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活该我爱你》 作者:斯道 内容简介   故事以“大学还未读干净,空有一腔热血不知往哪撒也不敢随便撒”的国产大男生斯道为第一视角,倾情讲述。   以和Y大宝贝妍儿的甜性涩爱为主线,贯穿当代青少年学生一族的社交,恋爱,成长,生存现状。 作者简介   斯道,磨铁中文网签约作者。   如是我妞,天涯著名ID。2011年度情感十大牛人。情感达人小医师,暴走小王子。在日光下老去、梦游的未成年吸血鬼。情感达人小医师,因“活该我爱你”一纯情热帖迅速成名 =) 。获天涯官方加V认证。自传体小说中显示真名为斯道,在校学生,真身资料扑朔迷离,充满神秘,目前不详。 编辑推荐   2010年1月31日,作者如是我妞首次在天涯论坛“情感天地”栏目发表[情感文学]《活该我爱你——和Y大宝贝的甜性涩爱》,其文生动有趣又感性细腻,兼有八零后代表作家韩寒、郭敬明之长,又自成一体:有韩寒式的公共知识分子良心,却没韩寒的玩世不恭,有郭敬明式的华美抒情,却没郭敬明的娇柔作态。斯道与Y大宝贝红妍的纯情纠结很快博得全民关注,勾起无数网友的甜涩回忆和纯情向往,引爆一波波眼泪狂潮。   活该我爱你迅速登上了天涯情感大头条,随后多次获出版邀请,并于五月第3次登上大头条,入选年度经典专题,飘红加精。截止到目前,点击率已有2千多万,回贴已跨越40W,粉斯数量激增飚至14W。人气之高,可见一斑。号称天涯最温暖最适合倾诉的热帖,纯情之窝一般的存在,一时间“活该党”“道迷妞粉”大行其道。 第一章 当斯道遇见红妍   201X年一个可笑的上午,我发现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在教室待几分钟比跟刚洗完澡的宝贝在床上亲热却不准把手伸进她可爱的内裤还要困难。当我把一张只写着自己名字的试卷丢给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大学正式宣布寿终正寝了。   我的大学死了,死于一场没有眼泪的谋杀。但它只是陪葬,真正死去的主角是我那痛彻心扉却欲罢不能的爱情。不需要任何修饰,且让我慢慢道来,不用担心,杀人犯总能写出一手妙文。   如果把我年轻的生命比作浩淼历史的话,那我们的宝贝出现的时间就是1840年,是的,鸦片战争,斯道欲望史的开端。从那以后我的心沦为了可爱霸道的她的殖民地。在她清澈的眼神里,我迷失了自己,开始了长达几个世纪的颠沛流离……   ※※※   我的出生其实不在妈妈的家庭计划书里,确切地说,我只是过量酒精和过期避孕套的意外产品。感谢家人的细心照顾,出厂二十年来一切部件运转良好,从未返厂大修。我的爸爸是忠厚善良怕老婆的石雕技师,妈妈是雷厉风行的小学校长。幼小的我跟着妈妈住在离家很远的学校,爸爸在家打理生意,当妈妈去上课的时候,我就会被反锁在那个摆着破收音机和满屋子书籍的宿舍。浪漫忧郁的种子应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生根发芽,然后在年轮的喧嚣里悄悄的枝繁叶茂的。   伴随着浪漫忧郁一起枝繁叶茂的还有我那不安分的小弟弟,十三岁的时候它已经初具规模了,这让那时的我烦恼了好一阵子,经常一边撒尿一边看着它发愁。后来“坐”爱的时候,那个甜蜜的宝贝这样对我说:“小时候不希望它太大,长大了呢又嫌它不够大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我坐着这个,另一个是你手里这个。”   中学时代,恋爱是奢侈品,性是禁忌品,不许早恋还算条校规被写进了学生手册。大学时完全就不一样了,恋爱是日常用品,性也不是奢侈品,早恋?Areyoukidding!那时的我,虽然高高的,体格蛮好,却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令少女窒息的帅哥,总之,是个看过也没什么印象的家伙。可能现在我仍没摆脱这个行列,但至少我脸皮厚了,几年来被几个女孩喜欢过,敢自认是个有魅力的家伙——扯远了。   转眼到了1840年,鸦片战争的硝烟开始弥漫,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躲在书堆里惬意的看着小说,赵敏和张无忌在钢牢里暧昧的片段让我浮想联翩,在张无忌摸到赵敏白嫩玉足那个紧要关头,一个声音却把我从纯净的文学世界拉了回来。   “这道题你会解吗?”   听声音是我前排的眼镜妹,我不擅长记人的名字,但我善于观察分析人。这个眼镜妹平时很刻苦努力,但考试成绩总是不理想。老师们也知道这孩子用心,平时多关照一点,但仍没什么起色,考一次哭一次,这让她总是不够自信,连说话都细声细气带着颤音。   “我数学考得很差……”   我眼都没抬,这样敷衍了她一句。张无忌终于把赵敏的丝袜脱了下来,我才不管那时候有没有丝袜,在我的想象中,赵敏那一身诱人古装下就是黑色丝袜,而且是蕾丝边。其实我是蛮关注眼镜妹的,每次改卷子,她都红着眼借我的卷子来看,我看过她的卷子,知识点她都知道的,只是她……怎么说呢,很单纯,不像我那么狡猾——被万恶的出题老师给诱骗了。   但人总有走火入魔的时候不是,何况眼镜妹脾气这么好,不会真的生气的……   然而……   “喂!”   一个秀气的手掌拍在了我的书上,挡住了赵敏的丝袜,成功的吓了我一跳!何人如此大胆,敢扰小爷雅兴?   我抬起头,迎面对上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难道……是赵敏从书里跳出来了?   “你这家伙,数学考得差就不会做化学题吗?!”   由于对方凑得太近,我只好向后倾倾身子才得以看清这双眸子的主人。嗯……除了胸部有点小,人长的蛮漂亮的,不过可惜,我不喜欢脾气坏的女孩,女孩嘛,一定要温柔的。流氓斯道每遇到一个女孩就会拿心中完美女孩的标准衡量一下,不过至今没遇到能让我放下一切主动出击的。面前这位主持正义的女侠刚被我的标准刷掉了,不过,她是谁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做完如上心理活动,我不动声色的低下头,继续看小说,记住,最大的藐视就是无视。十秒钟后,我抬起头,发现拍桌女还保持着怒视的状态。这个死丫头,我镇定了一下,无奈地说:   “难道你……死机了?”   眼镜妹看气场不对,连忙拉拉拍桌女,小心的赔笑:“红妍你干嘛,斯道正看书呢,是我问的不是时候。”   被叫做红妍的拍桌女脸上逐渐显示出好玩的表情,贝齿微露,下巴上扬,眼睛充满了笑意,她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口气弄得我直痒痒,说出来的话,却令我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晚上会在被子里做坏事……鉴~定~完~毕……”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拍桌女已经和眼镜妹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走出教室了。   天呐,你可能不会相信,在1840年温暖的阳光下,我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冷颤。   ※※※   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是什么?别说我不民主,给你四个选项:   A.嘿咻B.嘿咻C.嘿咻D.嘿咻   当你忍不住想做却又没有人可以做的时候,你就只能跟自己做了,所以你做的不是爱,是寂寞。如果发育的够好,你可以悄悄告诉我,你的第一次,到底是给了左手还是右手。   郭红妍,九一年十一月二十九出生,裸体身高一米六九,几天前从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衡阳中学转到一中,坐在了我的前面,住校,妈妈是个医生。   自习课上,我像一个冷血杀手一样思考着这些信息。很显然,我的对手是一个有着极高智商的丫头,不爱学习爱管闲事,胆大包天自习课跑去公共教室混在别的班里看电影,被班主任拎了回来。情商偏低,你想啊,哪个花季少女会穿只有男孩才穿的那种普通球鞋,还有那不解风情的旧校服。最后一条,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她的确天生丽质,透漏着一种充满活力的俊俏。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罪了老奸巨滑有仇必报的名杀手——斯道是也。   然而就在我趴着桌子眯着眼盯着她的后背思考复仇大计的时候,这丫头跟没事人似的转了过来,眉毛一挑,仿佛能看穿任何人的心事:   “真的有天使之城吗?”   “啊!?”   我被她突然的转身弄得惊慌失措,装着揉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   天使之城是我发表的一个中篇小说里面的地方,我十七岁以前所有美好的希望,对世界的认知和抱怨都在那篇小说里。   “有啊……”我做贼心虚的嘟囔。   郭红妍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拜托,眼睛本来就够大了……   “在每个人的心里呀……”   “呀!……你这相当于没说……”   “是吗……嘿嘿……”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意思……”   “……什么?”   “很多……”   她向我凑过来,调皮的眨着眼睛说:   “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对与错,只有多数与少数……庸医杀人用刀,庸师杀人……用嘴就可以……中国有不少成功的教育家,却有着失败的教育……”   “哇~你~”   我惊讶于她对我一些文字的熟悉程度:   “这些发泄的胡话,连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嘿嘿,呐~”   她扬扬手里的报纸,原来是校刊,上面有我的随笔。   我们俩相视而笑,突然感觉很熟悉很亲近,就有意无意的聊了起来。   这个宝贝有个习惯,就是说到激动的时刻喜欢越凑越近,等说到高考是如何如何扼杀个性的时候,各位亲爱的读者,我都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了。然而这个宝贝还在继续激动,但猎人已经没心思听她说话,注意力完全被少女的身体吸引了去。那顽皮的衣领让原本把自己裹在校服里的郭红妍春光乍泄,加上超近的距离,女孩脖颈下面最诱人的那片肌肤暴露在猎人斯道火热的目光下。   我不知道我看了多久,我只是无法从那美丽的肌肤上移开目光。我们单纯的宝贝感觉到了吗?不不,她眨巴着眼睛讲的正起劲呢,我敢说她拥有美女鉴定师斯道见过的最漂亮的牙齿和唇形。   “为什么中学生就不许谈恋爱呢,这根本就是压抑人性!”   “恩……恋爱无罪……”   如果她真的像我想象的那么冰雪聪明的话,难道没从斯道哥哥不怀好意的目光里读出些什么?   噢,等等,她的眼睛里开始闪烁出异样的光芒,脸红了是吗?   有温度在燃烧。   最后这尴尬的对视,这紧张的沉默,被班主任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是年轻的我们无法预料的,所以有个词叫突如其来。   突如其来的大雨,突如其来的闹铃,突如其来的眼泪,突如其来的心悸,突如其来的邂逅,突如其来的分离,突如其来的班主任,突如其来的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突如其来。   我们的宝贝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飞快的转了回去,前面传来她快速的翻书声,然后一切安静了下来。   慌乱之中,我抄起桌子上的水杯装作在喝水,刚灌进半杯水就听见前面眼镜妹小声地问:“红妍,书这样反着看眼睛不会累吗?”   那半杯水丝毫没浪费,都喷在了我那转头看热闹咧嘴正要笑的同桌的脸上。 第二章 宛如处恋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近期的大新闻主要内容有:一对小情侣在实验楼底层仓库里XX,被一名扫地工发现。该扫地工趴在窗口监控完全程后,随即向教务处举报,男同学被开除,女同学留校察看。一时间全校严查早恋,整顿校风校纪;一资深复习生因压力过大患上被害妄想症;斯道和红妍之间的暧昧持续升温。   体育测试回到教室,前面可爱的人儿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过身,不管要说什么先给个甜美的微笑。   失落的一天,猎人斯道无精打采的在森林里闲逛。我们的熊宝宝怎么了,受到了惊吓再也不肯出来了吗?   终于在放学铃响起来那一刻,熊宝宝转过身来。是的,她转向了我,明如秋水的眸子瞪住我,然后“哼”了一声。   狡猾的斯道怎么能放过这个编织陷阱的好机会?   “诬陷也要给个罪名啊,说,我怎么你了?”   熊宝宝眯起了眼睛,深吸口气,看来要开始对罪人斯道的审判了。   “你笑的不怀好意……今天我们测试一千米的时候……”   原来如此。   的确,在轮到女生跑的时候,我们一群男生在那评选哪个妞拥有最漂亮的臀部。   我这才发现原来熊宝宝有着惹火的身材。   “一群男生在那笑,你怎么只说我一个?”   “不管,就看见你了!”   “我觉得你头发扎起来更好看。”   “恩?”   看吧,熊宝宝被狡猾的猎人弄迷糊了。   “我说,我觉得你头发扎高点会更好看……”   “恩……”   第二天早晨是个值得铭记的时刻,当我们可爱的宝贝走进教室,所有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事实上这个小美人只是换上了最普通女孩的装扮,扎的可好爱的辫子,红白相间的T恤,米色休闲裤,纯白的运动鞋。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像观察一个奇迹,大大咧咧的郭红妍变身成了漂亮的小公主。   她略带害羞的走进来,坐下,然后转过身来,拉拉自己的头发,歪着头向我甜甜的笑:“是这样吗?”   你曾看见过花开吗?我看见过,突然花开。   同桌摇着头看得出神:“哥们……真他妈……”   “Iknow……”   我伸手堵上了他的嘴。   Itismybaby!   天呐,我爱她。   ※※※   今晚将会是那个特别的夜晚。   这一周发生了很多事,狡猾的斯道开始在可爱的妍儿面前疯狂得分。是的,在目光之中我能感觉到这个宝贝也在被我吸引着,但这还不够,在表白之前,我必须拿到更多的分数。我用各种办法逗她开心,跟她玩字谜游戏,噢,她爱死了字谜游戏,甚至自己编了几个缠着我猜。昨天的年级篮球赛上,我向她展示了职业篮球手斯道的霸气,我能感觉到人群中丫头那清澈目光。在比赛结束后空闲的场地上,她和女伴就要离开了,但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在大家的鼓动下,一辆单车摆在了我和篮筐之间。我拍着球,寻找着最好的节奏,目光却寻找着我们的宝贝,果然,她停住了脚步,在静静的望着我。   这是一次危险的尝试,虽然以我的弹跳,灌篮没有问题,但这次要隔着一辆单车,搞不好会伤到。我目测好自己与单车的距离,拍着球开始加速,在距单车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蹬地起跳。   后来我的宝贝告诉我,有那么一刻,我像极了飞。   球勉强塞进了篮筐,单车被我的球鞋绊倒了,幸好我及时抓住篮筐,稳住了身体,整个人吊在空中跟整个篮球架一起晃来晃去。   但,谁敢说这不是一次震撼的表演?   然后我只听到妍儿在人群中莫名其妙的惊呼:“斯道挂在篮球架儿上了!”   今晚将会是那个特别的夜晚。   还有十分钟晚自习就要结束了,我感觉自己手心渗出了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突然患上了感冒。还有十分钟我就要向前面的这个宝贝表白了。她在乎我吗?我突然没了自信,她似乎对每个人都很热情,也许我只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已经有几只苍蝇盯上了这新鲜的花朵,前几天有个外班的男孩在门口喊她的名字,等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红晕,手里多了一封信,好吧,一封情书。   该死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妈的,我还没准备好!熊宝宝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书,然后站了起来,她要走了吗?废话,熊宝宝要回去睡觉了!   离开座位前这个宝贝回头向我笑了一下,我好不容易伸出去的手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她走出了教室……   我坐在教室里,心像外面的夜一样,黑的一塌糊涂。   混乱中有人拍我肩膀:   “趁着没熄灯,咱们去打球吧?”   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头也没回,只是看着妍儿空空的座位发呆。   教室人走光了,我锁好门,一手托着篮球,走到楼道拐角的那个窗口,却看到我们可爱的宝贝……和一个男生……在拉拉扯扯……   顿时杀手斯道的血液沸腾了,如果杀人不犯法,我这就冲上去把那个男生秒杀了。   “你干嘛!?……”   妍儿怒了,那个在男生拉扯她的袖子,看来是想拉手,但被她甩开了。   好样的,宝贝!hold住,现在,你的英雄来了。   “嘿,放开她!”   大男人斯道精准的把球砸在那个男生的后脑勺上,我们的宝贝转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是的,过来宝贝。   妍儿站在了我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   “你他妈谁呀?”   这只苍蝇眼睛露出了凶光。知道杀手斯道最讨厌什么人吗?流里流气弱的跟鸡似的还要留个流氓头耍酷,真不知道少女们心里怎么想的,偏偏以此为帅。   在身边依人小鸟水汪汪眼睛的注视下,斯道哥哥怎能不坚挺?   我拉住了妍儿那温热如玉的小手,眉毛一挑,对那只苍蝇怒目而视:   “你他妈谁呀!”   ※※※   那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苍蝇被吓飞了。   我牵着宝贝温热的小手,走啊走,我和妍儿就像两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晃啊晃的,时不时还撞到一起,她会温柔的向我笑笑,然后我们接着走路,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不觉走到了传说中的恋爱圣地,空旷的实验楼,当一对情侣拉着手迎面走来,我们的宝贝开始害羞了。她挣脱了我的手,走到一个打开着的、满是月光的窗口,调皮的坐了上去,然后晃荡着两条腿,手指敲着窗沿,不理我了。   狡猾的斯道哥哥走过去,目光对上这可爱的宝贝,捉住了窗沿上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妍儿想抽出手来却被我紧紧按住了,我们的宝贝大眼睛里闪动着狡黠,轻轻踢了我一下:“干什么呀你?”   爱应该怎么说出口呢?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好可爱,可以和我交往吗?太多人说过了……这样的话怎么能从天赋机敏的斯道口中说出呢?   闻着妍儿发肤衣衫里散发的体香,感受着那触手可及的温度,看着女孩那漂亮的大眼睛和嘴巴,最后傻瓜斯道说了这样一句蠢话:“你牙齿好白啊……”   妍儿扑哧一笑:“因为我每天按时刷牙啊……”   我已经迷失在了她会笑的眼睛里,还有那近在眼前诱人的小嘴,那新鲜的气息,我抚摸着她温暖的小手,离她越来越近。   妍儿的眼神迷离起来,呼吸开始急促:“早恋违反校规……”   我感觉她的手在颤抖,但我只想不顾一切的靠近她,温暖她,拥有她:“那……我讨厌你,你讨厌我吗?”   “我也讨厌你……”   斯道哥哥吻上了妍儿妹妹可爱的额头,秀气的眉毛,敏感的唇触碰的是一个更为敏感的新鲜活泼的生命。   “唔……”   妍儿踢了我一脚,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却又逐渐的松开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吻住了她温热性感的唇,妍儿的脚不再乱动,安静了下来。   我们的宝贝闭着眼睛开始了她自己的探索,用她那温润的小嘴……我们就那样贪婪的亲吻着,触碰着,仿佛世界末日已至……   月光无言,清风无言,初夏无言。   ※※※   我们恋爱了,是的,杨斯道和郭红妍恋爱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狡猾的宝贝若无其事的走进教室,端庄的坐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难道这一切只是空想家斯道的春梦一场?   我找了个机会,拉了拉她的长发,塞给她一张纸条:昨晚睡得好吗?   过了一会,妍儿人没转过来,只是背着手把纸条放在我的桌子上。   难道生我气了?   我忐忑的打开纸条,是我传过去那张,刚要失望,却发现背面有字:流氓,你咬疼我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听见没有,她叫我流氓,我的宝贝叫我流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动听的称呼吗?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同桌凑过来看,被我一巴掌拍了回去:“上你的早自习!”   转过头妍儿正紧张兮兮的瞪着我呢,我冲着她傻笑了一个:放心没被发现。   妍儿虎着脸威胁性的冲我竖了竖小拳头,这个宝贝!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铃,我们的宝贝还在桌子上学的起劲,欲火中烧的斯道哥哥再也按耐不住了,看看周围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拉了拉妍儿的衣服。   “哎呀……干嘛!”   妍儿生气了,回头瞪我,但看见斯道哥哥一脸不怀好意的贱笑,好像明白了什么,小脸刷的红了,用唇语说:流氓……   我心里一乐,起身离开教室,走到门口,回头一看,可爱的妍儿果然也放下书本起身离开了座位,熊宝宝上钩了……   这个小可爱就跟在我身后,却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我停下,她也停住不走了。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出了学校正门。我站在路灯下,看着妍儿微笑着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   我伸手刮了刮丫头的小鼻子,有意无意的碰到了她的嘴唇:“知道是流氓还敢跟来?”   妍儿乖巧的接受了这个亲昵的动作,调皮的眼睛一转:“哼,本女侠从来不怕流氓……”   “那这样呢……怕不怕?”   我环住了她的小蛮腰,让她温软惹火的身体紧紧贴在了我身上,上天明鉴,流氓斯道早就想这样做了。   哪知妍儿没有推开我,或者狠狠的踩我的脚,而是撒娇般的仰起头,眼神充满诱惑,贝齿轻启:“亲亲……”   我看着那充满香甜气息近在咫尺的小嘴,哪里还记得自己叫斯道还是笨蛋?情不自禁去接触到那片温润,却只觉得嘴唇一紧,刚开始蛮刺激,却渐渐感觉出疼了。   这个宝贝在咬我!   “啊……唔……”   妍儿秀眉微蹙,大眼睛故作凶狠的瞪着我,半晌,终于松口了。   “叫你耍流氓……我的手套呢?”   咬着的时候有一点疼,放开吧还真有点舍不得,流氓斯道摸摸嘴唇,肯定留下了她的牙印:   “什么手套?”   妍儿把我的手拉起来,又把自己的手贴在我的手掌上:“恩……正好合适……”   然后,丫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从此以后,这只手就是郭红妍的手套了,你要记得给她温暖,永远不要松开她的手,知道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五指紧紧的和妍儿的手指交织在了一起。   “宝贝……睡着了吗?”   我踩着路灯的影子,问背上的宝贝,她似乎安静得太久了。   “没……想事呢……”   “喔?什么事?”   “那个……你不觉得我胸部有点小吗?”   “挺好啊……我感觉……”   “是吗?”   “恩……那个……记得你说我晚上会在被子里做坏事,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嘛……欸,不许停……把我背高兴了才告诉你!”   “你知道吗?一分钟拉不到你的手我就会想你,一秒钟见不到你我就会想你,现在拉着你的手看着你,我还是想你。”   “为什么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还想我?”   “因为我爱你。”   “活该……” 第三章 流年   这是我大学里的第一个圣诞节,北京郊区,一个垃圾大学里的垃圾圣诞节。   为了忘却的纪念。   时间不管你的悲伤与孤单,它总是向前的,那么我也应该向前看了吧。   昏黄的路灯下,我在等一个女孩。奇妙的是,人生中总有一些事情让你感觉熟悉,好像在梦里做过。   我好像就这样等过人。   她叫张昕,活泼时尚,很会穿着打扮,一块参加过社团活动,还调过情,不错的女孩。昨天收到她的短信:一起过圣诞节吧。于是有了这次约会。   我感觉今晚有事要发生。这是曾经和几个女孩鬼混过得出来的直觉。清醒的意识总是无法填补那双清澈的眼睛消失后胸口可怕的空虚,刺激就像酒精,让我暂时的迷醉。   但我谁都不爱,斯道已经不会爱了,也许这会是个好的开始,谁知道呢?   张昕姗姗来迟,显然精心装扮过,从高跟长筒靴到诱人的蕾丝,无一不透着性感,我甚至可以想象她脱衣服的步骤,这样穿显然脱起来很方便。   这样的她,这样的我。是的,并不是所有的大学生都这样,但这的确是大学生,规矩的谈吐下有一颗不肯安分的心。   我和张昕有一搭没一搭的调着情,她说话很文雅,很fashion,可抱歉,猎人斯道看出来的都是暧昧和情欲。   我们走过学校的树林公园区,有一对情侣靠在铁丝网上亲热,完全不顾雪花落在身上。如果你亲眼看见这现场直播,你就会理解,多么冷的天气都挡不住我们这颗年轻躁动的心。   “哇哦~”张昕瞥了一眼,连忙把目光转回来,眼睛里含着笑意:“cool……isnotit?”   你也许会佩服狡猾斯道见机行事的本领,我想这是一种天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对现在的我来说,生活像一场糜烂的秀,我必须具有侵略性,这样的秀才好看。   我抓住这个宝贝的双肩,把她按在了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上,眼睛扫过她的肉体:“Wecanbecool,right?”   没有任何挑战性的,张昕主动把她自己投入了我怀里,在那棵满是积雪粗壮的梧桐树下面,我们开始了长时间的爱抚,在无数激情电影和小说的浸淫调教下,什么轻重缓急,我们做的有模有样。   但当她半跪在地上,调皮的望着我,拉开我裤子拉链的时候,我是真的爽到了……   打断一下,现在我们看出学习英语的重要性了,用英语调情所得到的快感和中文相比得出的结果那简直就是英镑和人民币的汇率。   可怜的姑娘,把张昕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了。   我们开了一间房,啤酒罐子很快撒了一地,我从来都不会喝醉,但我身边的姑娘已经神志不清了,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着胡话,看得出来,这是个受过伤的女孩。   我把张昕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把她脱了一半的胸罩给扒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丫头有着傲人的雪白双峰。   旅馆房间里只有一条被子,我把胡乱挣扎的醉妞裹好,然后披着她的外衣躺在了沙发上。   窗外雪下的正好。   三年,四十个月,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几万个小时的,颠沛流离。   斯道还是斯道吗?我时常这样问自己。   失去灵魂的斯道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了整整三年,然而圣诞节的雪还是如期而至,所有的欢声笑语都与我无关。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哭出来。   故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命运了。   命运注定我和她的故事,没有开始便会结束。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我的轻狂她的美,我的残忍她的泪。   她说,别纠缠我了,我讨厌你。她说,亲亲。她说,本女侠不怕流氓。她说,你咬疼我了。她说,早恋违反校规。   时光好像倒流了,我看着往日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回放,可偌大的场地上,观众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到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秘密的交织着一场场悲欢离合。   ※※※   导演:时空。编剧:命运。主演:斯道,郭红妍。   那是斯道和她的宝贝妍儿牵手刚刚一周的时候,抓校风校纪的教导主任毫无征兆的把阿斯叫去了办公室,惊诧于教务处耳目遍布民间的同时,阿斯游刃有余的跟那个秃顶老头子玩起心理战。要知道,这位爷可是跟着校长老妈在教师堆里混大的。   “郭……红妍那小姑娘冰雪聪明,人长得也水……水……灵,是也不……是?”   老头子推推快从鼻子上掉下来的花镜,皮不笑肉也不笑,说的结结巴巴。   “这话您也就跟我说说就得了,换别人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您想早恋呢。”   “嘿……你这个混小子……敢讽刺老夫单……身?”   “我哪敢,就您这身子骨,讽刺坏了还得赔不是?”   “你……你……敢不敢承认跟郭同学早恋?”   “我……我……想承认,但人家看不上我啊!”   “你……你还学我,混……蛋,有你这样跟师……师长说话的吗?”   老头子怒了,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教务处的老师跟学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虽然有点傻,可我……我……没学您混蛋啊……”   斯道哥哥被无罪释放,出了教务处,刚要松一口气,却远远看见自己的宝贝妍儿也被叫了出来,丫头正低头走着路。妍儿显然很担心,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但抬头看见她的英雄,脸蛋上就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多单纯的小可爱啊,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可是太单纯了容易被人欺负,让哥哥好担心啊。   “死不承认就行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斯道握了一下她冰凉的小手。妍儿勉强笑了笑,然后走进了教务处。   这好像是斯道最后一次看到心上人的笑容了。   许多年后,斯道还记得那个场景,妍儿是红着眼圈回到教室的,一言不发的推开教室门,迎着老师和同学惊诧的目光坐回座位,然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很多时候,与其挣扎,不如沉睡。   几天后的晚上,斯道用百米冲刺的劲头在人群里飞快的穿梭,终于在一楼出口看到那个可爱又熟悉的身影。妍儿和眼镜妹手挽着手,正在回宿舍的路上。   斯道抢到了她们前面,拉起妍儿的手:“郭红妍,我有话跟你说。”   妍儿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倒是一向温顺的眼镜妹发飙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不想理你!”   “你是她发言人啊?没你事别插嘴!”   “你是流氓啊,整天缠着红妍……”   这句话把斯道激怒了,真的怒了,瞪着眼镜妹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最后妍儿小声的对眼镜妹说:“没事,你先回宿舍吧……”   还是那个窗口,还是那两个人,连月光仿佛都是那时的月光,只有陌生人之间才保持的距离好像说明了有什么已经不同了。   “为什么一直躲我?我是流氓吗?”   “我们做好朋友吧……”   “是害怕违反校规受处分吗?”   “不是……”   “你……喜欢上别的人了吗?”   “我们做好朋友吧……”   斯道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妍儿,这个几天前对自己笑要自己亲亲的宝贝,现在变成了一座冰山,一座自己的心无法融化无法温暖的冰山。   “这他妈是在拍电影吗!?”   是的,男孩,人生就是一部电影。斯道感觉自己在笑,可眼眶却不争气的湿润了。   他情不自禁走过去,把心爱的妍儿搂在了怀里:“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说话啊?”   然后斯道感觉怀里的宝贝身体在颤动,确切的说是在抽泣。她把头埋在斯道的肩膀上,无声的抽泣,像一只断掉了翅膀的小鸟。   傻瓜……   这个宝贝一边哭一边说:   “我以为……我会是一个特殊的女孩……我以为我会与众不同,可其实我只是一个……脆弱的傻丫头。”   斯道捧着她的脸,感觉自己的心在被她的颤抖撕扯着,一下又一下。   “如果你真喜欢我,就等我……等我长大,好吗?我压力好大……我还不懂爱情……”   斯道抚摸着她的头,给心爱的宝贝擦着眼泪。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等你长大,等你爱我。   ※※※   “你们就这样分开了吗?不许撒谎哦?”   “蛮感人的……尤其那句,我还不懂爱情……纯死姐了……”   “骗人就罚你戴一辈子绿帽子……”   “欸,真的假的,那样的好女孩怎么会轮到你小子?”   我摆着官方的笑容应付着这群爷爷奶奶,却瞥见张昕坐在后面,搂着个女孩的肩膀冲我做鬼脸。都是这个死丫头,暗算我,等没人了看监狱长怎么收拾你!   早晨从旅馆醒来,我被张昕穿衣服的清纯模样弄得欲火高涨,两个人正暧昧着,却接到更换教室的短信通知。这才想起来今天有个社团聚会,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大家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一个走神被点到了,张昕马上落井下石,起哄要我讲初恋。   也许,我真的该把她讲出来,而不是像个不能说的秘密一样藏在心底,永不见天日。   “有那么一段日子……”   流浪诗人斯道的手开始犯贱了,在那个不知道谁找来的破电子琴上按出了几个简单的旋律,目光在安静下来的听众身上游移。   “无论是明亮的白天,还是漆黑的夜晚,我闭上眼睛就是她转身离开的样子……”   “她走的那天毫无征兆,没有下雨,没有刮风,也没有电闪雷鸣,只有一个男孩在教室门口喊她的名字。”   “我追了出去,她回头看我,那个男孩却拉起了妍儿的手。”   “她没有挣脱,我愣在原地,读不懂她脸上的表情。”   “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原来如此……”   “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她没有停下脚步,义无反顾的转身,跟着那个男孩离开了学校。”   “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听说,这是一场私奔。”   “我再没有见过她。” 第四章 苟且   我想我们的故事应该结束了。我恨了她三年,够了,是时候祝福她了,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   “如果你在某个地方遇到一个笑起来像花开的女子,如果恰巧她也叫妍儿,请代我问候她。”   流浪诗人敲下最后一个音符,狡猾的看着这些入神的听众:   “全宇宙至此剧终。”   在聚会教室旁边的厕所里,隐约还能听到舞曲动感的节奏,我把张昕顶在厕间的墙壁上:“调皮……哈?”   张昕任我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眼睛诱惑的盯着我,一副享受的表情:“大人,刚才您的表演让小女子湿了……”   我一只手充满欲望的抚摸着她温热的脖颈,另一只手冲破重重阻挠伸进了她的内裤:“哪里湿了?”   张昕发出沉闷的哼声,嘴巴微微的张开了。她眼神迷离的凑向我,想要亲吻,却被监狱长大人躲开了。   我加快加重了手上那个可怕的动作,怀里发情的小猫的身体在不安的扭动,她的嘴巴得不到满足,就用温热的小脸轻轻摩擦着我的脖子。   “忘记她好吗……我喜欢你……”   张昕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   监狱长斯道停下了动作,却没勇气把那只淫秽的手从女孩内裤里抽出来。   这是一个对自己认真的女孩。   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呀!?   ※※※   “DOTA了啊,艾泽拉斯大陆居民吃完饭集合了啊,DOTA了啊!”   宿舍老五小东北吃完晚饭——康师傅酸辣面,抹抹嘴,就开始敲着饭盆召集人手玩魔兽。小东北真名高胜旭,他的外号是我开玩笑时起的。小东北,这既说明了他的产地,又彰显了他与人们想象中东北汉子魁梧体型的巨大反差。顺口又好记,总之一叫不可收拾,东北虽然不愿意,但大家喊他他也得默许。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印在了人们的脑海,甚至连小东北自己也开始动摇了。那次以严厉著称的高数老头发测验卷子,发着发着只见他拿起一张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良久。阶梯教室在座的个个都发憷,这卷子主人厉害了,要么满分,要么零分。正猜测间,老头子目光扫过群雄,缓缓说道:“小东北?这是哪条道上的兄弟?”   整个专业震动了。   这孩子新近失恋,正郁闷并寂寞着,所以有事没事就组团打DOTA。   我看看手机快七点了,抄起背包刚走出宿舍,正赶上小东北从隔壁拉人回来。这孩子见我要走,一把扯住背包带,模样超贱:   “哥……别走……倒一把吧……俺们这缺人……”   “瞧你这出息,失个恋就这副德行啊?”   察言观色,这厮觉得我留下来陪他们玩的几率不大,马上变脸了:“行不行啊……装吧你就,人模狗样的是去看书还是去泡妞啊?”   “一边看书,一边泡妞……”   我把小东北推回宿舍里,冲里面喊了句:“把咱家疯狗看好,别放出来咬人……”   “得令!”   欸,多么可爱的舍友们呐,怎么以前没发觉呢?   一直在浪荡中前行,却忘了看看脚下的路。   现在停住脚步往回看,才发现自己对不起很多人,那些默默注视着我的眼睛该会怎样的失望!   每一次我自以为是的倔强背后,都有他们无可奈何的叹息。   可我却自私的闭上眼睛堵住耳朵,躲在自己的世界沉沦,从来没去在乎谁。   C座301,自习重地,闲人免进。   很久没这么认真的学过东西了,看看手机都十点半了,我完成了自己的学习任务,就转头看看旁边的丫头睡着了没有。   这次竟然还没睡着……   张昕面前规规矩矩的摆着一本厚的吓人的英语四级词汇书,然而我们的姑娘却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理着自己的指甲。半晌,发现我在看她,就拿起荧光笔在单词书上划了几下,然而没划几个单词,她又对自己的刘海产生了兴趣,摆弄着刘海问我:“这次做得好看吗?”   这个丫头根本没有学习神经,不是说她笨,而是她从来没把学习当成回事儿。这应该跟她的成长有关,从小学跳舞,高中是艺术生,散漫惯了,最后怀着对首都的热爱进入了这个以北京二字开头的学院的计算机专业。让时尚活泼有着美腿翘臀的篮球拉拉队员张昕学C++学编程?咱们还是先谈谈世界和平的事吧。   期末考试期间,除了拼命的复习,我和张昕在一起又鬼混过几次。在这个年纪,面对活色生香的肉体,当其中一个被挑逗起来,另一个很快也会有感觉。想要的话是不会顾虑时间和地点的,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做过,但好几次是差一点就穿越了火线。   也许我在等,也许她也在等,等一次合适的机会,疯狂的折腾一把。   别人可能已经理所当然的把我们当成情侣了,你看,总是在一起,模样亲热,有着说不出的暧昧。但我还没对张昕承诺过什么,虽然她也没要过什么承诺。我想我该对这个拥有让男人疯狂的美腿和翘臀,还有着不错的脸蛋的宝贝说点什么了。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   ※※※   生活有时候比电影更像电影。   寒假回家过年,我找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归属感。   忠厚老实怕老婆的老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易经八卦了。见到活人就问生辰八字,然后算算他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死了以后怎么埋,埋的时候头冲哪。把活人吓得魂不附体转身要走时,这个老家伙才能正经起来:   “以上属于封建迷信,下面咱们讲点科学方面的,来,把手伸出来先……”   雷厉风行的老妈越来越胖,完全不见当年学校一枝花的风范,她一边炒菜一边对靠在厨房门口的我说:“你爸呀,自从当这个厂长,人清闲下来,就学会耍贫嘴了……欸……小斯道别在这站着,一会油溅着你了。”   在老妈眼里,我好像还没长大,无论犯过什么样的错,永远是她的小斯道。   “妈我帮你做饭吧……”   “去去去……别烦我……找你爸玩去……”   很久没主动和老妈聊天了,我抚摸着门口墙板上那一道道刮痕,哑然失笑。这就是我成长的痕迹,小时候我经常站在厨房门口看妈妈做饭,炒菜之余,她就按我的个头在墙板上做标记。   一开始只到门把手,到后来越来越高,最后她拿来米尺在181cm的地方做了个标记:我儿子长这么高就可以了。   奇怪的是,从中学长到那个标记后,我真的就再也没有长高了。   我到老爸卧室的时候,杨厂长正舒服的趴在床上看书。   “三儿……看什么呢?”   我扑到床上,强行翻过来看书名,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郭敬明作品集!   老爸高深莫测的瞥了我一眼:“咋呼什么!虽然你老子我初中毕业未遂,看这么几个字还没问题。知识就是力量!知道当年我怎么追上你妈的不?我……!”   “知道,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我连忙打断他,这要是讲下去,天亮了都说不了晚安。每当幼小的斯道不想学习不想做作业的时候,三儿就深情的给我讲述,他是怎样靠知识追上美丽善良的人民教师的。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过来,其实他就是买了一本超难的自己根本看不懂的古文翻译书,再三的去为难人家,一来二去,一不小心,两个人就要白头偕老了。   “对了对了……”   老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的从一本算卦书里抽出一张纸条:“城南赛半仙算你小子今年有桃花劫……”   我看着那张鬼画符,又好气又好笑:“哪个赛半仙?我可不迷信!”   “哪个?!就是那个长着一张驴脸算准你跑去了北京……”   老爸可能看我脸色不对,停住了话头,拍拍我的头:   “还伤心着呐,傻小子……”   我摆出官方的笑容:“切……什么时候的事了……早就忘了……”   那是妍儿走后不久发生的事。   我不想留在伤心地,就转学了。在新的学校里,我一直在逃课,根本没办法忘记她。她的音容笑貌始终盘踞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试着找过她,却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她的家人都找不到。   有一次放假回家,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上了一辆大巴。是她吗?我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追了上去。在昏暗的车厢里,我迷茫的四处张望,却始终寻找不到那张可爱的脸。   没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时候天色已晚,我的心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我没有下车,而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想,我就这样去流浪吧,不问归处。或许,许多年后,在某个地方能遇见她呢?   不孝子斯道却没去想,一向镇定的父母是那么担心,为此还去求神拜佛,问问孩子的归处。   这就是我为她做过的荒唐事之一,确实很荒唐,对吧?   在我自己的幻想里,曾经制造出各种各样命中注定的偶遇。   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在同学聚会里,在某个车站,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可是即便遇见了,我该说什么呢?   你过得好吗?   你们过得好吗?   我一直想你,一直想你,一直想你……   我恨你。   我爱你。   我还可以抱你吗?   嗨!郭红妍,还记得我吗?   喂!死丫头!总得说点什么吧!? 第五章 将爱   冬去春来。   话说回来,史上最华丽的斯道强势回归,让我们看看新学期升级版斯道的几大看点……   第一个关键词:奖学金。   校内宣传栏前。   “哥们……”   小东北看着光荣榜上的照片,然后看看我,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可劲的摇:“我他妈想抽死你!”   “我又没抢你老婆~”   “一边看书一边泡妞,你他妈还考了专业第四!我明天有两门要补考,我还失恋了,天呐,有没有天理!”   “请你吃饺子好了吧?”   “……大份的?”   “……”   第二个关键词:篮球。   体育馆篮球比赛,中场休息。   拉拉队女孩冲上场地来开始了折腾,我看到张昕也在里面,吊带短裙马尾,踢腿扭臀甩头,蛮专业的。   好像看见我了,冲我眨了眨眼睛,呵呵。   这次和兄弟校的比赛打的激烈非凡,纯体力肉搏战。大部分主力半场都耗得差不多了。我是新进球员,这还是张昕替我报的名,稍微测试了几下,算是承认我的身份了。   我倒不在意,打球嘛,只求开心。   不过“暴力扣将”是我高中时的绰号,我打球的原则就是抓住一切机会扣篮,绝不手软。   教练把残兵残将点了一番:“下半场替补先顶一会儿,你吧,没见过你啊,你也上吧。”   我就这样上场了,打了一会接到一个传球,我带球突到禁区,对方中锋压了过来,虽然有被火锅的危险,但勉强可以三步起跳强扣啊。   我正算计着,三分线外一个哥们拼命做手势让我传出去。我一个犹豫,球被拍走了。   “会不会打!?新来的?”   回防的时候,那哥们这样说了一句。   这句话得罪我了,小人斯道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很快我又接到了一个持球的机会,带球过人时,远远的瞥见那哥们又开始拉距离要球了。   我没理他,再次突了过去。天助我也,这次和我对位的不是那个大块头中锋,换成了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爆炸头,这就又添了几分把握。   一个往右突的假动作,把他晃过去,然后变向左突。对于速度,我还蛮自信,没几人能跟上我的脚步的。我把爆炸头甩在身后,运了一下球,现在三秒区竟然空着无人防守。我一个加速,打算直接起跳,把球灌进去。没想到对方那个大块头中锋走位很敏捷,马上抢上来准备封盖。   “嘿!嘿!”   我听到又有人在叫传球,心里一横,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把大块头当成摩托车就算了,拼一把。我屏息凝气,调整好节奏,回忆着每一个动作,尽量把它最优化。   来吧!强有力的脚踝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你飞翔的力量来源于大地!   这真的是一场拼杀,体能和意识的极限拼杀。那个中锋也许没想到我会这样硬来,身体摇摆了一下,但马上也跳了起来封盖。   整个动作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电光火石,兔起鹘落。只有当事人能体会,这简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感觉不好,起跳的太远,越过他的手的时候似乎要被盖帽。我尽量舒展开身子,右手持球后背,右半身也跟着倾斜,滞空避开他的大巴掌,左胳膊抵住他那庞大的身躯。篮球是对抗赛,现在就能体现出来了。   这个球进的是如此艰难,我感觉自己快被他撞得散架了,整个人都要向外弹去。幸好扣完篮我一只手抓住了篮筐,另一只手紧接着也抓住了。那个大中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跳起来和我撞在在一起,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摔了过去。   我刚要喘口气,只觉得天旋地转,篮圈和我一起摔了下来。   感谢那个劣质的篮圈,我掉下来的英姿上了当地一家杂志的封面。   第三个关键词:小说。   在网上连载的一个长篇,已经签约,只要按时更新的话,出版是没有问题的。   第四个关键词:女孩。   漂亮,性感,时尚,活泼,美腿翘臀……   这是别人对张昕的评价,而我对她感受最深的就是最后那四个字,尤其是我的手还有平时睡在我内裤里的那个兄弟。   在她日渐温柔的眼神里,我不想再躲闪。   我想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安宁,久违的安宁。   斯道大帝的扩张似乎已经到达了巅峰,该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了。   宿舍已经熄灯,兄弟们都安息半天了。黑暗中,只有我床上的电脑屏幕还不知疲倦的亮着,发出柔和的光芒。我在键盘上敲下最了后一个字,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用她的名字作为小说的女主角了。   昕儿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随着再熟悉不过的关机画面,我关上了电脑,整个宿舍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我正发愁还没把笔记本放好呢,手机却在此时伴着震动亮了起来,嘿,太识时务了这小家伙。   那个信封标志欢快的跳动着,底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谁这么晚发短信?   今晚要睡个好觉,我惬意的躺好,点开了短信。   周围的黑暗让手机屏幕上那几个字分外清晰:   “你是斯道吗?”   ※※※   你是斯道吗?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好像漏掉了一拍。   如假包换,你是谁呀?   我想了想,又加上了几个字:这么晚了还不睡?   然后点回复,那个小信封欢蹦乱跳的传了出去。   宿舍再次陷入了黑暗,我躺在床上,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大脑处于真空状态,好像在期盼着什么,但究竟在期盼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半晌没有反应。   也许是谁的一个恶作剧,可笑的是,我竟然有点失望,刚要把手机扔到一边,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这调皮的小信封!点开短信的时候我的手竟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那感觉,像一个罪犯打开了自己的最终判决书。   “我就是你在乎的人啊,还记得我吗?猜对了名字我就嫁给你。”   这是什么罪名,比无期徒刑还让人感觉无奈,比无罪释放更令人兴奋。   我从床上坐起来,盯着这句无厘头却又充满诱惑的话,心在黑暗中疯狂起来。   “妍儿?”   短信一发出去我就开始后悔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如果这是个熟人的恶作剧,我就悲剧了。面对诱惑,我就这样轻易的缴械投降,没想到潜意识里,还是这么放不下她。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我打过去,冷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躺在床上,如梦似幻,最后在等待中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在图书馆门口见到昕儿的时候,她欢快的跑到我身边,撒娇般的投进了我的怀里:   “抱抱……想你……”   这个宝贝,才一个晚上没见!我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心里一阵感动,又一阵自责。   有这么好的女孩,你还在幻想什么?   今天的昕儿似乎心情很好,不时的问这问那,到图书馆里面坐下了也不肯松开我的手。   “我去拿书给丫头看哈……”   我晃着昕儿的手,昕儿竟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   “丫头陪你去……”   我无奈的笑笑,这也是个倔丫头,想干什么决不妥协。   我们就这样拉着手在图书馆看书,拉着手去吃饭,拉着手去听讲座。   晚上在橘苑女生宿舍下面,我晃着她的手说:“该松开了吧,难不成要我陪你困觉!?”   我正为这句略带挑逗的话得意,却见昕儿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渐渐红了眼圈。   “就不松开!”   怎么了这是?   我连忙把昕儿搂过来,在她额头上轻轻么了一下:“不松开……不松开……”   昕儿把头埋在我怀里:“我要你发誓,永远不会松开我的手……”   这是个熟悉的誓言,我感觉自己的心颤动了一下: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   “恩……”   我敷衍着昕儿,不是不想永远,是我感觉自己没力气再来背负这两个字了。   昕儿抬起头,眼神坚定了一下,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昨晚的短信是我发的,我想知道谁才是你最在乎的……”   我的手就那么松开了她的肩膀。眼前这个要我永远不要松开她的手的女孩,突然让我感觉很陌生。   是的,是傻瓜斯道的错,不该在那样的夜里放纵自己去猜想。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相信了,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再也不可能去爱了,为什么,又开始祸害这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孩了。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其他什么感觉,我傻傻的转过身离开了。不知道要去哪,只是走着,不能停,不能停下来。   身后是昕儿令人心痛的叫喊:   “我不在乎你心里还有她,我会成为你的爱人的……”   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挖个土坑,铺上稻草,然后跳进去用泥土把自己埋上。   五百年后,我会爬出来,重新看看这世界,是否爱恨依旧呢?   如果很用力的去爱一个人,结果却爱不到,该怎么办呢?   如果很小心的去守护一个爱自己的人,结果却伤害了她,该怎么办呢?   我可以把自己的四季安排的极为暗淡,也可以把人生安排的极为寂寞。   也可以永远不再出现。   如果这样就是太平盛世,如果着这样就不会再有伤害。   我可以。 第六章 偷天换日   从那天晚上以后,昕儿一直没有理我,我想这是疯子斯道罪有应得,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   大概一周以后的晚上,我上完选修课回去打开宿舍门,发现宿舍这群狼崽全神贯注的围着窗口那个台式机,安静异常。   有情况!我把书包扔在床上,挤过去一瞧,嘿,这孩子们有情调:女女高清……   除了我们宿舍的几位,还有隔壁的楚臣楚大公子。这厮是爱情动作片专业户,绝对专业,虽然记不住班里女生的名字,但全日本爱情动作明星的名字他绝对倒背如流。   现在这家伙眯着眼睛撅着屁股正看的出神,所谓阅尽天下毛片,心中自然无码,这种专业精神值得敬佩啊。   我拍拍的楚少的肩膀:“果然哪里有XX,哪里就有楚公子啊!”   楚少回过头来,丝毫不嘴软:“哎哟,我滴个神,这不是少女终结者斯道帝呀!”   “蛋定,莫鸡动,小心走火!”   我把他的头转了过去,自己也很快融入了这个欢乐的大家庭。在看到两个妞在一起动的时候,东北无心说了句惊世骇俗的谚语,这是以文学素养超低著称的小东北首次触电文学:   “嗨!坑对坑,白鼓弄……”   顿时大家笑翻了,纷纷伸手拍他的脑袋瓜子:这孩子!满嘴大实话!   “谁手机响了?”   宿舍老大坐在电脑最前面,一动没动,还保持着几乎要把头伸进屏幕里面的姿势。   不愧是以小心谨慎老奸巨猾扬名计科的猴哥,在这么无敌的状态下还能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响声。面对猴哥酷似龟眠的神态的时候,我的大脑里时常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情景,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幻想是这样的:猴哥最后会像一个得道高僧一样,白发苍苍,盘腿而坐,面对满堂儿孙,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瞪圆了眼珠:   “我死了……以后,要和我的毛片……埋在一起……”   然后双腿一蹬,圆寂了……   “你的吧!”   小东北推推我:“你床上传出来的……”   我从情景里醒过神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来一看,是昕儿。   生活总要继续不是?我忐忑的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昕儿迷人的声音:   “我在上次那个房间,没穿内内,别让我等太久哦!”   我感觉自己的战略部位迅速起了反应。   抬起头,伴着电脑里春光无限的呻吟,这群狼崽不知什么时候全都转了过来……   ※※※   刚推开房门,一只穿着黑色套裙的小猫马上扑到了我怀里,温热柔软的身体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我反身把昕儿抱起来顶在门上,我的坚硬和她的柔软碰撞在了一起,她光洁修长的大腿从短裙里滑出来,顺势夹住了我的腰。在亲热的过程中,有那么几分钟我竟走神了,觉得此时此刻这场面,很像电影里肖申克他老婆跟情人靠在墙壁上亲热的片段。原谅缺心眼的斯道吧,他就是这么不专业!   在来的路上我还想着怎样跟她忏悔,第一句该说什么,可是一接触到这个充满诱惑的宝贝,我所想的就是怎样去占有这火热的尤物,我所做的就是我所想的。   现在头脑发热的我只听从下半身的召唤,什么忏悔什么内疚什么爱与不爱,都被抛到了千里之外,只想把下身坚挺的欲望宣泄出来。   事实证明,勃起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道德可言,如果有所忌惮的话,那也只是对法律心生畏惧,平日那条用来装饰的道德底线早已溃不成军。   我听到卫生间里的冲水声,不禁又兴奋起来,昕儿从卫生间走出来,把手机扔在一边,柔媚的摇摆着身体爬到床上。   昕儿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跪起身子,眉目间稍微有几分不自然,可还是几乎贴着我的身子缓缓的开始了脱衣秀。   当我瞪着眼睛,看见她平日裹在紧身裤里的刺青的时候,天呐,我快要窒息了。年轻充满弹性的肌肤上,一朵可爱的小花悄悄绽放着。昕儿转过身,像一只小狗一样趴在床上,手扶住腰,回过头来:   “想要我吗?这个姿势怎么样?”   面对这让人欲罢不能的视觉盛宴,我感觉没什么可以阻止我停下来了。   虽然一直浪荡,一直在找刺激,可是我从没真正进入过女孩的身体。在采花贼斯道仅剩的良知里,这不仅仅只是一时痛快,还意味着责任和真爱。   我坐起身来轻轻抚摸这那朵小花,顺势扶住了她的腰,昕儿闭上了眼睛。   “你爱我吗?”   昕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张着嘴,愣在了原地,这是个尴尬的场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A……I……两个音节,能有多难,可是半晌,我竟什么也没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拼了命的响了起来,颇有警钟的意味。   昕儿爬起身扑到我怀里,蹭着我的脸乖巧地说:“手机响了……亲爱的……”   我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不可思议的事件,一切似乎跟现实有点脱节,每个场景似乎都有说不出的偏转。   我拿起手机,是个陌生的号,但对方并没有挂断的意思,诺基亚的经典铃声一直在响。   怀里的昕儿安静的望着我,若有所思。这个丫头现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很失望?   我心里胡乱的猜测着,按下了接通键,刚要说话,昕儿却突然把脑袋凑过来,大声地喊:“喂,你好,斯道正要和我XX,请稍后再拨……”   我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这个疯丫头!   “喂?你好?”   手机信号不太好,有着轻微的杂音。对方没有说话,但能感觉出来,那是一种有人在的沉默。   “喂?”   对方还是沉默着,只有轻微的呼吸通过电波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让我感觉很舒服。   怀里的昕儿又挣扎着想插嘴,我连忙把她按在床上,又对着手机开玩笑地说:   “Hello?can you speak Chinese?”   手机里终于传出忍不住的短促的笑声,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但笑声很快被轻微的抽泣取代了。   在哭?还是我听错了?   “对不起,打错了……”   那个女孩这样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我若有所失的拿着手机,一个哭泣的女孩深夜打来的电话,这日子过的可真他妈够精彩的。   糟糕的是,我好像喜欢听她的声音。   昕儿安静的望着我,然后把头埋到了我的怀里。我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轻轻抚摸着昕儿的肩膀。   “对不起……”   半晌,我们俩对望着,异口同声。   ※※※   就这样又迷迷糊糊的过了几周,因为一直在迷迷糊糊的过日子,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失败感。   昕儿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晚上后,心情一直不错。看着她开心地笑,站在一边的我也感到安心。   只是近些日子,这个丫头越来越神经质,她总要确保我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比如,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会频繁的发短信问我在干什么,我正在回复,手稍微一慢,质问电话就马上就打了过来。有时候我在做自己的事,没看到短信或没接到电话,通信公司就该偷笑了,这个丫头会一直发短信,一直打宿舍电话,直到我回复她。   最近一次,我去隔壁宿舍看了会儿郭德纲,回到宿舍手机上有九条未读短信,十六个未接电话。   我说傻丫头我又不会飞你这么紧张干嘛?不相信我?昕儿会从焦虑变得开心,说我相信你,可是一会不见,她又会着急的问,你在哪,在干什么呢。   我想她是爱我的,虽然爱的让我有被囚禁的感觉。   我想这一辈子差不多就这么过了吧,混到毕业,混一份工作,混一个家……   哀莫大于心死,而我,究竟哀大于心死,再也没力气去幻想了。   而命运,往往挑你哀大于心死的时候,狠狠的给你来那么一下子。   那是三月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下午,线代老婆子在讲台上费尽口舌的讲齐次线性方程组有非零解的充要条件及非齐次线性方程组有解的充要条件,光这标题,就让不少意志薄弱的同志休克在了课桌上。   讲到一半,老婆子指着幻灯片上那一串令人眼花聊乱的方程组问大家:   “你们能看出它有几个解吗?这个线性方程组的解明显吗?”   然后她扫了一下台下顿时鸦雀无声的数百名学生,发出了千古一叹:   “明显吗!?这个很明显……不明显嘛!”   我一边佩服着这老婆子的幽默,一边掏出了正在震动的手机,来短信了,奶奶的,又是陌生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上大学这一年来有一个署名“央视节目组”的家伙每天早上八点十分点准时给我发中奖信息:恭喜您,您被李咏“非常6+1”节目抽中……   我想这个人脑子是不是被猪撞了,怎么可一个人死坑呢?久而久之,我连闹钟都省了,起床全靠着央视节目组提醒。   眼前的这个号却让我心里一动,不是央视节目组,是那个半夜打错电话的女孩。不知什么心理作祟,我有意无意的记下了这个来电归属地是秦皇岛的号码,总觉得还会发生点什么。   那个小信封跳动着,仿佛在期待着被点开,我按了下去。 第七章 永远记得我   “在干什么?”   “听课呢……”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我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   “还是。”   “您好,清风,正在使用中国移动飞信业务……”   “是……”   手机震个不停,引起了附近同学围观,我不好意思笑笑,把手机调成了无声模式。   “你在干什么?”   “在坐火车。”   “去哪啊?”   “北京西站。”   “然后呢?”   “现在还不知道……”   “?”   “你女朋友呢?”   “在未来等着我呢。”   “你真狡猾。”   “彼此彼此……”   听完线代课,我背着包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又收到了这个陌生女孩的短信。   “你爱那个女孩吗?”   “这跟你有关系吗?”   “跟我要去哪里有关系……”   我仿佛看到一颗红杏慢慢的爬上了墙头。   斯道教授找个长椅坐下,准备好好解剖下猎物,先从哪里开始呢?   “和男友吵架了?”   “恩,我是来了结的。”   “噢……楼主三思啊……”   我想我还是回宿舍吧,劝人散伙的事咱不能干,再招惹下去这麻烦就大了。   宿舍几个哥们都在,别管有没有去上课。一个个闲的像得了多动症似的,没完没了的在宿舍瞎溜达,地上跑过只蚂蚁都能引起围观。   “要不咱们出去喝点吧?今儿……天气不错……”   宿舍老三冬瓜抱着他的宝贝吉他,闭着眼,很有气势的扫了几下,一副陶醉在自己音乐世界的表情。其实都大家知道,这孩子只会两首曲子,一个是两只老虎,另一个是即兴发挥版两只老虎。   “我记得上次咱们出去喝是因为天气不好呀?”   虎头虎脑虎体格的宿舍老二大鹏从上铺跳下来,去捉拿刚才挑衅自己的小东北。这两位是生死冤家,小东北管敦厚的大鹏叫死猪,大鹏管矮小机灵的东北叫死鸡。死猪和死鸡的战争从他们早上一睁眼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闭眼,从不消停。   比如,小东北哪天早上醒过来,想起了那朵对自己说谢谢你喜欢我的花儿,心里憋屈,很可能没头没脑就冲着穿衣服的大鹏来一句:“死猪……你个死猪……你怎么还不死!?”   大鹏虽然不会轻易生气,但对小东北也丝毫不客气,一个枕头就抡了过去:   “砸死你个死鸡!一睁眼就打鸣!”   虽然打个不停,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两位才是宿舍里关系最好的两个人。   我坐在床上,摆弄着手机,还在想着那个秦皇岛女孩的事。隔壁楚少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求虐……无线313……大家赶紧的……”   三分钟不到,刚才一盘散沙的兄弟们都屏息凝神的坐在了电脑面前,屏幕上清一色是DOTA霸气张扬的lodaing画面。   现在真是DOTA的天下啊,我也加入了战局,看对方拿的英雄都比较脆,就选了个大树,前期专心补刀打钱混线,做出辉耀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刚打几分钟,站在后面看的猴哥把我手机送到了我耳边,按了接通键:“你的疯狂女友……”   我眼睛没离开屏幕,头稍微偏了一下,手还在操控着正反补:“喂?”   “你干什么呢?”   “在宿舍玩游戏呢!”   “想我吗?”   “恩……你干嘛呢?”   “在宿舍和姐妹们看电影呢……”   “噢……我先挂了啊……”   猴哥配合的立马挂掉了电话。   对方好像知道我走神了,出动了两个英雄配合冰女来抓才四级的大树。恶魔巫师一个插,复仇一个一个锤子。我血再多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啊,被控到死是最难受的死法,眼看要被送回泉水,隐身技能终于用了出来,32滴血侥幸逃生……混到了六级,树精卫士有了大控,对方的双游走又来gunk我。我红血开始绕塔,恶魔和复仇铁了心要做我一次,顶着塔点我。我算好他们技能的CD,尽量让塔磨他们的血,最后开大把这两个英雄控在塔下,连缠绕带普攻,直接来了个酣畅淋漓的双杀:“Doublekill!”   我正得意,猴哥又把手机送到了我耳边:“清风……接不?”   ※※※   我想我快要疯了。   在去往通州北苑的公交车上,我看看时间,五点四十三。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   二十分钟前,我接到那个女孩的电话:   “我好像迷路了,能来接我吗?”   短短的一句呢喃,就让斯道哥哥义无反顾的抛弃战友登上了北上的公车。   哪个字触动了我的神经?是她那甜美的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还是她说话的方式和节奏?   我找不出任何破绽,这十一个字里面有什么蛊么,每一个音节都让我的耳膜酥软。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答应?为什么我心里痒痒的?为什么我有种久违了的冲动?   我想我是疯了。   但马上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通州北苑路口东,到了,下车的旅客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下情绪,下车时在车镜里多打量了自己一眼,恩,外形不错……   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我找到那个女孩的号,拨了回去,同时眼睛瞄着周围的女孩,也许就在这里面呢?   响了半天,最后手机传来了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机主不方便接听……”   耍我?我的下等脾气正要发作,清风发来了短信。   “我在车站转角的盛夏微凉冰激凌店,进门第一个桌子,戴着红白相间的帽子。”   我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最后终于找到了盛夏微凉这个店,不大,但装修的蛮精致。   我走到店门口,很快就看到那个戴着红白相间帽子的女孩背影,秀发长长的垂着,不知道她正面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一刻,那个在我心里模糊了许久的笑脸逐渐清晰起来。   那样的眉毛,那样的眼睛,那样的鼻子,那样的嘴唇,那样的牙齿,那样的酒窝,那样的笑着。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坐在那里的真的是妍儿,我又能怎么样呢?   都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忐忑的?   我推门而入,在走过那个女孩桌子的时候先看了她一眼,桌子上摆着两大份冰粥。她正低着头吃着,长长的帽檐让我无法确定什么。   我在她对面坐下来,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发涩:“清风?”   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描了我一下:“恩……”   然后低下头接着香甜的吃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同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略带嘲讽的笑起自己来。   斯道啊斯道,你这个老流氓!   不错,是个漂亮妞,不过,这也太小了吧!?估计成年还得好些日子呢!   “你多大了?”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就是一丧尽天良的老嫖客。   “我啊……”   女孩擦擦嘴,伸手想拿放的靠我这边纸巾,我连忙把纸巾给她推过去。   “快16岁了……”   “15!?长得真……高啊……”   我勉强笑笑,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在拼命的呼喊,赶紧撤,趁现在没构成犯罪赶紧撤!   “那个……你迷路了?”   “恩……”   女孩用勺子把第一份吃干净了,对我笑笑,然后开始认真的吃第二份。   我想在她眼里,冰粥就是一切,而我跟周围的椅子是一个等级的,属于无关紧要的中立生物。   “这样跑出来,家人不担心啊?”   “不担心……”   我彻底被噎死了,根本无话可说嘛!   女孩见我一直盯着她看,美目一转,拿勺子挖了一大块冰:“你要吃吗?”   我连连摆手,尽量让自己笑的友善些:“你想去哪啊?”   女孩没理我,只是抬眼看了看什么地方,然后继续着自己未完的冰粥事业。   再一次热脸贴到了冷屁股,奇妙的经历,我想我该走了……   “大哥哥……”   在我思考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脱身的时候,冰粥女孩第一次主动开口了。顿时我像被打入冷宫几百年的妃子突然被宠幸一样激动。   “恩……你说……”   “我不是清风……”   Fuck!   我顿时火冒三丈,不是清风问你你还答应,让哥像个傻子似的坐这看你吃了半小时的冰!   “你别生气……”   冰激凌女孩又往嘴里放了一勺,脸上是那种无与伦比的享受表情,顿了一下,睁圆了眼睛说:“是个好看的姐姐要我这么做的,她请我吃冰……”   “什么姐姐?在哪呢?”   我心里一动,这演的是哪出?   “刚才就在墙角那坐着……哦……凉……她说等她走了才能告诉你……”   “她还说什么了?”   “恩……她还说我很可爱……”   “你慢慢吃……”   我冲出了盛夏微凉,一边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巡视着,一边拨打清风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机主不方便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机主不方便接听……”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好像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握着手机,心不安的跳动起来。   这时候,手机带着让我心跳的节奏震动起来,是清风的短信。   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深吸一口气,我点开了短信。   斯,我想这就是我们的了结了。   很开心能再见你一面,不过你这个坏小子,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忘啦,我是妍儿啊。   还记得我吗?   会记得很久吗? 第八章 我们开房吧   据说痛分十二各级别,第一级是蚊子的叮咬,第十二级是女人生宝宝。   女人宝宝这就是顶级的痛了,但我偶尔会想,如果在生宝宝的同时,还在被一只硕大无比的蚊子叮咬,这该怎么办呢?   最坏也就这样了。   如果那天那个时候你恰巧经过那条街,也许你会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休闲裤个子高高的男青年,他像发了疯一样的在街上乱撞,四处打听一个女孩的下落:   “对不起,你刚刚有见到一个个子高高长得很秀气的女孩吗?她从那个冰激凌店走出来,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像花开?”   没有。   摇头。   哪有这样的女孩,找到了别忘了让我看看。   天黑究竟需要多长时间呢,地面上的灯火已经陆续的亮起来,而我心里的灯火却一盏盏熄灭了。   我想她已经离开了。   三年前她不辞而别,从我的世界消失。三年后她出现在我身后,给了我们的故事一个了结。   这就是我的妍儿?那个我念念不忘无法割舍的宝贝丫头?那个叫我流氓要我亲亲的熊宝宝?那个在我背上睡着叫我永远不要松开她的手的女孩?那个在我怀里哭泣要我等她长大的傻妞?   一个大男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流泪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   我咬牙强忍住情绪,但胸口还是剧烈的起伏着,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死丫头,接电话!你在哪?你要我恨你一辈子!?”   短信刚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惊慌失措的接听。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吵……”   “我……我在打球呢……”   “要不要去给你加油?”   “不用……打着玩呢……”   “想我吗?亲亲。”   “恩……先挂了啊……”   是昕儿。   这个电话仿佛一根缆绳,把我从游离状态拉回了现实,让我漂浮的身体重新接触到坚硬厚重的大地。   一辆又一辆930亮着尾灯,停在站牌,张开大嘴,吞进焦急等待的人群,又亮着尾灯驶走了。   只有我一直站在那发呆:回去吧,回到自己已经习惯了的生活吧——幸福了反而会不习惯。   再不上车连末班车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烦人的丫头!   我面无表情的按下接通键:“跟你说了我打球呢……不相信是吧!?”   根据多年的经验,谎话想说的比真相更像真相,就必须让自己先相信,理直气壮是最好的方式。   “怎么不说话?又生气啦?!”   我看看来电号码,一颗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稳了稳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妍儿,你在哪?”   手机双方是长久的沉默,只是内容不同。我在默默的描绘,她拿着手机沉默的样子。   无线电波把两个沉默的人连在了一起,只是这根线的另一头在哪呢?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在火车站候车室?在归秦的火车上?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电话里传来女孩抽咽的声音。那种熟悉的颤动,在很久以前的初夏,曾共振了我的心脏。   “你还敢说……你要恨我……一辈子!?我还没说呢……你这个坏小子……”   如果还能哭出来,这就是件可以抚慰的事,我紧绷着的神经舒缓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留着……”   打电话的时候,如果你在微笑,即使对方看不到你的脸,她也能感受到一种没来由的温暖。所以下次给在乎的人打电话的时候,记得要先微笑。   “我就哭……要你管……”   很明显抽咽减轻了,我仿佛看见了这个傻丫头在擦眼泪。   “你在哪呢现在?”   好像勾起了什么伤心事,这个丫头刚刚止住的哭泣又卷土重来了:“我也不知道……刚才只顾跑……现在迷路了……”   ※※※   一个不知名小区的花墙边,对面是一个叫京客隆的超市,抬起头能看见一座高高的像电视塔的大楼。   名侦探斯道根据这些信息,问了几个路人不计,焦头烂额七拐八拐不计,大概二十分钟后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那个超市。   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我走到一块夜灯照不到的角落,拨打了妍儿的电话。   在离我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女孩缓缓的踱着步子,然后突然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放在了耳边。   “死小子你到哪了?”   我看着妍儿转过身来,皱着眉头,嘴巴轻轻动着,正好是说这几个字的样子。   突然花开,在我的心里。   如果说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的话,那就是让她的美丽动人更加棱角分明,一个没有我的三年,小丫头长大了。   我真想找到那个路人大叔,指着妍儿让他看看,呐,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女孩。   我找到她了。   “我快到了,你站着别动……”   我压低声音马上挂掉手机,再多说一个字颤抖的嗓音就会泄露我的悲伤。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我不知道自己那个角落里注视了她多久。   我只知道,走出这片黑暗的藏身之处,有一个现实叫:斯道是斯道,妍儿是妍儿,快乐或悲伤,都与你无关了。   妍儿站在路灯下,无助的环着自己的胳膊,四处张望了一会,就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等待。   最后给她最好的自己吧。   整理一下汹涌的情绪,我悄悄的绕到她身后,这个神经大条的丫头,根本没有一点防备意识。   一,二,三。   “别动,小妞,劫个色……”   我从后面伸手围住了妍儿的腰,另一只手把她的胳膊也围了起来。   久违了的味道,久违了的温暖,我起了私心,在她耳边的秀发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救……唔……”   妍儿在我怀里挣扎着,手拼命的拉扯着我的胳膊,看来真的吓到了。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受惊的丫头转过来:“别喊,是我!”   惊魂未定的妍儿身子起伏着,看清楚是我,先狠狠的踩了我一脚,握着拳头又要捶我,被我给拿住了。   “生气啦……嘿嘿……吓到了吧?”   妍儿瞪着我的大眼睛泛起了波澜,我知道她又要哭了……   一,二,三……   “我恨死你了……你还笑……”   我松开了妍儿的手,任她打在我身上,打吧,最好用力点,让我感觉到疼。   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你了。   “走吧……”   我伸手擦擦小花猫的脸上的眼泪,心里一酸,这些年有没有人给你擦眼泪呢,那些眼泪为谁而流呢。   “我们去哪?”   小花猫吸着鼻,还在抽咽着,拉住了我衬衣的袖子。   我们去哪……   如果真的可以由我来决定,去哪里都好,某天涯,某海角,某森林,某小岛。   只要你在我身边,哪里都可以。   我静静的望着妍儿,这么个楚楚动人的丫头,哪个人那么幸运呢。   “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   “现在在秦皇岛读书?还是家搬去了那里?”   “在读书……Y大……”   “只顾谈恋爱了吧,当时成绩那么好……”   “你才是吧,我这好歹是一本……”   我们对望了一眼,都沉默了,心痛还是纠结,已经划不清界限了。   “你……”   “我……”   话头抢在了一起,妍儿想说什么?我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越是紧张,越是惊慌失措,越是惊慌失措,越是紧张。空气中流窜着不安的味道,我们陷入了恶性循环。难道少年识尽愁滋味,该先曰句天凉好个秋?   面对着离我如此之近的妍儿,我一刻也不想把目光移开。妍儿也闪着大眼睛望着我,突然把手伸到了我的脸上,手指滑过我的眉毛:“瞧瞧你现在,还是那个流氓样子!”   我嘿嘿一笑,捉住她的温软的小手:“知道是流氓还敢摸!?”   妍儿的眼神里充满温柔,有那么一刻,我感觉时光已经倒流,我们回到了那个疯狂温暖的初夏。   这个宝贝突然把头凑到我耳边,像第一次遇见那样,说了一句让我心跳加速的话:   “咱们去开房吧!”   ※※※   彩虹天堂,以前真想不到会有一家旅馆叫这个名字,直到我拉着妍儿的手,站在它面前。   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听完那句话后,在我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之后,我正义凛然的重重的在丫头额头上弹了一下。虽然她缩着脖子,眯起一只眼,可怜楚楚的冲我讨好的笑。   监狱长斯道丝毫没有手软……   “啊……疼……”   “疼就长记性,谁教你这么说的,好的不学!?”   “你教的……”   “嘿,还顶嘴……”   监狱长斯道又准备动刑了,眼前的妍儿这次却没有软弱,宁死不屈的抬起了额头,迎着我要弹下去的手。   “就是你教的……只许州官做爱,不许妍儿开房……”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原来她对上次打电话时昕儿说的话耿耿于怀,妈的,真我教的,而我还在这一本正经的教训人呢!   不过妍儿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以前同学和我保持联系的没有几个,我正要问,妍儿已经拉着我的手小跑起来:“走吧,走吧……”   这个神经质的丫头,哪有这么兴奋的拉着男人的手去开房的女孩,我猜她肯定是对什么起了兴趣。   果不其然,站在彩虹天堂下面,妍儿得意的望着我:“这个名字好听吧?迷路的时候我在这逛了好几圈,想就去又不敢……”   我无奈的看着她,说哭就哭,说开心就开心,各位观众,这是一个笑点和哭点都超低的丫头。   “我想看看……”   妍儿摇了摇我的胳膊,见我看着她不说话,就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脸憧憬地说:   “彩虹天堂里面会是什么样?” 第九章 彩虹天堂   这是一家新开的旅馆。我甚至怀疑彩虹天堂那个漂亮的电子招牌是今天才从工厂做出来,然后马上就被高高的挂上了,漂亮的东西就是能吸引女孩的注意。   我要了一个带空调独立浴室的标准间,登记,交钱。妍儿静静的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虽然看不到,但我猜她在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   微微笑着的女服务员瞥了几眼我身后的妍儿,我盯着她那涂着浓妆的嘴唇,生怕里面会挤出点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来。丫头好像也紧张了,从后面扯住了我的衣服。   “我们柜台还卖保健品,新店开张优惠,买一赠一……”   我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心想怕什么来什么,只好冷着嗓子说:“哦……”   衣服有又被扯了一下,我回过头,妍儿红着小脸凑到我耳边:“要不……买一个吧……”   这句话是我活到现在听到过最性感的话,比任何催情药都管用,让我迅速撑起了帐篷,向天空鸣笛致敬。   就这样,我左手拿着两盒安全套和一把挂着门牌的钥匙,右手牵着妍儿,上了彩虹天堂的楼梯。   妍儿从我手里抢过钥匙,找到了房间,打开门就冲进去了:“噢……我们……到家了……”   “有沙发……有大电视……有浴室……哈哈……”   这一间虽然装修不怎么豪华,不过算是我住过的房间面最干净舒适的了,空间也不小。我伸手在印花墙壁上敲了几下,空空的声音,看来隔音效果不会好。   妍儿已经把电视打开,甩掉鞋子,揉着脚盘腿坐在了床上,应该是走路走累了。   我正看着这个宝贝,哪知妍儿突然从电视上转移视线蹬着我,口气像在审问犯人:   “说,你开过多少回房了,这么轻车熟路!?”   ※※※   如果我们的爱情是一个童话,我会奋不顾身的去拯救你,和你乘着汽艇远走高飞,到一个小岛去许诺相伴终生。   如果我们的爱情是一本小说,我们会在第一页浪漫而又偶然的相遇。但在书的最后一页,我却不知道该怎样下笔。   妍儿歪着头等着我的回答,眼神里满是幽怨,我知道她认真起来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我走到床边,捧起妍儿秀气的脸蛋,让她正对着我的眼睛:“你还在乎吗?”   妍儿脸颊摩挲着我的手,红了眼圈,小声的呢喃:“我在乎,一直都在乎……虽然我们……不可能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捧着妍儿脸的手松开了,这是什么样的了结?   妍儿半跪在床上,胸口起伏起来,凑过来就那么在我的嘴角吻了一下:“我可以……喜欢你一个晚上吗?就一个晚上……好吗?”   伴着熟悉的体香,我感到一阵晕眩,毫无防备惊慌失措的晕眩。   滚烫的眼泪滴在了我的脸颊上,妍儿身体颤抖着,把温热带着泪水的脸颊埋在我的颈窝:“好吗?好吗?”   傻丫头不要哭啊……   我把颤抖的爱哭鬼抱在怀里,难过得要命,我不知道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我该怎样抚慰这个抽泣的宝贝,在自己也痛的体无完肤的情况下。   我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泪水在肆意流淌,为什么越哭越伤心,那种颤抖,无法安慰,无法平息。   不知道就那样依偎了多久,我怀里的小猫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会动一动,好像在我怀里寻找最舒服的睡姿。   呼吸浅浅的,让我听得很安心。   “饿吗?”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奔波了半天,又这样不遗余力的哭了半天,电池早就用完了吧。   “恩……”   小猫连眼睛都不睁。   “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不……”   妍儿抱住打算站起来的我,又像刚才那样依偎了起来:“这是我的窝,不许你动我的窝……”   我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小猫又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不行啊,这样会饿坏的。   “没人动你的窝啊,你想,小母猫留在家里看家,小公猫出去找东西给老婆吃,这样才能生存啊?”   妍儿睁开眼睛想了想,微笑着接受了这个说法:   “嘿嘿……那老公你快点回来,不然漂亮的小母猫就饿死了……”   我让妍儿把门反锁好,这个世道,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看了下时间,九点二十,经过楼下柜台的时候,问了问服务员附近情况。   出门左拐两百米有一家超市,紧挨着有一个小饭馆。   速度跑到饭馆,人很少,要关门了,我要了一份红烧牛肉盖饭,一份西红柿鸡蛋汤外带。又马上跑去隔壁超市,买了一些吃喝,路过日常生活用品区,想了想,又带上了一些东西。   回到彩虹天堂看看大厅的电子时钟,才用了十分钟,服务员抬头看是我,被我的速度震慑了:   “还有更近的吗……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我还没敲门,妍儿好像听到了脚步声,迫不及待的把门打开了:“小公猫,你回来拉?”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过来吃饭……”   妍儿见我不理她,关上门,撅着嘴跟在我身后:“不饿!”   我转过身,故作严肃:“知道你错哪了吗?”   好吧,好吧,这是我见过最爱哭的女孩,红楼梦再翻拍的话,可以让妍儿去饰演林妹妹,绝对靠谱。   一,二,眼泪开始准备,好吧,在没数到三之前,我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我还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是我,这样就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我就知道……”   我把小猫抱起来,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下:“还嘴硬!”   妍儿搂住我的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好像回味着什么,半晌眯起眼睛:“我喜欢你亲我,再来一下……”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   “你让我亲我就亲,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个宝贝把头凑到我耳边,让我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我的嘴唇是不是软软的,热热的,湿湿的,味道是不是甜甜的?”   淡定,莫激动,我告诉自己。你是那个刚才藿香正气的说你让我亲我就亲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的男子汉。以现在的暧昧,这要是亲下去,估计菜凉的时候人已经赤裸相对了。   我忍住欲望,也凑到她耳边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妈非要教我一个本领,她说学会了一辈子都饿不着。可我不想学,我妈就整天逼我……”   声音很痛苦地说。   妍儿好奇的瞪大眼睛:“最后你学会了吗?什么本领?”   我把她放到桌前,打开饭盒:“恩……最后……终于……她教会了我吃饭。”   ※※※   如果你相信命运,那么一切的偶然都是注定。   如果你不相信命运,那么一切的注定都是偶然。   电视里女猪脚哭的正悲,妍儿依偎在我怀里,海枯石烂的姿势,一边看一边往嘴里塞薯片。看着妍儿香甜的吃着东西,我感觉很幸福。   虽然这幸福只能维持到天亮,虽然这幸福像一场末日的逃亡。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在梦中死去好了,枕着最美丽的回忆沉睡万年,再也不用醒来。   “宝宝张嘴……”   妍儿又把一块薯片送到我嘴边,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歪头躲开了。   “你在玩过家家啊?而且刚吃完饭就吃薯片……”   妍儿突然仰起头亲住了我的嘴,这个宝贝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我抱住她的身子正想长长的回吻解解馋,却被她躲开了,亲了个空,嘴贱……   “嘿嘿,谁让你躲我了,就不让你亲……”   “人都在我怀里……”   我翻身把妍儿把按在了床上,压住了她温软的身体:“你的小嘴还能跑去哪?”   妍儿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我,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知所措的竟然又把手里的薯片送到我嘴边:“这个……要吃吗?”   “要吃你……”   我头脑一热,捉住她的手按在了床上。在妍儿急促的呼吸声里,我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唇,那是种让人一接触就想要更多的温润。妍儿轻轻的恩了一声,就搂住我的脖子,香甜的小嘴开始热情的回应我。   我紧紧的包裹着这个的宝贝的颤抖,一切都很自然又很火热。我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所有动作都开始失去理智,只想让彼此的肌肤更加亲近,只想让那股奔腾的热流继续流动下去。   我们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直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轻轻的,却是清晰的,敲门声。   我慌乱的从妍儿身上爬起来,衬衣上的扣子只有一个是扣着的。身下的妍儿眼神迷离,脸蛋红扑扑的,上衣被我扯得露出了半个诱人的肩膀,紧身牛仔裤上的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隐约看到内裤好像是白色的……   这是个很尴尬的姿势,任何一个人撞见了都不会往好处想,妍儿红着脸拧了一下我的胳膊,嗔道:“都怪你,勾引我……还不从我身上起来……”   我扯过毛毯给妍儿盖上,拖拉着鞋,一边扣扣子一边打开门,为了不让妍儿尴尬,我推开门走了出来。   门外靠墙站着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青年,很平凡,但很不平凡的是他全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一只袜子,神情猥琐而怪异。虽然这个天气不会感觉冷,但如果不是在参加巴黎时装周,这身打扮还是有点前卫了。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或其他有效证件……”   我扣好扣子,站在他面前,表情肃穆地说。以我的身高和体格,大多数人站在我面前还是会有压力的。   “你是警察?”   “你是流氓?”   “我不是……哥你看我像吗?”   “你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看吧,还真挺像……刚越狱出来的吧?”   丫无语了。   “呵呵,说吧,有事吗,这么晚敲门?”   我看他这副德行,不着急也犯不着这样,就不为难他了。   “哥这么回事……我跟我女朋友吧,就住隔壁,这不刚刚做那什么,没那个,这死女人急脾气,就把我赶出来了。哥你看我这样又不能出去买……哥你要是有……”   我顿时明白了,是个苦命的人啊,就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安全套,递给他:“哥还真有,拿着吧”   “欸,太谢谢哥了,我要一个就行了,没那体格……”   “给你你就拿着呗,对人家温柔点……”   “欸,哥,我一定温柔……”   这哥们太逗了,我脸上带着笑意回到房间,妍儿把自己裹在着毯子里,只露着小脑袋向外面张望着,见我进来,嫣然一笑:“怎么了那个人?”   我踢掉鞋跃上床,拉拉妍儿身上的毯子,想钻进去:“没事,借了个……东西……”   妍儿眉毛一皱,神色极为不自然,紧紧的抓着毯子不让我进去:“干嘛?”   “进窝啊……”   “可是……”   我瞪着眼睛强行钻了进去,妍儿红着脸把我也紧紧的裹在毯子里,明眸似笑非笑,长长的睫毛每眨动一下仿都能扫在我脸上,我们俩像被捆在了一起。   好近,好热,却一动也不能动,然后突然,我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   我早就应该感觉出来了,虽然隔着衣服,但那种火热光滑的触觉……   “没穿衣服?” 第十章 天亮不分手   “恩……人家刚才正打算去洗澡来着……刚脱完你就回来了……”   这时候我才看到,妍儿的紧身牛仔裤,上衣,都安静的躺在沙发的角落,而衣服最上面,是一件可爱的白色贴身背心。   怪不得我突然感觉这个丫头的身型凹凸有致,滚烫的肌肤隔着衬衣摩擦的我欲火中烧,这么说妍儿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热裤……   “我好热哦……要不……我们……”   妍儿红着脸颊,温热的小嘴还在不安分的挑逗,这个宝贝,诚心想让我犯罪。   可是,现在的我,什么承诺都给不了你,现在的我,还沉重的背负着另一个女孩的情感债。   这样的我,也可以吗?   你呢?又背负着怎样的债?   我在妍儿温热柔软的肩膀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那年初夏,就是丫头这里美丽的肌肤吸引住了我年轻的欲望。   从那以后,一个从来没有变过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热就去冲个凉水澡,早睡早起,明天我去送你。”   我的嗓音冷得出奇,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对妍儿我也可以这么冷。   妍儿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头轻轻靠在了我肩膀上:“丫头很自私是吗?让我们家阿斯有了负罪感吗?”   脸颊轻轻摩擦着我的脖子,又小声地说:   “讨厌我了吧,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呢……”   没有啊,傻丫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从来没有,爱都来不及,爱都爱不到,怎么会讨厌你呢?   我只是个放不下你的傻瓜。   