹了两口尝了一下。 还行，不至于倒掉。 这会儿饭菜的香气飘出来，肖慕清才醒过来。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少年穿好衣服，揉了揉头发，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 戚琦见他出来，打开电饭煲，盛了两碗米饭，“你醒了啊，家里的老抽没了，明天去一趟超市吧，再买一点。” 肖慕清这会儿意识恢复过来，一阵心疼。 他揽过她纤细的腰，摸了摸小姑娘被咬的通红的脖颈，声音温热，“有没有不舒服？” 戚琦摇了摇头，把筷子塞到他手里，“没有啦，就是有点饿，我们先吃饭。” 俩人在餐桌边坐下，戚琦顺手夹了个鸡蛋放进他碗里，“你多吃点，我尝了味道还可以的。” 少年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咬了一口饭，含糊着开口道，“等会我去趟医院。” 戚琦一愣。 去医院做什么，不言而喻。 小姑娘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我和你一起去。” 肖慕清侧头看着她，眼底是看不透的情绪。 “琦琦……” “夜里有雨的，我不要一个人睡，万一你去了他们不放你回来怎么办，我不要独守空房。” 她说的义正言辞的，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低声笑了笑，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行，一起去。” 俩人吃完饭，收拾了一下，这才开车去了人民医院。 梁润泽被推进了病房，医生，护士，护工，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着。 据周康衍说，梁润泽出了车祸，外伤导致脑细胞死亡，手术抢救已经过了，如果连续一个月昏迷不醒，基本上是植物人无误了，而梁润泽，已经昏迷了十天了。 肖慕清握着戚琦的手，站在病房外，隔着一扇透明的白色玻璃，看着里面的景象。 梁清远和宋心悠站在床边，宋心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贵气的手腕握着一块奢侈品手帕在擦眼泪，周康衍站在俩人身后，垂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像是感受到玻璃外的目光，梁清远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那扇玻璃仿佛被冻住了。 第268章 好的老婆 戚琦感觉肖慕清一直在克制，牵着她的那只手不停的在抖，可是另一只手，却握成了拳头。 她抓了抓他细白的手指，没说一句话。 梁清远和宋心悠推门出来，中年男人刚想说什么，宋心悠就一个巴掌朝肖慕清挥了过去，力度过大，打的少年一个踉跄。 “都是你！你这个私生子！你怎么不和你那个臭不要脸的妈一起死！到现在都要祸害我儿子！” 中年女人的声音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尖叫，咒骂的时候胸腔都跟着起伏起来。 戚琦扶着肖慕清站稳，气不打一处来，细瘦的手臂扯过他，整个人挡在他身前，“这位阿姨，请你注意一下措辞，你儿子脑瘫住院是因为沈昱晴开车撞他，和肖慕清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姑娘说到后面声音都拔高了，红着一张脸，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走廊的医生和护士都顺势望了过来，梁清远扯过宋心悠，嚷嚷道，“喊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宋心悠抬眸上上下下扫了戚琦一眼，随即唇角勾出一抹嘲讽，“哟，你就是这野种养在床上的女人啊，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怎么学他妈勾引男人呢，这野种给了你多少钱，你在床上伺候的他够舒服的吧，你这脖子，别是刚从床上爬下来吧，这………” 剩下的话宋心悠还没说完，戚琦便一个抬手扯过她盘好的发髻，一把揪过了她的头发。 在场的人一愣。 宋心悠被她扯的头皮发麻，穿了高跟鞋也比戚琦矮了大半截，这会儿整个身子都被迫向后仰，脸都吓变形了。 “你你你，你给我松手！” 她声音都有些发颤。 走廊上的吵闹声太大，周康衍从病房里出来，哪知道一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梁清远抬脚刚想上前，戚琦就一个眼刀射过去，“我看你们谁敢动！上来我就告你们打女人！” 最近网上的家暴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会儿人心惶惶，谁都不敢碰小姑娘一根手指头。 梁清远气的声音都变形了，抬头扫了肖慕清一眼，“你从哪儿找的女人，也不管管！成何体统！” 肖慕清没应，勾唇一笑，目光玄寒，对着小姑娘却温温柔柔的，“宝宝，要刀吗？” 戚琦又向上扯了扯宋心悠的头发，手上施了力，把她按到墙上，一字一顿开口道，“这位年老色衰的阿姨，没读过书，至少法律知识也应该让你儿子和丈夫给你普及一下，我，最后说一遍，一，你儿子变成脑瘫躺在这里，是因为沈昱晴撞他，和肖慕清没关系，还有，如果不是你儿子打我的注意，他也不会被撞，所以他活该。” 宋心悠挣扎了一下，抬脚想去踩她，被小姑娘一个屈膝顶在了墙上。 “第二，没错，我就是肖慕清养在床上的女人，你有意见，你嫉妒？没错，我确实刚从他床上爬下来，不瞒你说，我们俩今天在家里，一天七次呢，羡慕吗？你这个年纪，你老公应该都不碰你了吧，你有时间在这里骂街，不如去做个热玛吉热提拉或者超声刀，您看看，我就和您扯个头花，您这脸，都快掉到地心去了。” 这话骂完，走廊上的医生和护士都捂着嘴笑了。 “第三，再让我听到一次，你骂我婆婆和我男朋友，我明个就让我爸拿着刀过来砍你，忘了告诉你了，我爸他，刚从监狱里蹲了十年出来。” 这么长长一段话说完，宋心悠的脸色已经是惨白惨白。 戚琦顺手松开她，她一个重心不稳，栽倒了地上。 戚琦骂人的时候，肖慕清就靠在墙上，一言不发，仿佛在看好戏似的。 这小奶猫平时温温柔柔的，爪子一露，还挺吓人。 果然是他养出来的。 肖慕清走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手，“为这么个恶心人，都脏了手了。” 戚琦气喘吁吁的，平复了一下情绪。 这辈子骂人的话都说完了，多亏了赵庆梅女士平日里大街小巷的和各位阿姨婶婶们骂街，耳濡目染的，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赵女士威武。 小姑娘抬手，摸了摸他有些发红的侧脸，“疼不疼啊？”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的散漫，“不疼，没有你今天夹的疼。” 戚琦脸一红。 她抬手捶了他一下，不满的嗔怪道，“油嘴滑舌。” 梁清远一直在旁边站着，这会儿实在是受不了，把宋心悠从地上拉起来，对着肖慕清吼道，“你瞧瞧你，养了个杀人犯的女儿，成何体统！” 肖慕清把人勾进怀里，一只手把玩着小姑娘的头发，笑的吊儿郎当的，骨子里的顽劣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那又怎么了，我还是私生子呢。” 这话一出口，梁清远的脸更黑了。 “肖慕清！” 变着法的刺激他，提醒他曾经犯下的错。 肖慕清讥讽一笑，侧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仿佛死人一样的梁润泽，“最后一次，别再来烦我。” 说完抱着怀里的小姑娘，离开了医院的走廊。 俩人上了车，肖慕清那点躁郁的情绪也好了不少，这会儿盯着副驾驶座上气鼓鼓的小姑娘，还感觉挺有意思，尤其一想到刚才她把他挡在身后的模样，心尖儿都是甜的。 他侧身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我们琦琦这么凶啊。” “谁让她骂人，骂我就算了，还骂我男朋友，还骂我，” 戚琦最后两个字没说完，一想到刚才自己为了逞口舌之快乱说话，这会儿脸一下子就红了。 肖慕清眼尾上挑，笑的胸腔都在震，“嗯，你婆婆。” 戚琦没理他，扯过安全带偏过了头。 少年这会儿心情好到不行，也不再逗她，发动了车子。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盯了盯窗外如墨的夜色，打转了方向盘，“宝宝，你婆婆是宠不了你了，你叫声老公听听，老公以后宠着你。” ！！！ 神经病！ 她刚才是脑子一热！ 戚琦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叫你老公。” 肖慕清勾唇一笑，“好的老婆。” ！！！ 她是不是被圈进去了！ 第269章 要讲礼数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是安生，梁清远和宋心悠夫妇俩大概是忙着梁润泽的事儿，也没空来找茬，元旦过后，戚琦考掉了几门考试，回了宁川过寒假。 大概是戚柏海出来了，赵庆梅不再那么辛苦，经常空下来就去找徐婶婶打牌，身体也好了不少。 戚琦也是回了宁川才知道，戚柏海和孟阿姨在一起了。 那天在饺子店里，孟阿姨过来帮忙，俩人在后厨不知道说着什么，没过一会儿孟阿姨红着一张脸端着饺子走了出来。 晚上回家之后，戚琦还是叫住了戚柏海。 这事儿戚柏海和赵庆梅一直没和戚琦说，一来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开口，都这么大年纪了。二来，戚琦从小也没享受过什么家庭关爱，这么来段恋爱，实在是对她不公平。 俩人坐在桌前，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讲话。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给戚柏海倒了一杯酒，这才出声道，“孟阿姨有孩子吗？” 戚柏海一愣，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学生，惊慌失措的，“有，不过和你一样，在杭川读大学呢，就你们学校附近那个传媒学院。” “那孟阿姨的丈夫……” “去世了，好几年了，工地上给包工头干活摔死的。” 戚琦一愣。 倒也是个可怜人。 戚柏海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急急忙忙的挥了挥手，“姑娘啊，你不喜欢的话爸就不找，爸就陪着你和你奶奶，我和你孟阿姨也没什么，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戚琦就抬手打断他，“没关系的。” 戚柏海还没反应过来，扯了扯脸上下垂的肉，还有些没听清，“什么？” 戚琦抬手敲了敲他的酒杯，“我说没关系的。我不能看着您打一辈子的光棍，有合适的就相处看看，只要能照顾你和奶奶就行。” 戚柏海一喜，拿过酒杯猛地干了下去，“能能，你孟阿姨很能干的，也不嫌弃我有案底，你奶奶也挺喜欢她。” “那就好，你和孟阿姨好好过日子。” 戚琦说完，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爸，这些是我在杭川的奖学金，兼职的收入，我都存起来了，你和孟阿姨过日子不要含糊，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的，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你们要是想换房子什么的，我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是这里面现在也有几万块钱，小装修一下还是行的，我也给不了你们什么，就这点东西。” 戚琦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却刺激的戚柏海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男人把那张卡推过去，盯着自家女儿有些消瘦的小脸，答非所问似的，“你跟那小子，过得好不好啊，怎么都瘦了，下巴都尖了。” 一提到肖慕清，小姑娘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蜜意，“我们过得挺好的，没瘦，我本来下巴就尖，他都把我养胖了。” “胖了好，胖了好，要多吃点，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戚柏海一边说着，余光瞥到那张卡，拿过来塞到女儿的掌心里，“姑娘啊，这些钱你自己留着，爸爸和你奶奶不用钱，饺子店的收入都是足够的，你还在读书，不用那么辛苦赚钱，多吃点好吃的，你跟他在一起，我们也不能总花人家的钱，这样多不好，是不是？” 戚琦估摸着戚柏海是以为她就这一张银行卡了。 她把那张银行卡重新塞回他手里，“爸爸，我还有钱的，我还有一张卡的，”她见戚柏海还是有些不为所动，便只好换一个战术，“那这张卡爸爸帮我收着吧，就留着我存的嫁妆好了，以后我出嫁的时候用。” 戚柏海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推辞，只好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卡，声音却都在抖，“好，爸爸给你收着，等着我们琦琦嫁人那天当嫁妆。” 今年的除夕来的有些晚，2月初的时候才迎来春节。 周年日那天肖慕清要过来，被戚琦给拦了下来，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必要搞那些七七八八的形式了，彼此知道心意就足够了。 她想让他好好休息几天，新的写字楼的楼盘已经找好了承包商，他们几个最近忙的团团转，都快赶上监工的包工头了。 除夕这天，宫靖给俩人放了两天假，宫靖要回法国过年，莫旭涛也要回去陪莫童和芊芊姐过年，肖慕清孤零零的，还是买了一大堆礼品，来了宁川。 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周围的街坊邻居就知道是赵庆梅的孙女婿过来了。 戚琦还是裹着那套毛绒睡衣，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去门口接他。 “你怎么每次过来都买这么多东西啊。” “我来看奶奶和我岳父大人，要讲礼数。” 戚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过年的时候饺子店关了门，孟阿姨也过来准备年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过年。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戚琦第一次觉得有了好浓的年味。 这是她和肖慕清，过的第三个春节了。 戚琦和孟娟窝在厨房洗菜，戚柏海拉着肖慕清坐在院子里一边烤火一边下棋。 “孟阿姨，我爸什么时候喜欢上下棋的啊，之前都没这个爱好。” 孟娟看了院子一眼，随即一笑，“他啊，之前去上菜，看到几个老头在街口下棋，就总跟过去看，时间长了就跟人下上了，每次都输，我都说了他好几次了，也不听劝。” 戚琦一笑，端了一盘菜走出去。 余光瞥了瞥棋盘，她也看不太懂，便弯下腰，“谁赢了啊。” 小姑娘的长发扫过肖慕清的脸，痒痒的。 一个月没碰她了，有点想。 他从手上扯下来一根橡皮筋递给她，“叔叔要赢了。” 戚琦自然的接过那根橡皮筋，想把头发在脑后绑一个团子。 “爸，孟阿姨说你之前在街口下棋都输的，你别欺负我男朋友不会下，在他这儿找自信啊。” 戚柏海将了肖慕清一军，脸上的肉都在抖，“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爸我下的好着呢。” 说完脸还有点红。 肖慕清翘了下嘴角，余光瞥到小姑娘一直在动的手，随即站起身，抬手拢过她的长发，“都梳了多久了，还没绑好。” 戚琦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服气，“之前都是你给我绑的。” 戚琦之前的头发，确实都是肖慕清绑的。 就为了给她绑头发，他在网上看视频看了整整一个星期，在她头上试验了不下百次才绑好第一个丸子头。 很好，以后有了女儿，能顺利的给她梳头发了。 他帮她盘好头发，点了点她的后颈，“好了。”说完又重新坐回了棋盘前。 戚琦吐了吐舌头，在他耳朵上拧了一把，又重新折回了厨房。 第270章 情敌见情敌 戚柏海盯着俩人刚才的互动，不由得开口道，“这丫头挺难伺候的，人不大，脾气却不小，辛苦你了慕清。” 肖慕清又走了一步棋，语气里全是宠溺，“不碍事，我就喜欢她这样。” 偶尔任性骄纵一下，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能拿捏好尺度，最重要的，他喜欢。 只要他喜欢，怎样都好。 而且，会喜欢一辈子，到他没有呼吸那一天。 肖慕清和戚柏海下了一盘棋，不出意外，戚柏海终于赢了一次。 这会儿晚饭上桌，院门被人敲了敲。 “可能是你孟阿姨儿子过来了，姑娘，你去开个门。” 肖慕清刚好站在距离门最近的地方，见戚琦在摆桌子，便站起身，“我去吧。” 少年迈着长腿，一个跨步，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和路易昂吃饭的那一天。 为什么，情敌见情敌这种事，总是能发生在他头上。 汤琪站在门口也是一愣。 “是你？” 说完还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确认是戚叔叔家没错。 戚叔叔…… 戚琦…… 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妈妈谈的这段恋爱，是和戚琦爸爸…… 戚琦见肖慕清一直站在门口在发愣，小跑着上前，顺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了？” 下一秒，对上汤琪的视线，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 “学，学学，学长？” 汤琪提着那几袋礼品，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举步维艰。 刚好孟娟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眉眼带笑的开口道，“儿子回来了，快进来，刚好饭也好了，和你戚叔叔打声招呼。” 戚琦和肖慕清只好让他进门。 等到汤琪走到餐桌前，肖慕清抬手在小姑娘屁股上捏了把，“宝宝，你最好和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戚琦被他捏的一个激灵，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还能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知道孟阿姨儿子是汤琪啊！ 小姑娘撅了噘嘴，一脸的委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肖慕清凑到她耳边，嗓音有些沉，“你今天再让我听到你叫他一句学长，我就把你扔车里去。” ！！！ 苍天饶命！ 她当时脑子短路了，真的！ 肖慕清暂时压下胸口的那团怒气，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餐桌旁坐下。 “今天过年，大年三十的，我们一家人终于是团聚了。” 戚柏海举起杯子，一副已经醉了的模样。 赵庆梅刚从徐婶婶那儿打完牌回来，抬眸扫了桌上表情凝重的三个小年轻，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戚琦本来坐在汤琪和肖慕清中间，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肖慕清顶了顶，挪到了赵庆梅和肖慕清边上。 肖慕清侧头冲着汤琪很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这样方便我们喝酒。” 他那双桃花眼本来就生的勾人，这么一笑，更欠扁了。 ……… 可真是个好借口。 戚琦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就对上老太太的眼神，被她看的一个激灵。 小姑娘只好垂下头，一言不发，祈祷谁都看不到她。 赵庆梅横了她一眼，抬手拍了拍戚柏海的胳膊，“行了，别说了，吃饭吧，都饿了。” 戚柏海嘿嘿一笑，从地上拿起了那瓶清河大曲。 肖慕清和戚琦现在一看到这瓶酒，脚就发软。 “慕清啊，汤琪啊，家里就咱三个男人，陪叔叔和两口，过年嘛。” 戚琦连忙从旁边的袋子里翻出两瓶红酒递到戚柏海面前，“爸，爸，慕清给你带红酒了，公司的新酿，市场价好几千呢，喝这个，过年，喝贵的。” 戚柏海一愣，抬手接过其中一瓶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酒，就是你们自己设计的？” 孟娟抬手戳了戚柏海一下，“那叫酿造，叫什么设计。” 肖慕清从袋子里翻出一个海马刀，拿过其中一瓶，“嗯，酒品介绍和名字都是琦琦定的。” 戚柏海眸子瞬间放了光，反反复复的转着酒瓶看了好几圈，“诶唷，我们姑娘厉害了啊，现在连酒都会设计了。” 戚琦抬手按住戚柏海的手，小声提醒道，“爸，红酒不能这么转。” 戚柏海尴尬的收了手，盯着肖慕清开瓶倒酒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得眼睛都看直了，“好，好，今天就喝我们姑娘设计的酒。” 肖慕清起身给戚柏海和孟娟都倒了一杯，转向汤琪的时候，足足停顿了几秒钟。 汤琪尴尬的把杯子递过去，“麻烦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修罗场。 孟娟见饭桌上肖慕清一下子成了关注点，不由得有些吃味，连忙见缝插针，对着汤琪开口道，“儿子，你怎么这么忙，除夕夜才回来。” 饭桌上徒然一阵安静。 汤琪微微一笑，“公司有点忙，我们几个刚创业，时间有些赶不过来，要过年了，设计新房的人有些多。” 孟娟闻言，给肖慕清夹了几块肉，“慕清啊，你和汤琪都创业，年纪相仿，工作上有什么都可以多多交流，年轻人嘛，又结了姻亲，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他也在杭川。” 肖慕清接过那块肉，谦和有礼的点了点头，“好的阿姨，”随即又把目光转移到汤琪身上，“我有个朋友也是学设计的，你设计房子？” “嗯，室内设计，和我朋友一起开了家公司，主要做楼房和写字楼装修的。” 肖慕清闻言挑了挑眉，“行，我们前段时间盘下了一个写字楼的楼盘，后续要是有需要向你请教请教。” “请教倒是谈不上，有工作上面的事都可以联系我。”汤琪说完便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们公司的名片，这是合伙人的，他也在杭川，传媒学院的，马上也要毕业了，你有需要直接联系他就行。” 肖慕清接过那张名片，盯了盯名字。 梓俏装饰，林谷。 “这名字还挺别致。” 汤琪一笑，“用他暗恋的那个女生名字倒过来取的，我们听到的时候也大吃一惊。” 肖慕清勾了勾唇，看来这林总还是个情种。 戚琦觉得男人在生意场上可真是太奇妙了，明明上一秒还一副情敌见情敌的模样，这会儿竟然能心平气和的讨论起工作来。 瑞思拜，瑞思拜，比不了。 第271章 高中开始喜欢她 吃过晚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在电视机前，准备看春晚。 戚柏海回来之后，赵庆梅用饺子店的收入，换了一台大的电视机，这会儿一群人围在沙发上，真的有点大团聚的感觉。 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开始在小路上点鞭炮和烟花，肖慕清凑到她耳边，“要去放烟花吗？” 戚琦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确实有点想。 “可是家里没有，我爸就买了串鞭炮，早上一起床已经放掉了。” 戚柏海还是用鞭炮把她炸醒的，够狠。 果然全世界的老爸都一个德行。 肖慕清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我过来的时候买了，你去套件羽绒服。” 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的，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钻进了卧室换衣服。 孟娟见肖慕清也站起身，一下子觉得不对劲，“慕清啊，你们这大晚上的，干嘛去啊。” 赵庆梅抬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孟娟掌心里，“别管他们小年轻，爱干嘛干嘛去。” 还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孟娟眯了眯眼，抬手戳了戳汤琪的手臂，“你们年轻人出去转转，别跟我们这群人窝在这儿，这春晚你们也不太想看，去吧去吧。” 肖慕清感觉脚都僵在原地了。 三人行，必有一灯泡。 汤琪抬眸看了一眼肖慕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妈，你跟戚叔叔过年吧，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一张设计图没赶完，我先回家赶了。” 孟娟一愣，脸色沉了沉，“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赵庆梅抬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孩子愿意干嘛就干嘛去，小汤啊，回去忙你的去吧，等吃饺子的时候奶奶去叫你。” 汤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礼貌的鞠了一个躬，“谢谢奶奶。” 肖慕清盯着紧锁的房门，想到小姑娘在家里换衣服的时间，还是抬脚走到汤琪跟前，“我送你出去。” 汤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个少年并肩走了出去。 赵庆梅盯着紧闭的卧室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俩人站在大门口，夜晚的冷风吹过来，却吹不散空气里的那股僵持。 肖慕清把下巴缩进大衣领口，一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声音很轻，却很郑重，“我不太想让其他男生一直盯着她看，我估计你也不太愿意看我们俩秀恩爱。” 汤琪一笑，抬手扯过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两年前圣诞节见你的时候，没觉得你们在一起了，没想到，” 少年勾了勾唇，头顶的灯笼照在他身上，映出一片温柔的红光。 “那时候确实没在一起，不过多亏了你，要不是那晚她去同学会，我也不会表白。” 就是，有点不过脑子，后果也有点惨。 被她凶了一顿不说，差点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和她做朋友。 汤琪拉好了羽绒服的拉链，侧头看着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少年，“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对她，别给我机会，我可是从高中就喜欢她了。” 肖慕清一笑，像是炫耀似的抬了抬眉梢，“之前也有个男生说了类似的话，不过嘛，” 他一顿，笑的散漫又戏谑，“原话送你，这辈子，你都不会有机会的。” 汤琪也不再说什么，摆了摆手，下了台阶走远了。 肖慕清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冷风吹得人发颤，就在他想回去叫她的时候，后背贴上一个软绵绵的触感。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肖慕清回身拉过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打算去哪儿放？” 戚琦的眸子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头顶的灯笼投射在她眼底，照出一片水光。 “你都买了什么啊？” 肖慕清拉着她，走到车旁，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没买多少，就仙女棒，别的你不是怕吗。” 戚琦突然想起两年前过年的时候，还是肖慕清抓着她的手放的烟花。 她伸手抓过那个袋子，顺势翻了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弯了弯，“你开车呗，我带你去个地方。” 除夕夜路上没有多少人，路旁的店面也关了，肖慕清开着车，按照戚琦的指示，七拐八拐的，终于停在一个巷口。 戚琦拿着拿个袋子下了车，催促他，“你打火机带上哦，我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 肖慕清由着她，从抽屉里翻出烟和打火机，目光瞥到一个盒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戚琦拉着他的手，绕过一个巷口，最后在一个布满杂草的墙壁前停了下来。 “宝宝，这月黑风高的，你拉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想干嘛？” 戚琦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翻墙？” 肖慕清抬眸看了一眼面前不算高的墙。 他低声笑了笑，“翻进去？” 小姑娘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虽然说学校除夕夜没有人，但是肯定有保安值班的，我们翻墙，溜进去。” “学校？” 戚琦抬手拍了拍布满杂草的水泥墙，“嗯，我高中，好几年没来了，体育馆上面有个天台，之前他们下课了都躲在上面抽烟谈恋爱的，我都没上去过，想去看看。” 肖慕清莫名其妙的想起汤琪刚才和他说的，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了。 不行，得扳回一局。 少年抬脚踢了踢，确认没什么问题，双手一勾，长腿一迈，直接翻了上去。 戚琦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是，也不用这么迅速吧。 一看就是高中翘课的不良少年。 她思绪正飘远的时候，肖慕清已经一个弯腰，把手伸了过来。 戚琦拉过他的手，被他一个用力，直接提了上去。 还好她够轻。 不然都提不上去。 俩人跳下墙，戚琦按照记忆，拉着肖慕清的手，在黑暗里摸索着。 “宝宝，我们怎么感觉在做贼呢。” 戚琦把手放在他唇边“嘘”了一下，“你小声点，有保安巡逻的，别被听到。” 肖慕清一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小姑娘被他舔的一个激灵，身子都有些软。 果然隔了一个多月，还有些想念。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别乱来，月黑风高的，我们是来放烟花的。” “嗯，放烟花。” 戚琦拉着他走到体育馆门口，绕了一圈，最后从旁边的梯子爬上了天台。 还好除夕，保安也没那么认真，没锁门。 第272章 来拿你的新年礼物 俩人这会儿站在几米高的天台上，夜晚的冷风扫过女孩儿的长发，带出一阵波浪。 戚琦张开双臂，猛地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那时候特别想问他们，在天台上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就是之前偶像剧里，男女主都是在天台补课，谈恋爱的。” 肖慕清侧头，借着月光盯着她瓷白的面颊，柳叶弯眉，鼻梁秀挺，一双檀口微张，还泛着水泽。 他抬手帮她拢好衣领，声线温柔，“那时候就想谈恋爱了？” 戚琦摇了摇头，“没有，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读书。” 那时候，戚琦的压力太大了，只想着考一个好大学，然后，给赵庆梅好的生活。 肖慕清走到她身后，把人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尖，“宝宝，那时候有人追你吗？” 戚琦一愣。 “你好像对我的高中生活很感兴趣啊。” “没有，我就是照例查一下岗。” 啧，说的还挺大义凛然。 小姑娘在他怀里拱了拱，仰起头盯着夜空里的星星，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没有吧，刚开始是有人送情书的，不过我都没看，直接扔了，追我的话，倒是真没有，毕竟那时候大家都知道，我爸爸是杀人犯。”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淡，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可肖慕清心里还是被剜了一刀。 那时候，小丫头也是十六七岁，要怎么熬过那些指指点点。 他没说这个话题，而是把它岔了过去，“高中毕业也没人表白？” ……… 怎么感觉在套话呢。 戚琦偏过头，盯着少年俊朗的脸，“肖慕清，你到底想问什么？” 怎么今晚上这么奇怪。 “没什么，那个什么汤，好像喜欢你。” 什么汤？ 戚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汤琪。 真是，怎么乱给人家取名字。 “可能吧，他高中的时候挺照顾我的，不过也没什么交集啊，我连朋友都没一个，哪想着谈恋爱啊，而且他也一直没说过啊。” 肖慕清“切”了一声，双臂箍紧了她，愤愤道，“嗯，他没说，路易昂说了。” 啧，好大的醋味。 戚琦一笑，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你还说我呢，你高中都干嘛了，看你那翻墙的技术，很是熟练啊。” 肖慕清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整天打架来着，不过倒是有挺多女生送情书。” ！！！ “那你还查我的岗，你也差不多嘛。” “我可没有默默付出的学长学姐，都知道我是私生子，没人找我玩。” …… 这借口找的还挺好。 戚琦转了一个身，双臂勾上他的脖子，笑吟吟的，“肖慕清，那些都过去啦，以后我陪着你，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少年勾了勾唇，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角，“嗯，我会和琦琦幸福的。” 戚琦娇憨一笑，随即弯下腰，把那捆仙女棒拿了出来，“那我们放烟花吧，你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放。” “行。” 他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打火机，一个不小心，连着一个盒子也跟着掉了出来。 体育馆靠近墙边，路边的路灯刚好照过来一束光线，戚琦听到声音，旋即弯腰去捡。 刚想说什么东西，拿到手看仔细，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姑娘蹭地一下站起来，气鼓鼓的，“你流氓，随身还带着这玩意！” 肖慕清一愣，低头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笑的狡黠，“之前一直放车里的，刚拿打火机顺手就拿了。” 好一个顺手，那也流氓！！！ 戚琦不再理他，拿过打火机开始去点仙女棒。 少年长臂一伸，扯过打火机，把人勾进怀里，“不是怕么，还敢自己点了。” 他说完便单手滑开打火机的盖子，“嚓”的一声，火苗亮起，仙女棒在夜空里洒出一片灿烂。 这会儿戚琦也顾不上和他生气了，笑的眉眼弯弯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握着，在空气里乱挥着。 等到肖慕清买的一捆仙女棒都被戚琦放完了之后，他双臂缠上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声音像是蛊惑，“宝宝，想要吗？” ！！！ 什么鬼！ 戚琦抬手拧了他一把，“这儿都不能躺，不要。” 肖慕清脱下身上的大衣铺在地上，随即朝她招了招手，“想要就自己过来，来拿你的新年礼物。” ……… 真是好清新脱俗的新年礼物。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盯着他在月光下眯起的眼睛，朝着那危险的信号，走了过去。 她一定是被带坏了！ 俩人回到车上的时候，冻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其实衣服都没怎么脱，他就是扯了扯，把那东西放到她那儿而已，俩人刚开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肖慕清的时间有些久，这一吹，差点感冒。 戚琦吸了吸鼻子，对着风口烘手，“我一定是中毒了，竟然答应你。” 肖慕清把大衣盖在她身上，拖腔带调地，“我们琦琦，技术变好了嘛，看来练习还是有用的。” ………… 她真想把他从车上丢出去！ 肖慕清在宁川住了两日，初三的时候开车回了杭川。 戚琦本来想着情人节那天回去，刚好像之前一样，跟他过了，结果没想到，马丁夫妇从巴黎飞过来了。 于是戚琦只好提前两天回了宁川。 据肖慕清说，夫妇俩对代理价有些疑问。 左右还是价格没谈拢。 刚进家门，戚琦开了电脑准备研究一下这对誓不讲英语的夫妇，就被肖慕清按在沙发上和谐了一遍。 这人也不怕肾虚。 这会儿戚琦裹着他的卫衣缩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一只手握着鼠标在查资料。 肖慕清抬手穿过她腋下，把人抱起来放到膝头上，“你怎么一回来就喜欢在这儿窝着。” 戚琦一瞬不眨的盯着电脑，“我在查资料啊，马丁夫妇是从巴黎飞过来吗？” 少年把头搁在她肩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网页，“嗯，马丁太太说是想去巴黎趁机shoppg，就从巴黎飞过来，正好在国内过个情人节，图个新鲜。” “这酒庄算是新兴的诶，应该挺愿意国内这边有总代理，怎么感觉别别扭扭的。” 肖慕清一笑，握住她的小手滑了滑鼠标，“法国人都这样，说起来挺浪漫的，其实有点别扭，你看宫靖就知道了。” 小姑娘啧了咋舌。 “马丁先生还好，主要是她太太好像有点不太满意，其实俩人都会说英语，那天在展会上故意的。” 戚琦那天已经感觉出来俩人就是故意的。 她那个bonjour就不应该说。 “那我试试吧，女人对女人，看看能不能拿下马丁太太，给你们开个好头。” 肖慕清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尖，“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行。” 第273章 信我吗 第二天肖慕清和戚琦开车去机场接了马丁夫妇。 之前在展会上见过一次，这会儿国际到达人来人往的，俩人眼睛还算尖，直接从人群中看到了夫妻俩。 约莫40多岁，手上提了几个奢侈品带子，戴着墨镜，大概是长途飞机，这会儿脸上还带着点倦意。 肖慕清一只手扣着戚琦的腰，抬起另一只手跟夫妇俩打了声招呼。 大概是天性的浪漫主义，夫妇俩见到俩人，这会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了一个拥抱，还不忘送一个贴面礼。 “真是好久不见。” 马丁太太抬眸扫了戚琦一圈，注意力放在了她腰间的手上，不禁惊讶，“你们是情侣？” 肖慕清刚想说话，想到带小姑娘过来的初衷，低头凑到她耳边，“我嗓子有点疼，今天交给你了。” 怎么就交给她了？ 这人故意的吧！ 戚琦抓了抓头，眉眼弯弯，唇角扬了起来，“马丁太太您好，我是cheryl，这是我男朋友rasey。” “真般配。” 马丁太太一脸的慈眉善目，这会儿脸上的倦意也消下去不少。 “我们先带您和您先生去酒店吧，飞了一天，您应该很累了。” “好的，谢谢你，cheryl。” 马丁太太挽着马丁先生的手臂，推着行李一路向前走着。 这会儿看着俩人的背影，戚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刚才那几句法语已经快要把她给憋死了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像是在安抚她，“别紧张，做的很好了。” 戚琦耷拉着眼角，一副被抽光了力气的模样，“还不都怪你，也不说一句。” 少年翘了下唇角，声音很轻，“我说了哪还有你表现的机会。”说完顺势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一刻，戚琦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嗓子疼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故意的。 不过心头暖呼呼的。 俩人把马丁夫妇送到酒店，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顿饭，一路上马丁先生和肖慕清聊着candice的生意，马丁太太拉着她坐在后座，一直在问她和肖慕清的感情问题。 这法国人怎么就对别人的私生活那么感兴趣。 晚上9点，万豪酒店。 宫靖和莫旭涛这会儿已经到了，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坐在大厅里闲散的抽着烟。 戚琦和肖慕清下车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的。 这法国人作息时间真的好夜生活，晚饭吃的这么晚。 四人坐着电梯，一路上行，到达了宫靖定的那个包间。 走过去的时候，戚琦才注意到，几人手上除了酒，宫靖手里还提了个爱马仕的袋子。 小姑娘抬手刮了一下肖慕清的掌心，“宫靖要送礼物？” 少年抬眸，“嗯”了一声。 “说是送给马丁太太，她挺喜欢收藏这些奢侈品什么的。” 小姑娘眉头拧了拧。 过了几秒，就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戚琦走上前，扯过宫靖手里的袋子，“你这里装的真是爱马仕？” 宫靖愣了下，随即扬了扬眉头，“怎么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抬眸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几个信我吗？” 三人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肖慕清走上前揽过她的肩，轻声道，“怎么了？” 小姑娘拿过那个袋子看了看，是一条丝巾。 她把那条丝巾扯出来，“信我的话，把这个袋子给我，我来送。” 宫靖看了肖慕清一眼，俩人眼神交汇，他随即抬手，把袋子塞进戚琦怀里，“行，你送，谈不下来扣你男朋友工资。” ……… 还真是好狠一个惩罚。 几人进门，马丁夫妇已经坐在了桌前。 大概是休息好了，这会儿精神也好了不好，马丁太太看到戚琦，很是热情的招呼她坐到了身边。 戚琦进门之前把那条爱马仕的丝巾塞进了肖慕清的西装口袋里，这会儿手上提了个空空的袋子，趁她不注意，塞进了腰后。 饭菜上桌，这会儿肖慕清不想开口也要开口。这桌上除了他和戚琦能对上几句法语，宫靖会几句招呼，莫旭涛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马丁先生一直在聊杭川的天气，美食，丝毫不肯开口提起总代理的事。 谈生意就是这样，酒桌文化，得循序渐进。 直到宫靖拿过一瓶酒给夫妇俩倒上，马丁先生才松口提起了总代理的事。 戚琦一直坐在一边，感觉四肢都是僵硬的。 “rasey，我们酒庄虽然是新兴酒庄，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的葡萄园有足足6公顷，遍布三个村庄，霞多丽和黑皮诺的产量丰富，质量又好，你们国家的话，可是有不少人抢着做总代理呢。” 戚琦抬头给宫靖和莫旭涛翻译了一遍，这会儿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还是价格的问题。 海陆空的运费折算上各种人工费，对晟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几个人想把价格压到最低，好节约成本，但是马丁夫妇显然不这么想。 马丁太太抬手拿过酒杯抿了一口酒，不禁连连称赞，“这款干白的味道着实不错，风干天数这么短，还能做出这么高浓度的酒，用的什么工艺呢？” 戚琦拢了拢头发，没帮宫靖翻译，直接开口道，“葡萄是人工采摘的，用美国的橡木桶发酵，混酿工艺有些特别，不过具体有多特别就是秘密了，就像是您和马丁先生的酒庄，霞多丽和黑皮诺的特别之处一样。” 她说完这句话，马丁夫妇对视笑了一眼，没搭腔。 倒是肖慕清眯了眯眼，唇角都扬了起来。 这小猫好像又要亮爪子了。 饭局最后结束的时候，戚琦拉过了马丁太太，把那个爱马仕的袋子递了过去。 “马丁太太，这是晟中的一点心意，您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马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疑惑，盯着那个爱马仕的手提袋看了好半晌，这才接过来，略带疑惑的拆开了袋子。 包厢里的人，除了马丁夫妇，全都屏息凝神的，生怕下一秒马丁太太脸上露出什么索然无味的表情。 结果，预料之中的寡淡并没有出现，马丁太太拿过那个编成小人模样的中国结，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都被带了出来，一脸的欢欣雀跃，“honey，你看，这是我们两个！” 饶是上了年纪，可是还有些小女孩儿的心性，对着马丁先生晃着那个情侣的小物件。 第274章 大展身手 宫靖和莫旭涛俩人一愣。 倒是肖慕清，盯着那个拼豆，勾了勾唇。 “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就是觉得您和马丁先生很是恩爱，刚好碰上了情人节，这也算是我们国家的一项传统手艺，希望您和马丁先生能长长久久，甜甜蜜蜜。” 马丁先生难得一见的，也露出一抹笑，这会儿对着戚琦点了点头，言语间不乏赞赏，“很感谢你，cheryl，我太太真的很喜欢这些小东西。” 戚琦见马丁太太一直握着那个中国结，脸上也露出喜色，“不用客气的，就是一点小心意而已。” 马丁太太高兴地抱了抱戚琦，又和几人寒暄了几句，回了酒店顶层休息。 等到夫妇俩走了，戚琦这会儿像是脱力了似的瘫倒在椅子上，“做生意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肖慕清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肩，“什么时候编的这玩意，我怎么都不知道？” 戚琦坐正了身子，拿过筷子，这才准备吃饭，“你之前说他们俩准备过来过情人节，我在宁川那几天就找了个本地的师傅编了，按照之前的模样编了一个q版，其实不太像。” 确实不太像，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宫靖走上前，从肖慕清的西装口袋里抽出那条丝巾，“这几万的丝巾算是白买了。” “就是啊，不是你怎么想到这一招的？” 莫旭涛夹了一块排骨往嘴里塞，刚才一直在陪酒，几人都没怎么吃东西。 “猜的，我看过酒庄的介绍，这夫妻俩之前一直在巴黎生活的，没过几年搬到了乡下去，你想想，好端端的，搬乡下去做什么？” “马丁太太虽然去巴黎购物，但是我第一次在展会上碰到他们的时候，她包上挂了一个小猪佩奇，鞋子上还贴了朵向日葵，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喜欢这些小玩意。” 宫靖几个都是大男人，对女人这种小心思察觉的不够仔细，但是戚琦是女生，女人看女人，一看一个准。 肖慕清抬手弹了弹她的脸，“我们宝宝太厉害了。” 莫旭涛不禁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大长腿，你厉害。” 戚琦没理俩人，拿过筷子夹了一块三文鱼塞进嘴里，“不过价格不是还没压下来吗，估计那小老头还是在犹豫，你们下次请人吃饭别来这种酒店了，找个普通的杭帮菜馆，开个包间，这一看就不是很杭川特色，夫妻俩都没动几口。” 这点其实几人都发现了，从头到尾，夫妻俩一直在喝酒，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宫靖拉过椅子坐下来，“行了，人家不吃我们吃，价格后续再压，这么硬的骨头，难啃的。” 几人不再聊这个话题，都开始吃饭，过了一会儿，肖慕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手机，看完之后眉头拧了一下。 戚琦没在意他的表情，这会儿饿的不行，一直在埋头吃饭。 好不容易吃顿硬菜，总要把宫总的本儿给吃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夹了一块刺身放到戚琦的骨碟里，“马丁太太说明天让你陪她去逛街。” 啥？？？ 小姑娘一愣，差点没被噎到。 “逛街？”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嗯，逛街。” 戚琦拿过手机，秀气的眉拧了一下，咬着筷子一言不发。 这桩生意谈的，可真是心累。 “明天不是要报道么，要不帮你回了？” 15号新学期开学报道，刚好也是肖慕清他们三个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戚琦拿着手机，对着那句法语看了好半天，这才抬起葱白如玉的手指回复了一句。 “不用，我陪她逛吧。” 少年盯着小姑娘素白的脸蛋，隐隐有些担忧，“要不要我陪着，你一个人能行吗？” “不是肖慕清，你们家戚琦是去逛街，又不是去红灯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肖慕清没说话，侧头瞪了莫旭涛一眼，嫌他话多。 戚琦夹过那块刺身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道，“你不能陪我，我带她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旅行。” 几人一愣，“不一样的？” 小姑娘贼眉鼠眼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明天把我们送到地铁站就行，再帮我办一张那种充值的公交卡，剩下的就不用管了，要是这样还拿不下总代理，只能说，我真的尽力了。” 这个马丁太太，口味还真的和别的贵妇不太一样。 肖慕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玩味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宠溺，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行，看你大展身手。” 第二天俩人睡到日上三竿，中午的时候去接了马丁太太。 马丁先生没跟着一起，跟着宫靖和莫旭涛去了公司。 戚琦先是带着她坐地铁回了学校，让马丁太太陪着她去报道。 在地铁上的时候，马丁太太盯着一群中国人垂着头玩手机，还不时放出些声音，不禁眼睛都睁大了。 法国的地铁线路4g网还没有全面覆盖，戚琦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则笑话，说是为什么在国外的地铁上，大家都在看报纸和杂志，是因为地铁上没有信号。 而在中国，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因为大家有手机。 她直到下了地铁都在和戚琦感叹中国的高科技，中途戚琦给她买了两瓶水，还是用的人脸识别，这会儿更震惊了。 俩人一路走进了学校，马丁太太就跟着她报道，签到，最后还被她带去了食堂。 也没吃什么，点了两碗片川儿。 杭川大学的食堂戚琦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除了一直被阿姨颠勺少肉的糖醋小排，她吃的最多的就是片川儿。 结果和肖慕清在一起了之后，都在家里解决了。 这会儿马丁太太吃过饭，连连称赞中国菜，差点要点开舌尖上的中国。 吃过饭，戚琦带着她去了一趟老街。 这边没有什麽大型商场和购物中心，全是一家家小店，马丁太太中途穿着高跟鞋差点崴了脚，戚琦便在路边的鞋店给她拿了双运动鞋，还不忘开张发票。 小姑娘拿到发票的时候，马丁太太不禁感叹，原来中国人也会开发票找老板报销，她在巴黎遇见的那些代购，一个个都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好多人连退税都不退。 最后陪她逛了一整天，戚琦的脚都要断了，马丁太太买了好多东西，衣服鞋子包包首饰，却都不是些说得上来的奢侈品，还有些是山寨货，不过她倒是开心的很。 最后戚琦又带着她做了一趟地铁，把她送回了酒店。 俩人分别的时候，马丁太太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送了一个贴面礼，一直在感谢她，说自己很久以来没有这么开心了，还不忘夸大学校园里的片川儿好吃。 第275章 打算娶你 这会儿把马丁太太送上楼，戚琦直接一个瘫软，在大堂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动都不想动，还是让肖慕清来接吧。 看在她把马丁太太哄得那么开心的份儿上，让她任性一下吧。 肖慕清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裹着一件卫衣，软趴趴的窝在沙发上。 他走上前，把小姑娘抱进怀里，“今天去哪儿了，微信步数走了快两万步。” 戚琦哼哼唧唧的勾住他的脖子，一个顺势挂在他身上，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喃声道，“坐地铁回了趟学校，还去了趟老街，外国人身体是真好，好能走啊，累死我了。” 少年一笑，把人抱起来掂了掂，“我们宝宝累坏了吧？” 她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估计这么多年都没走过两万步。 戚琦窝在他脖颈，樱桃一般的唇瓣蹭了蹭他的耳朵，“好累啊，你抱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走路了。” “行，把车钥匙掏出来。” 戚琦嗯了声，小手钻进他的裤子口袋，摸出了车钥匙。 拿过车钥匙，肖慕清就这么抱着她，一路上了车。 等到到了小区门口，她也是被他背回去的。 真的是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脱掉小姑娘脚上的运动鞋和袜子，“晚饭想吃什么？” 戚琦吸了吸鼻子，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委屈巴巴的开口道，“呜呜呜，想吃kfc，鸡米花，鸡肉卷，还有草莓圣代。” 太想吃了，刚才在地铁上有个小孩儿提着一袋肯德基都把她馋哭了。 少年无奈的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的散漫，“行，给你叫外卖，买个全家桶行不行？” “嗯，全家桶，要吃鸡腿，鸡翅，吮指原味鸡，还有大鸡排。” 肖慕清觉得她再说一个鸡字他就不能让她这么躺着了。 刚想说什么，手机就震了起来。 少年抬起修长的手指滑开屏幕，还未等开口，那边就传来莫旭涛激动的声音，“卧槽，老肖，肖慕清，我去，你们家大长腿牛逼啊，太牛逼了，就特么出去逛了个街，总代理拿下来了，拿下来了！” 肖慕清一愣。 听筒里的声音太大，饶是戚琦这会儿被被子裹着，也听到莫旭涛说了什么。 少女扯掉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头发散乱的铺在脸上，声音都有些颤，“拿下来了？” “对，大长腿，价格没压，刚才马丁夫妇过来签合同了，直接按照我们原价走。” 小姑娘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像是跳蹦床似的弹着床垫，“耶，拿下来了，呜呜呜，肖慕清，我们做到了！” 她开心的无与伦比，弯下身子就去抱肖慕清，不小心打掉了他的手机，对着少年的脸一顿猛亲，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肖慕清，我们做到了！我们谈下来了！” 肖慕清盯着女孩儿明媚的一张脸，眼底散落出一片柔情。 他拉过她，把戚琦抱进怀里，声音都有些哽咽，“宝宝，谢谢你。” 少年的一双手用了苍劲的力道，紧紧的箍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能遇到这么好的她。 无论白昼和黑夜，都陪在他的身旁。 戚琦一笑，这会儿也不累了，一双腿勾上他的腰，尾音都扬了起来，“肖慕清，我好幸福呀。” 肖慕清托着她细白的脖颈，眼神很深，“我也很幸福。” 话落，他低下头，吻住了小姑娘的唇。 俩人亲了好一会儿，戚琦抬手推了推他，气喘吁吁地。 肖慕清盯着她涨红的脸，抬起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大功臣，手机给我，给你叫肯德基吃。” 戚琦仰头在他下颚角的那颗黑痣上落下一个吻，随即去解他衬衫的扣子，“等会再吃好不好，我想先吃你的。” 肖慕清一愣。 他眯了眯眼，笑的像个妖孽，随即把人压到了床上。 最后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肯德基的外卖已经送到了。 肖慕清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给她放到了客厅的地毯上。 他给她绑着头发，戚琦饿的拿过一个鸡腿就塞进了嘴里。 戚琦咬了几口，一脸的满足，随即抬手给肖慕清递了过去，“呐，鸡腿。” 少年给她盘好头发，把人揽进怀里也跟着坐了下来，低头咬住那根鸡腿，“这么快就吃完了？” 这丫头平时不吃完都不会给他。 “没有，主要是我想吃蛋挞了。” 小姑娘说完就从盒子里拿过一个蛋挞，咬了一口皱了皱眉，随即又把蛋挞送到了他嘴边。 肖慕清一愣，眉梢扬了扬，“不喜欢吃？” 刚才做到一半她非说饿，拿过他的手机一顿乱点，肖慕清还以为点的都是她爱吃的。 戚琦摇了摇头，笑的像只小狐狸，“不是，你把周围帮我吃掉呗，太脆了，我不喜欢吃。” 他放下那根鸡腿，又低头顺着她的手，帮她把周围一圈脆皮吃掉了。 戚琦满意的把挞心塞进嘴里，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嗯，还是蛋好吃，以后你吃蛋挞挞挞，我吃蛋挞蛋蛋。” 肖慕清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 一想到刚才小姑娘埋着头，一张小脸憋的涨红，最后又把营养快线全都吞了下去，他就有点渴。 少年抬手，拿过可乐，猛地灌了一大口。 好像学习能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戚琦窝在他怀里，翘着脚尖一边吃着油炸食品，一边看着电视。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慕清，你这个学期过完就要毕业了诶。” 肖慕清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嗯，考完专八，毕业答辩之后，就毕业了。” 好快啊。 俩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时间真是如同白驹过隙似的。 戚琦把头搁在他肩上，幽幽叹了一口气。 肖慕清顺手捏了捏她瘦削的肩膀，声线温柔，“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时间好快。”戚琦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蹭上去一手的油。“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啊，要换房子吗，你们盘的那个写字楼在市中心cbd诶，这边开车过去好像有点远。” 一提起毕业这事儿，戚琦就想到很早之前金灿灿嘲讽她，说是她没办法和肖慕清一起毕业这事儿。 好想和他一起穿学士服拍照啊。 多有纪念意义啊。 少年笑的性感又勾人，“确实是有打算。” 戚琦一愣，抬头看着他，“什么打算啊？真换房子吗？” 肖慕清捏起她的下巴，抬起拇指揩去她嘴角的油渍，声音磁沉温热，“打算娶你。” 第276章 毕业 戚琦看着面前少年浅褐色的眸子，那里映着自己发红的脸。 咚，咚，咚。 心跳如擂鼓。 从前有一只小鹿，在遇到肖慕清的时候，冲破了栅栏，向野外狂奔。刚开始，那只小鹿在路上欢呼跳跃，后来，它每时每刻都像漂浮在云端，被柔软的，如同棉花一般的云层幸福的包裹着，再后来，海浪裹挟着那只小鹿，把它带上最高处，然后又轻柔的把它放下。 而现在，那只小鹿，在这片海里，看着男孩儿发亮的眸子，再也不受控制。 炸鸡的香气和可乐的气泡混合在一起，戚琦的眼底却升腾出一片水雾。 “慕清……” 她感觉嗓子有些哑。 肖慕清松开她的下巴，转而轻抚她的面颊，“琦琦，我想娶你，想和你一起生活，想和你有一个家，然后，再生一个像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宝宝，我想每一天都更爱你，每一天，都为你重新心动。” 戚琦看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你干嘛啊，呜呜呜——” 怎么突然就求婚啊。 小姑娘抬手拍掉他的手，一头扎进他怀里，肩膀开始抖动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抬手环住她的腰身，蹭着她细软的头发，“傻死了，怎么又哭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谁要嫁给你，我才不要嫁给你。” “哦，那你要嫁给谁？”肖慕清带着笑意问她。 “我，我谁也不嫁还不行吗？” “那可不行，我就娶你了。” 戚琦抬手捶了他一下，颤颤巍巍的，“你流氓。” “那就流氓吧，刚才不是也流氓了，我对着你流氓一辈子。” ……… 这人真是。 小姑娘把脸在他肩头蹭了蹭，这才抬起头，眨着一双像是葡萄似的大眼睛，“肖慕清，你真的要娶我啊。” “嗯，真的。” 她勾住他的脖子，脸颊还是红的。 “不行，现在太早了，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肖慕清其实也没打算这么早，之所以提这事儿，是因为他是真的在考虑，之前那几次，戚琦又是担心他出轨，又是分手的，这丫头没安全感，他也没有，总想着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那等你大学毕业，毕业典礼的时候，我再求一次婚。” ？？？ 还可以这样吗！ “哪有人求婚还要提前通知的啊。” 肖慕清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宝宝，我们换套房子吧。” 戚琦一愣。 “换房子？” “嗯，像你说的，写字楼在市中心，这边离公司太远了，而且毕业要结婚的话，我总要拿东西来娶你吧，反正到时候也要购新房，提前买了。” 少女的脸颊又红了。 怎么又扯到新房去了。 “那，那你的钱够吗，我也存了钱的。”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宠溺，“傻死了，你的钱留着买小裙子吃肯德基用，你男朋友还是有钱的，房子还是买得起的。” 戚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行，那我们换房子吧。” 晟中拿下了马丁夫妇的总代理之后，又开辟了一条新的红酒生产销售线。随后一路高歌猛进，成功捱过b轮，即将迎来上市。 这半年一晃眼就从几人眼前滑过，如同白驹过隙，肖慕清三个人也正式大学毕业。 而戚琦，也迎来大四的实习期。 毕业典礼这天，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们挤在学校的各处拍照，女生们手里都握着自拍杆和相机，想把这四年在杭川留下的痕迹，全都印在照片里。 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升入职场，从前的纯真和快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只能被纪念。 肖慕清三个人挂着宽大的学士服，手里拿着学士帽，这会儿刚拍完集体的毕业照，站在树荫下乘凉。 三个少年指尖各捻着一根烟，嘴里念叨的还是晟中的生意。 “王总现在还打算做资金型股东？” “嗯，他说只出钱不出力，到时候给他股息分红就行了，我们要上市的话，股权是不是也要动一动？” 晟中一开始成立的时候，王建占了20，宫靖，莫旭涛和肖慕清各20，还有20，则留给了期权池。 莫旭涛吸了一口烟，盯着远处被太阳烤的不停遮眼的小姑娘们，缓缓开口道，“想怎么动？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王总说想把自己的股权降一降，他不想占比那么多，说是怕以后我们三个撕破脸，还要问他抢股份。”宫靖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肖慕清勾了勾唇，目光在校门口游移着，像是在找人，“他想降到多少？” “匀出10，他年纪也大了，想把心思收收，多陪陪家里人，也不想赚那么多钱了。”宫靖补充道。 “那10我们三个，怎么分？” 肖慕清扬了扬眉，觉得有些麻烦。 人人都说不能把兄弟情义放到生意场上来，最后的下场全是撕破脸。饶是知道宫靖的性子，他和莫旭涛也不觉得有什么。 宫靖这人，虽说过于精明了些，但不至于。 “给我和老肖3就行了，这毕竟也是你们家的生意，我们俩也不在乎这个。” 宫靖一笑，像是在打趣，“不怕以后我跟你们撕破脸抢股份？” 说到这儿，三人都笑了。 莫旭涛抬手拍了拍宫靖和肖慕清的肩，“我跟你认识二十几年，和老肖认识十多年，要真撕破脸，这辈子也不用活了。” 肖慕清捻掉指尖的烟，在入口处看到一抹高挑靓丽的身影，温声道，“把我的那个3，写她的名字。” 宫靖和莫旭涛一愣。 “不是吧，肖慕清，你这恋爱谈的，股份都送啊。” “要娶人家，总得拿出来点诚意不是？” 肖慕清说完这句话，就脱下身上的学士服，走出树荫，对着小姑娘的方向挥了挥手。 戚琦抱着那束花，身上还挂着一个拍立得，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啊，灿灿刚才上了个厕所，所以耽误了一会儿，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啊。” 肖慕清抬手擦了擦她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没有，跑这么快做什么，瞧你喘的。” 戚琦顺了一口气，把那一大把花递到他手上，“肖慕清，毕业快乐。” 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的，脸上还染着淡淡的红，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害羞。 少年接过那把花，顺势把学士服给她递了过去，“穿吗？” 第277章 露营 戚琦一愣。 “给我穿？” “嗯，我们集体毕业照已经拍完了，要不要穿着跟我拍几张照？” 戚琦接过那件学士服套在身上，“好呀，那明年我毕业的时候，把我的给你穿。”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才发现小姑娘的直发都已经长到肩膀了。一直在忙，她也没去烫，只有发梢带着几丝卷。 他抬手勾起她一缕头发，笑的宠溺，“行。” 少年抱着那束花，拿过戚琦脖子上的那个拍立得，递给莫旭涛，“拍几张照。” 莫旭涛翻了个白眼，接过那个拍立得，找准位置，“站好别动。” 肖慕清抬手揽过戚琦的肩，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目光看着镜头的方向。 “咔嚓。” 照片滑落，戚琦刚想过去接，就被他又给扯了回来，“干嘛呀？” 肖慕清冲着莫旭涛扬了扬下巴，“全都拍好再看。” ？？？ 还能这样？ 下一秒，莫旭涛举起相机，刚要定格的时候，他捏过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正在拍照的单身狗觉得自己仿佛被凌迟。 俩人拍了快要十张，最后把那盒相纸都用完了。 等到照片都风干之后，戚琦盯着俩人接吻的那张照片，脸不禁红了。 饶是以前俩人也会这么拍照，可一般都是在家里，或者是翻译社这种私密空间里，这会儿校园里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走动的老师和学生，大庭广众的这么接吻，她脸都有些热。 肖慕清把那张接吻的照片塞进钱包的夹层，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等到明年再拍一张，到时候放到新房的床头柜上，一边一个。” ！！！ 秀儿说的就是他吧。 几人拍好毕业照，又热热闹闹的拍了几张集体照，这会儿宫靖和金灿灿还是跟见到了仇人似的，站的隔了好几个人。 晚上肖慕清他们三个要跟着班级吃散伙饭，戚琦便跟着金灿灿三个人出去吃了顿火锅。 火锅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冬天能吃，就连夏天都能吃。 中华美食真是博大精深。 这会儿到了晚上，几个人吃的差不多，肖慕清叫了个代驾，把小姑娘带回了家。 戚琦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考个驾照，肖慕清那个司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聘请过来，还是她去接他应酬比较靠谱点。 有了上次肖慕清喝到断片的惨痛经历，这次就算是班级散伙饭，他也没喝多少。 主要是不敢喝，怕又把小姑娘给惹毛了。 不过多多少少也喝了点，这会儿他倒在床上，戚琦去厨房给他倒了杯蜂蜜水。 她坐到床边，席梦思床垫随即陷下去了一块，戚琦抬手扯了扯他的衬衫下摆，“你起来把蜂蜜水喝了。” 自从拿下马丁夫妇的总代理之后，肖慕清出席的正式场合越来越多，戚琦给他买了好几件白衬衫和西装外套。 少年闻声坐起身子，拿过那个玻璃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戚琦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肖慕清握住她的手，声音很轻，“宝宝。” 戚琦“嗯”了声，随即开口问道，“你毕业了翻译社打算怎么办啊？” “这几天罗小斯在收拾了，酒和折叠床，躺椅什么的都搬到公司了，房间还给社联了，让他们弄着吧，本来就是找个地方给我们三个喝酒的，结果我先逃离单身狗阵营，那地方都快成我们俩的秘密基地了。” 一说起这个秘密基地，戚琦就总会想起之前在翻译社那几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啧。 她抬手去帮他解衬衫的扣子，“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你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现在是真的毕业啦，肖总也要做上班族啦。” 她说的轻松又跳脱，还有一丝自豪。 肖慕清抬手把人揽进怀里，抚摸着女孩儿的脊背，“想去露营吗？” 戚琦一愣。 “露营？” “嗯，今天听班里的女生说，过几个月好像有流星雨，想去看吗？”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想诶，可是你们刚毕业这么忙，哪有时间啊。” 少年的手顺势探进她的短裙下摆，“宫靖想招一些人，刚好你现在也要正式实习了，说新人上岗之后公司组织个团建，我们今天听到，就想着说去看流星雨，去看吗？” 戚琦之前没想过他们还要招人这件事。 不过公司上市了之后会越来越忙，他们三个也顾不过来，确实需要招人。 “那叫上灿灿她们吧，前几天灿灿好像提起过这事。” 说话间肖慕清已经把她压到床上，“行，听你的。” 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梁清远找上了门。 这天俩人刚起床准备去公司，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小区太旧，也没有门铃，不过敲的很是克制。 戚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梁清远和周康衍时，还有些愣神。 上次见他，好像还是冬天。 梁清远见是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出声道，“肖慕清呢。” “宝宝，谁敲门？” 肖慕清一边穿着衬衫，一边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是梁清远，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不是说了没死别来烦我，今天死了？” 梁清远一个抬手推开戚琦，挤进房间，“你这是人说的话吗，他怎么说也是你哥！” 肖慕清没想到他会推人，一下子来了火气，走上前把小姑娘揽进怀里，声音玄寒，“谁允许你碰她了？” 说完便低下头揉了揉小姑娘的肩膀，神色很是温柔，“疼不疼？撞到没有？” 戚琦摇了摇头，抬眸看了梁清远一眼，没说话。 梁清远刚才在气头上，这会儿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对，但他的性格从不服软，也从不承认自己犯的错，压了压嗓子，“家里现在只剩下你了，别跟着宫家和莫家那两个小子胡闹，给我回公司来，我让小周给你腾个总经理出来。” 肖慕清轻声一笑，笑的讽刺又悲凉，“你儿子成了植物人，梁家的皇位没人继承，现在想起我了？” “肖慕清，你是我儿子！子承父业，应该的！” “我特么根本就不是你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爸！我只认我妈！” 第278章 就管一个 少年反驳的时候胸腔都在震动，却没料下一秒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力道十足，他身子都朝戚琦歪了歪。 戚琦扶正他，走到梁清远面前，“梁先生，如果您过来就是为了打人的，那我只能送客了。” 梁清远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上上下下的扫了她一眼，“送客？你不过就是他养在床上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下一秒，肖慕清直接挥了一个拳头过来，“我特么草拟码，”他在梁清远脸上用力的挥了一拳，打得他身子一下子就朝着地毯歪了过去，周康衍和戚琦要过去拉架的时候，肖慕清已经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我特么是不是说过，别，动，她？” 任他怎么打骂自己都无所谓，尊严被他踩在脚下也无所谓，可是戚琦不行，伤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行。 梁清远根本没料到肖慕清的反应会这么大，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你给我松手，我是你老子！” “老子个屁，我没有老子！” 戚琦冲上前，抱住肖慕清的腰，“慕清，够了，别打了！” 少年闻言，周身的戾气才散了散。 这会儿他像是脱了力似的，松开梁清远的衣领，“别再让我看到你。” 周康衍扶过梁清远，“老爷，走吧。” 中年男人抬手擦了擦渗出血的嘴角，没说一句话，颤颤巍巍的出了门。 俩人走后，空气重新安静了下来。 戚琦抬手抚了抚肖慕清不停跳动的胸口，“慕清，没事了，我在呢。” 肖慕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 他回过神，抱住小姑娘，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宝宝，对不起，吓到你了。” 戚琦细白的手臂环着他的腰，声音很轻，“没事的，你别生气，不要为这种人生气。” 肖慕清手上收了收力，把她圈的紧了些，“你不是我养在床上的女人，你是我女朋友，我未来的老婆，我孩子的妈。戚琦，我不会搞他那一套，我就要一个人，一个人就一辈子。” 戚琦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的，我没去在意他的话，真的，你不要自责。” 少年这会儿情绪逐渐缓过来，慢慢的松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宝宝，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戚琦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相信你。” 这天之后，梁清远再也没有来过，一个月后，晟中正式启动第一批员工招聘。 宫靖把这活交到了戚琦手上，果然是个烫手山芋。 她都没见过几个hr，怎么面试啊。 几轮下来，戚琦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就差一个腰膝酸软腿抽筋了。 有好多是和她一届的实习生，大部分都冲着晟中的名声过来，当然也有冲着肖慕清三个人过来的。 小姑娘们都听说晟中的三个总裁，帅气多金，想来碰碰运气。 结果没想到，见到的是个女生。 戚琦筛选了一轮，挑了十几份简历放到办公室的桌上，宫靖和肖慕清翻了翻，最后留下来五个人。 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公司刚起步，小活杂活很多，还不需要那么多人，最主要的，也开不出那么多的工资。 9月初，晟中举行了第一次团建。 地址选在了杭川的玉灵山。 这几天气象台预测会有流星，刚好玉灵山人杰地灵的，好多成功人士过来求财，保事业，宫靖便挑了这个地方。 保佑一下晟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步步高升，稳中求进。 宫靖租了一辆房车，肖慕清和莫旭涛又开了两辆车，雇了家里的几个司机，这会儿一大队人马开车前往玉灵山。 肖慕清和戚琦坐在前座，许真如和金灿灿坐在后座。 许真如抬手拍了一下金灿灿的大腿，“你怎么不跟着宫靖那个房车，那么大，一看就很爽。”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扯掉她的手，“你现在提的这个名字让我很不爽。” ……… 这又是怎么了？ 戚琦从包里翻出一袋qq糖递过去，“你们俩又怎么了？不是都老死不相往来了么？” “老死个屁，肖慕清，你能不能跟宫靖说说，让他管住自己的脚，别没事儿喝多了就往我那儿跑。” 之前在商场见到金佰利和那个女人之后，金灿灿便让金佰利在市区给她买了套小公寓。 户型不大，她一个人住刚刚好，胜在黄金地段，价格高，一平米直逼7万。 好巧不巧，宫靖每次应酬完，司机开车回去，都会路过金灿灿那个小区。 前几次他忍住了，后面几次干脆不忍了，直接去砸门了。 这门砸开之后，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肖慕清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很淡，“我们几个可不管对方的私生活。” 金灿灿不再说话了。 几人正聊天的功夫，许真如把手机凑上前，递给戚琦，“路队长问我要地址，好像要过来，你给他发一下吧，我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戚琦接过手机，刚想打字，惊觉不对劲，猛地回头，“你什么时候跟路队长这么熟了？” 她都没有路奇的微信。 金灿灿也觉得其中有故事，抬手把许真如扯回后座，“我去，你有情况啊，之前我就看到路队长那辆越野车来接你，不是吧小如，他30了！” 戚琦本来不觉得30可怕，金灿灿这么说完，她突然觉得可怕了。 许真如被她打趣的脸都红了，声音颤颤巍巍的，“诶呀，不是他，你想什么呢。” 肖慕清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勾唇一笑，“不是路叔，是小诚哥吧。” 车内的三个女生一愣。 戚琦侧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狐疑，“你知道？” 她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我猜的，之前路叔问涛子要联系方式，涛子死活不给，后来路叔才说是队里有个小伙子看上你室友了，我们几个那天闲聊，发现是诚哥，就是之前童童出事，审你的那个。” 戚琦完全没印象了。 她偏头看了许真如一眼，“真是他啊？” 许真如点了点头。 金灿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冲击。 “肖慕清，你周围这圈人是打算把我们宿舍全包了啊。” 少年抬手捏了捏戚琦的耳尖，“别人我可不管，我就管一个。” 过了一会儿，戚琦的八卦之魂彻底被烧起来，又把身子扭向了后座，“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第279章 吃醋 许真如这会儿还有些不好意思，温吞道，“还没谱呢，他挺忙的，也没见过几次面。” 她这么说，戚琦也就不再问了，低头在对话框里编辑着地址。 等到车开到山脚下，几人下了车，肖慕清在后备箱整理行李，戚琦才跑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肖慕清，那个诚哥人怎么样啊？” 他一笑，把帐篷拿了出来，“怎么，担心？” “啊，小如没谈过恋爱，我怕她被骗。” 肖慕清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抬手扯了扯她的背带裙带子，“我追你的时候，你担不担心被骗？” 戚琦一愣。 一想到他当时追自己的模样，竟然感觉还有些久远。 她摇了摇头，“不感觉，但是感觉你有点色。” 每天就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只是一点。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他把烧烤架一并拿出来，凑到她耳边，声音像是带着电，“等着，晚上就色给你看。” ？？？ 一群人在半山腰汇合，男生们在搭帐篷，架烧烤架，女生们就在一旁整理行李。 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帐篷已经搭好，烧烤架上也传来了香味。 戚琦抱着腿，坐在野餐垫上，一直在赶蚊子。 这露营的感觉也不太好，周围全是蚊子。 之前在家里，有熏香，她基本上没怎么被咬过，家里能咬人的也就那一个，结果就在这山坡上坐了不到半个小时，腿上被咬的全是红肿的包。 果然山上都是毒蚊子。 肖慕清走过去问了一圈，这才从江秋包里借到了一管药膏。 低头盯了盯小姑娘被咬的发红的腿，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你怎么这么招蚊子？在家里也没怎么被咬。” 戚琦抬手蹭了蹭被咬的地方，委屈巴巴的，“家里有熏香啊，这里又没有。”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拉过她的腿，准备给她涂药。 戚琦穿了条背带裙，这会被他拉过腿，角度还有些不好看。 这到处都是人，他也不怕她走光。 小姑娘缩了缩脚，随手扯了一下裙子下摆，“我们进去涂吧，我穿了裙子不方便。” 肖慕清这才反应过来。 他松开她，冲着帐篷扬了扬下巴，“去里面。” 俩人钻进帐篷，戚琦坐在软垫上，这才把腿伸过去，“好像咬了挺多的，好痒哦。” 肖慕清低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眉眼一直都是敛着的。 “就放你在那儿玩了一会儿，就咬成这样，你就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戚琦噗嗤一笑，伸了伸脚趾，“那你把我做成腿部挂件挂身上吧。” 肖慕清抬手在她小腿上捏了一把，捏的戚琦一个激灵。 “疼死了，你下手轻点。” 少年给她涂好药，去翻背包。 过了好一会儿，他沉着脸，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怎么带的换洗衣服也是裙子？” 戚琦应的很是自然，“就一个晚上啊，裙子方便嘛。” 想着出来露营，还是团建，她想穿的漂亮点，毕竟公司这次还招了两个女生呢。 女生嘛，小攀比和虚荣心她也有，更何况她男朋友那么帅，总要给他长长脸。 肖慕清烦躁的从背包里扯出自己的运动裤递给她，“换上。” 戚琦一愣，低头看了看那条黑色的运动裤，“啊？”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炮仗，下一秒就要燃了。 “还想被咬？换上。” 呜呜呜，男朋友好凶。 戚琦噘着嘴，不情不愿的接过那条运动裤，“你的裤子那么大，穿在我身上会掉下来的。” 肖慕清又从包里翻出一件t恤扔到她头上，“我不介意帮你换，就是可能要换两三个小时。” 戚琦身子一抖。 为啥要换两三个小时，不用说她也知道原因了。 这人！ 饶是不情愿，戚琦还是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肖慕清的衣服。 运动裤有抽绳，几乎系到最底端，才松松垮垮的搭在小姑娘的腰上。 肖慕清低头又给她绑了一个结，确认不会掉下来，这才放下心。 “瘦成什么样了，腰这么细，裤子都挂不住。” 小姑娘“哼”了一声，“谁要你非要我穿你的裤子，我之前用腿量你的腰围的时候，没感觉有这么大啊，怎么穿在我身上这么大。” 她说的时候几乎没过脑子，等到说完看到肖慕清越来越深的眼神，才发现不对劲。 嘤，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算了，先跑路吧。 戚琦转了转眼珠，一溜烟钻出帐篷，跑了。 肖慕清盯着那抹仓皇逃窜的背影，勾唇一笑，“行，晚上就让你量。” 这会儿山坡上已经坐了很多人，除了他们这一批，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估计也是过来看流星雨。 戚琦和金灿灿窝在野餐垫上面，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追问许真如那个神秘的“诚哥”。 她是真的没印象了，那天情绪太差，脑子也混乱，眼睛里全是肖慕清，而金灿灿更不用说，火灾那天见过，但是吓得一直在哭，最后还是被肖慕清给赶走的。 肖慕清去和宫靖莫旭涛他们烤东西了，这会儿几个人手里捏的什么都有，啤酒，可乐，宫靖甚至还带了一瓶勃艮第。 也是会享受。 莫旭涛拉开一瓶可乐递到肖慕清跟前，“要不？” 少年抬眸望了望几个女生的方向，“不喝。” “啧，你不会晚上还要办事儿吧，这月黑风高的。” 肖慕清抬起矜贵修长的手，切了几块牛肉，“不行么？” “行行行，肖总有女朋友，想干嘛就干嘛。” 他刚想把那盘牛肉给戚琦送过去，结果一抬腿就看到她身旁站了一个男生，还拿着一盘皮皮虾。 戚琦这会儿正在和金灿灿打着哈哈，突然走过来一个男生，还拿着一盘皮皮虾。 “小姐姐，这是我们刚刚烤的，味道不错，请你吃。” 戚琦一愣。 顺着男生的目光望过去，刚好看到一群人坐在烤架前，对着她吹口哨。 她拧了拧眉，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尤其是这种口哨。 挺奇怪的，之前无论是肖慕清，甚至是路易昂和汤琪，都没这么跟她吹过口哨。 戚琦摆了摆手，“不用了。” 男生一愣，被拒绝的有些尴尬。 第280章 许个愿 “那，那小姐姐能给个联系方式吗？除了这次的流星雨，下个月还有，我们天文系有望远镜，可以一起约着看。” 戚琦刚想说话，就感受到一股玄寒的目光射了过来。 肖慕清迎着月光，端着一个烤盘走上前，声音森然，“我女朋友不喜欢看流星雨。” 戚琦感觉他脸色在月光下都衬的阴沉，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男生见戚琦有主了，尴尬的抓了抓头，把那盘皮皮虾放到野餐垫上，“啊，这样啊，那，这盘虾小姐姐们你们留着吃吧，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三个女生莫名无语，谁要吃这个啊？ 肖慕清冷冽的扫了他一眼，随后在戚琦身旁坐下来，把那盘牛肉递过去，“切好了。” 金灿灿和许真如见战况惨烈，一个轱辘从垫子上弹起来，连忙逃离了战场。 这会儿那男生也走了，就只剩下俩人。 戚琦接过那个盘子，抬手叉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眯了眯眼去哄他，“你手艺好好哦，烤的好好吃。” 肖慕清没说话。 戚琦又吃了一个，“烤这个很麻烦的，你手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肖慕清仍然没说话。 这人可真难哄。 明明那么会撒娇的就是他。 她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只能给足面子，吃光了一盘肉。 等到小姑娘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肖慕清才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问，“饱了？” 戚琦点了点头。 肖慕清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吃饱了有力气接受惩罚了？” 呜呜呜，好凶，怎么又要惩罚。 “这里人好多，不要。” 她可不想让别人听着他们俩少儿不宜。 肖慕清垂眸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的弹了弹她的额头，“谁说要这么惩罚你了？” 戚琦一愣。 “那要怎么惩罚？” 他本来就是逗逗她，哪舍得真的跟她生气，这丫头什么也没干，就是坐在那儿而已，是那小子没长眼，盯上了他的人。 不过她这么说，他倒真的想做点什么了。 肖慕清牵过她的手，“去找个山顶看流星雨。” 他从袋子里又拿了个帐篷袋出来，抬手背过俩人的行李，冲莫旭涛和宫靖挥了挥手，“晚上不回来了，明早再回来。” 莫旭涛一脸的了解，挥了挥手，没理他。 “你怎么又拿了一个帐篷啊，去哪儿啊。” “放心，不会给你拐丢了。” 俩人爬了一小段路，最后几乎是登到了山顶。 肖慕清把那个帐篷扎好，拉过小姑娘钻了进去，给她盖上薄被，“这儿视野好，那边全是人，也看不到什么。” 戚琦透过帐篷的小天窗，瞥到了布满繁星的夜空。 城市的夜里星星总是很少，星星点点的，这会儿上了山，星空像是一张画布似的，闪闪发亮，戚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哇，肖慕清，好多星星啊。” 少年盯着她明媚的脸，心底柔软了不少，“喜欢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随即躺到他怀里，“你怎么发现这儿的啊。” 一个人都没有，视野还挺好。 “我刚到梁家的时候，梁润泽带我爬过一次，后来天黑了，他把我一个人扔到山上跑了，我就到处走，最后走到这儿来了，然后，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戚琦一愣，感觉心脏有些疼。 那时候，肖慕清也才10岁啊。 梁润泽怎么就舍得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 她把头搁在他胸膛上，抬手抱住他，语气有些哽咽，“这次我陪你看星星，你不用一个人。” 肖慕清一笑，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发顶，“嗯，琦琦陪我。”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都没说话，夜色很静，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琦琦，你说，他会醒过来吗？” 戚琦支起身子，抬手抚了抚他的眉，“你的想法呢？” 肖慕清勾住她的腰，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可能我就是个坏人吧，我不想让他醒过来，也不想让他这么死去，就躺在那里，听人哭，听人骂，听人声嘶力竭，这才是对他的惩罚。” 你恨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想让他死的，你想让他万劫不复，在生和死之间挣扎，最好，永世如此。 戚琦坐起来，拉过他的手亲了亲，“你不是坏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天底下，最爱她的人。 肖慕清一笑，抬手勾了勾她的发尾，“傻死了，你怎么这么傻，傻的让人想欺负。” 少女的脸不期然的红了下。 她挪着膝盖，去翻俩人的背包，不知道在找什么。 肖慕清抬手扯了扯她的t恤下摆，“找什么呢？” 戚琦没应，等到翻到那个东西才重新钻回他身旁，笑的狡黠。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凑到他耳边，“今天我欺负你。” 大概半个小时后，戚琦抱着肖慕清，仰起头的时候目光不禁扫到夜空，看到天边的一点光亮。 “慕，慕清，好，好像是流星。” 肖慕清扣着她的腰，侧头望了一眼。 “嗯，许个愿。” 戚琦两只手攀在他肩上，气息有些不稳，“我，我希望，一直这样，和，和你在一起。” 肖慕清勾唇一笑，抬手帮她拢了拢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好，一直在一起。” 这天戚琦回了趟学校，毕业论文的进展还算顺利，戚琦提前赶出了初稿，去找导师钱茹咨询一下修改意见。 这导师是林建成推荐的，和他私交不错，刚好研究的是中英差异，戚琦挺感兴趣的，还是个女老师，就选了。 后来戚琦一番了解才知道，钱茹是林建成的妻子。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缘分。 大概是有林建成的引荐，钱茹收她的时候也挺开心，还一直问她有没有读研的打算。 这群老师真的还挺喜欢让学生考研。 钱茹盯着笔记本电脑里戚琦之前发过来的word文档，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随后皱了皱眉，“你这稿子交的是挺快，但是要注重质量啊，你题目做的是中英思维方式的差异对翻译的影响，可是为什么选的专着，本体语言不是英语？” 戚琦一愣。 她翻了翻手上的文档参考文献那一栏。 赫尔曼黑塞，司汤达…… 第281章 不仅值200万 “可是老师，这些是有英文版本的，我之前看的也是英文版本。” “确实，但是这英文版本是经过了一轮翻译阉割的，你的参考文献，文学专着，应该是本体语言就是英语，这样没有进行过第一轮阉割，我们会比较容易上手做研究，也就比较容易由我们自己进行阉割。像乔治欧威尔的这种就可以，参考文献要大改一下。” 戚琦要哭了。 林建成之前给她科普过“翻译阉割”这个词，说是不论是文学作品还是任何文字，翻译本身就是对语言进行阉割的过程，你不可能信达雅三个全部都做到，三者总要丢弃一者，而本体语言，从一开始产生到今天，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自含信达雅，取其一，不能取其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显然专业里没有这个词，这词应该是他和钱茹自创的。 “别灰心，做论文就是这么个过程，一层一层扒皮，扒到最后就只剩一堆骨头了，回去再改改，你效率高，不着急。” 戚琦点了点头，在纸上记了些笔记，准备和钱茹告别。 哪知道她刚迈出去一只脚，钱茹就递了一个手册过来，“这是你们这届公派留学的项目，你看看？” 戚琦一愣。 “老师，我不准备出国的。” 她连国内的研究生都不准备考，更别提国外了。 钱茹一笑，“拿着看看吧，万一到后面改变主意了呢，我有好多学生都是工作了几年之后又重新回来学习的，到时候有想法再通知我，你们林老师一直夸你有语言天赋呢。” ？？？ 这话不是之前他夸肖慕清的吗？ 这老师广泛撒网，她找到证据了！ 碍于礼数，戚琦还是接过了那个宣传册，“那谢谢钱老师了，我回去改论文了。” “去吧，别着急啊。” 从钱茹办公室出来，戚琦准备回一趟宿舍。 有几本专业课的书，她得带回肖慕清那儿，空下来的时候翻一翻。 哪知道刚刚走到宿舍楼下，便看到了那辆惹眼的黑色宾利。 这车太扎眼，女生宿舍楼下虽然会有像肖慕清和宫靖那种车，偶尔也会跑出路易昂的超跑，但是这么长的商务车，还从来没出现过。 而现在，她有预感，这车的主人，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周康衍走到戚琦面前，欠了欠身子，“戚小姐，老爷有些话想和您谈谈。” 声音安定沉稳，却有一股不容忍拒绝的力量。 戚琦拧了拧眉，出声道，“肖慕清知道吗？” “老爷只打算见您，并没有通知小少爷。” 哦，狗血玛丽苏剧本来了。 戚琦把手上的东西塞进帆布包里，周康衍余光瞥到了她手上的公派留学宣传册，垂下眼帘，没说话。 “我等会儿还要回宿舍，就学校里面的咖啡馆吧，我没有兴趣尊重他的喜好。” 周康衍一愣，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戚琦侧身走了几步路，最后推门进了咖啡店。 几分钟后，周康衍带着梁清远跟了进来。 中年男人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底带着一股忽视不掉的嘲讽。 “梁先生今天过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周康衍给梁清远叫了杯茶，戚琦则招呼服务生点了杯冰美式。 突然想起之前在这家咖啡店，见江临川的时候，肖慕清把她的冰美式换成了热美式。 那时候自己竟然没反应过来他的心思。 “戚小姐，我不和你客套，我们之间也没有客套的余地，我就一句话，离开我儿子，让他回到梁氏集团。” 嚯，好不客套。 戚琦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手把玩着长发，笑的一脸讽刺，“梁先生，您知道电视剧里一般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剧情吗？” 模样和肖慕清那股懒散劲简直如出一辙。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康衍推过来一张银行卡。 “戚小姐，老爷可以支付你出国留学期间的全部费用。卡里200万，你的留学费用，绰绰有余。” 嚯，真给她面子，说给就给。 戚琦好整以暇地盯着那张卡，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很是轻慢，“梁先生，如果我要这200万，我为什么还要和肖慕清在一起？” 谁都知道他是最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和宫靖莫旭涛比起来，差远了。 一个是酒庄继承人，一个是莫家的富二代，她去吊任何一个，都要比肖慕清好。 “戚小姐，你没必要在我这里假清高，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了太多，第一次都义正言辞的拒绝，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些钱。” 戚琦勾唇一笑。 “梁先生，我想问您一句，肖慕清的母亲，您也是这么看待的？” 梁清远显然没预料到戚琦会说出这样的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脸上的肉都抖了抖，“你没资格和我谈论他母亲，对他们母子，我该做的都做了。” 小姑娘挑了挑眉，觉得很是讽刺。 该做的都做了？ 最后的下场，一个成了私生子，另一个，在牢狱里结束了生命。 说的可真是问心无愧啊。 戚琦站起身，去前台借了把剪刀回来。 她走到梁清远身边，葱白如玉的指尖拿过那张卡，另一只手握着剪刀，慢悠悠的，剪了下去。 一张储蓄卡瞬间变成两半，掉落在梁清远的皮鞋上。 少女把剪刀拍到桌上，提过背包，随手甩了一把长发，“梁先生，肖慕清在我这儿，可不仅仅值两百万，您给的，太少了。” 她说完连头都没回，出了咖啡店。 从咖啡店出来，戚琦的心情很差。 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父亲。 岂止是不靠谱，是不要脸！ 戚琦回宿舍拿了些东西，这会儿也不想回晟中了，买了些菜，直接回了家。 晚上肖慕清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抱着电脑缩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手边还摊着几本专业书。 他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迈着步子走上前，把人勾进怀里，单刀直入，“姓梁的今天找你了？” 戚琦本来也没想瞒着他，这会儿他问，所幸就说了，“嗯，给了我一张银行卡，200万，说让我离开你。” 肖慕清轻声一笑，扯下手腕上的橡皮筋给她绑头发，“你怎么拒绝的？” 小姑娘啧了咋舌，“你怎么就知道我拒绝了？万一我真的拿了卡然后准备离开你呢？” 少年给她绑好头发，顺手弹了弹她的耳廓，“你我还不知道。” 第282章 叫老公都没用 戚琦“切”了一声，把修改好的初稿保存，“拿把剪刀，给剪了，我和他说，你不止值200万。” 肖慕清挑了挑眉，来了兴致，“哦？那我值多少？” 戚琦侧头的时候就看到他眼尾上挑，笑的散漫又妖孽。 小姑娘弯了弯眼睛，笑的像只小狐狸，“床上可能是值200万。不过这么多年，有点腻。” 这话说完，肖慕清的脸瞬间就沉下来了。 他抬手捏过她的下巴，舌尖顶了顶上颚，一字一顿，“戚琦，你是不是想挑战一下权威？” 完蛋了，又叫全名了。 呜呜呜，惹祸了。 戚琦一下子就没了骨气，双臂勾上他的脖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腻，最喜欢你了，哥哥，学长，欧巴~” 肖慕清扯掉她的手，语气很沉，“叫老公都没用，我生气了。” 戚琦哭丧着一张脸，又把手臂缠上去，这会儿只能撒娇，“老公老公老公，我错了，我错了！” 小姑娘撒娇的时候嗓音娇娇软软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惹得肖慕清滚了滚喉结，感觉嗓子有点干。 下一秒，他把人压在地毯上，“乖，多叫几声就原谅你。” ？？？ 十一的时候戚琦和肖慕清回了趟宁川，她从肖慕清毕业就一直没回去，好几个月了，还有点想家。 饺子店一直是戚柏海和孟娟在照顾着，赵庆梅逐渐放了下来，平日里也不会去的那么频繁。 就是老太太总是头疼。 戚琦想带她去医院看看，结果她又怎么都不同意，非说医院的医生都是骗人的，就是为了坑患者的钱，她拗不过她，只好给她买了些药，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 只是快到跨年的时候，戚柏海突然打了通电话过来。 这天戚琦正在对酒单，第一通电话还没接到，戚柏海又连着打了好几通给肖慕清。 肖慕清走过去把电话放到她耳边，“叔叔说打不通你的电话，好像有急事。” 戚琦接过电话，“喂，爸，怎么了吗？” “姑娘，你，你奶奶她晕倒了。” 那一刻，手上的酒单直接滑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明显。 戚琦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视野都是模糊的。 “怎，怎么会晕倒呢，去医院了吗，在哪儿呢，我现在回去。” “送到宁川一院了，这会儿正在抢救呢，你别担心，我们……” 下一秒，戚柏海的话还没说完，戚琦就把手机塞进肖慕清手里，磕磕巴巴道，“奶，奶奶晕倒了，怎么会晕倒呢，好端端的……” 肖慕清抬手扶上她的肩，“你别担心，奶奶肯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回去。” 俩人说完便急匆匆的跟宫靖打了声招呼，直接开车回了宁川。 戚琦第一次觉得，杭川和宁川这几百公里是这么的远。 她坐在副驾驶上，一边给戚柏海打电话一边哭，感觉整个人在椅子上都是虚浮的，脚下都踩空了。 开了快要三个小时才到宁川一院，戚琦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就冲向了抢救室。 “爸……” 戚柏海见她和肖慕清过来，连忙迎上去。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平日里不是好好的吗，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戚柏海把女儿抱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没事，医生说了上了年纪的可能会中风什么的，别担心。” 说话间，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和护士把昏迷的赵庆梅推了出来，“哪位是患者家属？” 戚琦和戚柏海闻声抬起头。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声音都是哽咽的，“我，我是她孙女儿，这是我爸爸。” 医生摘掉口罩，面色有些凝重，“脑出血引起的单发转移瘤，脑质胶瘤，需要做开颅手术。” 那一刻，戚琦突然一个踉跄，站都站不稳。 肖慕清走上前扶过她的腰，“现在能做吗？”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这边小医院，不接这么大的手术，患者需要转院。” 戚琦扶着肖慕清的手臂颤颤巍巍的站稳，脸上全是泪，那一刻所有的无助彷徨全都包裹着她，“那，那要怎么办……” “杭川人民医院那边有专业的脑科专家，病人这个情况，建议转到杭川医治，不然拖的时间长了，会有生命危险，这次能抢救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戚琦感觉自己的指尖都要陷进他的皮肤里了。 戚柏海叹了一口气，“医生，这手术成活率是多少，能保证百分之百马？” “这个不能确定，脑质胶瘤有很多种类型，我们这边仪器不够，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要看患者是哪个类型，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尽早决定。” 医生说完便叹了一口气，把赵庆梅推进了病房。 戚琦扯着肖慕清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这样，平日里还好好的呢，她昨天还打电话骂我，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肖慕清把她揉进怀里，心尖儿像是抽着疼，慢声细语的安慰她，“没事的，琦琦，我们给奶奶转院，回杭川做手术，好不好？做完手术奶奶就会好起来的。” 戚琦抬起头，一双眸子已经哭的又红又肿，睫毛上还挂着泪，“真的吗……” 在生死面前，这些事，谁都不敢确定。 肖慕清捧起她的脸，温声问她，“相信我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浅又亮，有无数个旋涡，把她吸了进去。 戚琦吸了吸鼻子，点了一下头。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对着戚柏海开口道，“叔叔，给奶奶转院吧，杭川那边我来安排。” 赵庆梅在宁川一院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肖慕清联系了一下，给老太太办了转院手续。 杭川人民医院的脑科很是出名，就是操刀的专家太难排。 把戚琦一家安顿好之后，肖慕清拐进了医技楼的办公室。 专家平时很少坐班，今天恰巧赶上排班，让肖慕清堵到了人。 “袁叔叔。” 少年抬手叩了叩门，长身玉立的靠在门边，一脸的颓色。 袁庆山闻言抬起眸子，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不禁笑了笑，“慕清啊，今儿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肖慕清脸上没什么表情，迈着长腿走上前，“找您帮个忙。” 袁庆山拉着他坐下来，“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也没来看过我几次，说吧，什么忙？” 第283章 代价 肖慕清顺势坐下来，脊背弓成一条曲线，双手紧握，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我女朋友奶奶现在还在icu昏迷着，宁川那边的医生说要安排开颅手术，我想来求求您。” 袁庆山一愣。 他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10岁那年肖慕清被梁清远带回来，袁庆山能摸透他的性子，这会儿突然这么低声下气的，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这么多年，这小子看谁都是一脸的烦躁，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你女朋友？就是大学谈的那个小姑娘？” 肖慕清点了点头，“嗯，琦琦奶奶，从小到大就她们祖孙俩，奶奶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袁庆山闻言眯了眯眼。 肖慕清谈恋爱这事儿，他听梁清远说起过。 不过提起小姑娘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很是不屑。 “慕清啊，这毕竟不是普通小手术，手术费用加上后期的治疗费都是一大笔钱，你那个女朋友，我听说，家里挺普通的？” 如果换做以前，肖慕清肯定已经掀桌子了。 可是现在有求于人，他不得不低头，袁庆山是杭川最有名的脑内科专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只能求他，“钱不是问题，我能支付的起，主要是袁叔叔您，接不接这个手术。” 袁庆山一听，这是认定他了。 他眯了眯眼，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这样，你先回病房等着，我给你爸拨通电话，这么大个事，你还是个孩子，总要跟家里商量商量。” 肖慕清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语气也有些沉，“袁叔叔，这事儿我可以自己处理，跟他没关系。” 袁庆山笑了下，摆了摆手，“你自己处理什么啊，你才多大，你别担心啊，先回去等着，叔叔能帮你的，肯定帮。” 这话一说完，便从门口进来一个护士，和袁庆山说了几句，他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办公室的门。 那一刻，肖慕清整个人靠在冰冷的墙上，感觉寒气从墙后渗出来，钻进了他的毛孔里。 饶是从小就体会到了权势和人情往来，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是不是只有站到梁清远的那个位置，取代他，才能保护好她？ 肖慕清阖上眼，陷进了深深的无力里。 戚琦和戚柏海坐在病房里，小姑娘死死地抓着赵庆梅的手，怎么也不肯松。 赵庆梅用了药，这会儿却还在昏迷，戚琦不想哭，不想显得那么没用矫情，可是她忍不住。 一想到赵庆梅要做手术，要在鬼门关走一遭，她感觉喉咙都被细沙堵住，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来气。 肖慕清从办公室出来，褪了褪身上的冷戾，确认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难看，这才推门进了病房。 戚柏海见他回来，一个箭步走上前，“慕清啊，联系到医生了吗？” “叔叔您别担心，现在还在找，很快的。” 袁庆山没答应他，他也不好下论断。 他走到戚琦身边，弯下腰拉住她的手，“宝宝，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 小姑娘抬手擦了擦脸，可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不想奶奶出事，慕清，我不要，呜呜呜，我要她好好的，你知道从小就我们两个人，我发高烧那个晚上，她背着我，下着那么大的雨，去借钱给我治病，呜呜呜，我不能没有她，慕清，我不能没有奶奶。” 肖慕清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嗓子都是哑的，“我知道，乖，我答应你，找最好的医生给奶奶做手术，好不好？” 戚琦捏着他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 赵庆梅一直没醒，戚琦和戚柏海就在病床边守着，戚柏海让戚琦回去休息她也不肯，就这么握着赵庆梅的手死活不松开。饭也不吃，就一直哭一直哭。 肖慕清看着小姑娘一直颤抖的肩，感觉心脏都被人捅穿了。 他走出病房，给宫靖拨了通电话。 “宫靖，宫叔叔和姚阿姨认识脑科医生吗？” “你这话问我还不如直接去找袁叔叔，谁不知道他是杭川最出名的脑科专家？”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 宫靖一直没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有些疑惑道，“怎么了？袁叔叔已经找过了？” “嗯。” 这会儿宫靖和莫旭涛对视了一眼，不禁明白了怎么回事。 袁庆山和梁清远，之前一起下过基层，算是共患难的好兄弟，这么多年，情谊一直没变。 “老肖，戚琦她奶奶都这么严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别跟梁叔叔端着了。” 听筒里传来莫旭涛的声音，肖慕清却觉得有些刺耳。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声音有些倦，“你知道他的品性，最后只会演变成一笔交易。” 就算他去求梁清远，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答应自己。 别人不了解，可是肖慕清却最了解。 宫靖皱了皱眉，“这代价你给得起吗？” “给不起也要给，现在这可是涉及到人命啊，再说了，你也是为了你们家大长腿，和她好好说说会体谅你的。” 肖慕清抬起眸子，盯着病房里那个满眼泪痕的小姑娘，拳头都握紧了。 真的，给得起吗？ 或者，他想给吗？ “我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走出了医院的长廊。 少年靠在门边，从裤子口袋里翻出烟叼进嘴里，模样清俊颀长，带着一股子矜贵，可脸上的神情却冷到不行。 冷风吹来，扫开了他额前的碎发，额角的那块疤在灯下如同一窜火苗，正宣告着它的胜利。 肖慕清冷笑一声，翻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少年的声音冷戾阴鸷，“说吧，想要什么？” 赵庆梅是在第二天下午被推进手术室的。 袁庆山来了一趟icu，说是接下了这场手术。 护士和医生又给赵庆梅做了检查，确认是脑质胶瘤，说是只要手术成功，之后好好调养，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说到这儿，戚琦和戚柏海才放下心来。 这会儿赵庆梅被推进手术室，戚琦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绞着一双手，牙齿都磕在了下唇上。 肖慕清这会儿才过来，戚琦也没问他昨天去干嘛了，心思全在赵庆梅的手术上，分不出神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拉过她的手，嗓子都是哑的，像是几天几夜没喝水似的，“琦琦，没事的，手术肯定会成功的，袁医生是杭川最出名的脑科医生，别担心。” 戚琦点了点头，这会儿见到人，心底那点不安也少了些，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放在他颈间蹭着。 第284章 花老公的钱 肖慕清陪着戚琦在手术室门口坐了快要四个小时。 最后已经将近晚上，手术室的红灯才灭，袁庆山摘掉口罩，身上沁着汗，带着笑意走了出来。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用了麻醉，大概明天会醒过来，家属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张小脸毫无血色，“谢谢医生。” 袁庆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明早醒了转到病房就行了，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他说完又看了肖慕清一眼，“那个，慕清啊，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肖慕清弯腰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你先和叔叔去陪着奶奶，我去去就来。” 戚琦点了点头，顺势捏了捏他的手。 安抚好小姑娘，肖慕清才跟着袁庆山回了办公室。 袁庆山拿过水杯猛地喝了一口，脸上堆着笑，“你这个女朋友确实挺漂亮，个也高，我看她这两天一直陪在病人床边，倒是孝顺。” 肖慕清没应，就这么靠在墙上，耷拉着眼角，神色有些倦。 袁庆山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递给他，“这是娇娇的联系方式，你爸刚才都和我说了，你们小年轻嘛，多认识认识是好事，多交几个朋友，有空来袁叔叔家里吃饭。” 肖慕清垂眸扫了那张纸片一眼，随手接过来，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大衣口袋里。 少年声音淡漠，带着一股子疏离，“袁叔叔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陪我女朋友了。” 袁庆山笑了笑，“你这孩子，算了，去吧去吧。” 肖慕清刚转身要走，他又突然叫住他，“手术费你付的，后续的诊疗费也是你付？” 少年不满的拧了拧眉，回过头，“怎么了？” 袁庆山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事，我就问问，你这女朋友可真是靠你养着啊。” 肖慕清在他面前站定，歪了歪头，笑的一脸讥讽，声音里却带着宠溺，“嗯，所以我没时间养别人了。” 他说完连头也没回，就拐出了办公室。 走到拐角，少年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纸，勾唇一笑，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戚琦还是那么窝在赵庆梅床边上，就是这会儿不哭了，但是也不怎么吃东西。 孟娟在宁川看着饺子铺，给汤琪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汤琪和戚柏海盯着桌上一动没动的饭菜，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学妹，你多少吃一点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奶奶已经没事了，我和叔叔守着吧。” 也是去年过年见了一面，戚柏海和赵庆梅才知道汤琪和戚琦之前读了同一所高中，算是直系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正说话的时候，肖慕清推门走了进来。 见汤琪手里拿着盒饭，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他走到小姑娘身边，拉过椅子坐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琦琦，吃点东西。” 戚琦还是抓着赵庆梅的手，动也不肯动一下。 “我不饿。” 声音闷闷的。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接过汤琪手里的盒饭，“你和叔叔去楼上的休息室休息吧，我定了陪护的房间。” 戚柏海摆了摆手，“慕清，这太麻烦你了，这手术费和诊疗费都是你出的，叔叔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你回去歇着吧，这有我和姑娘呢。” 肖慕清盯了盯小姑娘耷拉着的小脑袋，声音很轻，“叔叔，您不用和我计较这些，我应该做的，你们上去休息吧，她不肯走，我也不放心，明早再过来换她。” 戚柏海和汤琪听肖慕清这么说，也不再端着，俩人到现在也没吃多少东西，折腾了两三天，没怎么睡觉，累到不行，嘱咐了他几句，出了门。 等到人走了之后，肖慕清一双手扣住小姑娘的腰，顺势扯掉戚琦握着赵庆梅的手，把人提到了自己膝头上。 “折磨谁呢，饭都不吃，奶奶好了，想自己也住院？”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长发垂下来，声音有些闷，“我没胃口。” 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一包qq糖拆开，“吃颗糖就有胃口了。” 他拿过一颗，递到戚琦嘴边，“张嘴。” 戚琦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吃。 肖慕清想发火，可是对着她又舍不得，只好认命的勾了勾她的鼻尖，“不吃我喂你吃。” “我真的没胃——” 下一秒，她话还没说完，肖慕清把那颗糖塞进自己嘴里，随即捏过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那颗糖从他的口腔过渡到戚琦的口腔，舌头搅动间，终于被牙齿咬碎，在舌尖溢出一些水蜜桃的甜味。 肖慕清随即松开她，抬起拇指揩去她唇边的口水，“有胃口了吗？” 戚琦瞪了他一眼，把那颗糖嚼碎，吞了下去。 肖慕清拆开那盒饭，拿过勺子舀了一勺，“能吃多少吃多少，我喂你吃。” 小姑娘拢了拢头发，乖乖的张开了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肖慕清是真的能治她。 戚琦就这么坐在他身上，慢悠悠的被他喂了一半的盒饭。 最后吃完，肖慕清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像是警告似的，“戚琦，你下次再这么任性，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她委屈巴巴的“嗯”了声，双手揪着他的大衣领子，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把人往怀里扣了扣，“算了，拿你没办法，任性就任性吧。” 当晚俩人在病房里加了张陪护床，就这么挤在小床上，戚琦对着赵庆梅的床铺，少年的胸膛贴在她脊背上，温热中带着一些安全感。 肖慕清一只长臂越到她胸前，抓过她的小手捏了捏，“明早奶奶就醒了，你别担心，早点睡。” 戚琦“嗯”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肖慕清，手术费和诊疗费，等到奶奶出院了，我会还给你的。” “你跟我计较这个做什么，你男朋友拿钱给奶奶治病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这钱太多了，零零散散加起来十几万呢。” “那我也不要，你都要嫁给我了，花老公的钱，天经地义。” 小姑娘被他说的，脸“噌”一下就红了。 第285章 先把证领了 “你，你乱说什么呢。” “我没乱说，那天在家里不是叫老公了吗，等奶奶出院了，我就去问她拿户口本，毕业就结婚，先去把证领了。” ！！！ 戚琦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感觉整个人都被剥掉了，这会儿听他说这些话，不由得心跳的有些快。 “你，你怎么这么着急。” 肖慕清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脖颈，“娶媳妇能不着急吗，我都急了四年了，憋死我了。” 病房里的灯都关了，戚琦握着肖慕清的手，感觉心头暖洋洋的，像是有一束光射了进去。 “那毕业那天你记得求婚哦，求婚我就跟你去领证。” “行，等你毕业。” 第二天上午，赵庆梅的麻药过了，终于醒了过来。 戚琦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开口还是没忍住，先骂了句，“你个老太太，头疼让你来医院看，死活不来，你看现在好了，还是进来了。” 赵庆梅白了她一眼，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管我干什么，做什么手术，养了那么长的头发都没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死了就死了。” 戚琦抬手打了她一下，“你就知道说胡话，死什么死，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还要看着我结婚，还要给我带孩子呢。” 赵庆梅闻言一笑，抬眸看了看在一旁削苹果的肖慕清，“哟，这还没毕业呢，就准备嫁过去了？这么着急啊，你有没有点小姑娘的矜持？” 戚琦被她气的要死，抬手扯过赵庆梅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放到桌上，“我不理你了，你自己待着吧，醒了也不知道说几句好话，我去餐厅给你拿饭，哼！” 小姑娘说完就气鼓鼓的出了门，刚好在门口碰上下来的戚柏海，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戚柏海尴尬的摸了摸后颈，提着热水壶进来，“慕清，琦琦跟你生气了？” 这俩人从来也不吵架啊。 肖慕清把削好的苹果递到赵庆梅手上，“没有，去给奶奶买饭了。” 