你说轻易陷入爱情的都是傻瓜,呐,你让我变成了傻瓜。   我压抑住心里的痛,在妍儿额头上吻了一下,故作生气地说:“你确实很讨厌,就给我做一个晚上老婆,还这么不开心!”   “开心啊,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妍儿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完全没注意我手上的小动作,毛毯就那样华丽丽的从她身上滑了下来,紧接着被我淫荡的扔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墙角。   “啊!坏家伙!”   妍儿狠狠的瞪我,却没有东西可遮挡那春光乍泄的上半身,只好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原本只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自己色狼本性这么根深蒂固,把毛毯扯下来就算了,竟然还直接给扔了出去……   有那么十几秒钟,我怀疑自己根本没有呼吸,眼前的宝贝让我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想吻遍妍儿全身的欲望迅速膨胀到了极限。   妍儿身上只剩下一条白色的热裤,她跪在床上害羞的把头埋在我脖颈里,半晌,突然又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眼睛:   “死小子你要敢偷看一眼,摸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其实当时我的眼睛正在往下瞥,那两只紧紧压在我身上柔软的小白兔让我浮想联翩,浅浅的乳沟已经尽收眼底。听妍儿这么一威胁,我连忙收回目光,并把刚刚情不自禁的放在她赤裸滚烫的后背上抚摸的手举了起来。   目光可以收回,双手可以举起来,可是某个硬起来的家伙是铁了心要将坚挺进行到底,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就这样抱着去捡毯子……你再敢耍滑头我就杀了你!”   赤裸公主用命令的口吻说,我们俩慢慢的从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移动着,她的柔软不断在我怀里摩擦着,平生第一次,我感觉还没干什么就快不行了……   终于走到墙角,妍儿怒视着我慢慢蹲下,正要捡毯子,忽然鬼丫头眼睛一转,迅速侧头贴在了墙壁上。   “额……啊……”   我也凝神细听,是从隔壁忽然传来的细微的呻吟,呻吟由小变大,断断续续,很快演变成了赤裸裸不绝于耳的叫床声。   这声音听起来很销魂,让人不由得心里一荡,妍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毯子都忘了捡,转过身对着我脸红得像番茄:“好像在唱歌哎……”   这个活宝!但色狼斯道已经没心情开玩笑,我把眼前只穿着内裤的宝贝顶在墙上,一只手捉住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迅速给了妍儿温热的小嘴一个湿吻:   “你会唱这样的歌吗?”   ※※※   许多年后,等我两鬓斑白垂垂老矣,站在夕阳下回首过去,我会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简直他祖母的是个了不起的大圣人。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圣人随便曰几下就能糊弄人的时代了。   面对篮球宝贝的诱惑,那样的刺青,那样的姿势,那样的转头,我们没有嘿咻。   面对心爱妍儿的诱惑,那样的迷人,那样的身体,那样的场景,我们没有嘿咻。   不知道爱不爱没做,知道很爱也没做,我正值年少欲壮,一不阳痿,二不断背,不是圣人是什么?   “你会唱这样的歌吗?”   “没唱过,哥哥教教我吧……”   我和妍儿色色的靠在墙边互相蹂躏着对方的身体,为了公平起见,她扯下了我的衬衣。当我们都赤裸着上身融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美妙的痒让我意识到,再不喊停就来不及了。但好像已经停不下来了,妍儿柔软的酥胸贴在我火热的胸膛上,我的手情不自禁的伸进了妍儿的小裤裤爱抚她充满弹性的美臀,两个人在一起有节奏的磨蹭着。当妍儿笨拙的用手摸索到我的小少校的时候,我终于从欲海中清醒了一下,于是迅速的抱起了妍儿,冲进了浴室。   我一边和妍儿热烈的接吻一边寻找喷头的冷水开关,终于在这个丫头用大腿环住我的腰,而我用舌头欲罢不能的探索者她香甜的小嘴的时候,一阵冷雨从天而降,浇在我们这两只发情的动物的身上,火热的肢体动作这才渐渐停下来。   妍儿我们俩身上头发上都湿淋淋的,对望着落汤鸡一样的彼此,忍不住都笑了。   我拿来在超市买的洗漱用品,在妍儿额头上么了一下,让她洗个热水澡。   我躺在床上,正漫无目的的转台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我的心伴着铃声忐忑起来。   这个时间的电话,只能是昕儿,拒接的话,麻烦就更大了,我按下了接听。   “喂?斯道你在哪呢?你宿舍人说你还没回去?”   “哦……我在通州北苑呢……接一个同学,太晚了回不去了,今晚就住这了。”   “什么同学?男生女生?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别的女孩鬼混呢?”   “……”   “你说话!?是谁!?”   我心里一乱,挂掉了电话,没有十秒钟,手机马上就又响了起来,我索性关了机,回去再解释吧……   ※※※   正发着呆,妍儿穿着内衣从浴室走了出来,丫头拿着毛巾擦着长发,刚洗完澡的可人儿显得更加秀丽。   “抱抱我……”   妍儿张开手臂像只小鸟伸开了翅膀,等着人来宠。我把这个体香清新的宝贝抱上床,她的肌肤凉凉的滑滑的,怕她冻着了,我连忙把毯子裹在了她身上。   妍儿闪着大眼睛望着我,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像个小婴儿一样让我照顾她。   我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在安静了半天的妍儿身边躺了下来。   窗外,风是断肠声,月是伤心色。   妍儿无声的侧过身来,把自己送到我怀里,像小猫一样蜷曲着,寻找着最舒服的睡姿。   我默默的抱紧了妍儿,天亮的时候,我们就要回到各自的世界,继续各自的生活了。   这应该就是我们的了结了,一个梦幻冗长与现实背道而驰的夜晚,在这个夜晚,斯道和妍儿曾那么用力的想要在一起。   “你好好跟她说,别跟她吵架……”   朦胧的黑暗中,我感觉怀里妍儿的身体在颤抖,原来丫头什么都听到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吻着怀里的宝贝,嘴角,眉毛,眼睛,任何一个我可以接触到可以温暖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那个晚上,我和妍儿谁都没有安稳的沉睡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亲吻,在亲吻中意识模糊,在亲吻中短暂的清醒。   直到天开始明亮了。   ※※※   去往北京站一路,是沉默的一路,清晨地铁上已经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只有我和妍儿好像是静止的。   妍儿的侧脸在拥挤的人群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悲喜。而我内心却在苦苦的挣扎,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梦幻,而你,也很开心。   如果我能抛开一切自私的要你成为我的女孩,你会不会也抛开一切……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马上就被另一个残酷的声音压了下去:   昕儿怎么办?无论如何是你先招惹的人家,现在她是你的女友……   我仿佛看到了昕儿伤心欲绝的脸,现在一定难过得要命吧,平时找不到我都那么紧张,送走妍儿我得马上开机向她解释。   而且……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勇气问起妍儿的那个他,不过既然当年那么勇敢,应该是很合适才对吧。   像很久以前第一次对妍儿表白一样,我又没了自信。   再看过去,妍儿也正望着我,略带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丫头在想什么呢,不要为了让我安心就勉强自己笑啊。   我多想看着她开心的笑,那种像花开一样的笑容,能瞬间把我的寒冬暖成初夏。   只要能让你开心的笑,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糟糕的我带给你最多的是眼泪,总是把你弄哭。在心里我默默许了一个不会再让妍儿哭的誓言,如果我只会让她哭,又给不了她幸福。   那么,放手,是我最后的温柔。   我拉起妍儿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总有一天,你会找到更合适你小手的手套的。   Y509北京—秦皇岛07:50-11:11   现在七点四十二了,还剩八分钟,这列火车就要载着妍儿远离我跳动的心脏,一直向东,直到那个因秦始皇巡游求仙而得名的海滨之城。   妍儿红了眼圈,好像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那么蹙着眉看我。   这个宝贝,我的心尖锐的疼了起来。这个在我生命里只出现了一下子的女孩,却让我的心疼了几个世纪。   “我不在你身边,你做什么事都要小心听到没有?”   “恩……”   “晚上一个人走路的时候要小心……”   “恩……”   “吃饭不要挑食,你太瘦了……”   “恩……”   “记住要……”   我嗓子一哽咽,说不下去了。   “还有什么吗?”   死丫头又抽咽了起来,肩膀轻轻的抽动着,像个被抢掉糖果的孩子,哭的伤心极了。   火车马上开动了,请没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车,列车员很明显在冲着我们喊。   我心疼的要命,最后抱了抱妍儿,然后推着她的肩膀让她上车:“还有我还没死就不要随便哭,路上要小心……”   这个小傻瓜上了车,擦擦眼泪,冲我扔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跑进了车厢,消失不见了。   我隔着玻璃疯狂的寻找着妍儿,火车却缓缓而又坚定的开走了,只留下铁轨寂寞的卧在那里,像大地的一道伤,像一个巨大的叹号。   “我恨你!你真的不要我了!”那女孩对我说。 第十一章 亲爱的亲爱永远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返校的公车上,阿妹伤感的声音撕扯着我的心,记得,这首歌总是能让人回忆,让人深陷。   我把头靠在公车的座椅上,哭的不声不响,完全不顾颤动的身体会泄露我的悲伤。   死丫头,如果真的要说,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出口吧。   我恨你,你真的不要我了。   “现在的我,这样的我,还可以要你吗?可以吗?”   我打开手机,模糊着视线,找到妍儿的号码,颤抖的按下了这些字。   正要按发送,手机已经接连不断的震动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小信封显示在屏幕上。   署名是昕儿,内容是昕儿从昨晚到现在全部的痛和恨。   亲爱的开机好吗?昕儿错了,昕儿相信你,开机好吗?   我在哭,眼泪一直流,混蛋,你好狠心……   你和那个妍儿在一起吗?你忘了她是怎么伤你的吗?   你他妈再不开机就永远也别来找我!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吗!   我好想你,只有我真心爱你,求你,开机好吗?   好想你。   你勾引了我,却和那个贱人在一起,你干她了吗?啊?爽吗?两个贱人!   我像个疯子吧?啊?你逼得我,我可以和你做爱,你就这样对我啊?滚蛋!   你已经和我做过了,要对我负责,是个男人就别想逃。   我找别人睡去,你他妈别后悔,很多人都想上我呢。   ……   看着看着我笑了起来,带着眼泪,不能控制的笑起来。我想在群众围观的目光里,又哭又笑的我绝对是个疯子一样的存在。   “对不起,祝你幸福。”   给昕儿发完这条短信,我打开车窗把手机卡取了出来,复习了一遍妍儿的笑容,在呼啸的风中,就那么松手了。   随风而去吧,我那活该的爱情。   有时候,放手,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没有力气,再去念念不忘。   昕儿的歇斯底里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我没力气去寻找妍儿,也没力气去面对我自己。   回到学校,我用被子蒙住头睡了一天一夜,很多时候,与其挣扎,不如沉睡。   醒过来后,我开始了苦行僧一样的流亡生活,学位课选逃,选修课必逃,整日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躲在一本本厚厚的小说后面。   我要让自己的意识一直向前奔跑,这样,才能不被紧随其后的心痛包抄。   每天我都会无数次的提醒自己,斯道你做得很好,你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只要什么也不去想,心就不会痛,谁也不会受伤。这样的日子多么快活!你甚至可以幸福快乐的孤独终老!   只是偶尔,在课讲到一半突然安静的教室里,在饭菜丰盛却没胃口动筷子的食堂,在ATM机前似乎永无止境的队伍里,在某个突然醒来的夜里,抬头低头的瞬间,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是会突然跳出来,让我措手不及的开始深陷,思念泛滥成灾。   亲爱的亲爱永远。   如果有一天,我想你想的发疯了,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找你吗?   ※※※   能说的出的委屈便不是委屈,能抢走的爱人便不是爱人。   这是句骗人的话。   只要有人真心愿意听,所有的委屈都可以说出来,只要命运弄人,所有的爱人也可以被抢走。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现在正在发生着,以后也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我在站在书架前,随手抄起了朱自清的散文集。在图书馆混了一个月,所有有剧情的书都被我翻得差不多了。可能因为小时候跟书的亲密接触太多了,一目十行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部分内容浅显的书籍甚至一目十页都不是问题。   这是小学时的一篇课文,匆匆,那时的我们读的只是字,历经岁月历经人生的寒冷后读出来的才是情。不过,怎么越念越像一首情诗呢?   “嗨……斯道……”   听到有人叫我,我转过头,一个短发女孩拿着本书站我旁边微笑着,白白瘦瘦的,看起来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名字。   这场面蛮尴尬的,我摆出官方笑容,然后心虚的努力回想着这张脸,叫什么名字来着?   该死!丢人了……   短发女孩看出了我的尴尬,把手里的书放在书架上,然后两只手扮作眼镜放在眼前:“想起来了吗?”   看到这个形象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眼镜妹!”   但马上感觉出失态了,多少年了,怎么还叫人家绰号,而且人家根本不戴眼镜了……   眼镜妹却没有在意,眯着眼睛笑着说:“我戴隐形眼镜了,还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啊!”   我们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原来眼镜妹也在这个学校,英语专业,但我一次也没见过她。她说只在一次老乡会上见到过我一次,但没来得及要电话,我就走了。我们聊起了高中的事儿,说谁谁现在怎么样了,感叹不已。   “还记得那年和人一起私奔的郭红妍吗?”   眼镜妹突然问起了妍儿,盯着我的眼睛,绝不稍瞬。   这句话像一根锋利的冰刺,狠狠刺进了我原本日渐麻木的心,是什么在搅动,我的心痛且冰冷着。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眼镜妹,开始怀疑她的用心,明知道妍儿和我关系不一般,还用这样的字眼提起。   眼镜妹好玩的赏析着我的表情:“跟你开玩笑呐,快四年了吧,你还是那么在乎红妍……”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时间就是这么匆匆呢,从她离开我第一天起,我就在倒计时,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年。现在这离别沙漏又开始运作了,但愿上面装的,不是整个撒哈拉沙漠。   “在不在乎跟时间无关……”   “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的话,还是我请你吧……”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摘了眼镜的眼镜妹跟以前确实不太一样,现在看起来很有女人味,多了几分自信。   “哦……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人家甩了我了……”   “真的啊,你还被人甩了……”   “这奇怪么?我被人甩过好几次了呢!”   “呵呵……”   这时候,不久前刚刚我们对桌坐下的那个穿黑衣服的马尾女孩站起来转过身,在我旁边坐下了:“我说我甩你了吗?”   ※※※   人生的道路上陷阱密布,有些陷阱你看不到,掉下去就算了。可悲的是,有些陷阱你明明看到了,可是你还得义无反顾的往下跳,还要含着热泪跳得兴高采烈。   竟然是昕儿,她愉快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冲着眼镜妹甜甜的笑了一个:“你好,美女,是阿斯以前同学啊?”   眼镜妹有点小尴尬,点了点头,然后瞪了我一眼。不是说分手了吗?我猜她眉目间的动作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昕儿想搞什么鬼,试着把手抽出来,她却越挽越紧。好像我偷了她几百年的菜,今儿可算逮着了。自从我把手机卡扔掉以后,就与世隔绝清心寡欲,再也没有联系过谁。直到上周,实在受不了连订个饭都要提前看看小东北鸡的手机有没有档期的生活,这才重办了一张卡,电话薄里仅有一个联系人,满庭芳快餐店……   看着昕儿含糖量颇高的笑容,我心里有点发憷,不想整我怎么会这么开心?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只能受着吧。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眼睛妹继续尴尬,起身就要走,突然像想起来什么,很不自然的问我要了手机号。   随着眼镜妹渐渐远去,我感觉身边昕儿的目光渐渐尖锐起来,眼神是有压强的,所以即使假如有人一直在背后盯着你,你会感觉到的。   “你想泡她啊?”   “这些天过的还好吧……”   “与你无关,滚一边去!”   “奥……”   我默默的整理着桌子上的图书,我知道眼前这颗黑色炸弹迟早会炸开,但我不想由自己来引爆,就让你自燃吧。   “你觉得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   我连忙道歉,坦白在什么时候也是从宽的……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说说,和别的女孩发生关系了吗?”   “……”   “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什么都还没说,昕儿却飞速的用原谅这个宽容的词堵上了我的嘴。   我还能说什么,再好好考虑考虑,别原谅我了?我这不成贱人了么?   昕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地说:“真觉得对不起我,五一长假带我去游玩吧……”   我一脸错愕,这就是生活吗?不断的重复,周而复始,做出一个决定是那么的困难。   你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你也不知道你究竟想不想要正确的。   如果爱,请深爱,那如果不能深爱,是不是就不要去招惹了?   如果昕儿是我妹妹多好,我可以像哥哥那样疼她,无关爱情,也就不会为爱情所伤了。   我摸了摸昕儿的头,大脑快速组织着语言,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但我不会撒谎,一个谎言还需要被更多的谎言来掩饰,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很久以前啊,有个傻小子的心被偷了,但他不知道,因为他还感觉到疼,所以就觉得心还在。后来他遇到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想要他的心,他就用力给啊给啊,结果女孩却受伤了,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就给不了她,明白吗?”   “等我的心属于我自己了再把它给你好吗?” 第十二章 眼镜妹   再一次见识了昕儿的歇斯底里,在图书馆里,她毫不顾忌的冲我喊了起来。   我是背叛者,我欺骗了她的感情,我犯贱,对一个抛弃自己的女孩念念不忘,我活该伤心那么久。   我静静的望着她,难过,不只为自己,也为昕儿。傻丫头,停下来以后你要怎样面对我,不会更难过吗?我知道这辱骂背后是无法言表的心痛,我知道你很用力的去爱只想收到一点回复。   可是非要这样才可以吗?   哭,忏悔,好可怜,然后是我温柔的抚慰。看到希望,祈求,然后再失望,再次歇斯底里。   我拉着她的手出了图书馆,再这样闹下去,围观的就不只是这个楼层里的人了。   找了一个长椅,我们坐下了,熟悉的地方,我们第一次亲热的那片树林。   “你爱过我吗?”   “我……为你心动过,也想过要守护你……”   “那现在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明明抱我了,还亲我,在那棵大梧桐树下面我还为你……是你先勾引的我是不是?”   “恩……对不起……”   “别跟我说不起!弄得咱们好像要分手似的!”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本简单的生活又被弄得这么复杂:“能让我安静一段时间吗?”   昕儿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怨恨:   “这么急着跟我分手,是想去找那个贱货吧?”   “你……”   如果是男生这样称呼妍儿的话,我早就扑了上去。转学之前为此我打了好几场,纪念品就是我左手上一道不算太浅的划伤疤痕,令人难过的不是这疤痕,而是这样的架似乎永远也打不完。   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昕儿了,那个靠在我肩膀上对我说,忘记她吧我喜欢你的张昕,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按住紧跟着站起来的昕儿的肩膀:“现在我去找谁,是我的自由了……”   转身要走,却被昕儿从后面抱住了,丫头声音哽咽:“是你让我喜欢上你的,现在你要扔下我不管了吗?”   我好不容易坚硬起来的心,就那样随着昕儿的哭泣一点点软了下去。   等到让昕儿停止哭泣,我已经答应她每天要给她说晚安,还要陪她去海底世界和动物园。   晚上在宿舍无聊的看电影,大家嗑着瓜子,讨论最多的话题是即将到来的长假怎么过,猴哥建议一起去某个景点拍照留念,东北建议窝在宿舍痛痛快快的打游戏,大鹏想回家……总之没一个有交集的。   看着看着手机响了起来,我的手机很久没响过了,习惯性的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其实现在只要来电,都是陌生号。   “喂~你好找谁?”   “斯道吗?”   “恩……你是?”   “我眼镜妹啊……”   “噢,干嘛呢?”   “等着你呢,一块去吃个饭吧?”   “现在啊?”   “恩,就现在吧,在三食堂门口等你!”   挂了!   莫名其妙的眼镜妹,我还没答应呢,今天的事儿怎么都这么让人憋屈。   随便换了件衣服,我在镜子面前晃了一眼,看电影的小东北斜着眼看我这个架势,把嘴里的瓜子皮喷了出来:“呸,天理难容,又去祸害哪个少女啊?”   “刘贺君!”   我冲小东北微微一笑,夺门而出,后面是小东北发了疯的喊叫:“站住,我媳妇!那是我媳妇!”   ※※※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在离学校不远的那家烤肉店里,我和眼镜妹面对面坐在一个角落,相视而笑。   没想到柔弱胆小的眼镜妹竟然是个小酒鬼,点名要来这家酒水免费人气颇高的烤肉店,在我惊诧的注视下,上来就要了十杯扎啤。   眼镜妹举起一杯扎啤:“管你叫一声哥哥,先干为敬……”   然后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瞬间就红了眼圈:“不醉不归!”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的眼镜妹,拍着桌子差点把眼泪笑出来:“你个小屁孩,还会郁闷呐!?”   “很郁闷,有些话醉了才敢说……”   眼镜妹又拿起了一杯扎啤,我见情形不对,伸手抢了过来:“欸,这杯该我了!”   清凉又略带苦涩的液体滑过舌尖是多么奇妙的感觉,这就是人生的味道,喝它吧,别皱眉头!   什么话让她这么纠结?与我有关?难道是……   我瞥了这个丫头一眼,这么看过去,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是模样蛮舒服的,眉清目秀。   “哥哥是不是在想,我可能喜欢你呀?”   我差点被啤酒呛住,这丫头会读心术么,擦擦嘴角,太失态了……   “噢,就当我是这么想的吧……”   “嘿嘿……你还是那么狡猾……”   眼镜妹又拿起一杯扎啤灌了下去,然后眼泪就涌出来了:“SHIT!快点醉啊……”   “我宣布……你已经醉了……想说什么就说呗。”   “我好像真的醉了哦……”   我正想拿筷子给眼镜妹夹点东西吃,这个丫头从对面坐到了我身边,下巴支在桌子上,细细的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摇摇头:“我好像不喜欢你了……”   我一愣,因为这句话可以翻译为,我曾经喜欢过你。   “你真醉了……”   “恩……我可以证明我没醉。”   “怎么证明?”   我夹起一块烤肉,正准备往自己嘴里送,然后突然感觉自己左脸颊微凉,又一热。   手一哆嗦,筷子上的肉掉了……   转过头,眼镜妹还保持着亲吻的姿势,目光充满挑衅的看着我。   “能再证明一次么?没看懂……”   我压抑住心跳,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吃烤肉的时候被这么吻一下,还是蛮刺激的。   微凉,又一热。   “再证明一次?”   微凉,又一热。   “再证明十次?”   微凉,又一热……   我连忙躲开,夹了块肉塞进眼镜妹嘴里:“这只能证明你醉了……”   眼镜妹笑笑,继续拉着我陪她喝酒,最后我都喝得头晕晕的,这丫头趴在桌子上还在招呼,服务员,来十杯扎啤!   我连忙向准备断就过来的服务员摆手,示意不要了,再喝眼镜妹就只能抬回去了。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眼镜妹侧着头趴在桌子上看着我,一只手轻轻拉住了我的胳膊:“那时你对我好,很照顾我,我都记得,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我看着眼镜妹,心想当初没感觉,现在还是没感觉啊。   “可结果红妍一转来,你对她比谁都好,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你们晚上偷偷去约会,每次我就跟在你们后边呢!”   “你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每天晚上看你们俩亲热,你知道我会有多难过!”   我心里一寒,这么回想起来,当时好像确实偶遇眼镜妹的次数多的有些诡异。还有,我找妍儿时她总是百般阻挠,这样想下去,向教务处举报我们的人说不定就是她。   “现在告诉我这些事,有意思吗?”   “先说你和今天图书馆那个女孩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怎样?”   “是我就拆散你们啊,怎样!?我来这个学校就是为了盯着你!”   “喝多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眼镜妹,这是那个做错题会哭还要看我卷子的小女生吗?简直一恶毒的巫婆!   眼镜妹从桌子上起身,眼睛里闪着莫名兴奋的光芒,狠狠地说:   “我能,你信不信?”   我看着她的表情,心里突然后怕起来,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如果当时妍儿……   我心里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站起身,在桌子上扔下了二百块RMB: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昕儿分开的,现在我只爱她一个,谁都不爱,你好自为之,眼镜妹,不,怪胎妹……这顿我请了……”   “你等着!”   我转身离开,心里默念着,我等着呢。   ※※※   一念起,千山万水,一念灭,沧海桑田。   走出烧烤店我忽然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像在阻力很大的时光中漫步。真相永远只有一个,那永远只有一个的真相是什么?   谁能无所畏惧地说,我所知道的就是生活的真相,也许它的尸体早已被深深的埋进岁月的峡谷,表面荆棘丛生。   从上面走过的时候,你的心会不会隐隐作痛呢?   手机响了起来,是昕儿。   “斯,你干什么呢?我忍了好久才给你打这个电话,乖吧?”   “恩,我刚吃完饭,散步呢……”   我抬起头,已经走到了路灯下明暗交替的学校门口,我喜欢这种迷离的场景。   太明亮了我无处藏身,太黑暗了我会害怕孤单。   “昕儿……”   “恩?”   “为什么喜欢我?我不是很糟糕么?”   “你诱惑了我一下,我就喜欢上了,你对我是很糟糕,可是你本身很优秀,又很会耍坏……”   “噢,没事早点睡吧,晚安。”   “亲亲我我才睡……”   我惯性的对着手机“么”了一下,么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是在浪荡的日子里学会的坏习惯,好像只要是和女孩打电话,结尾都,乖,么!那么一下。   门口警卫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保持石化到死的姿势。我突然起了个荒谬的想法:假如门卫站班的时候看到小情侣亲热,突然勃起了怎么办呢?   原谅疯子斯道吧,一直在憋屈,从未被超越,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   难道我一直在到处诱惑人,而自己不以为然?   这些仇恨的种子就是那时候种下的吧,在合适的时机慢慢的生根发芽,然后开出艳丽的毒花,结出罪恶果实。   走着走着,手机震动起来,是眼镜妹的短信。   “你准备好了吗?” 第十三章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前面是足球场,我走到草坪上,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这里人不多,但小情侣们呐,就喜欢趁着月黑风高做点功课……   我掏出手机,回拨眼镜妹的电话,马上就通了,我调整了下呼吸:“你还能怎么样?我准备好了。”   “刚刚和那个什么昕儿打电话了吧,这么恩爱,把你们分开我都舍不得……”   “你还要脸吗!?”   “脸为何物,不要也罢呀……”   “废话少说,就你,能左右小爷我?”   “看完我的短信再决定,记住,斯,这是你逼我的,你活该!”   眼镜妹尖着嗓音发着狠挂掉了电话。   黑暗中,我愣在原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是什么让一个原本柔弱的人变得如此锋利。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个个跳动着的小信封让我望而生畏。   我究竟在害怕什么?还是在期盼什么?   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   别无选择,稳定了下情绪,我开始看那几条长长的短信。   这些年阿斯过得生不如死吧?   心爱的妍儿妹妹先是躲你,然后要你等她,最后怀了一个杂种,跟那个男人私奔了。   你的心不疼吗?疼吧?哈哈,心爱的人被抢走,被糟蹋,这滋味……爽吗?   就像你从来没在乎过我一样爽,到现在你甚至还记不住我的名字,你这不该死呀。   郭红妍没来之前,咱俩过的多好啊,我总被人欺负,你却关心我。讲题的时候,碰到你的手指我就会开心好几天呐,我很珍惜这小小的幸福,我要的很少很少。为什么最后连这么点温柔都不给呢,而她却拥有整个的你,这一点也不公平。   我早看出你们有问题,你们一点点的犯贱,有时候晚上我跟着你们出去,躲在后面,看你们拉手亲嘴,我真想冲上去掐死你们。你眼里只有她。我要的不多,为什么不给呢?痛定思痛,我很矛盾的举报了你们,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再做起来就很自然了。但这对你们没什么打击。可能你们这样对我,老天看不过去了,哈哈!终于给了我一次机会!   其实没有人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也没有人知道郭红妍为什么和他走,并且很配合,再也没有回来。   但我可以知道啊,所以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咱们学校有这么一个贱货,怀了孕跟人私奔了。   明白了么?噢,我没说完呢,你还不明白。   我以为你会回心转意呢,没想到你竟然转学了!好伤心啊!无视我!   我去看过你几次呢,没注意过吧!   你转学后半年多,你的妍儿回来过一次,找你,却找到了我。   你真应该看看她那个狼狈模样,像个逃犯,你不会喜欢的。   原来这个贱人家里出事了,你不晓得吧,真是活该。她妈妈开的诊所里,一个病人出了医疗事故死掉了。听她说是当地一家大户。家属开出天价赔偿,扬言拿不出来就抵命。她爸妈连诊所都不要了连夜逃去了南方,又托人把她急急接走了,怕被人家扣住。   知道我怎么跟她说的吗,我没说你伤心成了那个鬼样子,没说你老是跟骂她的人打架。   我说你让我转告她,再见面就是了结,你已经不要她了所以转学了,哈!   她那个哭啊,我都哄不过来,她说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身上没钱回去,我还借了她一百块钱呢。   差不多就这样了,感动了么,我有时候想想都挺感动的,有时候想想自己怎么这样呢?真不是人!   把眼前的这个甩掉吧!?我看着不舒服!   ※※※   据说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可落下的眼泪很快会消失不见,那么悲伤呢,谁来带走黑暗中我那逆流成河的悲伤?   第一滴泪,为心跳。   “那……我讨厌你,你讨厌我吗?”   “我也讨厌你……”   第二滴泪,为相爱。   “你知道吗?一分钟拉不到你的手我就会想你,一秒钟见不到你我就会想你,现在拉着你的手看着你,我还是会想你。”   “为什么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还想我?”   “因为我爱你。”   “活该……”   第三滴泪,为陌路。   “我是来了结的。”   “你还敢说……你要恨我……一辈子!?我还没说呢……你这个坏小子……”   “我可以……喜欢你一个晚上吗?就一个晚上……好吗?”   “我恨你!你真的不要我了!”   荆棘揭开,真相的尸体被挖出的时候,时间罗盘的指针已经悄然转过了三个流年,亲爱的,我们体无完肤的青春还能有几个三年。   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只是我没有看到。   原来我们一直都相爱。   等我。   我从足球场草坪上站起来,用力抹了把脸,拨打了眼镜妹的电话。   接通的电话里是浅浅的哭泣,这个世界上哪有彻底的坏人,再狠的人心里都有柔软的一面,她只是因为爱选择了闭上眼睛去恨。   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   我深深的呼吸,让自己微笑,却还是打着颤音:“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以后也不会。那些日子,一定很孤单吧,现在我做你朋友好吗?”   我没有把握眼镜妹会摘下面具,但不久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无法抑制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很后悔,我不知道怎么求你们原谅,我感觉自己很坏,我也不想……这么坏下去,可是没人在乎……”   “现在我在乎,珍惜自己,好吗?”   挂掉电话,我心里酸酸的,还好,从此以后,人生似乎不那么寂寞了。   这些年丫头到底经受了怎样的委屈,可我都不在身边,哭了很多次吧傻瓜。   这样糟糕的我,你还会要吗?不管呐,这次我要随着自己的心走。   如果以后还会把你弄哭,那就在我怀里哭吧。   跑回宿舍,小东北正坐在我床上用本无聊的玩植物大僵尸,见我回来,像小狗看见骨头一样开心,你见过那种表情。   “哥哥关心MM去了呀?”  我一边拿洗澡用具一边换上睡衣:“不是啊,我关心MM去来着……”   小东北一脸讨好,从床上跳下来也去拿毛巾:“哦,这样啊,还以为你去关心MM了……”   这个自创的“哥无视你”的游戏,宿舍孩子们屡玩不爽,看来这家伙要跟我去洗澡。   浴室在宿舍楼地下一层,很方便地说,刷卡计时,但有几个莲蓬头已经坏了,水一直喷着。每次去洗澡,总能看到有人在那围观抢位,赤裸裸的场面很壮观,很容易让人想起日本大部分电影里的群P场面。我想在那洗免费澡的人心理素质肯定特好,在若干等着抢位的雄性注视下做一切洗浴动作,不好能站得住么……   在舒服的淋浴中,我想起了妍儿的温柔和委屈,傻瓜,所有的伤痛让你的英雄来终结吧。   洗着洗着,身边东北的视线转到了我身体某个部位,良久,一声长叹。   “怎么了这是?台湾回归是迟早的事!”   “身高不如你,成绩不如你,篮球不如你,连这玩意都不如你……你请我吃顿饭撑死我算了……”   原来是想蹭饭吃啊……   我拍了拍小东北的头:“这么说,至少,有一样还是你比我好。”   “什么?”   “你兄弟比我兄弟好。”   “明天上完课咱DOTA吧,反正快长假了……”   “没时间,要去秦皇岛。”   “真的假的,去那干什么?”   我擦干头发,抬起头微笑,出神的勾勒着妍儿的模样:“去拯救我的爱情。”   ※※※   清晨六点,定好的手机闹铃吵了起来,我急急的按掉,揉着眼睛起床了。   昨晚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对于未来,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猜想了无数可能,直到大半夜,才不知不觉昏昏入睡了。   未来就在那里等着我,猜想是没用的,还是让我去寻找它吧。   宿舍小猪们睡得正酣,只有小六好像被弄醒了,这孩子在宿舍一般只有两个状态,一个静态,一个动态,静态是睡觉,动态是睡觉的时候翻个身。我轻手轻脚的去水房刷牙洗脸,回宿舍对着镜子自恋了一下,拿起背包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宿舍里暗了下来,那个画面,像一场谢幕的电影。   秦皇岛,我来了。   坐上了火车,我看着窗外,打开背包里的PSP,塞上耳机听歌。   五月天的知足,我曾经的最爱。   在没有妍儿的日子里,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人潮汹涌的街头。那温暖又纠结的旋律让浪荡很长时间的斯道停住了脚步,迎着风,面带微笑的泣不成声。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够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才发现笑著哭最痛   那天你和我那个山丘那样的唱著那一年的歌   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足够我天天都品尝著寂寞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才发现笑著哭最痛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窗外呼啸而过的,是不断变幻的风景,还有我们那正在逝去的青春年华。 第十四章 原谅我红尘颠倒   虽然没有电话,没有详细的专业班级信息,只有Y大这个笼统的名称,但我和妍儿之间,三百公里的距离正在被逐渐拉近。   总有那么一刻,我会站到你面前,站到可以拥抱你的距离,等待你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   窗外风景不断的变化,从野外景色渐渐转到了居民区,一些建筑风格海滨化的小楼房预示着火车马上就要到达妍儿所在的城市了。   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在不安的等待中,火车渐行渐缓,最后终于一声叹息,停了下来。   走出狭小的秦皇岛火车站,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按照查好的路线找了半天公交车,几经波折,终于顺利的到达了Y大的门口。   传说中的Y大,走下车,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妍儿现在就在这里面学习呐?   我向门口那个穿着制服挺着啤酒肚的门卫走过去:“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个叫郭红妍的女生?”   “哪一届哪个专业的?”   “不知道……”   “住哪个宿舍楼?”   “不知道……”   “你就知道一名字?那没法找……”   “附近有网吧吗?”   “……”   不是没法,只是嫌麻烦,问啤酒肚的时候我就没抱什么希望。反正知道妍儿在这座围城里面了,还是我自己来下网吧。   我找到Y大附近的一家网吧,在Y大论坛发了个帖子,用画图工具简单的勾勒出了妍儿的模样,把明显的特征标注了出来,漂亮的大眼睛,那样的头发,那样的身高,能想出来的信息都罗列了出来,然后把我们的故事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希望认识她的人能联系我,最后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   我出去买了点东西吃,回来发现帖子被顶起来了,关注的人不少,正看着回复,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点开短信,看完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楼主,你找到妍儿了吗?顶一个!”   “没呢!”   我兴奋的心又渐渐沉了下去,随着时间流逝,又接到了两个关心的问候,却还是没有妍儿的消息。   大家又不会都在上网,在上网也不一定在泡论坛,在泡论坛也不一定能看到这个帖子。有关人等不可能这么快看到,我安慰自己。   天渐渐黑了起来,我走出网吧,心想都到这里了,我的妍儿就在里面,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被卡住啊。   “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郭红妍的女生么?”   我在Y大前门那条街上故作优雅的逛着,看到学生模样的就这样微笑着问过去,因为都不认识,我尴尬的要死。   但豁出去了,谁让我自作孽,扔掉那张手机卡,扔掉和妍儿唯一的联系方式呢。   “额……打扰一下,请问你认识郭红……”   “郭红妍?”   “恩!认识!?”   “不认识……我过来的时候你问过一回了……”   “哦……”   一直走一直问,我的嗓子都有嘶哑的趋势了,脸上的肌肉笑的发酸,腿也难得的发酸了。   想到妍儿可能也这样找过我,连心也酸了,丫头你在哪呀?   “你好,请问你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叫郭红妍的吗?”   “额……让我想想,有叫郭紫妍的行么?”   “谢谢……”   手机又响了起来,我走到路边蹲下,心想自己现在怎么这么狼狈呢?   “喂,你好!”   “你好,听朋友说,你在找一个叫郭红妍的女孩?”   “恩……还没找到呢……”   “我们宿舍有一个叫郭红艳的,鲜艳的艳,不知道是不是……”   “奥……应该不是吧……她长什么样?”   “这怎么说……我在门口买东西呢,你在哪,咱们面谈?”   “我也在门口,路边蹲着呢……”   “哦哦……我好像看到你喽……站起来一下看看是不是……”   我拿着手机站起来,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提着个袋子的女孩,站在人群中,在兴奋的向我招手。   ※※※   “你好,徐真真。”   “你好,杨斯道。”   互相打过招呼后,我们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应该都在打量对方。徐真真是一个娇小的女孩,五官还算精致,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的气息。   “你是不是夜神的作者?”   徐真真没等我开口问妍儿的事儿,先问上我了。   夜神是我两年前在某个网站上连载的一个小说,期间忧生伤逝颠沛流离,最后没有完成,自己申请管理员给删了。   “恩……怎么?”   “巧死了……”   徐真真睁圆了眼睛,语速超快,聒噪得像只麻雀:“我男朋友追过那本书,今天看你的注册ID是作者名,就来劲了,四处帮你打听,最后问我宿舍里是不是好像有个女孩子叫这个名字,别说还真有,哎呀,他可高兴了这下!”   这是什么奇怪的缘分!   “那个郭红艳长的高么?”   “恩……蛮高的,比我高。”   我看看她的个子上限也就一米六,这怎么比的出来……   “眼睛很大?”   “恩……蛮大的,比我的大。”   我留意了下她那细长的小眼睛,比她的眼睛大,还真没什么难度。   “大概一个月前,她有没有离开过秦皇岛?”   我灵机一动,外貌比不出来,行踪总可以确定吧。   徐真真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在努力的回忆:“有吗?”   我那个着急呀,恨不得按着她脑袋替她用力:“有吗?”   半晌,徐真真小眼睛一眯,好像想起了什么:“哎呀,想起来了,她去了趟北京!逃课去的!”   我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是妍儿!   “妍儿!?她人在哪?”   “你说红艳啊?”   徐真真瞥了我一眼:“哎,你是不是喜欢红艳啊?很多男生追她的哦,我们宿舍经常吃别人送她的东西。”   我按住小麻雀的肩膀,居高临下,眉毛一挑,一字一句地说:“红~妍~呢?”   徐真真愣了一下:“你好像不开心啊,眉毛咋皱成那样了?哎……红妍啊,她没在学校。”   现在轮到我一愣,还没放假呢,怎么会不在学校?   徐真真看了看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眼睛一转:“虽然吧,你蛮符合我的Style,但我已经有男人了,目前还不想换……”   我连忙松开她的肩膀,苦笑,也许这就是年轻的岁月里那些所谓的诱惑的雏形,我总是会轻易地做出些过激的举动。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去……哎……吃个苹果吧先,刚买的……”   徐真真从袋子里拿出个苹果,硬塞给我,我只好先拿在手里。   “我劝你还是先走吧,等她回来了,我会告诉她有个条件很棒的来找过她,我看好你哦,会给你加分的……”   “谢谢,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去哪了?”   徐真真犹豫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真的要我说吗,我还没伤过帅哥的心呢,有点小不忍……”   我知道事情有些糟糕了,可还能怎样呢,深吸口气:“你快点说啊……”   “好吧……好吧……她跟她男朋友出去旅游度假了,你来晚了一步!你怎么不早点来,你比追她那些菜瓜要好一大截,我真想代她收了你,天呐,罪过……”   听完这些我感觉自己神经已经麻木了,拿起手里的苹果,缓缓的吃了起来,我要把心痛一口一口的吃掉。   徐真真瞥了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伤心了吧,我说什么来着,哎,这个死丫头也是……你手机响了……”   我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里面传来清丽的女声:   “阿斯,你在哪?昕儿好想你呀!”   ※※※   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就是微笑着,听说你们之间的爱情。   总有一天这样的事会发生,命运好幽默,让用力去爱的人都沉默。   白驹过隙,一整个宇宙,换了一颗红豆。   “对不起,昕儿,我在秦皇岛。”   没说出口的是,请原谅我,红尘颠倒。   半晌的沉默后,手机里传来无法抑制的呜咽,昕儿压低嗓音恨恨地说:   “你去……找那个贱人去了?”   “她有名字,叫妍儿。”   “我就叫她贱人怎样!现在她在你身边吗?你们……你们就要永远在一起了么……那我怎么办?昕儿……怎么办?”   斯道你看看自己多不是东西,惹哭了多少人,弄疼了多少人。   “妍儿没在我身边,她有了自己的爱情。”   “你他妈少骗我!”   我把手机递给在旁边看戏看的入迷的徐真真,小声的示意她说几句。   徐真真醒过神,清清嗓子,拿起手机:“嗨,美女,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是妍儿的舍友,红妍已经跟她男友旅游度假去了……”   “她要你接电话……”   我接过手机:“放心了?”   昕儿稍微安静了一点“我就知道那个贱人会弄伤你,回来好么……有我爱你……”   心痛深深浅浅,回忆明明灭灭,我看到灵魂游离出身体,站在一旁,在看着自己说话。   对不起,昕儿,很想去爱你,可是我的心不听话。   我不能再敷衍自己,也敷衍你,这样只会带给你更多伤害。   这么多年来,因为初恋也好,只是单纯的牵挂也好,她有了自己的归属也好,妍儿一直是斯道唯一想要的女孩呢。   一直都是呢。   所以,亲爱的昕儿,我们分手吧,好吗。   好吗?   挂掉电话,我勉强冲一直瞪着我的徐真真笑笑:“可以给我妍儿的电话吗?”   徐真真拿出手机,一边翻一边说:“当然可以,哎,你脸色苍白呀,真的没事吗?”   记下妍儿那个熟悉的号码,我转身离开了,小麻雀在后面叫嚷:“喂,这么晚了,你去哪?别想不开啊!”   我不知道去哪,一个人拖着影子在夜街上游荡,就像从前那样,站在了人生的O字路口,无路可走。   我还真想不开,爱情像一个谜,为什么我永远猜不到谜底。   我已经记不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温柔的你,陌生的你,哪一个我该彻底遗忘,哪一个我该刺青铭记。   那时妍儿还小,她哭着对我说她还不懂爱情,要我等着她长大。   等待的日子里,一个画面一直温暖着我。有一天,她会开心地笑着,穿着洁白的婚纱,踩着花瓣,嫁给我做老婆。   然而命运选择了我们两个来捉弄,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了三年之后,迎接已经长大的我们的,又是一场盛大的错过。   所以够了!流氓斯道受够了被命运捉弄!   我相信那双明亮眼睛里清澈的泪水,一直都只为我一个人而流。   所以现在要主动出击,去强奸命运。   如果这样有罪,就当从天堂飞向地狱的过程,我经过了人间。   我找到妍儿的号码,稳定了一下情绪,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打键。 第十五章 再说一次我爱你   漫长的等待后,我听到那个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机主不方便接听。”   FCK!   我心里一沉,那个男的太他妈畜牲了,才好了几天就带妍儿出去旅游!?肯定不怀好意,这个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人心险恶。我只顾着挨个去问候那个男人的族谱,全然忘了自己第一次和昕儿亲热就去开房的丰功伟绩。   这样的晚上不方便接听?为什么不方便?在干什么?   我越想越乱,越想越难过,眼泪都快流出来,妍儿就这样和我分开了么?   隔了几分钟我又打了过去,还是拒接,但马上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你是谁?老打我家妍儿电话?   我像一个溺水正在拼命挣扎的人,正期待着救生圈,没想到抛过来的却是一块板砖,狠狠砸我头上。   头晕目眩,连疼都来不及喊不出来,就被海水浸没,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   世界安静了。   我是斯道,让妍儿接电话。   发完短信,我马上又打了过去,响了半天,电话终于通了。   沉默,很冷,气温骤降,冰冻三尺。   我紧张的握着手机,心想关键时刻可不能感冒,但拿着手机的手还是微微发抖:“妍儿你在哪?在干什么?”   妍儿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离开了什么地方,我想是躲开发短信的那个男的吧,心又尖锐的疼了一下。   “我在旅馆呢,正要去洗澡,找我有事么?”   我用手背按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指节用力到发白。   在人来人往灯火阑珊大街上,悲伤无处遁形,颤抖无法平息。   “阿斯……你在么?”   “在啊……”   一直都在啊,我仰起头,长长的呼吸,尽量不让眼泪落下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呜咽的声音。   “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   “哦……”   “你们在旅游啊,去哪里玩了?”   “奥,就在北京,今天只去西单逛街买衣服了,好累哦,走的腿都麻了……”   “是吗?嘿嘿……”   “斯,你嗓子怎么了?”   “恩?没事啊,很好的说……”   “你……怎么想起了给我打电话呀?”   “想你了就打个呗……”   “这样啊……”   “妍儿……”   “恩?”   我和妍儿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没说话,谁也没有挂掉。回忆如困兽,肆意的在这安静里咆哮。   我不想再管是非对错。如果爱你是错的,我不想对,如果对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错一辈子。   “我知道现在这样很疯狂,可是……”   “我爱你,做我的女孩好吗?”   ※※※   等待是最漫长的绝望,绝望是最漫长的等待。   电话里妍儿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我只听到她一声尖叫,好像有什么响动,妍儿说了句什么你干嘛,电话就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拒接,再打,还是拒接。   我慌了起来,妈的,肯定是发短信那个猥琐男抢了妍儿的手机。   我感觉心被撕裂了,像只被激怒的狮子在路上狂奔了起来,在路上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在车里给妍儿的手机发了条短信。   等着,你他妈敢动妍儿小爷就敢要你的命。   很快到了秦皇岛火车站,我马上买了返京的动车组。一路上我不断拨打着妍儿的手机,大概走到唐山的时候终于接通了一下,但马上又被挂掉了。   不知道妍儿在北京的具体位置,这叫我到了怎么找?我又急又渴,看到座位前面摆着赠送的矿泉水,就打开盖往肚子里灌了起来。   正灌着,手机来短信了,是妍儿的号,我连忙点开,却是猥琐男发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她,你只会伤害她。   我不跟你解释,你把手机给妍儿。我马上到北京了,是男人就别强迫她。   你可以说我不是男人,我强迫我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窝着火再拨打妍儿的电话,还是被拒接,FCK!我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车厢的地毯上,然后又马上在乘务员小姐水汪汪大眼睛的注视下捡了回来。坐回座位,我把头靠在前面的座椅上,一阵眩晕,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哭出来。   妍儿你会在哪?   到了北京站,我随着拥挤的人潮走了出来,还没出站,手机响了。   “你出站了吗?”   听声音应该是妍儿,我欣喜若狂:“妍儿,你没事吗?你在哪?”   “我在出站口电子大屏幕下面,穿白衣,过来找我吧。”   虽然满心疑惑,但妍儿没事比什么都好,我穿越人海,飞快的奔跑到那个地方,看见了那个白衣女孩,脚步却逐渐慢了下来。   “你是斯道吧?”   个子蛮高的,眼睛蛮大,眉目间都很像妍儿,甚至连说话声音都那么像。   可是只是像而已。   我被搞糊涂了,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斯道,可你不是妍儿,开什么玩笑?”   “你叫我也没答应啊!”   白衣女妩媚的笑着,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了几眼,真的和妍儿很像,尤其是声音。   “那为什么妍儿手机在你手里?”   “问这么多干什么?在这见面就是缘分嘛!你说是吗?”   白衣女摸上了我的胳膊,轻轻的捏了一下,眼神暧昧。   我感觉头脑一热,还真有点反应。不对,我还找妍儿呢,我甩开了她的手:“请问你知道妍儿在哪吗?”   白衣女稍微有点尴尬,但马上有气质的微笑起来:“不像说的那么好色嘛!”   美目一转,她表情严肃起来:“不过,这些年你把我那个傻妹妹伤成那样,我不会轻易再让你靠近她的。”   我越来越晕,哪里又冒出来个姐姐?妍儿和那个猥琐男呢?   “你真是妍儿姐姐?”   “确切说是二姐……XX学院知道吧,我比你们大两届。”   我心里一动,怪不得白衣女和妍儿惊人的相像,这样的话:   “那妍儿一直和姐姐你在一起?没有什么男……”   “对啊,今天我们俩逛了一天街,你高兴了吧?”   我真高兴了,虽然还是有点晕晕的:“那个徐真真说妍儿跟她男朋友旅游去了……”   妍儿姐姐瞪了我一眼:“我这个傻妹妹,用这个借口瞒着宿舍姐妹从秦皇岛跑来北京,想偷偷见你一面,迷路了给我打电话,这才被我拦下了,都老大不小了还玩什么心跳!”   “姐,能让我见见妍儿么?”   “不行,我算她半个家长,说不让你见就不让你见!”   妍儿姐姐嘴上这样说着,眉目间却有些柔和了:“因为你这个坏胚,在家我妹常常在半夜哭醒,鼻涕眼泪的就往我怀里钻,害我也睡不好。你知道你伤她多深?你们俩真会造孽,哈?把妹妹交给你,我不放心……咳咳咳咳……”   妍儿姐姐突然不舒服的咳嗽起来,表情很不自然,挤眉弄眼的。   我低下头,心里充满了对妍儿的愧疚和温柔:“姐,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试着照顾妍儿好吗?”   “我说好……”   一个在我梦里温柔过千万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回过头,瞳孔里倒映出的是笑颜如花的妍儿。   “三儿!姐怎么跟你说的?他还没解释,还没承诺呢!你怎么就跑出来了!造孽呀……”   在五月天温暖的季风中,我和妍儿静静的对望着,心中有一首旋律在跳跃,向着遥远的未来,奔腾不息。“妍儿,我想……”   “我愿意。”   ※※※   据说,男人疼的时候说“额”,女人疼的时候说“啊”,但男人爽的时候说“啊”,女人爽的时候说“额”。   “额……”   “啊……”   “妞疼么?”   “恩……疼……额……”   “那我停下来?”   “别……”   这样的对白,发生在我和妍儿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发生在我们送走二儿的第一时间。   很黄很销魂。   那天晚上,我和妍儿拉着手在二儿的抱怨下回到她们所在的旅馆。由于二二在旁边,我们不敢造次,只是浅浅的拉着手时不时互相傻笑一下。到了旅馆,我打算自己再开一间房,结果被二二教育了。   “你们不持家不知道柴米油盐的有多艰难,能节省就不要浪费,知道么?我们睡床,你睡地板,真是造孽啊……”   斯道弟弟连连点头,姐姐教训的是,不过难道二二已经持家做主妇了?   “我姐学经济管理的,爱教训人,爱装气质女,哥哥别理她……”   妍儿凑过我耳边,小声地说,我感到耳根一热,看着可爱的宝贝,漂亮的眼睛,秀气的眉毛,诱人的小嘴,心里痒痒的。   “喂,你小子喜欢我妹,是不是只因为她长得漂亮啊?”   只顾着看妍儿,流氓斯道都忘了还有二二这半个家长在旁边,一个不小心就露出了英雄本色……   “啊!?不是啊,二姐也长的这么沉鱼落雁,我这不还忍住了没喜欢?我喜欢她……”   我望向妍儿,眼神很坚定,我知道在这半个家长面前得分的时刻来临了:“是因为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妍儿,没人能够取代。”   妍儿小脸一红,很温柔很娇嗔:“坏斯道,就会说好听的”   “酸死了酸死了!你们俩小破孩等老娘走了再玩暧昧,都给我洗洗睡了先!”   二二受不了了,爬到床上把被单揭下来铺在了地上,又拿过来一个枕头:“你先凑合睡一晚……”   妍儿站在一旁看着二二整理地铺,若有所思,半晌皱眉,说了句话,差点把二儿气背过去:“姐,你什么时候走啊?” 第十六章 谁是小三   “白眼狼!姐白疼你了,过来睡觉,什么事明天再说……”   妍儿哦了一声,转头调皮的向我眨了眨眼睛,就乖乖上床睡觉去了。   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外的灯火映进来,斑驳在房间的墙壁上。   我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见到妍儿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想做……   至少像二儿说的那样,先解释一下,先承诺点什么吧。   可是我的宝贝就那样被姐姐拉去睡觉了,而且这姐俩也太亲了,我看到二儿侧身面对着妍儿,手还环在妍儿的腰上,像个小妈妈照顾着自己的小宝贝。   把二儿换成是我就好了,或者,我淫荡的笑了一下,直接到她们中间去,呵呵。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点困了,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让我模糊的意识突然清醒了,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身上,条件反射的正要推开,一直温热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   “是我……二儿睡着了……”   是妍儿这个小东西!她从床上溜下来,爬到了我身边,侧着身子躺下了。   我们躺在了一起,妍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斯道哥哥意乱情迷地说。   我忍不住搂住了妍儿温软的身子,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害怕把那半个家长吵醒,声音很小:“我爱你。”   妍儿笑了,秀气的眉毛一挑,压低着声音用嘴型说:“我也爱你。”   在光影斑驳的地板上,我和妍儿抱在一起,一边注意着床上二姐的动静,一边极小声的在彼此耳边呢喃着情话。   我断断续续给妍儿讲了眼镜妹的事,妍儿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原来她当时就觉得眼镜妹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做。   “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知道么,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妍儿在我怀里使劲钻了钻,红了眼圈:“恩,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那……那个女孩怎么办?”   “哪个女孩?”   “真真打电话说你跟她分手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   生活是最天才的编剧,时光是最温柔的治愈师。   编剧无情伤害了你之后,治愈师会温柔的过来给你包扎,把你的痛楚一天天一点点的抹去。   所以,到现在为止,天下太平,白云苍狗。   鱼对于自己所生存的水了解多少呢,我们对于我们身处的生活又了解多少呢?   是夜,光影斑驳的地板上,一场压低声音的秘密审判正在进行。   “死丫头……”   我把怀里的妍儿弄出来,盯着她湿润的眼睛:“你……开什么……玩笑?”   妍儿没有看我,委屈的又把头埋到了我怀里:“你不用骗我……我又没……怪你……”   明明是很严肃很波动的谈话,用这种鬼鬼祟祟轻声轻气的状态近距离说出来,多少显得有点滑稽。   “你知道……什么?”   “你让那个……昕儿怀……Baby……了是不是?”   “胡说,我们都没做过……”   “你才胡说……那次打电话……你们都在做……那个……”   “真没做……最后停住了……”   “真的……你确定……你停住了?”   “恩!确定!”   “好吧……我信你。”   “那你……为什么这么……诬陷我?”   “没事了……”   “死丫头!?”   我把妍儿按在地板上,压住了她起伏的身体,看着她忽闪的大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别让我猜哈?谁告诉你她怀孕了?”   “真没事了!”   一激动,我们俩声音都有点大了,床上的二姐好像被弄醒了,动了动身子,抱怨了句什么。   我和妍儿大气都不敢出,第一反应都是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半晌,二儿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了。   长出一口气,松开了彼此的手,只是感觉两个人的身体都越来越热了。   “哥哥别问这个了,让以前的事都过去吧,好吗?”   “傻妞,我怕你会受伤……”   “不会了,有你在呐,我什么都不怕……”   虽然妍儿这样说,但我知道,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找个时间我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哥哥,都过去了,现在你只爱我好吗?”   “我一直都只爱你。”   听着妍儿的呢喃,感受着她的体温,我不由自主的环住了她的腰,拥紧了她的身体,她胸前的柔软让我心神一荡。   妍儿被我弄得呼吸急促起来,看着我的眼睛里光波流转:“流氓……我姐就在那呢……”   可是我们就那样亲热起来,也不知道谁的唇先去触碰谁的肌肤。我吻着妍儿的眉毛,脸颊,小嘴,吻到软玉一般的脖颈的时候,妍儿闭着眼睛仰起头,身体迎合着,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发出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这一切都发生在距离那半个家长仅仅几米开外的地方,我们俩必须轻手轻脚,连呼吸都得压抑着。我们面对面们坐了起来,爱抚着彼此的身体,妍儿坐到了我身上,这姿势很像在做爱。我把手伸进了妍儿的衣服里面,想解开她的胸罩,却怎么弄也解不开,越弄越纠结。   妍儿正在搂着我的脖子和我接吻,见我的手在她衣服里摸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小嘴仍在一起缠绵着,手却松开我的脖子背到后面自己把胸罩脱了下来,解放了那两只小兔子。   我的手迫不及待的抚摸了上去,妍儿身体轻轻颤抖着,脸上飞着红晕,只顾闭着眼睛和我亲热。我的小将军被妍儿坐得硬硬的,眼看再要有所举动,此时却从床上传来二儿的声音:“造孽啊造孽!”   我和妍儿立马都被吓的不敢动弹,保持着那个做爱的姿势,我的手还摸着妍儿的一只小兔子。   我的心啊,扑通扑通的,想完了完了,还得分呢,这下要被扣成负数了。   二儿喊出这句话后又没动静了,难道是在说梦话?   妍儿的表情可爱极了,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松鼠在那观望,见二儿没进一步举动,连忙抓起胸罩从我身上坐起来,匆匆在我嘴角吻了一下,轻声说了晚安,然后飞快的跑回床上装睡去了。   晚安宝贝,我带着微笑目送小松鼠跳上床。自己也睡吧,刚刚躺下却感觉压到了什么东西。从身下抽出来,是一个手机,应该是妍儿刚才和我亲热的时候掉的。   不知道是好奇心还是什么心理驱使,我打开了妍儿的手机,*号解锁,这手机已经用过一段时间了,按键都不太好用了。   我按了好几下菜单键手机才有反应,诺基亚九宫格式的菜单,手机反应过来就直接进了收件箱。   一个没写名字的号码马上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浪子斯道最不擅长记号码,但毕竟和她在一起呆了一段时间。   那是昕儿的号。   我看看在床上安静躺着的妍儿,这个受了委屈也指挥一个人哭的傻丫头还没睡着吧,侧过身,我点开了短信。   贱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纠缠我们家斯道,而且现在,他让我怀孕了。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闭上眼睛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依然在我身边。   凌晨被轻微的脚步声弄醒了,窗外天应该还没大亮,房间内光线青涩而暧昧,可见度蛮低,好像月光满屋。   妍儿光着脚丫又从床上跑了下来,在我的注视下躺在了我身边:“嘿嘿,老二还没醒呢……”   我侧过身子让出地方,让妍儿也枕在枕头上。看着她那开心的笑容,我心里一阵温暖,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么早就来找我玩啦,睡的好么?”   “好极了!我一醒就来你家做客了!Knockknock!trickortreat?”   “Treat!Bigtreat!”   我在妍儿额头上狠狠的吻了一下,么么!人能和另一个鲜活的生命接触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儿!   妍儿很高兴,额头顶住了我的额头,小手在寻找我的手:“小母猫要再睡一会儿,把手套给她戴上……”   我微笑着握住了妍儿的手,她闭上了眼睛。我皱起眉,心却深深浅浅的疼起来,为闭着眼睛拉着我的手在我怀里睡觉的妍儿而疼。   昨晚那一条条短信让我触目心惊,这些日子,丫头受着怎样的折磨,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不知道昕儿怎么联系上她的,收件箱里的信息大概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第一条是我的手机号码,然后断断续续都是在讲我和昕儿是怎样的亲密和谐,中间有几条是在指责妍儿忘恩负义,告诉了她我的手机号她还不要脸的来找我,最后一条是怀孕短信。   黑暗中看着第一条短信的发送时间,我的心越来越寒,那个时间应该是昕儿把我叫出去亲热的那个晚上,昕儿拿着手机去了厕所,妍儿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昕儿在电话面前吵闹我们正在……   我正心疼的看着小妞睡觉的样子,妍儿突然就那么睁开了眼睛,冲着我顽皮的笑:“你在想什么呢?”   这个鬼灵精!我被她唬的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我……在想,你什么时嫁给我做老婆呀!”   妍儿扑哧一笑,眯着眼睛看着我,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凑到我耳边:“等二儿走了咱们去彩虹天堂,我再告诉你,好吗?”   “为什么想去那?”   “就是想去那……”   好吧好吧,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可以。   “亲亲我就带你去……”   “……”   “怎么了?”   “不行,我还没刷牙呐……”   “没关系……就亲一下……”   “Nope……我姐……”   “你姐不行!这种事怎么能便宜她……”   我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的幽默,想我这家伙真是太英明睿智了。   “我姐!”   妍儿严肃的声音和表情让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背后直发冷,顺着妍儿带着提示的挤眉弄眼转头,终于发现了那座冰山的存在。   二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就站在我们脚旁,头发睡得蓬乱,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俩……   怎一个汗字了得? 第十七章 小情人   天已经大亮了,我们轮着洗漱,二儿在浴室里面梳洗,我帮着妍儿收拾房间,心里却继续为昨晚的事纠结,再加上有些担心那个丫头会想不开,我突然想给她打个电话。   “妍儿,你先自己收拾,我出去打个电话。”   妍儿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继续叠着被子:“哦……”   我打开门,刚要走出去,妍儿犹豫着又叫住了我:   “那个……”   “恩?”   “那个……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你好好跟她说话。”   善良的傻妞。   我点点头,带上门走了出去,在一个僻静的拐角,拨打了昕儿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昕?”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人家不要你了这才想起我来啦!?”   “你还好吧……”   “好到不行啊!”   “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啊,还有话说吗?”   “噢,我只希望你真的像现在这样好,还有就是,不要再打扰她了,她是无辜的。”   “你他妈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看了你给她发的那些短信,我蛮好奇,你是怎么联系到妍儿的?”   昕儿沉默了,我知道她其实根本没有放开,不然也不会去继续在妍儿面前大秀我们根本不存在的缠绵恩爱。   “那你……现在和她在一起喽?”   “恩。”   “滚!你他妈骗我,你不是说那个贱人跟男朋友旅游去了吗,你们真无耻!”   又一次歇斯底里,我没力气跟昕儿解释,也不想再解释了。   “张昕,这不是重点,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我不……我就不分……”   电话里开始传来昕儿断断续续的抽咽,任何人听了心都会疼。   ※※※   爱而不得。   我知道那是,一个人,一座城,一生心疼。   可是如果方向错了,那么停下来就是最大的前进。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么那么用力的想要温暖我,虽然有时候会用力过度,让我感觉窒息。   我只选择最美好的你打包铭记,最后留给我你最美的笑容好吗?   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幸福,我们就到这里了,好吗?   对不起,如是我爱。   在昕儿的哭泣中,我残忍的挂掉了电话。   但我知道,从此我心里多了一座坟,墓志铭为愧疚,里面葬着未亡人昕儿。   我把头倚在墙角冰冷的墙壁上,仿佛那是离别之际爱人的额头,心想自己怎么像只刺猬,这么会伤害身边的人呢?   不经意在墙上轻轻撞了一下头,感觉好受点了,于是我又接连撞了两下,真的好受多了……   “傻瓜……”   突然一双手却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身子贴在了我的后背上,熟悉的清香,熟悉的温暖,是妍儿。   “你难过的时候,我也会痛呐……”   妍儿的呢喃让我心里一痛,我缓缓转过身,心爱的妍儿就那样站在我面前,皱着眉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伸手在妍儿秀气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不准痛,以后未经我允许,你都不许痛。”   “那以后,未经我允许,你也不许难过……”   亲爱的,就算现在是世界末日也没关系,因为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   为扭转这伤感的气场,我坏坏的笑着,凑过去在妍儿耳边充满欲望的厮磨了一下,那种嘴唇和肌肤摩擦的感觉让人莫名的兴奋。   “丫头!咱是不是太矫情了!?还有好多人生大事等着咱们去做呢……”   妍儿脸颊迅速飙红,一只手整理着耳边被我弄乱的散发,有点语无伦次:“我就矫情了!不喜欢你就……你就休了我啊!”   我心里一动,把妍儿紧紧抱在了怀里,呼吸着她的温柔,再也不想松开:“那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呀?”   妍儿脸埋在我胸口,侧着耳朵听我的心跳:“至少……先送走二儿吧……”   于是在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有那么一只手一直幸福的牵着妍儿的手,逛街买东西,谈笑风生,可惜我只有看的份。什么,我在哪?   往后看,那个跟在可爱两姐妹后面被大包小包挂满的高个子就是我,连体育健将斯道都感觉脚踝吃不消了,这两个小妮子还在兴奋地往返于各大卖场,在照妖镜前试来试去。   二儿一直夹在我们中间,只有在某个抬头低头的间隙,我和妍儿会目光相会,彼此挑逗一下……   午饭去了KFC,我从包里拿出优惠卡,抢着排队付钱,要了几个套餐端了过去。吃到一半,二儿咽下一块炸鲟鱼,很开心的宣布下午我们即将去玉渊潭公园游玩,顺便说了下五一长假她的详细周密的计划。   妍儿和我对望了一眼,无语凝噎,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妍儿冲我眨眨眼睛,坐到二儿旁边,撒娇的摇着她的胳膊,极尽妩媚之能事:   “姐~~~~~~”   “恩,干嘛!发春啦这是?”   二儿正专心的往一根薯条上涂番茄酱,根本不理会身边摇头摆尾发情的小猫。   小猫把头靠在二儿肩膀上蹭着,眼睛眯起来:“谢谢二姐不辞辛劳的跑来陪妍儿,还用自己辛苦实习赚来的钱给妹妹买衣服,好感人的姐姐……妍儿尊你!敬你!爱你!姐……”   我目瞪口呆,赶紧吸了两口可乐,这丫头发起嗲来简直无敌。   “停!老娘不吃这一套!”   二儿把薯条优雅的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瞥了我们一眼:“你们想赶我走啊?”   ※※※   总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希望我能有个女儿——虽然在许多个美妙的夜晚,斯道怀抱里的妍儿一直在他耳边强调,将来她要生一个小冤家做情人。   总有一天,在我还把我的宝贝当成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会认识一个男孩,并和他陷入恋爱。   我会吃惊,昨天还在爸爸怀里咿呀学语的小丫头,今天怎么就突然长大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二儿对妹妹的感情,虽然二儿只比妍儿只大几岁,可是却是她一路把幼小的妍儿带大的。   妍儿也跟我说,二儿在她眼里,比妈妈还像妈妈。   妍儿被支开去买水的那段时间,二儿和我在人来人往的站口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我很羡慕她们姐妹之间那种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因为在我的家族里,这种近亲羁绊就显得很平淡。   “阿斯,从三三做出决定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你明白么?”   “恩,二儿,我会好好照顾妍儿的,你放心。”   “二姐不是什么老顽固,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让我放心过,各种状况……”   “我了解……她虽然很聪明,但个性就像个长不大的Baby……”   “恩,你很不错,我也蛮喜欢你。但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互相喜欢还远远不够,现在可能你们还不理解,不过总会明白的。多包容一点,姐姐看好你,最后别让我失望好么?”   “恩,二儿你放心,我……”   “说什么呢你们?神神秘秘的?”   妍儿喘着气跑了回来,手里拿着矿泉水,瞪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姐,路上喝……”   随着二姐坐的公车渐行渐远,靠在我怀里的妍儿把依恋的目光收了回来,仰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明白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想到妍儿这样送走二姐只是为了能和我单独在一起,潮水就从胸腔各个角落漫了出来,让我的内心一片柔软。   这个纯情宝贝我怎么爱都不过分,怎么给都会嫌不够,怎么用力,都怕她会感觉不到暖。   妍儿伸出手轻抚着我的眉毛:“没事不要老皱眉……”   我捉住妍儿的手,百感交集,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来,只是对着明眸皓齿的她,轻轻的吻了下去。妍儿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双手慢慢的勾住了我的脖颈。   等我们从那个温柔绵长的吻醒过来,已经有不少过客在周围驻足观看了,有起哄的还在那喊:“不错,再来一个!”   瞥见周围这么多人,妍儿立马就红了脸颊,拖着我的手:“快走快走!”   “去哪?”   “彩虹天堂。”   我和妍儿拉着手在街上奔跑,一开始很不自然,到后来越跑越开心。   岁月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们像两个刚刚从学校翻墙逃出来的孩子。   为了能在一起看看阳光,我们来到这世上。   当彩虹天堂巨大的招牌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妍儿站在一起,喘着气,相视而笑。   还是那个女招待,我们还要了那个房间,最后仿佛不经意的,女招待又推销起了柜台里保健产品:“新店刚开张,保健品优惠……买一送一……”   “已经开了一个多月了吧……”   妍儿小声的嘀咕,女招待看着我们俩,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哟……回头客啊……那更得优惠了……”   我尴尬的望向妍儿,妍儿向我使个眼色,又立刻拖着我的手往楼上走。   哎!虽然这样想是不对的,有TT不一定做,但没TT的话是绝对没戏了,我只好乖乖被妍儿拖着上楼。   进了房间,妍儿眼睛里波光流转,第一时间把门反锁了,然后跑到窗口把所有窗帘都拉了下来,房间立刻陷入昏暗,暧昧的情调在空气里流窜,妍儿脱掉白色外衣,露出了诱人的白玉一般的肩膀,随手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妩媚小女人向我走了过来。   我站在原地,心脏激烈的跳动着,这么明显强烈的性暗示……   要不要……我何去何从……这……可以吗?   妍儿浅浅的笑着,走到我身边,小手抓住了我的衣领,我随着她的引导向床上走去。妍儿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爬到了我身上,拉过被子盖住了我们。   天下无贼,一片漆黑。   这是一间有床,有沙发,有浴室,有一对情投意合正值干柴烈火年纪不摩擦都能自燃的小情侣的密室。   “快看,亮吧,二儿刚给我买的夜光表……” 第十八章 边做边爱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重点不是做什么,怎么做,而是究竟和谁一起做。   被窝里妍儿手腕上的夜光表散发着幽幽的光,我不知道,这能不能够映出流氓斯道那张哭笑不得的脸。   黑暗中只能看清妍儿闪着亮光的眼睛,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小家伙在想什么呢,少女那种温软又充满弹性的身体让我下面迅速支起了帐篷。   我不知所措的吻了下妍儿额头,颤抖着罪恶的手去扯她的小裤裤,刚扒出半个的雪白玉臀,露出了一点诱人的股沟——额,不行了,我感觉血液急速上冲,头晕,而且Shit,差点忘了,我们没有TT。竭力压抑着翻涌的气血,但本能已经叛变了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小裤裤上摩擦,很痛苦地说:“妞……咱没TT……”小美妞也情不自禁的红着脸坐在我怀里动了起来,目光性感而诱人,那种摩擦和真正嘿咻一样销魂:“我听二儿说……第一次……没什么危险……很多人都进不去呢……”   “恩……我觉得……也是……那咱们?”   “恩……”   我得承认,扯下妍儿的小裤裤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鼻血已经流出来了,是的,就是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事实证明,很多电影和YY小说里面第一次就做的风生水起天地变色的情节,十有八九是假的。   妍儿搂着我的脖子,双眸紧闭,张着嘴巴轻轻喘息,偶尔会突然喊疼,弄得我更加心慌。也不知道在玉门关外徘徊了多久,我俯身又抚摸着妍儿的小兔子亲吻了一会儿,感觉妍儿下面足够湿了,决定再来一次。终于最后,随着我的一次坚决的挺身,伴着妍儿的痛哼,我进入了她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是什么?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时间停止了,空间静止了,你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酥酥痒痒的滑动,舒服极了,你的大脑处于极乐的真空状态,你永远不会满足,只会想要更多,更多。   于是我们有了那段对话:   “额……”   “啊……”   “妞疼么?”   “恩……有点……”   “那我停下来?”   “别……”   ※※※   很多时候,与其战争,不如睡觉。   第一次嘿咻过后,在彩虹天堂柔软舒适的床上,我和妍儿裸体相对,紧紧依偎,互相轻柔的爱抚着对方的身体。床单上我们刚刚嘿咻的地方,一小片落红在洁白的床单上开出了鲜艳的花朵。妍儿脸上泛着红潮,羞得久久不肯睁开眼睛。   刚折腾了那么半天,我们都有点体力透支了。   妍儿娇嗔的在我胸膛上蹭着小脸:“你可真够坏的,让你停你还不停……”   我把妍儿整个柔软的身体裹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又吻:“弄疼妞妞了吧?”   “恩……”   “我那个还行么?”   “流氓!”   “嘿嘿……”   女孩口中的流氓在很多时候可以等同于肯定,真正有流氓的时候,她们反而不敢吱声了。   屋里拉着窗帘,光线一直暗暗的,也不知道外面现在黑成什么样了,我们没有开灯,拥抱着休息了一会。   妍儿渐渐睡着了,温热均匀的呼吸弄得我脖子痒痒的。看着怀里小猫可爱的模样,我情不自禁的开始抚摸她光滑胴体。从光滑美背到温软的小蛮腰,噢,我爱死妍儿充满弹性的小翘臀了,不由自主用力揉捏了一下。   睡着的妍儿皱皱眉,轻轻哼了一声,睫毛颤动,有睁眼的趋势!   我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半晌没反应,我大胆起来,又开始了对妍儿的爱抚。   小猫闭着眼睛,嘴角竟然挂起了微笑,难道知道我在对她做坏事?我好奇的盯着妍儿,她嘴角的微笑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眉毛却逐渐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安,最后妍儿的手使劲的抓住了被单,整个人竟然低低的呜咽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丫头醒醒!”   我慌乱的捧起妍儿的脸,轻轻拍了她脸颊几下,妍儿滚烫的泪水淌在我手上,人还在闭着眼睛兀自不停的哭,撕心裂肺的感觉。   我顾不上心疼,吻着妍儿的眼泪,用力摇晃她的肩膀:“宝贝醒醒,你怎么了!?丫头!?”   妍儿抽动着肩膀睁开了眼睛,还是止不住的哭泣,看清楚是我,才渐渐回过神来。脸上挂着泪滴,声音哽咽:“我……我又梦见……你不要我了……你跟别人结婚生Baby去了!”   我心疼得要命,把这个爱哭鬼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妍儿,妍儿,这些年你就是这样过的吗?   “下辈子……我要做你的一颗牙齿……”   “喔?你喜欢的恩锡,不是想做一棵树么?”   “那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而且……我难过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疼……”   傻瓜,如果真是这样,那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牙齿。   我一边给妍儿擦着眼泪,一边找扔衣服给她穿上:“你可别做我的牙齿,你还要给我做老婆呢,别想耍赖!”   妍儿揉着眼睛,破涕为笑:“谁答应你了!要我穿衣服做什么……”   这个小可爱!你打算一直光溜溜滴啊?   “饿了吗妞妞?咱们出去吃吃饭逛逛超市吧?”   ※※※   现在这个世界,现在这个社会,你不得个忧郁症什么的流行病,还真没面子出去见朋友。古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今人升级了,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   妍儿胡乱的穿好衣服,光着脚丫跑去在浴室的镜子面前整理仪表,原本柔顺的秀发被我们剧烈的床上运动糟蹋的很是凌乱。我把自己打理好,就拎着妍儿的鞋去了浴室。妍儿的好身材是建立在高个子的基础上的,所以她平时不会穿高跟一类的靴子。   妍儿正在歪着头照镜子,手里拿着把小梳子认真的整理自己的头发,那乖巧的模样很有女人味,很让人心动。   “姐姐好看么?”   妍儿从镜子里看到我在后面呆呆的看她,就调皮的扬起俊俏的下巴,摆出个诱惑女的姿势。   我嘿嘿的笑着走上前,从后面一把把妍儿抱了起来,有着清新体香的丫头,蛮好闻……   妍儿挣扎着身子:“哎呀,别闹,人家梳头呢……”   我在妍儿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就把她放了下来,让她踩在我的脚上:“地板不凉么?”   妍儿别过头,大眼睛里满是温柔,调皮的吹着气:“你这斯对我甚好,今后,小女子一定好好服侍相公……”   我早就被妍儿紧贴的美腿翘臀弄得心猿意马,坏坏一笑,把妍儿顶在了梳洗台上:“不如现在就服侍一下吧……”   十分钟后,妍儿甜蜜的挽着我的手从彩虹天堂走了出来,像每一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侣。   女孩惊艳了时光,男孩温柔了岁月。   然而我右耳上一排浅浅的牙印却不小心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走在我身边的这个可爱丫头,温柔起来甜死人,野蛮起来不是人!   在我把妍儿顶在梳洗台上之后,以为微笑着的宝贝已经屈服在斯道哥哥的淫威之下。我正贪婪的享受着妍儿温热的脖颈,万万没料到小家伙回头就是狠狠的一嘴。   连叫十声女侠饶命之后,妍儿才终于松口,紧接着一张嘴就颁布了五大不许,八大注意。出门前给块糖吃,老公疼吗,乖,我给你吹吹。么,一个香吻,完美收场。   感觉被一个丫头收了,很郁闷的说……   ※※※   走在夜街上,妍儿挽着我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笑着看我的表情:“怎么,生气啦?老公……”   我侧过头看面如桃花的妍儿,心想,这就是我的漂亮妞啊,不久前我们还欲仙欲死的嘿咻了。哪会真生什么气,只有偷笑。   “我是你的爱人呢,又不是玩具,你应该尊重我……而且我……现在还有些疼呢……”   我听得有些惭愧,心想是啊,你这家伙怎么能只顾发泄自己兽欲不顾妍儿死活呢。   “宝贝……”   停下脚步,我把妍儿搂进怀里抱抱,妍儿乖乖依偎着让我抱了一会,半晌,突然扑闪着大眼睛调皮的仰起头看着我:“流氓!我怎么感觉你怎么又顶着我了……”   真是无解,妍儿的温暖柔软是最厉害的催化剂,总能让我的某个部位迅速产生可逆的化学反应。   在路边找了家看起来还蛮干净的馆子,我们走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服务员马上拿来菜单:“两位吃点什么?”   丫头爱吃鱼和牛肉,我瞥了几眼菜单,就点了个水煮鱼,一个酱牛肉,两个热炒,一份海带汤,两碗米饭。   妍儿小手指勾着我放在桌子底下大腿上的手,一言不发,支着下巴看我点菜。   服务员问米饭要大腕还是小碗,妍儿这才仿佛回过神来,很礼貌的接口说:“我小碗,我男人大碗,谢谢……” 第十九章 突如其来   服务员一愣,微微一笑,玩味着这句话,合上菜单若有所思的走了。   我转头看着妍儿,憋不住的笑起来,这个容易害羞的丫头怎么会突然叫的这么江湖。   “笑什么呐……”   妍儿见我笑的那么开心,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傻傻的笑出了酒窝,然后可能突然反应过来了,小脸马上烧了起来:“难道刚才……我说的是……我男人!?”   这个丫头会经常会喊饿,可等你给她摆上了一桌子美味,她吃几口就说饱了,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就是不好好吃了。所以平时你一定要在小老鼠触手可及的地方准备一些她爱吃的零食,比如香蕉,比如蒙牛酸乳,比如黄瓜口味的乐事薯片……也许这是恶性循环,但你总不忍心让自己的宝贝没东西吃。   所以我们卿卿我我的吃完饭就去抢劫超市了,武器就是我的稿费银行卡,这卡是几年前我为接收稿费特意办的。久而久之,数目从个位数攀升到三位,又攀升到四位,顶峰的时候,它曾经一度突破五位,于是我高中毕业未遂就有了自己的本本和PSP。   大型超市琳琅满目的东西总是让人眼花缭乱,我和红妍君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扫荡,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尝新的机会。   妍儿站在一排薯片前一边挑一边问:“老公,你爱吃这个口味么?……这个呢?”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保健品专区转转,见妍儿叫我,就走了过去,头从后面搭上妍儿肩头,不老实的在妍儿耳边吹气:“我就爱吃一样东西,超市还没有……”   “什么呀……”   “某妞的小嘴……”   说完我就去亲妍儿,我们站得地方算是个角落,那一排只有两个人,一个蹲在地上挑东西,另外一个推着小车背向我们走着。妍儿转着头闭上眼睛回应起来,一只手还摸索着把薯片准确无误的放回了架子上。我原本想浅浅的在妍儿嘴上么一下,没想到那么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不由自主动起手来,靠在食品架上来了一次湿吻。直到好几袋子薯片从架子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不少人探过头来张望,我和妍儿才回过神来,换乱的整理地上的薯片……   最后转来转去我故意牵着妍儿的手晃到了杜蕾斯专柜,好奇心极强的小猫随手拿起了两盒,念了起来:“杜蕾斯……蛮漂亮的……超薄装……还有激情装!?”   我连忙把妍儿拉到怀里,在没引起围观之前先把她制住再说:“宝贝,这是极品TT……那天你没见那……”   妍儿马上羞红了脸,拿着两盒杜蕾丝尴尬的要命:“那天我……不好意思……没看清楚……”   回彩虹天堂的路上,我微笑的拎着几个大袋子,而旁边的妍儿一手一盒杜蕾丝,眯着眼睛,还在好奇的研究。   “老公,你知道么,它们起作用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九十七呀!”   “这概率就不小了吧……”   “可是,我妈劝我们注意安全时常说,没发生就是百分之零,发生了就是百分之百,再后悔也没用了……”   “恩……咱妈是个哲学家……”   “去去……我还没答应嫁你呢啊……”   莎翁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脆弱,我看要改改,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拿捏……   走到彩虹天堂的大厅里面,有一对情侣在那登记。确切详细点说,那个男青年刚接过两盒TT,看来旅馆加保健品的经营模式成效不错啊……   妍儿见里面有人,连忙收起杜蕾斯塞到了紧身裤兜里,顺手帮我提起了一个袋子。我们刚要走上楼梯,我兜里的手机响了,妍儿帮我拿出来接听了:“喂,你好?”   我看着妍儿原本晴朗的小脸就那么愣了一下,但又勉强微笑起来:“哥哥,昕儿有事找你。”   ※※※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   妍儿递给我手机,默默地从我手里拿过袋子,转身就要自己先上楼。   看着妍儿沉默的背影,想到这个丫头为我们的爱情吃了那么苦,我再也不想让她对我有半点距离感,再也不想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我上前拉住妍儿的胳膊,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我们依偎在了楼梯扶手上。妍儿皱着眉头,紧紧的贴着我的胸口,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冲妍儿微微一笑,我才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昕儿,找我有事吗?”   “Hey……没事我就不可以找你啊?你们在一起都干嘛了?”   “打电话就想知道这个?”   “对啊,很好奇啊,你操她了吧?不知道我还真睡不着!”   我担心的瞅瞅怀里的妍儿,距离这么近,她都能听到。妍儿还是皱着眉头,在我怀里浅浅的呼吸,只是脸上好像泛起了红晕。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你他妈挂了我就再打!黑名单了我就换个号打!你要去操她啊你挂电话?操她爽吗?”   “很爽啊,我们操的很爽,从来没那么爽过……”   受不了她那么赤裸的逼问,我回敬了一句,但我说的……是实话。一开始我只知觉得昕儿活泼开朗,没想到她内心也可以这么抑郁,都怪我,不爱就不该去招惹。   “你……在骗我……是吗?你一点都不爱我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昕儿的声音从尖锐转到了低沉,我知道接下来她要从仇恨篇转入柔情篇了。   “昕儿,就算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醒醒好么?”   “分手了不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现在我们就是朋友啊……”   我真的希望昕儿能从我心里的那座坟墓里爬出来,从此在明媚的阳光下快乐的生活。   “那你作为朋友,能过来陪陪我么?现在很我真的很难过……”   “昕儿!”   “不行……是吧?我就他妈知道,你就别在那装好人了。”   “没别的事我挂啦!”   “别别……别挂好吗……”   昕儿声音哽咽起来,半晌的沉默过后:“我是只怕她还会伤害你……到时候你想回来……我已经不在了……不能回头了你明白吗?”   我感觉怀里的妍儿把脸颊埋在了我的胸口,轻轻磨蹭着,像一只彷徨失措的小猫。我伸手抚摸着妍儿的小脑袋,心里百感交集:   “昕儿,谢谢你能有这样心意。曾经的伤害是误会,我和她很好,我知道这样说对你很残忍,可是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你他妈就这么确定?”   我和抬头来的妍儿对望一眼,相视而笑:“确定……”   “哈!我问问你,你能确定她勾着几个男人吗?”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妍儿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妍儿的话让我心头一暖,我不想再和昕儿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真挂了!”   昕儿的声音突然尖锐而急促:“怕啦!你问问你的宝贝和Y大一个叫高斌的人是什么关系!”   ※※※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当你越讨厌一个人时,TA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当你想念一个人时,翻遍地球都找不到TA。   青梅会日益枯萎,竹马会渐行渐远,以后我爱上的人,都很像你。   