戚柏海“哦”了一声，随即把热水壶放到了桌上。 赵庆梅见戚琦不在，这才对着肖慕清开口道，“行了，狗崽子也不在，有什么话就说吧。” 肖慕清放下水果刀，挺直了脊背，端正坐好，对着戚柏海和赵庆梅开口道，“奶奶，叔叔，我打算，等琦琦毕业，跟她结婚。” 戚柏海一愣。 倒是赵庆梅，好像猜到了似的，咬了一口苹果，没搭腔。 “慕清啊，这结婚可不是小事啊，你们这才刚毕业没多久，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肖慕清点了点头，“琦琦比我还要小一届，现在也才20出头，确实急了点，但是我想照顾她，想给她一个家，其实这事儿，很早之前我就想说了，一直没找到契机。叔叔您可能觉得我还小，不太成熟，事业也不太稳定，但是我想说，我会护她这一世，还是那句话，大富大贵谈不上，但是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我能做到。” 赵庆梅吃完那块苹果，语重心长的开口道，“结婚不是谈恋爱，以后要面对的事儿多着呢，柴米油盐酱醋茶，还要养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忠诚，你这压力，不小。” 有了自家儿子这么一段失败的婚姻，赵庆梅对孙女婿，要求高了点，也能理解。 肖慕清抬起眸子，脸上的神情很是坚毅，“我知道，但是我想和她在一起，奶奶，我这辈子，不想要别人，只想要琦琦一个。” 那些人再好，再漂亮，再优秀，都不是他的琦琦。 他只想要她。 “打算什么时候结？” 肖慕清勾了勾唇，“等她毕业吧，没有多久了。” 赵庆梅支起身子坐好，幽幽叹了一口气，“小子，我这么一把老骨头，还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儿，我们家狗崽子，虽然不是什么蜜罐子泡大的公主，但是她在你那儿，不能掉一根头发，也不能受一点委屈，听明白了吗？” 肖慕清点了点点头，“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 “慕清，你可得记着，你叔叔我可是从局子里出来的。” 戚柏海这时候插了一嘴，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提醒他。 肖慕清弯眼一笑，“嗯，我知道的，叔叔。” “行吧，等要领证之前，再回家拿户口本吧，我现在可不敢交给你，你这小子，贼心挺大的。” 赵庆梅一边说着，一边冲他笑了笑，虽是在开玩笑，却也认可了他。 赵庆梅又在医院观察了一周才出院。 确认老太太没什么问题，戚琦跟宫靖请了假，直接跟回了宁川。 刚好快要过年了，老太太在鬼门关走了这么一遭，把她吓得不轻，站在生和死的缝隙里，她一下子惊觉赵庆梅老了，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左右就那么几年，她想多跟她待着。 肖慕清办好了手续，没跟她一起回去，说是过年那天再过去看她，戚琦也理解，知道他这段时间为了赵庆梅的事儿耽误了许多工作，嘱咐了他几句才和他分开。 这会儿肖慕清开车回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宾利。 果然，讨债的来了。 他找到停车位，把车倒了进去，吊儿郎当的下车落锁。 这会儿周康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旋即拉开了后门。 肖慕清就这么靠在车边上，懒洋洋的叼了一根烟。 梁清远拢了拢大衣下车，中气十足的走到了他面前。 “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肖慕清扬了扬下巴，扯掉嘴边的烟，笑的一脸戏谑，“没忘，不就是回去打理你那个破公司么。” 梁清远盯着他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联系袁娇了没？” 少年眯了眯眼，这才想起来这个袁娇是谁。 他呼出一口白气，周身的气息冷戾阴鸷，“我可就跟你做了一笔交易，别得寸进尺啊。” “肖慕清，我就给你半年的时间，那女人一毕业，赶紧给我滚回来！” 梁清远被他气的胸腔都剧烈的起伏着，这会儿冷风一吹，身子都颤了颤。 肖慕清把手上那根烟捻灭扔进垃圾桶，没什么表情，“知道了。” 他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了楼。 第286章 不能反悔 除夕那天肖慕清还是去了宁川。 今年和去年一样，孟娟和汤琪母子也过来一同过年。 戚柏海和孟娟都有过一段婚姻，年纪也大了，也不想再折腾一次领证办婚礼什么的，俩人老了就相互扶持着有个伴就行，也没计较那么多。 饺子店如今也算是交给了戚柏海和孟娟，赵庆梅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身子，偶尔去找徐婶婶打个牌，唠唠家长里短，身子骨也恢复了过来。 除了按时吃药，定期回杭川复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戚柏海和孟娟也没有再买一套房子的打算，赵庆梅这个老房子还没被规划到拆迁队里，打算就这么住着，孟娟手里也有一套房子，俩人来来去去，也不在意这些东西。 一晃眼寒假一过，戚琦在宁川过完年，确认赵庆梅身体没什么问题，跟着肖慕清回了杭川。 其实她一开始打算把赵庆梅接到杭川去的，毕竟那边看病复查都方便些，可赵庆梅在小地方生活得久了，不喜欢那种吵吵嚷嚷的大城市，戚琦也就作罢。 最后一个学期，戚琦迎来了专八考试和毕业论文答辩。 她这几个月都焦头烂额的，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也静不下心来。 甚至有几次确认报价表的时候还差点填错了。 肖慕清舍不得她这么辛苦两边跑，把她推回了学校，让她好好忙毕业的事。 戚琦也不想这么三心二意的，还是先暂停了手上的工作。 4月中下旬考完了专八，5月底，毕业论文答辩。 论文答辩结束的这一天，戚琦整个人摊在宿舍的桌子上，动也不想动。 金灿灿从浴室出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戚总，有空和我们出去唱个k不。” 戚琦这两年一直跟着肖慕清创业，搞得跟职场女总监似的。 她抬手挥了挥，“不想去，我现在脑子好疼，我最近用脑过度。” “我看你不只是用脑过度吧，你还运动过度吧。” 戚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金灿灿这个运动过度是什么意思。 她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 “没有，这两个月太忙了，而且都住宿舍，没怎么做。” 一想到昨天晚上肖慕清给他发微信抱怨说明明都要结婚了，这两个月竟然独守空房。独守空房也就算了，有女朋友还要禁欲，语气里全是委屈。 金灿灿不禁竖了个大拇指，“那你们家肖慕清还挺能忍。” 可不是吗，戚琦也这么觉得。 “算了，你别去唱k了，你还是回家抚慰他那受伤的小心灵吧。” 戚琦埋头吼了一嗓子，现在看到那叠毕业论文，特别想把它扔掉。 还好没读研，研究生太辛苦了，呜呜呜。 这会儿肖慕清知道她答辩通过，拨了个电话过来。 戚琦有气无力的接过电话，“喂”了一嗓子。 “准毕业生，答辩通过了，想怎么庆祝？” “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么？” “嗯，在去学校的路上，接你回家。” 小姑娘对着听筒嘿嘿笑了几声，“我们在家里点全家桶吧，我脑细胞全都死掉了，不想动，就想窝在沙发边啃鸡腿。” 肖慕清轻声一笑，“行，宿舍要不要收拾？” 确实要收拾，6月底之前要把宿舍搬光的。 “可是我今天不想动了，毕业典礼那天再回来收拾吧，我看着就头疼。” “行，那等会到你宿舍楼下给你打电话，回家吃全家桶。” 肖慕清是十几分钟后到的宿舍楼下。 戚琦其实已经很久没回宿舍住了，这会儿肖慕清出现在宿舍楼下，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把车停在宿舍楼下，靠在车旁等着她。虽然刚开始俩人还没在一起。 在一起了之后，他仍然车接车送，并且直到现在，都拒绝让她去考驾照。 给的理由是，戚琦一旦会开车了，就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他就喜欢开车接她送她。 嗯，很不错，就是不嫌麻烦。 俩人开车回了家，戚琦在宿舍的时候就点好了外卖，这会儿到家刚好碰到外卖小哥，提着进了门。 她在门口脱了鞋，整个人跟脱力了似的瘫进沙发里，动也不想动。 肖慕清把外卖放到茶几上，在沙发边坐了下来。 小姑娘今天毕业答辩，穿了一件衬衫和包身的工作裙，这会儿躺在沙发上，露出姣好的身线，肤白赛雪，看得人移不开眼。 他抬手扯了扯他的裙子下摆，声音有些哑，“现在吃吗？” 戚琦撑着身子坐起来，盯着少年微凸的喉结，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两个月了，有点想念。 她摇了摇头，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老公，你想不想吃水蜜桃？” 肖慕清一愣。 自从上次那声老公之后，戚琦就再也没叫了。 突然这么叫一声，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他把她抱起来，顺势往卧室走，“想一个晚上一直吃，怎么办？” 戚琦一笑，整个人被他放到床上，长发散落下来，和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我就大发慈悲，让你一直吃，满足你一下。”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顺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下一秒，嘴边的笑僵住了。 戚琦见他一直没反应，侧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少年站起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用完了，时间有点久，忘买了。” 戚琦一愣。 她见肖慕清转身要走，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你要现在去买吗？” “嗯，等我一下，去楼下便利店买一盒。” 小姑娘直接跳下床，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你别去了，我现在就想。” 少年身子一僵。 “琦琦……” 她抬手去扯他的衣服，“我们别用了吧，你之前不是也说用着不舒服么？” 肖慕清转身捧住她的脸，“不行，会怀孕。” 戚琦勾上他的脖子，扯了扯裙子，顺势跳到他身上，“那就怀呗，反正还有十几天就毕业领证了，说得好像领了证之后你还会用似的。” 这话怼的肖慕清哑口无言。 领了证之后，他是肯定不会用的。 少年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吗？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戚琦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我确定，今天不想用，中了就中了，反正是你的，我乐意。” 她说完这话，肖慕清便把她压到了床上，声音有些喑哑，“行，那我吃一个晚上。” 第287章 肖慕清不见了 毕业典礼前一天，戚琦搬回了宿舍。 这是四个女生，最后一次在宿舍睡了。 最主要的是，戚琦不想和肖慕清躺在一张床上了。 太可怕了。 他见她要毕业，整个人放松下来，于是得寸进尺，尝到了一次甜头，几乎每个晚上都不用，戚琦被他折腾的都想领证那天跑路。 怪不得之前认识的那个学姐，结婚没几个月就怀孕了，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毕业典礼这天，人头攒动，戚琦起了个大早收拾行李，化了点妆，穿着学士服，和金灿灿三个人，你推我赶的去拍毕业照，参加毕业典礼。 她前两天回了趟宁川，把户口本拿回来了。 一想到今天肖慕清要求婚，她还有点小紧张。 早知道就不给他定什么毕业这天求婚了，哪有人求婚还要提前说的啊。 拍完班级集体照，又被金灿灿拉着在学校里拍了几千张自拍，参加完毕业典礼，戚琦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也不是个人干的活。 都结束之后，戚琦给肖慕清拨了通电话。 “嘟—嘟—嘟” 一阵忙音。 小姑娘皱了皱眉，又拨了一通。 奇怪，怎么还不接电话了呢。 金灿灿拍完照，跳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你们家肖慕清不是要求婚吗，我镜头都准备好了，人呢？” 戚琦盯了盯手机，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电话也不接。” “靠，他不会跑路了吧？” “不会，估计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我再等他一会儿吧。” “行，那我陪你等着。” 江秋要回老家，许真如明天也要上班，和俩人打了声招呼，回宿舍收拾行李去了。 时间越来越长，慢慢的，校园里的学生和老师都走的差不多，戚琦和金灿灿就这么坐在花坛边上，晃着腿给肖慕清拨电话。 “戚琦，这都两个小时了，你们家肖慕清到底怎么回事啊。” 戚琦感觉自己一颗心，一直在下沉，下沉。 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肖慕清从来都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就算是在外面应酬谈生意，他也会接电话，和她说一声。 两个小时不联系她，根本都不是他的作风。 天色越来越暗，戚琦和金灿灿从烈日炎炎，一直等到了暮色西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里的已拨号越来越多，都是同一串号码。 金灿灿翻出手机，给宫靖和莫旭涛都拨了通电话。 “他们俩说肖慕清中午就出来了，还换了身西装，不会出什么事了吗？” 戚琦猛地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不可能，不会的，估计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可这都几点了，饭都没吃，一会儿学校都关门了，你还在这儿等着啊。” 戚琦把脚踩在台阶上，一颗脑袋垂了下去，“我等着他，他说会来娶我的。” 她包里，还放着户口本。 他昨天还说着，今天要让她上他的户口，不会的。 肖慕清一定会来的。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行吧，我给你叫个外卖送过来吧，就等到关门，关门还不来，我肯定把你扯回宿舍。” 一直到深夜。 金灿灿和戚琦吃了点东西，保安大叔都开始巡逻准备锁门，肖慕清也没有出现。 那一刻，戚琦的心，沉到了谷底。 金灿灿拖着她，把人带回了宿舍。 这会儿许真如和江秋已经走了，空荡荡的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 金灿灿扶着她的肩，把人按在座位上，“戚琦，莫旭涛和宫靖说肖慕清中午就已经出来了，这事儿肯定不正常，你打电话问问其他人，你能联系到的人。” 戚琦这会儿意识都有些不清晰，脑子里全是肖慕清答应来娶她，结果等了一天都没有来这个事实。 她还化了妆，穿了那条他说最喜欢的裙子，他都没出现。 颤着手，戚琦从包里摸出手机，小心翼翼的，给路奇拨了通电话。 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戚琦在桌前坐了一整夜。 能联系到的人，她全都联系了。 路奇，宫靖，莫旭涛，甚至就连路易昂的电话，她都打了。 可没有一个人见过肖慕清，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整整一天一夜，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戚琦拖着疲乏的身子站起来，对着金灿灿神志恍惚的开口道，“灿灿，你能送我回肖慕清那儿吗？我想回家等他，他如果找不到我，肯定会回家的，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金灿灿看着她消瘦的一张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俩人回了肖慕清的那间公寓，可是房间里空荡荡，只有时钟不停摆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门口的拖鞋，茶几上的文件，阳台的衣服都和前一天她出门时一模一样，像是在提醒她，这里没人回来过。 戚琦整个身子像是脱力了似的滑了下去，栽倒在玄关处，猛地哭出了声，“呜呜呜，怎么会这样，灿灿，怎么会这样………” “他答应我要来娶我的啊，他说要带我去登记的啊，怎么就不见了，呜呜呜——” “混蛋，肖慕清，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去哪儿了，呜呜呜——” 戚琦一边哭一边砸着地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地板是肖慕清一样。 金灿灿在她身旁蹲下来，抬手去擦她的脸，“你别哭，他估计是家里有事耽搁了，他那么喜欢你，不会骗你的。” “可是为什么电话也不接啊，为什么啊，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我找不到他了，灿灿，我找不到他了，呜呜呜呜。” 金灿灿把她抱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宫靖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过来，金灿灿抽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 “戚琦和你在一起？” “怎么了？联系到肖慕清没有？” “没有，我现在联系路叔了，不过要48小时才能立案，路叔已经去查了，戚琦怎么样？” “她现在在肖慕清这儿，一直在哭，劝都劝不住。” “你先陪着她，我这边到时候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戚琦听到声音，急急忙忙的抢过金灿灿的手机，一边哭一边开口道，“宫，宫靖，我求求你，一定要找到肖慕清好不好，一定要找到他，我呜呜呜，我不能没有他。” 第288章 在美国 “戚琦，你别担心，路叔查过肖慕清的车子和各个车祸的信息了，没有他，你别哭，等着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好不好？” 戚琦猛地点了点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落了下来。 金灿灿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搀着她走到沙发上，“戚琦，我们等一下，很快会有消息的，你别担心，肖慕清吉人有天象，不会出事的。” “灿灿，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他怎么可以不要我，我都要嫁给他了，怎么可以这样。” “肖慕清，你这个混蛋，你说好了要娶我的，呜呜呜。” 金灿灿把人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头，鼻腔也跟着酸起来，“戚琦，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会难受，他不会不要你，他那么爱你，你不是说过吗，他是除了奶奶之外最爱你的人，他怎么舍得呢，他肯定会回来的，我们等一等好不好？” 戚琦扯着金灿灿的衣服领子，泣不成声。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为什么。 肖慕清，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金灿灿陪着戚琦在肖慕清的公寓里住了下来。 戚琦睡床，金灿灿就在客厅的地毯上打了个地铺。 她们一直在等着，路奇每天都在查他的消息，出入境，海关，护照，身份信息，可是一无所获。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直到6月底，肖慕清都没有回来。 戚琦每天不吃不喝，就坐在那个飘窗上发呆，看着窗外。 金灿灿和宫靖帮着戚琦把宿舍的东西全都搬到了肖慕清的公寓，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金灿灿想到刚刚出门时候戚琦那副没有表情的脸，一下子哭出了声。 宫靖把人扣进怀里，神色很是疲惫。 “没事的，灿灿，慕清肯定会回来的，你照顾好戚琦就好。” 金灿灿揪着他的衬衣下摆，把这一个月憋的眼泪，全都流干了。 中途宫靖和莫旭涛去看过戚琦一眼，她也没什么表情，就是捏着手上的户口本和那个戒指发呆。 赵庆梅和戚柏海中途来了几个电话，金灿灿怕他们担心，想瞒着，可是最后还是透了底。 戚柏海和赵庆梅买了票直接来了杭川，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戚琦坐在飘窗上，身上挂了件单薄的睡裙，长发铺在背上，一动不动，像个空灵的布娃娃。 那件睡裙，还是金灿灿给她换上去的。 她不吃不喝，连澡也不洗，金灿灿那天像是疯了一样把她扯进浴室，拿着莲蓬头对着她淋热水。 “戚琦你他吗不要命了是吗，你起来看看你这幅鬼样子！” “肖慕清没出事你想先把自己折磨疯吗！” “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啊！” 金灿灿提着她的衣服领子，把人拍到了镜子前。 可是戚琦像是没有反应似的，垂着眸子，怎么都不肯说一个字。 那个莲蓬头掉落在地上，激出来的水花喷在金灿灿身上，她的裙子贴在肌肤上，热水从胸口淋下，却冰凉的渗入了肌肤里。 “肖慕清，你他吗快点回来好不好，是生是死，你都回来好不好，我要受不了了，我他吗要受不了了啊！” 戚琦听到那个名字，睫毛颤了颤，随即身子歪了歪，倒在了地上。 一个月后。 正午的阳光洒在飘窗上，裹着白色睡裙的少女，长发如瀑，凌乱的堆在纯白色的羊绒地毯上，一张巴掌大的脸消瘦无神，脸颊凹陷，手臂细瘦无力，懒洋洋的瘫倒在阳光下，像是没有血肉的提线木偶，眼神空洞的望着手心里的戒指。 公寓的门被敲了敲，赵庆梅打开门，看到路奇站在门口。 戚柏海来看了戚琦一眼，可饺子店脱不开身，最后留下了赵庆梅在杭川照顾她，金灿灿也不肯走，一间小公寓，瞬间挤了三个人。 “奶奶您好，我是一队队长路奇。” 赵庆梅叹了口气，侧身让人进屋，“有消息了吗？” “联系了梁家那边，确实是有消息了。” 金灿灿和赵庆梅闻言一愣。 随即金灿灿冲进卧室，把戚琦从飘窗上拉下来，嚷着嗓子，“戚琦！戚琦！你给我醒醒！肖慕清有消息了！” 她晃了好一会儿，戚琦才回过神，光着脚冲到客厅，扯着路奇的衣服，“路——” 她太久没说话，也不进食喝水，这会儿突然开口，嗓子都是干涩的。 路奇扶过小姑娘颤巍巍的衣服，“丫头，你注意身子啊，这都成什么样了啊。” 戚琦没应，仰着无神的眼睛看着他，艰难的吐着字，“肖，肖，” 路奇叹了一口气，“找到行踪了。” 他看着戚琦那双眼睛，却感觉有一双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金灿灿在旁边急的要跳脚，“路队长，你倒是说啊！” 路奇的神色很是难受，扯了扯嗓子，才扯出四个字，“他在美国。” 那一刻，戚琦抓着路奇的手，一下子松了。 他在美国…… 肖慕清在美国…… 他没死，也没出事，还活着，可是他，不在她身边了…… 戚琦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的，瘫倒在地上，嘴里呢喃着那两个字，“美国，美国……” 肖慕清在美国。 他，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 “丫头，现阶段也不确定，还需要再继续调查，不过这说明他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是不是……” 戚琦仰起头，看着路奇的脸，苦笑了一下。 两个月，她足足等了他两个月，等到的，就是，他去了美国。 在毕业典礼，他说要娶她的那一天。 他，走了。 戚琦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抬手扯了扯凌乱的头发，声音嘶哑，扯着都在疼，“路队长，带我去找他好不好，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求你了，我求你了，呜呜呜呜，” 路奇扶住她，“丫头，你先别激动，也别急，我们再调查一下好不好？” 戚琦看着他，猛地摇了摇头，“不，我要去找他，地狱我也要去，我要去找他！” 她说完便推开路奇，猛地冲出了门，下一秒，是“pang”的一声。 金灿灿和路奇闻声冲出去，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猩红。 “戚琦！” 第289章 三年后 三年后。 博弈股份有限公司。 一双葱白如玉的手推开玻璃门，紫色的菱格西装剪裁得体的包裹住上身的曲线，下身的包臀短裙勾勒出女人姣好的线条，一截小腿莹白纤细，黑色的猫跟包裹住娇小细瘦的脚，走进办公室间，带来一阵果香，妩媚中透出一股少女的气息。 “余总，您找我。” 一道女声，温柔礼貌。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时勾唇浅笑了下。 “小戚，先坐。” 戚琦拉过椅子在他桌前坐下，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脸上没什么表情。 余开霁随即拉开抽屉，拿过一张烫金信封朝她推了过去。 “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过去一下。” 女人眉头微动，抬起纤细的手指，拿过那张红色的烫金信封，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一张英文邀请函，署名是杭川葡萄酒协会。 “今年葡萄酒协会办的酒会，这酒会上很多国外的精品酒庄都会过去，你知道我的法文和英文，不需要换礼裙，穿工作装干你的老本行就行了。” “一定要我过去吗？让薇薇过去行么？” 她神色还是有些不情愿。 余开霁盯着她瓷白无瑕的脸，眉梢微抬，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些许，“一定要你过去，就你懂行，薇薇不行。” 戚琦的长睫颤了颤，盯着那张烫金信封，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酒会…… 余开霁凝了凝目光，带着一丝试探的语气开口道，“戚琦，你对酒钻研的很深入，你也懂酒，但是怎么进公司这一年多的时间，每次我说要带你出去，你都把机会拱手让人？” 她们这些做翻译的，最重要的就是机会，在各行各业展示自己的机会。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职位，不管是什么活动晚宴，全都挤破了头往上拼命，只有她一个，每次碰到这种事，像是缩头乌龟似的，一直后退，从没见她争取过什么。 女人闻言捏了捏那张烫金信封。 她长舒一口气，棕色的齐肩发顺势垂下来，盖住小半张脸。 “公司里这么多人，出去当然要带年轻漂亮的，我在后面做做事就行了，也没什么必要抢风头。” 她说完浅浅一笑，瞳仁黑又亮，却没什么情绪。 余开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扬了扬手，“行了，晚上跟我一起过去。这几年法国那边的市场发展的不错，争取拿个精品酒庄的分销过来，我们也好融资。” 戚琦一年前进博弈的时候，公司的资金情况还比较乐观，余开霁作为公司的创始人，把重心放在了意大利的精品酒庄上，但是这几年由于国内市场基本上被法国勃艮第占据了，意大利的小众酒庄们很难分到一杯羹，最主要的，国内的红酒行业，基本都被晟中垄断了，小公司很是难做。 因此，博弈现在的资金情况很不乐观。 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员工辞职，戚琦进来的久，也一直是余开霁带着她，多多少少对公司有些感情，也舍不得走。 她知道他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 更何况，这种酒会，是一定需要翻译在场的。 她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点了点头，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好的余总，那我先去准备材料，整理好发给您。” 再回到工位上的时候，姜薇薇把头凑了过去，“戚姐，余总叫你进去说什么了，不会是要裁员吧？” 戚琦从抽屉里翻出一根橡皮筋，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随即开始工作，“没有，工作上的事。” 姜薇薇闻言皱了皱眉，还是小声叹了一口气，“公司现在这样，我觉得我应该未雨绸缪，收拾收拾准备找新工作了。” 戚琦在电脑的搜索框里输入了这届的杭川葡萄酒协会，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声音很淡，“凡事不宜太早下定论，我相信余总。” 博弈纵使资金不太乐观，但是能在杭川扎根，还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不是说倒就倒的。 鼠标的光标一阵下移，在看到参会名单时，女人的手不禁抖了抖。 晚上八点，杭川绮丽古堡。 今年的葡萄酒会定在了绮丽古堡。 绮丽古堡原来是苏格兰传教士建立的城堡式别墅，后来被一位富豪以高价买下，最后兜兜转转到了杭川一位电商企业的老总手里。古堡坐落在梦溪山顶，平日里作为旅游项目出售，其中有被绿树遮盖的郁郁葱葱的餐厅，疗养按摩服务，还有无边泳池，很多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们的生日宴和各种晚宴也选址在这里。 山清水秀，心旷神怡。 这次的葡萄酒会，届时两天。 绮丽古堡下，还有房主自行打出来的酒窖，储存了不少酒庄的精品酒，甚至还有上个世纪的年代酒。 因此，这场酒会，不仅是商界交流探讨的平台，更是品酒爱酒人士的天堂。 余开霁的意思大概是，要在古堡上过一夜。 戚琦带了一套换洗的工作装，又带了些随身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这会儿余开霁把车子停好，门童上前接过俩人的车钥匙和行李，又递过来两张房卡。 “余总，戚小姐，这是您二位的房卡，协会安排了靠南的厢房，凭此卡您可以进行堡内的任意项目，祝您有一个好的体验。” 戚琦接过那张金质房卡，顺手塞进了包里。 俩人迈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杭川的11月，静谧空旷，又带着一股潮湿，山顶的夜风吹来，冷气顺着小腿皮肤钻进身体里，惹得戚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热热闹闹的酒会，全是西装革履谈笑风生的面孔，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红酒杯，矜贵优雅。 戚琦跟在余开霁身后，顺手从适应生手里拿过两杯酒。 “有没有能认出来的？” 女人的目光扫视了酒会一圈，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不太行，古堡的灯光太暗了，这会儿我也认不出太多张脸。” 余开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没事儿，我们一圈圈走走看看，先过去和黄总打个招呼。” 提起这个黄总戚琦就心有余悸。 第290章 重逢 意大利一个小酒庄的国内总代理，之前余开霁为了拿下这个酒庄的分销商，在酒桌上陪了他不下三次，喝到差点胃出血进医院才压下来价格。 戚琦第一次的时候陪着余开霁坐了坐场子，这黄总身边莺莺燕燕的，看她的眼光让她很是不舒服。 不过女人在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就算是知道别人那点肮脏的小心思，也要赔着笑脸相迎，不然生意也拿不下来。 黄生还在和几人说话，看到余开霁和戚琦走过来的时候，眼睛不禁亮了亮，“哟，余总和小戚啊，快过来，太久没见了。” 他一边说便一边垫着脚，把有些肥厚的手臂搭在了余开霁肩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戚琦。 “黄总怎么没喝勃艮第，拿了杯波尔多啊。” 余开霁一边打趣他一边和他碰杯。 黄生嘿嘿一笑，扯了扯脸上的横肉，“小戚啊，你这平时也不见你出来，今儿好不容易碰到了，和我喝一杯？” 戚琦盯着黄生那张脸，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着实不太喜欢和他喝酒。 不过碍于这个场面，她也不好拒绝。 女人握着酒杯，一只手拿着手包，笑盈盈的凑上前，温声道，“行，今天和黄总喝一杯。” 她说完便轻轻抿了一口，下一秒，整个舌头如坠冰窖。 适应生把这杯酒递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喝。 她酒量不太好，今晚的这种场面，容易醉。 可饶是过了这么久，那熟悉的味道，她几乎一秒钟就辨认出来了。 是它…… crayon。 黄生举杯敲了敲戚琦的酒杯，一脸的笑意，“今儿个几乎都是晟中的酒，这几年市场几乎全被晟中占去了，我们意大利的小酒庄，都快要销声匿迹咯。” 戚琦站在余开霁身旁，一动不动。 饶是来之前就已经看到过参会名单，可这会真的面对，还是有些不适应。 大脑仿佛都被这杯铅笔味的酒冻住了。 “不过晟中的创始人年轻的很，听说，一开始是三个年轻人？” “可不是么，你知道王总吧，波澜风投的，当时晟中就是靠着波澜搭上了国内的红酒市场，王总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怎么出来了，都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就每年拿拿股息红利，说到底，这晟中发展起来还是靠一个小姑娘呢。” 余开霁瞬时来了兴致，眯了眯眼，追问道，“小姑娘？” “对啊，当年为了压分销价……” 黄生话还没说完，一道清亮的男声便传了过来。 “黄总，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戚琦太耳熟了。 多少个白天，她和他一起伏在案桌上，他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烟味混入鼻腔，聊着一桩又一桩恼人的生意。 修长的指节瞬间收了力，女人握紧了手上的酒杯，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是他…… 黄生和余开霁顺势抬起头，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把酒杯凑了过去。 “诶唷，好久不见，宫总越发的英俊了。” 宫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握着酒杯，唇边挂着一丝浅笑，“黄总您说笑了，今日的酒可还满意？” 男人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浅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皮肤白皙，五官立体，有些混血的味道。 “满意满意，这全是你们晟中的酒，法国各大产区几乎都被你们包了，怎么会不满意。” 戚琦就站在那里听着他们谈笑风生，却感觉像是被人点了穴，意识怎么也清晰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身侧的男人才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略带试探的开口道，“余总，这位是？” 余开霁揽过戚琦的肩，向他介绍，“我公司的翻译，戚琦。” 那一刻，戚琦终于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对上了几米外的一双眸子。 那双眸子浅又亮，隔着几米的人群，直直射向了她。 他的眸子是浅褐色，多少个日夜，就是这样的眸子凝望着她，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注视着她。 那一刻，戚琦的两只手，死死的攥了起来。 他，回来了么？ 呵。 宫靖低头看了一眼余开霁放在戚琦肩上的手，不由得皱了皱眉，往身后看了一眼，“老肖，过来打声招呼吧。” 几米外的男人乌发覆额，捏碎上了手上的一只高脚杯。 玻璃的碎裂声在吵闹的酒会里响起，戚琦站在余开霁身旁，身子都在颤。 黄生和余开霁顺势望过去，只见到男人穿着一身浅棕色的菱格西装，眸子玄寒，周身都散发着冷戾阴鸷的温度。 “这位是……” 宫靖看着女人惨白的一张脸，勾唇道，“晟中的创始人之一，肖总，肖慕清。” 黄生猛地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位就是梁氏集团的继承人吧，没想到还是晟中的创始人啊，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不简单啊。” 他这话一说完，男人便擦干手，迈着一双上腿，走上前。 两个男人的身高将近一米九，站在戚琦面前，气压低的骇人。 余开霁松开戚琦的肩，把手递了过去，“肖总您好，博弈创始人，余开霁。” 肖慕清上下扫了那双手一眼，没吭声。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戚琦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混合着凌乱的呼吸声。 他回来了…… 三年了…… 他终于肯回来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变了吗？ 好像变了。 瘦了点。 褪去了当时的少年感，更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 可是那双眸子，那双桃花眼，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 还是喜欢穿菱格的西装，因为她送他的第一套西装，便就是那个样子。 后来买的所有款式，他最爱的，还是生日那一套。 仍旧不打领带，露出脆生生，半月般白皙的锁骨。 曾几何时，她最喜欢在他那处留痕迹，冷白皮上留下浅浅几抹红痕和牙印，交相辉映。 他不喜欢打领带，她清楚的。 多少个清晨，她垫着脚，握着那个领带，扯着他的脖子，一丝不苟地给他系好。结果到了晚上，她还是要勾着他的腰，亲手解下来。 戚琦长吸一口气，猛地退后一步，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余开霁没等到肖慕清递过来的那只手，一个侧身扶住女人的肩，“又低血糖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戚琦摇了摇头，把酒杯顺势放到桌上，脱离开他的那只手，声音很轻，“不，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说完便捏着手包，像是逃离案发现场似的，踩着高跟鞋跑远了。 肖慕清盯着那抹纤瘦的背影，目光阴沉，拳头紧握了起来。 第291章 肖总男女有别 戚琦冲进厕所，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挤进了隔间，猛地关上了门。 好难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明明每一个日夜都在想他，念他，恨他。 可是为什么当他真的出现的时候，自己会是这样的害怕。 肖慕清…… 他回来了。 不是假的，不是做梦。 他是真的回来了。 就那样站在她面前，那样看着她，用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戚琦缩在隔间的角落里，终于是没忍住，捂着脸，哭出了声。 男人靠在卫生间侧廊的墙上，猛地吸了一口烟。 小姑娘剪了头发，还染了颜色。 发尾，好像还带着几根蓝。 她以前一直都是一头乌黑的卷发。 这会儿也不卷了。 看绑在后脑的长度，大概也就到肩膀吧。 怎么，剪了那么短啊。 怎么，瘦了那么多啊。 一张脸本来就不大，刚刚那么看过去，更瘦了。 还有那双腿，莹白纤瘦，踩着高跟鞋。 不怕扭脚吗。 以前不是最讨厌穿高跟鞋吗。 那双腿，在从前的多少个日夜里，紧紧的勾着他的腰，娇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越想越烦。 肖慕清把那根烟捻灭，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等到卫生间里的人都走光了，也未见他的小姑娘走出来。 男人直起身子，大步走进女卫生间，抬腿，猛地合上了门。 这会儿戚琦平复好情绪，从手包里翻出纸巾和镜子，擦干脸上的泪痕，补好妆，确定看不出什么痕迹，才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 哪知道刚刚抬起头，就对上男人如火一般的眸子。 戚琦站在原地，愣怔了足足几秒钟。 这不是女厕吗…… 肖慕清抬眸望着她，眼底泛着一片潮湿。 戚琦长舒一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走到洗手台边上，慢悠悠的洗着手，没说一句话。 空气里，带着一丝丝的窒息感。 他透过镜子看着她的头顶，声音很嘶哑，“琦琦……” 戚琦没应，洗好手，关掉水龙头，抽出纸巾擦着手。 从前，他一这么叫她，她就软了骨骼，乖乖的跟着他走。 心甘情愿，不问结局。 可现在，她发现人生是不能不问结局的。 至少在她这儿，不行。 戚琦擦干净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拿过手包准备走。 下一秒，男人扯过她的手，把她压在了洗手台边上，“琦琦，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的气息太过于熟悉，他的语气太过于委屈，那股清冷的雪松味道包裹着她，惹得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雾气，又凝在了眼眸上。 女人伸长了脖颈，长舒一口气，声音很轻，“肖总，麻烦您放开我。” 她说完便拧了拧手腕，想从他怀里挣出来。 肖慕清顺势勾紧了怀里的女人，下巴搁在她的脖颈上，像是吸氧似的，温柔的蹭着，“我不放。” “琦琦，我很想你。” 那一刻，戚琦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城池，轰然塌陷了一角。 不行。 不可以。 她不能再为了他心软，不能再让自己万劫不复。 那样的过去，只要经历了一次，便不能，也没有勇气去经历第二次。 戚琦定了定神，一双细嫩的手臂去推身上的男人，“肖总，男女有别，请你克制一下。” 肖慕清闻言愣了一下。 这种语气，这种表情。 他和她在一起四年，从未见过。 男人抬起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神情很是落寞。 “琦琦，我……” 他话还没说完，戚琦便推开他，抚了抚脖颈，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卫生间。 一颗心，被她踩的七零八碎。 再回到酒会上的时候，黄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余开霁和宫靖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戚琦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又从侍应手里拿过一杯酒，走上前去。 “余总。” 余开霁见她回来，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不同，这才放下心来。 他抬手拍了拍戚琦的肩，示意宫靖，“宫总，这是我公司的翻译，小戚。” 戚琦冲着宫靖点了点头。 宫靖没应，视线注意到身后走过来的男人。 握着那杯酒，他有些意味深长的开口道，“我刚才听黄总说，博弈今年的资金情况不太乐观？” 余开霁扬了扬眉梢。 按理来说，这些话都是在酒桌上谈的，可偏偏宫靖选在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机问了出来，惹得他心不禁沉了一下。 戚琦见余开霁一直没开口讲话，抬手勾了勾耳边的碎发，声音很轻，“做生意嘛，总是起起伏伏的，任谁也不能一直站在山顶上，不过熬过去了就好，这几年，市场都不太好做，宫总您说是吧？” 说话间肖慕清已经迈着长腿走到了三人面前，抬起细白修长的五指，懒散的扯开了扣子。 戚琦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却未曾吭声。 宫靖眯了眯眼，拿过一杯酒递给肖慕清，随后微微开口道，“嗯，确实如此，晟中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我们四个人，也不太好过。” 戚琦的心一阵下陷。 四个人…… 肖慕清接过宫靖递过来的那杯酒，抿了一口，随即调笑道，“余总公司这个情况，怕是撑不到明年了。” 余开霁脸色很难看。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想说什么，肖慕清便继续道，“我前些日子碰到了壮阔资本的赵总，听他的意思，是不打算注资了。” 戚琦感觉堡内的空调，仿佛是装在了脚底，一时间，寒从脚起。 博弈一直都是壮阔资本在投资。 前些日子赵总过来了一次，市场不太乐观，他确实想撤资。 而且，也到了投资的疲软期。 戚琦从前只知道肖慕清温柔，也见过他在她身上的狼性，可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 亦或是，他只给她看了那一面。 当初对待朱莉莉，对待沈昱晴的方式，确实就已经暴露出他的狠毒阴鸷了。 “晟中最近打算收购一批小公司，不知道余总有没有兴趣？” ！ 这会儿余开霁感觉自己人都站不稳了。 这种公司的兼并和收购，让他用这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实在是骇人。 这么说着，肖慕清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余总可以考虑考虑，改天可以一起吃个饭。” 简简单单几个字，丝毫不拖泥带水，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是在酒会，全是圈子里的老熟人们，余开霁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他颤颤巍巍的应了声，“行，改天一起吃个饭。” 第292章 已经有男朋友了 余开霁都这么说了，戚琦也不好再说什么，从包里翻出博弈的名片，递给了肖慕清，“肖总，这是余总的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您有任何工作上的事都可以随时联系。” 男人只是勾唇一笑，却在交换名片的瞬间，抬手刮了一下她的掌心。 戚琦被他刮的身子一颤。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他碰过了。 从前那些缠绵的日日夜夜，像是播放电影般似的，在她眼前一一展开，一下子，喉咙又有些酸。 肖慕清抬手弹了弹那张名片，吊儿郎当地塞进裤子口袋，“知道的以为戚小姐是余总的翻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余总您的小秘呢。” 他说这话时完全是在开玩笑，可戚琦却觉得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猛地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酒会和晚宴她和余开霁出席了不少，一开始确实有很多人误会她和他的关系。 可时间长了，戚琦性子也寡淡，并不愿意去解释什么，却没想到，他是这么看自己的。 挺奇妙的，在一起四年，竟然到了这样的结局。 她勾唇一笑，笑的讥讽又苍凉，“我一进公司就跟着余总，出门在外的，都习惯了，余总也很照顾我。” 余开霁没看出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抬手拍了拍戚琦的肩，“肖总您说笑了，我跟小戚就是上下属的关系，再说了，小戚有男朋友了，我们可不能毁人家姑娘的清白啊。” 肖慕清一愣。 他抬眸看着她，眼底散着一片碎光，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咬着牙，“是么？戚小姐交了男朋友？” “嗯，一个设计师，还挺帅的，经常来接小戚下班。” 那一刻，一颗心，跟着肖慕清手上的红酒杯，被捏的粉碎。 戚琦见场面越发的难以控制，再这样聊下去，这三个男人还会说出些什么疯话，只好凑到余开霁耳边，小声提醒他要过去和意大利那边的负责人接洽。 余开霁这会儿反应过来，他在这儿逗留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便打了声招呼，拉着戚琦，离开了俩人的视线。 直到一男一女消失，宫靖才拿过手帕，塞到肖慕清手里。 “你这儿从刚进来到现在，都捏碎几个杯子了，手还要不要了？” 男人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手上的酒液混合着血，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宫靖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一走就是三年，她交个男朋友也算正常，哪有人能守着一个小公寓一辈子。” 肖慕清擦干手，这才发现手心被玻璃割出了一道口子，不是很深，却渗着血。 他冷笑一声，脸色很是阴沉，“我们俩就没分手过。” 宫靖闻言，幽幽又跟着叹了一口气。 你是觉得没分手，人家可不这么想啊。 戚琦跟着余开霁又接洽了几个意大利的酒庄老板。 其实她意大利语只会说一点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跟着学了点，但是不太标准。刚开始进博弈的时候，余开霁想招的是意大利语翻译，戚琦还差点没留下来。 这会儿几圈下来，她已经累到不行。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10点多了。 余开霁见她脸上露出了些倦意，眉心蹙了蹙，“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参观酒窖，这酒会也差不多是要散了。” 戚琦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有些懒洋洋的，“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这么多酒商吗。” 余开霁一笑，像是取笑她似的，“放心，法语和意大利语招架不住，英语还是行的，而且马上就散了，先回去休息，把明天的流程整理一份发给我。” 他这么说，戚琦也就不好再拒绝，打着哈欠跟他告别，往电梯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她就被一双刚劲有力的长臂揽进了怀里，直直抵在了墙上。 几乎是不用去看，那熟悉的触感一包裹过来，她就知道是谁了。 那一刻，心跳声开始不听使唤。 戚琦抬着下巴，声音很冷，“肖总，男女授受不亲。” 肖慕清只是低头看着她，笑的勾人，“哦？我看刚才余总不是也这么碰你？戚小姐刚才不是很享受吗？” 戚琦不太想和他说话。 这男人的醋劲一旦上来，发起疯来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揽着她的腰，收了收力，这条走廊很小，戚琦的目光看过去，还能看到有不少人握着酒杯，不断路过这里。 她不想在这样的商务场合，被别人看到，她和他抱在一起，这么暧昧，令人遐想的姿势。 余开霁确实很喜欢拍她的肩，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以上司提携下属的语气，而不是他现在这样，渴望的眼神。 戚琦没去拉他的手，而是一动不动的靠在墙上，笑容很凉，“肖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这样，会对我造成困扰。” 肖慕清感觉心口被她狠狠地剜了一刀。 连着骨皮带肉，每一处都在撕扯着疼。 男人抬手，捏过她的下巴，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戚琦，睡我我家，住过我的床，身体被我不知道进入过多少次，你现在告诉我，你有男朋友？” 女人仰起一张小脸，如水的眸子波澜不惊，仿佛一个空洞洞的假人，“肖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三年前就分手了，没规定，分手了不能交男朋友吧？” 那一刻，心头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不留残骸。 她说话的语气，模样，都是提醒他，他是她的过去，和现在，毫无瓜葛。 肖慕清把她揉进怀里，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声音嘶哑又委屈，“琦琦乖，我错了，回来吧，回来好不好？” 回到我身边。 好不好…… 若是以前，肖慕清一撒娇，一认错，她绝对会心软，会心甘情愿跟着他下地狱。 可是这地狱下过一次，她便再也不想下第二次。 她再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被扔下了。 一个字都没有，甚至，连句再见都没有。 戚琦抬手，冷冷的推开他，声音很轻，“肖总，我想我们早就结束了。” 女人说完，迈着步子，缓缓地拐进了电梯间。 他盯着她那抹背影，逐渐氤氲了眼眶。 她身上，没有了那股奶香味。 换了一瓶香水。 不再是他喜欢的，送给她的那个味道。 她手上，也没有了那个戒指。 他的琦琦，变了。 好像，不再爱他了。 第293章 凭什么 这会儿回到房间，戚琦跳动的一颗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整个人无力的滑落在地上，扯着裙子下摆，一张脸色惨白。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说走就走，而她就要默默承受着。 在那个小公寓呆坐整整一个月，不吃不喝，就是为了等他的消息。 她从楼梯上跃下的时候，他在哪呢？ 她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在哪呢？ 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凭什么他想回来了，想她了，她就要听话的回去？ 她是他养的宠物吗？ 可是宠物还会有新主人呢。 他肖慕清，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啊。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太容易被他欺骗了。 那样纯良无害的一张脸，撒娇吃醋的语气，还有骨子里透露给她的温柔。 算了，她不要了。 走了的东西，就走了，别再回来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 戚琦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拐进了浴室。 第二天，戚琦陪着余开霁走访了一下绮丽的酒窖。 酒窖里私藏了很多上世纪的葡萄酒，余开霁目光逡巡了几圈，眉头一直紧锁着。 直到下午酒会结束，他开着车会戚琦回公司的路上，也一直没有说话。 中午的时候，赵总打了通电话过来，说是要撤资。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通电话，可是真的打过来的时候，戚琦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好像应了那男人昨晚说的话似的。 余开霁把车子从山上开下来，这会儿跟着车流，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戚琦侧头看了他一眼，“现在的资金状况还是不乐观吗？” “赵总撤资了，我们手上，也没有流动资金了。” 红酒市场变幻莫测，资金总是这样说断就断。 人生无常，谁都没办法做决定。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你不会真的准备裁员吧？” “先裁掉一部分吧，总不能让大家跟着我一块坐吃山空。” 余开霁比戚琦大三岁，现在也是接近30的年头，公司一下子遭受这么大的重创，还有些不太能接受。 如果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怕接受能力会强一点。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傍晚的夜风顺着车窗透进来，吹散了戚琦的头发。 他把车子停在写字楼门口，“你回家吧，别跟我加班了，我也不送你了。” 戚琦提过包，“嗯”了声，随即下了车。 等到余开霁那辆奔驰拐进地下停车场，戚琦才收回目光，深深叹了一口气。 倒也不能这么算了。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戚琦从包里翻出手机，刚想给金灿灿拨电话，一辆扎眼的红色布加迪就飞快地闪进了视野里。 “哟，美女，等谁呢？” 戚琦对着驾驶座的一头黄毛翻了个白眼，嘲笑道，“你这头黄毛，配上你的这辆新车，就是一盘菜，你知道么？” 路易昂半截手臂搭在车窗上，笑的懒洋洋的，“你想说我秀色可餐就直接说了呗，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我说的是，番茄炒鸡蛋，秀色可餐你个头。” 男人被她打趣的也不恼，升起后座的车门，示意她，“上车吧，金灿灿等着你呢。” 戚琦叹了一口气，认命的钻进了车子里。 “还以为你大发慈悲，让我坐副驾驶呢。” 路易昂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瞥了一眼副驾驶，“金大小姐说了，提了新车，副驾驶给她坐，我这不是怕被她打，只好委屈你了。” 嗯，太委屈了。 不过她就是开句玩笑，也没当真。 路易昂一脚油门，车子一路飞驰，这才想起来问她，“你还打算在博弈待着啊，余开霁那小破公司都要撑不下去了，来我这儿得了。” 后座的女人捏着手机，垂眸看着通讯录，头都没抬一下，“我才不去你那儿，我做红酒的，去你那个服装公司做什么，你让金灿灿去可还成。” “金大小姐就算了吧，她打算开个咖啡店呢。”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金灿灿之前一直说要开店，结果开了三年，都没开起来。 这女人之前一直在出国旅行shoppg，后来又去澳洲读了半年的书，结果一个挂科，又折腾回来了。 三年，除了花钱，啥也没干。 “所以今天，这是要吃鸿门宴啊。” “嗯，刚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公司接你去白沙。” 白沙是杭川最出名的法国餐厅，金灿灿“商讨”大事的时候，都很喜欢去那儿。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路易昂的那辆布加迪挤进了市中心，在店门口停好车，俩人被门童和服务生带着，进了餐厅。 一进门就看到金灿灿缩在窗边的一角，正拨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眉眼都带着笑。 戚琦提着包走上前，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进去点。” 金灿灿顺势往里移了移位置，又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我菜都点好了，你们俩怎么这么久才过来，都一个小时了。” 路易昂夹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在街口等余开霁的车就等了好一会儿，他们俩从山上下来的，慢了点。” 金灿灿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开始吃东西。 其实这一年多的时间，路易昂帮了戚琦挺多。 偶尔会带着她和金灿灿出来吃饭，要么就是顺路接她上班下班，戚琦刚开始还义正言辞的拒绝，后来路易昂说让她不要想太多，反正大家都是朋友，而且最主要的，他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在经历过几次饭局，上下班，以及这么多年他都没什么越界的举动后，戚琦也确认他对自己没有那个心思了。 这才心安理得的把他当成和金灿灿一样的朋友。 这会儿金灿灿从包里翻出几张纸，推到她面前，“我选了几家店铺，位置都不错，靠近cbd写字楼，你帮我看看，哪个地理位置好一点。” 戚琦接过那几张纸看了看，眉头都皱了起来，“这我又不是学这个的，怎么看啊？” “要不你帮我问问汤琪？他不是学设计的吗？” ……… “大小姐，人家学设计的，是室内设计，又不是开发商。” “那你帮我问问嘛，反正我后期设计肯定也要找他，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碍于你的面子，他肯定要给个友情价。” 好一个友情价。 金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抠了。 第294章 前女友 路易昂闻言眉头还是颤了一下，“那个姓汤的不会还喜欢你吧？” 戚琦感觉被一道前菜呛了一下。 “你这人，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我？” 男人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从你高中到现在，比肖慕清时间都长。” 他一下子提到这个名字，惊得戚琦心尖儿都颤了一下。 路易昂和金灿灿对视了一眼，随即低头开始吃饭，不再说话了。 戚琦见俩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幽幽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开口道，“他又不是伏地魔，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昨天已经见过他了。” 路易昂和金灿灿一脸懵逼。 “你见过他了？他回来了？” 金灿灿像是被核弹暴击了似的，一屁股就从椅子上弹起来，惊得餐厅里的人都朝她望了过去。 戚琦抚了抚额，抬手把她扯回位子上，“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回来就回来呗，跟我又没有关系。” “戚琦，你现在……” 路易昂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没说完，可是她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没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想法，都过去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帮余开霁解决公司的财务问题，剩下的，都不重要。 “妈的，老娘见了他一巴掌劈死他！” 戚琦抬手拍了拍金灿灿的背，安抚道，“行了，别这么激动，我都没你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前女友呢。” 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很是稀疏平常，可金灿灿还是听出了一丝难过。 戚琦以前，从来没用过这样的字眼。 甚至，一开始都不承认，她和肖慕清分了手。 就连当初出了那样的事，她都在等他。 可是，一年之后，当她被那个男人折磨的体无完肤之后，她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也不肯提起他。 字字如刀。 他的名字，便是三把刀。 戚琦岔开这个话题，把那几张纸塞进包里，“我晚上回去帮你问问汤琪吧，他做设计的，估计认识一些开发商，帮你考量考量。” 其实她和汤琪，现在的关系，也挺复杂。 戚柏海和孟娟现在领了证，汤琪怎么说也算是她哥了，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这关系却也断不掉。 这一年里，戚柏海和孟娟都有意撮合俩人，想喜上加喜一把，赵庆梅倒是没什么表示，汤琪看起来也很愿意，就是戚琦不太想恋爱了。 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真的，挺累的。 她也不想去记住他的习惯和爱好，为了顺应他的时间，而改变自己。 还是这种兄妹的关系让人舒服一点。 金灿灿抬手在她脖子上勾了一下，“我们戚大美女，办事就是靠谱！” 戚琦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去理她。 三个人慢悠悠的吃完晚饭，金灿灿抢在路易昂之前结了账，这会儿迈着闲散的步子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哪知道没走几步，熟悉的雪松气息就包裹了过来。 戚琦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眸子。 餐厅里的吊灯照在他头上，像是晕开了一层光。 他还是和那天在酒会上一样，一套菱格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两颗扣子松散着，露出白皙的锁骨。 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神冷淡慵懒，还有些倦。 路易昂和金灿灿看到进来的几个人也是一愣。 毕业之后，路易昂接手了路家的生意，和宫靖自然会有生意上的往来，但那都只局限在生意上，戚琦都不在身边，而现在，四个人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进了门，叽叽喳喳的，“怎么不进去？我在门口拨电话都拨了好一会儿了。” 戚琦闻言，这才偏了偏头，余光注视到中年男人，感觉有些熟悉。 王建上上下下打量了戚琦几眼，“诶，这位小姐有点眼熟啊。” 戚琦一愣，听到这声音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 波澜风投的王建。 她想起来的时候，王建也想起了她。 中年男人一拍脑门，对着她磕磕巴巴道，“诶，这，这个不是我们肖总的宝宝吗？” 空气一时之间，很是安静。 安静到，戚琦听到了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刀叉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戚琦长吸一口气，欠了欠身，轻声道，“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 王建一愣，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感觉汗都要滴下来了。 “这，这不是肖总你那个宝宝？我记得当时在饭桌上是这个姑娘啊。” 肖慕清没说话，目光紧锁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以及她身侧的，路易昂。 不假思索地，他的眉头皱了皱。 这么多年，他还是不喜欢她身边有其他的男人。 戚琦从包里翻出名片，双手递到王建面前，“王总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肖总当年的那个，” 她说到这儿还微微停顿了下，感觉喉咙都有些酸，“我不是。” 王建“啊”了一声，冷汗直直地往下流。 他视力还没那么差吧？ “我是博弈余总的翻译，你叫我小戚就好了，不知道王总最近有没有空，能否赏光和我们余总喝一杯，余总最近还念叨您呢。” 女人说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笑意盈盈的，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 她换了一身蓝色的西装套装，一截小腿还是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不堪一握。 宫靖见戚琦一直递着那张名片，王建自认为自己错了人，一直在紧张，都忘了伸手。 他抬手拍了拍王建的肩，“行了王总，不是什么大事儿，小戚给您递名片呢，你这不接，不是不给余总面子？” 王建之前听过博弈，也知道余开霁，但是这几年他投资的都是法国市场，很少去顾及意大利那边，也就没有接触过。 这会儿宫靖这么打圆场，他不接也要接了。 中年男人颤巍巍的接过名片，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年纪大了，视力不好，认错人了。” 戚琦直起身子，勾唇一笑，“不碍事的，我可能有些大众脸，经常有人认错人，昨儿个肖总还认错我了。” 第295章 就她一个 肖慕清闻言只是扬了扬眉梢，还是刚刚那副模样，长身玉立的，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的吊儿郎当却带着讥讽。 王建突然觉得有点冷。 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这个小戚看起来挺漂亮一姑娘，身材也好，哪是什么大众脸。 不过这事有点复杂，他觉得他这个智商承受不起。 算了，承受不起就不承受了。 戚琦见身后有人进店，和王建打了声招呼，便拉着金灿灿和路易昂出了店门。 这会儿三人一走，肖慕清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临了时，路易昂抬起头，和他四目交汇，像是几年前那样。 几秒后，肖慕清收回目光，兀自冷笑一声。 很好，又装不认识他，还想和他撇清关系。 门都没有。 “这博弈最近资金不太好吧。” 王建拿着手上的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眼，这会儿也来了兴致。 三人在桌前落座，宫靖抬手点了几道菜，温声道，“确实，意大利市场不太好做。” 王建把名片随手放在桌上，脸上带着笑，“不是不好做，是现在国内的葡萄酒基本被晟中包了，没有被你们拿下来的，都不好做。” 宫靖闻言一笑，和肖慕清对视了一眼。 “我一开始就看出你们三个有胆识，将来肯定能闯出一片天，没想到啊，就三年，就做到了这个地步，谁不说一句厉害。” 当年他之所以肯孤注一掷的投资，把国内的红酒市场牵线给他们，也是看中了他们三个人身上的特质。 尤其是在那个叫宝宝的小姑娘那杯酒之后，他就更确定了。 这晟中的未来，只会更好。 想到这儿，王建不禁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小肖，不好意思啊，刚才认错人了，我这人老糊涂了。” 肖慕清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懒洋洋地，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碍事。” 反正从头到尾，也就她一个。 “不过你那个宝宝呢，这你当时出国，现在跟回来了么？我还挺想见见的，这丫头有本事，那时候才多大，把我们几个男人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闻言拧了拧眉，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耐，“到时候就带出来给您见见，很快。” “行，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准备个大彩礼，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这话说完，肖慕清垂了垂眼睫，却不吭声了。 结婚。 是他欠她的。 “不过我看刚才那个小戚的意思，不会是还想让我投资吧，我一只脚都迈出金融圈了。” 宫靖和肖慕清对视了一眼，随即笑出了声。 “应该是那个意思，博弈现在资金周转不过来，赵总又撤资了，攀上您不就相当于攀上波澜，有一笔钱总比没有强。”宫靖说。 王建倒是拉下一张脸，不禁有些姗姗然，“我倒是想帮，可是这市场几乎是你们晟中的天下，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不如你们晟中出手拉一把，直接把意大利那些精品酒庄的总代理也拿下来得了。” 肖慕清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想到刚才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不禁勾了勾唇，“嗯，那也挺好。” 这会儿戚琦倒在后座上，屈起手指，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车子在市中心的路上堵得人发慌，金灿灿和路易昂坐在前座，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说一句话。 女人叹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掀起，淡淡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死过去。” 金灿灿这才把包顺势扔过去，骂道，“我去，老娘刚才怎么就没打死他！” 她也太久没见到宫靖了，自从肖慕清走了之后，金灿灿和宫靖也可以说是一拍两散，后来金灿灿也走了，自然便不联系了。这会儿突然在西餐厅见到他，还有些不适应。脚一下子像是被灌了铅，动也不动。 “那有三个男人，我怀疑你只想留一个活口。”戚琦坐在后座幽幽道。 “不，我一个都不想留，那个王总也是，你还给他名片，你给他名片做什么？” 女人翻了个白眼，觉得她这问题是真蠢。 “余总现在腹背受敌，能拉笔投资也是好的，总要把公司的资金周转过来，我也舍不得博弈就这么倒了。” 余开霁在某些方面，像是她的师父一样，职场上给了她很多建议和指导。 她刚进博弈的时候，还刚刚从学校毕业，像是一个闷头往前冲的菜鸟一样，毫无经验。这一年半如果不是余开霁带着她，她也坐不上今天的位置。 她舍不得，博弈就这么倒了。 路易昂听到这儿才听出问题来，“可是据我所知，王建要退了吧？” 确实。 其实早在几年前王建就想隐退了。 年龄大了，钱赚够了，想回家多陪陪老婆孩子了。 “你现在找他，就算他答应，又如何？波澜已经不是他在负责了。” 戚琦也知道，她把名片递过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确实，不过波澜现任ceo是王建的表妹，一个事业型女强人，如果王建肯的话，说几句好话还是行的，就算没有投资，其他市场资源，能给一点也是好的。” 现阶段，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博弈都要用力抓住。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盯着窗外如墨一样的夜，“可是我看那个王建，和宫靖他们俩关系挺好的，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往火坑里跳？” 那简直就不是关系挺好。 戚琦是看着晟中起来的，也是在王建面前替肖慕清挡过酒的。 晟中能有今天，王建功不可没。 但是眼下，不能因为这些私事，就放手。 “放心，我公私分明，这话还是宫靖教我的呢。” 那次，她和肖慕清在写字楼吵架，他把她关在隔间里，强迫她要了一次。 当时戚琦负气一般的背起书包就走了，宫靖当时没有说什么，却在俩人和好了之后，提醒她，如果只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和肖慕清吵架置气，那么以后的工作，可以说很难干。 他没说完全，点到为止，可是戚琦听出了他的全部意思。 这人，最怕的就是他们这对小情侣，影响公司的生意和工作。 不过三年前，闹那么大，还是影响了。 还真是没用啊。 第296章 收购 第二天一早，戚琦推开窗，发现气温又降了不知道多少。 南方的夏季一过，秋天像是被冬天用磁铁吸了过去似的，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外面的地面还有些潮湿，不知道是洒水车洒过去的，还是因为下了一整夜的雨。 呼出一口气，她从衣柜里翻出件毛衣和牛仔裤套了上去。 不用陪着余开霁出去谈合作，也不需要穿的那么正式，这套温度也刚刚好。 她挤了几站地铁，卡着时间点进了办公楼。 这会儿刚踏进工作区，就感觉到一股死气沉沉还有些压抑的气氛。 余开霁办公室的玻璃门死死的关着，百叶窗也合着，看不出人来了没。 戚琦刚拉开椅子坐在工位上，姜薇薇就凑了过来，“戚姐，变天了，变天了。” 女人扬了扬眉，随即给电脑开机，翻出一只笔开始写今天的日程记录，声音很淡，“怎么就变天了，这是秋天，又不是夏天，台风早就过去了。” 姜薇薇侧头瞄了余开霁的办公室一眼，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是，今儿一大早，我刚进来，就进来个人，好像是晟中那边的，说是要来谈收购。” “刺啦——” 戚琦手里的笔猛地在白纸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很深，把那张a4纸都划破了。 她颤着手，声音也有些抖，“收购？” 姜薇薇啧了一声，继续道，“对啊，我们公司现在这么不景气，还抢占着一个意大利半干葡萄酒的酒庄，上面的都想吃掉这块半生不熟的肉，不过我扫了一眼，果真是上过金融周刊的公司，创始人好帅啊！！！” 戚琦无瑕去顾及姜薇薇话里的欣赏意味，现在脑子里已经团成一团乱七八糟的线，只记得那两个字，收购。 前天在酒会上，他确实这么提了一嘴。 可戚琦只当做他是在生气，在开玩笑。 却没想到，他来真的。 也对，这男人做事向来这样，从来就没有不认真过。 就连当初和她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长舒一口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办公室的方向动了动脚，最终却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她没有进去的资格，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小职员只要听从老板的话就行，至于兼并收购这种事，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只是，博弈就这么被晟中收购，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就像是一个回锅了好几次的爱豆，最后在舞台上被素人挤掉了似的。 市场永远在不断地优胜劣汰，大浪淘沙，后浪，终究是追上了博弈这样的前浪。 叹了一口气，戚琦握着水杯起身，准备去茶水间倒杯咖啡。 还是把手里的活干完吧。 茶水间的方向在拐角，她走过去的时候刚好路过余开霁的办公室，这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余开霁和肖慕清站在门口，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针织毛衣，下身是一条休闲裤，没穿西装，细白的脖颈裸露在空气里，锁骨脆生生的，让戚琦想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套衣服，闲散的靠在车边，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她从宿舍急匆匆的奔下来。 她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移开了。 “余总。” 余开霁应了声，随即看向肖慕清，“肖总，辛苦您今天过来了。” 男人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上，神色很是松弛，“不辛苦。”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面前女人的那张脸。 戚琦今天把头发散下来了，她不出席商务场合的时候，基本上都不梳头发，浅棕色的齐肩短发，发尾那几撮蓝发在办公楼的白炽灯下，很是明亮。 画着清淡的妆，涂着豆沙色的口红，整个人却仍然研资俏丽。 也对，她向来就很漂亮。 清冷的一张脸，却在大部分时候，对着他，都是娇柔可爱的。 余开霁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倦，“肖总不介意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听闻你前段时间才回国，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杭帮菜馆，你和宫总，可否赏个脸？” 肖慕清抬眸扫了戚琦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戚小姐也去？” 余开霁一愣。 倒是戚琦，像是预料到了似的，温声开口道，“不需要翻译的场合，我一般都不出席，肖总请见谅。” 彬彬有礼，笑容可掬，却又突然在他和她之间，画了一条银河。 肖慕清见状垂了垂长睫，轻声的笑了一下。 “改天吧，今儿个还有事。” 男人说完，抬手捡起戚琦散落在肩膀上的一根头发。 女人身子一颤。 即使隔着毛衣布料，可是指尖一滑过，还是惊得她心跳慢了半拍。 曾几何时，这样的触碰，她都是习惯了的。 她垂下头，余光不禁瞥到了他中指上的戒指。 还是那一枚…… 那枚独一无二的，黑钻。 可她的那枚戒指，早就被她，封起来了。 肖慕清注意到她的神情，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然后站直身子，“余总，我们改日再聊吧。” 他说完便冲余开霁点了点头，随即迈着一双长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办公区发出细小的惊叹声。 确实，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情况下，肖慕清也是帅的。 那双桃花眼那么勾人，如果当初大家不是因为他的身世，怕是会有很多女人扑上去。 余开霁见戚琦站在门口发愣，不禁叹了一口气，“进来聊聊吧。” 戚琦顺势跟着他进了门，终于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我听薇薇说，来谈收购？” 他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轻声“嗯”了声。 女人脚都打直了。 “余总，您真打算卖掉？” 晟中的历史，也才不过7年，可是博弈，却是实打实的快要十年。 这么一头曾经的饿狼，被一头幼狮吞了，戚琦怎么想都有些心有戚戚。 她实在是舍不得。 “现阶段也是没办法的事，没有资金，也没了市场，如果真的被晟中收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大家的饭碗能保住，意大利的酒庄也就留着，总代理就算写了晟中的名字，也还是我们的。” 第297章 要了你 “可是……” “小戚，做生意就是这样的，起起伏伏，飘忽不定，谁都不敢说，能一辈子四平八稳。” 戚琦自然知道。 可收购之后，话语权终究是在晟中手上，而不是博弈手上。 而且，按照她对宫靖和肖慕清的了解，不可能，什么都不要。 当时那么多大鳄想吞掉晟中的分销价，几个人喝成那样都不肯低头，如今更不可能对博弈低头。 “刚才都聊了些什么？提什么要求了吗？” 余开霁一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我现在都感觉你是晟中派来的卧底，你怎么那么了解他们？” 戚琦目光一滞。 她这会儿终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把马克杯放到茶几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淡，“现在收购我们，其实他们费力不讨好，都不是傻白甜，自然是要些东西的，要了什么？” 余开霁这会儿看着她，感觉视线都有些飘忽。 他没开口，办公室里安静的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走着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刺刀，猛地在俩人心头上刮着。 他看着她良久，这才吐出一个字，“你。” 戚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余开霁是什么意思。 “啊？我？什么我？” 他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肖总说，让你去晟中总部，做特翻。” 那一刻，曾经燃烧过无数次，又被冷水浇灭的火焰，又重新燃起了。 去晟中…… 特翻…… 他，要她。 “余总，我……” “肖总估计看上的也是你的能力，刚才旁敲侧击问了我几句，我就简单说了句，确实，从你硕士回国就在我这儿，你的能力什么样我也看在眼里，去晟中的话，确实比留在我这儿好。” 余开霁没有说其他，也没有问她俩人之间是否有什么牵扯。 戚琦的私生活简单又纯粹，身边就是金灿灿和路易昂这两个朋友，还有汤琪这么个后家带过来的哥哥，不像是会惹出什么事端的女人。 他信她的人品，更信她的能力。 这一刻，戚琦才知道，肖慕清从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她。 用这样的手段，和威胁无异。 “一定要收购吗？走其他渠道行不行？我昨天碰到波澜风投的王总了，虽然已经半隐退了，不过我们要不要试着联系一下，说不定……” 余开霁打断她，语气有些疲惫，“戚琦，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先出去吧。” 她停住，不再继续了。 眼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拿过那个仍然空空如也的马克杯，离开了办公室。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戚琦冲了一杯咖啡，坐回工位的时候，又想起余开霁刚刚那个眼神。 很疲惫，很无奈。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都发生在一瞬间。 然后，一击即碎。 戚琦盯着a4纸上刚刚被她用笔划出来的那道痕迹，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向来都在她之上，睥睨她，俯视她。 饶是很多年前，她就体会到了这种生来就有的不平等和差异，可她从没想过，肖慕清，是真的和她不平等。 而在这一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戚琦捏了捏拳头，从包里翻出王建昨天递过来的名片，垂了垂眼眸，随即起身，提着包，离开了博弈。 凡事，总要试一试。 到达波澜的写字楼下，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她用手机给王建发了封邮件，迟迟没有回复。 现在这种情况，打电话有些操之过急。 可她又不能等，只好亲自登门。 挤进大厦，戚琦站在大理石交相辉映的前厅，长舒了一口气。 她走上前，对着前台温声开口道，“您好，我想见一下你们王总，王建。” 前台的小姑娘穿着整齐的工作服，礼貌的欠了欠身，“请问您有预约吗？” 戚琦尴尬的咬了咬下唇，从嗓子里憋出了一句没有。 “那不好意思哦，没有预约我们不能放人的。” 饶是已经料到，可这会儿真的听到，还是有些难受。 “那你们谭总呢？也需要预约吗？” “是的，女士，无论是谭总还是王总，都需要预约的。” 女人眨了眨眼睫，还是垂下了眸子。 她和前台说了声谢谢，刚刚转身想要走，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就走上了前，“您好，我和谭梦，谭总预约了10点半。” 戚琦的眼睛亮了亮。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10点20。 10点半的预约，说明谭梦现在在公司，她这种级别，不可能中午在公司吃食堂，一定会出去吃，而且看这人的架势，谈完这一场，肯定也是要跟着一起用午餐。 行，见不到，就堵。 守株待兔。 大堂里没有椅子，戚琦只好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一边翻着手机等王建的邮件，一边留意电梯口的动向。 她没见过谭梦，但是听人提起过。一个铁血手腕的铁娘子，投资眼光很独到，相比较几年前王建的人工智能和无人机，谭梦一上任，就投资了一个内容创业，近几年短视频招商引流爆火，谭梦找准了切入点，一下子就翻了几倍。 虽然博弈那个意大利的小酒庄没什么市场，但是好在胜在精品，和晟中的干白有一拼。 如果谭梦有这个兴趣，能注资，那么戚琦敢保证，未来的市场上，便是晟中的勃艮第干白，对战博弈的半风干阿马罗尼。 但是如果，博弈真的被晟中收购了。 那么以后，国内的红酒市场，都将是晟中的天下。 无处可逃。 她从10点半，一直站到了12点。 也没见谭梦和王建的身影。 这会儿整个人双脚都打不直，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捏着那张名片发呆。 过了许久，就在戚琦整个人都要栽下去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声响了起来。 “哦，是么？那看来我下次要见一见了。” 戚琦抬眸，看到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 头发在脑后梳了一个高马尾，一丝不苟，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和身旁的两个男人在聊天，脸上还带着笑意。 戚琦在网页和新闻上见过谭梦的脸，那一秒，她一认出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走上前去。 第298章 那不叫分手 “谭总。” 她在谭梦面前站定，身子由于站了太久，腿都有些打颤。 三人闻言，齐齐将目光射了过来。 刚才她只顾着看谭梦，没分出神来去看她身旁的男人。 这会儿熟悉的雪松气息袭来，她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像，呆在了原地。 谭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是……” 戚琦回过神，才从包里翻出名片递了过去，“博弈，余总的翻译。” 身旁的两个男人只是对视一眼，而后淡淡地勾了下唇角。 谭梦接过名片，随即一笑，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嘲讽，“小翻译，你们余总要是想谈生意，让他亲自过来和我谈，要你来跑腿做什么？” 戚琦没察觉出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站直了身子，挺胸抬头的，像是一颗小青松，“余总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就过来叨扰您了。” 谭梦一笑，像是不信似的，“不舒服？他天天不舒服。” 女人闻言不禁捏紧了挎包的肩带。 这个神情和语气，好像，结了仇…… 而且，还是深仇大恨那个级别的。 谭梦见她在发呆，扬了扬手上的名片扔进垃圾桶，踩着高跟鞋绕过了戚琦。 宫靖和肖慕清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戚琦扯着包跟上前，瞬间拦住她的去路，“谭总，您和余总有什么过节我不太清楚，但是我今天过来，真是的真心实意来和您谈生意的，您的投资目光别具一格，博弈不会让您失望。” 谭梦像是听笑话似的，挑眉睨了她一眼，“博弈不会让我失望？确实，每次都让我绝望罢了。” 戚琦一愣。 这会儿身后的两个男人才走上前，宫靖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挂着得体谦和的笑，“谭总，我们戚特翻这么有诚意，何不妨听听看？万一，真的不让你失望呢？” 戚琦一开始没有和谭梦说名字，也只是说明了来意，这会儿谭梦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 她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无声地扬了一下眉。 肖慕清没应，目光放在戚琦脚上的那双皮鞋上。 男人目光凝了凝，气压也低了下来。 又不穿袜子。 都不知道了说了几次了。 谭梦勾唇一笑，甩了一下马尾，“行，我就给你10分钟，小翻译。” 饶是因为宫靖和肖慕清的面子，谭梦才答应下来，不过既然给她时间，就说明有希望，这个台阶，她下了。 戚琦从包里翻出手提电脑，一边走一边跟谭梦汇报，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两个男人。 “谭总，博弈的主要对接商是意大利的一个精品酒庄，主要盛产维罗纳阿马罗尼，工艺也很特殊，是半风干工艺，国内市场上，现在就只有博弈一家，完全是——” 她话还没说完，谭梦就出声打断她，“半风干工艺现在市场可是被晟中垄断了，我干嘛还要砸钱跟晟中硬碰硬？” 说话的时候几人已经出了旋转门，这会儿站在写字楼的门口，11月冷风吹过来，扫开了戚琦的头发。 她站在谭梦面前，抱着电脑，身子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似的。 女人的眸子波澜无波，清又亮。 戚琦扫了身后的宫靖和肖慕清一眼，随即开口道，“谭总，您难道不想看红酒市场上出现三国鼎立的局面吗？恕我直言，凡事过满则亏，晟中如今占据了红酒市场的半壁江山，这圈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晟中，想看它倒台，哪一天真的出了差错，满盘皆输，口碑上就会一落千丈，人人都知道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蓝子里，您是做风投的，要比我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您真的，要把宝，都压在晟中身上吗？” 女人的声音很是轻缓，像是娓娓道来似的，在和她分析这些厉害关系。 谭梦看着她，愣怔了几秒，随即突然笑出声来。 她捂着肚子，在几人面前笑的毫无形象，“哈哈哈哈，你，你真的太牛逼了，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人敢当着这两个人的面直接怼的。” 戚琦一愣。 她做什么了？ 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 宫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像是提醒似的，“够了啊，刚才在里面就已经揶揄我们俩一顿了，别笑过去。” 谭梦整理好情绪，这才站直了身子，抬手想去拍肖慕清的手臂，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了下来，“戚琦，当面诅咒前男友的公司出问题，有史以来，你是第一人。”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被割裂了。 耳边传来有些不真切的车辆飞驰而过的声音，还有人群的脚步声，戚琦却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缝隙里。 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肖慕清盯着女人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平静的出声道，“都说了，那不叫分手。” 毕竟自始至终，他就没提过。 她也没提过。 谭梦“切”了一声，兴致缺缺的挥了挥手，“知道知道，肖总您说了算。” 她说完便伸出手，勾上了戚琦的脖子。 戚琦穿着平底鞋，谭梦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高度刚刚好。 “戚琦，你挺有意思，我们交个朋友把，余开霁的事儿，以后再说。能让肖慕清这么个人惦记这么多年，着实不一般。” 可是戚琦现在对于这样的调侃已经不想接受了。 若是之前，她会开心的附和，并且跟着笑，还有一丝自豪。 因为她确实是肖慕清的女朋友，她也确实被他惦记着。 每一个深夜，他的胸膛贴在她的脊背上，他的呼吸喷在耳侧，他的心脏，为她而跳动。 她丝毫不否认那些过去，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不想再和他扯上瓜葛。 戚琦挣脱开谭梦的手，侧了侧身，在她面前重新站好，“谭总，博弈现在正在危难之际，我不是要您做慈善，可我希望您真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谭梦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收起了刚才的玩笑，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你也说了，我不是做慈善的，我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去扶博弈这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意大利的干白葡萄酒？阿马罗尼？你以为晟中现在没有，以后就会没有？戚琦，想等晟中倒台，这个市场和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们，都要等很久。你和他们三个一起创业过，你比我清楚。” 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冷风顺着毛衣针孔钻进了肌肤，惹得她打了个寒战。 第299章 骨头 “我拒绝对博弈注资，不是因为我和你们余总有过节。完全是因为，博弈已经不行了，你只是余开霁的下属，对公司的运作和资金流动不太清楚，但是余开霁比你清楚，如果来一笔投资就能让博弈好转，他早就来求我了，不会轮到你，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清楚。” 谭梦的话像是醍醐灌顶似的，一下子点醒了戚琦。 确实，余开霁在生意场上虚与委蛇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来找波澜，能解决资金问题。 而上午戚琦提起波澜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说的再考虑考虑，不是要考虑拉投资，而是在考虑，要不要被晟中收购。 这一刻，她像是从万尺高空坠下，被谭梦摔得粉碎，不见骨头。 谭梦叹了一口气，盯着她耷拉下去的眼角，不由得埋怨道，“余开霁这人也真是的，你一个归国回来的海外硕士，怎么被他折腾成这样。” 肖慕清闻言身子都颤了一下。 他看着戚琦，眼眶都开始发酸。 海外，硕士。 这四个字，像是针一样的扎在他心头上，细细密密的透着疼痛感。 戚琦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只能放弃。 其实谭梦说的是对的，博弈现在，最好的归宿，只有被晟中收购。 能保住之前的意大利酒庄，也能稳住现有的订单。 就是这名字，不再是余开霁了而已。 她弯腰鞠了一个躬，头发荡出一条弧度，像是一道赤黄色的彩虹，照在大地上。 “不好意思，耽误谭总您的时间了，谢谢您，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抱着电脑，转身，迈着有些虚晃的步子走了出去。 “诶，戚琦，有空一起吃饭啊，我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 谭梦对着女人细瘦的背影嚷嚷着，这会儿肖慕清已经走上前，把她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腾空了。 她如惊弓之鸟似的，对上了男人一双浅褐色的眸子。 “你，你，你放我下来！” 肖慕清没说话，抱着她走了十几米，径直把人塞进了车子后座。 这会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写字楼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到处都是闲散的上班族，看到这一幕，不禁将目光投了过去。 男人把她按在后座上，眸子里像是燃烧着火焰，腥红一片。 “戚琦，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海外硕士。” 戚琦看着他，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却不由自主的觉得委屈。 他现在，到底以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海外硕士？ 有什么需要和他解释的吗？ 他特么是谁啊！ 这种压抑的，禁锢的姿势，只会让她想到从前，只会让她，想要逃离。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我没什么好和你解释的，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去他妈的没什么关系。 他一双手扣住她的腰，声音嘶哑，身子都在抖，“戚琦，没关系？你这儿我进去过无数次，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的身体，你告诉我，我们没关系？” 肖慕清一边说着，手上还一边收了力。 戚琦被他捏的差点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可她现在不能委屈，不能掉一滴泪。 一旦落了泪，她就成为过错方。 可是这件事上，她根本就没有错。 当初是他不告而别，是他一走了之，不是她。 隔着毛衣的布料，肖慕清手心上的触感并不真实。 她抵抗他的模样，拒绝的神态，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跌到了谷底。 肖慕清眼眶全是红的，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盖住额角那块疤。 他撩开她的毛衣下摆，声音很冷，“需不需要，我现在向你证明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腰腹处传来的冰凉惊的戚琦一个激灵。 她太熟悉这样的肖慕清了。 温柔的情事，暴烈的进入，她都经历过。 那样的过去，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肖慕清，你放开我，这是在马路上，适可而止。” 男人只是轻声一笑，却笑得凄凉又阴冷。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顺势抬手关上了车门。 一下子，车内寂静一片，隔绝了车外的汽笛声和闲谈声。 戚琦感觉，此时此刻，她被他困在永无止境的挣扎里。 “肖慕清，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我。” 女人的声音毫无温度，不哭不闹，只是在提醒他这样做是错误的。 可偏偏肖慕清生来就不吃这一套。 如果她撒个娇，求个饶，他或许还会心软，可是这种语气，他只会想得寸进尺。 占有她，让她想起那么暴烈的过去，让她哭，让她恨。 这么想着，他抬手掀开她的毛衣，猛地把头低了下去。 几秒后，预料之中的痛感没有出现，戚琦感觉身上的男人，身子在不停的抖。 她扭过头，对上了男人痛苦隐忍的神情。 肖慕清盯着她胸口处的那个图案，眼底终究还是升腾出一片水雾。 男人颤巍巍的抬起手，轻轻抚了一下那根骨头刺青，嗓音喑哑，“琦琦……” 被他这么碰一下，戚琦才想起来，她胸口处，有一个骨头纹身。 太久了，颜色都有些褪了，回国之后她找了一家店，补过一次色，后来只有低头洗澡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这个纹身。 肖慕清颤着手，盯着那个黑色的，普普通通的骨头形状，却觉得心都在扯着疼。 “什，什么时候纹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歉意。 戚琦抬手扯过毛衣盖住，推开身上的男人，坐直了身子，“你消失了之后没多久，我忘了。” 那一刻，肖慕清整个人砸进了座椅靠背上，像是陷进了一个沼泽。 想活着，想逃离，可是却又一步一步的往下陷。 车里的气压低的骇人，俩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静悄悄的，只有沉默和压抑在发酵。 “琦琦，疼吗？”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刻，肖慕清的声音褪去了刚才的暴怒，恢复到了从前的温柔。 像是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边给她涂药，一边问她疼不疼的好男友。 疼吗？ 以前疼过吧，但是现在，习惯了。 第300章 没有家了 戚琦一笑，理了理衣领坐好，云淡风轻道，“就是被针扎了几下而已，又不是娇气包，有什么好疼的。” 肖慕清的脊背弯了下来，把肩膀埋进了膝盖里。 被针扎了几下…… 又不是娇气包……… 别人不了解她，可是他最了解她。 怎么不是娇气包，在家里撞一下就要疼的龇牙咧嘴，拧她一把就要哭，咬一口就留个印子，晚上折腾的狠了第二天起都起不来，那个纹身，在胸口，她那么瘦，全是骨头，刚才一眼扫过去，胸都小了半个杯，怎么会不疼。 怎么会不疼…… 他的琦琦，那么怕疼的一个小姑娘，因为他，去刺青。 在胸口的位置。 戚琦长舒一口气，提过包打开了车门，“肖慕清，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说完便猛地关上车门，把她和他，隔绝在了两个空间里。 那一刻，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是绝望，不是失望。 他的琦琦，真的不要他了。 那根骨头。 他的小骨头。 他曾一次又一次的唤着这三个字，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和动作，他将她扣在沙发边，抵在门边，压在床上，唤着她。 他曾经说，她就是他的股骨。 人体中最长的那根长管状骨，用来承重，如果没有她，就会死。 可如今，他的琦琦，把那根骨头，刺在了胸口上。 提醒他，他抛弃了她。 提醒他，她不再爱他了。 她不爱自己了。 如今自己，又是那个，无人取用，无家可归的名字。 他，没有家了。 戚琦走了几步，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卡宴。 和大学的时候并没有分别，不过这种车，都长一样，就算真的换了一辆，她也看不出来。 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戚琦苦笑了一声。 疼吗？ 怎么会不疼。 她去纹的时候，第一次太过紧张，还晕针了。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英国，跟着室友进了那家小小的刺青店。 室友问她想纹什么，那时候她突然想到他曾经那样叫过她。 小骨头。 那就纹一根骨头吧。 他说，没了她，他就不能活。 可是她现在，想多给自己一根骨头，让自己努力活下去。 后来选好了图案，设计好了大小，纹身的老板，问她，要纹在哪里，戚琦那时候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被，突然想起大一的时候，金灿灿在宿舍唱的那一句歌词。 第一次爱的人他的坏他的好，像心口的刺青，是永远的记号。 她张了张口，往下扯了扯被子，这才用英语说道，“胸口。” 肖慕清给予她的所有炙热和暴烈，都跟着这跟骨头一起，扎进了她的胸口。 她是他的骨头吗，那么，给自己的心脏，也多一根骨头吧。 她想，再坚持一下，心脏，再也不要痛了。 那根针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她的身体上，戚琦那段时间住院生病，有严重的低血糖，纹到一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老板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给她喂了一颗糖，安抚她，第一次纹身都会紧张，这是正常现象。 戚琦那时候躺在床上，却还是掉了一滴泪。 肖慕清，我好疼，真的好疼。 你，抱抱我，好吗？ 第二天一早，宫靖和莫旭涛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肖慕清裹着件毛毯，睡在了沙发上。 莫旭涛前几天一直在平城出差，昨晚上才回来，哪知道一进办公室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我去，不是，老肖，你从回来就开始在办公室住，没家啊？” 宫靖低头扫了一眼烟灰缸里的烟头，也跟着附和，“睡就算了，怎么还总跑我办公室睡，你那办公室早就给你腾出来了。” 肖慕清闻言翻了个身，“你这儿的沙发大，我定的那个床还没送过来，下午估计就到了。”说完还打了个哈欠，然后坐起了身。 等到他坐起来，莫旭涛和宫靖才注意到，肖慕清上半身打着赤，胸口还贴了一团奇奇怪怪的东西。 莫旭涛抬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不是，你这儿啥玩意，搞行为艺术？胸口贴块保鲜膜？” 这神马情况啊。 肖慕清抬手拂掉他的手，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屁个行为艺术，纹身。” ！！！！ 莫旭涛和宫靖像是看天方夜谭似的看着他。 莫旭涛坐在他身侧，把头侧过去仔细瞅了瞅，“我去，你哪儿想不开啊，在胸口刺个骨头，怪瘆人的。” 男人垂了垂眸子，想到昨天在车里那一幕，胸口不禁真的疼了起来，还带着针后的刺痛感。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纹在这儿，到底有多疼。” 昨天戚琦走了之后，他在车里足足坐到了晚上，不知道抽光了几包烟。 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鞭打自己，他在路边找了一家牌面看起来还算是干净清爽的店，直接走了进去。 纹一根骨头，在胸口。 还有她的名字。 那根骨头里，有她的名字。 肖慕清自认为自己挺能忍痛的。 毕竟很多个晚上，身下的小姑娘哭的一颤一颤，指甲都嵌进了他背后的皮肤里，在他身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指痕，还有锁骨上的那些牙印。 她咬的时候，他只觉得在挠痒痒，并不是真的疼。 可是昨天躺在纹身店的床上，那根针一扎进去的时候，他疼的肩膀都在颤。 那么疼，他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针一针，全都扎进了他的心脏里。 他活该。 不论戚琦用什么态度对他，都是应该。 宫靖和莫旭涛闻言不再说话了。 他这个态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也罢。 “收拾收拾吧，下午余开霁要过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闻言抬起了头，眸子闪了闪，“同意收购了？” 宫靖点了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嗯，同意了，不收购的话，下场估计会更惨。” 肖慕清抓过扶手上的毛衣套到身上，扯到胸前的肌肉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条件都谈好了吗？还是等他过来再谈？” 昨天余开霁给宫靖拨了通电话，说是同意收购，也同意晟中的要求。 其实晟中给的条件很是丰厚。 余开霁的职位，博弈员工的职位，工资，晟中全部不插手，还是交由余开霁负责，不过就是营业执照上换个名字，意大利的那家小精品酒庄的代理人变成晟中而已。 这些都是必要流程，也都是正常要求。 晟中追加的唯一一则条款，是一个人。 宫靖点过烟，叼进嘴里，像是说笑话似的，“谈拢了，直接过来签合同就行了，你要的人，他也给。” 第301章 离职 这一刻，肖慕清的心情突然好了点。 但是胸口还是感觉闷闷的，喘不过气。 “这么容易就给了，怕不是也没有那么惜才。” 肖慕清抬手捋了一把头发，抓过茶几上的矿泉水瓶，仰头倒了一口。 莫旭涛懒洋洋地坐在他身旁，笑出了声，“惜个屁的才啊，我都打听清楚了，余开霁身边的人，一旦能力超过了他，他就想方设法地把人开了，之前的那个总策划，还有那个翻译，全是这么走的。你们家大长腿能在他那儿留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她不爱出风头，我听博弈的员工说，每天就知道帮老板干活，打白工，一旦有酒会和晚宴什么的，全让下面的人上。跑的比兔子都快，余开霁能不喜欢吗，不抢他的风头。” 宫靖眯了眯眼，猛地吸了一口烟，“你昨个儿过去找他，说要戚琦的时候，他什么反应？” 肖慕清勾唇一笑，脸上透露着一丝心疼，“还能是什么反应，打官腔，说我们家丫头在晟中大有可为，不能圈在他那个小破公司里。” 鬼才信。 他的人，在哪儿都能大有可为。 宫靖一笑，说道，“刚开始知道她去了博弈，我还想说应该没几个月就出来了。那时候还想着等到她出来再给她抛橄榄枝，让她回晟中，哪知道，一进去就是一年多，还不出来了。昨天和谭梦争执那模样，还真是要为了博弈头破血流，也不知道你们家这个，知道自己老板把自己卖了，是什么感想。” 肖慕清闻言皱了皱眉，说起谭梦，又想起昨天说的那些话。 他屈起手臂戳了戳身旁的莫旭涛，“我昨天让你查的东西有消息了吗？” 莫旭涛翻了个白眼，“大哥，太上皇，这才一晚上，能查出来个鬼啊，你还不如让周康衍去查，他那执行力，都快赶上fbi特工了。” 男人冷了冷眸子，声音有些淡，“我用不惯他。” 毕竟是他的人。 “不是，周康衍才多大，梁叔叔多大，他又不可能跟着梁氏一辈子，等到梁叔叔退了，肯定是要跟着你的，再说，现在不就一直跟着你，你这三年在那边，不也是他帮你办事，有什么用不惯的，用着用着就惯了。” 说到那边，肖慕清的心不禁又坠了下去。 宫靖见他脸色不太好，适时打断莫旭涛，“行了，别聊了，收拾收拾，等会谈事。” 戚琦这天到公司的时候，余开霁在邮箱里发了封群邮件。 办公区的人收到邮件之后全都在窃窃私语，这会儿戚琦刷着手机，看到那封邮件，心情有些复杂。 姜薇薇滑着椅子凑到她身边，连声道，“变天了，变天了，这是真的变天了，博弈以后可就不姓余了。” 戚琦捏着手机，细白的手指都用力攥了起来。 昨晚从谭梦那儿回来的时候，她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了。 余开霁，终究还是放弃了博弈。 她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下，目不转睛地看起了电脑。 收购就收购吧，也不影响什么，按照晟中对员工的标准，大家的工资都呈水涨船高的架势，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会儿余开霁拉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迈着步子，静悄悄地走到了戚琦的工位前。 女人感受到那抹目光，随即抬起了头，“余总。” 余开霁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围栏边，声音很轻，却惊得戚琦鼠标都握不稳了，“小戚，你收拾收拾东西，去总部报道吧。” 那一刻，头顶的空调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了。 戚琦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早该想到的，昨天肖慕清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提了条件。 要她回晟中。 而那时候她还固执地以为，去找谭梦就能把事情解决。 怎么可能，王建算是晟中的地基，没有他，也就没有晟中的今天。谭梦是王建的表妹。 这层关系，不言而喻。 怪不得，昨天，他们会出现在波澜的大厦里。 而此时此刻，余开霁也已经做了选择。 用她一个人，换博弈的未来。 她站起身，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情绪。 “好的，余总，我先去和人事交接办手续。” 余开霁叹了一口气，“去了晟中也好，晟中平台大，又是你的老本行，不用在我这儿，畏手畏脚的。特翻的职位，工资也翻了两翻，对你是好事。” 戚琦只是勾唇笑笑，并没做什么表示。 余开霁这话，不知道是在开导她，还是在开导自己。 其实他说的没错，晟中平台确实大，也确实要比博弈好，她留在这儿，没什么发展。 可是余开霁不知道，晟中上面的那三个人，有一个，是她的前男友。 而另外两个，和她关系也匪浅。 可她不怪他。 如果是她坐在余开霁的位置上，她可能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小职员的烦恼，也就只有今天是不是要加班，会不会被老板骂，工资涨了没。 可是一旦坐到了更高的位置上，烦恼，也就大了起来。 公司未来的前景，旗下员工的薪资，现阶段的发展等等。 余开霁的压力，要比她大得多。 他见她没什么反应，低头开始整理东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办公室。 等到余开霁走后，办公区的人一下子炸了锅，“我去，戚姐，你真要走了啊。” “对啊，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被收购还要走人啊，不一般都是总部空降人过来吗。” “这干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走了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戚琦却一个字都没吐。 姜薇薇抬手打断了身后的那群人，“行了，有什么可惜的，没听余总说吗，去的是晟中，这是升职了，别唏嘘了。” 戚琦的东西其实挺少的，笔记本是公司配的，她桌上也就是一叠文件，还有一小盆绿植。 这绿植还是姜薇薇送给她的。 还真没什么需要带走的。 挺好笑的，在博弈一年，最后收走的，就只有自己的那个马克杯。 第302章 拒绝 戚琦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把那盆绿植放到姜薇薇桌上，“你养着吧，我也没什么心情，本来就是你天天浇水。” 姜薇薇闻声叹了一口气，“虽然你升职是好事，我也真心替你开心，但是你这一走吧，我还挺难受的。” 她和姜薇薇是同期进来的，姜薇薇比她小两届，进公司的时候本科刚毕业，学的是外贸。 戚琦这几年对陌生人和同事，性子都比较淡，倒是姜薇薇，很是健谈，俩人的工位靠在一起，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平时一起吃饭下班的，这会儿她走了，姜薇薇还少了个饭搭子。 戚琦拢了拢耳边垂下来的头发，从包里翻出一包糖放到她桌上，“没事儿，周末了也可以找我出来逛街，我只是掉个职，也不是搬家了。” 说到这儿姜薇薇才想起来什么，连忙扯住她的外套下摆，“戚姐，晟中在cbd中心区呢，你住在城西，这地铁都要一个小时，能扛得住吗。” 她一说，戚琦才惊觉有点太远了。 确实，博弈的位置不算市中心，还有些偏，但胜在离她租住的公寓近，她上下班来回挤地铁也才不到一个小时。 但是，晟中，那么个黄金地段，她单程过去就要一个小时的地铁。 “害，你要不买台车吧，你又不是没驾照，还是开车方便点。” 戚琦摇了摇头，收拾好办公桌的物品，拿着工作证准备去人事办调职，“算了吧，地铁就要一个小时，开车不要两个小时？调过去天天迟到，人家只会说我仗着余总耍大牌。” 她这么说，姜薇薇也跟着笑出了声。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抱了戚琦一下，“行吧，戚姐，哪天飞黄腾达了，记得请我搓一顿谭鸭血。” 戚琦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别点外卖了，不健康。” “知道了，你真是我姐。” 戚琦和同事们分别之后，直接去人事部拿了调职涵。 刚好今天金灿灿想去看看租下来的那个样板间，腾出了一天，她便提前给金灿灿拨了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这会儿背着不算重的包走出写字楼，秋末的冷风一吹，还是惊得她打了个寒战。 出门的时候，只挂了件毛衣和牛仔裤，这会儿不自觉地人都冷的抖了起来。 早知道，就在楼下的咖啡厅等金灿灿了。 女人的面颊瓷白分明，浅棕色的齐肩发在风中飞舞，一双筷子腿很是明显。 戚琦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刚想给金灿灿拨电话，头顶就压过来一片黑影。 她抬起头，对上了男人的眸子。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长度到膝盖，包裹出修长的腿部线条。 两只手撑在腰侧，把风衣外套撑出了一小截弧度。 宽肩窄腰，身材颀长，格外引人注目。 戚琦刚想绕过他走，肖慕清就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都要冬天了，还穿这么少。” 斥责的语气，可是还透露着关心。 若是从前，戚琦一定会勾着他的脖子跟他撒娇，哄着他。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烦躁。 她刚刚动了动脚，男人就拢紧了领口，像是拎小鸡似的把她拎进怀里，“跟我回公司报道。” 呵。 戚琦仰起头，眼底带着一丝讥讽，“肖总，我没记错的话，调职涵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明天去人事部报道，对吧？” 那一刻，男人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像是脱了力似的。 戚琦余光瞥到金灿灿那辆扎眼的橘色跑车，这才从他怀里挣出来，扯掉身上的外套，重新扔回他怀里，“谢谢肖总的好意，不过我现在要和我朋友出门，就不麻烦您了。” 她说完便绕过他，也绕过那辆临时停在门口，正被警察贴罚单的卡宴，坐进了超跑的副驾。 那一刻，冷风顺着毛衣的孔隙，钻进了胸口，吹痛了肖慕清胸前的那个骨头纹身。 金灿灿摘掉墨镜，侧头扫了一眼站在几米外发愣的男人，不禁啧了咋舌，“就是要这样，我跟你说，你当初就是太容易就被他骗走了，大学读了一半不到，就被他叼走同居去了，确实要治治他。” 戚琦长长的地叹了一口气。 “行了，开车走吧。” 她只觉得累。 怎么都累。 他不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熬过所有的艰辛，很是疲惫。 可是他回来之后，她要一边恨着他，一边告诉自己，都过去了，该放下了，更是疲倦。 金灿灿见她这副模样，也就不再说什么，启动车子，进入了主干道。 “对了，汤琪已经过去了，在店里等着我们。” 戚琦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金灿灿找店面的时候，戚琦给汤琪打了通电话，说明了来意。 咖啡馆的设计，梓俏装饰也接过不少，汤琪主攻商业楼盘的设计，直接和她商量了一下，把金灿灿的咖啡店转给了合伙人。 戚琦和金灿灿也觉得没什么，反正都是汤琪他们公司的生意，给谁都是给了。 车子开了大概快要一个小时，才到达起中cbd。 起中cbd位于杭川的中心位置，西汇临江，南靠运河，交通便捷，正是市中心主干线地铁交汇处，起中这块区域，人口密集，服务方便。 金灿灿把店面选在这儿，也是因为这边是杭川市的商业、交易、金融、证券、保险和文化中心，人口流量巨大，光是上班族们，就能喂饱一家又一家的咖啡店。 金灿灿在路边找到停车位，这才把车停了下来。 戚琦站在一排排的店面前，不禁仰头看了一眼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晟中的标志，在一众写字楼中，最为亮眼。 几年前他们几个还在创业期，焦头烂额。工作室刚开始只是一个小开间，随后换成了一层写字楼，戚琦还记得，那时候他们几个专门跑了一趟平城，去抢规划区的招标。 那天，戚琦被肖慕清扛进了宁川的酒店，折腾到外卖都冷了。 没想到，之前那块地，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起中cbd，成为了杭川的市中心。 晟中大厦，是杭川市最高的地标式摩天大楼，建筑主体为77层，占地面积约为32万平方米，高耸入云，仿佛一抬眼，看到晟中，就能看到太阳似的。 从外部看去，晟中像是一个上尖下宽的陀螺，呈现螺旋式上升的模样，基地扎实，从平底一直旋转贯穿至顶部，直达城市天际线。 好像真如这名字似的，晟中，在一众高楼里，胜出，也脱颖而出。 像是一座金字塔，刚开始，人群基数大，而越往上走，人越少，最后，只剩下了晟中自己。 遗世而独立，略微显得有些孤独。 