有病。   挂掉电话,看到怀里仰着头的宝贝眼神慌乱,我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吓着啦小猫?”   妍儿没说话,皱着眉头看着我,俊俏的小脸上写满担忧。   我一把抱起拿着大袋小袋的妍儿,妍儿惊的“啊”了一声,就被我抱起来,我们静静相望着踏上了彩虹天堂的阶梯。   进了房间,我把妍儿放在床上,刚转身要去打开电视,却被妍儿拉住了手。   我回过身,妍儿从床上跪起身子,双手圈住了我的脖颈,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Kiss me……”   妍儿很主动很热情,我渐渐被她带进了状态,很快把妍儿推倒在床上,扑了上去,也不管各种袋子就压在身下,我们就那样折腾起来。   只是吻着吻着,我感觉怀里宝贝身体颤抖起来,紧接着妍儿长长的睫毛又溺水了。   “又怎么了我的小宝贝?”   我抱紧了怀里的小猫,怜爱的想安抚她的颤抖,妍儿用力往我怀里钻着,仿佛这个世界太不安全了,我的胸膛是她最后的栖息地。   “你……你怎么不责问我?”   “什么?”   “她说的……那个人……”   “你只有我一个男人吗?”   “恩……”   “好吧,我相信你了。”   “真的?”   妍儿从我怀里探出了头,要看看我的眼睛才肯安心,看安心了,又钻了进去。   我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么了一下,然后在眉毛上么了一下,最后又在嘴角么了一下:“我们都不互相信任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永远么……”   “可是……可是我害怕……”   “怕什么?”   “我怕你还会突然不要我,我怕我会解释不清楚……”   “傻妞,我又没要你解释……”   “可是我一定要解释,我那么清白,我那么爱你,可死心塌地的了……”   “解释那个疯丫头虚构出来的人?”   “可是……”   妍儿从我怀里挣扎出来,紧紧的皱着眉,脸上满是担忧:“妍儿的感情世界里,真有那个叫高斌的人。” 第二十章 情敌   我不禁一怔,尽量让自己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是么?”   妍儿从床上坐起来,把我也拉了起来,我们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的对望着。又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抬起来又顶下去,好像在做游戏。   “小老公,妍儿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很复杂很复杂……”   “那……就不要讲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我们在一起无比自信的自己突然有点害怕了。   和妍儿的害怕是一样的么?   害怕对方会突然离开,连心疼都来不及的离开,就像很久以前那样突然消失在彼此生命里。   从此海角天涯,都与你无关了。   妍儿红了眼圈,使劲摇着我的肩膀:“我就要讲!给你讲我是多么清白,多么爱你,多么死心塌地!还有那个昕儿是多么坏!”   ※※※   很多时候,你中意的人,就像你手里握的一只小鸟,抓的松了,怕它飞走;抓得紧了,它却可能窒息而死。   妍儿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我怀里,用我的5800登陆了某某网,这个社区曾在大学生中间迅速火起,我却一直没去注册。   现实中见了面都爱理不理,干嘛还非要隔着网络去闷骚。   然而,我错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这个宝贝,红着眼圈还在开玩笑!妍儿点开了一个男生的主页,指着一个戴着眼镜五官还算端正的男生说,呐,昕儿说的高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云里雾里的想接过手机看看,刚看见那个男生的名字,高斌love妍,妍儿突然想起来什么,点来点去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我就知道!他们成好友了!”   妍儿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叫了出来。   我心里七上八下,管他什么好友,双手捧住妍儿的脸颊,皱起眉咬着牙:“那孩子怎么回事,叫你那么亲!”   妍儿注意力这才从手机上转移过来,凑到我嘴边么了一下,清澈的眼睛波光流转:“亲爱的你吃醋啦?”   我闭嘴了,探头去看,果然某个页面上有一条状态:高斌love妍和张可昕成为好友。   妍儿滚动着那个男生的主页,在特别好友那一栏,妍儿的头像下面,一行注解让我有了杀人灭口的冲动:我亲爱的Y大宝贝。   “亲爱的,还宝贝!?”   我妒火中烧,一把把拿着手机翻看的妍儿按在了床上,强硬的吻上了她的温润的小嘴。妍儿惊慌失措的瞪着我的眼睛,嘴里支吾着,挣扎了几下,就闭上了眼睛,默许了我的蹂躏。   吻着妍儿的身体,欲望迅速坚挺,很快我就把手伸进了她的小裤裤。妍儿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狠狠的咬了我一口:“你这叫强奸……”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立刻恢复了理智,喘着粗气从妍儿身上爬起来时,妍儿长长的秀发已经被我糟蹋得很是凌乱。   “妞妞对不起……”   我把妍儿从床上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就是不想让别的男人见识你的……”   妍儿脸颊泛起了红晕,乖巧的往我怀里钻了钻:“妞也没怪你啊……是我自己没讲清楚……其实我对他没感觉,根本不喜欢他……”   “到底怎么回事?”   “哎!这可说来话长了……”   妍儿耸耸肩,用手机进入自己的主页,给我看那个高同学给她的秘密留言,每条都语言暧昧,冒着傻气。   有几条真让我无语凝噎:   亲爱的,我在你们楼下喊你,你为什么不出来?你们宿舍真真泼下来的是水,淋湿的是你男人这颗伤感易碎的心。   给我妈看了你的照片,我妈不是很喜欢你,说你人瘦瘦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可是我很坚定的说了,这辈子只娶你做媳妇,态度很坚决,最后我妈感动了,同意咱们的事了!   请你们宿舍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致认定你根本没有男朋友,别骗我了就。是害羞吗?在等我主动吗牵起你的手?我已经很主动了啊。   这男的也太会缠人了吧,比我都会缠人,还妈妈同意了,毛都没长全怎么跟流氓斯道抢女人?   我坏坏一笑,心里舒坦了,抱紧了怀里的宝贝:“你是不是让人家尝到什么甜头了,这么穷追不舍……”   “去!是你家妞妞天生丽质难自弃……而且人家来头不小哦……”   妍儿用小手拍了拍我的额头,拉着我的手,缓缓地讲起了这个极品男的追求经历。   “他是妍儿的学长,我们学校有让学长带新生上机操作的惯例。高学长带我们那一小组,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他眼神怪怪的,我吧,也没在意,觉得这个人还挺文质彬彬的。后来有一天,别人在上机,他单独把我叫了出去,憋了半天不肯说话,最后支支吾吾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我,心里只有你……”   说到这,妍儿抬着下巴,故作深情的望着我,真乖,我在妍儿额头上吻了一下。   妍儿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接着睁大眼睛接着说:“我就说,恩,有。高学长沉默了一会,又问我,他有我好吗?我没再理他。谁知道后来他在班里公开宣布要追我,其实他长得还可以,个子也和宝宝你差不多,而且,别人都说他家很有钱,自己开车来上学的……”   妍儿故意在这停顿了一下,调皮的眨着眼睛,仿佛在期待我说什么。   “我现在还没……”   “车”字还没说出口,妍儿伸手轻轻挡住了我的嘴。   “那种花父母钱买的车,我才不坐。我要坐,就坐老公靠能力赚钱,专门给老婆买的车车……”   我心里一暖,心想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啊,总有一天,要让妍儿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妍儿温柔的音又开始在房间流淌,我能感觉怀里这个宝贝说话时胸腔轻微的共振颤动。这时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我们是一个人,融化在一起,有一种和做爱一样强烈的归属感在空气中弥漫着。   “追就追吧,那是他的自由,我没理过他。可是高学长竟然开始到处宣扬我是他女朋友,还经常做一些自以为很浪漫的事儿,这只让我烦恼,因为要一块上课,我不好意思跟他翻脸,就让真真去跟他去说。谁知道一顿饭就让真真叛变了,这个小贱人竟然开始反过来劝我,说遮上他眼睛鼻子嘴巴,怎么看怎么像刘德华,要不就从了吧……”   我和妍儿相视一笑,我继续轻轻抚摸着丫头的后背,妍儿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我们全宿舍都沦陷了,高学长经常带好吃的什么的俘获人心,姐妹都开始怂恿我,问我究竟打算怎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丫头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个时候,他已经闯进进我的生活了,我可以拒绝他,可是当一群姐妹围着我吵闹的时候,我就会没了分寸。他一次次的问我,我从拒绝逐渐转成了沉默,虽然没办法想象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可是我爱的你,当时都已经又跑哪去了?”   ※※※   生于乱世,吟一首情诗,从此执手相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与子偕老,若不死别,绝不生离。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虽然没办法想象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可是我爱的你,当时都已经跑哪去了?   可是现在,我就在你身边,紧紧的拥你在怀,拥着我爱的你。   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许多年后,我也许会后悔。   后悔把那么重要的话说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刻,后悔把那么纯洁的话说在这样一个廉价简陋的旅馆房间。   后悔年少冲动幼稚无知的自己甚至什么都没为你准备。   后悔就那么把你弄哭了。   但是即使太阳消失宇宙,世界陷入永夜,我也永远不会后悔。   曾低头在你耳边,轻轻的说过那句话。   “嫁给我好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走到哪里都会花开,走到哪里都是天堂。   妍儿愣在我怀里,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了嘴,眼圈像红墨水在试杯里扩散一点点被浸染:“……你说……什么……”   我把妍儿从床上扶起来,妍儿光着脚丫不知所措的站在床上,面对单膝跪在了她面前的我,清澈的眸子泛起了潮水。   我拉起妍儿的左手,轻轻的吻了下去,然后抬起头,温柔的凝视眼前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的小猫。   妍儿,好想一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现在跪在你面前的这个傻小子,一没车,二没房,三没存款。穷的只有一颗永远爱你的心,只有一个强壮的可以让你随时依靠的肩膀,只有一双肯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打拼的手。   现在他跪在你面前很尴尬,他甚至连一个狗尾草做的戒指都没有,他只有一个手套,只为温暖你的小手而存在的手套。   这样粗心的他,这样糟糕的他,你还会愿意吗?   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第二十一章 极品学长   小猫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还是失声哭了出来,柔弱的肩膀剧烈的抽动着,发出那种混杂着快乐和悲伤的呜咽:“我……我……”   我知道,亲爱的,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   妍儿把半跪在她面前的我拉了起来,小小的人儿早已哭得梨花带雨:“那……我问你……无论还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愿意一直爱郭红妍么?愿意一直疼爱她……守护她……直到永远么?”   我吻了下小猫的额头,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轻轻擦着脸上的泪珠:“这是流氓斯道这辈子唯一真正想做的事了。”   泣不成声的妍儿委屈的把自己送进了我怀里:“我也愿意,我一直都愿意……你这个坏蛋……到现在才说……”   那一刻,怀抱着温柔而熟悉的颤抖,我面带微笑,陪心上人一起泪如泉涌。   涌吧,涌走所有悲伤和不幸。   从此以后,我们在一起,只要平安喜乐。   那天晚上妍儿和我相拥而眠,怀里的小猫还是有轻微的抽泣,我断断续续拍打着她的后背。不知道安抚了多久,我以为已经睡着的妍儿突然睁开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急急爬起来就在床上四处翻找我的手机:“不行,我要接着给你讲……”   我捉住在床上爬来爬去的小猫:“我不在乎那些劳什子,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好……”   妍儿皱起了眉头,盯住我的眼睛,一只手摸索着抽出了压在被单底下的手机,小声地说:“你真的不在乎,我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你吗?”   ※※※   你真的不在乎我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你吗?   这个结构完整看似简单的疑问句,曾经问住了多少叱咤风云,抛头颅洒热血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好男儿。   如果一个雄性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没见过骗子的妞们注意了,盯紧你面前那张故作轻松的脸。   要么他在说假话,要么他就是只想玩玩。   就像这个世界上雄性只分色狼和超级色狼两种一样,没有在不在乎,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有人可以爱到把在乎忽略,从此云淡风轻,平安喜乐。有人却把在乎演变成一条深埋在心底的伤疤,内心的猜疑和妒忌在细小的摩擦里愈演愈烈,总有一天炽热的岩浆会从承受不住压力从地表爆发出来,毁天灭地,伤人伤己。   “在乎,我很在乎……”   我看着妍儿凝视着我的眼睛,心里浅浅的痛着:“可是我更在乎,我们现在的幸福。”   妍儿抿嘴一笑,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其实……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精神上的……肉体上的……”   我略微一愣,反应过来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比较淡定:“哦……这样啊……”   妍儿扑到我怀里,瞪着大眼睛拿拳头砸我:“还,哦这样啊……你开心死了吧!”   “那……那个姓高的……?”   “我本来打算答应高学长三番五次的邀请,和他一起去西安自驾游,你知道的哦,这一去,你的小母猫可就凶多吉少了。可是就在那段时间,有天晚上我来机房上网,习惯性的又搜了下你的名字,结果……”   妍儿点开了一个主页给我看,竟然是我的头像,名字也是斯道,但只有一个好友张可昕。这个张可昕就是昕儿?   “可我没注册过……”   “闭嘴……听老婆讲!”   妍儿的讲述欲望很强,谁打断她她就跟谁急,高中的时候她能因为意见不同,在站着回答问题的时候当场跟老师翻脸。   貌似那个拍桌女郭红妍低调回归了……   “……你老婆的心马上乱了,以前我搜过的,没有,这个是新注册的。我在那坐着,眼泪就那么啪嗒往下掉,只知道你在北京这个学校,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一想到你放下的狠话,见面就是了结!我的心啊……”   “啊……掐我大腿干嘛!”   “叫唤什么?有那么疼么,忍着,以后你老婆给你生小孩有多疼你知道吗?”   我看着怀里摆弄着手机这个天使脸蛋魔鬼身材撒旦之心的尤物,闻着她清新的体香,心想接下来我的日子可精彩了。   “你说话啊?”   “你不是不让我说嘛!”   “不让你说的时候你想说,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你咋这么会气人涅?”   “……”   说反了吧,小美妞。   妍儿又把手机凑到我面前给我看:“看,更可气的是,你在张可昕下面标注着,我的性感女友。我再去张可昕那看,你是人家的Mr right……”   “额……那个……别挑一个地方掐成么?”   “闭嘴!我的眼泪儿又吧嗒吧嗒掉键盘上了,你都跟别人好上了,那可怜的妍儿怎么办?”   我看着那个日期,应该是我和昕儿刚开始来往那段时间注册的。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给你留言了。”   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那条留言:“斯,你过得好吗?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我轻轻抚摸着妍儿的头,感受着她当时的心痛。   “我每天都去看看有没有回复,而你一直没理我,心都碎了……”   “啊!可那不是我……”   “高学长在这个时候想带我去西安玩,可找到你这件事把我的心占得满满的,于是乎老婆就很坚决的拒绝了他,他伤心死了,去西安前非要抱我一下……”   “那……你给他抱了吗?”   “没有,只是拉了下他胳膊让他注意安全,结果他上车的时候头就撞车门上了,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你笑什么……人家很可怜的……这么幸灾乐祸!”   “没有啊……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报应啊。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明媚的阳光照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融化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   怀里的小猫还意识浅浅的眯着,当你不停地吻她的嘴角她就会嗯一声动动脸颊,或者只是皱皱秀气的眉毛。我们俩光溜溜的挤在一条不大的毯子里,相互取暖,床尾的垃圾桶里,两个备受摧残的杜蕾斯TT无声的诉说着昨晚那场嘿咻运动的高亢激烈。   那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嘿咻,年轻无极限。   昨晚的斯道红妍第一届家庭代表会议成功召开——当然,在我们真实的新闻世界里,会议没有不成功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捐款没有不踊跃的——凭着各种人证物证回忆证凭空证,我们一边爱抚一边整理出了这段狗血与纯情齐飞的现实经历。   由妍儿整理,斯道口述,如有雷同,算你抄我们:   故事的主要人物有,本人,妍儿,昕儿,次要人物有,眼镜妹,高同学。次次要人物有徐真真,二儿,宿舍一干人等。群众演员忽略不计。   1840年呐,我疯狂的爱上了妍儿,妍儿也爱我,于是两个人就眉来眼去的勾搭上了。却不知身边,眼镜妹注视沉浸爱河的我们的眼神,愈来愈哀怨……她忐忑的举报了我们,但效果不大。在等待彼此的日子里,我们依然开心,眼睛妹眼神依然幽怨……   终于有一天,天雷滚滚而来,妍儿妈妈的诊所出了医疗事故,全家被迫潜逃到南方避风头。妍儿就因此被神秘的接走了,对于正在经历等待的斯道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以为只是妍儿暂时变心,谁知她从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黑暗中的眼镜妹散布了一个谣言,谣言以声速传播,很快这场神秘消失被冠以怀孕私奔的罪名,当事人都已经杳无音信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苍白无力的在那为她正名。   最后,伤痕累累的斯道转学了。   牵挂着斯道的妍儿瞒着家人不顾被扣留的危险偷偷跑回学校,遇上的却是心里暗笑她狼狈的眼镜妹。再见面就是了结,不想见到你所以转学了这两句谎言惯性的从眼睛妹口中说出。悲痛欲绝的妍儿连回去的车票钱都没有,眼镜妹借给了她回去的路费。   此去经年,花分两支,支支寂寞。   我一路浪荡,妍儿一路心伤,却始终无法忘记对方。   在大学里,我遭遇了昕儿,决定忘记妍儿开始一段认真的感情。然而昕儿的一次电话试探让我看清妍儿依然深藏心底。不想让昕儿受伤,我开始逃避她,就在此时,昕儿在网上为我们两个注册的网页被妍儿看到了。妍儿拒绝了高学长,多次询问无果,就留言说决定来北京找我,一直沉默在电脑后面的昕儿开始慌乱了,她回复了留言,要了妍儿的手机号,说可以告诉妍儿我的联系方式。于是就有了在我们冷战期间的那个诱惑之夜,在亲热的过程中,昕儿去厕所发给妍儿我的号。妍儿忐忑了一会,打过来的时候,昕儿在旁边喊我们正在做爱,妍儿伤心地挂掉了电话。   过了一段时间,妍儿忍不住以了结为名跑来北京想见我最后一面,两个人相遇后,虽然背负着无言的误会,却依然为彼此心动,在彩虹天堂度过了美好的一夜。纠结心痛的离别后,面对昕儿得歇斯底里,带着愧疚,我扔掉了手机卡,并祝福了昕儿,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   眼镜妹却在不久后出现在我的视野,她误以为我跟突然出现的昕儿打的火热,醉酒后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我看出些苗头,就任她去自以为是的拆散。当眼镜妹说出妍儿离开的真正原因,我决定踏上去秦皇岛的火车。   中间经过小麻雀徐真真,我和昕儿都以为妍儿真的有了男友,昕儿冷静对待我提出的分手,与此同时进一步向妍儿展示我们是多么密不可分。鼓起勇气我向以为已经心有所属的妍儿表白后,又经历气莫名气质女二儿,最后终于见到了纯真可爱的妍儿。   我和妍儿走到了一起,昕儿知道这一切后再次歇斯底里,感觉无法挽回了,却和以妍儿男朋友自居的高同学成为好友,自以为是的甩出了这张牌……   “宝宝你想什么呐,那么出神,眉毛都皱起来了?”   身边的小猫醒了,对着我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毯子就那么滑了下来,妍儿上半身那两只挺拔的小白兔让我突然就呼吸急促起来。   “想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昨天天晚上太累啦?”   妍儿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嘴角亲了一下,调皮的忽闪着眼睛:“流氓!我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不老实呀,迷迷糊糊的怎么感觉有人在舔我!?”   现在我的手不老实起来,抚弄上了妍儿的柔软:“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给吃了……”   妍儿小脸一红,抓住了我那动作很下流的手:“不累啊你……真是的,昨晚半夜醒了还想那个……”   “是你先亲的我啊……”   “那还是你先摸的我呢……”   “你先坐上来的……”   “谁让你老摸我了!”   “……”   妍儿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沙发距离床不是太远,我披着个毯子跳到沙发上去拿手机,然后又跳了回来。   “老公你好像人猿泰山哦嘿嘿……”   显示是高学长,第一次交锋。   我把手机递给妍儿,就又搂住她温软的身子打算将爱抚进行到底。   妍儿冲我瞪着眼睛,一边推搡着我的手一边没好气的接电话:   “喂?你老找……我……有事吗?”   我想妍儿说话中间突然的颤抖,跟我手上邪恶的动作有莫大关系。   “小妍妍你到哪去了?我去找你你不在,你们宿舍还以为你跟我出去旅游了……” 第二十二章 抑郁女王   妍儿尴尬的仰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也蛮不舒服,这厮叫的也太嗲了,于是流氓罪恶的大手不经意间蹭到了小猫左胸那颗诱人的蓓蕾。   怀里的宝贝娇躯轻微的颤了一颤:“额……我去哪……有必要向你报告么?”   “有必要,万一你遇到坏人了呢,没有我在身边你怎么办呢?”   我用力紧了紧怀里光溜溜的宝贝,手滑到了妍儿那弹性极好的小翘臀上抚摸,嘴凑到妍儿另一个耳朵边,轻轻的吹着气:“小姐……你已经遇到坏人了……”   “那个……我……我……遇到了坏人你能怎么样啊?”   “我可以用我的iphone拨打119报警啊!”   “额……119……算了吧……”   妍儿把小脑袋偏向我,捂住手机,瞪着大眼睛怒视:“再蹂躏我的身体就跟你翻脸,小美妞也有大脾气!”   我突然凑上前吻住了妍儿的温润的唇,用尽毕生绝学,短暂而深入的勾引了一下。   坏坏的笑着离开了妍儿的小嘴,小家伙眨巴着眼睛,还在回味这个突如其来的缠绵,差点忘了还在跟高学长通话。   “小妍妍……喂……怎么半天不说话……你在哪?喂?”   “学长,我在北京,拜托你没事就别老给我打电话,还有,别那么叫我,很反感……”   “恩?北京?妍妍你跑到北京干什么去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OK,说真的,其实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你很幸运,我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追求过女孩子。”   妍儿哭笑不得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表示同情,然后开始在妍儿脖颈里细细的缠绕亲吻。   “额……谢谢学长那么喜欢我,可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找到我男人了,Bye!”   妍儿呼吸急促的扔掉电话,搂住我的脖子开始热烈的回应我的挑逗,在被情欲冲击的奋不顾身嘿咻之前,我一边抚摸着妍儿的小兔子一边从扔来床上的衣服里摸出一枚杜蕾斯。   额,还是超薄装的。   一个小时的少儿不宜过后……   “老公……”   “恩?”   “咱们送走二儿才多长时间?”   “好像还没二十四小时吧……”   “那……咱们嘿咻了几个TT了?”   “额……四……五个了……”   “完了完了,我从清纯少女变成欲望少妇了,都怪你!”   “怪我,怪我,可是妞妞,咱们只有三天就各自开学了……”   我把妍儿裹在怀里,闻着她头发的上的清香,真是奇怪呢,丫头明明不用香水,这味道却好闻极了,难道是传说中的美人香?   “恩……宝宝不想和你分开……想一直抱抱……”   妍儿往我怀里钻了钻,小手抚摸着我的胸膛,色色的眯起了眼睛:“那个……还有三天的话,那咱们TT还够么?”   “……”   在浴室镜子前把各自整理了一下,确信大概没有人能看出来我们刚刚嘿咻过,我和脸上还泛着赤潮的妍儿牵着手走出了彩虹天堂。   解决完生理和温饱问题之后,在五月天下午阳光明媚树木葱郁的街道上,我们开始牵着手散步,时而相互依偎一下,时而相视而笑。   散着散着,妍儿红着小脸凑到我耳边:“老公,咱们找个长椅坐坐吧,我腿现在软软的,没力气走路……”   我坏坏的笑起来,面对面拉起妍儿的两只小手,玩味着她脸上的红晕:“现在服软啦,嘿咻那会儿怎么还那么嘴硬……”   “讨厌!你给我小声点!”   妍儿娇嗔着瞥一眼周围,行客匆匆,没人注意这街头的私房密语,但妍儿小脸却又红上了一层楼。   我背过身,稍微弯腰屈腿:“上来吧,不是喜欢被人背着吗,老公背背……”   “人家是怕你也累着,才没说让你背呐,你不累么臭臭?”   怎么又叫臭臭了?真是个古灵精怪花样百出的丫头……   “废废,你那么不肯配合,我当然累啊。不过背妞妞还是没问题的,趁老公没反悔,赶紧上来呀!”   妍儿开心的跳到我背上,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美腿夹住了我的腰:“老公,驾!欸?你拖住我呀,我要掉下来了……”   我这才故意拖住了妍儿的臀部,双手在上面重重的按揉了一下,隔着紧身牛仔裤抚摸小翘臀,别有那么一番情趣。   妍儿乖乖的趴在我背上,时不时地问:“我可以自己走的……臭臭你累了停下来哦?”   五月天温柔的风中,我面带微笑缓缓向前行走,后背能感受到妍儿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颤动,脖颈能感受到妍儿温热的呼吸,鼻子能闻到妍儿独家熟悉清新的体香。   一颗小小的心脏兀自跳动着。   好安心。   只要你愿意让我背,天涯海角,我也不会累。   走到某小区公园,找了一个幽静的角落,我把背上的妍儿轻轻放在了一个长椅上。妍儿在长椅上蜷起长腿,甜甜的向我笑着,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然后把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宝宝我爱你,很爱很爱……爱的心都软软的……不信你摸摸……”   妍儿语气轻柔,目光真诚,把我的手按压在她胸前。我心里暖暖的,却装出一副医生问诊病人的表情研究起来:“额……你的心是不是软软的我不知道,不过,你的胸胸倒是挺软的……”   我眉毛一挑坏坏的笑起来,都做好了挨一顿小拳头的准备,然而我们的小猫早已经离开了我的肩膀,愣愣的抬着头,出神的瞅着某个地方,红着小脸,连气儿也不喘了。   我顺着妍儿的视角看过去,不禁气血上涌,翻腾不止。原来在离我们的长椅不远的斜对面,在隐蔽的葡萄架下边,一对貌似学生情侣的男女正在那偷情,光天化日之下,不得不佩服他们一站一跪的姿势确实奔放。   年轻无极限。   真人live版的毛片,难得一见,我正看得起劲呢。妍儿好像现在才终于回过神来,羞得转头就把脸埋在了我怀里。可能太兴奋了,很快那个男的抖了抖身子,把女生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环顾四周。   我连忙低头闪避,却只见怀里的妍儿竟然还忽闪着眼睛盯着人家看,小脸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眼睛余光扫到这对情侣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好像要离开这里。为了避免尴尬,我心里一动,扳过妍儿的脸颊就吻上了她湿湿的小嘴。   妍儿唔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就被我抱住强吻了起来。   两个人的脚步从我们面前走过,我正想松口气,一个人的脚步犹豫了一下,最后停在了我和妍儿面前。   “斯道?”   我离开妍儿的小嘴,一只手搂着被吻得晕晕糊糊的妍儿,抬头看这个说话的女生。   Holyshit!   我认识。   ※※※   如果伤心是酒,那么小东北的爱情就是一场宿醉。   这个孩子只愿长醉不愿醒。   小东北的爱情故事和一般的恋爱程序差不多,原本日升日落天下太平大家相安无事。   突然有一天,自己也不知道抽了什么品种的疯,反正真抽了。   就那么多看了人家一眼,就那么心动了,就那么辗转反侧了,就那么表白了,就那么被夸奖了,就那么被谢谢了,就那么受伤了,就那么不愿意再说话了,就那么沉了。   就那么被人家穿针引线,成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情木偶。   心中那朵花儿的名字,念一遍是温柔,念两遍是折磨,念三遍撕心裂肺。   刘贺君,温柔。刘贺君,折磨。刘贺君,撕心裂肺。   他这颗狗尾巴草喜欢上的是朵娇美的玫瑰也就算了,偏偏他喜欢上的花儿是朵有慢性毒的罂粟。   那一幕相认真是尴尬至极,先是我看见她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葡萄架下面搞,然后我跟妍儿在长椅上搞的时候被她路过,虽然平日不怎么来往,但好歹也是一个班里的,何况又有宿舍小东北追求未遂那层关系。   “贺君啊……”   “阿斯这也太巧了吧……你女朋友?哇哦……好漂亮啊……”   “身边这位你男朋友么?也蛮……帅的啊……”   “呵呵……不是……我一个哥哥……”   “……”   虚伪了几句,我心里汗了一个,希望不是亲的,虽然你抑郁起来什么都不管……   妍儿还不知所措的晕着呢,脸上泛着红晕从我怀里挣扎出来,不好意思的冲眼前的两个陌生人笑笑,就低着头整理起被我弄乱的长发来。   刘贺君在我们专业是有名的抑郁少女,她人长得还算甜美,个子中等,喜欢她的人说她像孙燕姿,不喜欢她的人说她像曾轶可。   她的特长就是说自己有抑郁症,然后无法自拔的陷入抑郁,像喝醉酒一样言行失常,最后轻易的一失足成全校风流人物。   这样容易失足的花儿自然是苍蝇们的最爱,所以在她身边围观着一个特殊人群,就是那些所谓的哥哥们。这些哥哥平时作鸟兽散,等刘贺君抑郁的时候就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陪她抑郁,陪她吃酒,陪她哭陪她笑,陪到最后幸运的就陪她上床了。   她的间歇性抑郁让很多知道底细的男生都充满幻想,期待着一次白捡的艳遇。然而在正常的时候,你在任何一个场合你看到她,都会觉得这是个聪明阳光的女孩。 第二十三章 我的大学   可能正是如此,小东北还是不畏人言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刘贺君,像飞蛾扑火般无可救药。   “她不是坏女孩,只是被该死的人生弄迷失了。”   那天晚上,我们摆酒安慰求爱未果的小东北,喝醉的东北抱着服务员小姐的腰哭的一塌糊涂,我们再三解释,人家总算没把他当流氓赶出去。   喝下去的是冷酒,经过心中悲伤的发酵,终于酝酿出滚烫的泪水。   寒暄的话说完,刘贺君沉默的望着我,似乎有话说。她旁边的男生始终处于我们谈话的边缘状态,眼睛不耐烦的环视着周围的风景。而我的宝贝整理完头发,悄悄挽住我的胳膊,又忽闪着大眼睛充满好奇的打量起这两个人来。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玩的开心,学校见……”   “恩……学校见……”   目送抑郁女王和她的哥哥走远,我叹了口气,这样随性的一朵花儿,不是传统内向的小东北能驾驭得了的。可是这小子就不肯死心,前一阵还游说我参加他的秘密视频拍摄,为抑郁女王庆生。   我想这可能跟刘贺君暧昧的态度有关,她不会拒绝任何人,最多说一句,谢谢你喜欢我。   然后沉思中的哲学家只感觉嘴唇一暖,在旁边注视我半天的妍儿突然把温润的小嘴贴了上来,湿湿的滑滑的。我们俩开始侧过身在长椅上接吻,正在兴头上,调皮的小猫突然向后撤退了,蜷着腿躺在了长椅上。   这可不行,我坚挺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很空虚的继续凑到妍儿身前讨债,俯身把她压在了长椅上。   “妞妞……”   “恩?”   小美妞被我压得声音有点闷,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眼睛里满是暧昧。   “伸出你的舌头来让我看看……”   “不……”   我把妍儿防卫在胸前的小爪子按在了长椅上,凑到她故意紧闭的唇上吻了一下:“小嘴张开……”   “Never!”   被我贴身压在长椅上的小家伙挤出来这么一个单词,又飞速把嘴唇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里满是挑衅,哼,你奈我何?   面对闭关锁国的美丽少女,猥琐斯道心里一动,伸手捏住了小猫的鼻子,凑到她嘴边等她窒息。   自己紧闭着嘴巴,小鼻子又被我捏住,不一会儿妍儿就憋红了脸颊,瞪着我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咳嗽起来。   “唔……”   我迫不及待的吻上了胸口起伏的厉害的妍儿,要到了我想要的香舌纠缠。   后来妍儿告诉我,那是我们那个赛季的十佳吻之一。   温存过后,在长椅上依偎着,妍儿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刚才的事:“宝宝,刚刚你那个女同学也太High了……”   我就给小猫讲了讲贺君姐的江湖传说,中间穿插进东北男儿的铁血柔情,轻轻抚摸着妍儿的头,用沧桑的口吻娓娓道来。连我自己都吓到了,这样的水平简直可以去主讲动物世界。   妞妞听得有些许伤感:“老公,你就帮帮那个小东北嘛!而且我觉得这个贺君也许是个可怜的人呢……虽然她……”   怀里的宝贝起身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像那样咬,男的不会疼吗?”   我愣了一下,额,好奇害死猫啊,真人版性教育起作用了:“额,技巧好的话,应该还蛮……爽的……”   我和妍儿嘿咻目前就两个姿势,最古老也最经典的传教士,另一个是妍儿一不小心坐到我怀里自主研发的相拥坐爱式。   “呃……”   妍儿从我怀里坐起来,眯着眼睛皱起鼻子,丫头强烈厌恶某个东西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受不了了!你们男的太变态了!为了爽竟然强迫女生去咬你们的小弟弟!”   ※※※   现在是天黑时间下午六点半,夜幕降临,公车在缓缓行驶中打开了车灯,应该快到我们学校西门了。   坐我旁边的妍儿绷着脸看着窗外的夜景不肯说话,连手都不许我这个肮脏的男人碰。   现在这个宝贝心里只反复论证着一件事,那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因为我也是男人,所以我自然也不是好东西。   她觉得没人会愿意主动去“咬”那杆罪恶之枪,可怜的女人们都是被逼的。   至于我所犯下最大的错误其实不在于我是个男人,而在于小猫在长椅上可怜楚楚满怀希望的问,老公你以后不会逼妞妞那么做的对不对的时候,妍儿引以为豪的老公没有立马拍胸脯对天起誓骗妞安心,而是愣了一下,然后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她的小嘴。   谁叫我的想象力总是那么天马行空来着。   一向温柔的小猫发飙了,从长椅上跳下来说要回旅馆再开一间房,要跟我分居。我连忙拉住妍儿,搂在怀里哄了半天,最后以带她回我学校转一圈顺便把本本带出来在旅馆看电影为诱饵,才暂时稳住了这位不解风情的女权主义者。   “妞看什么呢……”   我讨好的笑着,试着去搂正在看车窗外夜景的宝贝的肩膀。   “Donottouchme!”   妍儿转过头,把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推开,继续看窗外的夜景。   这还是我头一次被妍儿冷落,老二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互相喜欢是不够的,免不了磕磕碰碰吵吵闹闹。   我答应了要做那个多包容一点的人,而且我也主动想做,何况现在是我惹妍儿生气了,我应该让她开心的不是么。虽然她这个“咬”字有点夸张了,但我想我是解释不清楚了,还是让本本里万能的毛片来解释吧……   “妞妞……”   “干嘛……烦不烦……”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错了……”   “你错了?”   “恩,妞,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追悔莫及……”   见妍儿终于肯转过头跟我搭话了,劳改犯斯道怎能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别耍嘴,你给我说说你错哪了?”   “错哪了……哪都错了!”   我一边后悔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抚摸到了妍儿的手背,丫头只顾着跟我说话,没甩开我的手,啊哈,这就有戏。   “妞妞,最不想让你难过的人就是我了,别管我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咱们先和好行不,人家都可以床头打架床尾嘿咻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妍儿听了我的话,歪着头看的我心里发毛,这话是不是色过头了?   半晌,妍儿眼睛里却逐渐带起了笑意,然后轻轻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嘿嘿……其实我也后悔跟宝宝冷战,你也没错什么,谢谢小宝给我个台阶下……”   终于……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拿起妍儿的小手么了一下:“妞以后咱们都不要轻易生气好吗?我会努力让你开心……”   妍儿认真的点点头,伸出个小手指头要拉勾:“恩!就算生气也不许超过一分钟!马上和好!”   由于首次闹别扭又和好,没什么经验,我们俩都比较激动,拉了勾,彼此倾心相对。   爱情就像酒,历经岁月的波折和积淀,才能够醇香。   下了公交车,我牵着妍儿的手走进了学校,天已经大黑了,起航大道上两排路灯整齐散发出悠游的光芒。   一个人的时候,我很喜欢在大学校园里散夜步,不去想任何人,不去想任何事,像在一个锦衣夜行的剑客,四处寻找不存在的流浪。   现在,我牵着妍儿温暖的小手走在有我的传说的大学江湖,我们完整了彼此的生命,从此不用再和孤寂漂泊相依为命。   妍儿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灯火辉煌建筑风格多样的夜城:“宝宝,你们学校蛮漂亮的啊……”   我们这个学校很幼齿,连许多大学校龄的零头都够不上,甚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届毕业生。校招生办在招生简章上打着学校距天安门多近多近的广告招摇撞骗,许多有志青年怀着对首都的无比热爱从五湖四海被忽悠到一起,然后郁闷发现这里跟北京这个中国圆的圆心唯一勉强能扯上的鸟关系,就是校名里有北京俩字。   不过幼齿有幼齿的好处,至少学校的建筑都很前卫,看起来年轻而羞涩,像刚过门不久就怀孕的小媳妇。   “这学校要是再难看点,一无是处的美名就名副其实了。”   “看你说的,心态心态,自己妈校怎么还不热爱呢?”   “这么坑子女眼都不眨一下的妈,肯定是后的……”   “嘿嘿……这就是我的宝宝生活的地方呀,我要记清楚,想你的时候可以一并想起来……” 第二十四章 泷泽萝拉   我看着一进来就好奇的打量着一切的妍儿,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原来丫头有这个心思啊。   “妞你们学校怎么样?”   “蛮好啊,就是有点旧,地方很大,分校区还要坐车呢。离海很近哦,等宝宝去找我咱们就去海边散步好不好?”   妍儿挽住我的胳膊,冲我调皮的眨着眼睛。   “好啊好啊!我还没看过真的海呐……”   我莫名的兴奋起来,都去过一次秦皇岛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里有好多俄罗斯俊男靓女,宝宝到时候就见到了,咱们还可以去北戴河玩哦……”   丫头描绘出这样的蓝图诱惑我,我恨不得现在就套上超人的裤衩,抱起她飞越无尽黑夜,直奔经度119.55'E纬度39.90'N的海滨之地。   看到身边妍儿大眼睛里也充满了幻想,我那颗不肯安分的心已经开始兴奋地谋划一次突如其来的造访。   在万众瞩目下,一架阿帕奇降落,全副武装的斯道跳下来牵起不知所措的妍儿一直奔跑,穿越人海,把一切甩在身后的奔跑,直到看到海天相接一线的唯美。   坐下,静静依偎,画面里只有沙滩,海浪,你和我。   默然转头,相视而笑,留给整个世界我们凝望的背影。   嘿嘿,这样浪漫,一不小心会死人了。   “宝宝……你笑什么……看起来呆呆的……”   “啊?有吗?额……快到宿舍了……”   走到男生宿舍附近的那块小径交错的花园区,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石椅让妍儿坐下在那等我。哪知我刚转身要走,却被妍儿拉住了袖子,回过身小妞眯起眼睛搂住了我的脖子,凑上前把柔软滑腻的小舌头伸进我嘴里挑逗了一下:“快去快回哦,人家等你呢……”   额,这次换我愣在原地。   我们的宝贝果然冰雪聪明,学习模仿能力超强,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那个宝贝的舌吻让流氓斯道心情超好地说,爬上五楼,在进门之前,我深吸口气,低着头默想了下迈天王的舞步,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砰!So Beat It,But You Wanna Be Bad.Just Beat It,BeatIt……”   一脚把门踢开,我连吼带跳的滑进宿舍,高中曾经免费参加过一个亲戚的舞蹈班,一个星期就学了这段舞,饶是如此还被那个舞蹈老师指责颠腿的动作像青蛙。   青蛙就青蛙呗,王子的前身,权当自娱自乐了:“Beat It,Beat It,Beat……”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从踢门到唱到现在无语的停住,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儿。   眼前的景象让我傻了眼,惊诧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hey dude!what are you fucking doing!?”   SEX原本是两个人的事儿,但对着电脑一边提裤子一边哆嗦的小东北显然没这么认为,看样是想一手包办。   其实把双声道调成单声道,就那么一个人做也没什么。大学生百分之八十多的统计概率在那摆着,大家彼此一装,一笑,心照不宣。   自己安慰自己时被人撞见的几率和中彩票的几率有一拼,都属于小概率事件,翻查一下你那不堪回首的安慰史,一共也没被捉住过几次不是?就当中彩票了……   有天天都一手包办的,哪有天天不幸被撞见的,那样的话,一个崭新的“自慰哥”怕就这样诞生了。   小东北面前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好像唯恐人看不清楚,照片被放大的跟壁纸似的,抑郁女王的小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屏幕角落,一个小化的视频窗口正在那上演激情。这个视频在这次化学反应中起的应该是催化剂的作用。鼠标旁边,一卷瘦瘦的卫生纸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   宅男废纸,宅女费电。这句话就像道貌岸然的采花贼一样,色的深藏不漏。   “够奔放的啊你,大白天的门都不关,照片哪弄得……”   东北真是囧到了极点,迅速整理好案发现场,伸手直接关掉了电脑电源:“干!你怎么突然回来啦……哎……我现在咋这么背!”   “其他人呐?”   为了不让这小孩尴尬,我没再调侃他,直接去我柜子里拿笔记本。   “刚刚他们几个一块去下面洗澡了……臊死了!我记得我锁门啦!……你不是去秦皇岛拯救爱情去啦?咋样了?”   我把鼠标电源什么的都整理好装电脑包里:“现在你四嫂就在楼下的小花园坐着呐……”   从我们的窗口能看到整个小花园和半个女生宿舍,这个小花园是情侣送别啊等人啊必经之地,所以多有情事发生,无聊大家就趴在窗口,讲讲八卦,看看美女,幸运的话还能看到一点激情场面。   “我看看是哪个妞那么不幸啊……还不被你这个野兽折腾死咯……”   小东北趴到窗口,扫了几眼:“幸好有路灯,哪个是四嫂?”   我收拾好笔记本,走到窗口,稍微找了一下,就看到了在那个石椅旁边走来走去的妍儿。   小猫好像有点着急了,来回的踱着步子,时不时向宿舍楼里望一眼。   我把妍儿指给东北看,东北眯着眼睛使劲瞅了一会儿:“看不太清楚脸蛋,不过身材挺正,斯道哥出手,必属极品啊……”   “你懂个毛……”   我笑着拍了下东北的脑袋,正想在窗口给妍儿打个招呼,就马上下去,宿舍门却在此时又被一脚踹开了。隔壁楚少手里拿着他在二手市场上淘来的偷窥利器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三两步跑到窗前,一下子把我和小东北挤到两边。   “我日!你们让开……刚发现一尤物,酷似我偶像……”   我和小东北无语的看着楚少撅着屁股端着他那个老掉牙的望远镜出神的凝望感叹:“哎……这脸蛋,这胸,这身材,我日,让我想起了我远隔重洋的泷泽萝拉女神……哎哎!”   我心里一动,老觉的不对劲,顺着楚少的方向望过去,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这个龟孙子他看的竟然是我的宝贝妍儿!   艹!   我踢了这个沉醉在AV世界的奇才的屁股一脚,伸手就把楚少的望远镜夺了过来。楚少转过头看着我,两条眼睛缝里满是幽怨,以为我想抢过来先看,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囧字:“哥,我知道你称霸315,咱有个先来后到行不,我看完这妞就给你玩,咱们可以直接无视小东北……”   东北一听这话恼了,故作凶狠的揪起了楚少的衣领:“小淫贼儿,你知道你意淫的是谁吗,你意淫的是我亲四嫂,亲的!四哥,咱是不是该揍他!”   “偶滴神啊,斯道帝,难道这个也被你给睡了!?”   “行了你们俩!”   我用望远镜在哥两个脑袋上各自轻砸了一下,随手把它扔到了猴哥的床上:“你们俩小朋友好好玩,别打架,我回旅馆了。”   牵挂着楼下不断徘徊的宝贝妞,我一刻也不想再耽搁了。临出门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靠着门框把小东北叫了过来。   “干嘛……神神秘秘滴!”   “你现在和那个刘贺君怎么样了?”   “嘿,行啊……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我可觉得我越来越有戏咯!”   小东北完全没注意我的脸色,眉飞色舞的只顾自己小声的讲:“我跟你说啊,现在我每条短信她都回我,而且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了。最重要的,铛铛,她答应为了我爱惜自己,不轻易再悲观失望。嘿嘿,等她过生日的时候,我打算送她一个U盘,里面装一个祝福视频,你回来了一定要帮我做啊!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三番五次想插句话,却都被小东北自以为是的幸福挡了回来,我还能说什么了?   你小子别傻了,她现在正跟别的男人搞得正High呢?   最后我扔下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吧,就迫不及待的下楼找我的小美妞去了。   等我回来再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回来怎么做,是告诉她刘贺君依然四处作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他做完这个视频。   拎着电脑包冲下了楼,我飞快的跑向徘徊了半天的丫头。妍儿已经抱着腿坐在了石椅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呼吸浅浅的,小猫睡着了?   我把电脑包放到一边,在妍儿身边轻轻的坐下了,小猫感觉到有人,就把深埋的头抬了起来,眼神迷糊:“老公……这么久……”   我怜惜的抱抱妍儿,替她整了整散在耳边的长发:“妞妞等困啦?”   “恩……”   “凉不凉啊这么坐着?”   我把妍儿整个人抱起来放在了我怀里,小猫被晃得失去了平衡,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干嘛,这是学校,你不怕同学看见啊?”   “怕什么?我抱自己老婆……”   “那你不怕那谁看见了伤心啊?”   我大概明白了妍儿的意思,她是指张昕,虽然和她分手了,但这种场面还是能不偶遇就不要偶遇的好。   “那把你放下来喽……”   “不!”   妍儿忽闪着大眼睛,翘起嘴巴,很诱人的小模样。搂住我的脖子,悠闲地晃荡起修长美腿:“我还没坐够呢……”   宝贝你是没坐够呢,有个人已经可耻的硬了。 第二十五章 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当彩虹天堂等待主人回归的房间门终于被打开,我和妍儿还没进屋就迫不及待的纠缠在一起,一边热吻一边靠在门上把门顶的关上了。   随手把电脑包扔在一边,我双手把妍儿的肩膀按在门板上,又兴奋地深入了她那湿湿的小嘴。小美妞起伏着胸口闭上了眼睛,用她温润滑腻的嫩舌回应。   感觉这个宝贝已经入戏了,我坏笑着离开了她的小嘴,妍儿唔了一声,闭着眼睛把嘴巴探过来寻找热吻源,却都被斯道哥哥歪头躲开了。   小猫喘息着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仰起了头。   “亲亲我……”   我忍住坚挺的欲望,凑到妍儿耳边吹气:“在学校花园石椅上你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不……亲亲我……”   妍儿又闭上了大眼睛,仰起头,把小嘴凑了过来,小手温柔的在我胸膛上画着圈,然后越来越往下滑……   额,我身子一颤,看样子小家伙真的是欲火焚身了。   这跟我们在学校石椅上的调情有关系,一开始都还把持得住,妍儿坐在我大腿上搂着我脖子聊天,聊着聊着我们就情不自禁的打起了KISS。妍儿压在我重要部位之上的小翘臀每动一下,我就感觉自己离天堂更近了那么一点,隔着衣服,我情不自禁的抚摸起小猫的私密部位。正尝试把舌头再次伸进我嘴巴的妍儿连忙抓住我那不安分的手,瞪着我的眼睛里闪烁着诱人光芒,没好气地说:“在这你想干嘛!?”   我头脑一热,当时也没多想,凑到妍儿耳边就粗鲁的来了一句:“想操你……”   妍儿想不到我会这样下流,瞬间红了小脸,我能感觉紧她贴着我的脸颊迅速升温,那种惊慌失措的娇羞无法言喻。   然而这个小东西美目一转,风情无限的在我耳边回应了一句,这句话让血脉喷张的我义无反顾的牵起妍儿的手往外跑。   “You can do it,when we go back~”   ※※※   嘿咻就像唱一首歌,开头起好了过渡才能顺利。无论你的过程多么激烈,无论高潮多么跌宕起伏,每首歌总有一个结束音符。   我和妍儿的歌是一首加长版的wonderfultonight,最后在止不住的颤抖中,我和妍儿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倾听彼此的心跳,呼吸彼此的呼吸。   在沙发上相拥着休息了一小会儿,我们都觉得有必要马上洗个澡,因为这次确实有点High过头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伸懒腰,额,果然嘿咻完都浑身乏力昏昏欲睡。穿上了小裤裤的妍儿脸蛋红扑扑的,半裸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蜷了起来,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   我嘿嘿的笑着把妍儿抱了起来:“笑什么呐宝宝?”   甜蜜的宝贝调皮的把头垂下去装死,半晌才挣扎起来搂住我的脖子,缓缓睁开大美丽的眼睛:“就不告诉你……”   我眉毛一皱,抱着光溜溜的妍儿向浴室走去:“妞妞咱们一块洗个澡吧……”   小猫胳膊环着我的脖子在我怀里凭空踢了两下腿,拿明眸瞪我:“不……羞不羞……我自己洗……”   我扬起嘴角坏坏的笑:“嘿嘿,羞什么,你全身上下有哪一个地方我没亲……”   “啊~~~~闭嘴!”   怀里的小猫抓狂了,失措中拿自己的额头撞我的额头:“闭嘴……闭嘴……”   很疼地说,我抱着挣扎的小猫走进浴室,地面又湿又凉,就把妍儿放下来踩在我的大脚上。调了一下水温,我又色色的对紧贴我身的宝贝说:   “把小裤裤脱了……”   “不……”   妍儿难得和我顶嘴,这次仰着头吐气如兰,倒让我蛮开心的。   我俯身封住了她的嘴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防止她逃跑,一只手拿着喷头开始放水。   温热的水流喷洒下来,一开始接触你可能会有点不适应,但很快就会被那股流动的暖征服,只想深深沉溺其中。   妍儿挣扎不开,在暖水的冲击下,只好闭上眼睛一边和我接吻,一边急急的往下扒自己的小裤裤。   等到她抬起腿把小裤裤褪下来扔到一边,我们俩都湿的差不多了,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滑滑腻腻的,只顾着摩擦亲热都忘了要洗澡。   “老公……”   “刚才我那样……是高潮吗?”   “额……是吧,爽么?”   “去!你不一样爽……”   妍儿小脸红扑扑的像苹果,光溜溜踩我脚上很不好意思,貌似嘿咻的时候她都没这么害羞。   我笑嘻嘻的给妞妞涂沐浴液,妍儿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撅着嘴任我蹂躏。   “哎……妞你有胎记啊……”   把乖宝贝转过身涂沐浴液的时候,在她的脖颈后面上,我发现了一颗可爱的小痔,由于长在发际,所以平时根本看不到。   “小时候没有啊……哪里?”   “额,你看不到,等洗完澡我拍张照片给你看哈!”   “恩……那个……你快给我洗呀,等着你呐……”   “哦……”   现在到不害羞了。   ※※※   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是太阳,最光滑的东西是杜蕾斯润滑液。   假如你说你想知道世界上最温暖又最光滑的东西是什么,我的答案很专业,我们家妞刚洗完澡的身体是不会随便让人摸的。   太温暖太光滑了,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丝绸包裹的小暖炉,让人爱不释手,爱不释口,爱不释怀,爱不释……   “宝宝咱们在一块好像没干别的,一直在做那个……”   “恩……”   “咱们要为未来打算一下……”   “恩……”   “干吗老摸我……在听我说话吗?”   “啊!?恩,我去赚钱啊,养家,你生小孩,看家……”   “我有手有脚,才不要你养。我是说咱们自己的将来……比如……宝你打算考研么?”   这个真没想过,虽然说我现在成绩不错,还刚拿了奖学金,但我绝对不是那种肯死死地坐图书馆或教室研究各种书本的人。   从去秦皇岛找妍儿到现在我们在一起,这几天几夜,能在一起的兴奋冲淡了时间的概念。我们一直沉浸在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的喜悦里,都快忘了我们生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   一个只有爱情是不能存活的现实世界。   所谓现实,多指冲突。   “考研的话,我随妞妞好了,你?”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考,可我家人尤其我妈特想我考。”   “那咱就一起考呗……考完就结婚……”   妍儿和我相视一笑,小猫往我怀里拱了拱:“宝宝,我回了秦皇岛,咱们就是异地恋,听说会很辛苦的……”   我抚摸着妍儿光滑的后背,心里马上定下了一个计划,我可等不到大学毕业还考完研再和妍儿在一起。   “妞,如果我有了一百万的话,你就马上嫁给我好吗?”   ※※※   我有一个梦想。   在我们干净舒适的小木屋里相拥而眠,在我们幽静的花园里仰望星空,在我们树边的秋千上陪着我们将来的宝贝玩耍。   溪水环绕,落木萧萧。   你为我生一个宝贝,我们会在漫长的夜里为讨论他长的像谁多一点而争执不休,我们会在散步的时候为路人对他无心的夸奖而欣喜半天,我们会为小东西偶尔的感冒发烧担心的彻夜不眠。   从此我有了两个宝贝,一只手一个,在爱人彼此的注视里度过每个黄昏和夜晚。   你在一起的日子,时光似箭,带着风声从相视而笑的我们身边掠过,再漫长也觉得短暂。   你离我而去的日子,时光似圆,我的心定格在你离去的地方,无限重复着一场盛大的别离之思。   孤单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百万不算多,只是你的男人为可以养活你做出的证明。   傻瓜,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   妍儿轻柔的说出这句话时,一脸的幸福,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浅薄。   山可以无棱,天地可以合在一起。   我不相信,还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么?   最后两天,我和妍儿两个指挥官拿着北京地图做出了各种计划,制定路线,去哪里哪里游玩。   可是相拥着醒来,含笑看着心爱的彼此,只有凑上去情不自禁的轻吻,哪里都去不了。   宝贝我们别赖床了出去吃饭吧。   不不,我们还剩三十二个小时零十九分,时间紧迫,快再抱抱亲亲,么么。   妞你在浴室干什么呀,快来床上啊,咱们只剩二十一个小时五十八分了。   我洗头呐,么!亲亲。   现在我们只相恋。   宝宝你知道么,那种视频我以前只偷偷看过未删减版的色戒,脸红心跳的,看完还湿了小裤裤呐。不许笑,这方面从小我妈就管我们很严,可是正常的女孩都应该有生理需求吧。   还有还有我小时候很野的,下了大雪,就跟一群小孩去公路上滑雪,还试着拿着伞从房顶上往下跳呐。   恩恩我也有。 第二十六章 爱情是道选择题   妞妞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干过一件特蠢的事儿。   那时候我以为男生女生都有小鸡鸡的,有一次好像是我妈的一个老同学带着她的小女儿来我家串门,大人在客厅说话,那个小女孩就和我在卧室玩。玩着玩着,她好奇的对我的小鸡鸡产生了兴趣,问我可不可以摸一下,我说行,不过也得让我摸一下你的。她点点头同意了,睁大了眼睛,伸手摸了起来。我也就伸进她的小裤裤,可是摸了半天,郁闷极了,怎么没有呢?   只有……   啊~你这个从小就是色狼的坏小子!我不要你了!可怜那个女孩的第一次……   她先要摸得!   我爱你比你爱我多一些。   是我爱你比你爱我多一些。   亲亲。   抱抱。   抬头,浅笑。低头,温柔。   好像要把那个颠沛流离的三年我们莫名其妙丢失的韶华,一个吻一个拥抱的补回来。   北京-秦皇岛4495   现在我们还有三十五分钟二十二秒。   二十一,二十,十九……   ※※※   来北京站的路上我和妍儿还拉着手有说有笑,依旧沉浸在二人世界的甜蜜里。可等走进候车室,扑入视野的是带着各种行李各种表情的汹涌人潮,一股突如其来的离别气氛,让我和妍儿惊慌的握紧了彼此的手。   我和妍儿对望失措的表情,只不过是淹没在众多难以勾勒的表情里的沧海一栗。   在彼此眼中却如此清晰,毫发毕现,无处安放。   妍儿就要走了,我是来送她的。   离别近在咫尺,相见却还遥遥无期。   一时间似乎所有靠我爱你这三个字强制打包压缩的烦恼全都解压缩弹了出来:纠缠不清的高学长,苦大仇深的昕儿,几座城市的距离……   我们找了个角落座位坐下,小猫挽着我的胳膊,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宝宝……我不想走……”   “乖乖……”   妍儿听到这俩字小脑袋马上弹开了我的肩膀,我就喜欢她瞪人的小模样,超萌的。   “哼,你就这么想我走啊!?”   我微微笑着,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小猫眨了眨眼睛,又吻了一下,小猫泛起了酒窝,又吻了一下,小猫闭上了眼睛……   “可以不走么?”   “恩?你说什么?”   “喔喔,看你惊讶的,潜意识是知道自己要回去上课滴……”   “想死啊,你催眠我……”   “嘿嘿……”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个抱着个半大小孩的妇女,看样子是在找位子,妍儿连忙站起来让了座,我也站了起来了,打算让小猫坐下。   “你坐……坐下嘛……”   妍儿推着我坚持让我坐,我正纳闷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妍儿美腿一翘,直接坐在了我的身上,顺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撒娇:“老公,你疼不疼我嘛!”   我被她压到了,倒吸口凉气,忍不住向座位深处挪了挪。看了看怀里春光无限的小猫,心想丫头吃什么了突然这么亢奋。   “疼……疼死我了……”   这是实话。   “那你什么时候去秦皇岛看老婆啊……”   妍儿一边摇着我脖子一边说,额,我又被她摆动的小屁股给压到了,想后撤人却已经靠在了椅背上,无路可退了。   “……等我伤好了以后……”   “怎么啦你!?”   我凑到妍儿耳边跟她说了实情,她羞得脸蛋一红,正要起身又被我搂住了腰:“别乱动就OK……”   戏剧性的冲突冲淡了离别的感伤,但列车员喊人进站的声音就那么突兀的响了起来,人潮开始向检票口涌动。   我和妍儿都愣了一下,这就要走了么。   妍儿坐在我怀里,若无其事地晃荡着腿:“没事儿,让他们先走,还早呢……”   我们静静的对望着,小猫却又马上就皱起了眉头扑到我怀里:“臭……我真的要走了……”   我抱紧了小猫,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柔软,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放不下舍不得的心:“没事啊妞妞,现在通信这么发达,而且我随时都可以做特快去看你……”   “恩……宝……想你想得不行了我就跑来找你……”   人群已经进的差不多了,我把妍儿抱起来放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向进站口走去。   检了票,妍儿目光焦虑的看着我进了栅栏,我拉着她的手只好慢慢松开。   天呐,我一定会像发疯了一样想妍儿的,多想让她留下来,或就那样随她而去。   “妞快去上车找座位……”   我扶着一米多高的铁栅栏,对快要拐进入口却还侧身望着我的妍儿摆摆手。   心浅浅痛起来,明天早上我醒来找不到你,我该会怎样的失落。说不定会马上冲到秦皇岛去吻你呢。   这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我低头掏出来一看,来电姓名是张昕,心里咯噔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掉,却只感觉嘴唇一凉,又一暖。   沁人心脾的清香,温软湿润的触感。   小美妞又跑了回来,隔着栅栏搂住我的脖子给了我个湿吻,舌头很尽力的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   “什么时候来找我,我就什么时候给你……”   妍儿凑到我耳边说了那两个让我听着就爽了一下的字眼,脸上泛着红晕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回身跑向了站口。   直到这个宝贝的背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我还愣在原地,回味着刚刚那销魂的一幕。   都忘了手机还在兀自不停地响着。   ※※※   盯着屏幕上张昕的来电,我犹豫了,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她。手机一直在唱歌,她不肯挂掉,我一边向站外走一边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放在耳边,我却连个喂都说不出口,只好默不作声。   “喂……阿斯你听到了吗,我在C301,速来救命啊……”   “出什么急事了吗你,我在北京站,恐怕赶不上……”   “十万火急,非你不可,我在这等你,不见不散……”   “……”   昕儿匆匆挂掉了电话,不给我任何推辞的机会,这个丫头心里还是放不下,电话里的嘟嘟声让我感到一片茫然。   这能怪她么?   爱与不爱,有几个人真正舍得了,有几个人能彻底放开,有几个人真正做到了释怀?   妍儿走后,我胸口一阵空虚。昕儿走来,我内心一片纠结。   如果她真的爱我,如同我爱妍儿一般,那现在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而我,就是把她推入炼狱的那个最残忍的人。   可是感情里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爱之前孤单,爱之后寂寞,这不是常有的事么?   只是故事发生在你身上了,你才会明白眼泪也能写成诗,伤痕也能赋成词。   爱情有时候就像方程式1/X=0中的X一样,在现实伦理中无解,只能无限趋向于无穷。   无限趋向,可它依然无解。   上了返校的公车,我迫不及待的拨打了妍儿的电话,发短信太过平缓柔和,无法抚慰我对妞妞那剧烈起伏的羁绊。   妍儿是我的毒品,我的私人海洛因。   第一次拨打竟然无人接听……   这个死丫头,是正望着窗外出神呢?还是趴在桌沿睡着了?还是在好奇的和刚认识的陌生人聊天?   噢,这样一个小迷糊,我该去送她的,会不会出了点什么状况?   第二次拨打过去,我的心忐忑不安,但手机里很快传来了小猫慵懒的声音:“喂……臭臭,你刚打我电话啦?我差点睡着了……”   只是听到妍儿熟悉柔和的声音,我嘴角就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笑容。   这就是爱情吗?   如此心动,如此依恋,如此牵绊,如此疯狂,却又如此简单。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想证明,亲爱的我一直都在,亲爱的你一直都在。   “妞你困啦,人多吗?挤吗?”   “还行,臭,就是刚上车我就想你了,么么!”   “么!想我就打电话呀!傻瓜……”   “咱们以后要节俭,长途加漫游很贵的,你忘了咱们的家训啦?”   “额……没有……妞那你安全到达就给我发条短信……”   “恩,知道了……啊!老公……”   “怎么啦妞?叫什么?”   “哎……刚刚过去了一分钟……”   “嘿嘿宝贝那你就再跟我唠一分钟的吧……”   回到学校,才下午五点,在路过C楼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三楼那个熟悉的自习室。   虽然我只爱妍儿,可是说对昕儿没有回忆那是假的。我们曾在那个教室一起上过多少次晚自习,呵呵,几乎每次她都能睡着,每次都得把她牵回宿舍。   我站在楼下愣了一会,拨打了她的电话,想问清楚到底什么事。半晌,被拒接了,然后她发过来一条短信:C301,我等你。   最后我还是上楼了,轻轻推开了301的门,教室里面很安静,由于还是是假期,所以根本没有人。   在最后一排墙角那个熟悉的位置,我看到了昕儿,她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枕在在圈起来的胳膊里,好像看着窗外,又好想睡着了。落日的余晖把她单薄的身影投射在屋内,整个画面如同黑白底片,沉默而孤单。 第二十七章 关机   “嘿……”   我走到昕儿身边,本来打算像以前那样曲起手指敲敲她的头,可是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已经伤害了她了,那就一坏到底吧,这样亲昵的动作可能会引起误会,于是我改成嘿了一声。   出神的昕儿连忙从桌子上爬起身来,侧身一只手整理着躺乱的头发,脸色苍白的冲我笑了笑,:“你来啦……”   她嗓子有点嘶哑,干咳了两下,偏头望着我,继续面带微笑。   我在昕儿旁边坐下了,心里长叹了口气,脸上却风平浪静的也挂起微笑:“嗓子怎么了?精神好像也不好……”   昕儿低头摆弄起自己的艺术指甲,半晌,才抬起头自嘲的苦笑:“还能怎么地,哭的呗,看出来做什么都没办法让你回心转意了,在宿舍捂着被子哭了几宿……”   昕儿冲我抿嘴一笑,轻描淡写的耸耸肩:“不过现在……好多了……”   “对不起……”   我知道世界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对不起,说的人不痛不痒,受伤的人依旧淌血。   可是我们都习惯了这样礼貌自私的自卫。   昕儿微笑着眨眨眼,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哇哦……既然你觉得对不起我……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们……那咱们就两清了你看怎么样?”   我欣赏的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脸色苍白却依旧笑的很阳光的女孩,心想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么说,你已经完全放下咯……”   昕儿眨眨眼睛,用两个手指在我面前比划出一条细缝:“就剩这么一点点了,想留着,可以不?”   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拉拉队宝贝好像回归了,如此甚好,我会少些愧疚,心里一轻松,不禁开起了玩笑:“切……就那么一点,你还记得我叫什么不?”   这句话让昕儿面色又沉重起来,她望着我的眼睛里有些哀怨,声音低低的:“死了都忘不了……”   我见昕儿情绪不对,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转移话题:“你说有十万火急非我不可的事?”   昕儿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冲我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就开始从自己精仿LV的包包里翻东西。最后竟抽出一本折的乱七八糟的线性代数,昕儿看着目瞪口呆的我,无奈的叹气:“嗨,我都挂了好几次了,你就教教我呗,线代小王子……”   这说起来惭愧,其实几次线代考试我并不是都答了满分,只不过大学老师看卷子比较人性化,不像高中老师那样瞪着眼珠子拼了命的只想扣你分。有道题我只是答案算错了,不过由于推理过程很清晰,得分点都注意了。线代婆婆很有成人之美,慷慨的给了我个满分。人这种动物是很奇妙的,情绪决定一切,从此我的线代再也没高过一百分,当然,也没低过。   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昕儿会因为学习的事儿找我,不过这丫头可能是被挂科逼上梁山了……   昕儿不笨,只是不学,挑重点给她划了划,然后让她自己看,看不懂了再问。   时间渐渐流逝,昕儿咬着笔杆皱着眉张着嘴在那看,时不时挠挠头问我一下,那样子看起来真是痛苦极了。   我看看时间,妍儿应该到秦皇岛了,怎么迟迟不发短信?我心里担心起来,就在手机上按下了这些字。   妞妞你到哪了?怎么还没到学校啊?   点完发送,我才发现昕儿正在歪着头看,此妞眼睛里闪着不满,没好气地说:“还妞妞……真是肉麻死了……”   切,我也没好气的笑笑,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与你无关……”   昕儿眨着眼睛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头,突然小手拽住了我的手指,眼睛里波光流转,声音压抑而急促:“不……与我有关……”   眼前望着我的昕儿突然充满了哀怨,我愣了一下,从她紧握的小手里缓缓抽出手指,然后看着她的面部表情一个角度一个角度的悲伤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昕儿还保持着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我不知所措的转过头,正想说点说什么,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   是妍儿的短信。   臭臭你干嘛呢?吃饭了吗?这个车老误点,给别的快车让道,还有两站才到秦皇岛呢……   昕儿别过头去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哎,所有的若无其事都是伪装。我心里叹息一声,低头给妍儿回复了一句,在教室自习呢,马上去吃,妞到了给我发短信。   “谢谢你帮我补习这么半天哦……”   昕儿又冲我笑笑,很勉强。   “my honor!”   我学她耸肩,可是笑的也很勉强,两个笑的都很勉强的人在一起,怎能不尴尬。   “昕儿,我该走了……”   “我也该走了……那个……你吃饭了吗?”   “额……没呢……”   “我请你去食堂吃砂锅吧,作为斯道老师的报酬怎样?”   “不用了……”   “走吧……”   昕儿背起她的包包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衣服念咒,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走吧走吧……你不是很爱吃的么?求你了……”   我的心柔软起来,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个可怜的丫头,爱情怎么可一个人死坑呢。   学校一食堂营业时间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给的菜少饭多,不过幸好人多嘴杂,大家都不在意。它象征性的给,我们就象征性的吃一下。反正大家都知道,在食堂那是吃零食,真正想吃饱肚子,还得自己动手。   昕儿很开心的望着我笑,我也情不自禁的泛起了笑容。尽量让失去爱人的她开心一点,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吧。   “师傅,两个砂锅,一个排骨的,一个三鲜的……”   昕儿毫不犹豫的点了这两个我们以前经常吃的砂锅,刷卡,然后冲我眨眨眼,轻快地跑去占座位放包,拿筷子……   在昕儿占好的位置坐下,我心里牵挂着妍儿那趟误点的火车,就算误点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个电话问问,妍儿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按接听的时候我的手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   “喂,妞……”   “宝宝……么!我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呢,拼的车……你干嘛呢?”   “噢……我在食堂吃饭呢……你要注意安全……”   “恩!一个人在吃饭呐宝宝?”  “……恩……”   “好可怜……么!”   “么!”   我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了微笑,只想着这是多么有趣的宝贝啊,却没注意昕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端着滚烫的砂锅走了过来。   “喔~看起来好烫啊……阿斯你要不要再放辣啊,这个汤已经很浓咯……”   昕儿笑嘻嘻的抬起头,然后端着砂锅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打电话呐……”   ※※※   我在乎的不是你跟别的女孩一起,我在乎的是你竟然对我说谎。   妍儿第一次因为生我气而关机。   别说什么Blieve中间还有个lie,说谎总是不对的,归根到底,是由于心虚。   这顿砂锅吃的心猿意马,都不知道放进嘴里的是什么。昕儿又拿筷子夹起一根蟹棒放给我,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没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勉强笑笑,摆弄着昕儿夹过来的蟹棒,心想这个死丫头太急性儿了,怎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谢谢你帮我补习,还陪我吃饭,先走咯……”   昕儿苍白着脸冲我笑笑,拿起放在旁边的包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准备要离开了。   我看看她的砂锅,大半都没动,还给我夹了不少东西:“你还没怎么吃呢啊?”   “瞧你这个牵挂样儿,还是试着再打回去吧,说不定她已经开机啦?”   我看着昕儿转身离开的背影,来不及对她的表现惊诧,连忙扔掉筷子再次拨打了妍儿的号。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妞妞生气了,一般人生气不要紧,一个轻易不会生气的人生气了,那就要命。   我像个鬼似地游荡回宿舍,整个世界的吵闹喧哗与我无关。   一头栽在床上,想到丫头现在指不定猫哪抹泪儿伤心呢,偏偏现在我摸也摸不到安慰也安慰不到,越想越觉得难受。   如果说从此不见昕儿是不是又做的太绝了,可心太软了又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像今天这样,不知道傻丫头会想到哪去。   我究竟哪一步做错了呢,不该去见她?见了面不该帮她补习?补习了不该和她吃饭?每一步都看似合情合理,可是组合起来,就形成了今天这个悲剧。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我的妍儿受委屈了,这是一个中心,至于两个基本点,那就是和平共处,团结友爱。   乱七八糟的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我又给妍儿打了过去,还是关机。   从关机到现在时间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可以什么都不发生,一个小时也可以什么都发生了。   我翻来覆去的担心,盯着上铺床板发呆,却又无可奈何。   “起来起来……一回来就睡觉……看看五哥做的视频咋样……”   小东北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兴致勃勃拉我到他的笔记本前,看他准备送给抑郁女王的礼物的半成品。 第二十八章 出大事了   我的郁闷正愁没处发泄呢,一看他用的工具就开始泼冷水了:“行不行啊你,movie maker能做出个鸡毛效果来呀”   “那你说用啥子嘛?”   汗,东北人说四川话,听起来像四川人说东北话一样让人别扭。   “会声会影进阶,然后Premierepro,AfterEffects之流……”   “这些有movie maker复杂么?”   天雷东北竟然开始怀疑我的权威,我皱着眉头把他做的视频快进着扫了一遍,然后从头到脚打量了小东北一会儿:“我以为你只是小学生水平,看来我得重新审视你了……”   东北挤着毛笔划过似的浓眉弄着大眼一脸得意:“我说什么来着,movie maker老强悍了……你看这滑动效果……啧……飞来飞去的还他妈淡出了……”   照片加文字加视频加音乐加简单效果,说实话,这种程度连一些简单的网络相册都能做出来。   “恩,你竟然是大班水平啊……”   “大师水平吧……什么大班?”   “幼稚园大班啊……”   笑谈中我又拨打了妍儿电话,刚一听到“对”字我就挂掉了,死丫头还没开机……   反正要等,我索性就坐下来帮东北整起了视频,弄了一会儿,站一旁提心吊胆怕我毁了他劳动成果的东北逐渐眉开眼笑:“嘿嘿,这个还真有……”   这时候桌子边上的固话响了,小六本来正在洗脚,听到铃声一个激灵从洗脚盆子里跳了出来,拖着鞋就奔过来抢电话。   我看眼前小六这状态不一般,平时打篮球都没舍得这么跳,就凑过去问东北:“这孩受啥刺激了……”   东北一脸奸笑,小声的跟我嘀咕:“就这几天儿,老六跟他高中后桌女仔打电话聊热了,估计现在是关键时刻……”   我打量着拿起电话手还在哆嗦的小六,心想额,又是前后桌。恋爱概率这么大是有原因的,古人智慧真令我等望尘莫及啊。   有诗为证: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   “喂?你……想……好了吗?”   小六推推鼻子上的散光镜,操着家乡方言大气都不敢喘的问。   见大家都在关注他,这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背过了身。小六是一个有生意人头脑爱睡觉爱抢别人肉吃的天主教信徒。因为教规规定周五不许吃肉,所以久而久之,被抢怕了的大家有肉一般都挑在周五吃,小六就只能围着大家垂涎欲滴的转来转去不停的说无耻啊你们无耻。   我们没听见那个女孩怎么回答,却只见小六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激动地又拨了拨快掉下来的眼镜:“我也挺喜欢你……那你信仰天主吗?”   我们依然听不到那个女孩的声音,却只见小六脸逐渐拉长了:“不是那个,释迦摩尼是伊斯兰教的行不行?”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爱情竟然扯上了宗教,还是糊里糊涂的宗教,这可热闹了。   不对呀!看着他们打点话,我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妍儿好像说在我手机上留了她们宿舍电话。我掏出手机匆匆翻看着电话薄,翻来翻去,一个名称让我眼前一亮,嘿嘿,宝贝宿舍!   迅速跑到宿舍外的楼道里,我拨打了宝贝宿舍的电话。先是漫长而蛋疼的学校介绍,嘟嘟了半天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竟然像新女婿见家长一样激动起来,咳咳嗓子,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颤抖。   “喂,你好……”   “喂,你好找谁?”   “红妍在宿舍吗?”   “红妍啊……waitaminute……哦忘了,就我一个人在……”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楼道窗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心突然沉了下去。   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都快十一点了还没回宿舍?万一路上遇见什么坏人……额,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那个死丫头还没回学校么?”   “我刚晚自习回来不清楚哎……那个……你是?”   “我是斯道。”   “哎呀是你呀!嘿嘿……我就说我看好你嘛!怎样,说说看,你们这几天在一起都做什么坏事了?”   “你是?”   “我真真啊,你忘啦?Y大门口那个拔刀相助的小美女?”   原来是小麻雀,怪不得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怪不得整个人这么古灵精怪……   “是你呀……没做什么啊我们……逛街……散步……”   “装吧你就!咱又不是没开过房的人,哎,小蹄子这下可尝到甜头了……”   我好像听到那边周围有什么声音在响,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也就没往心里去。   “你们校风……蛮开放的……”   “行啦,哪不这样?等你再来我们这玩,去和红妍日租住一晚试试,绝对整宿搞得跟歌唱比赛似的……”   “额……好的……那麻烦你妍儿回来让她马上给我回个电话行吗?很担心……”   “恩,没问题,这事你就放心吧。我们学校治安虽然很乱,流氓横行,不过一般只劫色不伤人,所以还没出过什么命案……”   我一听就懵了,这他妈还叫我怎么放心,正七上八下着,电话里的小麻雀对什么人咕哝了句什么,突然咯咯的笑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你们家宝贝洗澡回来了……”   ※※※   当一个人最想说什么的时候,往往是TA最沉默的时候。   我们总是在最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最美丽的峰回路转。   我感觉出电话那头换了人,呼吸浅浅,弄得我耳膜莫名的痒。那头的她一定眨着眼睛,美目流盼,在等待着迟来的安抚。   “……妞?”   狡猾斯道带着无限的温柔,轻轻的喊出这个音节,试探性的开场,红脸还是白脸?   “干嘛!”   声音清脆利落,听起来没有内伤,我稍稍松了口气,猥琐的笑起来:“宝贝刚刚洗澡去啦?”   “恩,怎么了,不行啊?”   “行行……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什么气?我没有生气啊……我有吗?”   妍儿这句话问的光明磊落,我张嘴刚想问她为什么关机,电话那头乱糟糟起来,好像有几个人在抢电话。   “有!她有!从拉着脸踢开门回宿舍到洗澡路上一直抱怨你来着……”   “对对她烦死了……”   “哥哥别听她们胡说,我压根没生气……一边去你们!”   “帅哥我可以作证!她洗澡的时候嘴都没闲着……”   “哎呀别抢……你们烦死了!”   “嘟嘟嘟嘟……”   我面带微笑的听妍儿舍友诉说她的生气行径,没想到小家伙居然恼羞成怒了,直接挂掉了电话。   能这样跟舍友聊出来,说明我们家宝贝还是很大度的,应该没怎么误会伤心。   再打固话可能还是这种情况,可我还什么都没解释呢,正犹豫间,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来电号码,我如释重负的咧起了嘴角。   死丫头终于开机了!   “妞妞你开机啦?”   “恩……手机充电来着,充完电我就开机……”   “这样啊,妞我心里只有你……”   “恩!可是你对我说谎就你一个人吃饭呢……”   “我那不是怕你吃醋啊……”   “哼,你老婆有那么小心眼么?不就是吃个饭么,老公越多人喜欢我越开心,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恩,是你的了……那我以后只要说实话就可以随便和女生吃饭了哈?”   “随便!你要是不怕我把你小弟弟割下来你就随便!”   “别割啊……嘿嘿……它忠心耿耿只想着随时随地为妞妞服务呐……”   “少油嘴滑舌,大色狼,今天吸取教训了吗?”   “恩,我对天发誓,不管什么借口,从此以后再也不对老婆说谎……”   “宝宝乖,么!那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打宿舍话,我都等了半天,洗完澡回来你才打?”   “……”   “啊!你不爱我!你没把我放在心上!你刚刚怎么不么我!?”   “爱爱爱!我爱死妞了……么!”   “晚了……其实……我一回来就去见高学长了……”   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是不是瞬间苍白了,站在窗口握着手机的我第一反应是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很快打了个哈哈:“是啊,那你们在一起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说了说话儿……”   “噢……”   “怎么了臭?我见他你不高心呀?”   “没有啊……”   别管什么理由,一回学校我就去见了张昕,还觉得自己坦荡荡的很君子。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妍儿的心情了,就算知道谁也没动摇,心里还是不好受,怪不得丫头会生气。   “宝你又扯谎,声音为什么这么低沉,你刚刚答应我的哦……”   我叹了口气,心想有还有什么是不能对宝贝妍儿说的:“我当然没法开心咯,因为我吃醋啊……”   “是吗宝宝?你为我吃醋啦……嘿嘿……”   妍儿听起来很开心,却又马上咳了咳嗓子,声音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看你这样我都不敢说了,其实……不光说话来着……”   我一听立刻红了眼,妒火中烧,哪还分得清真假,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你们还干什么了?”   “我们拥抱了……”   “死妞你别给我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那你傻啊,就给他抱!?”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狠狠的冲电话里那边的宝贝吼了出来。如果妍儿在眼前,我肯定会摇着她的肩膀使劲晃。冷风拂面,这句话传到耳朵里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想不到我对妍儿的占有欲这么强,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找几句道歉的话却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妍儿好像被我吓到了,沉默着半晌没有说话,只有似有似无的呼吸提示着这个电话还在继续。   “宝……对不起……是我主动抱他的……” 第二十九章 异地恋   我最心疼的宝贝竟然主动去抱别的男人。   我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爆掉了,气血翻涌,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窗外的黑暗像极了我内心的恐惧,狰狞的夜兽在肆意的咆哮,我整个人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   这该死的爱情。   “宝宝……”   耳边传来了妍儿的梦呓一般的呢喃,那轻微的颤动让呼吸急促的我稍微定了一下神,电话里小猫带了哭音,一字一句,轻轻敲打着我心扉:“宝宝你不相信我了吗?我是你的妍儿啊,臭,我现在好害怕,对不起,你听到了吗,说话啊?”   我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窗外,另一个自己分离出来在旁边质问,你不相信她了吗?   她不是别人啊,她是为你流过多少眼泪受过多少委屈的妍儿。她不是别人,她是像你爱她那样爱的那么深的妍儿。她不是别人,她是那个一边哭一边笑着答应要嫁给你做老婆的妍儿。   她是你的傻丫头,你的妞妞,你疼到心碎也要去疼的宝贝儿。   为什么不相信她呢?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脸上挂起微笑,可是眼眶却还是不争气的湿润了。   “喂?妞,我在呐,老婆去抱别人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喂?宝宝……抱抱我,抱抱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呐,我都已经原谅你了……别哭了……”   虽然看不到妍儿,但我能想象小猫哭的一塌糊涂的小样儿,一只爪子拿着手机,一只小爪子在那抹泪儿。   “我害怕你不要我了……你不用原谅我……我对你可死心塌地的了……”   我虽然生气,但听着小猫那认真的抽泣却忍不住含泪笑了出来:“噢,你去抱了别的男人了自己还有理啦?”   “不是!你……听我解释呀……”   我听着妍儿断断续续的抽噎,心疼起来:“别哭了傻妞,慢慢说,让你们宿舍看见了笑话你……”   “没事,我在宿舍外边呢……臭你听我讲……你以后别来秦皇岛找我,我去北京……找你就行了……”   为什么我不能去秦皇岛找妍儿?哪条宪法规定的?   我越听越不对劲,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妈的,别让我问出来是那个猥琐学长在搞鬼。   “妞妞乖,么!不哭了……说清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去秦皇岛找你?”   “那个人他……抓狂了,骂你是个杂种,还骂我是个贱货,说你要敢来秦皇岛他就找人揍死你……”   切,拿着手机我不禁冷笑起来,果然是这纨绔,逍遥了二十多年,真是活腻歪了。   “傻妞,干嘛还去理那条疯狗,不是加他黑名单了吗?妞妞别哭了哈,我在呢……”   “恩……我怕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做什么傻事……”   电话那边的小猫好像吸了一下鼻子:“就……就在回去的火车上发短信问他还好么……”   小猫的声音在颤抖,可爱又善良的宝贝,一个人的时候会多么孤单无助。真想一直陪在她身边,拉拉小手,亲亲脸蛋,抱抱小腰,这样色狼斯道才能安心。   “抱抱妞……快让我抱抱……”   “恩……抱抱我……宿舍熄灯了……刚刚有查夜不归宿的……我钻被窝里跟你小声讲好么?”   “恩……宝贝……我也去……”   一小阵窸窸窣窣之后,我和妍儿回宿舍各就各被窝,开始小声的试音。   “喂喂……宝贝听得见吗?”   “恩……就是你声音有点闷……”   “你声音也闷……”   “嘿嘿因为我们都在被窝里……”   “恩……宝贝讲吧……”   “讲到哪了?恩他说他三天三夜没睡觉没吃饭。这几天是他一生中最撕心裂肺的日子,他要我回去马上见他……喂?老公你听得清楚吗?”   “恩,清楚,你是怎么回的那个变态的?”   “我说咱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他就怒了,问我还是不是处女,我脸一红心一狠说不是了。他就开始骂我犯贱,说我不再冰清玉洁配不上他了……”   现在妍儿不哭了,压低着声音用讲故事的情绪继续给我扒这个猥琐男的猥琐事迹。   “我说正好那咱就再也不用见面了,过了一会儿他发短信说他哭了,舍不得我,还可以考虑要我。我说咱们不可能,死心吧,我有男人了……宝宝么!”   “么么!”   我嘴角露出了微笑,到现在为止一切很好,除了窝在被子里有点闷,还有为了不吵到大家要尽量把声音压低。   “那最后为什么你要去找他,还抱……”   “我不见他,他就要我马上归还他以前送我的礼物,其实我都没要,全是他硬塞的,都被我放在了一个大箱子里……”   “妞妞,原来你是去还他东西啦?”   “恩……你以为呢……”   “一开始你为啥不说清楚?害我着急!?”   “我就想看看你吃不吃醋……”   “当然吃醋,我都快疯了……”   “我给他那个大箱子,他又说不要了。哭着说你毁了我的冰清玉洁,要找人揍你,我怕你出事,就求他来着……”   “傻丫头,干嘛求他,你觉得那厮是我对手么?”   “恩,一打一当然你厉害。可是蛋蛋你不怕呀,他说他要花钱请很多人揍你呢?”   怎么又蛋蛋了,这名字也太不扬我斯道侠之威风了……   “所以咧……这跟你抱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冰雪聪明活泼可爱的老婆就用了一招美人计,把他摆平了。我象征性的抱了他一下,跟他说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要伤我的心,揍死了你我就恨他一辈子,一辈子他都甭想再见到我……”   “傻妞,咱不怕这种挑衅的,你给我记住,你的色相只能牺牲给你老公我……”   “恩,相公……贱妾明白了……”   “恩……这还差不多……今晚云雨如何?”   “去去!”   抽个时间我一定要去秦皇岛会会这极品男,究竟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男子,还要花钱请人揍我……   “那个家伙占了我老婆便宜有什么反应没?”   “嘿嘿,宝,好笑极了,他看着我愣了一会儿,就用手堵着鼻子跑了……”   ※※※   想到你左右 想到你身边停留 无法控制现在就想要见你的冲动   黑暗中摸索 看不见也不寂寞 为了你我会勇敢走   想到你左右 想在你身边停留 不管你眼里的是多么渺小的我   没有人能够 爱你比我还要多 因为你我勇敢活   说真的,我的宝贝妍儿其实不会唱歌,虽然她说话很好听,软软糯糯的天籁之音——不过这并不妨碍丫头唱歌跑调,她只会轻轻的哼,嗓门稍微一大,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对歌曲进行再创作了。   可是在那个浪漫的周六晚上,我一个大男人窘着脸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抱着篮球站在操场,差点被这个活宝糟糕的歌喉给弄哭了。   此时我和妍儿建交近十二分之一年,用俗话说,就是好了快一个月了,这也意味着我们分隔两地快一个月了。每天短信,扣扣,摸死你,蜜在一起,每天我们都在兴奋地密谋来一次闪电约会,然后在一起……此处省略几万字的XXOO。昨天晚上,两只小狼崽在被窝里聊着聊着都耐不住了,情不自禁玩起了phone sex……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想起昨晚的勾心斗角,我一边怀念一边感叹,这男人要是精虫上脑了,真是什么龌龊话都说的出来。   不过,我们的纯情宝贝也频频语出惊人,显示出无与伦比的SM发展潜力。   大家都是一样一样的。   被大学上了一天后,晚上七点多,我在宿舍用违禁小电锅煮面,香味四溢,勾引的宿舍小鸟们纷纷展开翅膀出去找虫儿吃了。电锅在我们这是违禁电器,我喜欢违禁品,觉得这样煮出来的东西才够劲儿。   妞妞在这时候打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宝你在干嘛?我们马上去HAPPY喽,宿舍小三过生日……”   我用筷子搅动着面块,侧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嘿嘿宝贝要开心啊,注意安全,替我祝福小三……额……我正煮面呢……”  “你又吃方便面!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犯懒,去食堂吃热饭,我妈说老吃方便面……”   “就把胃吃坏了,是吧老婆?”   “恩!说过多少次了你就不听!”   “知道了宝贝,你去吧,我吃完这次就把电锅送人……”   “干嘛!别着急送人呀……”   “怎么啦?”   “万一咱们在一块的时候,想用了呢……”   丫头柔柔的声音让我色心陡起,扫视宿舍见四下无人,我哪还有心思煮面:“妞妞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哪句话?”   “就是……我去秦皇岛找你然后……你就给我……”   “哼!大色狼你恶不恶心啊!我忘了!挂了!”   “妞……”   我正想解释点什么,对面的宝贝已经挂掉了,手机里只剩下烦人的嘟嘟声。   这该死的欲望,我还是吃面吧,吃完马上赶稿。目光转到了浸泡在温水里半生不熟的方便面,我惊诧的摇摇电源插座,怎么了这是,电源指示灯还灭了?   按了下日光灯开关,面对那毫无反应的灯管我欲哭无泪,是这丫头气场太强?还是我太背了?   面煮到一半竟然被停电了。 第三十章 小情歌   温水泡面,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匆匆吃了两口,肥皂水的味道实在难以恭维,随手倒掉了。   宿舍停电用不了电脑,我的宝贝出去HIGH了,再三权衡之下,我迅速换好装备抓起篮球出了宿舍,咱去斗夜球……   去小操场的路上我抱着球,想着可爱的妍儿,翻看手机里的甜蜜短信,心情十分愉悦,感觉自己那么一挥手都能飞起来。   小猪猪早安吻……么!闹钟响了,早起十分钟吃早餐!   么么!宝宝我起来了,新的一天,加油!   臭臭你想我了么?我上英语课呐,可想你咧,你跑哪去了?都两个小时不理老婆拉!   死妞你跑哪去了现在?我做实验来着没看见短信,怎么连电话都没人接?   老公嘿嘿,死妞在水房洗内裤来着,亲亲……   亲亲……哪条内裤,嘿嘿,我见过吗?   臭你的心一直在我这吗?一直都在吗?   在,妞妞,一直都在,我爱你,么。   么,我也爱你。   丫头最近注意手机来电,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个小熊,嘿嘿,我派它到你床上霸占住我的位子……   亲亲宝宝,刚送来的小熊好大啊,和我一般大,我都抱不过来,好喜欢,嘿嘿所有人都在看我呐……   臭你在上课吗,我逃了一节课,在宿舍看书呢,黑黑的就我一个人儿,有点怕怕……   丫头我在自习室呢,也就我一个人,不怕,老公抱抱……   恩……抱抱……亲爱的……那现在就剩下咱俩了……   那趁没人咱们嘿咻吧宝贝,就在你的小床上……   你真坏……只想跟我爱爱……   摸你的胸胸……   不让摸……   伸出你的舌头来……   不……   你已经伸出来了,我都吃到了,现在乖乖把胸罩脱了……   恩……好吧,人家脱了……   小裤裤也脱了……   不……你想干嘛?   脱了小裤裤了吗?脱了我就告诉你……   没呢……   脱,脱了给你吃棒棒糖,不脱我要走喽……   脱了……   我咧着嘴幸福的傻笑,一路上只顾着浏览手机里的浪漫,走到小操场了都豪不知情。   被矗立在小操场入口N年的篮球架底座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我整个人失去平衡,伴着一声闷响,身体狠狠撞在了泡沫包裹的篮架上,手机也从手里飞了出去。   疼倒是不疼,我扶住篮架起身,尴尬的环顾四周,幸亏没撞出多大动静,但愿没人注意……   匆匆捡回手机,我都出汗了,走路都摔跤……   这要是被我那几个小球迷看到了,以后斯道哥哥还要不要在篮坛混了?   这片小操场路灯稀疏,只有部分篮筐下面的场地可见度还行,不过稀稀拉拉的都有人了。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球在灯光朦胧的小操场逛着,想找个篮架加进去玩一会儿,搭讪难,搭好讪更难,而我甚至都不屑搭讪,前景堪忧……   我拍着球走过一个又一个篮架,不是地方太暗,就是已经有人了。   “嘿,哥们!”   刚走过的那个篮圈下有个人好像叫我了,我停下脚步抱住球望着他们,目光里充满询问。   难道从哥走路姿势看出我隐藏的小宇宙了想叫我加入?还是刚刚看见我摔跤了觉得很搞笑?不过看他们的阵容,三男两女,显然是借篮球来当传情的,不是真打。   “那个用一下你的球行吗?我们球夹篮筐上了……”   我抬头看去,果然有个篮球夹在了篮筐外圈和篮板之间,这种事情还是蛮常见的,不过专业的做法是自己跳起来把球摘下来。   我不想出风头,冲他们笑笑,把球弹了过去。   “我来弄,我弄上去的我负责弄下来……”   里面一个穿运动服的短发女生抢住了球,两只手抱住了,表情凝重的瞄准了一下,然后使劲的朝那个篮圈抛了过去。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我们一行人站那目瞪口呆:不仅她们的球没有掉下来,我的球竟然也一身闷响,被夹在了另一边。   我郁闷了,打球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女生这么准的。   那个女生也很郁闷,想再去借个球,我说算了我来吧。   我知道。   我知道大家都在看我,但还真不是我现,这种高度难不住我的。我让那个女生帮我拿着手机,跑了一个弧形加速,轻巧起跳,一手一个把球给拨了下来。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但有稀稀拉拉的鬼吼。   嘿嘿,我捡起自己的球,向那个女生要手机,准备走人。   “要不咱们一块玩吧……”   “对啊……反正你一个人……”   事实证明,有一技之长是多么重要,不然我可能由于不擅长搭讪而拍着球在小操场晃悠几圈后就直接奔宿舍了。   让一个篮球玩家发挥出实力不易,但更不易的是让他隐藏实力。   没打几下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几位路人同学纯属门外汉,有一位很有可能是篮球处女秀,抱起球来就跑,直把篮球当橄榄球玩。   但总的来说,大家玩的很开心很和谐,男生会主动让球,两个女生叫的也相当卖力。   我当然打得很费劲,既想耍酷,又要考虑怎么耍才不会伤人家自尊。最后为了不伤大家和气,我纯把自己当陪练了。   这两个女生中间,短发运动服的女孩比较漂亮,另外一个比较瘦小干瘪。相比之下,很自然的,给这个短发女孩传球的人比较多,防守她的人也比较多。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小我们就被这样的说教熏陶,可笑的是,起到的都是逆反作用。   现实中的你我是,选老婆,一定要先以貌相,而且海水如果要量的话,也是要用斗的吧。   那个短发女孩刚接到球拍了一下,身上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把球扔给了我,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我看着十分眼熟的手机。   一样的铃声,一样的外观,这不就是我手机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女同学一直拿着我手机,额,还装自己兜里了。   “你……你手机……刚忘给你了……”   我眨着眼睛接过手机,感觉有猫腻,不过难道她还想带走我的手机?   看着来电号码,我心里一动,脸上马上就带了笑意,抱着我的球一边向场边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妞妞?”   “哎……”   “聚会完啦?”   “没哩……”   “那给我打电话干嘛?还为那会生气不?”   “我爱你。”   “恩?”   “我爱你。”   “不乖,你们喝酒啦?”   “没有,我爱你斯道,郭红妍爱你。”   “咳咳……喂……姐妹们……音乐该起了……”   这个调皮妞,搞什么飞机,我没好气的正想批评她几句,手机里却真的传来了动听婉转的音乐。   在星象仪唯美的前奏中,回响起妍儿稚嫩却认真的声音:“谨以此歌献给我最爱的斯道,希望我们能一直相爱,一直相爱,直到永远……”   我愣在了原地,心跳被放缓了一万倍,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静止了。   “唱得不好不要笑话我呦……”   当妍儿开始跟着旋律小声的唱,那边的喧哗笑语开始安静下来,只有动人的旋律和妍儿弱弱的却很认真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夕阳的背后 月儿探出头 舍不得踏上归途的孩童   遥远的天空 这片宇宙的尽头 是否会有你静静在等候   想到你左右 想到你身边停留 无法控制现在就想要见你的冲动   黑暗中摸索 看不见也不寂寞 为了你我会勇敢走   满天的星斗 闪烁地耀眼依旧 不变的星空永远在这里陪我   眼泪不会流 因为那片和你看的美丽夜空还在我的心头   想到你左右 想在你身边停留 不管你眼里的是多么渺小的我   没有人能够 爱你比我还要多 因为你我勇敢活   中间丫头还笑场了,但马上又认真的跟了上来,对面一直很安静,没有人取笑她,丫头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整个人越来越投入。   这个死丫头,都跑调了还要搞得这么煽情……   我紧紧握着手机,内心一片柔软,胸口剧烈起伏着,搞不清楚自己这种状态是在笑着哭,还是在哭着笑。   很感动很滑稽就是了。   ※※※   浪漫是什么?   在没有妍儿以前,现实的斯道哥哥认为,浪漫,只不过是吃饱了不饿时用来消遣的甜点。   大多数人的温饱问题都还有待解决,所以甜点是可有可无的。   这里面多少有些斯道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不甜的味道。   不过现实中确实有些葡萄,是你无论踮起脚尖,还是伸长脖子——甚至于搬来梯子,就是吃不到的。   这时候你大可以潇洒的丢下一句,妈的,酸死了,拂袖离去。   没人怪你,真的没人怪你,大家都忙着呐。   在妍儿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斯道的女孩这些日子,我吃到了葡萄,酸酸的甜甜的,有营养味道好。我开始计划给我的宝贝制造一次大大的浪漫,为我们最美好最折腾的时光做个纪念。   这样许多许多年以后,面对围着炭火瞪大眼睛听故事的小斯道小红妍们,还留在世上的那个老家伙可以安详坐在躺椅上,一边昏昏欲睡的摇,一边微笑着回忆。   所以每当在网上或现实中遇到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浪漫事件,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死机,陷入白日梦,把事件主角换成斯道和妍儿再翻拍一遍,感觉下效果如何。   比如前几天偶然看到Bonjovi《All About Loving You》的经典MV,不知不觉,我脸上就带上了那种标志性的梦游笑容…… 第三十一章 好像怀孕了   如果我也像那个男主一样,从摩天大楼上纵身一跃,在底下妍儿和群众演员天雷般的惊呼中,唯美的坠落,此时粗犷壮丽的摇滚乐响起,昨日与你恩爱画面幻灯般重现。   那叫一个煽情,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在旋律的最高潮,在围观群众和妍儿发出最后尖叫的关键点,俯冲在空中的我狡猾一笑,砰地一声,后背降落伞像刘谦变魔术一般神奇的出现了。上面几个大字标语特招风,镜头还得来个长时间近景特写:“willyoumarryme?”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可是等我迫不及待跟妍儿分享这个创意的时候,电话中妍儿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她不会像女主一样热泪盈眶的拥吻我,相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我一耳光。   “为什么?很浪漫不是么?”   “冒着失去你的危险,那样的浪漫我宁愿不要!”   当时我的受挫感大于感动,心想,这个丫头有点冷,这么狗血沸腾的剧情都不能让她芳心大乱,太不解风情了!   所以当我拿着手机抱着球的愣在灯光朦胧的小操场上,听远在秦皇岛生性羞涩的妞妞,当众说爱我,当众说我们要一直爱到永远,当众为我大声的唱歌的时候,我,我他妈太……   哎哎,竟然先被小丫头给浪漫成了这幅德行……   哎哎,不哭不笑的像什么样子……   我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听那边响起了掌声和笑声,还有妍儿害羞又甜蜜的声音:“臭臭……我唱完啦……感动了么?”   我忙控制一下情绪,长出了一口气,假装清清嗓子:“额恩……还行……你们在KTV呢妞妞?”   “恩,臭……她们都取笑我呢……嘿嘿好害羞啊现在……”   可爱的宝贝儿,我心里暖暖的:“丫头,我爱你!么!”   “嘿嘿……我知道,我都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老婆……么!”   “抱抱小美妞……”   “恩……包间里好吵……小美妞出去跟你说哈……”   “不用的宝贝,你们先玩呗,回宿舍了我再给你打……”   “不……等一下……我出来了……宝宝现在我要跟你说件事……”   我听妍儿口气从娇嗔转到了凝重,有些好奇,什么事儿这么急非要在聚会的时候说。   周围明显安静起来,嘈杂的音响渐渐听不到了,看来妍儿走出了KTV。   “老公……我怕怕……”   “怎么了宝宝,我在呢,抱抱……”   “我……我好像怀Baby了……”   ※※※   还在上学的宝贝丫头可能怀孕了,这对那个也还在上学的播种男来说,毫无疑问是个提心吊胆的坏消息。   可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提心吊胆,而是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环顾下四周,我抱着球紧走了两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妞你别紧张别怕哦,真有啦?”   电话里妍儿软软的声音压的低低的,满是害羞:“去你的,我只是害怕……那个迟迟没来,而且最近我还老恶心……”   我听在耳朵里十分清晰,心里却一团浆糊,这只说明可能有:“那……有没有买那什么试纸测一下?”   “丢死人了,我才不去买……”   “那妞妞你那个迟来了多长时间?”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个多长时间算怀孕,只是顺口就问了出来。   “快两天了!我一直都很准时的……都怪你!谁让你第一次不带TT了!”   妍儿的声音带了哭腔,好像自己已经怀上了要跟我算账似的,刚刚还好好的给我唱歌呢,生活啊,真会玩人。我隐约想起是有那么回事,真的,第一次我们没有忍住,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就直接嘿咻起来。   “臭你别着急,抱抱你……”   “不让你抱!我要真怀孕了就割了你的小萝卜泄愤!”   嗨,说说而已,你真舍得割么,割了咱下半生的性福可就没了。   我焦急又无奈的看着周围朦胧的夜景,大概快十点了现在,这样说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进展:“臭妞,你别害怕,我去秦皇岛陪你好吧?”   “……真的?什么时候?”   妍儿的声音一下轻松了许多,哎,这个活宝,情绪起伏这么大。   我想明天是周日,去了肯定回不来,不过事情紧急,旷课就旷课吧:“明天一早快车,好吗?”   小猫安静下来,无限委屈的恩了一声,然后又带着轻微的呜咽说:“那明天我去火车站接你……”   “不用了妞,我认得路,你乖乖在学校呆着哈……”   “我要去接你……反正……反正我也听不下课去了……宝宝……要是我真怀孕了咱们怎们办啊……我妈肯定会打死我的……我还怎么上学……”   无助的小猫又带了哭音,我心揪着,一深一浅的疼起来。   这可涉及到一条崭新的小生命,妍儿自己还是个Baby呐,肯定吓坏了,憋屈了许久,现在终于在爱人面前发泄了出来。   “别哭了傻瓜,你都是我老婆了,真怀孕了我就养你们呗……”   “可现在……奶粉钱好贵的……”   情绪紧绷的我一下就被天才丫头的跳跃思维给雷住了,这是重点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不是问题……敢让你怀孕我就敢养你们娘俩……”   “恩……宝宝那你快点来吧……我怕死了……”   我正想再抚慰一下丫头,让她安心等我,手机那边却传来嘈杂的女孩说笑声。妍儿急促小声地说:“臭她们出来了,我先挂了,等你,么!”   “么!”   听着挂断的电话里的嘟嘟声,大男人斯道对着手机深沉的么了一下,抬起头,感觉自己肩上沉甸甸的,仿佛一下子多了些什么东西。   我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像卡通里的滑稽人物似地,一溜烟跑回了宿舍。   意识轻飘飘的,我一边胡乱的收拾东西一边反复琢磨这件事儿。   妍儿平坦光滑的肚子里可能有我们的小BB了……   神奇,不可思议,前途未卜,如梦似幻……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然后整个人对着举在空中将叠未叠的衣服愣神,幻想,傻笑……   回过神来再接着整理,如此循环……   哎哎,我抽了,到秦皇岛见了妍儿再说吧。   话说从开场到现在,第一杯具就是我们宿舍那扇可怜的门,丫好像一直就是被人踹开的,从没被当做一扇堂堂正正的门尊重过,这次也不例外。   砰,小东北破门而入,面部红的像涂着蜂蜜烤熟的猪头脸儿。这孩子激动地高举着一只手:“兄弟们!刚刚我拉小君君手了!她答应做我女朋友啦!”   宿舍其他人的第一反应是值得玩味的,几个人差不多都先愣了一下,然后才敷衍似地跑到东北身边来拍肩膀捶胸表示庆贺。   “行啊你!总算……哎!”   “就拉手了?你傻呀!”   “老五梦想成真鸟……宿舍又少一个过光棍节的……”   自从小东北送抑郁女王那个生日礼物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虽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一日十里还是有的,想不到今天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冒着冷汗呐,幸亏没告诉东北撞见他的小君君在北苑犯病的事儿。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我也凑上去拍了拍东北的肩膀:“什么也都不说了,你们以后好好的就行……”   “四哥啊,我必须请你吃饭,你帮我做的那个视频老管用了……”   “哎呀,老五你这不厚道啊,只顾四哥忽视我们其他人啊?”   “嘿嘿看你们说的都请都请……”   “别忘了把咱们的小君君也叫上……”   “对呀,这种场合可不能少她呀嘿嘿……”   我面带微笑的沉默,望着宿舍表面笑的一团和气的大家,心里很是无语。   简单的事情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复杂的事情永远比你想象的要简单。   只希望两个挺不容易的小孩从此能幸福起来吧……   再也不要出什么乱子了。   敷衍过后,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人也跟班上小君君有秘密暧昧,要么就是也抱有幻想。   真他妈纠结,幸好此时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让我小东北事件里摆脱出来,我笑笑,走出宿舍接电话。   世事寒冷而坚硬,多变而离奇,幸好我们有彼此可以相互偎依,相互取暖。   虽然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只要在一起,管它地狱天堂,我们牵着手一直向前走,就是幸福。   “妞妞,别害怕,我在呢……”   “恩……小老公我已经钻被窝了……想你……还有十个小时我们就见面了……抱抱我我就不怕了……”   ※※※   第二天凌晨天将亮未亮,我就从浅睡中自动醒了过来。心有羁绊的时候,人的生物钟会格外灵敏。   爬起来一路奔波,行色匆忙,抬着头等车时意外发现,夏季的清晨竟然也能呵气成雾。   北京-秦皇岛07:20-09:19   尽情陷在动车D21宽大舒适的座位里,我打着个哈欠给还在睡梦中的小猫发了条报到短信,以么结尾,然后侧过头,眺望窗外。   火车缓缓开动了,眼前的画面渐渐向后退去,新的风景迫不及待的迎面而来。   我喜欢这样安静的坐车旅行,因为,我喜欢陌生的地方。   我喜欢,陌生的地方,因为我喜欢四处流浪。   我喜欢四处流浪,因为一直喜欢的你,曾消失在我们熟悉的地方。   那场遮天蔽日的大雾让我们失去了视野,近在咫尺,彼此却看不到摸不着。   只是当你难过的时候,我也会莫名其妙的心痛呢。   所以我很知足,不管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分离和等待,最后我们还是有了交集,再次奋不顾身的跳入爱河。   噢,不,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从未相弃,从未离开。   亲爱的宝贝,最终我们的血液会交融在一起。我们会从彼此迷恋的情人变成不可或缺的爱人,我们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庭。   我们会变老,我们会腐朽,我们会死亡。   但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我们就要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突然觉得没人爱你了,亲爱的,那就是我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三十二章 一波未平   关于此行要解决的问题,我脑子里始终盘旋着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可能会因此被认为是荒唐的疯子,虽然可能会被指责自不量力,但这不并妨碍它继续在我脑海盘旋。   我的大脑是一片适合种植白日梦的肥沃土壤,一直以来,我只想做原创的自己,不想活来活去把自己活成了盗版。   这个世界上的对于错,就是指多数与少数,我不想由大多数人来左右事情的对错,我会自己做出决定。   快到秦皇岛的时候,妍儿发短信告诉我她已经到了火车站,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伴随着动车逐渐减速,我的心脏却逐渐加速跳动起来,一个月没见妍儿了,我们的宝贝有了什么细微变化没有?   胖了还是瘦了?黑了还是白了?我们之间的热情多了一点还是少了一点?   见到她我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第一个亲昵举动呢?是去牵她的手,还是吻她的额头,或者嘴角?   怎样问起这件事来才能让委屈的妍儿感觉舒服点?   这一切庸人自扰都没人给个答案,犹犹豫豫的走下火车,我抬头看看秦皇岛的天空,还是那么宁静而高远,云白风清。   小美妞就在外面等着我呐……   我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深吸一口气,顺了一下背包,加快了出站的脚步。   管他什么烦心事,都闪一边儿去,先抱抱我的宝贝丫头再说。   在出站口纷杂的人流中,我们打着电话找来找去,半天竟然还没看到彼此。   最后还是我先看到了妍儿,丫头就站在出站口左边一根柱子后面,正踮着脚皱着秀气的眉毛向里面张望:“臭臭你出来了没有啊?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我让手机保持通话,自己悄悄的绕到了妍儿的身后。小美妞长发随意的挽了起来,弄得像浪漫满屋里宋慧乔那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原本我只想突然跳出来给她一个惊喜,可眼前活色生香的妞让我心里痒的很。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我色心辄起,忍不住突然伸手去搂妍儿的小蛮腰,另一手托起她的美腿,一下子就把还在四处张望的小猫给抱了起来。   “啊……唔……”   知道妍儿要惊慌失措的大叫,我趁机俯身在她的小嘴上浅么了一下,额,柔软温润,醇香型,我醉了。   身体滚烫,体香清新,一股久违了的冲动顿时涌遍了我全身,某个部位对妍儿身体的记忆被迅速唤醒。   “臭!”   看清楚是我,妍儿声音里满是惊喜,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胸前的衣服,脸颊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不过这只是第一反应,马上小猫就瞪起了眼睛,身子在我怀里挣扎着:“放下,周围好多人呐!”   我坏坏的笑着把小猫放在地上,贪婪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妍儿身上移开:挽起来的秀发,米色修身裤,露的恰到好处的小吊带,惹火的……相比一个月前的清纯,现在的妍儿多了几分小女人慵懒的妩媚。难道这跟我们之间的嘿咻有关?一边淫荡的想一边色色的看,我忍不住又凑上去吻了一下妍儿的额头:“老婆,你太诱人了……”   小猫被我接二连三的亲热弄得脸红心跳,伸手理了理耳边的散发,有点犯小迷糊似地眨了眨眼睛:“哼,可不是,就便宜你了……”   相视一笑,我们牵起了对方的手,妍儿脸色却渐渐晴转多云,然后像稻草人失去平衡一般跌到了我怀里,温热的脸颊贴在我的脖子上,无助的声音让人心疼。   “宝……我真有了你的小Baby了咱们怎么办……”   我无声的抱紧了声音颤抖的妍儿,怀里的小猫闭着眼睛轻轻蹭着我的脖子,这是她心里不安时的习惯性动作。   “说话呀亲爱的,你还会要我吗?还会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轻轻抚摸着妍儿的小脑袋,我想我再也不会这样用尽力气去心疼一个女孩了。   “当然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听到这话妍儿突然离开了我的怀抱,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慌乱。   我连忙收住轻佻的语气,小猫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开玩笑,伸手在妍儿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如果妞真有baby了,还像以前那样怎么够?”   妍儿松了一口气,浅浅的笑了,但眉头上还是挂着些许的担忧,像晴空里飘着一抹浅色的浮云。我永远都无法准确的形容妍儿的美丽动人,她站在我面前,像一片挪威的森林,我迷路了。   走不出去,也不想走出去。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妍儿拉住了我的胳膊。   返校的公车上,小猫头靠着我的肩膀,忽闪着明亮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我轻轻抚弄着妍儿搭在我胳膊上的小爪子,手指摩挲着纠缠在了一起。当务之急是先确定她身体里究竟有没有小生命在孕育,小猫不想去医院,我也不想让她去医院。秦皇岛是个地广人稀风景优美的海滨城市,在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呆久了,来这里游玩会有种久违的放松感。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这样只能先去买早孕试纸让丫头测一下,看结果再做打算,我摆弄着妍儿细长白皙的手指想。   妍儿在座位上有点不安分,兴奋地老想凑过来吻我。我敷衍似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却发现丫头小嘴湿湿的,似笑非笑的目光里闪着暧昧。   心里一动,我望着充满情欲的小猫坏笑起来,看来丫头是被刚才接二连三的亲热撩拨了起来。   可惜现在也不是时候……   妍儿眨着眼睛又凑过嘴巴来想亲亲,我没好气的用手抵住了她温热的额头,小猫恨恨的瞪起了眼睛,兀自伸着脖子还试着要亲过来。   面对这新鲜活泼的诱惑,没坚持多久我就投降了,手从额头滑到了妍儿温热的脸颊和脖颈。没有了阻碍,小猫凑过来的身体还带着向前冲的惯性,我们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许多年后,在整理与青春有关的碎片的时候,我会惊叹年轻时的疯狂,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语,竟然能神奇的串联在一起。   秦皇岛清澈的天空,某路公交车,我,早孕试纸,妍儿,蓝色硬座,红着脸的售票员小姐,舌吻。   公交车在Y大门口停了一下,我和妍儿紧绷着脸匆匆下了车,公交车马上又开始了自己的旅程,Y大门口只剩下扶着对方笑的喘不过气来的两个小贱人……   要不是售票员小姐红着脸小声的提醒,我和妍儿就一路吻到北戴河了。   该来的迟早会来,半晌,我停住了傻笑,伸手抚摸着妍儿的头发,小声地说:“宝贝,我去买试纸,你找个地方等我会儿?”   妍儿也不在咯咯的笑,只是喘着气红了脸颊,大眼睛又眨了起来:“那宝……我就在早上订好的小区房间里等你吧……”   ※※※   不管做什么,第一次的记忆都会比较深刻。至于为什么深刻,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找不出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解释。   第一次从爸妈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里贷款去买自己看上很久的东西,第一次因为完不成作业挨罚,第一次发现身体某个部位的奇妙,第一次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第一次触碰到异性的手,第一次失恋,第一次做爱……   第一次去买早早孕试纸。   我以为只要犹豫的时间够长,就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一走进那充满熟悉而又生猛的消毒水味道的药房,我知道自己错了。   我已经紧张起来了,还好里面人不多……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第一次我希望医生是个又胖又丑的老头,可是现在站在柜台前的竟是个年轻的护士小姐,更糟糕的是,她闲着无聊涂指甲油的样子和我某个表姐有些神似。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想撤,可人家已经问我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若无其事的走到柜台前,装作在兴致勃勃的扫视四周架子上摆放整齐的各种药品,目光停留在了包装精美的粒装万艾可上。   “有验孕试纸么?”我想声音虽然很小,但她应该听到了。   “早早孕试纸啊你说,我看一下哦……”   护士小姐翘着手指在玻璃柜下面翻看了一会儿,然后疑惑的把头转向了药房里面,目光好像在找什么人,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哎,小王,咱们这还有早早孕试纸吗?放哪了!?”   好清亮的嗓门!   我面带微笑,不由自主的低头研究起药房下面铺的青色地板砖来,擦得还蛮干净的,然而心里却早已经把她诅咒到万劫不复:丫出门就被人肉,充完Q币就被盗号,长好菜就被偷……   “有……昨天刚进的……在柜台最下面……你再仔细找找……”里面有人回应了一下。   最后经过一番折腾,护士小姐终于在柜台底下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我那叫一个激动,终于可以脱身了,连忙掏钱。   “给我一个……”   “噢,别急,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这里有三种早早孕试纸,都卖的特好,两块的,五块的,十块的,你要哪一种?两块的不推荐……”   “我要十块的……”   “噢,等一下……对不起,十块的暂时缺货……”   “那给我两块的吧……”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护士小姐翘着手指在箱子里翻找,店里能喘气的都已经向学生模样的我行过注目礼了……   “噢……两元的……我看一下……对不起……现在我们只有五元的……”   ※※※   妍儿想得很周到,不仅在我来之前私自订好了房,还给我借了一个男同学的ID卡,这样出入就安心点。   Y大门口人来人往,那两个门卫根本无心查看,只腆着肚子站在一起欣赏蓝天白云还有路过的大学生MM。我担心裤兜里的早早孕试纸会像刘翔一样勇猛,穿越重重阻碍突然跳出来,紧张的按着口袋,匆匆的穿过了陵园似的大门。安全混到里面舒缓的学生人流中,我长出一口气,掏出手机,按着妍儿留下的地址寻找Y大小区Y楼Y区YYY。   对Y大的第一感觉是不愧Y大,真的很大,建筑高高低低新新旧旧,透着一股子经年累月的睿智,这是在我那个未满四周岁的幼稚园里感受不到的。   后来在妍儿拉着我的手走过这里的每一处风景之后,我才感叹,其实这是一座美丽深藏的大学,一如秦皇岛这个干净纯粹的海滨城市。   秦皇岛是一个小城,却浓缩了地球上的两大奇迹,大海和高山,并将它们完美的诠释在了世人面前。Y是一所大学,新旧交替中吐露出活力,清澈宁静的湖水,高耸望海的世纪楼,绿满整个墙壁的爬山虎,时光在这里放缓了脚步。   真后悔跟妍儿夸下海口:别说Y大,整个秦皇岛我跺跺脚都能把你踩出来。   现在我拖着腿晃了半个多小时,绕着那个不大不小的湖转了N圈,却连小区在哪都没搞清楚。我甚至怀疑小区在学校外面,一开始我就走错了。   湖边风景不错,杨柳依依,微风阵阵,大中午的就有不少情侣坐长椅上蜜着。我索性也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打算给妍儿打个电话,虽然不甘心,可老找不到她也不行啊。   正要打过去,我附近一对学生情侣起身离开了,暧昧的勾肩搭背,还打个KISS。我看着他们那个如胶似漆的样儿,心里一动,也离开了座位。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去学习,如果也不去吃饭的话,应该就是回房间亲热去了。   我像做贼似的跟在他们后面,注意着周围的建筑,三拐四拐,终于来到了一片标着楼号的小区。   我看了看记下的地址,终于对上号了,其实好几次我也能走对,但始终就差那么一点点。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楼号正确的单元正确的房间。站在绿色的防盗门前,我一脸欣慰,打算叫妍儿出来开门,还没掏出手机,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号码,乐了。妍儿先来电了!真有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嘿嘿妞妞我到……”   我接通电话,笑的很得意,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妍儿急促又带着恐惧的声音打断了。   “宝你千万别过来找我!” 第三十三章 可以养大吗   我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妞你慌什么,怎么啦?”   “别问了宝你现在在哪?在那呆着别动,我收拾好东西就去找你。”   “我就在门口呐……”   我听到公寓里面有什么声音,应该是里屋的开门声和拖鞋的拖拉声,然后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防盗门被打开了。我刚看清妍儿的脸,还没问个究竟,就被小猫粗暴的扯进了房门。妍儿急急的拽着我进了一间屋子。屋里的东西正在打包,我的背包已经收拾好了,只有笔记本摆在床上还没有装进去。   “宝咱们收拾好东西马上换个地方……”   我想这八成又跟那个神经学长有关系,从后面抱住了正在叠衣服的小猫,凑过去看她皱起来的眉毛:“到底出什么状况了?”   听到这句话,妍儿好像气愤起来,转过身抚弄着我胸前的扣子,半晌,只是叹了一口气:“嗨,咱惹不起他就躲呗,我只怕你出事……”   “那家伙又想干什么!?看着我!?”   我捧起丫头的脸颊,盯着她动人的大眼睛,妍儿现在换上了拖鞋和超短的热裤,从后面抱她的时候那滚烫的身体和迷人的体香就让我有些意乱情迷了,要不是有正事要做,我肯定早就忍不住把她按到沙发上嘿咻去了。   “哎……他知道咱们住这了……”   小猫离开我的怀抱,去拿放在床上的手机给我看,我的心被妍儿温暖的身体勾引着,她走哪我就跟哪,所以她拿起手机一转身又是斯道贴身的怀抱。   “刚才收到的短信……”   我从妍儿手里接过手机,一只手把小猫圈在怀里紧了紧,妍儿静静靠在我身上,小脑袋仰起来,等着我看完。   “有本事你把所有陌生号都加黑名单!这些日子,我给你机会!我本来以为你会迷途知返!谁知道你又和那个杂种搞到一起!你们在Y楼Y单元YYY是吧?别让我抓到,抓到我揍死他!!!你就那么心甘情愿被那个杂种搞!!!别逼我跟你家长和学校交流交流啊!好歹我也是你学长,关心你是我的权利!”   跟神经病较真儿,就是跟正常的自己过不去。   我无语的看看怀里的妍儿,小猫眨眨眼睛,皱着眉头,在费力的读我脸上的表情。   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我迅速俯下头吻上了妍儿温软的小嘴,这个吻很是突然,我能感觉到小猫身体的不知所措,愣愣的还有点向后退的趋势。你跑不了,我双手环住了妍儿的小蛮腰,坏坏笑着,瞄一眼她逐渐瞪大的眼睛,继续深入探索,直到她闭上眼睛,乖乖的伸出了舌头。   这个吻竟然让小猫脸红了,后来我的宝贝告诉我,她很喜欢我对她搞突然袭击,甚至有点上瘾了,所以以后甭管是走在大街上还是窝教室里,我都有义务视女王心情随时随地的进行服务。   “宝……跟你说正事呢……咱们怎么办……”   妍儿停止了和我的负距离接触,红着脸捶了一下我的胸口,声音因为刚才的纠缠有点弱弱的。   “这种人心理阴暗,其实是胆小鬼,你越怕他纠缠他越得寸进尺!”   我刮了刮妍儿的小鼻子继续说:“咱们没对不起谁,就在这住,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   “可我还是怕……”   妍儿望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忧虑,看得我心直疼,我不在的时候丫头就一直被那孙子这么欺负来着。   我扶住了小猫的肩膀,温柔而又坚定地说:“妞,你退一步,那种变态就能进十步,现在我就在这呢,什么都不用怕,好吗?”   其实我差点这样脱口而出:现在我在这呢,还他妈不知道谁要揍谁呢。但为了让小猫安心,临时改了口。   妍儿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那他要是找人打你怎么办?”   我笑了起来:“不是有你这个小医生吗,我受伤了你就给我包扎咯,不过在受伤之前我要先把那孙子撂倒!”   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发狠,妍儿被吓到了,又紧张的拽住了我的胳膊:“不……不许你打架……”   我连忙抱住小猫哄她:“不打不打……见人来了咱们撒腿就跑好了吧?”   “恩……”   妍儿稍稍安心把依偎在我怀里,小手抚摸着我的胸口:“这还差不多……”   进屋一直在站着,都有点累了,我把妍儿抱到了沙发上。小猫若有所思坐在了我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妍儿的头,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自从和妍儿相逢,短短的相聚后就是一个月的分开,电话短信里只顾互相发泄思念。现在虽然见面了,却又有怀孕的事,又有那个幼稚可笑的学长骚扰,一连串的焦头烂额。   我们都没有机会好好在一起说说话。   “妞妞……”   “恩……臭……”   “等所有事都安定了,咱们就去旅游吧……”   “恩……”   “不问去哪啊傻妞?”   “哪都行……私奔都行……”   我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如果你真有了宝宝咱们就私奔吧!?”   妍儿抬起头看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但发亮的眼神马上又黯淡了下去。   “讨厌你……什么时候都开玩笑……”   我也突然没了勇气,那个大胆的想法确实很乌托邦,而且现在还不清楚妍儿到底有没有……   哎,折腾来折腾去竟然把最关键的事儿给忘了。   “臭那咱们就住这了?”小猫在我怀了晃起了光溜溜的美腿。   “恩,就住这了……”   我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手颤抖着伸进裤兜,摸到了那尴尬的早早孕试纸,又看看怀里的妍儿,心里七上八下,眼前可爱的宝贝儿竟然可能为我怀孕了。   妍儿开始自顾自的讲,肯定是宿舍那些小贱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压根不该答应让她们贪便宜来这洗澡。不过这房间不错,蛮喜欢的,这些都是小区居民为了增加收入租给学生住的,装修比较扎实,价格也比较实惠啊,因为是校内,相对外面的旅馆安全些,所以很受欢迎的。甚至有个学生自己租了一整套房,和女朋友住一间,其余的都转手租出去,一年下来,竟然赚了两万……   “妞……”这个宝贝难道已经忘了自己可能怀孕的事么?   “恩?”   妍儿停止了讲房子,踢着腿忽闪着眼睛等我说话,额,受不了她动来动去小翘臀。   “我买上那个了……要不……现在咱们测一下?”   ※※※   汽车厂一分钟可以生产一辆汽车,中央电视台播音员一分钟可以播80个字,银行点钞机一分钟可以点1500张人民币,激光一分钟可以绕地球450圈。   而妍儿红着小脸拿测孕棒进厕所已经整整五分钟了,我在外面过道里等的天昏地暗,一颗心兀自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样的日租不好在这里,浴室厕所是公用的,在洗脸池的镜子里我看到了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自己,额,要当小爸爸的表情。   床上打开的笔记本里,打开的都是如何使用验孕试纸(棒)如何看结果之类的网页,在我没回来之前,妍儿大概一直瞪着大眼睛在安静的看那个,直到收到猥琐男的骚扰短信。说起来好笑,我一直以为它是一张纸条之类的东西,妍儿从我手里接过它后,晃着美腿,好奇的当我面撕开了包装袋。   额,加长型的优盘,或者牙刷柄,我愣愣的想。   “果然……用晨尿为最佳……”   妍儿很得意的在我眼前晃了晃验孕棒,表示自己上网查东西做功课了,懂得比我多。   我噢了一声,然后我们这俩没羞没臊的终于开始尴尬了,小猫从我腿上跳下来,鼻孔出气:“哼哼,说了你也不懂……我要去厕所了哦……”   我也站了起来,按住妍儿的肩膀和她静静对望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把小猫整个人抱了起来,拧开门直奔厕所,妍儿乖乖的任我抱,头靠在我胸膛听心跳,直到我要和她一起进厕所才又踢起了腿。   “哎哎干嘛……放下我……”   我喘着气放下了妍儿,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个宝贝,想说点什么誓言或安慰的话,然而抚着她的脸颊,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妍儿脸颊红红的,忽闪着大眼睛,拿着验孕棒两只手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飞快吻了一下我的嘴角,然后像个逃跑的小兔子转身进了厕所。   门被反锁上了。   安静而又沉默,我生命中的这五分钟被无限拉长了,时间在这个时候显得苍白无力。   幸运的是,有时候我们等待的事情还可以有两个结果,而人生有时候是别无选择的,你只能被选择,死亡就是其中之一。   世界是奇妙的,我们生活在一片小径交叉的花园里,命运的脉络彼此交错,迷宫般的轨迹,你选择了一条小径,就只有不断地走下去,再也没有机会尝试其他的小径。   生活是可以丰富多彩的,但你只有一种生活可以去经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和不幸,这是每个人幸福或不幸的原因。   在晴朗夏日的这五分钟里,我和妍儿被一扇门隔开了,等待着验孕棒上显示出宣判的痕迹。在花园迷宫的深处,拉拉队员张昕寂寞着脸在橡胶球场上为一场篮球赛跳开场舞,痴情男小东北在满怀欣喜的叠他那不知道第几百只千纸鹤,二儿在和她的男友激烈的吵架,眼镜妹在课堂上和一个男孩传纸条暧昧,抑郁女王在自习室角落和一个刚认识的男生偷情。   可笑的花园迷宫,我们永远都无法准确知道生活的真相,我们只能从落日沉淀的遗迹中推测,这里曾经崛起过一个古老辉煌的文明。   很快我听到厕所里传来了低低的呜咽,细细的,却如此清晰,有什么比爱人的悸动更让人熟悉。   我慌起来,难道她已经哭了一会了,我使劲敲打那米黄色的门板,小家伙怎么了:“妞!开门!怎么了……”   半晌,门终于打开了,小猫红着眼圈扑到了我怀里,头发蓬蓬的,看来已经埋着头哭过了。   “宝……咱们……咱们的小Baby……”   “没事啊,妞,没事……我在呢……慢慢说……”   结果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我心疼的是眼前的人,妍儿柔弱的肩膀轻轻抽动着,温热的脸颊贴在我脖子上,我抱紧了抽泣的小猫,感受着她悲伤的温度。   “咱们的……小Baby真的可以养大吗?” 第三十四章 郎情妾意   我让宝贝妍儿怀孕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也许因为太年轻,虽然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那一瞬间还是有些慌神。这有点像站在失去控制的船上,看着冰山迎面而来。虽然期盼在碰撞后能登上一片新大陆开始一种自由的生活,可是当船头真正和冰山相撞的那一刻,对于生活即将发生的未知巨变,年轻的身体还是情不自禁的战栗起来。   怀里的小猫抬起了头,浅浅的皱起秀眉,望着我的目光里满是询问。   我大脑里迅速闪过一连串数字,但还是马上盯住了妍儿的眼睛脱口而出:“如果小Baby不嫌弃有一个穷爸爸的话,当然可以养……”   “你刚刚犹豫了一下,想什么了?马上回答!”妍儿把手放在我胸口,像一个心理医生在审问病人。   “我在计算每个月需要赚多少钱才能够养活小东西和咱们俩……还有……”   我用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妍儿光滑温热的脸颊,大拇指试着去抚平她皱起来的眉毛,小猫用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声音不那么急促了。   “还有什么……”   “还有咱们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那……结果咧……”   妍儿眨着长长的睫毛,眼睛里闪着光芒,牵引着我的手爱抚她的脸颊,我微笑着把妍儿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恋人的怀抱更温暖,也没有什么比恋人的怀抱更适合依偎,身体的每一个凹凸,似乎都只为了能让彼此更好的融化在一起。记得哪个歌手曾这样唱过,不要吻我,只要抱着我。有时候,拥抱的意义大于亲吻。   “结果我发现我可以……”   “我也可以……嘿嘿……”   虽然看不到妍儿埋在我胸口的脸蛋,但我能感觉出她的开心,那是类似某种小动物的兴奋地鸣叫,像疯狂松鼠见到松果?原谅我想不出更贴切的比喻——快活的从妍儿胸腔里共鸣。   委屈的小家伙让我心疼,快活的小家伙我又觉着不对劲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怀孕的未婚少女应该有的豁达情绪么?   我把小猫从怀里扯出来,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那个……验孕棒给我看看……”   有就两条线,没有就一条线,这点常识流氓斯道还是懂得。   “不!羞死了……”小猫撅嘴。   额,我眯起了眼睛,这里面说不定有猫腻,进一步把妍儿顶在水池边上:“羞什么?至少你得向老公证明肚子里有小baby啊!”   “我又没说我有了……”妍儿小声地说,明显的理歪气虚。   “那你问什么可不可以养大!?”我像迅雷五一样突然崩溃了。   “嘘……”   妍儿瞪着眼睛吹了吹手指,看了看四周,然后撅起了嘴,委屈的又要哭了:“你别吼我呀……人家已经很难过了……”   哎哎,这辈子我栽她手里了,我的心迅速柔软起来,妍儿有什么错,怪只怪我太紧张了,在厕所门口讨论这个确实有点冒险。我叹口气,像抱着妍儿来那样我又把她抱了起来,到了房间里,我用脚把门踢的关上了,想把妍儿放下来,可是她死死的搂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   “宝……我想让你抱着我睡觉……”   我把妍儿放到了床上,她跪在床上扯过来被子和枕头,然后拉上了窗帘,我脱掉鞋子,上床抱起她钻进了被子。   世界安静起来,屋内光线明明灭灭,只剩下两个人轻柔的呼吸。   “一条线啊宝贝?”   “恩……”小猫使劲往我怀里钻了钻:“我害怕怀孕来着……可是真没有了,心里突然好难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只好抱紧了小家伙,让她感觉到暖,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可能都累了,无论精神还是肉体,怀里的妍儿很快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浅浅的睡眠。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一大早就赶火车,很快也犯起困来。闭着眼睛我感觉小猫光滑的大腿和我的腿缠绕在了一起,调皮的脚趾头还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弄得我痒痒的。临失去意识,我双手兜着只穿着热裤的宝贝的小翘臀往怀里紧了紧,感觉充实了,就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了。   这一睡就从中午睡到了下午六点多,太阳都快落山了,我是被先醒过来的丫头给捉弄醒的。迷迷糊糊中,虽然意识到有人在耳边叫我还不停摇我,但我面带微笑睡得正好,沉浸在和妍儿的一场春梦中,皱着眉就是不愿睁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美妙的白日梦。   然后我感觉下身有点凉,又有点爽,额,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腰。   “嘿嘿……大色狼大色狼……让你硬!让你挺!让你还不醒!”   “啊!”   等我突然疼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神经一下子清醒了。这才发现这个死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扒下了我的四角裤,在对我那玩意进行体罚……   “啊!”   小猫也被我吓到了,红着脸从床上跳了下去,狡猾的转着眼珠,不但丝毫没有歉意,嘴还硬的很:“不怪我……谁让你半天都不理我来着……”   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我恼羞成怒,飞速起身去捉拿这个小淫娃,大白天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啦啦……”   妍儿兴奋地怪叫了一声,迅速穿上拖鞋,开门一溜烟钻了出去。我虽然速度快,从床上跳下来,还是慢了一步,整个人差点撞门上,而且我这儿还光着呢,把四角裤穿好我郁闷的快要抓狂了。   这叫什么事儿!被小女子调戏了不说,还整一个鞭长莫及。   小美妞下身就穿了一条小热裤,应该跑去上厕所了,我就不信她还能不会来!打定主意,我带着猥琐的笑意,决定在门口来个守株待兔。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拖鞋声,站在门边的我兴奋的摩拳擦掌,死丫头,这下有你好受的。   小兔子急急的推门而入,却被潜伏的猎人一把抱住,反身顶在了墙上:“往哪跑!”   妍儿眼睛里满是惊慌,呼哧呼哧喘着气,我色色的眯着眼睛把小妞两只手高高的按在了墙上,得意的用下身顶了顶她柔软的小腹:“怎么?现在知道怕拉!?”   小猫眼神里的不安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你知道的啊,再生气我又不会对你怎样,只是开个玩笑。   然而妍儿皱着眉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这不安的来源。   “不是……臭……刚刚我看到那个家伙了!”   妍儿把手腕从我手里挣扎出来,苦着小脸,很自然的扑到我怀里:“臭我都快被他折腾抑郁了……阴魂不散的……”   什么家伙?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妍儿在说什么,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丫头现在有种鬼子进村同仇敌忾的悲壮感,不再一味逃避了。抚摸着小猫柔软清香的长发,我心里盘算着,这次一定要给那个变态一个了结,让他彻底停止对妍儿的纠缠。   “就在这儿!?”   “恩……我躲在厕所门后面,见他拎着包进了咱们隔壁的房间……”   “你在这等着……”什么鸡巴玩意儿!我气血上涌,拉开门要去拜访他一下,跑到老虎头上撒尿,你还要不要小鸡鸡了。   “你干嘛!”妍儿一把扯住我的衣角,皱起了眉毛:“不许你去,而且现人家又没怎样,万一是个巧合呢……”   说到最后妍儿声音小的像蚊子似地,又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宁愿相信这是个巧合……”   “这是他妈分明是挑衅!”   我压不住满腔怒火,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以我的脾气,就算明知道会吃亏,也要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当然这也得看那个家伙有没有能力弄伤我。说实话,我一直对这个高学长的底细表示怀疑,如果真的出身那么好,一段恋爱也没谈过?心里怎么这么猥琐阴暗脆弱?   “老公……消消气……我现在好饿……带我去吃饭好不好……”   我本来铁了心要去会会传说哥,但眼前的小家伙摇着我的胳膊低眉顺眼小声的乞求,又让我犹豫起来。   “宝贝你不是说咱们无视他就好么?我带你去逛夜市哦,秦皇岛的夜景哦,很美滴!”   妍儿撅着嘴撒起娇来:“好不好嘛……陪我去啊……好饿……老婆要吃饭……”   我发现自己喜欢被撒娇,尤其喜欢被漂亮女孩子撒娇,心里一乐,豁然开朗,什么都能不管不顾了。   反正这家伙是住这了,回来收拾他也不迟,而且我心里起了一个很邪恶的念头。这个念头是那么邪恶,以至于能让流氓如我迅速的对自己竖起中指进行鄙视,那个家伙肯定因此会崩溃到挥刀自宫的……   哎哎,我瞅着乖巧的望着自己的妍儿,从白玉一般的小脚,到光滑修长的大腿,到翘翘的美臀,到挺挺的小胸,到诱人的小嘴……哎哎,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太性福了,闭上眼睛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   “饿啦妞……那咱们赶紧换衣服咯!” 第三十五章 大姐小炒   夜幕初降,Y大华灯初上,路灯,树木,投影,水泥路,整个世界四分明六分暗,蛮有情调的光影分辨率。出门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隔壁紧闭的房门,传说哥就窝在里面,不知在干什么呢?哈,这是多么奇妙的人生经历。   然后被紧张兮兮的小猫给拖走了……   我和妍儿沿着路灯散步到了女生宿舍,小妞打算把房间钥匙给真真她们,那样她们可以去那儿洗澡或者看电视——直到我们回来。丫头从旧旧的系带红色手提包里翻出手机,打电话前还不忘再次挽起我的胳膊,莞尔一笑。这一切很自然,我们好像两块异性磁铁,天性使然,已经习惯了去寻找对方的身体。   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五楼某个宿舍窗口探出了几个小脑袋,看见妍儿我们了老远就嬉笑着打招呼。妍儿给我指哪个是哪个,我装作认识了几百年似的微笑着亲昵的摆手。   真真一个人下楼来拿钥匙,原来她们正在吃饭呢,老远小麻雀就叫起来:“我就说我看好你嘛!这个小贱人我们就卖给你了!请我们宿舍吃饭哦!”   “没问题。”我笑着说。   “嘿嘿,我们都商量好了,金汉斯烤肉……”   “好的……”   “好什么好!”   一直好脾气的妍儿却虎起了脸,把笑嘻嘻小麻雀训斥了一顿:“怎么跟你们说的,以后别理那个人!谁告诉他我住哪的!?是不是你!汉奸!”   小麻雀被妍儿唬的只想往我后面躲,一脸被逼无奈才又投敌叛国的表情:“我有什么办法,他老打宿舍电话,说自己快疼死了,还哭……不信你问她们……”   妍儿和我对望一眼,都无语沉默了。传说哥真是百年难遇的人中极品,抛去面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到妍儿住的地方,转过身就对妍儿一顿辱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之深,恨之切?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掐……”   小麻雀发完感慨,拿着钥匙蹦蹦跳跳的上楼吃饭去了,临上楼又转过身加了一句:“天儿不冷,你们在外边多待会儿,冻不着滴,我们洗完澡还要看电视呐……”   “小贱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妍儿怒视着小麻雀的背影没好气的嘀咕。   “你们宿舍互相这么叫么,小贱人?”   “恩……”   妍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要捶我,我已经未卜先知的嘿嘿着跑开了。   大学附近夜市的繁荣程度是一个大学综合实力的重要指标,据说重点线从这个指标得出来的。出了Y大门口,过了两旁开着袖珍小店地下通道,就是乱七八糟的夜市了。一路上各种小吃眼花缭乱,但人竟然比小吃还多。炸的,煮的,炒的,蒸的,炖的,拌的,还有叫不出做法的,总之臭豆腐与烤鱿鱼齐飞,煤炭共路面一色。   我对妍儿的重要誓言之一就是带她环球旅行,吃遍天下美食,因为小丫头吃的比较少,所以要监督她多吃点。我拉着妍儿的手经过各种小吃摊,小猫一皱眉,我就知道没戏,连忙牵着她走开。个别摊位小猫会好奇的探着头看一看,不过最后还是会摇头,可能觉得太不卫生了。最后我们把那条街转到头的时候,妍儿手里只有一杯莲子粥,一块梅花糕,我拿着一袋炸丸子,和几串烤肉,一边自己吃一边往丫头嘴里送,很明显,这是吃不饱的。   我们打算找个饭馆吃饭,走过了几家看起来还可以的店面,妍儿却总是摇头。原来是有预谋的,最后小猫拖着我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家破破的小木房子面前,我一看名字,还有点意思。   大姐小炒。   “妞你来这,是憋不住想上厕所么?”我调侃道,这店面也太旧太小了点,像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乌龟的壳,这样的地方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去!你老婆是个淑女,怎么也不会急到那种程度……”   最后时光大人宣判,我们俩都错了,只不过一个只需要一顿饭的时间验证,而另一个需要的时间,就稍微漫长了一点。   在这里吃过一顿饭后,我顿悟了一个道理:菜香不怕屋子破。   而妍儿在日后的一场醉酒里抱着我哭,把鞋踢得比树还高,在回旅馆的路上小猫实在忍不住了,我只好就进把她背去了一家名叫那家小馆的餐馆解决问题。   许多天后,记不清有多少天,反正很多,像手里有一把黄豆,我懒得去挨个数——我和妍儿在王府小吃街从头吃到了尾,又去号称最好自助餐的金钱豹品尝所谓的各种珍贵食材,最后拿着哈根达斯出来一边看北京的夜景一边把这些跟大姐小炒对比了一下。   这种地方吃的是钱和名气,在大姐那吃的才是是菜和味道。   很多时候,我们是抱着我也XX过了的心态去做一些平常不会去做的事。   大姐小炒,龟壳里面摆设很家庭化,桌子板凳的让我想起了高中时的食堂,排列简单而简陋。一进去大姐就过来招呼了,说是大姐,其实已经是大妈级别的人物,劣质口红让她的嘴唇显得有些过于突兀,高颧骨,嗓门沙哑,看来是生意好,风风火火喊出来的:“两位同学,吃什么自己写,桌子上有开水,先解解渴……”   妍儿跟大姐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盈盈的拉着我靠墙角坐下了,拿杯子给我倒水。   “臭你别小看这家小店,饭点的时候都满座的,吃到菜你就知道厉害了……”   “期待……”我抚摸着妍儿光滑的小爪子,目光探视着身边妞吊带里鼓鼓的小兔子,心里期待的是另外一种事,唯一和现在的关联就是,食色性也。   这个小店的点菜方式也很前卫,桌子上有圆珠笔和扎好的白纸条,自己按着菜单动手写,然后交给店里打工端菜忙的不可开交的小伙计。   “老公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嘿嘿……”   妍儿抄起菜单,一边看一边冲我笑:“我们家臭爱吃什么呢?让我想想……”   小东西我们的钱不细分的,不过我认为恋爱花销理所当然要男人承担的,什么AA制,感情能AA制么。   “今天为什么要特意请我,宝贝我有额外收入滴,还是我来吧……”   “不……嘿嘿……宝我也有额外收入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惊讶,因为丫头从没跟我提过,要知道她可是连洗内裤都要通知我一声的烦人小家伙。   “干煸豆角……”   丫头自顾自开始写菜单了,我搂住妍儿的肩膀凑过去看,她的笔迹还和中学时候一样歪歪扭扭,我曾取笑她的字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不过她还是坦然承认我的字很漂亮。很公正的妞。   “我想给你减轻点负担,还想给你买礼物,正好老师推荐,我就去打份工咯……”妍儿头也没抬,专注写菜单,一边写一边耸肩:“哎呀!你别压着我!看,都写坏了……”   “臭丫头,写不好还能赖别人啊,基因决定你写不好,再说……又不是什么重要文件……”   我故作冤屈的咋呼着,其实心里早已经被这个宝贝感动的一塌糊涂。看着在桌子上认真写菜名的丫头,我心里暖暖的,却又有点担心她吃不消:“那你打什么工了?安全吗?都什么时间?”   “替老师带英语小班,周六或周日……臭你爱吃肘子是吧嘿嘿我们家臭就爱吃肉……”   “在哪啊?安全吗?”   “安全……和同学一起去,一个小时三十块呢!我写上东坡肘子了啊……”   “改成红烧牛肉好了……我想吃那个……”我们家丫头只爱吃牛肉,我可不挑食,不过我觉得牛肉真的很一般。   “真的啊……你别骗我啊……”妍儿转头瞪了我一会儿,看我脸色比较真诚:“好吧,改了……”   又点了几个菜,好不容易写完了菜单,妍儿趁小伙计从我们身边过的时候交给了他。   这时侯我们已经在这里面呆了一会了,我被这里飘散着的炒菜香味给勾引了,小伙计还不时给别的桌上菜,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嘀咕着。   “嘿嘿,咱们的马上就好了,馋了吧,爱吃肉的小公猫?”妍儿笑眯眯的摸着我的额头:“乖……再等一下下……”   等带着肉渣炒的成色很好的干煸豆角一端上来,大姐立马就从电锅里把米饭给我们盛了过来,很人性化的服务。妍儿小心翼翼的先给我夹了一筷子,恩,也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怎么地,我一口接过来,感觉就是很好吃,配上热腾腾爽口的米饭,竟有一点黯然销魂的感觉。后来在其他装饰精美的店里吃不冷不热的饭菜的时候,我常常会怀念大姐小炒粗犷鲜香的味道,这一顿四菜一汤,吃的饱饱的不说,连五十块RMB都有的找,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样偏僻的小店都能被发掘出来。这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小猫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把剩下的米饭都拨给了我,让我负责清场,然后在一旁落井下石的提醒我作为男人绝不能浪费一粒粮食,已经吃饱的我只好皱着眉头把残羹的剩余价值又敲榨了一番。   出了大姐饭馆,我和妍儿肚满意足的回头忘了一眼这个貌似风雨飘摇的小铺子,从此把它默认成了我们出门在外的第一食堂。   可能由于近海,秦皇岛的夜风中夹带着些许海潮的味道,遥远的地方似乎还能听到汽笛的声响,无边的夜幕因此显得更加高远辽阔。我和妍儿在夜街上挽着手散步,身边丫头小手的温软和身上的清香朦胧了我的感官,一切似乎太过美好了。   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易碎,比如水中花,比如镜中月,比如青春,比如梦想,比如爱情。   路上看到意思的商店就进去转转,逛着逛着丫头拉着我走进了一家装饰品店,目光在里面寻找着什么,然后兴奋的挑出了一个钱包:“臭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我接过来看了看,是个正面镶着个狼头做工精细的真皮钱包,价格应该不菲:“蛮精致的,干什么?”   妍儿嘿嘿的笑着,拿起钱包到就柜台结账,回头对不明白状况的我说:“我早就看好了这款,就等小公猫表态了……”   我一直都不用钱包的,或者刷卡,或者把现金揉成一团塞裤兜里,或者直接扔背包里,没想到这个细节被丫头捕捉到了。 第三十六章 三人世界   “我这样挺好的……干嘛花钱买这个……”我支支吾吾,其实纯粹来说心里是想要的,只是有诸多考虑。   妍儿已经付了好钱,笑嘻嘻的挽起我的手往外走:“我的男人当然要有个像样的钱包嘛!”   从此我也是有包一族了,身边多了个小太太,生活真的不太一样了。这个钱包我喜欢极了,不只因为它是妍儿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有了它许多事情确实方便了不少。身份证银行卡饭卡信用卡公交卡各种卡不用说,有透明膜那层后来放上了我们拍的甜蜜大头贴,用它攒过火车票,装过安全套,从里面抽钱的样子确实比从裤兜里摸钱范儿多了。   快九点了,不知道日租房间里那些丫头玩的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潜伏在隔壁的传说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妍儿已经看到他了。   我们散步到了XXX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了,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为情侣量身打造的。借着夜色和树木掩护妍儿大胆的直接坐到了我身上,我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妍儿搂住了我的脖子,我们迎合着彼此的需要很默契的融化了在一起。   “我爱你……”   “恩……”   “你怎么不说爱我呀……”怀里的小猫不满的抬起头,瞪起了眼睛。   “因为我爱你你是知道的嘛……”   “狡猾!我要问你件事,你要如实交代……”   “恩,说吧妞……”   “这些天你的心是不是一直都在我这啊,一直都在吗?有没有背着我偷情?马上回答!”   “一直都在啊,一天二十五小时的想你……”   “嘿嘿,胡说,哪来的二十五小时!”   “每天我都早起一小时,就为了多想你一会儿……”我低头注视着怀里小猫的眼睛。   妍儿望着我的眼神里也满是温柔,我猜我们要接吻了,我们果然接吻了,在湖边的长椅上,在朦胧的灯光下,在摇曳的树影里,在清爽的夜风中。小猫的舌头滑滑的软软的,有种沁人心脾的味道,那种只属于她的体香已经渗入了我的神经,成为了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的私人海洛因。   那种感觉是奇妙的,你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闭上眼睛,只顾放纵自己的欲望去飞,放纵自己的手,自己的唇,自己的舌尖去快乐。   在夜色掩护的湖边长椅上,我和妍儿都动情了,伴着沉重的呼吸,身体互动着,冲动的闭上眼睛亲热。   在这温暖的黑暗中释放难忍的情欲。   “宝宝……这一个月我可想死你了……”   小猫已经被我弄得迷迷糊糊的了,难以忍受的蹭着我的脸颊,梦幻般低吟:“恩……想我哪啊……”   “哪都想……”   我忘乎所以的进攻被妍儿的贝齿给终结了,额,差点忘了,丫头还有这一招杀手锏。   妍儿起身红着脸扣被我解开的裤扣,我红着脸摸着嘴唇中间的牙印,这小家伙是真咬,估计见血了。   “在这你想干嘛!”妍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没好气的瞪我。   我顿时忘了疼,嘿嘿笑着起身再次搂住了妍儿的身子,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那在哪可以干嘛啊……”   妍儿红着脸从我怀里挣扎出来,似笑非笑,眨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   “你要是在这陪我一周……”妍儿娇美无限的凑到我耳边,小声的一字一句:“我就天天给你做奴隶,随时随地任主人摆布……”   “真的?”   “真的!”   虽然在这可以保护妍儿,但明天是周一,已经要误一天课了,我皱着眉头想。这样的话一周的课全都要逃了,君子爱色,取之有时,这岂不是让我很为难:“好!你说的!反悔变青蛙!”   事实证明,我的嘴远比我的思想要痛快,脱口而出的才是最真心的话。   妍儿没料到我这么爽快,眨着眼睛愣住了,随即红了小脸。   我一把搂住可怜的妍儿,捏着她俊俏的脸蛋,得意忘形的笑:“嘿嘿……现在陪主人回房……”   我押着小奴隶在XX超市买了一些东西,这个超市据说是Y大一个毕业生开的,人气蛮旺,很贴近学生生活,这主要体现在它把各种安全套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走到日租旅馆楼下的时候,小奴隶给真真打了个电话,问小贱人你们玩够了没有。真真她们正在看电视,嘟囔着表示遗憾,不过最后说这就下来。在三楼的拐角处,我们正好和端着洗浴用具的她们相遇,寒暄了几句,接过钥匙,笑闹着别过。   传说哥房门依然紧闭,不知道他这样闭关到底是什么用意。   终于回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屋子里弥漫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妍儿小心翼翼的把门反锁好,然后靠在门上,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宝,虽然咱是大学,可你一周不上课,真的可以么?”   我打开了电视机,然后了坐到这房间里唯一的单人浅黄色皮垫沙发上:“嗨!大学不逃课就不叫大学了……”   其实我是有点担心那个事必躬亲像管理中学生一样管理我们的赵导,不过也没什么,这学期的课比较少,而且这厮最近忙于找女人结婚,暂时没空理我们。最重要的一点,已经说出口的话再收回来,这么不潇洒的事儿我可不干。   “你……过来……”   我手指冲妍儿打着勾,坏坏的笑,感觉自己真像一个如狼似虎的嫖客。   “干嘛……”妍儿抿嘴浅笑,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光芒,但还是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我把妍儿拉着坐到我怀里,抱紧小蛮腰,色顶了顶她的小翘臀,隔着吊带揉着她的胸胸:“你觉得我想干嘛?”   “你坏……”妍儿扬起下巴,吐气如兰,却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和妍儿对望了几秒钟,就开始吻她的额头和耳鬓,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伸进她了的上衣感受她光滑滚烫的后背,很快我就扒下了她的胸罩,直接蹂躏到她诱人的双峰上。   爱抚中我们互相脱掉了对方的上衣,我把妍儿从沙发上抱起来,顶在了墙上,两个人光着上身纠缠在一起,SEX是美好的,也是暴力的。妍儿搂着我的脖子,美腿紧紧夹着我的腰,我托着她的小翘臀,吻过她上半身每一寸肌肤。我的嘴唇包裹着她轻微的颤抖,她柔软光滑的身体烫得要命。   “宝宝你整天是不是就想着操我啊……”   小猫迷离着眼睛喘息,嘴里说着胡话,却让我莫名其妙兴奋起来。   “你不想我操你啊?”我凑到她耳边问,那个粗字从嘴里说出来,仿佛带着摩擦力的爽快,很奇妙的感觉。   妍儿好玩的眨着大眼睛,红着脸蛋下巴一扬秀眉一挑,挑衅地说:“操你!”   我圈紧妍儿的身子,俯身吻着她的小兔子,缠绵中报复性的咬上了她粉嫩小巧的nipple。妍儿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吟,然后是止不住的喘息。小手伸进了我的内裤,摸索着握住了那玩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倒吸口凉气,绷紧了身体,感觉整个人已经被她控制了。   妍儿似笑非笑的从我身上滑了下来,乖巧的蹲在地上,脸上泛着红潮,小手仍不安分的动着,然后抬起头,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目光便放在了那玩意上。   我忍受着小猫毫不温柔的手上功夫,心里却一动,难道她想兑现在火车站分别时的承诺……   难道真要我爽一次?   我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情不自禁抚摸起妍儿垂下的秀发。全身只剩一条小裤裤的小美妞害羞的犹豫着,却终于皱着眉头,慢慢的把把小嘴凑了过去,试探性的用舌尖舔了一下。   额……我真的……爽到了。   就在这个令我欲罢不能的时刻,门外突然响起了啪啪的敲门声,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随即喊了出来。   “郭红妍,你出来,我有事找你,你出来!”   我永远记得这个狗血的时刻,差一点享受到上帝般的待遇,却看着妍儿惊慌失措的像小兔子一样跳上床,扯起被子遮住了身体,我有种莫名的耻辱感,顿时兽血沸腾。   “臭,是他!”妍儿只露着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   “没事乖妞,躺着等我哈!”我一边说一边迅速披上带来的格子衬衣,敞着胸没扣扣子,推开门就走了出来,迎着一个男生向里探视的目光,我反手猛的带上了门。   眼前这位气急败坏的红眼男就是传说哥,比我略矮,身高一米七八左右,戴着黑框眼镜,偏瘦偏白,乍一看像剃了头的崔永元,细一瞅眉目间有范伟式浅浅的哀怨。一身有点大的黑色西服,喷了摩丝,还系了条领带,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我冷眼瞧着连哭丧着脸都很有喜感的传奇学长,一手抓起了他的领带,不由分说的拽着他往厕所走。   “我真有话跟红妍说啦……干什么你……你想打人!?”传说哥被我拖着踉跄着鸭步走,发丝散乱,神色慌张。所谓恨屋及乌,不知道他是哪里人,说话声音也相当欠扁。   我登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背面凶当面软,其实可怜,气场弱得很。多少年的人生阅历,你装不出来,就算装出来也不会像。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依旧拖着他领带往厕所走。   伴着冲水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悠闲的走里面出来,却马上被我们俩的势头给吓得啊了一声,低头斜眼靠着水池边蹭了过去。   进了厕所,我推了兀自挣扎不休的传说哥一把,他一屁股跌坐在了马桶盖上,眼镜也啪嗒掉在了地上,我顺手把厕所门反锁上了。   “我们家妍儿睡了,有什么话在都这跟我说了……”   传说哥快急哭了,从地上捡起眼镜,摸索着戴上了:“操你妈逼,你凭什么打我?你他妈凭什么说妍儿是你的!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惹我!我操你妈的,气死我了……” 第三十七章 一波又起   我乐了,推你一把就叫打你啊,我又上前揪起了他的衣领,他整个人也顺势从马桶上站了起来。   “你就这么点出息啊!?你不是扬言要找人揍我吗!人咧?”   传说哥激动起来,伸手扯住我的格子衬衣:“你个畜生!毁了小妍清白,我他妈跟你拼了!”   自从中学狠狠打过几场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动过真格的,因为年纪变大了嘛人就成熟了——呵呵好吧我承认我撒谎——可能是因为没什么能引起我兴趣的东西了,只好孤单的与世无争。   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内心龌龊的东西,专挑好脾气的妍儿欺负,越是得逞越张狂,变态至极。我兽血沸腾,早就憋不住了,一把把传说哥向后推去,向后倒去的他失去了平衡,慌乱中扯掉了我衬衣上的一个扣子。紧接着我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左脸上,准确地说,是鼻子和嘴之间的地方,我只感觉拳头碰到了什么硬东西,湿湿的凉。后来才明白是蹭到了他的牙,拳头被划了个小口子,血汩汩的往外冒,但当时一点痛觉也没有。   可能是因为刚有人洗过澡,厕所地面太滑,可能是因为我推得太用力了,再加上那一拳推波助澜,传说哥连滚带爬的摔在了白色瓷砖地面上。当我满腔怒火的走上前,又把趴在马桶旁边的他翻身揪起来,想问他你这么弱拿什么跟我拼,待看清他的脸,却愣住了,这也太血腥暴力了。   高学长坐在地上,梳好的发型全乱,疼的呲牙咧嘴,手捂着鼻子,一点脾气没有,手缝里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血……快他妈给我拿点卫生纸啊……我快死了……晕血……”   看不出他伤的多重,不过鼻血确实是流个不停,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又何苦。于是史上最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刚打完人我就得搀着他去水池洗脸,果然晕血,这家伙腿都软了。瞥见厕所墙壁上挂着一卷卫生纸,我进去拿下来撕了一段递给他。   “谢谢……”传说哥接过来,熟练地撕了一块卷成卷儿塞到了流血不止的鼻孔里,然后对着镜子不断地沾凉水拍打额头,还翘着小手指,看熟练程度是个行家里手。   我眯着眼睛站在旁边,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家伙正常的时候,温文尔雅,还是有个人样的。   可惜被我们家小美妞给迷昏了头脑。   我正想着,高学长收拾完毕了,转过身来,一只鼻孔塞着卫生纸,深吸口气:“好了,再来!”   “什么?”我不解的问,还以为他还要卫生纸。   “收拾你这个小畜生!”   我得佩服这个家伙的狠劲,话音未落就扑过来撞在了我身上,我没想到他还会搞突然袭击,其实打架这回事,主要看谁占先手,占先手的一般都不会吃亏。我脚下一个不稳,被高学长推倒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头猛的撞到了墙壁上,咚的一声响,耳朵直嗡嗡,还好不是很疼。只是没等我起来,这家伙马上压在了我身上,连拳头带挠的朝我打了过来。   头被撞得稍微有点晕,加上传说哥真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来压我,虽然人瘦得像竹竿可是却绷紧了韧劲,一时间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我双手尽量护住头,仍是挨了他几爪子,中招的地方钝钝的痛。   “小畜生!我让他妈你打我!你才几岁就让我流血!”   这家伙头发凌乱着,眼里冒着光,一副阳痿的狰狞表情。平时我有看美摔WWE,别管真摔还是假摔,里面那种有力的打击场面总能让我热血沸腾,情不自禁的会当场比划一下。想象着飞扑而起,按住一个人的脑袋可劲往地上磕,吼吼,还有各种阴招损招,逆天的绝地反击。我尽量调整呼吸,抱着头蓄势待发,试着拱开他的身体,准备找个破绽给他来个狠的。   不鸣则已,一鸣废你。   高学长打我的头被我胳膊挡了十之七八,这孙子打不爽就像个娘们似地开始抓我头发。我趁他稍微起身的时候,猛的把膝盖朝他裤裆顶去,空若无物还是缩进去了还是没顶住?我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进行下一步动作。这厮也疯狂了,可劲抓我头发,把我头皮扯得生疼。我咬着牙双手紧扣住了他的脖子,再用膝盖顶住了他的下巴,手使劲的拉,膝盖使劲的顶,三角锁喉是也。   不一会高学长憋红了脸喘不过气的咳嗽起来,抓着我头发的手渐渐松开了,拼命想弄开我锁住他喉咙的手。   “说你以后再也不骚扰妍儿了,我就松开!”   传说哥脸憋的通红,手在我身上胡乱的拍打着,一双小眼瞪着我硬是不肯服软。我心里一狠,手上更加用力了,就想看他如何翻白眼。本以为胜券在握了,可谁知到这家伙的手竟然摸到了我那玩意,用力的扯了起来。   额,我有点小虚。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对自己说,他已经翻白眼了。   “小畜生……”从他被我膝盖挤得的变形的嘴里模模糊糊发出的,因该是这几个字。   “啊……”   “啊……”   我们俩咬着牙红着脸都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都玩命似的加大了力气,说实话,谁都好受不了。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瓶容量为1.5L的果粒橙让胜利的天平的倾向了我,事实证明,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武器。   “放开我们家阿斯!”   请允许我用艺术的慢镜头来描述事情的经过,伴着那声娇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传说哥背后的郭女侠双手搞怪的捧着那瓶刚在超市买的果粒橙,皱着秀眉犹豫的,却十分有分寸的,缓缓敲向了面红耳赤的传说哥的后脑勺。   “彭……”   传说哥脑袋蹦的一震,表情犹如死机,我猜那一点都不疼,但我松开了高学长的脖子,因为他也渐渐松开了我那玩意儿。   额,我吸口凉气,肯定肿了,今晚上不能用了。   “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小畜生砸我!?”   我们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的第一反应是伸手挡住了想凑近妍儿的气急败坏的高学长。   小猫躲在我背后露出脑袋,小爪子住着我的胳膊振振有词:“对,我砸你,因为你伤害的是我的爱人,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是自由恋爱,高斌,我不会再忍你了,你再威胁我我就去学校揭发你!”   ※※※   黄小邪的爸爸黄老邪曾经拿着笛子风度翩翩的站在一叶扁舟上曰过: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   鼻孔塞着卫生纸头发凌乱西装革履自作孽的传说哥就那么当着我和妍儿的面红了眼眶,身体哆嗦起来,像落水狗一样摇自己的脑袋。这孩子气性太大了,没准真能自个儿抽过去。   然而我们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是很可怜,可没觉得有任何愧疚。妍儿的话就像六月天的阳光,让高学长依靠吸收黑暗强大起来的逻辑帝国迅速瓦解,摧枯拉朽一般轰然崩塌。   没有人对不起你,你就从自己的噩梦中醒醒吧,睁开眼才能看到这个并不如你所愿的现实世界。   “啊……”   伴着一声长长的沉闷的哀嚎,说不清是哭还是笑,几近崩溃的高学长从我和妍儿面前跑走了,临界含着热泪红着眼圈那绝望的一瞥,让人心寒。   这好歹是个爷们。   小猫被高学长那突兀的一嗓子吓得身子抖了一下,眨着眼睛皱着眉看着我,都快哭出来,谁也不希望闹成这样,看得出小家伙也很难受。   “都会过去的……这是临产的阵痛……”我抱住身边的小猫安慰,脸颊摩挲着她的秀发,在她耳朵边上吻了一下。   “恩……”妍儿乖乖的让我抱,还在往我怀里钻,看来真的吓得不轻。   “宝……”半晌,呼吸逐渐平静的妍儿开口叫我了。   “恩?”   “你……那个东西没被扯坏吧……”   “不知道哎,小郭大夫要不要回房检查一下?”   “好啊……”   那天晚上,我和妍儿做了两次。   睡前床上一次,半夜迷迷糊糊的折腾到沙发上又做了一次,但只用了一个TT。据说月经来前几天是嘿咻安全期,不过我们还是爽的很小心,在这种事上,再小心都不过分。激情过后,我横竖睡不着,想着刚刚淫荡的SEX场面,得意的把玩着怀里小美妞光溜溜的身体,而妍儿却能在嘿咻过后搂着我的脖子迅速进入睡眠。   哎,真是个单纯的小家伙,我在睡着的熊宝宝额头上吻了一下,连忍不住叫床的声音都那么清新脱俗,总让我欲罢不能的,想让她叫的再大声一点。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习惯性的去搂身边的人,却被空空的被子给弄清醒了。我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屋内光线刺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精神有点恍惚。   噢,我在秦皇岛,Y大小区,昨晚跟妍儿嘿咻了,现在她人呢?   我伸个懒腰一边穿衣服一边惯性的找手机,经过昨晚那么剧烈的运动,手机早不知道被折腾哪去了。在床上摸索了半天,转头才发现它安静的躺在桌子上,我光着脚下床踩着拖鞋去拿。看看时间吓了一跳,都上午十一点多了,屏幕上还显示有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   我在沙发坐了下来,揉揉乱糟糟可怜的头发,昨晚它们先是被传说哥一阵乱扯,做爱的时候还被兴奋地妍儿一顿揉搓,额,该洗个澡了。手机里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小东北,来秦皇岛我谁都没告诉,这家伙应该是想问我在哪。另外一个未接来电却让我心里一动,屏幕上显示的姓名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张昕。   自从和妍儿确定了关系,我就把联系人昕儿改成了张昕。   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分手了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冰冷的人名。   世上的情事莫过于此,我虽然不想伤害谁,却也不能免俗。   记得一个歌手做过一件很浪漫的事儿,他提前一年预售了自己演唱会的门票,仅限情侣购买,一人的价格可以获得两个席位。但是一份情侣券分为男生券和女生券,恋人双方各自保存属于自己的那张券,一年后,两张券合在一起才能奏效。   票当然卖的很火。   也许这个是恋人双方证明自己爱情的方式吧。   “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呢。”   “一年,算什么。”   这场演唱会的名字叫做:“明年你还爱我吗?”   听似很简单的疑问句,实现起来,却被赤裸裸的现实击败。   到了第二年,专设的情侣席位,果然空了好多位子。   歌手面对着那一个个空板凳,脸上带着怪异的歉意,唱了最后一首歌:把悲伤留给自己。   “也许你们曾牵手走过很多地方,在车站拥抱,一起看电影,往彼此的嘴巴里塞零食和饮料。一起幻想明年的这个时候、甚至是很多很多年以后,幻想那时候你们还在一起做着什么、憧憬着什么。可是感情的脆弱我们谁也想不到。这一秒幸福,下一秒就可以崩溃。恋情,崩盘起来,往往太措手不及。再多的甜言蜜语,累积起来也敌不过分手两个字。今天一个人。觉得突然有些孤单。明年,你还爱我么?”   世上的情事,大抵如此,但愿我们一定可以免俗。   我想的有些出神,低头接着看未读短信,是妍儿发的。   “小懒猪!怎么吻都不醒!我去上课了,桌子上有牛奶和汉堡,凉了就不要动了,中午下课一起吃饭,乖,么!”   “么!”   我对着手机里妍儿的小头像亲了一下,从桌上的白色食品袋子里找出纸装的汉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有点凉了,不过我真饿了,又拿起牛奶喝了起来。   手机里还有短信,虽然被看过了可我却没印象,嘴被塞得满满的,我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点出短信来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发信人是张昕,时间是凌晨四点多。   “我跟一个男人开房了,可是我下面根本是干的,没感觉,好怀念跟你做的感觉。”   我没看过这条短信,既然被打开了,那一定是早起的妍儿不小心看到了。 第三十八章 奇幻之旅   吃东西的嘴巴停了下来,盯着张昕的短信,我突然像一条被搁浅的鱼,瞪着空洞的眼珠,脑子被什么金属敲了一下,嗡嗡作响。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害怕妍儿会误会而担心,还是在为张昕直到现在还流露出的那种依恋感到内疚。   也许两者都有,只是不知道哪个多一些。   傻丫头不会误会的吧,不会误会的,我们彼此信任,我心里低低的呼喊着。   不过心里肯定难受吧,看到这样清晰的涉及性的短信,怎么会一点波澜都没有。   而张昕和她男朋友——姑且这么叫吧——做爱后,在凌晨发短信来告诉我她的怀念。   这个活泼女孩的生活是怎样一种暗无天日的状态,我不敢去想。是我离开的太仓促了,只顾着自己去幸福,才让她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的么?   在两个鲜活的女孩面前,爱与不爱,我都是个坏家伙般的存在。   心里乱的很,我随手把吃了几口的汉堡扔到了套着塑料袋的垃圾篓里,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转了几圈,顺手收拾了一下东西。   脑子还是空空的,坐回沙发,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茫然若失。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烦人。   百无聊赖中,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看看小说信息,Gmail里有一封未读邮件,标题里的X火杂志让我心里一动,连忙点开。   您好,您被X火杂志收录的中篇小说X徒稿费已寄出,请注意查收。   我利索的登陆网银,账单上果然新增了两K,然而我心里却郁闷的很,估计了下,大概千字七十,现在写文太难了,辛辛苦苦码字几万,就这么点报酬,也不知道韩少那千字两千的杂志什么时候出,到时候倒是可以装的文艺一点,去试试深浅。   不过有零花钱赚还是好的,吸引力暂时被这些东西吸引了去,浏览着网页,我倒少了些惆怅。   直到下课的妍儿急急的推门而入,我才惊醒过来,顿时又陷入现实的窘境。妍儿把包包往床上一扔,径直向我走过来,坐沙发扶手上凑过来小脑袋看我在干什么。   “干什么呢臭?”可能是路上走得急,小猫有点喘,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熟悉的香甜。   “哦……没什么……”   我合上笔记本,心虚的看着目光闪烁的妍儿,盘算着从哪说起,如何说起。   “小猪,想我呗,么!”妍儿搂住我的脖子,吻了我脸颊一下,突然地亲昵弄让问心有愧的我有点受宠若惊。   丫头眨着眼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她没看到短信?还是相信我把直接无视它了?   “妞……”我望着妍儿的眼睛,丫头不喜欢撒谎,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恩……干嘛!?”到现在为止,妍儿没漏半点破绽。   “张昕的短信你看到了?”   我盯着妍儿的脸,希望能看出什么表情波动,然而小猫轻描淡写的努了努嘴:“哦……那个啊……”   我侧身按住坐在扶手上的妍儿的肩膀,盯住她有些躲闪的眸子:“那个……你怎么想的?”   “……还好啊,咱们分隔两地,只要你爱的是我,忍不住了偶尔找人发泄一下,可以理解啊……”   妍儿大眼睛出神的望着前方的空气,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逐渐颤抖起来。看得出她在强忍着伤心。   小家伙误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松了一口气,知道的妍儿这么在乎,我们之间的坚守似乎就很有价值。   我一把把妍儿搂了过来,她失去平衡的身体被我直接拽到了怀里。我故作欣慰的眯起了眼睛:“你真好,这么开放!一点也不在乎啊?”   我看着她逐渐哀怨的眼神,心里默数,一,二,三……   数到六的时候,小猫终于忍不住了,嘴一撇,带着哭腔拿拳头狠狠的砸我。   我胸口梆梆的响。   “你都跟人家做了!还想要我怎么办?!我一上午都没听进课都在想这个事!你知道吗?我都有想跟你分手来着!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咱们都能分手这个世界上还有永远吗?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呀……”   我胸口一点也不疼,只是心疼的要命,玩笑开大了。我连忙捉住情绪激动地宝贝的手腕,慌乱的解释,妍儿在我怀里兀自挣扎着还要揍我。   “妞我没干什么!我对你也可死心塌地的了!啊!你听我说呀,自从那次打电话说谎事件后我们就没见过面儿!”   小淑女喘着气稍微冷静了一下,理理耳边散发,眨着眼睛,预感到事情可能有转折,想保持风度,但仍瞪起眼睛,小爪子作握拳状,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真的!?你不是没和她那个吗?现在她发短信说怀念那个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她的意思可能是指那次故意的亲热……”   “多亲多热?还让她湿了?你能耐就那么大!”小猫狠狠眯起眼睛,又凿了我一下。   我叹口气,正正经经的凑到妍儿耳边说:“陈年旧事了,怎么也没你亲,没你热,没你湿啊……”   这句话惹下了祸端,妍儿红了脸颊,揪住我上半身某个脆弱的点,狠狠捏了几下:“让你再胡说!?”   “啊……啊!不胡说了……”   一时间两人没话说了,我和妍儿对望着沉默了半晌,然后默契的拥抱在了一起。   “这样多好,有什么事说开来,别憋在心里……”我轻轻安抚着小猫的后背说。   “我也相信你来着,可是又不放心……”妍儿在我怀里安稳的闭上了眼睛,神情怡然,语气舒缓:“臭,你说有那么一天吗?”   “什么样的一天……”   “就是咱们彼此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就可以宽容理解的相爱。”   “虽然路漫漫……但我们一定会的……”   “我也这么觉得哎……”   “是吗?好巧啊……”   “那亲亲……”   “么!”   在沙发上折腾了一会儿,妍儿突然从我怀里起身,提提被我弄低的裤腰,兴奋地说:“差点忘了,臭,咱们快去吃饭,咱们还有节目呢!”   我不满意的整整被她弄乱的头发,正兴头上丫头却跑开了:“什么节目?不会是……”   不会是嘿咻吧?昨晚上两次都喂不饱你这个小欲女,我猥琐的低头扣着扣子,把自己给想笑了。   “去去……你可真色……吃完午饭……”   小猫搂住我的脖子,俯下身凑到我面前,缓缓眨着美丽的长睫毛,神秘秘地说:“本女侠翘课带你进行一次……海阔天空的奇幻之旅……”   ※※※   “海潮的清香,遥远的汽笛,女孩肌体的感触,洗发香波的味道,傍晚的和风,缥缈的憧憬,以及夏日的梦境……”   很久很久以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曾独自一人迎着海风走在秦皇岛的沙滩上。踏着漫过脚背的冰冷刺骨的海水,戴着耳机,重复的听披头士的NorwegianWood。那日的某些画面还如此清晰:她提着鞋子,光着脚在沙滩上开心的跑着叫着。回眸一笑,招手喊我的名字时候,蓝边白底的遮阳帽却被海风吹了起来。   越吹越远,随着我的记忆。   在那个盛夏光年的午后,妍儿真的带我进行了一场海阔天空的奇幻之旅。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这辈子再也忘不了秦皇岛的碧海蓝天了。   我们匆匆而又极满足舌头需要的在大姐小炒填饱肚子,小猫迫不及待的拉我去路边的站牌等某路公车。我洗了个澡加上妍儿收拾了会自己加上我们一起吃饭,耗了不少时间。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慵懒清闲的时光,适合漫无目的的出逃。   因为秦皇岛是沿海城市,是海洋性气候,昼夜温差比较大。白天太阳直射很烈,半夜却凉的像秋天,需要盖被子——所以这里的房间一般是不装空调或电扇的,所以这里女孩出门一般都带把遮阳伞。   我穿了那件被传说哥扯掉一个扣子的格子衬衣,正好敞着两个扣子,下身水洗蓝的牛仔裤,挽起大半个胳膊也渐渐觉出热了。   妍儿换上了不知何时带到日租房间的白色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正在绽放野百合,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让搂着她温软的小蛮腰的我有些意乱情迷。   由于我们出来的匆忙,妍儿没回宿舍拿遮阳伞,只带了一个小包包。丫头脸颊被晒的泛红,额头细细的渗出了汗,只好拿手挡在额头眯着眼张望着。   我站到妍儿面前,心疼的把小猫挡在怀里:“晒吧?咱们回去拿个伞吧……”   妍儿躲在我身体的阴影里,眨着眼睛抿嘴一笑:“没事,臭你不仅是我的手套,还是我的遮阳伞咧……”   “那公车快点来吧……”我眺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不过貌似所有的公车都在你等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   无论怎样等待,无论等待的时候多么怀恨在心,公车依旧不悲不喜得姗姗来迟。   世界上许多事不都这样么,自以为是的期盼并不能改变什么。   人生是不完美的,所以上天才制造了爱情这种微妙的毒品。它能让你如死水一般的心脏暂时忘乎所以的怦然跳动,让你激动的看到幸福的第九条尾巴,这样你才有动力继续这该死的日子。   等公车的时候,我揽着妍儿的腰,皱着眉头,又开始为下一个中篇小说搜肠刮肚的寻找点乱七八糟的哲学基础。   “想什么呢?小老公……”妍儿好奇我的出神,仰着头问。   “猜……”我眨眨眼睛。   “构思小说呐?”   “额……”我说什么来着,我们有时候就已经达到那种境界了:“恩,爱情那点事儿……生活那点事儿……”   “我门家小臭是哲学家诗人……么!”   我顿时觉得不那么热了,真是诱人的毒品啊,我眨眨眼,在大太阳底下想的更来劲了,为什么两个人会陷入爱情,为什么那么多人又分开了?   现在不是讨论我们该不该恋爱的时代了,吃饭的时候,妍儿提到,她带的那群十一二岁的小朋友都开始在QQ日志里,为失去爱情四十五角度仰望天空泪流满面了,这里面教主小四同学功不可没。而且,妍儿不好意思地说,她们一个个身体发育都很好,甚至和现在的自己不分上下。   我们需要讨论该怎样去爱。   爱已泛滥成灾,当人们越来越放纵,温暖纯情的东西就显得越来越珍贵,因为越来越少。   我们应该怎样处理爱情的尸体?冷藏?埋葬?火葬?天葬?抛尸荒野?还是痴痴等它原地满血满魔的重生?   有人说,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我觉得这到不一定,不过没有婚姻,你的爱情却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处。   直到妍儿急急的拽着我上公车,我还在为最近层出不穷的各种门耿耿于怀,这些小孩可真能折腾,我那可怜的社会公德心也就充分体现在这种事上了。咱没事决口不提那些被屏蔽的关键字儿,发言的时候要先感谢国家再感谢人民……   额,有果必有因,想事儿走火了没注意脚底下,结果上车的时候脚尖绊在了台阶上,狠狠的疼了一下,这才醒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碧海蓝天   上了车,我环顾四周,一只手抓住车顶的扶手,一只手搂住靠过来的宝贝的小蛮腰。   虽然没有座位,但小猫已经舒服的依偎在我怀里了,完全把身体托付给了我。隔着可爱的薄薄的白色连衣裙,我能感受到她紧贴我的温软的小腹和充满弹性的小兔子,不禁心潮澎湃,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妍儿散发着清香的秀发。   窝在旅馆看电视的时候,秦皇岛电视台总在宣传黄金海岸,鸽子窝之类的景点。屏幕上看起来的确很漂亮,碧海蓝天,白鸟飞过,不过小猫说其实也就那样儿。公车路过鸽子窝时候她特意指给我看,额,幻灭了,大概是这个样子,果然远不如电视上拍出来的有意境。   相见不如怀念,好多东西都是这样,后来我背着兴奋地小猫在天安门广场看升旗,我们被一大群手持各种设备拍照的人挤来挤去,现场感觉远没有从电视上看那么庄严神圣美丽。   距离产生敬畏。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在一个小站下车了,我人生地不熟,一切听从小郭女侠指挥。这有点像我们刚开始做爱的时候妍儿一切听从我指挥一样,不过渐渐我发现自己失去了指挥权,女权开始当道,尤其当她跪在床上眯着眼睛,用充满诱惑的小嘴把杜蕾斯包装袋撕开那一刻,她说的话那就是不可违抗的圣旨,我成了她的阶下囚。   又转了一趟短车,我们终于下车了。   “啦啦啦啦……”妍儿下车后,快走了两步,然后轻快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裙摇摆摆,笑颜如花。   我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花园般的欧式小别墅,干净整齐的出奇的街道,低矮茂盛的树木,俄罗斯语的路牌,偶尔路过的金发碧眼的小孩和大人,整个地方弥漫着休闲的异国风情。虽然在公车上已经见到了几个金发长腿的少女,但现在我确实有点迷糊了。   “哇……”   “漂亮吧这地方?”妍儿小手牵起我的大手:“这里是国外游客的聚集地,你看到咯,多是俄罗斯人,更美的还在后面呢,走……”   这是一个缓缓的下坡,我顺着长长的街道望过去,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不过隐约感觉心被什么东西震撼着,在止不住的轰鸣。   和妍儿牵着手走在这样的街道上,被不知来自哪里的风轻轻吹着,虽然阳光还是晒脸,但心情就那么飞了起来。   走了一小段路,街道两边出现了各种很有味道的小店,最多的是海鲜水产店。店外面超大的鲜活广告——巨型玻璃缸里各种海产,一尺多长的龙虾,海参等等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在里面缓缓蠕动着。还不断有穿白衣的大厨模样的人来从里面捞,看来要拿新鲜的做菜。   身边的小猫盯着蹬腿的龙虾皱起了眉头,我笑着问:“怎么了,要不要也去尝尝?”   “我才不要!真残忍,而且……看起来有些恶心……”妍儿皱眉做了个吐的表情。   走过一家门口挂着遮阳帽和泳衣的装饰品店,我心里一动,拉着妍儿就逛了进去。   “干嘛……往前走!”   小猫皱着眉极不情愿的被我拉了进去,但一看到满屋子漂亮的装饰品,小家伙眼睛一亮,兴奋地哎了一声,就颠颠的跑过去满屋子把玩了。   我打量着这个精装小店,装修很有复古风格,粗木横纹的格子柜,还有特殊的激光灯陪衬,显得很有格调。   一个年纪和我们仿佛的女孩正在吃泡面,见有客人来马上擦擦嘴,微笑着迎了上来:“随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奥……”   “你们是学生情侣吧,来海边玩?”   这是海边?Y大附近不就有海么,妍儿干嘛跑这么远带我来这里?怪不得有种轰鸣的感觉,怪不得风里有种莫名的清新。   “恩……你自己的店?蛮精致的。”   “恩,呵呵,谢谢……”   小猫玩心很大,跑来跑去的在店里看东西。我只好和年轻的店主站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臭……快看我!”   听到妍儿叫我,我转头望去,小家伙站在一排太阳帽前,不知何时戴上了一顶纯白色蓝系带的宽边遮阳帽,像model一样叉起腰扬着下巴,摆了个冷冷的pose,眉毛一挑:“帅吧?”   