第303章 冤家路窄 金灿灿见戚琦在发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行了，别看了，明个你就要进去过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确实很水深火热。 戚琦叹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 金灿灿拉着她往店铺门口走，不禁有些姗姗然，“你要是真不想见到他，和他有瓜葛，你就把工作辞了吧，按照你的水平，当个老师什么的也行，没必要这么跟他耗着。” 其实金灿灿说的话，戚琦早就考虑过了。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矫情做作，可是她没办法。 “灿灿，我需要钱，你知道的。” 金灿灿知道戚琦需要钱，当时她走之前，借了一大笔钱，回来之后陆陆续续在还，她需要一个高薪资的工作，老师这种，确实很有保障，可是对戚琦来说，不够。 更何况，戚琦也确实不太喜欢每天守着课本教书育人，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你这人啊，我说用我的钱，你又不干，汤琪说借你吧，你也不要，路易昂有钱吧，你也不借，不是，你当初出国的钱到底哪来的？你到底问谁借的钱？” 戚琦性子执拗，尤其是在钱的问题上，他们这几个朋友无论怎么说，怎么想要帮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只想靠着自己好好活着。 可她当时出国那么一大笔钱，宁川的房子也没卖，金灿灿着实是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钱。 出国读书，几大十万，还是英国那么个高消费的地方，戚琦足足读了一年半，没有50万，根本下不来。 戚琦见金灿灿又开始跳到这个问题上，不禁打断她，“行了，你租的店面到底是哪一家啊，这儿好几家全在拆。” 金灿灿被她分出了神，也不再问，扯着她走到一家店铺门口，“这家。” 门脸还有些乱糟糟的，都是扒出来的水泥和摊在地上的石灰，工人们带着头盔和口罩，拿着图纸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 戚琦和金灿灿拂了拂空气里的粉尘，捂着鼻子朝着汤琪走了过去，“我去，你这施工大队，这么暴躁。” 汤琪翻出两只口罩递给俩人，推着她们走到一角，找到一个略微干净的地儿，“打隔断呢，你这儿面积不小，cbd人流量这么大，肯定能赚不止一番。” 金灿灿戴上口罩，还是咧嘴笑了下，“借我们汤大设计师吉言了，不过你不是说你合伙人要过来吗？怎么就你一个？” “说是在附近谈生意，等会就过来，你还有什么设计要求，等会和他说就行了。” 金灿灿点了点头，店内施工的粉尘太大，三人戴着口罩还有些不习惯，这会儿从店铺里走出来，视野清明了不少。 汤琪这会儿看到晟中的大楼，才想起来金灿灿之前在电话里和他说的，戚琦要回晟中这事儿。 “戚琦，你要回晟中了？” 之所以用回，完全是因为，她离开之前，算是晟中的一员。 戚琦闻言，抬头盯了盯马路对面，轻声“嗯”了下。 “其实你要是想换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合伙人，他太太也是学英语的，虽然硕士跨专业跨出去了，不过家里应该能帮上忙。” 女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淡，“没必要了，都决定要回来了。反正也就是工作而已，我分得清的。” 公私分明，这一向是晟中的要求。 她能做到。 金灿灿见话题又开始沉重，便开口道，“我们去隔壁咖啡店等着他吧，刚好去刺探刺探敌情。” 三人找了拐角的一家小咖啡店坐了下来，点了几杯喝的，随后汤琪便从包里翻出一叠纸，和金灿灿认真的讨论起风格来。 “你之前和我说的原木色调的风格也可以，但是原木风格对装修材料要求很高，不然会影响装修效果，我等会要和林谷确认一下，这批材料好不好进。” 戚琦坐在金灿灿身旁，侧头盯了一眼画册。 “灿灿，你打算弄成什么样啊，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倒也没有，就是想跟这周边的咖啡店区分出来，我这几天陆陆续续过来扫了一圈，全是网红店，都是网红过来打卡拍照的，不是海洋球就是什么小推车，挺没劲的，我想搞个工业风，对上班族的口味，上班族哪有时间来打卡拍照，喝杯咖啡不睡过去就行了。” 的确，cbd这边工作压力大，下午茶几乎全是打包带走，根本没有人能抽出时间来拍照。 汤琪闻言，将画册又翻到了另一页，“工业风也可以，我这两天看了看，确实没有工业风类型的咖啡店，而且现代的工业风也不再是简单的黑白灰色调了，在很多时候都会穿插一些绿色的元素进去，这样整个空间里会更有生机一些。” 金灿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手翻着手上的宣传册。 翻了几张之后，她一下子就被一张图吸引了。 “这个不错诶。” 汤琪见状，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这款你要等林谷过来和你商量了，这款他之前设计过一个，客户反响还不错。” 说话间，几个男人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包裹过来，戚琦都觉得自己穿越了。 果不其然，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个男人。 宫靖，肖慕清，还有一个梳着寸头，穿卫衣休闲裤的男人。 三个人人高腿长的，一进来之后，狭小的店内，一下子还有些拥挤。 戚琦不自然的垂了垂眸子。 林谷在汤琪的沙发边坐下，宫靖和肖慕清也拖着椅子坐了过来，一张小桌前挤了六个人，不知道还以为这里要搞什么盛大的仪式。 “我去，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阴魂不散啊，怎么哪儿都有。” 金灿灿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宫靖屈起手指点了点桌面，调笑道，“刚巧林设计师过来，就顺路碰个头，之前写字楼，包给他们公司了。” 金灿灿和戚琦对视一眼，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戚琦倒是没什么表情，拿过茶几上的冰美式，温吞着喝了一口。 肖慕清懒洋洋的伸着长腿，眉头却皱了皱。 他把目光投在林谷身上，问，“林设计师喝什么？” 林谷低头看着画册，以及汤琪推过来的店铺平面图，头都不抬一下，“焦糖玛奇朵。” 戚琦和金灿灿一愣。 这，一个大男人，喝焦糖？ 桌上没声音，林谷这才抬起头，脸色柔和了几分，“我太太爱喝，又喝不完，我就习惯点这个。”他说完，金灿灿和戚琦觉得，被喂了好大一把狗粮。 肖慕清眨了眨眼睛，招呼服务员，又要了几杯喝的。 第304章 鸿门宴 这会儿言归正传，汤琪和林谷说了金灿灿刚才提的要求，林谷思索了片刻，便开口道，“这个风格没什么问题，我有一个方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金灿灿眼睛亮了亮，追问道，“什么样的？” 林谷从包里翻出电脑，找到几张样图，把电脑转到了金灿灿面前，“这个方案的理念来自于古希腊的一个神话，纽约曼哈顿确实有这么一家店，装修风格走工业简约风，墙上绘制的是现代几何图案，横梁用百年木，镶板用蜡质的白橡木，不用地板，贴手工瓷砖，店内装修风可以走数字化风格，不过这家店采用的是连续成角的蜡，用这种方式完成了白橡木镶板，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走一模一样的风格，我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和原木风混合，给你做改动。” 戚琦盯了盯那几张样图，也觉得不错。 “那价格方面呢？” 肖慕清勾唇一笑，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丫头还真是个财迷。 现在都学会帮别人捂紧钱袋子了。 这会儿服务生把饮料送上来，戚琦面前突然多了杯热美式。 她一愣，下意识就往肖慕清那边看过去。 四目交汇的一瞬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那双桃花眼还是那么水光潋滟的，含着情。 戚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那杯热美式，推给了汤琪。 刚好他的那杯咖啡，见底了。 肖慕清的脸迅速沉了下来。 汤琪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应了声谢谢，又低头和林谷看起了设计方案。 金灿灿抬手拍了戚琦一巴掌，拍的她身子都颤了颤，“价格没关系，给我搞成独一无二的就行。” 林谷微微一笑，“行，那就先按照这个方案来吧，装修大概两个月左右，材料的话，有什么要求吗？” “环保一点的吧，价格倒是没关系，主要不要有甲醛什么的，不然对顾客身体，还有饮品健康，都有风险。” “行，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就能开张。” 金灿灿抬手拍了拍桌，“行，没问题，成交。” 戚琦感觉怎么那么像做了不法交易似的。 这会儿几个人聊天的时候，戚琦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消息。 她翻了翻，这才发现是博弈财务部的工资结算。 这个月快到月底了，财务部每个月都是10号发工资的，她看了一眼数目，着实给的有些多了。 余开霁可能也是带着愧疚的心情，让财务多给她发了点。 戚琦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和余开霁掰扯，走都走了，给的多或者少，都无所谓了。 这么想着，她点开银行的移动app，转了两笔钱出去。 几人聊得差不多，刚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宫靖抬手敲了敲桌面，“林大设计师，一起吃个午饭？” 林谷抬眸扫了眼手机，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不了，我太太这会儿应该刚起床，我回去接她。” 啧，怎么又喂狗粮。 金灿灿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和几人打了声招呼，拿着包慢悠悠的出了咖啡店，一边拨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会儿林谷走了，卡座里的氛围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汤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问道，“谭鸭血还吃吗？” 早上跟金灿灿协商的时候，是说设计方案敲定好，三个人叫上路易昂，一起去吃火锅来着。 这隆冬又要来了，火锅热气腾腾的，光是说一句就让人流口水。 现在这五个人，气氛很是诡异。 宫靖拿过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哦？你们打算去吃火锅？” 金灿灿不太想搭理这两个人，同理来讲，戚琦和汤琪也不太想搭理这两个人。 于是她像是故意似的，开口道，“嗯，”说完便转头戳了戳戚琦的手臂，“你给路易昂拨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又堵车了，怎么现在都没过来。” 这名字说完，戚琦感觉咖啡店里好像突然开了空调似的。 好冷。 果不其然，一转头就对上肖慕清玄寒的目光。 有毛好生气的。 她现在都跟他没关系了。 戚琦捏着手机，还是壮着胆子，给路易昂拨了通电话。 过了几秒后，电话被接通，“喂？你到哪儿了？” “快到了，去cbd附近那个商场吃谭鸭血？” 戚琦“嗯”了声，听到几声车喇叭之后，又不忘嘱咐他，“你慢点开，现在这个点人多，别又撞了。” 听筒对面的人笑了几声，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这会儿卡座里的氛围很是诡异，肖慕清感觉胸口的那个纹身，又疼了。 若是以前，这话，都是她对他说，哪里轮得着路易昂这么个讨人厌的二世祖。 宫靖侧头望着肖慕清，声音很轻，“吃火锅吗？” 金灿灿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气的胸膛一颤一颤的，“特么的，谁说要和你们俩一起吃了，要不要脸？” 宫靖扬了扬眉，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戚特翻明个来晟中报道，就当做，接风洗尘了，行么？” 这话，摆明了，就不是对金灿灿说的。 戚琦觉得脑仁疼。 “不用了，宫总，就一个小职员，用不着接风洗尘。” 宫靖“哦”了一声，随即又跟上，拖腔带调的，“那要不，就祝贺灿灿，开业大吉？” ……… 有什么不一样吗…… “灿你大爷灿，是你叫的吗！” 金灿灿拿着包就想砸回去，这会儿戚琦手机突然响了下，她也顾不上拦着，站起身接通了电话。 “路队长。” 卡座里的人闻言一愣，全都停下了动作朝她望了过去。 戚琦感受到那一股股含义不明的视线，捂着听筒，走出了咖啡店。 肖慕清抬脚踢了一下桌角，语气很是不耐，“她和路叔，现在还在联系？” 宫靖皱了皱眉，一副不太清楚的模样。 肖慕清随即又把目光放在了金灿灿身上。 金灿灿把包背好，心虚的眨了眨眼睫，“你别问我，你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 这会儿汤琪感受到那抹不太友善的目光，也跟着摇了摇头。 肖慕清咬了咬牙，脸色很是难看。 行，都不说，他自己查。 第305章 发炎 最后还是六个人，坐进了谭鸭血的大桌。 红锅热腾腾的冒着热气，头顶的吸烟器轰隆隆的响着，这会儿才刚刚下午，火锅店也没有多少人，他们这一桌，显得有些热闹非凡。 戚琦被肖慕清和路易昂两面夹击，几乎是被他们两个人困在了中间。 金灿灿刚刚还坐在她身旁，肖慕清趁着她去调酱料的时候，一个移形换位，就换到了她身旁，等到金灿灿回来之后，只能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宫靖身旁。 这场面有点壮观，还有点尴尬。 金灿灿见戚琦被困在俩人中间，动弹不得，又去调料台给她调了一碗酱，推到了她面前，“凑合一下吧，笼中之鸟。” ……… 这什么鬼比喻。 肖慕清拉过那个碗，把碗里的葱挑了出来，随即又推到了她面前。 戚琦一愣，手死死的抓着围裙。 她不喜欢吃葱，他知道的。 以前在家里每次吃饭，肖慕清会用葱调味，但是每次烧好之后，又会细心的把葱挑出来，出来吃饭也是。 有一次，戚琦咬到一粒葱花，哭丧着一张脸，肖慕清立即低头，把那粒葱花从她嘴里叼出来，还顺势接了个吻，美名其曰给她去味。 现在一想到从前的事，戚琦只觉得感慨万千。 她拿过筷子，没说话，准备吃饭。 哪知道路易昂刚夹了颗虾滑放到她碗里，就被肖慕清夹走了。 路易昂气的不打一处来，又顺势给她夹了好几块，猛地塞进了碗里。 对面三个人像是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 这回肖慕清没夹了，直接把俩人的盘子给换了。 路易昂气的猛地拍下了筷子，“卧槽，肖慕清你有毛病是不是，你想吃不能自己夹？” 音调太高，服务员都看了过来。 男人低头乖顺的吃着碗里的虾滑，声音很轻，“她对海鲜过敏。” 路易昂一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戚琦握着筷子，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这会儿金灿灿才起来这事儿，不由得打圆场，“确实过敏，我十一那次去宁川，奶奶煮的虾都不吃的，你，去，再给戚琦拿个干净的碗。” 金灿灿说完还用手臂戳了戳他。 饶是路易昂生气，这会儿也只能听话，毕竟戚琦是真过敏。 他站起身，“哼”了一声，走到调料台下面，又拿了几个干净的碗出来。 金灿灿知道戚琦能吃辣，给她调的那个油碟，加了好几勺小米辣，这会儿肖慕清吃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宫靖抽出纸巾递给他，“刚才都忘了你最近不能吃辣这事儿了。” 戚琦一愣，侧头看了他一眼。 肖慕清之前是不怎么吃辣，但是跟她在一起之后，被她训练的，虽然不是四川胃，但多少也能吃点，不至于吃成这样。 怎么脸这么红，额头上还全是汗。 宫靖见戚琦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跟着解释道，“昨个儿心血来潮在胸口上纹了根骨头，本来晚上有酒局的，都推了，他这几天不能吃辛辣，不能喝酒。” 戚琦一愣，筷子都险些掉在了桌上。 去纹身了么……… 胸口…… 骨头…… 戚琦死死的捏着那双长木筷，差点把它折断了。 肖慕清没应，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拿起水杯灌了一杯茶水。 这会儿路易昂拿过一个空碗放到她面前，“用这个吃吧。” 戚琦盯着那个空空的碗，差点把脑袋砸进去。 为什么，要去纹身啊。 也不知道买药膏了没。 那个位置清洗起来不方便，很容易发炎的。 她没说话，闷头吃起了东西。 几个人吃的差不多，宫靖和肖慕清下午还要和余开霁谈收购的事儿，这会儿快到了时间点，也不好再逗留，和几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兀自走了。 戚琦盯着肖慕清挺括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易昂去结账的时候，发现单已经买好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他烦躁的捋了一把头上的黄毛，“行了，你们俩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金灿灿侧头看了戚琦一眼，像是在问她。 “回家吧，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明天还要上班呢。” 这会儿宫靖和肖慕清回到办公室，余开霁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和莫旭涛谈着收购的事宜。 俩人在莫旭涛身旁坐下，脸上带着笑，“余总来的挺早啊。” “没有没有，今天路上不堵，开过来还挺顺。” 莫旭涛侧头盯了肖慕清一眼，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冒着虚汗，嘴唇也有些发白。 “卧槽，你什么情况？生病了？” 问完这话，宫靖和余开霁也把目光投了过去。 肖慕清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靠背上，胸前又痒又刺痛，像是被蚂蚁啃食着似的。 “去店里看看吧，刚吃了那么多辣，是不是发炎了？” 莫旭涛这才想起来俩人去吃火锅的事儿。 “我去，你不想活了啊，昨天刚纹，今天就去吃火锅。” 肖慕清勾唇轻声笑了笑。 可不是不想活了吗。 走的第一天，离开她的第一天，醒过来的第一天，就不想活了。 男人盯了盯手腕内侧，钢表表带下方，觉得有些刺眼。 “没事，先谈事儿吧，不碍事。” 就是疼了点，能碍着什么事儿。 这三年，都是这么疼过来的。 莫旭涛和宫靖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俩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几年前就是谁的话也不听，戚琦能管得住他。 现在，戚琦不在他身边，做事更是不计后果了。 “余总，合同已经拟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宫靖把合同推过去，又顺势推过去一支笔。 余开霁拿过合同扫了两眼，“没什么问题，只要资金到位了就没问题。” 博弈现在最缺的，就是周转资金。 还有几批尾款没有付，实在是应付不过来。 “放心，合同签好，款项三个工作日内就能到位。” 余开霁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会儿肖慕清缓过神，眯了眯眼，“余总，戚小姐怎么说也在博弈干了一年多，您这说给就给，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第306章 晕针 余开霁一愣。 他扬了下眉梢，有些不甚在意，“不瞒您说，肖总，小戚样样都很好，工人态度认真，效率高，也很负责。就是吧，你们都见过她，知道她的模样和身材，这酒桌上，哪个见了她不动点歪心思，我第一次带她出去，她就不情不愿的，黄总抛过来橄榄枝也不接，我们生意场上，要不得这样的女人啊。” 这话说完，男人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低，拳头都紧握了起来。 他声音里带着寒意，像是舔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这么说，你带她上酒桌了？” 余开霁还没听出肖慕清话里的审视意味，继续道，“可不是吗，不过也就那一次，后面怎么说都不肯去，让我换别人，这我要是能换别人，哪还用的上小戚，还不是因为她那张脸蛋，那个身材。” 肖慕清感觉牙齿都要被他给咬碎了。 他抬起血淋淋的眸子，望着余开霁，刚想说什么，莫旭涛就按住了他的手，对着余开霁开口道，“行，余总，我们几个今儿还有事，一切按照合同走，也不耽误您了。” 余开霁看出来几个人不太想留他，便打了几声招呼，出了办公室的门。 等到人走之后，肖慕清猛地甩开莫旭涛的手，抬腿踢了一下茶几脚，“我特么就该拿把刀剁了他，个畜生玩意儿。” “行了，别气了，这圈子不就这样，你又不是没经历过，你们家大长腿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谁能不打主意。” 肖慕清还是气的牙痒痒。 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天戚琦抱着电脑，拦住谭梦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饶是再倔的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傻里傻气的，别人但凡对她好点，就掏出一颗真心，连后果都不计。 他的琦琦，这么善良温柔的琦琦，竟被人，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哪里受得了。 肖慕清捏紧拳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似的，“博弈能留，余开霁，留不得。” 他说完，又抬眸望了宫靖一眼，“还有黄生，意大利的市场，我们也有能力收回来了。” 他的人，谁都动不得。 就连是心思，都不能有。 几个人谈完事已经是晚上了。 这会儿宫靖和莫旭涛俩人去了酒局，肖慕清倒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想到昨天纹身之后，师傅说的那句，戒酒戒烟，避辛辣，他还是愤愤的把那根烟捻灭进了烟灰缸里。 这会儿胸口又麻又痒，难受极了。 他抬腿走进办公室里的盥洗室，撩起毛衣下摆，对着镜子扫了一眼胸口。 确实是发炎了，周围开始泛红，还有些增生。 一想到中午那一顿火锅，男人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 还真挺会自虐的。 他拿过外套，出了办公室的门。 昨天刺青的那家店，在波澜附近的一家破旧写字楼里，他在网上找了好几家，见这家还算干净，便咨询了一下，直接过去了。 去之前什么功课都没做，甚至什么都没问，直接就纹了。 现在想起来，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不过，为了戚琦，也就不算冲动了。 这会儿再推开门，老板一下子就认出他了。 “哟，来了啊，进去躺坐着吧，我看看怎么个发炎法。” 老板叫付朗，是个快30的肌肉男，手臂上纹着一副图腾，小腿上也是一只龙，这会儿正在人工皮上刺针，见他进来，随即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肖慕清踩着短阶上楼，在床上坐了下来，“有点发红，还有些痒。” 付朗走到他身边，抬手开了头顶的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么严重，你昨儿个一天干什么了？” 肖慕清想到那顿热气腾腾的谭鸭血，不禁有些姗姗然，“吃了小米辣。” 付朗猛地倒退一步。 “兄弟，你厉害啊，纹身第二天，伤口还没愈合呢，就去吃火锅，不要命了啊。” 确实啊，不太想要命了。 付朗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问，掀开保鲜膜，用水给他擦拭了一下，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管药膏涂了上去，“这药膏等会你拿走，每天都用水冲一下，然后涂药，基本上一周就能好，到时候纹身会自动掉皮脱落，掉完皮就好了。别用沐浴露冲啊，容易掉色发炎。” 肖慕清“嗯”了声，冰凉的药膏涂在那根骨头上，他身子都有些颤。 付朗察觉出他的不适，耐着性子开口道，“我做纹身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纹一根骨头在身上，还是这种形状的，像个棒槌，这是身上哪儿的骨头。” 肖慕清长舒一口气，想到了第一晚的时候。 那时候戚琦疼的直接哭出了声，一双纤细白皙的腿紧紧地勾着他的腰，一边疼着，可怎么也不肯松。后来结束之后，他问她疼不疼，她指了指她的大腿内侧，说是有点酸。 后来肖慕清才知道，做的时候，扯到了那根股骨。 “大腿内侧上的，承重骨。” 付朗“啧”了一声，“你们这群小年轻，就是会玩。不过你也真是考验我的技术，骨头里还要纹个名字，我那天纹的时候，眼睛都要瞎了。” 那块刺青面积不大，胜在骨头有些长，横在胸口上，要把那两个字纹进去，着实有些考验技术。 不过付朗还是给他纹了，也不问为什么。 他们这群纹身的，最懂保护了。 这会儿给他擦好药，付朗又重新给他贴上保鲜膜，“行了，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注意一下，别再吃辣了啊。” 肖慕清“嗯”了声，接过那管药膏，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付朗扬了扬手，“这么个药膏，外面药店买回来就两块钱，给什么钱给钱，不用给钱。不过你也挺能忍的，一般纹胸口这儿，一个个都疼哭了，还有人晕针呢。” 肖慕清闻言扬了扬眉，“晕针？” “嗯，主要就是小姑娘们，低血糖，来纹身的时候不看好，饭都不吃，纹一半晕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慕清感觉那个纹身好像有些隐隐作痛的趋势。 “哦，说起你这个骨头，我还想起来一个事儿呢。半年前还是一年前，时间挺长了，有个小姑娘跟她朋友过来，俩人都挺漂亮的，小姑娘长得水灵，又高又瘦的，胸前也纹了根骨头，跟你这个差不多，过来补色的，说是在国外纹的，师傅针扎的不深，颜色都有些褪了，我给她补了一次。” 第307章 婉拒 那一刻，肖慕清抬眸盯着付朗的唇瓣，看着他一开一合，大脑却短路了。 “不过听她朋友说，当时在国外纹的时候晕针了，小姑娘怕疼，哭的一颤一颤的，我给她上色之前还问我这次会不会晕。” “我心想这姑娘真娇气，第二次哪还会晕针啊，结果补色的时候还是疼的哭出了声，现在这些小姑娘哟，一个个——” 付朗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已经不去听了。 他没说一句话，捞起凳子上的外套，直接下了楼。 “诶，这人，也不说个再见。” 肖慕清走出破旧的写字楼，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还说自己不是娇气包。 晕针，疼到哭。 肖慕清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戚琦，该有多绝望，才会偏执到进了纹身店的门。 是他的错。 是他，是他把戚琦变成了这样。 如果没有他，她的人生，不会是这样。 绝望吗，心疼吗。 的确，为了她，而绝望，而心疼。 和戚琦的疼比起来，他手表下方那一处，已经不觉得疼了。 不由得想起七年前，他刚刚认识她的时候。 那时候的戚琦，并没有现在这么刚强。 第二天一早，戚琦换了一身职业套装，化好妆，去了晟中报道。 她从旋转门进入大厅，站在大堂里，一双低跟踩在博德地砖上，地砖被保洁擦得一尘不染，甚至还反着光。 戚琦透过地面上的反光，在头顶浅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纤细，修长，还有一丝羸弱。 大堂的刷卡处和进门的电梯，被一个圆形的玻璃台阶区分开来。 如果没猜错，那个台阶的材质，是尼康光学玻璃，一级台阶，就要两万人民币左右，这种台阶，比空气还要透明，而晟中，足足建了四阶。 当年肖慕清和她提了一句，说宫靖很喜欢这种东西，戚琦当时还嘴了他一句，说浪费钱。 大厦内部金碧辉煌，墙壁侧身贴着颜色各异，种类各异的油画，戚琦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了一副熟悉的抽象画。 那副画，是当时挂在肖慕清公寓里的。 莫旭涛当时为了准备艺考，随手画的一副残次品。 她一愣。 那副画一开始确实挂在床头，但是每一次戚琦被肖慕清压在身下的时候，总是能看到那副画，夸张扭曲的人脸，流血的嘴角，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有人看着她和肖慕清买可乐，于是后来她怎么也不肯，直到肖慕清把那幅画带到小办公室当做装饰，戚琦才释然。 没想到，这幅画，如今出现在了这里。 还是那张扭曲的人脸，仍然流血的嘴角，可是和周边的其他画比起来，却正常了许多。 戚琦回过神，背着包走到前台，“你好，我是戚琦，今天来人事部报道。” 前台礼貌的欠了欠身，在登记表上查询了一下，随即递给她一个文件袋，“戚特翻您好，里面是您的工作牌和其他资料，您刷卡进电梯，直接上顶楼就行，那边会安排。” 戚琦接过文件夹，温声道了句谢谢。 她从文件夹里翻出工作牌，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这照片到底是谁选的！！！ 算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选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别人都是正经的一寸照，只有她，独一无二，用了一张拍立得的写真照。 戚琦记得这张照片，当时买了一个拍立得，在翻译社偷拍肖慕清被抓包，他便趁机拍了好几张。 这张照片，刚好是她拿着书，侧头和他对视的时候。 眼神懵懵的，脸上也带着红，还有一丝羞赧。 真够无语。 戚琦叹了一口气，刷卡，走到了电梯口。 晟中的工作时间早九晚六，和博弈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路程变远了，戚琦现在每天要提早半个小时起来，有点困。 金灿灿的咖啡店快点开业吧，她现在急需一杯冰美式提神醒脑。 电梯门“叮”的一声到达，戚琦抬腿，和其他人一起，挤了进去。 “诶，听说没，今天从博弈那边调过来一个特翻。” “早都听说了，这事儿人事部都传遍了，据说不用去人事部报道，直接跟宫总对接就行了。” “我去，来头这么大，什么特翻啊，外交部的啊？” 身后有几道女声响起，戚琦拧了拧眉，抬手准备去按电梯键。 指尖移动上去，才发现不对劲。 刚刚前台和她说的是，直接去顶楼报道。 这个顶楼…… 77层。 戚琦指尖不禁蜷了起来。 很早之前，她和肖慕清因为一件很小的事闹脾气，他当时哄着她，说，以后写字楼盘了下来，单独给她开一层办公室。 就用她的名字，77。 戚琦垂了垂眸子，长舒一口气，随即转身，拢了拢耳边的发，“不好意思，晟中大厦顶楼是77层吗？” 女人声音甜又软，问话的时候眼尾上挑，妩媚又勾人。 那两个谈话的女生被她看的不禁愣了下。 扫了扫她胸前的工作牌，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肉松小贝。 “这，这这这……” 其中一个女孩儿显然是结巴了。 另一个女孩儿回过神，轻声道，“那，那个，77层。” 戚琦翘了下嘴角，笑的温柔，“谢谢。” 电梯一路上行，到达66层的时候，灯光跳了一下，随即开了门。 戚琦一直抱着文件夹，自动忽视了轿厢里诡异的气氛，这会儿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眯眼甩了甩头。 宫靖迈着步子挤进了电梯，身后的两个女生和他点了点头，“宫总。” 宫靖轻声“嗯”了声，随即看向戚琦，“本来还想着下去接你呢，没想到自己先上来了。” 戚琦抬手拢了拢头发，那一颗小小的水滴耳坠在轿厢的灯光里闪着莹莹的光泽，“也不是迷宫，不至于找不到。” 宫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顺手拿过她怀里的文件夹，“中午一起吃个饭？” 戚琦这会儿不太想理他，也只想和他保持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不想扯上其他。 “不必了，晟中有员工食堂。” 宫靖一笑，并没再说什么了。 后面的两个女生到了70层直接走出了电梯，门合上的时候，不禁抚了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我去，刚那个真是博弈过来的特翻啊，真是漂亮。” “确实，但是也太会怼人了吧，宫总说一起吃饭，她竟然拒绝了？？？谁会拒绝宫总啊！” “这关系，说没有关系，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 “嚯，吃到瓜了，惊天大瓜！” 第308章 怕你撞到 到达77层的时候，戚琦和宫靖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因为职位特殊，直接把你安排在总裁办了。” ……… 好特殊的职位，她是来给总裁做马杀鸡吗？ 不就一个翻译，放楼下哪个部门不行。 总裁办就一间办公室，一个半径足够大的半圆弧形状，门口的招待台坐了一个女生，穿着得体的工作服正在吃蛋挞，见宫靖过来，急急忙忙的擦了擦手，起身和他打了声招呼。 宫靖没在乎她的模样，只是点了下头，带着戚琦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戚琦站在那扇门前，盯着面前的指纹密码锁，轻声道，“你们三个现在还用一个办公室？” 男人轻声笑了笑，抬手点了一下她的工作牌，“不了，我和涛子在66层，这一层嘛，不归我管。” 戚琦一愣。 这意思…… 是肖慕清在这一层办公。 宫靖见她在发愣，抬手按下了数字锁。 “0—7—1—7，密码正确，请进入。” 那几道机械的电子音，仿佛一把把刀子，硬生生地往她心头上刮。 其他人不知道这四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可是戚琦却清楚的很。 从前，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陪着她，去商场给她买蛋糕，抱着她许愿。 那个小公寓，沙发和茶几的间隙，见证了她的19岁，20岁，21岁，然后，停在了22岁那一年。 因为那一年，肖慕清走了。 宫靖推开门，声音很轻，“路上碰到我们军师，就直接带上来了。” 此时此刻，肖慕清伸着长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翻看着文件。 闻言，男人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望了过来。 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遮盖住一小片视野，显得整个人更加慵懒，玩世不恭。 他就那么望着她，目光毫不遮掩，一点不自然都没有。 戚琦却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莫旭涛从沙发上弹起来，走过去拍了拍戚琦的肩，“大长腿，好久不见啊。” 戚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侧身躲过他的手，声音很轻，“莫总。” 莫旭涛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惊的吓了一大跳。 “我去，我穿越了，你什么时候叫过我莫总。” 戚琦抬手勾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没什么表情，“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您的下属，要讲礼数。” 莫旭涛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回头不明所以的看了肖慕清一眼。 沙发上的男人没什么表示，眯了眯眼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过一叠文件递到戚琦面前，“戚特翻既然这么敬业，现在就开工吧。” 戚琦长舒一口气，接过了他手里的那叠文件。 这会儿她打量了一眼办公室。 办公桌后放着一个恒温酒柜，里面摆了一些酒，正中央摆了一套沙发茶几，全是软木垫，甚至连茶几角都被包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新的，还没来得及拆。 最可怕的，这办公室里，怎么还有张床？ 不是，就算面积再大，也不用床吧。 这过来谈生意，客户看到这张床，要做何感想。 肖慕清见她在发愣，走到她的工位上，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戚特翻，你的位子在这儿。” ……… 在床旁边。 无语子。 这人到底是什么癖好。 戚琦翻了个白眼，抱着那叠文件走到了工位上。 “肖总真是有雅兴，茶几还是新购的。” 没忍住，她还是揶揄了他一句。 肖慕清抱着双臂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像是解释，又像是逗她，“早就买了，怕我们家戚特翻毛手毛脚的撞上去，这才包的。” 戚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整个人都像是僵在那里了。 之前在旧公寓住着的时候，她总是磕磕碰碰，那时候肖慕清格外温柔的给她吹着被撞的地方，还跟小孩儿似的跟茶几撒气。 而现在，再说起这些，不过就是徒增些心烦而已。 叹了一口气，她坐下来，打开了电脑。 过了好一会人，她才发现不对劲。 女人猛地抬起头，“我在总裁办公室里办公？” 这剧情走向是不是不太对？ 肖慕清“嗯”了一声，像是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似的，随即坐在她身后的床上，双臂一撑，懒洋洋地，“现在博弈收购回来，晟中旗下多了一家意大利的酒庄，黄生那边是哪几家，有消息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宫靖和莫旭涛的方向，但是碍于这男人就坐在他身后，那股雪松气息包裹着她，让戚琦很是不舒服，像是被他困在了怀里似的。 宫靖抬眸看了戚琦一眼，“你从博弈过来的，之前和黄总打过交道，知道些什么？” 戚琦回过神，这才想起来，见电脑开机，随即输入了一个酒庄的名字。 “黄生旗下大概有三个意大利小精品酒庄，基本都是维罗纳产区，阿马罗尼，不过工艺上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普通的docg和doc。” 肖慕清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盯着她被半身套裙包裹着的腰臀。 戚琦的腰臀比生的极好，那腰枝不堪一握，他一双手就能捏住。 这会儿想到从前的夜里，不由得喉咙有些干。 “没有餐酒？” 身后传来声音，戚琦也没回头。 她摇了摇头，“没有，所以市场其实也不太好，而且价格定得太高了，之前余总和他谈过一笔分销，喝了好几次才把分销价压下来，这几年市场被晟中占了，更不好做了，只能抬价。” 运输费，原材料，中间商，每一笔都是不小的费用，黄生那边实在是承受不起。 戚琦点进邮箱，下载好了自己之前云储存的资料，找到黄生旗下的酒庄，轻声道，“三个酒庄，其实这几个酒庄的酒味道都好不错的，虽然工艺比较普通，但是在欧洲那边市场还不错，只不过到了黄生这儿，他不会管理，处理的有失偏颇。” 宫靖闻言抬了抬眸子，望向肖慕清，“这三个，要拿回来吗？” 戚琦一愣。 虽然晟中把博弈收购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过，他们几个现在要把目光移到意大利，但是没想过，会是这么的快。 “你们要把意大利也拿回来？” 宫靖点了点头，“嗯，在考虑。” 晟中现在旗下几乎全是法国酒庄，虽然质精量也多，但是意大利是欧洲最早得到葡萄种植技术的国家之一，意大利的产酒质量和产量都远远超过法国，现在这样，还是不够。 肖慕清闻言抬了抬下巴，声音很淡，“让下面的人去找酒庄老板谈谈，黄生把生意搞成这样，估计代理合同也没几年了，我们半路，砍回来。” 宫靖和莫旭涛闻言笑了笑。 “行，我让总裁办那边先着手处理着，拿不回来，我再过去一趟。” 第309章 你耳朵红什么 戚琦这会儿才摊开肖慕清递给她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纸，是几款新酿的报价表。 按理说，晟中现在这么大，根本不需要她…… 她的本职工作是翻译，而现在这种精细的小活，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叹了一口气，她把那份文件夹合上了。 “那几个酒庄老板年纪和你爷爷差不多大，都是私人酒庄，不在乎价格什么的，也不在乎市场，另外两个容易搞定，有一个比较麻烦。” 戚琦顿了顿，翻出电脑里的一张图片给几人看，“每年docg的产量不多，而且之前博弈拿分销的时候，运过来箱子占了很大一部分地方，因为，酒庄的那个老奶奶，每个酒瓶上，都挂了一个玩偶。” 肖慕清拧了拧眉，随即站起身，一双手臂撑在戚琦办公桌沿，另一只手握上了鼠标。 戚琦被他摸的身子一颤。 她的手，还放在鼠标上…… 这会儿男人手掌干燥温暖的温度传过来，惹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蜷了蜷指尖，想把手挣出来。 肖慕清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握着她的手，又顺势滑了下鼠标，身子也贴的近了些。 “咚——咚——咚”。 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心跳声，在这一次，此起彼伏。 “每一个酒瓶身上都挂了玩偶？” 男人喑哑磁沉的声音传来，却让戚琦觉得恍如隔世。 她回过神，用了点力，终于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自然的拢了拢头发，“嗯。这是酒庄老板要求的，黄生那时候觉得这些玩偶占地方，还影响美观，就在上市的时候把玩偶摘了，被老板知道之后，差点闹了一次解约。” 肖慕清勾唇一笑，注意到她有些发红的耳尖，眼底终于染上了些许笑意。 “行，跟总裁办那边的人吩咐一下吧，我们也不在乎这个，要挂什么随她去吧。” 宫靖“嗯”了声，一双手插在口袋里，“行，你们忙着吧，我和涛子去处理。” 宫靖和莫旭涛走了之后，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合上，电子锁的声音响起，戚琦被他困在怀里，快要窒息。 肖慕清凑到她的耳畔，一只长臂环上了她的腰，声音里像是带着电，“琦琦，你耳朵红什么？” 戚琦垂下眼睫，死死地捏着手里那根签字笔，身子都在颤抖。 若是以前，她最是受不了他这样的蛊惑，只要他一句，她立马像是被戳到了心事似的，随着他取笑。 这是现在，过了三年，她对这样的撩拨，已经觉得厌烦了，甚至一提起，就让她想起他离开之后，她过的有多么辛苦。 长长舒出一口气，戚琦抬手，扯掉了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声音很淡，“肖总，请您自重。” 肖慕清就那么弓着脊背，却在一瞬间觉得喘不过来气。 那个刺青，怎么，又疼了。 他长舒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拉开戚琦办公桌的抽屉，声音很是嘶哑，“戚特翻，帮忙涂个药。” 戚琦一愣。 她低头盯着那管药膏，不自觉地蹙起了秀气的眉。 办公室的抽屉里，怎么放了管药膏，还有一叠的橡皮筋？ 而且，怎么还有好几包糖？ 肖慕清见她没反应，把那管药膏拿出来，塞进她的手里，“办公室没镜子，我看不见，帮个忙。” 她捏着那管药膏，咬了咬下唇，“那你不能去盥洗室涂？” “不太方便，还要撩衣服。” 戚琦一噎。 确实不太行。 那药膏上写的清清楚楚，是用来愈合伤口的。 他身上，应该也没有愈合不了的伤口，只有前两天的纹身。 在胸口…… 戚琦把那管药膏扔给他，“男女授受不亲，肖总还是找宫总吧，实在不行，莫总也行。” 肖慕清感觉眼底升腾出一片水雾。 他咬了咬牙，又把药膏重新塞进她手里，“来不及，现在痒，等他们俩上来，你都涂好了。” 他动作不算温柔，这会儿药膏的尾端戳到手心，还扎的戚琦有些痛。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上战场似的，“就这一次，下一次肖总最好能自己处理。” 肖慕清“嗯”了一声，旋即脱掉毛衣，赤着上半身对着她。 男人的肌肉线条喷张有力，胸腔一起一伏，他身子瘦，可是却并不柴，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吸引力。 “保鲜膜撕掉就行了，最下面一层抽屉有新的，涂完药再贴一张。” 戚琦咬了咬下唇，还是拧开那管药膏，转过了身。 那一刻，四目相对，空气都被寂静的燃烧了。 上一次这样看着他，还是三年前。 那些个被吞噬的夜晚，他伏在她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也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那些夜晚，戚琦抱着他，仰头叫着他的名字。 而这一刻，她只觉得心如刀割。 肖慕清对上她有些发红的眼眶，实在是不忍心，抬手拿过那管药膏，声音很轻，“算了，我自己来吧。” 他说完便撕掉保鲜膜，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随即低下头，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盯着自己的胸口。 戚琦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拿过那管药膏，“我来吧，你别这么低头，容易酸。” 肖慕清盯着她的发顶，还是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嘴角。 “嗯，你来吧。” 戚琦挤了点冰凉的药膏，在他的纹身上，轻轻的涂着。 还是有些发红，不过状况已经好了些许，这会儿只有周围一圈泛着红。 肖慕清的皮肤白，这么个黑色的刺青刻在胸口上，颜色对比明显，她仔仔细细的涂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骨头里，纹了两个细小的字。 琦琦……… 他把自己的名字，纹在了胸口…… 戚琦刚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酸涩感，这会儿又跑上来了。 注意到胸口处暂停的动作，肖慕清这才低下头，发现戚琦的肩膀都在颤。 他扶过她的肩，迫使她抬头，“琦琦……” 戚琦扔掉那支药膏，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肖慕清坐在那里，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合，带来一阵风，吹进了他的皮肤里。 第310章 你信我吗 戚琦冲到厕所的隔间，又一次，毫不争气地哭了。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都要来动摇她。 明明，先走的人，是他，不是吗？ 她凭什么就这么原谅他。 就算他还爱着自己，可是一声不吭，连个字都没有就走掉，当她是什么啊。 她坐在马桶盖上，一双手捂着脸，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明明是他说，会一辈子都在的。 明明是他说，要她陪在他身边的。 可是这三年，他并没有信守诺言啊。 这么想着，戚琦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肖慕清，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我不想，再万劫不复了。 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戚琦脸上的泪已经干了。 哭的不算厉害，眼睛也没肿。 她从外套口袋里翻出气垫，稍微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走了出来。 顶层的总裁办没有茶水间，戚琦这才想起来，肖慕清办公室里，咖啡机，冰箱，酒杯，一应俱全。 他确实不太需要茶水间。 戚琦拧了拧眉，走到电梯口的招待台，看了一眼坐在电脑前愁眉苦脸的小姑娘。 “你好，总裁办这边没有茶水间是不是？” 孙露抬眸看到是戚琦，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推了推眼镜，“戚，戚特翻好。” 这小姑娘，怎么跟惊弓之鸟似的。 她有那么恐怖吗？ 戚琦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一抹笑，声音很温柔，“你别害怕，我又不能吃了你，我就是想冲杯咖啡。” 孙露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这才缓过神，摇了摇头，“没，没有茶水间的，有台饮水机，不过楼下公关部有茶水间，我平时都是去那儿冲咖啡。” 戚琦点了点头，“行，你忙你的吧。” 女人看了一眼显示正在下行的电梯。 都到14楼了，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算了，走楼梯下去好了。 戚琦抬手拢了一把头发，踩着低跟鞋，推开了安全出口的门，顺势往楼下走着。 结果走到一半，越走越不对劲。 “唔——” 这声音…… 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几乎是第一秒，就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下会发出来的声音。 楼，楼梯间？ 这，这光天化日的，不太好吧？ 俩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戚琦扶着墙，站在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算了，这杯咖啡，今天是喝不了了。 她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男声，“上次让你拿的那个方案，拿到了没？” 戚琦没听过这声音，不太耳熟。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还带着调戏，“吴总，别这么着急嘛，策划部这边赶方案都赶的紧呢，这新酿要上市，公司上下都忙着呢。” “我给你这么多钱，就是让你在这儿享福的？” “诶呀，这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您和莫总是死对头，我帮您办事，总要小心点嘛，万一哪天被发现了，我可是要蹲局子的。” “怕什么，有我罩着你呢，你帮我这个忙，只要搞垮了莫旭涛，你之前说的那套翠湖别墅，我送了。” 剩下的话，戚琦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扶着墙，指甲都陷进了墙皮里。 策划部…… 新酿上市……… 方案…… 定了定神，戚琦几乎是想都没想，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楼梯间。 这会儿肖慕清从办公室走出来，刚准备跟孙露交代事情，就看到戚琦提着高跟鞋，脸色惨白的杵在那儿。 肖慕清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上前，拉过她的手，“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戚琦咬了咬下唇，抬头对上了男人那双眸子。 她刚想说什么，想到刚才楼梯间里的对话，把鞋子放到地上，重新穿好，还是摇了摇头。 只有一则对话，她没有证据，而且也不知道是谁。 就这么妄自下论断，没人会信。 她刚刚抬脚要走，肖慕清就拉过她细瘦的手臂，“戚琦，你有事瞒我。” 戚琦攥紧了手，倔强的仰起头，问他，“你信我吗？” 肖慕清一愣。 从前戚琦从不会问这样的话。 因为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把她照顾的像是一个废物，他知道，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她也知道，自己十分的信任她。 而现在，她竟然问出这样的话。 这三年，她的安全感，好像被自己连根拔起了。 他松开她的手臂，转而抚上她的肩，轻声道，“我什么时候不信任过你？” 戚琦闻言，脸色终于好了些。 她站直身体，长舒一口气，“行，那就什么都别问，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给我，我要查点东西。” 肖慕清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眸子，想问什么，终究是没问。 他松开她，声音有些哑，“好。” 说完便拨了通电话，“等会儿郑彦过来，你想查什么，交给他。” 过了大概十分钟不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肖总，您找我。” 肖慕清轻声“嗯”了下，随即看向戚琦，“这段时间，你跟着戚特翻，听她的安排。” 郑彦转身对着戚琦欠了欠身，“戚特翻您好，秘书郑彦。” ……… 怎么搞得跟间谍似的。 不过这会儿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她还有要紧的事要处理。 她看着郑彦，一字一顿，“最新的一批新酿，什么时候上市？” 郑彦闻言看了肖慕清一眼，随即开口道，“还有一周。” 戚琦眼睛都瞪大了，“一周？方案还没出来，下周就上市？” 郑彦愣了愣，这会儿肖慕清也愣住了。 他走到戚琦身侧，垂眸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方案没出来，策划部今早刚提交了方案给涛子。” 淦。 戚琦现在只想骂脏话。 她抚了抚额头，“楼梯间有监控吗？” 郑彦点了点头。 “有监控。” “带我去保卫科，查刚才，半个小时前的，76层和77层之间的监控。” 俩人这会儿都被戚琦弄的晕头转向的，但是肖慕清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好拦着，吩咐郑彦，“带戚特翻去保卫科。” 她不认识那两个声音，但是如果能识别出脸，事情就能拔丁抽楔。 第311章 川剧变脸 这会儿三个人站在保卫科的监控前，戚琦眯着眼睛盯着电视上一闪而过的监控，不由得有些紧张。 “师傅，麻烦您再仔细找找，就刚刚半个小时前，一男一女，在拐角的地方，在搞黄色。” 这话说完，保卫科的男人们齐刷刷的盯着她。 不是，挺漂亮一姑娘，怎么就，这么直白？ 肖慕清抬手拢了拢她耳边垂下来的那一缕蓝发，凑到她耳边，声音有些轻，“琦琦，你到底要找什么？” 翻了好几遍也没看到有一男一女，戚琦急的都要跳脚了，突然“诶呀”了一声，还有些娇憨。 肖慕清太久没听到她这样的声音，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害羞什么，我一女的都没害羞，俩人在拐角，光天化日，一男一女，还能干什么！这下明白了吧！” 这话说完，几个保安迅速回过神，开始专注于搞黄色的一男一女。 大概过了几分钟，一个小保安惊呼，“是，是不是这两个人？” 戚琦把头凑过去，看到眼前的画面，羞的脸都红了。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小女孩儿了，但是看到这个姿势，不由得还是有些热。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一想到之前她和肖慕清各种没羞没躁的日常，她耳根都跟着红了起来。 肖慕清盯着她的模样，眼底染上了深深的笑意。 过了三年，倒也没怎么变。 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这个是半个小时前的吗？” 保安点了点头，“对，76层的那个拐角。” 戚琦勾了勾唇，“行，帮我把这份监控调出来。” 监控没收到声音，只有一副画面，单凭这么一个监控，只能说员工办公室恋情，其他的，什么都锤不了。 女人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问，“你认识这男人吗？” 肖慕清摇了摇头，“只有背影，认不太出。” “那这个女人呢，这是晟中的员工。” 肖慕清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的戏谑又勾人，“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女人。” ……… 你闭嘴吧。 保安把导出来的监控传到了戚琦手机上，戚琦看着郑彦，“能查出来这一男一女的身份吗？” 郑彦点了点头，“公司里有人脸识别系统，女方身份很好辨认。” 戚琦闻言眯了眯眼，“要多长时间。” “我现在去技术科安排，不出意外，半个小时。” “行，半个小时后，召集市场部和策划部到会议室开会。” 郑彦不由得抬头看了肖慕清一眼。 这么个特翻，都直接越过总裁做决定了。 肖慕清勾唇一笑，扬了扬手，“你现在的上级是戚特翻，她说什么，你听便是了。” 郑彦闻言点了点头，匆忙的出了保卫科。 这会儿戚琦拿到监控，确认能查出是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一半。 真有意思，他们奋斗了多少年，晟中岂是说倒就倒的。 这会儿肖慕清凑到她身前，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用气音道，“琦琦，你怎么，还喜欢看片啊。” ！！！ 神经病！ 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 戚琦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直接出了保卫处。 等到俩人乘电梯进了办公室，戚琦才想起来问他，“莫旭涛有和谁结过梁子吗？” 肖慕清闻言低声笑了笑，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涛子那个脾气，结梁子的人多了去了。” 好像确实。 “那有没有姓吴的？” 肖慕清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翻出手机，“等着，我给他拨通电话问问。” 真是无语。 明明就在楼下，不能下去问一句吗。 这会儿电话还没拨出去，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莫旭涛和宫靖推开门，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中午了，出去吃点东西去。” 戚琦一看到他，立马冲上去，“你有没有惹过姓吴的？” 莫旭涛一愣，被她吓得立马倒退一步，“嚯，现在又不叫我莫总了，戚琦，你学过川剧变脸吧。” 戚琦没理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了，“我问你话呢，有没有惹过姓吴的。” 莫旭涛这才认真的想了会儿，绞尽脑汁似的，“没有吧，我真不记得了大长腿，我现在饿的都发晕了，吃个饭估计能想起来。” 算了，问他不如去问百度。 戚琦翻了个白眼，重新折回桌前，“等会儿还要开会，我不吃。” 这会儿戚琦那股倔劲一上来，谁的话都不听了。 莫旭涛啧了一声，“我们戚特翻厉害了，这刚上班第一天，就给员工开会啊。” 她没理会他的打趣，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温声道，“我觉得我说了之后，你们三个应该也没有心情吃饭。” 宫靖一直靠在门边上，这会儿听到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怎么，刚才想去公关部的茶水间冲杯咖啡，结果走楼梯一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 戚琦翻出手机，点进监控，把手机推上前去，又把刚刚听到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这会儿三个男人听完，都是一脸凝重，就连倒在沙发上的肖慕清，也坐了起来。 “你刚才鞋都不穿，跑回来，就因为这个？” 肖慕清声音有些冷，但戚琦也没察觉出来他的愠怒。 “嗯，但是我没看到人脸，而且也没录音，没有证据，现在不能做处分。” 宫靖走到桌前，拿过戚琦的手机，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画质不太清晰，而且男人的脸，背对着摄像头，根本看不清。 而那个女人，晟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员工，他每天见那么多人，根本没有印象。 “郑彦去查了？” 戚琦点了点头。 “等他查出来吧，策划部今早交了方案？” 莫旭涛点了点头，“嗯，今早交的，我让市场部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就按照流程周一上市了。” 今天是周三。 除掉工作日，其实也就只有两天而已。 “通知市场部推迟上市。” 莫旭涛一愣。 “不是，大长腿，推迟上市我们是要违约的，供货商那边根本没办法交代。” 戚琦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和他对视，“供货商那边没办法交代，可以付违约款，但是现在，一旦吴总，先拿到了策划案，抢先晟中一步上市，那我们才是真的完蛋了。” 晟中现在代理的酒，基本上都是国内市场上没有的酒，而且晟中私藏的酒品很多，都是按照心情和市场供应，随机上市。 一旦被对家拿到底价和方案，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第312章 不够听话 宫靖闻言拧了拧眉头，这才叹了一口气，“通知市场部，暂停上市。” 这会儿郑彦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肖总，查到了。” 肖慕清接过那个文件夹，递给戚琦，“看看。” 戚琦拿过，随手看了一眼。 策划部实习生，杨真。 “实习生？” “嗯，6月刚进策划部。” “她之前跟着公司参加过酒会什么的吗？” “参加过，但是酒会的名单太多了，那个男人不太好找。” 戚琦突然想到那男人说的，翠湖别墅。 这会儿她眼睛亮了亮，“郑秘书，翠湖别墅，房主，能查到吗？” 几人一愣。 “这，恐怕有些难度。” “能查吗？” 郑彦皱了皱眉，还是点了下头。 “要多久？” “少说也要一周了，翠湖别墅是一系列商品别墅，需要一个一个查过去。” “行，你去查，多久都没事，找到一个姓吴的，如果姓吴的人太多，就找一下，和杨真有没有资金往来。” 郑彦点了点头。 肖慕清盯着戚琦那双坚定的眼睛，一下子有些福至心灵。 这小猫儿，三年了，都擅长亮爪子了。 等到郑彦走后，戚琦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旭涛爆了句粗口，“我现在就通知人事，把杨真开了。” “不行——” “不行——” 戚琦和肖慕清，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这两个字。 莫旭涛看了俩人一眼，过了一会儿笑出了声。 “果然是办公室恋情第一对，说话都一样。” 戚琦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见肖慕清只是倒在沙发上笑，没有接话的意思。 “你现在不明不白的辞了杨真，难以服众，我们现在手上没证据，不能就这么辞人。” “卧槽，那怎么办，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总不能次次都推迟上市吧。” 宫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声音很平静，“不推迟上市。” 戚琦一愣。 “不推迟？” 肖慕清跟着轻声附和，“对，不推迟，周一，按期上市。杨真的意思，是要提前拿到方案，提前透露给吴总，我们要上什么，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她演这出戏，让她，把方案透出去，你要的证据，这就来了。” 女人眨了眨眼，这才发现确实是要这样。 不然，永远也抓不到杨真的把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快要30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可若是吴总真的拿到方案了，我们不是就栽了。” 宫靖勾了勾唇，“市场部和策划部的会先不开了，我们给杨真pna，上pnb。” 这会儿戚琦听出宫靖是什么意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女人伸了个懒腰，“行，你们做决定吧，我出去吃饭了。” ？？？ “你刚不是说不吃吗？” 莫旭涛震惊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戚琦拎过包，有气无力的，“那是刚才，我现在，又饿了。” “那你不和我们吃！” “干嘛要吃你们的鸿门宴，路易昂过来了，我去找他。” 说完头都没回的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莫旭涛看了肖慕清一眼，“卧槽，老肖，去找路易昂你都不拦着啊。” 肖慕清这会儿心情格外的好。 这丫头外冷内热，刚才还为他们几个急的跳脚，这会儿放下心来，终于想起来要吃饭了。 “拦着做什么，又跑不了。” 肖慕清知道，戚琦需要的，就是时间。 不过，他肯等。 多久都行。 戚琦出了晟中的写字楼，在对面随便找了一家面馆，钻了进去。 路易昂根本就没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就是，话到嘴边，就说出来了。 戚琦现在的心情很是矛盾。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沼泽里，被重力拉扯着，拼命的往下陷，但是自己又拼命的想要逃脱出来。 肖慕清回来之后，她整个人晕乎乎的，过得也是乱七八糟。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和表情面对他，她觉得自己应该发一通脾气，或者对着他大喊大叫，把这三年的辛苦都宣泄出来，可是她又做不到。 看过了这么多的分分合合，她对肖慕清离开这事儿，虽是难受，可又能理解。 哪有人会真的心甘情愿陪着自己一辈子啊。 她当时竟然那么傻，真的信了。 她被他养了四年，宠成一个废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杭川大学哪一个不羡慕她有一个这么帅气体贴的男朋友。 可是后来呢，她完完全全的信任他，想要嫁给他的时候，他走了。 一声不吭，没有音讯。 最后得到他的消息，是路奇说，肖慕清去了美国。 算了吧，现在这样，努力工作，和他保持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也挺好。 要什么避风港，金钱钞票才是梦想。 吃过饭，戚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肖慕清已经不在了。 应该是和宫靖和莫旭涛两个人吃饭去了。 戚琦早上提前了半个小时，生物钟这会儿还没调整过来，不由得有些困。 盯着电脑里密密麻麻的字，不一会儿眼皮就耷拉了下来。 肖慕清从楼下上来的时候，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戚琦枕着一双手臂，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女人睡觉的时候，褪去了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模样，有些乖顺，长睫耷下来，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秀挺，嘴唇上涂着樱桃红的口红，莹莹中带着水光。 那两片柔软的唇，肖慕清贴上去，不下百次。 他喜欢吻她。 她身上的各个地方，每一处仿佛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一碰到，就停不下来。 这会儿她的发丝垂落到脸颊上，应该是有些痒，戚琦不满的拧了拧眉。 肖慕清放下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她一个打横，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戚琦这会儿睡的是真的熟，被他抱着也没什么反应，还把脸窝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肖慕清被她蹭的，喉咙都有些干。 他咽了一口口水，把她放到了床上。 戚琦哼唧了几声，随即一个翻身，低跟鞋顺势掉了下去。 男人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小腿，帮她脱掉了另一只鞋子。 一双莹白玉嫩的小脚，指甲剪的整整齐齐，还透着粉。 肖慕清盯着她的脚看了好一会儿，视线向上，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这么冷的天，都要冬天了，也不知道穿条袜子。 腿上那么凉，真不怕生病。 怎么，就是不听话啊。 第313章 出国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正想起身给她盖被子，女人的腿就朝他踢了过去。 “唔。” 睡梦中发出的一丝呢喃。 肖慕清身子都僵直了。 她以前也爱这么逗他，俩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戚琦的脚就会不安分的伸过来，经常把他挑逗的情难自禁，等到他真的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又把脚缩回去，一脸的无辜，娇声说他欺负她。 那时候肖慕清都不会克制，直接就压过去，真的去欺负她。 可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盯着她被磨的泛着血丝的脚后跟，还是认命的出了办公室的门。 这会儿孙露喝完一杯咖啡，格外精神，正抱着抱枕在刷手机。 见肖慕清过来，马上正襟危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肖，肖总。” 肖慕清“嗯”了一声，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有创可贴吗？” 孙露点了点头，拉开抽屉，递了一个过去。 男人没什么表情，脸色阴沉，“两个。” 孙露“哦”了一声，又递了一个过去。 肖慕清接过创可贴，想到戚琦刚才那双鞋，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他从文件栏里抽出一张a4纸，拿过笔，写了些东西。 “下午不用坐班了，去一趟商场，买些东西回来，走我个人账户。” 孙露猛地点了点头，“好的肖总。” 肖慕清写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了一句，“最后凑个整报给我吧，多出来的，算你的跑腿费。” 他说完便把双手撑在腰侧，径直又回了办公室。 孙露拎起包，拿过那张纸，看到那几行字之后，眼睛都蹬大了。 后跟贴？ 平底鞋？ 女士睡衣？ 女士拖鞋？ 卸妆水？ 这都是什么鬼？ 肖总，用这些东西的？ 戚琦这一觉睡得很熟，感觉被一个温热熟悉的怀抱抱着，自己像是跌进了云层里，怎么也不肯醒。 后来梦境里，只剩下凌厉的哭声，和一片血腥。 她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会儿从梦魇里惊醒，才发现自己在办公室睡着了。 还，躺在床上。 她有些惊魂未定，抬起头发现办公室里没有人。 肖慕清一直没回来？ 那她是怎么到床上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握着一杯咖啡，放到了她桌上。 “天太凉了，别喝冷的了。” 戚琦一愣。 他出去买咖啡了？ 他办公室不是有咖啡机吗？ 戚琦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掀开被子下床，声音没什么温度，“谢谢肖总。” 这会儿拿过鞋子，想往里踩的时候，没意识到脚后跟贴了东西，一下子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 肖慕清一个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点，给你贴了创可贴了。” 女人身子一僵。 又是创可贴。 她这双脚，已经不知道被多少鞋子磨破过了，之前每一次，肖慕清都贴心的给她擦药，贴创可贴，虽然每次都会呵斥她，但是戚琦还是死性不改，时间久了，肖慕清便也认了。 她就这么倔。 戚琦长舒一口气，扶着桌沿站直身子，“麻烦你了。” 她穿好鞋，从包里翻出化妆包，拿着出了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肖慕清走过来敲了敲戚琦的桌子。 “吃个饭，等会送你回去。” 戚琦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不紧不慢的关上电脑，“谢谢肖总的好意，不过我朋友等会来接我，就不麻烦您了。” 男人高大的身子就那么站在她面前，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咸不淡的语气，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肖慕清是见过的。 不过，不是对他。 他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戚琦，你打算每天都让金灿灿过来接？” 戚琦盯了一眼手机，随即开始收拾东西，“肖总，我怎么回家，下了班之后去哪儿，和谁在一起，应该都和您没有关系。” 现在他们两个，只是一起工作的上下级关系，并无其他。 就算有，也都过去了。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握紧了。 他双手撑在桌沿，一字一顿，“你真要和我划清界限？” 戚琦勾了勾唇，把包背在肩上，笑容很浅，“嗯，如果不是工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出了办公室。 那一刻，肖慕清感觉，自己的心，再一次，被她踩碎了。 这会儿莫旭涛拿着一个文件袋刚上来，就看到戚琦背着包走出了门。 “诶，大长腿，一起吃个饭啊。” 戚琦目不斜视，当他是空气。 …… 他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推门进了办公室。 “还跟你闹脾气呢，这都几天了，你以前不是最会哄人了吗。” 肖慕清闻言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可不是么。 以前戚琦也好哄，或者说，她很少跟他耍脾气。 温柔可爱，总是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现在呢，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男人走到沙发边坐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都要下班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莫旭涛把那个牛皮纸袋扔到茶几上，“之前你让我查的事，都查清楚了。” 肖慕清闻言挑了挑眉。 “怎么说？” 莫旭涛坐到他身旁，拆开那个牛皮纸袋，“你走之后，戚琦在你们俩那个公寓待了整整一个月，后来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下去，伤到了骨头，又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再后来都是金灿灿陪着她，那时候你突然走了，我和宫靖也挺忙的，要顾公司，也就没怎么和她联系，大概10月左右吧，戚琦就出国了。” 肖慕清拿过那一叠纸，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脸色也逐渐沉了下去。 他叼着烟，声音有些哑，“10月出的国？” 莫旭涛点了点头，“嗯，急急忙忙的考的雅思，联系的中介，赶在最后一批，飞了英国。” 肖慕清死死地捏着那几张纸，感觉人都被碾碎了。 她从楼梯上，跌下去了…… 她在那个小公寓里，住了整整一个月…… “后来呢？她出国哪儿来的钱？” 莫旭涛“啧”了一声，翻出一张银行流水，“你们家这个性子是真倔啊，从她回来，进了博弈之后，到现在，每个月固定往这个账户汇款，每月一万。” 第314章 延毕 肖慕清低头扫了一眼银行账户。 “账户是谁的，查到了吗？”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重，“查到了，路叔的账户。” 那一刻，那几行银行流水，像是塞住了他的喉咙，让肖慕清发不出一点声音。 路奇的账户…… “我之前查过戚琦的交易记录，按理来说，出国，学费生活费还有中介费就是一大笔，但是戚琦走的不是自己的卡，我让人查了一下中介，戚琦直接走了路叔的卡。”莫旭涛点了点其中一行卡号，继续道，“这卡里一共50万，戚琦在英国待了足足一年半有余，回来的时候卡里还有5万，现在每个月给路叔汇一万，大概还了15万，还剩下30万。” 肖慕清的脸直接沉了下来。 男人陷进沙发里，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件事，挺奇怪的。” “什么？” 莫旭涛翻出戚琦的成绩单，和升学通知，“她有多少能耐，我可能只了解一点，但是你比我清楚，你们家戚琦，像是会延毕的人吗？” 男人太阳穴猛地跳了下。 “延毕？” “嗯，她本来学制只有一年的，我查了一下学籍记录，论文什么的都是通过了的，而且当时还拿到了法国的交换访问名额，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差点被学校处分，延毕了半年。” 肖慕清抬手拿过那张成绩单，扫了一遍。 各项课程和论文均是a，还提名了优秀留学生，根本不像是延毕的学生。 法国交换访问的名额…… 他眉心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当时确定去法国是几月？” 莫旭涛想了想，“4月吧，怎么了？” 肖慕清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两年前的4月。 他扯着嗓子，声音极度嘶哑，“那时候，我被他送到法国了。” 这一刻，仿佛都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掉了。 男人的手都在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手中的成绩单，也顺势滑落了下去。 “不是吧，你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肖慕清的双手握成了拳，猛地砸了一下沙发，“再帮我查查，是不是，真的有人动手脚了。” 好端端的交换名额，怎么就会没了。 戚琦怎么突然就延毕了。 这些事现在团成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混在肖慕清的脑子里，仿佛要炸掉了。 “不过，你们俩还真是一对。”莫旭涛这会儿突然又想到什么，不禁开口感叹了一句。“我听学校那边说，戚琦回国的时候，机票改签了三次，差点没回来。比你发了疯跑回来这两次，有过之而不及。” 肖慕清一愣，“改签了三次？” “嗯，说是签证出问题了，海关一直不放人，最后惊动了大使馆，折腾了一天一夜吧，才把她放回来。” 如果这样，还不是有人动手脚，肖慕清怎么也不会信。 有人，是铁了心，不想让戚琦和他见面，也不想让戚琦回国。 肖慕清扯过嘴里的那根烟，扔进烟灰缸，“去查，不管是谁，掘地三尺，也要帮我查出来。” 接连几天，戚琦去上班，都很少碰到肖慕清。 他很少出现在办公室，偶尔回来也只是拿些文件。 11月即将过去，杭川终于迎来了阴冷潮湿的冬季。 这天气温骤降，戚琦裹着一件毛呢外套，匆匆忙忙的挤进了写字楼。 到了办公室门口，才发现围了一堆工作人员。 戚琦一愣，“怎么了？哪儿出问题了吗？” 孙露站起来，对着她温声道，“地暖今天本来要供热的，结果肖总早上过来发现没反应，这才叫人过来修的。” 女人杵在那儿，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 地暖…… 他知道她怕冷。 以前每次冬天醒过来，空调都是提前开好了的，她不太爱穿袜子，晚上被他扛上床，第二天也找不到脱鞋，所幸就光着脚走来走去。 肖慕清说过她几次，后来见地暖热着，也就随她去了。 这么大的一间办公室，这地暖，也不知道要铺多少。 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处理好，这才站起身，“都弄好了，一会儿就热起来了，这附近写字楼很少有办公室装这个的，所以供应不及时，不好意思了。” 孙露拿过单子给施工人员签字，又客套了几句，把人送了下去。 戚琦推开办公室的门，盯着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禁有些姗姗然。 那些习惯，只有肖慕清一个人清楚。 记得她不吃葱，不能吃虾子，怕冷，不穿袜子，脚后跟会被磨出泡。 这些习惯太深刻了，导致现在他稍微做一点点，仿佛都在提醒她，他还爱着她，像从前那样。 可是，爱着，为什么还要放开她的手。 戚琦叹了一口气，折回了工位上。 肖慕清这会儿把车开到一队的公安局，懒洋洋的下了车。 初冬的风有些大，扫开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俊秀的眉宇，和高挺的鼻梁。 那双桃花眼半眯着，长臂推开了玻璃门。 许诚这会儿坐在位子上正泡着茶，见他进来，不由得“哟”了一声。 “你小子，怎么跑一队这儿来了。” 肖慕清笑了笑，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路叔呢？出外务去了？” 许诚摇了一下头，冲着审讯室扬了扬下巴，“没有，抓到个扒手，正审着呢，估计一会儿就出来了。” 许诚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他，“抽不抽？” 肖慕清接过那根烟，点了火叼进嘴里，“最近要年末了，一队还这么忙？” 许诚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本来说好11月和小如办婚礼的，这又被几个案子给推了，我这几天回家都被她赶沙发上去了。” 肖慕清没搭腔，也没捕捉到什么信息。 许诚见他不开口，又跟了句，“对了，你那个女朋友，小如前些日子还说要找伴娘呢，有空没？” 男人扬了扬眉，有些意兴阑珊的，这才想起来这个小如是谁。 “你还真跟她结婚了啊。” “你这小子，有你这么打趣人的吗，你诚哥过完今年都30了，老大不小了，还不结婚，你要看我打一辈子光棍啊。” 他一笑，眼尾扯出一条弧度，显得有些悲凉。 第315章 还钱 这许真如和许诚，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才在一起，现在证都领了，马上要办婚礼了。 他和戚琦呢。 在一起那么多年，最后却被他一手毁成了这样。 低头看了看手上那枚戒指，肖慕清笑的却是比哭还难看。 “你也不小了，都27了，打算啥时候定下来？” 肖慕清猛地吸了一口烟，觉得胸腔有些堵。 可不是吗，他都27了。 可是他20岁的时候，就想定下来了。 这么想着，他眯了眯眼，声音很轻，“看她吧，什么时候肯嫁了，我就娶了。” 什么时候肯原谅他，他就娶。 这会儿路奇审完人，一脸疲倦的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抬眸看到肖慕清懒洋洋地坐在那儿，一时间还有些错愕。 他张了张口，“哟，你小子，回来了啊。” 肖慕清点头笑了下，“嗯，回来看看路叔，和你理一理人情。” 路奇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行吧，进办公室谈吧。”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身，跟着他拐进了办公室。 路奇的办公室有些乱，这群警察每天案子缠身的，沙发上堆着乱七八糟的衣服，茶几的烟灰缸里也全是烟头。 肖慕清理了理那堆衣服，腾出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过来是来谢您的。” 路奇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去你的吧，跟我整这些没有用的，有事说事。” 男人一笑，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我们家丫头还欠您30万，我这个男朋友，给她还了。” 路奇一愣，神色有些局促。 “你整什么金钱交易，我可是人民警察。” “那要问问您，当初怎么跟我家丫头做的交易。” 肖慕清说这话的时候，笑的慵懒，像是没骨头似的倒在沙发里，却不给路奇反驳的余地。 路奇叹了一口气，捏着保温杯，“什么交易啊，你走了之后那丫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一个月，瘦了一大圈，神志恍惚的，谁看着不心疼。” 路奇从小看着肖慕清几个人长大，后续肖慕清和戚琦在一起之后，他也和戚琦接触过几次，这丫头人长得漂亮，也机灵，就是眼光不太好，跟了这么个剪不断理还乱的臭小子。 肖慕清长舒一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心疼就把她送出国，还不让她回来？” 路奇身子一个激灵，“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哪儿不让她回来了？” 男人闻言扬了扬眉梢，拖腔带调的，“哦？” “这姑娘啊，那半个月都在医院住着，后来出了院之后我去找她吧，就听说她跟她奶奶回宁川了，我案子多，也忙，就没去看她，结果过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吧，这丫头突然给我打了通电话，说让我帮个忙，她想出去。” 路奇说到一半，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 肖慕清眉眼敛起，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让她来找我，她这一过来，瘦的跟个皮包骨头似的，头发也剪了一大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就说，想问我借一笔钱，出国用，等她回来再还我。” “你也知道，我那个不省心的大哥之前就伤了戚琦，这小昂吧，也惹事，我们路家本来就欠她这个人情，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给了她一张卡。” 肖慕清把那根烟捻灭进烟灰缸里，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雾。 “后来我找人给这丫头联系了一下中介，没多久她就出去读书了，回来之后把卡还我了，现在每个月按期给我转点钱，我本来不想收，不过这丫头性子倔的很，当初那么难，愣是没开口问小昂和她朋友拿钱，我这也没辙，就由着她去了。” 肖慕清“嗯”了一声，随即扬了扬下巴，“这钱我还了，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路奇盯了盯那张卡，若有所思道，“你们俩和好了？” 和好。 吵过架吗。 唯一一次吵架还是在那个小的办公室的隔间。 肖慕清把她压在门上，掀起了她的裙摆，弄哭了她。 俩人在一起那么多年，这是他唯一一次记得的吵架。 他对她向来温柔体贴，也顺着她，戚琦很少跟他发脾气。 挺可笑的。 男人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沉，“还没，我当初那么一走了之，她是要跟我生气。” 路奇叹了一口气，“你啊，当初的事好好跟她解释解释，这莫名其妙的被打晕了扛走，小姑娘心软，哄几句就过来了。” 人人都以为戚琦性子软，容易哄。 可只有肖慕清知道，戚琦有多倔。 她不是心软，她只是对她的朋友，家人心软。 那四年里，肖慕清把她教成一个睚眦必报，绝不后退的小豹子。 就算是他，现在也不能幸免。 戚琦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小姑娘了。 她长大了许多，对人对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就连对他，现在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肖慕清问路奇，“把她送出去之后，你真的没拦着不让她回来？” “我哪有那么无聊，她一姑娘在国外待着对我有什么好处？” 肖慕清眯了眯眼，信了下来。 路奇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到底是谁，这么不想让戚琦回来。 又是谁，不想让她去法国。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肖慕清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进门便看到那天让孙露去买的东西，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原处，戚琦连动都没动。 男人低头盯了盯她裸露在外的脚踝，声音有些恼，“给你买的东西怎么都不用？” 戚琦正校对酒单，没分神去看他，“这又不是我家，穿什么拖鞋。” 他垂下眸子，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戚琦只感觉他朝她走了过来，身上的雪松香味混合着室外的寒气，飘进了她的鼻腔。 肖慕清脱下大衣外套，随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然后，侧身倒在了床上。 戚琦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你干嘛？” 肖慕清抬手按了按发痛的额头，“休息会，折腾了一上午，有些累。” 女人盯着他眼底略微明显的黛青，没说一句话。 他这么倒在这儿睡觉，她根本就没办法聚精会神的工作。 他在她身后，她连肖慕清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无法确认。 第316章 有女朋友 戚琦叹了一口气，随即站起身，“那肖总您休息吧，我去找市场部校对一下。” 肖慕清抬手拉住她的手，声音很轻，“陪我一会儿吧。” 很疲惫，很无奈，还有一丝的，小心翼翼。 戚琦站在那儿，地砖里像是生出一根根藤蔓，缠绕住了她的脚。 手心干燥温热的触感，熟悉的接触，让她的毛孔，一下子全都打开了。 他见她没反抗，便勾了勾五指，扣住了她的手，“我很想你，琦琦。” 你知道心碎之后，再一次拼凑起来的声音吗。 那一刻，戚琦体会到了。 她紧闭着双眼，颤着身子，去挣脱他的手。 “肖总，请您自重。” 肖慕清没松，手上还收了力，把她扯进怀里，“就给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说完，便抬手，环住了她的腰身。 女人的腰肢纤细，身材玲珑有致，他抱着她，感受到久违的温度和触感，不由得眼眶有些发酸。 曾经多少个日夜，他都是这样抱着她入睡。 而在那边的每一个夜晚，一想到她的眸子，他就恨不得，拿一把刀，割碎自己。 这三年，他有多想她，恨不得每一晚都在梦里，不愿意醒过来。 至少在梦里，她还陪在他的身边。 戚琦听着他的心跳声混合着自己的呼吸声，男人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窝上，一双薄唇，蹭着她颈侧的皮肤。 不可以。 她知道肖慕清的性子，再这样下去，他只会更加得寸进尺，用不了多久，她又会被他压在身下，哭着求饶。 不能纵容他。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戚琦直起手臂，猛地从他怀里弹起来，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肖总，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她说完便抱起电脑，准备走。 哪知道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莫旭涛和郑彦走了进来。 “查到之前那个姓吴的男人了。” 办公室的气氛很诡异，莫旭涛和郑彦站在那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戚琦见俩人来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查清楚了，是谁？” 莫旭涛冷笑一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晃晃悠悠的走到沙发边上，“一个小上市公司的副总，之前我跟他包养的情儿不小心睡了一晚，那情儿最后和他闹掰了，把脏水全特么泼我头上了，被他记恨，刚好这段时间他们总部大换血，想借这次机会上位，刚好给我挖坑，一箭双雕了。” 戚琦闻言拧了拧眉。 果然还是风流债。 “你就不能管住你自己么，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小声嘟囔了句。 莫旭涛掀眼看了肖慕清一眼，语气里带着调笑，“我可不是肖慕清，走了三年还能为你守身如玉的，跟个贞洁烈女似的。” ……… 他到底会不会说话。 戚琦没理他，朝着郑彦的方向，“郑秘书，总裁办这边打算怎么处理？” 郑彦欠了欠身，“周一上市之前，杨真偷窃策划案的证据现如今已经确凿，还有她和吴总的资金流水，盗取商业机密，牢狱之灾俩人都逃不掉，宫总那边决定，直接递法院的传票。” 戚琦闻言点了点头。 “行吧，这本来也是总裁办的事儿，反正宫总说了算。” 莫旭涛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件事的由来，不由得开口，“不是，你没事儿往楼梯间跑什么啊，那儿不都是办公室恋情的秘密基地吗？你喜欢现场观看啊？” ！！！ 这人，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为什么这么多年情商一点都没长进！ “神经病，我是想去楼下冲咖啡！连个茶水间都没有！” 穷死了，大堂能用尼康玻璃，怎么就不能装个茶水间！ 肖慕清倒在床上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听到她有些薄怒的声音，不禁笑出声，“办公室咖啡机都给你准备好了，床都给你弄好了，你总往别处跑什么。” “谁要喝你的咖啡。” 她实在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而且那咖啡机，放在那儿，保护膜都没撕，一看就是新的，她还要自己研究和组装，麻烦死了。 肖慕清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唇边扬起一抹笑，越过她走到那个咖啡机前面，“你不是不喝我的咖啡，你就是，单纯的，不会用而已。” ……… ！！！ 去死吧！ 戚琦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她那四年被他养成一个废物，在家里连内衣裤都不用自己洗，出了国之后，所有事都要自己来，生活技能练就了不知道多少，就连宜家买回去的矮柜，都能自己装了。 他这语气，分明就是在调侃她是个废物。 “肖慕清，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什么都不会？” 男人身子一僵。 他刚才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想逗她。 从前他习惯了这么逗她。 却没想到，戚琦的心思，现在敏感成这样。 他启动咖啡机，搅拌机里传来嗡嗡的声音，震得人的耳膜有些痒。 “琦琦，我不是……” 戚琦抬手打断他，“无所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我也不在乎了。” 莫旭涛和郑彦站在一处，仿佛被吵架的小情侣凌迟了。 为什么几年前要经历这样的办公室恋情，几年之后还要再经历一次。 这俩人有完没完！ 戚琦不想在这样的气氛里工作，拿过那个马克杯，出了办公室。 她现在急需要一杯黑咖啡，洗一洗自己纯洁的小心灵。 这次电梯刚好上来，戚琦便没走消防通道，直接到了楼下的公关部，拐进了茶水间。 刚好到了下午茶的时间，茶水间里站了几个女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讨论着八卦。 “诶，你们收到群邮件了没，策划部那个实习生，因为调换企划案，被宫总直接送进去了。” “啊，这么严重啊，真的假的啊。” “当然真的啊，我听人说啊，是在楼梯间和竞争对手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被新来的特翻撞见了。” “新来的特翻？” “对啊，就是那个，和肖总一个办公室的那个特翻，叫，叫什么名字我忘了。” “和肖总一个办公室？肖总不是有女朋友吗？共用一个办公室啊？” 戚琦捏着马克杯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第317章 大学毕业就分手了 “什么女朋友啊，那是大学时候谈的，大学毕业就分手了，肖总不就出国了。再说了，肖总现在有未婚妻。” 那一刻，戚琦感觉，自己的心，又被撕裂了。 未婚妻…… 他都有未婚妻了……… 原来自己和他，早在大学毕业那年，就“分手”了。 戚琦走到咖啡机前，把杯子放了上去。 “不过这个新来的特翻真是不简单啊，郑秘书直接调过去为她工作了，我那天听同事说，乘电梯碰到她和宫总，宫总说要一起吃饭，她还拒绝了呢！” “啊，这是勾搭了几个啊？” “谁知道呢，收购博弈，怎么就要她，不要别人？” 戚琦打满咖啡，把马克杯放到桌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动声。 她双手抱胸，半倚在门边，唇边勾出一抹笑，“宫总和莫总给你们发工资，就是让你们在这儿聊八卦？” 声音不轻，还带着略微的审视意味。 几个女人闻言都转过头来看她。 这么被人骂了一通，还是个陌生人，其中一个女人直接来了火气。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儿？说你了吗？” 戚琦拖腔带调的“哦~”了一声，随即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工作牌，眼睛弯成一抹弧度，“好巧不巧，说的还就是我。” 几人吓了一跳，上上下下看着她，都要结巴了。 女人喝了一口咖啡，随即甩了一下头发，“既然都知道我和肖总在一间办公室，我还拒绝了宫总的邀约，那应该是多多少少知道些，我和他们的关系吧。” 她说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我和莫总她外甥女儿，关系也很好呢，差点就成了她小舅妈呢。” 她说完便扬了扬眉，一副我是真的很厉害的模样。 几个女人被当场抓到在人背后嚼人舌根，脸一阵红一阵白，纷纷都放下杯子，逃窜似的跑出了茶水间。 戚琦翻了个白眼，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 怎么到处都有这种人。 真应该让金灿灿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无语子。 她蛋糕吃到一半，刚刚跑出去的一个女生又折了回来，垂着脑袋给她道歉，“戚特翻，对不起，我们刚刚不是有意的，也没有恶意，你不要生气。” 戚琦勾唇轻笑一声，“怎么，骂完人还要过来让我不要生气，当我是圣母？” 那女生摇了摇头，“不，不是的，周周她一直喜欢宫总，就是你来了之后她心情不太好，戚，戚特翻，你，你小心点。” 那女生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剩戚琦在原地无语凝噎。 合着她拒绝宫靖也错了呗。 不是，这三个男人有完没完，怎么到处都是风流债！ 她就跟一个人有过关系好不好！！！ 戚琦猛地喝光了那杯黑咖啡，抬手擦了擦嘴角，气鼓鼓的走出了茶水间。 她现在只有四个字送给这三个人。 好。 几。 把。 剑。 再回到顶楼办公室的时候，戚琦怎么看肖慕清怎么都不顺眼。 不知道是因为那几个女人无心的一句他有未婚妻，还是在背后说她的风凉话。 烦死了。 越想越烦。 她猛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出一包糖拆开。 几颗水蜜桃味道的软糖溜进嘴里，口腔里弥漫着一股甜味，她的表情才好受了点。 这会儿肖慕清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从她气鼓鼓的坐回桌上，又吃糖，他就猜到了些什么。 写字楼的茶水间向来是八卦的聚集地。 他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走上前拿过她的马克杯，“以后想喝咖啡不用折腾下楼，咖啡机给你装好了，直接就能打。” 戚琦抬头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觉得这人身上背着一把剑。 肖慕清勾唇一笑，捏着杯子走到咖啡机前面，给她倒了一杯。 戚琦这会儿没看他，也懒得理他，心里还憋着一股火气。 男人低头的时候，目光扫到了那个唇印。 他侧头瞄了戚琦一眼，见她没注意他这边，便侧过身，背对着她，握着那个杯子，唇瓣贴了上去。 啧，还有点樱桃味。 一分钟后，男人摸了摸鼻子，把那杯咖啡放到了她桌前，“好了，你尝尝味道。” 戚琦“哼”了一声，这会儿一下子吃光一包糖，还有些腻，随手拿过杯子，就着之前的位置，喝了一口。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刚才接咖啡洒出来了？ 怎么，有点湿？ 戚琦抬眸看了他一眼，按下不表，没再说什么。 肖慕清见她还是那副表情，嘴角翘了下，随即又折回到了工位上。 折腾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戚琦伸了个懒腰。 其实活不多，她这个特翻就是个头衔，干的没一件和翻译有关的事儿。 除了几份合同，肖慕清给她安排的工作量并不大，好像是让她过来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似的。 这会儿戚琦合上电脑，刚想给金灿灿拨电话，邮箱就跳出来一份邮件。 发件人，亚伯。 ……… 戚琦点进邮件，这才发现是亚伯刚才给她发的，说他过段时间有工作，要来一趟中国，想和她见一面。 这个亚伯，算是她在英国的追求者中的一个。 东方女性对很多欧洲人来说，有着强烈的吸引力，戚琦刚去英国那会儿，被不少同校的男生们搭讪过，不过那时候她才刚被肖慕清抛弃几个月，根本没有心思，全都礼貌的拒绝了。 只有亚伯，死性不改，频繁在她身边晃，最后戚琦要回国的时候，他还跑到机场，和她来了个世纪大拥抱，和她说，他会永远想念她，还露出了一副很是悲痛的表情。 戚琦那时候觉得这个亚伯还挺专情的，结果回来不到一个月，在脸书上看到了他和新女友的合照。 ……… 打脸来的真是猝不及防。 戚琦回复了邮件，给他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又礼貌的寒暄了几句。 怎么说在英国也帮了她不少忙，虽然都不是些有用的忙，不过人家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不尽尽地主之谊，总有些说不过去。 她刚刚背起包准备走，宫靖和莫旭涛就推开了门，“戚琦，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你得到场。” ……… “肖总不是回来了吗，法语有他，要我做什么。” 莫旭涛捋了一把头发，“马丁夫妇过来了。” ？ 第318章 找回她 戚琦大脑都有些打结了。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马丁夫妇是谁。 原来是她那时候拿下来的法国酒庄。 “怎么突然过来了？合同还是代理价出问题了吗？” 肖慕清走到她身后，顺手提过她的包，“不是，是之前的巴黎大赛，晟中的干白赢了他们一款勃艮第，拿了金奖。夫妇俩心里不太好受，这次过来，应该是想讨点好处。” 葡萄酒圈子里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各个酒品被送到那边参赛。虽然晟中在很早之前就拿下了马丁夫妇酒庄的总代理，但是比赛在法国，只算酒庄。 确实有理由不舒服。 我把中国市场的总代理全都交给你了，饶是每年拿点红利，可是最后比赛的时候，竟然是你赢了我，怎么想都觉得吃味。 戚琦叹了一口气，“地方定了吗？” 宫靖摇了摇头，“夫妇俩早就到杭川了，刚才通知，预约根本来不及。” 这法国人真是，这么爱搞突袭。 女人蹙了蹙秀气的眉，出声道，“那随便找个本帮菜馆吧，也别订包厢，坐大堂就行。” 莫旭涛闻言一愣，“你确定？” 戚琦点了点头，翻出手机开始看cbd附近的商圈，“嗯，虽然我能理解他们的不开心，但是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我们就是总代理，巴黎大赛以酒庄为单位参赛，本来就是剥离开来的，如果就因为一次比赛就对我们拉脸色，这一次忍下来，还有下次，下下次，我们不可能一直不参赛。” 更何况，葡萄酒比赛那么多，谁赢了谁都是正常。 不满意的话，就去割评审团的舌头好了。 他们又做不了主。 宫靖从口袋里翻出车钥匙，“行，一起开车过去吧，估计今晚要喝点了。” 这会儿几个人到了地下停车场，戚琦的包还提在肖慕清手上。 算了，不嫌累得慌就提着吧。 宫靖按了一下车锁，随即莫旭涛一个激灵，钻进了副驾驶。 ………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和他抢似的。 戚琦“嗤”了他一声，随即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不比办公室里，空间更密闭，这会儿她和肖慕清坐在后座，不禁还有些不自然。 戚琦把头偏向车外，看都不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四人都没说话，空气一下子有些凝重。 一路上相顾无言，直到宫靖把车开进商场的停车场，几个人才陆陆续续开口，讨论起和马丁夫妇的生意来。 晟中现在包揽了大部分法国的酒庄，但是碍于小酒庄层出不穷，葡萄酿造技术也在不断地更新，根本都没有那个可能，把法国所有的酒全都代理过来。 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 现在晟中，靠着那一款勃艮第干白，已经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但是如果再没有有特色的酒，这热度也维持不了多少。 这会儿四个人在一张圆桌上落座，肖慕清坐在戚琦身侧，一只长臂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另一只手拿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群外国人是真麻烦，这点小事都要计较。” 莫旭涛咬着牙哼哼了一声。 戚琦在他身上也看到了一把剑…… “行了，别吐槽了，等人来了好好说说，这代理，不想给，就不要了。” 反正晟中现在，有筹码，根本就不怕。 马丁夫妇来了之后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直在寒暄，不切入正题。 不过这会儿的四个人和从前都不一样，如今的晟中也不仅仅是当年那个小小的candice酒庄，已经在杭川乃至全国都站稳了脚跟，根本不在乎夫妇俩的客套话。 肖慕清直接单刀直入，一丝情面也没给，表示一切都要按照合同走，如果想换总代理，直接付违约金就行。 马丁夫妇听到这儿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上次见面的时候，吃的还是五星级酒店，米其林大厨，这会儿过来就只有人挤人的中国菜馆，服务员也是叫了没人应，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人群，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马丁夫妇也不再端着，又询问了几句，价格能不能提一下。 肖慕清还是摇头，一点情面都不给。 戚琦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情的男人。 啧啧啧。 这顿饭马丁夫妇吃的很不尽兴，最后离开的时候，连礼节都省下了。 戚琦脸上的妆，也终于完好无存的保留了下来。 上次被马丁太太亲的，脸上都有口红印。 送走了马丁夫妇，几个人重新折回车上，莫旭涛点上一根烟，不由得感叹，“还真是时过境迁啊，那时候我们几个饭桌上被人灌酒还要戚琦过来捞，现在倒好了，都能给人脸色看了。” 他说完还苦笑了一声，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 戚琦是亲眼见过他们三个这一面的，现在手下的员工，不管是谁，都不知道三个人当年那么辛苦的日子。 那些在小开间里没日没夜不睡觉的日子，那些开车跑高速没时间过年的日子。 那些，她陪伴的日子。 只有她看过。 也只有她，见过肖慕清所有的暴烈和温柔。 三个人走到今天，能把晟中做到这一步，着实不易。 戚琦抬手敲了一下座椅靠背，声音很轻，“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波诡云谲，后浪追逐前浪，我们好好做我们的就好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宫靖和莫旭涛轻笑出声，没答话。 肖慕清就这么倒在椅背上看着她，突然又想到了在翻译社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的戚琦，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翻着那本布满笔记的法语书，声音透亮。 “你们三个自己创业不就好了。” “怕什么，这么年轻，输了还可以重来啊。” “有什么啊，建国都用了那么久呢。”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20不到的小姑娘。 而现在，这个小姑娘已经成长为一个能一手握枪的女人，在被他弄丢了之后，又重新坐在了他的身侧。 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让她再次待在自己身边，陪着。 他想，她能够见证自己所有的灰暗，在摘得荣耀的那一天，是她站在他的身侧。 这会儿车里没人说话，直到戚琦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才回过神，接起了电话。 第319章 莫童 “喂？” 那边传来金灿灿急哄哄的声音，“我去，戚琦，你现在过来公安局一趟，路易昂出事了。” 戚琦一愣，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没听错。 “路易昂进局子了？他小叔不是一队队长吗？怎么进局子了？” 这话一说完，前后三道目光全都朝她望了过来。 金灿灿的声音有些急，“我哪儿知道啊，还挺严重的，被一小姑娘给抓伤了，我现在过去的路上，就一队的那个警局，你快点吧。” 金灿灿说完就挂了电话，打了戚琦一个措手不及。 她松了松手机，声音有些尴尬，“那，那个，把我在路边放下去吧，我要去一下一队的警局。” 这话说完，一道凉飕飕的目光射了过来。 怎么，有点心虚呢。 宫靖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打转方向盘，“送你过去吧，这都几点了。” 戚琦这会儿像是百爪挠心似的，怎么也想不通，路易昂怎么就被一姑娘给抓了。 他看着也不像是能受这种委屈的人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抓了抓头，戚琦无声叹了一口气。 车子开到一队的警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戚琦急匆匆的下车，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栽了下去。 肖慕清从身后扶住她，语气有些冷，“你着急做什么。” 还是为了那么个人着急。 怎么都没见她为自己这么着急。 戚琦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感觉鼻头一痒，直接打了个喷嚏。 无语死，怎么还打喷嚏了。 肖慕清拧了拧眉，还是把身上的呢子外套脱下来挂到了她身上，“也不知道多穿点，这么冷的天连双袜子也不穿，明天我就在办公室放几双袜子，我看你……” 他话还没说完，戚琦便连头都没回，直接踩着台阶，迈了上去。 男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莫旭涛有些看热闹似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别气，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 静你个头。 肖慕清长舒一口气，握了握拳头，“你们俩回去吧，等会儿我送她回去。” 莫旭涛刚想让宫靖开车走，这会儿透过警局玻璃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直接扯过安全带下了车，“卧槽，反了你了。” 最后，三个大男人还是都挤了进去。 戚琦到的时候，路易昂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长腿一伸，一头黄毛甚是惹眼。 “我告诉你，姑奶奶，你今儿必须把你家长给我叫来，没事儿划我的车就算了，还特么扇我脸，我这辈子就没在女人这儿吃过蹩。” 戚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到他身后，“你确定？” 路易昂闻声一愣。 “戚琦，你怎么过来了？” 女人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你大半夜的不回家，跑你小叔这儿欺负小姑娘做什么。” 她说完还抬起头，冲着对面穿着蓝白冬季校服，梳着马尾的小姑娘笑了下。 那小姑娘刚开始还气鼓鼓的，这会儿看到她一下子就愣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了下来。 许诚坐在对面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啊，你先别哭，你先跟叔叔说你叫什么，我叫你家长过来。” 小姑娘抬手摸了一把脸，声音很细，“我不要，他们都不管我，我没家！” “你再说一遍！” 说话间，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飘了过来。 戚琦抬头就看到莫旭涛提溜着小姑娘的书包，把人扯到了面前，“你再说一遍，谁不管你，有没有家？” 小姑娘哭的一颤一颤的，瞪着莫旭涛，怎么也不肯说话，就是掉眼泪。 “呜呜呜，呜呜呜——” 戚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想开口问，莫旭涛就开口了，“哭什么哭，小时候哭，现在还哭，你戚姐姐为你挡的花瓶白挨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女人闻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盯着垂着脑袋一眼不发的小姑娘，略微有些站不稳。 她这几年并没有见过莫童，自从毕业那年出了那么一大摊子事儿，她几乎都快要把她忘了。 这会儿小姑娘长高了不少，穿着高中制服，褪去了当年的婴儿肥，出落的也漂亮，下巴都勾着尖了起来，戚琦根本没认出她。 她颤颤巍巍的挪了挪脚，走到她面前，声音有些颤，“童童？” 莫童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大喊一声，“白挨了，你们骗人！你们说了不会离开我的！”然后扔下书包，直接跑出了警察局的门。 屋子里的人一愣。 莫旭涛几乎是想都没想，爆了句粗口就跟了出去。 戚琦诶呀了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莫童没跑多远，这会儿外面天色暗，风又大，警察局这边又空荡荡的，她跑了没几步，便就在花坛边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一直哭。 戚琦和莫旭涛跑上前，俩人喘着气，都有点跟不上。 这时莫旭涛刚抬手，想把莫童从地上扯起来，戚琦就打了他一下，“行了，我在这儿呢，你先进去和解。” “和解个屁！你能耐了莫童，翅膀硬了是吧，还学会划车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我让你进去就进去！要打架和路易昂打去！” 女人说到后面，音调都高了起来，莫旭涛平复了一下情绪，“哼”了一声，转身又折回了警察局。 这会儿金灿灿也到了，一堆人窝在里面跟着许诚问东问西，几乎把路易昂给炮轰了。 戚琦见莫旭涛走了，顺了顺气，弯腰在莫童面前蹲了下来。 “童童。”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侧了侧身子，不去理她。 她叹了一口气，随即撑着水泥地，直接盘腿坐了下来。 夜风有些凉，吹开了戚琦的头发，一张脸在夜色里，格外的白皙明媚。 “我知道你恨姐姐，觉得姐姐当初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是毕业了也会去看你，你生气是应该的。” 她抬手拢了拢她的校服领口，帮她把拉链拉上去了一些。 “但是那一年，姐姐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姐姐的奶奶，生了很重的病，住进了医院，需要在脑袋上开一个口子，那时候，没有人给奶奶做那个手术。” 莫童一愣，呆呆的看着她，慢慢停止了啜泣。 第320章 会和好吗 “姐姐那时候压力很大，你那时候还小，姐姐也不想让你担心，你舅舅和你妈妈一直都很心疼你，更不想让你为这种小事担心，姐姐便没有告诉你。”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裤腿，“那，那后来呢？” 戚琦一笑，想到那个在医院的夜晚。 肖慕清抱着她，说，要娶她。 这时候再想起，仍旧觉得心口一顿一顿的疼着。 “后来你肖叔叔找了很多医生，终于有人肯给奶奶做手术。手术也很成功，奶奶现在很健康，活下来了。” 莫童抬手擦了擦脸，声音有些哑，“戚姐姐……” “姐姐本来想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去看你，结果毕业了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一件一件耽搁下来，就到了现在。童童，对不起。” 这会儿听到这句对不起，莫童揉了揉酸涩的眼，一下子扎进了戚琦的怀里。 戚琦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童童，是姐姐的错，是姐姐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 莫童抱紧了她，猛地摇了摇头，“我，我不怪你。” 那时候，戚琦是她生命里唯一的那束光。 她陪着她玩，陪着她读书认字，抱着她窝在书桌前看着有些幼稚的动画片，在坏人出现的时候，挡在她的身前，保护她。 对莫童来说，戚琦是除了莫旭涛和莫芊芊之外，最重要的人。 她依赖她，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姐姐，戚琦，就是她的避风港。 可后来，那个避风港，一声不响的，飘走了。 莫童最后得知戚琦的消息，就只有那一句，她去了国外。 那一天，她捏着那个大嘴蛙的钥匙扣，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哭湿了一大片枕头。 一大一小抱了好一会儿，莫童才松开她，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望着她，“戚姐姐，我舅舅说，你出国了，你是和肖叔叔一起走的吗？” 戚琦一愣。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骗她。 就像是莫童扯着她的手，说要她做她小舅妈的时候。 可是现在莫童长大了，已经读了高中了，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和成熟的心智，不能再用谎言来敷衍她。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她的脸，“没有，是你肖叔叔先走的，我和你肖叔叔，那时候，分手了。” 肖慕清走上前的步子，在那一刻，突然停住了。 小时候，肖珍给他讲过一个钉子的故事。 那时候，有一个小男孩，脾气很不好，他爸爸为了制止他，给了他一袋钉子，说：“你每发一次脾气，就在篱笆上钉一个钉子。如果你一天都不发脾气，就拔掉一颗钉子。” 第一天，小男孩往篱笆上钉了37颗钉子。 第二天，他钉了2颗钉子。 随着时间流逝，小男孩钉的越来越少，最后，他终于拔完了所有的钉子。 爸爸带小男孩看着篱笆说：“你看，虽然你不再发脾气，但你过去发脾气也像篱笆上的钉子洞一样深深的印在人们心里。” 那时候，肖慕清根本不懂这个故事。 可是现在，戚琦坐在水泥地上，一双白皙纤瘦的手捧着莫童的脸，一字一顿，说，是他先走的。 那个时候，他们便分手了。 他钉在戚琦心头上的那枚钉子，根本就没办法，拔下来。 伤害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他苦笑一声，站在冷风里，却湿了眼眶。 莫童看着戚琦，有些不明所以，“戚姐姐，你不和肖叔叔在一起了吗？” 戚琦站起身，拂了拂外套上的灰尘，旋即把小姑娘也从地上拉起来，“嗯，戚姐姐没和他在一起了，已经分开好久了。” 小姑娘懵懵的，“那你们还会和好吗？” 戚琦一愣。 站在风里的男人，身子颤了一下。 他盯着女人瓷白的面颊，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他在等她的回答。 戚琦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童童，姐姐没办法回答你，因为姐姐，”她顿了一下，喉间有些哽咽，“姐姐也不知道。” 会和好吗？ 她不知道。 至少现在，她还在过去的，肖慕清带给她的那个阴影里，走不出来。 她还没缓过来。 莫童抓了抓她的手，细声慢气的，“戚姐姐，虽然我很想你做我小舅妈，但是你还是和肖叔叔在一起吧。” 戚琦一笑，突然想到了这丫头小时候说的那句话。 “怎么，因为你肖叔叔比你小舅舅帅？” 莫童摇了摇头，“不是的，因为我舅舅和我说，肖叔叔和你在一起之后很开心。我小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肖叔叔笑过，可是你们在一起之后，他每次送你过来都对着你笑，你也对着他笑。我妈妈说了，你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看着他就会想笑的。” 那一刻，戚琦心头上的那座大山，轰然塌陷了。 她自然知道，她和肖慕清在一起之后，肖慕清开心了许多。 从前梁家和肖珍，成为了缠绕他的噩梦。 她那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安慰他，陪着他，告诉他，她会一直在的。 肖慕清确实是变了很多，话很多，也常常对着她笑，经常吻她，和她做最亲密的事。 这些，戚琦都能感受得到。 他们在一起的那四年，戚琦也很幸福。 若是再问她，她也不后悔和他在一起。 不否定她和他那些热烈的曾经。 可是，他还是走了。 她不能骗自己，说着没关系。 她是怨的，恨的。 肖慕清盯着两个人的身影，感觉胸腔有些堵。 她也不知道。 没关系，他做了错事，他会负责。 他肯等。 多久都行。 只要，她再回到他的身边。 这么想着，男人转身，又折了回去。 莫童见她不说话，又咧嘴笑了一下，“那戚姐姐，你不和肖叔叔在一起也可以，你还是做我小舅妈吧，我舅舅也没有正经的女朋友，反正我和我妈妈都喜欢你。” 戚琦噗嗤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啊，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和你舅舅就是朋友，不可能的。” 小姑娘哼唧了几声，随即双臂抱上她的腰，“我不管，我就要你做我小舅妈，反正你最后要是不嫁给肖叔叔，就要嫁给我小舅舅，反正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第321章 小舅妈 戚琦一愣，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我不做你小舅妈，不嫁给你肖叔叔，也不会离开你。”