我看的心里乐开了花,我们家妞妞真是个漂亮的家伙,而且这顶遮阳帽简直就是她的吊带裙而生的。   连店主都开心了,微笑表示:“你女朋友好可爱,好有style啊,可以考虑做模特哦以后……”   我们走了过去,小妞却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晕,摘下大大的遮阳帽低头把玩着,看来真是爱不释手。   “多少钱这个?”我笑着摸摸妍儿的头,问身边的店主。   店主瞅了瞅妍儿手里的遮阳帽,又踮着脚尖看看空空的储物柜上的标价牌,脸有点不自然:“你这眼光……这是我店里最贵的遮阳帽,只有一顶,进货的时候我很喜欢,本来想如果没人买下架后就自己戴来着,最低价一百八十五……”   “快两百了……”妍儿睁大眼睛小声嘟囔着,然后乖巧的挽住我的胳膊:“我才不要咧,我宿舍有遮阳伞……”   店主有点小尴尬,苦笑着说:“这个是有点贵,一直也没卖出去,没事,我这儿还有很多和这个差不多的款式的呢,20起,来来咱再挑挑……”   “能再便宜一点么?”不知道能不能刷卡,不过我身上带的现金是够得,我也觉得这个女孩不会多么坑人,但还是惯性的杀价,这倒是跟妍儿学的。   “这价格真没水分了,我喜欢有人喜欢它,这里还有很多类似款式的,再来看看吧,一样漂亮的……”   妍儿眼神黯淡了一下,恋恋不舍的把那顶遮阳帽放了回去,向我笑笑,又开始了在店里转起了圈圈。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了一分钟,店主坐在柜台继续吃凉掉的面。小百合站在那一排架子前无精打采的挑来挑去,眼睛却一直在瞥那顶白色的遮阳帽,遥不可及的样子。   我悄悄地走过去,伸手把纯白的遮阳帽拿了下来,向妍儿邪恶的眨眨眼睛,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妍儿不解的眨眨眼,不明所以的跟着我小声起来。   “跑!”   话音未落,我一手抓起妍儿的小手,一手拿着那顶白色遮阳帽,撒腿就往店外跑。   “干嘛你!”   妍儿被我吓坏了,可是我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她只好拼命地跟上我的速度。   “你这是偷!死小子!快停下来还回去!”小猫都快急哭了,但却停不下跟随我的脚步。   “晚了!都跑出来了,捉住就被打死了!”   我仍没有停下脚步,拉着妍儿的手沿着干净街道一路奔跑,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妍儿的连衣裙随风飘摇,我们都喘着粗气,前面似乎没有路了,地面变成了码头一样的条形木板。   “你偷的东西我不要!我恨死你了!为什么你会这样!”   小猫带着哭腔,可能怕男人被捉住挨揍,主动随着我向前奔跑。我拉着妍儿的手,踩着空空的木板,心里纳闷公路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然而前方竟然连木板也空了,没路了。   我连忙停住脚步,抬起头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波澜壮阔惊呆了。   该怎么形容秦皇岛的碧海蓝天。   我与大海的第一次相见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景色就这样一瞬间被转变了,从干净美丽的城市到浩瀚无边的蔚蓝色的大海。   愣愣的牵着妍儿的手,看着眼前连静静翻涌都充满不可抗拒的力量的海面,听着浪花涌动的声音,白鸟鸣叫着划过海天相接,跳下去就是沙滩,沙滩上是嬉戏玩耍的渺小的人类。   身边的小猫俯身扶着膝盖剧烈的喘气,我胸口也起伏着,面朝大海,然后微笑着把白色的遮阳帽按在了小家伙的头上。   “我不要!死小子!小偷!你马上给我还回去!”   小猫从奔跑的喘息中缓过劲来,直起身子,顶着遮阳帽哭丧着脸,狠狠扯我:“我不要这个样子的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向人家道歉……”   “妞……”   可爱的熊宝宝,我笑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把不知是被她自己晃歪,还是被海风吹歪的遮阳帽给她扶正了:“你发呆的时候,我已经付过款了。”   ※※※   天空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白鸟已经鸣叫着,划过了碧海蓝天。   海风拂面,沙滩温软,大海带着浪潮的喘息轻轻涌动,像在和大地情人轻柔的做爱。   妍儿双手撑在沙滩上,仰头迎着海风,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她长长的秀发和薄薄的白裙在风中凌乱飞舞,整个人仿佛羽化成了凌波仙子,超然于物外,沉浸在几千年前的回忆中。   我侧头看她,也学她的样子,把手撑在沙滩上,腿交叉在一起,闭上了眼睛悠然自得的享受阳光和沙滩。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在沙子上仿佛无意间触碰到一起的小手指。它们还在继续错开,又会彼此寻找着重新触碰到一起,乐此不疲,就像很多人的爱情。   阳光,沙滩,海浪。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逝去。青春的音乐在我心间响起,可惜文字不能弹奏出旋律,不然我一定能讲述出它是怎样的宛如仙乐,怎样的动人心弦,怎样让听者心潮澎湃,无法释怀。   “这里的海是最纯粹的,学校前面那片海太小气了,而且脏兮兮的,我不喜欢……”半晌,妍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睁开眼睛看她,我喜欢看她,小猫仍闭着眼睛,只有小嘴在动,她薄薄的嘴唇被吹海风得有些干了。   “所以……我们就跑来这里看海咯?”   “恩,有因为这个……不过……”妍儿睁开了大眼睛,转头望着我,随着说话眨动的长长地睫毛上跳动着阳光投射出的闪亮碎芒:“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哦……”   “最重要的原因?什么呀?”我起了好奇心。   妍儿抿嘴一笑,按按被海风吹歪的遮阳帽,突然从沙滩上站起了身。小猫一把拎起放在沙滩上的鞋子,调皮的冲我眨眨眼睛:“很想知道啊?”   我“恩”字刚出口,小猫光着脚丫一手拎着一只鞋子,沿海岸飞快跑了几步,回头秀眉一挑:“嘿嘿,追上我了……姐姐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死丫头!   我迅速从沙滩上爬起来,拎起自己的鞋子去捉她。刚风驰电掣的冲出去两步,却突然想起她的包包还在沙子上躺着,只好又折回去捡,然后一手拎包一手抓着两只鞋子再反身去追。   这时候妍儿已经跑出去好一截了,小家伙顶着遮阳帽调皮的踏着浪花,穿过在沙滩戏水的大人小孩,沙滩上留下她一串清晰的脚丫足迹。我怕撞到人,踩在沙子上的脚步慢了下来。可能感觉到我没及时追上来,小猫停住小跑回头来找我,微笑着的向我招手的时候,遮阳帽却差点被海风吹走。   “喂!杨斯道!我在这呐!”   我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小百合等了我一下,就哈哈笑着继续踩着浪花沿着海岸奔跑。浅蓝色海面上有一艘白色军艇激着白色的浪花驶过,壮观的场面让小百合暂时忘了我在追她,拎着鞋子看的出神。   看看赶上了,我把包挂在了脖子上,鞋子扔沙滩上,空出两只手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哈哈……抓住了。”   脚浸在海水里凉凉的,我像抢压寨夫人一样把她强行抱到了沙滩上,丫头柔软温热有着凹凸曲线的身体,让我毒瘾有点犯了。   我把妍儿放在晒得温热的沙滩上,从后面环着她的腰去看她的脸,小猫眼睛仍望着那艘驶过的军艇:“老公,妞想坐船,咱们去坐船去呗?”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想来这里……”   我摇了摇妍儿的身子,顺势用下体顶了顶她的臀部,手也不安分由她的小腹向上摸去。   小猫突然警觉的回过头,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娇嗔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我心虚的嘟囔着,妍儿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让我想侵犯她的欲望更加膨胀,说着话,我一只手已经大胆的隔着连衣裙揉起了她的小兔子。   沙滩上人多眼杂,不过都在玩自己的,趴着晒太阳擦油的,游泳的,划船的,摆姿势请人拍照的,堆沙丘城堡的……   我色色的搂紧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妍儿的身体,兴奋地贴着小猫的脸颊,应该没人注意我手上轻微的动作。   然而当事妞气呼呼的拉开了我很黄很暴力的淫爪,手肘向后顶了下我的胸口。趁我额的一声松开她小蛮腰之际,迅速转身,踩了我脚一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自然。   小猫真生气了,瞪着我伸手把头上的遮阳帽摘下,狠狠甩到了我了怀里:“你整天就只想跟我干那个是吗?你真的爱我吗?” 第四十章 时光蛋   我做梦都没料到妍儿会这么大反应,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会调戏她的,我小心翼翼的把她摔过来的帽子给气呼呼的小猫递回去:“你生气啦……妞……我不是故意的……”   小猫又瞪了我一会儿,见我态度诚恳,这才没好气的接过帽子,又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我问你,你爱我哪里?”小猫自顾自的坐在了沙滩上。   “哪里都爱呀……”我连忙也紧跟着坐在妍儿身边,讨好地说。   “我看……哼……”妍儿脚掌胡乱的蹬着沙滩,竟然有一只小螃蟹爬了出来。小猫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但由于不开心,又把它埋上了:“我看你只爱我的胸胸还有小妹妹……”   额,小妹妹……其实还有小翘臀,可我不敢说了。原来丫头是在担心这个。   “为什么这么想啊妞?”   “咱们在一起,就是做那个,你都不为咱们未来想想?咱们以后怎么过日子?都不想点正经的?”   我看着皱着眉头为我们将来担忧的小猫,心里一阵惭愧,确实,我对妍儿身体的欲望渴求控制不够,有些过度了。不过我怎么可能没想过我们未来的日子呢?我要娶你做老婆的,当然要能养活你才行啊。   “要听听吗?”   “什么?”小猫没好气地说。   “打算啊什么的!你又从来没问过我。”   “真的啊?那……说说呗……”小猫轻描淡写,但语气里却掩饰不住那殷切的期望。   “按我现在的进度呢,放下一切专心写作的话,两个月可以完结一个长篇。按以前最低标准,无论按千字买断还是首印八千版税七个点,养你供房都都没问题。这是按目前的水准,万一你老公红了呢,从写手一跃为作家,那前途不可估量哦……”   “那臭万一你……”   小猫大眼睛里已经闪烁起光芒,皱着眉想插嘴,但我怎么可能给她泼冷水的机会……   “万一我江郎才尽,没有现在的水准呢?那我就把这个当副业喽。老头子说了,只要我肯去他的石雕厂挂职,保底月薪一万+没问题。到时候你爱工作就工作,不爱工作就做家庭主妇,我照样可以养活你还有宝宝的。”   我凑到认真听讲的妍儿耳边,咬着她的耳垂小声说:“我妈也说了,儿媳妇儿要是长得漂亮的话,他们会赞助五十万给我买房的……你看,咱这不就到手五十万了么?”   其实我妈的原话是,如果我在外地结婚另买房的话,就赞助我五十万,不过是一样一样的。   小猫脸一红,听的开心,表情就舒缓起来,但仍是撅起了嘴:“去,看你说的,啃老族!你就没想毕业自己找份工啊?”   我望着妍儿,试探性的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挣扎开,我心里松了口气:“嘿嘿,你也知道我不习惯被人约束,怎样,妞,我的打算还可以么?”   小猫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浅浅的叹了口气:“杨蛋蛋,也不知道咱们的路有没有这么简单……”   沙滩上海风轻轻吹着,我搂着妍儿的肩膀,吻了吻她散发着清香的秀发,二姐不也这样担心过么。   “简单最好,复杂也罢,我会为了咱们的路去付出常人十倍的努力打拼,总不会饿到老婆的,不要胡思乱想啊小妞……”   “我也会付出十倍努力的……宝……”妍儿凑过来小嘴在我脸颊上抿了一下,我感觉像被一条鱼咬了一口,奇怪的痒。小猫接着用脸颊蹭我的脖子,我搂着她肩膀的手也紧了紧,我们打算要融化在一起。   “我没胡思乱想,只是来到这个地方,突然有点小悲伤。”   “为啥?”我搞不懂这个小丫头了,情绪起伏这么大,刚刚看起来还蛮开心的。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妍儿小脑袋离开了我的肩膀,望着我轻轻地说。   “恩,想。”我认真的点点头。   “我先问你,你会一直爱郭红妍么,一直爱爱爱直到永远么?”   “会。”我看着小猫皱起来的眉毛,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我带你去个地方。”   ※※※   这里依山傍海,极目望去,风景尽收眼底,不知道小家伙想带我去哪。   我们离开了沙滩,登上了条形木板码头,磕磕鞋子里的沙子,各自穿上了。小百合一言不发的拉起我的手,我们走上了一条逐渐向上的山路,仍然很干净,不断有树木和凉亭出现在我们眼前,偶尔会看到小别墅,低矮白漆的木质围墙颇有几分田园气息。   这个地方给人很世外桃源的感觉,在这里生活,小日子一定特惬意。自家阳台上就能看到碧海蓝天,午后搬出躺椅,在阳光下听着浪花澎湃的声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   山路弯弯的回旋,快到尽头的时候,妍儿带着我向海边拐了一下,一个大大的凉亭映入眼帘。这里比海平线高出十几米,人们可以在这儿凭栏眺望大海。   难道丫头想带我在这儿看海?   我跟着小百合走到高高的扶手前,脚下突然悬空的陡峭断崖和宁静的海面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海呈现出另外一片景象,这里形成了一个封闭安静的港湾,海水清澈见底,沧桑的黑礁石半浸在水中沉默无语,阳光渗透了这一片海域的每一个角落,仅有的一小片沙滩空空无人。   “就是这里啊宝贝?”   我一只手抓紧扶手,一直手搂住妍儿的腰,潜意识里害怕会出点什么意外。   小猫转头看我模样紧张,扑哧一笑:“就这儿啊……怎么了你?”   见妍儿露出笑容,我松了一口气,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一路都不见你说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妍儿脸颊上泛起小酒窝,眨着长睫毛,静静的望了我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的抱住了我,由于太用力,帽檐抵在我身上,遮阳帽被碰撞的从头上掉了下来。   “臭,我爱你。”小猫声音有点急促。   我愣愣的被妍儿抱着腰,有点不知所措,一只手环住她的柔软腰,另一只手放到她的背上抚摸着:“我知道的啊……我也爱你。”   “恩……”妍儿脸颊蹭着我的脖子,轻轻呢喃:“所以即使张昕也很喜欢你,甚至比我还爱你,我也不会放手的……”   我能听到怀里小猫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清晰地敲打着我的灵魂。真是奇思怪想的小家伙,我开玩笑地说:“干嘛要放手?你敢放手我就跟你没完。”   “可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你,那种事儿都能说……”   “所以咧?”   “你一点也不喜欢她么?你们在一个学校,万一日久生情怎么办……”   “那你和高学长不一个学校啊?他都快爱疯了,也没见你怎么样啊……”   “去去,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那我问你,你爱我吗?”   “额……爱啊。”   “说的这么慢……”   “你爱我吗?”   “爱!”   “说的这么快,不经大脑啊,没诚意……”   “说来说去……”我把小猫从怀里拉出来:“你还是在为今儿早上短信的事儿耿耿于怀啊……”   妍儿扑闪着眼睛,委屈的撅起了嘴:“翻脸比翻页儿还快,刚说完爱人家,立马就吼我……”   额,我认栽,俯身把遮阳帽捡起来吹吹图重新按妍儿小脑袋上,小家伙扑闪着眼睛:“臭,这个地方有我一个秘密哦……也就是我带你来这的原因。”   额,我心里一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到正题了。   “什么秘密?”   妍儿神秘的一笑,又开始拉着我走,亭子左侧是稀稀拉拉的叫不上名字的树,树影斑驳,我们穿梭其中,竟然有一条通往下面的沙滩小径,不过陡峭的很,看上去非人工开凿,自然形成。   “干什么妞?你想下去?太危险了!”我拉住试探着在断崖上寻找落脚点的妍儿。   “没事宝,我下去过。”妍儿望着我一笑,轻描淡写地说。   “那我先下。”我把小猫拉回来,心想疑惑着,丫头做这么危险的事儿干嘛。   看起来陡峭的断崖小径,走起来却不是那么艰难,人生很多时候也就是这个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踩着突起的黑黝黝的岩石,下去了一人多高,屏住呼吸,回身去扶试着探脚下来的妍儿。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我们跳到了那一小片还没被海水浸没的沙滩上。   十几米见方的沙地,三面断崖,一面临海,而且正在不断被海水侵蚀。   沉默的礁石,最终会连头也淹没在海水中,它会躺在海底,静静的仰望一无所有的天空。它说,我没有眼睛,可我有一个故事,哀而不伤。   再见到阳光的时候,我会讲给爱哭的你听。   这是一片海边封闭的公主领地,妍儿微笑着轻快地在沙滩上转了个圈圈,白衣飘飘,长发随风,明眸如水。   “上次我来的时候,海水还没漫到这里……”   北纬40东经118,夏至未至的黄金海岸。   在断崖下那片海边公主的领地,我的心随着一个女孩的白裙和长发飘了起来。几个月以后,那个唯美的画面常常让我从睡梦中惊醒,在漆黑的夜里徒劳的睁大眼睛喘息,惶惶恐恐,不知身在何处。   周围浅褐色峭壁显得历尽沧桑,站在这个凹谷里,只能看到头顶的一片蓝天和眼前的一片苍海,隐约能听到之前沙滩上恍如隔世的嬉笑声,视线却全部被突兀的岩石挡住了。   海浪在不断涌上沙滩,说不定哪天,我们立足的这片沙地也会被完全吞没,变成小鱼儿缓缓游过的宁静海底。   这个地方有点像自闭症患者内心世界,我不由自主的去拉身边像在找什么东西的小猫的手。   “这有你的秘密?死小妞没事你跑来这种地方干嘛?”   妍儿被我拉住了手,却仍自顾自的巡视着周围的岩石,对我的话也置若罔闻:“臭,还记得咱们高中时最喜欢的电影吗?”   “当然,我的野蛮女友呗……”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妍儿逃课去公共教室看的就是这部电影,结果被老师捉了回来,我还取笑她来着。被她迷住后,我就特意带她去小电影院看了一场,小家伙被老实的牵牛感动的一塌糊涂。我感动之余,一边敬佩车太贤的耐性,一边纳闷这电影有风格,连女主的名字都不提一下的,全用她代替了。等看到两人约定好的树下出现一个老爷爷的时候,妍儿挽着我胳膊差点哭出来,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以为那就是老掉的牵牛。   “还记得他们在树下埋的时光蛋吗?”   “恩……”我被弄迷糊了,难道?   “我在这也埋了一个……” 第四十一章 海边的小公主   “额……时光蛋?”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小笨丫头能做出这么富有电影情节的事迹来?   “哈,就在这呐!”妍儿兴奋的跟发现新大陆似地拽我。   话说一块巨大的黑黝黝的礁石一半浸在海水中,一半埋在沙地里,上面有被硬物划过的白印儿,那痕迹像个小人,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确实是人工划上去的。   真有时光蛋啊!我跟着激动起来,这玩意会长什么样,丫头会在里面装什么?   “就埋下面沙子里了?”   “恩……”妍儿郑重的点点头。   哈哈,我挽起袖子准备开工,却突然被妍儿拉住了胳膊。   小猫皱着眉头,眼神凄凉,声音小小的:“臭你要先答应我,看了不许生气,不许伤心……”   ※※※   挖出来的时光蛋被打开后,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上。我和妍儿背对背坐在一起,那一刻,风静静起云轻轻涌。   那是一张从日记本上撕下的很普通的纸,我忘了看信时自己的手是否有颤抖,我只记得我们靠在一起的感觉,寂静默然。   我想那情景,从海上云端望下去,应该很美。   亲爱的斯,经过这么久的漂泊,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女孩,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幸福的样子。   已经彻彻底底忘了我吗?   我是你答应永远不会放手的妍儿呀。   还记得我吗?会记得很久吗?   我一直都相信我们是永远永远不会分开的,直到现在还相信着呐。是不是很傻?   我跟二姐说我找到你了,可是你已经向前走了。她骂我说三年前,我就该放下,我就该相信我和你之间真的只剩下一个了结了。   那样我的日子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她人不凶,只是心疼我,她和你在一个地方读书呢。   可我从来没有后悔爱上你。   我喜欢你背我,我喜欢你对我微笑,我喜欢你温柔勇敢的眼神,我喜欢你轰轰烈烈的拥抱和亲吻。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you are my sunshine,my noly sunshine.   我最美丽的年华是为你而绽放的。   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见到你是十六岁的初夏,而喜欢上你,要在见到你之前呢。   还记得你的天使之城吧?   你说那里面的孩子都不能长大。我就曾经以为我来错了世界,没机会长大呢。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可是我却跟二姐长的很像,奇怪的事情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死小子,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在梦中因为梦到这个哭醒过,抱着枕头一个劲儿的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现在比想象的还要难过一百倍,不,一千倍一万倍。   我试过把自己淹没在这片海里,可是海水冰凉刺骨让我清醒,我不只是为自己而活。   写这些字的时候,海风还在轻轻吹着呢。   我的眼泪在停不住的往下掉,像在滴眼药水儿,只好一边擦一边写,有些字都模糊啦。   不过没关系啊,我要把它埋在这儿,你永远也看不到。   我曾经担心我会长不大,没办法给你做老婆,我告诉你我还不懂爱情,让你等着我。   现在我长大了,有挺挺得胸,还很漂亮呢,可你却不要我了。   下辈子吧,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做你的一颗牙齿,那样我难过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疼了。   我爱你,不想说再见。   再见。   看到这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全世界的雨点呼啸着一下子全都砸在了我脑袋上,眩晕着呼吸中断了一下。我急急的转过身子,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家伙。   “妞……”   我当然生气,因为她曾经为了我想要伤害自己。我当然伤心,因为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我却不知在哪里疯癫。我把脸颊埋在妍儿的脖颈里,有许多话想说想问,可是太多了,又都急着往外赶,于是喉咙堵塞了,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妍儿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柔软温暖,这次流氓斯道感受到的却不是性的欲望,而是彻彻底底的心疼。   “我就知道,看你跟个小孩一样……都跟你说了不许生气,不许伤心……”妍儿眼睛眯成了半月,浅笑着回头看我,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小臭,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么……”   我转过她的身子,瞪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还笑!万一那天你真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妍儿见我脸色严肃,愣了一下,撅嘴小声地说:“那我就成功殉情咯……”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无法抑制的后怕起来,即使在阳光下也觉到阵阵寒意,不由自主抱紧了怀里的小猫,贴着她的脸颊:“去去,胡说九道!!”   失去最心爱的人,这个世界对于剩下来的生者来说,岂不就成了活世地狱?最鲜活的生命,最可爱的音容笑貌,从此消失在这个迷宫森林里。无论你怎样悲伤成河,就是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无法改变,永不可逆。   这会是怎样的一种痛彻心扉?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现在正在发生着,以后也仍不可避免。   ※※※   那天在那片海边公主的领地,我和妍儿抱在一起静静的呆了很久,直到夕阳把海面渲染成潮红,和她的脸颊一个颜色。   夏海共长天一色。   原来这个世界可以这么安静,那个下午我们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大学,六级,人生,考研,羁绊,家庭,考试,前途……   我搞不懂的问题有很多,问的时候却被小猫竖着小手指嘘了一声。她眨着眼睛从包包里拿出润唇膏,故作性感的涂着抿起的嘴唇,然后在我说话的时候突然吻上了我的唇。   白色的润唇膏有某种水果的味道,具体是哪种味道呢?我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她温软滑腻的舌像很快伸进了我的嘴里,很有催情的作用,我记得她滚烫的身体和野百合的味道。   “和我做爱……”白裙公主喘着气命令道:“那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爱爱……”   我进入公主的身体的时候,她的内裤并没有完全褪下来——我记得一条带子褪到了膝盖的地方——她呼吸急促了一下,滚烫的好像发烧的额头抵在我的脸颊上,微微张开了湿湿的小嘴。   我找到她的唇迫切的吻着,一边动作一边寻找她的舌头,公主的脸蛋泛着红潮,小声呻吟着,很主动的配合着扭动。她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似乎要把我拍下来,我能看到跳动她眼睛里的夕阳。   海风让她的长发和裙子飞扬,有那么一刻,我紧紧搂着公主的腰,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迷幻中好像看到了天堂的所在。   “我爱TA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曾为TA相信明天就是未来,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   “我爱TA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我和TA不再属于这个地方,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这是我们分手前最后一次做爱。   ※※※   离开那片海边公主的领地回Y大之前,宝贝儿顺路带我逛了海边一个有名的市场,那儿主要出售珍珠,各种饰品,以及秦皇岛的特色海产。东西价格都标的相当国际水平,令人乍舌。小妞告诉我这些标价主要是给外国游客看的,对知根知底的国人自然是另外一个价格。   我们随便要了一些鱼干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花费果然连标价的五分之一都不到,而身边的一个Russian游客就惨了,她完全按标价要了好几袋子鱿鱼干,售货员一边装袋一边乐的跟什么似的。类似情况之后我们在王府井也遇到过:有个韩国人花一百块钱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兴高采烈的摆着POSE要路人给他拍照留念,结果却被拒绝了。估计是怕他回国后以此为证据,说有图有真相,冰糖葫芦是俺们宇宙帝国发明的。   来这儿自然要去看看各个店铺的珍珠的,大大小小,五光十色,品种不一,从几元到几百元不等。妍儿表示对这些没兴趣了,以前和宿舍姐妹来逛过。开始大家都觉得新奇,买了好些珍珠粉回去抹,结果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   小家伙挽着我的胳膊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脸蛋上还泛着红潮。这不仅是刚刚嘿咻过的迹象,由于做的时候她褪下来的小裤裤沾到了沙子,所以就干脆就脱下来装进了包里。   在一个摆满玛瑙水晶饰品的摊位,妍儿停了下来,我以为她想要项链或者手镯。小家伙却拿起一个精致华贵的女士手提包问:“臭,你看这个怎么样?”   “这个……”我看着上面装饰着闪闪发亮的小珠片,很贵妇的感觉:“你用显得太成熟了点……?”   “我又没说我用,这不快暑假了么……”妍儿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给咱妈买,买两个,我拿回去一个你拿回去一个,行呗?”   咱妈……   我心里一乐,搂住肩膀吻了一下妍儿光洁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我看行!”   回到Y大小区天都黑了,匆匆吃了些东西我们就洗澡上床了。在海边玩了一下午,中间还打了场野战,来回倒车,又累又困,就抱在一起眯着休息。   临睡着我没忘把妍儿衣服扒个精光,抱着赤裸裸的小暖炉,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我还没睡够,那种感觉很不爽。紧贴着我脸的妍儿也被弄醒了,闭着眼睛皱着眉毛呢喃:“臭,你电话响了……”   我打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朦胧的在床上摸响个不停的手机,还没找到,又一个铃声响了起来。   “嘿,妞,你也来电话了……” 第四十二章 甜性涩爱   窗外的暗夜偷窥进屋内,墙上的挂钟静静TicToc,指针显示是十点半,从海边回来我们睡了大概三个小时。   两个手机兀自此起彼伏的响着,好不容易从衣服底下找到潜伏的两个小家伙,我睡眼朦胧,一手一个拿起来看来电。   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是“赵导”。妍儿的显示是“我的月亮”。   赵导……我的月亮……   等我把名字跟实际联系起来,才突然清醒过来,fck!迅速挂掉赵导的电话,难道被点名了?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妞!快起来接电话!别睡了!”我摇着身边的小猫。   妍儿侧身抓着枕头,依然沉浸在睡梦中,闭着眼睛甜甜的笑了:“谁呀?”   “你月亮妈!”我激动的都快不出说话来,妍儿在手机联系人里把妈妈记作我的月亮。   小猫爬起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刺溜就坐了起来,从我手里抢过手机,小家伙勉强瞪大睡意十足的眼睛,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妍儿按下了接听:“喂,月亮姐姐呀!”   “三三,你在哪呐现在?”一个清脆的中年妇女的声音,稍微带点方言味道的普通话,不怒自威。   妍儿和我对望一眼,难道真被传说哥告密了?惊诧之余,我搂住她猥琐的凑过去亲了个嘴儿,被小猫给怒视了。   “那个我在……学校哇……”小猫转着眼睛试探着说,我们也确实在学校。   “打宿舍电话小徐她们咋说你不在?”   “噢……我下来买东西吃了呀!”妍儿眨着眼说瞎话,我望着她,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么晚还有东西卖?”严谨的医生老妈问。   “有哇!”妍儿拿着手机给我使个眼色,把我往一边拱了拱:“哎师傅,我要的灌饼加肠儿啊……”   我马上反应过来,跪在床上粗着嗓子说:“加肠儿三块,同学你要辣椒吗?”   然后我们只听到电话里月亮的关切的声音:“三儿你少吃点辣。”   “恩恩知道……”妍儿眉毛一挑,冲我眨了下眼睛:“妈那你在家别太忙诊所啊,要注意身体,还有别老和我爸吵架,没事那我先挂咯?”   “三儿这么不想跟妈说说话儿呀,这几个女儿妈妈最喜欢你了,唉,二儿长大了都不愿意理妈妈了……”   “没有啊……妈我知道……”   小猫捧着手机,声音小了下来,跟月亮妈妈扯谎对她来说是件难受的事儿。亲情在空气中弥漫,我无声的挪到妍儿身边,握紧了她的小手,小家伙顺势靠在了我怀里。   “这不是……还有东西要拿呢嘛……妈妈下次我打给你。”   “好好妈就说两件事……”   月亮妈妈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第一,在学校不许跟男生谈恋爱胡来,第二就是一定要按时吃药,买完东西马上回宿舍,记住妈妈的话没有?”   妍儿抬眼看了看我,脸色有点不自然,敷衍了月亮妈妈一下就挂掉了电话,然后迎着充满疑问的目光笑嘻嘻的往我怀里钻。   “你病啦丫头?”我试着把小猫从怀里扯出来,她却还欲盖弥彰的往里钻:“吃什么药呢?怎么你都不告诉我一声!?”   如果说担心女儿出事儿不许谈恋爱还可以理解的话,那要她按时吃药的话完全在我理解范围之外。   我的宝贝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一点病态都没有,而且也从没见她吃过什么药。   “好啦,别扯我……”妍儿搂着我的腰摇了摇,在我怀里仰起头:“有没有发现我吃东西比较少……”   “恩……是少……”这倒是真的,每次吃饭动几筷子就说饱了,怎么劝都不管用,让我感到无解。   “老毛病了,我从小就挑食,胃不好,最近又犯了,所以月亮妈提醒我吃些暖胃的药咯……”   “真的假的?”我用手扳起妍儿的下巴,审视着她的眼睛,总觉得不放心。对于爱的人,一颗心似乎总是提着来着。   “当然真的咯!不然咧?”妍儿望着我,调皮的眨着眼睛,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我相信了,咧起嘴角,伸手抚摸妍儿的脸颊,可怜的小宝贝儿。胃还不好,怪不得高中时候老觉得她有些营养不良,那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又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干嘛……”   “知道了我好照顾你啊!”   “偶尔才犯一下的,再说,我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大药罐子……”小家伙手指不老实的在我胸膛上画着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仰起头:“哎?臭,你那个电话谁打的?怎么不接呀?”   我这才想起来导员这回事儿,看来是被点名了,不过那家伙现在应该为相亲忙的不可开交啊?怎么还有闲情去执勤?   “赵总管打来的……”我若有所思地说,这该如何应对。   “那个变态!?”小家伙义愤填膺,因为我一直在妍儿面前渲染这厮是多么令人讨厌,做事多么令人发指,一党专政果然很有效果。   按理说我成绩不错,应该能与导员和平共处,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狗血了,什么都要管。对下面同学死打严压,丝毫不通融,小报告打的那叫一个勤,对上级领导却唯命是从,鞍前马后的装grandson,唯恐自己的胖脸捂不热人家的冷屁股。动心眼过多,三十刚过就谢顶了。在众多结下梁子的同学中,不知哪位在学校贴吧发表了一篇白话史记形式的赵总管本纪,生动形象,入木三分,从此赵总管这个名字正式载入学校野史。   我搂着妍儿想了想,决定先给小东北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嘟嘟了几声之后很快就接通了。   “喂,东北儿?”   “哎,大哥!你说你咋偏挑这个时候打电话啊?”小东北的声音很闷骚。   “咋了?”我不解得问,现在也不是很晚啊,小猫也好奇的凑过来听电话。   “本来不紧张,你一打电话我他妈紧张了,小君君洗澡去了,我们在旅馆……”小东北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对了,你死哪去了?夜不归宿今天也没上课?”   怪不得这么闷骚……   我和妍儿相视而笑,没时间八卦了,直奔主题:“我在秦皇岛,就问你这个事儿,赵总管查寝了还是点名了?知道我不在了?”   “都没有啊,那BITCH不是在忙着相亲吗?”   正说着,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东北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以后再聊就迅速挂掉了电话。   我和小猫扑哧一笑,互相么了一口。这阵势,估计是抑郁女王出浴了。   还没从小东北的突发状况回过神来,我手机又唱了起来。赵总管!小家伙叫了出来,瞪着眼睛那模样可爱极了。   我深吸口气,接通了电话,逃避也没用了,何况有妍儿在身边,似乎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喂!杨斯道!你在哪?夜不归宿!无故旷课!”赵总管的尖锐的男高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似乎为什么事上火了:“你眼中还有纪律二字没有!别以为学习好我就不会动你!立马归校接受处分!”   小猫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听完赵总管的一连串的指责,我下等脾气也快发作了。   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相亲不顺,被女方和谐了,回来一口气处分了十几个学生。   “我就在学校啊。”我学着小猫的逻辑,压着怒火,敷衍着说。   “你在学校!?别以为导员傻,没点名就啥都不知道。”赵总管在这停顿了一下:“明天立马返校来办公室找我!还有你的奖学金资格被取消了,再不回来通知家长!”   我这才想起赵总管有完整的小报告机构,恨死我了,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没逃出这种际遇,完全的自由似乎永远遥不可及。   我拿着手机迟疑着,奖学金我不稀罕,可是通知家长这件事确实扼住了我的喉咙。长这么大,没让二老享过半点福,却一直给他们添乱来着。   小猫见形势不对拽拽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臭,你们导员好凶,先答应他吧……”   我拿着手机,里面赵总管飞扬跋扈的鼻息让我感到厌恶,望着妍儿,服软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们这些学生啊,别整天想着搞对象啊反叛啊跟导员斗,不服管教都没有好下场!明天见!”相亲失败的男人得意洋洋了。   我冷冷的切了一声,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去你妈的!明天见!”   就在赵总管的可怕的沉默中挂掉了电话。   ※※※   我们身处天堂却活在地狱   旁人觉得我们在天堂但是我们却活在地狱   时间见证爱情   他们认为我们在天堂但我们身处地狱   谁说生活轻松你就错了   我们来的地方充满荆棘   胡言乱语日复一日唯有压力渐长   似乎我们身处野外   行走的马路野兽肆虐   如果抬头是天堂那么地球上就是地狱   这就是我们的社会性钱和房子   这些街头都可以买到爱在哪里   无从寻觅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到处都是血腥   钱多问题也多这算什么   我们需要改变   他们认为我们在天堂但我们身处地狱   第二天凌晨,在开往北京的快车上,我反复的听着这首无名RAP打发时间。这曾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有了小家伙以后,我的粪青意识就不那么尖锐了,看来都是寂寞惹的祸。   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和爱的人做爱,我想这个社会差不多就真正和谐了。   昨天纠结了半个晚上,我和我的小宝贝在被窝里抱在一起吻来吻去,说了许多舍不得的情话,但最终还是做了个理智的决定,尽快返校。   小猫执意要来送我,我们在车站吻了又吻,约定好暑假一起回老家。   “妞快回去上课吧,很快咱们就可以见面了!”   上车前,我抱了抱妍儿,她一动不动的任我抱着,像个小木偶一样安静。   秦皇岛的早上凉的出奇,小家伙穿了件木果果木的绿色外套,像一棵充满活力的小树,背着包包站在那里。   隔着车窗,我坐在正在起步的火车里,尽量微笑着向她摆手。   妍儿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了,几步一回头。   就这样,我们别过了。   ※※※   一路无事,回到学校刚刚十一点,我拎着包直接去了导员办公室。这是一间合用的中型办公室,几个导员各占一角,课间学生开假条的被训话的络绎不绝。我硬着头皮敲门进去了,赵总管见到我脸色极不自然,像吃了死老鼠,我心里也七上八下,毕竟昨晚上顶了他句去你妈的!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赵总管低眉斜眼的说了几句要我以后注意纪律的话,让我写份检讨交上来就行了,奖学金处分之类的只字不提。   “你也知道,我急着让你回来是为你好,哪有肯害自己学生的导员,你说对不?”   “恩恩……”   给了台阶我自然要下,不想看他的富饶多油的圆脸,我目光停留在他电脑桌上的无线蓝牙键盘上,这家伙人虽然迂腐,装备倒还挺先进的。后来我才听说,那是他从学生宿舍某个家伙那儿没收的。我们学校有个变态的规定,四级没过的,不许带电脑,否则一律没收。   “还有个事儿,就是最近咱们学校要举办辩论大赛,各个院系先评比,咱们专业不少人都推荐你了……”   向来我不喜欢多事儿,更无须为证明自己做什么,正想婉拒,赵总管从眼镜片里斜斜射出两道光来,阴阳怪气地说:“这个你一定要参加,为咱们专业争光啊,我们都给你报名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台阶,我识相的拿着一张大赛资料走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和一个几乎冲进来的女孩撞了个满怀。   “额,对不起……”我头也没抬,继续看着复印纸上的内容介绍往外走,却被那个女孩扯住了。   “嗨,阿斯!”   我愣了一下,眼前这个一身球队服,扎着马尾,貌似刚跳完热场舞稍微红脸的女孩,不是张昕是谁? 第四十三章 无法释怀   “等我一下……”   张昕飞快的跑到赵总管那儿说了几句什么,What a funking wild world!我手里拿着复印纸背着背包站在门口,眨着眼睛思绪万千。   你能相信么,这个惹火的拉拉队员昨天凌晨发短信告诉我,她和别人做爱时下半身的反应。   很快张昕就走了出来,我们都没说话,默契的一起下楼,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着被拉长的脚步声。   “去秦皇岛了?”张昕歪着头看着我,若无其事的微笑着,我的背包已经能说明一切。   “恩。”我说。   “跟你开了个玩笑,那个短信你没当真吧?”张昕眼睛眯成了半月。   “当然……”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过这可不好笑……”   “是不好笑哎!”   张昕脸色不自然一下,紧接着勉强笑出了酒窝,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和小家伙不一样的酒窝。   差不多一个月没联系了,自从上次食堂吃砂锅事件,好像就没再说过话,上课遇到了只是点点头,尽量避开。我们并肩走着,出了A楼,张昕时不时的像我微笑,礼貌的像个陌生人。   “不要那样笑!”我忍不住说,兀自向前走着。   张昕停住了脚步,张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好像有点不相信我说的话的表情,但随即又僵硬的笑起来:“哇哦,脾气见长哦……你管的可真多。”   “不开心就不要勉强啊!”我也站住脚步,眯起了眼睛,起航大道上人来人往,近十二点的太阳晒得人有点眩晕:“你以前的微笑跑哪儿去了?”   “以前的微笑?”   张昕垂眼自嘲的笑了,抬眼盯着我的眼睛,走到了离我很近的位置。我心虚的看着她扎起的马尾,夏日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道,这是我曾熟悉的Dior的冰火奇葩,她曾依偎在我怀里说,温暖感性的花香调,象征纯洁积极的诱惑。   “你不知道的么,被你弄丢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根本也说不清楚。张昕又笑了笑,我们继续走,看看走到了食堂和宿舍的分岔路。   “额,我回宿舍了。”我扬扬手里的复印纸,一路背着包很累了。   “恩……那好吧……”张昕背着手,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那咱们晚上见!”   “什么?”我本来已经转过身要走了,听到这话却停下脚步又转过了身。   “别瞎想啊……”张昕莞尔一笑,伸手轻轻推了我一下:“别忘了咱可是新闻社团优秀记者,辩论赛怎么少的了我?时间紧迫哦,今晚就开始吧。”   我望着阳光下静静笑着的张昕,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在这个口号不绝于耳的时代,我们这些为爱而生的懵懂小孩,在迷乱的青春森林里跌跌撞撞,虽然偶尔会抱怨会冷嘲热讽会耍心计,本质上却善良而孤单。   每受一次伤,心就麻木一分,眼神就尖锐一分,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于是我们学会了伪装潜伏,学会玩世不恭,学会虚与委蛇,在自嘲过后独自品尝那份浅浅的心疼。   久而久之,你再也不会大哭再也不会大笑,永远绷着一张像打过肉毒杆菌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脸,活下去。   这不是什么好事,更不值得炫耀。   就这样从北京到秦皇岛,再从秦皇岛到北京,我又回到了我那乱七八糟却归属感十足的宿舍小窝,重归平淡无奇总渴望发生点爱丽丝奇遇之类传奇的大学生活。   下午坐在阶梯教室一排傻瓜中间像个傻瓜似的走神的时候,我做一下人生规划。长远地说,我想当个作家,最好一不小心拿几个诺贝尔文学奖,一鸣惊人,名利双收,然后带着我的小家伙环游世界,兼济天下。眼前的话,就两件事儿,熬到暑假和妞妞一起坐火车回家,还有,和张昕准备辩论赛的事儿。   生活就像刷牙,我们一手拿着杯具,一手拿着洗具,杯洗交加。   晚上和张昕还有另外几个同学商量了一下辩论赛的具体事宜,分了分工,看来这些天少不了和她接触了。回到宿舍我在床上支起小桌子,开始在电脑上码字,为红妍基金存钱。   我们的小东北在这个时候,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宿舍,这家伙昨晚和我一样夜不归宿,今天下午上课也没见到他。   我夜不归宿那不叫新闻,东北夜不归宿那绝对是大头条。   万众期待的注视下,东北却像只战败的公鸡,一言不发,瘫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后来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我们哥俩儿都没去自习,拿着篮球去了小操场。   东北坐在篮球架座墩的阴影里郁闷的一个劲儿抽烟,黑暗中烧红的烟头像飞机的尾灯,狠狠的亮起来。   我们宿舍算乖的,只有小东北和冬瓜会买烟抽,其他都只偶尔抽一下,而我一直没抽过。有人问起的时候,我会说,戒了,真的,五岁的时候就戒了。   这倒是真的,这牵扯到我童年那段暴力史。   在这个广告时代,倘若写出来的话,血腥一点来可以叫做黑道风云,或者我在江湖的那些日子;魔幻一点可以叫做斯道和消失的糖果;言情一点可以叫做三个处男和三个处女的艳情史——尽管他们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三十岁。   我向来都觉得童颜无乳的小东北叼丫头的模样是很滑稽的,常常取笑他没事找抽,这次,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你知道么,真他妈搞笑!”小东北吐了一口烟,又吸了进去,语气嘲讽:“她说我像她弟弟,对我没那种感觉……”   我没接话,继续带球跑来跑去,急停屈腿做了个投篮的动作,却只试了试没投出去。   我喜欢做逼真的假动作。   我想小东北现在需要一个耳朵,我不确定自己能扮演好嘴巴的角色,所以现在我就只是个耳朵。   “她说这样的话不会幸福的,我觉得她说还的挺对,妈的,可是对就会这种结果。才好几天就这样了,操!”   “你们做了没?”我终于忍不住八卦了,把球投了出去,没进。   “废话,要不还叫男人么,我可坚持了一首歌的时间啊!”   我捡起球,在小东北对面坐下了,有点不忍心看他被红光照亮的脸,那两条貌似小新的粗眉毛果然拧成了悲剧的角度。   如果东北的那首歌,是指他经常在宿舍放给大家听的徐小凤的别亦难,这事情就更悲剧了。   你感觉刚刚滴,人家就偏对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了。你能咋地?总不能拿刀架脖子上逼人家对你有感觉吧?   你可能怕万一有感觉了你已经走远了,你等不及,可这是万一的事儿,不知道有没有万一呢,也许就压根没有。   我作了上述心理活动,安慰地说:“还非她不可了?天涯何处无……”   “别跟我扯这个!”东北吞云吐雾:“别忘了以前你在这给我讲你那个同学的故事,你说他会放弃那个女孩吗?”   “不会。”   我面色凝重起来,在我讲的那个故事里,我的同学其实就是我自己。   我们习惯在讲一些难以启齿的事的时候用我一个朋友,我同学,我同事之类称呼代替自己遭罪,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把这些称呼换成发言人自己,你会得到很欢乐的效果。   “那只能祝你们能快点找到感觉咯……”   我站起身,继续拍着球小跑,而东北吸口烟,一句话差点让我栽个跟头。   “恩,下次,下次争取不用她手扶着,我也能找对地方!”   ※※※   日子就这样在辩论赛,上课,写稿,吵吵闹闹中溜走了,太阳日渐刺眼,暑假日益临近。   一天晚上煲电话粥的时候,妍儿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绳,她管这玩意管叫一线牵——是月老那个老家伙把红绳系在我们各自的小手指上的。   所以想另一个的时候,只要动动小手指,对方就能感觉到了。   当时我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飞利浦,对着墙上的镜子刮胡子,听到这个说法就停了下来。   要破除封建迷信,我看着自己的小手指,天真的笑了,于是动了动。   “哎呀,你看,我小手指动了!”小家伙在电话里喊。   “我刚刚……真动了一下哎……”   我结结巴巴地说,见鬼了,不,见月老了。   “看吧……”小家伙笑起来:“那你说说……现在我的手在摸哪儿呢?”   我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小家伙已经洗漱完毕了,现在应该怡然自得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额……小胸胸!”   “真的哎!是真的臭!”   哈哈,我激动了,真是奇了怪了,真有心有灵犀?除了麦田怪圈和UFO,这算是我人生里最想了解的另一大未解之谜。   我如实的向老婆大人汇报了和张昕一起参加辩论赛的事儿,领导很大度的表示完全相信我,这个无须汇报。   妍儿最近不做英语家教了,小家伙总感觉补习班附近有个戴绿帽子的大叔一直不怀好意的跟着她走路。   我当然担心宝贝儿出事儿,就算没有怪大叔我也希望她多休息会儿,当下劝她说不要做了,还有红妍基金呢,安全最重要。   这个红妍基金创立于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周,在银行开了户,我们定期存钱,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   “老公,老婆向你请示个事儿……”   “justsayit.”   我拖拉着拖鞋回床,小心翼翼的从耍双截棍的猴哥身边经过。骨瘦如柴智商一百四的猴哥没事喜欢在宿舍打打太极拳,耍耍双节棍,我个人认为他这是自卫心理过强的表现,体力上的弱势使他经常被几个狐朋狗友欺负。   每当猴哥在宿舍疯狂的舞动双节棍的时候,我们都会躲得远远的。   我们躲得远远地,不是怕被双节棍砸到,我们是怕猴哥闭着眼睛把他自己给抡出来。   “宝宝,你说我可以接受高学长提供的工作吗?”   额,高学长。我拿着手机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盯着上铺床板上性感金发女郎的半裸贴画。   这贴画在我们搬来之前就存在,属于前宿舍成员财产,不知伴那个哥们度过了多少荷尔蒙横飞的不眠之夜。   其实传说哥还蛮有意思的,Y大小区一战之后,妍儿说他在学校神奇的消失了将近一周,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再回来这家伙换了发型和打扮,言谈举止变得像从没认识过大家似的,见谁不理谁,据说还改名了。   你改名也好,整容也罢,我都不管,不打扰我们家小妞就万事OK。这他妈才安稳了几天,难道又按捺不住了?   我心里是怀疑这家伙的,不过妍儿能问出来应该有她的考虑,先听听再说。   “他怎么跟你说的?什么工作?你想去呀宝贝?”   小妞断断续续的说完,我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犹豫了,对一个青涩的大二女生来说,这份兼职确实相当诱惑。   原来高学长的一个学长在附近一家传媒公司工作,长期和电视台有合作关系,最近正在招电视购物和平面广告的模特。高学长把私藏妍儿的许多照片给学长看了看,那人问了问身高觉得可以,就让传说哥来问妍儿愿不愿意来公司试镜。   抛去传说哥的推荐不说,我们家妞原本就长相标致,笑容可爱,声音甜美,黄金比例,高中时代就突破了那165+的限制——做模特天经地义,义不容辞。   可是传说哥这层关系却让人纠结,于是我望着床板沉默了。   “宝宝,我只是说说……”妍儿在电话里小声的解释:“又没打算要去……”   我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那个小黑人说这个高学长绝对他妈不怀好意,而且这兼职也不怎么安全。小白人却说,有什么了不起,推荐工作而已,难道你要这样禁锢她一辈子? 第四十四章 恋爱这件小事   “不过这倒是个……展示……额……锻炼自己的好机会,不是么?”我有点语无伦次。   “恩……而且一天四百块,天呐,我得教多少天英语啊!”小家伙声音兴奋起来。   “死丫头,咱又不缺钱……”   “恩恩,但想想还是激动,不过宝儿你不高兴我就不去咯。么!我可乖了……”   “么,我没不高兴啊……”小白人把小黑人一枪狙死了,也许我该让妍儿去试一试。   “不过,你就这么自信人家会要你啊,小妞?”   几天后当小家伙兴奋地打电话宣布她顺利的通过试镜时候,我正在自习室和张昕准备下场论题的资料。   拿着手机我毫无意外的笑了,之前小家伙还紧张的一个劲儿抱怨为什么我不能在她身边。   抱怨而已,我们都知道,天天见面这不现实。   而我和张昕的辩论赛也过关斩将,一路向前冲。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再没提过去的事儿,虽然偶尔某个抬头低头的瞬间,她眼神里的温柔还会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可能是我人生最顺畅的一段日子了,尽管激情如喷涌而出的火山岩浆,日渐冷却,爱情却变得细水长流。   只是小家伙没有告诉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传说哥的车里。   很多情况我们都是自以为,自以为怎样做会比较好,可惜人毕竟是种心理复杂一眼看不穿的动物,不然哪来的那么多误会和纠结。   世界上最嘲讽的事,大概就是你发现你好意的付出了,结果被说成了恶毒的预谋。   暑假前一周左右,我和妍儿经历了一次小摩擦,其实真正的起因并不重要,吵完就忘了,这只证明我们两个心都很浮躁。   我们的爱情终于犯病了,引起浮躁症状的原因有很多,想见不能见是最重要的——若能见面一个甜蜜的吻便可以消除所有不安——加上最近各自都比较忙,电话和短信经常会无限期延时。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呢,事后我看着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的遗体,还原了整个事件。   在我参加辩论会的时候,小家伙上完课无聊想我了,打了几个电话无人接听,于是发短信问:臭你在干什么,我想你了。   而我作为四辩正绷着神经拼命地整理发言,张昕则在一旁激昂陈词。   等结束辩论赛我看手机的时候,妍儿的最新短信成了:臭我最近好累哦,你都不理我,是不是在背着我偷情啊?   而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画着淡妆的妍儿在镁光灯下拿着某件商品摆着各种POSE,手机在放在墙角的包包里,无助的震动着。   于是我发短信说:妞,你去兼职了?我辩论来着,怎么不理我?   等夜幕降临,妍儿拖着疲惫的身体看手机的时候,我的最新短信成了:你跑哪疯去了?也不说一声!   最后我们终于忍不住接通了电话,彼此都怀着希望被安抚被关爱的心情责问对方,于是自然而然的引发了小争吵。   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寒冷,一个你一直依靠的人变成了毫不讲理的陌生人,锋利的言辞丝毫不顾及彼此的委屈。   在那场争吵中,我没谁都没有错,或者说我们谁都只错了一点点。我应该先让一步的,在妍儿说你好像不在乎我了的时候,我不该嘴硬的说至少我比你在乎的多。   很多时候,一场爱情的毁灭只起于面子问题。   那些曾经幼稚伤人的话,现在念起来竟有着满满的情。潜台词都是,我这么爱你,你就不能让一让我吗?   那画面现在想起来仍有些不真实,我头脑轰鸣的站在漆黑的楼道里,过客的嘈杂与无线电波里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环境让人压抑的想跳起来打人。   很多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在一起,又莫名其妙的分开了。   爱与不爱的理由都莫名其妙到令人发指:只因为TA有一双细长灵活的手指,只因为TA笑起来会露出洁白的牙齿,只因为TA在某个地方曾说过的某一句话,或者,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想再等一秒钟,再等一秒我就说妞我爱你,咱们别吵了,可是紧接着冗长的挂断声像是一声叹息,更像一声嘲讽,突如其来的回旋在我耳边。   妍儿挂掉了电话。   ※※※   第二天早上从床上爬起来,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我匆匆洗漱完毕,就背着包去图书馆按约定和张昕见面了。   张昕把自己打扮的像从QQ秀里走出来的女孩,短裙吊带走哈韩路线,不近视也带了个眼镜框,整个儿一小潮女,她就是有能耐这么折腾自己。   我们一路无话,押饭卡拿书牌存好包,就进馆各自去书架找资料了。   昨晚和妍儿的小摩擦让我心情低落,随手抽出本大字典,翻来翻去的查了一个词语。   虽然分歧和冲突严重,但对抗双方都尽力避免导致大规模战争爆发,即“相互遏制,却又不诉诸武力”,因此称之为“冷战”。   到现在为止,我和小家伙的冷战持续了近十二个小时。昨晚上我躺床上纠纠结结,想的都是妞的好,可她先挂掉了电话,难道要我先开口求和?   这岂不太跌份了?以后还不直接被丫头无视了?   可斯道哥又担心事态继续恶化,毕竟宪法也没规定谁这辈子就是谁的谁。何况伪热心人传说哥还在那边虎视眈眈,哎哎,纠结死我算了。   我在那捧着字典痛并郁闷着,压根没注意张昕已经逛了过来,在我旁边站半天了。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张昕盯着我,涂着亮彩的嘴唇轻轻动着,我看的一怔,目光便多停留了一刻,心想这小妖精没事往嘴唇上涂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做什么。   我不知道,能让人一怔想它有什么作用,其实它就已经起到作用了。   “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张昕这个仿佛火星来的小妖精眨了眨眼睛,然后便望着我,绝不稍瞬。   “你是打算把张爱玲语录都背一遍啊?”我竟有点不敢看她了,于是专注于把手里的大字典插回原位,结果还挺困难,汗,只好两只手一起倒腾了一番。   站在书架旁小尴尬了一下,那感觉像从清澈幽静的谭底缓缓冒出许多白色的小泡泡来,上升,上升,然后在水面临界破灭掉。   挑了几本书,我和张昕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了。晴天白日的,图书管里竟然散发着一种潮湿阴凉的味道,仿佛是谁在一直在旁边不停地讲着冷笑话。   这场面若能定格的话,和以前那张一定有些仿佛,只是已物是人非。物是人非,说起来多么淡定的一个词。   我有了妍儿自然不用说,张昕也有了一个个子高高的肌肉男,在各种场合背着艾迪达斯包默然等待,估计是她口中那个开过房的男人。   我无心于翻开的书页,心里在期盼着什么,或者一个短信,或者一个电话,让我知道远方的你很好好么。   浮躁的翻来翻去,一个小本子却悄无声息的从对面递了过来。我抬头看看张昕,她也在斜眼瞥着我,连假装看书都忘了。   花里胡哨的小记事本,小女生的玩意儿,我拿起来看,翻开的那页写了一行字:你们吵架了?   吵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词怎么可以用在我和妍儿身上,可现在还真发生了这种状况。   那些发生过的事儿,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我看看重新漫不经心新假装看书的张昕,反正无聊至极,就拿起勾勾画画的笔在她的字下面回了一句,低头写的时候还闻到了本子上的香水味,这味道真是无处不在。   诬陷人要有证据的,懂?   我想用这句话把张昕敷衍过去,妖精张接过小本儿,看了一下就笑了,抬头望了我一眼,就胸有成竹似的又伏案写了起来。   额,看样子是项大工程。   我翻出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找到书签,接着上次看了起来。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再从张昕手里接过那个小本子,我看到了刚刚她列举的条条证据。   “证据一,你今天非常暴躁,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小老虎;证据二,衬衣扣子一反常态的打开了三个;证据三,很长时间没看手机,既没发短信也没收到短信;证据四,你肯定难过了,我感觉得到点点点点点。”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暖了一下,好像裸露在寒风中的手背,被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到了。   这情形逐渐变成了一场本子上的谈话,笔尖在纸上沙沙的划出自己的心情,一个人在桌子这边用一种表情等,一个人在桌子那边用一种表情写。   很多人,因为寂寞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了一生。忘记一些人和事儿,日子就可以过的很快活,了?   了。在教育我吗?我已经试着忘记了许多了啊。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不要啊啊啊啊啊……某男不是说过么,有时候忘记,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再也没有力气去念念不忘了。   额,老段子了,总之,过的还好吧最近?   喂喂,斯道君,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老是顾左右而他!我生气发飙的样子,相信你见识过了吧?哼!   额,那个,妖小张,话说天天等你的那个男朋友是练体育的吧?小妖眼光不错啊。   妖小张?Ilike。斯道君眼光好毒啊,他是练体育的,我发过毒誓了,再找就一定要找个全面超越了你的。长的要比你还高,篮球要比你还好,当然我承认他是稍微笨了一点拉。   还好啦,我也不聪明,而且很多坏习惯,现在看来脾气也不怎么好,还好你没点点点点点点。   再次严重警告斯道君,不许你侮辱我爱不到的人。否则我一伤心就在这儿哭给你看,不骗你,我真能哭出来。要试试么?   妖小张,我绝对相信你的实力。   最后我们把本子扔到一边,相视而笑,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感觉很自然。   好朋友,我想这样应该是我们可以达到的最佳状态了。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大约午饭时间,肌肉男已经在图书馆门口的沙发上坐等了,看见我们出来,就站了起来。这小子身材魁梧,果然比我还要高一点。   打了个招呼,别过张昕他们,我独自去食堂吃饭了,手机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当大脑被放空,对妍儿的思念从背后追赶了上来,我的焦灼就无处藏身了。   “什么菜这是,不放盐啊!咸他妈死了!”   我语无伦次的抱怨着,一手拿着勺子胡乱的在铁盘子里搅,一手拿着手机翻看妍儿前一阵儿的短信。   睡觉前:宝儿,妞妞抱着你睡哈,晚安吻,么。   她来例假了:宝我来例假了,小腹有点疼。知道知道,多喝点热水,不吃冷的不吃辣的。   我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宝宝是好傻的,没有常识,老婆照顾你哈,记得我可是小医生的……   看不下去了,也吃不下去了,我端着盘子直接去了回收剩饭菜的大婶那儿,无精打采的刚要走,却被后面来放盘子的一个女孩叫住了。   “嗨,阿斯啊,可逮住你了!”   转身第一眼,我几乎没认出面前小白领似的眼镜妹儿来。   这小妞从头到脚变化超大,原本短短的头发留长了许多,几乎可以披肩了。长靴吊带的,穿衣也不永远一身运动服那么学生气了。   虽然跟二儿那个纯御姐没法比,不过眼镜妹确实已经散发出一股小女人味了,脱胎换骨,像被施过了什么魔法。   谈过话我才知道,这种魔法的名字叫Fall in love。   自从那次在火锅店喝酒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之后互相打过几次无关紧要的电话,偶尔还转发个祝福短信,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食堂碰见了。 第四十五章 春梦   在食堂门口的水吧要了点喝的,我抢着付了钱,就和眼镜妹挑了张桌子坐下来聊了会儿天。   至于为什么要抢着付钱,为什么要坐下来聊天,我也想不明白。原本都是可有可无的事儿,却很自然的就发生了,这就像长大以后话从我们嘴里说出来之前会自然而然的先在脑子里拐几个弯儿一样——当然,我们称之为礼貌道德。   假如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第一直觉说出来,这个世界将会多么有趣。   小时候我老爸时常教育我要学习雷锋好榜样,我就一直疑惑为什么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大家却还都知道是他做的,口快问出来,却被老妈严厉的批评了。   事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uncle雷做好事虽然不留名,却都写到了日记里。这让我小小年纪就意识到了写日记的重要性。   “最近你和红妍怎么样?”还好眼镜妹的声音没变,还是那么弱弱的,不然我真要怀疑这个人已经被偷换了。   “还好啊,你知道,有时候吵架总是难免的。”我也变得有气无力,吸了口可乐,舌尖上倒是爽快的凉。   “干嘛?你们要好好的啊,要是你俩都能再分开,我可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爱情了。”   “额,别拿我们当榜样啊。”我抬头看了看眼镜妹,低头继续吸了一口:“话说,你怎么突然转型了?”   眼镜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奥,这样还可以么?李晨非说我这样比较好……”   “李晨?”   聊起李晨的时候,眼镜妹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声音也自信了许多。   跟外人谈论起自己的恋人,无论说TA的优点还是可爱的小毛病,人都会发自肺腑的快活起来的吧。   “说起来真挺好笑的,那天在大教室他本来没打算把纸条传给我,旁边人传错了给了我。我们就这么认识了,开始聊天儿,传来传去就熟了。再后来看不见面有点想得慌,最后干脆就在一起了。你知道我又没啥主见,他说这样好看,我就随他弄成了这样子了。”   “女为悦己者容嘛!”   我微笑着脱口而出,莫名其妙的愣了下神,却突然想起来,当年妍儿不也是为我的一句话而换衣服打扮么?   那年她才十六岁,略带害羞的走进教室,坐下,转过身来,拉拉自己的头发,歪着头向我甜甜的笑:“你说的是这样吗?”   年轻的心就那样触电,无法抑制的跳动起来了,一如我现在。   一路走来,落不定的尘埃,抬头低头间信仰的,却始终都是你浅笑的温柔。   我想小家伙一定也等我的电话等到茶饭不思吧,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隔阂?我来做那个宽容的人理智的人的承诺跑哪去了?死丫头现在正委屈着呢吧……   越想越惶恐,我压根没心思听对面的眼镜妹小声的讲他们的小幸福了。好不容易喝完了饮料,结束掉闲谈,在食堂门口跟眼镜妹儿煞有介事的道别了。   我匆匆拿出手机,穿行在下课的人流中,快捷键拨打了妍儿的电话。头顶正午的太阳晒得人有些心焦,什么时候电话接通这么慢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   谁知道每天有多少陌生人牵手走到一起,又有多少前一天还甜到忧伤的恋情摧枯拉朽分崩离析?   据不完全统计,这个数字大到惊人,但基本上一直保持着动态的平衡。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每时每刻都在这座星球上的某一坐标上演,不悲不喜。   只是故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真真切切的人生了。虽然我们已经习惯了躲在别人的故事背后寻找自己的影子,寻找那些似曾相识的感动,唏嘘之后,再悄悄回到自己的人生,继续自己未完的故事。   犹太谚语说: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的上帝就咧着嘴整整笑了一下午,估计下巴都要脱臼了——如果TA老人家有形而下的下巴的话。   整整一下午,我就在不安的等待中度过了,压根没心思再准备辩论赛的事儿。   打妍儿手机她关机,打宿舍电话也无人接听,对我来说,整个秦皇岛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就是异地恋的好处,想清静一下的话如此简单——虽然以前我没异地恋这个概念。   我只好一条又一条的发短信,期盼着收到已发送报告,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妍儿开机了。   到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手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着手机来个电话或短信,也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就是这么戏剧,你难过的时候我却找不到你,所以我也难过了,却仍无济于事。   归根到底我和妍儿是两个人,而有时候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心有灵犀?一线牵?我的愧疚和耐性逐渐被胡思乱想蚕食掉了。   小家伙去哪了,她又能去哪?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这么久……   看看窗外天青色等夜幕降临,我越想越后怕,在宿舍坐立不安的踱来踱去,各种关于最坏局面的猜想蜂拥而至。   小家伙真的伤心了,坐湖边长椅上正抹泪呢,传说哥就趁虚而入,坐旁边又递纸巾又拍肩膀的,最后悲痛欲绝的妍儿跟他走了……   或者去兼职的时候某个色迷迷的编导心怀鬼胎,趁机动手动脚……   或者走在路上就被某个流氓欺负了,抢了手机,还……额额,不能再想了!我抄起放床头的杯子去饮水机弄点水,一天没喝水了,口干舌燥,嗓子要喷火。   幽暗的宿舍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大鹏和小东北窝在各自床上看电子书,这哥俩最近都迷上了早已经过气的鬼吹灯盗墓笔记。   小东北求推荐这种书是为排解自己的深度郁闷,大鹏则是完全陪着他看,斗嘴的时候好有相同的故事背景,结果也深陷了。两人甚至打算叫上我,一起去学校后边的荒地去盗墓摸金。每天睡前他们俩都要问问对方看到哪了,你追我赶,还要约好要看一起看,不然半夜亮着手机屏幕躲在被窝里正看到毛骨悚然的情节,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环顾四周却无人,还不把人吓个半身不遂。   看来没人和我胡闹一下打发时间了,哎,真难熬,我按着饮水机心里长出口气,不只是难受,端起水杯还没喝利索,床上的手机终于响起了久违的铃声。   我放下水杯像只兔子似得蹿了回去,欣喜若狂的拿起手机,待看清楚亮着的来电头像,一颗心却又凉了回去,怏怏的走出宿舍,顺手带上了那扇被踢得体无完肤的米黄色破门。   “喂,二儿呀?”   我们学校是个奇怪的地方,在宿舍接打电话运气不好有时会被算做漫游,月末了估计账单不对还要去通信网点查账,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在宿舍通话。   “叫什么呢,叫姐姐!”   虽然知道是老二打来的,但电话里听起来跟妍儿没什么分别的声音,恍恍惚惚让我心跳一下。   从秦皇岛回来后,老二约我出来一块吃了顿饭,她管这叫家庭聚餐。开始我还有点不自在,不过渐渐发现我们俩很聊得来,志趣相投,也许还因为她们姐俩长的像,声音有些仿佛,总觉得亲切。据二儿说她们小时候还常被外人误认为是双胞胎来着。   细说的话,妍儿要稍微高一截,脸颊要瘦一点,像个可爱的花仙子,善良纯真,温润如玉。二儿则整个人散发着珍珠的气质,走制服诱惑路线,脸稍微圆一点,笑起来嘟嘟的酒窝,是个见多识广很有魄力的纯御姐。   “啥事找我啊?二姐?”难道知道我和妍儿吵架了,特意来调停的,我有点心虚了。   “哎……”电话里老二答应的特享受,酷似的妍儿的声音让我感觉怪怪的:“弟弟呀,姐在海淀区找了工作,最近要搬家,一个人搬不了,招募年轻壮丁……”   “没问题!”这种事丝毫不能犹豫,虽然我还没完全理解这个搬家的含义:“找了什么工作啊?”   “麦田房地产,卖楼的,搬完了姐姐带你去吃饭哈!”老二学的是经济管理,不过这卖楼到底属不属于专业之内呢?   “额,应该的嘛!”   “恩,乖弟弟,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拜!”   “恩,好的。拜!”   挂掉电话我觉出有点不对劲儿了,老二是有男朋友的啊,搬家这种事儿男朋友不最应该出力的么?   难道真在闹别扭?前一阵打电话的时候听妍儿提过几句,老二从小很优秀,很多人追,但由于顾家照顾姐妹加上把爱情看得很神圣,完美主义者的老二一直没谈恋爱。在大学几经波折才遇到了神秘的Mr.right,但近期好像由于毕业工作去向问题闹的不可开交。   哎哎,自身都难保了还替别人瞎操什么心,不过跟老二打完电话,我躁动的心情安宁了许多。   我和妍儿的单纯的恋爱关系已经牵扯进老二这个家庭成员,千丝万缕的似乎浓的化不开了。   倚在楼道的窗口站了一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月亮低悬头顶的天上,看着窗外逐一亮起来的路灯,突然感慨这个世界安静的如此美丽,许多往事一并涌上了心头。   这些年,那些人,那些事儿,突然感觉这么活着好幸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是这样浅薄,善变,任性,冲动,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却又能如此幸运的拥有现在的一切,不该感觉知足么?   好傻啊,一个男人自个儿站在窗口悲春伤秋,我笑笑自己拿出手机,今天第N次拨打了妍儿的电话。   电话在第一时间接通了,爽快到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浅浅的呼吸后,一个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干嘛!?发那么多垃圾短信干嘛?烦死了你!”   现在妍妞发飙的声音听起来让我如醉如痴,激动到魂不附体,正不知所措中,小家伙顿了一下,声音有小小的抱怨:“说话儿啊你可?”   我心里是憋着气的,但现在面儿上可不敢显山露水,试探的叫了一声:“妞?”   “别叫我妞,谁是你妞!”小家伙突突的没好气。   “如是我妞……还生气呐?”   “没啊,生什么气呀,我今天玩的可开心了!”   听妍儿这么一说我有点失落,倒像无耻的期盼着她多么难受似的:“那你干什么去啦?手机一直关机……”   “我手机放宿舍充电来着,下午去淘乐城逛了……”电话里妍妞轻描淡写:“回来刚开机没一会儿你就打过来了……”   淘乐城,充电,故意的吧,哼哼,冷战时期跑出去玩,吊我整整一下午,这丫头学会耍心机了。   “以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关机,听到没?”嘴上这样说着,我心里最想问的却是,死丫头你跟谁去的?   “切……为啥?为啥要听你的?就不……专制的暴君!”   小妞义愤填膺的声音和口气让我心猿意马,大脑里浮现出的是她起伏的胸脯和温润的小嘴儿。   顾不得肉麻,我对着电话死皮赖脸地说:“宝贝儿我现在特想亲你,就让我亲亲吧……”   “不!色狼,没个正形儿,说正事呢!”   “亲亲吧……好一阵儿不亲了……”我拿着手机猥琐的转着眼珠,坚持不懈,流氓就是这么炼成的。   “不……”   “亲~亲~吧……”   “哼,你还没求我原谅你呢!”   “原谅我吧……不过你还记得咱们到底为什么吵起来的吗?宝贝?”我试探着叫。   “这个……比较乱了,可你是男人,说好要让着我的,说话不算话!”小猫有点抱怨,又有点撒娇,我算松了一口气,红色警报解除。   “恩恩,宝贝我反省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顿了一下,望向窗外安宁的校园夜景,柔声说:“妞你知不知道,打不通你电话,我坐立不安了一下午,难过死了……”   “你还说,死木头!”电话里妍儿声音委屈起来,完全回到了我的宝贝妞状态:“挂掉电话我就希望你能马上打过来,我想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我明明那么在乎,而且拍一天照真的好累的你知道么?”   “妞……”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心随着妍儿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等啊等,熄灯了,你没打过来,等了一晚上,你没打过来,再等了一上午,你还没反应。我难过的两顿饭都没吃,最后真真看不下去了才拉着我出去连吃饭带玩的。你这个木头!打个电话就那么难呀!?”   “妍儿……”   “干嘛?叫我又不讲话,手机可计着时呢。”   “我喜欢叫你——你知道么,木头爱你,爱的心都软软的了……”   “死小子你不要脸!那是我讲过的台词!”   “是么?嘿嘿,宝贝,我想抱抱你,快快让我抱抱……”   “恩,好吧,给你抱抱……”我们拿着手机在各自的城市安静了片刻,享受着那穿越时空的拥抱,窗外明月高挂,天涯共此时,半晌,小家伙又叫我了:“臭。”   “恩?”   “你会解梦吗?”   “做什么梦了?”我既不是周公,也不是佛洛依德,更不是彪哥,哪会解什么梦。只是好奇小家伙的脑袋里能制造出什么梦境来。   “说了你可不能笑我……”   “说……”   “我梦见咱俩在教室干那个,你还很坏的很坏的把我手给绑上了……”   小美妞这句话瞬间把我的中枢神经送到了天堂,顿时我热血沸腾了。苍天有眼,这么些天的干旱啊,终于要来一场云雨了:“这个梦是说……妞咱们到底还有几天见面来着?六天!?是吗?还是五天!?” 第四十六章 疑似分手   六天,五天,四天,三天……   暑假带着夏日的热浪呼啸而来,越来越近,在我梦幻的瞳孔中,这将是史上最美妙的一个假期。   首先,我可以和妍儿一起坐火车回老家,其次,我们可以在漫长的夏日里无休止的约会。我们俩的家现在相隔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都商量好在中间的小镇约会游玩。再次,回家之前,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去把那个教室梦实践一下,只想想我就快要疯狂了,荷尔蒙一路狂飙。   一切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我和我的小猫只等着最后各自放假的一声令下。   辩论赛也在考试夹缝中曲折且圆满的结束了,我们四个不是最好的,不过也不算差,总之给喜笑开颜的赵总管办公室添了一张二等奖荣誉证书。   中午去还学校发的黑色礼服的时候,张昕正在门外面和几个女生聊天,见我出来就跟了上来,这应该是我们暑假前最后一次见面了。   “什么时候回家呀?要回家的吧?”张昕像一只迎着阳光跳到这世上的小鹿,仿佛永远充满了活力。   “恩,大概三天后,你呢?”   “我还不知道呢,回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学校自由,可以乱来……”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从教学楼到食堂分岔口这一段路,她好像这样陪我走过很多次了。   “哎……”张昕看了看我,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   “前天去跟他住了一次四星级酒店,天昏地暗的大干了一场……”   “哦?”我忍不住笑了:“那还你郁闷什么?这不正合你意么?”   “咳,要真是那样就好了……偏偏我来那个了,没做成,倒霉……正常人都需要性的,所以你不觉得我说这个过分吧?”   “还好……”毕竟我们也有过那方面接触。   “你总拿‘还好’来敷衍人,斯道君注意到没?”   “是么,还好吧?”我说。   “哎,没治了,问你个问题,你自个儿一个人想做了怎么办?”   “这个……你知道男生不管干什么总有很多办法的……”   说着说着到了分岔口,我们在拐角处站了一下,对望了一眼,就这样了吧,也只能这样了。我等着张昕说再见,她却欲言又止,我只好笑笑:“那我先回……”   “其实我想说,我和贺君租了一间公寓,打算晚上在里面疯玩,要不要去?有酒精和像我这样的美女哦……”   张昕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千万不要直接说不去,我会很没面子的,反正没课了嘛,求你……”   我和小猫已经约好了晚上视频聊天,共商放假大计,自然去不了张昕那个聚会,当然就算没事儿也不能说去就去啊。   “不能直接说不去……那我间接说?”   张昕细长的眉毛揪了起来,可怜楚楚的望着我,让我想起小猫求人的样子。   “我考虑一下,好吧?”我只好敷衍她,要不还走不了了。   “好滴,短你地址,就咱们学校附近的小区。”张昕开心起来,眉开眼笑,也是个漂亮妞,只是小猫是仙,小张是妖。   刚回到宿舍,就收到张昕发来的地址,XX小区X楼X单元XXX。这个小区就在学校北面,蛮近的,走路应该也很快就到了。   宿舍就剩宅男小东北,其余人应该都去食堂吃饭了。这家伙一心三用,伏桌子上一边吃订来的炒饼一边翻页看书,吃了几口还不忘放下筷子叠会儿千纸鹤。   这个时间点应该没人看刚考过的科目的书,但东北是个例外,他这是按照惯例在为暑假后的补考做准备。   其实叠千纸鹤这个馊主意还是我出的:每张纸上写一句情话,希望量变能引起质变。不过到现在为止,唯一的效果就是东北床底下已经攒了满满一大包的废纸,最后连猴哥装鞋的箱子都被征用了,哎,话说自古痴情总被无情伤……   “哎?东北,你和……小君君怎么样了这两天?”嘴一快,我差点说成和抑郁女王……只是看着看着地址,我突然想到,张昕好像提到租房的也有她。   “能咋样,说不清了……对我爱理不理的……”东北现在倒是豁达了,手上熟练地叠着一张方纸:“等我叠够一千只就打包送她,你五哥现在,就指着这个活了……”   “晚上没事儿?”我试探着问,总不能直接问你丫有没有被小君君邀请去聚会吧?   “有啊……”东北低着头说。   “哦……”我略微松了一口气:“去约会吧……”   “约屁会啊……和大鹏去网吧下火影海贼王还有dota最新地图呗!你们真懒啊!每次都是俺们俩去……”东北大妈停下手里的针线活,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很讨打:“老四儿你今天咋么有点诡异,是不是被粽子咬了变大粽子了?”   “叫四哥!我说你这个小破孩看鬼吹灯看傻了吧!?”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觉出不对了,这抑郁女王小君君估计又要出事了。   上次公园事件算是从此匿了,这次……哎,也许人家真的只想聚聚呢?我这样冒然说出来岂不成了八卦?   纠结的在一旁看小东北叠了几只千纸鹤,我走出宿舍,准备给妍儿打个午安电话。有点想妞妞,等不到晚上了。   已经有人收拾好行李要回家了,昏暗的楼道里横冲直撞着兵荒马乱的离别气氛。推开楼道窗户——这样信号些许能好些——我拨了妍儿的电话,情不自禁扬起嘴角,等待她甜美的声音响起。   我是深度毒瘾患者,而你是我无可救药的海洛因。电话终于接通了,一个男人的烦躁声音却彻底打乱了我的思绪。   “喂!?红妍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我不找红妍,你是谁?拿妍儿手机干什么!?”我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冷的像冻了一层冰。   “我?呵呵我高斌啊,听不出来啦?咱们可有过交情的啊!”   “你他妈拿妍儿手机干嘛!?”我感觉脑袋快炸了,血止不住的往上涌:“操你妈!她人呢?你让妍儿接电话!”   “小兔崽子你还他妈这么凶!牛X!”   “谁他妈让你接电话的!操你妈!别让我逮住你!你妈的个神经病!”   “你他妈骂我,红妍不还是一直坐我的车,啊?做我推荐的工作?我操你妈的好好一个处女被你操了,兔崽子!现在轮到你尝尝这滋味了!”   高斌得意的笑了几声,骂咧咧的挂掉了电话。   我已经愤怒到极点,整个人处于暴走状态,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指节捏到发白,发着狠差点把手机摔了,可是这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我急促着呼吸,像抓救命稻草似得拨打了妍儿的宿舍电话,很快接通了:“喂,郭红妍呢!?”   “喂,你谁呀?听起来好凶的啊……”   “我斯道……”   “哦……斯道哥哥呀,红妍她不在,好像出去拍照去了……”   “她今天不是没有那个兼职吗?”   “没有吗?那我就不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恍恍惚惚对周围事物没了感觉。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我愣愣的倒在了床上,盯着床板上一个黑色的钉子发呆。   小东北还在叠他那不知第几只的千纸鹤,阳光透过窗帘刺眼的投射进屋内,连飞扬的尘土都那么清晰,宛若天堂之舞。   逐渐模糊的却是我的视线,我想呼吸,可是胸腔忘记了怎么用力。   心沉下去才能浮上来,在短短半个小时里,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浮浮沉沉了多少次。   我忘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总之各种猜测,好的坏的。我只希望这是一场梦,我希望快快醒过来,发现这一切还停留在最美好的阶段。   没有勇气再打过去,我有点不相信自己了,我害怕拿起电话的还是那个神经病,我想掐死他,就算杀人犯法我也要掐死他。   我乱了,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宝宝,不知为何,我听到心里冷笑了一声。   爱情好像流沙,我不挣扎,却无法自拔,在沉默中越陷越深。   “喂?阿斯,在吗?你听我说!”   是我的妍儿,我挣扎起来走出宿舍,无尽的黑暗中透过一丝曙光。我听你说,我用力点点头,都忘了她看不见。   对面传来嘈杂的男人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声音,急促的喘息声。冷静下来整理好应该是这样的:那个男的说着什么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接的,他先骂的我。妍儿一边走路一边生气的对那个人说,你就别跟着我了行吗?闭嘴行吗?   “臭,我今天临时有兼职,赶不上了,就让高斌送了我一次,结果包包忘他车上了!他是不是接电话跟你说什么了!?说话呀臭?”   “我该相信你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说什么呀?他说什么了?”   那边又传来那个变态在一旁恳求的声音,我听到妍儿怒了:“你滚行么,我从来就不该相信你!”   随着脚步移动的声音,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我能听到小猫浅浅的呼吸:“臭,我头晕,一直没吃饭,现在扶着一棵树呢……”   “你在哪?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加班?”我突然心软了。   “在摄影楼外面呢,我不是怕你担心我累么嘿嘿……”   “其实你一直都在坐他的车是吧?”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故意没用昵称。   全世界安静的只剩下彼此错乱的呼吸,妍儿没有说话,在电话里沉默了。   你女朋友还不是坐我的车!做我推荐的工作!现在我要你尝尝这滋味!   那些话像利刃剖开我的自尊,我再次发疯了,那感觉像另外一个自己在一旁咆哮——另外一个充满嫉妒和专制的自己。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你马上把这个工作给我辞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想等到出了什么事儿再辞啊?”   “出什么事儿?我没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不辞哈?郭红妍?你他妈还在那呆着干嘛!?赚钱?我可以给你呀!”   “杨斯道你过分了!”   “我过分了!?你不辞还想干什么?继续坐他的车吗!?”   “你一直就是这么爱我的吗?”小猫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让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因为害怕失去你暂时弄丢了我自己,亲爱的亲爱的给我一个安心的理由好么,我在怕。   “那可以为我辞掉这个兼职么?”我固执的只想用这个来证明你是爱我的,却忘了爱和不爱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明的。   “可以……死都可以这个有什么不可以……”小猫在电话里哭了,断断续续地说:“阿斯,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不认识你了……”   “什么意思?”我确定自己没哭,可是眼泪突然自己涌了出来,声音和手机都在颤抖:“你……想分手?”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有时候女人退一步只是希望男人能前进一步来挽留,可是没想到你我都比自己想像的要倔强。   我爱上的你比我还要倔强。   “那……那还要我去找你吗?还要……一起回家吗?”电话里的小猫忍住不哭,抽抽噎噎地说。我忍着心疼,希望我能马上说要,当然要,亲爱的我们不吵了好么。   可是我是这样恨你,我恨你竟然说要跟我分开。   “你说呢?”我心怀怨恨,牙关紧咬,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相信,简单的,我爱你,你却老不信。   我的后悔从妍儿默默挂掉手机那一刻起,肆无忌惮的在迅速荒芜的心间蔓延开来。   站在窗口拿着手机失去一切表情的我,瞬间被黑暗之光吞噬。   来不及,躲不掉,如附骨之疽,我们的不安最终赢得了我们信任。   ※※※   “业务咋这么忙啊?一会儿一个电话!你可千万别做对不起我们漂亮四嫂的事儿!饶不了你!”   我跌跌撞撞的走回宿舍,不知情的东北抬头瞪了我一眼,打趣了一句,就继续低头忙于自己的事业。   我想我一定面色苍白,我没说话,只是神经质的笑了笑,却不知道这是在笑给谁看。   没有人在看我,只有旁边那些床还有桌子被子水杯,都睁大了恐怖片里才能见到的眼睛,看戏似的盯着我这个失魂落魄的人。   我不能,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们身旁,我不能,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宿舍成员陆续回来了,笑着说着些什么,我坐在床边的角落像坐在嘈杂的电影院一样——他们都是电影屏幕上的人物,死活与我无关,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们没有分手,我们怎么可能分手,嘿嘿真他妈好笑!我们怎么可能分手嘛!我们怎么可能分手?混蛋谁再提那两个字我就把谁痛扁!我们只是需要冷静一小下,很快我们就好了,甜甜蜜蜜的。   我的宝贝儿说我们需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很好啊,小别胜新婚嘛,又不是分手,你说你这个畜生难过什么?   可事实是我这个畜生就是很难过,我不能就这么悲伤地坐着,我想打电话给妍儿,我想说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十分very非常much想让你来找我一起回家,这简直是真理!我痛恨别的男人那样说你,因为你是我的女神,不容亵渎的女神。   亲爱的我很难过,我不能就这么悲伤地坐在你们这些傻瓜身旁。   于是我躺下了,扯过被子,我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做了个梦,周围逐渐嘈杂的人声并不能干扰我的梦。   只要能睡着,再醒过来一切就好了,我的宝贝依然是我的宝贝,甚至更加可爱了,她皱着眉毛委屈的要我抱抱,在梦里我哑着嗓子笑出了声。   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柔。   我和妍儿坐在云端飞啊飞的环游世界,看着下面的美景,抱在一起开心极了。突然四周墨云翻涌,煞那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什么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一失足从云端跌了下来,妍儿大声的呼喊着我的名字,要随我跳下来,却被一个模糊地人拉住了胳膊。她惊恐的脸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我不断地下坠下坠,徒劳的挣扎,突然一只手从半空的黑云中伸出来使劲的抓住了我。   真实的有些恐怖,我被吓醒了,啊的一声睁开眼,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天色已经有些朦胧了,宿舍打开的日光灯让我睁不开眼,一旁的小东北面色苍白的拉着我的胳膊,原来刚才是这小子在扯我。   “我操,干嘛你!”我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差点就出人命了。   “你……你手机响了一会了……”东北呆呆的瞪着眼,看来这孩子也被我的噩梦突醒唬的不轻。   被压在被子下面的手机小声的唱着,睡眼惺忪的我缓过神来,心里一动,急忙找出来,看来电姓名。 第四十七章 艳照   无处不在的妖小张……   “喂!”   “喂……你这小子口气怎么这么冲涅!”   “有事么?”   “嘿嘿~就是那个聚会的事儿呗,阿大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哦,我不去了。”   我把手放在额头上按着——压根就没考虑要去——现在头睡的晕晕的难受。   “不……唔……求你……”   妖小张撒着娇,她所在的地方窸窸窣窣的响,像是划过塑料袋子的声响。   我有气无力的敷衍:“真不去了。”   大脑清醒过来,想到现在和妍儿所处的境地,我的心钝钝的痛。我们谁都没有犯什么大错,一个人先站出来低头什么问题都没有。虽然真的被传说哥气到了,可我一直在承诺做那个包容的人,却也一直没做到。不管怎样,我要我要马上给我的小猫打电话。   “我们这儿三个女生,就一个带男朋友,你也来吧……有厨房哦,我可以做很多好吃的菜,要放假了,大家坐一起吃吃菜喝喝酒嘛!”   我正要拒绝,无意间瞥到在一旁貌似很认真叠千纸鹤的小东北。这个滑头,要是他耳朵够长的话,估计早就像动画片里的驴子那样支起来了。   “我给你介绍一个行了吧?”我按住手机:“东北儿,有聚会,去不去?”   东北很淡定,眼皮都不抬,慢悠悠地说:“在哪啊?这个……是哪种类型的party?”  “发给你地址啊!”我不顾电话里张昕的哀鸣,挂掉了电话,转发了那条地址短信,然后开玩笑地说:“sexpaty,一男三女。小破孩你这么生猛,一去就正好平衡了。”   东北手机响了起来,这家伙看都没看,继续手头的工作:“这种聚会俺是不会去滴,俺有俺们家小君君就够了。”   “行了行了……酸不酸……”我站起身来,稳定下情绪,准备出去给妍儿打电话求和:“其实也就是普通聚会,吃吃菜喝喝酒……”   在楼道忐忑的站了一小会儿,面对傍晚即将暗下来的幽邃天空,我准备了许多讨好求和的台词,但在拨打妍儿手机的那一刻却全乱了,大脑顿时群魔乱舞。   因为我不再那么确定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当爱情变得不确定,恋人的关系就处于最脆弱的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引发山崩和海啸。   在妍儿手机听不出悲喜的彩铃声中,我心中反复的念着想好的那几句情话,调整着胸口的起伏,像第一次恋爱那样紧张。   然而漫长的等待后,迎接我的却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中年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机主不方便接听,请您……”   我像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脸上的肌肉竟然轻微抽动了一下,不知所措自卫似的马上挂掉了电话。   这个拒接犹如当头一棒,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敲散了一半,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家伙想干什么?真的决定就这样不再理我了?还是真的有事?还是……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窗外天色又静静浓了几分,路灯应该马上就要亮起来了罢。   我想我是喜欢华灯初上那个黑夜和白天瞬间相交接的情景的。   既然你要我稍后再拨,那我就稍后再拨咯,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勉强镇定的安慰着自己,你看窗外的天多么有意境,像泼墨的山水画,妙笔丹青的中国风……再过两天,就可以和宝贝妍儿一起手牵手回家啦,说不定还可以载她去看望白发苍苍的外婆,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可爱的小猫的呵呵……   我愣愣的笑了,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小家伙的电话,拜托拜托,这次一定要接通啊,亲爱的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忘记了是几秒钟的等待,那个令人绝望的声音才响起,世界好安静,莫名其妙的,我恍恍惚惚听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先是拒接电话,紧接着就关机,这意味着什么?   我还要不要打小猫宿舍电话?还是这样目前只会让她更加疏远我,让她更加烦躁,她需要静一静?还是已经独自往前走了?