说完她又觉得还不够，又补充道，“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学习上的问题也可以问我，我不走了。” 莫童闻言一笑，在她怀里拱了拱，这会儿心情也好了不少。 戚琦安抚好她，想起了正事，“不过，你和路易昂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到警局来了。” 这话一问完，莫童松了松她，语气有些心虚，“他，他欺负人。” 女人扯过小姑娘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童童，路易昂在辈分上，你也要叫一声叔叔，我和你路叔叔认识这么多年，他虽然脾气差了些，但不是无缘无故欺负人的性格，你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垂下头，双手紧紧地搅在一起，小声嘟囔道，“我同学就是问他要个电话号码，不给就算了，干嘛还教育人啊，怎么了啊，高中生就不能要电话号码了啊。我，我和我同学气不过，就在他车上划了几道，结，结果被他发现了，我就在他脸上抓了一下。” 戚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很好，现在路易昂身上也背了一把剑了。 这几个人还真是，走哪儿都会有人盯上。 那张脸真是祸害下一代。 戚琦扶着她的肩，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低下头和她对视，“那你同学呢？怎么最后就你和路叔叔到了警局？” 莫童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巴巴的，“她，她跑得快，我没来得及跑，就被这颗花椰菜给带进来了。” 花，花椰菜？ 现在的小孩儿，可真会起名字。 戚琦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去哄她，“童童，不管怎么样，你和同学不能去划路叔叔的车，知道吗？” 莫童心虚的点了点头，这会儿也觉得把事情闹大了有些不好收场。 “等会姐姐带你进去，和你路叔叔道个歉，好吗？” “好。”莫童说完，眯了眯眼，又追问道，“戚姐姐，那你和里面的那个花椰菜在一起了吗？他好像很怕你。” ……… 这小姑娘好像特别不希望她单身。 戚琦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没有，戚姐姐现在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还好碰到的是路易昂，有这层关系在，也不至于拘留什么的，就是戚琦没想到，路易昂还能和一个小丫头片子杠上。 这人的智商呢。 都多大的人了。 戚琦把莫童带进去的时候，莫旭涛和路易昂，一人一把椅子，冷着脸，谁都不肯开口。 金灿灿站在俩人中间，骂完这个骂那个，还显得有些忙。 肖慕清和宫靖站在一旁，插着口袋一动不动。 路奇今天出外务，本来要回家，结果因为路易昂，又开车回了警局，这会儿坐在位置上，对着路易昂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戚琦推着莫童走到路易昂面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鼓励她。 莫童吸了吸鼻子，弯腰鞠了一个躬，“路易昂叔叔，是我的错，我不该划你的车，还打你，对不起。” 路易昂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 不是？ 穿越了？ 刚才那么嚣张跋扈的小姑娘哪儿去了？ 不是死也不肯叫家长吗？ 这，这就服软了？ 莫童说完便站直了身子，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路易昂被她看的发毛，抬手挥了挥，“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莫童道完歉，这事也算是了了一半，路易昂也不会真的跟她计较什么，就是想叫个家长，好好管教一下，现在知道是莫家的丫头，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路奇这会儿站起身，刚想说什么，莫童又继续道，“但是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你不要打戚姐姐的主意，就算她和肖叔叔分手了，肖叔叔也会把她追回来的，就算追不回来，她也是我小舅妈，你想都不要想。” ！！！ 怎么回事！ 她刚才没教小姑娘这么说啊！ 这会儿莫旭涛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刚想抬手去拎她，就被肖慕清按回了椅子上。 男人抬眸看了戚琦一眼，笑的妖孽又腹黑，“嗯，童童放心，叔叔保证完成任务，把你戚姐姐，追回来。” 说完还对着戚琦，眨了下眼。 ……… 神经病！ 路奇见事情了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行了，没什么事儿就早点回去吧，姑娘明早还有课呢，这警局就这么大点地方，都被你们给占了。”说完又看了路易昂一眼，“你跟我进来！” 路易昂哼唧了一声，侧头冲着莫童做了个鬼脸，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路奇进了办公室。 有一个当警察的叔，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会儿莫旭涛回过神，拎过莫童的校服帽子，把人扯过来，“兔崽子，跟我回家！” 小姑娘挣扎了好一会儿，甩开他，猛地抱住戚琦的胳膊不撒手，“我不，我不跟你回去！你回去就骂我！我要和我小舅妈在一起！” “你特么再叫一声小舅妈试试！” “我要和我肖婶婶在一起！” ……… 这个称呼，好像也不是很好听。 戚琦拉过莫童的手，哄着她，“童童听话，跟你舅舅回家，你明天要上课，姐姐也要上班，等到………” “我不要，你都和肖叔叔分手了，晚上也不跟他睡一起，凭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呜呜呜。” 小姑娘说着说着又要哭。 不是，这都谁教她的！ 到底谁告诉他谈恋爱就是睡一起的！ 莫旭涛被她气的两眼发昏，“你个兔崽子，早就说让你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韩剧，你都哪儿学来的！” 莫童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明明就是你告诉我的！你说不能去找戚姐姐，因为戚姐姐和肖叔叔住在一起，每天都很累，你让我不要给戚姐姐蚊香器，因为她脖子上根本不是蚊子咬的包，是肖叔叔咬的！你还说有一次肖叔叔在办公室把戚姐姐弄哭了，你和宫叔叔听到声音都不敢进去！” “莫旭涛！！！！我鲨了你！！！！” 戚琦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这一句的，下一秒直接拿过莫童的书包朝他砸了过去。 第322章 有人帮你还了 “你丫的，谁让你乱说话！你这就是教坏未成年！你放在古代要被浸猪笼！！！” 她气的胸腔一起一伏的，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朝身旁栽了下去。 肖慕清一个眼疾手快勾住她的腰，把人揽进了怀里。 莫旭涛伸出手臂挡了挡，“妈的，你怪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骂肖慕清，特么的，天天跟我面前炫耀，谁受得了。” 戚琦感觉自己大脑充血，就快要晕过去了。 狗男人！ 全都是狗男人！ 肖慕清把人扶正，那只手还放在她腰间，“行了，不早了，早点回去，明个还要上班呢。” 戚琦闻言侧头瞪了他一眼。 无耻！ 所以那次，在办公室，莫旭涛和宫靖根本就是听到了的！ 怎么可以这样，这种事，怎么能被人听到啊！ 莫童走到戚琦面前，垂着头，委屈巴巴的，“戚姐姐，我，我想跟你回去。” 戚琦叹了一口气，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抬手扶着她的肩，声音逐渐放缓，“童童，姐姐那儿很小，只有一张床，你要和姐姐挤在一起。” 小姑娘点了点头。 “也没有学习桌，你晚上要做作业，只能在餐桌上委屈一下。” 莫童丝毫不后退。 戚琦头疼了，这会儿也拿她没办法了。 “明早你要很早起来去学校，可以吗？” “可以的，我起得来的，” 见状，戚琦也只好把她带回去了。 她抬头看了莫旭涛一眼，“那今晚上她去我那儿吧，我明天把她送到学校之后再去公司。” 莫旭涛这会儿被莫童气到不行，也不管她去哪儿了。 “行，行，听这祖宗的。” 金灿灿从包里翻出钥匙，“行，那我送你们俩回去。都撤了吧。” 肖慕清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戚琦侧头瞪了他一眼，声音很轻，“你能松手了吗？” 他那只手，到现在还环在她腰上。 男人勾唇笑了下，模样很是欠揍，“琦琦，我衣服还在你身上呢。” ！！！！ 戚琦气鼓鼓的扯掉他的手，把外套脱下来扔进他怀里，话都没说一句，拉过莫童就出了门。 神经病！ 现在这样真的很让人产生暴力冲动！ 等到上了车，莫童坐进金灿灿那辆超跑的副驾驶，上下弹了弹，“灿灿姐，这个车比我小舅舅那个舒服多了，座椅还有弹性呢！” 金灿灿“啧”了一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姑娘好眼光！” 俩人说完还击了个掌。 这会儿戚琦倒在后座上，累到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怎么就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工作干的还真是艰难。 这会儿金灿灿闲下来才想起来问她，“你那儿的租金快到期了吧，那儿离晟中那么远，你怎么考虑的？” 确实，没剩下几个月了。 确实有点远，她现在早上转地铁都要站着睡着了。 “再说吧，我钱还没还完呢，现在也没心情找房子。” “不是我说，你到底问谁借的钱啊，不会是高利贷吧。” 戚琦瞪了金灿灿一眼，余光瞥了瞥没什么异常的莫童，“你瞎说什么，正经人，非常正经的人。” 嗯，刚刚还见过呢。 说起这个，戚琦才想起来，刚才路奇把路易昂给叫进去了。 她翻出手机，给路奇拨了通电话。 几秒过后，电话接通。 “喂，路队长。” “诶唷，戚琦啊，出什么事了？” “路易昂没什么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被我教训了一顿。” “那就好，对了，之前和您说的日期可能要改一下，因为我现在工作调动，发工资的时间变动了一下。” 路奇在那边尴尬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那个，丫头啊，这个钱吧，你以后不用还了。” 戚琦一愣。 “为什么？” 路奇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盯着桌上那张卡，感觉跟烫手山芋似的。 “就，就有人帮你还了呗。” 戚琦捏着手机，这会儿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可能是金灿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问路奇借了钱。 也不可能是路易昂，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 整个杭川，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还会做的人，大概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声音有些冷，“肖慕清还的？是不是？” 路奇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轻声“嗯”了一声。 女人感觉，自己又跌进了那个无力里。 “我知道了，谢谢路队长，您早点休息吧。”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倒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肖慕清能去帮她还钱，便说明，他知道了。 知道自己出了国，问路奇拿了一笔钱，也知道她机票改签了三次，丢失了法国的交换名额。 现在，他站在背后，把她裸的撕开，看着那三年，他没有出现的过去。 在弥补吗？ 可是肖慕清，我根本，不想要这些东西。 你欠我的，是时间。 是心碎。 弥补不了。 莫童跟着戚琦回了家。 戚琦租的那间单人公寓并不大，胜在租金便宜，小区有些老，上楼梯的时候，莫童没看清，还差点扭了一下。 戚琦扶住她，突然想到了以前。 那时候，她第一次跟肖慕清回家，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她神志恍惚的，最后，是肖慕清把她背上去的。 后来，她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他的背很挺括，身上的雪松香气莫名的给她一种安全感，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觉得，找到了一个清白的枕头。 只要抱着他，就能好好睡一觉。 在一起之后，同居之后，每一个夜里，她都被他圈在胸膛里，或者，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 无论怎样的姿势，她都能感觉到，那颗心脏，在为她跳动着。 这也导致了，后来肖慕清走之后，每一个夜里，戚琦都在失眠。 直到她出了国，这种情况才好一点。 戚琦拉着莫童进门，抬手开了玄关的灯。 “作业多吗？” 莫童抓了抓书包带，摇头道，“只剩下一点点了，我课间都做的差不多了。” 戚琦拿过一双拖鞋放到她脚下，“行，饿不饿？给你煮点东西？” 折腾了大半夜，莫童确实有些饿了。 “有一点。” 戚琦扶着她进门，“行，那你先去餐桌上写作业吧，我去给你煮饺子。”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是奶奶包的饺子吗？” 第323章 以前是个混蛋 戚琦一笑，抬手在她脸上点了下，“知道的还挺多，你小舅舅和你说的？” 小姑娘踩着拖鞋，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不是的，是之前肖叔叔和我说的，他说戚姐姐奶奶包的饺子很好吃，那时候他还说有机会带我去吃呢。” 戚琦一愣，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她打开空调，脱掉身上的外套拐进厨房，“行了，别站在那儿发呆了，去餐桌上等着吧。” 小姑娘抱着书包，趿拉着拖鞋，慢吞吞的挪到了餐桌前坐下。 趁着戚琦煮饺子的功夫，她抬头环视了一眼公寓。 确实很小，一张床靠在窗边，有一个向外凸出去的小阳台，桌上摊着一些文件和几本书，床对面有一个衣柜，也不大，没几件衣服，再过来就是玄关，浴室，厨房了。 莫童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小的房子。 她咬了咬下唇，把作业从书包里翻出来，低头做了起来。 这些饺子，是之前赵庆梅和戚柏海过来看她，包好了冻在冰箱里的。 戚琦其实不怎么在家里吃饭，她也没有心情。 饶是在国外那一年生活技能练就的无比寻常，可那时候是为了省钱不得不钻进厨房，现在回来了，公司都有员工食堂，她也就懒得做了。 想到之前同居的时候，整整四年，肖慕清都没让她下过厨。 唯一一次，还是周康衍过来，告诉他，梁润泽成了植物人，躺在了医院里。 那天，杭川下了一场大雪，肖慕清抱着她，地暖的热度透过地毯传到她背上，她一次又一次，勾紧了他的腰。 后来，她又被他抱去了卧室。 温柔又猛烈。 是她对于那一天，所有的记忆。 挺可笑的，他离开之后，当时什么都不会做的事，如今也会了。 赵庆梅教她擀皮教了十几年都没有成功，而他走之后，戚琦在国外出租屋里的公共厨房，面粉和泪水，黏成一团，糊在了脸上。 那几次，她都是一边哭，一边擀皮。 肖慕清，我真的，太恨你。 却也，太想你。 戚琦煮好了饺子，拿过一双碗筷递到莫童面前，“二十个，不够吃再给你煮，冰箱里还有。” 小姑娘点了点头，合上了书，拿过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戚琦扫了一眼课本，这才想起来，小姑娘上高中了。 她靠在椅背上，声音有些倦，“高几了？” 莫童咬了一口饺子，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高二，选了理科。” 戚琦眯眼笑了笑，“我们童童真聪明。” 莫童嘿嘿一笑，“本来想选文科的，小舅舅和宫叔叔都读的文科，就肖叔叔一个人读了理。” 戚琦一愣。 她很少去问肖慕清关于过去的事。 一来是那些回忆对他来说不太美好，二来，那些过去她没参与，所以她也不太想知道。 “你肖叔叔，读了理科？” 戚琦一直以为，他们三个，高中还是同一个班。 莫童点了点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那时候太小了，都是听我妈妈和我小舅舅说的，他们说肖叔叔数学和生物很好，他其实脑子很聪明，可是就是每次考试都交白卷。” 女人眉头蹙了蹙，“交白卷？” “嗯，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要么就是出去蹲网吧，打架，那时候肖叔叔很不良少年的，谁都没想到他能考到杭川，出成绩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 戚琦想起，那个夜晚，肖慕清抱着她，打湿了她的肩头。 他和她说起过那道疤，那辆车和那套房子，可是关于过去，他只说，他以前是个混蛋。 现在，戚琦终于知道他有多混蛋了。 她走去冰箱前，拿过一瓶水递给小姑娘，轻声道，“你肖叔叔读高中的时候，有人追吗？” 青春期的时候，少男少女最喜欢讨论的事，就是校花校草，有没有人追。莫童刚好处在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对这样的话题很是热衷。 “我听我小舅舅说，刚开始有的，有姐姐看到他长得帅，就去要电话号码，结果肖叔叔超级凶的，把人轰走了。” 戚琦一笑，表示能想到那个画面。 那张脸，不笑的时候，确实，很凶。 生气的时候，也很凶。 什么时候最温柔呢？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挺温柔的，尤其是对着她的时候。 “戚姐姐，你和肖叔叔在一起，谁追的谁啊？” 好像小姑娘真的挺喜欢讨论这个话题。 她勾了勾唇，反问道，“这么想知道？” 莫童点头如捣蒜，“嗯嗯，肖叔叔那张脸，一看就是不会主动的人，不过要是你追的他，那你真的好厉害！这样的人都能被你拿下！” 戚琦这会儿一只手托着下巴，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确实是他主动的。” ！！！ 莫童差点没被呛到，喝了一口水才顺过气，“真的假的哇，完全看不出来诶，他真的会追女生吗？” 戚琦噗嗤一笑，抬手扯了扯莫童的脸，“你呀，年纪不小，知道的还挺多，吃完了就赶快做作业，明个还要上学呢。” 莫童见她不愿意多说，不情不愿地嘟了下嘴，又重新做起了作业。 戚琦倒在椅子上，想到了肖慕清追她的时候。 确实挺会追女孩子的。 而且，也很有耐心。 每一次她出事的时候，他都在。 温柔的安慰她，陪着她哭，抱着她，拍着她的背。 偶尔会蹦出几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那时候的戚琦，是吃他这一套的。 在一起之后，肖慕清对她，也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永远温柔，站在她的角度，体谅她，陪伴她。 除了…… 除了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儿的时候。 那时候简直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打桩机。 莫童写完作业，已经过了12点。 戚琦拿过一套干净的衣物递给她，让她去洗澡。 夜里俩人躺在床上，头顶的空调发出细小的声音，莫童抱着她的手臂，睡得很熟。 但是戚琦，却失眠了。 她很少和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小时候赵庆梅永远住隔壁，上了学有宿舍。 她人生里，只有一个例外。 肖慕清。 她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很是习惯，也很安稳。 甚至后来，没了他就开始失眠。 而现在，莫童抱着她，她却不习惯。 原来这么多年，爱一个人，已经成为习惯了。 第324章 我会给你时间 鉴于莫童过来了，第二天戚琦早起了一个小时，打车把她送到了学校。 小姑娘昨天的贴身衣物都换了下来，戚琦晚上给她洗好晾上了。 杭川冬天阴冷潮湿，一个晚上也没干，戚琦只好装在袋子里放到她书包的夹层，让她晚上回家再晾干。 给她拿了一套自己的新的内衣裤，莫童身子骨也很瘦，内衣穿上还有些松松垮垮的。 等到戚琦忙完，进办公室的时候，都10点过了。 这会儿肖慕清和莫旭涛不知道在谈什么，戚琦看到莫旭涛，打了个哈欠，“送到学校去了。” 莫旭涛“啧”了一声，“厉害死你了，她连我这个舅舅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戚琦这会儿困到不行，连续两天生物钟被打乱，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再加上昨晚凌晨才睡过去，疲乏的不行。 “谁叫你带坏未成年，每天说些乱七八糟的。” 她说完这话，便偏头枕在了桌上。 好困。 每天都想睡觉。 肖慕清走上前，抬手勾了勾她的头发，“去床上睡。” 戚琦一个激灵从桌子上弹起来，强撑着眼皮，“不要，我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睡觉的，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男人叹了一口气，侧头看了莫旭涛一眼，“你先回去吧，让郑彦帮我订机票。” 莫旭涛“嗯”了声，和俩人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戚琦捕捉到他话里的几个字，皱了皱眉，想问什么，最后又忍住了。 算了，他干嘛关她什么事。 肖慕清弯下腰，脱下她脚上的皮鞋，“我明天要跟宫靖飞一趟意大利，那个酒庄老板，总裁办的人，没谈好。” 戚琦“嗯”了一声，感觉到脚上传来的热度，不由得颤了一下，“你干嘛？” 肖慕清起身，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抱你回床上睡觉。” 这会儿戚琦完全没了困意，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你有毛病啊，你放我下来，谁要睡觉了！” 肖慕清不理她，直接这么抱着她，滚落在了床上。 他压在她身上，眼神很深，“戚琦，你以为我在这儿加张床是做什么？” 戚琦盯着他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一下子又陷了进去。 她长吸一口气，扭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男人轻声一笑，抬手刮了刮她耳廓上的那颗痣，“你乖点，好好睡一觉，再折腾，我不确信我还能不能忍得住。” 他都憋了三年了，在酒会上见到她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她扛进去欺负一通。 若不是知道她的性子，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早就行动了。 这会儿她在他怀里滚来滚去的，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克制不住了。 这丫头浑身上下都像是勾人的药，他只要稍微碰她一下，就能有反应。 这么忍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肖慕清见她不动了，这才起身，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歇会吧，这两天这么多事，好好睡一觉。” 戚琦没理他，把身子侧了过去。 饶是她还在生气，但这会儿是真的困了，这床垫又软，她陷进去，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听到微不可察的呼吸声，这才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声音很轻，“宝宝，我会给你时间的。” 肖慕清出差了整整一周。 杭川到了隆冬，每天冷风像是刀子似的往人身上刮，戚琦每天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到了饭点固定去吃饭，日子过得也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就是和他这么在办公室里工作了几天，他这么一走，她还有些不适应。 周五这天，戚琦破例的，加了班。 刚进博弈的时候确实经常加班，但是后来工作稳定下来，她就很少加班。 就是肖慕清这几天不在，她接过了他手上的工作，宣发部上传过来的一些材料有些问题，戚琦又改了几份合同，和法务部确认了一下，弄好已经快9点了。 啧，饭都没来得及吃。 肖慕清不在，她也不再端着，这会儿脱掉鞋子，光着脚，走去冰箱前开了门。 他买了挺多零食和饮料的，全都是她之前爱吃的。 戚琦翻了翻，拿了一瓶芝士酸奶出来。 这味道，她一直都挺喜欢喝的。 那时候肖慕清每周都会带她去超市，买食材，零食，和她一起推着购物车。 有一次戚琦玩心重，撒着娇坐在购物车里让他推着，肖慕清也就真的照做了，还推的挺快，一点累的样子都没有，说她是不是又瘦了。 戚琦扯了扯嘴角，拧开瓶盖，兀自喝了一口。 这会儿喝到一半，办公室的门突然传来电子音。 孙露已经下班走了，宫靖和肖慕清也出差了，莫旭涛周五去接莫童了，这会儿能是谁？ 下一秒，门被推开，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呢外套，一条修长笔直的腿迈了进来。 戚琦握着酸奶瓶，一下子僵住了。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肖慕清看到她也是一愣，推着行李箱，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冷气。 抬头扫了扫墙上的挂钟，都已经这么晚了。 “怎么还没回去？” 戚琦咽了一口酸奶，声音有些细，“我，我合同没改完，刚弄好。” 肖慕清把行李箱推进来，注意到办公桌边放着她的鞋子，这才把视线投了过去。 戚琦今天穿了条修身的牛仔裤，两条腿纤细笔直，一双脚莹白玉润的，脚背上的那颗痣在灯光下泛着一点可爱。 他咽了一口口水，嗓音有些哑，“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戚琦把喝光的酸奶瓶扔进垃圾桶，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不用了，地铁还没停，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了。” 她说完便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她嘴边还残留着一些酸奶渍，大概是感觉到留了点，戚琦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这动作本来也没什么，就是刚好被他收进眼底。 她毛衣的领口也有些大，弯腰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一小片肌肤，却惹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一周没见她，太想了。 这么想着，肖慕清抬脚合上办公室的门，迈着步子走上前，揽过了她的腰。 戚琦一愣。 “你，你干嘛。” 怎么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戚琦吸了一口气，“你喝酒了？” 肖慕清的手探进她的衣服下摆，轻声“嗯”了句。 女人一个激灵。 太久了。 太久没有这样的肌肤相贴了。 她都快忘记那个滋味了。 曾几何时，这种触碰，她都是习以为常了的。 戚琦刚刚抬手，想去推他的时候，男人的吻，一下子便砸了下来。 下一秒，视野里，只剩下模糊不清的灯光。 第325章 为什么不拒绝 是夜。 戚琦扯着被子躺在床上，浅棕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 她没说话，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肖慕清把胸膛贴上她的背，抬手帮她盖了盖被子，“睡吧，明天公休，没人来上班。” 戚琦两只手扯着被子，声音有些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去医院，做检查，可以告你职场性骚扰。” 身后的男人一愣。 他坐起来，抬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火光忽明忽暗，他猛地吸了一口，随后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拒绝我？” 戚琦一愣，感觉心头全是委屈。 拒绝他？ 他给她机会了吗？ 体力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肖慕清抬手勾了勾她的头发，盯着她耳垂上的那枚珍珠耳钉微微出神。 戚琦以前，没有耳洞。 那时本来要去打，被他给困在了家里。 他喜欢亲她的耳朵，那里小小一处，又软又嫩，她每次最先害羞的地方，也是耳朵。 稍微逗她一下，就红了起来。 一想到那地方以后都要戴着形状各异的饰品，亲下去的时候有阻碍，他就不爽。 男人抬手，帮她摘掉了那枚耳钉。 刚才，他太着急了，都忘了。 “戚琦，直面你自己的心，就这么困难吗？你也想要，不是吗？” 那一刻，戚琦的心，被他这么一句话，搅拌的四分五裂。 她也想要，不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要把她裸的撕裂开，让她直面自己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她怎么会不想要。 她太想了。 每一个他不在身边的夜晚，她都在思念他。 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瘦了，有没有按时吃饭，身边，有没有其他女人。 可只要一想到，他不在自己身边了，她便又开始恨着。 绝望的恨着。 戚琦吸了吸鼻子，把鼻腔里的泪水强制的压了下去。 她抬手，扯过椅背上的衣服，慢悠悠的套在身上。 她现在不想和他在一个空间里。 不管多晚，她要走。 戚琦从床上坐起来，拿过牛仔裤背对着他开始往身上套。 下一秒，男人扯过她的手，声音有些冷，“这都几点了，你往哪儿跑？” 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迸发，她抬手推开他，“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她整张脸。 “肖慕清，你凭什么啊，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想要了我就要给，你凭什么啊，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她裹着那件毛衣，一双手捏着裤子，哭的肩膀都在颤动，像只受伤的小兔子。 肖慕清就这么坐在她面前，感觉心被狠狠地劈了一刀。 “琦琦……” “肖慕清，我恨你，呜呜呜，我真的好恨你，我每个晚上都在恨你，你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走，到底为什么，要抛下我，呜呜呜——” 从见到他那天，一直到现在的所有委屈的心情，悉数崩溃了。 她强装出来的冷静和淡定，完全没有了。 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一百次，不要再陷进去，不要再爱他。 可他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犹豫了。 犹豫的下一秒，她便又被他贯穿了。 自己的定力，在他面前，毫无退路。 男人的长臂拢上她的肩，两只手都在颤，声音也在发抖，“对不起，琦琦，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戚琦垂下头，把脸埋进被子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到底，为什么要走。 到底，为什么要抛下她啊。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声音里全是委屈，“肖慕清，我求求你，送我回家好不好，送我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求求你。” 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肖慕清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过。 从前的戚琦是明亮的，灵动的，受了委屈，开心难过，都有她自己撒娇的方式，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生气，没有灵魂。 他抬手揩去她的泪，嗓子嘶哑，“好，我送你回家。” 肖慕清把戚琦送回了家。 一路上，她没开口和他说一句话，只是闭着眼睛倒在副驾驶上。 车里的那个大嘴蛙挂坠在左右摇晃，像是宣告着些什么。 车子开进小区，戚琦一声不吭，下车，进了单元门。 这个点太晚了，小区里静谧的可怕，肖慕清不放心她，还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直到上了楼，戚琦拿出钥匙旋进锁孔，然后进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肖慕清盯着面前紧锁的那扇门，感觉自己的所有爱，也被她关上了。 他整个人颓废的靠在墙上，又摸出了一根烟。 是他的错。 这样的情况下，进入了她。 他应该再等一等的，等她回心转意，等她能接受自己。 可是，他太想她了。 他，太想再一次拥有她了。 那三年对戚琦来说是一场噩梦，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肖慕清慢悠悠的下楼，折回了车里。 那辆黑色的卡宴，停在戚琦的公寓楼下，没有走的意思。 戚琦窝在床上，整整两天都没出过门。 一想到那一晚，他抱着她，用最亲密的姿势，她便只觉得耻辱。 她到底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理智被情感冲塌，她竟然就那样被他带着沉沦了下去。 戚琦的手机关机了，这会儿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跌在床上，窗外已经暗了下去，动也不想动。 下一秒，粗暴的砸门声传来，她才慢悠悠的回过神。 “戚琦，你给姑奶奶我开门！装什么死人！” 这声音一听就是金灿灿的，想认不出都难。 她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挪到玄关处开了门。 “大晚上的，又来干嘛。” 金灿灿推开她挤进家门，手里还提着几个打包盒，“不过来你都要死了，两天没出门，想飞升上仙？” 戚琦一愣，看到了站在金灿灿身后的路易昂。 “你怎么也来了？”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抬脚关上了门。 “肖慕清给金灿灿打电话，说让她来看看你，你两天都没下楼。” 女人身子有些颤。 路易昂低头的时候便扫到她脖颈上的那枚吻痕，不经意间，拳头都捏紧了。 戚琦长舒一口气，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 那辆黑色的卡宴，还停在那里，地上堆了成片的烟头。 他说自己两天都没出门。 他从那天送她回来之后，一直在楼下吗…… 第326章 谁先遇到她的 金灿灿见她在窗口发愣，把她扯回餐桌前，“行了，别看了。他愿意待着就待着去，过来吃饭。” 戚琦叹了一口气，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全家桶，不由得有些姗姗然。 “哪有人过来买全家桶啊。” 金灿灿拿过一个鸡腿递给她，“我可不吃油炸食品，大款买的。” 戚琦顺势看了路易昂一眼，开玩笑道，“你都要30了，今天和小姑娘闹到警局，明天买肯德基，童心未泯啊。” 路易昂没说话，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神色有些倦。 “不是我买的，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戚琦咬着那根鸡腿，愣住了。 知道她这么爱吃全家桶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感觉有点味同嚼蜡。 路易昂看着她，却觉得心口有些疼。 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 明明，肖慕清走了的那三年，他都以朋友的方式陪在她身边。 可是，仍旧比不过他。 大学的时候，戚琦因为肖慕清，和他甩脸色，从来不听他的解释。 就连知道肖慕清是私生子之后，也没有离开他。 而现在，他不知道她对虾子过敏，不知道她不吃葱，不知道，她爱吃肯德基的全家桶，像个小孩儿。 可是这些，肖慕清却全都清楚。 他吸了一口烟，感觉胸腔有些堵。 金灿灿抬手拿过一个蛋挞递给她，“热乎的，吃吗？” 戚琦接过那个蛋挞，走去厨房里拿了两个勺子出来。 “你吃蛋挞用勺子做什么？” 女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捏着锡纸边，拿着勺子把挞心舀了出来，“我不喜欢吃周围那圈脆皮，有点硬。” 金灿灿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 “不是吧，你也够矫情的，你以前在店里也这么拿着勺子吃？” “没有，那时候肖慕清都帮我吃……” 她几乎是下意识出口，说完才觉得不对劲。 那时候，肖慕清会把周边的脆皮咬光，再递到她嘴里。 他从来都没抱怨过。 导致戚琦一直以为，他是爱吃那圈脆皮的。 空气里一阵沉默。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拿过可乐吸了一口，“你怎么想的？” 女人盯着那个被挖空的蛋挞，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现在，仍然不知道。 金灿灿抬手拍了拍她脖子上的咬痕，“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他怎么一叼你就跟他走，这又被啃了吧。” 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感，戚琦突然想到那晚他的薄唇覆盖在上面，辗转厮磨，唤着她的名字。 她长吸一口气，正色道，“他现在是我的上司，如果还要扯一些关系，就是前男友而已。” 路易昂垂了垂眸子，盯着那抹红痕，语气不禁有些冷，“戚琦，如果你只把他当成上司和前男友，会发生这样的事？” 谁会和自己的上司在办公室发生那样的事？ 又或者说，回头吃了前男友这棵草。 她现在，真的有够绿茶。 戚琦猛地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有些酸。 路易昂站起身，一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戚琦，你如果要回到他身边，我不拦着你，可你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三年前搞成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不面对，只知道出国逃避，现在他回来了，你还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饭也不吃，也不出门，再这样下去，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他知道肖慕清对戚琦的特殊性，也知道自己拼不过。 可他不能看着戚琦再重蹈覆辙。 过上三年前的生活。 “但是你要记住，他抛弃过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吧，我言尽于此了。” 路易昂说完，便叹了一口气，出门走了。 等到玄关处传来关门声，金灿灿叹了一口气。 “戚琦，路易昂还喜欢你，你应该不傻，能看出来。”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天在火锅店，他坐在她身边，和肖慕清置气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可是，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那样浓烈的感情，给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没办法给另一个人了。 她什么都给不了路易昂。 戚琦叹了一口气，闷头开始吃东西，“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两个，都说清楚。 路易昂走下来的时候，便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 男人半截手臂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一根已经熄灭了的烟，碎发快要盖住眼睛，皮肤被风吹得白到透明，模样有些倦。 他走上前，抬脚踢了踢车子下盘，声音很冷，“聊聊？” 肖慕清偏过头，眼底的黛青甚是明显。 四目相对，像是从前的每一个时刻一样。 “行啊，去哪儿？” 路易昂拉开副驾驶的门，刚想上车，就被肖慕清一个眼刀射过去，“后面去，这不是你的位置。” 他瞪了他一眼，“行，等会老子不和你打一架，就不姓路。” 肖慕清没应，见他上车坐好，一脚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 俩人在小区附近找了一个咖啡店拐了进去。 这会儿两个大男人窝在卡座里，大眼瞪小眼。 肖慕清拿过矮几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淡，“想说什么？” 路易昂抬眸看着男人的脸，不自觉冷哼了一声，“一小白脸，就长得好看点，也不知道哪儿好了，让她这么魂牵梦绕的。” 肖慕清勾唇一笑，模样有点欠扁，“这么想知道？” 路易昂确实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了。 “肖慕清，明明我比你更早遇见戚琦，不是吗？” 大一的新生典礼，他懒洋洋的支着长腿靠在最后一排。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礼堂的灯都熄了，有个小姑娘，甩着一头的长卷发，往他这一排挤。 个子挺高，人也瘦，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两条白嫩的长腿，饶是一片黑暗，他也注意到了她。 不过他那时候只觉得烦躁，他最讨厌这种迟到的人。 恶作剧似的，在女生走过来的时候，他伸腿绊了她一下。 小姑娘显然是没预料到，黑暗里也看不太清，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进了他怀里。 下一秒，路易昂鼻尖里，只剩下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和发丝上好闻的柠檬香。 长发荡出一阵波浪，扫到他锁骨上。 他的手扶着扶手，却不自觉攥紧了。 戚琦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弹起来，看着他跟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有光我没看清楚，我真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声音很软，很轻。 第327章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那一刻，舞台的灯光扫过来，他看清了她的模样。 一双眼睛明亮又清澈，睫毛根根分明，像是剃刀似的，猛地在他心脏上刮了一下，瓜子脸，嘴唇殷红，还泛着莹莹的水光。 路易昂在那一刻听到了自己心脏猛地跳动的声音，他便知道，他动心了。 饶是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他也想这种色，是他的女朋友。 后来，他去打探她的消息和名字，绞尽脑汁追求她。 花，车子，名牌包包，甚至还有房子。 可是戚琦不为所动，对着他永远冷着一张脸。 他以前都是这么追女孩儿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他家世好，模样也不差，走到哪儿都是被女人围着的。 可只有戚琦，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那时候以为戚琦心气儿高，只想好好学习，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肖慕清，把人给抢了。 他见过戚琦对他笑，在宿舍楼下和他踮脚亲吻，见过他们拐进商场的戒指店，甚至还见过，戚琦脖子上，布满咬痕。 他们到底都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事，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路易昂在那一刻，才彻底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失去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 和戚琦相比，从前的那些女人，都不值一提。 肖慕清见他在发呆，屈起指节点了点桌面，出声道，“路易昂，你错了，是我先遇到她的。” 路易昂一愣，“什，什么？” 据他所知，戚琦认识肖慕清，是那一场篮球比赛。 莫旭涛不小心用球砸了她一下，他才见到她。 肖慕清一笑，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想到第一次见戚琦的时候，脸色柔和下来，“不仅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而且，是她主动的。” 那一晚，她穿着泳衣，像是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怎么也不肯撒手。 “她刚刚高考结束的时候，在度假山庄，喝多了，走错房间，到我屋里了。” 对面的男人拳头都握紧了。 “你，你们，那时候就……” 肖慕清出声打断他，眉眼舒展开，像是自嘲似的，“没有，那时候舍不得碰。” 俩人真正发生关系，是很久之后了。 肖慕清第一次见戚琦的时候，只觉得小姑娘漂亮调皮，后来她挂在他身上，说着醉话，怎么也不肯撒手，他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起伏的声音，还有，下身的触觉。 饶是他混蛋，他也不能纵使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于是，他把戚琦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出了房间，在走廊上抽光了一包烟。 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该被他拉进地狱里。 可是，那晚之后，他也是实实在在的，会梦到她，想起她。 那些梦，有些很温暖，很纯净，而有些，会让他在清晨醒来，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于是，他去查了她。 翻遍了所有的大学招生目录，终于在杭川，找到了她。 这名字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还有些没趣。 可他就是爱上了。 想要她。 想，让那些凌乱的梦，都变成现实。 在他第二次遇到她的时候，他就笃定，就是戚琦了。 可是，私生子，混乱的家庭和过去，让他后退了。 他怕戚琦拒绝他，怕她像其他人那样嫌恶自己，怕她，跑掉。 他只能以朋友的名义，出现在她身边陪伴她，在她出事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安慰她。 肖慕清想过试探的问她几句，可是那时候戚琦，全是斩钉截铁拒绝的模样。 她说，她不想恋爱，只想努力学习，赚钱。 好，那他就这样陪着她。 可是直到平安夜的那一天，当他看到汤琪握着她的肩，俩人笑的看不见眼睛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没办法看着戚琦对着别人笑，没办法忍受有其他男人出现在她身旁，只要一想到，那个往他怀里钻的小姑娘，以后要和其他人牵手接吻，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就受不了。 他就是这么自私又可恨，他，第一次，这么，这么想要一个人。 于是他告白了，不出意外，他被她拒绝了。 那一刻，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原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会是这么的疼。 可是他真的太想得到她了。 想和她在一起，想照顾她，想宠着她，想听她撒娇，惹她生气。 所以后来，肖慕清变成了烦人的追求者，在宿舍楼下堵她，给她带早餐，每天缠着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除夕夜那天，他不受控制地去了宁川，连车都没开。 那是他最后一次，做赌注。 从前的他，飙车可以不要命，可是真的到了宁川，站在饺子店门口，冷风吹得四肢都要冻僵了，戚琦的电话，却一个都没有拨通。 那时候，他真的害怕了。 他好像又被人抛弃了。 最后内心挣扎和犹豫的时候，他给金灿灿发了微信。 那是他最后的一点期盼。 后来，戚琦来了，直接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天，是1月25号。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后来，他得到了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吻，和她娇柔的喘息。 他爱她，爱的那样浓烈不受控制，爱到每一次，都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想要把她碾碎，嵌进自己的身体。 想要，时时刻刻，都住在她的身体里。 路易昂拿过手边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压制住自己酸涩的情感。 “感情这事儿，在戚琦这儿，原来真的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说完还兀自苦笑了下。 肖慕清眉梢微抬，吊儿郎当的，“嗯，所以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没机会。” 可不是吗。 路易昂认栽了。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抬眸看他，“肖慕清，你抛弃了她一次，你知道吗？” 男人垂下眼帘，这会儿终于是有了些倦意。 “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他就意识到了。 而逃回来的那天，他也意识到，他好像失去她了。 “你最好能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路易昂捏着那个玻璃杯，指节都有些泛白。 肖慕清弓下身子，一双桃花眼和他对视，声音很坚定，“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再也不会离开戚琦。 三年前，他没有任何能力保护她，就连是一次手术，都要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而现在，他有能力，保护她，和她爱的人。 路易昂得到承诺，这才慢慢地松开杯子。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眼角都在颤。 “肖慕清，再有下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你敢再伤她一次，我拿命也要把她抢过来。” 男人闻言只是轻声笑了笑，随即道，“我不会再伤她一次，她也不会跟你走。” 如果她肯走，也不至于等到今天了。 第328章 找小鲜肉 周一清晨，戚琦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还是去了晟中上班。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和肖慕清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关系，她都不能影响工作。 公私分明，这道理她明白得很。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肖慕清已经到了。 她办公桌上还放了早餐。 戚琦想到他那晚出差回来，直接把行李箱提进了办公室。 这办公室还有张床，这人是不是不回家？直接睡在办公室的？ 这么想着，戚琦忽视掉桌上的早饭，从包里翻出两张银行卡，递到了他面前。 男人抬头，眉头不禁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戚琦拢了拢头发，轻声道，“谢谢肖总帮我还钱，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也不喜欢欠人情，以后我会按期往这张卡里转钱，密码贴在银行卡后面了，不出意外，还有两年多我便能还清。” 肖慕清一笑，抬手拿过那样银行卡，翻了一下。 背面确实贴了一张小的便利贴，写了六位数字。 是在一起的那一天…… 他刚想说什么，戚琦又把第二张卡推了过去，“这张是你很早之前交给我保管的工资卡，里面的钱除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用过几次，剩下的一分未动，时间有些久，不知道有没有被注销，肖总您记得去银行确认一下。既然都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有资格再保管你的工资卡，物归原主比较好。” 肖慕清一愣，抬头看着她，眼底的黛青还没褪。 “琦琦……” “那晚在办公室，是我鬼迷心窍，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也很正常，肖总您就当是一时冲动，我们把这事儿翻篇。” 男人这会儿捏紧了手里的银行卡，咬牙道，“你想当做一夜情？” 戚琦一愣，心虚的咽了一口口水。 “嗯，一夜情，您就当打了个分手炮，您不吃亏。” 这会儿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捏过她的下巴，声音玄寒，身子都有些颤，“戚琦，我就碰过一个女人，也从来不打分手炮。” 她偏过头，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嗯，那您还挺洁身自好的，不过我没有您那么守身如玉，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我谈几次恋爱，睡几个小鲜肉也是应该，毕竟18，身体好的很，不像您，只一次就不行了。” 肖慕清感觉肺都要被她气炸了。 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这丫头这么能气人。 他除了那天晚上，什么时候只做了一次就放过她？ 这女人大概是不记得她被他困在家里的地毯上，从清晨做到黑夜了。 现在还敢嫌弃他年纪大了。 行，他再忍一忍，到时候让她知道知道，到底是谁身体不好。 肖慕清一笑，抬手抚了抚她脖颈上的那个吻痕，戏谑道，“行，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到要看看，她去哪儿包小鲜肉。 那晚进去的时候，她和第一次一样，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还敢骗他说睡过小鲜肉。 三年不见，本事长了不少，还学会撒谎骗人了。 这会儿戚琦见肖慕清情绪有些不对，还有点生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挪回了办公桌前。 他刚回来的时候，她整理不好自己的思绪，现在这会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就不去顾虑那么多了。 走了就是走了，她不要了。 自然也就不会，再被他动摇了。 这事大概是很快就翻篇了，肖慕清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莫旭涛和宫靖有事的时候才会过来，一天过得倒也算安生。 就是最后快要下班的时候，戚琦的牙，猛地抽了一下。 什么情况。 怎么又疼了。 她捂着左脸，抬手在包里翻药。 这几年牙偶尔也疼，不过吃几片止痛药也就撑过去了，这会儿突然这么疼起来，一抽一抽的，她还有些招架不住。 “唔——” 肖慕清闻声抬起头，盯着她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 “牙又疼了？” 戚琦撇了撇嘴，放下手，声音很轻，“不关您的事，现在下班时间，我走了。” 说完背起包就准备走。 哪知道下一秒，男人走上前，捏过她的下巴，“张嘴我看看，哪一边？” 戚琦抬手拍掉他的手，“我不用你管。” “你不用我管，谁管？路易昂还是汤琪？” 女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肖慕清以前没发现她脾气这么倔。 以前戚琦很少耍脾气，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很好哄，亲亲抱抱就过去了，这会儿这么跟他闹脾气，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倒也是有迹可循，之前有一次生闷气，这丫头愣是倒在车窗上，一个小时都没跟他说过一个字。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拿过她的包，“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我吃了药就好了！” 肖慕清把她扯进怀里，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好个屁，之前吃了药第二天直接肿了，你能不能听话？” 肖慕清其实不怎么说脏话。 为数不多那几次，都是和梁家发生冲突的时候。 而且，他也很少这么凶自己。 这么一想，戚琦的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 男人看着怀里的女人委屈巴巴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态度一下子就放软了下来。 他把她抱进怀里，一只手拍着她的背，“别哭了，怎么又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这种久违的，哄着她的声音，让戚琦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以前，他也是这么哄着自己的。 在她不吃药的时候，拔牙之后哭了的时候，还有，第一晚。 肖慕清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只有她真的不听话的时候才会凶她。 她垂着手臂，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肖慕清这会儿也没辙了，只能抱着她，薄唇蹭着她的耳廓，温声哄着。 “听话，乖乖去医院看看，不然明天又要肿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擦了擦脸，嘟囔道，“我不要拔牙。” 他抬起拇指揩去她的泪，“不拔，就是去看看，挂消炎针，好不好？” 戚琦这才点了点头，听话的跟了他出门。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无声叹了一口气。 明明说好，不会被他动摇的。 结果现在，他说什么，她又顺从了。 怎么，又是这样的死循环。 第329章 我替了 说是不拔牙，结果最后，戚琦又被牙医挖掉了一个烂掉的智齿。 钳子在她的口腔里搅动，戚琦能感觉到她的牙齿像是被搅碎了的石头似的，最后被一个用力一扯，整颗掉了下来。 这次，肖慕清没有把那个牙齿扔掉，而是用水冲干净上面的血渍，把那颗烂掉的牙齿，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戚琦捂着脸，坐在副驾驶上，瞪着他，一言不发。 明明说好的不拔牙的！ 她就那么几颗牙，现在全被拔了！ 狗男人！ 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会儿肖慕清把车停进她公寓楼下，顺手帮她解开安全带，“上去早点休息吧，这几天别吃太热的东西。” 戚琦横了他一眼，随即下车，甩上了车门。 走了几步，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重新折了回去。 她站在车门边上，看着坐在里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别在我公寓楼下抽烟，阿姨打扫起来很累。” 她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肖慕清盯着那个背影，勾唇一笑。 还说不是娇气包，一凶她一下就要哭。 这会儿又这么警告他别在她楼下待一晚，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扯了扯嘴角，把车子开出了小区。 连续一周，戚琦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俩人在同一间办公室，只有工作上偶尔需要交代事情的时候，才会碰头，仿佛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一晃到了12月中下旬，大街上到处都是圣诞和元旦的气息，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金灿灿忙着装修咖啡店，没空过来找她，路易昂自从上次之后，也很少和她联系了。 戚琦的日子还算是平顺，就是跨年夜这晚，宫靖突然过来说，要出去吃个饭。 戚琦对这些饭局没什么反应，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 宫靖拦住她，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戚琦，今晚这顿饭，算是我求你，也要去。” “怎么又要我去，又有贵妇？” “不是，跨境电商的老总。” 戚琦一愣。 这几年晟中的酒全是线下销售，走的是超市和直接供应的渠道。但是近几年杭川的电商发展迅猛，想到形成独立的网上销售链，势必要和互联网公司打好关系。 戚琦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行，我去。” 几人进了万豪的包间。 一张圆桌前已经坐了几个人，看模样都30好几，各个西装领带，身边都坐着几个女人。 戚琦皱了皱眉，想到肖慕清他们三个第一次出来应酬，那些人给他安排了女人，结果被他轰走了。 没想到，就过了三年，他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一群男人见晟中的人进来，都起身迎接，看到戚琦的时候，眼睛不禁亮了一下。 “宫总，这是……” 戚琦礼貌的欠了欠身，声音很轻，“各位好，晟中特翻，戚琦。” 肖慕清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 笑容浅浅，很是礼貌克制。 “噢哟，从博弈升上来那个吧，不简单不简单，年纪轻轻的，人也漂亮，年轻有为啊。” 其中一个男人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几眼，眯着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琦长舒一口气，还是那个表情，“您过奖了，是晟中抬举我。” 这会儿几人落座，肖慕清顺势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酒桌上的人才喝了一点，看这模样，上了菜也没怎么动。 刚刚说话的，正是杭川最着名电商企业，微讯的白生明。 “这我们都是说好了的，晚到要自罚三杯啊。” 白总拿着高脚杯，冲着戚琦晃了晃。 戚琦只是勾唇笑了下，这桌上三个大男人，哪里轮得着她了。 宫靖倒了杯干白，举着杯子和白总示意，“我来吧，白总，各位实在是抱歉，路上堵了会。” 他说完，便仰头灌了下去。 白生明笑了几声，随即招呼几人开始吃菜。 推杯换盏之间，桌上除了葡萄酒，还添了几杯白酒。 白生明举着杯子过来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 “小戚啊，你这年轻有为的，直接被晟中挖过去，我敬你一杯，这线上销售啊，你们别着急，慢慢来，电商啊，最是急不得。” 戚琦一愣，还未等她说话，白生明已经仰头喝光了。 “白总，这………” “诶，你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啊，我可是很看好你们晟中的。” 他说完还敲了敲戚琦的杯沿。 她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这酒她不喝也不是，喝也不是。 这会儿还未等反应过来，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拿过她的酒杯，站在了她身侧，“白总，我们戚特翻怎么说也还一个小姑娘，喝不了这么烈的酒，我替了。” 肖慕清说完便把那杯酒喝了下去，一副老鹰护食的模样。 白生明见戚琦有人护着，有些兴致缺缺的，绕回了原位。 戚琦见白生明走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会儿俩人坐下来，肖慕清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你那些小鲜肉，也能给你挡酒？” ！！！ 神经病！ 记这种东西做什么！ 她没说话，低头又吃起了东西。 本以为这一茬过了就算了，结果晟中这边一提起线上销售的事儿，白生明就打着哈哈搪塞过去，还不停地灌肖慕清酒，像是故意地似的。 肖慕清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被他灌了几杯，耳根有些红。 男人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各位，去下卫生间。” 等到肖慕清出了包厢的门，戚琦抬手挡住白生明，“白总，这酒桌上，也不能一直喝酒，不谈生意吧？” 这里里外外酒过三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晟中的肖慕清和这么个小翻译关系匪浅，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晟中带女人过来，更别提是挡酒了。 白生明倒了一杯酒给戚琦，“小戚，这生意嘛，肯定是谈的，这样，你跟我喝一杯，喝完，我们马上，谈合作！” 戚琦低头盯了盯还在一旁与其他人虚与委蛇的宫靖和莫旭涛，出声道，“白总您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当然，这杯喝完，立马！” 戚琦心一横，抬手，灌下了那杯酒。 第330章 醉酒 白酒不比红酒，一入喉，浓烈即刻化开，辣的戚琦眼泪差点流出来。 白生明见她喝完，又倒了一杯，“戚特翻好酒量，我在酒桌上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直爽的，来，再喝一杯。” 戚琦推了推手，不打算再喝了。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也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不能在桌上这么瞎折腾。 这样下去，没几杯，她就倒了。 “白总，您可是说好了，这杯喝完，我们就聊合作的。” 白生明见她不肯，不禁揶揄道，“小戚，这出门应酬哪有只喝一杯的道理，你说是不是？你们肖总，对你不薄啊。” 如果只有前面一句，戚琦是万万不会理他的。 可是听到后面那一句，戚琦一下子就来了火气。 被带到酒桌上的女人，在这群人眼里，全是男人的附庸。 她知道宫靖带她来的意思，有些时候生意场上，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心软，神志不清，混乱的签合同。 虽然宫靖这么做挺不人道的，但是大概是想着肖慕清在，有人护着她，不会对她怎么样。 而且有些话他们三个说不了，戚琦站在另一个角度上却能开口。 却没想到，这会儿肖慕清就去趟卫生间的功夫，能把她贬低成这样。 戚琦捏着酒杯，声音有些重，“白总，这您就真的误会了，我和肖总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诶唷，那戚特翻这是工作呀，可是要陪我喝几杯。” 戚琦盯着他那张布满横肉的脸，咬咬牙，心一横，仰头灌了下去。 肖慕清洗了一把脸，又在外面抽了一根烟，散了散酒劲，想着莫旭涛和宫靖在里面，应该没什么事儿，结果一进包厢门，就看到戚琦握着酒杯，脸通红一片。 这模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走上前，猛地把女人扯进怀里，音量都高了起来，“谁让你喝酒的？” 戚琦这会儿有些醉，神志也有些不清楚，猛地打了一个嗝，娇声道，“白总说了，这几杯喝下去，线上他们微讯保了。” 肖慕清盯着怀里醉意朦胧的女人，气到脖颈上的线条都拉直了，青筋暴起。 他抬眸看了白生明一眼，“白总，你就是这么答应我们家丫头的？” 白生明这会儿被吓了一跳，尴尬的打着哈哈，“肖总，你这别动气，我就是个小戚开个玩笑，这没想到她较真，还真就答应了。” 肖慕清没理他，一字一顿重复道，“白总，我就问您，答应了没？” 白生明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这晟中有个不要命的肖慕清，他们都是知道的。听说这小子是梁家的私生子，做起事儿来阴鸷狠毒，发起疯来命都肯不要，这会儿这语气，他也有些瑟瑟发抖。 “答，答应了。” 肖慕清勾唇一笑，抬手揽过女人的腰，“行，那麻烦白总准备好，过些日子，和晟中签合同。” 他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把怀里的女人一个打横抱起，出了包间。 俩人出了门，室外的冷气一吹，戚琦不禁缩了一下，意识稍微清明了些。 她盯着男人的下颚线，注意到那颗痣，在他怀里开始挣扎，“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肖慕清这会儿还在生气，没理她的不情愿，把怀里的人抱的紧了些，“别乱动。” 可戚琦喝醉了一点都不听话，性子里那股倔劲一上来关也关不住。 她抬手拧着他的耳朵，“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回家！” 肖慕清低头盯着她染着红晕的一张脸，声音很重，“戚琦，你记不记得你上次替我喝酒，是什么下场？” 女人脑袋晕乎乎的，这会儿大脑团成一团线，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 “什么下场，不，不就是被你欺负了吗，你就会欺负我，我替你挡酒也欺负我，呜呜呜呜。” 她边说边开始哭，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开宫靖的车过来的，他的车还在公司。 俩人坐进车子后座，司机师傅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仿佛他衣冠楚楚的，是个拐人的人贩子。 “那个，小姑娘，你还醒着吗？” 戚琦这会儿脸上还挂着泪，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就会欺负我，呜呜呜，坏人。” 司机一看小姑娘都要骂坏人了，立马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肖慕清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声音很轻，“真是我女朋友，刚才应酬喝多了。” 司机半信半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戚琦，“小姑娘，这真是你男朋友？” 一提到这三个字，戚琦的眼泪刹也刹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凑上前去，把头搁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抽抽搭搭的胡言论语，“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才不要做他女朋友，做他女朋友好惨呜呜呜，每天都要被他欺负，我帮他挡酒他还凶我，他凶我，呜呜呜，你知道吗，他凶我，他好凶，我都说了不要了，他还进去，好疼好疼，他就是头大灰狼，呜呜呜，每天都吃不饱，每天都要咬我。” 司机头上瞬间三条黑线。 得，这姑娘是和男朋友闹脾气了。 “行吧，去哪儿？” 肖慕清重新把戚琦扯回怀里，把她按到腿上，“去南湖公寓。” 司机诶了一声，随即启动了车子。 这会儿戚琦的身子随着车子启动，一下子滑落在地上，只有一颗小脑袋还搁在肖慕清腿上。 男人叹了一口气，一双手托住她腋下，想把她扶起来。 可戚琦像是故意的似的，猛地往前一钻，头直接埋了进去。 肖慕清身子一颤。 他声音有些抖，不由得动了动腿，“戚琦，起来。” 女人摇了摇头，还在哭着，“我不要，我起来你就不要我了，呜呜呜，我起来你就走了。” 那一刻，肖慕清的心，被她哭的粉碎。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抚着，“乖，起来，好好坐着，我不走。” 戚琦揪紧了他的裤子，肖慕清的裤子都被她哭湿了。 “我不要，你骗我，你说好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你说好毕业那天娶我的，结果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呜呜呜，肖慕清，你不要我了，你个混蛋！” 她一边说一边砸，最后像是发泄似的，张嘴，猛地咬了下去。 肖慕清身子绷直，猛地倒向了后座。 这喝多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331章 嘶声力竭 司机听这声音凄惨又凌厉，不禁劝道，“小伙子啊，你这是做了什么让你女朋友哭成这样啊，我跟你说，这女人是要哄着的，哄几下，买几个包，她心情就好了，就不跟你闹脾气了。” 男人抬手摸着她细白的脖颈，兀自苦笑出声。 她哪是这种姑娘啊。 戚琦要的，根本就不是包。 他没答话，任由她窝在地上哭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出租车拐进了小区，肖慕清翻出手机扫码，抱着戚琦上了楼。 她这会儿应该是哭累了，就缩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男人从她包里翻出钥匙，旋进了锁孔。 下一秒，玄关的灯被打开，他抱着她，愣在了原地。 这么小的一间公寓…… 连间卧室都没有，比俩人之前读书的时候那间公寓还要小。 那天莫童回去之后，和莫旭涛说了几句戚琦的公寓。 肖慕清想到会小，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小。 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他抱着戚琦，合上门，把她放到了床上。 他看着她那张脸，眼眶有些疼。 好好的一个人，因为他，活成了这样。 他真是个混蛋。 肖慕清抬手，托过她的背，想帮她把大衣外套脱下来。 哪知道下一秒，戚琦猛地弓起身子，脸埋在他肩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呕——” 她晚上被灌了不少酒，这会儿抱着他，吐的仿佛胃都要出来了。 肖慕清的衣服和裤子现如今都是湿的，闻着那熏人的酒气，还是帮她把外套扯了下来。 “先把衣服脱了再睡觉。” 他声音很轻，像是哄着她。 戚琦吐完之后，胃里舒服了不少，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消下去之后，她抱着他的腰，又哭出了声。 “你干嘛要回来，呜呜呜，你为什么要回来……” 男人手上的动作瞬时就停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发，声音有些哑。 “琦琦……” “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啊！” 戚琦骂完，猛地推开他，从床上滚了下去。 肖慕清刚想去拉她，就被她猛地打掉了手，“你以为你是谁啊，肖慕清！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啊！你知道我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呜呜呜，你知道吗……” 他蹲下来抱住她，一阵哽咽，“宝宝，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过得很辛苦，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她抬手砸着他的背，哭声断断续续的，已经开始呼吸不过来，“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整整一个月，你一句话都没有，肖慕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啊，就算是分手你也要告诉我原因啊，到底为什么啊。” 他双手收了收力，仿佛要把她揉进怀里，“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宝宝，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 “呜呜呜，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做什么，我都已经要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要回来，呜呜呜——” 他吻着她的脖颈，声音很轻，“因为，我爱你啊。” 肖慕清能感觉到，戚琦这几年，应该很少哭。 从他回来之后，她面对他，仿佛一直在收敛自己的情绪，从不外露她的恐惧和怨恨。 可这一晚，她哭的这样声嘶力竭，却也终于把她所有的情绪都表露了出来。 他抬手拍着她的背，努力去安抚她。 “宝宝，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戚琦颤着身子松开他，一双眼已经哭肿了，嗓子也是哑的，“我不要你爱我，你爱我，就会伤害我，我不要，我不要。” 肖慕清抬手去擦她的脸，手都是抖的，“不会，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再也不会。” “肖慕清，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呜呜呜，我恨你。” 他看着她，终于败下阵来。 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好不容易拥有了这样一个人，想和她走下去，想和她去更远的未来，却被自己，亲手毁了。 你很努力的去珍惜过一样东西吗？ 他珍惜过。 可是，碎了。 戚琦，被他碾碎了。 肖慕清弯腰站起身，一双手托着她的腋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琦琦，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戚琦的酒还没醒，这会儿发泄完，盯着他的脸，又恢复到了警戒的模样，“你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那你自己乖一点，去洗个澡，好吗？” 她抬手擦了擦脸，迈着步子，晃晃悠悠的朝着浴室走。 哪知道没走几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又栽了下去。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上前，把她抱进怀里，“我不碰你，你这样，怎么洗？” 他说完便抱着她，顺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肖慕清刚把她按在洗水台上，下一秒，一个绵软的身子钻进他的怀里，声音很轻，又很柔，“你别走好不好。” 他低下头吻她，眼角都在颤抖。 “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戚琦细嫩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腰，去扯他的衣服，像是粘人的小猫，“肖慕清，你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肖慕清抱着她，盯着镜子里俩人抱在一起的姿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琦琦，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会了。” 第二天戚琦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宿醉之后，头像是被人劈开了似的，震得发疼。 她稍微动了动，一只长臂便勾上了她的腰，“醒了？胃还难受吗？” 戚琦一愣，昨晚的画面，慢慢回到了脑海。 这次，不是肖慕清，是她…… 她没动，声音还有些哑，“你怎么没走？” 肖慕清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脖颈，“结束都几点了，往哪儿走。” 也是…… 戚琦抬手抓过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中午12点。 好家伙，迟到了一个上午。 她掀开被子，套上衣服下床，这会儿扫了一眼凌乱的地上，她眉心不禁皱了皱。 抬手摸了摸枕头下面，也是空的。 肖慕清被她的动静弄醒，这会儿也不困了，“找手机？应该还在你包里。” 戚琦拿过枕头猛地朝他砸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恼意，“你特么就是个禽兽。” 男人被她砸的一阵天旋地转，不禁抱着枕头坐起身，盯着她薄怒的小脸，声线沉了些，“戚琦，昨天晚上，是你主动的。” 第332章 未婚夫 肖慕清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把她送回来，给她洗个澡，让她好好睡一觉。 结果这丫头哭成那样，又抱着他，求他，他根本就忍不下来。 戚琦看着他，声音很冷，“你是不是弄在里面了？” 上次在办公室就没有做措施，这次还是一样。 但是那晚就那么一次，后来戚琦的生理期照例来了，她才放下心。 可昨晚，不止一次。 这男人就是死性不改。 肖慕清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因为什么生气，不禁勾唇笑了下，“真怀了生下来，养几个都养的起。” 戚琦这会儿双手握拳，咬着牙看着他，嘴唇都在抖。 混蛋。 就是个禽兽。 她捡起地上他的衣服，扔给他，嗓音不禁高了些，“滚。” 肖慕清一愣。 这么多年，不管戚琦怎么生气，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字。 而现在，亲耳听到她这么说，他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 “琦琦……” 他以前不是没弄在里面过，那时候也是戚琦主动说不做措施，如果真怀了，就给他生。 只是现在，她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戚琦见他不懂，双手叉腰，拿过外套披在身上，“行，你不走，我走。” 男人迈着长腿下床，扯过她的手臂，“你走哪儿去，大冷天的。” “我去买药！你个混蛋！不知道做措施吗！” 她骂完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眶里也蓄了泪。 肖慕清这会儿也来了脾气，手上不禁收了收力，“买个屁的药，老子之前跟你就不做措施！” “我不要！我不要怀孕！我不要给你生孩子！” 她像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便蹲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肖慕清站在那儿，一下子又觉得身子像是脱力了似的。 昨天晚上，戚琦也是这么哭的。 他扯过衣服套在身上，随即弯腰在她面前蹲下来，一双手扶着她的肩，“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吃药对身体不好。” 戚琦没理他，偏过脸，继续哭着。 “我身上根本就没准备那东西，昨晚太着急了。” “滚。” 回应他的，只有这一个字。 肖慕清蹲在她面前，盯着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琦琦……” “我求你，你走好不好，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求求你……” 她声音都变了调，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啜泣着。 放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松了。 男人站起身，拿起地上的裤子，窸窸窣窣的穿好，最后一句话没说，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戚琦扯着床单，咬破了嘴唇。 他根本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凭什么那么轻松就说，生了他养啊。 凭什么，这么对她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经历过一次撕心裂肺啊。 肖慕清，你知道吗，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留住关于你的东西。 可是最后，也消失了。 这会儿肖慕清出了公寓门，神色有些落寞。 他的衣服昨晚都被戚琦吐脏了，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可是远不及，她那一个“滚”字。 他本以为，昨晚经历那一遭，她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就好了。 却没想到，清晨，又被打回了原型。 就只是做了和从前一样的事而已，却像是把她逼到了绝境一样。 这三年，戚琦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男人扯了扯嘴角，抬脚，一头扎进了风里。 第二天一早，戚琦进办公室的时候，肖慕清去开会了。 微讯那边派了代表过来签合同，晟中的几款特色酒，即将进入线上销售。 戚琦上午处理了一些工作，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去了一趟药店。 终究是没来得及吃药，最后只拿了个验孕棒上了楼。 饶是现在测不准，她也想让自己放心一下。 这种惊吓，不能来第二次。 1月的冷风跟刀子似的，还有十几天就到除夕了，赵庆梅早上给她拨了通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宁川过年。 戚琦工作以后，每年只有七天的休息日，去年回宁川的时候，初一还在帮余开霁处理订单，赵庆梅不禁嘟囔了她几句。 今年看晟中这架势，估计也要年关才能回去了。 戚琦回到办公室，这会儿拆出验孕棒，打算塞到大衣口袋里，去厕所测一下。 哪知道盒子拆开，刚刚看使用说明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这会儿她捏着那个验孕棒，和肖慕清大眼瞪小眼。 “你……” 男人注意到她手上的那个东西，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他走上前，拿过那个盒子，低头扫了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眼角都在颤，“戚琦，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戚琦长舒了一口气，最后拿过他手里的验孕棒塞进大衣的口袋，“嗯，不太想。” 说完，绕过他，出了办公室的门。 那一刻，肖慕清放在桌边的手，猛地垂落了下来。 从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那个在他怀里蹭着，说，不想用的是她。 说，如果中了就生下来的也是她。 说，是你的我愿意的那个人，也是她。 而现在，他对她来说，仿佛是一个脏东西，眼不见为净。 戚琦在隔间里弄了好一会儿，确认是一条杠，没中招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她把那些东西用纸巾包住扔进垃圾桶，这才出了隔间。 等到收拾整洁往办公室门口走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长卷发，妆容精致，身材曲线玲珑有致，丝袜勾着小腿，一副矜贵的打扮。 戚琦走上前，刚想说话，那女人便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你就是那个小翻译？” ？？？ 怎么了？ 戚琦点了点头，一副礼貌客气的模样，“您有事吗？” 袁娇勾唇冷笑一声，语气里全是讥讽，“长得确实漂亮，难怪能进总裁办公室。” ……… 戚琦没理她，按密码锁准备进办公室。 哪知道这女人没那么好打发，直接扯过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一边，“个狐狸胚子，还学会勾引别人未婚夫了。” 第333章 交易 戚琦大脑差点当机了。 不是，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谁未婚夫？ 信息和之前在茶水间那则八卦消息对上，她终于想明白，这女人是谁了。 能站在这儿，还能和她这么对峙的，估计就是肖慕清那个未婚妻了。 啧。 戚琦抬手甩掉她的手，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发红的手腕，直接抬手按下了密码，“这位小姐，您有事和您未婚夫对峙，别找我的麻烦。” 她说完便头也没回，推门进了办公室。 袁娇跺了跺脚，也跟着她挤了进去。 “我说的就是你！你个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 声音有些大，办公室的门又开着，这会儿肖慕清直接望了过来。 他看到戚琦的时候表情还好，结果在看到身后那个女人的时候，眉头都拧了起来。 男人拿过内线电话，直接道，“是不是说了不让袁小姐进晟中？” 挂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慕清直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戚琦没理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袁娇见肖慕清有些气，挪着小碎步，晃晃悠悠的走到他桌前，娇声道，“慕清，你回来这么久都没去看看我，我很想你的~” 戚琦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上了。 无语子。 怎么会有人，撒娇撒的这么油腻。 肖慕清眼睫都没抬一下，握着钢笔在签文件，“戚特翻，拿瓶酸奶给我。” ？？？ 什么鬼？ 不是，她是翻译，又不是秘书！ 戚琦翻了个白眼，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去冰箱前，拿了瓶酸奶出来。 她没挪碎步，直接一个箭步，把酸奶放到他办公桌上就想走。 哪知道下一秒，就被他手臂一勾，拦腰坐在了他身上。 ？？？ 这人到底要干嘛！ 肖慕清的大手钻进她的毛衣下摆，不轻不重地按了下。 随即他轻启薄唇，冷声道，“袁小姐，我有女朋友，希望您自重。再来烦我，你知道下场。” 袁娇愣了愣，盯着俩人的动作，音调都扬了起来，“你，你，你不要脸！” 她几乎是指着戚琦的鼻子骂的。 这会儿戚琦实在是忍不住了，猛地撑着桌面从肖慕清怀里钻出来，“这位小姐，你再多骂一句，我立马可以报警，告你人身攻击。” 袁娇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的，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你，你别以为现在跟在他身边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他大学有女朋友！他还为了他女朋友家人做手术去求过我爸爸呢！你比不过她那个女朋友的！” ……… 戚琦这会儿听笑了，抬手拢了拢头发，笑的一脸妖媚，“哦，有我漂亮吗？” 袁娇气冲冲的，倒是肖慕清这会儿笑了。 他懒洋洋的倒在椅背上，盯着女人纤瘦的背影，不禁有些福至心灵。 “比你漂亮一百倍！你就是个替身！” 戚琦“啧”了一声，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声音很轻，“嗯，那你可能连替身都做不了呢。” 这话的挑衅意味太强了，气的袁娇差点哭了出来，“肖慕清！你女人这么欺负我！我回去就跟我爸爸告状！我要取消婚约！” 男人抬手把女人重新勾回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随便。” 袁娇这会儿踩着高跟鞋出了办公室，肖慕清便凑到戚琦耳边，像是解释似的，“她不是我未婚妻。” 戚琦“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肖慕清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柑橘香，“琦琦，要说未婚妻，就你一个。” 戚琦又“哦”了声。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偏过头去看她，“你不能和我多说几个字吗？” 不好意思，还真不能。 不过戚琦不是傻子，袁娇刚才说的话，她记的一字不落。 这会儿她扯掉他的手，站起身子，和他对视，“她刚才说，你为了给奶奶做手术，去求她爸爸，有这事儿吗？” 肖慕清一愣。 他看着她，声音有些轻，“琦琦……” “我问你话呢，你就告诉我有没有。” 男人叹了一口气，轻声“嗯”了句。 戚琦突然想到三年前，赵庆梅转院到杭川之后，肖慕清找医生，给她安排了手术。 那时候戚琦根本没想过，会是这么的不容易。 她垂了垂眸子，抬手捧起他的脸，“肖慕清，你根本就不是会求人的人。” 她从来没见他对谁低声下气过。 就算对梁清远，也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永远都扬着下巴。 只有对她的时候，哄着她的时候，才会露出温柔的模样。 肖慕清抬手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那时候奶奶的身体最重要，再说那也算不上求他。” 戚琦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对，不算求人，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吧？” 他仰头看着她，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戚琦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语气还有些悲凉，“你答应了那个医生什么？” 赵庆梅手术结束之后，她看到那个医生，把他叫走了。 而且那段时间肖慕清一直都在医院陪着她，就是有一天，他说有些事要处理，一直没出现。 肖慕清倒回椅背上，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是跟他做的交易，是梁清远。” 戚琦一愣，顺着头发的缝隙，还瞥见了他额角的那块疤。 “梁家？” “嗯，那时候梁润泽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梁氏又出了乱子，他想让我回去，替他打理公司。” “你……” 肖慕清轻声一笑，把人抱到膝头上，下巴搁在她肩窝，有些委屈巴巴的，“还能怎么办，答应了呗，那时候我根本都没办法保护你。” 那一刻，戚琦突然四肢冰凉。 肖慕清，为了给奶奶做手术，和梁清远，做了一笔交易。 他那么恨那个人，却又因为她，顺从了他。 戚琦的眼泪一下子砸落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能和他做交易啊。” 她一边说一边吸鼻子，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 男人抬手揽过她的肩，瞥见她的模样，语气不禁放软了些，“怎么又哭鼻子了，没事了，这不是都过去了吗，我也没去他那个破公司。” 第334章 honey 戚琦抬手扯着他的毛衣领口，抽抽搭搭的哭着，“那你也不能，和他做交易啊，呜呜呜，你怎么这样，你都没告诉我。” 肖慕清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哄着她，“宝宝，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担心，而且那时候奶奶危在旦夕，手术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会儿戚琦抱着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在那段对她来说最黑暗的时间里，肖慕清为了她，做了多少的努力。 她那时候只知道找到人给赵青梅做手术，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的难。 不知道为什么，戚琦突然好像，没有那么怨他了。 肖慕清把人抱起来放到办公桌上，凑过去吻着她，“乖，不哭了，你每次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戚琦偏过头躲过他的吻，神色有些羞赧，“你别亲我，我还生气呢。”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疼的要命。 男人一笑，顺手捏紧了她的腰，“生什么气？我都说了刚那女的，我和她真没关系。” 她抬手推了他一下，解释道，“我才懒得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放我下去，我要回去工作。” 肖慕清见她心软下来，开始像从前那样为自己担心，一时有些涎皮赖脸的，“我不放，你给我抱一会儿，从昨天生气到现在了。” 他一说完就把戚琦抱进怀里，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她，“你刚才去厕所，中了没？” ……… 这人，渣男！！！ 戚琦翻了个白眼，猛地推开他，“没中，你是不是特别不高兴？” 肖慕清一笑，凑过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那我再努力努力。” ……… 怎么就再努力努力了，她还没原谅他呢！ 神经病！ 俩人正抱着的时候，莫旭涛突然推门进来，看到办公桌前的画面，又猛地转过了身，“我去，辣眼睛，我要全面禁止办公室恋情！”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推开肖慕清，从办公桌上下来，“你们聊吧，我去处理工作。” 肖慕清轻声笑了笑，冲着仍旧背对着身子的莫旭涛道，“行了，又不是没见过，有事说事。” 莫旭涛“啧”了一声，把一叠设计草图放到他桌上，“设计部这几天赶出来的新贴标，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肖慕清拿过那叠资料，仔仔细细的翻了翻，“新收回来的意大利那批？” 莫旭涛点了点头。 男人眉梢微抬，略微有些不满意，“你感觉呢？” “其实有点不对劲，感觉和法国那批有些像，没怎么区分出来。” “确实，意大利红酒和法国红酒应该有明显的的区分特点，这设计图，没什么新意。” 说到这儿，莫旭涛转头冲着戚琦扬了扬下巴，“大长腿，你过来帮忙出出主意。” 戚琦这会儿走过去，拿起几张设计图看了看，随即也蹙起了眉，那动作简直和肖慕清就像是复制黏贴似的。 这俩人还真是，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夫妻相了。 “这设计部出的设计图好敷衍。” ……… “你的打击真的也好伤人。” 莫旭涛快要泪流满面。 肖慕清抬手勾了勾戚琦耳边的发，轻笑出声，“否了吧，让他们再重新改，给了那么多工资，就交上来这种东西。”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行吧，重新再来吧。” 这会儿几人在谈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进。” 下一秒，一束火红的玫瑰映入三人眼帘。 “戚特翻，有你的花需要签收。” 戚琦一脸懵逼。 她走上前，接过孙露手上的玫瑰，一脸的疑惑，“给我的？” 孙露点点头，“对，花店的人送过来的，我帮你签收了。” 戚琦侧头看了肖慕清一眼。 发现他脸黑的像块碳，心下了然，这玫瑰花不是他送的了。 不是他送的，还能有谁？ 莫旭涛调笑道：“嚯，老肖你不是吧，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送玫瑰啊。” 肖慕清这会儿被这束玫瑰气的胃疼，抬手按了按眉心，声线低沉，“给我闭嘴。” 戚琦抱着那束玫瑰回到桌前，抽出了里面的一张卡片。 ——honey，iissyouforever，hopgseeyooon ……… 戚琦盯了盯落款，abel。 ……… 果然是他。 之前亚伯说过段时间会来中国，她给他留了自己公司的地址，没想到直接把花送过来了。 她这段时间太忙，都没留意这件事。 莫旭涛凑上前，盯了盯那张卡片，不禁笑出声，“哟，大长腿，你这又是哪个追求者送的，老肖都没想起来要送玫瑰花。” 戚琦没理他，把花放到一旁，在工位上坐了下来。 肖慕清不是没送过。 情人节的时候送过999朵，还搞了个土味情话，戚琦那次嘴了他一句，后来就再也没让他买过了。 玫瑰这东西，枯萎凋零的太快，买回来也只是浪费钱。 “你不过去催设计部出稿子？” 肖慕清站在桌前催促了莫旭涛一句，声音冰的快要滴出水来。 莫旭涛看出来他不开心了，有点幸灾乐祸的，“行，走了走了，门给你关好，好好处理~”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这会儿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肖慕清和戚琦两个人，那束火红的玫瑰略微有些刺眼。 男人一个大步上前，拿过那束玫瑰，带着一丝怒意，“谁送的？路易昂还是汤琪？” 戚琦翻了个白眼，不太想理他。 这会儿肖慕清拿过那张卡片仔仔细细的翻了翻，出声问她，“abel是谁？” 她抬眸，眼尾扬了扬，“英国的同学，有意见？” 他把那束玫瑰顺手扔进垃圾桶，双臂撑在办公桌上，低头凑近她，带来一股压迫感，“还叫你honey？我都没这么叫过。” ……… 怪她？ 她没理他，站起身子准备把合同送到法务部。 哪知道刚走一步，就被他长臂一勾，带进了怀里。 “宝宝，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 戚琦推他，“我凭什么跟你解释？你是我的谁？” 下一秒，她没理他，兀自出了办公室。 肖慕清盯着那束玫瑰花，感觉肺都要被她气炸了。 行，他是她的谁？ 睡完就跑，想抵赖，门都没有。 第335章 犹豫 接连几天肖慕清都在跟那束玫瑰花置气，戚琦也不理他，还是该干嘛干嘛。 一转眼，晟中的年假要到了，金灿灿的咖啡店装修也完工了一半。 这会儿下班，戚琦裹着大衣，拐进了店里。 林谷给的期限是两个月装修好，还有一个月用来通风，不过快到年关了，梓俏那边找的这批工人一个个都想快点回家过年，金灿灿偶尔又给小费补贴，一个个干劲十足，效率直线提升。 金灿灿见她过来，拿过瓶热拿铁塞到她手里。 “怎么样？我感觉2月就能开张了。” 戚琦跟着点头附和，拿铁的热度顺着塑料瓶传到手心，她不由得抖了抖。 “那还不错，对了，你这咖啡店的启动资金，问家里拿的？” 金灿灿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一提到家里，俩人都有些心有戚戚。 当年去商场，一不小心戳破了金佰利婚姻的那层窗户纸，金灿灿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在外面买了公寓。 “嗯，问他拿的。” “灿灿，你现在……” 金灿灿甩了甩头，栗色的大波浪荡出一条弧度，“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自己这么能忍，你也知道我以前脾气挺暴躁的，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能藏这么多年。” 戚琦叹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怎么可能？” 她看着她，不知道是在问戚琦，还是在问她自己。 金灿灿把戚琦拉到一边，找了两张椅子坐下来，从包里翻出一叠纸，“你看看。” 戚琦接过那叠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 里面有一些，是金佰利和那女人还有孩子的偷拍照，还有一些是公司的资金流水，以及，那孩子的资料。 “我咨询过律师了，他这种情况，在婚姻里是过错方，如果我和我妈想要赔偿的话，法律范围内是允许的。” “那你和阿姨打算怎么办？要一些财产吗？” 金灿灿勾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戚琦，和我妈离婚，和这狐狸精去过日子，想都不要想，我这几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我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女性在婚姻里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单单凭借他出轨有孩子，我和我妈能分到的东西太少了，我要的，是他一无所有。” 连同那个孩子，也要万劫不复。 别扯什么真爱，她才不信这鬼东西。 出轨了就是出轨了，伤害都已经伤害了，凭什么要她宽容。 不知道为什么，戚琦这会儿，突然想到了肖慕清。 那时候，那么小的他，那么无辜的他，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背上了私生子的头衔。 而他的母亲，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小三。 犯错的是男人，却要女人承担罪责。 “现在都查清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阿姨说？” 孙淑媛应该多多少少知道这些事，只是这么多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骗自己罢了。 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婚姻，已经不知道维持了多少年。 “等我咖啡店的事弄好，把他送进去之前，我总要确保我和我妈下半辈子能衣食无忧，不然，太亏了。” 她说完便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戚琦的肩，轻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去电影院看过一部电影，斯嘉丽演的，《婚姻故事》？” 戚琦拉过她的手，轻轻握住，像是在安慰她，“记得，你当时哭了好久。” “是啊，你说他们曾经那么相爱，一路扶持，最后却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太了解对方了，字字都往对方心口上扎刀，婚姻走到最后，原来会是这样的下场。” 孙淑媛和金佰利的婚姻，大概就是如此。 爱已经疲软了，只剩下细微的责任在支撑。 “灿灿，不是每对夫妻都是这样的，这世界上有不幸的人，但是也有幸运的人，你会幸福的。” 金灿灿突然想到，七年前，躺在戚琦卧室的那张小床上，她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那时候的戚琦，还没有和肖慕清在一起，也没有经历过他给她的撕心裂肺。 人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可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金灿灿苦涩一笑，捏了一下她冰凉的手，“放心，我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一转眼，年关将近。 这天下班的时候，戚琦整理了一些东西，在app上买了第二天一早回宁川的高铁票。 肖慕清见她开始收拾电脑，拿过外套走到她身前，“明天回宁川过年？” 戚琦点了点头，“明天开始放年假，我初七会准时回来上班的。” 男人盯着她的发顶，那里已经长出一小截黑发，和下方的浅棕色形成了对比。 “我送你回去。” 她一愣，整理东西的手顿时松了松。 赵庆梅她们，大概还不知道肖慕清已经回来了这件事。 其实到现在，他回来几个月的时间里，戚琦也还是适应不过来。 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两次，莫名其妙的和他纵享了一夜的丝滑，她就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饶是不想面对，可是自己确实还爱着他。 而且，并没有比当年少一分。 “不用了，我买好高铁票了。” 肖慕清见她拒绝，刚想开始说什么，戚琦便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肖慕清，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不太合适见家长。” 他盯着她的脸，眼角有些抖，装作气定神闲的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戚琦背上包，声音很轻，“我们分手了，现在是上下属的关系。” 肖慕清拉过她，嗓音有些沉，“那之前喝醉那次算什么？戚琦，睡完我穿好裤子就走，你会不会太渣了？” 她长舒一口气，感觉太阳穴有些疼，“那次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问题，我那天喝多了，我……” 他把她扣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声音里有些委屈，“我不要你的道歉，琦琦，我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戚琦听到自己的胸膛剧烈起伏的声音。 她犹豫了。 若是之前，他这样同她讲话，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推开他，告诉他，他们已经成为过去了，没有可能了。 可是，一旦又尝到他那样的温柔，她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推开他，声音有些轻，“你，你让我再想一想。” 肖慕清闻言，脸上的神色终于舒缓了点，他轻声一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好，我给你时间。” 第336章 跳火坑 戚琦本来买好了回宁川的高铁票，只是汤琪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他也要明天回，顺路开车一起回了。 这要是别人，戚琦肯定会拒绝。 但是是汤琪，这人现在算她半个哥哥，一起回家过年，她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 第二天一早，戚琦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便看到两辆熟悉的车。 她一愣，站在原地还有些无所适从。 肖慕清抽着烟，靠在那辆黑色的卡宴边上，目光紧锁在她身上。 汤琪见她下来，走上前提过她的行李放进后座，“现在走应该赶得上中午饭，我和我妈说过了，她和戚叔叔直接回了奶奶那儿。” 戚琦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一时之间还有些慌张。 他怎么过来了…… 肖慕清这时候捻灭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的走上前，“一起回去？” 这不是废话吗…… 戚琦“嗯”了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肖慕清勾唇一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行，注意安全。” 戚琦扯着安全带，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汤琪已经把车子开出了小区。 等到那辆白色的大众消失在视野里，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悦。 费劲巴力，起个大早过来等她，想送她去车站，结果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行，戚琦，你能耐了。 汤琪把车子开上高速，一路都在和她扯别的话题，丝毫不去提刚才发生的事。 戚琦倒在车窗上，捏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汤琪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她能看出来。 肖慕清在生气。 他以前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 虽然没生过几次。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啊！ 她现在还没原谅他呢！ 每次都这样！ 之前追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那时候她都没答应他，又是亲又是摸的，总是越矩。 烦死了。 戚琦抬手扯了扯头发，拧开一瓶热拿铁，仰头倒了下去。 到宁川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 家里三个人全都在等俩人吃饭，这会儿看到车子开进来，直接出门等了。 戚柏海走上前接过戚琦的行李，“姑娘啊，你这工作不要这么辛苦，这比去年瘦了一大圈了。” 戚琦抬手摸了摸脸，解释道，“不是，是因为又拔了一颗牙，你才觉得我脸小了。” 赵庆梅这会儿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又拔牙了？让你天天吃糖，也不知道谁给你惯得臭毛病，包里总放着包糖。” 戚琦嘿嘿一笑，没接话。 能是谁。 她这些臭毛病，除了一个人，还会有谁。 一家人进了院子，孟娟把菜依样从保温箱里端出来，“快吃饭吧，这快过年路上都堵，饿死了吧。” 戚琦去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 不出意外，戚柏海又开了一瓶酒，给汤琪和他自己都倒了点。 “爸，你别总给汤琪哥倒酒，他每次回来都要陪你喝酒。” 戚柏海神色有些尴尬，“这不是过年喝点嘛，你们平时也不回来，现在没有女婿陪我喝，我儿子总得陪我喝点是不是？” 他本来想用这话来活跃气氛，结果没想到说完之后，饭桌上的气氛更尴尬了。 之前每一年过年，肖慕清都会过来，心甘情愿的被戚柏海灌醉。 那时候，戚柏海心里是认下了这个女婿的。 却没想到，三年前，出了那样的事。 当时戚琦什么样，他是亲眼见过的。 孟娟用筷子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又夹了几块红烧肉到戚琦碗里，“姑娘，别听你爸瞎说，尝尝这红烧肉，阿姨烧的，比你们在外面的好吃。” 戚琦“嗯”了一声，夹起那块肉塞进了嘴里。 赵庆梅看着戚琦的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出门在外的，你和小汤都在杭川，左右都照顾照顾对方，一个姑娘家，都这么大了，就知道工作。” 戚琦嚼完那块肉，侧头对着赵庆梅哼哼了几声，“我现在刚调工作，手头上的事比较多，再说了，这不是要赚钱吗，不赚钱哪够你这个老太太输麻将。” 赵庆梅这几年把饺子铺都交给孟娟和戚柏海打理了，每天的日常就是出去跳跳广场舞，和徐婶婶打打麻将，街坊邻里都喜欢和老太太打麻将，因为老太太手气不好，基本上走哪儿输哪儿。 老太太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输的钱才多少，放心，用不着你。” 戚琦做了个鬼脸，继续吃饭，不再理她了。 晚上的时候，徐叔叔的儿子过来叫戚琦去放烟花，她找了个借口给推了，没办法，最后只好让汤琪陪着一群小孩儿出去玩。 这会儿戚柏海和孟娟吃过晚饭，也出去散步，等着等会到时间了再回来看春晚，屋里就剩下赵庆梅和戚琦两个人。 祖孙俩窝在餐桌前，准备包年夜饭的饺子。 这会儿赵庆梅擀好了几张皮推到戚琦面前，“行了，你别擀了，皮儿擀的那么厚，不知道以为是包子。” 戚琦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就不会说点好话，我这擀皮好不容易学的呢。” 赵庆梅只是抬眸看她，没接话。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出声道，“我听小汤说，那小子回来了？” 戚琦握着擀面杖的手有些抖。 这些年，自从肖慕清走后，赵庆梅很少跟她谈起当年的事。 那时候家里的人都以为，戚琦毕业了就会和肖慕清结婚，甚至有一次还专门回来拿了户口本。 可没想到，毕业那天，没等到俩人的结婚证，等到的是戚琦一个人，窝在杭川，不吃不喝，像个活死人。 赵庆梅赶到的那一天，看着骨瘦如柴的戚琦，第一次掉了眼泪。 她这么多年，不管戚琦当时多小，店里有多难，都没掉过眼泪。 却在那一刻，背对着她，抬手擦着脸。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戚琦的脸色平淡如常，轻声道，“嗯，回来了？” “工作也调回儿他那儿去了？” “调回去了，晟中现在部门多，事也杂，他们几个也挺忙，反正给的工资多，我不吃亏。” 赵庆梅放下手里的东西，郑重的看着她，“丫头，奶奶本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有些事你要清楚，三年前，他不声不响扔下你就走，你当初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看不见，我们周围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你这坑踩进去一次，不能再踩第二次，明白吗？” 戚琦自然清楚。 她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他真正出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就连昨天，他问她，能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她说的，也是再考虑考虑，而不是坚定的拒绝他。 那颗心，已经为他摇晃了。 第337章 矫情 戚琦拿过一张饺子皮，又开始包，“我知道的，您别跟着我操心，身体最要紧，医生说了，你不能想太多。” 赵庆梅叹了一口气，“你孟阿姨大抵还是想让你和小汤好好相处，怎么说也是高中就认识的情谊，这么多年他对你什么样我们也………” “奶奶！” 赵庆梅被打断，冷不防抬头扫她一眼，“干嘛干嘛，你看你，一说这个话题就打断我，你都多大了，这事儿还不考虑考虑，再往后拖几年人家小汤也未必要你了。” “我都说了几次了，我就是把汤琪哥当哥哥的，我们俩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男未娶女未嫁的，我看他比那个擀皮儿的好。” 戚琦放下包好的饺子，不再理她了，“你自己包吧，我出去放烟花去了。” “诶，你这狗崽子，你给我回来！” 出了院门，冷风一吹，戚琦的神智也舒缓了不少。 这些年家里的撮合她不是看不见。 她又不傻，对这种事向来也敏感，就是一直不愿意面对，装作不知道罢了。 汤琪也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更何况，戚琦心里也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 她抬脚往小路那边走着，天空突然一声巨响，戚琦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一束紫色的花束在夜空绽放，然后炸出五颜六色的图案。 真好看啊。 以前的每一年冬天，肖慕清都在她身边。 就算是除夕没有过来，纪念日那天也一定会开着车来看她，还会给她带礼物。 戚琦突然想起那个小骨头的发夹。 被她封在箱子里了。 那一年的除夕，肖慕清吃汤琪的醋，她便把他带去了高中，拉着他爬上了天台。 后来，他躺在水泥地上，她坐在他身上，一冷一热交替，俩人都差点感冒。 时过境迁，那个人，走了又回来了。 而她的心，好像一直都没变过。 戚琦在宁川住了几天，初六的那天，汤琪开着车，俩人又回了杭川。 这会儿车子飞驰在高速上，汤琪打开空调，问她，“冷吗，要不要开2挡？” 戚琦摇了摇头，“不冷的，别开那么大，费油。” 汤琪一笑。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一阵静默，直到夜色笼罩，他才继续开口，“学妹，其实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戚琦一愣。 这种话一旦开始，她便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她以前对这些事都有些愚钝，可跟肖慕清在一起之后，很多事自然而然了解的便多了，这会儿汤琪这么说，戚琦也反应过来了。 “汤琪哥，其实我……”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他也回来过年，我们俩在院门口碰头？” 戚琦点了点头。 她当然记得。 她还记得肖慕清那时候的脸色，还有，在天台上他身体的温度。 “他后来说，要带你出去的时候，我和他单独聊了一会儿。” 戚琦侧头看了汤琪一眼，甚是讶异，“你们聊过？” “嗯，当时我和他说，如果他欺负你，我是一定要把你抢过来的，毕竟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 这会儿戚琦突然笑了。 她读高中的时候，汤琪确实很照顾她。 不过那时候，戚琦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感情这事儿吧，我一直以为有个先来后到，那时候想说你因为家里的原因不想谈恋爱，那我就等一等，没想到，最后被人捷足先登了。” “也不算是捷足先登，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戚琦解释道。 “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也很宠你，占有欲也很强，那天我们吃火锅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的习惯什么的，他记得很清楚，他是不是不能吃辣来着？”