还是我只是在担心宿舍也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全世界的苍蝇汇集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我讨厌不确定,不确定的感情危如累卵,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东西,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   面对着夜色朦胧的窗口,有那么一刻,我幻想到妍儿正在和另外一个容颜模糊的男生手拉着手散步,就像以前我和妍儿一样,这让我心如刀绞,一下又一下的撕扯。那个男生取代了我的位置,就像噩梦里发生的那样。只是我想不清楚他的脸,她不是有不少追求者吗?上上周不是还有个人送了她一只玩具狗吗?虽然她没收下,但两个人肯定有暧昧的吧?   所有以前开玩笑的话都冒了出来,只要不利于现在的局面的小细节都浮了出来,我想马上去秦皇岛找她,去抱她,去吻她,去质问她对我的爱情。   在窗口徘徊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给妍儿宿舍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答很干脆。   “她从上午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呢,天都黑了,应该快啦!”   “那……回来了麻烦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飘到那里去了,总之云深不知处。   “恩……哎斯道……你们不是吵架了吧?你可不要欺负红妍哦,她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我们姐妹都看在眼里!”   “不会……还好啊我们……恩……拜!”我毫无幽默的假笑了一下,语无伦次的挂掉了电话,顿时全世界的灯都灭了。   我们的爱情就像放风筝,妍儿就像一个飞的很高的风筝,我在地上跑,她在天上飞,爱情是我们之间的线,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   而现在是黑夜,云雾弥漫,我们失去了一切联系,看不到风筝,我不知道那根线还在不在,那个风筝还在不在。   被夏风吹的头脑发昏,现在倒是可以点上一支烟象征性的吸一吸,可惜我五岁的时候戒了。楼下有一对情侣在路灯下分别,只是回各自的宿舍,也要搞的跟要生离死别似的拥吻。以前我会鄙视他们,现在我却十分嫉妒,丫趁还没闹别扭使劲嘬两口吧。   从下午到现在夜幕降临短短几个小时,我来楼道打了三次电话,这几个电话真的把原本生龙活虎的我给硬伤了。   真的伤了,吵架中放狠话的小猫下落不明——这可是个无缘无故就能出重大事故的强悍时代——而我那颗平常淡定无比的心,也跟着一起凑热闹离家出走了。   这时候突然响起的电话让我打了个激灵,丝毫没犹豫就接通了,这才发现来电姓名是张昕,这个无处不在的妖小张!   “喂喂?大哥你真的真的不来啦?”   “我的话不讲二遍……”   “凶……那帮我搬点东西总可以吧,我在你们地下超市买了好多东西,搬不了了……”   “你男朋友干什么吃的!喊他来搬!”   吼完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毛不由的皱起来,正他妈烧心呢你还来添把火——还是再给妍儿打个电话,这样等她回来太被动了。   “啊!”电话里突然传来妖小张的一声哀鸣,然后是窸窸窣窣咕噜咕噜东西滚落的声音。   在楼下找到张昕的时候,她正抱着腿坐在地下超市出口外边低矮的花墙边整理着什么,旁边两个包装满了在超市买的东西,怪不得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塑料袋的声响。   “都怪你!跟你打电话我才摔成这样!”看见我下来她拿着手机委屈的叫起来。   “谁让你边走楼梯边打电话的!”我挂掉手机,无奈的走过去:“哎,还好吧?”   “不好!快死了!”张昕揉着腿,突然眼睛一亮:“走不了路了,要不……你背我回去呗?”   “快死了就是还没死……”   我挂念着给妍儿打电话,没心思理她,不过真被电话里那一声惨叫吓到了。应该摔得蛮重的,张昕穿了个荡领无袖宽松连衣裙,借着出口的大圆灯,我注意到她雪白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擦痕,妖小张皱着眉头抱着腿很难过的样子。   “打电话给你男朋友让他来接你,我带你去医务室,这样好了吧?”   “不去医务室……你送我回公寓吧……”张昕把头靠在膝盖上,轻轻触碰了下伤口,疼的嘶的倒吸了口凉气:“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这个女子言行举止完全超出了我的逻辑。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但你却没有,真的心疼我……”   李玖哲的想太多,一起上课的时候失恋的英语老师经常在课间放这首歌。我和张昕同时转头,几个男生拿着篮球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个砖头似得山寨机,音量超大,几个大男人跟着一起哭着脸细着嗓子哼。   随着他们渐行渐远,张昕望着我像个孩子似得笑起来,分不清是取笑还是自嘲,我的心就那么揪了起来。   “好了我先打个电话,然后就送你。”我顿了一下:“不过说好不参加你们的聚会,到时候你别扯我!”   张昕用力点点头,我勉强笑笑,走出十几米靠在小广场上的乒乓球台上,忐忑的拨打了妍儿的电话。   漫长的等待后,彩铃响了起来,小家伙开机了!来不及兴奋,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激动地跟什么似的,试探地问:“喂,妞?”   “说话呀丫头?你现在在哪呢?咱们不吵架了好么?”电话那头是寂静的沉默,我着急起来,担心小家伙出什么事儿,:“我相信你,不愿辞职就算了……还有我当然想让你来找我,咱们还要一起回家呢,噢,别忘了带上给老妈们买的包儿呀宝贝儿……”   电话突然挂掉了,只留下挂断的嘟嘟声回响在我耳边。我的小猫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像个傻瓜似得站在原地,愣了五秒钟。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傻瓜,我若无其事的走到看我过来勉强站起身的张昕身边,替她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自己还能走吧?”   送张昕回公寓一路无话,月光清凉如水,静静地洒在那条笔直的柏油路上。   我不想说话,我担心一张嘴悲伤就会从我嘴里冒泡儿,实际上拧起的眉毛已经泄露了我的悲伤。   为什么妍儿一言不发的挂掉我电话!?出什么事了还是说就只是不想和我说话?那是谁说恋爱和生气中的女人和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已经回宿舍的话,真真应该会给我打小报告的啊,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没有?哦哦时间还没过去半小时……这叫什么恋爱呀,折磨死人了,这一下午的纠结,我欲哭无泪了,真叫活该我爱……   “不开心啊?”张昕走路有些慢,一只脚好像崴到了不太敢用力,有要一瘸一拐的趋势。   “没人能一直开心啊……”   我拿着几个包走在左面,尽量放慢了步子,让她能跟的上。   “说的也是……”张昕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做陶醉状:“阿斯讲话猛一听好像都挺有道理的,我喜欢……”   “那我改掉好了……”我毫无幽默的敷衍着,这是夸奖还是揶揄。   租来的公寓在小区某单元的二楼,上楼梯的时候我扶了跌跌撞撞的张昕几把,抬头低头间,妖小张的眼神很勾人——这应该就是最开始我们会有暧昧的起因。心安定下来后,我对这种暧昧有了免疫力,虽然不是什么新好男人,对异性的幻想也层出不穷,不过没分寸的事儿咱是不会再做了。   按了门铃,里面大声放着什么音乐外面都觉得震,小君君马上来打开了门,看见我站在张昕后面,有些尴尬,我们不自然的互相打了招呼。   “你怎么了小昕?”小君君看到张昕身上的划伤,走出来拉着胳膊一边看一边吃惊的问。   “没事,就摔了一跤……进来呀,咱们都进去说话呗!”张昕扯了扯我的胳膊,但看我脸色不对,又逐渐松手了。   “对呀,斯道一起来玩呗,给你做饭吃……”女王也在一旁帮腔。   “不了,我还有事儿……”我把在超市买的东西尽数递给张昕和女王,无意间瞥到客厅里面好像有一男一女生在收拾东西:“那你们玩儿,我先走了。”   我心力交瘁,刚转身走几步就掏出手机,打算再给小猫打个电话——不打我还能怎么样?   “阿斯等一下!”   张昕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女王又颠颠的追了上来,我停住了脚步,看着张昕艰难的走到我面前,而女王则抱着那堆东西倚在门口看热闹。张昕回头瞪了她一眼,小君君怏怏的进门了。   “又怎么了,说好不扯我参加的……”   “不是这个……一个暑假都不能看到你了,我一定会很想你的……”妖小张说话时眼睛里闪着光芒,那种光芒,我曾在另一个人眼中见到过。   “额……有时候我也会很想念朋友的……”   我紧紧的握着手机,心想也许这个电话打过去妍儿就肯和我说话了。   “有一段日子我恨你,因为我觉得是你让我不能幸福的……”   妖小张的瓜子脸离我很近,声音却低低的,低到快让我听不清楚,像呢喃的火花:“现在咧,我明白了有些事儿不行就是不行,死了都不爱,所以,我就把你的幸福当做了我的幸福,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哦!”   在楼道昏黄柔和的灯光下,我只觉得在这像在演一场电影,身边的人和事儿,是什么时候,悄悄起了变化。   “昕儿,你知道……你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浅薄……好吧现在我很敬佩你,张大师……”我有些语无伦次,最后只好真诚的补了一句:“放心,我们一定都会幸福的……”   “嘿嘿,恩,不过你也别太大意啊,如果我侦察到你幸福指数不高的话……我还会出手去抢的,你相信我有这个实力,对吧?”   “绝对相信!那……再见?”这是今天唯一让我开心的事了。   “再见!那……抱一个!”   由于我和她距离很近,这个拥抱根本没办法躲开,或者也许我没想要躲开?谁知道呢?这个问题产生在她抱到我之后,没什么实际意义,所以镜头切回来——她抱的很紧很紧,好像这辈子就么一次一样——真的就这么一次了吧。我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该松手了,攥在手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像警铃似的突兀的震动起来,妖小张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屏幕上联系人头像分外惹眼,是妍儿发来的彩信!   拜!我挥手作别眼前这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女孩儿,一边走一边忐忑的点开了彩信,小家伙这次想要给我看什么,上次她发了张自己的睡衣照安慰我的饥渴。   屏幕上是一张小猫闭着眼睛入梦的大头照,用的是妍儿手机里的相框,一个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一张嘴猥亵的凑过去作势要亲。   我们拍过这样的?我停住了脚步,这个男人不是我,不是我,我们没拍过这样的……没拍过……我感觉自己的手在不停地抖,接下来是一段文字,读着读着我感觉脚下的大地跟着剧烈颤动起来:   “小兔崽子,刚刚我们XX了,现在她累的在我旁边睡着了。她奶子跟人一样很可爱很漂亮!人操起来真他妈爽啊!屁股也非常翘,小腰一摆一摆的,叫床声太浪了,是个极品小骚货!你小子真有艳福啊。可惜最后她还是跟我操了!哥教你,女人这东西有钱有心总会搞到手的!我不说你不会不知道我是高斌吧?哈哈!跟老子斗你还嫩呢!” 第四十八章 狂野世界   Now that I’ve lost everything to you,   现在 我真的失去了你的全部   you say you want to start something new,   你说想要开始新的旅程   and it’s breaking my heart you’re leaving,   你的离开深深刺伤了我的心   baby I’m grieving.   宝贝 我悲伤到了极点   But if you wanna leave take good care,   但如果你真的要走 请照顾好自己   hope you have a lot of nice things to wear,   我希望你带走一切美好的东西   but then a lot of nice things turn bad out there.   一切一切美好的东西 把悲伤和痛苦统统留给我   Oh baby baby it’s a wild world,   喔 我的宝贝 宝贝 这是个狂野的世界   it’s hard to get by just upon a smile.   你那瞬间的微笑并不万能   Oh baby baby it’s a wild world,   喔 宝贝 宝贝 这是个狂野的世界   I’ll always remember you like a child, girl.   我会永远记得你天真的模样 女孩   被这首悲伤地乐曲震醒的时候,我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朦胧中我隐隐感到不安,好像醒来就会有什么悲伤的事儿等着我,所以我不能醒来,继续吊在半空做梦。可是我口干舌燥,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在啃,翻来是疼,覆去也是疼。我记得天亮了就有什么大事要去做来着,迟早要醒过来,纠结了半天,勉强睁开了酸涩的眼睛,天花板好高,光线清冷。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一间拉着窗帘的昏暗的小屋子,天亮了么?   我曾经以为喝多少酒自己也不会醉的。觉得酒在肚子里,事在心里,中间总好象隔着一层,无论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而这次,终于淹上去了。   对了,我要去秦皇岛,去见某哦个人,我需要一把枪,可是谁给我藏了起来?喔,梦里的我有一把枪,现实中就不见了,我的心又尖锐的疼了一下,我要去杀某个人,砰。   我揉着脑袋坐了起来,被单从身上滑下来,身上突然有点凉意。我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衬衫不见了,下边JACK JONES的黑色修身裤也解开了,那玩意儿在四角裤里支愣着,我记着昨晚上谁一直在折腾它来着。哦,上帝,我爱死这条裤子了,瞧瞧,不用自备腰带,穿起来显得腿很长,腰身很细,像是漫画里的格斗人物。我喜欢漫画,最喜欢火贼王者。   头钝钝的痛,嗓子干的要喷火,把酒精当白开水灌就是这样的后果。   我移到床边垂着腿,勉强睁着眼,盯着自己鞋子旁边的一双黄色高跟凉鞋发呆。昨晚这个公寓里有三男三女,最后走了一男一女,还剩下……这双鞋是哪个的?   弯腰低头穿自己的鞋子的时候,我脑袋里忽闪过昨晚狂欢的几个画面,却怎么也衔接不起来。   小昕把小君压在地板上亲嘴儿,小昕跪着的S型曲线让我们几个男的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我和女王被抽去阳台舌吻,于是站着聊了会儿天。那两个男的也被抽中去亲,亲没亲成就没人知道了。还有我逼那个根本不认识只喝橙汁的女孩喝酒,他男朋友也高了,帮着我灌她,把她弄哭了,喊着要回去,真是一群疯子!!   我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间门,顿时音响声音更大了,摇滚嘛,不摇你就滚!我跟着摇了起来:“Oh baby baby,it’s a wild world!”   我嗓子嘶哑的像公鸡打鸣,搞笑极了,我转来转去的找水喝,小乌鸦要喝水。客厅真乱呀,罐子瓶子盘子袋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我发现了一对睡姿暧昧的狗男女。哦,是女王和她那个不认识的哥哥,哦,我敲敲自己的脑袋,不对,小君君是个声音软软永远不会发脾气的好人。我在一个桌子上找到瓶矿泉水,康师傅的,咕咚喝了几口就全浇在了自己发烫的脑袋上,水沿着头发滴答滴答往下滴。看着桌子旁边一部手机七零八落的遗体,我终于想起了昨晚我和女王在阳台上的谈话。   “这个国王游戏不好玩,怎么老是抽到我,先跟小昕亲,又跟你……”她手里拿着罐啤酒,好像这么开的头。   “不想啊?我比你更不想咧,怎么说你也算小东北半个老婆呐……”我已经喝高了:“朋友妻,不可欺,知道的吧?”   “别提他……亲呗……尝尝鲜,气死小昕!哈!”女王扬起下巴凑过来:“来啊,敢不敢?”   “敢不敢!?切!”我扔掉手里的啤酒罐子,一把环住了她柔软的腰,盯住她薄薄的嘴唇,慢慢凑了过去,渐渐能感到她温热的呼吸了,不一样的味道。   女王慢慢闭上了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不过很快就各自弹开了。   “不行……不行……”我过不了小东北那一关。   “就知道你不行……”小君君得意的扬起了嘴角,那笑容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一样单纯,稍微顿了一下,她小声地问:“哎,那会儿你抓什么狂?在楼道又摔手机又砸墙的?刚才又一个劲儿猛灌,小昕担心你,眼圈都红了你看不见呀!”   听到被提及,好不容易被酒精稀释的痛楚马上追赶了上来,我趴在窗口,闭着眼睛大口的呼吸,夜晚的风里好像也带了酒气。如果这不是二楼,是二十楼或者二百楼,我就跳下去,让那些心痛追不上我。   “说点别的,PLEASE……”   “你是灰狐狸群中的一头白狼。”   “什么意思?”   “不知道,小昕经常这样形容你,她还是对你很上心,你这么聪明,看得出来吧?”   “还好……”   “她很可怜……”   “有一个人也很可怜……”   “你说谁?”   “东北啊,你这样欲迎还拒的,他那颗脆弱的小心灵可被折腾的够呛了。”我拿手比划了下什么心灵破碎的样子。   “小东北呀,我挺喜欢他的,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女王和我一起眺望窗外:“你知道在大家眼里,我是一个百分百的坏女孩。喝酒,乱交,醉了就说嘿嘿哥哥,你想睡我吗?”   她灿烂的笑了,我却沉默了,不否认,在大多数人眼里她确实这样的形象吧。   “要是认识以前的我,你可能会原谅些现在的我。”小君君灌了几口啤酒,把空罐子扔了下去:“哎,听说过咱们这一届秘密流传的封嘴事件吧?”   “那是假的吧?”是有这么个传闻,我们这届一入学就有个女生被几个建筑工人强暴了。这样的负面新闻对刚建立不久的学校是致命伤,所以学校不许报案,用特殊待遇强行封住了那个女孩的嘴巴。   “哇哦,其实……真有这事!一群畜生。”小君君歪着头看着我,梦游的神情:“那个可以提前拿到证书的女孩就是我,好玩吧?”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我像只刚爬上岸又遭遇暴风雨的落水狗,只能徒劳的在雨中落魄的甩甩湿湿的脑袋。音乐这么大声这对男女都能睡的着,昨晚肯定大干特干了一场。   我是个好孩子,我没做,哎?我做了没?好像有人动了我的奶酪。这真是个问题。   捡起桌子上那块碎掉的屏幕,喔,可怜的手机。上面曲曲折折的裂痕完美的呈现出一个活人心碎的痕迹,你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咔咔。   你能想象手机光鲜的外表下暗藏着这么龌龊的电子元件么?这家伙我用了很长时间了,也该坏了,恩,该坏了,所以我一点也不心疼。   我拿着藕断丝连吊儿郎当的手机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我还要去秦皇岛来着,走到正门口,正要开门,发现我没穿上衣,露点呢。Fuck!我又梦游似的回到那个醒来的房间找上衣,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头被门框撞了一下,咚,我想起来了,昨晚是小妖扶着我跌跌撞撞进来的。   奇怪了,没有上衣,连小妖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双高跟鞋,活见鬼哎,快来看。   昨晚是她睡在我身边的,那个一直唱歌吵我的家伙。   “乖,脱了鞋,先睡一觉,天亮了酒醒了再去。”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被我不耐烦的拨开了。   “不,我现在就去……”虽然倒下的床很舒服,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摔倒在地上,房间里只有一个白色床头灯,幽幽暗暗。   “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她竟然吼我。   “我去问个明白啊。”我语重心长的对地板说,指指点点。   “傻瓜你醒醒!她都关机了!宿舍也不回!”她用力想把我拉起来:可惜扯不动:“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找她呀!?”   “你才傻咧,一个一个的问呗!”我勉强从地上坐起来,胃剧烈的翻腾着,想吐:“我就那么找过……哎,你认识郭红妍吗?就这样问……”   “凭什么呀……”小妖蹲在我旁边,拽着我的胳膊,漂亮的脸蛋扭曲的分非不清是哭还是笑,很委屈的样子。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终于吭吭吭吭的哭了:“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对你……凭什么……”   我醉眼朦胧的看她,真开心,这个人似乎比我还要难过哎。眼泪在拉拉队员的脸颊上冲出了两条水痕,她拽着我的胳膊,身子哭的一顿一顿的,兀自伤心极了。凭什么呀,她一直吭吭吭吭,我猜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好像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客厅传来做爱时止不住的呻吟声,那一对狗男女,在沙发上干呢!我把自己给想笑了。   那他们会在哪干呢,我想,就把自己想笑了,吭吭吭吭的,跟小妖一副德行。   然后我尝到了她眼泪的滋味,她跪在地上搂住了我的脖子,湿湿的脸颊贴着我的脸颊,滚烫的眼泪一路滑到了我的嘴角,什么滋味?不是滋味。她的体香和温暖的舌头混淆了我的感官世界。   “别再想那个人了,一切等天亮了再说好吗?”   现在天亮了,我像个弱智儿童似的暴躁的走来走去,努力的想重现昨晚的情事。全世界的雨点都砸了下来,意识停止在她把我搂在怀里,呢喃地说,天亮了一切都会好起来,阿斯在我怀里乖乖睡,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我好像说了好吧,听小妖唱歌。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 该怎么走 我却只想回头 除了你给的伞我再也没有 别的借口 去拥有你的什么   你能体谅 我有雨天 偶尔胆怯 你都了解 过去那些 大雨落下的瞬间 我突然发现   谁能体谅 我的雨天 所以情愿 回你身边 此刻脚步 会慢一些 如此坚决 你却越来越远   是否太晚 路已走远 我的眼眶泪太满 走不回你身边   你能体谅 我有雨天 偶尔胆怯 你都了解 过去那些 大雨落下的瞬间 我突然发现   谁能体谅 我的雨天 此刻脚步 会慢一些 如此坚决 你却越来越远 第四十九章 恍如隔世   爱情来的时候如同电闪雷鸣,去的时候如同烟消云散,不可思议的来来去去之间,是一张张或悲或喜模糊不清的脸。   地铁二号线通道,日光灯惨白,来往的人群中,我费力的提着个硕大的行李箱和几个杂物袋,紧跟一个长发女郎挤上了车门。   “哎呀累死老娘了……”二儿放下手里的提包,弯腰拍腿,眼睛笑成了弯月:“不过幸好咱有猛男啊,嘿嘿,搬这么多累毙了吧?”   “还好啊。”我舒展下被带子勒的麻木的指节,一路拎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确实有些够呛了,目光随后自然的落到了她的细跟长筒靴上:“搬东西穿个平底鞋不是好一点……”   “小孩知道什么……”二儿直起身子,伸手捋捋自然垂下的长发,抿嘴一笑:“知道为什么女人要穿高跟鞋么?”   地铁门关上了,车身开始加速移动,我抓住扶手,心里忐忑着,话虽听在耳朵里,却没想着去回应。   “很久以前啊在巴黎,有一个妓女,姿色一般,但是她呢……”   “穿了高跟鞋,所以生意就特别好了……”我像在背书似的喃喃接上了。   “对,对,懂的不少嘛!”二儿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跟斯道弟弟说话就是痛快哈!”   “哈!”我歪着头居高临下,豪无幽默的冲着站在身边的制服女郎咧嘴笑了笑。人的悲欢果然是不相通的,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能还这样呢?   “哎哎,这就笑的太假了……”二儿被我看的心虚,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些:“你们的破事儿我看在眼里,姐姐相信你,矛盾是可以和平化解的啊!”   “那这几天……她在你那……都干什么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像垂死之人一样有气无力。   “三毛呀,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整天趴我床上霸占我本本看Friends,哦,还有康熙来了。我怕她没事胡思乱想,就推荐她看的……”   “额……那她知不知道今天我帮你搬东西……要去你租的房子?”   “这个说不准,不过小孩,难道你们真的打算就从此不再见面了?”老二眨着眼睛望着我,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抬起头望向车里不断闪烁的路线灯,那天的画面似乎重新在我大脑里上演了一遍。   下一站幸福,我们的下一站是建国门,离幸福似乎还太遥远。   三天前,中国北京郊区一间公寓,盛夏微凉的清晨,那幅瞬间定格的浮世绘。   在纯爷们小东北夺门而出那一刻,妍儿终于还是推开了我的怀抱,她歪着头逐渐向后退去,皱着秀气的眉毛,清澈目光里充满了悲愤,像防卫灰太狼一样的盯着我。   不,不。我心里呼喊着,不是这样的,我不知怎么解释那个站在浴室门口的女孩穿着我那件该死的上衣的事儿——我不知道我贸然的解释会不会被扣上欲盖弥彰的帽子。   “妞,我……”我上前去拉后退的小家伙的手,这到底应该,从哪里说起。   妍儿木然的瞪大了眼睛,抿着嘴唇,用我从没见识过的倔强使劲甩开了我的手,声音冷冷的:“杨斯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可以吗?”   我赤裸着上身连连点头,又去握妍儿的手,这次终于握住了,稍稍安心了,那是我熟悉的温暖柔软的手掌。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家伙,急着想找出什么来证明什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我的目光却不能从妍儿原本可爱的脸颊上读出些什么,怎一个乱字了得!   “昨晚你和她……睡在一起了吗?”   现在想想,当时我丝毫不应该犹豫就说没有,那样她就不会突然转身跑开——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一样,突然转身跑开。   我紧跑两步捉住了她的肩膀,我说你先听我说啊,妍儿愤怒的挣扎着推我,那些晨跑归来的人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和一个手腕上有白色胶带的漂亮女孩在楼道里纠缠应该会感觉很好奇。   “好,我听你说,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小猫有些受不了路人好奇的目光,低头整了整耳边散乱的头发。她漂亮哀怨的眼睛看着地面没有看着我,这让我感觉她好像在撒谎。   “你不会……走掉?”我抓着妍儿的肩膀,其实差点脱口而出的是,我怕你会跑掉。   “不会,我在门口这儿等你。”小猫用爪子扯了下我的胳膊:“你快点……”   这个一贯亲昵的小动作赢得了我的信任,我盯着小家伙的眸子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口气跑进了公寓。小妖正蹲在地上的捡着瓷杯碎片,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水滴掉落,湿了地板。我也跟着蹲了下来,她抬起了头,迷离的眼神若有所失。   “那个……”哦,弄湿地板的,有她的眼泪,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衣服现在还我行么……”   “没问题啊!”小妖抹了把脸,站了起来:“我洗澡没得换了,就拿你的穿了一下……”   “不好意思。”她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说,露出了浅色的内衣:“现在就还你。”   “去浴室里面换吧……”我开始语无伦次,眼睛看着地板:“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希望她不要误会。”小妖把脱下的衣服甩到了我怀里,眼睛红红的,深吸了口气:“昨天晚上你只是在我怀里睡着了,你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我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耻,想对小妖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妍儿还在外面等我,我想我只能欠你了,凝视了她一眼,我很快转身跑了出去——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跑了出去。   推开半掩的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爱情曾经来过的香气。   ※※※   三天的冷宫生活,这意味着食之无味的半放假状态——中间还掺杂了最后一场人心惶惶的英语考试——无数的拒接电话,现在站在这过客匆匆的地铁上让我想想一共接通了几次,噢,大概有五次之多呢。这接通的概率绝对保持在百分之三以下。有时候独自对着手机长篇痛彻心扉的解释之后,面对对面一如既往的沉默,我甚至怀疑,电话那头默不作声的家伙是一只偷吃未遂的小老鼠,它只是一不小心接通了妍儿的电话。现在它正在捋着胡子怀疑电话这头的家伙是神经病,不是什么好鼠,于是它眨眨眼睛,优雅的挂掉了电话,继续优哉游哉的爬着去找东西吃了。   Friends和康熙来了,我看着移动电视上的旅游广告想——小资和文化入侵——也许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瞪着大眼睛看那玩意儿,但谁知道呢?她说过什么话的么,有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这期间她唯一说过的一句话。   “别一直打电话了,我在二儿这儿。”她说:“你让我静一静。”   “妞你这是原谅我了,原谅我了,还是原谅我了?”我不无诚恳的亢奋的问,就像被饿了三天的死刑犯突然看到了一顿丰盛的美餐,却不敢动筷子——也许这就是那最后的晚餐。   我的宝贝“嘟”的挂掉了电话,请注意,这个“嘟”是站在地铁上二儿旁边看着玻璃脸色苍白若有所思的我发出来的。原来的郭德纲有时候并不那么好笑,胖不一定好笑,胖会恋爱受挫,胖会得高血压心脏病等等等等疾病。   “哎,下车了!”制服女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地铁外,我从自己跟自己的扯淡中回过神来,连忙跟了出去,然后在她奇怪的注视下又慌忙的跳上车去拿行李。   就这样我们坐过了一站。   从二二鄙视的眼光里我读出来,刚开始说自己没事的人现在终于暴露了内心的挣扎和失魂落魄。世界上最纠结的事儿不是失去爱情无处躲藏,而是到现在为止,你大爷的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   天色已晚,星月交辉,我们狼狈的转公交,到二二所在的小区的时候,我气场弱到了最低点,倒不是被三座大箱子给压的。我不知道,我这个被“静一静”的人会不会被气头上的丫头给扫地出门,所以到现在为止,对于二二在这个时候请我帮忙搬动西这件事儿,该刺青铭记还是画圈儿诅咒,我持保留态度。   据说这个地方有不少演艺圈明星在住,路灯下我到觉得和一般的小区长的也差不多,就是太规矩了,三拐四拐,上了一栋楼的五层。我开始焦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正常,我把这归结于,正常的高原反应。   在一扇崭新的像刚生产就被偷来的防盗门前我们停了下来,二二回眸一笑,拍了拍门含糖量特高的小嗓门叫了声,三儿,我的高原反应顿时加重,有点头晕目眩的小暧昧。半晌里面没反应,然后老二从包里翻出钥匙,开始稀里哗啦的自己开门。   在铁门被推开那一刻,我突然学会了移魂大法,瞬间和老二互换了身体。这样我可以先以姐姐的视角去亲近妍儿,看着她怒斥完有口难言的二姐,然后我再突然现身,杀她个干干净啊净!   “进来啊,把东西都给我搬进来,愣门口傻笑什么呀你!”制服女郎扶着门不明所以的瞪着我,然后以女主人的姿态把包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环视空空的客厅,走到一扇乳黄色的门前敲了敲。   “三儿!听不见声音啊,也不来开门!”   我手里的包被我一哆嗦扔在了地上,你知道么,站在门口的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许多年前一个嘈杂的晚自习,我坐在可爱的她后面,想说喜欢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那种感觉。 第五十章 我们分开吧   想说喜欢,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从门口到卧室,每迈出一步,浮现在我脑海的都是我们曾经的回忆。很久以前那个初夏的晚上,我们KISS了,这件事在当时的严重程度并不亚于现在的嘿咻——不是当时亲吻少见,是现在嘿咻太常见了。由于彼此技术都相当拙劣,好几次两头纠缠在一起的小兽的牙齿都咯噔碰在了一起,恋恋不舍的分开后,我们俩都尴尬到各自无话可说。   她坐在月光下的窗台上,我则靠在墙壁的阴影里,呼吸都带着不安分的悸动。刚我敏感字她了,我激动地想,口中还残留着她唇齿的余温,她的牙还咯到了我。这是郭红妍的牙齿哎!我那群狐朋狗友都跑哪去了,这个堪比人类登上月球的伟大的时刻怎么没一个人来见证呢!   “哎……杨斯道……”半晌,坐在窗台上的她用脚踢了踢我:“你……干嘛要……亲我?”   “你是女生我是男生,都有嘴巴,我亲你不天经地义么……”把狗屁逻辑说的合情合理,曾是猎人斯道的特长。   “别敷衍我哦你……”她从窗台上跳下来,冲我攥紧了拳头,松松的蓝白校服衣袖就那么滑下来,露出一段柔美的手腕:“咱们班那么多女生你怎么不挨个去亲!?说啊!”   据说一部红楼梦,道学家看到的是淫,经学家看到的是易,才子们看到的是缠绵,革命家看到的是排满。那一年,从先生的话让我如醍醐灌顶,猛回头,我竟然是一个才子道学家。   “这个……”我承认我是个孬种,不畏强权畏美色,而且你要知道,我紧张了,比刚才触碰妍儿散发着浓郁甜香的嘴唇还要紧张:“因为你长的最好看……”   “嘿嘿,哪里哪里呀!”她嫣然一笑,扬起下巴,挑着十六岁秀气的眉毛,很得意的谦虚了一下。   “哪里?”我晕晕的抬起头,瞥着她泛着红晕的脸蛋,认真的指指点点:“你这个眼睛啊,嘴唇啊……”   盯着她嘴唇微启露出的贝齿,我咽了咽口水,接着说:“……牙齿啊……眉毛什么的,都长的很不错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希望我们能走慢些,再走慢些,可是我还是走到了门口。老二已经推开了门进去了,这是一个蓝色背景布置的很温馨的小房间。一张床一个写字台占了大半地方,低矮的四角桌上放着一个开机的笔记本,地板上可爱的卡通坐垫却无人留守。   “出去散步了?”二儿也充满疑问的回头看我,无奈的耸耸肩:“一般她不出去的。”   额,丫头不在,白白激动了半天,浪费了那么多的前戏,我故作轻松的冲二儿咧嘴笑笑。这下郁闷了,大老远跑来,还搬了这么多东西,难道就这样空心而回?   现在我的心就已经空成这样了,今天才只是暑假的第一天而已,我还要不要回家了?一个人回?妍儿还能不能原谅我?   这个假期,前景一片黯淡,愁云惨雾缭绕,没法儿安生过了。   “要不你先玩会儿电脑,我给你烧点水去。”老二说着就自顾自的出房门了,回头扔给我一句:“电脑还开着,说不定她马上就溜达回来了。”   “别忙了。”我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低,低到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仿佛对着空气中的鬼魂儿自言自语:“说不定,她真的不想见你了。”   二儿一溜烟跑到只有门框的小厨房,叮叮当当的接水烧水去了,我看看时间快八点了,再不走,赶不上末班公交车了都。   我跟着出来,随手带上了门,扫了几眼不大不小装修中规中矩的客厅——虽然有些旧了,打扫的倒是挺干净的——正想着,几米开外一扇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刚出浴的美人鱼跳进了我的瞳孔。   “二儿,你回来了?”   这个半裸的生物只有一条白色的内裤裹在她紧俏的臀部上,她无精打采的推开门,像小猫洗脸一样用毛巾蹂躏着自己湿淋淋的长发,光溜溜的胳膊,柔美的脖颈,诱人的锁骨,长长的美腿。反身带上门的时候,她吊起的眼角终于发现了站在一旁眼神邪恶的我的存在。于是小猫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渐变的物理过程,呼,一只胳膊也很快挡在了那对漂亮的胸部前。   “谁……谁让你来的,还看!你……你找死啊!”她鼓着腮帮子,语无伦次的凶我。   虽然正当闷热的夏日,虽然我不止一次的观摩过妍儿的胸部,但这次,oh,my god!   “恩,我找死……”我盯住妍儿忽闪个不停的大眼睛,想我还是先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好了,那对人间凶器弄得人耳热心跳:“请问你能让我死吗,小姐?”   ※※※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这就是荆棘鸟的传说。”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的眼神,清澈而具有穿透力,让我无法在她静静的注视下继续故作疯癫。   “妞……我……”   我望着突然沉默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我的小猫,心被她微微皱起的眉毛牵扯着,显然刚才我那句疯言疯语触动了什么雷区。   要知道这几天,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我很自私,这是后来我才意识到的。   后来,后来,我们短暂的人生能有多少后来,你的后来里,是否还会有一个我在。   “哎哎,受不了你们!”   我和妍儿没理会房间里那个发出叹息的生物,保持一言不发对决的状态,仿佛要用目光把对方点燃。   “三儿你给我穿衣服去,和阿斯好好谈谈。我出去买东西,给你们做晚饭吃。”识趣的二姐很快披上了外衣,出门前想起了什么,伸回头来:“那个,小朋友们乖乖的,不要打架哈。”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另一个世界却因此打开了,这就像有时候闭上眼睛,才能看到一些东西。   我心乱如麻,看着低垂着眼角咬着嘴唇的小猫,想说爱又不敢,知道么,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美的让我心生敬畏的女孩儿。   “谁让你来这的!”妍儿终于说话了,瞪了我一眼,兀自穿过我走向了那个小房间,八成是穿衣服去了。   我亦步亦趋跟随她走了两步,倚在了门口,小家伙胸部的侧面曲线从背后隐约还是能看到。小猫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警惕的猛回头,我连忙抬头装作在观赏天花板,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坦白些:“没谁,我自己要来的。”   “切,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来就可以来?把门给我关上!”   “又不是没看过……”我小声的嘀咕着,但一对上妍儿充满权威带着挑衅的目光,我还是乖乖把门带上了。   静静的靠在门口,我惘然若失,一时间怀疑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究竟错了多少,为什么怎么解释你都无动于衷呢,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过了半天,门终于打开了,走出来的小猫套了件我从没见过的抹胸裙,不过看起来不像新衣服,估计是老二的。这姐儿俩经常会换衣服穿,买了新衣服一般都要让彼此先试穿一下才过瘾。   小猫站在我面前,理了理耳边还没完全干掉的发丝,双手叉在了胸前,下巴一挑,裸露的玉肩高耸着,一副女流氓的架势:“有事啊你找我?”   “有事。”我看着眼前妩媚性感的小猫,故作凶狠,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那么气了:“少奶奶,小人是来负荆请罪的。”   “荆呢?我怎么看不到?”气呼呼的妍儿做四处打量状,最后定定的瞪着我,拿手推了我一把:“荆在哪里?拿来啊,老娘要抽死你!”   我捉住小猫柔软的手,轻轻按在胸口,抬眼小心翼翼的观察妍儿的表情:“你伤心了,我这儿,就会满是荆棘。”   小猫讶异的微微张开了嘴,眼睛里闪过一丝暧昧的犹豫,稍微顿了一下,却转过去背对着我,握着拳头喃喃自语:“冷静,郭红妍,你要冷静。”   邪恶的斯道大叔被萌到了。   “杨斯道,你当我傻啊!少在这儿甜言蜜语糊弄我,老娘再也不吃你这一套了!”再转过来,妍儿立马跟变了一个人似地,在我面前上演了一次现场版川剧变脸。   “是真的!”我信誓旦旦:“杨斯道对郭红妍绝对忠诚,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儿,还有,你就不能从我的处境想想吗……”   “你还跟我讲处境!?”小猫终于爆发了,胸口起伏语调急速:“换做你,一条看不见的彩信和一件穿在别人身上的衣服,哪个更有说服力!?”   “衣服。”我垂头丧气,试探着去拉妍儿的手:“可手机不是摔了么,而且我真没做什么,相信我……”   妍儿愤愤的甩开了我的手,委屈着小脸,不顾一切的冲我喊,仿佛我是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哑人:“那你是猪脑袋吗!?我怎么会跟那个人有关系!?你要我相信你,可你凭什么不相信我!?凭什么呀!?”   小猫喊红了眼圈,声音哽咽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歪头看着一边,掩饰眼角泛起的水花。   “对不起妞……”我心如刀割,胸口那儿阵阵空虚,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小家伙来填补:“一遇到关于你的事儿,我就变成了猪脑袋……”   心悸的小猫任我紧紧抱着,把刚洗完澡绯红柔软的脸颊埋在我脖颈里,滚烫的眼泪浸湿了我全部的温柔。那些泣不成声的话,带着她不安的喘息,一字一句敲打在我只为你而跳动的心脏上。   “宝宝,我就像一只荆棘鸟,而你就是我的那棵荆棘树,可……可我发现我们这样好傻,所以……所以……”   “所以……”   我喃喃自语,像嗅觉灵敏的猎犬突然闻到了什么伤口的危险味道,麻木的抱着哭个不停的小家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我伸手抬起小猫的下巴,期待从她眼睛里看出蒲苇如丝的坚韧:“所以……所以什么?”   小猫在我怀里仰头注视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柔弱的肩膀兀自轻轻抽动着:“所以……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我们试着分开一段时间吧……” 第五十一章 非诚勿扰   我的灵魂瞬间被抽离——如果人有灵魂这种东西的话——猎人斯道确定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分离了——它抛弃了这副年轻的皮囊,独自游荡去了。   “分开,这就是你想要的哈?”我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在年轻激进的我看来,分开是分手的前奏,不爱了才会分开:“还是不相信我呐。”   “不要……”小猫若有所失的摇头,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手指划过我的嘴唇:“不要这样对我笑,我爱你你知道的。”   “爱到都迫不及待的要分开了?”我红了眼冲动的继续浮夸,发着狠神经质的追问。   “现在抓狂的你怎么会了解,这辈子斯道对妍儿的意义。”小猫浅笑着摩挲我的脸颊,雨后晴空般的眼神里写满了温柔,半晌,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用力的抱紧了我的腰,温热的呼吸迷乱了肤浅的我的神经。   那一刻世界好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我们的心跳声。   “臭,我病了,好累,快死了。”   “怎么了宝贝?”我抱着妍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暂时忽略了分开的事儿,人生就是这么无解:“胃又不舒服了?”   “我都要和你分开了,你还叫我宝贝?”小猫从我怀里起身,盯着我的眼睛,幽幽地问:“你不生气?”   “不知道啊,感觉现在很像闹剧,有点不真实。”我乱七八糟地说,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能潜意识觉得咱们是不会分开的,所以不是很生气,额,大概是这样,好乱!”   妍儿带着哭意的舒缓了口气,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脸色认真起来:“我说的是真的,咱们还是分开吧。”   “为什么呀!?”   我使劲抓住了小猫的肩膀,急切的盯着她黯然神伤的眼睛。既然都是误会,又承认相爱,为何还要分开?那两个字太锋利了,无论怎样做准备都显得那么突如其来,割到人心生疼。现在我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别跟我说你得了什么绝症,迫不得已之类的……”   “切!”小猫抿嘴露出一丝笑意,眨着眼睛吐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我就得了绝症,恋爱死……所以不能谈恋爱咯。”   “就这样?”这玩笑开的,我抬起妍儿的下巴,抚摸着她的脸颊,语重心长态度诚恳:“妞,咱们别闹了,我快被你整死了,这次就原谅我相信我行不?”   “谁跟你闹了!”小猫打掉我的手,抬眼望着我,小声地说:“咱们的恋爱太仓促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浸在相遇的美好里,像在云端漫步,其实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我。”   “不了解真实的你……”我抚摸着小猫温热的额头喃喃自语,她安静而乖巧的眨着眼睛,一切就只仿佛昨日重现,桃花依旧,人面依旧。   “还能想出更烂的理由么?还有,恋爱死!?你这小病得的还真偶像剧啊!”   妍儿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我只管把小猫往怀里揽,抵住她柔软平坦的小腹,去吻她散发着香波味道湿凉的秀发:“我才不管你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我是有罪,但罪不至此,打死我和跟你分开,我选前者,你看着办!”   “放开呀你!”小猫想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无奈怎么挣扎,我都像个小孩似的死死霸占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祈祷着小妞小妞,这次就这样从了咱家吧!   求你。   “see?这就是我所说的……”怀里的妍儿像巨鳄口中的垂死的小鹿,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任我蛮横的蹂躏着:“某人其实不了解我……我特讨厌被人强迫!”   不了解,这个帽子被扣上就很难摘下了,我只好稍稍松手,小猫很快从我怀里挣扎出来,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晚了!你就是很大男子主义!哼,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我真的害怕了,瞪着眼睛,紧张的抓住了小猫的手腕,仿佛在接受末日的审判。   “我决定……决定……”妍儿的大眼睛在我脸上转来转去,整个人好像被我表情的瞬间转变吓到了,眨着眼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急了个半死,就在这个时候,却响起了开门弄锁的声音。二二拎着几个食品袋回来了,她瞅了纠结在一起的我们俩一眼,垂眼装作没看见,反脚踢上了门,一路直奔厨房。一阵塑料袋的窸窸窣窣响声过后,才探出了脑袋来:“啊哈,你们慢慢聊!姐买了新鲜肉馅儿,晚饭就给你们两个小馋猫包饺子吃!”   我顾不了许多,没有回答,只是急切的注视着妍儿的眼睛,想得到什么令我焦躁的心稍稍安定的回应。   妍儿只是幽幽的望着我,那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如隔着五里雾。半晌,她甩开了我的手,张嘴轻轻说了一句话,就望着我缓缓向后退去——像许多年前我站在路灯下,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样——缓缓向后退去,然后我们的小鸟就突然转身飞掉了:“二姐,我帮你包饺子哦……”   空旷的客厅中央,只剩下如遭受晴天霹雳的我,木然的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是想抓住什么。   “吼吼,马上就要开动咯!”   二儿喜笑颜开,带头端着盘儿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了客厅的小茶几,心怀鬼胎的我和妍儿各端着一盘盛好的饺子从厨房跟了出来,眼神不经意交错时,尽是虚虚实实的纠结。   我不要你了。   小茶几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大盘看起来蛮诱人的农夫烤鸡,一盘买来的凉拌菜,两个老二煮饺子过程中做好的炒菜——还有几块儿烤红薯。   二儿去开电视,我心乱如麻的放下盘子,瞥了貌似在专心摆筷子的小猫一眼:“你那会儿说什么,不要我了!?”   她跑进厨房后就一直在老二身边绕来绕去,故意躲我,半天我都和她说不上一句话。   小猫眼皮儿都没抬,把一双筷子搭在了我的盘子边上,支吾了一声:“恩……”   “还恩!?”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无缘无故的,这话也太突然了点:“郭红妍你闹够了没有?至于这样么?”   小猫听到这话,猛的抬头盯着我,咬牙切齿似的压低声音:“怎么了?我闹什么了!?我郭红妍就卖给你了!?这辈子就不能和你分手了?”   “知道么,你说的对……”   我被妍儿的话噎住了,愣了一下,迎着眼前发怒的小猫冷冷的眼神,突然感觉很陌生,心重重的疼了一下“……我真的不了解你……”   “傻站着干嘛,阿斯,三儿!?”   老二打开了客厅电视——正在播喜羊羊和灰太狼,逐帧动画似地很白目——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两瓶儿饮料,一瓶可乐一瓶果粒橙——冲我们走了过来:“男孩一般比较喜欢可乐哈,三儿就爱喝果粒橙,坐下啊都!”   妍儿幽幽瞪了我一眼,没接我之前的话,故意找了个距离我远远的小沙发坐下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真想像个纯爷们似地拍桌子一走了之——想想而已,可惜我没种。   莫名其妙的死丫头!   一会儿说你知道我爱你的,一会儿说咱们试着分开一段时间吧,一会儿说难道这辈子我就不能和你分手了吗?   句句要咱亲命,我被刺激到了抓狂的临界点。如果不是二姐在场,这种情况猎人斯道早就果断将小猫迅速推倒,然后此处略去一万字的XXOO……   热气腾腾的饺子味道不错地说,就是菜稍微咸了点儿,老二大显姐姐风范,一个劲的给我们夹菜:“吃啊,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我匆匆吃了几口,只为抓住机会奉承一下:“哎?这菜是从饭馆打包的吧,怎么和大厨一个味道!”   一向镇定的御姐老二心花怒放,又是一轮夹菜:“哈,都是姐做的,那多吃点!来来……”   “假……”一个不和谐的泡泡却不紧不慢的从小家伙嘴里冒了出来:“打死卖盐的了……”   我瞥一眼揶揄我的小猫——斜着眼咬着牙,嘴里还满满的塞着食物,额,菜确实咸了——她正没事人似的专心的低着头剥红薯,我那个恨啊,这个丫头从来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我火大了,真想隔着二儿跳过去把小猫推倒蹂躏一番,以慰冤大头斯道的心头之恨呐!   可恨可悲可叹可气,却又无可奈何,话说我那个曾经可爱的乖宝贝儿哪去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把人惹毛了?   小猫依旧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红薯,老二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挑食的妹妹的存在,笑眯眯很慈祥的自己吃饭,除了嘟着嘴拿着筷子干瞪眼的我,整个画面还是很和谐的。   由于是在两个漂亮女生面前吃饭,一向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为宗旨的猎人斯道要尽量吃的文雅些,可是文雅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很是虚伪——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装做在A与C之间徘徊——于是从心里尴尬起来。还好咱打小就被派到老师中间当卧底,城府深,小奸巨猾,脸上依然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这顿饭总算安稳的吃完,匆匆的抢着帮忙收拾,小猫擦桌子,我把垫着的报纸扔到了垃圾桶,等到最后一只碗也被洗刷干净并和其他的兄弟姐妹整齐的摆放在一起,三个人各出一口气,在厨房里你看我我看你,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好温馨的场面,我看着妍儿和二姐脸上的微笑,心里一种说不出的触动,这就是家人么。   其实幼稚如我,从未真正想过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那种幻想一直被爱情的光环所笼罩,只停留在恩恩我要娶她做老婆,然后一起造小BABY赚钱买豪宅跑车这种程度。而在那一刻,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渴望,我渴望在妍儿温柔的注视下,度过人生的每个清晨和黄昏。世人都难逃一死,而最终死亡来临的时候,我希望妍儿能作为我挚爱的妻子陪在我身边——在爱人的怀里死去,才不会孤单,才死的其所,这辈子才算没白来过。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已经赶不上末班车了。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要赶回去的话,就没时间在这吃饭。   二儿交代了下晚上我睡客厅沙发,一会儿给我拿枕头毛毯,就再次识趣的跑去小屋看昨晚下载的电影了。   目送老二走出厨房,我的习惯性微笑已经僵硬到脸部肌肉快要抽筋了,转过头要松口气,却正对上了小猫也看着我的,复杂却饱含温情的熟悉目光。   久违的窝心,望着懵懂的冲我眨着眼睛的妍儿,我心里暖暖了,情不自禁向她走过去——是的,宝贝,没什么不能解决的——让我们近距离,接触一下。 第五十二章 原谅你,刺痛我   情人是世界上最敏感的距离,最亲密也最陌生,近到可以生死不渝,远到可以死生陌路。   小猫一动不动望着我走向她的眼神令伪君子斯道印象深刻,活到现在伪君子斯道印象深刻的东西屈指可数,开在天涯的那些花儿,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像冬日清晨的暴风雪离我而去,越吹越远,唯有你,我的小情人——你永远说不好等待你的会是什么结局——噢,难道这就是情人?走到宛如花仙子的小猫面前,我却彻彻底底的疑惑了,不,恐慌了。   那种感觉,你知道么,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从未吻过眼前这个女孩紧抿的诱人的双唇,从未把颤抖的手伸进她的衣裙抚摸,从未在一起沉浸在热恋中,短短几天时间,却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再次迷失在她清澈无辜的眼神里,双手扶住妍儿裸露的肩膀,低声问道:“就不能原谅我了?宝贝,我心里只有你,你仔细看看,是我呀,妞?”   小猫苦着脸,呆呆说话的样子让我心疼:“能原谅的,不说原谅也会原谅,不能原谅的,说了原谅也不会原谅。”   “那我属于哪一种?”我目光急切的盯着妍儿:“就是不相信我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你别逼我了……”   妍儿欲言又止,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把额头顶在了我的胸口,像只熊宝宝一下一下的顶着,这是她难受不知怎么办时候的习惯性动作:“我耳朵里很吵,一个声音说你离不开他的,因为他是你的永远……”   我稍稍心安,抚摸着熊宝宝的脖子,享受着这亲昵的动作,却为另一个未知的声音担忧。   “另一个声音却说,郭红妍看看你多失败,没有他之前你在受伤,有了他之后你们都受伤,何必呢?不如成人之美,皆大欢喜……”   我却只感觉怀里的宝贝热了起来,于是情不自禁的从她滚烫的脸颊开始触碰,久违的冲动,摩挲,游走,耳鬓厮磨,这是猎人斯道最擅长的——没有之一。   熊宝宝说着说着话就逐渐停止了撞脑袋,迷迷糊糊的闭上了迷人的眼睛,那种状态——就像一只被主人抚摸的很舒服的小猫,渐渐眯起了褐色的瞳仁儿。   “妞……”虽然嘴很忙,但我还是忙里偷闲的叫唤了一声。   “恩?”小猫闭着眼睛发出的声音好像在睡梦中的呓语,孩子一样的口气,带着美梦被打扰的无辜和莫名恼火。   在旅馆一起睡觉的时候我最喜欢的把戏,就是在她困到不行的时候问她各种问题,你会得到很搞笑的答案。   比如:   宝儿?(很猥琐的枕着胳膊,打量着快要睡熟的小猫)   恩?(绝对呓语,短促的从喉咙挤出来的声音)   请问你睡着了吗?(忍着不笑出声来)   恩……(好坚强,困成这个样子了还在答话)   睡着了还能说话呀?(良心发现,有点于心不忍)   能。(不耐烦了,小家伙开始皱眉毛)   那个妞我脱你内裤了啊!?   哎呀你别闹了!(伸手摸了摸,闭着眼睛自个儿笑了)我就没穿着!   最后夜猫子斯道会胡乱的吻一通儿,蹂躏一番,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妍儿睡去了。   回过神来,注视着眼前闭着眼睛轻轻喘息的妍儿,我想现在可以亲亲我的宝贝了。从秦皇岛回来到现在放暑假,时间不长也不短,然而一见面就让她跑丢了,可真想死斯道哥哥了。   我搂住小猫的腰,侧头去触碰她温润的嘴唇,刚刚爽到,却马上感觉不对了,小猫开始紧抿起嘴唇,闭关锁国,拒绝交流。   “我说什么来着!这也是你的坏毛病之一!”   小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迷离状态苏醒过来,发情了,哦不是,发威了,摆着POSE瞪着眼珠:“你这个色狼只顾着发泄自己的兽欲,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听了吗?我说什么了?啊?”   “当然听了啊……”我被将了一军,忙不迭的迅速回忆着复述:“你说我是你的永远,之前你受伤了,但之后我们俩都受伤了,成人之美,皆大欢喜……之类的……”   小猫叹了口气,那葱葱玉指点我额头:“虽然记住了,可是你根本没听进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许我真的对此不以为然。伸手扶住了妍儿的肩膀,我盯住了她闪亮的眼睛:“妞儿,也许我真没听进去,因为我还是觉得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你知道,我们在一起,是那么……那么……那么……”   一向善于修辞的我竟然词穷了,那么那么了半天也没那么出个结果来。   “我知道,我知道……”小猫会意的笑了,但笑的很揪心,眉头深深浅浅,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那么……那么……我好喜欢呀!”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气氛好像缓和了,伸手捉住她温软的手掌:“那你可不能再说什么分开的话了!”   “我不知道……”小猫望着我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想把手抽出来,但看到我突然失望的眼神,又淡淡的笑了:“……怎么样才对咱们都好……可我知道我舍不得……我的意思是……是你呀……是你……叫我怎么舍得……”   “是啊,是我……”   我油腔滑调的鹦鹉学舌,环住了妍儿的腰,让她柔软的小腹紧紧贴在我身上,接着去吻她滚烫的额头:“你怎么舍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然后是她的脸颊,她的嘴角,她终于微启的双唇,我的手也情不自禁的顺着妍儿的小蛮腰滑到了她裹着黑丝的小翘臀,一切仿佛水到渠成般自然,近一个月的干旱啊,我的宝贝终于来给灾区解渴了。   这次怀里的小猫真的发情了,我们纠缠在了一起,在厨房明目张胆的亲热起来,我想我们俩都属于重灾区,急需灭火。   妍儿熟悉的体香麻醉了我的神经,我的私人海洛因终于再次起作用了,带着挣脱地心引力的快感,我们奋不顾身的触碰亲吻抚摸,只恨不得钻到对方身体里去,粗重的喘息是此时此刻我们全部的言语,我们只想得到,更多,然后,更多。   终于小猫不甘心站在地上了,我顺势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厨房的柜台上,她用美腿夹住了我的腰。我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寻找着共振的刺激,我想把她压倒,而我们的宝贝渴望着更多的重量,于是妍儿身后的那些碗盘,就这样在我们无法抑制的亲热中稀里哗啦的,全部报销了。   ※※※   “我真要回屋睡觉了,臭……”   赖在我怀里的小猫闭着眼睛声音低低地说,我下意识的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安抚似地吻了吻。   客厅已经关灯半天了,窗外灯火阑珊,走夜路的汽车发出轻微的轰鸣,老二房间底部门缝也透出一丝光线,整个世界在夏夜的黑暗中透着安静朦胧的光亮。   不知不觉,我们俩已经在大沙发上猥琐了半天了——确切地说,是我侧身躺在沙发上,妍儿被我和沙发围住了。   这个姿势,我们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之前在厨房奋不顾身的亲热时摔掉了一摞碗盘,把去里屋看电影的老二给惊动了,她拖着拖鞋挽着头发像个小妇人似地跑进厨房,看着惊慌失措的我和妍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得!你们俩小畜生,吃了我的饭就摔我的碗!”   我和小猫对望一眼,皆心神未定,气喘吁吁,忙打着哈哈敷衍过老二,把她请回里屋继续看电影,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打扫完毕,俩人各自心怀鬼胎,对望了一眼,却实在找不到马上继续亲热的理由。   “很结实嘛……”小猫打着哈哈按了按我的胸膛,顺手带过,小色的瞄了我一眼,有点自言自语语无伦次:“那个,恩,我去给你拿枕头毯子,你睡沙发……”   猎人斯道眯着眼站在原地,某种程度上得意忘形了,望着有点害羞转身离去的小猫,心里嘀咕着,哈哈,还说我不了解你,瞧你那失魂落魄的小样儿,就知道你想要了……   妍儿在里屋一阵翻腾,不一会儿抱着枕头和毯子,袅袅婷婷的垂着眼走了出来。   我像个爷似地坐沙发上笑嘻嘻的打量着她,心情突然大好,这两天的阴霾一扫而空,虽然前途未卜,但都亲热到这份儿上了,总不至于还会坏到哪里去吧?   然而只见小猫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扔,没好气的丢了句,晚安明天快点走,转身就走了。   “哎哎……”我连忙起身,一把拉住妍儿的手:“妖怪,你往哪里走!?”   小猫回身很不屑的扫了我一眼,从上往下,仿佛我如幼稚园的大写字母表般经不起推敲:“咋了,回屋睡觉也要向你报告!?”   我C的深吸一口气,准备着什么胡搅蛮缠的说辞,小猫也不甘示弱的摆好架势,气势凌人,相形之下,我顿时虚了。   “不用不用……”我脸上陪着笑,只能咬牙切齿的松开手:“好的晚安!”   妍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屋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不是滋味的很,颇为挣扎,都这时候了不趁热打铁还等凉了?   话说脸为何物?不要也罢!也罢!   在妍儿就要拧开把手进屋那一刻,浪子斯道果断不要脸了,眉毛一挑下巴一扬:“哎!郭红妍,我有话说!”   小猫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将拧未拧,回过头不解的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什么话!?”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浪子斯道一个凌波微步,如同吃了加速神符般冲到了小猫的身旁,二话不说,拦腰搂将过来,温香软玉,直接按门上强吻她个昏天暗地,七荤八素。   且说小猫在我冲到她跟前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奈何兵贵神速,丫头唔都没唔出来,就被我占领了大半个身体,可怜佳人,只有徒劳的瞪大了无辜的眼睛。   痛且快哉!俗话说,己之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同真同假的逆反句就是,请施于人,已之所欲。   妍儿一开始是很明显的拒绝,胳膊推搡,身体忸捏,连小嘴都闭的紧紧的。但浪子斯道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和攻城略地的兴奋,渐渐地,渐渐地,我们的宝贝放弃了顽抗,她开始闭上了梦幻的眼睛,推着我胸膛的手慢慢滑了上去,搂紧了我的脖子,我们在热吻,天呐,不敢相信!我睁开一只眼偷看陷入狂热的小猫,是的,迷离的表情,很享受的舌吻,害怕弄出什么动静,我们靠在门上压抑的爆发着,身体持续而细密的纠缠,上帝,我们知道怎么能让彼此更加兴奋!   天知道这场隐秘的偷腥持续了多久,我只记得我搂着妍儿的小蛮腰,意乱情迷口干舌燥说的第一句话是:“额……我说完了……”   “那个……”小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泛着红晕——睫毛长的女孩眨眼睛就是好看——伸手抚摸着我起伏不定的胸膛,稳定了下情绪,抬起了头却仍喘着气:“……说……的好……” 第五十三章 恋人未满   小猫挣脱了我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走开了,我晕晕的靠在门上,吻缺氧了,不解的看着她:“又干嘛去啊?”   小猫红着脸回眸狡黠一笑,伸手去关客厅的灯:“我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不行啊!”   偌大的客厅顿时黑了下来,无的尽静谧中,只有两只喘息不止的小狼的眼睛,幽幽的泛起了绿光。   黑暗中我和妍儿躺在沙发上,抱在了一起,那种海枯石烂相互寻找的姿势,很适于倾听彼此的深深浅浅的呼吸和不安分的心跳,仿佛找回了往日那份熟悉的默契和信任——也许从未丢失,只是它们偶尔会跟我们捉迷藏——有些东西就会因此变得不那么确定,有些关系,就会因此变得不那么明朗。   所以恋人之间才总会想证明什么吧,总在证明什么,希望自己的恐慌能被安抚,抚摸着我的宝贝小猫的脑袋,我眨着眼睛静静的想。   在那个无眠的仲夏之夜,我们蜷在沙发上迷迷糊糊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像喝醉了酒,重温相恋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咸淡甜酸。   小猫说到了这些日子各自生活的变化,是的,有很多不安和焦躁,成绩也都有些下降,没办法专心做一些事儿。但是但是,妍儿把头扎进了我怀里。   如果不能再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这一辈子该怎么过,我的意思是,最可怕的,我该怎么面对,一个没有你的未来。   那你还这么为难我,怀恨在心的猎人斯道立即抓住机会反咬一口,还再三讲要分开,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这种没营养的话说出来心不会疼么。   会,可疼了,这儿,小猫郑重其事拿我的手按在她诱人的胸部说,这儿就会像压了块大石头似地,压得喘不过气儿来呢。   那你还逞强说,你傻呀!我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的小兔子,我们的宝贝浑然不觉。   我是傻呀,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宝,活了二十岁,头一回,我发现活着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相爱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哎!臭你觉得我是不是突然长大了点?还是说,我得了精神病了……   我看你呀,就是胡思乱想,胡说九道……   哎!怎么是你在批判我?你还没求我原谅你呢!   额……原谅我吧Baby……   不。   啥?   不。   我顿时清醒了过来,就近扳过吐气如兰的小猫的脸颊,朦胧夜色中那双眼眸明如秋水:“再说一遍!啥?”   “不!没这么简单!”小猫下巴一扬,眉毛一挑:“就算这次我相信你无心,但不给点教训你就会变本加厉!再说,哼,我可真打算过不要你咯!”   “不……”我拉长声音像个小孩似的紧搂着妍儿摇了摇——沙发整个晃了起来——同时尴尬自己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如小猫撒娇般甜腻。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太亲近了就会越来越像,甚至取而代之?   “瞧你这死样儿……”小猫气头上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眼睛似弯月,嗔道:“没出息的家伙,就知道占女孩儿便宜……”   “哎……”我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脸颊蹭着小猫温热柔软的脖颈,有种心怀不轨的狮子想扑倒柔弱的小兔子的欲望,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可怜样儿:“没出息就没出息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那你还要我吧!?宝宝?”   小猫被我弄得娇喘连连,耳鬓厮磨可是最好的前戏,小猫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了,眯起了盛满了甜蜜的大眼睛:“恩?什么?”   “我说,还要不要我?”我猥亵的直直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大眼睛,似乎能感受着她小嘴的温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美腿逐渐滑进了她薄薄的衬裙。   “不。”小猫浑然不觉,眼睛一瞪,依旧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啥?”我坏坏笑着,邪恶的手突然做了个很可怕的动作,对女孩来说,恩,很可怕的动作。   “啊!你……”侧躺在沙发上的妍儿顿时呼吸急促,无意识的夹紧了那双勾人心魂的美腿,伸手想去阻止我的手。   我却紧紧环住了她的胳膊和小蛮腰,反身把小兔子压在了沙发上,不让她有所作为:“说呀,要不要?”   小猫胸口随着喘息轻轻起伏,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我们无声的对视,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奇妙感觉在身体里流窜,一如我们以前做爱时的酥痒,半晌,小猫咬着嘴唇,轻轻地说:“老二还在呢……”   我只感觉妍儿的身体在迎合着我,缓慢的起伏摇摆,我知道这很难停下,我也知道,我们都不想停下。   “在就在呗……”猎人斯道不负责任的只顾贪婪的吻着妍儿温香软玉的身体,一开始,小猫只是微微娇喘,眼神迷离的迎合着,半晌,突然推开了我,一起身,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靠在沙发上的我的大腿上,酷酷的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   “我要在上面!为什么总是你操我,这次我要操你!”   我眨巴着眼睛,被撩拨的全身火热,有点措手不及,第一反应是这丫头疯了。   小家伙不顾一切真正全身心的投入了进来,她用小嘴密密的纠缠着,小手也不闲着一直在我身上游走,能解开的都解开了,该软的地方都软了,该硬的地方,也都硬了。   折腾了一小会儿,我那叫一个销魂,小猫却停了下来,色色的望着我,只是一言不发的理了理耳边的乱发。   我意乱情迷,激动万分,感觉有什么重头戏要来了。果然,我们的宝贝稍稍挺起了凹凸有致的身体,挑逗的眼神还故作妩媚,凑过温润的嘴唇来吻着我,摇摆着身子,背着双手隔着短裙,顺着美腿缓缓褪下了自己的内裤,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我这个单纯的小baby是从哪里学来的,我知道的只是,原来我们俩都湿了,噢还有,二儿房间的门在这时候,突然惊心动魄的打开了。   伸手大约可见五指的黑暗中,发情的小猫被这开门声吓得一个激灵扑倒在沙发上,就像战争片中遇到飞机扔炸弹那样的习惯性的突然卧倒,紧接着我也被她一把拽的躺下了。   客厅这大长沙发背对着老二房间门口,都趴下了应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们挤在战壕里,同命相连,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在姐姐眼皮底下亲热,没逮住那叫一个刺激香艳,逮住了那就叫没有思想品德。   半晌,只听到拖鞋拖拉的声音,老二在客厅走了几步,试探的小声喊了一句:“三毛?”   小猫和我紧紧的缩在一起,你瞪我我瞪你,大气都不敢喘,拖鞋声又响了起来,听方向老二应该是去了厕所。   “怎么?刚刚跳脱衣舞扔内裤的勇士跑哪去了?”我抱住这个宝贝柔软的身子,嘴巴凑到小猫耳边,咬着耳朵小声打趣道。   小猫瞪了我一眼,屏息凝神,只顾竖着耳朵听着老二的动静,那模样乖巧极了。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开门声,老二出了厕所,拖鞋一阵响动,一扇门终于砰的关上了,整个黑暗世界重归于幽深安静。   怀里的妍儿瞬间松了一口气,我则顽劣的趁人之危,不断去触碰她嘴唇和脸蛋,细密的亲吻,想以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一开始妍儿没有拒绝,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小嘴儿呼呼的喷着热气,有点意乱情迷的在我脸颊上摩挲着。我则像贪婪嗜血的吸血鬼把玩着她温热柔软的脖颈,恨不得一口咬下去,不一会儿,猎人斯道又控制不住的把手滑进了她那兜着小翘臀的短裙,寻找那一片通往极乐的桃源。   百忙之中,小家伙竟然神志清醒目标准确的拦截到了我那罪恶之手,紧紧的握住了,往短裙外推:“你想干吗?”   我极其不要脸的嘿嘿笑着,试着再往里伸:“想!”   “不要脸!”妍儿怒怒的推开了我的手,顺势在我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故作凶狠地说:“要是你校长老妈知道了她乖儿子整天缠着良家少女鬼混,哼,还不打断你狗腿!”   “额……”我顿时虚了,幻想破灭,性趣全无,这丫头真狠,只好暂时罢手,气呼呼的嘟囔:“切……提什么不好,干嘛提长辈……”   小猫得意了,感觉占了上风,仰着脸撅起了小嘴:“就是要治你!色狼!”   我们俩对望了片刻,一时间都无话可说了,解释的话语已经说了又说,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身体无法抑制的互动在此刻也遇到了瓶颈。虽然都躺在沙发上,虽然依然依偎在一起,却彼此身体僵硬,进退两难。你说猎人斯道是进攻呢,是撤退呢,还是做战略上的留守?   ※※※   这真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然而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中连我们轻微的呼吸都显得那么突兀,彼此沉默的眼睛里闪现着流光,像夜海上流连忘返的孤单萤火。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累了才觉得有些困,还是困了才觉得身体有些累,总之大脑昏昏沉沉,像是发了烧,很不舒服,久攻不下,莫名的烦躁——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状态,更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宝儿,你给我个说法儿,到底你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家?就像咱们商量好的那样,一起坐火车……一起过暑假……逛冰激凌店,约会,游泳,逛图书馆……”   小猫静静的望着我,听我说话的时候眼睛期待的光芒若隐若现。小家伙呆呆的愣了一会神儿,叹了一口气,讲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要我给你个说法——好——臭我给咱们的关系一个定位,你要是能接受,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什么定位?”   我迫不及待的问,就不信死丫头你还能玩出什么花儿来,上了贼船可就由不得你了……   妍儿幽幽的看了我半天,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嘴唇吐出八个字来:“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往事不堪回首,惭愧地说,中学时代曾经作为SHE的标准狂热追随者的花痴斯道,怎么会不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把按住了小猫的肩膀,心急如自焚:“啥意思?你丫这是拐了十八个弯儿说分手啊!?”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   小猫皱着眉头不紧不慢的推开了我的手,仿佛我和她之间没发生一丁点关系,我的脏手这样触摸她那简直就是玷污了她的清白:“这是给你机会让我重新接纳你,既然你不要的话……那就算咯!”   我如红色电影里临终的烈士一样眯起了眼睛,郭大人这招好狠呐!这样一来,她倒是进可攻,退可守,而我则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不仅要时时博取其欢心,以求正名,从此以后,怕是就要看此妞脸色行事了!   黑暗中我们俩幽幽对望,勾心斗角,彼此噼里啪啦的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无论如何,这样僵持可不是办法,先把她弄回老家稳住,才是长远之计,恩恩,上了贼船,可就……我望着小猫垂下眼奸笑着暗自点点头,对自己的计策表示十分满意,而小猫此时也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朱唇微启,示威般的露出了那几颗洁白的门牙,竟害的我有些走神了。   “好啊,我接受这个说法。”   我故作大度,委屈求全,只为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谅你没话说了吧!   “那明儿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和我一起回去吧,宝贝?”   “真的?”小猫貌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的盯着我,但你能瞧出猎人斯道的狼子野心么:“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无论如何……”我猥琐的演了起来,把脸颊埋在她妍儿的脖颈,细细的贪婪的吻着她活色生香的每一寸肌肤:“宝宝,你是我的真命天女,对你这生猛的无法停止的爱,是出于我的本能。”   小猫被我弄得不安的扭动起身子,微微娇喘,用迷惑的大眼睛瞪着我,扬起了骄傲的下巴:“Fckyou!”(此情此景,这里可译为:去你的!)   史上最混乱的一段纠结到此终于要告一段落了,虽然我和妍儿依然前途未卜,但上帝啊,搁浅了许久的我们终于要开始新的航程了。   在沙发上我继续缠着小猫抱抱亲亲的,一开始她半闭着眼睛,没有明显的拒绝,却终于良心发现,一把把猎人斯道推开了:“哎!刚怎么定位的!我们是朋友,怎么可以老这样!” 第五十四章 下一站幸福   “嗨,什么不是从朋友来的!朋友可以419啊,甚至连兄妹……”我思维极度混乱,精虫上脑,紧搂着妍儿的小蛮腰便色色的伸手去捉拿妍儿的小兔子:“……不都有个词儿叫LL么……”   “你去死!”   随着这声娇喝我被小猫一把从沙发上推了下去,其实她没有这么大力气,只是我想顺势做个样子,加上这沙发原本就没都多大地儿,她在里侧,我还在外侧,没想到我一个不稳竟失去了重心,真的一骨碌摔了下去。   在从沙发滚下到降落地板这个间隙,我思考了很多问题——时间就像奶牛的牛奶,只要你愿意挤,总是有的——比如哪个部位先落地可以避免身体损伤,哪个部位先落地才能更有面子。在空中经过一番周密科学复杂的计算,我无奈的发现,无论哪个部位先落地都会有所损伤,无论哪个部位先落地这脸都丢定了。   最可悲的是,我发现这些无解的问题即使有解,我也不能做出任何改变,这就是命运。于是,我微微一笑,果断闭上了双眼,来吧,命运,我不畏惧于你。   是我的脑袋先吧唧着了地,像皮球一样在地板上弹了一下,紧接着义无反顾的磕在了桌子腿上,等我眼冒金星昏昏沉沉的想坐起来,结果黑暗中一抬头就不偏不倚稳准狠的撞在了那锋利的桌沿上。   整个过程发出的声音大概是这样的,吧唧,啊,砰,啊,砰,啊!然后是急急翻身下沙发,胡乱的摸着我的脸查看我死了没有的某女所发出的一声呼天抢地的悲呼:“宝……”   其实这是值得的,我眨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盘旋不断的星星,这个美妙的夜晚,用小家伙难得亲昵的呼喊做结尾。   ※※※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翌日清晨,我是被小区楼下朝气蓬勃的老年舞队给欢乐醒的,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到窗口伸个懒腰,哈,神清气爽,生龙活虎,感觉跟刚从莲花里脱胎换骨出来的哪咤三太子似的。   美妙人生啊,斯道哥只需要回趟学校,拿点东西,就可以直接和妍儿会合坐火车回老家喽!   今天我们就要开始新的航程了,只是这艘船上挂着的牌子有点拒人于千里的味道: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我若有所思的捋着下巴上虚拟的长须,望着窗外出神,这争取到的和谐定位还是令人稍稍不爽。   我们断不能故步自封,可也不能马上就得寸进尺吧……   客厅里响起了声音,二儿也起床了,拖着鞋走出来,挽着头发困困的样子。   “这么早啊,被那帮老太太吵醒了吧?”二姐弯着眼睛笑,却给我一种她很疲惫的感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我回头嘿嘿笑着打了个招呼,进浴室洗漱前老二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摆了摆手:“哦,我给你们煮面,吃点儿你再回学校拿东西,不着急。”   我乖乖的点点头,心想有个姐真好啊,那个小懒猫现在肯定还四脚朝天呼呼大睡呢。   对啊!话说,咱为什么不趁二儿在洗漱溜进房间去看看那个宝贝呢?   我心里起了这个念头,就如百爪挠心,痒不可当,蹑手蹑脚的晃过浴室,瞥了一眼,虚掩的门里,二儿正在对着镜子专心的刷牙。   有戏。   三步并作两步,轻轻推开小猫卧室门而入的这个过程,我深刻体悟了一个词语,什么叫做贼心虚。其实我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看小猫,名正言顺啊,二儿对我们的事持宽容理解态度,不插手不过问,由我们自己磨合,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难道是我的人品问题?   生而为人,我表示压力很大。   卧室内还拉着窗帘,清晨的光线幽深的透进来,营造了一种适合睡眠的气氛,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说不好这是夏日的味道,还是女孩天然的体香。   小家伙果然还躺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脸蛋微微泛着潮红,一手勾着抱枕,一手就那么放在了胸前。睡美人呼吸浅浅,神态安详,仿佛没有王子来吻醒她的话,她就会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我悄悄在床沿坐下了,端详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不气人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我这样说,不代表她气人的时候就不可爱。   这个宝贝到底哪里迷住了猎人斯道,我歪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碰小家伙睡的滚烫的肌肤——让哥哥摸摸——是这秀气的眉毛?是这交织在一起长长的睫毛?是这浅浅的酒窝?还是这小巧的嘴巴?或者是她说话的声音?笑起来的样子?整个人的个性?是这些原因中的某个?或者其中几个的组合?或者全部?   我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心里唯一清楚明白的是,对这个丫头轰轰烈烈的疯狂,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停下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就这样守护着睡梦中的小猫,一直到山无棱天地合。   睡梦中的妍儿微微皱起了眉毛,睫毛颤动着,有睁眼的趋势,看来要被邪恶的我给弄醒了。   我正想抽出手来,小猫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稍稍侧过了脑袋,滚烫的小脸在我的手掌上轻轻磨蹭着,像在疑惑这把我弄痒的是什么玩意儿。   我实在忍不住了,俯身重重的在小猫温热的额头上吻了吻,小家伙最终还是被我弄醒了,不耐烦的恩了一声,睁开了大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我,嘿嘿,小酒窝长睫毛,竟然先给了我一个害羞的甜笑。   “早啊,睡美人……”我乐坏了,哈哈,刚睡醒你就笑什么呀。   “恩……”妍儿含糊的应了一声,依旧抱着枕头眨着眼睛端详我,仿佛在确认着什么:“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呀宝?”我故作好奇的俯身凑近了妍儿,几乎压在她身上,想趁机占点便宜地说。   “哼哼不告诉你!”小猫瞪了我一眼,推开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丫站在床上闭目养神:“小杨子,把姐姐的鞋子拿来!”   环顾四周,鞋子被小家伙胡乱的甩在了房间一角,我回头打量着穿着睡衣的小猫,恩,整体很诱人:“这个……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拿过去。”   “什么?”   “就这样啊!”   我伸出胳膊不由分说的把小猫围住,直挺挺的从床上抱了起来,正好兜住她的臀部,妍儿身子一个不稳,慌乱中只好搂住了我的脖子自救:“干嘛呀你!”   “一样的嘛,把鞋子拿过来,和把你拿过去……”   我嘴上胡扯着,把小猫劫持到了墙角,放在了鞋子上。   小家伙拖起鞋子,立马就想夺路出门,我伸手拦住了她,把人困在了墙角,果断耍流氓。   “哎哎,姑娘,都不说声谢谢的啊?”   “小女子,拜谢杨大人……非礼之恩!”妍儿稍微躬身,声音楚楚可怜而带着几分娇媚,难得的配合了我一次。   “嘿嘿……”我搂住了小猫的柳腰,涎着脸索吻:“……那就意思一下喽!”   “杨斯道!”没想到妍儿突然恼了,疾言厉色,抿着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别忘了,咱们昨晚说好的话!”   我被震精了,表情瞬间石化,呆呆的说不出话来,都忘了要把她放出来。   “好嘛……”   哪知声音一转,小猫瞬间变脸,演技堪称实力派影后。这丫头笑嘻嘻的扬起头,神情梦幻,挺起小嘴,吐气如兰,凭空亲了一下:“么……乖……放姐姐走……”   我顿时有种强奸不成反被强奸的挫败感,好生郁闷,当下恶狠狠的冷笑:“嘿嘿,不让大人我爽一下,郭红妍你就别想走了!”   小猫瞪着眼睛欲言又止,脸上红潮浅浅,半晌,牵着我的衣角,眨了眨眼睛,还是把小嘴儿凑到了我耳边。   “哥哥,我要去尿尿……可以么?”   这句话竟然让我爽到吃面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只顾俩眼直钩盯着对面拿着勺子津津有味的小口喝汤的淑女小猫。二儿给我们煮的面是方便面,私家加了鸡蛋海带紫菜火腿肠等等东西,首先看起来就很美味,让人望而咽口水,而方便面这种东西的好处之一就是不需要什么技巧很容易煮的香味四溢,味道自然不在话下。   由于小猫只对康师傅西红柿鸡蛋打卤口味疯狂,所以老二在煮面的时候特意放了这种口味的调料包,对此,大男人斯道只是轻蔑的微微一笑——俺可什么口味都能吃——不过,咳,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饭桶都可以做到。   但有一种东西,却是爱挑食的小猫必选而不挑食的我必逃的,那就是传说中的香菜。这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主要是因为我小时候曾吃恶心过,留下了童年阴影,长大了也就没办法去尝试着喜欢。在秦皇岛和妞一起吃饭时候,尽管我的宝贝曾想尽办法劝我吃,抱着好东西自然要和最亲的人分享的心理,就差当着大姐的面用嘴巴叼着喂我了,可最后我还是冒着冷汗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醒过神来,端着碗的我和拿着勺子的妍儿目光不经意间相遇了,只是抬眼垂眼间的交错,却在我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苦涩终将过去,那些甜蜜正在向我们招手,噢,我的宝贝,宝贝,你能听到我在风中的呼喊吗?   在这个夏日的早晨,回忆着甜蜜往事,和恋人还有姐姐围着桌子家人一般的吃早餐。   我只觉得心头撑起了一片晴天,担忧迷惘未知统统抛诸脑后,郭红妍,下一站触手可及的幸福,我们一定要牵手抵达。 第五十五章 回家   吃完早饭,我和小猫不约而同的用自己的方式感谢二姐赐饭——看来都算是有良心的人——二儿暑假还要留在这儿兼职工作不能回家,这算是姐儿俩的小离别了。   注意安全的话说了又说,小猫又和二儿当着我的面咬耳朵私语,我心里好奇着,抬头看看时间快八点了,该回学校拿东西了。   “丫头你是在这等着,还是跟我一起回学校,再一起走?”   “我干嘛跟你跑来跑去!”小猫没好气的回敬了我一句,那挑眉毛瞪眼凶巴巴的模样很讨打:“你想累死我啊!?”   “噢……”   我无可奈何,寄居人家地盘,吃人家的软饭,还喜欢人家的妹妹,活该我气势弱,至此唯有以目光示狠泄愤:“那我去了,你就在这等我吧。”   “去呗!”小猫干脆利落的回敬,还顺手挽起了二姐的胳膊,示威似地与我对视,电光火石,兔起鹘落。   二儿仿佛世外高人,一直抿嘴微笑,看看我,又看看小猫,终于出来解围了:“我看你还是现在就跟他走吧,烦死我了你俩,早走啊我早清闲!”   “二儿!”小猫瞥了我一眼,摇摇老二胳膊,小声地说:“那你不要我陪你啦?”   “是我在陪你们行不行?”二儿好像在掩饰什么,表情有些不自然:“小斯你赶紧把三毛给我带回去吧,都耽误我正常工作了!”   我自然乐的跟什么似的,打心眼里快活,笑眯眯地说:“好哇!”   “好你个头!”   小猫毫不做作的凶了我一句,紧接着又跟姐姐咬耳朵说悄悄话。我被排除在二人之外,站一旁就纳闷了,这姐俩哪来这么多不能说的秘密呢?   最终决策,小家伙还是要“不情愿的”跟我回学校拿东西,然后再一起去车站坐火车。   那离别场面搞得跟郭家要嫁女儿似地悲情,二姐送我们出了小区,姐俩依依不舍,对此大男人斯道真的表示不理解,这感觉仿佛我是会跟妍儿抢玩具的讨厌的坏哥哥,而二儿,才是妍儿生死不渝的恋人。   ※※※   等到了一辆市区公交,我们最后一次别过老二,匆匆挤上了车门,这里极大的人口密度让我颇为怀念秦皇岛的地广人稀和碧海蓝天。牵着妍儿在车上找个了角落扶好站稳,我回身如释重负的望着睁大眼睛乖乖跟着我的宝贝,长长出了一口气——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握这么紧干嘛,好热哦……”   小猫一只手抓着我的衬衣,这是她的扶手,抱怨的眨巴着眼睛:“你还怕我会跑掉啊?”   “怕。”   我握紧了妍儿细长滑腻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回答:“我怕你会以任何奇怪的方式突然从我生命中消失。”   车上嘈杂,脚步纷乱,我们静静的站着对视,在这片喧嚣里撑起了一个宁静的小宇宙。   “也许,臭,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我……”   小猫认真了起来,幽幽地说,这是我熟悉的样子,也是会让我感到不安的样子。   “也许?”我盯着小猫,目不转睛:“也许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你呢?”   小猫一怔,眼睛里波光流转,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愤愤不平:“哎,油嘴滑舌,当初你就是这么把我骗到手的!”   “当初我也没说什么话呀!”行进中车身一晃,我顺势揽住了妍儿的小蛮腰,鼻孔中闻到的是她带着温度的体香:“你也太好骗了吧……”   妍儿不屑的切了一声,气呼呼的转头,不再看我,窗外繁华的街道一闪而过,车水马龙红绿灯。   “噢,想起来了!”我连忙找话题,小猫果然转头了,目光中带着询问——你看,多好骗呐!   “恩,是我一直油嘴滑舌来着!”   “那可不!”小猫略带得意,接着却有点幽怨:“不然我怎么会看上你,哼,人家都说我长的漂亮,咱们一起走在路上就会有人看我,可你从来就不知道夸夸我,从来不注意!”   这我倒真没特别注意,可能也只顾着看她去了:“不高兴啊宝贝儿?”   “谁是你宝贝儿!?”妍儿使性子了,把我搂着她小蛮腰的手解开:“别跟老娘这儿动手动脚的!”   “好的不学!怎么就跟老二学会称老娘了……”   “嘿,嘿,你管不着……”小猫冲我皮着脸,其实是气到了,连话都没说利索,极不自然的补充了两个字:“……老娘……”   我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了捏妍儿娇嫩的脸蛋儿:“啧啧,瞧这张脸,瞧这皮肤,年轻又漂亮,干嘛非自称是……老……娘……”   “老娘愿意!”小猫跟我杠上了,挺着胸脯,一副舍生取义的表情:“刚谁让你摸老娘的!?”   就这样一路和妍儿斗着嘴转车,坐车,倒是不觉的闷了。我希望能从小猫的嘴里套出更多真实的想法来,关于我们,关于爱情,关于未来。我还不能确定哪一个是最真实的妍儿,是我平日幻想里熟悉疼爱的那个,还是如今斗嘴野蛮的这个。   可她们其实是同一个人,是相通的,是会互换的,在下车前我紧贴着小猫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个时间和我这个宝贝妞好好聊聊。   大概九点,我们终于抵达了我的学校,暑假已经开始,全校师生走了七七八八,所以此地就显得更加人烟稀少,一片荒芜。   这时候太阳已经有些晒人了,走到宿舍楼下的小花园,小猫直接奔她上次坐过的石椅去了。   “快点啊你,我在这树荫下躲太阳!”   我正要转身上楼,心里一动,回头摇头晃脑不怀好意地问:“哎,妞,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咱们在这玩的可开心了?”   小猫一怔,想起了什么,果然不好意思了,小脸飘红,有点小尴尬:“老娘忘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得意的仰天大笑着走了:“乖乖在这坐着,等我回来提示你一下!”   ※※※   宿舍楼道里幽幽暗暗,弥漫着一种建筑陈腐消毒剂刺鼻的味道,我边走边想,对于这座破烂宿舍楼的记忆可能要伴我终生了。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唯有阴凉破败的环境,才能使我们这些所谓的文明人舒服心安,我们是穴居动物!   三一五宿舍门紧锁,出来帮老二搬东西的时候这里还剩下大鹏和小东北两个,看来他们俩也回家了,我成孤家寡人了。若是平时,我肯定会感到空虚不安,现在不同,你要知道,外面有一只大眼睛的漂亮小猫咪在等我,她会暖床,可以求包养。   掏出钥匙打开门,面对这片熟悉的狼籍之地,倍感亲切啊。其实除了电脑里的一些存稿,我还真没什么东西可拿的。每次放假回家我总是会先遭受MM一顿指教:一说,你看老李家那大学生,回来都特精神,小平头,啊,穿的干干净净的,你看你这头发,看你这是什么衣服。二说,一本书也不带?连件换穿的衣服也不带回来?就背一个空包,倒是轻松了!你看人家大箱子大袋子的,戴着眼镜,这才像文化人!   我把自己给想笑了,打开柜子,拿出笔记本,把里面的一些存稿统统拷出来,宁滥毋缺。我甚至连包都可以不带,我卧室里有个台式电脑,只要带个优盘就可以了。   说是说,包还是要背一个,不然显得太浪荡了,我还是要表现的靠谱些。把背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床上,正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虚掩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红毛大脑袋妖怪迅速冲到了阳台,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猛照。   整个过程的慢动作是这样的,听到推门声,我机警的转头望向了门这边,而那个生物却已经从我身后飘了过去。等我再转过头来,发现这个突兀的红毛大脑袋在阳台照镜子时,确实有些许吓到,当场愣了三秒,赛亚人突袭地球了?这哥特式非主流哪里人?又一个搞笑且尴尬的走错宿舍的家伙?这样的事倒是常有发生。   “回来唠?”这活物竟然先跟我搭话了。   “额……”   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侧过身子歪着脑袋,却还是瞧不到这个红毛怪的庐山真面目。这厮是谁,究竟,难不成想整我?从我这里只能看到此人一身摩登新衣的背影,还有那一头仿佛燃烧的火焰的红毛。我要不要走过去验明正身?搞不好真是一个走错宿舍的家伙,大脑秀逗了,到现在还没发觉自己的处境!?   这可真为难老夫了!   “大鹏鸡天亮就走了,宿舍就剩下咱哥俩了!”红毛怪对着镜子扭捏的做了几个姿势,回头冲着我咧嘴一笑,露出那几颗标志性的大板牙:“五哥这个新造型咋样?还算成功吧?”   晴朗的天空顿时电闪雷鸣,我被裹在这副皮囊里的小东北雷的外焦里嫩,当场再次死机三秒,与此同时,小东北还保持呲牙裂嘴的怪笑,深情的望着我,期待着我热情洋溢的赞美将他无情的淹没。 第五十六章 前女友跟好哥们   患难见真情,我横眉立目,表情坚毅——镜头这时候该给个特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抓住小东北的肩膀抽疯似地可劲儿摇,音乐该起了啊,不不,不是二泉映月的二胡,是西游记捉妖时的锣鼓:“呔!呔!呔!红毛妖怪!你!你!你把我五弟给我吐将出来!”   小东北不大个人儿被我晃得快散了架儿,垂着眼皮,脸上划出几道黑线,心灰意冷:“四爷你狠,我这外形儿……有你表演得那么……失败么……”   “哎,常人感情受挫,削发为僧也就算了,可是你……”   我语重心长,伸手弹了弹小东北脑袋上支棱起来的红毛,这可真为难理发师傅了,这么精致的短发都能做出这么欢乐这么热闹的效果:“……可是你竟然烫发为妖,这样说,我也是痛心疾首,于心不忍,这简直是在侮辱……你能理解不?”   “好了,理解,知道错啦就好,五哥敞亮,不怪你!”   “哎……我是说……侮辱人家妖怪啊!”   “我要是打得过你啊……”   “你就不是小东北了……”   “哈!人生……”   “哈哈!”   “哎……人生!”   “哎哎……”   “你那口子咋样了!”斗嘴完毕,小东北转头继续对镜自赏,只恨不能贴花黄,抓抓这挠挠那儿,自言自语:“挺不错啊俺瞅着!”   “在下面等我呢,一起回家。”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行吧,小孩改走酷哥路线了?”   “干!你也走,那不就剩我一个了!?”