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那天在谭鸭血，肖慕清吃的额头上都是汗，脸色也有些白。 “他之前不太能吃辣，和我在一起之后吃了挺多，慢慢就练出来了，不过那天是因为纹身。” 说到纹身，戚琦又想起他胸前的那根骨头。 里面还有她的名字。 “感觉他挺能为你受委屈的。” 戚琦一笑。 确实。 肖慕清之前为了哄她，爱她，也做了许多之前不会做的事。 这会儿汤琪说完这些，终于轻声道，“你会回去的吧。” “汤琪哥……” 汤琪打了转向灯，变换了一个车道，“其实他回来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会回去的，因为你还爱他。” 很多事当局者迷，但是旁观者清。 再见到肖慕清的时候，看到戚琦的表情，他就明白了。 什么都能骗人，可是眼睛最不会说谎。 戚琦的眼神，还爱他。 “学妹，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我之前想过的，我到底比他差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愿意看看我，不过后来看到路易昂，我便想通了，他在你身边的时间比我还要久，这些年他一边谈恋爱骗你说他不喜欢你，一边又小心翼翼的陪着你，其实他比我要辛苦，也比我要能忍，与其问那么多，还不如承认，你就是喜欢肖慕清一个人。” 其实承认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挺难的。 汤琪用了许久才接受这件事。 可是一想到，过年那一天，肖慕清打开门，戚琦跳着勾上他的脖子，那一幕，他便认栽了。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笑，会生气，有表情，有情绪，是个鲜活的人。 可是和他，和路易昂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这样。 她也会笑，也会有脾气，可是却没有什么情绪，闷闷不乐。 像是个提线木偶。 戚琦偏过头，盯着窗外的风景，声音有些闷，“其实我挺矫情的吧，明明还是很爱他，可是他回来，我又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想要把他赶走，可是又希望他不要走。” 这种纠结的心思，一直伴着她。 她想原谅他，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一旦想起这三年，她便觉得快要窒息。 可是，她又舍不得让他走。 她太想他了，想每时每刻，他都陪在自己的身旁，像从前那样。 第338章 放下她了 “不是矫情，你只是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其实我觉得你需要问问他，问问他当年到底为什么要走，他回来这么久，你都没有心平气和和他聊过吧？” 这话像是点醒了戚琦似的。 的确，自肖慕清回来，戚琦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嘲热讽。 除了那天在办公室，还有她喝醉了那一次。 可是她从来都没问过他，当年到底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她好像，一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汤琪见她神色有所松动，便继续道，“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当初奶奶生病要做手术的时候，他跑前跑后，你几天没合眼，他就陪着你几天，我和戚叔叔对你不吃饭这事基本上是无能为力，就只有肖慕清能照顾你，我觉得，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肖慕清对戚琦有多温柔，他是见过的。 那天在医院的病房里，他蹲在她面前，轻声哄着她，是汤琪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 他认识的人里，除了林谷，还从未有人能这么低声下气的哄着女人。 换做是他自己，可能都做不到。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可是对肖慕清来说，戚琦要比他的面子重要。 如果一个男人肯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只有两种情况。 一，这个男人爱她爱到骨子里。 二，这个男人恨她恨到骨子里。 而肖慕清，显然是第一种。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下了高速，朝着戚琦公寓的方向驶过去。 “你们俩已经错过三年了，人生里没有多少三年，和他好好聊聊吧，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了。” 戚琦轻声点了点点头。 她确实，没有给肖慕清好好说话的机会。 每一次他想和她解释的时候，她不是打断他，就是把他赶了出去。 那一晚，她把他的衣服都吐的脏兮兮，他一句埋怨都没有，被她轰出去的时候，委屈巴巴的套在身上，离开了她的公寓。 “汤琪哥，对不起啊。” 汤琪一笑，把车子拐进小区，“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喜欢我就是对不起我？” “没有，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你挺照顾我的，结果我这么油盐不进。” “学妹，喜欢谁都没有错，对方喜不喜欢自己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是我对你已经尽力了，就算是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他爱你，我放手也会心甘情愿。” 车子这会儿停到了公寓楼下，戚琦扯掉安全带，“你现在真的好像我哥。” 汤琪熄了火，也松开安全带，转身冲她张开了手臂，“那哥哥抱一下妹妹吧，希望我妹妹以后都能幸福快乐，把我的好运气送给你。” 戚琦噗嗤一笑，凑过去抱了抱他，“你哪儿来的好运气？中彩票了？” “没有，前几天抽到了上上签，送你了。” 俩人这么抱了一下，戚琦莫名的觉得心安。 这个拥抱，只是一个安慰和鼓励，没有任何其他的杂质。 戚琦知道，汤琪已经放下她了。 这样最好。 她也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哥，找到嫂子就不用了带给我看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汤琪松开她，笑的很爽朗，“行，我努力努力，明年带你嫂子回家。” 俩人这会儿聊完，心情都好了不少，汤琪下车，去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戚琦点了点头，“你回去开车慢点。” “行，上去吧。” 戚琦见汤琪的车开出公寓楼，逐渐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提着箱子，朝着单元门口走。 哪知道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有些熟悉，那股雪松香气。 女人抬起头，看到人的时候不禁一愣。 “你，你怎么在这儿？” 肖慕清勾唇一笑，声线有些冷，“怎么，不能来，打扰你了？” 戚琦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等到想明白的时候不禁瞪了他一眼，拉过行李箱就要上楼。 男人跟在她身后，饶是在生气，还是提过她的箱子，“怎么，就送你到楼下，不把箱子给你提上去？” 戚琦住的公寓楼层并不高，3楼，几级台阶就到了。 这会儿她站在门口，从包里翻出钥匙，开始跟他置气起来，“你有毛病？大晚上过来找骂？” 肖慕清轻笑一声，等到戚琦打开门，刚刚回头想要把他赶下去，他就推着行李箱挤进了公寓，还顺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戚琦手足无措的站在玄关，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你干嘛，都几点了，你不回去，唔——”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他封住。 他的吻来的不留情面，波涛汹涌，惊得戚琦差点没站稳栽了下去。 肖慕清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眸子猩红，“戚琦，你说的好好考虑考虑，就是在楼下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戚琦一愣。 “你看到了？” “怎么？害怕了？被我抓包，心虚了？” 她这会儿也来了火气，抬手去推他，“你有毛病？肖慕清，我还没原谅你，至于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把她抵在墙上，嗓子又冷又沉，“行，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和我有什么关系！” 窗外已经放晴了。 又是一夜无眠。 戚琦裹着被子倒在床上，头发凌乱，咬着唇不肯说一句话。 男人站起身，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走过去亲了亲她的眼角，“上午别去了，我先回公司开个会。” 戚琦没应。 肖慕清见她仍旧没反应，叹了一口气，拿过大衣外套出了门。 这会儿玄关传来关门的声音，戚琦咬着枕头，蜷缩着身子，终于还是哭出了声。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她明明都已经准备原谅他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讨厌被强迫…… 为什么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昨天晚上，他像是疯了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拿过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是复工第一天，早上有个晨会要开，戚琦也要过去。 她不能过完年第一天就翘班，更何况是以这样的理由。 女人掀开被子，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第339章 孩子 戚琦迟到了半个小时。 她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匆匆的去办公室拿上文件，按了下行电梯准备去会议室。 这会儿电梯里人挤人的，她脑袋突然眩晕了下。 她本来就有低血糖，昨天折腾了一整晚，早上又没吃饭，这会儿不由得脚有些发软。 晃了晃头，她从包里翻出水杯，喝了一口。 应该也没什么事。 电梯到达，她和一群人挤了出去。 哪知道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整个视野一片模糊，然后，双腿发软，栽下去了。 “戚特翻，戚特翻，你没事吧？” “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肖慕清这会儿正和莫旭涛商量着新的上市方案，抬手敲了敲桌面，刚想说什么，孙露就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不，不好了，肖，肖总，戚特翻晕倒了。” 下一秒，他扔掉手上的东西，直接冲出了会议室。 抢救室外。 这会儿肖慕清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似的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怎么好端端的救晕倒了。 昨天走的时候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和他吵架。 这几年肯定没好好吃饭，人都不知道瘦了多少了。 金灿灿和路易昂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站在门外，这会儿看到他，金灿灿不由分说拿着包就去砸他，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的，头发都散乱在了一起。 “你特么就是个畜生，她因为你进了几次医院了！” 肖慕清由着她，爱马仕包的拉链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痕迹，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他没说话，整个人还是放空的。 这会儿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金灿灿冲上前去，语气很是焦急，“医生，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醒了，你们别担心。” 女医生扫了肖慕清和路易昂一眼，又问道，“哪位是患者丈夫或者男朋友？” 肖慕清回过神，抬了抬眸子，声音有些哑，“我，医生，我女朋友怎么会突然晕了？” 他神色很是焦急，眼角都有些颤。 “昨天晚上同房了几次？” 男人一愣。 他直起身子，还有些站不稳。 这话题他对着戚琦的时候倒是不害臊，就是当着陌生人的面，还有些难以启齿。 医生见他不说话，冷下脸，“问你呢，同房了几次？” 肖慕清声音都在打颤，“记，记不清了。” 他昨晚要了她几次，他也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最后结束的时候，天色都要亮了。 “你女朋友之前做过流产清宫手术，还低血糖，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们就算是着急要孩子还是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折腾，刚才检查了，都红肿发炎了，小年轻身体好，这事也要节制啊。” 那一刻，肖慕清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似的，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流产…… 戚琦，流掉过一个孩子…… 清宫手术 路易昂和金灿灿站在一边，像是两尊雕像，静默不动，没说一个字。 女医生见这三人的表情各个都不同，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叹了一口气，示意护士把患者推进了病房。 这会儿金灿灿脸上都是泪，抬脚要走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金灿灿，你和我解释一下，戚琦什么时候流掉过孩子。” 他的声音里全是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金灿灿抬手擦了擦脸，走到他面前，“现在想起来关心她了，昨天干那禽兽事儿的时候怎么不问她！” 男人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扯过她的衣服领子，眸子猩红，牙齿都在打颤，“我问你话呢！戚琦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金灿灿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一个拳头就落在了男人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问！” 路易昂扯着他的衬衫领子，把他按到墙上，“肖慕清，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伤害她？你记不记得你答应了我什么？” 肖慕清这会儿只觉得心口像是裂开了似的，他突然一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的孩子，是不是？” “不是你的孩子！是戚琦自己的！” 金灿灿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 肖慕清扯着嘴角，整颗心像是被人撕碎了。 一定是他走了以后。 怪不得那天早上，戚琦发现他没有做措施的时候，会和他发那么大的火。 因为她流掉过一个孩子。 他的孩子…… 他和戚琦的孩子…… 那段时间，戚琦快毕业的时候，俩人几乎都没怎么做措施。 一定是那时候…… 路易昂松开他，看着他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那一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不想去回忆了。 对戚琦来说，是个伤疤，可是对他，对金灿灿来说，又何尝不是。 肖慕清从墙上滑下去，垂着脑袋，只是笑，声音凄惨又悲凉。 金灿灿没理他，拉过路易昂，朝着病房那边拐了进去。 空荡荡的白色走廊上，男人落寞的靠在墙边，身子都在颤。 戚琦，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你凭什么，流掉我们的孩子。 那一年，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这会儿肖慕清抱着膝盖，宽阔的肩膀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会儿戚琦的药劲过了，迷迷糊糊的睁眼醒了过来。 一睁眼，眼前又是一片白。 手臂上挂着针，她的嗓子也有些疼。 金灿灿见她醒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你饿不饿，我让路易昂去给你买饭了，等会就回来了。” 戚琦撑着手臂坐起来，扯了扯嗓子，“我想喝点水。” 金灿灿拿过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慢点喝。” 她这会儿喝过水，喉咙里的不适感好了不少，这才开口问，“我怎么又进医院了啊。” 金灿灿帮她拢好被子，顺了顺她的背，“折腾进来的，你早上要开例会的时候晕倒了，肖慕清把你送过来的。” 戚琦这会儿缓了缓神，才想起来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原来是因为伤了身子。 她抬手擦了擦金灿灿脸上的泪痕，像是在安慰她，“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哭什么，我低血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灿灿抓着她的手，还有些一抽一搭的，“戚琦，对，对不起。” 戚琦一笑，像是用尽了力气似的，“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他，他知道孩子的事了。” 第340章 当年 戚琦一愣，手上都松了松，双臂有些垂软的搭在被子上。 “知道就知道吧，本来也瞒不住。” “我和路易昂都没说，是医生问他来着，才说你做过流产手术。” 戚琦“嗯”了一声，捏了捏金灿灿的手，“没事的，你别哭了，我休息一天就好了，以前不是也经常低血糖吗。” “那不一样，你以前又不是因为这种事。” 戚琦的眼角耷拉下来，又想到了昨晚。 其实汤琪说的是对的，肖慕清的占有欲，比她想的还要强。 那些年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她身边也没有别的人。 可过了三年，这种不受控制的感情，只增无减，导致他一看到有人亲近她，就暴露了本性。 “好啦，别生气啦，我真的没事。” 这会儿路易昂买完外卖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没说什么。 “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胃都是空的。” 戚琦伸了个懒腰，扯开外卖袋，“你买了什么？” “南瓜粥，还有锅贴，可以吗？” 女人轻轻一笑，拆开买外盒，声音温柔，“可以啊，看起来就挺好吃的。” 路易昂越看她这幅表情越难受，这会儿终于受不了，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戚琦，你别这么折磨你自己行吗？他到底有什么好？” 戚琦微微笑了一下。 他到底有什么好。 这答案她自己也不清楚。 可是她就是喜欢啊。 喜欢到当时发现有了孩子之后，不顾周围人的劝阻，也要把他留下来。 结果，不还是一场空吗。 “你别担心我啦，我真的没事，就是低血糖而已，休息一天就好了。” 她说完便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这会儿他刚走出病房门，便看到肖慕清靠在门边，指尖夹着一根烟，头发凌乱，眼神混沌。 他其实挺想打他的，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力气了。 肖慕清嗓子有些哑，像是从喉咙里扯出来似的，“当年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路易昂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扬着下巴看他，“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肖慕清，她因为你，这是第三次进医院，你特么就是个禽兽。” 男人眯着眼，一动不动，“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就是想知道，我走了之后，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冲着窗外的花园扬了扬下巴，“出去说吧。” 俩人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来，路易昂摸出一根烟点上，问他，“你先说说，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走？你解释清楚了，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肖慕清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口，有气无力地，“你知道，她毕业那天，我说好了要求婚的吧。” 路易昂轻声“嗯”了句。 肖慕清那天要求婚，他是后来听金灿灿说的。 那天戚琦和金灿灿，从早坐到晚，都没等来肖慕清。 “我那天早上去了一趟公司，衣服也换好了，戒指也准备好了，户口本也带着了，谁知道，”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梁清远半路来找我，说是让我回公司，梁氏出了问题，要让我替他出去避避风头。” 路易昂一愣，不经意咬了咬嘴上的烟。 “梁家？” “嗯，我当时没同意，直接就出了门，却没想到。” 没想到，当时颈后一阵刺痛，再醒来，已经被他送了出去。 他一笑，声音有些落寞，“我也没想过，我会是用这种方式离开的，可笑吗？” 那三年，他几乎被梁清远软禁。 他送肖慕清去读书，周围派着至少十个人盯着他的行踪。他不止一次想要逃跑，可是每次都被人押回去。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尝试过各种方法。却没有一次成功，就这样，折腾了三年。 路易昂感觉喉间有些干。 所以，根本不是他抛弃了戚琦。 他是被掳走的。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和消息。 就连路奇也查不到。 “那你这次回来是怎么………”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这事就不说了吧，挺不容易的，你先和我说说，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路易昂吸了一口烟，青白的烟雾在空气里升腾，呛得人肺有些烧，“你走了之后，戚琦就一直窝在你们那个小公寓里，金灿灿陪着她，我去看过她一次，不吃不喝，人也瘦了一大圈。” 肖慕清感觉心脏像是被绞肉机绞着似的疼。 他整个人，都仿佛要被这种疼痛揉进去了。 戚琦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日子。 “大概一个月吧，我小叔去了，说是找到你的行踪了，在美国，”路易昂顿了顿，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戚琦听完就要去找你，直接冲出了家门，结果因为长时间绝食，严重低血糖，晕过去了，就和这次一样。” 男人的手都在颤，冷风一吹，扫开了他额前的发，露出那一小块疤。 “进了医院才知道怀孕了，两个月多了。” 肖慕清把脸埋进手心里，肩膀都在抖。 那个时间，是他和戚琦的孩子。 是他们的孩子…… “你知道戚琦那时候说什么吗？她说，她要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她要等你回来，她相信你不会不要她，她说，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你就会回来。” 路易昂一想到过去那些事，就感觉像是被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从没见一个人，可以爱到这种程度。 整日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连自己都不顾了。 那时候，谁都不相信肖慕清会回来，只有她一个人还信着。 “肖慕清，戚琦等过你的，她一直在等你。” 肖慕清吸了吸鼻子，声音哑到不行，“后来呢？怎么会流产？” 路易昂一笑，像是讽刺似的，“可能老天就是在和她作对吧，刚出院没几天，她准备好好调理身体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出去逛超市，出车祸了。” 肖慕清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 车祸…… “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 “我也挺奇怪的，那条路一般都没什么车，你们那个小破公寓，周边也没有什么大马路，不过确实是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戚叔叔和奶奶，还签了通知书，保大保小。” 路易昂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种烂俗的八点档剧情，会被他见证。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戚柏海和赵庆梅的表情。 赵庆梅身子都在颤，差点没晕过去。 那一天，戚琦的病房外面，全是哭声。 金灿灿的眼泪，孟娟的眼泪，赵庆梅的眼泪。 他也是在那一刻，终于意识到，生命无常。 第341章 不受控制的嫉妒 “肖慕清，你到底何德何能，戚琦醒过来之后，还想要保着你们的孩子，你知道吗？” 路易昂这么问他，侧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肖慕清整个人都被碾碎了。 那时候，戚琦该有多绝望啊。 她在等他，毫无音讯的等着他回来，想留住关于他的最后一点连接，可是也没留住。 男人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是个混蛋。 不折不扣的混蛋。 无论戚琦怎样怨他，恨他，都是应该。 她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也是应该。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她…… “车祸查了吗？” 路易昂轻声一笑，把烟捻灭，“查了，车主自首了，说是疲劳驾驶，不过因为戚琦救回来了，所以蹲了没多久，就出来了。” 肖慕清平复好情绪，坐直身子，声线又冷又沉，“犯人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路易昂知道肖慕清不要命。 也知道他能为了戚琦不要命。 更何况，那人现在还动了他两条命，他必然是要讨回来的。 “苏运，一个物流大货司机，现在应该出来了，不过你想动他，应该挺不容易的，出来之后不知道去哪儿了，跟大海捞针似的。” 肖慕清勾了勾唇，眼神凉嗖嗖的，“没事，不管用多久，我也要把他揪出来，亲手了结了他。” 动了他的人，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是他和戚琦的孩子。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回来之后，你们俩，是不是都没做过措施？” 肖慕清侧头看他，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疯了？喜欢她到打探这种事儿的地步了？” 他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没那么变态，我问你正经的呢，到底有没有？” 肖慕清见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正色道，“没，从来都没用过。” “还记不记得这次之前，都是什么时候？” 肖慕清现在真的挺想揍路易昂的，“你有话就说，问这么详细，有毛病？” 他可没有和别的男人讨论床笫之事的爱好，更何况，这男人还在打他女人的主意。 “上次做完清宫手术，医生说她子宫壁薄，是这么说的吧，说是不太容易受孕，以后可能，不能再有孩子了。” 那一刻，肖慕清看着远方的云层，像是跌进了一个真空缝隙里。 没有空气，无法呼吸，不停在下坠。 男人攥紧了拳头，声音都在抖，“她，她知道这事儿吗？” 路易昂摇了摇头，“金灿灿去医生办公室拿报告的时候知道的，都没敢告诉戚叔叔和奶奶，就一直对着我哭，后来我问她才说，这事儿就我们俩知道。” 戚琦有多喜欢小孩儿，肖慕清是知道的。 有几次，他逗她，说是以后生一个足球队。 那时候戚琦还很害羞，窝在他怀里去打他，说他不正经。 后来戚琦问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肖慕清抱着她，说，只要是她生的，他就喜欢。 那时候小姑娘窝在他怀里，眉眼都带着笑，一脸的天真。 她说，给他生两个宝宝，最好一儿一女，儿女双全。 如果戚琦知道，自己再也生不了孩子，她定然会崩溃。 路易昂和金灿灿不告诉她，也是好的。 这会儿路易昂抬起手，顿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肖慕清，戚琦不能生，你会抛弃她吗？” 肖慕清觉得他这话简直就是傻逼。 他抬手捋了一下头发，像是在调笑，“我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生不生都无所谓，我就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就好。 他只想要她。 “其实这些事，应该她自己和你说的，但是让她开口，又要再撕心裂肺一次，我不想再看她这样了。”路易昂说道。 肖慕清“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确实挺混蛋的，但是戚琦就是喜欢你，谁都没办法，”路易昂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禁侧头问他，“你回来这么久，都没跟她解释过当初为什么走？” 肖慕清摇了摇头，“她没给我机会。” 每次他一想开口告诉她，当时他也是迫不得己，他根本没想过要走，他一睁眼就是陌生的国家和人群，他尝试过各种方式，跳楼，逃窗，可是每一次都被捞回来。 最严重的的一次，他甚至想过自己结束。 可是，还是被救了回来。 路易昂一笑，“确实像她的风格，不过也是你活该。”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都没再说话，这会儿正午的阳光扫过来，打在了两个男人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不过你特么还真是禽兽，医生问你几次，你特么不记得了，我真想一拳头打死你。” 他就没见过，这么控制不住的人。 肖慕清抬手扯了扯衣领，“昨天是我的错，看到她和汤琪抱了一下，就没控制住。”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有一次，俩人去商场，肖慕清就去买个奶茶的功夫，回来就看到戚琦被几个男生围住，要电话号码。 那天回去他确实把她收拾了一顿，可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只是有人找死，盯上了他的人。 可那些时候戚琦也听话，从来不和其他异性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而现在，她身边的人，喜欢她的人，全都打着朋友和家人的名义，对她虎视眈眈。 肖慕清只要一想到除了自己，还有人这么爱着她，他就不受控制的嫉妒。 饶是他知道，戚琦的心，不在他们身上。 可是他怕。 他怕他是真的失去她了，真的，再也得不到她的爱了。 他人生中最快乐的那几年，便是和戚琦在一起的大学时光。 那时候，肖慕清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他小心呵护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而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宝物要被别人守护着，他就要发疯。 他找不到适合的方式，只有那一种，想要证明，她还是他的。 却没想到，这么伤了她。 路易昂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不是，你就不能问问她到底问什么和汤琪抱吗？汤琪现在算是她哥，戚叔叔和孟阿姨早就领证了，你这醋吃的，真是，我刚怎么就没打死你。” 肖慕清没应，心口却像是扎了一百根针。 他确实做错了。 错的离谱。 不管怎样，都应该先问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抱她。 可是他还是生气。 “要是你女朋友，抱了一个喜欢他好几年的男人，你受得了？” 路易昂一噎，不再说话了。 确实，这事儿，好像怎么都不对。 第342章 软弱 肖慕清和路易昂聊完，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戚琦已经吃过东西睡下了。 她昨晚被他折腾了一夜都没怎么睡，这会儿终于休息了。 金灿灿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路易昂出了门。 顷刻之间，病房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睡着的戚琦，和站在床边的男人。 肖慕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金灿灿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颤巍巍的牵过了女人冰凉的手。 他低下头，把唇凑到她手背上，克制地吻了吻。 “宝宝，对不起。” 声音很轻，像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女人的长睫颤了颤。 “是我的错，是我把你抛下了，你问我，凭什么我说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把你当成什么，可是琦琦，我从来没都没想过要离开你，从来就没。” 戚琦的手动了动。 肖慕清抬起头，见她醒了，不由得松开她，给她盖好被子。 “要喝水吗？还要吃东西吗？” 戚琦翻了个身，不去看他，声音有些倦，“你怎么还没走。” “我陪你一会儿。” “我不用你陪。” “我什么都不干，我就在这儿坐着。” ……… 戚琦觉得这对话真是毫无意义。 这会儿护士推门进来，拿着一盒药，“27床，戚琦是吧。” 戚琦闻声坐了起来。 “嗯，是我。” 护士扫了肖慕清一眼，把药放在桌上，随即拉过戚琦的手给她拔了针。 “消炎针打了，等会患处涂一下药，没什么事儿明天就能出院了。” 戚琦按住针孔，“谢谢护士。” 护士收好输液瓶，冲肖慕清扬了扬下巴，“刚好你老公在这儿，让他帮你把药涂了吧，你自己估计不太方便。” ……… 戚琦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他不是她老公！！！ 护士嘱咐完便关门走了，留着肖慕清和戚琦大眼瞪小眼。 余光扫到他脸上的那道血痕，还有些心疼。 算了，他活该受点伤。 男人修长的五指拿过那盒药膏拆开，“你躺好，我给你涂药。” 戚琦抬手抢过他手里的药，“我不要，我自己能涂，你给我出去。” 肖慕清抬手扯过她的手，重新帮她按着针孔，“逞什么能，再按一会儿，不然到时候该肿了。” 戚琦动了动手臂，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肖慕清偏偏不由她，手上收了收力，顺势坐到床边上，拿过那盒药膏，“又不是没给你涂过，害羞什么。” 戚琦“哼”了一声，不再去理他。 按了好一会儿，肖慕清确定戚琦的针孔没什么问题，这才松开她，走去门边锁上了病房的门。 “躺好，裤子脱下来。” ……… ！！！ “你出去，我自己能涂。” 肖慕清知道她还在跟自己耍脾气，但这事儿上他不能由着她胡来。 叹了一口气，男人走上前，握住她的肩哄着她，“乖，你自己不会涂，我给你涂，涂了药就好了，行不行？” 戚琦这会儿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 他一哄她，她就想哭。 明明以前也是这么哄着她的，她该习惯的。 可是现在莫名其妙的，他只要一放软态度，她就觉得委屈。 肖慕清见她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无奈的抬手把人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宝宝，别哭了，我错了。” 戚琦揪着他的大衣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肖慕清，你就是个混蛋，呜呜呜，你混蛋。” 他吻着她的头顶，声音很轻，“嗯，我是个混蛋，对不起。”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你强迫我的，呜呜呜，你都不听我解释就要了我，你混蛋，我好疼，呜呜呜，我好疼。” 俩人之前每一次做这种事，肖慕清都很有耐心，他引导她，生怕她疼。 可昨晚像是不要命似的，就只知道欺负她。 戚琦只觉得委屈，耻辱。 她以为，之前在办公室那一次，他已经知道了的，长了教训的，结果没想到，这人还是这么不知悔改，根本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宝宝，对不起，再也不会了，好不好，我是看到你和他抱在一起，还抱了那么久，我真的生气，你什么时候被别的男人抱过，嗯？” 戚琦确实从来都没被别的男人抱过。 之前和他们几个人一起工作的时候，莫旭涛有时候会没有轻重似的去拍她，当时肖慕清差点没把他的手给拧下来。 她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鼻涕眼泪全蹭到了他大衣上，“我，我和他抱，是因为他说，让我和你好好谈谈，汤琪哥觉得你不是那样说走就走的人，他让我和你好好沟通，”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也在颤抖，“我本来，都想和你好好说的，结果你又不分青红皂白，呜呜呜呜，你就是个禽兽，呜呜呜——” 肖慕清这会儿叹了一口气，吻了吻她的耳尖，抱着她哄着，“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我被嫉妒冲昏了，你知道的，我受不了了别人看你，更别提抱你了。你忘了之前因为路易昂，我就收拾过你吗。” 戚琦怎么可能忘。 那天被路奇接过去吃饭，在餐桌上碰到路易昂，肖慕清看到了之后，回家在玄关就要了她。 后来回了卧室，他还在逼问她，和她说，以后不准和别的男人吃饭。 那时候戚琦根本没想过，这人吃起醋来会是这样。 戚琦抬手砸了他一下，“你松开我，我不要你抱我。” 肖慕清认命似的松开她，“好好好，我不抱你，别哭了宝宝，都不漂亮了，你看，眼睛都肿了。”他说完还抬手揉了揉她的眼角，帮她揩去了眼泪。 戚琦瞪了他一眼，抬起手背擦了擦脸，嘟囔道，“你别以为你哄我几句我就原谅你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好，不原谅，先别哭了好不好？” 曾几何时，肖慕清最喜欢逗她哭。 尤其是喜欢把她顶哭，可现在她一哭，他整颗心都跟着揪着疼。 这会儿戚琦止住眼泪，肖慕清拿过那只药膏，“乖，先躺好，我把药给你擦了。” 戚琦偏过头，还是不情不愿的躺下了。 谁叫她，真的不会涂，而且肖慕清确实比她有经验。 之前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弄的狠了，也是他给她涂的药。 第343章 我答应你 涂好药，戚琦扯着被子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肖慕清去洗了手，回来的时候开始给她剥橘子。 他一边剥，一边想起来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换香水了。” 戚琦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换了，你都不在了，我喷它做什么。” 肖慕清没说话，握着一瓣橘子递到她嘴边，“乖，张嘴。” 戚琦“哼”了一声，张开嘴，咬上那瓣橘子，还顺势在他指腹上咬了一口。 男人被她咬的“嘶”了一声，随即皱了皱眉，“牙又好了？” 女人鼓了鼓腮帮子，吞掉那瓣橘子，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就知道欺负人。 欺负她拔了两颗牙。 他怎么就从来都不牙疼！！！ 说起牙疼，这会儿戚琦突然有点想吃糖了。 她闷着嗓子，叫了他一声，“肖慕清。” 肖慕清放下橘子，凑到她脸颊旁亲了亲，“怎么了？” “我饿了，想吃全家桶。” 男人一笑，“行，我去买。” “我还想吃糖。” “行，我现在去，乖乖等我。” 戚琦没应，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肖慕清穿好衣服，在她耳尖上亲了一下，“有不舒服就叫医生，我马上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女人没动，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直到他走出病房，关上门，戚琦才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现在，是和好了吗…… 明明还是恨他的。 可是，却又好像恨不起来了。 想让他，再回到自己身边。 戚琦叹了一口气，翻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肖慕清去的有些久，这会儿窗外稀稀拉拉的还下起了雨。 她披着外套走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给窗户开了一小条缝。 叶片和树枝被雨水打湿，空旷的夜晚，只剩下小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溅起一丝丝水花。 他出去的时候，没带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肖慕清都没回来。 戚琦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调到晟中之后，她手机里面存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微信也有，之前肖慕清的那个微信号因为时间太久，密码已经找不回来了，这回加上来的还是新的。 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肖慕清的朋友圈基本上都是秀恩爱的照片和日常，曾经有段时间一度被莫旭涛和金灿灿拉黑掉。 后来碍于肖慕清需要金灿灿报告她在学校的行踪，又把人给加了回来，还损失了几个红包，不过后来，还是被金灿灿给屏蔽了朋友圈。 而现在这个号，朋友圈里空空如也。 戚琦的朋友圈，也只变成了三天可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一句话。 以前连身体都进得去的人，现在连朋友圈都进不去了。 挺可笑的。 她正发呆的时候，肖慕清提着肯德基的外卖进了门，还带来一阵寒气。 男人看到她站在窗边，窗户还开了一条缝，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把人抱进怀里，“大冷天的，怎么过来吹风了。”说完顺势把窗关上了。 戚琦感觉到他肩头都湿了。 果不其然，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他头发湿了一大半。 “你没在外面买把伞吗？” 肖慕清抱起她，给她放到床上，随即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就这么点路，撑什么伞。” 他把桌子支到床上，解开外卖袋子，把全家桶一个一个摆了上去，“看看还热不热，冷了就别吃了，夜里再饿的话，我再出去买。” 戚琦的眼眶有些酸。 她抬头看他，他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柔软的贴在皮肤上，一双桃花眼闪着细碎的光，嘴唇殷红，泛着水光。 戚琦出声，“你去洗个澡。” 肖慕清给她办了病房，她这几天都要涂药冲洗，便直接安排了个有独立浴室的病房。 “不用，就一点雨。” 戚琦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抬手敲了敲桌，声调扬了起来，“肖慕清！” 男人有一刻的愣怔，随即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的，“在呢。” “洗澡去，不然该感冒了。” 肖慕清突然想到，之前戚琦牙疼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冒着雨去给她买药，回家被她推进了浴室里。 记忆好像有点重叠。 他一笑，站起身子，“宝宝，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没有内裤。” ……… 你可闭嘴吧。 戚琦翻了个白眼，拿过一个鸡腿开始咬，表示不想管他了，“随你，爱洗不洗，感冒了别怨我。” 男人眼尾上挑，眯着眼重新坐了下来，“吃完再去洗，你睡前还要再涂一次药，刚好一起洗了。” ！！！ 谁要和他一起洗！ 俩人吃过晚饭，戚琦还是被肖慕清扛进了浴室。 这会儿清洗完身子，涂好药，他抱着她，挤在那张小床上。 大概好久没跟他这么躺在一起了，就什么也不做，单纯的躺在一起。 之前那几次，除了做，就是做。 这人脑子好像是一坨应该被屏蔽的颜色。 肖慕清的手搭在她腰间，声音很轻，“琦琦，我答应你，下次不会再强迫你了。” 戚琦把头缩进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这个味道，曾经多少次，伴着她入眠。 “肖慕清，你还会走吗？” 缓缓地，她出声问他。 肖慕清抱紧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声音很坚定，“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走了。” 可是肖慕清，我要怎么相信你啊。 那地狱我已经下了一次了，真的，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他见她一直没说话，便继续道，“琦琦，我会给你时间的，我也会证明给你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 戚琦抬手扯着他的衬衣下摆，“别再强迫我，给我点时间，让我消化一下。”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我答应你。”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琦琦，那个孩子……” 戚琦闭上眼，生怕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他和我没有缘分。” 曾几何时，肖慕清走了之后，那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没想到，一场车祸，夺走了她全部的支撑。 “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才决定出国的吗？”他问。 第344章 不会再离开你 戚琦一想到当年的事，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个时候，她所相信的一切，所珍爱的一切，全都消失了。 她不想生活在那间公寓，那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她不想继续留在杭川，也不想回宁川，她无处可去。 偶然间，当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到了当初钱茹给她的那份公派留学手册。 那时候学校的公派留学申请时间早就过了，戚琦没办法，只能自己申请。 “我那时候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找谁，后来想到了路队长，我就问他借了一笔钱，出去读书了。” 那个时候，不管是金灿灿，还是路易昂，她都开不了口。 她需要一个能够帮助她，却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 路奇，刚好就是这样的人。 肖慕清抱紧了她，心脏都在抽着疼，“琦琦，你在英国那一年，是不是，很辛苦？” 戚琦吸了吸鼻子，指尖嵌进了他的腰，“很辛苦，肖慕清，我从来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 要自己一个人煮饭，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学习。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容易，可对戚琦来说，这是一件最难的事。 她从前，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过。 无论什么时候，肖慕清都会在她身边，陪她复习，给她烧饭，和她一起生活。 那时候，她才明白，她对他的依赖，有多深。 他把她宠成了一个废物，在确信她离开他活不下去的时候，一走了之。 然后，头也不回，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宇宙里，孤独的飘着。 也是在英国那一年，戚琦才意识到，这辈子，你不能完完全全的依赖任何人。 家人，朋友，爱人。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离你而去。 你需要有独立健全的人格，有独立的生活能力，只有这样，在别人离去的时候，才不会过得太糟糕。 可是戚琦，却用了那么久才明白，这样普通的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谁离不开谁。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肖慕清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角，声音有些哽咽，“琦琦，以后，再也不会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再也不会走了。” 戚琦把脸窝进他的脖颈，这才出声问他，“肖慕清，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走啊。” 为什么，要抛下我啊。 她憋了那么久，终于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上，整整三年。 夜不能寐。 他一愣，高大的身子在棉被下蜷缩起来，声音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宝宝，我不想走的，我被他绑走了，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边了。” 时至今日，肖慕清仍然用“那边”两个字，来代替这三年里所发生的的一切。 戚琦松开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男人俊秀的脸在这一刻扭在一起，心口不自觉地抽着疼，“你，你被他绑走了吗……” “琦琦，我从来就没想过抛弃你，我那天，是准备求婚的。” 那个求婚戒指，是他在她19岁生日的那一天买的。 却没想到，一直没有送出去。 戚琦窝进他怀里，终于放声哭了出来，“肖慕清，为什么是我们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相爱的两个人，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他的宝贝，要承受这些。 男人扣着她的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声音很轻，“琦琦，现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我发誓。” 平复好心情之后，肖慕清的大手覆盖上她的小腹，轻声问，“疼吗？” 戚琦晃了晃神，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握过他的手，“不疼的，那时候我都昏迷了，醒过来之后……” 醒来之后，那个孩子，就没了，连性别都不知道。 男人的眼角有些颤，声音也有些嘶哑，“琦琦，是我的错，我那时候不该那么对你。” 俩人发生关系的时候，戚琦才刚上大二。 整整三年，肖慕清都很规矩。 就只有她快要毕业的时候，他说要娶她，那次家里的东西用完了，戚琦便没让他下去买。 结果没想到，那一次开始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连绵不绝。 他吃到了甜头，她也不太在意这事儿了。 “肖慕清，那时候你没逼我，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很是坚定。 而且，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那时候，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想留住关于他，最后的一点东西。 男人把她扣进怀里，吻着她的发，“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谁都不行。 这是他的宝贝。 只能放在手心里，捧着。 戚琦“嗯”了一声，声音很轻，“没关系的，肖慕清，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这个孩子，就是一个纪念，提醒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伤害我。”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塞了一块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孩子…… 有没有，都没关系了。 他只想要她。 “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伤害你。” 戚琦出院之后，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肖慕清还是和从前一样，没皮没脸的，戚琦心里还系着那么一个疙瘩，不知道是在惩罚他还是自己。 这天，金灿灿的咖啡店正式开业。 杭川也迈入了春天。 3月的微风扫过几瓣盛开的桃花，吹落到了晟中的写字楼前。 戚琦在金灿灿店里提了几杯咖啡进了电梯。 金灿灿在西点学校找了几个手艺特别好的咖啡师和蛋糕师，调出来的咖啡味道很浓郁，也很香，就连拉花都能做出好几种样式，这天刚刚开业就爆满，再加上网络上的招商引流，导致cbd不少白领，和一些小网红们都竞相去打卡。 店内的工业设计风格，很适合拍照发朋友圈。 她招了两个服务员，准备自己瘫在沙发上，当一个收收钱的小富婆。 这会儿戚琦翻了翻朋友圈，帮她发了一条宣传的广告，抬脚迈出了电梯。 下一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檀木香，混合着。 戚琦吸了吸鼻子，朝着香源处望了过去。 第345章 香水 谭梦。 她怎么过来了？ 谭梦注意到她的视线，随即抬脚朝她走过来，“戚琦，之前就说要和你一起吃饭……” 刚刚她离得远，这股味道并不重，这会儿整个人靠过来，包裹着她，戚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没等她说完，就晃晃悠悠的把咖啡放到桌上，冲进了卫生间。 肖慕清眼神一凝，抬脚跟着跑了过去。 洗水台边上，女人弓着身子，费力的干呕着，像是要把胃都吐出去。 男人走上前拍着她的背，“吃坏东西了？胃不舒服？” 戚琦这会儿吐的差不多，那股香水味也闻不到，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不是，是那个香水。” 肖慕清一愣，“香水？” 她站直身子，拢了拢头发，“嗯，之前我过生日，你送我的那瓶。” 他把她拉进怀里，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语气有些担忧，“怎么了？你之前对这瓶香水没什么反应？现在怎么……” 戚琦垂下眸子，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不是香水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应激反应。” 男人脊背都僵直了。 “琦琦……” 她叹了一口气，随即勾了勾唇，“也没什么，就是你走了之后，有一次我和灿灿闹脾气，把那瓶香水打碎了，后来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 那一刻，肖慕清站在她面前，突然说不出一个字。 应激反应…… 他的离开，都给她带来了应激反应。 他把她揉进怀里，大掌扣着她的头，“没事了，以后再也不闻了，现在这个味道挺好闻的，什么牌子？我去买。” 戚琦双臂环上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欧珑的，加州柑橘。” 其实这款香水的味道，也会让戚琦想起他。 不过，是那些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站在车前，等在她宿舍楼下的回忆。 那时候的肖慕清，温润，清朗，是她少年时期的全部喜欢。 而他送她的那瓶香水，好像一直在提醒她，他们有过那样热烈的，体温相依偎的曾经。 她不愿意承认，有过那样的过去，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所以后来，再闻到这样的味道，她都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 呕吐，眩晕，心跳加速。 肖慕清抬手拍着她的背，俩人就这么站在洗水台前面。 这会儿孙露过来上厕所，一进门吓得倒退了一步。 “肖，肖总。” 戚琦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来是在卫生间，不由得想从他怀里挣出来。 哪知道肖慕清跟没有反应似的，按着她的头，对着孙露道，“嗯，谭总走了吗？” 孙露结结巴巴的，对眼前的景象还有些呼吸不过来，“还，还没。” 男人抬手揉了揉女人细软的发，声音有些沉，“去告诉谭总，让她换一款香水，然后去楼下宫总办公室谈。” 孙露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怎么还和香水有关系？ 她刚要走，肖慕清又继续道，“等会谭总走了用空气清新剂把这层喷一下，味道散了再过来叫我。” ？？？ 这是打算，一直在厕所抱着了？ 呜呜呜，她也想谈办公室恋情。 可惜被莫总禁止了。 好惨。 暗杀莫总第一天。 这会儿戚琦听到他说这么多，不由得推了推他，“诶呀，你不用这么麻烦，我去灿灿那儿坐一会儿好了。” 肖慕清没应，冲着孙露扬了扬下巴，“去忙吧。” 孙露得到指令，憋着尿又走出了卫生间。 小职员，上个厕所也是不容易。 戚琦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仰头看他，“你这样谭总会不开心的，万一在生意场上找你的茬怎么办？” 肖慕清一笑，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没事儿，她只会找宫靖的茬。” ？？？ “啊？为什么？”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像是带着电，“可能是对相亲对象不满意。” ！！！ 闭嘴吧！ 谭梦走了之后，孙露把办公室里里外外喷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味道之后，才去把肖慕清和戚琦叫出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戚特翻和肖总关系匪浅，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匪浅。 还好没有得罪人，不然吃不了兜着走，嘤嘤嘤。 这会儿俩人回到办公室，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重新投入了工作。 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肖慕清拎过她的包，“想吃什么？” 他这段时间服务的确实很周到，又是吃饭又是送回家的，戚琦感觉自己享受到了王母娘娘级别的待遇。 她伸了个懒腰，拒绝他，“你别送我了，你送完我还要折回来。” 肖慕清凑上前，“哟，知道我住办公室了啊。” 戚琦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瞎，你这儿又是床又是行李箱的，还打了个浴室，想猜不到都难。”她说到这儿才想起来问他，“你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办公室吗？之前你那个公寓应该还能住的，我把钥匙留给宫靖了。” 他垂了垂眼睫，眼角也耷拉下来，“那房子只能两个人住，我一个人，不如住办公室。” ……… 算她多嘴。 爱住哪儿住哪儿吧。 俩人还在说什么，金灿灿突然冲进了办公室。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金灿灿就扯着她的手想往外走。 “诶诶，你干嘛啊。” 肖慕清扯过戚琦另一只手，“把我们家丫头带哪儿去？” 金灿灿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女人的事儿，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待着去。” 她说完就拉着戚琦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去按电梯。 这会儿戚琦拍了她一下，“我包没拿！” 金灿灿“哦”了一声，又冲回办公室，把戚琦的包从肖慕清肩膀上扯下来，还不忘补一句，“见女人，不是男人，放心吧。” 直到俩人进了电梯，戚琦才想起来问她，“你干嘛这么十万火急的，捉奸去？” “呸，捉个鬼的奸，江秋过来了。” 戚琦一愣。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江秋的消息了。 大学毕业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江秋回了老家湖川之后，很少和她们联系。 戚琦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江秋被家里人，嫁给了一个本地的有钱人。 就是当初那个资助她读美术的有钱人。 后来，戚琦出国，金灿灿也过着半吊子的日子，也就逐渐没了她的消息。 “来杭川玩吗？”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眉心蹙了起来，“不是，过来打离婚官司。” 第346章 离婚 戚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栽下去，“啥？离婚官司？” 这会儿电梯到达，金灿灿扯着她，这才开口解释，“她嫁的那个有钱人，是个暴力狂，控制欲超级强，她一不听话，就上手了，拳打脚踢的，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买了票从湖川逃出来了，我们先去车站接她，再想办法。” 戚琦感觉这信息量有点大，她一时间还有些吃不消。 “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男人打女人啊，还是不是人啊。”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那小地方，都把女人当生育机器，江秋见多识广的，性子又倔，自然是不能乖乖听话，觉得控制不住，就上手了呗。” 这会儿金灿灿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似的，直接冲了出去。 俩人到车站的时候，江秋的高铁刚好到，戚琦顺着人群去找她，看到那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不由得讶异。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一件毛呢大衣已经起了球，皱巴巴的挂在身上，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周围那些急急忙忙的旅客不停挤到她，她像是避瘟疫似的，躲着人群。 没背包，什么都没带，连件行李都没有。 戚琦和金灿灿对视一眼，一瞬间，喉咙都有些发酸。 这会儿江秋从出站口走出来，看到俩人的一瞬间还有些愣神。 她游移着步子，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径直穿过人群走向她，拉过了她的手，“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 她被金灿灿握住的一刻还有些怕，手不禁往后缩了缩。 戚琦也跟着走上前，一只手环上她的手臂，“你想吃什么？金灿灿现在可是老板娘，宰她一顿。” 江秋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声音有些细，“能，能去你们那儿，点外卖吗？” 戚琦和金灿灿一愣。 她好像很怕人。 金灿灿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行，那去我那儿吧，我那儿屋子多。” 俩人扶着江秋，拐进了地下停车场，上了车。 戚琦陪着她坐在后座，抓着她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曾几何时，江秋根本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的模样。 她敢在校门口拿莫旭涛的饮料，也敢和沈昱晴正面刚，甚至还能设计出一条惊艳全场的礼裙，而现在，像是一条失了水的鱼，干涸到快要窒息。 这三年，没有一个人的生活是好过的。 她正出神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戚琦翻出手机，接通了肖慕清的电话。 “喂。” “回家了吗？” 女人扫了一眼窗外如墨一样的夜，“还没呢，今晚去灿灿那儿。” “那明早她送你？” 戚琦抬眸，看了一眼瑟缩的江秋，声音轻了些，“老板，我明天可能要请个假。” 肖慕清此时此刻握着手机，嘴角却不经意扬了起来，“哦~，但是我不太想做老板，你把后面那个字改一下，我就准假。” ！！！ 神经病！ 她明明是怕刺激到江秋才这么叫他的！ “我真要请假，很重要的事。” 肖慕清吃到了甜头，不再逗她，“行，明天休息一天吧，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 戚琦屈起手指点了点屏幕，“我知道了，先挂了。” 这会儿肖慕清听到听筒里传来的猝不及防的忙音，出声笑了笑。 以前没听她这么叫过他，这感觉还挺新鲜。 行，以后在床上又多了一个称呼。 金灿灿透过后视镜扫了戚琦一眼，“你老板？” 戚琦正襟危坐，猛地点头，“嗯，我老板，不过已经请好假了，无需担心。” ……… 这演技，不去拍电影可惜了。 这会儿三个人到了金灿灿的公寓。 戚琦和金灿灿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啤酒，又叫了外卖，怕江秋饿。 她是跑出来的，估计连饭都没吃。 三个女人坐在地毯上，金灿灿抬手开了中央空调。 杭川三月的气温还有些飘忽不定的，她怕江秋冷，还是开了起来。 这会儿江秋摘掉帽子和口罩，俩人终于看到了她脸上，额头上，还有身上的那些伤痕。 “江秋……” 江秋把头埋了下去，嗫嚅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呜呜呜呜，真的好绝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一边哭一边扯着裤腿，眼泪砸落到了地毯上。 金灿灿把她扯进怀里，抬手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们在呢，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们帮你出主意好不好？” 这会儿门铃响起来，估摸着是外卖到了，戚琦起身，去开了门。 点了一些家常菜，送过来的时候装在了保温袋里，还是热的。 戚琦半蹲着身子，拆开外卖，拿过一双筷子塞到江秋手里，“先吃饭，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想办法。” 这会儿看到江秋的眼泪，戚琦突然懂肖慕清看她哭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了。 想安慰又无从下手，一股子无可奈何的惆怅。 他对她，是真的有耐心。 江秋松开金灿灿，抬手擦了擦脸，拿过筷子开始吃饭。 三个人吃的差不多，金灿灿开了瓶啤酒递给俩人，“喝点。” 这种氛围，酒最能消愁了。 江秋接过那听啤酒，猛地仰头灌下去了一大半。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我给你找律师，打离婚官司。” 江秋猛地摇了摇头，“他不会同意离婚的，我相当于是被他用钱买回去的，不给他钱，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戚琦灌了一口啤酒，拉过江秋的手，“那你打算就这么逃一辈子？都已经这样了，婚内家暴是犯法的，我们可以告他的。” “戚琦，我没有钱，我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我逃出来的时候，还是从他包里偷的钱，我没办法，呜呜呜——” 她边说边哭，搅得金灿灿和戚琦头都要大了。 金灿灿拉过她，抬手拍了拍胸脯，“你没钱，我有钱，戚琦也有钱，你想要以后逃脱这种噩梦，必须离婚，我给你找律师，我们去起诉他。” 这种日子，江秋确实过够了。 动辄打骂，家暴，疯了的时候还会做出更过的事来伤害她，她现在宁可去死，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戚琦看着她布满泪痕的一张脸，太阳穴有些疼。 第347章 接醉鬼 这天底下的父母，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梁清远出轨，让肖慕清成为万人唾骂的私生子。戚柏海过失杀人，让她背着杀人犯女儿的称号从小到大，金佰利出轨，让金灿灿活成一个只会花钱的二世祖，而江秋的父母，把女儿像是商品一样，卖了出去。 如果有机制，戚琦真的想，创造一个可以选父母的机制。 这样，或许她们的人生就没有那么糟了。 三个女人聊着聊着，酒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金灿灿没怎么醉，倒是戚琦和江秋，已经趴在桌上不动了，还糊里糊涂的说着醉话。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把戚琦扶到卧室去，她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金灿灿顺手摸出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不禁翻了个白眼。 真是粘人。 戚琦也是能受得了他。 金灿灿无语的滑开屏幕，出声道，“你这一晚上都打了多少电话了，能不能让人有点私人空间了？” 肖慕清听出声音不是戚琦，问，“戚琦呢？喝醉了？” “嘿，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喝醉，我家是酒罐子吗？” 男人没理她，把车子停好，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透出来的灯光，“几单元几零几，我上去接她。” “不是都说了今晚住我这儿吗？” 肖慕清一笑，抬手点了点方向盘，“她刚才发微信说江秋过来了，你能照顾一个醉鬼，两个能应付得来？” 这丫头喝多的时候，可要比平时还要磨人。 金灿灿看了一眼正胡言乱语的戚琦。 算了，照顾一个她都够累的，这种苦差事还是交给肖慕清吧。 “行行行，1单元802，上来接人吧。” 肖慕清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戚琦这会儿喝的醉醺醺的，倒进男人怀里的时候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唔，你来接我了。”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拎过包，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嗯，来接你了，小醉鬼。” 怀里的女人不满地撅了噘嘴，“我没喝多。” 男人一笑，揽着她进了电梯，“喝了多少？我检查检查看看喝没喝多。” 女人醉的脸色坨红，窝在他怀里，抬手比划了一下，“就，就这么一点点而已，不会醉的。”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一股酒气，还说就喝了一点。” 戚琦一笑，抬手扯着他的外套领口，踮起脚，亲了他一下，“那我把我的酒给你，你也醉一下。” 肖慕清先是一愣，随即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这会儿电梯到了一楼，他扶着她，把她放到了车子后座。 应该让她喝点酒。 喝多了倒像是从前那个会撒娇的小姑娘了。 肖慕清把车开回南湖公寓，到家楼下的时候，戚琦已经睡着了。 这次没像上次那样，闹的那么厉害，一路都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乖顺的像只小奶猫。 男人从她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 他把戚琦放到床上，抬手去给她脱衣服。 迷迷糊糊地，床上的女人突然出声，“肖慕清，你不要打我。” 他手上的动作一停。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语气还有些冷。 平时都舍不得碰她一下，也就在床上弄的凶了点，怎么就让她有这种想法了？ 戚琦动了动，糊里糊涂的，“江秋被那个男人打了，我害怕，你以后不要打我。” ………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凑到她面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宝宝，我不会打你。” “可是你总欺负我。” 男人的脸黑的像块碳。 “我又怎么欺负你了？” 女人这会儿说着说着还流了几滴泪，一副真的被欺负了的模样。 “你就是欺负我，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弄，我每次都要被你弄到擦药，你欺负人，呜呜呜——”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小，“怎么不说你总勾引我，点火不灭火。” 第二天一早，戚琦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 侧过身，一双长臂便勾上了她的脖颈，“你今天和你老板请假了，我准假了，再睡会。” ……… 他倒是会给自己安头衔。 戚琦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睡衣整整齐齐的套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感，昨天晚上，肖慕清没碰她。 大概就是给她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抱着她睡了一觉。 啧，洗心革面了。 想到昨天的事，戚琦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去翻手机。 肖慕清昨天忍到快要崩溃，接近凌晨才睡过去，这会儿被戚琦这么一折腾，困意也没了。 “找什么呢。” “我要给灿灿打个电话，不知道江秋怎么样了。” 男人掀开被子，长腿一迈下床，“别打了，涛子已经过去了。” ？？？ “啊？” 戚琦这会儿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睡衣。 不是，哪儿来的衣服？ 她这儿根本就没有他的衣服。 肖慕清把她重新抱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俩人身上，“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涛子在身边，不小心听到，我就说了，看那架势，是要准备救江秋于水火之中。” “能行吗？莫旭涛做事一点都不靠谱。” 男人一笑，一只长臂揽过她的腰，“放心，涛子就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做事儿有谱，而且这事儿你们女人也办不了，那家人的意思，要么给人，要么给钱。反正涛子钱多的没地方花，他会处理好的。” 戚琦撇了撇嘴，“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女人。” 肖慕清被她弄的哭笑不得，这会儿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耳垂，“不是。你昨天说的时候我就考虑了一下，既然都敢动手打女人，说明就是个畜生，别的也不放在眼里，你们就算找了律师，走法律诉讼，他也一定会耍赖皮，还不如让涛子找人，钱一次性给到位，把他打发了，警告一下，一劳永逸。” 他说的其实是对的，江秋那个老公，之所以能这么嚣张，不在乎她的死活，就是抓住了她没钱这一点，这种不要命的人，就得要其他不要命的人来治他。 偏偏，莫旭涛就是这种不要命的。 戚琦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这才问他，“你哪儿来的睡衣啊？” “昨天去接你之前带过来的，”他说完便冲着玄关处扬了扬下巴，“行李箱都带过来了。” 第348章 她丈夫 ！！！！ 什么鬼！ “你打算住我这儿？” “嗯，难道你打算让我一直住办公室？” 神经病！ “我这儿这么小，这床也这么小，挤死了，我不要，你搬回去。”她抬手拍了他一下，“再说了，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肖慕清一条长腿勾住她的腿，嗓音有些哑，“还没原谅我啊，那跟我这么躺在一张床上，想干什么？” 戚琦无语。 她耳根有些红，声音都小了下去，“看在你技术不错的份儿上，勉为其难让你当床伴。” ？？ 肖慕清感觉自己跟听到了天方夜谭似的。 他抬手捏过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戚琦咽了一口口水，挺起胸膛，壮了壮胆子，“干嘛，我没原谅你，充其量就是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给封住。 他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行，我现在就履行一下义务。” ？？？ 怎么就义务了！！ “诶，你别脱我衣服啊！” 肖慕清憋了一个晚上，终于纵享了一次新丝滑，这会儿心满意足穿好衣服起身，准备去厨房给她烧早饭。 戚琦裹着被子，打着哈欠缩在里面，仍然觉得好困。 厨房里只有一袋速食面，连调料都没有多少，男人双手撑在腰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以前就知道她懒，被自己养成一个废物，没想到，他走了之后，竟然真的把日子过成这样。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戚琦见他站在流理台前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道，“冷冻那一层有饺子的，上次奶奶过来包的，煮那个吧。”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弯腰去开冰箱门，“你不能总吃这种速冻食品，对身体不好。” 她“哦”了一声，有些兴致缺缺的。 有些话想说，却还是憋在了喉咙里。 算了，没必要搞得那么矫情。 肖慕清见她不说话，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戚琦，我不管你用多长时间原谅我接受我，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有义务照顾好你。”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是正经，严肃到让戚琦一个愣神，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 女人撇了撇嘴，“随便你吧，你加油，争取早日升级。” ……… 肖慕清感觉就过了三年，这丫头嘴上功夫长进了不少。 他拿过一袋水饺放到流理台上，随即迈开长腿，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凝着眼眸看她，“看来我刚才服务的不太周到，还让你有力气揶揄我，再来一次？” ！！！ “我不要！” 肖慕清刚倾身上前，门铃就响了起来。 俩人一愣。 男人帮她把被子盖好，走去玄关开了门。 这会儿门外站了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看模样应该是物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有事吗？” 为首的女人冲着他笑了笑，很是礼貌，“租户您好，是这样的，刚才我们接到业主投诉，说您这边今早声音有些大，影响到了其他业主的休息，过来提醒您一下。” ……… 肖慕清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意识到在说什么，不由得勾唇一笑，侧头朝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会儿床上的女人把被子拉过头顶，缩成一团，连头发都看不见。 他眼底染着深深的笑意，礼貌的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没事，我们就是过来提醒一下您，那就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带着另外几个人，慢悠悠的下了楼。 肖慕清关上门，抱着手臂半倚在墙边，垂眸看她。 “人走了。” 戚琦一动不动。 男人有些好笑的走上前，扯过她的被子，盯着她涨红的一张脸，不禁逗她，“宝宝，人家说你声音太大了。” ！！！ 她哪有！ 戚琦抬手捂着脸，烦躁的抬腿去踢他，“才不是！明明是你！” 他扬眉看她，装作不知道，问，“我怎么了？” 她被他弄得语无伦次，都开始结巴，“你你你，你无耻！” 明明就是他让她叫的！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臀，不再逗她，“行了，磨蹭一会儿起来吃早饭。” 戚琦这公寓，房子老旧，隔音也不好，看来，要换个房子了。 这天中午午休，孙露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戚特翻，有个男人说要见你。” 桌前的女人一愣，不由得蹙了蹙眉。 肖慕清这会儿侧头朝她望过来，脸色有些沉。 “男人？” 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戚琦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说了叫什么名字吗？” 孙露低头想了一会儿，“哦，是之前送你花的那个外国帅哥！” ……… 空气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肖慕清一手拿过外套，走到她面前，声线又冷又沉，“行，我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帅。” 戚琦无语凝噎。 她站起身，像是解释似的，“没多帅。” 肖慕清垂眸看她，眼神凉嗖嗖的。 女人这会儿不说话了，提过包准备下楼。 这人怎么老吃醋啊。 这会儿进了电梯，肖慕清顺手提过她的包，另一只手把她揽进了怀里，“戚特翻，你的同学，会不会戏有点多？” ！！！ 这是她能决定的吗？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出来，“我还没答应你呢，管我这些闲事干嘛。” 肖慕清不置可否的啧了咋舌，“行，晚上回去我就履行义务。” ？？？ 俩人出了电梯，一下子就看到大堂里站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剑眉星目，身材挺拔，很是引人注意。 这个点写字楼去吃午饭的工作人员很多，不由得都看了他几眼。 戚琦叹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走到亚伯身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他猛地抱进了怀里。 她一愣。 抬手刚想推他的时候，亚伯就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给扯开了。 “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 亚伯一愣，不禁抬眸看了戚琦一眼，问，“honey，这是？” 肖慕清刚才是用英语说的，他应该是听懂了，这会儿用蹩脚的开口，戚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男人走上前，一只手勾住她的腰，把戚琦揽进怀里，声音很轻，“她丈夫。” 第349章 以后不会了 ？？？ 怎么就丈夫了？ 这剧情跳的是不是有点快！ 戚琦刚想说话，亚伯便一脸悲痛地抓过她的手，“亲爱的，你结婚了？” 女人缩了缩手，礼貌的挣脱了出来。 “对，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缠着我太太。” 亚伯额头三条黑线。 明明一年半之前，离开英国的时候她还是单身！ 怎么一回来就结婚了！ 戚琦见这会儿气氛很是尴尬，不禁抬手打圆场，“你过来中国谈生意？” 亚伯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是的，这边有一个项目要跟进一下。可是honey，你从来都没说过你有交过男朋友，怎么回国就结婚了呢？你之前说过你不想恋爱的。” 肖慕清感觉这几声honey把他的火气都给叫上来了。 这群外国佬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说话，不要一口一个亲爱的。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戚琦的肩胛骨，声线磁沉，“那只是用来拒绝你的借口。” 亚伯一愣，随即嘴角都颤抖了下。 可他的感情向来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知道戚琦结婚了，也只是悲痛了一秒钟，随即挂上礼貌谦和的笑，“cheryl，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老同学也好久没见了。” 戚琦其实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亚伯在英国蛮照顾她，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确实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会儿他不再叫她honey，肖慕清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哈你个大头鬼的哈尼。 他都没这么叫过她。 缓了缓神，他低头看着身侧的女人，神色很温柔，“带他吃杭帮菜，行吗？” 戚琦一愣。 不是，这人精分还是穿越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变得这么快？ 刚才不还是一脸凶相，现在就要带着人吃饭了？ 肖慕清见戚琦不说话，就当她默认了，对着亚伯勾起一抹笑，“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亚伯先生，请吧。” 亚伯叹了一口气，跟在俩人身后出了门。 三人去了附近商场的杭帮菜馆，一张方桌，他和戚琦坐在一侧，亚伯坐在对面。 隔着透明玻璃，还能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风景优美。 “cheryl，你现在在做什么？还是在做翻译？” 戚琦点了点头，“嗯，和红酒有关的。” 亚伯一愣，“天哪，你竟然做和酒有关的工作？那时候我们聚会你可是滴酒不沾的。” 肖慕清闻言，眉头不禁皱了皱。 戚琦确实不怎么喝酒。 俩人在一起那几年，她就喝醉过一次，还是莫旭涛骗的。 倒是他，还被她捞回去一次。 这丫头其实警惕性非常高，走到哪儿都是一副疏离客气的模样，很少对谁有什么情绪。 除了他。 那些年，他见过她所有的情绪，也收着她这样的情绪，甘之如饴。 “其实现在的工作，我也很少喝酒的。” 亚伯淡淡一笑，“确实，每次饭桌上，你永远都是最清醒的。” 肖慕清见俩人不停在寒暄，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吃味，抬手给亚伯倒了一杯茶，问道，“您现在在做什么呢？” 亚伯这才将目光从戚琦身上移回来，“哦，有机种植，我家农场的有机蔬菜很是不错，下次有机会你们回英国，可以去我的庄园坐一坐，cheryl很喜欢我家的番茄。” 戚琦确实喜欢喝番茄汤，这他是知道的。 “我太太很能吃酸的东西。” 他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勾唇一笑，神态很温柔。 “哦，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cheryl，史密斯太太让我给你带句话，问你什么时候回英国，有没有继续研究的打算，她很喜欢你的研究。” 戚琦一笑，提起那位老师，不由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应该不会回去了，你知道的，我很喜欢我的祖国，至于研究，帮我和史密斯太太说句抱歉，我可能没办法继续了。” 亚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着肖慕清感叹道，“cheryl那时候在学校很是努力用功，她成绩很优异，教授们都很喜欢她，每次上交过去的论文都是a，毕业没有继续深造，我们都觉得很可惜。” 男人抬手，捏了捏身侧女人的手，“我太太确实很用功，她读大学的时候，老师就很喜欢她。” 肖慕清突然想起，那晚去学校接她，林建成和他说的那些话。 想让戚琦读研，别再跟着他瞎混，创业这事儿哪是女孩儿干的。 那时候他问过她的意见，也尊重她的想法。 戚琦没考虑过继续读研，就想跟着他一起创业，肖慕清也就放下了心，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样的结局。 说到这儿亚伯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她，“cheryl，你的法国交换名额是什么回事？怎么最后不符合要求了呢？” 戚琦的手一抖。 肖慕清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不由得凝了凝眸子。 这会儿刚好服务员上菜，戚琦便把话题岔了过去，“太久啦，我都忘记了，先吃饭吧，这家的中国菜很好吃，你尝尝看。”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又聊了些过去在英国发生的事。 这会儿吃完午饭，俩人和亚伯分别，肖慕清牵着她的手，慢悠悠的往写字楼晃过去。 三月，杭川有一些暖，正午的太阳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笼罩了一层金光。 肖慕清在她面前站定，突然开口，“他怎么说你还给他做过饭，我都没吃过你做的饭。” 戚琦有些无语。 这人怎么在大马路上说这种事。 “我怎么没给你做过啊，下雪那天不是炒了两个菜吗？” “你还给他包饺子吃。” “我不是也给你包过吗？” “那时候我们都没在一起，不算。” ………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戚琦翻了个白眼，抬脚往前走，不准备去理他，“你胡搅蛮缠。” 肖慕清一个大力把她揽进怀里，眼角有些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哑，“琦琦，以后不会了。”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什么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进厨房，不会让你修水管，换灯泡，失眠，还有，哭。” 她看着男人俊秀的脸，他额角的碎发被微风吹起，那道疤若隐若现。 戚琦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第350章 余开霁 在英国的那一年半，她经历了很多。 下水管堵住，灯泡坏掉，烟雾报警器响个没完，夜里总是能听到警笛声，去挤地铁结果地铁停运，走出出站口被警察拦下来，说是发生了伤人事件。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那些时候，她无助，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只能一个人咬牙生活着。 她不敢给赵庆梅和戚柏海打电话说这些事，只敢报喜不报忧，和他们说英国的空气很好，学校的学术氛围很浓。 可是他们不知道，每一个夜里，她都在撕心裂肺的哭着。 刚才在饭桌上，亚伯再提起这些事，她只觉得有些久远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耳尖，“床伴就床伴吧，怎样都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 只要她不拒绝他的好，就好。 他再也不想，让她一个人那么辛苦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推开他，“神经病，回办公室了，还有工作没处理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的时候金灿灿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说是江秋的事解决了，叫她出来一起吃个饭。 戚琦想到那天肖慕清和她说，莫旭涛去处理了，她这才缓过神，莫旭涛这几天都没来公司。 啧，这俩人的故事竟然还没完。 长舒一口气，戚琦整理好东西，对着男人的办公桌，缓缓开口道，“我晚上要和灿灿江秋吃饭，你……” 自从那晚肖慕清搬过去之后，俩人下班了就回她那个小公寓，烧菜做饭，像是和从前一样。 戚琦不是没想过原谅他，就是觉得金灿灿说的那句话挺对。 她好像有点太好追了，这次要让他尝尝苦头。 这会儿肖慕清闻言，脸色耷拉下来，委屈巴巴的，像是头受伤的幼兽，“那我回家等你，早点回来，宝宝。”说完还撅了下嘴。 ……… 果然这么多年，撒娇的习惯就没改过。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脚往门口走。 身后那道目光跟黏在她身上似的，她终于是受不了，转身走到他面前，“那个……” 下一秒，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个大力勾进怀里，封住了唇。 肖慕清亲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低头盯着她有些微红的脸，“宝宝，早点回来，我晚上还要履行义务呢。” ……… 你闭嘴吧。 戚琦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出了门。 每天都不正经！ 金灿灿的车停在写字楼楼下，戚琦走过去就看到江秋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在和她说着什么，脸上的神色恢复了些，还化了点妆。 她拉过车门坐进后座，问，“都处理好了？” 江秋“嗯”了声，“处理好了，莫旭涛给了一笔钱。” 这话题，好像突然又有些尴尬。 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莫旭涛给钱，养着江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江秋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什么，“打算去找个工作，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了，那些钱我赚了之后会还给他。” 戚琦一愣，“你的意思是……” “嗯，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现在身边也有来来去去的女人，我不想再做他娇养的金丝雀了，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一次就够了。” 戚琦知道江秋骨子里还是有些反叛现实的个性在，当初读大学那会儿，她和莫旭涛不清不楚的，这会儿断了也好。 “那你想好找什么工作了吗？” “我已经投了几家设计公司的简历了，这几天看看，哪里需要设计师，我过去面试。” 说到这儿，金灿灿不由得插了一句嘴，“让你去我爸公司你也不去，工资还能给你开的高一点。” 江秋摇了摇头，“我想靠我自己看看，再说了，你家的事也没处理好，等你把啥都拿到手了，我就去给你打工。” 金灿灿侧头瞪了她一眼。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金灿灿之前和她说的，等到咖啡店装修好，她闲下来，去处理金佰利的事儿。 这都过去多久了。 “灿灿，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 金灿灿对着后视镜白了她一眼，“你给我好好说话，我们这是合法的，我这是在争取我的权益！什么动手，搞得跟黑社会似的。” 戚琦“噗嗤”一笑，“行行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争取权益？” 金灿灿闻言神色冷了下来，声音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快了，很快就会处理了。” 这会儿三个人进了一家西餐厅。 找到位置落座，金灿灿叫了服务生点菜。 “我说你怎么总吃西餐啊，之前去澳洲的时候不还说那边的中国菜不好吃，回来再也不吃西餐了。”戚琦嘴了她一句。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从包里翻出手机开始敲屏幕，“你管我，本姑奶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戚琦“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瞥到了一个人影。 有些眼熟。 不过离她们的位置有些远，看不太清楚。 金灿灿和江秋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由得侧头朝那边望了过去。 “你看谁呢？” 戚琦眯了眯眼，答，“感觉有点像余总。” 江秋不知道说的是谁，倒是金灿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余开霁？” 戚琦点了点头，“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自从她离开博弈之后，就再也没和余开霁联系过了。 这会儿冷不防这么碰到这个前上司，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几人正发愣的时候，那桌人感受到他们的目光，起身走了过来。 余开霁在桌前站定，勾着唇角和几人打招呼，“小戚，好久不见啊。” 戚琦这会儿也不好再装做没看到，只好站起身，“好久不见，余总。” 余开霁穿了一身的西装，没打领带，胡子拉碴的，感觉好久都没刮，神色也是一脸的疲惫。 以前余开霁还从来没这样过。 他向来衣着得体，胡子也刮的干净，这样颓废的模样，戚琦也是第一次见。 余开霁顺势拉过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怎么，去晟中是不是大展拳脚了？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可是帮着莫总办了件好事啊。” 第351章 看清了 戚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坐下来，“也不算，我分内的事，刚巧被我碰上了。” 余开霁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倦意，“看来我把你送到晟中，还是对的。当时肖总来要人的时候，我还考虑了好久，不过你过去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你和肖总，好事将近了吧。” 戚琦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角。 他这个意思，好像她是被肖慕清买回去似的。 “余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开霁讽刺的笑了声，“小戚，我没想到啊，这肖总为了你这么大手笔，为了给你出头，把我都给卸了，我在博弈，可是十年了啊。” 女人感觉手脚都有些凉。 谁都可以这么说，谁都可以把她当成生意场上的一盘菜，可是余开霁不行。 余开霁是见过她为博弈付出，拒绝那些不三不四的邀约和不怀好意的目光的。 在一个公司，用美色和身体走捷径，是最快的一条路。 可是余开霁应该清楚，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在一起共事一年半，他应该很了解她的性格。 “余总，你误会了，我和肖总，我们……” “小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肖总的女人，我是不是就不带你去那些饭局了，这晟中要你我肯定也是说给就给，至于闹成这样吗。” 戚琦感觉她现在很想给这男人一巴掌。 就连金灿灿和江秋感觉都要掀桌了。 “小戚，这当初那么多人盯上你，你都没什么反应，原来是不喜欢年纪大的，肖总确实年轻有为，顶着梁家还能在晟中站稳脚跟，你跟着他，他确实要给你出头的。” 女人捏紧了拳头，侧头看他，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你什么意思？” 余开霁轻蔑一笑，“你还不知道啊，看来肖慕清没告诉你，博弈被晟中收购第二天，我就被他撤职了。” 戚琦脸色铁青，感觉牙齿都在发颤。 余开霁，被撤职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你还记得黄总吧，晟中把黄总那三家意大利酒庄的总代理全拿回来了，现在，黄总的公司也快要被晟中收购咯，你找的这个男人，野心不小啊。” 余开霁见女人面色苍白如纸，不由得打趣了句，“小戚，好好跟着肖总，争取当个豪门媳妇儿，站稳脚跟，这样以后，别说酒局了，你连工作都不需要做了……” 下一秒，一杯水，泼到了他脸上。 戚琦站起身，椅子在她的推动下发出“嘶拉”的声音。 她面容平静，声音波澜不惊，“余总，我进了博弈之后，您很照顾我，我也很感激您，一直把您当师父，我是什么性格您也很了解，首先不管我和肖总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我的私生活。上司不关注下属的私生活，这还是您教给我的，而现在我和您也算不上上下属了，我希望您嘴巴能放干净点。” 余开霁轻声一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跟着站起身，“戚琦，你装什么贞洁烈女啊，你跟肖慕清睡过了吧？怎么，现在来跟我立牌坊？” 戚琦猛地抬手，呼了他一巴掌。 她气的胸腔都在一起一伏，咬着下唇，瞪着他。 “之前谭总说您人品有问题，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在博弈的一年半，付出了多少辛苦我都不后悔，博弈是博弈，你是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谢谢您那一年半的照顾。” 戚琦说完这么长长一句话，拉着金灿灿和江秋就出了餐厅的门。 “你装什么啊！要不是在床上把肖慕清伺候舒服了，他能来找我的麻烦！”余开霁对着女人的背影猛地骂了句，声音太大，餐厅里三三两两的人都朝他望了过来。 金灿灿气的不行，拿过包砸了他一下，又把刚点好的那份牛排扣到了他头上，“我草你妈，个人渣！” 这会儿三人出了餐厅，站在夜风里，气的牙痒痒。 “我去，戚琦，你跟着他干了一年半，你都没看清楚你这老板是这样的人？”金灿灿抱怨道。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 她还真没看出来。 这余开霁平日里很是照顾他，对待下属也很克己复礼，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江秋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听他那意思，是肖慕清动了他，你要不回去问问肖慕清？” “估计是，他在博弈待了快十年，就这么被人踢出去，是我我也不甘心，但是特么那话也太难听了吧，你和肖慕清当时大学是正正经经的谈恋爱，现在也是，不过就是变成了你老板而已，这也太不尊重人了。”金灿灿附和道。 戚琦气鼓鼓的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肖慕清拨了通电话。 那边几乎是一秒就接通，声音很温柔，“这么快就吃完了？” 女人顺了顺气，“你在哪儿？” “在家啊，在家一个人孤零零地吃泡面。” ……… 吃死你！！！！ 混蛋！ 戚琦愤愤地挂断电话，“你们俩去吃吧，我没心情，我回家找他算账去。” 这会儿戚琦一进家门，就看到肖慕清穿着睡衣，窝在餐桌前，在吃泡面。 啧，装的还挺像。 她瞪了他一眼，脱下鞋子走到他面前，“我有事问你。” 肖慕清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笑的一脸欠扁，“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她一这幅表情，他就知道她生气了。 气的跟个炮仗似的。 男人从餐桌前站起来，揽过她纤细的腰，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戚琦扯掉他的手，一字一顿，“你把余开霁开了？” 肖慕清一愣。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床边坐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临危不惧，“嗯，开了。” ………… 倒是坦诚。 戚琦强压制住自己心头上的火气，走上前问他，“为什么？” 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她也知道肖慕清不会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 他向来没空去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肖慕清抬起眸子，顺手把她拉到怀里坐下，“我和宫靖查了博弈的帐，有些问题。余开霁刚上任的时候，账目很清楚，每年的收益就算是不多，但是意大利市场不至于赔，过了几年之后，账目开始乱七八糟，财务那边说，余开霁每个月基本上都会从账户上走钱。” 第352章 再给我一些时间 戚琦一愣，这会儿也不生气了。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有些不解，“他从公司的账户走钱干什么，他又不缺钱。” 肖慕清一笑，抬手去脱她的外套，“之前是不缺，现在缺了。” 女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啊？” 男人摆正她的肩，看着她乌黑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是不是，不知道他赌博？” 戚琦的大脑都要反应不过来了。 赌，赌博？ 余开霁赌博？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点了点她的下巴，“傻丫头，他每个月都要去趟澳门，你知道么？” 戚琦这会儿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了。 余开霁每个月都会出趟差她是知道的。 但是戚琦以为是有生意，也就没有多想，没想到，是去赌博…… “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还不清，最后走了公司的账户，又是一笔亏空，还不上，这才把博弈弄的没有流动资金，赵总撤资，生意都没得做。” 戚琦感觉太阳穴都有些疼。 “我和宫靖把博弈收回来，是看上那个意大利酒庄，和意大利的发展，如果他再这么折腾下去，博弈就完蛋了，你也不想让博弈就这么完了吧？” 她确实不想博弈就这么完蛋了。 那可是她抛头颅，洒热血，奋战了一年半的地方啊。 多少个日夜，戚琦伏在案桌上，和姜薇薇商讨订单，和余开霁讨论分销价，办公区的人经常几天几夜不合眼，就为了拿下新订单。 却没想到，被余开霁一手毁成了这样。 戚琦咬着下唇，一双手揪着他的睡衣下摆，“那，那他欠的那些钱………”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安抚她，“没事，法务部那边会处理的，你老公不会干亏本的生意，别担心我。” ……… 怎么就老公了，这人不要脸！ 戚琦抬手捶了他一下，脸色还是很难看，不由得抱怨，“你乱说什么。” 男人一笑，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这才问，“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女人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出去吃完饭碰到他了。” 肖慕清见她的神色不好，几乎是第一秒就猜出了些什么。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如果单单是因为这么个事，戚琦不至于这么生气。 她垂下头，声音有些细，“没说什么，揶揄了我一顿呗，说我是你包养的情儿。” 这话虽然读大学的时候戚琦就听过无数遍，不过现在听到还是觉得烦躁。 尤其是现在，她和肖慕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肖慕清一笑，凑过去哄着她，“哪是我包养你，是你包养我，我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窝在你这儿，吃你的喝你的，我们戚特翻，养了个小白脸啊。” 戚琦被他逗笑，抬手拧了一把他耳朵，“你不正经。” 他也不恼，就这么蹭着她，声音很温柔，“宝宝，不用去在意别人的话，我把他开了，一个原因是博弈的资金有问题，还有个原因嘛，”肖慕清一顿，抬眸看她。 “什么？” “我不喜欢他带你上酒桌，不喜欢他不尊重你，无论你在哪儿，是什么职位，你都有你自己的人格，你不该被这么对待。” 戚琦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肖慕清一直以来都很尊重她。 就连做那事的时候也会问她的意见。 除了那两次他生气，强迫她的时候。 她也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动过什么七七八八的念头。 他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是想和她好好谈场恋爱的。 不论是碰到谁，戚琦的位置，都是女朋友。 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情儿，身边的女人这种话。 “你从来都没有依附过我，你有你自己独立的思想和生活，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生活上照顾你，宠着你而已，不管是金钱上还是精神上，你都没有依附我，送的礼物，或者是其他，只是我们恋爱之间的情趣，我和你都清楚。” 肖慕清最讨厌的，就是他们把戚琦放在和他不平等的位置上。 戚琦不是他养的女人，就算是，那也是因为她是他女朋友，他愿意养，男人养老婆，也是天经地义。 要问余开霁为什么是这个下场，也是因为他踩到了肖慕清的底线。 话里话外，从来都没尊重过她。 只要一想到那天戚琦在波澜楼下拦住谭梦，为余开霁说话，他心口就有些疼。 他那么捧在手心里的人，不该被这么对待。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行了，你别气了。去给我煮包面，我气得晚饭都没吃呢。” 肖慕清一愣，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你饭没吃？金灿灿没带你吃饭？” 女人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头发，“这不是被气昏头了嘛，余开霁之前像是我的师父似的，我工作上的事基本都是他教我的，没想到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有点心寒。” 他“哼”了一声，把她提起来放到床上，“别人你就心寒，我在家吃泡面你怎么不心寒？” ……… 这有必然联系吗。 又不是她让他在家里吃的泡面。 无语子。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 肖慕清走去厨房，从冰箱里翻出饺子，“我就吃，我现在让你也吃。” 戚琦翻了个白眼，这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下床奔到厨房，“对了，你是不是动了黄总的公司啊？” 男人卷起睡衣的袖子，哼哼唧唧的，“怎么，不行？谁让他打你的主意。” 她噗嗤一笑，颇有些无奈的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多年都这样，谁欺负我了都要把人弄死。” 肖慕清顺势抱过她，把人揽进怀里，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琦琦，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查清楚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送他们下地狱。” 金灿灿自从那天说要处理金佰利的事儿，后来咖啡店也忙起来，戚琦以为她忘了这事儿。 却没想到，这天戚琦去提咖啡的时候，她把一叠房产证，股权合同书拍到了流理台上。 她一愣，问，“什么情况啊？” 金灿灿抬起刚做过的指甲，理了理棕色的大波浪，“净身出户，被我送进去了。我和我妈，把房子，公司，全拿过来了。” 第353章 砸店 戚琦感觉大脑有些打结。 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突然想起之前在翻译社，金灿灿在某宝上用十分钟，查出了沈昱晴的ip地址。 确实，像是她的速度。 戚琦抬手，翻了翻那几张房产证。 之前户主还是金佰利和孙淑媛，现在直接变成了金灿灿和孙淑媛。 而金佰利旗下公司的股权，也被孙淑媛和金灿灿分去了一大半。 金佰利这算是真真正正的，净身出户了。 “公司你打算怎么办啊？” 金灿灿满足地抿了一口咖啡，“不怎么办，还有其它股东，我妈最近在卖股份了，我们俩只要钱，别的也不要。” 戚琦噗嗤一笑，“我们金大小姐可真厉害。” 能把自己亲爹弄成这样，她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说到底，做错的还是金佰利。 出轨，还在外面生了个孩子，金灿灿和孙淑媛要的这些东西，其实并不过分。 只是那个孩子有些无辜。 生下来的时候，没人问过他的意见，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背上了什么样的名号。 这么想着，戚琦突然又想到了肖慕清。 金灿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拉回她最后的思绪，“别想了，你们家肖慕清和肖阿姨情况不一样，那狐狸精是知道我爸的情况的，不过那个孩子……”金灿灿顿了顿，还是出声道，“要说，也就说他命苦，投胎到我们家了，遇上我这个么没人性的姐。” 戚琦抬手拍了她一下，“什么没人性，你已经好多了好吗，你是没见过梁润泽是怎么对肖慕清的。” 一说起这人，戚琦感觉有些久远了。 上次得知他的消息，还是他被沈昱晴，直接撞成了植物人。 后来肖慕清走了之后，戚琦并没有问过梁润泽的情况，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口气。 这会儿，她突然想到那个大雪天，肖慕清伏在她身上，抱着她说的那句话。 这样挺好，不能生，不能死，听人哭，听人恨，就该被折磨。 俩人正说话的时候，肖慕清不知道从哪儿晃了进来，穿了一件针织的白色毛衣，颀长的脖颈露在外面，懒洋洋地半倚在流理台上，长腿屈起来，靠在一边，“说什么呢，我可是听到我名字了啊。”男人说完还抬手，拢了一把戚琦的头发。 她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头顶的黑色也长出来一大截，颜色对比有些明显。 金灿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改过，走哪儿跟哪儿。” 肖慕清一笑，顺势捏了捏女人耳垂上那枚珍珠耳钉，“不走哪儿跟哪儿又被你拐跑了怎么办。” 金灿灿相当无语，转身去打咖啡，不准备和他说话了。 这会儿戚琦仰着头看他，问，“你怎么下来了。” “下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拐跑，我现在还没转正，每天提心吊胆，废寝忘食的。” ……… 废寝忘食个鬼。 他昨天睡得那么好，就差打呼噜了。 戚琦见肖慕清下来，也不准备在金灿灿这儿多呆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提过那杯冰美式准备走，“那我回去工作了哦，小富婆，恭喜你打赢官司。” 金灿灿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碍我的眼了。” 肖慕清顺手拿过那杯咖啡，语气有些冷，“这天还没回暖呢，怎么又喝冰的？” 戚琦撅了噘嘴，不满地怼他，“这都几度了，你连外套都不穿，还管我的咖啡。” “我是男人，我不怕冷。” 好一个完美借口。 戚琦白了他一眼，“嗯，你火气确实挺旺。” 肖慕清刚想抬手捏她的脸，咖啡店就冲进来一个女人，张牙舞爪的，音量拔的老高，“金灿灿你不是人！你给我出来！” 这会儿正是下午茶的时间，咖啡店里来来去去不少的人，全都朝流理台的方向望了过来。 戚琦和肖慕清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就开始走到顾客桌前，猛地掀翻了一张又一张桌子，“我让你开店，把你爸搞得家破人亡，我让你开，我现在就砸了你的店！” 那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头发散乱，身上还穿着睡衣，脸上的妆都黏在了一起，口红糊的到处都是，一副泼妇的模样。 金灿灿这会儿“啪”的一声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上前扯过女人的头发，把她猛地往地上一摔，“你个狐狸精，你勾引别人家丈夫，你还能耐了你？” 这话一说完，戚琦几乎是立马就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了。 之前她和金灿灿去给肖慕清挑生日礼物的时候，见过她。 也就是那一天，金灿灿才知道金佰利出轨，还有一个儿子。 那女人像是被她砸的，意识也有些混沌，嚷着嗓子大叫道，“给我砸！砸坏了我赔！” 下一秒，兀地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也不管店里有没有人，拿着棍子斧头就开始乱砍。 肖慕清一个抬手把戚琦护进怀里，凑到她耳边，“先和灿灿出去，人太多。”说完拉着她就想往外走。 戚琦这会儿大脑都是一团浆糊，场面顺势乱做一团，顾客们纷纷拿着包跑了出去，流理台后方的工作人员不由得抱着头缩进了矮柜下方。 金灿灿这会儿也像是被逼疯了似的，直接和那女人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到处都是玻璃碎裂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戚琦和肖慕清走到门口，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扯着他刚想说一句话，就看他冲进了店里。 地上到处都是尖锐物体，她不可能就这么看着金灿灿和那女人在这种环境下互殴，不由得抬脚跟进去，趁着混乱跑到金灿灿跟前去拉她，“你别打了，你先叫她停手。” “停个屁，个狐狸精，当小三，还跑到我这儿闹，活腻了。” “给我砸！一个都不能留，我让你开！” 肖慕清一个人，那几个彪形大汉至少五个人，他根本就应付不过来，这会儿几人砸的差不多，纷纷走到那女人面前，问，“张姐，够了吗？” 那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甩开金灿灿，抬手指着她的鼻子，声嘶力竭的嚷嚷道，“给我打死她，往死里打！” 第354章 疤痕 几个男人一愣。 这拿钱过来的时候就说是砸个店，严重也就是进去蹲个几天，这要打人，还是女人，他们肯定是不干的。 “姐，这我们说好了的，就只是砸个店，不能闹出人命啊！” 金灿灿这会儿头发乱糟糟，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抬脚猛地踢了那女人一脚。 “特么的，想打我，我今天先跺了你。”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灿灿又冲上去了。 几个大汉见情况不妙，也不想在这种菜市场的环境里待着，急急忙忙地溜了。 肖慕清大步走到戚琦身前，把她扯进怀里，“你别管，我给路叔打电话了，这情况你拦不住。” 戚琦从他怀里挣出来，急的跳脚，“等路队长过来都什么时候了，金灿灿都能把人打死了。” 她说完就冲过去，哪知道刚走没一步，脸上就猛地挨了一巴掌。 女人这会儿被打的身子都有些歪，站都站不稳，视野都有些晕。 肖慕清连忙扶住她，冲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吼道，“金灿灿你有完没完！” 这声嘶吼中气十足，回荡在乱七八糟的咖啡店里，一下子叫停了金灿灿和那女人。 刚才撕扯的过程中，不知道到底是谁呼了戚琦一巴掌，这会儿也分不清了。 金灿灿见戚琦被打了，急急忙忙冲过去，问，“你没事吧，不是你过来干嘛，你这不是……” 下一秒，金灿灿的话还没说完，戚琦余光就瞥到一个花瓶朝自己飞过来，伴着女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话，“我让你们都去死，下地狱！” 而后，自己被困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腔，男人闷哼一声，袖口直接被染红。 金灿灿和戚琦吓了一大跳。 “我草你妈！” 她骂完就又冲了过去，和那女人厮打在一起。 戚琦这会儿扯过肖慕清的手，鲜血顺着小臂流下来滴落在她手上，“肖，肖慕清，你……”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疼的声音都有些抖，眉毛拧在一起，额角滴落下一滴汗，“别看，不碍事。” 她这会儿眼泪直接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滑下来，拂掉他的手，“什么不碍事啊，都流了这么多的血，呜呜呜，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她手上全是他的血，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抖的像个筛糠。 肖慕清刚想说话的时候，宫靖和莫旭涛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我去，这什么情况啊。”莫旭涛看的一愣一愣的。 戚琦扯着肖慕清的袖子，还在哭，走到俩人面前，“我，我先带他去医院，你们处理一下。” 说完不顾他答应，直接把人扯出了门。 宫靖和莫旭涛见他手臂上全是血也跟着吓了一大跳，身子都僵在那儿了。 这会儿戚琦一边抬手去擦脸，一边在路上叫着出租车。 “你忍一下，我们去附近的医院。” 肖慕清这会儿脸色都有些泛白，腾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蹭了蹭她的脸，“哭什么，血都蹭脸上了。” 戚琦也不说话，这会儿就是一直哭，直到拦到一辆出租车，把他塞进后座，焦急的跟着师傅报地址，“师傅，求求你，去最近的医院。” 出租车司机也被这满手的鲜血吓得不轻，什么也不敢问，直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肖慕清捂着手，凑到她耳边，声音有些轻，“琦琦，你别担心，没事儿，就是出了点血。” 戚琦垂下头不去看他，哭的抽抽搭搭的，“哪是一点血，出了那么多的血，你是傻吗，你替我挡干什么啊，呜呜呜——” 男人用另一只手把她扣进怀里，“傻死了，那我要看着你被她砸？再说就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儿啊，呜呜呜呜，袖子都染红了，呜呜呜——” 肖慕清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出声问她，“担心我啊？” 这会儿戚琦不说话了。 她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但是从来没流露出对他太过关心的神情，在家里也是由着他去，很少搭理他。 这么突然问她，她有点不想哭，也不想理他了。 肖慕清涎皮赖脸地凑过去咬了一口她的耳廓，“担心就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戚琦猛地推开他，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他也不再逗她，这会儿小臂上钻心的疼痛传过来，刺激的他浑身冷汗直冒。 到了医院之后，戚琦拉着肖慕清急急忙忙地进了急诊。 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只是简单的划伤，就是划到了动脉，出血量比较多，不过还好送来的及时，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缝了针就好了。 戚琦这会儿盯着电脑，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医生，会留疤吗？” “看情况吧，这个也分体质。”医生说完便示意她，“把你老公手表摘下来，这样方便清洗。” 戚琦这会儿也不管什么称呼了，确认肖慕清没什么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走上前，慢吞吞的，刚凑到他手边上，男人的手就抖了下。 他神色有片刻的慌张，随即便消失不见，“没事儿，医生，就这么消毒吧。” 那医生横了他一眼，“这血流的到处都是，这怎么消毒？你这表几万啊？都这样了都不摘？” 戚琦也有些无语，抬手拍了他一下，去扯表带，“让你摘你就摘，你磨蹭——” 下一秒，女人的话，直接堵在了喉咙里。 白皙的手腕上，横着一道淡粉色的疤，大概有三四厘米长，看模样，已经很久了。 肖慕清侧了侧手，把那个疤痕盖了过去。 这会儿医生拿着碘伏开始给他消毒，上药。 “等会挂一针消炎针，回去涂药，6个小时换一次药，这几天别沾水，伤口容易发炎。” 男人温顺的点了点头。 这会儿戚琦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肖慕清手腕上，怎么会有疤。 他们在一起四年，除去戚琦偶尔磕磕碰碰，身上会有淤青，他身上除了额角那道疤，几乎是干干净净，一点伤口也没有。 回来之后，他大部分时间也都和她在一起，没受过伤。 那道疤，只能是他们分开那三年，留下来的。 可是在手腕处…… 第355章 在那里 这会儿医生包扎好，止了血，抬手在电脑里输入好，把诊疗卡重新推过去，“行了，去付款然后去输液室挂针吧。” 肖慕清拿过那些收据，“谢谢医生。” 这会儿他站起来的时候，戚琦还在发愣。 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走了，先去挂水。” 女人这会儿才回过神，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又涌上来，根本都控制不住。 “你，你手那里怎么回事。” 肖慕清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抚道，“没事，不小心划了下。” 戚琦不信，“不可能，你那只手都带手表的，而且就算是划了怎么会划那么深，肖慕清，你有事瞒着我。” 俩人站在诊疗室门口，气氛突然僵持了起来。 她仰着头看他，一双眸子哭的的，像是下了场暴雨。 “肖慕清，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拉过她，哄着，“先去挂消炎针好不好？我等会空了和你解释，宝宝，我现在手有点疼。” 药膏有些凉，刺激到肌肤上，又冷又疼，偏他又要咬着牙忍着，不能在她面前露一点怯。 戚琦盯了盯他被包住的小臂，也知道消炎针不能拖，这会儿也不问了，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好，那等会你不疼了，要告诉我。” 肖慕清点了点头，拉着她去了输液室。 这会儿挂上针，戚琦整理了一下情绪，去自动贩卖机前给他买了一瓶水，又拿了些零食，坐回了原处。 “你要喝水吗？” 他一只手挂着针，一只手还伤着，根本动弹不得。 男人委屈巴巴的眨了眨长睫，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你喂我喝。” 戚琦这会儿也不和他在乎这个了，拧开瓶盖，递到他唇边，嘱咐道，“你仰一下头，我喂一小口，不呛到你。” 肖慕清“嗯”了一声，随即仰起脖子，喝了一小口水。 喝过水，戚琦又拆开那包qq糖，拿过一颗递到他唇边，“你吃点糖就不疼了。” 男人轻声笑了笑，低头咬住那颗糖，含糊不清地开口道，“当我小孩儿啊，还吃糖就不疼了。” 戚琦没理他，抽了抽鼻子，怼他，“我以前哭的时候你就说吃点甜的心情好。” 说起这事儿，俩人突然想到那次她去面试，差点被欺负，肖慕清接到她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她哭的气都要喘不过来，他去甜品站给她拿了个甜筒回来。 这会儿肖慕清咬碎那颗糖，水蜜桃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垂眸盯着垂头丧气的女人，他不禁开口，“真没事儿，别担心。” 戚琦吸了吸鼻子，抬手，轻轻抚了抚他手腕内侧那道疤，问，“疼吗？” 肖慕清一愣。 这感觉就像是那天清晨醒来，她窝在他怀里，抬手摸着他的额头，问，疼吗。 那时候，肖慕清告诉了她那道疤的由来。 可如今，他不太想开口说这件事。 只会给她带来有增无减的压力，让他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屈起指尖，刮了刮她的掌心，“不疼了，都过去多久了。” 戚琦其实从来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可是现在，像是不受控制似的，直接开口道，“这道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其实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这个位置，这样的大小，以及，那样的时间。 可她不敢猜，也不敢面对，想听他自己说。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和盘托出，“确定自己回不来，也见不到你的时候吧，割的。” 那一刻，戚琦的心，狠狠地被他揪住了。 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和神态，可是却是这么不想回忆的过往。 她一直以为，是他不要她。 是他抛弃了她。 于是她恨着，怨着，在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一盆又一盆冷水淋下，想让他愧疚，自责，只有这样好像才能补偿她这三年的所有辛苦。 可是她没想到，她在承受黑暗的时候，他同样也在承受痛苦。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她。 从未，像是他当初答应她的那样。 会陪着她一辈子。 戚琦的眼泪一滴滴的砸落下来，落在肖慕清被白色纱布包着的小臂上。 他这会儿特别想抬手揩去她的泪，但是一只手挂着针，另一只手又受着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出声安抚她，“宝宝，别哭了，没事的，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也回来了吗？” 一说起这个都过去了，戚琦的心间就一针一针地痛，细细密密地，不由得问他，“你在那边，过得，是不是很辛苦……” 男人没出声。 就像是那天他问她，你在英国那一年半，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他能猜到，也能想象得到。 所以面对戚琦的时候，只有悔恨和无助。 而此时此刻，戚琦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悔恨和无助。 “过得倒是不辛苦，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被囚禁，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我试过跳楼，逃跑，吃药，所有都无济于事。就这样折腾了一年，在我确认我回不来，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如果这辈子都见不到她，要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他宁可，什么都不要。 他这一生二十几年，唯一想珍惜的东西，也只有她一个。 可那时候他连见都无法见上她一面，一旦闭上眼睛，全是她嘶声力竭的追问，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去，为什么要抛下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不要了。 肖慕清顿了顿，嗓音有些哑，“琦琦，你是我的命。” 就像是那根承重骨，离开了，就活不下去。 戚琦吸了吸鼻子，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下，“那后来呢，你被救回来了吗。” 他轻声“嗯”了句。 “没成功，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在医院里。” 那三年他其实很少见到梁清远，他只是偶尔过来看看他，梁润泽成了植物人，梁氏的资金出了问题，他自顾不暇，只是让周康衍待在他身边，监视着他。 那段时间肖慕清几乎不吃不喝，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么耗费着生命。 是直到有一天，周康衍看不下去，这才和他说，“乖乖听话，熬过这段时间，梁清远便会把他送回去，因为梁氏，需要他接手。” 梁清远的身体每况愈下，撑不了多久了。 他必须要在活着的时候，打点好梁氏的一切，让肖慕清顺利回去。 那时候，肖慕清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一定要回去。 不管用多久，做出多少牺牲和努力，也一定要回去。 后来，他便真的乖乖听话了。 按照梁清远给他安排的一切，在那里生活着。 直到，那一天。 第356章 我男朋友 戚琦吸了吸鼻子，凑过去抱了他一下，“慕清，都会好的，已经过去了，你回来了。” 肖慕清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嗯，我回来了。” 若你真爱一个人，你会愿意为了她跨过这世间所有的千山万水，只是为了，能再回到她的身边。 再回到她的身边，一生热恋不减。 挂完水，又去拿了药，俩人打车回了家。 这会儿肖慕清刚进门，戚琦就把他按到床上，“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洗洗毛巾，不能洗澡，就将就着擦一下身子，还好天气也不热。” 肖慕清被她这幅模样弄的哭笑不得，“宝宝，我就是伤了一只手，也不是残废，你不用这么……” 戚琦打断他的话，掀起他的毛衣下摆示意他，“伸手，脱了。” 男人无奈的抬手，任由她脱掉了上身的衣服。 其实杭川的天气春如四季，气温飘忽不定，这几天还有要降温的架势。但是戚琦和肖慕清冬天都不太愿意多穿衣服，向来都是只挂一件毛衣和大衣，就这么过冬了。 这会儿突然这么脱衣服，他还有些冷。 戚琦抬手把他推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你裤子自己脱一下，我去给你洗毛巾，之后换睡衣。” 肖慕清挑了挑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我就一只手，不方便。” ……… 这会儿又记起来自己是一只手了。 刚才怎么还振振有词的。 戚琦白了他一眼，不和他计较，又重新坐了过去。 男人一笑，抬手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又解我裤子啊，想干什么啊？” 她就知道！！！ 这人，给点颜色就能开染缸！ 她推他，“你别闹，你还受伤呢。” 肖慕清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都多久了，你自己算算。” 戚琦脸一热。 “我，我就是生理期而已。” 其实肖慕清搬过来之后，他们还真没怎么做过。 饶是他每天念念叨叨说要履行义务，却也没真的折腾。 现在她还没完全原谅他，他对这事儿有些小心翼翼。 其实之前戚琦是想过的，结果，生理期来了，又被搁置了，直到现在。 他抬手拢了一把她的头发，出声道，“我手疼。” ……… 所以呢？ “所以，你是不是要分担一下我的痛苦，我这伤，可是为你挨的呢。” ！！！ 你闭嘴吧！ 女人窝在他怀里，不满地撇了撇嘴，“我怎么帮你分担，我又不能替你疼。” 肖慕清轻声“嗯”了一下，语气带了丝调笑，“宝宝，你好像，还真的能替我疼一下，要疼吗？” 谁要疼！ 流氓！ 她刚想说话，下一秒，就被他一个翻身压下来，然后，替他疼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戚琦醒过来的时候肖慕清已经醒了。 正坐在餐桌上，一只手别别扭扭的换着纱布。 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出声问他，“你怎么不叫我，自己换啊。” 昨天晚上刚上好药，俩人很克制的做了一次，没怎么折腾，怕伤到他的手。 确实是替他疼了一整夜。 这会儿肖慕清侧头望了过来，一双桃花眼含着情，“你不是腰酸吗，让你多睡会。” 戚琦撇了撇嘴，还是拿过衣服套到身上，掀开被子下了床。 “晚上回来早点睡不就行了，你这药要换到明年去了。”她说完便走到他身侧，拿过他手上的纱布，给他换了下来。 男人抬手拢了拢她的发，盯着那细白的脖颈，不由得出声道，“受伤了有点耽误事，都没咬你几口。” 戚琦抬眸瞪了他一眼。 都这时候还不忘这事儿。 她给他换好药，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站起身，“你昨天都没擦身子，我去给你洗个毛巾将就一下吧。” 肖慕清轻声一笑，“行。” 这会儿女人的身影拐进浴室，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男人伸手捞过手机，接听了电话，“处理好了吗？” 对面传来宫靖有些疲惫的声音，“处理好了，关进去了。” 他眯了眯眼，盯着浴室的方向，问，“路叔说关多久？” “大概半个月吧，你和戚琦估计也要过来做一次笔录。”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过去就行了吧，别折腾她了。” “路叔倒是想，不过公事公办，戚琦也算是证人，得做个笔录。” “行，你和涛子找点麻烦，把人送里面多待些日子。” 听筒那边的宫靖听出他的意思，不由得附和，“不用你说我也会，我来处理吧。别担心了。” 肖慕清“嗯”了一声，见戚琦从浴室出来，便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她这会儿洗漱过，拿着一块热毛巾凑到他跟前，一只膝盖屈起跪在了他腿上，“你别动，我给你擦擦脸。” 男人一笑，闭上眼，“行，擦吧。”说完便抬手，揽过女人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戚琦仔仔细细的给他擦了脸。 肖慕清皮肤好，毛孔细到可以忽略不计，她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像是在反光似的。 这会儿擦过脸，顺着脖颈向下，她问，“身上要擦吗？” 昨晚上是说要擦的，结果最后自己累的睡过去，还是没擦。 肖慕清松开她，拿过那块毛巾，“你去换身衣服吧，要去路叔那儿做个笔录，身上我自己擦就行了。” 戚琦点点头，走过衣柜前拿了套衣服换上了。 俩人收拾好正要出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叩响了。 肖慕清一愣，走上前开了门。 这会儿房东站在门口，看到个陌生男人，不由得又抬眼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是自己家没错。 “你是……” 戚琦听到声音，随即走上前，看到是房东，不由得一愣，“我男朋友，不好意思陈姐，没和你说。” 按理来说，租户带人回家，是要提前和房东说的， 这小区虽然比较老旧，但是房东人还算不错，戚琦回国之后就一直住在这儿，也没换过房子，陈姐平日里也很照顾她，没找过她什么麻烦。 房东见到戚琦，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问她，“没事儿，我今天过来就是问问你，还租不租了，快到期了。” 戚琦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半年起租的，她的租金确实要到期了。 之前调回晟中，她就考虑过这事儿，这边离公司实在是远，还有些偏，来来回回，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会儿她刚要说话，男人便抢先一步开口道，“不好意思，应该不租了，我们结婚要换房子了。” 第357章 试婚纱 房东闻言这会儿脸上露出一抹笑，眯着眼看向戚琦，“这之前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你这在我这儿住了一年半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想到这么快都要结婚了。” 戚琦被她打趣的脸一热。 肖慕清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那颗耳钉昨晚上被他咬掉了，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 房东见俩人要出门，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嘱咐她，“那，那我就安排其他租户来看房子了，你搬走的时候提前招呼我。” 女人点了点头，随即送房东出了门。 等到房门重新被关上，戚琦侧头瞪了肖慕清一眼，“你每天乱说话，谁要和你结婚了。” 肖慕清也不恼，拉过她一只手，眼神很深地望着她，“宝宝，搬回原来的公寓吧。” 戚琦一愣，感觉鼻尖突然有些酸。 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耳尖，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原谅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重新接纳我，没关系，我愿意等，多久都没关系。但是这公寓太小了，离公司也远，就算不考虑我，不考虑别的，也考虑一下你自己，这天天早起来这么久，你身子要吃不消的。” 她其实也打算换房子了。 但是没想过是搬回原来那个公寓。 她走之前，把钥匙给宫靖邮寄了过去，俩人曾经一起的东西，她什么都没带走过。 那间卧室，墙上全是他们的合照，客厅的地毯和沙发，还留着俩人的痕迹。 就连那对游戏手柄，不出意外，应该也还摊在地上。 肖慕清见她还在游移不定，抬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想搬回去也没事，我们去找别的房子住，就是可能要麻烦点。” 找房子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儿，之前创业的时候，戚琦陪着肖慕清去看过写字楼的开间，折腾了好几次才找到一个略微满意的。 她回国租的这个房子，也找了许久。 按照合同的日期，下个月她就要搬了，现在去找，好像也有些来不及。 戚琦扯了扯他的毛衣下摆，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没事，我们搬回去吧。” 而且，她其实早就原谅他了。 刚才，她也说了是她男朋友。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蹭了蹭她的脖颈，“行，那等会儿去路叔那儿做完笔录，我找宫靖拿钥匙。” 戚琦抬头看他，有些疑惑，“宫靖还没把钥匙给你吗？” 肖慕清一笑，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嗯，给我没要，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他不想，一个人住那间全是俩人回忆的屋子。 饶是曾经，他把戚琦一个人丢下，住了那间屋子。 但是以后，不会了。 俩人去一队做了笔录。 具体都是一些小问题，就是金灿灿的咖啡店损失有点大。 被迫停业重新装修。 没有一个月，大概是恢复不过来。 本来汤琪和林谷那边的合同都已经结束了，这会儿林谷又要重新承包设计，金灿灿又砸进去一笔钱。 戚琦和肖慕清下午收拾了一下。 她那间小公寓着实没什么东西和行李，她的东西也很少，肖慕清搬过来之后，无非也就是多了个行李箱和几件衣服，并没有占据多少空间。 这会儿整理完行李，发现只有几个箱子，她不由得还有些姗姗然。 再回到原来那间公寓，一切好像都没变过。 茶几的包角，游戏手柄的位置，地毯上的痕迹，还有墙上的那些照片。 这会儿戚琦握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慕清站在她身后，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似的，抬手圈住她的腰，声音很轻，“宝宝，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了。” 再也不会离开她。 再也不会，让她过那样的日子。 戚琦轻声“嗯”了声，喉间还是有些微微泛酸。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出声问他，“肖慕清，你还会走吗？” 男人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声音很坚定，“不会了。再也不会。” 那时候，他只有一颗爱她的心，却没有守护她的能力。 而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替她承担了。 戚琦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像是在警告他，“肖慕清，这是最后一次了。” “好，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金灿灿那件事处理好，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 咖啡店不紧不慢的重新装修着，那天来闹的女人，在被关了半个月之后，彻底销声匿迹了。 戚琦不知道金灿灿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也不打算问。 这些家事，全都不好开口。 没有想到七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他们这群人，在面对无法选择的家人的时候，都统一的保持了缄默。 像是当初，金灿灿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而是只有赵庆梅一个人。 又像是那一晚，戚琦没有问金灿灿为什么从家里逃出来，而是等她自己说。 一晃眼，杭川迈进了四月。 初春的阳光温柔的洒在柏油马路上，路边的桃花遍地开着，在马路上投下一片殷红的颜色，像是少女的心事。 这天，戚琦收到了许真如发在群里的微信消息。 她和许诚，要办婚礼了。 需要伴娘，也需要试婚纱。 未曾想过，大学四年，她第一个恋爱，江秋游移在莫旭涛身边，金灿灿和宫靖掰扯不断，最后第一个结婚的，却是许真如。 人生这些事，往往就是很难说清楚。 路奇给许诚批了假，这段时间一队终于不再那么忙，他也有空去准备婚礼了。 吃过午饭，肖慕清开车和她一起去了婚纱店。 到的时候，江秋和金灿灿已经在了。 许诚倒是还没来。 这会儿戚琦迈进婚纱店，见到莫芊芊，不由得一愣神。 自从肖慕清走后，她便再也没和莫家联系了。 当时能认识，也是碍于他的关系，俩人分手，也就没有话题了。 江秋见她和肖慕清进来，解释了句，“小如的婚纱是我和芊芊姐设计的，这边是她杂志社设计部的婚纱店。” 第358章 试用期 说着这儿，戚琦才想起来，江秋进了reyoung当设计师。 当年莫芊芊就是在reyoung工作，江秋其实并没有走莫旭涛的途径，是她自己投的简历，经过几轮严苛的面试和选拔，这才留下来。 她也是留下来之后才知道，莫芊芊之前是那儿的服装设计师，现在只给几个特定的女明星设计裙子。 戚琦缓了缓神，看向莫芊芊，“芊芊姐，好久不见。” 莫芊芊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得体的笑，温柔缱绻，“之前童童还说去你那儿住了一晚，我这段时间忙，也没来得及去看你。” 戚琦连连摆手，“不是的，是我的错，回来之后一直都没和你联系，挺不好意思的。” 莫芊芊这会儿抬眸，才看到她身后的男人，不由得愣了愣神。 “你们……，和好了？” 当时肖慕清走的时候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这事儿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后来戚琦也无缘无故的出国留学，她以为，俩人是断了的。 没想到。 男人抬手揉了揉身侧女人的头，翘了下嘴角，“还没呢，我还在试用期。”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拉着戚琦往里头走，“我们先去试试伴娘服，也不知道一大老爷们跟着一群伴娘凑什么热闹。” 肖慕清一笑，也没做什么表示，跟着莫芊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挺不容易的你们俩。” 肖慕清懒洋洋地倒在沙发里，叠起一双长腿，神情有些倦，“是我的问题，她跟着我，好像一直在受苦。” 莫芊芊叹了一口气，“你从那边回来，梁叔叔他？” 提起这人，男人的眉眼瞬间敛起，语气也冷了下去，“随他去吧，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当年梁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梁润泽又成了植物人，”说到这儿，莫芊芊才想起来问他，“慕清，他现在，还躺着？” 肖慕清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似是不太愿意提起这人。 莫芊芊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再多问，适时岔开了话题，“那你回来，你们现在这状态，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看她吧。再给她一点时间，我当年就是太着急了，承诺了她那么多，结果都没履行诺言。现在长教训了，再等等，不急。” 他和戚琦，是有一辈子的时间的，不急在这一时。 莫芊芊闻言勾唇笑了下，“也是，当年那么多人喜欢她，我还想把她介绍给小涛，结果还是和你在一起了，谁都没想到。” 那时候，人人都觉得，肖慕清不像是会爱人的人。 他性子冷，对谁都是一张冰山脸，戚琦也不见得有什么特殊。 可偏偏，她就真的走进了他心底，还真的，让他幸福到，像是跌进了云层里。 那时候，肖慕清有多宠她，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 却没想到，戚琦毕业那一年，出了那样的事。 这会儿俩人聊天的功夫，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了。 戚琦穿着一条蓝灰色的伴娘裙，裙子是抹胸一字肩的设计，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胸部线条，肩线笔直，脖颈修长，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肩膀的网纱完美修饰了臂膊线条，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妩媚，后背是绑带的装饰，箍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仿佛一捏就会断。 男人就那么抬眸望着她，一下子失神了。 戚琦的头发刚才被化妆师在脑后绑了一个低低的麻花辫，这会儿几根发丝从耳边垂下，长睫一颤，平添了一丝娇嫩，像是一颗，待人采摘的水蜜桃。 莫芊芊走上前，扯了扯她背后的带子，“还好我当时考虑到了你的身材，让小秋裙摆设计的长了点，合适吗？” 戚琦对着镜子照了照，向上扯了扯领口，耳尖有些红，“挺好的，就是这个胸口……” 好像有些大。 伴娘也不用穿成这样吧。 这会儿金灿灿和江秋也换好衣服出来，不由得打量了彼此几眼。 “这胸口不是挺好的嘛，”金灿灿说完还抬手拍了一下戚琦的胸，“不是，你这胸当初不是被你们家肖慕清揉大了两个杯嘛，怎么又小下去了。” 这话说完，戚琦的耳根彻底红了。 她侧头瞄了肖慕清一眼，只见他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大庭广众的。” 金灿灿一笑，对着镜子又转了一圈，“芊芊姐，我觉得这套不错，我们伴娘就定这套了吧。” 这会儿肖慕清才走上前，一只手搭在她腰上，皱着眉提了提她的胸口，“我觉得不太行。” 她就知道。 他从来就不让她穿这么低领的衣服。 在家还好，只要出门，身上必然挂了件他的外套，还是那种拉到顶上的。 金灿灿白了他一眼，重新钻进试衣间，“我不管，我就这套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侧头去看莫芊芊，“芊芊姐，还有别的吗？颜色相近就可以。” 莫芊芊走过去又拿了一套给她，“一个系列的，这套是吊带灯笼袖的，领口没有那么大，要试试吗？” 戚琦点了点头，接过那件衣服准备进试衣间。 肖慕清顺势一个勾手，把她重新带进怀里，问，“你这带子，要帮忙吗？” 他其实问的很平淡，但是戚琦莫名其妙就想起了之前毕业典礼俩人在更衣室干的那件事，不由得脸一热，猛地推开他，“不用！” 男人一笑，盯着她发红的耳根，不再逗她了。 这丫头，记忆力还挺好。 这会儿几个女人试完伴娘装，便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许真如试婚纱。 肖慕清倒没试西装，反正他现在西装也够多，真的婚礼那天随便套一件就行了，也不做伴郎，不需要那么正式。 这会儿许诚匆匆忙忙的从警队赶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小如呢，进去了？” 他额前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我发誓，我以后和谁结婚也不要和警察结婚，试婚纱这么大的事，都能迟到。” 许诚嘿嘿一笑，像是没听见似的，侧头往里面望了眼，“我的错我的错，到时候给你们发红包。” 这会儿肖慕清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下。 第359章 梁润泽 戚琦注意到他的表情，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便抬手扯了扯他的裤腿，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啊？” 肖慕清沉了沉嗓子，声音很轻，表情不是很好，“梁润泽的医院。” 戚琦一愣。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冻住了。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 肖慕清阴沉着一张脸，接起电话，声线有些冷，“我是不是说了，没死不要给我打电话。” 听筒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戚琦感觉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他就那么捏着手机，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像是一尊孤零零的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许真如从试衣间出来，金灿灿和江秋开始起哄，店内的声音大了起来，肖慕清才回过神，这会儿嘴唇都有些发白。 戚琦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出事了吗？” 男人看着她，嘴唇有些抖，“宝宝，他死了。” 那一刻，周遭好像都安静下来了。 戚琦只能听到彼此快要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以及他带着颤音的那句，他死了。 梁润泽，死了。 三年，他躺在床上整整三年，终于，还是没有睁开眼。 俩人从婚纱店出来，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这会儿戚琦坐在副驾驶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又或者，那根本不能叫安慰。 对肖慕清来说，梁润泽死了，他应该开心。 可是戚琦能感觉出来，他不开心。 甚至，一点快意都没有。 就像是那个大雪天，他抱着她，问她，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 明明，这个人，曾经那样对他。 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甚至还妄图伤害她。 可大概像肖慕清说的，梁润泽，应该躺在那儿，有意识的躺在那儿，听人哭，听人打骂，永世不得翻身。 到了医院之后，戚琦见到了周康衍和宋心悠。 梁清远不知道在做什么，并没有出现在医院。 而此时此刻，戚琦也懒得问了。 宋心悠看到肖慕清的那一刻，就冲上去咒骂他，像是三年前一样，用尽各种恶劣的，肮脏的字眼和词汇。 戚琦站在一旁，睁着一双眼睛，瞪着她。 肖慕清像是没听到似的，握着她的手，站在走廊上，隔着一扇透明玻璃，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人。 周康衍走上前，温声道，“小少爷，老爷不在，大少爷的丧事……” 肖慕清兀自勾唇，冷笑了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处理不了。她应该也不太愿意让我处理，他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回来，你处理着，不用再通知我了。” 周康衍一愣，随即又觉得应该是这个答案，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会儿医生给梁润泽盖上最后一块遮羞布，把人推出了病房。 宋心悠扑到病床边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像是疯了一样。 此时此刻，肖慕清和戚琦站在一边，她感觉到他的拳头都捏紧了。 饶是握着她的那只手，还是温热柔软的。 戚琦捏紧了他的手，长舒一口气，走到宋心悠面前，声音很轻，却很坚毅，“你不该就这么死掉。” 在场的家属和医生均是一愣。 宋心悠听完这话猛地就想朝戚琦扑过去，被梁氏的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 戚琦站在那儿，表情不卑不亢，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稀疏平常，“你做了那么多的恶，毁了那么多人的人生，你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可地狱都已经不接收你了，梁润泽，我希望你永生永世，都被烈火灼烧，永无安宁。” 这是她二十五年来，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了。 她多想让他像该隐一样，额际上钉着一个烙印，走到哪里，都被万人指责。 可是他和该隐不一样，该隐代表犯罪而自以为正义的人，可是他不是。 他，连该隐都不配。 周康衍和医生不再停留，把病床推走了。 这会儿，空荡荡的白色走廊，消毒水味混合着衰败的死亡气味，混合着挤进鼻腔里，戚琦不由得皱了皱眉。 周遭的空气很安静，只有她和肖慕清，靠在一起，安静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抬手，把她扣进了怀里。 他的脊背弯成一张弓，头埋在她颈间，肩膀也有些微微发颤，整个人显得疲惫又无助。 戚琦抬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 她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俩个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上，不知道抱了多久。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有些嘶哑的嗓音，“琦琦，我没有要恨的人了。” 那人解脱了，可是他，好像还没有解脱。 戚琦侧头蹭了蹭他的耳廓，声音很轻柔，“但是你还有要爱着的人。” 他抬起头，一双浅褐色的桃花眼，微愣的看着她。 女人一笑，抬手扯了扯他的脸，“肖慕清，我原谅你啦。你要回到我的身边，好好爱我，这次，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那一刻，肖慕清脚下的虚空，好像又被她托住了。 像是很多年前一样。 曾几何时，肖慕清整个人都像是被夹在真空缝隙里，不想活着，只想浪费自己的人生。 而在遇到她之后，他努力去生活，为她而生活。 那时候的戚琦，站在月光前，和他说，要好好爱她，她很难伺候。 可是他心甘如怡的伺候了她那么多年，毫无怨言。 他喜欢替她吃蛋挞的脆皮，喜欢吃她剩下的半口馄饨，喜欢抱着她缩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喜欢夜里怀里有她，喜欢亲她，咬她，弄疼她。 喜欢到，每一秒都不想和她分开。 戚琦垫脚，扯着他的衬衣领子，凑过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声音带着一丝引诱，“肖慕清，我有没有说过，你穿西装不打领带简直就是引人犯罪？” 他一笑，大手扣住她的后颈，把人按进怀里，“嗯，想做坏事吗？” 怀里的女人蹭了蹭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香气，轻声“嗯”了句。 “慕清，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像是从前那样，回家。 然后，生活在一起。 第360章 过往 梁润泽的丧礼由周康衍一手操办。 肖慕清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件事，就连葬礼那天，也没有出席，自然也就不知道，梁清远回来了。 这天是休息日，肖慕清没有回晟中加班，戚琦也没去上班。 俩人窝在沙发和茶几的间隙里吃着全家桶，百无聊赖的看着电影。 肖慕清咬掉蛋挞的一圈脆皮，随即喂到女人唇边，“张嘴。” 戚琦下意识的张嘴，把那块挞心吃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俩人解决了一半的全家桶的时候，门铃被敲响了。 肖慕清皱了皱眉，抽出纸巾擦了手，站起身，“我去看看。” 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 这会儿他刚刚打开门，人还没看清楚，就被抡了一个拳头。 “孽障！” 肖慕清被他打的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朝墙边靠了过去。 这会儿戚琦连鞋都顾不上穿，直接抬脚奔到他身边扶住他，“没事吧？” 肖慕清回过神，伸手揩掉唇边那一抹血丝，看到来人，不由得勾唇一笑，“没事儿，进屋等我。” 戚琦抬眸，对上了梁清远的眸子。 她不动了。 梁清远见到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呵，倒也是有手段，一回来又傍上了。” 她现在对这些话已经不甚在意了，甚至有些充耳不闻的程度。 肖慕清抬手把她护在身后，扬了扬眉梢看着梁清远，“有事？” 中年男人被他气的不打一处来，胸腔里憋了一股火，“你哥的葬礼，你都不出席，肖慕清，你就是个畜生！” 他骂完手都有些抖，戚琦这才注意到，他握了只拐棍。 和几年前相比，梁清远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似的。 说话显然有些中气不足，气若游丝的。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好表情道，“我哥？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做梦呢？” 梁清远气的抬手就要打他，这会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不由得垂下手，偏过头猛地咳嗽了起来。 周康衍见状一直拍着他的背，出声道，“小少爷，老爷这几年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 肖慕清扬眉，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凉薄，“我不知道。没事就滚。” 梁清远这会儿不再骂了，只愤愤留下一句，“等我忙完再来收拾你！”然后被周康衍扶着，下了楼。 这会儿人走之后，肖慕清猛地关上门，托起戚琦的脸，问，“刚吓到你了没？” 戚琦抓过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你脸疼不疼啊？” 她说完便碰了碰他的嘴角，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 肖慕清一笑，“不碍事，就一点小伤。” 戚琦白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什么啊，手上才刚好几天啊，你别动，我给你擦药。” 男人这会儿显得异常乖顺，在她身侧坐下来，“行，擦吧。不然晚上咬你不方便。” ……… 都这时候还想着这种事。 女人瞪了他一眼，拿过碘伏给他涂着嘴角的伤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问他，“肖慕清，你不是被他送回来的吗？” 他一愣，随即出声笑了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宝宝，你怎么这么傻，傻的可爱。”说完还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戚琦没好气儿的拂掉他的手，出声道，“你又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肖慕清敛起笑容，一脸的严肃，“不是被他送回来的，逃回来的。” 戚琦一愣。 “啊？” “嗯，那时候待了都要三年了。周康衍一直说要让我回来，迟迟没有动静，那天刚好宫靖去法国，我当时在车里，不小心瞥到他，后来他找人，查到了我的踪迹，把我带了回来。” 提起那一天，肖慕清有些心有戚戚。 就算是那一次，他也是跑了两次，才逃回来。 周康衍的戒备程度简直，用莫旭涛的话来说，就是fbi级别，宫靖先是找了一些人解决掉别墅外面的保镖，正要带他走的时候，周康衍不知道从哪儿，又带了一批人，把他们围住了。 那天宫靖被迫离开，别墅的守卫自然也加强了。 周康衍得到梁清远的指示，当晚就带他转移地点，却没想到，转移的半路出了车祸，肖慕清在一阵混乱里，钻进了宫靖的车，这才回了国。 后来提起这事儿，几人闲谈的时候，说的也是，他逃跑了两次，才被宫靖带回来。 那一天，肖慕清看到了希望，而后绝望，最后在一阵火光中，终于又看到了希望。 戚琦闻言皱了皱眉，问他，“你当时在法国？” 肖慕清拿过那个涂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提起她的腰，把人放到了膝头上，“嗯，在美国待了一年，我出事那次之后，被他送去了法国。” 这会儿再提到这两个字，戚琦胸口突然有些闷。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理了理她的卫衣领口，安抚她，“要是觉得不开心，就不提这件事了，我已经让郑彦去查了，你别着急。” 提起那个交换名额，戚琦是有些遗憾，但是没想过，那时候肖慕清在法国。 如果那时候她去了，是不是，两个人，就不用等这么久。 她低头，百无聊赖的扯着他的睡衣，“肖慕清，我的那个名额，真的被人动过手脚吗？” 那时候学校的竞争机制很是公平，自行申请，按成绩和科研成果分配仅有的三个名额。 第一次名单公布的时候，戚琦还在列。 那时候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和路奇商量一下这件事，可能那笔钱，要晚一些回国才能还给他。 结果第二次公布的时候，交换名单上，变成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别说是戚琦很惊讶，就连亚伯他们也很是疑惑。 那个女孩子，成绩和科研项目，根本都比不过她。 她去问过导师和教授，可是全都不清楚。 那时候，她也没有什么能力，根本无法解决这些事，只好悻悻然的放弃了。 可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她本来是a的毕业论文，也被扣下了，学院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由头，说她剽窃，直接延毕了半年，重新改稿。 戚琦那时候近乎崩溃，若不是路奇的那笔钱，她可能在英国，就要抛尸街头。 折腾了小半年，她终于顺利毕业，拿到了学位证和毕业证，可偏偏，签证又出了问题。 她改签了三次机票，最后还动用了大使馆，才成功回了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喜欢英国的空气。 第361章 不该招惹你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弹了弹她的小脸，“不出意外，是被动过，没事，你别担心，我让郑秘书去查了。” 这会儿和那些事拼凑到一起，戚琦也大概猜到了会是谁干的。 想到那人刚刚见到她厌恶的模样，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真的会是他干的吗，可是，这样做他又有什么好处。” 肖慕清一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能有什么好处，你去不了法国，也回不来，这辈子，就见不到我了。” 他大概以为，他和戚琦，是真的能被他那只手困住吧。 妄想只手遮天，太天真了。 肖慕清见她脸色还是很差，不由得把人抱起来，朝卧室走，“宝宝，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的欺负你了。” 戚琦抬手捶了他一下，被他这么一闹，心情也好了些，“你不正经。” 男人一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天天不正经，退不了货了，完咯。” 说完便把人压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俩人照例回公司上班。 戚琦这会儿跟着总裁办在会议室开会，肖慕清一个人在办公室正处理文件。 郑彦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肖总。” 肖慕清闻声抬头，好整以暇的扫了一眼他手上密封的文件袋，“查到了？” 郑彦颔了颔首，随即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了桌前。 “查清楚了，不过……” 他一停顿，肖慕清便感觉出有什么不对，扬了扬眉梢，神情有些冷，“但说无妨。” 郑彦点了点头，拆开文件袋，拿出一叠资料放到他眼前，“戚小姐在英国，毕业论文以及法国的名额，确实是梁先生动的手脚。” 男人捏紧了手中的钢笔，目光紧盯着桌上的那叠材料。 “戚小姐确定毕业要回国的那天，签证也是被梁先生以运送非法物资的由头给扣下来的，不过戚小姐当时很聪明，联系了大使馆，机场开包搜身之后，确认没了问题，改签了机票回国的。” 肖慕清感觉自己的胸口里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办公室的气压很是低迷，空气里的冷冽逐步蔓延开来。 那种抽丝剥茧般的窒息感，笼罩着他。 他松开手中的钢笔，颤抖着手，按了按发痛的眉心。 “还有呢？” “戚小姐车祸当天的嫌疑犯已经找到了，用了些手段仔细盘问了遍，说是当初，有人给了他一笔钱。” 肖慕清瞬间抬起头，眸子里布满血丝，下颌角微微颤着。 “谁给的？” 郑彦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周康衍。”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碎了。 那种无助的，莫名其妙的压迫感，重新汇聚到他的身上。 男人整个人颓废的砸进座椅靠背，仰头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一言不发。 用那种方法把他带出国，切断他和她的一切联系，还有阻拦她，使她失去法国的交换名额，不让她回国。 最恶劣的，是，竟然还想要她的命。 到底是多么邪恶的灵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是一条人命啊。 饶是不是戚琦的命，可是，却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眼尾微微颤抖着，“还有别的了吗？” 郑彦摇了摇头，“暂时没了，肖总，那个嫌疑犯，打算怎么处理？” 他掀了掀眼皮，盯着天花板，声音很冷，“牢底坐穿。”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不得下场。 郑彦闻声点了点头。 “好的肖总，那我去处理了。” 肖慕清扬了扬手，“嗯。” 等到郑彦走后重新关上门，男人修长矜贵的手拿过那叠文件，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 那一行又一行的黑字，仿佛一把又一把的刀，捅进了他的心脏里。 就只是和他谈一场恋爱，就只是被他爱上了，却要遭受这些，承受这样的苦难。 肖慕清，你真的，永远，都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名字。 你不配她。 不配，所有的好。 这会儿戚琦开完会，一脸疲惫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还在和孙露交代事情。 “等会你通知一下策划部，把新酿的方案改一下，还有之前设计部的贴标，尽快催一下生产部那边，快到截止日期了。” 孙露拿着一支笔，一边记笔记，一边频频点头。 “好的，我现在立刻下去通知。” “还有，通知一下总裁办，这几天注意一下各类评奖比赛的网站，交几份特色品的精选方案给我，我们要准备一下参加比赛。” “好。” 这些活都安排完，戚琦才反应过来肖慕清一直在办公桌前没说话。 这一点都不像是他的作风，平常每次她从外面回来，他都是直接黏上来的。 这会儿戚琦察觉出空气里弥漫的莫名的低气压，不由得皱了皱眉，“行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吧。” 等到孙露走后，戚琦关上办公室的门，挪着步子走到了他桌前。 “你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男人这会儿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两条长腿伸展开，西装裤被他的姿势向上勾住滑了一截，露出一小截白皙性感的脚踝。 肖慕清听到她的声音，抬手，声音很哑，“宝宝，给我抱一会儿。” 女人皱了皱眉，还是走过去，坐到了他膝头上。 “你不会和莫旭涛打架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他被揍了的错觉。 男人环抱住她的腰身，语气很是疲惫，“没有，没出什么事。” 戚琦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 可是他这神态，也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倒像是，受伤了，很难受的样子。 肖慕清把头埋进她颈侧，温热湿濡的薄唇轻轻蹭了蹭，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出声，像是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琦琦，我一开始，是不是就不该招惹你。”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委屈，像是，做了什么极其后悔的事。 戚琦一愣。 她放在他背上的手，突然有些虚空。 戚琦抬手，托起他的脸，眸子一瞬不眨的锁着他，问，“肖慕清，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第362章 心灵很脆弱 肖慕清的神情很是懊恼，甚至还有些悲痛，“戚琦，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就不会经历这些事，你会有更好的人生，嫁一个更好的人，过更普通，更平凡的日子。”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出国，不会出车祸，甚至，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那个从她身体里，掉落出来的生命。 都是因为他。 女人的身子颤了颤，根根分明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扫落下一小片阴影，很是失落。 她出声，语气很是小心翼翼，“肖慕清，你又要，抛弃我了吗？” 像之前那一次，一走了之，没有音讯。 戚琦问完便想从他身上下来，却没料，下一秒，男人的一双手扣住她的腰，眼眶有些泛红，“宝宝，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快乐过吗？” 他真的，带给她幸福过吗？ 说到这儿，戚琦的眼角突然滑下一滴泪。 她抬手想去抽纸巾的时候，这才看到桌上的一叠文件。 颤巍巍的抬起手，她啜泣着，终于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过了良久，久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钟表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戚琦才回过神，把潮湿的面庞对着他，声音很细，“肖慕清，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那些记忆，那些片段，是她这二十五年来，最想要珍藏，最想要守护住的回忆。 就算这三年再怎么辛苦，她也从不否认这些过去。 那四年，她是真的被他疼爱着。 甚至有时候，在最艰难，熬不下去的时候，她想到他的脸，便又觉得，这世界，还值得期待。 因为，她还带着一丝希望。 希望他没有忘记她。 希望，他会再一次，回到她身边。 让他们，像从前那样相爱。 肖慕清把她揉进怀里，额头抵着她的下巴，抬手去抚摸她的背，“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男人说到最后，肩膀开始猛烈地颤抖起来。 戚琦抱着她，眼泪哗啦哗啦的流着，怎么也止不住，“肖慕清，不是你的错，真的。是他的问题，肖慕清，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只是，爱了我而已。” 谁都没有错。 她没错，肖慕清也没错。 错的，是那个妄图拆散他们的人。 错的，是使出那些手段的人。 相爱这事，爱人这事，根本都没有错。 遵循本能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分泌，这是人类的天性使然。 肖慕清窝在她肩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哽咽，“琦琦，你会恨我吗？” 恨他把她丢下。 恨他，让她一个人，过了那样的日子。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恢复好情绪。 “我恨过你的。你走了之后，我每一天都在恨你，怨你，可是每一天，我都没有停止想你。” 肖慕清抬起头，眼神深深地望着她，“宝宝，我……” “你既然都知道我这三年经历了什么，遭受了多少的辛苦，你以后，就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你以后，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的身边，陪着我，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直到，你没有呼吸，不能再爱我。 肖慕清抬眸看她，眼神很深。 男人抬起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像是宣誓一样，“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就让他再爱她一次，像之前，那样用力，不计后果。 这会儿俩人调整好情绪，戚琦从他身上站起来，拿过桌上那叠文件，“我让孙露把它碎掉，看了碍眼。” 肖慕清这会儿也平复好了情趣，勾唇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长臂揽过她的腰，出声问她，“宝宝，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戒指戴回来？” 戚琦一愣。 那个戒指，和从前他送她的那些东西，戚琦都全数奉还，打包进了箱子里，再也没碰过。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摸了摸中指那个空落落的位置。 那个戒指，她戴了整整四年。 她还记得那天清晨，醒来过后，肖慕清的手握着她的手，一黑一白，相互映衬。 女人的声音有些细，“我，那些东西，我都收起来了。” 男人的手上，还是那个熟悉的黑钻，这么些年，位置从未变过。 肖慕清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尖，问，“收哪儿了？” 他知道她的性子，她不太喜欢扔东西。 同居的那些时候，家里很多用不到的东西，每次他都说要扔掉，戚琦都不肯，整整齐齐的码好，找一些角落储存着。 女人垂眸，仔仔细细的想了会儿，“放箱子里了，好像塞到床底下了？我不记得了，回家找一找吧。” 这话一说完，男人就揽着她，“行，提前下班。” ？？？ “还没处理完呢，怎么就下班了。” 肖慕清抬手点了点她鼻尖，“你这戒指不戴回来，我没安全感，担惊受怕的。” ……… “戴回来你就有安全感了？” 男人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走到她桌前开始给她收拾东西，“嗯，我现在，心灵很脆弱。” 在肖慕清的强烈要求下，戚琦还是跟他提前下了班。 这会儿出来的早，戚琦边想着去一趟超市，买些食材，不然总被他埋怨不好好吃饭。 “去cbd附近那个商场吧，我们买点菜再回去。” “行。” 俩人驱车，一路开进了商业区。 肖慕清开着车，正准备拐进地下停车库的时候，戚琦侧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她一愣，不由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肖慕清见她在发呆，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女人咽了一口口水，试探性的问他，“肖慕清，我有点近视眼，但是那个小姑娘，是莫童没错吧？”男人闻言挑了挑眉，没转弯，直接找了个地上的停车位停进去，“要下车吗？” 这么问着的时候，戚琦已经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下车，跟了上去。 戚琦脚下生风，跟跑起来似的，猛地冲到莫童面前，声音还有些喘，“童童？” 小姑娘听到声音的时候不由得抬头一愣，随即脸“噌”的红了，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第363章 喜欢一个人 戚琦见她不说话，转头，双手叉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路叔叔，你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 路易昂眉心猛地跳了下。 这会儿肖慕清也走过来，看着俩人，不由得皱了皱眉，“童童，你怎么和你路叔叔在一起？” 莫童双手揪着校服下摆，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干脆装聋作哑。 戚琦见俩人都不说话，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行，不说是吧，我现在给莫旭涛打电话。” 莫童一见她要打电话，连忙扯过她的手，羞答答地开口道，“戚姐姐，你不要给我小舅舅打电话，他会骂我的。” 戚琦抽了抽嘴角，抬手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头，“你还知道你小舅舅会骂你，说，怎么回事？” 这俩人自从上次在警局闹了一通，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大周五的不回家，穿着校服出来晃悠了。 莫童侧头瞪了路易昂一眼，“抠门的花椰菜，就让他陪我出来吃顿麦当劳都不肯！” 肖慕清这会儿盯着莫童红彤彤的一张脸，还有路易昂一脸无语的表情，兀自勾了下唇角，“你想吃麦当劳，不叫你同学，不叫你小舅舅陪你，也不叫你戚姐姐陪你，叫他陪？” 路易昂捋了一把头发，肩头上还挂着小姑娘的书包，没吭声。 戚琦见莫童神色恍惚的，揽过她的肩，拉着她走到一旁，问，“童童，你为什么要叫路叔叔陪你吃麦当劳？姐姐之前不是说过，都可以找姐姐的吗？” 那次之后，莫童周末的时候偶尔会来找她，要么是写英语作业，要么就是单纯的玩。 戚琦也从没说什么，有个小丫头陪在身边，她倒也没那么无聊。 莫童低头，脸颊红了一大半，“我，我就是想找他一起吃。” 结结巴巴的说完，戚琦已经猜到了一大半。 她拉过小姑娘的手，略有耐心的和她解释，“童童，你才高二，还没成年，高中也没毕业，你不能把时间——” 戚琦还没说完，小姑娘就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了！我马上就18岁了！” 她一愣。 他们这群人，除了莫旭涛平日里和她相处着，谁都没有和小孩儿相处的经验。 关键是，莫旭涛最近这几年很忙，要处理晟中的事儿，很少把精力放在莫童身上。 而莫芊芊年纪也大了，一个人照顾莫童，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戚琦从来都没意识到，这孩子现在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想法很是多，而他们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 也许那时候，莫童和同学去问路易昂要电话号码，就是一个征兆。 是他们忽视了。 长成了大人之后，便会按部就班的去生活，也忘了如何和孩子相处，便会把自己的想法，理所当然的强加在小孩儿身上。 时间长了，就不去在乎他们的感受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拉过莫童的手，问她，“童童，你喜欢路叔叔吗？” 莫童这会儿又重新垂下头，百无聊赖的盯着鞋尖儿，微不可察的“嗯”了声。 女人垂了垂眸子，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声音很温柔，“那童童能告诉姐姐，为什么吗？” 小姑娘抬起头，羞赧的朝男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反问她，“那姐姐，你为什么喜欢肖叔叔，和他和好？” 戚琦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会问出这样的话。 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措辞，她才试探性的开口道，“我和你肖叔叔，从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虽然我们中间分开过几年，但是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对我很好，很爱我，戚姐姐也还喜欢他，所以才会和他和好。” 莫童眨了眨眼，拉过她的手，“戚姐姐，你和肖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比我大多少。” 女人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 确实。 她和肖慕清在一起的时候，才过完18岁，没多久。 她们现在看起来像个体面的大人，无非就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满打满算，七年的时间。 足够把这段感情，标刻尺度了。 “姐姐，喜欢一个人，跟年龄是没关系的，就算我只有10岁，也可以喜欢一个人。” 戚琦在那一刻，突然发现，莫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扒在卧室门框上的小女孩儿了。 她会有旖旎的小心思，会有冲动，会对人有好感。 “童童，那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和你路叔叔在一起？” 莫童摇了摇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半，“他说我太小了，他只当我是小孩儿，不会和我在一起的。”她顿了顿，一滴眼泪掉下来，“而且他说，因为我妈妈和他家里的关系，他更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路易昂比莫童，大了几乎十岁。 这种年龄差首先就是个问题，其次，路家和莫家，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莫芊芊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和那畜生的侄子，有什么牵扯。 戚琦从包里翻出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她的脸，“童童，不管喜欢谁，都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莫童仰着头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吗……” “嗯，童童，姐姐有一个办法，你想要参考吗？” 小姑娘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游移不定的点了一下头。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手拢了下她耳边的碎发，“你肖叔叔走了之后，姐姐有一段时间很难受。那段时间很久，也很难熬，后来我便告诉我自己，我不要爱他了，爱他太难受了，我好像每天都在为了他哭。于是我给了自己一个期限。” 莫童抬手抓住她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做什么。 “我当时的想法是，我再给我自己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后，我成功的忘了他，那就说明，我根本没有那么喜欢他，我就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去爱那些爱我的人。但是如果一年之后，我还是很爱很爱他，还是想要他回到我身边，那么，我就再也不要他离开我。” 戚琦说完这段话，莫名其妙的，喉间有些哽咽。 像是想到了，肖慕清走之后，那段时间。 那段，暗无天日，阴雨绵绵的日子。 莫童不再哭了，扯了扯校服下摆，问她，“那之后呢？” 第364章 拉钩 戚琦长舒一口气，浅浅一笑，“之后，我发现，我忘不掉你肖叔叔，于是，我还在等他。” 等他回来。 等他，再爱她一次。 “那我……” 戚琦抚了抚她的手臂，像是在和她打商量，“所以童童，和姐姐再拉个勾好吗？像是小时候那样？” 她第一次见莫童的时候，小姑娘担心她骗自己，再也不会来看自己，于是扯住她的裤腿不让她走。 戚琦为了安抚她，便和肖慕清，教她拉钩。 那一年，仅有10岁的莫童，记住了那个拉钩。 后来，她和任何人承诺的时候，都喜欢和别人拉钩。 仿佛这样，誓言真的，就会一直成真。 莫童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细，“怎么拉钩？” 戚琦伸出小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童童这一年，努力读书考大学，试图去忘记你路叔叔，不和他联系。如果高考之后，你不再喜欢他了，那就说明，你路叔叔，并没有那么重要，要是高考之后，你还喜欢他，还想再见到他，”戚琦停顿了一下，勾住她的手，声音很轻，却像是许诺，“那戚姐姐，就帮你说服你妈妈和小舅舅，当你的恋爱军师，帮你追他，好吗？” 莫童眼睛一亮，像是不确定似的，问她，“真的吗？” 女人晃了晃手，甩了甩头发，“戚姐姐和你拉钩的时候，什么时候骗过你？” 过了好一会儿，莫童的小指勾住她的小指，情绪终于舒缓过来，“好，那我答应你，你不能骗我。” 戚琦一笑，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嗯，姐姐不骗你。” 这会儿俩人聊完，再走到两个男人面前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女人不由得蹙了蹙眉，抬手拧了一把肖慕清的耳朵，“还有未成年呢，怎么还抽烟啊。” 肖慕清一笑，由着她的动作，声音很温柔，“错了，回家跪游戏手柄。” 她没理他，顺手扯过路易昂挂在肩头上的书包，“行了，路叔叔，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把童童送回去。” 路易昂“啧”了一声，顺势弯下腰，和莫童平视，声音很轻，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小鬼，听你戚姐姐的话，好好读书，听到了吗？” 莫童咬着下唇，抬眸盯着他的脸，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等到男人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莫童突然扯住了他的卫衣下摆。 路易昂一愣。 他以为戚琦话应该和她说清楚了。 他低下头，刚想耐心的和她解释，小姑娘便温吞着开口道，“路叔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垂眸，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 莫童抓了抓耳朵，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似的，“我高中毕业之前，你可不可以，不要交女朋友。” 三个大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戚琦刚想拉过她和她确认一下，刚才那个拉钩是不是真的，小姑娘便继续开口道，“虽然我不确认我毕业之后，还会不会想见你，但是，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因为，我不想如果我真的还想见你，却看到你去见别人。” 她没有用在一起，喜欢这样的字眼。 而是只用了轻轻的“想见你”三个词。 像是少女纯白如纸的心事，小心翼翼，却又毫不遮掩。 路易昂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他抬手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模样有些痞里痞气，“小鬼，要说的就是这个？” 莫童点了点头。 路易昂侧头看了肖慕清和戚琦一眼，随后再次弯下身子，两根手指夹了一下莫童的鼻子，“你路叔叔我呢，最近这几年，都不打算谈恋爱，所以你，放一百个心，好好读书，听到了么？” 莫童闻言一喜，嘴角都咧了起来，点头如捣蒜，“好，我会的。” 这会儿见终于哄好了小姑娘，也不再多留，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等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莫童才重新回过神，拿过戚琦手里的书包，乖巧的背在身上，“戚姐姐，肖叔叔，你们送我回家吧。” 语气还有一些失落。 戚琦和肖慕清对视一眼，无奈的揽过小姑娘的肩，折回了车里。 这超市，今天是逛不成了。 俩人把莫童送回了莫芊芊的公寓。 临下车前，莫童又转头，看了戚琦一眼，“戚姐姐，你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戚琦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她的手，“戚姐姐不会忘的，快回家吧。” 得到承诺，小姑娘才背着书包，迈着有些迟缓的步子，拐进了电梯。 这会儿戚琦像是脱力了似的倒在椅背上，不免嘟囔道，“这都什么事儿啊，童童怎么会喜欢路易昂这么个二哈。” 肖慕清一笑，扯过安全带，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怎么就不能啊，我见你第一面，不就喜欢上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望着他，“这不一样，那时候我们都读大学了。”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唇瓣，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还没读大学，你当时，也才高中毕业，比童童大不了多少。” ………… 问题是差在这儿吗！ 差的是年龄啊，年龄！ 路易昂可是大了莫童十岁呢！ 肖慕清见她还是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始安慰她，问，“你还记得林谷吗？” 戚琦眨了眨眼，“金灿灿咖啡店的那个设计师？” 男人“嗯”了声，一双桃花眼舒展开，眼皮上的那道褶皱清晰可见，“他和他女朋友，13岁就互相喜欢了。” ……… 这也，太小了吧…… “13岁吗？初中？” 他一笑，抬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模样有些漫不经心，“嗯，是他女朋友早恋，追的他，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拖了好些年，前段时间才在一起。” 这么一比，莫童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戚琦尴尬的咽了一口口水。 肖慕清重新坐回位置上，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宝宝，喜欢一个人呢，往往就是没有理由和原因的，反正你都和童童做了君子协定了，还有一年的时间，说不定那时候她就喜欢别的男生了，别操心，涛子都没你这么操心。” “那是因为他不靠谱好吗！” 第365章 披萨 俩人再回家的时候，戚琦已经是筋疲力尽，动也不动，就那么瘫在床上。 肖慕清走上前帮她脱掉鞋子，手掌顺势上滑，捏了捏她的小腿，问，“想吃什么？” 女人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家里还有什么菜啊，要不然点外卖吧。” 一说起点外卖，肖慕清才想到，好像很久，没点过外卖了。 之前住在这儿的时候，倒是经常点外卖。 他一笑，“行，全家桶？” 戚琦这会儿有点困，也就随着他了，“你决定吧，我不挑。” 男人凑到她耳边，声音有些轻，“你确定你不挑？” 哪次不是都只吃一半，剩下的被他打扫掉。 戚琦没理他，翻了个身，“嗯，不挑。” 肖慕清见她不理自己，也就不再追问，站起身翻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敲了敲屏幕，下了单。 这会儿站在床边，他突然想起来，白天在办公室，戚琦说，那些东西都被她打包塞进箱子里了。 肖慕清弯下腰，往床底扫了一眼。 确实，有两个很大的纸箱。 男人弓下身子，探进去上半身，屈膝跪在地上，伸出长臂，把那两个箱子拖了出来。 大概是在床底待的有些久，纸箱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有些发黄，甚至还有蜘蛛网。 肖慕清卷起毛衣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抬手抚了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拆开了。 胶带嘶拉的声音响起，戚琦这会儿回过神，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一个箱子里，装着几个盒子和袋子，还有那两个哆啦a梦，以及那个拍立得。 肖慕清认识那几个丝绒盒子，一个，是他送她的对戒。 还有一个，是项链。 另外一个孤零零的，只有一个小袋子，他翻出看了看，是那个小骨头的发夹，几乎九成新。 那个发夹戚琦偶尔会戴，但是次数都不多。 因为每次戴的时候，肖慕清都会很暴躁的扯下来，然后进入她的身子。 后来次数多了，戚琦就不怎么戴了，还抱怨他扯的她头皮疼。 戚琦盯着男人手上的动作，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还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那瓶香水，以及，他的衣服。 肖慕清的衣服不算多，后来戚琦搬进来之后，那些t恤，卫衣，毛衣，外套，几乎都挂在了她身上。 他喜欢她穿他的衣服。 像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那时候，他会觉得，除了嵌进她的身体，这是最能证明俩人亲密关系的事。 因为，他的味道，会和她的味道混合。 像是，做最亲密的事一样。 他们一起的东西很多。 洗漱用品，睡衣，拖鞋，还有碗筷。 如今，这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像是被她封在了玻璃盒子里。 也像是，要把那段过去，完完全全地割裂开。 戚琦抬脚，踢了踢那个盒子，“那些东西之前都重新买过了，这些，还要吗？” 她声音有些轻，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男人站起身，拿过箱子里的一叠照片，重新一张一张挂回墙上，动作优雅又缓慢，“怎么不要，你不是最不喜欢丢东西了吗？” 她走之前，只是把那些东西都封好了。回来之后肖慕清也没有问过，全都买了一套新的。 像是很怕提起这件事，触碰到她的伤疤。 这会儿肖慕清把照片挂好，又拿出那两个哆啦a梦，问，“放床上？还是沙发上？” 之前那两个哆啦a梦是放在床上的，结果每次一折腾，都被俩人给弄到地上去，后来就塞到柜子里了。 因为这家里好像没有他们落脚的地方。 沙发，飘窗，流理台，阳台，地毯，全是他的战场。 戚琦拿过那两个哆啦a梦，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了酒柜前面。 “放这儿吧，你总不可能在这儿做。” 男人挑眉一笑，模样有些懒散，语气轻飘飘的，“那可不一定，你没看过《赎罪》吗？” 戚琦表示不想说话了。 《赎罪》里，男女主的第一场定情戏，就是在书架前。 而且，那部电影，还是俩人一起看的。 好像有点高难度…… 而且她不太想体验。 这会儿俩人整理完东西，外卖也到了。 肖慕清洗过澡，换了一身家居服，把外卖盒提了过来。 戚琦窝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捏着手机在群里和许真如她们三个在聊天。 许真如下周要办婚礼，还在和她们吐槽许诚半夜爬起来去抓小偷这件事。 男人把外卖盒放到茶几上，抽走她的手里的手机，“先吃饭。” 女人不满的哼了一声，扫了一眼外卖，有些微微的出神。 “你怎么点披萨了啊？” 肖慕清拆开盒子，拿了一块披萨递到她嘴边，“奥尔良，没有海鲜。” 她低头，咬了一口，接过了那块披萨。 不由得想起在翻译社吃披萨那一次。 那时候俩人还没在一起，那天因为之前在医务室，俩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在拐角的走廊碰见，肖慕清带着她，去江边散步了。 后来带着她，回了翻译社吃东西。 再后来，差点，接吻…… 肖慕清见她耳根有些红，不由得猜到她在想什么，凑过去咬掉她嘴里的披萨，芝士随着男人的动作，扯出一条细丝，“我那天就应该咬你的嘴，不咬披萨。” 戚琦对着他，不满地去吞俩人之间的芝士丝，“那我肯定就一直不理你，你就一直打光棍吧。” 男人一笑，双臂撑在沙发侧，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空气里渐渐有了些许暧昧缱绻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那条芝士被俩人咬的几乎看不见，他才凑到她耳边，声音有些哑，“宝宝。” 戚琦没看他，扬起下巴扯了扯芝士，“嗯？” 肖慕清一笑，扣住她的腰，声音很轻，“这芝士丝，怎么那么像，你的东西？” ！！！！ 流！氓！ 这顿晚饭足足吃到了后半夜。 这会儿戚琦洗过澡，浑身酸软的窝在床上，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肖慕清掀开被子上床，拿过床头的戒指，再次套到她手上，“宝宝，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摘下来了。” 戚琦没什么意识的胡乱“嗯”了声。 第366章 婚礼 过了一会儿，戚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肖慕清胸前抓了抓，“慕清，下周小如结婚，你记得提醒我，别忘了。” 男人眯眼，仔仔细细地琢磨着她这句话。 这好像还是回来之后，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也是第一次，这么窝在他怀里睡觉，像是从前那样。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角，唇角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嗯，不会忘的，睡吧。” 许真如婚礼这天，人头攒动，气氛热闹又甜蜜。 地点定在了恒顺酒店的一层酒席楼。 戚琦她们宿舍去给许真如做了伴娘，其他的几个伴郎全是一队的同事，这会儿肖慕清和路奇几个人懒洋洋地坐在宴席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婚礼还没开始，宾客们来的也不多。 路易昂坐在路奇身侧，头发又被他重新染回了黑色，和略微有些小麦的肤色一衬托，还有一股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感觉。 肖慕清抬手递了支烟给他，问，“那小鬼联系你了没？” 这事儿他和戚琦，没和莫旭涛和莫芊芊说。 按照莫旭涛的个性，肯定是要把莫童锁在家里骂上个三天三夜。 戚琦不想让莫童有压力，也想秉承着之前和她拉钩就做到的良好榜样，因此和肖慕清商量了下，还是没开口。 现在这个年龄的小孩儿，升学压力大，心思最是敏感脆弱。 路易昂叹了一口气，接过那根烟，“没联系了，还挺听戚琦的话。” 男人一笑，眼尾上扬了起来，脸上透露出一股自豪，“嗯，她不太听涛子的话，但是琦琦的话，她都听。” 说到这儿，俩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之前路易昂的大伯，把戚琦砸伤这件事。 说不后悔，都是假的。 那次之后，戚琦肩膀上的那条疤，过了许久才消，但是还是有些淡淡的痕迹，导致每天清晨醒来，肖慕清的第一个习惯，不是去亲她的眼，或是脸，而是她的肩膀。 想透过这样的举动，告诉她，那里还是漂亮的，并不丑。 路易昂吸了一口烟，侧头，透过青白缥缈的烟雾看着他的侧脸，问，“听我小叔说，苏运牢底坐穿了，你干的？” 男人一笑，略微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没否认，而是直接应下来，“嗯，他前段时间醉酒，强暴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家里穷，没什么本事，被逼着和解，后来让郑秘书处理了下，这坏人嘛，还是抓进去放心点。” 路易昂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哪是因为那姑娘，你又不是做慈善的，管那么宽，还不是因为戚琦。” 肖慕清抬眸，盯着不远处的舞台上方。 那抹纤瘦的背影正和其他人商量彩排位置。 女人的头发长出来不少，已经漫过胸部，只有发尾一截稍微有些褪色的浅棕，和那抹蓝。 在酒席的灯光下，泛着炫光。 这么看着，他缓缓开口，“嗯，因为她。” 路易昂顺着视线望过去，眼皮耷拉下来，像是自我否定似的，“肖慕清，我不如你。” 他一笑，有些心不在焉地，“怎么突然看清了，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路易昂吸了一口烟，有些无语，“能这么不要命，什么都不顾的去给她出头，我做不到。” 他顾念的东西有些多，看起来虽然毛毛躁躁不计后果，可也确实有顾虑。 路家不比其他，生意场上到处都是牵扯。 当初他没动朱莉莉，也是这个原因。 这会儿婚礼开始，肖慕清把烟捻灭，扔进烟灰缸，“我第一次被你打的时候，就说了，我连命都能不要，这点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 以前，肖慕清无欲无求，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怕。 有了戚琦之后，他有了怕的东西，却也有了想要的东西。 想守护好她，想，护她的软肋，做她的盔甲。 “那是我打的吗，你就没还手吗？” “哦~那我就不管了，我女朋友，不让我打人，那我就只能被打。” ……… 路易昂突然不想和他说话了。 这会儿宫靖和莫旭涛也到了，拉过肖慕清身侧的椅子，纷纷坐了下来。 莫旭涛倒了一杯酒，“还行，卡着点过来的，还以为要迟到给伴娘发红包了呢。” 肖慕清一笑，偏头看他，“等会也要发，多发几个给我们家。” “诶，你这人，我都给你们家大长腿开工资，还要从我这儿走钱，还有没有人性了。” 宫靖抬手拍了一下莫旭涛的肩，“行了，就你那点工资，还不够老肖养老婆的呢。” 几人打着哈哈，这会儿也不再提这事儿了。 背景音乐响起，许真如搀着许父的手，缓缓地朝着主舞台，踩着红毯，走过去。 戚琦和金灿灿还有江秋三个伴娘，站在一侧，没说话，脸上却都带着祝福的笑。 这会儿莫旭涛用酒杯敲了敲肖慕清的杯，扯着嗓子问他，“诶，这诚哥都结婚了，你和戚琦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肖慕清抬头朝舞台的方向望了一眼，“还有些事儿没解决，等我处理好。” “啧，你这真是比总统还忙。” 男人没应，心里却暗暗思衬了起来。 戚琦心里，是渴望结婚的。 他知道。 毕竟当初，他就是这样承诺她的。 但是眼下，得把那些麻烦清理好，他才能安心。 婚礼结束之后，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准备去闹洞房。 肖慕清趁着吵闹的间隙，把她拉到一边，“今晚要跟灿灿她们过夜吗？” 金灿灿本来是说许真如婚礼这天，她们三个伴娘要出去疯一晚，以此纪念曾经在女生宿舍不算太好的情谊，戚琦想了想，开口道，“应该是要过夜的，要不我和她说说，早点回去。” 男人一笑，伸手揉了揉她耳垂上的耳坠，“不用，好好去玩，我去处理点事。” 戚琦一愣，抬眸看着他，“你去处理什么事啊？” 怎么别人结婚他还要处理事情，公司的事不是都交给郑秘书了吗。 再说，宫靖和莫旭涛都过来了。 “去找一下他。” 这话一说完，戚琦几乎是第一秒就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 她拉过他的手，有些紧张，“现在去找他吗？要不等明天吧，这么晚了，我有点担心……” 第367章 梁清远 肖慕清抬手揽过她的腰，顺势把人带进怀里，腾出另一只手，拆掉了她耳朵上的那枚耳坠，“这玩意那天不是被我咬掉了吗，怎么找到了？” 戚琦被他一个打岔，都忘了原本要说什么，“啊，灿灿又给我拿了一副，你之前咬掉的那副确实是找不到了。” 他勾了勾唇，眉眼舒展开，声音里带着调侃，“我之前都忘了问你，怎么好端端打了耳洞了？” 女人不满地撅了噘嘴，像是在控诉他，“谁叫你之前总管着我，都不让我打耳洞，你走了我当然要漂亮一下，这样才能有小鲜肉送上门。” 肖慕清也不气，抬手把那枚耳坠放进上衣口袋，拖腔带调地“哦~”了声。 “行，晚上回去，我就把小鲜肉送上门，保准侍候好你。” 不用说戚琦也猜到他说的这个“小鲜肉”和她要的小鲜肉，不是一个了。 突然有点不想要了。 这会儿话题被他带过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绕了，不禁嘟囔道，“我们在说正事呢，怎么就扯到耳环上去了。” 肖慕清松开她，侧头看了一眼吵闹的人群，“过去和她们玩吧，玩累了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戚琦见他非去不可，也不再拦着他，只能嘱咐道，“那你早点回来接我，别动手，不然我让你打光棍。” 男人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行，不打光棍。” 这会儿出了酒店，肖慕清站在夜色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烟。 四月初的夜晚，带来一丝微凉的风，初春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摩挲着，奏出一篇乐章，温柔又缱绻。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被接通，男人磁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周特助，你帮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有些债，我们是不是要算一算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慕清兀自扯了扯唇角，随即上车，打了火。 心头上那根刺，无论如何，不管最后留下多大的伤口，也要把它拔掉。 不然，他睡不安稳。 他们之间不管是孽债还是缘分，也该到这儿了。 半个小时后，那辆黑色的卡宴，开进了梁家别墅。 周康衍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衣，恭恭敬敬的候着他。 “小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肖慕清“嗯”了一声，抬脚，迈进了那幢别墅。 10岁那年，他被肖珍牵着手，踏进了这座光怪陆离，看起来金碧辉煌，实则布满暗涌的房子。 高中毕业那天，他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什么都没拿，孑然一身，消失在这里，再也没踏进来一步。 现在，肖慕清27岁。 隔了快要十年，这房子没怎么变，就连家具和装潢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却又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无息的，消失了。 大概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同父异母的，血缘上的哥哥。 饶是肖慕清从未承认过。 他一笑，踏上楼梯，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进过这里。 每一次，都只是匆匆路过，也不会去看里面到底是谁，在谈论些什么。 梁清远坐在轮椅上，头发白了一大半，面容松弛，眼皮耷拉着，活脱脱一个病态的，快要死去的人。 肖慕清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墙上，垂眼看他，声音玄寒，“呵，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用身体找借口了？” 梁清远面部抽搐了一下，随即抬手猛地敲了下桌面，像是用尽浑身的力气似的，“肖慕清，你是不是疯了！” 他一笑，尾音都扬了起来，不甚在意，“嗯，我回来那一天，就已经疯了。” 中年男人愤怒地抽了一下嘴角，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愠怒，“你为了个女人，搅得梁家不得安宁，还要把我也赔进去，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肖慕清走上前，臀部倚在书桌上，长腿一伸，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在他眼前打了火，“那要先问问，梁先生都对我的女人做了些什么事。” 梁清远被烟雾呛了下，随即侧头咳嗽了起来，“我，我对她做了什么事，我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回来而已！” 男人一笑，面容有些冷，看他的眼神带着一股子森然，“单单是这样？我帮梁先生回忆回忆，你好像，还想要她的命吧？” 后面几个字，肖慕清几乎是舔着后槽牙说的。 “那又如何！她不是没死！” 肖慕清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好像终于知道，梁润泽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性格，是像了谁。 哦，怪不得是他的儿子。 他侧过身，朝他脸上猛地呼出一口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睥睨众生的帝王，声音淡漠，像是包着一层冰霜，“嗯，她没死，但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只要一想到，有一个鲜活的生命，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上，又被梁清远亲手夺去，肖慕清的身子就开始发颤。 那是他和戚琦的孩子。 如果没有梁清远，他不会走，那个孩子会如愿的生下来，他会给他一个幸福的家，一个见得光的，堂堂正正的身份。 那是，他的孩子。 梁清远一愣，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只是想找人教训戚琦一下，并没有想过，那时候戚琦怀孕了。 而戚琦住院之后，他也并没有让周康衍打探过她的身体状况。 这么想着，梁清远冷哼一声，抬眸看他，“怎么，想让我偿命？” 肖慕清一笑，那笑容像是从地狱里淬炼出来似的，凉飕飕，又带着一丝讥讽。 他随手拿过桌上的瑞士军刀把玩着，似笑非笑地，“嗯，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他一顿，冰凉的刀刃在梁清远脖颈处贴了贴，“但是嘛，我们家丫头说了，不能为不值得的人浪费生命，我嘛，就不动手了。” 他说完便把那把刀扔回桌上，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站直了身子，“剩下的话，你和警察说去吧。”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第368章 蓝发 这会儿周康衍还是站在门口，仍旧是刚刚那副恭顺的模样。 见他要走，不禁抬手拦了下来，“小少爷，老爷吩咐过，梁氏的一切，都将过渡到你的名下，请你务必回梁氏。” 肖慕清冷笑一声，侧头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文的男人。 “诶，周特助，”他叫了他一声。 周康衍闻声抬起头，“在。” “你确定，要把梁氏，送到我手里？” 周康衍再次低下头，“这是老爷的要求。” “行啊~”肖慕清拖着腔调应了下来，随后抬起下巴，看着他，声音波澜不惊，“我一定会，亲手，毁了它。” 说完，男人抬脚，出了门。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 肖慕清给戚琦拨了通电话，说是还和金灿灿江秋两个人在酒吧喝酒。 他问她用不用接，被她拂了回去。 这架势，看来是要喝到明天早上。 他嘱咐了她几句注意安全，随后挂断了电话。 是该让她出去玩一玩。 从在一起到现在，戚琦都太听话了。 活的像个乖乖女。 他说不让她穿太短的衣服和裙子，她就乖乖的收了起来。 他说不喜欢她打耳洞，她就真的没打。 他说喜欢听她的声音，她便真的在他耳边辗转。 这么好的人，怎么偏偏，就被他弄丢了三年。 肖慕清，你不该这么混蛋。 肖慕清，这辈子，就都要好好爱她，甚至，比从前，更爱她。 这会儿戚琦和金灿灿窝在卡座里，看着江秋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 俩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不知该怎么拦着。 好像回到了她刚来杭川的那一天。 也是这么，在金灿灿的那个公寓里喝酒。 唯一不同的，那天是两个醉鬼，只有金灿灿一个人清醒着。 而现在，只有江秋一个人醉着。 江秋的脸已经被酒精烧红，长发垂下来，扫到茶几上，嘴里呜呜哝哝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仔细听，便还是能听出来，大部分都是在骂莫旭涛。 “狗男人，没事半夜就来敲我的门，他是从宫靖那儿遗传了吗？” “我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了，那些钱，我在慢慢一点点的还给他，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 “还有，什么叫做我拿了他的第一次，我呸，男人的第一次有什么好骄傲的！” ……… 戚琦拿起酒杯，尴尬的喝了一口。 突然想起来，肖慕清之前还和她十分正经的讨论过这个话题。 记得当时他说。 他会记一辈子，她这个夺走他第一次的女人。 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金灿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把江秋从卡座里扯起来，“老娘让你过来是来跳舞的，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江秋晃了晃脑袋，拂掉她的手，“跳舞就跳舞，谁怕谁啊。” 她一说完就挤进了舞池，金灿灿不放心她，也跟着挤了进去。 这会儿戚琦闲得无聊，也不准备去跳舞，就一个人窝在卡座里，开始玩手机。 酒吧的灯光昏暗，头顶的光束像是一条剑鱼似的，游来游去，一会照在她脸上，一会儿打在她手上。 正玩游戏的时候，身边响起一道男声，“美女，喝一杯？” 戚琦皱了皱眉，不太想理这种夜场里的男人。 “我不和陌生人喝酒。” 那男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又往她身前凑了凑，“美女，这场子，喝一杯，我们就不算陌生人了。” 这人大概是喝酒了，浑身上下一股酒气，熏得戚琦有些反胃。 她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想和他保持一些安全距离，“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不喝酒。” 那人一笑，丝毫不信她的话，就当她是在胡诌，“美女，这场子里，谁有男朋友会来喝酒啊？” 戚琦翻了个白眼，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不好意思，我不仅有男朋友，还结婚了，不喝酒。” 她说完就站起身，拿过包，想去舞池找金灿灿。 哪知道那人像是阴魂不散似的，猛地扯过她的手腕，“跟老子装什么矜持呢，骗谁呢，就喝一杯酒我说你怎么就这么——” 下一秒，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猛地倒了一杯冷水。 戚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水淋到她身上。 那人被浇的清醒了不少，顺势也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不过戚琦的手腕，还是被他捏的红了一圈。 这会儿看清楚场面，才发现是一个女生，淋了一盆水到他头上。 那女生身材高挑又纤瘦，和她身高差不多，一头黑色的及肩短发，紫色针织吊带衫，肩膀处刺了一串字母纹身，露出一截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腹，一条牛仔阔腿长裤，把腿拉的线条笔直。 脸上画着妖艳妥帖的妆，左眼眼下，还有一颗分明的泪痣。 长相像是金灿灿那一挂，妖艳不可方物。 但是身上好像又带着一股学生气，有些小女生的娇俏。 戚琦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将这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 女孩儿抬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脸，像是在训斥，“许朝暮这儿每天都是些什么人，拉出去。” 身后的两个西装领结的工作人员把那男人提起来，直接扛了出去。 这会儿女孩儿处理好，才转身看着戚琦。 “不好意思啊，刚才吓到你了，这酒吧本来没有这种人的，最近查的不太严。” 戚琦摇了摇头，“没事的，谢谢你。” 女孩儿扬了扬手，“没事儿，不用跟我客气，这酒吧是我同学开的。” 她讲话时的语速很快，又有些波澜不惊，仿佛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儿一样。 这会儿戚琦站在那儿，一束灯光从她头顶倾泻而下，照在了她的发丝上。 沙发上的女孩儿抬眸望了她一眼，不由得出声道，“你那几缕蓝发还挺好看。” 戚琦一愣。 她都快忘了，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漂这几缕头发了。 她抓了抓头，“我随便弄的，不会太突兀吗？” 女孩儿一笑，唇边扯出一个酒窝，在酒吧昏黄的彩灯下略微有些明显，“不突兀啊，多好看啊，让我想起一首歌。” 第369章 新房 这会儿戚琦在她身边坐下来，莫名其妙的有了攀谈的，“歌？” 女孩儿点了点头，“嗯，vogue5的，你有听过吗？一个挺小众的乐队，歌名叫《他是温柔的温柔》，里面有一句歌词，是泛着炫光的蓝色，和你这头发，挺配的。” 戚琦没听过这个乐队，也没听过这首歌，但是却在心里记下了。 正当她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男声。 “乔梓，有人找麻烦你不知道叫我吗，一个人处理个什么劲，被欺负了怎么办？” 戚琦一愣，感觉这声音莫名其妙有些耳熟。 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 而且这名字好像也有些耳熟。 这会儿戚琦抬起头，对上男人那张脸，不由得一愣。 林，林谷？ 林谷像是也注意到了她，看到她的时候四下张望了几眼，不禁抬手拍了一下面前女孩儿的头，“肖总没跟着来？” 戚琦一笑，模样有些温和，“没有，他有些事要处理，我和灿灿过来的。” 乔梓这会儿被这俩人弄的云里雾里，抬手把男人扯进卡座里，“没事的，许朝暮在的啊，今天周年庆，能有什么事。” 戚琦好像，想起来这个名字了。 乔梓，梓俏……… 哦，汤琪说过，林谷那个装修公司，是用他暗恋女生的名字取的。 这…… 取的是真好啊。 这会儿林谷舔了舔后槽牙，在乔梓身边坐了下来，抬手在她腰间拧了一把，“老公也不叫了？” 乔梓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往他怀里钻了一下，嘿嘿一笑，“你怎么总是在外面秀恩爱。” 这会儿戚琦倒是有些尴尬。 她是不是不应该在这儿继续坐着？ 林谷看到戚琦，顺势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你和肖总，搬新房了吗？” 戚琦一愣，皱了皱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新房？” 林谷“嗯”了声。 “他回来没多久吧，就找我设计了一个样板房，上个月刚装修完，三居室，还有婴儿房，我以为你们结婚用的新房，你不知道？” ……… 她还真的不知道。 这人连提都没提过。 戚琦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林谷有一瞬间的尴尬。 乔梓看了戚琦一眼，终于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不由得笑着出声，打趣身旁的男人，“老公，你好像把肖总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林谷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肖总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吧。” 戚琦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吧，但是现在，不太惊喜了。” ……… 她好像，把天，给聊死了。 这会儿金灿灿和江秋从舞池里回来，累的出了一身汗，还气喘吁吁地。 “我去，这就是年轻人玩的玩意，857根本不适合我们这种老阿姨。” 说完便一屁股坐下来，倒了一杯酒。 倒是江秋，摇摇晃晃的倒进卡座里，嘴里呜呜哝哝的说着话。 金灿灿看到林谷，不由得一愣，看到林谷身旁的姑娘时，眼珠子都要瞪圆了。 “林谷，这是你那个喝焦糖的太太？” 林谷面色柔和的“嗯”了声，还顺势扯了扯乔梓的针织吊带领子，妄图帮她提上去。 戚琦突然想起来，肖慕清之前好像也这么扯过她的领口。 哦，这可能是男人的通病吧。 乔梓没理他，拿过包站起身，“小温柔，我走啦，刚跟你说的歌，记得听哦。”说完眨了个k，转身出了卡座。 林谷见她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起身，“不打扰你们了，我也先走了。” 等到俩人走了之后，金灿灿凑到戚琦耳边，“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她在对你放电呢。” 戚琦也觉得是。 好像，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那双眼睛，长得，就像是在放电…… 她和林谷的相处模式，她也没见过…… 还挺新奇。 这会儿三个人喝的差不多，金灿灿把江秋从卡座上扶起来，“我送她回去，你呢，肖慕清来接你？” 戚琦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这个点也不知道他处理好了没有。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正想着给他拨电话，他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戚琦接通电话，放在耳边，顺势跟着金灿灿往外走，“喂？” 肖慕清那边很是安静，没什么吵闹声，还有一些风声，“结束了吗？” 她一边走，一边扯过江秋一只手臂，“结束了，我们正准备回去呢。” “行，我就在酒吧门口，出来吧。” 戚琦一愣。 “你来接我了？” “嗯，怕你这个小醉鬼，找不到家，亲自过来接。” 戚琦一笑，“那你等我们一下，我先帮灿灿把江秋送到她车上。” “行，不急，慢慢来。” 等到出了酒吧，凌晨的风一吹，戚琦脑子清醒了点，就看到肖慕清那辆卡宴，停在马路对面，很是显眼。 她和金灿灿扶着江秋，把她扔进了后座，这才迈着步子，朝着车跑了过去。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会结束啊。” 肖慕清一笑，侧身帮她扣好安全带，“处理好了就过来等着了，不知道你这个点结束，是我这个点想回家体验一下做小鲜肉的滋味。” ……… 毫不害臊。 戚琦瞪了他一眼，从包里翻出手机，又点开了车载屏幕的蓝牙播放器。 这会儿她那截皓腕伸过去，肖慕清才注意到那一圈红。 他抓过她的手，声音又冷又沉，“怎么回事？” 戚琦这才想起来，刚才在酒吧，被那男人扯了一下。 她缩了缩手，想退回去，结果肖慕清根本不给她后退的余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算了，瞒也瞒不过。 还是说吧。 戚琦把刚才在酒吧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诶呀，没什么，林谷他女朋友都帮我处理了。” 男人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我明天就让郑秘书调监控。” 戚琦被他这幅生气的模样逗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肖总，你怎么这么霸道啊，霸道总裁啊。” 肖慕清没理她，抓过那截细细的手腕，轻轻地揉了揉，这会儿声音也柔和下来，“疼不疼？” 第370章 土霸 戚琦摇了摇头，摆弄好蓝牙播放器，重新坐回位置上，“不疼啦，土霸。” 肖慕清眉梢一扬，嗓音有些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戚琦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我说，你是土味霸总，简称，土霸。” ……… 肖慕清脸黑的像块碳。 他抬手，扣住她的腰，把人带进怀里，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车厢内的温度开始剧烈上升，透出一丝丝旖旎和暧昧。 “戚琦，长能耐了，还学会给我起外号了。” 戚琦听出来他有些生气，不过还是想逗他，这会儿眨着长睫，细声慢气地，“那要不，就，撒娇土霸吧，擅长撒娇的，土味霸总。” 男人额际的青筋猛地跳了跳。 “行，你等着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松开她，启动车子，不再理她了。 戚琦吐了吐舌头，连上手机，找到了刚刚林谷女朋友给她推荐的那首歌，《他是温柔的温柔》，随后，女人按下了播放键。 “一如既往的你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望向他仿佛所有的武装毫无必要 那样熟悉的他有双那样熟悉的眼睛 望着你这是从未有的寂静 尝试着靠近却又看不清 我是谁他问你 他是乌云后的灿烂 是泛着炫光的蓝色 是温柔的温柔” 磁沉温柔的男声缓缓响起，让戚琦想到了那个体育馆的黄昏，肖慕清身披着阳光，站在她面前，轻轻说，她额头肿了。 时间倒退回七年前。 那时候，是她以为的开始，却不是他的开始。 肖慕清见她开始放音乐，不由得出声问，“怎么想起来听歌了？” 戚琦抓了抓脑袋，“啊”了一声。 “这个是林谷女朋友推荐给我的，说很适合我的那几缕蓝发。” 说到那几缕蓝发，肖慕清才想起来问她，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想起来去染头发了？” 戚琦回过神，把音乐调小了些，想到这事儿，声音有些轻，“那时候你走了，我就总感觉要做些什么，总想做一些觉得不对的事情，这样感觉，你就会回来管着我了。” 骂她也好，凶她也好，只要他回来，就什么都好。 肖慕清感觉心口有些疼，不由得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我去染的那天，刚好有个女孩子来漂发，染了一头蓝色，我觉得挺好看的，就让理发师给我弄了几撮。” “而且……” 她顿了顿，侧头看着他，声音有些轻，“天空是蓝色的，总感觉带着那个颜色在身上，就跟你，是在同一片天空下。” 就算，你在异国他乡。 可是，我也想，和你拥有一样的东西。 男人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以后都不会再走了，也不会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会好好陪着你，好好地过日子。” 戚琦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节，轻声一笑，“嗯，我也不想去染了，好像过敏了。” 这会儿刚好到小区楼下，肖慕清解开安全带，侧过去亲了亲她的发顶，“傻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折磨自己，不是吗？” 戚琦环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可是那时候你也没有好好生活。” 这星球没有善待她，自然，也就没有善待他。 两个人，都在承受着，别人加注过来的痛苦。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哄着，“不会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生活。” 这会儿戚琦回过神，想到了刚刚在酒吧，林谷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抬头问他，“林谷说给你装修了一套房诶。” 男人神色略微有些窘迫，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神也有些闪躲。 她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抬手捏过他的脸，“肖慕清，你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其实有房子住？” 那段时间住办公室，就是为了用苦肉计！ 他抓过她的手，揉了揉被捏的发痛的脸，解释道，“没有，那房子是回来之后去买的，一直在装修，前几天才装修好，还没通完风呢，我是真没地方住。” 戚琦“哼”了一声，不准备理他。 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男人把她扯进怀里，声音有些轻，“琦琦，再等等，我把这些事都处理好，我们就搬到新家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女人环上他的腰，轻声“嗯”了句。 “没关系的，慕清，我不着急。” 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 这天下午，戚琦在金灿灿的咖啡店聊天的时候，赵庆梅突然打了通电话过来。 戚琦最近有些忙，但是两三天还是会坚持给赵庆梅拨一通电话，和她扯一扯工作上有些无语和令人大跌眼镜的小事。 这会儿电话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不大不小的吼声，“狗崽子，你搬家了？” 戚琦一愣。 她搬回肖慕清公寓的事，还没来得及和她说。 一来是赵庆梅因为当初那件事，对肖慕清还抱有成见，之前提起他的时候，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戚琦怕赵庆梅会不同意。 二来，她实在是太忙了，给忘记了。 结果这么一个电话拨过来，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 她刚憋出来一个字，那边就开口打断，“搬哪儿去了？和谁住一起？” 若是以前赵庆梅问这些话，她便直接答了，但是现在，反而还有些说不出口。 赵庆梅见她吞吞吐吐的，一下子就猜到了情况，“搬那小子那儿去了？” 戚琦咬了咬下唇，温声“嗯”了句。 她能感觉到，听筒那边，赵庆梅气的都在发抖，声音都在颤。 “戚琦，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三年前那个火坑还想再跳一次？” 这么多年，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这么叫她的名字。 之前一直都是狗崽子狗崽子，很少这么喊。 女人纤细的手指敲击着咖啡杯，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奶奶，你听我跟你解释，他当年走是有原因的………” “你别跟我解释，你公司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戚琦一愣。 “你来杭川了？” 赵庆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个没良心的狗崽子，好不容易过来看看你，搬家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害得我爬楼梯，问东问西的，地址给我！” 戚琦被她吓得一机灵，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你在小区楼下等我，我去接你，你别乱跑。” 赵庆梅估计是爬了三层楼受不了，这么多年大概也没有这么多的运动量，气喘吁吁地，“行，我就在你这小区楼下等你，你一个人过来！” 戚琦“嗯”了声，随即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准备走。 金灿灿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得拉过她，问，“什么情况，奶奶过来了？” 她“嗯”了声，“我先回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第371章 驾照 这会儿按了电梯上了楼，她迈着步子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办公室，“肖慕清，你车钥匙给我一下。” 这会儿大概是在谈生意，肖慕清对面坐了个约莫快四十的男人，男人穿着湛蓝色的西装，剪裁合身，扣子扣的一丝不苟，和肖慕清凌乱的领口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双腿交叠，矜贵修长的手握着咖啡杯，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她一愣，站在那儿还有些尴尬。 肖慕清从沙发上站起来，拉过她坐下来，“毕总，我女朋友，晟中特翻，戚琦。” 毕修筠扫了俩人一眼，注意到手上那枚对戒，不由得勾唇一笑，声音很温和，“这就是肖总七年前那个声名远扬的宝宝？” 肖慕清眉梢微抬，低声笑了笑，“嗯，就是她。” 戚琦耐着性子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凑到他耳边，“车钥匙给我一下，我要回去接一下奶奶，她过来了。” 肖慕清一愣，捏了捏她的小手，之后便想要站起身，“我陪你过去。” 戚琦连忙按住他，尴尬的笑了笑，“那，那个，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男人看她这副模样，一下子就猜出来大概是赵庆梅不想见自己，也不再说什么，从裤子口袋里翻出钥匙，“你能开吗？” 戚琦接过钥匙，不假思索的点头，“能开的，之前灿灿那辆跑车我也开的，没事的。” 肖慕清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让郑秘书送你过去。” 她连忙摆了摆手，站起身，“不行，我得自己过去，不然老太太还是要生气的，你别担心我了，我到了给你发微信，你先谈生意吧。”说完冲着毕修筠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又飞快的出了门。 毕修筠见肖慕清一直对着办公室门口张望，不由得勾唇一笑，“肖总倒是紧张。” 肖慕清闻言回过神，叠起一双腿，“她一个人出去，我总是不太放心。”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戚琦考了驾照能开车这件事。 之前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戚琦总说要去考个驾照，结果每次都给耽搁下来了。肖慕清倒也乐意接她，就是没想到，他消失的这三年，这丫头，车子都会开了。 有点讽刺。 毕修筠没再说什么，又把话题带到生意上，“肖总这几天有兴趣去流欢看看吗？公司要办年会了，圈子里的人都想见见这晟中的创始人，我年纪大了，流欢也交给合伙人打理了，对晟中以后打入娱乐圈倒是有帮助。” 毕修筠是一家娱乐公司的创始人，当初经历了一些事，短短五年做大了规模，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 “我太太之前还一直说晟中的干白不错，这次过来，还让我问问，有没有什么新酿呢。” 肖慕清一笑，懒洋洋地靠进沙发里，像是没骨头似的，“有，等会毕总您回去，带几瓶，给毕太太尝尝。” 毕修筠的太太是圈子里知名的影后，和莫芊芊交情甚好，之前她的礼服裙，全是莫芊芊设计的。 毕修筠将腿打直，站起身，“行，那我就不多留了，我还要赶回去陪我女儿。” 肖慕清也跟着站起身，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毕总顾家还真是名不虚传。” 男人一笑，扯出眼尾的几道皱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太太在忙，我其实没帮上什么。”他说完，又看了肖慕清一眼，问，“打算什么时候去流欢看看？” 肖慕清沉吟片刻，眉眼敛起，问，“年会具体是哪一天？” “明晚。” 