小东北说完这句话,自个愣了一下,转头继续照镜子:“你可爽了……哎……就我失败……赶紧改头换面换换风水吧……”   话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件事来,就是那天晚上小君醉酒后在阳台跟我说的事儿。小东北自从那天早上跑走后,一整天没见人影,醉醺醺的回来了就接着不停地上网,看发型衣服查资料,看来从那会儿就开始准备改头换面了。   我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原本以为这两个小孩只要努力一下就能在一起的,现在看来机会确实不大了,小东北的对此事只字不提,以他的性格,看来是自尊被伤到极限了。   我自己也是火烧眉毛,这些破事儿,边走边看,以后再说吧。   我背起空包,把钱包和钥匙等等一些零碎放了进去,准备走了,太阳会只越来越晒,不能让我的宝贝小猫久等,最后客套了一句:“那你小子什么时候走啊?”   “不知道哇,可能不走了,就在学校呆着。”小东北可以考虑改名叫小镜子,一直粘着镜子不放,我还想照照呢,也只好作罢,不过这家伙似乎一直在借镜子躲闪着什么。   “噢,那先走咯。”宝贝我来了,我把包甩到身后,一手打开门,正要出去,却被小东北叫住了。   “哎!”小东北犹豫着:“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来着……”   我一手扶住门,不耐烦的瞪了过去,这小孩真磨叽,非要到最后关头才商量个事儿:“说啊!”   “我吧,晚上要跟一个女娃出去喝酒解闷儿,就觉的啊,你说了OK了这事儿才能OK……”   “哈!”   我乐坏了,扶着门背着包笑的一喘一喘的:“你……真视长兄我如父啊,去呗!怕啥?还怕被女娃了占便宜啊!”   “哎问题不是我行不行……”小东北很纠结,支支吾吾:“主要是,那妞你很熟……”   “谁呀?”我依旧沉浸在长兄为父的气氛里,笑的意犹未尽,继续胡扯:“很熟为兄的妞不多,为兄很熟的妞,可不少咧!”   “哎,也挺好看的,你咋不要人家……”小东北为难了一下,难为情的挠了挠红毛脑袋:“拉拉队的张昕啊。”   ※※※   有时候,偶尔提到某个人,之所以会感到有那么一丝寒冷,是因为你们曾经试图温暖过彼此——最初也是那么毫无保留的用力,那么天真无邪的用心。   可是最终你们没能在一起——你有你的,TA有TA的,方向——好吧至少你有了你的方向,问题出现了,依然把你的幸福当做TA的幸福会为你流泪的那个人,你无处安放——如果你记性够好,记得有这么个人需要安放的话,可见人有时候确实需要装糊涂。   因为你那颗心,早已经完完全全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而这个人现在有些不坚定,或者说动摇,她有点想逃,这听起来是个多么不欢乐的故事。   而我,这故事的主角之一,正在下楼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我忘了具体对小东北说了句什么,当然肯定是什么故作豁达的话,然后仓皇带上门逃走了出来。我心里清楚,这种尴尬状态丝毫不影响我对妍儿的感情,可还是有点若有所失,是这么讲的么,若有所失。   这丫头果然是不回家的,走到楼道口,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小东北怎么和她熟络起来了的,难道,因为同时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   我又把自己给想笑了,五味杂陈,真是太无良了啊,这时候还拿他们两个开心。   匆匆穿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我背着包很轻快的走向隐藏在树木花草中的石凳,人未至声先到:“妞?等急了吧?”   石凳寂寞而立,没有留下任何人坐过的痕迹,我愣了一下,环顾四周,七月阳光差点刺瞎了我的狗眼,目光所及,偌大的花园中心空无一人:“郭红妍!?”   站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着妍儿,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在常人看来是如此卑微如此可笑如此不值一提,就如同我对于常人的评头论足一样不屑一顾,认真的话,你就输了——IjustcarewhatIcare,Ijustliveinmykingdom——对于我,却是如此真真切切,令我突然溺水突然失明惊慌失措呼吸困难,痛而不可言。   怕,我害怕,丫头,我害怕你以任何方式,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   I cannot live,with or without you.   “喊什么喊,眼睛不小看不见本姑娘!?嘿嘿,这儿好凉快呀!”   从长椅后面的花丛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不是小猫是谁,原来她嫌外面太阳晒就钻到草坪里面去了,小家伙窸窸窣窣爬了出来,检查我的装备,不满的撅起了嘴巴:“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就一个破包?还是空的!”   我很知足了,哎,这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呢,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妍儿秀气的脸蛋:“……真晒到了呀……宝贝……”   宝贝那两个字是我从心里说了出来,习惯了作为我们每句话的开头或结尾。   “那可不!”小猫一开始没注意,只顾扫荡我的包,一无所获后来意识到我的手一直在摸她,开始斜着大眼睛瞪我:“哎,我说,公共场合,别这么色行不?”   “公共场合?色?”   我颇为淫荡的笑望小猫,按住她的肩膀,表情一收,叫兽斯道准备开始演讲了:“宝贝儿,现如今的生活,公共场合才是王道,君不见各种门层出不穷,性与政治是公共生活的永恒话题。经千百年压抑的性心理,在政治威权与道德批判的压迫之下,只余下一副幽暗的面目,即窥视欲。在各种门的生产者眼中,每个人都是偷窥者;在反低俗运动的执法者眼中,每个人都有一颗低俗的心。偷窥与低俗之间,是性教育的匮乏,法律伦理的断裂!”   这淡随便一扯,就扯远了,我们的小猫都不耐烦的眨起了眼睛,气呼呼的把包甩还于我:“伪君子!小人!那你还传那些视频给我看!”   “这个……”   被反将一军,我实在难以自圆其说,只好在太阳底下花园中支支吾吾:“……里面有些东西……还是值得咱们学……”   小家伙一言不发,怒怒的盯着我,我被这目光直视得心虚,乖乖闭嘴了。妍儿不再跟我胡扯,苦着小脸抬头望望这七月天,把手放在微红的脸颊上摸了摸,两只大眼睛直钩瞅着我,声音满是娇嗔:“……热e……”   “咱们赶紧去坐车回家吧,臭……哦……哦……去坐车吧……”   这个昵称像一盏闪现的明灯,瞬间照亮了我那犹如黑夜孤海上迷船一般的心境,小家伙改口改的还算快,臭哦哦回家吧的掩饰过去了,这说明我们的郭宝贝心里还是把我当根葱的。   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我大概也不想掩饰,笑嘻嘻拉起小猫的小手:“走吧,妞,咱们回家了。”   妍儿乖乖的被我牵着走,还在为脱口而出的这个称呼不好意思,看看我又看看别处,小脸上一阵心理活动,天知道她究竟想了些什么。猜女人的心思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不会去猜,我等着人家主动来告诉我——除了这个丫头的——这也是唯一一个会让我拿不定主意的家伙。   “哎!我说……”从臭到哎的距离,就差这一阵心理活动,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折腾,这丫头是铁了心要把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进行到底。   “叫谁呢?”我牵着小猫在学校大道上一边走一边回头装傻:“谁叫‘哎’!”   “谁叫哎?”   我得承认,小猫是有些急智的,琼阿姨一点地说,这女娃子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哎是我亲爱的呀,你不认识哦?哎是我英俊神武才贯古今的宝贝老公……”   这句话听的我骨头都酥软了,全身有一种过电的感觉——不用怀疑,五岁那年,小发明家斯道在电视机插座上做电学实验的时候,曾亲身体验过那种美好的感觉:“咳咳,过了啊,我暂时还没你说的那么好……”   “去,谁说你呀!Noface!你不是不知道谁是哎吗!?”   小猫责问完我,也意识到这样的斗嘴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用商量的口吻说起了别的事儿:“哎,咱们买点水什么的带着吧,几个小时呢,北京站那儿什么东西都贵……”   好乖的宝贝哦,知道节约,是给我做老婆的材料,我心里单方面偷赞了一个,边走边说:“好,转公交车路上有一家大超市,一会儿咱们去那买。”   小猫乖乖点点头,望着我笑了,开心的被我拉着小手往前走:“恩。”   哎……也不知道她这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逛超市……   匆匆转了一站公交,我们下车了,这个超市特点就是很大很大型,类似时代广场,整个一小购物王国,而且你要知道,这些地方一般冷气都开的很足,大热天的去哪里找这么一个避暑胜地。   路上一直是我在拖着妍儿走,来到这儿,就换妍儿拖着我走了。女生在购物的时候,那脚步简直就是违背牛顿第二定律的永动机。采购大军中,我遇到了若干跟在女人后面团团转表情各异的男人。我最喜欢观察别人,却最讨厌被别人观察,古训云,己之不欲,勿施于人——可见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家伙虽然拖着我不停的逛,东看看西瞧瞧,却只拿了些我们路上必须的吃喝。据她的喃喃自语说这是要掌握超市最新最前沿资讯,姐妹淘之间还要互相分享,当然,这不是猎人斯道的兴趣所在,猎人斯道的兴趣,在这个活色生香的小生命身上。   大概逛了二十分钟,我真的快要睡着了,不耐烦的瞅着表情神圣的小猫,这是现在我唯一的乐趣了。却只见小猫眼睛一亮,像发现了什么,兴冲冲的拉着我往一个角落走去:“嘿嘿,找到了!” 第五十七章 撞车   小猫拖着我到了一个角落里很假很天真的小屋前面,乍一看真不知道干什么的,等走近发现上面贴着一墙花花绿绿嘟嘴扮可爱的照片时,我终于幡然醒悟,原来这里就是非主流大头贴的生产车间。   我顿时有点想逃,斯道侠平生最烦三件事,这照相首当其冲——不是咱不上相,而是讨厌故作姿态,一想到这大活人要站好了搔首弄姿等着被那隐秘的镜头摄取,我就浑身不自在——无奈被妍儿紧紧握着手,又暖又软,实在舍不得放开,我一边想着托辞,一边抗拒的嘟囔了一句:“……干嘛!?”   “咱们拍几张呗……”   小猫先讨好的咧嘴一笑,紧接着可怜楚楚的摇着我的手,眨着眼睛小声的嘀咕:“可想拍了……”   要拍你自己拍!   这句到了嘴边的话被我活生生咽了回去,长此以往,必定内伤,哎哎下不为例:“O……OK……哎!”   这么简单就被拿下,我对自己几近崩溃的忍道表示很汗颜,反正注定要被拿下,应该让她多求我一会的,我也可以多享受一下……妍儿马上开心的用小嘴凭空么了一下:“么,你真好!”   “好吧!?嘿嘿,那你可得……”猎人斯道心花怒放,按住小猫肩膀想趁机揩油,谁知刚凑过去小猫就机灵的溜走了:“我去排版……”   我扑了个空,灰头土脸,环顾四周,万幸大家都在专注自己的破事没人注意,只好为自己解围般的默契答道:“我去付钱……”   封闭幽暗的小空间里,面对那个长的有点像ATM取款机的家伙,我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小猫选好了第一张的背景,盯着摄像头煞有介事的喊话:“第一张准备……一,二,三,拍了!”   我一愣神,穿越了,只顾着看妍儿面部表情的变化,哈,瞬间抿嘴挑眉小酒窝眨睫毛,不愧是当平面模特的妞啊!摆拍这么到位……   “哎!看你不看镜头看哪呢!?傻笑什么呢!?”小猫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对着屏幕上形成的影像指指点点。   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我们在拍大头贴这回事,只见屏幕上小猫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旁边身材高挑的我正出神的歪着脑袋看她,好奇的张开嘴,露出小学生缺心眼一般青涩的傻笑。   “取消,取消,这张重拍……”   我囧了,这反差相当大,好比仙女旁边站了一个二愣子,其结果就是显得仙女更漂亮更具灵性,而愣子则愈发冒傻气。   “NONO……”   小猫邪恶的眼睛都亮了,护住屏幕点了确定:“正好给你个教训,叫你还不给我认真点!”   这张很有喜感的照片,二愣望仙女图,就这样从历史的长河中……流传了下来。   我端正态度,和妍儿中规中矩的拍了几张,还是有些不自然,小猫停下来,端详着我们照好的表现很路人的大头贴,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这个动作是跟我学的,活灵活现,现炒现卖——似乎不大满意,眨巴着眼睛看了我几秒:“这样可不行,咱们得拍点激情的……”   我一听突然来劲了,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倒是可以做很多事啊,眉头却故意紧锁了,试探的反问道:“在这儿!?不太好吧!”   兵法云,实则虚者,虚则实之,兵法又云,以不变应万变。   小猫眼睛一转,秀气的脸庞微扬,整个人虚脱似地的就那么赖在了我怀里。我的下半身顶到了她柔软平坦的小腹,想入非非,情不自禁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只为了顶的更舒服些。   “宝儿,咱们做坏事之前,你经常说的那句色色的话还记得不?”小猫在我怀里推波助澜,光天化日,她这是赤裸裸毫不含糊的诱惑我呀!   怀抱妍儿温香软玉一般的身体,坐怀岂能不乱,我早已经意乱情迷,浑身燥热,个别部门蠢蠢欲动,胡乱的抚摸着小猫滚烫生香的脸颊和脖颈,吻到了她耳边:“Sweety,让哥哥检查下你柔软甜美的舌头……”   ※※※   生活中有许多瞬间是很美好的,比如,走夜路时胡同口摆摊的老爷爷特意用自己的灯光给你照一段漆黑的路,比如,蹒跚学步的小孩委屈的奔向故意站在远处,张开双臂面带微笑的年轻妈妈,再比如,恋人之间将吻未吻,那一刻暧昧辗转的凝视。   也许教授斯道该做个调查,对望会使彼此身体温度升高么?小猫眼睛明亮的闪着,她骨子里是会害羞的——而我为什么不害羞,只是炽热的渴望——然后她睫毛微微颤动着闭上了眼睛,抬起了秀气的下巴。   从以和小女孩接触为羞,到产生好奇,到希望接触这类优雅神秘的生物,到最后渴望与之结合,男人完成了怎样的一个奇怪的进化!?   这可能是我最投入的亲吻,忘了自己姓甚名甚,身在何处,只顾紧搂了妍儿的腰将极乐进行到底,小猫顺从了我的侵略,我们身体的互动妙不可言,纠缠在一起如胶似漆,一切只是感觉……很对。   恩,很对——直到小猫突然睁开眼睛,离开我的怀抱,转身如获至宝的打量屏幕上我们亲吻的照片,自言自语:“啧啧……这张不错……”   突然被小猫放空,我像刚吸一口鸦片就被夺去烟枪的瘾君子一样意犹未尽,一样恼火,一样无可奈何:“哎,还……还没完呢……”   “好了……”小猫只顾欣赏我们的照片,自言自语的敷衍,把我晾在了一边儿:“我可以当个摄影师哎,抓拍的多漂亮!”   我怨念很深的紧贴着妍儿的身子——上帝把女人设计的真人性化,前后都有爆点——从后面围住了她的肩膀,糊里糊涂的蹭着乞求着什么:“没好呢……”   “我说好了就好了!”   小猫慢慢被我弄痒了,被骚扰的有点烦躁,故作愤怒的回头瞪我。见我被她唬的突然一愣,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像清晨的小鸟一般清脆:“看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跟小孩似的!”   猎人斯道被驳斥的哑口无言,呆立原地,有种被小家伙玩弄了的感觉,拍完照就不顾我死活,这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么?暗自不爽,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扳回它一局来,额,对,把小东西给玩儿弄了……嘿嘿……玩弄她……   “笑什么呀?”妍儿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的打量我,捋捋耳边散乱的头发,体香四溢,长裙挽发清纯的模样更勾起了阴谋家斯道的无名欲火。   这一路上,嘿嘿,小娘子咱们走着瞧。   ※※※   从超市逛出来的时候,太阳快中天了,出门就感到外面热浪逼人,与里面凉爽的环境反差甚大,天上人间。中国制造的斯道侠耐冷怕热,难受的嘘口气,打起精神,把袋子里的吃喝都放包里装好,就习惯性的回头去拉小猫。   妍儿到没在意这杀人高温,一路慢吞吞的被我牵着走,只是入迷的一张张翻看着拍好的大头贴,半晌,挑出了一张:“哎,杨同学,这张你好像个明星哦!”   我心存邪念,密谋造反,拉着小猫,冷淡的似理非理的瞥了一下:“老看照片干啥,大活人就摆你面前儿呢。”   妍儿没被我扫兴,直接无视我的冷水,蹦蹦跳跳到了我前面,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看照片又看看我:“哎,你这家伙……眉毛长得还不错哦!”   “哎,郭小三!”   我有点哭笑不得,都熟到全身上下什么部位,有几颗,什么形状的小痣,都一清二楚了,现在才开始看人脸呐:“刚认识我还是怎么地,就没细瞅过你男人分辨率极高的招牌眉毛哇……”   小猫果断嘘了一声,冲我吐吐舌头,表示鄙视,就一边低头退着走一边继续翻看手里的照片。   虽然还是有些气恼,但看着眼前充满朝气的可爱小猫,我心里就很舒服了,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浅笑:宝宝,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爱在心里面,什么都不重要,什么也都可以。   穿过超市前面这片开阔的浅色大理石广场,就是等公车的站牌,无论干什么,我是很开心能和妍儿在一起的。这是大主题,是基本原则,个人小矛盾则包含在这个里面——嘿嘿——看我找机会慢慢收拾你……   被风吹过的夏天,树影斑驳了滚烫的路面,这本是难得的清凉,踩着碎碎的阳光倒着走的小猫,暧昧的傻笑着望着她出神的我。却没有谁注意到,在广场前那一排出租车的空隙间,一辆绿壳黄杠急着抢客人的的士,悄无声息的加着速,生猛的冲了过来。   ※※※   郭红妍,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天使,我的灵魂,我的罪恶。   郭一红一妍: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   郭。红。妍。   常用来修饰刹车声的词大概有尖锐的,刺耳的,突兀的之类,可我好像听不到什么声音的,在发现那个冰冷无情的钢铁猛兽冲到妍儿身边时,我仿佛中了什么咒语,徒劳的睁大了瞳孔,跑上去拉她的动作被放慢了一万倍,周围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我能听到什么人奇怪的粗重的喘息。伴着轻微的短促的一声闷响——像什么东西撞击在了我的胸口——未满二十岁的妍儿的一生,就那么飞了起来,像蝴蝶一样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我拉不住妍儿的手,眼睁睁看着她像蝴蝶一样的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永远不会再落下。   我追赶着要她回来,可是她就要飞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这个寒冷的星球上。   哈,我意识到彻骨的疼痛在体内荡漾,如此清澈,我听到自己难过的呻吟在耳边盘旋,如此清晰。   于是我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握着拳头咬着牙,呜咽狂叫着想撕扯什么东西,可什么也抓不到,终于把自己给撕了粉碎。   “宝儿,怎么啦怎么啦……醒醒……醒醒……”   我沉沦在这万劫不复的气氛中,独自悲恸,却听到耳边小猫甜美的声音,额头还凉凉的,我是在做梦么,还是这声音来自我自己幻想的梦境,醒过来却要面对现实?   现实和梦境之间那一层模糊的膜越来越稀薄,醒过来,或者睡过去,我竟莫名的害怕起来,因为大概知道将要步入其中一种境地。   轻微的噪音,晃动的节奏,幽暗的车厢,还有那只还魂的蝴蝶清澈的大眼睛,温暖的小手,急切的小脸,却又忍俊不禁的皱起了秀气的眉,压低了声音,像在安慰大班的小朋友:“做梦啦!?喊什么……都看你呢!” 第五十八章 干柴烈火   “嘿嘿!”   我望着小猫,先是笑出声来,伸手去摸她在天上的小脸,是柔软温热的,安稳了,她是活的!   然后我才去想自己的处境,红着眼圈困困的打了个哈欠,发出像小孩刚睡醒一样的声音,自己都吓了一跳,变妖精了么,腾的坐了起来——原来我躺在了妍儿的长裙上。   火车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行驶,周围的奶奶大爷们终于停止了对我的围观,因为谁还拿余光斜我,我就豪不犹豫的瞪回去,很好,我想,现在他们彻底把我当神经病了。   这个恶梦让我的记忆有了断层,张着嘴缓冲了半天才算清醒点,对哦,我们都买票上车了,小猫没被出租车撞倒,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想到这,我意识到气场不好,弱弱的斜了她一眼,小猫在一旁拿着手机歪着小脑袋等我动静,见我看她这表情,抖着肩膀快笑死了:“哈哈,睡傻了吧你,小猪,还记的我叫什么不?”   “看你的小说!”   我很气愤,又想起来点什么,买票上火车后这妞儿就一直拿着手机看小说,不理我,百般挑逗无果,我这才无赖的提出要枕着她睡觉的——这才有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梦中再现。   “来,Baby喝点水……”小猫把放桌子上的矿泉水拿给我,玩起了过家家:“妈妈疼,乖……”   我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充满疑问的疯狂扫视周围,没人听到么?就没人听到么!?这妞也是个小疯子!可是看报纸的看报纸,打瞌睡的打瞌睡,调情的调情,竟无一人围观!哎,人品问题!?我确实渴了,没接着理会,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对面那个三十多岁的大爷现在却开始斜眼看我,他奶奶的,刚才干嘛去了:“以后走路小心点,让我牵着,知道不?”   我心有余悸,喝着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小猫正要看小说,听到这话扭脸儿瞪我:“还说呢你,人家又没撞到我你那会儿凶什么凶,还真想把人家车砸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我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突然难过起来,又陷入了刚才的梦魇,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失落:“把他人砸了,又有什么用……”   小猫犯了一怔,表情柔和起来,发出可爱的撒娇一样的声音,把脑袋靠在了我肩膀摩挲:“哦OOOO……妍儿错了……你真是对我好……”   “咳咳……”   我一脸清高,心里很受用,清清嗓子,看看窗外野地荒芜阳光依旧明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知道就好……到哪了?”   “快到了。”   小猫浅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眨着眼睛,一副要清算什么的样子,饶有趣味的打量我,小声的嘀咕:“本来想下车找个没人儿的地方问的,可我忍不住了……哎,知不知道刚才你喊什么了?”   “额……”   说实话伪君子斯道开始心虚了,因为为人浪荡本性难移,很有可能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什么猥亵的言行举止——这点是我常常担心的——就像担心身体某个器官会在不该威武的时间地点无法抑制的威武起来一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话大概都是真的,一个人如果连在梦中都带着一层面具给自己设防,那这个人的人生写出来可以入围四大悲剧了。   总之,大概没有人会纯洁无私到在梦里喊:我爱祖国,爱人民,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梦里喊出来的,都是生理心理上最真实的需求吧。   “有吗,喊什么了啊……我?”   我装傻充愣的眨眨眼,一对上小猫似笑非笑的大眼睛,就赶紧溜走去看窗外,很假的打了个哈欠:“啊……真快到站了哎……”   这时候,窗外一列特快呼啸而过,奔腾的气流急速入袭车厢,顿时瓜子皮和报纸等等各种垃圾齐飞,弄得靠窗的旅客的尖声尖叫此起彼伏,纷纷伸手去拉开着的车窗。   这个情景很有爱,只见我旁边原本笑嘻嘻的小猫打了一个激灵,呆住了,小嘴立马紧闭,乖巧的长发四散飘起,丫头屏息凝神,不让空气灌进去,那一瞬间的小模样像在COSPLAY奈良美智的梦游娃娃。在这个混乱的多事之秋,陷在座位里的奸雄斯道尽量把宝贝往自己怀里揽,被吹得迷迷糊糊的妍儿也顺势往我怀里钻,丝质短裙包裹下柔软弹性的小翘臀几乎挪到了我怀里,相信我,这是我最心甘情愿承受的重量之一。小猫揉着被风吹到的眼睛,温热的小嘴凑到了我耳边,贝齿微启,幽幽的,吐气如兰:“那会儿……你像个小baby一样赖在我腿上乱蹭,还妞妞妞抱抱一阵乱叫,把我都弄热了……唔……”   这简直是在藐视色狼本能!我终于忍不住,果断封杀了小妞的嘴巴,揽紧她的腰一阵强吻,额,温润甜美,如饮甘霖,小猫象征性的躲闪了几下,就闭上了眼睛,慢慢的搂住我的脖子,身体依附着动了起来。   这节车厢内特快车路过带来的骚动逐渐平息,对面那位三十岁的大爷连假装看报纸都忘了——透过眼镜斜斜的射出目光,报纸阳痿似地垂了下来——捡着瓜子旁边的瓜子皮往嘴里送。   而在我们舒服的座位上,我和小猫姿势暧昧的依偎却正在升温,小猫星眼朦胧,张着嘴巴细细的喘,略微仰着下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我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紧裹着她凹凸有致的柔软身体,欲火高涨,心里只盘算着这只小猫咪该怎么吃。在座位中间那小的可怜的火车桌的掩护下,我空出一只手,顺着她修长光洁的美腿轻轻抚摸起来。怀里的小猫不安的皱起了眉,随着我邪恶的手的不规则移动,她的身体开始紧绷起来——我盯住妍儿逐渐迷离的眼睛和泛起红晕的脸颊,罪恶之手还是缓慢的,却无法停止的,滑进了女孩儿那充满诱惑的清凉短裙。   小猫突然微微张开了嘴巴,却没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是那一刹那,她在我怀里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小翘臀不安分的动了动,她对着我,瞪大了无辜的眼睛。   夏日午后,在这列北下行驶即将到站的火车的9号车厢的神秘一角,目光纠缠在一起的二十岁的我们,渴望的是同一件事么?   “……停……混蛋……丢死人了!”   妍儿咬住嘴唇小脸轻微扭曲了,眼睛里满是害羞,紧紧抓住了我攻陷她小裤裤的罪恶之手,把头轻轻倚在了我的肩膀,喘息连连,凌乱的秀发散发出迷人的清香,有气无力的小声哀求:“别弄了……现在……到站了……咱们在市区住一晚上再回家,行么?”   ※※※   Mama take this badge from me   I can’t use it anymore   It’s getting dark too dark to see   FeelslikeI’m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Mama put my guns in the ground   Ican’tshootthemanymore   Thatcoldblackcloudiscomin’down   FeelslikeI’m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Knock-knock-knockin’onheaven’sdoor   当车厢里某个身穿深蓝制服的列车员开始绷着脸不耐烦的地奔走呼号,打扫卫生,跟推车卖零食时的那张笑脸判若两人时,这就意味着你的旅途马上要结束了。   伴着郭家小三中国红米奇里一首旋律简单却总让人情不自禁想干点什么的歌,这列在夏日午后行驶几个钟头的蜗牛车,终于不堪重负,也算不辱使命的,缓缓抵达了我们的目的——正在崛起的美丽L城。   虽然已经把郭小三成功绑架回家,但一想到我们到了这儿就要分开,想见面还得再约,穿城越镇,再说,小猫肯不肯听不听话也是个问题。   生活中的际遇却总是这样奇妙而无法预料,假如没有那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妍儿可能不会顺从的往我怀钻,也许旅途中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吻她,就算吻了,没有之前梦魇时对丫头无意间的“热身”,她也许不会犹犹豫豫的纵容我——导致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年轻身体持续升温——我也不会冲动到明目张胆的在火车上去调戏这个宝贝,更不会得到我们可以在L城过夜这样充满诱惑的许诺。   而很残酷的现实是,从我得寸进尺的把手伸到妍儿的裙子那一刻,就没打算在下车离开座位之前拿出来,小猫受不了两个人就这么干瞪眼,拿出小P塞给了我一个耳朵,歪头倚在了我肩膀,小脸泛着红晕,就那么乖乖的眯着——丫头是在一次电话会议中确定管我们的PSP叫大P,管我们的米奇MP3叫小P的。   外人看来,这一对儿情侣靠着车窗,神情怡然,依偎在一起听歌,很亲密很有爱的样子。谁能想到桌下包裹着这个美眉长腿的裙子里,一场小裤裤争夺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火车终于像高潮迭起似地,呜咽着顿了几顿,停了。旅客们纷纷收拾行李下车了,我们暂时没动,小猫抬起头瞅着我,眼睛雪亮,那意思我明白:要下车了,还不住手? 第五十九章 L城过夜   嘿嘿,我怎么这么坏呢,蹂躏了丫头这么长时间,我按耐住性奋,退了一步。这时候可不能惹小家伙生气,万一这个宝贝一怒之下自个儿跑回家了,我找消防员哭去!?   随着最后稀稀拉拉的人流下火车的时候,自顾自走在前面的小猫被铁皮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下去,幸亏扶住了车门,虽然距地面不高,却也很危险。   我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急又恼,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今天你这死丫头怎么走路的!?不长记性啊,老出事!?”   妍儿小脸上写满了委屈,恨恨的瞪着我,不知是故意还是发自肺腑:“我腿软了,行不行!?”   我当场愣了一下,额,这个,嘿嘿,然后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猥亵至极的笑容,眉毛一挑:“真的啊……”   “还笑!我不跟你走了!你走你的!”小猫发脾气了,甩开我的胳膊,气冲冲的就近跑到车站一根石柱子下面坐下了,戴上耳机抱着膝盖听歌,像个流浪讨钱的小乞丐,却愈发显得秀气迷人:“呆会儿我自个走!”   已经引起来来往往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的国民性围观,我站在一旁,背着包无奈的盯着小乞丐,脸上划出几道黑线,说什么来着,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你能跟一个生气中的丫头讲道理吗?咱们在车上可说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小女子真巾帼,一言九鼎,汝安能食言而肥乎!?   小猫仿佛听到了我的腹诽,抬起搭在膝盖上的小脑袋,瞥了我一眼,就埋头继续变猫迷惑众生。这一瞥极尽轻蔑之能事,眼睛大瞪人就是很有效果,把她的眼语翻译出来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咦,你怎么还没走啊,丫还在这干嘛呢?快看我华丽的眼神,姑娘我都懒得理你了!   环顾四周,估计都有路人跃跃欲试要上前求包养了,默默盯着小乞丐死机了三秒,我毅然决然的背着包,转身离开了。   在多人即时对战游戏里有个词儿叫绕后,顾名思义,就是你想Gunk对方的英雄时,大家一起光明正大的对着干有点事倍功半,而且对方英雄进可攻退可守。这时候你就需要猥琐一点,卡住视野,绕到到敌人背后,狂甩技能把人留住击杀——谓之绕后。   环顾四周的时候,猎人斯道发现车站这里的地形很适合绕后,不远处就有个卖水果的小亭子,可以用来卡视野绕回柱子后面。于是我果断撤退了,还尽量把离去的步伐踏的万分悲壮,好引起丫头的注意,到了小亭子那儿就迅速闪在后面观察小猫——我要保证妍儿在视野范围之内,不然她跑了我去绕谁的后?   令我纠结不安的是,小妞依旧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听歌,还没发现我的离开?这丫头吃定了我根本舍不得弃她而去?还是发现了却满不在乎?   哎哎,这个神经大条的宝贝,我脆弱的小心脏有被刺到,都不知道我走了的话,还绕个什么啊绕!   正像个特务一样探头探脑的窥视,一阵难以言喻的水果甜腻香味飘进了鼻孔,我这才注意到,摊位后面一个拿着本儿超厚的没封面的小说看上去饱经世故的中年妇女正饶有趣味的打量我:“帅小伙儿,给对象儿买点新鲜水果?”   “咳……”   我有点尴尬,这大姐嘴比水果还甜,咳嗽了一声,以正声色,以为口才帝斯道是吃素的么……对象儿……好吧她赢了,正好买些给小猫吃吃呗:“都这个点了,还有新鲜的啊……”   “有啊,刚从库里弄出来不少,你就捡好的挑吧!”   我一边探视着小猫,一边故作懂行情的讨价还价,要了五根香蕉,两个大苹果,一些草莓,正给我装袋儿的时候,小猫那终于有了动静儿,只见她抬起头开始四处张望,怕被看到,我连忙蹲下,把旁边挑水果的大爷吓了一跳。嘿嘿,我尴尬的笑笑,伸手付了钱,接过袋子,武大郎一样半蹲着往回绕。   小猫找不到我,站了起来,摘掉耳机,在柱子旁边走来走去。   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拎着水果悄悄绕到了柱子后面,趁她不备,从背后一把抱了上去,粗着嗓子喊:“哈哈!美女咱们玩玩!”   小猫突然被人抱住,啊的发出一声尖叫,吓的缩着肩膀闪躲,身子使劲挣扎,等回过头来发现是我,惊魂未定的大眼睛里还闪现些许不安,小脸一憋屈,眼圈一红:“你这个混蛋!我讨厌死你了!”   没想到把最疼爱的宝贝给弄哭了,我心里一慌,手足都无措,拎着水果的手揽住了妍儿的腰,另一只手慌乱去给她抹眼泪,心被牵扯着,自责的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乖别哭,我给你买水果去了……”   “就是你的错!”   小猫得到了安慰,哭的更理直气壮了,小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呜咽着不忘揶揄我:“……呜……谁吃你的破水果!”   “不吃不吃……”   我背着包,还拎着水果,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妍儿,也顾不得被好奇的路人围观,抱住了小猫一个劲儿的哄:“吓到啦宝贝……不哭啊……乖啦……不哭……”   终于,妍儿的身子渐渐停止了抽动,在我怀里把眼泪蹭干了,仰起下巴,雨过天晴略显湿润的大眼睛如天空般清澈,幽怨道:“哎,你怎么像哄小孩一样哄我……诚心想让我不好意思……”   额,在L城车站的露天广场,我被噎住了,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语言能表达我那复杂微妙酸酸甜甜还有些许幸福味道的心情,从袋子里扯下一根成色饱满的大香蕉,三两下剥开了递到小猫嘴边:“新鲜的,刚出库,尝尝?”   小猫犹豫了一下,禁不住诱惑,双手还搂着我的腰,探头小小的咬了一口,不得不承认,她那鲜活滑腻的香舌很容易让我浮想联翩:“还行……”   “还行吧……”   “唔……”   小懒猫让我给她拿着,继续吃了起来,她最爱吃香蕉的,也许以后我可以考虑买下一个香蕉种植园,专门供应新鲜可口的香蕉。   小家伙自顾自吃的香甜,我趁机猥亵的抚摸她,为能进一步动作预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宝贝,有时候,你会不会突然觉得,香蕉长的和某种东西有点相似……”   小猫听到这,突然停住了嘴巴,眨着眼睛,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瞪着我:“下流胚!说,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   妍儿顽皮的把小嘴凑到我耳边,拉长了声音,故意风情万种的呼出了那两个会被系统屏蔽的淫邪字眼:“XX……”   “呵呵,没有啊!哪有!?”   斯道侠潇洒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土地,然后我只感觉血气上涌,咳嗽了一声,现在周围好像没什么人了,迅速凑到小妍儿耳边,嗓子竟然有些哑,不知羞耻的小声问:“今晚可以么?”   “嘿嘿……”   小妍儿意味深长的笑了,秀气的脸蛋上酒窝浅浅,她伸手像个大姐姐似地理了理我的头发,接着又帮我整理了下衣领,然后转身就往前走了。   额,没戏,被照顾了的斯道弟弟脸上划出几道黑线,哎,我真是太冲动了,应该循序渐进呐,失败哦……刚要叹气,却见小猫转过身来,秀发微扬,裙摇摆摆,眨着眼睛小脸微红:“那我要先去游乐城吃红豆冰山……”   ※※※   事实证明,阴谋家斯道的劫持渗透路线是正确的,如果没有假装接受小妍儿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定位,我们可能仍止步在二姐那徘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着手在傍晚的美丽L城逛来逛去。   “别以为我又接受你了,这是怕走丢了,现在你又没手机……”小猫自己拿着那根香蕉很享受的品尝,摇摇我牵着她的手,义正言辞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很明显注意力完全在食物上:“啧,好吃……明白不?”   “明白……”   我的回答十分干脆,其实满脑子都在想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儿,这小猫有三好,当里个当,体柔音美易推倒——顺便留意着路边的招牌,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旅馆,吃完冰我们自然要安营扎寨啊!   “哎,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想什么呢!?”   小猫一边说一边伸爪从袋子里抽出一根新的香蕉,大眼睛故作疑兵的瞪着我,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猴精猴精的,也好,让我认识认识最真实的宝贝。   “还吃!?”   这丫头吃上瘾了,虽然是闷热的夏天,但这玩意毕竟是凉的,多吃无益。我夺了她手里的香蕉,高高举起来,恐吓道:“一会还要不要吃红豆冰山了?”   小猫想抢回来,可是够不着,眼巴巴的望着,做可怜状:“一点也不疼我……”   额,我望着可怜楚楚的小家伙想了想,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乖,吃太多凉的会肚子疼,要非现在吃那咱们就不能去吃冰了——这样,我先给你拿着,晚点再吃,行不行?”   小猫十分为难的点点脑袋,很乖巧的望着我,一句话差点没把我萌翻:“那给我拿着行吗?我保证不吃,就拿着看看……”   L城的游乐城仿佛于秦皇岛的淘乐城,就是一个集休闲,娱乐,购物,饮食于一体的分楼层大卖场。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假期伊始,凉风习习,正好晚饭的时间,我和拿着香蕉的小猫牵着手逛进了这儿的玻璃旋转门。 第六十章 罗马假日   在这个关键词大头条层出不穷的浮夸年代,年轻一辈儿最惬意的事儿,莫过于在少有学业家庭工作压力的长假中,趁手里还余着俩闲钱儿,领着自己家的小那谁,在夜幕降临的繁华市井中顶着末日狂欢的派头优哉游哉的潇洒一把——横竖都是平日难以享受到的新鲜和自由!   穿梭在表情休闲的人群里,我拉着妍儿从卖各种东西的一楼晃悠到三楼电玩区,只买了一袋湿巾,在电梯上问她要不要玩儿个游戏滑个冰什么的,小猫摇摇头,一心只想着吃这里很有名的红豆冰山。于是我们没有停留,直奔了四楼餐饮区。   刚步入那片香味四溢的饮食天地,妍儿就像上了弹簧的玩具娃娃似地一个劲儿往那一排排卖各式小吃的窗口钻,亏后面还有我这么具魁梧的身体扯着她,不然真要自个飞起来不可:“哇,好香,麻辣烫,牛肉面,哇,我要吃……酸辣粉儿!”   额,我脸上又划出几道黑线来,一口气喊三名儿,妹子你丫到底想吃啥……   转念一想,她可能是饿了,从早上我们在二姐那匆匆吃了碗面,到现在就一直没吃饭,火车上只填了点零食喝了点水:“饿啦丫头?”   郭小三盯着招牌上色泽诱人的食物,小嘴吧嗒吧嗒,摸摸小肚子,一本正经的解释:“本来吧,也没什么感觉,一到这儿吧,嘿嘿,好像就有点……”   嘿嘿,小馋猫,我在一旁眯着眼睛也陪着笑,环顾四周,现在这里用餐的人不多,还有一些空位,造型典雅宽大的黑色木质餐桌看起来也很干净,再说,难得小家伙有食欲:“饿了哈……那咱就在这吃晚饭吧……”   小妍儿眉毛一挑,刚要高兴,却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垂头丧气了,颇为幽怨为难的嘀咕:“现在吃了晚饭……那什么时候吃冰山啊……”   这个,以抽象繁琐著称的线代都没能让教授斯道眨下眼睛,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小妮子的饮食安排绞尽了脑汁:“要不……这样,咱们先吃晚饭,等走的时候我去买红豆冰山,咱打包带回去吃……”   怎么样,我目光充满询问的盯着妍儿,丫头眨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衡量了下利弊,突然在一排窗口前跑开了:“哇,小笼包……鸡翅……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哈,哈哈,哈哈哈,我窘迫的站在餐厅中心,面对着众多被打扰的抬起头的食客和探出半个身子的工作人员,挠着脑袋打着哈哈。大家别在意,别在意,埋头苦吃的继续埋头苦吃,埋头苦干的继续埋头苦干,这只疯疯癫癫的小母猫,是我家的……   新华社消息,这顿晚宴最终摆上斯道侠和公主殿下私家餐桌的美食有:一屉皮薄汁浓的小笼包,一大碗鲜美可口的皮蛋瘦肉粥,一小盅究极无敌酸辣粉儿,一碟清爽凉拌海蜇,一盘外焦里嫩黄金可乐鸡翅。   晚宴于八时左右成功落下帷幕,公主殿下用餐很嗨皮,斯道侠临走还带上了一份儿红豆冰山,为此行画下圆满句点,两人纷纷点头表示,这里很好很强大,以后可以再来品尝……   “你一口,我一口,我一口……我一口……”   走在L城夜晚的街道上,小猫迫不及待的捧着盒装的红豆冰山进行试吃,啊,凉的小猫直缩脖子,但很享受的表情,还不忘拿着勺子喂我吃:“你一口……红豆又面又甜……”   我嘿嘿笑着抢到,确实又面又甜,还很凉,伸手揽住妍儿的腰,隔着丝滑的衣服摸摸她的小腹:“刚吃完饭,你这小肚子还吃的下去啊……”   “我就尝尝,万一化了就浪费了……”   “那么多冰,想化都难……”   “嘿嘿,也是……哦……”   小猫又送进嘴里一大勺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停住了脚步,销魂的闭上了大眼睛,却微微张开了温润的嘴巴,在原地享受着红豆冰泥融化进喉咙里这个过程。   昏黄的街灯下,我看的呆了,歪着头,盯着她隐约舔着冰块湿滑粉嫩的舌尖的一举一动,想入非非。这种情况的话……我……上还是不上……   ※※※   L城路灯橘黄车辆稀少两旁满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法国梧桐的干净街道上,一个个子高高背着包白衬衣修身裤兴奋的像喝了鸡血的年轻人,挟持着一名手里捧着红豆冰山脸颊微红裙带从肩膀上滑下来都无暇顾及的女孩儿,抬头张望中匆匆行走着。   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尤其还在晚上,很容易引起大批日租蹲点拉客人的注意,隔着公路这就迎面喊了起来:“日租啊,干净安全,原装房,三十块钱一晚上!”   “日租啊,安全干净,二十五一晚上!”   旁边蹲点的邻居不乐意了,也不顾自己的牌子上写着——30元/日——都是民房,空着也是空着,拉到了就算赚。   我拉着妍儿直直穿过这群城市最底层的小市民,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谁都不容易,而且劳动最光荣地说,可我的宝贝只能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自然要寻个好一点的住处。   我拉着小猫一边走一边坏坏笑着把她滑下来的裙带儿给挂好,刚刚的一波偷袭真的刺激到了。最后猎人斯道还是忍不住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凑过去抢吃她嘴里的冰。   当时只见小猫唔的睁开大眼睛,近在咫尺的睫毛不断眨着,愣了一下,发觉自己正在被偷吃,竟然很愤怒的和我对抢,柔软温热的小舌头混着凉凉的甜冰搅拌的我心神那叫一个荡漾。我霸占着她温润的小嘴儿,手胡乱的抚摸她的身体,魂儿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估计裙带儿就是那会儿被我扯下来的。   最后我们用仅剩的一丁点理智在L城的大街上停住负距离接触,意犹未尽呼吸急促的对视了片刻,瞬间达成一个共识: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继续吃冰……   “咱们去哪啊……都快化了……”   行走中幽怨的小猫裙带儿又很识趣的自己滑了下来,由于一只手被我牵着,一只手还托着宝贝红豆冰山,春光乍泄了她也无法自救。   我停住脚步,嘿嘿笑着望着妍儿,怜爱的伸手帮她整理下耳边乱掉的长发,顺手摸摸她秀气的脸蛋,当然又瞅了她裸露的肌肤几秒,最后才给她挂上裙带儿。   许多年前的那个初夏,有个混蛋就是这么盯着人家小女孩裸露的肌肤,从此陷进了她的温柔乡,开始了在她眼神里的流浪,再也无法自拔的。   这一路走来,三年长别,聚少离多,多少痛彻心扉的日日夜夜都被这突然相聚的巨大幸福给冲淡了,什么都不重要,MyLove,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   只要。我们。在一起。   “就……那儿了!罗马假日!”   我急急转过身,指着对过一家门面富丽堂皇的酒店。额,奇怪,丫头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鼻子一酸呢。   妍儿终于把一直专注于正在融化的冰山的目光投向对面的酒店,明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华丽的灯火,小猫看了几眼,缓缓转头,将信将疑的忽闪着睫毛:“你确定……咱们……要住这种地方?”   “走啦!”   我一扯小猫,牵着她的手朝罗马假日走去,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孩在最美丽的年纪却只有在简陋肮脏的日租房为一个男人的欲望奉献身体的回忆。这家市区酒店可能是近年新开的,以前读书的时候没什么印象,不过区区一个L城,还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穿过门前停放的各式轿车——黑款奥迪A6居多,不解释——小猫有点不情愿,可还是被我拖进了假日酒店流光溢彩的大厅。这里装修确实不错,主打米黄暖色调,铺着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摆着几尊青铜做旧艺术品雕塑,奢华的墙壁一体落地窗,里面的氛围与外面清冷的夜形成鲜明对比。   小猫眼睛一亮,仰头观望着大厅中央的巨型花纹吊灯,陷入了哲思,我知道她来了就会喜欢。自己先走到前台,站那的两个白领儿小姐正小声的聊着什么,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乍一看还挺让人充满幻想的,待走近看清她们平凡蹉跎的脸上稍欠火候的浓妆时,我才明白,城乡之间的差距,尤其人文这块儿,还是存在的——与一些雍容华贵历史悠久的名城相比,L城更像个近年来异军突起的暴发户。   猎人斯道把手搭在前台大约有七八秒,两个服务员硬是没理,继续销魂的闲聊,我瞪视三秒,按奈不住的敲敲镶木柜台提示:“欢迎光临……”   终于有一位记起自己这一辈子是在工作中的酒店前台,转头瞥了我一眼——用那种嫌弃自家男人小弟弟不够大的眼神——修正了一下表情,清清嗓子,这才冒出两字儿来:“……找人?”   “找房。”   我火的不动声色,小爷来这儿只能找人是不?   另一个前台看起来年纪稍微大点,见形势不对,连忙插入解围:“先生,你好,欢迎光临罗马假日三星……”   “这儿标准间一晚多少?”我问。   “两百……我们是三级……三星级酒店。”   年轻一点的不耐烦地说,结结巴巴还带了本地口音,脸上那欠揍的表情摆明了就是在说:住不起您就走吧,别打扰咱姐妹儿话八卦!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闪到了我后面,扯扯我的衬衣,低眉顺眼的瞅了瞅柜台里那俩大妖精,声音软软的跟我商量:“要不咱们换地方吧……好贵的……人家这儿都挂星儿了……”   我嘿嘿笑着回身捏捏妍儿的脸蛋,也学着她的模样小声地说:“换什么啊,咱们啊,就是来摘星的!”   搂住了妍儿的小蛮腰,我把她领到前面——又不是见不得人,这么漂亮干嘛鬼鬼祟祟的——盯住了这两个酒店前台:“三星?那这里应该可以刷卡吧,介绍几个好点的房间。”   豪华情侣套房,其实只比普通情侣套房多了围着超软大床一圈的玫瑰,浴缸大点,气氛浓些。其余的,红酒,心型蛋糕,巧克力,糖果,泡泡浴,都没什么差别。   小猫是心疼钱,说没就没了,在去二楼的路上,皱着眉毛气呼呼的跟在我后面,可一切手续都已经被我包办了,挟小妞以令天下,她也没什么办法。   在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里,我找到了对应的房门号,打开之前又回过头看看妍儿。丫头两手捧着红豆冰山,肩膀上裙带儿又滑了下来,小人儿正没好气的瞪着我:“咱们之前怎么说的,节约节约,凑和一晚上算了,浪费吧浪费吧你就!”   我笑而不语,左手揽腰右手托美腿,催动乾坤大挪移,一把把穿着裙子的郭小三抱了起来。小猫身体一个不稳,差点把手里的红豆冰山摔到地上,幸亏只晃了一晃又拿住了。我的小心脏也跟着悬了一悬,这要是真摔了,这小家伙非得跟我翻脸不可。   “放我下来……哎呀……你干嘛!”   已经沦陷在我怀里的宝贝皱起眉,裸露着小半个肩膀,还托着那劳什子,散发着清香的秀发凌乱的扫过我的脸颊,蹭的刚刚能遮住臀部的裙子外,美腿蹬了那么几下,有点小恼火地说。   我嘿嘿笑着任她在我怀里挣扎,托着妍儿小翘臀的手有些费力的打开了门,里面的感应灯马上就亮了起来。我抱着小猫斜着身子进去了,来不及看房间,就忍不住搂紧怀里的娇躯,俯身在小猫温热的额头上狠狠一吻:“么……你猜我想干嘛?”   却只见怀里原本不知所措的小猫表情出神起来,瞪大了梦幻的眼睛扫视着偌大的房间里的一切,最后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张大大的花床上,哈,秀气的脸颊上露出甜美的小酒窝:   “我猜……你想……坐在那圈玫瑰花里和我做游戏……” 第六十一章 不许偷看   作为生活费还不能完全自理的学生一族,我们不提倡铺张浪费,但在目前这个以市场经济为主导信仰普遍缺失的社会,有句话简直就是真理:一分钱,一分货。   秘密花园一般的卧室让妍儿忘记了那高昂的可以抵掉她半个月生活费的房价,小猫从我怀里哧溜滑了下来,跑到床边拿起一支玫瑰别在了长发上,转身做出个采蘑菇地小姑娘的淑女姿势,纯纯的望着我奶声奶气的say:“嗨!”   猎人斯道乐的跟什么似的,把风尘仆仆背了一路的包随手丢在地板上——几粒草莓从袋子里滚了出来——一边松着衬衣上的扣子一边淫笑着走过去,哟西,按住了小花猫的肩膀,凑过去想亲一个,却被她歪头躲开了,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撅起了小嘴:“人家会害羞的,闭上眼睛嘛!”   这有何难,距离这么近,还怕找不到你的嘴巴?我闭上眼睛,循着妍儿特有的体香凑过去,刚搂紧了她的身体防止她逃脱,却只觉得碰到什么东西,嘴里一凉一甜,额,被灌了一大勺红豆冰。   “色狼,大色狼!”   小猫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开始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摸摸这儿看看那儿,打开大衣柜翻出了密封袋装的两套睡衣来,下面还摆着一对可爱的卡通拖鞋,真是要将情侣主题进行到底。   “哇!这是给我们穿的吗?”   “当然!”   我停止对这房间的打量,皮着脸溜过去,从后面搂住小猫的柳腰,两只大手往她的胸胸上做战略性转移:“现在这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以能被你使用为荣……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哎呀热额!不要碰我!”   小妍儿扭扭身子,却甩不掉身后这块儿橡皮糖——我把头搭在她裸露娇嫩的肩膀上,贴着她有点发烫的脸颊,透过她长长的睫毛,花痴的瞅着她的一举一动——把睡衣拿了出来,凭空抖开了眨着眼睛瞧,嘴巴还嘀咕着气温的事儿:“空调开小了?真不知道古代的人没有冰箱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冷饮店……”   “怎么活?”   小猫扭过脖子,把呢喃转为疑问,她的鼻尖近在我眼前,温软的脸颊和脖颈的转动摩擦起了我的欲望。   “额……所以啊……”   我盯着小猫的眼睛,其实她知道我一直都希望亲亲她,可是我们之间还有一套官方的暧昧眼神,很直白的暗示,要亲亲么,这样,哦,是的宝贝,看着我,就是这样的对视:“……他们都死了……”   哈,她在我怀里笑的身子微颤,但马上又安静下来,我扳着扭过头眨着眼睛望着我的小猫的下巴,一只手搂紧她的腰,有了反应的下半身顶着她的小翘臀,在她温香软玉一般的脖颈上轻轻的又渴望无限的吮吸一下,然后嘴角,抬头,小猫大眼睛里波光流转,满是迷人的娇羞,要还是不要,要还是不要,一二三四五,妍儿手里的睡衣掉在了地上,睫毛交织在一起,秀气的脸颊不安分的蹭着,小嘴摸索着寻找安慰:“亲亲……”   衣柜旁边的大镜子上倒映出了两具缠绵在一起的年轻身体,我像个贪婪的吸血鬼饥渴的吮吸着妍儿温热可口的生命,这个宝贝颤抖滚烫的身体因为刺激发出的每一声嘤咛都会使吸血鬼斯道更加狂热,迷乱中我把妍儿裙子的肩带儿都扯了下来,她整个香肩玉背赤裸的呈现在我面前,我们就这样亲吻着互动,直到适应了对方岩浆一般潮湿的温度,直到酒店门铃像讨厌的啄木鸟一样,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好比看足球要正射门的关键时刻突然停电一样,这铃声让人扫兴至极,其实我隐约猜到了,外面应该是来送那些豪华情侣房特有的甜点什么的服务员。被蹂躏的小脸红红的妍儿慌得一边穿裙子一边往浴室那边躲,门铃再次清晰的响起,小猫探出了脑袋来,理着耳边的乱发,小胸脯还微微起伏着,声音慌张急促:“这么晚什么人!?不会……不会是查宿舍的吧?”   “哈,说不定哦,是教导主任那个老头子!藏好了啊,我去开门了!”   懊恼中我又被逗乐了,这个宝贝一紧张,好像回到了高中那段整天提心吊胆炼狱一般的日子。把衣服稍微整理下,去开门前我没忘冲她眨眨眼,等下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打开门,外面果然站着一个笑容青涩推着餐车的服务生,最显眼的是上面的心形蛋糕,还有冰块里的红酒,高脚杯,都推进来摆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没什么话好说,例行公事的客套几声,果断送走。   关好红木房门,我长出一口气,刚才折腾的气血翻涌的,走到桌子上拿起冰凉的红酒不懂装懂的瞧了瞧,恩,这个……杯子不错哦,整的挺有气氛的,转头冲着浴室那喊了一嗓子:“老头子走了……出来吧……”   蛋糕也很漂亮啊,镶着各种干鲜果和草莓,闻一闻,恩恩新鲜奶香味四溢,醒脑提神,这个小猫怎么还不过来:“妞?”   我叫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反应,走到浴室转角那儿,发现浴室门紧闭,里面水声轻响,而妍儿的裙子则胡乱的扔在了地板上。   丫头在洗澡!我心里一动,嘿嘿笑着去拧浴室印花玻璃门的把手,哎哎,这叫本色狼如何是好,然而一拧之下,我猥琐的脸上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又用力拧了拧,冰冻了,天,门竟然已经被小猫反锁了!   “外面的流氓听好了,别弄门了,我都看见了,门已经锁了……”   浴室里面传来小妍儿得意的声音,夹带着充满挑逗的欢快的拨水声:“就要防着你,别想在人家洗澡的时候闯进来……”   我把额头紧紧贴在玻璃上,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这种门的设计师完全该打屁股,明显设计反了。   “没有啊,我就想帮你擦擦沐浴乳递个毛巾什么的……”   “少油嘴滑舌,我还不知道你!”   诸葛小猫清丽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里,听起来很是悠然自得,顿了一下,撩起一片水花:“刚才你就控制不住,现在放你进来,你还不把我给吃了!”   这倒是真的,进去就吃了你,至于怎么吃,哼~哼~我把自己想笑了,但马上严肃着脸回到备战状态,环顾四周,我要想办法进去,恩,想办法,进去……   在套房里溜达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撬门砸窗的作案工具,其实就算真有,也要三思而后行,对于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女,我们还是要以攻心为上。   然后我看到了桌子上刚送来的蛋糕,散发着“快来吃我我很好吃”的光芒,眉头一皱,智多星斯道计上心来。   “哎,宝贝别着急,慢慢洗哈,啧啧……”话剧大师斯道端着蛋糕盘子倚在浴室门口,一脸要调戏蛋糕的表情:“刚送来的蛋糕好新鲜啊,闻一下,Oh!这个味道……草莓也很大颗……”   浴室里面有点小安静了,我仿佛看到泡泡浴中的小猫支愣着小耳朵眨着眼睛听外面动静的样子。   “我一边吃一边等你哈,咬一口……恩……夹层涌出奶油来了……入口即化……凉凉的……浓浓的……很香甜很滑腻哎……哦……这个大草莓……酸酸的甜甜的……生津解渴……哇……还有坚果咧!”   “哈~啊……你给人家留点嘛……”   浴室里小猫终于忍不住诱惑,撒娇般讨好的出声哀求了。   “停不下来了,这可……恩……爽死了……”其实蛋糕一点也没少,我只是望着它做做戏剧效果:“要不……咱们一起吃?”   “我刚脱衣服,还没洗完呢……”小猫动情了。   “没事儿,你在泡泡里面吧……我进去就可以喂你啊……”   “这个……”   小猫犹豫了一下,可能考虑到了这是个陷阱。那是谁说的,不能让女人有太长的时间思考。   “那算了……额……真停不住了……舌头快受不了了……我要大开吃戒……草莓快没有啦!”   “好嘛!我开门!”小猫幽怨地说:“那你要先转过身去,不能偷看!”   “恩……”   上勾了,咳咳,我低调的敷衍了一声,然后听到了妍儿从浴缸里走出来的声音,接着拖鞋响动——一想到她现在全身湿淋淋的赤裸着,我就兴奋难耐——终于,丫头轮廓朦胧的赤裸身体站在了玻璃门前,快啊,快啊,我要爆炸了!   “转过去啊你……”   额,我都忘了她能看到外面,忍了,好吧现在我忍了:“OK~”   刚转过身去,门就好像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咯噔了一下,然后是匆匆的脚步声,不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手托住蛋糕迅速拧转把手,推门而入,没想到哇没想到,小猫比我还快!   水汽氤氲的浴室中,挽着头发气定神闲脸蛋微红的小妍儿重要部位都已经隐藏在了那整整一浴缸的泡泡里,只露出美腿和隐约可见的诱人乳沟赤裸香肩,见我闯进来,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眨,秀气细长的玉指一勾:“你,蛋糕拿来!” 第六十二章 我的野蛮女友   就这样,可怜的斯道侠沦落成了某个小女巫的奴仆,小猫一面玩泡泡一面时不时的张嘴要蛋糕吃,我蹲在浴缸外面,看时机殷勤的拿着小木勺为她服务,蛋糕都比我地位高——被放在了小椅子上——更不用说那挂在墙壁上的丫头的内衣裤了。   然而机灵的斯道侠很快学会了苦中作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趁小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吹散她胸前的一些泡沫——那句古语怎么说来着: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总有一天,春光无限。   对,就这样,我一边往小猫嘴里送蛋糕一边有机会就吹一吹,在PARTY的正确领导下,在我个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她胸前那片诱人的肌肤终于一点一点地轮廓分明起来。   据一份权威调查显示,中国色狼对女性胸部的要求不像是欧美——越大运作起来越HIGH——理想状态形容起来是“手可盈握”,这四个字曾让我对着电脑深深感慨汉字的博大精深,就像中国队大胜美国队和中国队大败美国队都是在讲中国队赢一样妙不可言。另外据说不少女性读者看到这儿,都会停下来,若有所思,然后做一件相同的事儿。   “我要吃那颗大……草莓……恩?你在吹什么?”   在那片手可盈握的浑圆的中心地带快要重见天日的时候,小猫突然发现了我这般诡异的举动,虽然没有挪动身子,破坏掉我的战果,但情况不妙哇!   “没什么……”   我心虚的低头在少了一个小角的蛋糕上寻找着传说中的那颗大草莓,很认真的样子,仿佛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它,然后亲手把它奉献给我尊敬的小巫婆。   小猫疑惑的低头看了看,什么都明白了,把蜷在胸前的腿伸了出来:忍不住抿嘴扑哧一笑:“哈,色狼!原来你想看我的膝盖呀!看吧看吧!”   额,我囧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腿收了起来,暗箱操作挺纯熟啊,感情我吹了半天……   “哎……”   命咋这苦哇,我换着个姿势蹲着,叹口气,把那颗沾着奶油的鲜嫩草莓送往小猫嘴边送。   “就这么想占人家便宜啊……同学……”   小猫眨着眼睛,伸头用小嘴从木勺子里叼走了草莓,扭着脖子故作楚楚可怜的瞅着我。   “这个话题……”   我拿着勺子十分严肃的愣了一下,妖气凛然,正气不侵,然后真诚的疯狂点头,临女涕零:“恩……”   “喔……SOSWEET……”   小猫可能被我的傻样打动了,摸摸我的脸,含着草莓含糊不清的发出可爱的音,叼着草莓的小脑袋凑了过来:“一起……吃……吧……”   啊?我一时间手忙脚乱,没想到会有此待遇,隔着浴缸沿儿按住了妍儿湿漉漉的光滑的肩膀,去抢她嘴里的草莓,刚碰到她滑腻的舌头,哪还有心思吃什么草莓,搂紧了她满是泡沫的滑腻小裸体深入探索她的嘴巴,而且浴室里潮湿黏滑的氛围更让人想摩擦点什么。   小猫也伸手搂住了我的脖子,一边主动和我热吻一边往浴缸里缩,我想继续亲得随着她动,人几乎追到浴缸上面了,衣服已经弄湿了不少。   “我……我衣服湿了……”   难得妍儿这么动情,我充满情欲的胡乱抚摸着她潮湿光滑的赤裸玉背,被她的贝齿咬着的嘴唇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   妍儿光滑赤裸的小胳膊却搂我搂的更起劲了,草莓香舌不断挑逗着我的神经,泡沫里隐约露出的小胸脯还随着身体的起伏贴着我的衬衫挺动着——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小猫微微娇喘,小嘴微张,大眼睛里闪着狡黠:“来嘛!我也湿了……”   这句话把气氛带入了高潮,也把剧情带入了高潮,我那兴奋肿胀的欲望还没来得及发泄,只觉得天地一旋,她的阴谋得逞了——失去平衡的我,扑通一声,整个儿被她带到了浴缸里!   ※※※   夜九点的月亮挂上了幽蓝天际,有微风潜入这座小城,夏日的烦躁开始褪去,清凉开始弥漫,热闹了一天的街道也尘土皆息重归安静。L城市区的罗马假日酒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矗立在万家灯火之中。   等我泱泱不快例行公事般的冲完澡,再把自己的衣服用清水浸泡后晾上,从浴室推门而出时,早就跑出来的小猫正很惬意的趴在玫瑰花床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听到声音瞥了我一眼,接着看电视,像个老婆一样名正言顺唧唧歪歪:“哎,睡衣给你放门口了……暴露狂……”   额……我应该抱怨点什么,这个死丫头把我拽到浴缸里,自己冲了一下溜了,丢下落汤鸡一样的我不得不各种善后。怨气干云天啊我,可是现在一看到洁白柔软的花床上抱着枕头的小猫穿着睡衣光着脚丫慵懒悠闲的小模样——算了,这笔账就先给她记下——那么现在,哈哈,我一边胡乱的披睡衣,一边像小海龟奔向大海母亲一样嗨皮的向大床奔去,连滚带爬一下子就扑到了尤物身边,逮住了可得好好蹂躏一番。   “别挤我!”   小猫秀眉一皱,不满的小声嘀咕,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专注在电视节目上,小嘴也能表示出喜怒哀乐:“这么大张床……”   我闻着丫头长发上潮湿清新的香波味道,盯着她泛着红潮的脸蛋,施虐心大起,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女孩儿身体的那种柔软和触感只有亲身抱过才能体会——故意越凑越近:哼,就挤你,就挤你!压扁你!   “哎呀!”   长发小美妞扭头瞪我了,由于刚才的事件我现在气场不弱,于是加倍瞪了回去:妹子你想咋地!还不让摸啊?   妍儿的怒视持续了三秒,立刻变脸,可爱至极的莞尔一笑,摇着我的胳膊:“好嘛!让摸让摸……陪我看电影嘛!”   早用美人计这事不就结了,我捏捏妍儿的脸蛋:“嘿嘿,乖,陪你看电影……”   随着一阵熟悉的旋律飘进耳朵,我凝神看时,偌大的电视屏幕上,一个呆男正在和一个秀气野蛮女以各种形式错过,电梯,地铁,人潮。   “我的野蛮女友!”   我叫了出来,惊诧瞅着妍儿,没想到电视在播,也没想到丫头在看这部旧电影。   这部经典的爱情电影对我和妍儿意义非凡,会让人产生浪漫的冲动,我们许多难忘的回忆都与它有些许关联。   在那个没什么可娱乐的中学时代,在那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年纪,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坚持,可能只是对某种情结的向往——我们还不懂爱情,但我们已经学会去追求自己所迷恋的美好——这无可厚非,不懂爱情和我们之间彼此相恋,有什么关系?   时间过的飞快,几年前那个初夏,我们在偷偷约会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还都一脸青涩模样,这不是说现在样子有了多大变化,其实都差不多,只是放在一起你肯定会从脸上读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因为我们人生的纵深不一样了。   那年的妍儿和斯道才十六七岁,两个也许会毫不相干的人——他独来独往喜欢看小说喜欢写字喜欢打篮球,她活泼开朗喜欢主持正义喜欢在走路的时候挽着女伴的胳膊喜欢问老师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可是有一天她拍了他的桌子,而他爱上了她的笑容。   我不想用命中注定这些老套的词来形容我们的故事,只是伴着电影里IBELIEVE那凄美动人的旋律,盯着那一幕幕爱恨别离,脑海里浮现的却全部是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告白我们就接吻了的恋爱圣地破旧实验楼;晚自习后那段从学校前门出再从后门进我曾背着她走来走去的夜路;莫名其妙的分开;三年后没有灵魂思念成伤的我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望着路灯下真实的她差点哭出来;离别的火车上她呜咽着说我恨你你真的不要我了;秦皇岛的海边时光蛋里那封她打算永久封藏的信……   好多,好多,年华是编剧,撰写了这场专属于我们的,忧愁和甜蜜纠缠不清的戏。   我明白了妍儿刚才出神的原因,现在身边的小东西费力的支着下巴眼睛里流动着晶莹的闪光,看的正难过。我心底柔软起来,潮水涌动,爬起身把她抱起来整个儿搂在了怀里。看得揪心的妍儿乖巧的任我抱,顺从的依偎在我怀里,声音微颤:“为什么连他们都不能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了啊,傻妞……”我低头柔声安慰,在小猫额头上吻了一下,感觉到她有些不安,又抱的紧了一些。   “没有……”   电影演到了年轻的野蛮女友在树下遇到一个老爷爷那个情节,小猫呢喃着往我怀里钻,温热的脸颊蹭着我的脖颈,难过的不断重复:“没有,他们没有……”   “这个老爷爷不是牵牛……”   我轻轻吻着妍儿的头发,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温柔的抱着她,轻轻摇了摇:“宝贝,最后他们在一起了,你忘啦?”   “你不懂……”小猫嘀咕着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钻:“难过死了,我不看了不看了!”   额,丫头这可有点反常啊,我打算给她理一理剧情,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没发烧哇,为什么这么说?明明最后很巧合的在姑妈的介绍下在桌子底下牵手了,再也不会松开了吧!?”   “那我问你,为什么三年后野蛮女友和老爷爷聊完天打开时光蛋时有一个飞碟模样的东西飞过?”怀里的小猫停止抓狂,躺着我的胳膊望着我,认真起来。   我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就额额着使劲想了想,还是几年前那个结论:“额……可能是导演为了搞笑吧……”   “好!那个老爷爷长的像不像牵牛?”   “有点?可牵牛和老爷爷野蛮女友和老爷爷都在一起出现过啊?”我承认我也比较容易较真儿。   “好!”小猫来精神了,像个律师抓到了什么关键性证据,腾的坐了起来,在花床上盘腿儿对着我:“为什么约定两年后牵牛打开时光蛋,里面有一只青蛙?”   “也是为了搞笑?要不……老爷爷放进去的?”我词穷了,这哪能细究哇……   “真相只有一个!”   名侦探小猫眼睛一亮,小爪子在我眼前指指点点,看的我直眼晕:“这个老爷爷……就是坐着那个UFO回到过去的牵牛!奇怪的青蛙,飞碟,如果你仔细看,那个老爷爷还在影片开头的地铁里出现过。真相就是,现实中牵牛并没有等到野蛮女友,许多年后他利用时光机器回到过去,在另一个时空里才把这段爱情做了个了结!” 第六十三章 午夜凶铃   我被振振有词的小猫的奇思妙想震撼到了,但更多的是被她的形体所诱惑——她的音容,她的笑貌,她的一举一动——对一个正常的青年男性来说,女人是他的第六感,没有女人,前五感再灵敏,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我的大脑并没有在为野蛮女友和牵牛的命运而牵扯,我只想抓住眼前盘着腿眨着眼睛等着我回应的小家伙,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丫有多招人疼。   “这只是你的猜测……”我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温热而滑腻,小猫缩缩肩膀无辜的瞪着我,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也许连原作者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   “我就是担心嘛!”妍儿撅撅嘴巴,身体像个失去平衡的木头人一样向床后倒去,跌在了花瓣上,双手抱头枕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连他们都不能在一起,这是个多么悲惨的世界……哎,说到小说,懒猪,最近你那些都没更新过,读者都开始留言抱怨了……”   我心里一动,难道小家伙在火车上拿着手机不理我是在看这个?立马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侧身瞅着小猫不动声色的侧脸,丫头又在想什么呢:“这些天……不是事情儿多么……”   我尽量避过暑假前的那次误会不谈,小猫依旧望着天花板,嘴角微微抿起,语气有点酸:“对啊,都忘了你还要忙着泡妞……”   额,还在这个圈子里绕,我按耐住下等脾气,翻身压住了妍儿柔软的身体,按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从开始到现在,我就只要你一个,难道你就没一点感觉?”   只穿着睡衣的小猫在我身下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胸脯起伏着,幽怨的眨眨眼睛,结结巴巴,吐气如兰:“那你……你压着我干嘛呀,忘了……咱们……咱们的约定了……”   “正好说说这个事儿……”   我被身下妍儿温热的呼吸弄的有些意乱情迷,舍不得放开她的小身体,更进一步的往前顶了顶,她睡衣里并在一起的光滑美腿被我弄的有些分开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啊……”   身下的妍儿小嘴儿含糊的说着,望着我的大眼睛里波光流转,脸颊微红:“我就觉得,目前那个是咱们最合适的距离……”   “为啥?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头胸之间也,我开始埋头咬她的脖子,小东西散发着迷人清香的每一寸滚烫肌肤都让狼人斯道兽血沸腾,我的手滑进睡衣去蹂躏她温软的小翘臀,她身子僵硬的紧绷了一下,背部像一张拉紧的弓,人发出了轻微的低吟,小手却在推搡着我的胸膛:“停……你再弄……再弄整个暑假就别想我再跟你玩了……”   额,狠,我吓得离开妍儿的身体,抬起头,她正愤愤的瞪着我,说了一句美剧里面很吓人的话:“Weneedtalk……”   好,好,什么事情都是说开了最好。我端正的坐好,睡衣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小猫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人像跆拳道对战那样对峙着你瞪我我瞪你,都等着对方先出招,皆欲后发制人。   “答应人家的关系要不要遵守,这一路上你都对我干什么了,你自己说!?”   小猫忍不住先声夺人,眼睛盯着我绝不稍瞬,气势汹汹的拍了下床。   “我遵守了啊,就恋人未满呗,又没说不可以暧昧……”我一边弱弱的反驳一边按住了她柔软的小爪子抚摸。   “暧昧!?”   小猫语气微扬,理理耳边头发,眯起眼睛瞪着我:“禽兽!你还敢叫你那些下流动作为暧昧?”   “照大头贴的时候你不也先下流我了啊……”   我开始胡搅蛮缠了,将军斯道的战术是:先把清醒的敌人搞得晕头转向,降到和自己一样的流氓等级,再用自己丰富的流氓经验将其击败。   “我亲……我那会儿……就想营造点气氛来着……”   妍儿努着小嘴儿挺着胸脯急急的认真的解释:“……想拍张好照片儿……再说……亲亲又不下流……”   “喔?那我也是……”我无赖的耸耸肩:“恩……一直就想营造点气氛……”   “好!你个无赖!那从现在起……”   气急败坏的小猫跪过身来扬着下巴给我示威,两只手掌撑在床上维持住身体平衡,秀气的长发乖巧的垂下来,大眼睛近距离怒视着我,就差咬我了:“……我绝不碰你,你也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许碰我!不然……”   我被突然扑到面前明明很秀气却杀气腾腾的小东西震慑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眨着眼睛,玩味着她想咬人的眼神,感受着她急切温热的气息,二话不说——都送上门来了——稍微低头,就在她带着生气线条的嘴角浅浅么了一下:“不然怎样?”   三秒钟睫毛眨眨的安静后,我见到了QQ抓狂表情的真人版,跪着身子咬着牙的妍儿要气疯了,两个小拳头紧握着:“你……—点——也——不——尊重——我!”   额,吃一堑还不长一智,还凑这么近,我果断直接搂住她的小蛮腰,一把把人揽进了怀里,吻住她的嘴巴——深深的吻,一波一波的吻——像馋嘴的洪七公在吃蓉儿烤的很好吃的叫花鸡。   “唔……”   小猫被我带的失去了平衡,只有柔软的小腹紧紧贴着我的身体,美腿从睡衣里滑了出来,小爪子乱挠了几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渐渐闭上了眼睛,放松下来,我们开始在房间里安静的接吻。   这是我们第一次做爱时的姿势,当时她就这样跨坐在我怀里,我紧紧包裹着她娇柔赤裸的身体每一次颤抖。我常常怀疑时间的密度不是均匀的,甚至它偶尔会昨日重现,有那么一刻,我闭着眼睛吻着妍儿,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做爱的那个房间,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那些从未变过的人,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次接吻越来越轻柔,我们静静的抱在了一起,耳鬓厮磨,她的腿环住了我的腰,我怀疑小东西要在我怀里睡着了。   “妞……”我抱着她轻声呼唤。   “恩……”听起来已经迷糊了,可以考虑直接拐卖掉。   “那个……你……还喜欢我不?”我忐忑的心跳个不停,试探的问,她听到没有……   “恩。”   “那你呢?”这是怀里猫咪小声的反问。   “不比你少。”   “臭儿……你不觉得我讨厌吗?说了要和你保持距离……还和你亲亲抱抱的……”梦话一般的口气。   “不啊,我先勾引的你嘛!”   “就是!可我也没忍住……”   “美好的事儿干嘛要忍……那……我们还会永远在一起吗?”   “……”   “睡着了?”   “没……”   “在想什么?”   “想你……”   “我在呢。”   “抱抱……”   “现在只想让你幸福……就算是别人给的也行……”   “傻妞,我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怎么了……红眼圈了……额……不许哭啊……”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别人了,一定要……要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喔,抱抱,不哭,那些坏事情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了,宝贝丫头……有我在呢……我就要你一个……你知道的啊……”   “恩……臭我好累最近……快死了……心里也难受……胡思乱想……你能明白么?”   “明白……抱抱,么么么么,都过去了……那个,不过先声明啊,我可不允许你爱上别人,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   “那你……是谁的……”继续忐忑。   “我是我自己的!”这样还好,还好。   “好好,那我们……现在一切都OK了……是吧?”   “什么……”   “就是……我还是你的那个……”   “早呢!你还在……试用期……”   “额……”   “不愿意啊?”   “愿意……”   “你们男的就没几个好东西……”   “恩……没……”   “都是坏蛋……”   “恩……坏蛋!”   “坏……”   小猫在我怀里逐渐安静下来,呼吸浅浅,她温软的身体的全部赖在了我怀里,这个姿势让我很冲动的想和她做爱,可是看着靠在我肩膀的她闭着眼睛婴儿一样甜美的表情,有点不忍心再折腾她,就这样抱着也好,就这样抱着吧。   这是一场梦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悬崖上的一块滚石,随时有摔下来的可能,连场景都这么不真实:华美陌生的房间,铺着花瓣的白色大床,怀里刚刚哭过的宝贝。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相亲相爱了么?事情是这样么?谁来告诉我?   这时候突然响起的铃声让我打了个激灵,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也把眯着的宝贝给惊动了,小东西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抬起头来,皱着秀气的眉毛,竟然先冲我腼腆的笑了一个,然后扶着我的肩膀动了动小翘臀,伸手去够手机,喔,我控制不住的爽了一下。   “喂……哈……”   小猫拿到手机坐回我怀里,打了个哈欠,我伸手摸摸她的长发,可能注意到我们姿势暧昧,妍儿秀气的脸蛋上泛起了可爱的红晕,大眼睛一转:“喂?说话呀二儿?”   等到电话里清晰地传来女孩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我吃了一惊,二姐可不是轻易会哭的人啊,姐妹情深,小猫更是急的什么似地,自己都快哭出来了:“姐,你别哭,说话儿呀!” 第六十四章 韩剧看多了   你可能听说过,在我们这个过客匆匆愁云笼罩的星球上,最快乐的生物是鱼。   这是因为鱼儿的记忆只有三秒,从鱼缸这头游到那头,它就忘了自己曾经游过哪里——很开心的游了回去——以为是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羡慕吧,而人的有些记忆却能持续一辈子,哪怕是早上不小心遇到的一件倒霉事,最短也会影响心情超过三秒吧?   这告诉我们,在幻变的生命里,时光,原是最大的小偷。不知不觉,流年偷换,青丝雪染,桃花凋零,春风四散,曾记否,在你最美丽的年纪,有几个人曾打马而过。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每个人是每个人的思念,这时候,天,你多希望自己是一只鱼!   “看!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是难过的小猫挂掉电话抱住我说的第一句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想我大概听明白了这个悲情电话里二儿失态的原因。   一个骄傲优秀的女孩儿大学毕业了,她打算留在北京奋斗,而男友家长却在遥远的家乡给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们为此吵过架,却依然相爱,坚信他们会与众不同,而就在刚刚,那个懦弱的男人打电话来告诉她,他不会再回来了,他衷心希望她能幸福。   多么似曾相识的故事!   只是当它发生在你身边的人的身上,你才会体会到,就连余震都这么令人头晕目眩。她那么懂事,像个大姐姐——她就是个大姐姐,在我们吵架的时候给我们做饭吃,举止优雅——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发生在她身上?   我没权利去评判是非对错,因为我不了解他们的感情,但我能感受到当事人的难过——尤其为她着急的妹妹还赖在我怀里,时不时的拿我当坏男人靶子捶两下出气。   “好啦,别难过,会好起来的,她可是二儿……”我摇摇怀里小猫。   “可是她哭了,长这么大我还没见她这么伤心过呢……”   妍儿好像在坐旋转木马,搂着我的脖子,忧心忡忡的望着心虚的我,果然大眼睛一眯,又开始捶我了:“没一个好东西!”   “额……以前你听二儿说过男朋友的事么……好像她很少提……”我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像很专业的木马轻微的摇晃着小东西。   “对呀,这个她真没怎么说过,神秘的很……我都借你给她玩了,她还从来没让我见过那个MrRight……真是的……”   额,我是玩具么,不过话题成功转移,八卦中的小猫随着我的挺动身体轻轻起伏,本人还没意识到正遭侵犯……   “哎,我说……”几秒钟过后,小猫搂着我的脖子,眨着眼睛,秀气的脸蛋上泛起红晕:“……你弄的我有点想做那个……”   我揽住小猫的腰,让她的小翘臀更往里坐,挑逗的盯着她睫毛低垂的大眼睛问:“哪个?”   “你不知道呀……”小猫微微泛红的脸蛋吃不住了,扭头故作姿态:“那算咯……”   “不能啊!”   我猴急的一把把妍儿推倒在床上,本来她就跨坐着我大腿,这样扑倒,她诱人的双腿很不自然的被我的腰弄成暧昧的姿势。倒下去的小猫上半身肩头肌肤微露,长发凌乱的飘散在床单上,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嘴巴微张:“你干嘛呀……”   我俯下身子近距离盯着妍儿清丽的脸庞,呼吸着她胸脯起伏急促的呼吸,手指小心翼翼的去抚摸她耳后的肌肤,然后游走到她敏感的脖颈和迷人的嘴唇。这个宝贝开始目不转睛的注视我,乖巧好奇而带着几分调皮,仿佛我是穿着白大褂拿着糖丸的年轻主治医生,而她是我可爱的小病人。   我喜欢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我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捉住她滑如凝脂的小脚掌抚摸——把她整个人握在手心里的感觉——我最喜欢的,还是一边动作一边用舌头去撬开她轻咬着下嘴唇的贝齿,直到听到身下的小猫忍不住发出含糊的求饶的喵呜,但我们的身体都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思想,像那高速奔腾的蒸汽火车,除非煤炭燃尽,否则永远无法停下来。   所以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起床洗漱的间隙经常会有那种一本正经悔不当初的对话。   “宝儿……说好养好精神昨晚不那个的……”小猫一面往脸上抹洗面奶一面说。   “……我们……怎么那么……不小心……”我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应。   “还不小心了三次!”小猫深恶痛绝的对着镜子皱皱眉,洗干了净脸蛋,还要笑出酒窝来自己欣赏一下。   每次嘿咻我都会惊叹,清纯和媚惑是怎么结合到她一个人身上的,同时感慨,女孩身体惊人的柔软度,怎么这样能屈能伸。   但是这一次,我刚把手伸进小猫睡衣蹂躏她的胸胸,小家伙甜美的做梦似地大眼睛里波光流转,望着医师斯道温柔的提醒:“记得我刚说你还在试用期么?”   “嘿嘿……”我打着哈哈,压在她身上,赖皮的继续深入探索。   “杨斯道!”妍儿身体紧绷,小脸上一阵阵儿红晕:“你再弄,我现在就不要你了!”   额,这句话顿时让我没了性趣,而且也没了志气,从小猫身上翻身下来,一言不发的在大床上打了个滚,委屈的闭上眼睛,自个儿呆着去了。   十秒钟的安静后,大床在同我的心脏一起颤动,一阵窸窸窣窣,清香和体温在我身边若隐若现,只能是小猫主动躺在了我身边,拿肩头拱了拱我:“哎……我说……”   我依旧不动声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清心寡欲,果断装死。   “生气啦……”   小东西又使劲儿拱了拱我,见我没反应,使出美人计,脸蛋贴了过来,亲了我一下:“抱抱我呗……抱抱嘛……抱抱……”   我的灵魂在狰狞的狂笑,实在控制不住了,脸上露出浮出猥琐的笑容,哈哈,侧身一把把小猫搂在怀里,夹住腿亲了几口。   难道这时候夜深了?还是空调开大了?两个人裹在一起,不但不燥热,反而凉爽了,妍儿的肌肤光滑细嫩,太适合抱抱了,我们俩像过家家的小孩一样脸贴在一起说悄悄话儿。   “为啥不让我碰!?”我啄吻着她的眉毛。   “人家好累了,又困,不想动……”小猫夸张的委屈的撅着嘴巴说。   “你可以选择不动……”我色色的把妍儿睡衣领口扒了下来,露出半个裸露的肩膀,贴在身上滑滑爽爽的:“我动就行了……”   “就知道干那个……”   小猫自顾自往我怀里钻了钻,闭上大眼睛休息了:“要睡觉了哈,这儿是我的窝……”   额,这个死丫头……可是如此可爱……叫我怎么忍心再骚扰她?我静静抚摸着妍儿的头,一想到明天在汽车站就要和她分开了,心里有点堵,努力想抓住点什么:“妞……”   “恩……”怀里的猫咪还清醒着呐。   “暑假你在家……都干什么呀?”我承认这个问题很烂。   “恩……吃饭……帮忙做饭……做家务……偶尔帮妈妈看诊所……看电视……和豆丁玩儿……睡觉。”很认真很全面的回答。   “噢……豆丁是公的还是母的来着……”   “嘻嘻……母的啦……这个你都要吃醋咧……”小东西趴在我胸口止不住的动起来,我也快活了一些,哈,是啊,这些问题太愚蠢了。   正愣神的当儿,妍儿从我怀里爬了起来,看样子是想和我头并头,我把她抱了一下,两个人脸贴着脸躺好了,小猫眼睛里闪着亮光,睡意全无,略带害羞的神秘秘地问:“哎……问你……杨妈妈人凶不凶……”   这个问题妍儿好像已经问过几次了,我侧身躺在床上盯着怀里的宝贝儿——那种内心忐忑外表却故作淡定的小模样——当一个女孩问你的妈妈凶不凶时,不要死机,这可不是什么坏事情。   “这个……”   我做出一幅要讲恐怖故事的表情,眉毛首先皱了起来,小猫的大眼睛随着我脸上表情的变幻莫测呈现出阴晴圆缺的状态,最后意识到我在逗她,纤手猛推了我一把:“讨厌!说正经的呢……”   我捉住她的小爪子,放到嘴边亲了亲,敷衍着说道:“还好啦……蛮好相处,不会为难人……不过……”   “……什么?”这是一只瞪大了眼睛气儿都不喘了的小猫咪。   “好歹算个小干部,时间长了吧,难免有点官腔……”   我可不想让她憋死在我怀里,连忙解释,伸手抚摸着小东西垂到胸前的长发:“放心啦……肯定会喜欢你的……”   “切……我……我干嘛……要别人妈妈喜欢……”   小猫在我怀里结结巴巴,没什么底气,眨了会儿眼睛,撅起嘴巴来反击:“不就是个校长嘛,得意个啥,我老妈当年也有机会当校长呢!”   “啊?”天地良心,我一点也没得意,却被这个消息彻底震住了——一个医生怎么有机会做校长——扣指敲敲她温热滑腻的额头:“我岳母大人是医生,这你都忘啦?”   妍儿大眼睛被我敲的一眨一眨的,小手阻挡住我的袭击,不服气的大声辩解:“郭妈妈一开始也当过老师行不行!?只不过没转正,没杨妈妈运气好……她上学的时候成绩超好,特别好……哼!”   “……我妈当年文科第一名进的一中行不行!?”   摇着小猫肩膀刚脱口而出,我就后悔了,凶啥么凶,这是比妈妈大赛么?没吓到我的宝贝吧……   只见郭小三眨着眼睛,愣愣的瞅我,我的心跟着悬了起来,完了,估计要给弄哭了,哎哎造孽,好好的吼什么,搂住了想哄哄,小猫却从我怀里蹭出来,小脸兴奋极了:“哈,我妈也是一中毕业的,臭,说不定她们认识呐!”   “就算一个学校,也不一定一个年级……一个年级了……也不一定一个班啊……”   我紧搂了小猫在怀,胡说九道,其实刚被她突然兴奋的小亮嗓儿给吓到了,打了个激灵,为掩饰慌张这才胡乱的抱、不自然地抚摸她的:“就说你在一中的时候,才认识了几个人啊!?”   小猫不动声色的瞧着我,一言不发,我渐渐意识到这样说可能很扫某个妞刚提起来的兴致,连忙改口:“额……也可能啦……说不定真认识哦——杨妈妈和郭妈妈都上一中,是同学,她们的儿女也都上了一中,也是同学,还是……恩?多有意思,哈?”   “我睡着了……别吵我……”   怀里的小妍儿可能是某种生气了,一边闭眼睛一边就说自己睡着了,我囧,这也太掩耳盗铃了自欺欺人了吧……   不管怎么样,人还在我怀里的,我亲了亲她的温软的额头,宝贝睡吧,时间真的不早了。虽然总想无限期的赖着她,但这不现实,我也刚要闭眼睛,小猫大眼睛却又突然刷的睁开了,古灵精怪,瞪得我背后直发凉:“如果我是你妹妹,咱们做那个不就成乱伦了?”   小猫的身世问题在秦皇岛海边问世之后,我们就没再深究过,主要是妍儿觉得现在的家人挺好的,谈这个伤感情,而且小孩是要来的这种事,习惯了就不算稀奇了。   可这句话听得我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两只手捧住了小东西的脸颊发着狠揉着玩儿:“你这是蓝色生死恋后遗症啊……额……也不对……反正……你这小脑袋咋就——这——么——能——胡思乱想呢?啊!?”   这个古灵精怪的宝贝却来劲儿了,眼睛眨眨,被我挤压的有点变形的脸蛋嘟嘟的,说话声音有点闷:“有可能啊,你看,说不定我是我妈从杨妈妈那儿要来的,那你,就是我……” 第六十五章 一个人的时候   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可以挽回的,譬如良知,譬如体重,但是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对一个人的感觉。爱着的人,和睡在身边的人,不是同一个,这是常有的事。把爱TA的话,说给别的人听,这是常有的事。想着将来,计划着将来,但将来永远都不会出现,这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我说,人的一生,有时候,就这样,渐渐结束了。   L城——燕X   在充满乡土气息的L城汽车站,世界被一扇玻璃窗分开两半,她在里面,我在外面。   找到座位的小猫在认真的和倚在外面的我分照片儿——她像个检查X光的小医生,一张一张的仔细看,嘴巴嘀咕着这张不好看不好看我要留着……这张给你吧……   我一边心不在焉的接收,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动来动去小东西:亲爱的,能干点正事么,还有十分钟就发车了。   可惜妍儿没空儿听我心里的鸟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分完了照片,小猫如释重负的深吸口气,目光转到了我身上,而这时候我总会视线下移,一如既往的关注丫头胸部曲线的起伏。   “好了!别傻站了……”   妍儿整个儿趴在窗口,眨着大眼睛望着我,语气终于露出一点点点不舍:“去找你的车吧,这车马上走了……”   我对着小猫很绅士的微微一笑,伸手挑起伸出小脑袋的她的下巴,眯起眼睛很流氓地说:“亲一个……我就走……”   小猫一仰头躲开我的调戏,瞅瞅周围一车的父老乡亲——包括两只叫个不停的鸭子和一大袋土豆——皱着眉毛怒怒的小声说:“干嘛!这么多老乡……你给我老实点……”   猎人斯道愣了一下,请问,他是吓大的么,望着探出身子发飙的可爱小猫,玩味了三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起她的小脸,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多父老乡亲面前,把这个可怜的姑娘给强行猥亵了。   瞪大眼睛?没用!小脸红了?没用!嘴巴唔唔着想缩回车里?没用!   在两只鸭子兴奋卖力的叫声的助阵下,口技达人斯道把小猫吻了个七荤八素,在确定这个宝贝会为这个回味一阵子的时候,我果断撤退,离开了她温润的小嘴儿,很讨打的瞅着等反应。   大眼睛波光流转的小猫胸脯起伏着,又羞又气,却又无可奈何,抿着嘴瞪了窗外若无其事的我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勾着小手指示意我凑过去——语气很销魂,温热的呼吸弄的我耳膜痒痒的:   “大色狼……你在家忍不住做坏事的时候,一定要想着我哦……我会很乖……很听话……任你摆布……”   额,这句话正中我要害,正浮想联翩的当儿,那个胖胖的司机就端着水杯慢悠悠爬上了车门,我心里一紧,这就要走了么。   一脸坏样的小猫正趴在窗口吐着舌头冲我做鬼脸,马达的轰鸣在这时突兀的响起来,丫头一怔,望着我小脸渐渐恢复了安静。   “路上注意安全……”我摸了摸小猫的头。   “恩……”小东西乖乖的应声:“……那你也快去坐车吧……”   “恩……”   “……”   “……”   还想说点什么,还想做点什么,气场错乱,我们不安的望着,车身在移动了,最后的最后,还能抓住点什么?我们很不默契的,迫切的,磕磕绊绊的向对方凑过去,想用亲吻来安慰彼此,却被逐渐加速的汽车一带而过。   这辆渐行渐远的车将穿城越镇带我的宝贝回家,而不是单纯的远离——我站在刚才车停的空地茫然远顾,突然感觉一阵酷热,抬头望望七月中午刺眼的白日,一阵眩目,拉拉肩上的背包带,心莫名其妙的飘起来。   陌生而又熟悉的L城,流浪和相逢交织的车站,我曾这样不知归处的寻找过她。   好吧,浪荡斯道要回家了,我们的暑期正式开始了。   ※※※   一个人像中学时代那样静静的坐车回家,暂时没了爱情存在感的压迫,竟然轻飘飘到要靠着座位睡着了——还蛮舒服的——这些天的紧绷啊,可真为难我这个帅的惊动党中央的小帅哥了,我一边做梦一边无耻的想。   梦游时首先见到了赵总管肥沃的脸,他回身谄媚一笑,随即严肃起来,说,同学你可不能吃老本啊,这学期成绩一直呈下滑趋势,再这样下去,哼,哼,那表情像要阉人的大太监似地……   转身见到了我写的小说的一些主角,大家站在一起,都在抱怨最近戏份很少,都不能和观众见面了,我很惶恐,说下次下次,就跑了……   跑着跑着看见二儿在和一个模糊的男人站在一起做饭,很开心的样子,然而那个男的突然消失了,她缓缓蹲在地上,捂着脸开始痛哭……我想安慰安慰她吧,刚拍拍肩膀,她抬起头就变成了张昕,大滴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我吓了一跳,接也接不住,就又想跑了……   听到有吵闹声,回头一看,坏了,一群人拿着棍子追我呢,要揍我,领头的竟然是小东北。他气的一个劲儿骂我,说你欺负我媳妇儿,我们都结婚生孩子了,我打不过你也得跟你拼了。   我说没有啊,我一边跑一边问,那个贺君呢,他一边追一边说,谁,你说谁,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儿?   莫名其妙的我飞了起来,翻墙上房顶的,像蹬脚踏车似地在空中踩,越爬越高,摆脱了那群人,眼不见心不烦。空中一个天使模样的人在向我招手,我加紧蹬了几下,滑上前一看,哈,这不是我的宝贝妍儿么?   丫头裙子背后有两个白色的小翅膀,她拉起我的手,一边飞一边说,别摸,粘上去的……咱们现在要去彩虹天堂结婚生baby……你没意见吧?我连连点头,说没意见没意见……   于是我们飞进一座很漂亮的空中楼阁,彩虹天堂,神话一般,可以想象。不一会儿新娘妍儿一身红衣,凤冠霞帔,静静花坐床头,两旁龙凤烛火光摇曳,娇美胜花,我那叫一个得意,激动万分的去掀盖头,却大吃一惊,寒光一闪,竟先挨了一刀,这哪里是妍儿?这他妈的竟然是那个孙子在烛光下狞笑!   我他妈的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他妈的自个儿又跑来破坏找死!我也没感觉痛,就是梦规则告诉我,中了这刀应该快死了……可是我恨啊,恨死了,我的妍儿呢,也顾不得自己生命垂危,拔刀按住那个伪娘就是杀猪般一顿狂插,脚也死命的踹,恨不能突变成螃蟹长出八只脚来,眼看这家伙快翘辫子了,突然冒出来几个城管来,说,谢谢合作,你以杀人罪被捕了!地上的狗东西嘴里冒着血,说,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我已经杀了她了!   操!我悲愤之极,小宇宙爆发了,把几个城管一个回合秒杀,跳起来打算把这玩意踩到地心岩浆里去,停不下来的踹啊踹啊踹啊,踹的脚都疼了,要不是好心的售票员叫醒我问我坐过站没,我非得在悲愤中把前面座位挡板踢烂不可。   下了车回家的这一段小路,闭上眼睛也能走的顺畅,多少年了,我从被人牵着手走的小孩变成了魁梧的可以拖着别人走的青年,而这条路却好像从未变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还是那么气定神闲,都好奇的睁大眼睛,瞪着来往的路人。   午后街道上,远远望见杨老太和一些各个年龄层的邻居在树底下坐着闲聊,小时候我常常望着大人动个不停的嘴巴忧心忡忡——她们整天整天的说话,一不小心把话说完了怎么办……   无论你在外面是什么德行,风光或潦倒,回到家你永远是那个街坊邻居从穿开裆裤看着长大的小那谁:吃过谁家的饭,砸过谁家的玻璃,兄弟过谁家的儿子,弄哭过谁家的妹妹。   老远就有人注意到我这个背包客了,哎那不是小那谁么,这么高了还长呢!老太,您大学生孙子回来了!   可不是,可回来了,老太太喜出望外,抛弃众聊友小步走,小石头哇,这么热的天儿你咋不叫你爸去接你,他现在闲的啊,就知道找人下棋……   奶奶……我立正乖巧的叫了一声,老人家高兴,拉住我的胳膊,我也顺手扶一下,却见老太使个眼色,指指点点,神秘秘的小声接上句话茬:整天下棋……哎……可把你妈给气着了!   笑嘻嘻打招呼认人这个场面还蛮尴尬的——亲爱的奶奶自然不算——曾被我视为求学归家第一大关口,但渐渐就习以为常了。某次电话里老爸无意提到刚参加完谁的葬礼,我惊愕,可爱的邻居们都在老去,能多叫一次就多叫一次吧。   嘻哈完众邻居街坊,我又和奶奶回她总是收拾的很干净的小屋坐了一会儿,聊聊家族里谁结婚了谁生小孩了等等琐事,期间当然是各种好吃的,我可是她最的亲孙子啊……好吧,之一……有没有人觉得外孙总是会比较亲?   杨老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在儿子中排行第三,姑姑在整个儿女中排行第二,做的一手好菜,我妈那引以为豪的两下子基本上是跟她学的,而且人长的很端庄,年轻时候肯定特漂亮——小时候我就常常想,长大了一定要娶个奶奶这样的——性格超善良,以至于七里八乡的流浪者都把她的小院当乞讨圣地,从没有空碗而归的。   在小屋玩了一会儿,我就拿了钥匙回老太的儿子家了,像往常一样,偌大的房间静悄悄基本上就我一个人:某人各种公款酒席,某人各种临厂指导,估计要等到晚饭大家伙才能聚齐。   无人区,扫兴么,有点,但是,但是……我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无法无天的游戏时间!哈哈~   迅速冲到浴室淋浴掉一路的风尘,光着身子溜出来,在我铺着米黄地板的卧室床头发现一套干净宽松的裤衩背心,换上了,到客厅把挂壁电视打开,空调调足,下一步当然是去冰箱找吃的……哇,看来晚饭材料都备好了,各种肉类和蔬菜……我拿了条西瓜,咬了一口发现太甜,就又放下了。最后拿了罐儿百事可乐,叼了一包黄瓜口味的乐事,抄起一水果盘儿好像撒了糖的火龙果,果断扑到大沙发上抢遥控器转台,让我们制造点噪音,耶耶,尽情摇摆……吃着喝着看着听着,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挺好的嘛……单身贵族……   在万分惬意中,我一边拿着遥控器转台,一边飘飘欲仙的叼着薯片摇头晃脑,此时映入眼帘的一件黑黝黝的物事却让我暂停了自娱自乐,对着它发呆了三秒,额,我的宝贝小猫安全到家了没……   三秒过后,我顺着沙发爬到桌台边,拿起话筒,极其熟练的拨打了妍儿的手机号,1X0X2X1X1X7,一只手又拿起遥控器换台,嘟嘟的声音一直在响,无人接听?我感到胸口一阵挤压的烦闷,就爬起来换个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哈,这台在播郭德纲的相声——说点电视台不让播的——电话接通前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好像咯噔了一下,一个陌生的男性的声音在郭德纲观众嘈杂的嘘声中响起:“喂,喂?” 第六十六章 小别也甜蜜   突如其来的冲击,我原本悠闲的伸手去抓薯片的动作卡壳了,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状况:回家路上的小猫,手机里突然冒出来的男声,这剧情有点跳跃。   