一想到刚才戚琦拒绝的模样，他勾了勾唇，“那就年会上见吧。” 这么说着，俩人慢悠悠的走出了办公室，“行，肖总到时候可以把戚特翻带过去，我太太一直想见见她。” 肖慕清闻言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不少，“行，有机会的话，我带她过去。” 俩人说到这儿，也走到了电梯口，肖慕清让郑彦把毕修筠和他的秘书送下去，寒暄了几声，又折回了办公室。 这会儿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禁还有些无趣。 他掏出手机，这才看到戚琦五分钟之前发过来的消息。 “那个，你能不能在办公室委屈一晚，奶奶现在的心情，有点，不太好形容。” 这意思，大概是不太想见他。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仰躺在床上开始敲键盘。 “那你让我这么受苦，有奖励吗？” “有，等奶奶走了，我陪你玩一个通宵。” “行，记得你说过的话。” 想了想，他没忍住，又开始问，“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刚回国的时候吧，金灿灿总是喝多找代驾，我不放心，就去考了一个，怎么了？” 男人心口有些钝痛似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没有我的位置咯。” “傻死了你，我不经常开的，反正你回来了我有司机车接车送，我才不要开了。” “行，保证完成任务。” 这会儿戚琦刚把车停进小区，就看到赵庆梅提着好几个袋子，站在公寓楼下，一脸的怨气。 戚琦打开车门，狂奔下车，提过地上的东西，“你这老太太，提前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赵庆梅没什么好表情的抬手，拧过她的耳朵，“我要是提前说了能知道你搬家了？还跟那小子住一起去了？” 老太太手上用了力，戚琦的耳朵被她拧得都生疼。 终于知道她以前拧肖慕清有多疼了。 怪不得他委屈巴巴的撒娇。 真的好疼。 “诶呀，你先松开，疼死了！” 赵庆梅闻言松开手，看到她开进来的那辆车，不由得又去打她。 “你个没志气的，人家一回来就跟人家跑！脸皮呢！” 戚琦翻了个白眼，腾出一只手扯过她，“行了，别在这儿丢人了，先回家。” 俩人磨磨蹭蹭地上了车。 这会儿赵庆梅坐在后座，气冲冲的，就一直盯着戚琦的后脑勺，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她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瞥着后视镜的情况，不由得还有些心虚。 “您先消消气，我回去再好好和你解释一下，这事儿有点长。” “我不听。” ……… 啧，脾气还挺倔。 第372章 只要是他 戚琦叹了一口气，“奶奶，当初真的不是他要走的，他是被他，就他那个混蛋爸，给掳走的。” 赵庆梅没说话。 戚琦继续道：“他在那边几乎是被软禁的，折腾了好几次要逃跑，有一次还差点闹出人命，折腾了三年才跑回来。” 赵庆梅仍然不说话。 戚琦没辙了。 “不是，你说句话啊。” 老太太双手抱胸，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我就问你，他当初是不是走了？是不是让你过的人不人鬼不鬼？是不是害得你去搞那什么破纹身，还染头发，还出国，是不是？” 赵庆梅虽然要比平常的老人开放些，不那么迂腐，之前知道她读大学就和肖慕清同居，也没说什么，就嘱咐她要自爱，做好措施。但是对于纹身染头发这些事，还有些接受不了。 当时戚琦从国外回来，被赵庆梅发现纹身之后，遭受到了一阵毒打，差点气出心肌梗塞。 不过一想到是因为肖慕清，老太太对她的气也就没那么大了。 “诶呀，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他也没有关系，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耳洞都不让我打。” “哼，还不让你打耳洞，管的还挺宽。”赵庆梅骂道。 戚琦啧了咋舌，不禁趁着红灯回头看了她一眼，“诶，我说你这老太太，你之前不是也不让我打，和他站一条战线吗？” 赵庆梅抬手拍了一下戚琦的头，“之前是之前，现在我不同意了！” 戚琦无语，又重新回过神，启动车子。 这会儿赵庆梅想到车子，不由得问她，“这还是那小子那辆车？” 戚琦轻声“啊”了声，表示肯定。 她之前也没问过肖慕清，这辆车是新的还是旧的。 后来看到车里那个大嘴蛙的挂坠，一下子就确认，是从前的那辆没错。 饶是车牌号因为时间太久，换了一个。 赵庆梅抬手捶了一下真皮座椅，“你现在住哪儿？” 戚琦战战兢兢地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小，“就，之前那个公寓。” 赵庆梅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猛地抬手想去打她，后来想到她还在开车，也就作罢，“狗崽子，你要气死我。” 戚琦这会儿瑟瑟缩缩的，也不敢再说话了。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窗外细微的风声。 这会儿开进了肖慕清那个公寓楼下，戚琦停好车，刚想叫赵庆梅下车，就看到老太太坐在后座，抹起了脸。 她一愣，急急忙忙地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诶呀，你哭什么啊。我又没欺负你。” 赵庆梅偏过头，不去看她，“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你忘了你以前在这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戚琦一噎。 一想到那段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那时候她整天不吃不喝，就知道在飘窗上发呆，握着那枚戒指，念念有词，像个精神病一样。 那时候，金灿灿和赵庆梅陪着她，两个人，也都不太好过。 因为她，变成了这样。 戚琦叹了一口气，扶过赵庆梅的肩，“行啦，别在这儿哭了，这么多人呢，先上楼。” 赵庆梅抬手擦了擦脸，提过那些东西和她上了楼。 再次站在这个公寓里，赵庆梅的心情很复杂。 和那时候一样的陈设，一样的家具，甚至连茶几的位置都没换过，不由得总是让她想起，那一个月，戚琦过的日子，和她内心的煎熬。 戚琦见她一直在发呆，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拉过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奶奶，我已经这么大了，也不是小孩儿了，我做什么，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这叫有分寸？有分寸还会重蹈覆辙？” 戚琦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脸，“这不是重蹈覆辙，不会再发生像之前一样的事。他已经在处理那些事了，很快就解决了。” 说到这儿赵庆梅的脸色很是难看，不由得还有些愧疚，“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和他在一起，那样的家庭，那样的条件，根本不是我们受得起的，那时候我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戚琦一笑，不禁抬手捏了捏老太太的脸，“可是那时候，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您是最放心的吧。” 她这话不假，赵庆梅那时候对肖慕清一百个放心，看着戚琦被他养胖了一圈，心情也好的不行，不像从前那么心里总是揣着事儿，说不放心，是假的。 那时候，赵庆梅是真的喜欢肖慕清，也是真的放心把她托付给他，谁知道，三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 一提起这事儿，她心里就五味杂陈的。 戚琦拉过她的手，细声慢气的，“奶奶，有些事呢，我们不能做选择，也没办法改变。那些事都发生了，我不能说都过去了，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我只是一想到，我和他错过了三年，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其他不相关的人，我就越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想要和他的以后。” 明亮的，幸福的以后。 一地鸡毛也好，吵闹庸俗也好，只要是和他，就没关系。 赵庆梅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沉默了好一会儿。 戚琦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陪着她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空气很是安静，只剩下楼下的吵闹声，和墙壁上钟表滴滴答答走过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庆梅温着嗓子开口道，“他人呢？我过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戚琦被她这幅模样逗的直笑，“老太太，刚才是你说不想见他的，怎么又要见他了，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啊。” 赵庆梅“哼”了一声，“让他回来，有事问他。” 女人扬了扬唇角，翻出手机，给肖慕清发了条微信。 他大概是在等她的消息，回复的很快，说现在就回来。 这会儿也快到了晚饭的时间，戚琦所幸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厨房，“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赵庆梅冷声道，“怎么，现在都要你做饭了？以前不是他做吗？” ………… “以前你不是吐槽我总是不干活吗……”戚琦小声嘟囔了句。 赵庆梅盯着她，眼神有些毛骨悚然的。 第373章 只有她最重要 “诶呀，我回来就没做过，都是他做的，这不是你来了吗，我不是怕你生气，不想吃他做的饭吗。” 赵庆梅双手抱胸，又恢复到在车上的那个姿势，“行了，别做了，没心情吃，过来坐着。” 戚琦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巴巴的，“可是我饿。” 老太太扬眉看她，“怎么？你在他那个公司，吃不饱？” ……… 她好像体会到，网上说的那个杠精，是什么意思了。 赵庆梅嘴里肯定有一条鱼，不然怎么说话全带着刺。 戚琦这会儿也不想再和她说话了，省得找骂。 她折回沙发上，重新坐下来，拉过茶几下方的奥利奥，拆了一包。 “天天给你吃这些营养不良的，饭不吃一口，怪不得低血糖。” ………… 戚琦放下那包饼干，拿过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买个饮水机，天天喝冷水算是怎么回事。” ………… ！！！ 她是真的不想理这老太太了，有完没完啊！ 戚琦扔下手上的东西，栽进沙发里，打算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听了。 肖慕清，你回来接受指责吧，我不要替你承受了。 大概半个小时，玄关处传来开锁的声音，随即房门被打开，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处的两颗扣子松散着，长身玉立，面容清俊，手上还搭着一件外套。 他走进来关门，站在玄关处，毕恭毕敬的弯了个腰，“奶奶。” 赵庆梅不为所动。 这会儿肖慕清也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戚琦见老太太还在生气，无声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玄关，接过了他手上的外套，“起来吧。” 这会儿赵庆梅呛声道，“行了，别鞠躬了，不知道还以为是给死人鞠躬呢。” ……… 为什么会有人说话这么难听啊！！！！ 肖慕清也不恼，站直了身子，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奶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赵庆梅没理他，扬了扬下巴，“过来坐吧，聊聊。” 男人“哎”了声，随即脱下鞋，走到沙发前站着。 戚琦跟在他身后，刚想说话，就被赵庆梅打断，“你，下去买点菜回来。” ？？？ “买菜？你不是说不饿吗？”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我现在饿了不行吗，让你下去你就下去，怎么废话那么多。” 肖慕清反应过来，老太太应该是想和他单独说几句，便抬手揉了揉戚琦的脑袋，“别远走，去楼下的超市就行，带着手机。” 戚琦“哦”了声，拿过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着赵庆梅“哼”一声。 这会儿狭小的公寓内，只剩下肖慕清和赵庆梅俩人。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冲着另一侧小沙发，“坐着吧，不知道还以为你罚站呢。” 男人“嗯”了声，随即坐在了沙发上，端端正正的，挺直着脊背，一副乖乖听讲的模样。 “听狗崽子说，你是被掳走的？”赵庆梅问他。 肖慕清垂了垂眸子，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盖处一小块视野，“嗯，被那男人，就是……” 老太太见他不太愿意承认这个称呼，也就不再强迫，“我不想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但是当时确实是走了，抛下狗崽子一个人，在这小破公寓生活着。” 男人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你可能不太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我在她身边，我是亲眼看着的。” 肖慕清感觉胸口有些痛。 “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你，在我这儿，你伤了她，就是伤了她，不能找借口。” 肖慕清捏紧了裤腿，眼角都有些颤抖。 “奶奶，我知道她这三年过得很辛苦。我也知道我没办法让她放下过去这个疙瘩，我能做的，只有尽我的全力，保证琦琦下半辈子，不会再经历这样的事。” 赵庆梅扬了扬眉，问他，“你怎么保证？” 男人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嘴唇也有些微微发颤，“我会把这些事处理好，很快了，等到处理好了这些事，就不会了。” 老太太像是听笑话似的笑了声，“怎么处理？难道要把你那个混蛋爸送进去？” 肖慕清掀了掀眼皮，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 赵庆梅一愣。 “不瞒您说，当初是他掳走我，也是他做出了一些伤害琦琦的事。我很早之前就和您承诺过，我不会伤害她，自然也就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不管这人是谁，都不行。” 赵庆梅盯着他的脸，感觉这三年，他又变了许多。 当初的肖慕清，温柔谦和，对她，对戚琦，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股狠劲，像是在商场上征战了许久，混出来的铁血手腕。 也像是，没有心了。 或者说是，铁石心肠。 “您可能会觉得，我不孝顺，不通人性。但是奶奶，我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对我和我妈的，11岁那年，我妈被他送了进去，13岁那年，我妈死在了里面。我那时候日子完全没有期盼，也不打算活下去，后来遇上了琦琦，她是这个世界上，比我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 赵庆梅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这个，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其实人小的时候，还是温柔善良的。 能够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作出一切儒家要求的典范。可随着年龄越长越大，经历的无助和绝望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楚这世界运作的法则，便会变得越来越自私。 路上遇到了跌倒的老人不敢搀扶，在公交车上看到有人行窃便当做看不见，仿佛变成了一个没血没肉的机器人，只知道赚钱，生存，被逼的一个头两个大，自然，也就越来越不会考虑别人。 于是人人都默认，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 可是在肖慕清这儿，他自己，丝毫不重要。 重要的，永远都是戚琦。 戚琦陪他度过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也陪着他重新站起来，她曾经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和他并肩，那么以后，肖慕清也会承诺她，承诺自己，握紧她的手，不要松。 第374章 地震 肖慕清见她不说话，又慢慢开口道，“我不能跟您承诺说，这三年发生的事都过去了，因为对琦琦来说，确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离开以后，世界逼迫她迅速长大，通晓各种人情世故，在生意场上奔波劳累，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可以许诺，只要我活着一天，在她身边一天，我就会，让她重新做回那个只会撒娇任性的小孩儿，我会宠着她，让她，不要那么快长大。” 不要那么快，面对世界的险恶。 永远，都待在他的臂弯里，永远，单纯又可爱。 世界，淋了她三年的雨，他就要，还她一生的太阳。 赵庆梅不说话了，眼眶却突然有些发酸。 她抬起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赵庆梅抬手揉了揉微微有些痛的头，“行了，让狗崽子回来吧，这天也暗了，别在外面晃太久。” 肖慕清“嗯”了声，掏出手机，给戚琦拨了通电话。 戚琦回来的时候，肖慕清还是坐在沙发上，就是白衬衫湿了一大片，贴在脊背上，露出有些微微凹陷的背脊，显得有些疲惫。 她走上前，说，“你进去换件衣服吧。” 肖慕清站起身，捏了捏她的手，“不碍事，我晚上回公司处理工作，你和奶奶在家。” 戚琦一愣，不由得看了赵庆梅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赵庆梅把他赶走似的。 老太太没理她，提过门口的购物袋，“有事忙就赶紧回去，别耽搁了，这都几点了。” 戚琦有些无语。 肖慕清趁着赵庆梅看不见，低头亲了她一口，“明天要去平城出趟差，大概要两三天能回来，你这几天，和奶奶在家里好好休息，工作上有事就找宫靖和涛子。” 女人抬手，擦了擦他额头上渗出来的汗，“你又要出差啊。” 肖慕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嗯，毕总公司要办年会，我过去接洽一下，以后市场打通有帮助。别担心我，没事的。” 戚琦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嘱咐他，“那你等会回公司去灿灿那儿吃点东西，开车注意安全。” 肖慕清侧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车钥匙，低声笑了笑，“车子留给你和奶奶，我刚让郑秘书来接我了。” “啊？你车子都不开了啊。” “不开了，去年会肯定要喝酒，也开不了车，郑秘书跟着我过去，别担心了。” 戚琦撅起嘴，侧头瞄了厨房一眼，扯过他的衬衫领子，垫脚亲了一下他的唇瓣，“那你去吧，到了记得告诉我。” 男人弯下腰，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声还是混乱的，“行，那我走了，好好睡觉。” “嗯。” 戚琦把他送到门口，肖慕清冲着厨房，声音很轻，“奶奶，我回公司了，您和琦琦在家里好好休息。” 赵庆梅没吭声，厨房里传来了咔咔咔剁菜的声音。 肖慕清也不再多留，和戚琦腻歪了一会儿，下了楼。 等到把人送走之后，戚琦关上门，折回厨房，没好气的瞪着赵庆梅，“知道的以为你是在切菜，不知道还以为您要杀人。” 赵庆梅猛地把菜刀拍在案板上，惊得戚琦一个激灵。 “走了？” 她突然站直了身子，点头如捣蒜。 “走了。” “几天回来？” “两三天。” “也不给个准信儿，天天这么吊着你。” ……… 戚琦不想说话了，生怕赵庆梅剁她，脚底跟抹油了似的，直接钻进了浴室里。 晚上吃过饭，戚琦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在沙发上铺好了床，一副准备在那儿睡觉的模样。 戚琦说了她好几次，让她去睡卧室，她也不动，非说那床上有脏东西，碰都不肯碰。 戚琦无奈，盯着那个沙发，想说沙发脏东西可能更多，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算了，这种不要脸的事儿，还是止住吧。 第二天戚琦跟人事请了假，在家里陪了赵庆梅一天，什么没看干，就听着她唠叨了。 中途金灿灿过来了一次，明着暗着的帮肖慕清说话，也被老太太给怼了回去。 最后，俩人干脆放弃了这项伟大的事业，不再和赵庆梅说话了。 爱咋咋地吧。 平城，流欢影视。 金碧辉煌的大厅，热闹喧嚣的晚宴，舒缓的爵士乐缓慢奏鸣。 人头攒动，头顶赤黄的吊灯，照射出一张张谈笑风生的面庞。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菱格西装，迈着长腿，踏进了宴会厅。 郑彦跟在肖慕清身后，拿过两杯红酒递了过去。 “肖总，毕总和毕太太在前面。” 男人抬眸，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最终抬脚，朝着中心的位置走了过去。 “戚特翻今天上班了吗？” “没有，听孙露说，今日请假了。” 肖慕清“嗯”了声，脸上没什么情绪。 他走到毕修筠身前站定，缓慢出声道，“毕总。” 毕修筠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时不由得勾唇笑了下。 男人揽着身侧女人的腰枝，声线很温柔，“欢欢，这便是晟中的肖总，肖慕清。” 女人年纪30出头，模样生的漂亮妖媚，大概是天生的明星相，脸看起来比镜头还要小个半圈。 “真是年轻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听我丈夫说，30还不到？” 肖慕清抬眸，仍旧是没什么笑意的脸，“您说笑了，毕总创办流欢的时候，和我年纪不相上下。” 大概是夸了毕修筠一番，宋清欢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不由得又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我一直听王总提起，说是晟中肖总有一个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还是晟中的特翻，今日没一起过来？” 提到戚琦，男人的面色才柔和下来，“她这几天家里有些事，下次有机会，定带她过来见见毕太太。” 宋清欢勾唇，露出一抹笑，“好，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让我见见，当初酒桌那件事，可是在圈子里传遍了，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肖总这么记挂着，脾气都没了。” 肖慕清眼尾上挑，笑的有些漫不经心，“确实，我对着她的时候，不仅脾气都没了，骨气也没了。” 几人开着玩笑，气氛也算是融洽。 这会儿毕修筠带着肖慕清，一一向他介绍圈子里的导演和制片们，努力帮晟中开拓市场。 几分钟后，大厅的水晶灯开始剧烈摇晃，宋清欢踩着高跟鞋，一个踉跄，没站稳，栽进了毕修筠怀里。 红酒杯开始剧烈碰撞，猩红色的液体混乱地染红了桌布，桌上的食物开始下滑，跌落到地上。 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和碎裂声。 “不好了！地震了！” 第375章 我要去找他 戚琦在家里和赵庆梅憋的一天，气都要喘不过来。 这会儿在桌前处理工作，才发现有几份文件没有带回来。 翻了翻包，她叹了一口气，走去客厅，拿过车钥匙准备出门。 “这大晚上的你又跑哪儿去。” 戚琦走去玄关穿鞋，“有几份合同没拿回来，我去一下办公室。” 赵庆梅斜了她一眼，“放个假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晚上还往办公室跑，是不是那小子在办公室？” 戚琦无语，这老太太的脑回路怎么就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我都说了他去平城出差了，我真是去拿文件，行了你，别想东想西了，在家里好好休息，拿完我就回来。” 她说完连头都没回，直接开门下了楼。 这个点不算晚，也才7点左右，平日里设计部和策划部经常要加班，保安也就不锁大门了。 戚琦开车，一路驶向了晟中。 就是感觉，怎么有点晃。 是她低血糖又犯了？怎么感觉还重影了呢。 约莫十二分钟，车子停进了地下车库。 戚琦给莫旭涛拨了通电话，没人接。 这人，大晚上不知道又去哪儿浪了。 算了，那份文件问宫靖拿吧。 从b1层上去，戚琦直接按下了宫靖的办公室。 这个点没在应酬应该就是在加班。 她出来的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是那件长袖的卫衣和牛仔短裤，想着就是回来拿个文件，没有必要再换身衣服了。 这会儿电梯门打开，她刚迈出去，就感觉到整层楼里压抑的氛围。 门口的招待台早就没了人，倒是办公室里还灯火通明的，不停地传来交谈声。 “电话还是没人接？” “没接，直接掉线了。” “跟郑秘书在一起，应该没什么事儿。” “这事先瞒下来，别跟戚琦说。” 戚琦这会儿刚巧走到门口，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愣。 “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宫靖和莫旭涛闻声朝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俩人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不敢去看她。 女人拧了拧眉，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上前，“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我？” 莫旭涛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大长腿，说什么呢，没事。” 戚琦侧头看着宫靖，目光炯炯，一瞬不眨。 三人正僵持的时候，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女人翻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奶奶，怎么了？” 赵庆梅那边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还有一丝的不确定，“狗崽子，你刚才是不是说，那小子，去平城出差了？” 戚琦一愣，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对啊，怎么了，说是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赵庆梅耐着性子，盯着电视机里的新闻速报，声音有些颤，“狗，狗崽子，平城地震了。” 那一刻，戚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结了。 手里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掉落在沙发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整个办公室里安静的可怕，只剩下赵庆梅几声不确定的呼唤。 戚琦扯着衣角，抬眸望着宫靖，眼眶里氤氲出浓郁的水汽，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们刚刚说，不告诉我的，是这个吗………” 宫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戚琦，你别担心，震级不大，现在已经有搜救队过去了。” 戚琦弯腰抓过手机，不停地给肖慕清拨着电话，“他一直没接电话吗？” 手机里只剩下一些机械的电子音，显示无人接听。 这会儿她挂断，哽咽着嗓子出声，“郑秘书呢，郑秘书不是和他一起过去的吗，郑秘书的电话，你们倒是打啊，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啊！” 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一张秀气的脸都拧在了一起，面庞已经是湿濡一片，像是下了一场暴雨。 莫旭涛抬手捋了一把头发，语气里全是无奈，“全都打了，现在联系不上，只能等消息。你别担心，震级不大，平城离杭川才多远，我们都没感觉有什么，没事的。” 戚琦拿过茶几上的合同猛地朝他砸了下去，“没事个屁啊，现在联系不到人了！你还在这儿坐着！你混蛋！” 宫靖和莫旭涛一愣。 这么多年，戚琦饶是嘴巴凶了点，但是从来没吐过脏字，骂过人。 这还是头一次。 她骂完之后便又重新捏过手机，不停地给肖慕清拨电话。 “肖慕清，你接电话啊，你不要出事啊……” 戚琦说到最后便开始哭，声嘶力竭，仿佛要把喉咙都快哭出来。 宫靖走上前，扶住她的肩，安抚她，“戚琦，你听我说，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什么大事，老肖他……” 他话还没说完，戚琦就拂掉他的手，表情很是嫌恶，“你别碰我。” 宫靖叹了一口气。 她这脾气，到底是怎么被肖慕清养了这么多年。 他也是真能惯着她。 这会儿戚琦回过神，抬手擦了一把脸，“我要去平城。” 莫旭涛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语气有些硬，“你特么疯了，平城现在是震区！” 戚琦扭头，扯着嗓子对着他，“那我能怎么办，我要去找他！”她吼完这一句便开始哭，纤瘦的身子塌下去，跌落在地上，双肩猛地颤抖着，“宫靖，求求你，送我过去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三年前那一次，已经足够撕心裂肺，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她，再也受不起了。 宫靖叹了一口气，脸色很是无奈，“戚琦，现在路封了，车子根本开不过去。而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余震。” 戚琦仰头，爬过去扯着他的裤腿，语气里满是哀求，“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宫靖，就算是死，也让我和他死在一起，好不好……” 莫旭涛这会儿感觉头都大了。 “我真特么，上辈子欠你们俩的。” 他说完便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戚琦这会儿已经听不进去对面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平城地震这件事。 肖慕清，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不会再走了…… 为什么，又是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莫旭涛走上前，把她从地上提起来，“特么的，别哭了，也不知道肖慕清怎么受得了你的，天天哭，我找直升飞机，送你过去。” 戚琦回过神，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眼泪，晃晃悠悠的站直身子，“我，我要去找他。” 第376章 不能扔下她 莫旭涛找了架私人飞机，把戚琦送了过去。 在飞机上的时候，戚琦捏着手机，不停在哭。 直升飞机飞过去也就那么点时间，她却感觉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平陈的地震足足5级，不算严重，却也不小，这会儿流欢的晚宴厅全都被封了，黄色的警戒线拉到了最外沿，救护车和警车把晚宴大厅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戚琦从飞机上跳下去，感觉双脚都在发软，站都站不稳。 莫旭涛扶过她，嘴里满是嫌弃，“特么的，肖慕清怎么就摊上你了。” 她没理他，甩开他的手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丧尸。 别墅倒是没怎么塌陷，但是从入口望过去，可以看到宴会大厅一片的狼藉，各个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穿着华服抱在一起，哭声和悲怆声快要掀起千层浪。 戚琦趁着警察不注意，直接钻过警戒线，朝着别墅奔了过去。 哪知道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震区危险！禁止进入！” 几个警察抬手拦过她，把她往外拖。 戚琦这会儿像是个掀翻了的乌龟，不停在挣扎，“我求求你，我，我丈夫在里面，他今天过来出差，我要去找他，我求求你，呜呜呜——” 那警察被她哭的心烦，一把把她丢出警戒线外，“现在里面没人了，都疏散了，你丈夫要么在外面的庇护处，要么在医院。” 戚琦一愣，抬手抹了下脸，抬脚往庇护所那边奔过去。 大概是刚刚酒会上的人都被疏散到了这处，这会儿全都是劫后余生的感叹，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戚琦跑过去，在灰头土脸的人群里去找他。 “肖慕清，肖慕清，你在哪儿——，呜呜呜，你在哪儿——” 莫旭涛跟在她身后，握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脸上很是无奈。 接连叫了好几声，人群里根本就没有声音回复她。 戚琦抱着双臂，慢腾腾地蹲下来，哭的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膝盖上。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为首的人群里，有个女孩儿，抬起了头。 “你是找晟中的肖总吗？” 戚琦一愣，猛地抬起了头。 “对，是他，你见过他吗，或者你知道他……” 她话还没说话，那女孩儿的神色有些尴尬，“他，他刚刚好像因为救毕家小少爷，被送进医院了。” 那一刻，天空一道闪电，好像把戚琦劈开了。 她蹲在那儿，身子突然像是失了力，栽倒在地上，面色白如纸，嘴唇上也毫无血色。 莫旭涛放下手机，走上前，问，“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市，市一院。” 下一秒，戚琦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奔了出去。 莫旭涛急急忙忙跟上去，扯过她的手，“你去哪儿！” “去医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说完便甩开他，兀自往前走。 这会儿震区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戚琦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莫旭涛无语地跟上前，扯过她，“行了，我找人带你去。” 大概是地震，路上运输全部停运，莫旭涛叫的车，足足二十分钟才过来。 戚琦坐在车里，捏着手机，还是不停地在拨电话。 肖慕清，你怎么可以，扔下我啊…… 你这个混蛋…… 到达市一院足足用了快要一个小时，戚琦感觉这一个小时，她几乎要把眼泪流干了。 等到下了车，车子还没停稳，她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莫旭涛安顿好司机，也跟着下了车。 市一院人挤人，到处都是地震受伤的患者，戚琦急急忙忙地扯过一个护士的手臂，“请问，肖慕清，肖慕清在吗？” 护士烦躁的甩开她，推着病床走远了。 这是戚琦第二次，彻头彻尾的这么无助。 她感觉这一刻，整个人都像是跌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冰凉，站都站不稳。 又是这样，全世界都没有他的音讯。 全世界，都找不到他。 又是这样……… “肖慕清，你到底在在哪儿啊……” 女人一边啜泣着，一边垂下头，近似呢喃。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里一阵骚动，一双干净的皮鞋，迈进了她的视野。 “琦琦？你怎么过来了？” 熟悉的男音响起，戚琦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近乎透明的冷白皮，那双浅又亮的眸子，折角锋利的下颚线条…… 她盯着他，下一秒，撞进了他的怀里。 “呜呜呜，你混蛋，肖慕清你混蛋，呜呜呜——” 男人一只手还打着石膏，被她撞的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砸到了墙上。 他“嘶”了一声，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啊，你怎么又这样……” 戚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细嫩的手臂死死地勾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肖慕清轻声一笑，有些气若游丝的，“我没事，手机是混乱的时候掉了，那时候人太多，没顾得上，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女人细软的发丝。 这大晚上的，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就穿了件卫衣短裤就跑出来了，也不觉得冷。 这么想着，他抬手，把手臂上搭的那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冷不冷？怎么穿这么少？你怎么跑到震区来了。” 话一落，莫旭涛喘着粗气跑到了俩人面前，“我去，你们家这大长腿不愧是大长腿，真能跑。” 肖慕清抬眸，看到是莫旭涛，不由得拧了拧眉，“你带她过来的？” 莫旭涛平复好呼吸，站直身子，“不然呢，你们家这个哭天抢地的，非说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能怎么办。” 男人一笑，低头亲了一下戚琦的耳廓，哄着她，“我没事，宝宝，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戚琦没反应，还是在哭，脸埋在他肩膀处，把衬衫都哭湿了。 肖慕清也不催她，就是抬手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十分耐心又温柔。 这会儿毕修筠和宋清欢一人一只手牵着一个约莫10岁多的小孩走过来，声音平缓，“肖总，这是？” 第377章 真的怕了 莫旭涛和肖慕清闻言纷纷转过头。 戚琦这会儿也不哭了，从他怀里挣出来，擦了擦哭的有些肿胀的双眼，一脸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一家四口。 “妈妈，那个姐姐哭的好厉害。” 一个剪着娃娃头的小姑娘扯了扯女人的手，羞怯怯地看着戚琦。 宋清欢弯下腰，抬手捏了捏毕念欢的脸，“姐姐是担心，就像刚才妈妈担心你和哥哥一样。” 肖慕清点了点头，抬手帮戚琦理好衣服，这才出声道，“毕总，毕太太。” 戚琦回过神，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是那天在办公室见过的流欢毕总。 旁边那个，那张脸她在电视上见过，估计就是毕太太没错了。 这场面还有些尴尬。 戚琦别过脸，别别扭扭地擦着脸上还未干的泪水。 宋清欢勾唇一笑，像是猜到了戚琦的心事，不由得出声安抚她，“戚特翻不用担心，肖总是为了救念清，手臂这才受了伤，我和我丈夫，很感激，也很抱歉。” 她这么一说，戚琦才想起来肖慕清手上打着石膏。 她转过身，拉过他的小臂，语气不由得有些担忧，“疼不疼啊。” 肖慕清一笑，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没事儿，就一点小伤。” 戚琦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呜呜咽咽的，“你，你之前受的伤，那个疤都还没消下去，又受伤了。” 毕修筠这会儿还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揉了一把毕念清的头，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下一秒，戚琦的衣服下摆被人扯住，她低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俊俏的小男孩儿，扯着她的卫衣下摆，神色很是诚恳，“姐姐，你不要担心，肖叔叔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要是生气的话，跟我生气就好了，不要跟肖叔叔生气。” 戚琦这会儿也不哭了，弯下腰和毕念清对视，声音很温柔，“姐姐没有生气，你肖叔叔这么做，姐姐很自豪，就是有些担心，你也不要自责，谁都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会儿毕念欢也凑上来，兄妹俩站在一块，模样十分相似。 “姐姐，肖叔叔是我哥哥的大英雄。” 戚琦终于是被逗笑，不禁抬手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发，“嗯，你肖叔叔，也是姐姐的大英雄。” 这会儿她站直身子，看向身侧的男人，还是有些没有缓过神。 宋清欢见她状态不好，也不强求，“既然没什么事了，肖总就和戚特翻先去休息吧，后续的事儿，等到处理好了我们再谈，不急。” 肖慕清冲俩人点了点头，揽过戚琦的腰，“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先回去休息，嗯？” 戚琦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就是你欺负我。” 男人一笑，轻声哄着她，“嗯，是我欺负你，那晚上给你欺负回来？” 戚琦不再理他了。 莫旭涛这会儿站在一旁，无声无息被喂了好几把狗粮。 “行了，你没什么事儿我也就回去了，宫靖那边还等消息呢。” 肖慕清闻言看了毕修筠一眼，“我先回去陪她，你和毕总聊聊吧，刚才谈的事谈了一半。” 莫旭涛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下来，“行吧，那就等明天再回吧。” 得到答复，男人这才放下心，揽过怀里的女人，慢悠悠出了医院。 郑彦这会儿处理完工作，刚巧跟上来，看到戚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车子开过来了吗？” 郑彦回过神，点了点头，“在后面的停车场。” “行，先回酒店吧。” 平城的地震不算严重，这会儿也在进行疏散，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余震，气象台一直在监测，确认今晚没什么问题，市政府才放人回了住所。 这会儿俩人坐在车上，戚琦捏着肖慕清的手，怎么也不肯松。 男人被她那副模样弄的哭笑不得，抓了抓她的手心，“宝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力气这么大？” 戚琦被他打趣的脸一红，“你，你别乱说话。” 他挑了挑眉，有些漫不经心地，“我乱说什么了？”说完还扬了扬俩人握在一起的手。 车子停在洲际酒店的停车场，郑彦帮俩人打开车门，戚琦拉着肖慕清下了车。 等到刷卡进了酒店的套房，肖慕清拉着她，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这会儿终于暴露出一丝恼意。 “戚琦，你知不知道这是震区，你就这么跑过来，万一有余震怎么办？” 他刚才一直压着火气，知道她脸皮薄儿，所以没在医院和她发火，这会儿就只有他们两个，火气一下子便压不住了。 被他这么一说，戚琦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我没想过那么多啊，你都不在了，你都被困在这儿了，难道要我一个人在家里等消息吗，呜呜呜。凭什么啊，肖慕清，你怎么这么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她一这么哭，他心就软下来，也舍不得凶她了。 肖慕清没办法，叹了一口气，抱着她，仰躺在沙发上，抬手拍着她的背，“好了，我的错，是我出事的时候没来得及联系你，我错了，宝宝，别哭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抬手猛地去砸他的胸膛。 他一只手还吊着，这会儿被她砸的不由得皱了皱眉，额头上也渗出一滴汗。 “宝，宝宝，你下手轻点，我还疼着呢。” 戚琦没好气的“哦”了声，却也停下了动作，就这么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哑着嗓子，终于还是出声道，“肖慕清，我是真的怕了。” 男人感觉心脏都在抽着疼。 一想到三年前，他就心有余悸。 这一晚，大概又让她想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你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她问。 肖慕清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记得，我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那你说话算话吗？” 男人坐直身子，眼神很深地看着她，“算话。再也不会离开你，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 戚琦抱着他，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不对，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是完全共生的，两个物体完全依赖于彼此，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 肖慕清低头，去寻她的唇，“嗯，我答应你，就算是死，也要一起。” 他一直以为，是他的占有欲强，是他自私，想把她留在身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却没想到，对戚琦来说，也是如此。 俩人也不知道这么抱了多久，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心情平复下来，戚琦才松开他，“你，你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这都几点了。” 肖慕清整个人砸在沙发靠背上，眼尾上挑，吊儿郎当地，“我手臂吊着，怎么洗？” ……… 戚琦无语。 算了，看在他是伤患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了。 她扯过他另一只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我给你洗，行了吧。” 肖慕清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行，你给我洗。” 第378章 吃醋 第二天一早，俩人是被莫旭涛的敲门声砸醒的。 肖慕清凑过去亲了戚琦一下，这才别别扭扭地套上睡袍，睡眼惺忪的开了门。 “大清早的，跑过来砸门做什么。” 莫旭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都中午了，你也是真能睡，大长腿呢？” 男人侧身让他进屋，冲着卧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还睡着呢，有事？” 莫旭涛把手机扔给他，“你手机找回来了，今早上戚琦奶奶一直打电话，金灿灿宫靖也拨电话过来，回一个吧，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估计担心着呢。” 肖慕清这会儿才想起来，赵庆梅还在杭川。 昨晚上折腾的太晚，他给忘了。 手机昨天掉在酒会大厅了，地震过去之后，搜救队这才把里面的财物都找了出来，毕修筠那边拿到东西，一早就给莫旭涛送了过去。 男人给手机开机，勾唇笑了笑，转身往卧室走，“谢了，没事你就回去吧，不然又要吃狗粮。” ……… 莫旭涛真恨不得拎起茶几朝他砸过去。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他说，“你以为我想过来，是毕总，说要请你和戚琦吃顿饭，还不是你救了那小少爷。毕家家大业大的，就毕念清一个孙子，宝贝着呢。” 肖慕清停下脚步，垂眸思索了片刻，“行，那就吃吧。” 莫旭涛见他答应，不再说什么，抬脚准备走。 哪知道刚走了几步又被他给叫住。 “对了，”肖慕清一顿，垂眸盯了眼昨晚扔在浴室门口的衣物，“让郑彦找个女秘书去附近的商场买套衣服回来。” 莫旭涛现在特别想骂人，脸都黑成了一块碳。 “肖慕清，我特么是你秘书？” 男人一笑，模样有些吊儿郎当的，“这不是不方便吗，我要哄人。” 神特么要哄人。 谁是这么哄人的？ 莫旭涛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他扬了扬手，抬脚准备走，“行了行了，知道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肖慕清才折回卧室，盯着在床上包成一个粽子的女人。 “醒了么？” 戚琦睡意朦胧的“嗯”了声，把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冲着他，“莫旭涛来了吗？” 他一笑，走上前，用一只手抱住她，“嗯，给奶奶回个电话吧，在家里估计挺担心的。” 戚琦这才回过神，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肩胛骨，“我手机呢，昨晚被你扔哪儿了。” 肖慕清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细软的手上，“用我的吧，估计在沙发那儿。” 女人“哦”了声，随即松开他，拿过手机开始拨电话。 听筒里传来几声忙音，随即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 “奶奶，是我。” 赵庆梅听到声音，脾气一下子就拱了上来，“你还知道打电话！” 戚琦被她凶的皱了皱眉，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男人，随即掀开被子下床，“昨晚太晚了，我刚才睡醒，睡醒了就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啊。” 她走到他面前，语气殷殷切切，抬手帮他套着衬衫。 肖慕清没出声，就是笑了笑，随后弯腰，在她那个刺青上吻了下。 戚琦被他吻得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 抬脚刚想去捡浴室门边的衣服，就被他拦腰抱过来，一件白衬衫塞到了她手里。 “怎么样？人没事吧？” 戚琦回过神，夹着手机，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复道，“没事的，就是受了点伤，我可能要晚点回杭川，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呆着，实在不行我给灿灿打电话，让她过去陪你。” 赵庆梅没什么好脾气地哼了声，“行了，人没事就好，别担心我，忙去吧。” 戚琦又嘱咐了老太太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一想到身上那件白衬衫，她就有些郁闷，不由得开口抱怨道，“你怎么直接就把衣服扔地上了，都湿了，今天都穿不了了。” 她过来的时候太急，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就那么一套，还被他弄湿了。 肖慕清抬手帮她扣好胸前的纽扣，指尖在她那个纹身处停留了一会儿，“我让郑彦找女秘书去买了，先叫客房服务吃点东西，晚上可能要跟毕总一家吃个饭。” 戚琦一愣。 “毕总？” 男人点了点头，“本来之前就有意谈合作，被地震给耽误了，估计晚上还是这点事。” 流欢影视她多少是知道的，尤其是旗下的那些艺人，各个都是拿得出手的有才华有个性。毕修筠的太太，便也是流欢知名的双料影后，宋清欢。 当初《幻心声》网络首播之后，戚琦窝在电脑前看了不下五遍，被宋清欢那个女二号迷的团团转。 一想到这儿，她不禁弯了弯眼睛，抬手帮肖慕清理好衬衫，问，“那你见过流欢的顾总吗？” 肖慕清抬眸，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盯着她一副的星星眼，他手顺势向下滑了一下，“哦？见顾总做什么？” 戚琦脸一热。 “就，就挺好奇的，他不是挺会唱rap的嘛，我就觉得挺好听。” 肖慕清手上一个用力，把她勾进怀里，“女朋友，你昨儿晚上还在我身下哭，这会儿就想着别的男人，是不是不太守妇道？” ………… 谁哭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推开他，“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好听而已，又没想别的什么。” 肖慕清一笑，理好衣服，语气有些玩味，问，“你还想别的什么？” ……… 有完没完了！ 这人怎么总乱吃醋！ 俩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 戚琦抬脚，刚准备去开门，肖慕清就把她扯回去，“穿成这样，开什么门，我去。” 无语。 又不是她要穿成这样的，明明是他把衣服弄湿的。 恶人先告状。 早上叫的客房服务，这会儿推了些早餐过来。 肖慕清让服务生把饭菜放到茶几上，等到人走之后，才开始叫戚琦，“过来吃点东西。” 戚琦“嗯”了声，趿拉着拖鞋走到了茶几边，窝在了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 大概是时间有些尴尬，送过来的也算不上是早饭，一些小笼包，瘦肉粥，还有煎蛋和炒面。 这酒店看着挺富丽堂皇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家常的食物。 第379章 回到以前了 肖慕清抬手在她腰间蹭了蹭，语气有些不满，“怎么到哪儿都喜欢这么蹲着。”说完拿过一个抱枕，塞到了她屁股下面。 戚琦扯了扯衬衫下摆，盘腿坐好，“这样舒服嘛，沙发那么高，茶几那么矮，吃东西不方便。”她说完便扯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肖慕清见她吃的挺开心，也就没再说什么，扯过手腕上的皮筋，递给她让她绑头发。 平日里都是他给她绑，这会儿手受伤了，只能靠她自己了。 说起来也挺奇怪，手腕上挂皮筋这习惯，竟然就这么保持了七年。 他低声笑了下，随即也窝进缝隙里，和她一起吃早饭。 俩人磨磨蹭蹭地吃了早饭，又看了会儿电视，下午的时候郑彦送了几个袋子过来。 肖慕清翻开袋子，把衣服上的标签扯掉，递到戚琦手边，“按照你的尺码买的，去试试看。” 戚琦“哦”了一声，接过衣服。起身往卧室走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我尺码……” 男人一笑，眉梢微抬，有些慵懒，“我都量了几次了，比你清楚得很，去换吧。” 她咬了咬下唇，不再说什么，红着脸钻进了卧室。 衣服比较简单，一件白色的长袖和包身的牛仔裤，确实都是她的尺码，也很合身。 就是看到内衣的时候，戚琦不由得愣了下。 她最近都没在意这事儿。 翻到尺码，看到那个34c，她还愣了下。 有这么大了吗？ 之前那段时间她都挺瘦的，而且一直没有性生活，胸也瘦下去了。 果然，胖先胖脸，瘦先瘦胸。 啧了咋舌，戚琦还是换了上去。 等到穿好衣服，她才突然顿悟。 肖慕清还真的……… 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这儿，戚琦嘴角轻轻翘了下。 好像，真的回到以前了。 这样真好。 换好衣服，又重新梳了下头发，戚琦才整理好，跟着肖慕清出了酒店。 郑彦的车子早早地等在楼下，看到她的时候还微微点了下头。 刚进晟中那会儿，确实有很多风言风语，尤其是当时郑彦还跟着她办事，全晟中都以为她是靠着美色上位，不仅套路肖慕清，还吊着宫靖和莫旭涛。 不过这半年过去，时间久了，茶水间有新的八卦新闻，楼下公关部那些人，也就逐渐忘了她。 也算是好事。 郑彦查过她当年的那些事，多多少少是知道她和肖慕清的过去。 不过其他人，戚琦也懒得解释了。 她也犯不着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这会儿郑彦开车，带着俩人直接到了餐厅。 平城的温度要比杭川高一些，纬度更加靠南。 这会儿接近傍晚，天色还是透亮的，不禁给人一种白昼过长的错觉。 毕修筠选了一家比较安静的中餐厅，一个包间，也没什么人，这会儿抬脚迈进去，才发现一张圆桌前坐了挺多人。 毕修筠和宋清欢夫妻俩，莫旭涛，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留着胡子，带着黑框眼镜。 还有一个，浅棕色的头发覆盖住额头，五官深邃立体，第一眼看过去，会误以为是欧洲人。 但是戚琦看过去的时候，差点没呼吸不上来。 好像有点懂，近距离追星是什么感觉了。 虽然年纪大了些，都要40了，不过，风韵犹存啊。 这会儿她站在门口，眼睛一瞬不眨地锁在顾清泽身上，惹得肖慕清不禁有些吃味。 他揽过她的腰，拉过椅子坐在莫旭涛身旁，像是在谴责他，“你不是说了就毕总一家？”语气阴森无比，像是舔着后槽牙说出来似的。 莫旭涛尴尬的喝了一口水，“你这谈生意，也不能就毕总一个，流欢还有几个老总呢。” 肖慕清咬牙哼唧了几声，抬手捏了一下戚琦的脸。 戚琦没什么表情，跟被人点了穴似的。 毕修筠见人到齐，这才抬手介绍，“这位是流欢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我和我太太在圈子里的经纪人，裴亦。” “另外一个，我之前的队友，顾清泽。” 戚琦眨了眨长睫，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 一直盯着人家看，好像也不是太礼貌。 宋清欢率先反应过来，勾起唇角笑了笑，“戚特翻怕不是顾老师的粉丝吧。” 戚琦一愣，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话一说完，餐桌上的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肖总的女朋友，还是我的粉丝。”顾清泽唇边带着笑意，模样很温和。 倒是肖慕清，脸色很是难看。 他手顺势下移，隔着牛仔裤的布料，在她腿上猛地拧了一把。 戚琦被他掐的一个吃痛，差点叫出声，眼眶里都蓄了泪。 她侧头，无声地控诉他。 他倒是一脸的不知情，模样仍然很欠揍，“嗯，我女朋友就喜欢长得帅的。” ……… 戚琦不太想理他了。 “不过我一直都挺好奇，前些年晟中刚建立的时候，替肖总挡酒的那个宝宝是谁，这会儿见到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宋清欢说。 戚琦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其实就是件小事，我那时候年纪小，也有些冲动，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还坐实了肖慕清妻管严的称号，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哪有那么凶嘛。 “不过还是佩服戚小姐的胆量，酒桌上那么多男人，还能临危不惧，我可做不到。”宋清欢很是真诚地给戚琦倒了一杯茶，倒是毕修筠，抬手捏了捏她的肩，语气很温柔，“你已经很好了，这么多年，流欢没有你，也不会有今日。” 几人轻声笑着，聊着一些生意场上的事。 就是开始吃饭的时候，肖慕清显得略微有些艰难。 他伤到了右手，这会儿根本握不了筷子。 刚才在酒店，只喝了一点粥，还是用左手拿着勺子勉勉强强吃的。 这会儿饭桌上这么多人，戚琦看不下去他别别扭扭的，只好扯过他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要吃什么我喂你，少吃点，晚上回去再给你加餐。” 肖慕清憋着嘴，委屈巴巴地眨了眼，声音不大，桌上的人却都能听清，“那琦琦喂。” 第380章 不怨了 ……… 戚琦突然后悔说这句话了。 为什么又撒娇！ 他都好久没撒娇了！ 莫旭涛一脸黑线，尴尬的解释道，“习惯就好，他对着女朋友经常这样。” 几人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戚琦叹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喂肖慕清吃东西。 饭吃了一半，终于聊到了生意上。 毕修筠抽出纸巾，矜贵地擦了擦嘴角，“晟中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新酿报名了国外的几个红酒大赛，过段时间估计会拿下几个意大利的酒庄，下一阶段，就是拿下国内的全部红酒市场了。”莫旭涛回答道。 裴亦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严肃，“不是容易事，晟中这么多年，把市场做的这么大，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确实，现在想看我们几个掉马的人很多。”肖慕清扯了扯领口，语气不免有些烦躁。 晟中几乎垄断了国外的红酒市场，小公司自己做，很难分到一杯羹，而小酒庄想要出人头地，只能依靠晟中的总代理，现在眼红的人太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必须要谨慎行事。圈子里需要酒的场合目不暇接，你们的生意确实好做，但是走的太快了，自然也就难了。”顾清泽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一开口，声音还很清润。 戚琦眯着眼，战战兢兢地，突然很想要张签名照。 诶，这声音，比唱歌的声音还要好听。 “难一点就难一点，流欢刚建立那几年，也很难，不过也都坚持过来了，晟中，自然会有它的命运。”肖慕清抬手弹了弹戚琦的脸，把女人的意识重新转了回来。 顾清泽笑了笑，这会儿出声问她，“要签名吗？” ！！！ 这是什么运气！ 女人忙不迭地点头，还有些迟疑，“可以吗？能不能多给我几张，我朋友也很喜欢你……” 肖慕清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摆设。 顾清泽拿过裴亦的包，抽出几张照片和烫金的签名笔出来，“行啊，这几张，都送你了。” 裴亦身上经常带着他们几个的照片，就是为了以防一些商务场合，有人要签名，顺水推舟便送了。 没想到，今儿个和晟中谈生意，也用上了。 男人的笔迹隽秀苍劲，照片递过去的时候，戚琦不由得想起肖慕清那歪七扭八的字。 果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也就只有名字写的好看。 这个对比，有些惨烈了。 戚琦把那几张照片收进包里，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 吃过饭，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郑彦开着车，把人重新送回了酒店。 这会儿一进房间，肖慕清就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把她按到了墙上。 “行啊，戚特翻，现在包里都装着别的男人了？” ……… 戚琦无语。 想去推他，念着他受伤的那只手，还是决定算了，不跟他计较。 “我是帮灿灿要的，她很喜欢那个男明星。” 肖慕清拖腔带调地“哦~”了声，随即翻开她的包，拿出了那几张照片。 戚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干嘛？” 肖慕清把照片扔到一旁，一只手很不利落地把女人一个打横抱起来，“给你上堂课，长长教训，除了你男人，别的男人，再帅也不能看。” ？？？ 直到半个小时后，戚琦盯着那几张签名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才明白过来这个课是什么课。 呜呜呜，以后再也不要上这种课了。 肖慕清凑到她耳根，问，“还看吗？” 戚琦猛地摇头，抖的像个筛糠，“不看了不看了，我以后只看你。” 他撞了她一下，声音里终于染上一些愉悦，“嗯，这才乖。” 俩人回杭川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出乎意料地，赵庆梅这次没有让肖慕清去公司，而是直接拨了通电话，说是让俩人回家吃午饭。 戚琦感觉，这老太太肯定憋了个大招，等着肖慕清。 不过她也不敢说，也不敢问，战战兢兢地拉着肖慕清回了公寓。 俩人进门的时候，赵庆梅的脸色还算好，也看不出什么。就只是摆好了筷子，声音很轻，“先过来吃饭吧。” 戚琦一愣，拉着肖慕清坐到了餐桌前。 “奶奶……” 赵庆梅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语气有些疲惫，神色也有些倦，“你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的事儿你自己做主，我也管不了了。” 戚琦眼眶突然有些发酸，握着筷子的手也有些抖。 肖慕清正襟危坐，挺直了脊背，用左手不利落地拿着筷子，“奶奶，我会照顾好琦琦的。”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夹过一块糖醋排骨，放到戚琦盘子里，“我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我就一个愿望，希望这狗崽子能有个好归宿，之前那些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们俩安生的过日子，别再折腾了。” 赵庆梅仍然对肖慕清不满意。可昨晚那通电话拨过去，后来确认戚琦去了平城之后，她又突然释然了。 感情这事儿就是没办法解释，肖慕清对于戚琦来说，就是一个死结。 她性子执拗，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爱一个人也不计较后果，和她说那么多，倒不如直接放手，让她自己去承受这些。 做长辈的，总是想着自己年纪大，走过的路比她吃过的盐都多。 可时代终究是变了，这代人的想法，和他们那一代，终究是不同了。 环境不一样，便不能要求她去做一样的决定。 有些伤，有些苦，必须要她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咬牙去吃，只有这样，她才能长记性，饶是赵庆梅再心疼她，也不好替她受过。 戚琦的眼泪砸进了碗里。 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语气有些闷闷的，“奶奶，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肖慕清在餐桌下握住她的手，就好像是好些年前一样。 赵庆梅抬眸看她，目光慈祥，声音轻又缓，“不是，我的孙女儿，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哽咽，“从小到大，你对我也没什么要求，别人家小孩儿有的漂亮衣服，小蛋糕，大房子，我们琦琦啊，都没有。可是我们琦琦啊，从来都没说过，也从来没要过，反倒长大了，替我这个老婆子担惊受怕，还要给我赚钱，让我去输牌，我们琦琦，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戚琦的童年赤贫又辛苦，赵庆梅带着她，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却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这孩子，活的要比一般人辛苦，承受的也多。 第381章 不能再拦着了 “所以，琦琦现在长大了，就是想好好爱个人，就这么一个小愿望，我啊，不能再拦着了。” 饶是肖慕清犯过错，可是赵庆梅不是瞎子，那四年，他把戚琦宠成什么样，她有眼睛，能看到，有耳朵，也能听到。 而就算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肖慕清对戚琦，也从未变过。 这个时代，他们这群小年轻，还能有这样的感情，着实不易。 肖慕清抬手替戚琦擦去眼泪，像是在宣誓，语气很诚恳，“奶奶，我答应您，我会照顾好琦琦，再也不会出现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让她担惊受怕，寄人篱下，过了三年触不到底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有能力，做她的雨伞，替她遮风挡雨，再也不要，淋一丝雨。 赵庆梅抬手给他夹了一些菜，“行了，别说这些了，吃饭吧。” 赵庆梅第二天便动身回了宁川。 戚琦这儿有肖慕清顾着，她也就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她几句，便决定回去。 走的时候，戚琦和肖慕清把她送到车站，有些佝偻的身影拐进候车大厅的时候，戚琦的眼泪又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一想到赵庆梅，眼泪就会掉下来。 肖慕清抬手把她扣进怀里，温声安抚着，“没事的，过段时间放假，我陪你一起回宁川，看看叔叔和奶奶，好不好？” 女人点了点头，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跟着他，缓慢的向前走着。 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在她身边。 朋友没变过，家人没变过，甚至还多了，而肖慕清，也没变过。 这可能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恩赐。 如果真的关了那扇门，给她开了这样几扇窗，那戚琦觉得，人生这一切，好像都值得。 俩人慢悠悠的折回了晟中。 这会儿刚进办公室，宫靖便急急忙忙地跑上来，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 “戚琦……” 肖慕清和戚琦一愣，还从来没见过宫靖这么失态过。 “怎么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肖慕清问他。 宫靖吐了一口气，拳头都捏了起来，声音有些微微打颤，“灿灿家里出了点事，你能过去，陪陪她吗？” 戚琦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 空气里窒息仿佛抽丝剥茧般在发酵。 她抬眸，眉头都拧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她这几天都在平城陪着肖慕清，忽略了金灿灿那边。 宫靖垂下头，语气都是虚浮的，“她妈妈，被强制送进精神医院了。”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戚琦脑海里，碎掉了。 她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像是一个踩在钢索上，下一秒就要跌入万丈深渊的人。 女人的牙有些微微打颤。 肖慕清走上前扶过她的肩，安慰她，“别担心，我们过去看看。” 戚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金灿灿。 从前的金灿灿，锦衣玉食，脸上永远挂着睥睨众生趾高气扬的表情，没人能伤害她，也没人能踩到她的底线。 那时候宫靖伤她，她可以甩甩头发毫不在意向前走；后来金佰利出轨，还和小三有了孩子，她能蛰伏好几年，就为了拿到证据，把他送进去。而现在，金灿灿整个人靠在医院的走廊上，头发干枯凌乱，脸上的妆已经花到不成样子，嘴唇泛白，一双眼睛感觉快要凹陷进眼眶，泛着血丝，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癌症患者。 那一刻，戚琦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感觉脚下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走不动路。 宫靖站在她身后，幽幽叹了一口气，“灿灿把她爸爸送进去之后，阿姨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大概是这么多年都和金叔叔纠缠着，人一走，一下子空了。” 从前孙淑媛是知道金佰利出轨，也知道他在外面有个孩子。 于是她歇斯底里的崩溃，和他争吵，去争取自己的权益。可夫妻一场，终究是有过那样浓烈的感情，更何况，二十几年，早就成为习惯了。 孙淑媛放不下这一切，只想这么拖着金佰利，可没想到，虎毒不食子，金灿灿这个女儿，狠起来，连亲爸都不顾，直接把人送了进去。 刚开始，孙淑媛还能安慰自己，她拿到了房子，车子，财产，公司，可时间一长，这些东西终究是身外之物，她熬不下去，没有了又恨又爱的人，终于是崩溃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慢悠悠走上前，在金灿灿面前蹲了下来，和她平视。 “灿灿……” 金灿灿没应，就那么抱着双臂，目光在放空。 戚琦突然想起，三年前，肖慕清走的时候，她的状态。 那时候金灿灿昼夜不分的陪在自己身边，努力把她拉回来。 可那时候的她，根本听不清劝告。 她记得那次在浴室，金灿灿歇斯底里的崩溃，质问她，想不想活，问，肖慕清到底去哪儿了。 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终究有一天，也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戚琦抬手，拉过金灿灿纤细的手，声音有些颤，“灿灿，先站起来好吗，地上太冰了，我扶你站起来好不好？” 地上的女人没应，像是根本听不见似的。 戚琦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都有些酸。 她站起身，示意宫靖一眼，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金灿灿晃晃悠悠的，也站不直身子，就那么倚靠在墙边。 这会儿病房里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放我出去！我没有病！” “凭什么他一走百了，我要在这儿受罪！” “我要出去，我要去和他拼命，我这二十几年的青春……” 后面又说了什么，门外的人已经听不太清了。 金灿灿眼睫颤了颤，随即站直身子，声音嘶哑，“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能处理。” 这大概是这几天，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戚琦拉过她的手，声音很细，问，“灿灿，你还记得大一国庆节，你躺在床上，和我说过什么嘛？” 金灿灿一愣，神色都有些恍惚。 女人一笑，模样很温柔。 第382章 你值得 戚琦伸出一根小指，勾了勾金灿灿的小指，“那时候我们不是拉过勾吗，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她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我以前都没和人拉过勾的，我和肖慕清都没拉过勾，你是我一个人拉过勾的女孩儿，你对我，很特别的，要比肖慕清还要特别。” 那个国庆节的夜晚，窗外繁星点点，金灿灿和她窝在那一张小床上，打湿了她的肩头。 她说，有钱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幸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疤。 金灿灿看着她，终于是没忍住，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戚琦，为什么会这样……” 戚琦这会儿心如刀绞，抬手把她扣进了怀里。 “灿灿，没关系的，都会好起来的。” “呜呜呜，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又是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可戚琦又何尝不想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和肖慕清要被拆散，为什么，他用了三年才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十万个为什么，也没有十万个答案啊。 就像是那本答案之书，答案都是固定的，去匹配那些不固定的问题。 人生，就是一个问了为什么，又没有答案的旅途。 “灿灿，不是你的问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戚琦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抚着。 “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看过权力的游戏？还讨论过剧情。” 金灿灿呜咽呜咽的“嗯”了声。 “我们说过的吧，有一集，三傻和二丫站在城墙上，三傻说，如果是你在我的位置上，你可能活不下去。” 说到这儿，金灿灿突然止住了哭声。 她仰起头，泪眼朦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还记得二丫当时说了什么吗？二丫的表情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夜王死了之后，三傻救了北境之后，她信了。” 那个场景之所以让她们两个印象那么深刻，完全是因为，那个情节，太容易代入了。 戚琦会想到，10岁那年的那个雨夜，这八年来和赵庆梅赤贫却充斥着小幸福的日子。 而对金灿灿来说，想到的，是每一个战战兢兢，害怕父母碰面的夜晚。 那些夜晚，除了争吵，还是争吵。 戚琦帮她擦干泪，微微笑了下，“所以，我们灿灿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我是你，不会做的这么好，也坚持不下去。” 人永远没办法做到设身处地地去考虑问题。 所以这世界，也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 金灿灿无法理解肖慕清走了之后，戚琦的崩溃。 戚琦也无法理解，金灿灿在面对金佰利入狱，孙淑媛精神失常时的无助。 可是，这并不妨碍，陪伴。 戚琦和肖慕清在一起这么多年，从他身上获得了许多东西，如今安慰起人来，倒有些像他。 语气，神态，都带着他的影子，如出一辙。 金灿灿吸了吸鼻子，不再哭。 她抬手擦了擦脸，出声问，“你，你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戚琦顺手扯过肖慕清手腕上的那根橡皮筋，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扎了起来，“我没什么事啦，我这几天都留在这边陪你，好不好？” 金灿灿依言点头，一双手扯着她的卫衣下摆，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 这会儿见她情绪缓过来，宫靖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问，“要不要我也留下来？” 戚琦闻言摇了摇头，冲着两个男人道，“你们都回去吧，公司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肖慕清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能行吗？” 戚琦一笑，模样很温和，“没事的，我有事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男人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收回了手，“行，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听到了么？” 戚琦听话地点了点头。 等到俩人走后，她才扶着金灿灿，进了病房。 这会儿孙淑媛已经被打了镇定剂，睡下了。 俩人在床边坐下，金灿灿拉过孙淑媛的一只手，动作都有些发颤。 “戚琦，会好吗？” 戚琦一愣，抬眸盯着病床上女人有些苍白的面容。 “会好的。” 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就像是吃到了一颗外面很酸，实则很甜的糖。 只要熬过去那个酸，就能吃到甜。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为，我有了很多钱，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是根本不行，戚琦，我做不到……” 戚琦叹了一口气，拉过金灿灿的手，“灿灿，金叔叔已经进去了，现在陪在你身边的，只有阿姨，你只要尽你的全力，好好照顾她，让她好起来就好了。如果还是好不起来，你也尽力了。” 金灿灿想着想着便又开始哭，问她，“我是不是，真的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当初的宫靖，曾经的金佰利，还有现在的孙淑媛。 这些人好像，全都在努力抛弃她。 “不是的，灿灿。” 戚琦看着她，一字一顿，“金叔叔爱过你的，就算是他出轨了，他也一样爱着你。而阿姨，从始至终就爱着你，从来没变过。宫靖他，” 说到这儿，戚琦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金灿灿和宫靖，要比她和肖慕清还要复杂的多。 那些年，肖慕清爱她，宠她，她能感受得到。 她被他全力地爱着。 而就算肖慕清走了的那三年，他也没有忘记过她，也没有停止过想她。 所以那些误会解开之后，戚琦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是宫靖不一样，一开始，因为和沈昱晴的婚约，他总是在犹豫，在迟疑。对待金灿灿的主动，不拒绝也不答应，活脱脱一个渣男。后来金灿灿死心了，不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可他又跟发了病似的，半夜总是去敲她的房门。 戚琦走的那几年，晟中是最难的时候，公司的事几乎全压在宫靖和莫旭涛身上，他也就没时间分出来去顾金灿灿，结果没想到，戚琦回来之后，肖慕清回来之后，又给他钻了空子。 饶是宫靖再帅，再家缠万贯，作为金灿灿的朋友，戚琦也不想见她跳火坑。 “宫靖他就是个臭sb。” 第383章 最富有的东西 这么想着，戚琦没忍住，还是骂了句。 倒是金灿灿，这会儿也不哭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 戚琦好像，还从来没在她面前骂过人。 金灿灿止住哭声，猛地笑出了声。 戚琦这会儿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狭小的病房里，回荡着两个女人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 过了好一会儿，俩人平复好情绪，终于停下了，不再笑了。 “戚琦，我发现，自从肖慕清回来之后，你变野蛮多了。” 戚琦撇了撇嘴，抓过柜子上的橘子，开始剥皮，“有么？我都感觉我变温柔了。” “温柔个屁啊，你以前才叫听话，肖慕清说什么都听，现在都有脾气了。” 她以前确实没什么脾气，就连被沈昱晴欺负了也能咽下去，就是朱莉莉那次，有些冲动，没控制住。 不过肖慕清回来之后，她确实经常耍脾气。 啧，他还挺能受她这种倔脾气。 “那你觉得我是现在这样好，还是以前那样好？”戚琦问她。 金灿灿垂眸思索了片刻，“都挺好，那时候年纪小，有肖慕清宠着你，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我看肖慕清对你和从前也没差，挺好的。” 戚琦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塞了一瓣橘子进她嘴里，“什么年纪大了，我才25，年轻着呢。” 金灿灿一笑，“嗯，不老，年轻着呢。”她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吞掉那瓣橘子，问她，“不过肖慕清也回来这么久了，你们俩之前的误会也解开了，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戚琦一愣。 她没太考虑过这个问题。 之前毕业的时候，他确实是说要求婚来着。 回来之后也装了套房子。 但是…… 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好。 “不着急吧，现在这样也挺好，慢慢来。” 金灿灿啧了咋舌，“我可是听说他有个未婚妻，你抓点紧，他虽然是梁氏的私生子，不过多少也顶着晟中创始人的身份，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想往他身上扑呢。” 戚琦眯了眯眼。 倒是没见有几个小姑娘往他身上扑。 毕竟这人每天都是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谁受得了。 也就她。 没办法，谁叫她，人美心善。 说到私生子，戚琦才想起来金佰利还有一个孩子。 “对了，之前那个小三被你弄进去了，你爸现在也进去了，那孩子……” 金灿灿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弛，随即皱了皱眉，声音有些轻，“给他留了一笔钱，我现在看到他只会想到我爸曾经对我，对我妈做的事，我没有那么圣母，真的把他当弟弟，虽然他是无辜的，但是我也放不下，他该得的，我给他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想管了。” 那孩子，现在也才十几岁。 没了妈，也没了爸，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怎么办，金灿灿只能给他一笔钱，确保他在成年之前，能好好活下去。 她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戚琦无声叹了一口气。 金灿灿侧过身，抬手帮孙淑媛拢了拢被子，“你别想那么多，你们家肖慕清，跟那孩子不一样。” 确实。 饶是肖珍是第三者这件事没得洗，可那时候肖珍并不知道梁清远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而肖慕清出生之后，也并没有见过梁清远。 “说起来也是好笑，一般电视剧里呢，肖慕清都是那个要争财产，不要脸的反派，结果到了现实世界里，他才是最惨的那一个。”金灿灿打趣了她一句。 戚琦一只手撑在柜子上，手托住下巴，一提起这事儿就有些感叹，“嗯，从小就被梁润泽欺负，肖阿姨为了救他，还进了监狱，最后也死在了里面，肖慕清前面二十年，过得确实很辛苦。” 那种辛苦，是戚琦体会不到的。 不然，也就不会去飙车了。 “后面不就不辛苦了，你这天天被他折腾的都起不来床，他幸福着呢。” ……… 戚琦突然不是很想说话。 “你怎么每天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金灿灿冲着她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吗？” 好像，确实如此。 真的有那么幸福吗？ 看来回去要问问他。 虽然那时候他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很幸福……… 金灿灿见她有些出神，不由得摆了摆手，“行了，我没什么事儿了，让肖慕清来接你，回去吧。” 戚琦果断地摇了摇头，重新窝回病床前，“不用，我都说了留下来陪你了。” “不用陪我，他那手还伤着呢，一只手也不方便，你回去照顾他吧。” 说到这儿戚琦才想起来，肖慕清那只手还吊着石膏。 “你一个人能行吗，这儿总要有个人陪着啊。” “我没事，江秋一会儿下班就过来了。” 听到江秋过来，戚琦的心才放下来一点。 “那行吧，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给宫靖打电话也行。” 金灿灿嘲笑她，“你刚才不是还骂宫靖是个臭sb？” ………… “我那不是发泄一下嘛。” “行啦，放心吧，没事，回去吧。” 戚琦见她铁了心要赶自己走，也不好再多留，拿过包准备走。 哪知道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金灿灿又叫住了她。 “戚琦。” 女人回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金灿灿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戚琦一笑，挥了挥手，不甚在意，“谢你个大头鬼，不用谢，我当时答应你的。” 她看着金灿灿，眼神很是真诚，“灿灿，你会和你的名字一样，你值得这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明白吗？”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爱，未来，会有最好的爱人。 金灿灿点了点头，强压制住自己眼眶里的泪水。 等到戚琦走了之后，她握着孙淑媛的手，声音有些轻，“妈，原来这个世界上，也并不一定需要父母的，是不是？” 她的朋友，好像给了她，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东西。 最辛苦，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是她们彼此牵着手度过。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们，都在彼此的身边。 第384章 你还有我呢 这会儿戚琦走出医院，刚想给肖慕清拨电话，就看到他的那辆卡宴停在了停车位里。 确认了一下车牌号，戚琦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我还以为你和宫靖回公司了，没走啊？” 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刚巧来医院，就去挂了个号，把药换了。” 戚琦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这两天都没换药。 “我刚才就顾着灿灿，把你给忘了，医生怎么说，要多久能好啊？” “一周就能拆石膏了，不是什么大事，金灿灿怎么样了？” 戚琦把包放到后座，凑到他面前亲了他一下，“情绪调整过来了，不过看阿姨的状态，估计要在医院住很久，灿灿要一直陪着了。” 男人“嗯”了声，情绪有些低迷。 戚琦察觉出不对劲，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问，“你怎么了？公司出事了？” 肖慕清垂眸看她，语气有些委屈巴巴的，“宝宝，我不是你第一个拉钩的人啊？” ……………… 戚琦现在突然想下车，怎么办。 搞了半天，是因为这种小事心情不好。 她叹了一口气，抬手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茬，“你怎么这点小事都计较。” 肖慕清把她抱进怀里，一只手在她背上游走着，“计较，我还以为你当时和我拉钩做给童童看，是第一次拉勾呢，没想到，哼，金灿灿才是第一个。” 戚琦一笑，咬了咬他的耳朵去哄他，“好啦，那时候不是没和你在一起吗，这点醋都要吃，以后都只跟你拉钩行不行？” “那也不行，我生气了。” 又撒娇…… 戚琦虽然想骂人，不过还是吃他这一套。 莫名其妙的，她是不是个抖s。 “那你现在先带我去吃饭行不行，我好饿啊。” “那我带你去吃饭，我有什么好处吗？” 怎么吃饭还要讨个好处！ 真是的。 “那你把我喂饱，我有力气了，今天晚上，我来，行不行？” 男人足足停顿了好几十秒。 他回来之后，她倒是还没主动过。 每次都是他来。 饶是这几天手受伤了，他也没放过她。 这么想着，肖慕清勾了勾唇，“行，今晚你来。” 肖慕清的手一周之后拆掉了石膏。 伤口慢慢愈合，终于能正常洗澡吃饭，就是落了两道疤。 之前在金灿灿的咖啡店就受了伤，这会儿又伤了一次，男人半截白皙的小臂，还略微显得有些沧桑。 戚琦这几天都给他涂药换药，琢磨着给他买个好一点的祛疤膏，毕竟夏天要到了，平日里袖子卷上去也不太好看。 不过肖慕清倒是不怎么在意，还觉得这两道疤挺好看。 这天俩人下了班吃过晚饭准备回家的时候，周康衍突然拨了通电话过来。 自从上次肖慕清从梁家别墅回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关于梁清远的消息了。 这会儿看到来电显示，还有一瞬间的愣神。 戚琦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接电话。 现在已经不同于三年前，他有能力去处理好关于梁家的一切。 男人抬起手指，滑下了屏幕。 “有事？” “小少爷，老爷去世了。” 五月初的夜晚，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上，像是一弯孤独的钩。 那一刻，肖慕清的心，像是突然空了一块。 寒意从脚底生起，顺着四肢，慢慢，涌上了心头。 他握着手机，靠在椅背上，兀自垂下了眼帘。 你恨过一个人吗。 你想让他去死吗。 可他真的死了，你又快乐吗。 别人不清楚，可是肖慕清，却一点都不快乐。 戚琦坐在副驾驶上，拿过他耳边的手机，继续这通电话，“所以打电话过来，是想说什么？” 那边的周康衍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戚琦。 “戚小姐，小少爷回来之后都做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戚琦确实清楚。 从他查清楚当时她车祸，出国，这一系列狗血过去的时候，她就明白肖慕清会做什么了。 她没拦着，因为知道也拦不住。 就像是很多年前，朱莉莉因为在沈昱晴的生日宴上，弄坏了她的手机，肖慕清就把朱家搞到破产。 又或者是那次她差点被梁润泽欺负，他踩下了那一脚油门。 如果不是沈昱晴突然冲出来，戚琦知道，梁润泽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是一开始，她和肖慕清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他这样睚眦必报的性子了。 他那时候只有她了。 任何人，不能用任何的借口，伤害她。 饶是，这个人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想到这儿，戚琦不由得勾唇一笑，“所以呢，这通电话打过来，是指责他吗？” “戚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少爷把证据提交到了警局，老爷这几年身体不太好，还没开始配合调查，没撑住，熬不过去了。” 戚琦安静地听着。 “老爷已经去了，梁家现在只剩下小少爷和夫人两个人，梁氏的一切，还需要小少爷回来主持。” “你觉得，他会想要吗？” 别人不知道，可是戚琦清楚得很。 梁氏对于肖慕清来说，还不如一粒沙子。 从始至终，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这是老爷的遗愿，葬礼安排在了下周，小少爷一定要出席，这是我为老爷办的最后一件事。” 戚琦一笑，眼底泛着一丝冷意，透过听筒，冰凉的声音传到了周康衍耳边，“周特助，其实我有一个问题特别想问你。” “戚小姐请说。” “我想知道，你在杀死我的孩子的时候，愧疚吗？” 夜色很凉，也很静。 这时候戚琦才觉得，三年前那把刀，终于，也割在了别人身上。 周康衍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我做的事，我会自己承担后果。” 她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好。梁先生的葬礼，慕清会去的。” 亲眼见到他死，他也能放下了。 戚琦说完这话，挂断电话，把肖慕清的手机，塞进了包里。 这会儿肖慕清回过神，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回家吧，早点休息。” 戚琦侧过头，盯着他刀凿斧砌般的面庞，声音很轻，“肖慕清，你还有我呢。” 男人一笑，模样很温和，“嗯，我知道。” 第385章 葬礼 回家之后，俩人洗过澡，倒在了床上。 男人的一只长臂勾着她的肩，呼吸很均匀。 戚琦抬手，把手臂搭在他腰上，问，“你还觉得难受的话，就像下雪那天一样好了。” 肖慕清一笑，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傻死了，那种发泄方式，受苦的是你。” 她撇了撇嘴，不是很服气，“也没怎么受苦，其实还挺舒服的。” 再说了，他以前心情好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都习惯了。 肖慕清把人抱的紧了些，“琦琦，我没有要恨的人了。” 这下，是一个都没有了。 这些人是他过去存在的证明，是他血液的证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他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名字，他的一生，尽是可耻的过往。他一出生，就打上了私生子的烙印，怎么也洗刷不掉。 “嗯，但是你还有要爱的人，担子很重，也很辛苦。” 戚琦仰头看他，一双清凌凌的眼睛，装满的全是爱意。 “嗯，还要爱你，好好爱你，比从前更爱你。” 肖慕清的心软了一半。 “慕清，以后，我们会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会有宝宝，会有一个幸福的家。那些人都不重要，那些人都不存在，只有我，最重要，只有我们的家，最重要。” 戚琦细声慢气地说着，轻柔地安抚着他。 肖慕清的长臂扣着她，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嗯，我还欠你一个求婚。” 说到这儿她才想起来，大学毕业的时候，他说好要求婚的。 按理来说，求婚这事应该是个惊喜。 周围的人全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可她和肖慕清平日里的浪漫和爱过的证明已经够多了，这种惊喜，可有可无，戚琦也不在意这些了。 她长舒一口气，在他胸口处的那个骨头纹身上蹭了蹭，“嗯，那就六月吧，穿着学士服，来接我，弥补我这个遗憾。” 男人温声回复了一个“好”字。 当时没有给你的，没有让你感受到的爱，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加倍的，还给你，弥补你。 我，永远都会比过去，更爱你。 梁清远葬礼这天，大半个上流圈子全来了。 宋心悠披麻戴孝，穿着一身黑衣，站在殡仪馆里，等待火化。 梁家没有老人，梁清远又是独生，没什么亲戚，这会儿全是生意上的伙伴，也只有宋心悠这么一个太太，梁润泽也去了，这会儿还显得有些清冷。 饶是还有肖慕清这个儿子，可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也清楚，这个私生子，根本不认这个爸。 葬礼由周康衍一手操办。 饶是这场葬礼结束，周康衍就要被警察带走，可也想留住对于梁清远最后的体面。 肖慕清和戚琦穿着深色的衣服，缓步迈进了殡仪馆。 这会儿周围全是前来吊唁的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俩人身上。 七年前这梁家的私生子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又有戚琦在沈昱晴生日宴上那么一遭，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个女朋友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陪在肖慕清身边的，还是那个人，没变过。 这私生子也因为这么个女人，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生生逼死了。 宋心悠见俩人过来，猛地冲上前去，垫脚呼了肖慕清一个巴掌，“你个不要脸的野种，还有胆过来看你爸！” 周围的人全站在一旁看热闹，丝毫不打算上前。 肖慕清冷笑一声，眼神森然，“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不能过来道个喜？” 宋心悠这会儿被气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不由得转头看戚琦，“就因为这么个狐狸精，你竟然活生生逼死了你爸！” 戚琦脸上没什么表情，站直了身子，抬手捏过宋心悠的下巴，“宋女士，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我在医院收拾过你，怎么，今天还想再试一次？” 一想到几年前戚琦把她顶在医院冰凉的墙面上，宋心悠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会儿她甩开戚琦的手，开始大声嚷嚷，“大家都来看看啊，就是这个么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女人，把这野种的魂儿都勾去了，这野种竟然为了这么个女人，不惜要毁了梁氏，逼死清远啊！” 戚琦被她嚷嚷的一个头两个大，不禁翻了个白眼。 等到宋心悠喊累了，停下来，她才温声开口，看向众人。 “的确，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按照各位的想法，我确实配不上肖慕清，”她一顿，神色很冷，“不过我配不配得上他，能不能和他在一起，取决于肖慕清，不取决于梁先生。” 这会儿周遭看热闹的人闻言，不由得都打量起戚琦来。 “都21世纪了，竟然还有父亲，用强制性的手段，把自己的儿子送出国，安排人刻意肇事，想要取我性命，这些都失败以后，又采用污蔑非法的手段，想把我留在国外，我想问一下各位，梁先生做的一切，法律只是想要制裁他，过分吗？” 那三个字，安静地滴落在殡仪馆里，却也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生意上的伙伴，可多多少少，也知道梁清远当年犯下的错，和对肖慕清肖珍的伤害。 没想到，十几年之后，又把这种手段，加注在了无辜的女孩儿身上。 “你胡说！清远只是为了不让你勾引这野种！”宋心悠辩驳道。 戚琦一笑，侧头看着肖慕清，问，“我勾引你了吗？” 女人的声音有甜又软，模样勾人，语气很是跳脱。 肖慕清侧头，在她鼻尖上点了下，“确切来说，是我打你的主意。” 她弯了弯眼，一脸的单纯无害，“所以，我才是受害者？” “嗯，我居心不良。” 俩人恩爱秀的有些没有下限，宋心悠气的发抖，指着戚琦的鼻子，继续骂，“你以为你跟着这野种，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梁氏就不可能是他的！” 肖慕清和戚琦无声叹了一口气。 大概跟神经病是不能讲道理的。 俩人没再理她，绕过宋心悠，走到了棺木前。 肖慕清拉着戚琦的手，笑的痞里痞气，“恭喜你啊，躲了牢狱之灾。” 周康衍站在一旁，神色很是不自然。 第386章 不是可怜是心疼 戚琦从周康衍手中拿过两只花，其中一只递给肖慕清，声音很轻，“你去了的话，慕清也能解脱了。希望你来世好好做人，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肖珍，肖慕清，她，甚至是梁润泽和宋心悠。 全都是这场破碎婚姻，利益的受害者。 俩人把花丢到棺木上，没再说什么，退到了一旁。 葬礼的仪式很简单，走完这些流程，说几句吊唁之词，也就慢悠悠结束了。 这会儿宫靖跟着宫建友走上前，吊唁之后，站在了戚琦面前。 宫建友眯了眯眼，笑的很和善，“你就是慕清那小子的女朋友吧。” 戚琦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肖慕清眼尾上挑，抬手揽过她的腰，“宫叔叔，是她。” 宫建友眼底藏不住的欣赏之意，不由得感叹，“确实不容小瞧啊，当年能给小靖出那么一条路子，今个儿还能娓娓道来，担得起慕清的贤内助。” 戚琦微微一笑，被打趣的脸有些热，“您说笑了，晟中发展到今天，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给了一些建议而已。” 宫建友抬手拍了拍肖慕清的肩，却是对着戚琦说话，“丫头，做生意呢，和读书不一样，不能莽头向前冲，有些时候，就是目光和建议才最重要，你不能否定自己的功劳。” 宫靖双手插在口袋里，也跟着笑出声，“戚琦，那几年没有你跟着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日夜颠倒的，晟中也不可能有今天，我们几个，都清楚。” 确实，那时候戚琦的重要性虽然显露不出来，可若是没有那个四月的夜晚，她翻动着法语书，那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几个人也走不到今天。 有些时刻，就是那么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她不承认这个功劳，可是她却也是实在的担得起。 几人聊天的功夫，才发现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警车的声音响起，许诚带着几个人，压着周康衍，把人带了出去。 周康衍的西装肩头，被雨水打湿了。 快要钻进车里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着肖慕清，声音很轻，“小少爷，梁氏是老爷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守好。” 肖慕清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笑的吊儿郎当的，“可是我最擅长毁掉他的心血。” 他说完，周康衍便叹了一口气，钻进了警车。 雨越下越大，砸在了地面上，溅起不小的水花。 肖慕清拉过戚琦的手，“走吧，站了一天也累了，回家吧。” 梁清远走了之后，梁氏的一切都交到了肖慕清手上，像是周康衍安排的那样。 可偏偏肖慕清最厌恶的，就是那男人的一切。 戚琦其实能理解梁清远的意思，大概是自己毕生的心血，无论是交给谁都不放心，那还不如交给自己的儿子。 饶是肖慕清，不是宋心悠生出来的。 可对梁清远来说，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血缘关系。 可这事儿，肖慕清不愿意，宋心悠自然也不太愿意。 时至今日，她仍旧觉得，自己儿子的死，和肖慕清脱不开关系。 人在某些时刻，不去面对现实，只会想着对他人责备求全。 对宋心悠来说，她的儿子，从来就没做过错事。 梁氏的股权交到了肖慕清手上，他在三天之内，把手上的股权全部出售，彻底，架空了梁氏。 至此，梁氏集团内部乱成一锅粥，不少股东见股权被抛售，及时抽身，不想给自己也惹上麻烦。 梁氏倒台的这一天，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双手撑在腰侧，背影挺拔。 戚琦打了杯咖啡放到他桌上，迈着步子缓缓走上前，站在了他身侧。 曾几何时，她的梦想，就是这样，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迎接这世界带给俩人的所有磨难和历练。 而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姗姗然。 女人身上好闻的柑橘香传进鼻息间，肖慕清腾出一只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后悔吗？”他这样问她。 戚琦站在落地窗前，盯着cbd来来回回移动的像是蝼蚁一般大小的人，和川流不息像是剑鱼一样的车辆，声音很坚定，“不后悔。” 男人一笑，抬手碰了碰她的鼻尖，“也不问问我说的是什么，就说不后悔。” 女人这会儿连头都没转，努了努嘴，一副娇俏的模样，“你之前就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不就是后不后悔和你在一起嘛，这问题有什么好考虑的，都这么多年了，要是后悔了，早就就跑路了，谁要跟你在一起这么久。” 肖慕清凑上前，弯了弯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很温热，“总感觉这些年，你总在跟我受委屈。” 戚琦双臂环上他劲瘦的腰身，窝进他怀里，像是在安慰他，“确实是受了委屈，那三年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不过一想到，用那三年，换回来四平八稳的以后，就觉得值得。”她说完，仰起头，一双杏眼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所以，肖慕清，不要一直对我愧疚，我要你爱我，不是因为愧疚可怜我。” 他一笑，把人抱起来，“傻死了，从来就没可怜过你，大部分时候，也就是心疼。” 心疼她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心疼她，自己一个人，扛过了那三年的所有辛苦。 可肖慕清也知道，也是那三年，戚琦成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小女人。 他见到了她在生意场上的游刃有余和果断，见到了她为了救博弈，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像是一只小孔雀，如今，开了屏，出落的越发漂亮和妩媚，有着成熟女性的吸引力。 饶是在他面前，还像个小孩儿。 不过对他来说，怎样他都喜欢。 小孩儿也好，女人也好，只要是她，他都爱。 俩人正腻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 莫旭涛拿着一叠材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仿佛对他们俩这幅腻歪的情形见怪不怪了似的。 “这个月17号有一个布鲁塞尔国际葡萄酒大赛，之前你让翻译部那边报名了，要不要过去一下，还是直接把酒递过去？” 第387章 苦情剧和番外 布鲁塞尔国际葡萄酒大赛为期三天，葡萄酒圈子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布鲁塞尔的葡萄酒大赛是全世界最具权威的四大国际葡萄酒大赛之一，在世界葡萄酒界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刚开始，比赛都放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后来碍于葡萄酒文化散步至全球，主办方秉承着寻找优质葡萄酒的同时推广世界各地的葡萄酒文化，后来在欧洲众多地方落户举办，诸如波尔多、葡萄牙、斯洛伐克等等。 戚琦让翻译部送审资料的时候，详细看了一眼比赛流程。 每年都有超过6000款的葡萄酒参加比赛，去年还超过了8000款，竞争难度属实大。 不过评委也是由40多个国家的葡萄酒专家组成，这其中不乏有酿酒学家、侍酒师、媒体、贸易商，甚至还有酒类作家等等，人数逾百名。 按理来说，这类比赛，参赛酒庄或者公司，把酒直接递过去就行。 戚琦接过那叠材料，随手翻了翻，“之前巴黎大赛我们不是也没去吗，这些比赛要是每次都去的话，一年全跑在路上了，你们三个去一个走走过场就行了吧。” 最主要的不是比赛那三天，而是一周之后，公布的评分结果，以及之后的颁奖典礼。 这种比赛，很少有人在乎评委的评审过程，只会考虑最后的大金奖、金奖以及银奖花落谁家。 晟中之前拿下了巴黎大赛金奖，这会儿肯定是要齐头并进，继续往前走，打开知名度。 肖慕清拉过椅子坐下来，一双长腿交叠，整个人懒洋洋地，“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和宫靖看看，走一次比赛，后续获奖了，我们再过去。” 莫旭涛挑眉看他，语气有些讽刺，“不是，怎么就我们俩去，你不挪窝？” 男人一笑，盯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小女人，声线都放温柔了，“我有窝，干嘛要挪，挪也是你们两个没有窝的挪。” 莫旭涛看他那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人还是和从前那样欠揍。 他现在有点想打人，这可怎么办。 戚琦这会儿还在专心看材料，不由得出声问，“上次事情太多，我忘记问翻译部了，布鲁塞尔大赛，参赛酒被分成了三到五个系列，之前巴黎大赛，我们投了哪一款酒？” “干白呗，晟中这么些年，走的就是干白了。” “那这次呢？这次还投干白？” 莫旭涛摇了摇头，帮戚琦翻到一页资料，“这次投干白和之前新酿的红葡萄酒，我刚给宫靖打了通电话，他的意思，想走扶贫道路，一带一路，用干白带动新酿，没什么市场的红葡萄酒，就算是没入选，至少也能打出个名声，评委席那儿，也好说话，慢慢就有市场了。” 戚琦心下了然，宫靖这个路子是对的。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有些疑惑，“宫靖没在公司？你怎么还给他打电话了？” 莫旭涛冷笑一声，幽幽叹了一口气，“宫靖现在就是个舔狗，天天在医院陪着金灿灿和她妈，被金灿灿甩脸色，也是牛逼。” ……… 好像，也不是那么厉害呢。 这会儿聊完，莫旭涛回到正题上，“行，那我比赛的时候过去一趟吧，到时候拿奖了，我让公关部帮我写个获奖感言，感谢一下，我们人美心善的金灿灿小姐。” 戚琦抽了抽嘴角，表示不太想理他。 “你感谢金灿灿还不如感谢江秋，当初陪着你在万豪，不是她你也赶不出那么多设计图。” 莫旭涛被她噎的一下子来了脾气，不由得瞪着肖慕清，“我去，你们家这个现在还学会在心口插刀了，你也不管着点。” 肖慕清勾唇一笑，模样有些懒散，“向来是她管我，我不管她。” ……… 他为什么要作为一个单身狗，在这里被凌迟。 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正要走的时候，戚琦突然叫住了他。 “莫旭涛。” 男人闻言回过头，语气有些不耐，“干嘛，又要在我眼前秀恩爱？我跟你说，我免疫了。” 戚琦翻了个白眼，虽然不太想说这些话，却还是提醒他，“你要是不喜欢江秋，就别再缠着她，折腾了这么多年，跟演苦情剧似的。” 莫旭涛被她怼的眉心猛地跳了下。 他冲肖慕清扬了扬下巴，“放心，你们俩才是个苦情剧，我和江秋，顶多就是个番外。” ………… 好像是个，不太好的，苦情番外。 莫旭涛不再说话，拿过那些资料走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桌前，小声嘟囔道，“我是不是管太宽了。” 肖慕清一笑，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把人揽进怀里，“没有，你也是为了江秋好，不过她也是成年人了，这么多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她窝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香气，不由得有些姗姗然，“诶，怎么大家，生活就不能顺顺利利的呢。” 肖慕清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傻丫头，生活顺顺利利的，还能叫生活吗。” 说的也是。 不过她还是觉得好累。 “行了，快下班了，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布鲁塞尔的比赛为期三天，晟中这次送去了两款酒，那款勃艮第干白，带着新酿的红葡萄酒。大会为了保证公平，评委进行盲品，且只知道出产年份，对其他的信息一无所知，评委按照葡萄酒的颜色、香气和味道，给出一个总分。 三天的比赛结束后，晟中的干白毫无意外的挤进了百分之三十，而那款新酿，不知道是由于口味的独特性，还是晟中的连锁效应，也进了百分之三十。 莫旭涛在比利时待了整整两周。 杭川，也正式到了夏初。 五月底，布鲁塞尔大赛结束，勃艮第干白以978分，拿下了比赛的大金奖，而那款新酿红葡萄酒，拿下了银奖。 饶是中间还隔着一个大金奖，对晟中来说，也只能是好事。 背靠着勃艮第干白，其他酒，也终于受到了市场的肯定，高歌猛进，自然不在话下。 而莫旭涛回国之后，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晟中的新酿，由于受到了评委们的一致肯定，成为了大赛一直寻求的，奖牌酒。 自此之后，晟中的订单越来越多，连带着之前收购进来的博弈和黄生之前的公司，订单也呈现水涨船高的趋势。 第388章 脏水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戚琦倒在办公室的床上，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啊，早知道我就不让翻译部投那个比赛了，这获奖之后，全是新订单，累都要累死了。” 肖慕清一笑，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腰，“说了让你早点回去休息，你不听。” 戚琦像是烙饼似的，在床上翻了翻，噘着嘴像是在撒娇，“这不是想陪你嘛，回家我一个人多无聊。” 说到这儿，戚琦从床上弹起来，忽然来了句，“要不养条狗吧，这样以后你加班，我回家也有人陪我玩了。” 男人冷了冷眸子，吐字清晰，铿锵有力，“不行。” ？？？ 怎么就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你对狗毛过敏？那要不养只猫，猫也挺可爱的。” 肖慕清这会儿垂了垂眸子，声音有些轻，“养了宠物之后，你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 ………… 真是一个，好理由啊……… 她竟然还无法反驳。 “你怎么跟宠物都吃醋，那以后有了宝宝，你跟宝宝也吃醋？” 戚琦只是这么随口一提，却没料到，肖慕清的神色变了变，眉宇间也染上一股难言的情绪。 说到孩子，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装作不甚在意似的，“诶呀，你去拿瓶酸奶给我，我想喝。” 肖慕清抬手，把她扣进怀里，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她还是自己，“宝宝，孩子会有的，等到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稳定下来，就结婚，好不好？” 一想到之前路易昂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心口就有些疼。 好像怎样都不对，怎么做都不好。 戚琦窝在他肩头，轻声“嗯”了下。 “我没关系的，你不要有压力，反正现在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我也不差那一本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她要的，从始至终，不过也就是他这一个人罢了。 “宝宝，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你再等等我。” 欠她的，他都会，慢慢，一点点还回去。 只会多，不会少。 这会儿俩人还抱在一起，孙露却急急忙忙地推开门，也不管这办公室里是一副什么画面。 “肖，肖总，不好了，出事了。” 俩人顺势松开，肖慕清闻言眸子抬了抬，语气有些不耐，“怎么了？” 这会儿莫旭涛也推开门冲进来，身上松松垮垮地挂了件t恤和大裤衩，一副从家里赶过来的模样，“布鲁塞尔大赛的一个评委，说是晟中买通了评审员，走后门，拿了大金奖。” 戚琦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孙露把电脑放到桌上，把采访视频按下播放，“现在大会说是会先调查，但是国内的媒体都蜂拥说晟中采用非法手段，拿金奖。” 肖慕清从床上站起来，目光紧锁在那个视频上。 这个评委是一个法国酿酒师，这会儿大概是因为披露了行业潜规则，被视频的up主打上了马赛克。 肖慕清滑了一下鼠标，随手扫了一眼下面的评论。 “不是吧，晟中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参赛还贿赂评委啊？” “这干白的大金奖也太水了吧，这什么比赛啊，是不是给点钱就能拿奖啊，那对其他小酒庄也太不公平了吧。” “就是啊，国内的酒几乎全被晟中垄断了，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 基本上没什么好评论。 晟中这几年风头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业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等着他们掉马呢。 这会儿外面招待台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戚琦终于回过神，猛地从床上站起来，神色很焦急，“宫靖呢？” 莫旭涛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赶过来的路上了。”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猛地震了起来。 几人垂眸一看，肖慕清的手机备注了一个分销商。 这种时候，楼下公关部和各个部门的电话估计都被打爆了。 丑闻一出，全是来质问情况和要解约的订单。 几个人这会儿焦头烂额，戚琦两只手捏着办公桌的边缘，抬眸问孙露，“大会主办方那边怎么说？” “现阶段说是先调查，到时候会给结果，如果确认了有贿赂事件，就要，”她一顿，目光都有些闪躲。 戚琦穷追不舍，像是知道答案，却还要问出声，“就要怎么？” 孙露叹了一口气，长吁道，“取消大金奖，封杀晟中旗下的所有酒庄。” 如果只是取消大金奖，那还罪不至死。 可是一旦封杀晟中旗下所有的酒庄，那么，遭殃的是整个产区。 也就意味着，晟中以后，无法再竞选，任何一项红酒比赛。 这才是致命的。 如果是刚刚兴起的小酒庄，也就没什么大的问题。 可是晟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温顿，变身candice，又走到今天，不能参加比赛，无疑是宣判了死刑。 这事如果不解决，那么晟中，就是真的完蛋了。 戚琦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感觉胸腔里窝了一口气，要提不上来了。 这会儿宫靖匆匆忙忙的跑进办公室，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小孙，召集公关部，立马准备加班开会。” 孙露点了点头，抱着电脑出去了。 这会儿四个人窝在办公室里，戚琦猛地咬着下唇，抬头望向三个男人，“晟中对我，对你们的意义，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一定要解决。” 肖慕清捞过手机，把那通电话挂断，随手拨通了郑彦的电话，“郑秘书，上来一趟。” 办公室里很是安静，只有四个人此起彼伏，相互交织的呼吸声。 从来没想过，晟中，也会碰到这样的一盆脏水。 这会儿郑彦急急忙忙地上来，不由得颔了颔首，“肖总。” 肖慕清揉了揉略微有些发痛的眉心，吩咐他，“布鲁塞尔大赛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儿，先从那个酿酒师下手，去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红酒比赛，为了确保公平，根本就没有披露哪款酒是晟中的，只留下了年份。 就算是贿赂，难度也有些大。 戚琦抬眸，“再找一下资金往来，很有可能是对家泼脏水，看看不是我们，是谁给的价钱。” 第389章 靠女人 “好的，我这就去办。”郑彦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道，“现在公司楼下围堵了一圈记者，全都要探个水落石出，被保安拦下了，是要赶走还是……” 莫旭涛抬手挥了挥，“这群记者，就会干捕风捉影的事儿，把人打发了，事儿还没查清楚呢。” 郑彦心下了然，正要走的时候，戚琦突然叫住了他。 “等下。” 几个男人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女人长吸一口气，理了理略微有些散乱的头发，“不能这么打发了，打发了就表明我们认下了这桩贿赂。”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戚琦早就摸透了三个人的脾性。 就算是再怎么要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更何况，布鲁塞尔大赛，莫旭涛是跟了过去的。 就算是手下的人有这些心思，他也不会允许。 宫靖拧了拧眉，拳头都攥了起来，“戚琦，你没和记者打过交道，他们的笔，就是那三千毛瑟枪，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就算是不拦着，我们给不出个答复，舆论也会一边倒，说我们是心虚。” 女人这会儿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她站直身子，看向肖慕清，“你信我吗？” 说完，又转头看向莫旭涛和宫靖，“你们呢，信我吗？” 肖慕清这会儿神情突然松下来了。 上一次这么问他，还是有实习生偷上市方案的时候。 他一笑，抬手揽过她的肩，声线很温柔，“上次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嗯？” 戚琦勾唇一笑，抬手在他掌心里刮了一下，“楼下策划部调个组给我，我们直接录个视频，防止后期记者剪辑，带风向。” 宫靖和莫旭涛一愣。 “你要下去？” 戚琦点了点头，拉过肖慕清的手，从包里翻出口红，“嗯，你们几个大男人下去，估计问题会更犀利，女性在职场上有优势，我不能占着优势不用，我下去的话，可能问的问题，会稍微顾及我是女人，温柔点。” 莫旭涛这会儿一个头两个大，不认同她的说法，“大长腿，他们根本不会顾及你是女人，反而还会觉得我们三个大男人让你一个女人出头，到时候更加没得洗。” 女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拿过小镜子，把嘴上的口红补了补，“我知道，但是，一委屈就哭这个本事，你们三个，好像，不太行吧？” ……… 莫旭涛突然不说话了。 肖慕清勾唇一笑，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还需要做什么？” 戚琦这会儿觉得俩人这点默契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像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补好口红，理了理头发站起身，问郑彦，“公司里有没有胆子最小的公关部实习生？” 郑彦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倒是有一个，前几天有个刚进来的，厕所门坏了，哭了一下午，人事本来打算下周把她辞退的。” 戚琦抬手挥了挥，“别辞退了，把她调来给我用一下，等会儿直接哭就行了，让摄影师带着设备先下楼，通知记者，十分钟后，负责人会出面解释，让他们消停点。” 郑彦闻言点了点头，“好的，戚特翻，我这就去安排。” 这会儿戚琦安排好这些事，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 看到宫靖和莫旭涛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她笑出声，“行了，别皱着眉头了，忘了之前谭梦说的，晟中这么多年，哪是说倒就倒的，这点磕磕碰碰，都是小事，我们四个之前可是蹲过小开间的。” 那时候的辛苦，是看不到未来，孤注一掷的辛苦。 而现在，晟中已经站稳了脚跟，她有信心，他们能熬过去。 只要齐心协力，就算是断桥，也能搭着，走过去。 这会儿她理了理衬衫领子，转头望着肖慕清，声音甜又软，“我这样下去行么？” 肖慕清眼尾上挑，凑过去亲了她一口，“我们琦琦穿什么都有气势，去吧，我给你真气。” 戚琦被他逗笑，抬手拧了一把他的耳朵，“你哪儿来的真气啊。” 他一笑，抬手在她臀上拍了一掌，“这儿来的。” ……… 突然有点不太想要了。 过了一会儿，郑彦带着人上来，戚琦和几人打了声招呼，跟着郑彦出了门。 女人一走，办公室瞬间空了下来，宫靖整个人倚靠在办公桌前，不由得轻笑一声，“挺有意思的，之前法国酒庄靠着你们家这个拿下来，现如今记者过来，也要她去做公关，我现在都怀疑，公关部是不是白请了。” 莫旭涛叹了一口气，抬手捋了一下寸头，“我怎么觉得，我们三个大男人，是被她罩着的呢。” 肖慕清一笑，整个人懒洋洋地倒在床上，“不是被她罩着，是她从她的角度，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大概是生理上的差别，男性和女性思考问题的角度很是不同。 戚琦心思细腻，看问题做事情总是能另辟蹊径，考虑到他们考虑不到的那一层。 就像是当初，是她鼓励他们自己创业，是她说可以把其他的葡萄园收购回来，也是她，提出要扩大市场，改为餐酒。 他们三个，对这个圈子太了解，一直在这个圈子打转，仿佛是一个死循环，怎么也迈不出去。 可是戚琦这么个门外汉，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因此，也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不是，你这一个大男人，让一女人下去，这出去不都得说我们晟中靠女人啊。”莫旭涛嘟囔道。 肖慕清翻了个身，闻着枕头上女人发丝间好闻的柠檬香，“这闲话我从几年前就一直受着了，我习惯了。” ……… 当个妻管严，也挺好。 “你是习惯了，我们俩呢。” 宫靖这会儿也回过神，抬手拍了拍莫旭涛的肩，“行了，先去查怎么回事，戚琦这意思，自然是有她的做法。” 他知道女性在职场上处的位置，戚琦性子虽然犟，但是也很会拿捏自己的优势，不上酒桌，却很懂得女人在职场上生存的要领，她自己下去面对那些长枪短炮的记者，虽然剑走偏锋，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女人的柔弱，展现的恰到好处，就是一把锋利的刃，能杀人于无形。 宫靖应该庆幸的是，戚琦这招，向来只用在肖慕清身上，没用在他和莫旭涛身上。 不然，这下场，好像有点惨。 看肖慕清这一副像是斯德哥尔摩症似的模样就知道了。 第390章 清白 这会儿戚琦理好了衣服下了楼。 身边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看模样年纪不大，估计刚刚本科毕业，跟在她身边，话也不敢说一句。 身后跟了几个公关部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拍电影，搞这么大的阵势。 戚琦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一会儿不要藏着掖着，想哭就哭，听到了么？” 实习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电梯到达，戚琦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去。 记者见晟中负责人出来，全都蜂拥而上，把女人和身边的人团团围住。 “请问晟中贿赂比赛评委是真的吗？” “为什么三位创始人没有出现，要您来作解释？” “请问您在晟中是什么岗位？为何能替创始人出面？” 一个一个问题砸过来，戚琦临危不乱。 她接过郑彦递过来的小蜜蜂，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深可及腰地鞠了一个躬。 这会儿记者的相机快门音不断响起，闪光灯刺白，快要戳瞎她的眼睛。 “请问您鞠躬是代表认下了贿赂吗？” “请问这位负责人，为什么要贿赂评委呢，按照晟中现如今……” 记者的话还没问完，戚琦便站直身子，握着那个小蜜蜂，声音很轻。 “我是晟中总裁办特翻，戚琦。” 女人声音清透又坚毅，带着不容置喙的平静。 她长吸一口气，娓娓道来，“本来晟中打算事情调查清楚再召开记者发布会，但是各位记者朋友们堵着我晟中大门水泄不通，员工都无法正常下班，我只好下来先澄清一下。” 戚琦手上也没有新闻稿，身边也没有秘书，只有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姑娘，不像是背稿子，倒像是直接上场，惊得记者们也都有些愣神。 这话显得，还是他们急功近利，堵着人家门都出不了。 女人弯唇一笑，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中指上的那枚白色钻石在闪光灯下闪着细碎的光，“我澄清，晟中，绝对没有做出，贿赂大赛评委的举动。” 大厅内一片哗然。 “那请问为什么会有评委说晟中贿赂他呢？” “现在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晟中的清白呢？” “戚特翻，可否给出解释？” 戚琦长舒一口气，“晟中这些年走过来都是稳扎稳打，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那个评委会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来污蔑我们，”她说到这儿，猛地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之所以是我来替上面三位创始人来回答各位的问题，是因为，” 女人说到这儿，猛地抬手擦了一下脸，掉下来几颗金豆子，“我们莫总一直在加班，之前还亲力亲为跑了一趟布鲁塞尔跟着比赛，这段时间身体吃不消，刚才在家里听到消息，直接受不住，晕过去了，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 记者们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呢？ 晟中的莫总，不是经常出现在夜场吗？ 这，看起来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 身后的郑彦闻言猛地抽了抽嘴角。 他已经能想象到莫旭涛现在暴躁的模样了。 “那请问肖总和宫总呢？也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太大进医院了吗？” 这会儿实习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张纸递了过去，戚琦接过来，像模像样地擦了擦脸，“我们真的很委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们，晟中树大招风，这些年来垄断了国内的红酒市场，可是这怪我们吗？我们只是酒做得好而已啊，我们优秀，还有错了吗？” 记者们一下子被问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像，确实没错啊？ “不瞒你们说，宫总前段时间好不容易交了女朋友，马上都要订婚了，现在因为这件事，女朋友的妈妈被气进了精神病院，还要和他分手，宫总现在心力交瘁，整日陪着女朋友，你说说，就因为一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脏水，未婚妻都没了，是不是很亏？” 记者们表示确实很亏。 身边的实习生和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不由得也心疼起了宫总。 原来上级，都经历了这么悲痛的事。 这是什么悲惨世界。 戚琦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至于肖总，他………” 戚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缓了缓神，她才憋出来一句话，“他都不行了，你让他怎么下来面对记者啊，呜呜呜呜——” 众人被戚琦哭的一脸懵逼。 就连郑彦都没想到下场会是这样。 摄制组的工作人员直接接通了网络直播，这会儿看热闹的热心群众弹幕和评论上刷的全是惨兮兮，心疼晟中。 舆论一下子，好像被戚琦扭转过来了。 “这晟中的创始人们也太惨了吧，我不要创业了。” “天啊，当老总要付出这么多，长得帅我也不要了。” “一个进医院，一个没了女朋友，还有一个不行，这都是什么人间惨剧啊！” “那我觉得，不行才是最惨的吧，这再帅我也不要了。” 就是这会儿，办公室的三个男人，盯着电脑，神色很是难看。 “你未婚妻，要和你分手，岳母，还进精神病院了？”莫旭涛问宫靖。 宫靖额头三条黑线，转头看向肖慕清，“你什么时候不行的，这就不行了？” 肖慕清黑着一张脸，抬眸，看了莫旭涛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心力交瘁，进医院了？” ……… 虽然想过戚琦会不按套路出牌，但是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套路。 这下他们三个，钻石王老五的形象，毁于一旦。 这会儿戚琦抬手拧了身旁的实习生一把，小姑娘不明所以，也跟着她哭出了声。 整个大堂，除了呼吸声，快门声，就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哭声。 惨不忍睹。 记者们被她们哭的心烦，有些觉得实在受不住，扛着相机走远了。 还有几个，锲而不舍的守在原地，想等她哭完。 戚琦抬手擦了擦脸，泪如雨下，“对，对不起各位，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晟中会调查此次事件，到时候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我先上去了。” 她说完便被实习生和郑彦搀着，又拐进了电梯间。 第391章 搞垮晟中 记者们见人走，也问不出什么，纷纷对着镜头总结了几句，姗姗然的走了。 等到进了轿厢，确定没有记者跟进来，戚琦绷直的身子才彻底放松下来，抬手擦了一把脸，“哭死我了。” 实习生还有些愣愣的，倒是郑彦，被刚才那出戏，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戚特翻，是真惊喜啊。 这会儿戚琦整理好情绪，又恢复到刚才在办公室的神情，“郑秘书，把刚才那个直播投放到网上去，买热搜找水军，让公关部留意最近网络上的风向，防止营销号和记者断章取义乱写，晟中，不能有一点脏水。” 郑彦还处在那个惊吓里没回过神，这会儿戚琦突然这么一连串，砸的他还有些晕头转向。 缓了缓神，他颔了颔首，“好的戚特翻，我这就安排下去。” 等到处理好这一切，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莫旭涛和宫靖已经走了。 大概也是怕他们质问她，被肖慕清给轰走了。 这会儿一进门，就看到男人铁青着一张脸，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过来。” 声线冷又沉，还带着一股子薄怒。 戚琦心想这下完蛋了。 刚才信口胡言，为了装小白兔，什么惨说什么，忘记还有这一茬了。 呜呜呜，救命。 该死，怎么能说他那个呢！ 这会儿女人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凑过去，声音细弱蚊蝇，“慕清……” 肖慕清眸子都没抬一下，声线有些冰，“过来。” 这下是完蛋了。 她扯了扯裙摆，挪着步子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下一秒，肖慕清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嗓子都哑了，“戚琦，你玩过头了。” 戚琦最后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嗓子都哑了。 好像确实，玩过头了，嘤嘤嘤。 好凶。 这会儿肖慕清躺在她身侧，语气森然，“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我还没原谅你呢。” 戚琦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这，这不是都证明你可以的嘛，你别生气了。” 肖慕清“哼”了一声，坐起身，抬手弹了弹她的脸，“明天新闻稿出来，全是我们三个的黑历史，满意了？” 女人嘿嘿一笑，跟着坐起来，细嫩的双臂挂到了他脖子上，“诶呀，我真的是开玩笑，这不是关键时期嘛，等这事儿查清楚了，互联网也没有记忆，大家很快就忘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也没真的和她生气。 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他吻了吻她，“回家吧，嗯？” 戚琦打了个哈欠，这会儿也有些累，“嗯，可是我有点饿。” 刚才快下班要去吃饭的时候来了这么一件事，结束后又哄了他好一会儿，饭都没怎么吃，确实好饿。 男人托着她的脖颈，盯着她绯红的小脸，声线温柔，“饿了？想吃什么？” 冰箱里倒是还有一些速食什么的，但是肖慕清不太想让她吃这些东西。 戚琦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捞过椅子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下床，踩着他的那双皮鞋，拖拖拉拉的走到冰箱前，“前几天孙露买了几个小火锅，给了我两个。”她说完便真的从冰箱里了翻出来两个自热火锅，抱在怀里，眼睛都弯了起来，“要不吃这个吧，我不太想动了。” 肖慕清长臂一伸，支在身后，笑的懒洋洋地，“行，听你的。” 这会儿戚琦裹着外套坐在床边，肖慕清弄好两个小火锅，端到了她办公桌上。 他坐在椅子上，一个打横，把人从床上，抱到了膝头上。 “这么吃？” 他手臂收了收力，把人抱的紧了些，像是在逗她。 戚琦晃了晃腿，盯着已经开始发热，“滋滋”冒着热气的火锅，一双手勾上了男人的脖颈。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肖慕清抬手帮她拢好外套边缘，怕她着凉。 “有一年春节你去宁川看我，本来要带我去游乐园的，结果把我拐到酒店去了。” 说起以前的事，俩人都笑了。 “怪我吗？谁叫你穿了条包身的裙子，还穿了条丝袜。” 身上的女人撇了撇嘴，颇有些不满。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是为了好看吗。” 肖慕清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随后扣住她的后颈，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琦琦。” “嗯？” “有你在身边，真好。” 戚琦抬手抓了抓他的头发，声音很轻，“慕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现在，他也只剩下她了。 布鲁塞尔葡萄酒比赛的贿赂评委一事，查起来并不容易。 接连一周，四个人忙的团团转，一点头绪都没有，评委会那边，已经发了禁止晟中旗下的酒庄和酒参加葡萄酒比赛的通知。 戚琦和肖慕清窝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前的通知，一筹莫展。 女人盯着男人略微有些疲惫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树大招风，这风都快赶上沙尘暴了。 她走去咖啡机前打了一杯咖啡，放到了肖慕清桌上。 戚琦没说话，就那么靠在旁边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肖慕清坐直身子，抬手拉过她的手，“别担心，清者自清，早晚能查清楚的。” “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你。” “我没事，嗯？” 戚琦也没再说什么，安慰了他一会儿，出了办公室，准备去吩咐孙露做事。 结果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招待台，就听到了楼梯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点熟悉。 她皱了皱眉，跟着声源走了过去。 下一秒，戚琦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似的。 “搞垮晟中还不容易，就一个贿赂组委会的由头就够他们折腾好一会儿了。” 是个女声。 戚琦听过这声音。 有点尖锐，还有点，刺耳。 “诶呀，黄总余总，你们就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我爸之前可是给工商局局长开过脑的，全都仰仗着我们家，他肖慕清敢动我？” 戚琦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了。 她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转身又离开了楼梯间。 第392章 真相 这会儿孙露刚刚吃好午饭上来，看到戚琦站在办公室门口，不由得走上前，“戚特翻，有事吗？” 戚琦拢了拢头发，冲着楼梯间那边扬了扬下巴，“袁小姐来了？” 孙露先是一愣，后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啊”了声。 “对，说是来找肖总，被我拦下来了，应该走了。” 戚琦这会儿抬手，拍了拍孙露的肩，“做得好，等会儿找肖总要小费。” 孙露：“？？？” 女人说完，推门，进了办公室。 这会儿她整个人倚靠在门边上，抬眸，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 眉宇间满是疲惫，这几天晚上，戚琦半夜总是能摸到枕边冰凉一片，起来就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其实肖慕清回来之后，戚琦很少见他抽烟了。 他以前烟瘾也不算重。 结果因为这次晟中贿赂组委会成员的事，压力这么大。 肖慕清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了头。 戚琦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坐在了办公桌上。 “慕清。” 肖慕清一笑，抬手扯了扯她的裙子下摆，把头搁在了她腿上。 “给我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戚琦抬手，纤细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轻轻安慰着他。 想了好半天，她终于是没忍住，开了口，“袁娇一直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但是这事，你从来都没和我解释过。”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随后抱住他的腰，“哪来的什么未婚妻，我从始至终就你一个。”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问清楚嘛。” 这会儿男人抬起头，不由得在她腰间蹭了一把，像是在打趣她，“怎么还跟以前似的，这么容易吃醋啊。” 戚琦撇了撇嘴，瞪他，“不行吗？” 肖慕清这会儿心情好了不少，于是他哄着她，“之前找袁叔叔给奶奶做手术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串电话号码，后来我才知道是袁娇的，手术成功以后，我被梁清远带走之后，他和袁叔叔做了个交易，挺简单，两家做亲家，但是我一直没答应，袁娇估计，自己觉得是我未婚妻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刚才在楼梯间的那通电话，估计就说的通了。 袁娇喜欢肖慕清，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肖慕清的未婚妻，没想到肖慕清一直不认，回来之后还跟她在一起了，估计是咽不下这口气，搞了这么一出。 至于黄总和余总…… 不知道怎么回事，戚琦手突然有点抖。 “慕清，你说，人做的最过分的事，能有多过分？” 肖慕清被她这个问题弄得云里雾里的，站起身子和她对视，抬手夹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戚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 男人脸色铁青，脸上的表情也不算太好。 “我也不太确定那个人就是余开霁，也有可能是别人，晟中这些年太耀眼了，想看我们倒台的人多得是。” 肖慕清按了按太阳穴，捞过内线电话，拨通了莫旭涛的办公室。 “你和宫靖过来一下，有事。” 这会儿放下电话，肖慕清弯下腰，扣住戚琦的肩，“宝宝，我知道你对余开霁的感情，你工作上的事基本上都是他教的，他像是你的师父，但是，工作是工作，余开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在你面前表露过，就像这些年，你都不知道他赌博一样。” 戚琦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可以理解袁娇使出这种手段，因为不甘心，因为嫉妒。 可是她不太理解余开霁这么做的目的。 一盆脏水泼到晟中身上，他心里会好受点吗？ 就算博弈被晟中收购了，可是，这是生意场上合理的兼并和收购，并无其他。 就算是没有自己，肖慕清他们三个，也会把博弈收回来。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莫旭涛和宫靖神色凝重的走进来，还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线索了。” 宫靖抬了抬眼，“怎么说？” “不出意外，应该是袁娇和余开霁，还有黄生那边动的手脚。” 莫旭涛一个激灵，猛地骂了句脏话。 “我就知道，这群狗东西，见钱眼开，就见不得我们好，肯定是因为之前收购了他们的酒庄，心里恨着呢。” “有证据吗？” 戚琦从办公桌上下来，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没证据，所以我们得找，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消息？” 莫旭涛这会儿在沙发上坐下来，“哪儿来的消息啊，不是我说，黄生和余开霁我能理解，袁娇又是因为什么，把我们搞垮了，她有什么好处？” 戚琦发现，直男的脑回路，真的是好像缺了一根弦。 她翻了个白眼，“什么好处，让慕清多看她几眼的好处。” 莫旭涛：“………” 那可真是，有够无聊的。 几人聊到这儿，宫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记得早年间，袁叔叔是不是，做崩了一台手术，导致患者死亡了？” 几人一愣。 戚琦不知道这件事。 倒是肖慕清他们三个，眼神很是复杂。 他们几个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袁庆山当时是副教授，接了一台脑胶质瘤的手术，结果因为太着急手术，没有给患者做全方位的检查，导致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事后来也不了了之，医患矛盾，袁庆山当时又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是被压下来了。 “老宫，不是吧，这太狠了吧。” 肖慕清这会儿两只手撑在桌边，扬了下唇角，“我们还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怪，就怪他那个宝贝女儿，把主意，打到了晟中身上。 他们几个人，一路摸爬滚打，从大学到现在，晟中是一切。 “行，我跟涛子去处理一下，你们俩联系一下组委会那边，这清白，我们得讨回来。” 创业期间，那么苦都熬过来了，怎么能因为这一盆脏水，就销声匿迹了。 别说他们三个不肯了，戚琦都不肯。 俩人走后，偌大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戚琦垂下脑袋，还有些累。 “真够无语的，怎么什么事都能被我们碰到。” 肖慕清抬手把人抱进怀里，“傻丫头，没事，找到证据，查的水落石出，就能还我们清白了。” 怀里的女人轻声“嗯”了下，随后略微有些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清，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踏踏实实过我们的日子啊。” “快了，宝宝，很快。” 第393章 母亲 有了线索之后，晟中的动作很快。 不到一周，技术组那边把视频去了马，找到了被采访的评委，直接单刀直入，找准切口，问出了是之前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站出来污蔑晟中贿赂评委。 肖慕清找到了袁娇，用袁庆山当初那台手术，换袁娇承认是她找到余开霁和黄生，做了这么一台戏。 袁娇为了保全自己，把余开霁和黄生直接供了出来。 余开霁本来就因为一屁股的赌债焦头烂额，这会儿又被工商局查封，半口气都快要没了。 俩人因为这么一趟浑水，去局子里蹲了大半年。 事情查清楚之后，组委会撤销了对晟中的封锁，发布了新通知，晟中的这一盆脏水，算是洗干净了。 这会儿俩人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写字楼外面的车流。 肖慕清侧过身，抬手，把人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累不累？” 戚琦轻声“嗯”了下。 确实有点累，这几天几乎没怎么休息，俩人就差住在办公室了。 事情都解决之后，那股疲惫感一下子涌上来，她还有些吃不消。 男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哄着，“我们琦琦真是小福星。” 戚琦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肖慕清松开她，抬手，夹了一下她的鼻子，“每次晟中出事，全都被你撞见，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故意的？” 怀里的女人被他逗笑，不由得垫脚，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像是撒娇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什么故意的，把我送到你身边？” 肖慕清嘴角咧开一抹弧度，随后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嗯，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这些年风风雨雨，饶是俩人中间分开了三年，可是他总是在想，如果没有戚琦，就没有如今的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晟中。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把他从漆黑的深渊里拉起来。 而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人，饶是被他弄丢过，可是现如今，肖慕清只想尽他的全力，去珍惜她。 俩人正腻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肖总，戚特翻。” 孙露的声音响起，肖慕清抱着怀里的人，“进。” 这会儿戚琦理好衣服，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的小姑娘，“怎么了？” 孙露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叹了一口气，“戚特翻，楼下前台拨电话过来，说是有人找。” 女人下意识皱了皱眉。 进了晟中这么久，不请自来的，除了亚伯一个，倒真还没有别人。 其他生意场上的人，来之前都会给郑彦拨电话提前预约，而且找的几乎都是肖慕清，很少有人找她。 这会儿俩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男人女人？”肖慕清问。 戚琦在这四个字里，又听到了极大的，醋味。 ……… 还真是不放心她。 孙露捏了捏门框，声音有些细，“女人，中年女人，说是……” 她一停顿，戚琦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 中年女人？ 她好像，也不认识什么中年女人。 她的社交圈，好像也不在这一片…… 肖慕清也没妈啊……… 她的话，她…… 想到这儿，戚琦身子不由得僵住了。 肖慕清没有妈，但是，她有。 饶是那个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扔下她，跑了。 戚琦这会儿突然有些喘不过气，一双手抚着胸口，脸色煞白，细白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衬衫领口。 肖慕清见她状态不对，连忙扶过人，脸色都沉了下去，“我让前台把人打发走。” 女人闻言抬了抬手，声音细弱蚊蝇，“不，不用了，把人带上来，我看看吧。” 他皱着眉，手上收了收力，不确定似的，又问她，“你确定？” 她现在的状态，不像是能见人的状态。 戚琦站起身，长长地吐了几口气，缓过神，这才点了点头。 “没，没关系的，带上来看看吧。” 孙露得到指示，这会儿关上门，下去接人了。 肖慕清扶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宝宝，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见了，没关系的。” 他看她刚才的神色，约莫已经猜出了一大半，找来的人会是谁。 戚琦和赵庆梅没有什么亲戚，赵庆梅也就戚柏海这么一个儿子。 就算是孟娟和戚柏海领了证，平日里过来看她，也绝不会找到公司。 能用这种不体面的方式找过来的人，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戚琦抬手，拉过男人修长的五指扣住，“真的没关系，也不一定就是她。”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几分钟后，男人那种不好的预感，彻底应验了。 中年女人被孙露带进办公室的时候，戚琦一张脸，瞬间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她捏着身侧男人的手，指尖都差点陷进了他的皮肤里。 肖慕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将目光放了过去。 女人的模样和戚琦有些相似，饶是已经到了中年，可是容貌丝毫不逊色，除了脸上横出来的几条皱纹，其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戚琦盯着她，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还会见到齐淑萍。 十岁那一年，她和戚伯海闹得不可开交，还动了刀子，那一晚，宁川市下了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雨，那男人的鲜血染红了家里的地毯，而齐淑萍，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那一晚之后，戚琦会在每一个雨夜，无法入睡。 逐渐长大之后，赵庆梅会在每个雨夜到来之前，提前关好窗，哄着她入睡。 后来和肖慕清在一起之后，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都会抱着她，温柔的安抚她，又或者，俩人肌肤相亲，让她暂时忘记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她已经快要忘记母亲的样子了，只记得那个远去的背影。 这么多年，已经逐渐模糊了。 这会儿齐淑萍站在门口，踌躇着步子，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颤颤巍巍地，开了口，“琦琦……” 第394章 过得好吗 戚琦闭上眼，贝齿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已经奔三的年纪了，却还是受不住这些场面。 肖慕清凑过去蹭了蹭她的额头，这才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到了齐淑萍面前。 “您是？” 出于礼貌，他还是这么开了口。 齐淑萍的目光还放在戚琦身上，这会儿回过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肖慕清一眼。 男人模样矜贵清冷，穿的一丝不苟，模样生的也是十分俊俏，就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太好靠近。 “我是，她妈妈。” 齐淑萍几乎是颤着嗓子说出的这三个字。 那一刻，戚琦两只手，紧紧揪着沙发，长睫上已经沾染了水汽。 十几年了。 每一天，她都想听到这两个字。 那些时候，那么多人嘲笑她没有妈妈，是杀人犯的女儿，戚琦都想她能回来，抱抱她，像是小时候一样，说着，“妈妈在呢。” 可是没有一天，没有一个夜晚，齐淑萍出现在她身边。 她消失了。 十几年，杳无音讯，没有一点点的消息。 肖慕清脸上的神色未变，看着那张与戚琦十分相似的脸，把心头的愤懑压了下去，“阿姨您好，我是戚琦男朋友，肖慕清。” 齐淑萍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俩人的关系不简单。 这几天她在晟中写字楼楼下转悠了好几圈，有几次看到肖慕清抱着戚琦走出来，那时候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后来还是觉得羞愧，直到今天，一下子没忍住，进了写字楼。 齐淑萍扯了扯嘴角，“我们琦琦都交男朋友了，长这么大了。” 如果这些话，是赵庆梅，或者是戚伯海来说，戚琦的反应还不会有那么大。 只是从齐淑萍嘴里说出来，她总是觉得，格外的刺耳。 女人坐在沙发上，没有看齐淑萍。 她颤抖着双唇，一脸的讥讽，“不然呢，要等着你死了，我才能过我自己的日子吗。” 齐淑萍一愣。 缓了好几秒，她一脸诧异的看着肖慕清，“这……” 仿佛还有点不能接受，戚琦会说出这样的话。 肖慕清没说什么，重新坐回沙发里，一只长臂抱住了不停颤抖的女人。 “琦琦，妈妈不是……” “妈妈？” 戚琦这会儿终于侧过头，和齐淑萍对视。 她红着一双眼，肩膀剧烈的抖动着，脸上的肌肉也因为表情太难控制，失去了张力，“你怎么好意思，开口，让我叫你妈妈？” 齐淑萍愣住了。 中年女人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琦琦，我知道你怨我，可妈妈那时候也是不得已啊，你爸爸他，他失手杀了人啊，杀人要蹲监狱的，我一个人带着你，我要怎么生活啊。” 这话像是一个炸弹，终于把戚琦心脏里所有的怨恨，全都点燃了。 她猛地坐起来，站到齐淑萍面前，像是在质问她，声调都扬了起来，“你怎么生活？那你有想过我吗！” 女人像是嘶吼着，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她，脸都在抖。 “你一个人带着我没办法生活，那你知道奶奶一个人带着我，是怎么生活的吗？” 戚琦指着她，无法控制的哭着。 “那些年，我只要出门，就会被人指责，我是没有妈的孩子，我是杀人犯的女儿，我和奶奶不能继续生活在那里，因为他们嫌弃杀人犯的妈妈，嫌弃杀人犯的女儿，去菜市场没人卖菜给我们，我去读书，老师不欢迎我，同学用书包砸我，就只是因为，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你知道吗！” 齐淑萍捂着脸，慢慢蹲了下来，哭声藏也藏不住。 戚琦身子颤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了下去。 肖慕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心口疼的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生活的，因为你不要我了，你觉得我是一个累赘，你甚至可以当着爸爸的面，把那个男人带回家，当着我的面，和他起争执。你凭什么，说你也有苦衷，那我呢，我的苦衷，谁来听啊！” 这十几年，没有赵庆梅，戚琦可能根本活不下来。 那些大雨的夜，是赵庆梅扛着一把老骨头，背着戚琦去借钱，带她去医院。 是赵庆梅，一个人，把她养到了这么大，无论多么苦的日子，赵庆梅都没吭一声，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赵庆梅面对戚琦的时候，永远嘴里像是藏了一把菜刀，可是在肖慕清走后，赵庆梅，却是那个最难受的人。 没有赵庆梅，就没有戚琦的现在。 没有肖慕清爱着她，戚琦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齐淑萍。 她对她，原谅不起来。 “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的妈妈，你有什么资格啊。家长会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失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如果你最需要一个人的时候，而她无法出现，戚琦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需要她了。 这会儿戚琦擦干脸上的泪，平复好情绪，“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认你的，也不要去找奶奶和爸爸，爸爸现在过得很好，又结婚了，既然当初走了，就不要回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些话说完，戚琦转过身，虚浮的身子依靠在肖慕清身上，“慕清，帮我，送一下。” 肖慕清眼角都在颤。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年以前，当戚琦知道他经历过的一切的时候，那种想要安慰，却力不从心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宁愿他替她受过。 这会儿肖慕清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男人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别担心，我去去就回，嗯？” 女人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神情很是疲惫。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盯着齐淑萍，“阿姨，我送您下去吧，办公室总归不太好。” 齐淑萍颤巍巍地站起身，看了戚琦一眼，无奈之下，转身，跟着肖慕清，出了办公室。 等到进了电梯，她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问道，“琦琦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男人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声笑了下。 第395章 新房 声音里带着一股蔑视，像是在敷衍。 他张口，没回答这个问题，“我被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带回原来那个家之后，所有人都叫我私生子，说我妈是恬不知耻的小三，他们见到我就要推搡我，有一次不小心，有个小男孩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他们非说是我推的，那时候我妈为了我，顶了罪，死在了监狱里。” 齐淑萍一愣，她侧头，看着肖慕清，眼泪一下子止住了。 肖慕清“啧”了声，随后不甚在意的，侧头，和中年女人对视，“阿姨，您觉得，我这些年，过的好吗？” 那一刻，齐淑萍好像突然懂了。 她擦干眼泪，随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断下移，轻轻开口道，“想来你们能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相似吧。” 这会儿电梯到了一楼。 齐淑萍抬脚，先一步出了电梯门。 肖慕清整个人倚靠在门边，模样有些吊儿郎当的，“阿姨，琦琦经历过什么，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您都看不见，您没资格对她现在的选择和生活指手画脚，也不要再来打扰她，这些年，她为你们这段婚姻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至于我和她，”说到这儿，男人神色温柔下来，眼睛也弯了起来，“我从来没觉得我和琦琦相似，要说相似，我们爱彼此的心，是一样的。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我都不在乎，出生她没得选，但是以后，我会保她幸福快乐，所以，就算是您，是不能成为我的绊脚石。” 这些话全都说完，肖慕清退回轿厢内，按下了关门键。 这会儿齐淑萍站在电梯外，突然出声笑了。 “傻孩子，选男人的眼光倒是比我好。” 这会儿肖慕清再进办公室的时候，金灿灿已经来了。 刚才就上来了，听孙露说戚琦母亲过来了，金灿灿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孟娟，结果见肖慕清把人带出来，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会儿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金灿灿一直胡言乱语的在安抚戚琦。 肖慕清走到俩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金灿灿，“你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跑到我这儿来了？” 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早都处理好了，这都多久了。” 孙淑媛进了医院之后，情绪和神志都慢慢恢复了。 金灿灿本来想带着她出国，去国外疗养，结果孙淑媛不肯，说是让金灿灿把她送进杭川最好的疗养院。 金灿灿一直不肯，孙淑媛也才50多岁，这么早就进疗养院，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多不孝顺。 可孙淑媛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了这段撕扯的婚姻，已经疲惫不堪，不想再成为金灿灿的拖累了。 她如今，就想着金灿灿握着手里的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再也不打扰她。 戚琦这会儿靠在沙发上，还有些缓不过来。 这事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金灿灿聒噪的声音褪去以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安静的令人窒息。 话也说了，也安慰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只能靠戚琦自己了。 这会儿戚琦坐起来，抬手拍了拍金灿灿的肩，“我没事，你回去吧，咖啡店还要顾呢。” “咖啡店能有什么事，我又不会做咖啡做蛋糕的，就收收钱，没我的事。” 戚琦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么轰也轰不走她，于是只好换个办法，“回去吧，我真没事，我想回家休息会。” 金灿灿闻言，侧头和肖慕清对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行吧，那你有事就叫我，知道吗？” 戚琦点了点头，把金灿灿送走，这才折回沙发边，一头扎进了肖慕清怀里。 “好累啊。” 男人环抱住她的腰身，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要回家吗？” 女人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回家了工作怎么办啊，这么多事呢。” 布鲁塞尔大赛的贿赂事件才过去没多久，晟中需要快马加鞭，再投几个比赛，好借着此次事件，打开知名度。 肖慕清把人一个打横抱起来，“晟中呢，除了肖总和戚特翻，还有莫总和宫总，再不济，郑彦他们都能顶上，所以，肖总今天和戚特翻，要请个假，回去过一下二人世界，总是允许的吧？” 戚琦被他逗笑了，心情不由得好了点。 “你真是油嘴滑舌。” 肖慕清抱着她往门外走，“回家让你真正体验一下我的油嘴滑舌。” ……… 真是，有够骚的。 这会儿俩人下了地下车库，肖慕清开着车，驶入了主干道。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才发觉不对劲。 “不是说回家吗？” 这也不是回家的路啊。 男人一笑，整个人懒洋洋地，“带你去个地方。” “啊？” 半个小时后，车子拐进了一幢高档小区里。 戚琦有些云里雾里的，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肖慕清拉开车门，从副驾驶座，抱了下来。 “这是哪儿啊？” 肖慕清把她放到地上，锁好车，拉着她的手，进了公寓楼。 “家。” 家？ 等到电梯一路上行，到了7楼的时候，戚琦站在门口，终于想起来点什么。 肖慕清拉过她的手，在门锁上输入了指纹，随后，拉开了门。 入眼的，是一套三室一厅的精装修公寓。 装修风格不算太奢侈，其实还略微有些普通。 家具什么的，和之前俩人在小公寓里的那些，都差不多。 这会儿肖慕清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解释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说林谷是不是给我装修了一套房吗，确实是，我回来之后，就买了这套房子，很早之前就装修好了，怕你身体扛不住，一直在通风。” 不知道为什么，戚琦眼睛有些酸。 “没敢让他弄得太奢侈，知道你不喜欢金碧辉煌的，就按照之前小公寓的样子装修了一下。” 这话说完，肖慕清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客厅。 “客厅给你装了一个投影仪，你之前不是总说家里的电脑屏幕小吗。还有，电视机里面的游戏我特意找人更新了，以后下班了周末回来陪你打游戏，地毯还是纯羊毛的，茶几和沙发中间那块，给你放了个软垫，你总喜欢坐在那儿吃全家桶看电影。” 戚琦的眼泪一颗颗砸落下来。 第396章 我要走了 肖慕清牵着她的手，拐进了厨房。 “林谷家里有个外面打出来的水吧，我那天去看了一下，觉得挺好看的，就让他在家里也弄了一个，以后厨房这地方，你能不进就不进了，还有卧室，有飘窗的那个让他做了主卧，我带你去看看。” 说完，他扯着她，进了卧室。 里面的构造和小公寓几乎一模一样。 “朝阳的，你以前总喜欢窝在上面写作业，这个我特意让林谷找人修的大了点，你晚上想在上面睡觉也行，给你铺了羊毛毯，家里也铺了地暖，不然你总是不穿鞋乱跑，还有那个次卧，以后有了宝宝，直接改成婴儿房，三间卧室，我们俩一间，剩下两间，空着也行，以后留给宝宝住也行，但是你别想着和我分房睡，门都没有……” 剩下的话，肖慕清还没说完，戚琦已经踮脚，吻住了他。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 她抱紧他，仰头，盯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条。 “慕清，谢谢你。” 谢谢你，从一开始，就想着，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肖慕清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傻瓜蛋，和我说谢谢干什么，要说也是我说。” 如果没有戚琦，肖慕清不会知道，爱是什么。 也不会知道，他想要的人生，是什么。 是有她在身边的，明亮的，温馨的以后。 戚琦两只手勾上他的脖子，垫脚，闭上眼，把吻送了上去。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温暖缱绻，俩人抱着，滚落在了床上。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日子慢慢恢复到了原样。 戚琦和肖慕清搬进了新家，俩人又添置了一些家具，把日子过得也算是舒心。 一转眼，杭川进入了六月，也到了初夏。 这天中午午休，戚琦在金灿灿的咖啡店里喝咖啡。 金灿灿打了一杯冰美式放到她面前，拉过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戚琦对着那杯有些过于黑的美式皱了皱眉。 “这能喝么？你不能让师傅给我打吗？自己上手干什么？” 语气格外嫌弃。 金灿灿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毒不死你，毒死了肖慕清能扒了我的皮，你尝尝，我的手艺和师傅手艺差多少。” 戚琦咬了咬牙，端过杯子，抿了一口。 下一秒，嘴里的苦涩慢慢化开，她差点没吐出来。 “大小姐，美式是苦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苦吧，你这手艺，和师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金灿灿“哼”了声，随后把杯子挪到自己面前，“不喝拉倒，爱喝不喝，你看看你，被肖慕清养成什么样了，你以前嘴有这么刁吗？” 饶是金灿灿在挖苦她，可是戚琦还是没忍住，笑了。 确实是，她和肖慕清复合之后，又被他养成了之前的性子。 昨天半夜，她突然肚子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爬起来想去煮袋饺子，结果肖慕清迷迷糊糊醒了，怎么也不肯让她进厨房，自己打着哈欠进去给她煮饺子。 毫无意外的，一袋饺子，戚琦也就吃了小三分之一，剩下的，又被他解决了。 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好像俩人没有在一起的那三年，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没变。 金灿灿盯着她脸上化不开的笑意，悬着一半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这样，我也能放点心。” 戚琦受不住金灿灿调的咖啡太苦，舀了一勺糖放进去，没怎么在意她的话，“你放心干什么，怎么搞的跟奶奶似的。” 金灿灿抬手打了她一下，“别拐着弯骂我年纪大啊，我和你同年的。” 戚琦一笑，又抿了一口咖啡，没有那么苦，这才觉得舒服点。 “谁叫你莫名其妙讲这种话。” 这会儿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不知道从哪儿拿过一张纸，推到了她面前。 “我要走了。” 戚琦一愣。 “走？” 她低头，拿过那张纸看了一眼，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英文的offer。 国外一所知名的大学。 “灿灿……” 金灿灿抬手，伸了个懒腰，神情很是松弛，“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出去学点东西了，你也知道我之前去澳洲，一直在玩，学了一半花了那么多钱全都打水漂了，要不是因为要处理我爸的事，现在我也不在这儿了。” “可是不一定非要出国的呀，你咖啡店现在都步入正轨了，你走了店怎么办啊。” 金灿灿拉过戚琦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妈现在进了疗养院，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前吧，虽然家里吵吵闹闹，但是至少家是在的，现在都走了，我啊，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借口和原因了。咖啡店嘛，雇了个经理，能处理好的，而且我也不是不回来了，我就出去读个一年半载，况且江秋不是也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金灿灿这么说着，戚琦莫名其妙的，突然想到了宫靖。 她回了晟中之后，和肖慕清折腾了这么一通，接连又出了这么多的事，也没分出时间去顾金灿灿和宫靖。 “那宫靖，你们……” 提到这个名字，金灿灿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戚琦，我和你不一样，宫靖也不是肖慕清，你去英国那一年，包括到现在，我已经看清了我们俩的关系。” 永远没办法像她和肖慕清一样谈恋爱。 大学的时候，戚琦和肖慕清谈的那场恋爱，简直就是羡煞旁人。 不管走到哪儿，做什么，都有人在身边，有人护着。 对肖慕清来说，戚琦是唯一。 可是宫靖不一样。 没有人能成为宫靖的唯一。 金灿灿试过了，但是不行。 他那么爱沈昱晴，最后不也是让沈昱晴落得那个下场，连句再见都没好好说。 这些年她和宫靖这种偶尔敲敲门过夜的关系，最深也就是到这里，没办法走下去。 “戚琦，宫靖这个人，有多精明，你和他一起共事过，你也清楚。” 戚琦当然清楚。 而且一清二楚。 只是有点不想面对。 她发现因为在她二十几年的生活里，只出现了肖慕清这么一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他，所以她便会希望，这种圆满，也能出现在金灿灿和宫靖身上。 她希望金灿灿也能获得好的爱。 但是她忘了，宫靖不是肖慕清。 肖慕清能为了爱一个人不要命，可是宫靖不行。 如果戚琦是肖慕清的正餐，那么金灿灿，只能是宫靖的饭后甜点。 可有可无。 第397章 求婚 “所以戚琦，现在，我也想去做我能做，想做的事了。” 饶是金灿灿开了这家咖啡店，当了一个收钱的小富婆，可是做生意多多少少有风险，她得有足够的能力，守住这家店。 戚琦抓着金灿灿的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她都下了决定了，她也没办法再说服她了。 那就随她去吧。 “灿灿，我和江秋，会顾好你的店的，你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金灿灿一笑，松开她的手，不由得学着肖慕清以前的动作，揉了揉她的头，“我们琦琦怎么这么好啊。” 这话讲得戚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咦，你好端端的学肖慕清讲话干嘛。” “我就想试试，我说这么油的话，你受不受得住。” “哪里油了啊，肖慕清顶多就是爱撒娇，一点也不油好不好。” “行行行，你说了算，那戚大小姐陪我去个地方呗。” 戚琦一愣。 “现在？我还上班呢。” 金灿灿站起身，拿过包，把她从椅子上扯了起来，“你上司是你老公，不怕。” ？？？ 戚琦云里雾里的，直接就被金灿灿塞进了超跑的副驾驶。 “你怎么这么多年做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说走就走的。” 她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吐槽她。 金灿灿没理她，直接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诶，你慢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子开进了大学城。 戚琦好像一下子，预感到，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了。 她坐在副驾驶座，盯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车辆，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发酸。 这会儿金灿灿开到杭川大学正门口，在路边把车子停了下来。 那辆超跑的颜色太显眼，又是大学城这么个地方，来来往往的学生不由得都把目光放了过来。 金灿灿从后座拿过一件学士服，塞到了戚琦手上，声音很轻，“戚琦，等了三年的求婚，终于要来了。” 那一刻，戚琦盯着手里的学士服，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颗砸下来。 之前肖慕清承诺过她，六月毕业季的时候，把三年前，没有给的求婚，补给她。 但是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戚琦给忘的差不多了。 其实她到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仪式了。 俩人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求婚有没有，也没什么关系。 金灿灿见她在发呆，一只手扣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帮她擦去眼泪。 “戚琦，不管肖慕清在不在你身边，我都会在。” 戚琦看着金灿灿的眼睛，突然笑了。 三年前毕业的时候，金灿灿陪着她，从艳阳高照坐到满天星河，那一晚，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金灿灿一个人。 肖慕清走了之后，陪在她身边的，也是金灿灿。 从大一开学，到现在，她认识肖慕清多久，就认识金灿灿多久。 而在肖慕清离开的那三年里，也是金灿灿，随叫随到的陪在她的身边。 戚琦想，她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有爱人，有朋友，有家人。 原来，上帝把那些针扎到她的身上，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 戚琦抬手，抱住金灿灿，声音很轻，却带着浓厚的化不开的感激，“灿灿，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不管时间怎么变，金灿灿，永远都是她的金灿灿。 这会儿俩人套好学士服，下了车。 “早知道今天这么大的事，我说什么也要画个不一样的妆。” 肖慕清也真是的，都没通知过她。 金灿灿锁好车，拉着她拐进了校门，“哪能告诉你，我刚才是一下子没憋住，肖慕清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告诉你。” 戚琦噗嗤一乐，“都到学校了，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好不好。” 这会儿戚琦理好衣服，抬脚刚要往里面走，金灿灿就把她扯回来，“姑奶奶，你走路看个路行吗。” ？？？ “我怎么没看路了。”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按住她的头，“低头，地上有箭头。” ？？？ 戚琦感觉，这个剧情有点熟悉。 好土……… 肖慕清果然够土。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走吧，我去终点等你。” 金灿灿说完这句话，直接，拐弯，消失了。 还可以这样的吗？ 这会儿戚琦叹了一口气，还是按着地上贴的箭头，往前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和肖慕清在体育馆相遇，社团招新她被金灿灿砸，肖慕清背着她去医务室，从前的一切，好像在脑海里变成了一帧一帧的电影，缓慢播放着。 原来他们在一起，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这会儿戚琦拐进了教学楼。 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鲜花和气球，还有一张张照片。 戚琦缓慢走过去，一张张看着那些照片。 俩人在一起之后，拍了不少的照片，搬了新房之后，肖慕清几乎是把照片挂满了家里每个角落，就连现在他还在每天拍拍拍，戚琦都觉得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照片。 她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扎头发的时候，俩人一起刷牙的时候，他偷偷亲她的时候。 一张一张，构成了她和肖慕清，所有的记忆。 这会儿戚琦慢慢走完那条长长的走廊，站到了终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学士服，手里握了一把玫瑰，身子站的笔挺，鼻尖上还有些汗。 戚琦一双手捏着学士服下摆，不由得还有些紧张。 以为和他经历过最亲密的事，每个夜晚他都睡在自己身边，以为足够熟悉，可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时，还是会有一些手足无措。 肖慕清抱着玫瑰，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他低头，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有些颤。 “琦琦。” 戚琦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很抱歉，让你等了我这么久，本来应该三年前就求婚的，是我欠你的。” 他说完，单膝跪地，慢慢蹲了下来。 戚琦看着他，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塞住了。 第398章 有老婆了 “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好像总是在受委屈，我不在的那三年里，过得也很辛苦，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女人猛地摇着头，呜呜哝哝地，“不，不是的……” 肖慕清一笑，仰头望着她，“宝宝，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戚琦吸了吸鼻子，抬手，蹭着湿濡的一张脸。 “可是后来我又想，我能不能自私一点，你总说，我从小没有得到过爱，所以想把你所有的爱都给我，那我就想问老天爷，要你。我就想，你在我身边。” 那些年其实肖慕清骨子里的占有欲暴露的很是彻底。 他对戚琦管的也多。 他从来没有像那时候一样，拥有一个人，拥有那个人的爱，可是戚琦出现了，他想把她所有的爱，全都拿回来。 不想她跟别的男生多说话，不想她被别人盯着看，想把人圈在自己身边，于是几乎是戚琦走到哪里，肖慕清都跟到哪里。 肖慕清清楚得很，如果是别人，早就受不了他这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离他远远的了。 只有戚琦，乖顺的听他的话，对这些全都无所谓，还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他。 戚琦平复好情绪，哽咽着嗓子，“慕清，没有的。” 戚琦感受到的，来自于肖慕清的爱，除了那些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温柔，还有对她人格的尊重。 他在某些方面的掠夺性确实很强，但是对戚琦来说，没关系，她愿意接受这些。 男人一笑，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宝宝，以后，我也想你在我身边，我的自私和贪婪只有你肯包容，我知道之前丢下过你一个人，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的委屈和辛苦，但是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以后，你的日子，只会顺遂平安，不会再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伤害到你，我保证。” 戚琦看着他，想到很早之前，肖慕清说的那句话。 护她软肋，做她盔甲。 那个夜晚，他坐在车里，对她告白。 戚琦当时只觉得他是在敷衍，可是这么多年，她知道，肖慕清做到了。 在一起的那几年，戚琦经历的，只有他的宠和爱，没有伤害。 “所以，能给我这个渣男一个机会吗，嫁给我，以后，让我把那三年的爱，全都弥补给你，好吗？” 肖慕清说完，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丝绒盒子，掀开。 那枚钻戒，在灯光下，闪着莹莹的光泽。 戚琦盯着那枚戒指，吸了吸鼻子，像是在耍小性子，“我不要。” 肖慕清一愣。 这会儿莫旭涛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刚想拉礼炮庆贺，听到那三个字，一下子愣神了。 不要？ 肖慕清额前的汗一滴滴砸落下来。 “宝宝………” 戚琦把那个丝绒盒子扣上，弯腰，接过那把玫瑰，“我不要这个戒指。” 其他人都云里雾里的，只有肖慕清，愣怔了几秒，随后突然笑了。 他仍然跪在地上，仰视着她，“还戴原来的这个？” 戚琦抱着玫瑰花，点了点头，“都这么多年了，不要换了，钻石好闪，我就一个小翻译，那么招摇干什么。” 这人真是的，永远搞这么土的东西。 于是肖慕清拉过她的手，像是哄着，“行，那就戴原来的这个，那戚小姐，现在答应嫁给我，做肖太太了吗？” 戚琦翘了下手指，“我答应你。” 肖慕清直起身，把人揉进了怀里。 男人的下巴蹭着她的耳廓，声音很轻，“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都陪在我的身边。 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戚琦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闭上了眼，“肖慕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我就不会变。 求婚之后，俩人直接去了民政局登记。 这会儿一切都收拾妥当，戚琦和江秋去给金灿灿践行，肖慕清和莫旭涛几个人窝在办公室里，一边开会一边抽着烟。 “不是，我之前觉得你这婚结的挺着急，这怎么刚领完证就把人给放出去了，你到底急不急啊？” 莫旭涛翘着二郎腿，冲着肖慕清扬了扬下巴，实在是搞不懂他。 肖慕清闻言只是翘了下唇角，把烟掐灭，“证都领了，她想跑也跑不掉了。” 宫靖这会儿一边翻看着手里面的文件，一边出声笑，“以前觉得你对戚琦应该不会耍什么心眼，结果没想到，回来之后，套路用的挺多，我之前还想着，按照你的脾气，应该一回来就把人抓去民政局登记了，结果拖了这么久，等什么呢？” 宫靖说到这儿，莫旭涛抬手蹭了一把头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啊，按理说梁家那边的人都解决了你俩就应该定下来了啊，怎么等这么久？” 肖慕清这会儿眯了眯眼，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几个字，“离婚冷静期。” 俩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十几秒之后，才慢慢对视一眼，莫旭涛差点骂了句脏话。 “老肖，你心机挺深啊，这大长腿要是想着跟你离婚都不行啊。” 男人面色柔和，翻看着手上两本大红色的结婚证，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你们没有老婆，不懂。” ………… 莫旭涛有点不太想理他了，这人骚起来简直没眼看。 大概是聊到了兴头上，莫旭涛突然用膝盖撞了宫靖一下，“诶，老宫，金灿灿可是要走了啊，你不去送送？” 宫靖闻言只是抬了抬眸子，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她不太想见我。” “不是吧，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处理好啊。” 说到这儿，宫靖抬头，扫了莫旭涛一眼，“你和江秋，处理好了？” 莫旭涛一噎，不再说话了。 宫靖把手上的文件看完，递到肖慕清面前，“之前布鲁塞尔大赛的那个贿赂时间澄清之后，按照你和戚琦的意思，把其他的比赛也都投了，效果挺好，不出意外，过段时间的的decanter应该能拿奖，怎么说？” 男人这会儿直起身子，一只手敲打着结婚证，随后眸子亮了下，“要是拿奖的话，全都一起过去吧。” 俩人一愣。 “一起过去？” 肖慕清不由得又想到戚琦之前说的那些话。 “布鲁塞尔大赛过去呢，借由这件事，其实也是个机会，我们晟中的创始人全都过去露个脸，不然组委会又该觉得我们仗着家大业大看不起他们小比赛，只派一个代表过去了。” “行，今年好像放在香港办了，那到时候，带上戚琦，一起过去？” “嗯，得带上我们晟中的军师啊。” 这话说完，三人都笑了。 第399章 宝宝 两个月后，decanter比赛正式拉下帷幕，四个人把公司的事交给总裁办那边打理，去了香港参加最后的颁奖仪式。 这会儿戚琦窝在酒店的卫生间里，吐的胃酸都要翻出来。 肖慕清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用纸巾给她擦着，脸上的神情很是担忧，“老婆，去趟医院吧，从下飞机到酒店就一直在吐，听话，嗯？” 戚琦抬手拢了拢头发，确认吐不出来什么，这才直起身子。 “没事，可能有点水土不服，吃的不习惯。” 肖慕清拧了拧眉，把人一个打横，抱出浴室，“什么吃的不习惯，你从下飞机到现在就没吃多少东西，你最近状态都不太好。” 这段时间戚琦身子疲乏的很，要么是开会开到一半睡着了被肖慕清抱回办公室，要么就是肚子疼，肖慕清说了好几次让她去看医生，她都不听。 这会儿男人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不由得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你这样，明天颁奖仪式我哪舍得让你去。” 戚琦一笑，翻了个身，拉过他的手扣住，“诶呀，我真没事，你别担心。” “你要是想让我别担心，去医院行不行？” 结了婚之后，肖慕清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以前也挺宠着她的，但是现在这个趋势好像有点越发严重了。 每天就是“行不行”，“好不好”，搞的跟戚琦欺负他似的。 “诶呀，没事，我可能要生理期了，身体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这话说完，她拉过被子，闭上眼准备睡觉。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刚想由着她，后来又觉得不对。 他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突然扯过她的被子，盯着女人没什么血色的脸，“老婆……” 戚琦还没反应过来，“啊？” 肖慕清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颤，“你多久没来生理期了？” 戚琦的大脑，“轰”地一震。 多久…… 她好像对这事，一下子没概念了。 自从肖慕清回来之后，俩人就没做过措施。 之前有一两次，戚琦还测过，后来和好了，她也就由着他，没去细想这件事。 不过生理期，确实有一段时间了，这几个月，肖慕清就没下楼给她买过卫生棉。 她还在发愣的时候，男人已经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去医院。” 俩人急匆匆赶去医院挂了号。 这会儿在排号的时候，戚琦整个人还有些晃神，倒是肖慕清一脸的焦急，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女人坐在椅子上，捏着手里的挂号单，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慕清蹲在地上，拉过她一双手，“没事，你别担心。” 戚琦眨了眨眼，反握住他的手，出声问，“老公，会是，会是孩子吗……” 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别担心，我们看一下医生，做一下检查。” 戚琦心绪还是有些安稳不下来。 不知道该怎么说。 之前因为一场车祸，她流掉了一个孩子。 后面和肖慕清和好之后，结婚之后，她也没仔细去想这件事。 突然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肖慕清见她发呆，抬手，托起她的脸，问她，“琦琦。” “嗯？” 迟疑了好一会儿，肖慕清才慢慢开口，“想要宝宝吗？” 戚琦一笑，模样很乖顺，“要问你啊，我一直都想要，不然当初你被带走之后，我干嘛要把孩子留下来。” 男人感觉心尖儿有些疼。 一想到之前路易昂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就有些难受。 当初那么着急，求婚，领证，也是担心戚琦知道这件事。 没有不透风的墙。 结婚之后有一次晟中体检，戚琦差点去看了妇产科，肖慕清当时生怕她知道什么，几乎是一路跟着她，就差跟进妇科了。 按照这丫头的性子，就算是不离婚，也要闹个分居。 叹了一口气，肖慕清直起身子，抬手蹭了蹭她的头，“没事，别担心。” “我不担心啊，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担心，还有点不想的意思。” 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这会儿笑了下，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没有不想，我是担心你身体。” 这丫头这几年，身子折腾的够呛。 “我没事啦，要是真的有了宝宝，我肯定每天吃饱饱，这样才有力气嘛。” 肖慕清盯着她瓷白的面颊，眼眶有些干。 俩人正聊着的时候，机器叫了戚琦的名字，她站起来，拿着挂号单，“你在外面等我哦，我进去看看。” “嗯，我等你。” 戚琦进去之后，医生照例问了些问题，说是让她去做检查，看看有没有怀孕。 这会儿戚琦拿着一叠单子出来，走到肖慕清身边，“要去做检查。” “走吧。” 抽血，尿检，b超。 一系列下来，戚琦感觉头都要晕了。 所以等到肖慕清拿着b超单，蹲在她面前，激动的嘴角都在颤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老，老婆……” 戚琦“啊”了声，拿过他手里的b超单，“怎么了？你刚才取报告护士怎么说？” 男人眼角都在颤，高大的身子颤巍巍的，话也说不清楚。 她见他一直不说话，不由得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了啊。” 以前从来没见过肖慕清这样，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是宝宝……” 戚琦一愣。 饶是刚才去做检查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建设，可是突然这么面对，她还有些不适应。 肖慕清握着她的手，指了指b超单上的一小块阴影，“护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很健康。” 戚琦盯着上面漆黑的一小团，眼眶逐渐湿了。 “慕清，真的是我们的宝宝吗，我们，又有宝宝了吗……” 她的声音都在抖，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打湿了检验单。 男人嗓音沙哑，不停地点着头，“是宝宝，我们又有宝宝了。” 下一秒，戚琦直接扎进了他怀里，“呜呜呜，我要当妈妈了，这次不是我一个人了，老公。” 肖慕清抱着她，手都在抖。 三年前他离开她的时候，那时候戚琦肚子里，也有一个小生命。 可是造化弄人，那孩子从出现，到离开，他都没陪在她的身边，而这次，肖慕清和她一起，迎接了小家伙的到来。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肖慕清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当爸爸的心情，悲喜交加，难以控制。 他之前还一直担心戚琦的身子，怕她知道自己以后不能生孩子，会有多绝望，没想到，老天爷应该是太心疼他们了，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肖慕清想，他的下辈子，都要把最好的爱，给戚琦，和她肚子里的宝贝。 第400章 老婆奴 这会儿戚琦平复好情绪，松开男人的脖子，盯着报告上面黑乎乎的一团，“可是我这几天肚子总会痛，我们要不要再去问问护士和医生什么的，我有点担心。” 如果就她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但是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得对他负责。 肖慕清站起身，坐到她身边，抬手，贴上了她的小腹，眉宇都柔和起来，“我都问过了，别担心，医生说是刚怀孕，我们俩不清楚，性生活没控制，后面月份大了要注意点。” 这话说完，戚琦的脸猛地红了。 这几个月都没来生理期，肖慕清在这事上简直就没控制过。 就刚领证那天晚上，第二天戚琦都没起得来床。 早上的晨会，她和肖慕清全都是被莫旭涛的电话给震醒的。 结果肖慕清接起来电话就是，“刚结婚，勿扰，在哄老婆。” 戚琦当时想下床去公司，结果又被他给拉回去，睡了整整一个昏天黑地。 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这会儿肖慕清拉过她的手，声音很轻，像是许诺，“老婆，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戚琦一怔。 “我没有得到过的，这个小家伙，全都要有。” 大概是怀孕了，又或者是肖慕清说的这些话，戚琦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从他出生开始，就没有得到过应该得到的父爱。 肖慕清的性子，因此变得冷傲不通人情，甚至在某方面的占有欲也过于强。 但是他没有放弃过。 没有放弃，好好爱一个人，得到一个人的爱。 戚琦凑过去，窝进他怀里，声音很轻，也很细，像是哄着他，“慕清，你一直都是。” 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好丈夫，自然，也会是一个好的爸爸。 “我们一起，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家里，有爸爸，有妈妈。 确认戚琦怀孕之后，俩人回到酒店，肖慕清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什么也不让戚琦干，她要下床上个厕所，他也要抱，戚琦要喝个奶茶，肖慕清也不肯，给她烧热水。 就连晚上戚琦要洗澡，肖慕清也要跟进去，生怕她伤了碰了。 最麻烦的是，他恨不得见到每一个人，都要说一句，“这是孕妇。” 等到晚上宫靖和莫旭涛过来送公关部新写的颁奖感言稿子，他一打开门，就来了句，“叫爸爸。” 俩人一脸懵逼。 “你神经病啊，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莫旭涛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推开他就想进门。 肖慕清双手抱胸，脸上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你不懂我，很快就会有人叫爸爸。” 宫靖眯了眯眼，冲着身后不停翻白眼的戚琦，“你们家老肖受刺激了？” 肖慕清平时虽然是爱撒娇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幼稚。 都要30的人了。 戚琦叹了一口气，抬手接过俩人手里的稿子，“他从下午从医院回来就这样了，见谁都要说一句，这是孕妇，小心点，我老婆怀孕了，注意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怀孕了。” 这话说完，宫靖和莫旭涛，完全呆了。 “你怀孕了！？” 戚琦耳朵被俩人震的疼。 这会儿肖慕清抬腿，踢了莫旭涛一脚，“小声点，你吓到我姑娘怎么办。” 说完，转身又把戚琦给抱回了沙发上。 ………… 莫旭涛瞪着一双眼睛，凑到戚琦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眼，“不是吧，大长腿，你们俩怎么就能确定是姑娘的？” 戚琦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肖慕清下午给每个人都发了消息，说是他要当爸爸了，还发了条，朋友圈于是她手机，被金灿灿，江秋，赵庆梅和戚伯海轰炸的，就没停过。 赵女士已经买了票，直接自己动身去杭川了，就等着她回去，给她养身子。 “我说是姑娘就是姑娘，生个像我老婆这么漂亮的女儿。” 肖慕清说完，扣过戚琦的脖子，直接啃了一口。 莫旭涛差点原地去世。 这怎么要当爸，幼稚的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 宫靖摇了摇头，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朋友圈。 果不其然，肖慕清真发了，还真是他的性格。 他和莫旭涛一个下午都在忙，没来得及看手机，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么个大消息。 这会儿言归正传，宫靖先是道了声喜，“这可是晟中第一个孩子，看来的给她留套写字楼当嫁妆了。” “那是自然，老肖，你这孩子，别没有，但是她叔叔，绝对有钱，魔法城堡我都给她兼。” 莫旭涛抬手拍了拍胸脯，还是没忍住盯了盯戚琦的肚子。 肖慕清拿过一条毯子，给戚琦盖上，“我先谢谢她莫大爷。” “诶，你这人，刚才还让我叫你爸爸。” “那你叫也行，我勉为其难让你当我女儿的哥。” “你占谁便宜呢你。” 戚琦盯着俩人这模样，突然还觉得有些福至心灵。 她抬手，隔着衣服的布料，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宝宝，你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你看，有这么多人，爱着你。 你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外公外婆，还有祖奶奶。 你不会，成为，爸爸妈妈，任何人中的一个。 你会有，全世界，最好的爱。 宫靖见俩人吵起来有些没完没了，低声笑了笑，随后走上前，把稿子递到了戚琦面前，“这怀孕了，一下子变成晟中的重点保护对象，老肖明天应该不会让你去了。” 戚琦接过稿子，随手翻了翻，“不行，万一是金奖呢，我得去。” 这会儿戚琦抬手，拍了肖慕清一下，“我明天要去颁奖典礼。” “不行，你怀孕了，在酒店好好休息，别总折腾。” 戚琦就知道。 她瞪着他，脾气一下子拱上来，“我就要去，你让不让我去。” 宫靖和莫旭涛倒退两步，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吵架要凌迟他们，结婚了吵架还要凌迟他们。 “老婆，你听我说，明天人那么多，你还怀着孩子，我顾不上你，我怕……” “我不用你顾，我肚子还没大呢，再说我要出席的，我裙子都买好了，你不让我穿。” “不是，我是担心……”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个宝宝就不管我了，我才不要被这么关着。” 戚琦说完，偏过头不去理他。 肖慕清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结婚之后，他都快变成妻奴了，几乎是戚琦说什么，他有求必应，跟之前判若两人。 连宫靖和莫旭涛都打趣他，比谈恋爱的时候还没骨气。 至少那时候，肖慕清活的像个人。 “我生气了，你晚上别睡床，睡沙发。” “不行。” “那我明天要去颁奖典礼。” 肖慕清败下阵来，哄着她，“行，那你跟在我身边，别乱跑，好不好？” 戚琦“哼”了声，掀开毯子站起身，“知道了，我困了，睡了。” 第401章 完结章 第二天一早，肖慕清还是带着戚琦去了decanter的颁奖仪式。 碍于之前的贿赂事件，本来在欧洲市场上没什么名气的晟中，也一下子打开了知名度，仪式开始之前，就已经有许多酒庄和供应商过来和几人打招呼。 肖慕清三个人几乎一直在和各路媒体品酒师洽谈。 戚琦坐在椅子上，盯着站在不远处，西装笔挺，身材挺拔的三个男人，勾唇，浅浅笑了下。 七年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人生里，满打满算，也没有几个七年的时间。 她中间缺失了一段时间，可是却也是看着他们三个这样一路，走了过来。 就像是四个人一起攀登一座难以逾越的山。 陡山落石，悬崖峭壁，一路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能走到现在，着实不容易，然而最不容易的，是他们的感情。 人人都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好朋友一起创业，最后落得的下场，不过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幸运的是，这种事，在他们身上，一直没发生。 这会儿肖慕清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侧头，冲着戚琦眨了眨眼。 戚琦看着他，鼻腔有些酸。 这个男人，如今成为了她腹中胎儿的爸爸，夜里抱着她睡在她枕边，关心她，爱护她。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从一出生，就被打上了私生子的烙印，他没有人爱，性格阴鸷疯起来能不要命。 人人都觉得，肖慕清没有心，可是只有戚琦知道，他的心脏，放在了她这里。 就算是他离开的那三年，他的心脏，也在她这里。 人这一辈子，该有多幸运，才能得到一个人全部的爱呢？ 戚琦想，她一定是抽到了上上签，这才得到了肖慕清所有，炙热的，浓烈的，化不开的爱。 甘愿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的爱。 她想，从此以后，不管他是荣华加身，还是平庸无为，她都会，在他的身边。 给他，一个家。 颁奖仪式慢慢走着，晟中几乎是送进比赛的酒，全都拿了奖。 最后金奖评审完毕，到了最受瞩目的地区奖和国际奖。 这对葡萄酒庄和参赛公司来说，至关重要，决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葡萄酒在市场上的销量，和名气。 这会儿台下的人都屏气凝神，肖慕清抓着戚琦的手，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我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戚琦一愣，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快，这才一个晚上。” 男人眨了眨眼，那双桃花眼眯了起来，神情很是愉悦，“一个晚上没睡，就给我姑娘取名字呢。” 戚琦被他逗笑，“那要是个儿子怎么办。” 肖慕清“哼”了声，“不可能，肯定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儿。” ……… 戚琦不想和他说话了。 这会儿主持人念到了晟中的名字。 台下一片欢呼。 肖慕清跟着宫靖和莫旭涛站起身，要上领奖台的时候，没忍住，低头，在戚琦脸上猛地亲了口。 “等着，姑娘，爸爸这就给你赚奶粉钱去。” 戚琦抬手砸了他一下，“诶呀，你快上去吧。” 三个人理好衣服，慢悠悠，走到了领奖台上。 主评审把奖杯放到宫靖手里，和他们一一拥抱，嘴里不乏夸奖。 这会儿会场里安静了下来，宫靖拿着奖杯，半弯着身子，用英语做介绍。 “大家好，我们是晟中的创始人。”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戚琦歪着头，看着他们三个。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那三个。 她突然想起在体育馆第一次见到他们三个时的模样。 身上，好像都带着光，他们三个，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有，就应该，闪闪发亮。 “谢谢组委会对晟中的肯定，这是晟中的荣耀。” 宫靖握着麦克风，晃了晃手上的奖杯，“我们的目标，其实一直都如同我们的名字一样，让国内的技术，走出国门，告诉世界，中国，也可以做出享誉世界的葡萄酒，我们中国，不仅有白酒，还有西方人喝的东西。我们也一直坚信，要做，就要做国内最好的。所以大家才会一直说，国内的红酒市场，都被晟中垄断了。” 这话说完，底下的人全都笑了。 “但是，我们想告诉大家，没错，晟中，就是要做最好的，就是要垄断市场，要大家一提起国内葡萄酒做的最好的，就是晟中，让大家想起晟中，就想起，这是中国的葡萄酒。” 这话说完，三个男人抱在一起，举起了奖杯。 戚琦想起了每一次周一，学校升旗的时候。 而现在，她看着台上的三个男人，知道，他们做到了。 真正的让，中国技术，走出国门。 用西方的原材料，打造了国内的葡萄酒，随后，站到了最高的领奖台上。 或许七年前，这还只是天方夜谭，那时候宫靖还在被沈昱晴掣肘，莫旭涛还是个每天只会花天酒地的二世祖，肖慕清还被梁润泽压着，可是现在，他们三个，无人可挡。 原来，看着他们，从籍籍无名，到身披荣光，是这样的感觉。 就算她在台下，她却也觉得，她站在了他们身边。 这会儿莫旭涛接过画筒，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开口，“其实晟中能有今天的荣誉，能走到今天，有一个人，功不可没，我们三个，一直都想对她说一声，谢谢。” 宫靖翘了下唇角，继续道，“如果没有这个人，我们三个，也不会想创业，自然也就不会有晟中的存在，没有她，晟中无法从一众岌岌可危的创业公司里脱颖而出，自然，也就站不到今天的位置上，所以，我们最想谢谢的人，就是她。” 肖慕清拉过话筒，看着戚琦的方向，声音很轻，“谢谢戚琦，晟中的特翻，我的左膀右臂，我之前的女朋友，现在的太太，以及，我孩子的母亲，谢谢你。” 那一刻，戚琦坐在台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跌进了一片柔软的云层里。 她昨天看稿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段。 这会儿三个男人走下台，宫靖拿着奖杯，肖慕清拿着麦克风，三个人像是站军姿似的，站到了她面前。 宫靖把奖杯塞进戚琦手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戚琦，谢谢你，陪着晟中一路走过来，没有你，就没有晟中的今天。” “大长腿，你就是我们晟中的大功臣，镇晟之宝。” 戚琦看着他们三个，捏着那个奖杯，眼泪唰唰地掉下来。 “你们干嘛啊，这么多人呢。” 肖慕清抬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孕育一个生命，不管是从前那么辛苦的日子，还是如今，谢谢你，一直在。” “你们真是……” 下一秒，男人张开手臂，把人抱进了怀里。 “有你真好。” 宫靖和莫旭涛搭着肩，也跟着，抱了上去。 “我们，真的走到这一天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夜晚。 那个四月，戚琦窝在肖慕清怀里，随手翻看着手上的法语书。 “你们自己创业不就好了。” “这有什么啊，中国建国都用了那么久，任重而道远，你们只要坚持下去，慢慢来就好了啊。” 无所顾忌的模样，清淡的语气，却在三个人心里，点燃了那株火苗。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想做，想要完成的事。 但是大部分人都瞻前顾后，更何况是他们这种，从一出生，就注定背上枷锁的人。 可是戚琦，没有用钥匙打开枷锁，而是直接，举起斧头，劈开了他们三个人。 戚琦想，她就这么普通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过也是苦苦挣扎着。 可是，如果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那么一点点，那么她愿意。 生活到底是什么呢，大概就是，不管经历过多少苦痛，被摔的粉身碎骨多少次，只要看到了爱的蔷薇，她就不怕。 她的身边，有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已经足够了。 上帝啊，谢谢你，每一次鞭打我之后，又让我借助爱，重新站了起来。 谢谢爱。 谢谢，每一段爱。 这世界的阳光和雨露，总是一样的。 如果你正站在阴影里，那么也要相信，下一秒，阳光就会跟着来。 第402章 番外（1） 6月。 杭川市岐山度假山庄。 刚刚高考结束，进入初夏，到处都是脱掉繁重校服的高中毕业生，这几天来来去去，度假山庄很是热闹。 岐山度假山庄靠近杭川西北部，坐落在岐山上，风景独好，农家小院，特色民宿酒店，还有杨梅田供游客采摘。 阳光透过斑驳的绿叶，在地面上投射出细碎的光晕，构成了初夏的画卷。 6月10号，戚琦高考结束的第一天。 还没出成绩，班长和班主任组织了班里最后一次的集体活动，高考之后的夏游，碰巧也算是高中毕业的散伙饭，想给这一届的考生，留下关于高中三年，最深刻的记忆。 夏游持续三天。 戚琦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背了一个巨大的双肩包，没提行李箱。 就住三天两夜，还是夏季，她也没必要带那么多东西。 这会儿班长拿过身份证，统计好酒店，和同学们嘱咐了几句，便将班级解散，通知晚上六点到露天泳池集合。 戚琦不会游泳，也没买泳衣，这会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度假山庄倒是有商店，但是她觉得有些不值。 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穿，买回来应该也就穿这一次，一套泳衣，怎么说几十块也下不来，更何况是度假山庄。 她垂着脑袋，跟着同一间房的女生，背着书包，朝着房间走过去。 她和纪然一间房。 纪然平日在班里也不怎么说话，性子和她差不多，班长把她们俩分在同一间，估计也是这么考虑的。 俩人刷卡进门，岐山的酒店标间还算干净，位置在山上，空气也好，戚琦对房间的设置还算是满意。 纪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放下行李，走过去拉开了窗。 戚琦平时在班上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说话，这会儿放下书包，翻出钱夹，温吞着开口道，“那，那个，你要是休息的话直接休息就好了，我下去去商店买一套泳衣，就不回来了。” 纪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戚琦见她没什么反应，拿着随身的小背包，出了酒店。 其实现在也才两点钟，她要在外面晃到六点，还有点难度。 可不能出去晃了会儿，在纪然要睡觉的时候再回来，这样的事她也干不太出。 不希望别人给自己添麻烦的前提就是，自己先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扯了扯背包链条，戚琦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会儿，找到了度假山庄拐角处的那个小商店。 说是商店，其实就是专门卖泳衣泳裤，水上用品的小店。 还卖一些零食和饮料。 戚琦拐了几下，这会儿在太阳底下走了快要五分钟，才找到那个小商店。 下午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她过来的时候只穿了一条短裤和白t，这会儿太阳一烤，不禁觉得有些晒。 抬脚往小商店跑了几步，这会儿站到阴凉下，才觉得缓过来些。 她抬眸扫了几眼店内，店面不大，墙上挂了一些布料少的可怜的比基尼和男士泳裤，还有一些水上用具，游泳圈什么的。 叹了一口气，她抬手扇了扇风，推开了玻璃门。 这会儿台前站了个男生，看模样和她年龄差不多，穿着短袖沙滩裤，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握着手机在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 戚琦没在意，视线也没抬，径直走上前，细声慢气地开口，“老板，我要买泳衣。”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见她过来，眼睛不禁弯了起来，“小姑娘，要买什么样的啊。” 戚琦抬眸扫了一眼，眉头都拧了起来。 都是比基尼吗…… 没有连体的普通泳衣吗…… 老板见她在发愣，不由得用撑衣杆从墙上拿过一套泳衣下来，“小姑娘，你皮肤这么白，个子又高，腿又长，穿这种刚刚好。” 那套泳衣是赤黄色的，分体设计，胸前就一抹布料，下身也只有一条裤子。 戚琦皱了皱眉，不太满意。 “没有那种连体的吗？” 她问完的时候，身侧的那个男生把视线放了过来。 女孩儿倒是没在意这些，注意力还放在泳衣上。 “诶唷，小姑娘，你身材这么好，就是应该露出来啊，再说现在哪还有人穿连体的啊，这过来玩的小姑娘都买这套，穿着漂亮啊。” 戚琦抬手拢了拢头发，随手扯了个借口，“不是的，老板，我肚子上有疤，不能露。” 老板脸色有些难看。 “这样啊……” 戚琦脸不红心不跳的“嗯”了声。 老板叹了一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粉色的连体泳衣，“那小姑娘你看看这套行不行？” 戚琦抬眸扫了一眼。 倒是连体的，就是是件吊带，而且背后有些露。 小姑娘蹙了蹙眉，问，“这个是露背的？” 老板点了点头，拿过在她身上比了比，“这是店里最保守的了，就这一件了，你看看，行不行？” 这会儿不行也行了。 总不能高中最后一次集体活动，穿的像个异类啊。 叹了一口气，她垂下头，“那就这件吧，多少钱？” 老板眯了眯眼，伸手比了个数字，“给你便宜点，200” “200？” 戚琦眼睛都瞪大了，被这价格吓得声调都扬了起来。 这会儿身侧的男孩儿打完电话，半倚在柜台前，骨节修长的手把玩着手机，抬眸看着她，若有所思。 “诶唷小姑娘，你要知道这可是景点，这个钱我都给你便宜了，平日里我都卖300的。” 戚琦这会儿真的挺想翻白眼。 趁着老板回身拿东西的时候，她飞快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这不是宰客嘛。” 身侧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笑声。 戚琦闻声转过头，男生只留下一张侧脸，棱角分明，下颚折角锋利，隐在暗处，她看不太清楚脸。 这会儿老板站起身，见她还在犹豫，不由得催促她，“小姑娘，你还买不买啊，这度假村可就我这一家店，今天人很多的，你要是不买哟，等会这件也没了。” 戚琦咬了咬下唇，想着自己包里的钱袋子，还是有些犹豫，“我，我再想想，谢谢老板了。” 小姑娘说完，扯着背包链条，走出了店里。 第403章 番外（2） “这姑娘，我这还贵。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老板在她背后嘟囔了一句。 男生这会儿抬头，从裤子口袋里翻出钱夹，想到刚才那丫头嘀咕的语气，不由得翘了下唇角。 葱白修长的手指翻出张红色的钞票推了过去，“她应该还没走远，我帮她付一半，您出去叫一下她吧。” 老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帮她付？” 肖慕清垂眸，“嗯”了声，“您就跟她说打对折吧，这单接不接？” 老板飞快地接过那张红色的钞票，笑的谄媚，“接，接，我这就去叫那姑娘。” 她拿过那套泳衣，追出了门。 这会儿戚琦站在离店门口几步远的地方，还在犹豫。 按理来说，普通的泳衣也就100左右，不至于这么贵，这小商店估摸着是独一家，还在度假村，所以直接翻倍了。 好气。 她正发呆想骂人的时候，店老板突然追了过来。 “小姑娘？” 戚琦一愣，头抬了起来。 “老，老板？” 老板把那件粉色的泳衣塞到她怀里，“我看你也挺舍不得的，便宜一半卖你了，100，买不买？” 戚琦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卖了？ 还便宜了一半？ 被馅饼砸了吗？ 老板见她还在发愣，又补了句，“最后一件了啊，小姑娘，我这可是很便宜卖给你的。” 戚琦长舒一口气，从包里翻出钱包，“那，那我就买了吧。” 老板笑呵呵的接过她手里的钞票，眼尾都扬了起来，“好，好，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啊。” 戚琦“嗯”了声，抱着泳衣，垂头丧气的走了。 这会儿肖慕清从店里出来，拿了瓶运动饮料，盯着那道纤瘦的背影，勾唇轻笑了下。 那两条腿，确实挺长。 白嫩又纤细，在太阳光下，都让人移不开眼。 长得也漂亮，睫毛跟把扇子似的。 挺有意思。 少年眯了眯眼，把空瓶一个抬手，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戚琦找了个小的咖啡店，要了杯冰美式，在店里翻手机，看杂志，终于熬到了晚上六点。 因为要直接泳池趴，班长就不组织吃饭了，打算等到最后一天返程的时候，再吃散伙饭。 这会儿戚琦回了房间，纪然已经不在了。 她换上那件泳衣，对着镜子照了照。 她个子高，人也偏瘦，胸不算大，却也不小，这会儿吊带勾着，还挤出了一条浅勾。 虽然是连体，却还是有些暴露。 戚琦把乌黑的长发梳了起来，在头顶绑成一个团子，随后又扯了条浴巾包在身上，这才拿着随身的背包，出了门。 这会儿班里的同学都换上了泳衣泳裤，酒店的走廊里全是白皙的腿和胸膛。 戚琦叹了一口气，瑟瑟缩缩的，迈着步子，朝着泳池走了过去。 这会儿人已经差不多都齐了，周边摆着一些酒和零食。 她一整个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不由得有些饿，于是便找到一张坐子，直接坐下来，开始吃晚饭。 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下了泳池，她性子静，不太擅长和这些同学相处，也没什么好聊的，自然也没人凑过来和她玩，倒也安静。 班里的人在泳池里嬉戏打闹，周边的霓虹灯闪烁着，震耳的迪斯科音乐轰鸣着，戚琦不由得有些渴。 下午那杯冰美式确实全都喝掉了，但是她过来之前在酒店上了个厕所，全都走了。 侧身扫了一眼桌子，没发现有水。 全是颜色各异的饮料。 戚琦随手拿过一个香槟杯，低头看了看。 橘色的液体，上面还扎了片柠檬和薄荷，应该是饮料吧。 她没考虑太多，直接一个仰头，灌下去了。 柑橘香顺着喉咙滑过胃里，带来一股刺激的灼热感。 怎么感觉，不太像饮料呢？ 不过看这模样，也不是白酒和啤酒，应该没事吧。 这么想着，戚琦又拿了一杯，喝了下去。 哦，味道其实还不错。 她裹着浴巾，撑着一只手臂，懒洋洋地看着周围的同学。 他们脸上都挂着明媚的笑容，像是觉得终于结束了最辛苦的三年，终于毕业，能过上最快乐的人生。 戚琦眼眶突然有些酸。 终于，熬过来了。 以后，她可以出去赚钱了，可以去饺子店帮奶奶了，奶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她也再也不用做作业了。 可以去另一个地方，那里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她只有赵庆梅一个人。 没人能够，再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了。 真好。 恍恍惚惚，戚琦又拿了一个香槟杯。 到了夜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一群人拿着杯子，在泳池里扭来扭去，玩着游戏。 戚琦这会儿觉得有些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感觉头都有些晕。 她叹了一口气，和班长说自己头有些疼，便准备回房间。 班长知道她和班里的同学向来不太合，也就不勉强她，嘱咐了她一句，放她回去了。 戚琦这会儿视野都是晃动的，颤颤巍巍的拿着随身背包，裹着浴巾，脚步都打不直。 按照记忆，她往电梯那边走着。 可她有些站不稳，感觉像是地震了，周遭的东西全在晃动，她只好扶着墙，勉勉强强地往电梯口走。 这会儿电梯口站了几个男生，不知道在看什么，围着手机发出几声惊叹。 戚琦一个没站稳，直接撞到了一个男生。 那男生回过头，刚开始有些不耐烦，看到她的模样的时候，不由得眯了眯眼。 “哟，小姐姐，喝醉了？” 戚琦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这会儿看到这种眼神，不由得后退一步，猛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喝酒的。” 几个男生对视一眼，随即勾唇笑了下，往她跟前凑了下，“小姐姐，我们带你喝点？” 他们说完便开始去扯她，想把她扯进电梯里。 这会儿周围没人，只有他们几个，戚琦饶是有些醉意，也觉得不对劲，猛地去甩他们的手，“别，别碰我！” 几人一笑，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别害羞嘛，一起玩。” 第404章 番外（3） 话落的时候，电梯刚巧下来，映入肖慕清眼帘的就是小姑娘坨红的脸，被几个男生扯着。 她显然是不太情愿。 少年冷着脸，迈着步子出了电梯，声音玄寒，“放手。” 几个男生闻言愣了愣，不由得回头看他。 “干你什么事儿啊？” 肖慕清抬眸，冲着监控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线冷又沉，“监控没关，明天不想进局子，就滚远点。” 几人下意识朝拐角望了一眼。 监控确实闪着红灯，是开着。 度假区这边经常会有小姑娘喝醉，也偶尔会出事，后来在当地公安的要求下，除了酒店房间，都装了监控。 尤其是电梯这种地方，格外敏感。 几人这会儿也不太敢动了，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走了。 这会儿几人走了，肖慕清垂眸看着醉醺醺的小姑娘，问她，“能自己回去吗？” 戚琦抬头，视野里是一张模糊的脸。 “能的。”小姑娘说话软软糯糯的，这会儿还喝醉了，惊得肖慕清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抬手又按了一下电梯，“行，自己回去。” 下一秒，他刚刚抬脚要走，怀里就钻进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少年身子一僵。 戚琦一只手拿着包，另一只手扯着浴巾，这会儿手上有些绵软无力，力道松了松，浴巾顺势往下滑了一截。 “你，你送我回去吧，爸爸。” ！！！ 肖慕清眉头猛地跳了下。 小姑娘窝进他怀里，一双细嫩的手臂缠上他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膛上蹭着。 “爸爸，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虽然平日里和莫旭涛他们开玩笑总会让他们叫爸爸，但是这会儿突然有个小姑娘这么叫，他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女儿…… 他咽了一口口水，两只手扬起来，生怕碰到她。 “我不是你爸。” 声音又冷又沉，脸色也有些凶。 怀里的小姑娘闻言，手上猛地收了力道。 “呜呜呜，你又要走，你又要抛下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戚琦说到后面就开始哭，惊得肖慕清像是被一道雷劈了似的。 这丫头，是真把他当成她爸了。 她爸，抛弃她了吗？ 这会儿肖慕清突然想到十年前，肖珍告诉他，他还有个爸爸的时候，那种无助的，彷徨的感受。 心头生出一丝丝的怜悯和温柔，像是抽丝剥茧似的，把他缠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隔着浴巾拍了拍戚琦的背，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温柔，“爸，”他顿了一下，咬着后槽牙，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乖，爸爸没有抛弃你，爸爸带你回家，行不行？” 活了二十年都没说过这么肉麻恶心的话。 怀里的小姑娘得到回复，这才心满意足地眯着眼，仰着一颗小脑袋，满意的“嗯”了声。 “爸爸带我回家。” 她说完便踮起脚，在少年下巴上琢了一下。 ！！！ 肖慕清感觉血气上涌，大脑在一瞬间炸开了。 这丫头真是……… 他额间，猛地滴落下来一滴汗。 低下头的时候，就看到女孩儿那条浅勾，视线向上，是她脆生生半月般的锁骨，纤长的脖颈，和殷红的唇。 肖慕清感觉喉咙有些干。 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扶着她，进了电梯。 低头准备去按电梯键的时候，不禁扫到了自己下腹。 “淦。” 他猛地骂了句脏话。 缓了缓神，他低头看她，问，“几楼？” 戚琦蹭着他的小臂，一直抓着不肯撒手，呜呜哝哝的，“回家，爸爸回家……” 肖慕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问不出来了。 少年无奈的抬手，按下了自己的楼层。 电梯上行的时候，他低下头，看清了戚琦的脸。 今天在小商店，他只能看到她大半的侧脸和腿，这会儿她就这么靠在自己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秀挺，嘴唇殷红，泛着莹莹的水光。 想到刚才小姑娘在自己下巴上留下的柔软触感，他不禁抬手，摸了摸那处。 啧，还挺舒服。 这会儿“叮”的一声，电梯到达，肖慕清回过神，扯着她，出了电梯。 戚琦脚下没什么力气，这会儿身子软趴趴的，被他一扯，差点栽下去。 少年随即抬手，两只手捞过了她的腰。 女孩儿的腰肢纤细，他一双手就能完全扣住，细软，盈盈不堪一握。 他滚了滚喉结，眸色深了些许，感觉身子也有些烫。 下腹处，就没下去过。 肖慕清冷了冷脸，问她，“我抱你了？” 小姑娘完全喝醉了，这会儿眼睛也睁不开，嘤嘤呀呀的出声，“爸爸抱。” 她再叫一声爸爸他今晚儿不用睡了。 肖慕清叹了一口气，一个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抬脚往房间走的时候，他唇角翘了下。 怀里的人并不重，这个身高甚至有些过于轻了，不过肖慕清抱着，却觉得心头都柔软了一块。 走到房间门口，他腾出一只手，不利落的掏出卡，刷卡，进门，抬腿，踢上门，一气呵成。 他抱着戚琦，往床的那边走。 大概是走的太急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站稳，直接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朝床栽了过去。 下一秒，视野瞬间被放大，刚才那瓣柔软的触感，直接贴到了自己的唇上。 少年一愣，身子都僵直了。 可小姑娘像是不知道似的，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大概是觉得舒服，她张口，一口咬了上去。 肖慕清的心脏，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不由得呼吸都重了。 小姑娘“唔”了一声，随即一双细嫩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把唇送了过去。 那个瞬间，是她口腔里橘子味道的酒气，混合着身上独有的奶香气，踩碎了他的防线。 肖慕清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压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戚琦大概是喘不过气，猛地抬手砸了他一下，然后偏过头，睡过去了。 少年回过神，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站在一旁平复呼吸。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声和蛙声，寂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清。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才回过神，捞过被子盖到她身上，压下了心头的火焰。 他走到床边，垂眸看她，突然笑出了声。 撒娇霸总最好命 第405章 番外（4） 肖慕清弯下腰，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小姑娘皮肤软乎乎的，爱不释手。 “丫头，你挺有能耐，还知道强吻人？” 床上的人没应。 少年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问她，“我记住你了，小丫头，你可是第一个叫我爸爸的人。” 除了莫旭涛那个混小子。 小姑娘皱了皱眉，不满的哼唧了几声。 肖慕清凑到她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的眼，声音很轻，“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头，去找你算账，这可是我的初吻，拿了要负责的。” 他见她喝的醉醺醺的，这会儿还挺有耐心，去弹她的脸，“不告诉我啊，不告诉我，我就要自己查了。” 就在肖慕清以为她要睡过去的时候，床上的女孩儿突然出声了。 “戚琦……” 少年一愣，把耳朵凑过去，“叫什么？再说一遍。” 戚琦撅了噘嘴，像是有些不满，“戚琦，亲戚的戚，李佳琦的琦。” ？？？ 李佳琦是谁？ 她男朋友？ 还是女朋友？ 少年皱了皱眉，问她，“谁是李佳琦？” 戚琦翻了个身，扯了下被子，嘟囔道，“你好笨啊，口红一哥都不知道。” ……… 肖慕清闻言一笑，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在搜索页面输入了口红一哥。 哦，原来是这个琦。 行，记住了。 他站起身，帮戚琦拢好被子，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套衣服放到床头柜上，这会儿盯了盯那个仍然在举行升旗仪式的旗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戚琦，要是下次被我找到，我可就不放过你了。” 少年说完轻声笑了笑，随即抓过床头柜上的烟，出了房间。 这会儿夜晚燥热，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宫靖和莫旭涛去棋牌室打麻将了，他本来要去的，结果半路杀出这么个“女儿”，耽误了点时间。 这会儿到了棋牌室，四个人已经凑齐了。 莫旭涛见他过来，不禁打趣，“你刚干什么去了，耽误了这么久，都玩了一圈了。” 其中一个男生见他过来，腾出位子给他，“慕清，坐这儿吧。” 肖慕清闻言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顺势打了一根烟。 他把烟叼进嘴里，猛地吸了一口，“路上遇到个喝的醉醺醺的小丫头，送回我房间去了，耽搁了一会儿。” 宫靖和莫旭涛闻言，全都抬起头来看他。 “我去，你有情况啊，你以前连女生看都不看一眼，哪个姑娘啊。”莫旭涛嚷嚷道。 肖慕清这会儿眼尾上挑，笑的懒洋洋地，“叫戚琦，回头帮我查一下信息。” 宫靖眯了眯眼，打出一张红中，“名字都要来了？那怎么不留在房间里，还出来和我们打牌？” 说完还盯了盯他下腹。 少年想到刚才戚琦窝在他怀里叫爸爸的模样，不禁有些福至心灵，“太好了，舍不得碰，下次吧。” 或者，他根本都配不上。 可是，还是想试试看，只要有下次，只要还能遇上她，他就信了。 “行，具体哪两个字，我回去给你查查。”莫旭涛问。 肖慕清低声笑了笑，吃掉莫旭涛打出来的那张牌，“亲戚的戚，”他顿了一下，浅褐色的瞳仁半眯着，“李佳琦的琦。” ？？？ 莫旭涛和宫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佳琦？谁是李佳琦？” 少年夹过烟，又吸了一口，调笑道，“你好笨啊，口红一哥都不知道。” 莫旭涛和宫靖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不过俩人还是觉得挺新奇的。 认识肖慕清这么多年，还从未从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颇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温柔，还，带着一丝，色气。 “行，回去给你查查，别查出来比你大，那就搞笑了。”莫旭涛调侃他。 肖慕清也不恼，痞里痞气地，“没事儿，多大都行。” 这丫头都拿了他的初吻了，他才不管那么多，得讨回来。 他肖慕清什么时候，让别人占过他的便宜。 这姑娘，还是头一个呢。 牌桌上的人笑了笑，继续打麻将，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撒娇霸总最好命 第406章 最后的最后 这里是一些想和大家说的话。 谢谢大家陪我这么久。 从20年的7月，到21年的2月。 这是我写到现在，最长的一篇文，也是最久的一篇文。 写这篇文的立意，是想告诉大家，不要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也不要放弃自己的愿望，和梦想。 不管你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家庭，身边是什么样的人。 故事里的每一个人，全部都生活的破烂不堪。 肖慕清是私生子，戚琦是杀人犯的女儿，金灿灿父亲出轨，江秋被父母卖给有钱人，宫靖从小就被沈昱晴压制，而莫旭涛，姐姐和莫童，成为了他的无力。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凑在一起，发生了许多许多的爱。 故事的重点，是肖慕清和戚琦的感情。 从一开始的注意，到最后热恋，分开，又复合，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很多。 写完之后，我再去看他们的感情，仍然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爱，那一定是最好，最好的，爱，因为不管你身在何方，经历了什么，永远都有人毫不介意，愿意牵起你的手，陪你一起面对风风雨雨。 虽然故事有美化的成分，但是还是希望大家，一定要相信爱。 你要相信，最好的爱，一定在朝你走过来。 其实我有考虑过，要不要让灿灿和宫靖，江秋和莫旭涛都圆满。 可是后来我又想，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完美的。 所以关于他们两对，我没有写详细，希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交给你们。 答案，在你们心里， 除了爱情，我把几个人的友情，也放在了里面。 灿灿对戚琦的陪伴，戚琦对灿灿的照拂，成为了这段故事里，另外一段让我挂念的爱。 来自朋友的爱。 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爱人，还有你的朋友。 她们不在乎你是否做了错事，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出事的时候，毫无理由的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托住你。 希望大家身边，都能有这样的朋友。 上天把友谊赐给我们，就是让我们知道，爱，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形式。 他们拥有了很多爱，也完成了梦想。 但是，实现梦想的旅途，注定是艰辛的。 从一开始让他们创业到完结，几个人经历了很多。 但是他们从来没放弃过。 就连戚琦，也没有放弃过。 我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大家，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一定要坚持下去。 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未来。 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人，来自哪里，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你都有资格，拥有爱，拥有更好，更光亮的未来。 谢谢你们这7个月的陪伴，这个故事还有很多不足，有些感情我没办法写的详尽，遣词造句上也没有那么华丽，让人一眼看过来就觉得不错。 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加油写故事，努力向你们传达我的想法。 我一直都坚信，当你接受到我的文字，理解我的故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隔着屏幕，见面了。 见字如面。 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故事。 希望大家都能拥有好的生活，这一年顺顺利利。 故事里的人，就在另一个时空，继续生活下去啦。 佳佳爱你们，木嘛~ 撒娇霸总最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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