对面开始不耐烦的问喂喂有人在不,乡音稚嫩,还带点少年变声期的沙哑,这个……难道是小猫已经到家了,她的家人在接电话?可家谱里好像没这么号人物啊……或者说郭爸爸驻声有术……乱了。   我不能确定,紧张兮兮的蹲在沙发上,支支吾吾回应:“恩有……喂,那个妍……红妍在吗?”   “先说你是谁啊?找她干啥?”这个年轻人霸气十足。   “我是她……”我眨着眼睛,心里闪过一系列甜蜜画面,缓缓把电视音量调小了点,清清嗓子,却在关键时刻虚了:“她同学……问问暑假作业……”   “你胡说!”   对面很高兴的叫出来,像抓住了什么把柄,我不明白,真不明白,我胡说了中国银行就会给您发钱么……   “你是红妍她……”我空出括号来问。   “你猜!”   利落清脆的两个字,我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不是郭爸爸,这不是郭爸爸,不然我这老丈人也太童心未泯了。   “猜不出来……要不你猜猜我是谁?刚说我胡说……”   “我知道,你是她对象,对不?”   太可爱了!我喜笑颜开拿着手机连连点头,半晌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幸亏这不是可视电话,于是绷起脸:“咳……咳……啥,你刚说啥?”   “我说——你是她对象!”   对面发自内心的担心我听不清楚,就隔着电话大声喊了起来。   对象儿……我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对面这家伙绝对未成年,也许还没超过十五岁——于是舒服的翘起二郎腿,慢慢耗:“这都被你猜到了!行啊,怎么猜的,还有你到底谁呀?”   “你可真笨!嘻嘻……”电话里除了这个男孩对自己智商充满优越感的声音,隐约还传来了几个小孩藏头藏尾的清脆笑声:“手机来电显示名字,我念给你听啊,小—老公—家—固—话一……我是谁不能告诉你!我三表姐要是知道我们动了她手机,假期就不带我们和豆丁出去玩了!”   一群小屁孩!   我拿着手机窝在沙发里哭笑不得,心头却被那个联系人名暖了一下,腾地坐起来,捡几颗果子丢进嘴里,想不到妍儿在家里还是个孩子王吶:“这么神秘啊,那你三表姐呢,叫她接电话……”   “我三表姐……好像正洗澡呢……哎呀,出来了!出来了!”   正说着,电话那边像开了锅,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混乱中听到一个熟悉甜美的声音在佯装发怒,谁谁,谁让你碰我手机的!   大概是这个意思,喧闹渐渐平静下来,妍儿拿到了手机,她没有立即说话,走了几步,也许还在擦着湿漉漉的长发,我嚼着香甜的火龙果,静静等待耳边的电话里传出她轻柔的音节。   “喂……”她小声试探的询问。   “喂……”我立刻坚定的回答。   “到家啦?”   “恩。”   想说什么来着,一接通怎么反而词穷了?也许保持通话的触电充实感,暂时抹去了一切由爱生怨的细枝末节。   “洗澡了?”   “恩……哈……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掐会算嘛……”   “再胡说……”   “……一个叫你三表姐的小弟弟说的……”   “真头疼,一回来他们就缠着我……”   “……好吧我吃醋了……”   “……去……”   始终觉得我和妍儿的恋爱可以按距离分成两种类型:零距离接触的时候,我们是一颗轰轰烈烈目光交织的炽热火球,只能远距离电话交流的时候,我们是两朵颗安静燃烧律动一致的蓝色火焰。   电波传递着彼此浅浅的呼吸,一时间似乎有太多话想说,又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有我爱你,有你爱我,还有什么值得去蹉跎的呢?   我们只要抓住所有的时间,在一起,无论形式是一颗火球,还是两朵蓝色火焰——我们在一起,便是天下。   “想我吗?”我幽幽的探问,毕竟咱还在试用期,暧昧暖身这样的苦活儿应该主动承担。   “不想。”小猫回答的很干脆,心碎的同时我好像还听到了吹风机开始轰鸣的声音。   “亲爱的……”好吧,大男人斯道有点激动了:“说句实话你会死啊!”   “哎呀,烦不烦,才分开几个小时!去干点正事给我!”电话那边又开始嘈杂了,什么人喊了声什么,小猫遥遥应了一声,接着对着电话说:“我要去诊所帮忙咯,你!你……你先找个手机吧,老用固话多不方便!挂了啊……”   “哎……我说!”   我还啥都没说,小猫就挂掉了电话。确定听到了嘟嘟的结束音,我气呼呼的把话筒砸放回座机,咋了,还不想我!?大暑假的离了你一小破妞我一好男儿还过不了了!?   ※※※   各位观众朋友晚上好,晚上好,今天让我们从晚饭的角度来谈谈在家和在外的区别。   在那校花校草疯狂生长的地方,我的晚饭,基本上就是几勺子某种被翻来翻去放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半熟蔬菜,搭配盖满铁板大凹槽那个量的米饭,或者叫一份炒饼,炒饭,炒面或者排队等一碗饺子等等小吃,运气不好很可能会吃到恶心——在家第一晚,受到某女强烈刺激的我,钻卧室玩游戏玩的天黑了都没意识,受到二老再三强烈召唤,这才揉揉眼睛,扔下了鼠标。   跑出来望着已经摆好的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我泪流满面,摸摸肚子,今晚我亲爱的胃要备受摧残了:大爱的猪肉粉条炖菜,蒜苔炒腊肉,木耳鸡蛋,烤鸭,凉切牛肉……家庭主妇还在厨房炖着肘子,老爸优哉游哉的蹲柜子边里翻着什么,见我跑出来,虎躯一震,一脸豪迈:“小子别老玩电脑!有啥好玩的!还费眼……咱爷俩喝点儿?”   “啧啧……喝点!”   我冲着厨房帮腔,三儿找酒呢原来,平时媳妇儿管得严,除了狐朋狗友聚会,基本喝不上几口。我围着圆桌转了两圈,忍不住伸手拿了片牛肉,放进嘴里嚼起来,哦,很Q很爽口。   这时候老妈端着个小盆子从厨房出来了,顿时香味四溢,第一句话我是对着嘴形和她一起说的:“乱动,洗手了没!”   我抄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还沸腾着的鲜嫩炖菜,含糊的嘀咕:“洗澡了……那会儿我……”   “脏孩子!”   三儿他媳妇儿放好东西,解开围裙,瞪了乐呵呵挑着白酒的某三儿一眼,冲我命令道:“去奶奶家,把她拉过来一块吃……”   我说得令,抢起一块烤鸭就往客厅外跑,临走忍不住回身看老妈训某三:“喝喝喝,场面上还没喝够,是吧,你亲妈吃饭了不你问了吗?这么大人怎么还一点事儿都不懂!”   哈哈哈哈,我心里笑着冲进万家灯火点缀的深蓝夏夜,沿着幽深的小路轻快的往奶奶家跑去,天上的月亮好大好白啊,凉风拂面,倍感舒爽——那个小妞家这个时间应该也在吃饭吧,有一天我们也会组建家庭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啊,前车之鉴,我可不能做个怕老婆的男人,在儿子面前多没面子……   第一晚餐就这样色香味俱全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在客厅陪着有说有笑的看了会儿电视,然后送奶奶回了小院儿,回来就直接钻进小王国继续我未竟之大业。   其实也不光是玩游戏,还看了看小说,痛下决心规划了下假期计划,从明天开始怎样怎样,更新下个人主页,然后就是纯娱乐了……   排行榜电影大片、各大网站冲浪、各种BT下载——总之,人生得意须尽欢,怎么痛快怎么办。   道王寝宫的特点就是大而幽深,各种大,滑窗很大,一面墙几乎全是玻璃——外面就是后围墙,后围墙斜外侧是一片长满槐树的小树林,树影随风摇晃,清香四溢……平时还好,看点具有恐怖元素的电影和小说的时候,这环境还蛮能吓人的。床也很大,睡四五个人没问题,滚来滚去也不会掉下去。墙壁隔音效果很好,绝对五星级,锁了门关了灯拉上巨大的窗帘,整个一座城池——就算把小猫用某种魔法偷运进来XXOO,都很安全,算上她最顶级的音量,恩,问题不大,我很有信心的眯着眼睛想。   就这样挺到凌晨四点,再玩下去估计要口吐白沫了,我蹲在转椅上,间歇性瞪大眼珠对着宽屏电脑,一个劲儿小鸡啄米,就这样了,还想把那个电影看完。到最后我发现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有一段时间了,连进入耳朵的电影声音都无法辨识,大脑真空了几秒,最后一丝意识摸索着按掉电源,翻身就往舒服的大床上摔去,哦,要死了——我怀疑我是在脸砸到枕头之前睡着的。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放假第二天我是不吃早饭的——因为叫不醒嘛,这几乎成了传统——今天连午饭都没吃,拉开窗帘,太阳还没落山啊,恩,深吸口气,多么美妙的……午后……   肚子有点饿了,从卧室爬出来,我朦胧着眼挠挠睡的乱蓬蓬的头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老两口估计又都不在家。   结果在客厅沙发上,我惊诧的发现一位爷正拿着遥控器小声的看电视,吃着我的薯片,喝着我的饮料,就连这厮悠然翘腿的销魂角度,都和我如出一辙。   擦!我的影分身!?   细看之下,没错!沙发上这位发型新潮,卷着背心,吃的小肚子都腆起来的小青年,的确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影分身——表弟超子。 第六十七章 梁雨晴   据史书记载,此饭桶年方十九,皓齿星眸,笑起来俩小眯眼,颇为可爱,外表憨厚内心花花,告白时飙起泪来那叫一个真情流露,不少少不经事的女孩因此上当受骗。   由于外婆家和他家在一个院儿,所以每次去看外婆基本上就等于去找他玩。这小子相当粘人,想当年绝对是个我去撒个尿他没料也要跟着去逛一圈抖几下的主,毫不含糊。我上大学以后,离家远了,来往的就比较少了,不过一有机会还是会混到一起,吃喝玩乐遛狗泡妞。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叫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表弟小超子为饭桶,这是因为……因为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饭桶!   这集中体现在肉体和灵魂两个方面。   小时候,还是他小时候,每次蹦蹦跳跳穿街越巷来我家,我妈都会望着这只小胖子发愁。这一来他得住一阵儿才能走,这样每顿饭都要多准备两个人的量——太能吃了,又不能饿着他——这个月预算要紧一点了……我记得有一次他突然袭击我家,由于没准备,某三的饭只好全都给他吃了,可怜的某三只能干嚼花生米,结果小超子吃完了,舔了舔嘴边的米粒,伸出两根手指头对我妈说,恩,姑,再吃两鸡蛋我就快饱了……   在小超子个头迅速窜起来的同时——当然到现在为止,还一直被我有惊无险的压着——成绩越来越差。这样说也许不妥当,因为一个从来没好过的事物你怎么能说它变坏了?你要明白,我说的只是这么个趋势……   各位老师碍于情面,不好直接留级,但怎么教都不管用,啥也记不住,不知道分母是干啥的,直接给无视算分子,在那个教师靠评估活的年代,拖整个班后腿可是严肃的政治事件啊!   打他训他他不怕,先是神游物外一脸茫然,回过神来就咧着嘴冲你笑,愣把一个年轻的代课老师给笑哭了,直接跑我妈办公室告状——后来的眼镜妹和他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小超子那过目即忘的本领曾经让我印象深刻,二零零二年,那是一个夏天,我和超子在他家客厅玩的正高兴,他把一个草帽儿扔了起来,草帽打到了房顶灯泡,旋转的吊扇就砰地一声把摇摆中的灯泡打碎了。这时候他老爸牛一样的冲上来狠狠的揍了他屁股,然后我表弟就哇哇大哭着往外跑,我也吓坏了,跟着他跑出来,他委屈的呜呜叫着妈妈在外面转圈,可是妈妈不在家,这时候奇迹的一幕在我眼前发生了:超子转了个圈一拐弯瞅见了不放心跟了出来的我舅舅,也就是超爸爸,二话不说直接扑他爸怀里抱住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我妈……我妈打我!”   “……嘿嘿嘿嘿……哥,醒啦……”   沙发上的卧龙超本来指指点点,嘿嘿笑着电视节目内容,抬头终于发现了回忆过去的我阴影般的存在,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有礼貌多了啊,我满心欢喜的走两步以为他要迎过来,结果人家转身直奔冰箱续了罐饮料,动作娴熟大方,还抱怨上了:“猪哇你,睡一下午了……我这么陪你玩在姑父那儿还算旷工咧……”   这家伙拉开易拉罐,仰头咕咚咕咚痛快的喝了一大口,竟然还打了个饱嗝:“……额……你得……赔我误工钱……”   擦!我脸上生出黑线,二话没说,扑上去按住一顿暴打,这小子皮糙肉厚比较耐揍。超子老早就辍学了,跟着我爸在石雕工厂当了学徒,具有饭桶气质的好处就是平易近人,同辈感觉不到压力就不会对你产生敌视,所以他嘻嘻哈哈的小日子混的还不错。   一分钟摸爬滚打的烟雾缭绕消散后,沙发上出现了两位翘腿角度一致的兄弟,我们盯着大屏幕,高度默契的互相递着吃喝,不时爆发出很三俗的笑声,明朗夏日,舒适室内,冰凉啤酒,那画面和谐极了。   按照昨晚的计划,今天起床后我应该先去某小说原创站忽悠下读者,平息下久无更新引起的众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玩闹之余我看了下时间,一天又要过去了,人算不如天算,明天,明天再开始吧。   东扯西扯很自然就扯到女孩身上,超子灌口啤酒,靠着沙发红光满面,歪着头问我大学里女生好玩不,好看不。   我扯谈的一笑,拍拍超子脑袋说:“好玩啊,就是指不定谁玩谁,好看不好看嘛……这个,脑壳多了,啥发型都有……”   “啧,乱了!”   不读书了,超子这个年纪已经有给说媒的了,他爸妈看上了本地一家,背景不错,家族也都在搞石雕产业,两家有意撮合。可他不太乐意,自己偷偷和一个在市区西厢园蛋糕店打工的女孩谈上了。没工的时候就喷点摩丝,换身干净衣服,驾着自己的雅马哈125沿着公路狂奔去那家店,偶尔会进去坐一坐,但更多的时候,只是隔着玻璃靠着摩托车,看那个女孩在里面忙来忙去。   “咋样?还行吧!”   超子大大咧咧的给我看那个女孩的照片,看得出其实小孩内心有点忐忑,难道这次动真格的了?我心里好奇,接过他的国产高仿诺基亚N95——是一个对镜头害羞的微笑的中长发女孩儿,白白瘦瘦,说不上多漂亮,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可以明亮到你心里——恩,不愧是我撒尿都要一起的兄弟,连审美都这么相似。   “不错啊!美女一个,你小子赚到了,配你绰绰有余!”我打趣道。   “嘿嘿,那是……那是……”   得到肯定,小超子一口气松下来,蛮得意的灌了口啤酒,估计还没下胃,却苦起脸来:“就是我妈连带她回家看看都不让,还整天给我张罗着跟那一家儿的妞出去玩,烦死了!”   这个属于婚姻大事,多少还包含着父母之命的成分,估计我一表兄弟,再亲也没什么话语权。当下伸手碰了下啤酒罐,谨以此表示默默支持:“叹什么气!男人点,最后别让自个儿后悔就行!干!”   “说地对,干!”   年轻小伙情绪就是容易被挑拨,碰了一下,超子仰脖子就灌了下去,我只好也陪着干,这半罐灿黄耀眼的透明液体猛然下肚,大脑给刺激的有点飘飘然了。耳边伴着京剧唱腔,回响起某三小酌时常念叨的那几句话:啧,这啤酒嘛,爽口而柔和,伴有苦味,适量的苦味还能给饮者以净口、开胃、生津、止渴等良好作用……好东西,四十年如一梦,尽在这一杯中啊……   对于我和小超子,那就是二十年如一梦,眨眼间我们就从咿呀孩童长大成人,直面生活,连小一点的他都到了谈婚的地步——彼此有着新的烦恼,面临新的路口,唯一不变的,应该就是那份一根冰棍轮流吃的兄弟情吧。   很尽兴的又玩了一会儿,太阳西斜,小超子突然想起忘记八卦我的私生活了,开始不断的追问。其实我可以毫无压力的糊弄过去,但带着一点炫耀的私心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竟很爽快的从卧室里翻出钱包来,把某妞给我的大头贴曝光了。   第一张是妍儿的独照,稍微有点高的小超子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像高度花眼老中医在看药方,瞥了我一眼:“蒙谁啊你,这不是那个谁呀,演那个什么郡主那个,前一阵我还在电视上见过!”   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灵魂深处一声呐喊,哦耶,外面笑而不语,淡而不定,接着上俩人的亲密合照。   超子看傻了眼,放下啤酒,一边翻一边拍大腿,哎呀,哎呀——跟范师傅一个调。   “好看不?”   “好看……哎呀……早知道咱也费费劲上大学算了……哎呀……”   “跟大学不大学没关系行不行!”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这只跟你哥我无法抵挡的个人魅力有关系——不好直接说出口,太直白了范儿就没了。   “真水灵啊……快把咱们的晴妹儿比下去了!”   那个很久不提的名字,我握着啤酒的手莫名的紧了一下,心头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小超子注意到我有点失神,拿着小猫甜蜜微笑的照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去!这两年你都很少去那边走动,不会连小晴是谁都忘了吧!?”   ※※※   “什么话!”   我急忙端出表哥的架势压他,虚张声势的反将一了军:“哥虽然没像你整天惦记着娶人家做老婆吧,毕竟是咱家妹妹,怎么会忘啊,真是……”   “哎,几岁的事儿了你还提!那不是小不懂事啊……”   超子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酒劲还是害臊,脸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摇着啤酒酝酿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抱怨出来了:“有一事儿我还是死活想不通,这么多哥,她咋就只认你一个,就只叫你呢?”   我摆摆手没说话,又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递给超子一个,自己坐沙发上打开狠狠灌了一大口,眼睛盯着电视看,却全然不知在演什么。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小女孩模糊的样子来,是啊,真的很久没见到她了——这事该从何说起呢?   晴,雨晴,我们的小表妹,五岁以前她姓梁,五岁那年妈妈带着她改嫁到了我二舅家,这才改了姓。   二舅是个生意人,常年在上海和广州之间跑来跑去,是外婆儿女中最富裕的一个,也是很难见到的一个,在外地安了家,逢年过节才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团聚一下。   当时我和超子几个小朋友只知道我们多了一个特好看的妹妹,像大白兔奶糖一样甜,穿的衣服也很洋气,却没什么机会在一起玩,基本上住几天二舅他们就回外地的家了,能遇到多看几眼就不错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几年二舅做生意赔了钱,临散伙还被朋友摆了一道,外地的场子撑不下去了,只好收拾残局回了老家。   那时候我已经跳级上初二了,个子疯长,开始打篮球,小超子还在混六年级,小晴比超子还要小三岁,回来却直接插班到了五年级。   假期大人们支起桌子打牌打麻将,外婆家那一群小孩跑来跑去疯玩的时候,这个小公主总是一个人静静呆着,谁也不理,眼睛偶尔会打量周围的人,等发现谁想靠近她,波浪形小马尾一甩,下巴一扬,高傲的转头看别处。   超子不知道怎么听说这个迷人的妹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就和我商量说感觉爱上她了,想让她做老婆,咋整,我当时处于身高学位情商全面领先一大截的绝对领导地位,没把这些小孩放在眼里,就根据空想的恋爱经验——也带着点好奇的试探——说,你就这么这么地,没问题,上吧。   小超子听话,欢蹦乱跳的朝晴妹妹跑过去了,我们停止游戏,在远处观望,两个人拉扯了几下,某儿童就哎呀一声,呲着牙虎着脸泪奔了回来:“疼死我了……吭吭……她咬人!我跟她妈说去……”   “行了!” 第六十八章 梁雨晴(二)   “行了!”   我连忙拉住小超子,调戏未遂你还去告状,这不是给咱组织抹黑么:“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不怕她们笑话你啊!”   远远的,雨晴仿佛漫不经心,却也有些忐忑的往我们这瞧,超子红着眼眶只顾让小朋友们瞻仰他胳膊上的牙印,啧啧,大家探头瞪眼,有人还伸手摸摸,纷纷表示同情,这让倍感委屈的超子稍微平衡了点。   这个小小妞,不和大家说话,还这么凶,我眯起眼睛瞧的时候,目光和她相遇了——毕竟晴还很小嘛,可能怕生,当时个子连我肩膀都不到——犹豫的闪躲不定的眼睛闪着流光,我觉得她还是希望和我们一起玩的——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时机。   这一次对视,莫名其妙的从心里产生了一种羁绊,促使少年斯道终于找了个机会,仿佛漫不经心的,晃荡到了小雨晴身边,故作镇定的坐下,转头微笑:“嘿,小东西,知道给我叫什么的吗?”   “知道……”   陌生哥哥的突然造访使她有点紧张了,小声的说完知道,她就低头专注的玩了几下手里的绣球,不过很快缓了过来,明亮的眼睛抬起来,漂亮的马尾摇晃——她在用孩子的方式好奇的打量我:“我不叫小东西……我叫雨晴……”   “知道……”   少年斯道望着她笑着说。好精美的小妹妹啊,这长大了还了得,正想着,一粒雪花打着转飘了下来。   我们坐在老院儿一片阴凉的树荫下,雪白烂漫的槐花一串串枝头怒放,清香四溢,低处的都被小孩们摘完了。由于外公不允许大家对院内的槐花用竹钩,所以开的最销魂的那几串依旧悠然高悬。   “现在他们都够不着了……”   雨晴机灵的像只小兔子,突然伸手抓住那粒飘落的雪花,端详着开心了一下,又从掌心吹走了,然后抬起下巴,眯着眼睛——阳光透过层层树影把碎亮投射地上和她的百褶裙上——望着树上盛放的雪白说:“这个真的是甜的?”   机会来了啊,少年斯道微笑着站起来,举起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还有半个多身子的样子,转头望着妹妹,眉头一挑:“哥哥能摘到,你信不信?”   “比房顶还高呢……”小雨晴嘀咕着说,也站了起来,也比划了下,下巴一扬:“不信!”   “这样,如果摘到的话,以后你见了我,就要叫哥哥了。”   “恩!”她胸有成竹,点了一下头,相信我不会跳那么高。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伴有风险的,少年斯道并没有十成把握,甚至连五成都没有,可是机会难得。   往后退了几步,深呼吸,一个加速跑,世界在我眼前晃动了起来,千钧一发的瞬间还瞧见旁边这个小东西逐渐睁大了眼睛,我踩着地上的阳光跳了起来,给个慢镜头,身轻如燕啊,向着瞄准的目标跃去。可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是够不到了,手距离那串宝贝始终还有一小段距离,身体却已经达到最高点,有往下坠的趋势——完了,丢人了要。   哪个上帝推了我一把么,在决定成败的最后一刻,我的手硬生生往上拔高了一节,有惊无险的采下一大串新鲜的槐花。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个上帝就是我自己,凭借良好的腰腹力量滞空和不能丢脸的欲望,二次跳跃成为可能。   落在地上,少年斯道脸上平静,心里得意至极的摇着手里的战果,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还捂住嘴巴小雨晴走去:“叫声听听……”   小妹妹缓过神来,害羞的抿着嘴接过那串雪白的槐花,凑过去闻了一下,眼睛里闪着难以言喻的光芒,突然抬头冲我吐吐舌头,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止不住的回头格格笑。   额,这个鬼灵精!   接下来的一幕我想某人永生难忘——他们两个撞到了一起——小雨晴的牙齿又在超子的肉体上和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当然,这在当时只坚定了超子想娶她做老婆的决心。   就这样,我们算认识了。   下次见到的时候,小晴开始叫少年斯道哥哥了,我打心眼里高兴——这个哥哥好像来得比其他珍贵——豪无疑问,冰雪聪明的她成了诸多弟弟妹妹中我最疼的一个。   一次我和超子一人一个冰激凌有说有笑的回老院儿,在门口遇到了小雨晴。超子一边吃一边望着她发呆,我把冰激凌让给她吃,她开心的接过来,垂着眼有点害羞的小声说,真好,可便宜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事情变的有点特殊了,虽然小雨晴越来越开朗,和大家玩成了一片,却始终只跟少年斯道叫哥哥。   有一种联系开始微妙,你要知道,在一群小朋友当中,唯独她的眼睛是有灵魂的,安静或灵动,都有光芒闪现。有一种一对一的映射逐渐明显,互相关心,互相吸引,可能的话,基本上我到哪她就会悄悄出现在附近。   我也希望这朵赏心悦目的小花时常在视线范围之内,她是我最喜欢的妹妹,我想这无可厚非。   时间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流逝,白色的槐花被晶莹的雪花取代,春风又将一切全部融化,周而复始。   经常会赖在少年斯道背上的小雨晴一天天长大了,每次再见到她,我都倍感惊艳,会为当时对她“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的预判佩服我自己。   但时间对于我们的羁绊似乎是静止的,仿佛我还是那个摘花的少年,她还是那个怕生的小女孩。小晴还会站在台阶上,豪不犹豫的从后面搂住我的脖子撒娇,要背背,对此,虽然已经明白了结婚是不现实地,站一边的超子,还是嘟着嘴很眼红的……   这时候,她站直身体和我的肩膀一样高了,甚至有超过的趋势,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快乐的成长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结婚生子,然后她也结婚生子,HappyEnding。   高一那年冬天,外婆得了一场大病,住院医生说熬不了几天了,带回家准备准备吧。   一大家子人都赶回来守着,那场面我记得清清楚楚,老屋里外婆躺在炕上不断的喘,我妈她们在一旁不停的帮着清痰,姨姥姥那群老太太连寿衣什么的都备好了,氧气罩也摘了。   以为奶奶已经走了,超子奶奶奶奶的叫着哇的一嗓子嚎了出来,搞得一屋子大人都开始跟着哭,悲痛中我感觉谁抱住了我的胳膊,小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望着我的大眼睛里惊恐和泪水交织,我摸摸她的头,哭的不声不响。   外婆这一辈子,任劳任怨,年轻的时候拼命拉扯儿女,老了拼命拉扯第三代第四代,价值观还是旧社会的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总之从不想自己。儿女拿来什么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等着小孩们来了才肯拿出来,多少次人没等到,东西却都放坏了。   也许是老天开眼,一天一夜的不省人事后,外婆奇迹般的挺了过来,再找来医生检查,改口了,说虽然仍有瘫痪的可能,但基本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时全家老小高悬的心才稍微放下来点,欢喜之余都说是超子那一嗓子把外婆从鬼门关给叫了回来。就这样有惊无险的,一家人由准备办白事进入了对外婆的分期护理阶段。   那个冬天格外的冷,外婆身边二十四小时需要有人照顾,要随时注意擦痰,换点滴,不能让她乱动,白天大人们是主力,一边工作一边抽时间轮流守,照顾吃喝拉撒。晚上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就在外婆家睡觉守夜,按理说会比较轻松,可老太太睡了一天,精神反而好了,经常会不安的要起起,打着哈欠拿着枕头把她扶起来垫好,没几分钟,她又要躺下,如此反复,我们精神必须高度集中,睡不了觉,也会累的够呛。   那个寒假我们基本上都住在了老院里,偶尔才回次家,大家一起帮忙照顾外婆,干什么也打打下手,到点了一大帮子人凑一块吃饭。大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医药费什么的,我们就凑一块儿端着碗你瞅我我瞅你,低调的嘻嘻哈哈,倒也乐在其中。   一段同吃同住形影不离的日子下来,小雨晴跟我混的愈发熟络了,她像一只小猴子,我就像一棵大树。在外婆的炕头上坐着照顾的时候,她经常会无视另一边的超子,在我身上爬来爬去,一会儿从背后哥们似得搂着我脖子晃来晃去,一会儿翘着脚丫趴在我腿上,瞪着眼睛看奶奶喝粥。   Fuck!   我急急的走过去,蹲下,借着里屋昏黄的灯光,慌乱的查看小雨晴有没有摔伤。小东西仰起头望着我,眼睛里滚动着晶莹的泪花,打着转儿却硬是忍住了,只半张着嘴巴,微微吸着凉气,委屈的把擦出血丝的手腕伸出来给我瞧。   外婆这场大病差不多把家里每个人都弄成了半个医生,家里药酒啊棉棒啊白胶带啊应有尽有,我把小晴扶到西屋的沙发上,找来那些玩意儿,给她清理擦伤。   “疼吧……还乱跑!”   我有点不忍心下手,可这是必要的消毒,只好瞪大眼睛盯着她雪白手腕上的红线,尽量很小心很小心。   小晴被棉棒弄的挑眉眨眼,嘶嘶的吸着凉气,却还是乖乖的举着手腕,冲我吐吐舌头,甜甜一笑:“不疼……”   清理完手腕,沙发上盘着腿的少女又认真全面的检查了下胳膊,确定都没事了,这才乖乖的望着少年斯道撒娇,声音像银铃般清脆婉转:“哥哥真好……”   真会卖乖,我把东西都放到一边,回来坐沙发上严肃的盯着她,刮了下小鼻子:“说说你怎么不睡觉跑这屋来的。”   “我可不想挨着胖超儿!”   小晴眨着眼睛说的有板有眼,然后手习惯性的拉住我的手晃着玩儿,一抛一接,蓄势了半天,抬头眼睛一瞪,还有理了:“他都不洗澡的!”   “我也不洗澡的……”我忍俊不禁。小兔子又在玩手指游戏。   “哥哥身上有香味……”   小晴认真的望着我,不忘抬眼,腾出一只手伸到我头发里乱抓一气:“而且头发好软的……”   哈哈,所以你喜欢和斯道哥哥混一起啊,小超子竟然败在一瓶香草沐浴露上了!   我笑眯眯的拿住小晴捣乱抓我头发的柔若无骨的手掌,也盘腿坐在沙发上,和她面对面,接着问:“那刚才怎么突然醒了?” 第六十九章 梁雨晴(三)   小晴这下突然大姑娘起来了,望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点脸红的意思,腼腆一笑,断断续续地说:“其实……我早就醒了……哥哥一走……我又冷又怕……黑黑的……就跑出来了……”   “这样啊?”哈哈,我捏捏小晴的脸蛋,快乐疯了,这个小妹妹把斯道哥哥当暖气和灯泡使用啊。   那个冬日的黎明来的静悄悄,大雪封路,空气是新鲜冰凉的,张嘴说话还能哈出白色水气来。   安静寒冷的小木屋一角,小晴和少年斯道窝在沙发里说了很多很多话,以至于他们把后来几年的话都说完了。   望着她清澈的眼睛时候,少年斯道总会有意无意的,拿眼前这个笑起来胸脯会轻微起伏的小姑娘和当年那个树荫底下静坐的小女孩比较——她好像长大了点呢,又好像没有哎,眼睛还是那样美,小鼻子还是那样挺——小雨晴望着少年斯道时间一长,脸会红,然后眼睛和酒窝就会害羞的笑,可是天性单纯,又不会移开目光。   场景有点不现实,这时候我只好装作转头看看别处,然后转回来,发现害羞已经刷新,计时开始,目光重新升温。   中间有一段时间实在无话,外面的大雪说过了,她班级里特讨厌的那个男生说过了,我所在的一中说过了——和一个小朋友聊了这么长时间,不已经是很奇特的事么?少年斯道心里笑着,转头望望窗外的大雪,冷的直搓手,这时候一个温暖的小身子却毫无征兆的凑到了怀里,然后是之前我围到她身上的被子,一角遮到了我身上。   全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谁的心跳声,看不到她埋在脖颈的脸颊会是什么表情,少年斯道只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底。   “这样就不冷了,哥哥。”   那个寒冷的冬日早晨,仿佛一切生物都起的比平时晚了几首歌的时间,沙发上两只夜猫子终于抵不住困意,围着一条被子,靠着沙发,依偎在一起,睡了过去。   下那天少年斯道是被表弟小超子叫醒吃饭的,天已经大亮,旁边小雨晴不知跑哪去了,揉着眼睛清醒过来,那叫一个后怕——和自己正在发育的妹妹那么亲热的混在一起——这别管叫哪个大人看见了,都不好说……   在阳台俯身冲脸的时候,水流中看到了帮忙端碗筷的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连衣服颜色都那么分明可爱,不由的心里一动。瞥见我她也一个激灵,小脸立马红了,只顾着低头收拾东西,连话都没说。   少年斯道也很不好意思,昨晚的事儿跟一场梦似得,怎么这小妹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这一切在饭后逐渐恢复了正常——由于大人们陆陆续续都赶来了,我们暂时比较清闲——正惬意的躲在小屋沙发上翻杂志,小屋门口传来不和谐的吵闹声,就近爬到沙发那头探脑袋去看。   门口胖超和小雨晴在争抢着什么,超子高高的举着个杯子,一脸小流氓样。小晴够了一下被超子躲开了,没够到,小东西很气愤的跟他讲道理:胖超!你想喝你不能自己泡呀!那屋好多袋儿呢,你给我!你比我大好几岁呢就不知道让着我点呀!   流氓胖超哥表示豪无压力,扭着腰打着拍子说:你说你的就是你的啊,俺桌子上捡到地!再说,知道比你大,咋从不叫哥,叫一个就给你!   根据少年斯道的经验,小女孩被欺负的掉眼泪之前,总会那样瞪着你,然后胸口有节奏的起伏几下,对就这样,为哭泣做个缓冲。在这个紧要关头,少年斯道果断亮剑,再不插手就要出命案了。   “小晴,过来,把那个让给你胖超弟弟喝……一会儿哥哥再给你泡新的。”   听到斯道哥哥的呼唤,小晴飞快转头瞄了我一眼——明亮的眼睛就那么一秒意味深长的停顿,竟然让少年斯道一愣,有点不好意思了——就立马气昂昂的对胖超表示蔑视:喝吧你喝吧你!姐姐让弟弟了!   小晴气呼呼挨到我旁边坐下了,我蜷起腿,胡乱的翻着杂志,有点压力地说:“什么啊,那是……”   “奶茶!刚泡好就给胖超抢了!”   “哦……一会儿泡给你……”   少年斯道轻描淡写,外婆这院里可不愁吃喝,探病的亲友们东西摆了好几屋子,就是怎么感觉好像我变小了五岁,而这小妹妹长大了五岁,年龄似乎有点倒置了。   “我还加糖了呢!”   小晴转头望着我,嘟着嘴,眼睛渐渐闪亮起来,我突然想起了她脸会红的刷新模式。   “额……也给你加糖……”于是少年斯道继续低头专心的翻阅杂志。   安静了一会儿,没得到关注,小晴忍不住眨着眼睛嘟囔:“我特别泡给哥哥喝的……”   哈哈,少年斯道再也装不下去了,心里特平衡,把杂志扔一边,俯身笑眯眯捏着小雨晴的脸蛋:“哥哥可真没白疼你!”   “可不,没白疼!”   小晴抬着头略带害羞的纯勾儿望着我,媚到骨子里的单纯笑容能融化窗外的皑皑积雪,更别说少年斯道那颗青春萌动的心了。可谁能料到,这竟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近距离亲昵。   下午到了出去采买晚饭食物的时候,经常吃现成儿的小晴妈难得主动的提出这次由她去办,半晌没人反对,然后她就直接点名了,高个子斯道外甥陪着去就行了。   对于这个改嫁过来的妖娆小舅妈,不像家里其他人那样爱憎分明各站一边儿,我持中立态度。直到现在姿色她还是有的,不然依二舅当年的财力,再婚怎么会找个带小孩儿的女人。   虽然夜里下了场大雪,从老院儿到菜店的那段路也不算十分难走——活了这么二十多年,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最难走的路是潜伏在人心里面的,泥泞与否,你根本无法看到。   路过一条满是积雪的幽静的小胡同儿时,小晴妈提着篮子率先拐了进去,踩得积雪下面的残枝败叶吱吱响。   紧跟在后面的少年斯道一愣,刚想说这走错了吧,她就面露难色的招招手,示意跟进来。   少年斯道很难忘记她说第一句话时为难的表情:小斯道,舅妈求你件事儿,一定答应,行不?她收起了平日风骚女人的俏皮,用一个母亲忐忑不安的语气说。   天空莫名阴沉,那条幽静的死胡同里,满地惨白。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妇站立风中的隐秘对话,让一旁静静矗立的那棵满目疮痍的老树须发飘动,冷笑不已。   从菜店回到老院儿,我一路低头踢着积雪,脑子里回响着那段太不真实的对话,哈!像患了场重感冒,全身没一点力气……   她刚说什么来着,哦,她这个年纪,被人说闲话也不在乎了,可是雨晴还小,身份特殊,她不懂事儿,你比她大,我不想……   少年斯道没注意到,院子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轻快的迎了上来。   小晴紧紧的挽住了我的胳膊,抬头明亮的眼睛望着我,要和我一起走,要第一时间泡在一起。   望着这个笑嘻嘻的可爱妹妹,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现在那双眼睛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吧!连忙抽出手躲开了,把小小的她甩在了身后——不忍心去看小晴的表情,少年斯道大步向前走,可每踏出一步,都若有所失,恍恍惚惚心里一阵难过。难过么,难过啊,可是难过啊难过,不就说明真的有问题么?   身后是几秒钟的安静,这个小东西怎么了,我不能停下的往前走着,感觉自己心都碎了。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身,不明所以的小雨晴又追了上来,再次挽住了我的胳膊,清澈的眼睛里隐隐泛起了潮水,却依然在倔强的微笑,歪着小脑袋,带着几分询问几分疑惑,探寻着少年斯道以往宠爱的注视:“哥哥……”   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想摸摸她的头,想说点什么,那个隐形人就叉着胸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至于么,我们是干什么坏事了啊!?少年斯道心里发出阵阵冷笑,在走过来的小晴妈张嘴说出什么之前,把小东西的手甩开了:“好烦啊!别跟着我,自己玩吧!”   小雨晴眼睛里翻涌的潮水瞬间静止了,小人儿愣在了原地——还从来没凶过她呢——只是紧紧抿着薄薄的嘴唇,仰着头呆呆的望,那表情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女孩能拥有的。   这下满意了吧。少年斯道不忍心再看,伴着松了口气的隐形人温柔的安抚宝贝女儿的话语声,一步一步的走开了,心里淌出来的血,雪地上的脚印,会显示出来么。   “小晴乖……咱不能整天烦你斯道哥哥……哥哥有很多别的事忙呢……哪能整天陪你玩……是不是?去,去找隔壁那个……小玲小凤她们玩去……好不?”   她还这么小,很快就会淡忘这个凶她的坏哥哥吧,很快就会对新的人和物产生依恋吧……就这样斗转星移,冬去春来,就天下太平,哈!   那天晚上我说有点不舒服,就开始回家住了,外婆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需要的守夜少了,寒假也很快要结束了。   偶尔再遇到,在小雨晴远远的望着少年斯道犹豫的时候,我就会窝囊的选择立即绕道而行。一想起之前和这个小妹妹那么亲密无间,种种疼爱,心就隐隐作痛。可少年斯道真的害怕隐形人防患于未然的监视,三人成虎,搞得自己时刻要准备背负那种难以承受的恶名。   就这样,我们各自开始了新的学期,新的生活,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大学前夕和某三儿开车去看外婆那个雨天,出来时天蒙蒙黑了,在老院儿旧街拐弯儿的街角,碰到了撑着伞来给奶奶送东西吃的小雨晴。   我记得当时她好像穿了一条白裙子,踮着脚尖,跳过积水,感觉这个小妹妹长高了许多。天阴阴,雨淅沥淅沥,还刮着风,她像朵莲花,轻盈的开在雨伞里,隔着玻璃看不到脸。她认得我家的车,停下来叫了声姑父,三儿微笑着打开车窗和她说话。   她的声音好像一点没变,我静静坐在车里,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冬天,沙发上小雨晴举着手腕疼的嘶嘶直吸凉气,却望着少年斯道甜甜一笑,说,不疼,的样子。   车重新缓缓开动的时候,她依旧撑着伞,默默玉立在雨中,少年斯道闭上了眼睛,你瞧,何必要在一起,很多事情还是这么无能为力呢,至少,至少我们在做同一件事——等待离别,将你我分开。   自始至终,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好像从那个不眠的雪天开始,我们就真的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七十章 活着   外面的天空是阴郁的青灰色,一如之前那个雾霭氤氲冷风阵阵的雨天傍晚,时间好像相隔很久了吧,心境却仿佛还停留在那天。   如果当时跑下车和她说句话——别管什么话,哪怕只是一句——再见,哥哥走了,你要好好的——现在再想起来,心里是不是就会好过些呢?   有些东西果真还是不能碰的,浑浑噩噩的按亮阳台上的大吊灯时,突然刺眼的光芒,让青年斯道就那样从回忆中惊蛰——现实和过去重叠模糊的地方开始重新划分界限——原来人可以这样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和别人说许多不相干的话,做许多不相干的事儿。   我打开外面的灯,送小超子出门,这时候黑夜正在降临,那老俩口儿都还没回来。   站一旁看着他不停的蹬着摩托车打火,我打了个哈欠,眼睛红了,这半天折腾的,随口打趣道:“你这次来姑姑家,没吃顿饭就走,哥很不习惯啊……”   小超子呵呵呵呵一阵憨笑,终于发动了摩托车,俯身关小了风口:“再去厂子里逛一圈,说不定还能混上个工呢!”   “你小子……骑慢点啊,路上看着点!现在正车多的时候!”   作为表哥,这样提醒一下是我应尽的义务。   “就这点路!闭着眼都能骑!”   超子不以为然,一加油门,车往前窜了一截:“走了啊,哥,回屋吧,有时间再来找你玩!”   “行,慢点骑!”   “恩!回吧……”   这送别场面本来搞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玩腻了就散伙,多么完美的收场!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眯眯的目送,心里却空空如也,无比压抑。突然特想妍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想马上给那个妞去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跟她说我特想你。   刚要转身回去照办,小超子的破摩托车估计骑没出去五米,就很不凑巧的喘了几下,突然熄火了。   额,客人既然还没送走,我只好又折回来,继续看他卖力的蹬着摩托车。   一时半会儿还打不着的样子,这车该换了——这不是重点——偏偏送别的客套话殷勤话刚说透支了,两个小伙子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微笑,这叫一个尴尬!   小超子没话找话,一边打火一边侧着脑袋问:“内个,咱姑……我姑跟你说咱二叔……我二叔家的事了没有?”   这句话翻译过来意思是,你妈跟你说你二舅家的事了没有——昨儿下午我才到家,忙着玩游戏吃团圆饭,然后一觉睡到下午超子来找我,真没来得及好好聊家里的事儿。   “什么事啊?又到处借钱……又全输光了?”这两年没少听我妈唠叨过,大概就这意思。   “嗨!”超子跨在车上,停止了动作,顿了一顿,望着我意味深长的小声说:“要光是这样,还好办了呢!”   这次偶然的熄火,从将走未走的超子口中,表哥斯道了解到了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二舅前两年又开始跑来跑去做生意了,他心气儿高,曾经辉煌过,不甘心落于人后——可是这些年他没踏踏实实干过一件事儿,只空想着怎么一鸣惊人。   借了几个兄弟姐妹家的钱,计划出去大干一场,可是经济形势不一样了,结果很快就赔完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家人还好,不会逼你,慢慢挣钱慢慢还,等得起你,哪怕你不还也认了,谁让咱是一家人。可是我这二舅为了快点来钱,竟然迷上了赌博。   家人劝他他不听,惹急了还打人砸东西,曾经风光无限的一个再组家庭,被搞得鸡飞狗跳支离破碎。   这赌局里面,全都是托儿,开头故意让你赢点儿,等你上了瘾,最后绝对让你赔个倾家荡产。偏偏这人迷了心窍,什么都能不管不顾,一心就指望着自己还能赢回来,扬眉吐气。   二舅整天在外面赌博喝酒,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体一天坏似一天——家里娘俩儿吃饭都成了问题,大家伙儿实在看不过去,凑了些钱给了小晴妈,却又被二舅抢去了,连我妈偷偷塞给小侄女的那点学费和生活费他也不放过。   输了个精光后,他开始盘算着让在一中读书的小雨晴辍学,回来打工赚钱养家。每次喝醉了酒,就跑到外婆那哭,闹,说感觉自己活不长了,这辈子没多少东山再起的时间了,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老人家那点养老钱。每次小晴放假回家,他都不给好脸色,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有一次她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只碗,醉醺醺的二舅骂咧咧的就打过去了,小晴妈当时赌气闹离婚没在家。还好是一个老院,超子说当时他正好回来,听声音不对,扔下摩托车冲进去的时候,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还没打解气,骂咧咧的兜着圈儿找合手的东西,小雨晴头发散乱抱着膝盖缩在墙角,裙子上不少脚印,一边脸颊青青的,嘴角都渗出血了。   “我看看都疼……那小妮子竟然还忍着没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超子坐摩托车上说话的时候,身体随着沉痛缓慢的语调一顿一顿的,从口袋里摸出盒儿烟来,转头递了过来:“你知道她说的话,让我他妈当时就掉泪儿了,直想把咱这二叔送号子去蹲着算了!”   没打算吸烟,鬼使神差的,我却抽出来一根儿,手在不停的抖,因为心在止不住的疼。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我不想知道的吧……一直在假装不关心……不闻不问从此就与我无关了吧……不想知道的呀:“说什么了……她……”   “爸,她……她说……”   小超子张嘴欲言,还没说什么,就鼻子一酸转头望向别处,声音哽咽了,黑暗中断断续续硬撑了下来:“……别老打我脸……明天上学了……老师发现又会让我去医院……就又不够钱吃饭了……不想老花姑姑的钱……”   我无声的站在黑暗里,心被撕裂了个口子,鲜血还没来得及汩汩涌出,某三的车就鸣着笛开进了大门。突如其来的灯光让两个沉浸在某种情绪的小伙子无处遁形,老妈也在车里,两人难得的同时回来了。   停好了车两口子下来,见超子也在,某三儿没有笑呵呵的摸摸他脑袋,老妈也没马上挽留他吃晚饭,小超子纠结的叫了姑、姑父,两人也没应,四个人站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僵持着对望,总之气氛很不对。   某三儿拍拍老婆的肩膀,像是安慰,老妈叹口气,终于有气无力的向我们宣布了一件事情——这个夏天不再宁静,许多事情,从此,彻底的改变了。   在那个时刻,超子和我对于二叔这个亲人长辈已经没多少好感——这些年似乎无论从家庭事业亲情哪个方面来看,他都很失败,简直糟糕透顶——而他对那个招很多人疼爱的无辜小妹狠下重手,更加剧了这种情绪,以至于让我们这两个小辈儿都愤愤不平怀恨在心。   原来这些天二舅一直念叨身体不舒服,又挨个儿朝兄弟姐妹借钱说去检查身体,你想想前车之鉴,女儿的生活费你都拿去赌,谁还肯轻易借你?不过终究是血浓于水,最后我爸开车,几个兄弟姐妹一块陪着,去了趟医院,结果一出来,几个老兄老妹儿当场就懵了——肝癌晚期,已扩散。   气他不,都气他,谁不气?这些年没个人样儿,喝酒赌博,骂老婆打女儿不孝敬老人,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多少年一块长大的哥哥弟弟,也疼过妹妹,也拼命养过家。看着二舅瘫在地上失声痛哭,一群人一边扶一边跟着抹泪儿。   晚上家里气氛非常不好,老妈呆呆的坐沙发上看电视,却不打开一点声音,某三儿晃来晃去找到我,小声跟我说儿子冰箱里有馆子里打包回来的菜,饿了就热热自己吃,你妈今天心情不好,不做饭了。   我点点头,表示非常理解,我的心情也不好,一方面许久不提的小雨晴带来的冲击让人无比压抑,一方面这得病的毕竟是我的亲舅舅,于是拍了拍某三的肩膀:“知道了……没事好好陪你媳妇儿去吧……”   某三儿吹吹胡子瞪了瞪眼,没能把他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儿子怎么着,就回头果断去陪老婆大人了。   老杨家的小斯道拐个弯跑到浴室,短暂的乐子没了,笑容消失,叹口气,脸上恢复了梦游的神情。今天可真乱啊……人一乱就想干点什么……洗个澡吧,我对着镜子一边脱衣服一边胡思乱想,那个小妹妹现在都上高中了呀……打开莲蓬头洗刷刷……洗完澡给宝贝妞打个电话吧,投降了,想她……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浴室就忍不住嘿咻起来了啊,额,镜子里她小脸红扑扑的,想想都痒啊,她现在干啥呢干啥呢,真想抱抱妍儿呀,拉拉小手亲亲脸蛋说说话,什么烦恼都没了……   清清爽爽冲完澡,我围着浴巾,拖着拖鞋一边擦头一边优哉游哉逛出浴室,想着再喝点冷饮什么的,哎哎,透过虚掩的门,客厅里的景象让我连忙停住了脚步,闪在了门后面探视——这两人儿凑那么近干嘛呢……多大年纪了,不注意点形象……噢,一个人在打电话一个人凑着听呢。   我略微松口气,推门进入,只听到了老妈挂电话前蛮开心的最后一句:“都好都好……假期没事儿一定来阿姨家玩,啊?”   某三儿还真行,哄老婆技术一流,刚才老妈还为二舅的事儿闹心呢,现在就这么豁然开朗了。   正想过去打趣两句,仿佛有人喊着口号儿老两口儿目光一致的刷刷冲我射了过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庆,跟突然抱了孙子似得——瞧的我心里直发毛,嘴一咧笑的战战兢兢:“……咋了……”   事实证明,红光满面的某三儿忠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叛逆的心,不贫则已,一贫惊人:“行啊,儿子……人姑娘都来认门儿啦,你小子搞了对象儿也不跟组织汇报一声?你不是好同志!” 第七十一章 可惜不是你   猎人斯道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些年自从中学妍儿事件过后,没再认真谈过,老两口只道儿子伤的不轻,也避而不谈这个。   在学校和小猫“交朋友”这些日子,也没来得及提,现在突然提起吧,还真是有点小尴尬的说——抛去老两口的添油加醋,这个小东西真的能主动说什么?我怀疑。   “这……哪跟哪啊……”   嘴上这样嘀咕,心里还是蛮激动的忐忑着,我若无其事的迎着他们注视的目光走过去,打算翻看下固化来电记录,眉毛一挑,还死不要脸的装不知情:“谁啊……说什么了吗?”   老两口儿憋着笑目光一对,然后争先恐后的开始了各自的盘问,争取到时间,很快我翻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心里一动,哈哈,还真是我的宝贝妍儿哇,行啊,小妞挺勇敢嘛!   在诸如这小姑娘是哪儿人呀,在哪上学呀,多大了,哎你就在这打呗怕啥的混乱讨论中,我目标明确的抢了某三儿的手机,脸上挂着笑,一边往外走一边拨了妍儿的号码。   月亮好大,客厅里的热闹喧哗逐渐后退成一副无声流动的画卷,走到夏风吹过的阳台,我听着手机里等待的嘟嘟声,回头望了望里面激烈讨论引颈眺望的两大人,轻扬嘴角,又往夜色更深处走去。   “喂?”糯糯的软语,带着吃东西的含糊声,从手机那头传来。   “妞,是我。”月亮底下阳台之上的斯道情不自禁的微笑,怎么还有点害羞呢。   “恩……谁的手机呀?”说话中间小猫咬了一口什么,可以确定是某种饱含水分的水果。   “我爸的。”   “哦……”哦完又吃了起来。   “给我打电话了啊,刚才你?”我尽量把这句没有被和谐潜力的话说的很挑逗很露骨。   “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无辜很纯洁的语气。   “吃什么呢?”我忍不住问。   “桃子。”还是无比淡定。   “你在哪呢?”   “床上咧。”   “那个……都说什么了啊你们……”小青年斯道故作无所谓,其实很有点兴奋的,快说你十分想嫁过来给我做老婆,快说!   “没说什么呀……”   对面是一只淡定的赖床上吃桃子的小猫咪:“我说找阿斯……你爸说你正洗澡呢……我就说叔叔好……然后电话就给你妈了……然后……然后我就叫了声姨……然后……”   “能不能把桃子吃完再说?”   现在狂躁的猎人斯道只想调戏熊宝宝,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垂眼专心的吃东西样子,可惜鞭长莫及——也可惜了同一轮明月头顶高悬,天涯共此时。   电话好像断掉了,经历了十几秒的安静,我正想问点啥,对面才突然传来小猫轻快的悄悄话:“我吃完了……”   “额……那,想我没?”   忍俊不禁中,我想起上次的耻辱,于是这个问题突然冒出来了。   “……”   不说话了,好吧,只能说……有进步。   “那你想我不?”犹豫的小猫反问了。   “想啊!”我眨着眼睛爽快的回答:“瞧我多诚实……”   “切……小油嘴儿……”电话里小猫顿了一顿,认真的盘问:“那你说说你想我哪啊?”   “你的眼睛,气质,嘴唇……恩……灵魂……”   夜色中我拿着手机闭上眼睛,开始随着感觉走了:“……手指……小翘臀……短裤,胸……”   “你就是色狼!”小猫抓住了把柄,义愤填膺,估计眼睛又瞪大了。   对地,我就是色狼,就是色狼,是色狼,色狼,狼……   “色狼怎么了?”我张嘴就开始胡搅蛮缠:“至少我是一只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外表美、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党的三好色狼!”   妍儿开始抓狂了,可能都在床上打起了滚儿,我正得意,小猫安静了下来:“哼哼,你就色吧色吧,你再怎么小翘臀小胸胸你也摸不到我,哈哈,你摸不到你摸不到!你摸自己吧!你自摸!”   擦,好狠!   按漫画版演技来描述,三好斯道青筋暴起,黑线陡生,嘴巴移位,脸上豆大的汗珠就要滴了下来:这个丫头一下子让漫天春色全部幻灭。   “妞……那你现在穿着什么呢?”我不死心,忍气吞声,卧个薪尝个胆。   “白热裤小背心啊,要睡觉咯,怎么了?很性感哦,嘿嘿,可是你摸不到……”   “头发怎么弄呢?”   “扎起来了啊……韩版的……很可爱哦……”小猫躺在床上打着滚儿诱惑我。   “宝贝儿……你看起来很美……”   阴谋家斯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磁性,像在深情的给全球通做广告,那种贱到极点的舒服。   “你又看不到……”小猫明显被忽悠了一下:“真是的!”   “现在我散开了你的长发,轻轻的把你柔美的娇躯压在身下,腿不要乱动哦……”   猎人斯道忍住不笑,同步着这种感受,有点动情了:“手顺着你光滑的美腿……往上……你的小嘴儿太诱人了……亲爱的……你黑葡萄似的眼睛让我一望就醉……你雪白的脖颈是不是有点微痒……能不能帮你脱下那遮盖你香肩的背带?”   “你就意淫吧……意淫吧你就……”妍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放松你紧绷的身体……宝贝儿……我要顺着你秀气的眉毛吻到你的脚踝……每一寸滚烫的肌肤……身上的束缚让我帮你去除吧……我要抬起你的美腿……不要动……帮你脱掉你那可爱的白色短裤咯……噢……亲爱的……你好……”   “啊~”电话里传来妍儿止不住抓狂的叫声:“坏,坏死了你!”   “哈哈哈!”我转个身,靠着栏杆,在安静的夏夜里笑个不停:“这下摸到你吧……”   “坏死了你……”小猫一个劲儿的重复,声音奶里奶气:“丫忒坏……”   “妞……”半晌,伪君子斯道稳了下情绪,正正经经地叫道。   “恩?”被欺负了的小猫还是乖乖的答应了,呼吸浅浅,躺床上小人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我——想——操——你……”   猎人斯道对着手机那头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的妍儿,邪恶的,小声的,清晰的,一字一句的挑拨。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几秒钟后,耳边传来小猫三分之一颤抖三分之一害羞三分之一调皮的娇喘:“就——不——给——你——操……”   额,这句温柔的软语轻而易举就让斯道教授湿了……   “耍坏吧你就,啊……挂了!”   “别挂啊妞……”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法相信:“开玩笑呢……”   “谁跟你开玩笑……一会儿给你的号儿发彩信,你看着办……”妍儿娇滴滴说完,就咯噔噔挂掉了电话。   黑暗中,色狼斯道幽幽笑起来,分析了下和宝贝的恋爱诊断书——能开玩笑能暧昧能调情,日前一切状况还算良好——话说那个粗俗字眼功效还真是无比威猛呵,浴巾下面不知不觉已经支起了帐篷……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客厅,我忙着把带回来的手机卡换进家里任何一部能用的手机里,好及时接收小猫的预约彩信,会发什么呢这小东西?   老两口儿已经作鸟兽散了,某三儿可能回他们卧室上网去了,老妈从书房走出来,拿着张银行卡,直接摆手,我一边换卡一边慢悠悠蹭了过去。   “明天有事不,大小子?”   某三儿媳妇儿一眼瞥见我在搞破坏,校长训人天性犯了:“乱抠什么抠,啊?破坏公共财产!家里手机都让你抠坏了!你手机呢?”   “我的那个呀……好像被……恩,丢了……”   我一边摆弄一边含糊其词,总不能说自己抽风摔的吧,抬起头——我的事儿也就是今天已经耽误的更新呗,自己的事儿还真不算什么事儿:“明天没事,咋了?”   校长大人话还没说,先行叹了口气,把银行卡递给了我,开始了一段罗里啰嗦惊心动魄的谈话:“明天你去趟一中,路上取一千,中午带小晴妹妹去馆子里吃顿好的,钱让她留着用……这孩子补课还没放假,正长身体呐还舍不得吃……哎!你二舅现在又这样儿了,明儿我们还得去商量怎么办……这孩子命苦着呐……愣什么愣?你妈讲话听着没有?当哥的,不该关心下妹妹啊?别整天玩你的电脑啊游戏,跟你爸似得,没个正经!这孩子走什么神啊,卡掉啦!”   ※※※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高大坚固的水泥围墙,浅绿色玻璃窗,树影静静摇曳,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跳来跳去,欢快的影子投映进幽深的道王寝宫,又是一个阳光宁静的夏日早晨。   紧靠着大床的黑色电脑桌上,一张银白色卡旁边安静躺着的手机突然亮起,一边震动一边响起了闹铃。 第七十二章 做美少女的假男友   背景壁纸是亮点——某个笑容清纯只穿着白色内裤的女女,含着手指,胳膊巧妙的挡着胸胸不漏点儿,挺腰翘臀,对着镜头摆出了极尽性暗示的姿势,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小S身材——目光暧昧的好像在为争夺全球百大性感女星排名拍宣传照。   昨晚妍儿发来那张邪恶的艳照时,图片下面还附了如下这样一段话,言简意赅:   “哥哥~搞不?包夜五十……”   (敢不对着我照片做坏事儿吗?哼!)   事实证明斯道哥哥是没种儿的,小猫那个哼字还热气腾腾呢,她的半裸照就被我迅速传上电脑,放大、放大、再放大……小翘臀照的还蛮清晰的……那两只小兔子哟想死我了……小嘴儿含着什么……   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过后——宅男废纸这一定律再次被证实——紧接着就是一阵习惯性后悔:该死!右手!你丫又扼杀了两亿条小生命……   在桌子难听的震动声和美妙的音乐的交织干扰下,一只手不胜其烦的伸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赖床斯道君终于被叫醒了。   伸个懒腰,浑身乏力且充斥着罪恶的虚脱感——我眯着眼睛看清楚时间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抓紧起床出门了!   好孩子斯道的愁思是在洗脸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对着镜子看着挂着水珠的脸,莫名其妙的发呆——真的就这样,去见小……她了么?   当时糊里糊涂的接过卡,好孩子斯道是一阵阵犹豫的,想推脱,可是又什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我不能和她说话了,我很久很久不和她说话了,我忘了怎么和她说话了?   为什么不推辞掉?难道是希望合情合理的去看她一次?反正也没什么了吧,这么多年不都这样了——那为什么还要去?   去确认她没有你这个哥哥的疼爱依然会过得很好?可是你听说她过得好吗!也许,不去才说明有什么吧,就像当年心里难过就是有什么,可是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嘛!而且那时候的事儿她还能记得多少?   哈哈也许这一切就是我庸人自扰,哪有那么多顾虑,带个小妹吃顿饭,捎点儿钱,就这么简单!   算好了这一路基本没什么机会晒太阳——出门公交车,下车取钱,两步一中门口,某个饭馆,回家公交车——于是出门装最后确定在:一条浅灰色G-S的牛仔裤,万搭的紧身白背心,外面套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衬衫,敞开,白色帆布鞋,再挎上个包,对着大镜子头发一甩下巴一扬,觉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就随手自拍了张,一边出门往外走一边给小猫发了过去,顺便问,宝贝干嘛呢。   出门就遇上一辆2路公交,招手成功搭上,人不多,座位很多空着——我喜欢,这就像谈恋爱,有的挑是最好的——挑了个靠窗的坐下。算下时间,近二十分钟的车程,算上取钱的时间,也能赶上她放学。   一路盯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无话,一个人这样坐车吹风还蛮自在的,到站跳下车,取钱的时候我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虽然最后时刻转学了,一中还算是我的母校,当年的伤心之地,这些年和这里的同学老师都没什么来往。可我不是真的为这个不自在,我心里明白,浪荡斯道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我心里明白。   说到一中,不得不提这儿很有名的校长,他有个很好名儿叫金山,可惜爸妈没选好,金山爸爸姓吴,金山妈妈姓梅,怎么搭配都是悲剧。这位传奇人物当年本来是骑着自行车去一中旁边的小学应征教导主任的,选来选去资格不够没选上,很气恼地说,推着车拐个弯儿看见一中大门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对,你很聪明,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不仅他自己想不明白,当时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等有人想明白的时候,他已经是本地最高学府的头号领导了,人生就是这么美妙。   斯道哥哥说这些给谁听呢,好吧,斯道哥哥是有点紧张了,取完钱我慢悠悠晃到了一中前门附近,黑色大理石的庄严肃穆勾起了我不少回忆。   嘿,那个看门的大爷还健在啊,小胡子还是那么英挺,查学生证呢正,当年他就是神啊!哈,我直直的站在街中央,打量着这座回忆之城,直到一群群穿着蓝白校服的青涩花朵儿开始往外冒了,好吧好吧,终于还是放学了。   正门前面的光明眼镜店,老妈说约好在这见的,我站到了那家眼镜店招牌下面,穿着得体,长的也不丑哇,可是手心冒汗了……她在这一群出来吃饭的高中生之间么,我眯着眼睛在花丛里寻找着记忆中的小女孩,也许她样子变很多了,这么多人,还真不好找啊。   就在斯道哥哥背着包东猥琐的东瞧瞧西瞅瞅的寻找未果时,一只小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鼻孔闻到某种淡淡的清香,还没完全转过头,只觉得身边一暖,一朵蓝白色的小花跳到了我身边,丝丝发梢扫过我的脸颊,那清脆的声音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哥哥。”   ※※※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哥哥。   她还是这样叫我,亲昵的挽起我的胳膊,抬头低头间,目光相对,彼此一个片刻的凝视,寻找着年华带给彼此的落差。相顾无言,我心里惊叹她清新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正想微笑一下,她转头,清澈的眼睛略带惊慌的往后瞧了一下。   这时候我只顾侧头望着小雨晴精致的侧脸,阳光下少女白皙的皮肤闪耀着青春的光芒,哥哥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她回过头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挽着胳膊拖着我沿着街道走——我在被她带着走。   这是要干什么,大中午就这样走下去?身边紧靠的温暖让我不安起来,校服高中生聚集的学校前门这有样点显眼,我望着前方稳定下呼吸,寻思着要说的第一句话。   大概走了十几步,小晴又忍不住回头看,顺着她的目光,这时候我才发现,后面人群中有个脸色惨白的校服少年,一直在跟着我们,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木讷的眼神里满是零下一度的悲伤,那种绝望似曾相识。   “那孩子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停住脚步,询问的望着小雨晴——也许我该叫她雨晴,或者小晴,也许根本没差别的吧,音容笑貌的每个细枝末节都显示着,她还是那个槐花树下独坐的小女孩。   惨白少年见我们回头看他,也停住了脚步,木头人似地矗立在行走的人群中,目光充满仇恨,仿佛要以整个世界为敌——我想我能理解那种少年情怀。   小晴皱着眉纠结的瞥了一下那个少年,转头看我,略显苍白的脸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安定人心,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疲惫,却让敏感的猎人斯道觉得她正经受着某种折磨:“哥哥别理他,这个人经常发疯的。”   这个人经常发疯的——安之若素一样淡淡的语气——望着对我甜甜浅笑起来的小雨晴,胸腔里一颗心微微颤抖起来。   被青春期动物凶猛的追求者们欺负了她也会忍着吧,我深吸口气,连忙抬头望望头顶刺眼的太阳,也许是想起了她说着这样就不冷了就暖到哥哥怀里的情景,也许是想起她会望到脸红可是不会转头的单纯,也许是想到了小超子描述她挨打还忍住不哭的场面,也许想起了那个年纪所有的事儿,我不能确定……她还是那么倔强……还肯叫我呢……这些年没恨我这个坏哥哥吧……   回过神来我凝视着小晴,小晴挽着我的胳膊别过头弱弱的看那个少年,惨白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三个人就这样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对峙着,无声无息的战争剑拔弩张。   “……那就让他跟着?”   话音未落,斯道哥哥就觉得自己特不像个哥哥,这种事儿怎么能让还穿着校服的小妹妹拿主意。   蓝白小花儿意味深长的望着那个校服少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收回目光稍稍踮起脚尖,凑到耳边,柔顺的发丝和温热的呼吸混乱了我的视听:“让他死心了就再也不缠人了,哥哥……你做我一会儿男朋友吧……”   浪荡斯道听的一怔,侧头呆呆的望着她眼睛里那湾浅浅荡漾的春水,一个喜欢调戏别人的人被人调戏了,就是这种傻瓜反应么:“啊……啥?”   这名高中生妹妹忍不住抿嘴笑了——妍儿的笑容会让我想到满树灿烂的桃花,她的却会让我想到一支含苞待放的莲花——然后目光一点一点认真起来,挽胳膊滑下去摸索着换成了拉手——她的手指是不同于小猫的另外一种柔软细腻,在这样的天气竟还有点凉凉的。   这个校服比自己身体大一圈的丫头一边自顾自往前走,一边开起了我的玩笑,少女专属的清纯刘海和可爱扎发随着走动轻摇:“哥哥不喜欢男朋友这个词儿呀……那……叫……亲爱的……叫老公?”   “叫哥哥就好!”   好孩子斯道小心跳了下,现在的小孩子们啊——被小晴拉着往前走,我不知该干什么,回头看那个惨白少年。他见我们一动,急的有马上跑起来的趋势,见我回头,脚步才慢了下来,可还是在后面不近不远的跟着。   街上超震撼的招牌音乐每走一小段间距离就会自动切换,就这样牵着手走到了正门一条街转角处的影楼,小雨晴终于回头望了一下,那个校服少年和小晴对视时目光是很复杂的,饱含哀求又充满威胁——好像晴欠了他什么,虽然得不到她的心,但这尾行是天经地义的。   “这孩子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我也停住脚步,扭身跟着打量了几眼,身高样貌没什么短板,人品不了解,一边回头一边忍不住八卦:“就不能考虑……”   那个“下”还没说出口,街上的所有运动和声音突然停滞了,只有白色帆布鞋正对着的、掩映在女孩儿校服裤脚下的运动鞋,后跟轻轻抬离了地面——那感觉好像有一片雪花落在了正在凝固的清澈湖面,于是世界瞬间冰封,然后开始止不住的崩塌碎裂——她的睫毛碎碎的扫过我的脸颊,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慌乱的瞪大眼睛,只看到一双似乎穿越了时空的清澈眸子缓缓睁开——一切恢复了正常,人群继续川流不息,市井之音继续嘈杂——她笨拙的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松软的校服里鼓鼓的小小胸脯起伏着,把头埋在了我的胸口,好像永远也不会再离开的样子:   “雨晴很乖的,等他一走就会放开……哥哥。” 第七十三章 兄妹   对怀里这个高中生妹妹身体的反应让好孩子斯道罪恶感越来越强烈,毫无疑问,她已经是个小女人了。   对有过性经验且欲求不满的青年斯道来说,那个单纯生疏的吻真的不会引起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形式意义大于触动感觉。可笑的是,防范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轻易的突破了那道防线,那这些年的疏远,意义又何在?也许,我们都是叛逆的,也许,没有那些阻挠,我们就只是比较亲近的表兄妹,也许正是那防患于未然的黑手,让这份羁绊变得特殊,变的不同寻常于普通的哥哥妹妹。   好孩子斯道完全乱了,脑袋里一片轰鸣,手足都无措,街上行人的目光开始聚焦,有没有人知道抱在一起的我们两个是有亲属关系的,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妹妹。   抛去这些亲属论不谈,这样做真的好么,那个少年会记恨浪荡斯道至少三四年吧。恋情越是单纯青涩越是难以忘怀,有生之年他会不会知道,那年恨的咬牙切齿的情敌,其实只是他的她一个路过的哥哥?   是的,我只是小雨晴一个路过的哥哥,如果不是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婚姻,也许我们根本不会认识。此去经年,但现在我们还是亲近到可以拥抱在一起,不管以什么名义,以什么借口。如果这个拥抱能填补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空白和我对这个小妹深深的歉意,那么,我要抱的更紧些。   浪荡斯道会怕闲言碎语,会怕围观会怕指责会怕评头论足么?切,浮云什么的,最讨厌了,我只怕对不起我的良心。   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校服少年在目睹这一连串亲昵后,没有继续疯魔,愤然跑开了——愤然,这两个字当然不足以形容他的真实心境,可是他没胆量上来干什么吧,他也没权利上来干什么,人家有权利不喜欢你,造孽啊,应该不只是心碎吧——但这就是成长——我拍拍小晴的后背,默然的想。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尴尬,松开彼此后我们站在大街上,都有些不自在了。小晴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了,斯道哥哥故作轻松的讲笑话,可算打发走了那位大爷。   两个人按部就班的找了一家馆子,找了个带空调的雅间,刚坐好还没点菜,小晴摆弄着校服衣角说,哥哥我先去趟洗手间。   这种事儿当然不需要哥哥批准,为缓和下气氛,于是我果断开玩笑说:去呗,怎么,不认识路还要哥哥陪你去啊?   然后小雨晴的脸就更红了,瞪了我一眼,起身去洗手间了,然后我脸也一红,决定就此闭嘴,这辈子再也不开玩笑了。   有好东西吃就很开心啊,所有的事儿都抛到一边先。我兴致勃勃的翻着红皮金边儿菜单儿,努力回想着这个妹妹饮食方面的爱好,第一页还没看完,背包里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头像让我心里一亮,这个丫头主动给我打电话拉,镇静一下,立即按下接听:“嗨,宝贝儿……”   “刚看见彩信,打扮的跟小白脸儿似得……是不是背着我泡妞去了?”电话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再加上这个时间,小猫应该在厨房。   看来又有加分,试用期结束指日可待呀,我仰倒在座位上,得意的搭起腿:“帅不帅……”   “还行……也就一般吧……”电话里小猫幽幽的。   “嘿嘿,做饭呐小妞?”   “恩……算是,先帮我妈把材料准备下……别打岔!在哪啊你,干嘛呢?”   “额……替我妈来看一妹妹,就在咱们一中读书,带着吃顿饭,捎点钱……现在在前街的迎宾饭馆儿呢……”   我眨着眼睛叙述,其实开始犹豫了下,是老实交代,还是善意谎言——想到妍儿最讨厌人骗她,尤其说好了我们之间不许扯谎,就果断说了实话。   “那个……妹妹在旁边啊?”小猫小声问,这语气太像我老婆了,真想抱过来么两口。   “没啊,她去洗手间了,我正准备点菜呢。”   又是一阵响动,末了电话里小猫气呼呼的:“哼……你在饭馆吃好吃的,我大热天儿还要做饭……哼……”   我忍不住笑起来,脑筋一转,挂念着和妍儿约会:“那咱们找时间出来玩呗,你就不用做饭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稀罕……”这个宝贝立马回击:“少拿糖衣炮弹诱惑我……”   “额……你也少拿果照诱惑我……”   “嘻嘻……效果怎么样呀?”   “咳……什么怎么样?包夜五十那个呀,搞啊,我包你一辈子,天天搞你……”   “去!色狼……”   正说着下流话,门一响,小雨晴从洗手间回来了,脸颊上红晕稍微褪去了些,沾了水的小手猫在胸前。   这些话要是被听到了,还不把妹妹教坏了……我拿着手机有点尴尬,起身从桌子上的小竹篮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擦手。妍儿听到声音,识趣的说自己要做饭了,我们就挂掉了电话。   小晴抽张椅子挨着我乖乖坐好,我一边问着她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一边点菜,她只是望着我微笑或轻轻点头,整个人有点心不在焉,安静了一会儿,小东西突然转头,清澈的眸子闪烁不定:“哥哥,电话里那个姐姐……是你女朋友呀?”   “额……”   我犹豫的挤眉弄眼,这个丫头听到了多少……抬起头对进来等着拿菜单的服务员说,那就先这些吧——先清场再说——然后才转头对上高中生妹妹询问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扬起嘴角:“算是吧……不过前一阵闹了点小矛盾……被观察呢……”   小晴静静地望了我一会儿,眼睛弯成半月,天真烂漫的秀出酒窝,下巴一扬,伸出手指打钩:“哥哥也会害羞哦……来,给妞笑一个!”   这个鬼灵精!我拿起一双没开封的筷子,轻轻的敲了下她的脑袋:“哥哥也是人……”   小雨晴笑嘻嘻眨着眼睛,象征性的躲了一下,就又坐好,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宽大下垂的校服袖子显得有些臃肿。她望着斯道哥哥腼腆一笑,就把校服上衣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里面是一件红白的吊带背心。   等菜上桌的空隙,青年斯道和少女雨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不时相视而笑,感觉好像找回了小时候的亲密无间,很温馨的气场。   不过嬉闹之余,那个少年哀求和仇恨交织的目光不时在我脑海盘旋,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偏激的做出什么伤害这个可爱单纯的妹妹的事来。小晴却好像没放在心上,调皮的回到了童年,拿双筷子敲桌沿儿,小时候吃饭前她经常这样干。   “小丫头儿,那个男生是你同学?”我趁一时无话,忍不住问起来。   “恩,一个班儿的。”小尼姑在敲着木鱼闭着眼睛念经。   “他经常这样……纠缠你?”斯道哥哥本来想说骚扰,临出口换了个词。   “一阵儿一阵儿的……”   “跟哥哥说说你们的事儿呗。”   “恩……”这个犹豫の恩持续了一会儿:“好吧……”   “……他很好,是个课代表,可我不喜欢……他伤心了,说我是他永远的痛……我怕他出事儿,就说还可以做好朋友呀——其实我挺喜欢和他做朋友——可他还是老想那个,我就说,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小尼姑停止敲木鱼,睁开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瞅了瞅坐一旁的斯道大师兄。   “恩,然后咧?”名侦探斯道摸着下巴,专心分析着案情,此人究竟有没有危险,该不该申请隔离……   小尼姑继续敲木鱼:“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讲我坏话,挑我毛病,还故意找茬骂我——莫名其妙,我不理他了吧,他就恐慌,写纸条求我原谅,说再也不这样了。可是很快就又犯了,说我贱,撒谎,骗人,约时间和地点要我跟他单独解释,同学们看在眼里,都以为我和他怎么了,可是谁知道,他在为我好像跟别人怎么了骂我。解释了几回,我算看出来了,他就希望我和他呆着,他也不坏,平时还很文静,就是老这么监控我。有同学跟我讲,他现在上课都不看黑板,一直盯着我那片儿看,只要我一跟别的男孩说话,他就会生气……今天中午他又想叫我出去,我急着见哥哥,态度不好,就说没空儿,他恼了,又怀疑我,就一直跟着……”   小雨晴垂着眼摆弄着筷子,背书似得一段话下讲下来,斯道哥哥听的是又气又好笑又有点担心,堵得叹气都叹不出来。擦!这他妈的什么鸟!?哎……服了……她还就这样忍下来了……又是个极品男啊……不过抓狂之余,发散思维想想,也是,也就他们这个年纪,才能这么单纯的疯狂输出,以后圆滑了,怕就有心无力了……   “那以后要小心了,别再单独跟他出去……实在躲不过,就拉个女伴一起……知道不?”快被这个剧情折腾忧郁的斯道哥哥揪着眉毛,语重心长的教导小妹妹女子防狼术。   “恩。”小雨晴望着我乖乖点点头,眼睛里闪起调皮的光芒,扔下筷子,莞尔一笑,挽住了我的胳膊,头一歪搭在了肩膀上撒娇:“还是哥哥对我好……没事的,我一瞪眼,他敢对我使坏!”   “……热不热……恩?”   我忍俊不禁,又有点不安,一边往外侧移位一边伸手刮了下她玉挺的小鼻梁,坐怀已乱——刚胳膊肘无意间,隔着衣服碰到了她胸前软软的部位。   “不热……我还冷呢……”   “起来,多大了……还赖哥哥……”柔软和温暖会让人产生罪恶感,我语气责怪的伸手去推她的小脑袋,当然不敢用力,只是意思一下。她的头像长在了弹簧上,推开又弹回来,如此三次,好脾气的乖巧高中生妹妹终于爆发了,眼睛难得的瞪圆,生猛的叛逆了一次:“我就不!”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推开了,服务员和蔼的微笑着,把做好的糖醋里脊率先端了上来。赖在我肩膀上的小家伙一个激灵弹起来,忙不迭的整理着刘海,低着头抽出一张纸巾认真的来回擦起了干净的能当镜子使用的桌子——这才算坐端正了。   幸亏米饭还没端上来,不然我嘴里喷出来的就不是空气了。 第七十四章 心痛   鱼香肉丝,砂锅豆腐,炖排骨还在炖……菜陆续端了上来,我让服务员先把米饭上了,又给小晴要了盒汇源果汁,自己要了杯扎啤。这过程中突然想起了这个妹妹小时候经常吵着要吃西红柿炒鸡蛋,就嘱咐服务员添了这个简单的家常菜。   小蓝白花因为脱掉校服变成了小红白花,她手托腮,静静坐在我旁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打点这个饭局——绅士斯道知道她在侧目——于是一举一动都有了演戏的成分。这包括吩咐服务员的眼神要犀利坚毅,举手投足要优雅果敢……还真是个爱面子的人呐,我心里笑了起来,在妹妹面前也坚持耍耍酷呢……   “哥哥笑什么呢?”小丫头看我嘴角轻扬,自己酒窝也浅浅泛起,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又笑什么呢?”我侧头望着小红白花朵,从小她就是美人胚子,现在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又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怪不得有人那么痴迷,只能说那小子眼光不错:“我和你,笑的原因一样啊……”   “不可能……”她眼睛一眨,有一种认真的稚气,好像小孩在掰着手指头数数:“是这样,看到哥哥笑了,我才笑的——那哥哥就不可能是因为看到我笑,才笑的呀……”   “就是啊,为了看到你笑,我才笑的……”   斯道哥哥咬文嚼字的耸耸肩,这句胡搅蛮缠的顺口话,让小雨晴歪着头有了几秒的失神,意识到这里面有含糊的小暧昧,我连忙掩饰,拿起筷子给不断的给她夹菜:“快吃呀,都要凉了!那个……下午几点上课呀?”   “两点半……”   小红花幽幽的瞄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低头动筷子,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淑女,一小口一小口的,细细的啜,这倒跟她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现在才一点刚过,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扎啤,看着小晴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蛮开心,笑眯眯地说:“咱不急,还早呢!”   “好吃……哥哥尝尝这个……”小东西没吃多少开始给我夹菜,漂亮的眼睛忽闪不定:“谁急了,反正……反正……下午我不去上课了……”   “啊?”到嘴边的豆腐又放下了,我端着勺子,不解的看着小雨晴:“为啥不去上课?”   “就是不想去……”她垂下眼吸果汁,半晌不说话,瞄了我一眼,又吸了起来,最后终于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幽幽的小声呢喃:“下次再见到哥哥,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坏哥哥斯道望着眼前这个目光哀怨的少女,愣了一下,这么长时间的疏远,果然还是有负面影响的——她怨我,也是理所当然吧,相见时难,暂且没提到,你就以为无情岁月里的那些伤逝,可以一笔勾销了?   “是哥哥不好……”摆弄着盘子里的蔬菜,翻过来又叠上去,我埋首苍白无力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要怎么解释呢,当时她年纪还小,那现在,她又懂了多少?   “哥哥……我怕……”叫完哥哥,小雨晴红了眼圈,颤抖的说到怕那个字的时候,小红花放纵了自己的情绪,晶莹剔透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就那么委屈那样肆无忌惮的哭起来,秀美瘦削的肩膀轻轻抽动着,孤立无援——她眸子里噙着泪水委屈的望着我,她就坐在我身边,却像一个被永远丢弃在荒岛再也没有人去心疼的小女孩,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抱着自己哭的不声不响。   ※※※   有没有被人夺走过你的呼吸,让你感觉到自己行将窒息?痛苦与眼泪,可是一个重量?你可是在找藏身的地方?有没有人刺穿过你的胸膛?你只剩残骸,却依然,将要行走在这世界上。   浪荡斯道侧头望着滚动着泪水的小荷,眼睛缓缓眨着,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没有人知道,包括他自己。那一刻她再也不是他的妹妹,她是一朵雨后泣泪的荷花,于微风中止不住的颤抖。他没有选择去把心疼放大,拒绝悲情,甚至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放心了,哭出来就可以安慰。这个浮夸世界最可悲的是,一个人对你放弃流泪的权利,欠的债,再也不需要你去还。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好啦……怕什么……”浪荡斯道伸手去给小荷花抹泪,嘴角的微笑越是晴朗,这个高中生小妹就越是委屈的开大哭泣模式,她一边抽泣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还是小时候撒娇那个样子:“乖……哥哥在呢……不哭了……”   “一点……也不疼……我了……我都哭……这样了……你……还……还笑咧……”小荷花凭空胸口一起一伏的,瞪着我断断续续的抱怨。然后又一波儿委屈高潮袭来,小东西一脸湿意,梨花带雨,怀着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坏哥哥的怨恨——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她先靠过来的,还是我把她揽过来的,这中间有一个微妙的停顿——时光缝隙中我们好像对望了很长时间,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小雨晴靠在了斯道哥哥的肩膀上,将余泣进行到底,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两个人凝望着过去的日子,沉浸在一种大难生还情感升华的情绪中。   炖排骨端上来的时候,你可以想象总是和蔼的微笑着的服务员神奇的眼神,她也许会纳闷,这两个人是演员么?在试戏?   “那哥哥以后会经常来看我了?”往小荷花面前的盘子里放香气诱人的排骨的时候,她像未满月的小狗一样理所当然的坐等,眼睛跟随着我的动作,一眨一眨的问。   眼睛和喉咙是相通的么,她说话的声音还缭绕着刚才纯情眼泪的湿意。   “吃啦……”斯道哥哥胳膊枕着桌子,双手抱拳握在一起,笑眯眯的瞧着她。   小荷花的第一反应是,听哥哥的话,筷子夹着排骨到嘴边了——吃吧吃吧——又一转头:“是不是?”   “是是……”我忍不住笑着说:“可以吃了吧……”   “恩,可以了……”   小荷花乖巧一笑,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动了洁白的小虎牙,小口咬着还不忘嘀咕:“真好……哥哥对我最好了……”   这个小丫头还是这么容易满足呢,我笑眯眯望着她,心里暖暖的,真的希望这个可爱妹妹能够过得好一些……至于答应常来看她,其实斯道哥哥心里没底,不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她妈妈还是介意,那青年斯道恐怕也只能选择继续逃避吧……   吃得快差不多了,我想起了钱的事儿,刚从包里抽出那十张毛爷爷,还没说什么,小荷花瞧见眉毛就皱了起来,放下筷子不吃了:“哥哥干嘛!”   “不是我的意思啦,你姑姑要我带给你的……正长身体呢,学习压力又大,你要注意营养,好好吃饭……”我吧啦吧啦的稍微传达下领导的谈话精神。   “我不要!”   “额,我只负责传送……不要的话,你自己再去找姑姑说咯……”我发现我很会赖皮。   “真的不要,哥哥,上次姑姑给我的钱还没花完,饭卡里钱还多呢……”小妹妹认真的望着我,用商量的口吻说话:“而且……没几天就放假了……真的够用……不骗你……”   “那还有多少钱?”我不能不完成任务啊,要挨批的。   “饭卡里有二十多呢……”   “额……这叫还多啊?”   “不少呀……”小晴不解的眨着眼睛:“一个星期也没问题的……”   “一个星期……”我听的愣了一下,这妹妹喝西北风的么,心里觉得不踏实:“平时三顿饭都怎么吃,跟哥哥讲讲……”   “这个有什么好讲的哦……”   “讲讲呗……哥哥想了解你的生活……”斯道哥哥做出很感兴趣的表情,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可是平时这个时候,狡猾斯道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恩……早上,一个馒头一个鸡蛋,半份小米粥,咸菜免费的……中午嘛就吃米饭菜咯,晚上有个窗口卖中午的剩菜,便宜而且还给的多……有时间我就在食堂帮忙打饭,还可以免费吃的哦!”   小雨晴的话听的我一阵心酸,她生动活泼小满足的模样,更让挥霍无度的浪荡斯道心里堵得难受。那些不了解的人,只看到这个穿着校服的少女鲜活漂亮的一面,就心生爱慕,谁能想到她过着这样勤俭的生活?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小荷花见我突然沉默起来,眨眨眼睛,善解人意的小声呢喃:“我觉得挺好的呀……”   “额,没事儿……钱你还是要拿着,万一不够了呢……”我竭力掩饰着心里的波澜,把钱推了过去,一定要让她留着用。   “不拿……真的够用……”倔强的小荷花又把钱推了过来,望着我,明亮的眼睛闪着光芒:“哥哥不要为难雨晴……好吗?”   一时间还真拿这个丫头没办法,我心里盘算着能让她收下的花招,手无意识的去和她抢着推桌子上这点钱。两个人对峙着推来推去,没个结果,抬头低头间,我却突然瞥见小荷花雪白的胳膊上有条疤痕,虽然小小淡淡,却犹如白雪地里的一束红梅,清晰可见。 第七十五章 维以不永伤   “这……”手指轻轻碰了下小雨晴胳膊上的殷红梅花,我抬眼望着她,印象里这个小妹妹是晶莹剔透没有一道伤痕的:“……怎么弄的?”   “什么……”   小雨晴询问的眨着眼睛,抬起胳膊自己看了一下,才抿嘴笑了:“这个呀……有一次他们俩吵架,可凶了,后来都动手了,我想上去拉他们,结果——砰——的一声,我爸把电视摔了,我就只觉的胳膊一凉,就流血了,我妈他们也不吵了,带我去了小医院儿,缝了几针就好了……”   “疼不疼……当时哭了没……”   斯道哥哥面色发白,勉强一笑,心又隐隐做痛了,捉住她的小手腕握了握。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小雨晴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才这么大就遭受各种罪。   “路上我妈给我捂着,不觉得疼……后来用针缝的时候,有点疼……”小荷花欢喜我的亲昵,眼睛亮亮的,下巴一扬小骄傲地说:“不过我没哭……”   “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特别不喜欢那个大夫,去他诊所的时候,他正拿卫生纸擦皮鞋呢……也不洗手,就直接缝……还不给用麻药……欺负我们不懂……”   小荷花没有一点埋怨的语气,只是偶尔皱起清秀的眉毛,在向斯道哥哥陈述事实。忘了听到哪里的时候,我连忙转头看别处,心里早就泣不成声了:这么个无辜可爱的妹妹,天,你是要伤她多久!   “告诉哥哥你的号儿,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打电话找哥哥……”我抑制住心里的颤抖,拿出手机,准备互通一下——这是大学遗风,虽然现在高中生手机也基本普及了,可是失神中忘了去考虑小荷花的处境。   “哥哥……我没手机的,和姑姑联系都是用医务室姐姐的电话……”小荷花弱弱地说,然后想起什么,突然开心起来,从挂着的校服上衣衣兜里摸出了一支圆珠笔:“嘿嘿……幸好随身带着呢……哥哥说吧……我记一下……”   浪荡斯道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昨晚上选择拒绝了老妈的任务,有生之年,再知道这一切,我肯定会把自己抽死。   可是好说歹说,这丫头铁了心不收下钱,很满足于有哥哥陪着吃的这一顿饭,等她象征性的摸摸小肚子乖乖地说吃的好开心,雨晴很乖了,哥哥要记得自己说的话,现在送我回学校上课吧的时候,竟然是我有些舍不得了。   一中正门前的这个十字路口,横着的这条街主要是卖衣服、日用品的店,竖着的这条街主要是卖通讯器材电子产品的店。出了那家饭馆儿,没几步就能走回一中了,午后马路上行人稀少,没有一丝风,我们并肩慢慢走着,影子黏在一起,也慢慢走着,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这样不行啊,这丫头这么倔,钱也不拿,斯道哥哥的心怎么放得下,发现我在看她,小荷花顶着阳光眯起眼睛冲我美美一笑——我的心更乱了。   抬头百无聊赖的看一家家广告五花十色的通讯店,我愣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转头就对小丫头说:“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哥哥手机坏了,要去买手机,要不要跟着来玩?”   小荷花睁大了眼睛,立马点点头表示愿意:“要!”   随便进了家通讯店,我让小雨晴帮我挑,她一边在柜台边看小嘴巴一边念叨:手机就是用来沟通的,简单实用就行,我说的对不对,哥哥?   “对对……你是小神仙……说什么都对……”我在后面笑眯眯的揶揄她。   逛了一会儿,小荷花仿佛拿定了主意,指着一款诺基亚的低端机回头望向我——1680C——这个确实不错,三百元的价位,基本功能齐全,关键是符合小神仙简单实用的标准。   柜台里这个机型有两个颜色,黑和粉,我问小神仙:“哪个颜色好呢?”   “粉色的漂亮,可哥哥是男生,要黑色的呗……”   “1680C,粉色这个,拿一款新的。”我转头对柜台小姐吩咐,顺便又问道:“这里卖不卖手机卡?”   出店门的时候,我多了一个完整意义上的新手机,小荷花一头雾水的跟着我走,好奇的嘀咕:“哥哥干嘛要粉色的……而且刚记了号码,你就换……真是的……”   斯道哥哥和蔼的微笑着,也不说话,眼看到了一中门口,深深吸口气,先学她眨眼睛:“那就送到这儿吧……额……要不要……抱一个……”   “啊?抱啥?”小荷花不解的问,果然眨起了眼睛。   斯道哥哥稍微张开胳膊示意,眯起眼睛内涵一笑:“你想抱啥?”   小荷花眼睛一亮,腼腆的笑出酒窝,叫声哥哥,扑进了我怀里,话说以斯道哥哥舒展的长臂,要把她小身子交叉的围住毫不费力。   三秒钟的熊哥哥抱,我们彼此松开了,用小燕子的话说,小荷花那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兴奋的不得了,望着我清澈的眼睛都带了笑。   这时候路过两个挽着手的女孩,其中一个非主流代言人模样的回头看了一下,拉了下另外一个,停住脚步叫了一声:“晴儿?”   这个晴儿不是晴儿,怎么说呢,不是两个字的读音,这只是一个亲昵的音调二声的晴字——看来是熟人。   小荷花转头望见她们,害羞的一笑,哎的答应了一声,就跟我介绍:“她们是我舍友……”   俩小妮子转过来好奇的打量我,一个忍不住小声问:“晴儿,这就是你那个……”   “恩,这就是我哥哥……”   我点头礼貌的微笑,小晴又开心的不得了,三个妙龄少女站到一起,挽着胳膊欣赏学长斯道,真有点吃不住地说。   “快上课了,哥哥,那我们进去啦……”   “恩……”伪君子斯道如释重负,还是尽量要文雅,翩翩一笑:“去吧……”   三个高中生小妹妹手挽着手走进了一中栅栏门,那两个立马叽叽喳喳问起什么来,小荷花走了几步,不忘回眸一笑,冲哥哥摆摆手。我站在原地没动,也回应的摆摆手,目送她们走进了一中丛林深处。   今天真是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送走小荷花,猎人斯道转身走自己的路,心里无比舒畅,估摸差不多了,拿出手机拨打了刚买的新号儿。   短暂的等待后,是几个小女生嘈杂的声音,有人说着通了通了你快说话儿呀,然后是小雨晴银铃般的嗓音:“喂?喂?哥哥吗?”   “恩……”   “哥哥你的新手机丢我衣服兜里啦!快回来拿!我等着你……”   “拿什么呀,快去上课!”我一边在街上走一边忍不住笑:“那是哥哥送给你的礼物……对面那个兜里还有些钱,饭卡里充一些,自己留一些,要乖,好好吃饭……”   “哥哥……”   “那个……车来了,哥哥先挂了啊!”我自顾自的挂掉电话,其实根本没去看什么车,只是想让小荷花舒缓下情绪,听声音要哭的感觉。也许,我自己也需要舒缓一下。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我长长的出了口气,抬头仰望无边苍穹,多么有意义的一天,人生似乎圆满了许多——正对着万千生灵浩淼宇宙发着感叹,却总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不对。   五秒钟后,浪荡斯道伸着手在一辆绿皮白条公交后面狂追,背后的包随奔跑在风中甩荡:“等等啊……2路!”   回到家第一件事,沐浴净身,然后第一时间坐回道王寝宫电脑前,果断要对每天投催更票的众多网友做出点交代了。老两口依旧不在,应该是聚到外婆家商量二舅的事去了,问题不大,也不知道他这病到底还能不能治。   重拾旧的剧情,有一定难度,好一阵儿没续写了,坐电脑前一下午,到天黑码了两万余字。写奇幻玄幻还真是水,不需要多么深的语言功底,只要够YY,会套用什么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等等词汇——实在不行就百度一下,例如问问如何描写接吻——小学本科毕业您照样能成大神!   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我揉着眼睛,累的半死,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困境——太认真了字数不够,胡编乱造自己又不满意,首鼠两端——不过至少,先做完已经开了一半的东西吧。   正要再次投入码字战争,手机响了起来,小猫发来短信,揉着太阳穴打开,内容让观察期斯道大吃一惊,直呼过瘾:宝,想你了,亲亲,么……   猫了个咪的,妞妞果然是不能太粘着的,这才冷落了一下午,小猫咪就这么想我了,嘿嘿,我乐的摇头晃脑,连忙想着怎么甜蜜又矜持的回复,好好吊吊这个可放荡可贞洁的小花猫。   写写改改,半天没发出去,这时电脑的液晶宽屏桌面上,一个页面突然弹了出来,是QQ抖动窗口——写字的时候能抖到隐身帝斯道的人不多啊——仔细看时,呀,是小东北那家伙,发了一行感叹号。   “??????”我对着屏幕扬起嘴角,啪啪的敲了过去,然后拿起手机继续研究怎么回妍儿的短信,很快又是一个抖动窗口,浅白色的背景上,一行黑字映入了漫不经心的我的眼帘。   “我怕死了,出来玩张昕被车撞了,正在医院抢救呢。” 第七十六章 平凡的世界   窗外浓郁的暗夜被道王寝宫壁灯浅浅的白光稀释,冷光源电脑屏幕上,那行字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捧着按了一半短信的手机愣住了,一时间既惊且疑!   回家这几天,跟小东北这些狗友一直没什么联系,没想到第一个消息竟是这样。关于那个女孩儿,首先她这辈子都将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再次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短暂的纠结的女朋友——不管以哪个角度,我都希望她平安喜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斯道:   开玩笑的话再见面就是你的祭日!   东北娘们:   现在就来杀我吧我也活不了了   斯道:   真的?擦,你们怎么搞的啊!?   东北娘们:   我他妈哪知道呀那辆车开那么快!   斯道:   她怎么样了现在你不应该在医院吗?   东北娘们:   ……   斯道:   这什么意思   东北娘们:   你这是……还管她死活啊……   斯道:   少扯淡开玩笑就等着四爷收你狗头   东北娘们:   :-)哟爷消消气小女子张氏给您请安了   斯道:   ……   果然还是被恶搞了,我无奈的轻笑,望着屏幕上的对话内容,松了一口气——恶搞我总比事情真的发生好吧——话说这两人儿现在都鬼混到这种程度了。   很快又一条消息发过来:“你好阴险啊,为什么小东北的QQ你在线,我的就不在!”   “额……不想打扰你……”   “虚伪!”   “好吧,你的也在线了……”   一分钟不到,她的头像闪了起来,是一个扎着蝴蝶结出神的闭着眼睛的粉色小猪头:“在家性福不?”   “还行。”我敲。   “上次的事儿,她没生气吧?”   “放心,现在没事了……”   “听你这么说,我不放心了……”   拉拉队员还是一阵阵儿的放不下啊,我正想着怎么回答,小东北的头像又闪了起来:“四弟对不住,刚才这妮子抢了我的座位,非跟我换着上……”   “网吧呢你们?”   “对地……Dota一把?”   “写字ing,日后再说!”   刚敲完这几个字手机就响了起来,小猫震了我一下就断了,嘿嘿,今天可真是忙哦,宝贝最重要了,我果断放弃短信,直接给妍儿回拨了过去,顺便起身,去客厅冰箱找点东西吃。   走到冰箱前面的时候,电话通了,妍儿呼呼的不说话,我猜小妞等的有点生气了,夹着手机打开冰箱门:“喂?妞?”   “干嘛,讨要你!”小猫一气呵成。   “为嘛讨厌我……”冤大头斯道停止动作,站冰箱面前专心理论。   “就是讨厌你!你很忙啊,半天不理我……短信也不回……这么快你就变心了……”   虽然电话里语气很哀怨,但我猜她脸上的表情很愉快,背景人声嘈杂而做作,八九不离十这个宝贝是在看电视。   “额……我正绞尽奶汁,想着怎么给你发短信呢……小臭妞……”   “哈,你有奶汁啊……大色狼,讨厌你……去死……”妍儿娇媚的嗓音里哀怨已经不是重点了,她停顿了一下,好像吸了几口果汁。   “我没有啊,你有没?”   “没有……”小猫好像在认真的看电视,转移了主意力,小嘴儿随口一说。   “没事儿,会让你有的……”我色色的眯起眼睛。   “哎,我妈就在附近转悠呢,你说话小心点……”   “遵命……在看电视?”   “恩。”   “在喝果汁?”   “恩。”全中。   “我想搞你。”   小猫估计吓了一跳,电话里止不住咳嗽起来,一阵响动,好像还走离了事故现场:“你说啥,敢再说一遍不?”   “我—想—搞—你。”   浪荡斯道大义凛然面不改色,拿了碗冰粥,准备窝客厅沙发上吃:“美女给个时间?”   电话里是小猫浅浅的诱惑的呼吸,散发着些许情欲的味道,直觉告诉我,丫头可能要上钩了,半晌的安静,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小东西在咬着嘴唇么:“那……这几天我随时打给你,要是你还接不到,就算咯……挂了!”   随着这个宝贝害羞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回旋,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激情无限的春宫图,扔下冰粥大叫一声,忍不住跳上沙发,独魔乱舞一番,耶!估计这次要爽到了啊,哇哈哈,激动中完全忽略客厅门已经被滑开了,回来的老两口儿盯着突然石化的我看了几秒,直接把这个疯儿子当成隐形人,继续争论着到底去小医院静养还是送去大医院治疗,淡定的进自己屋了。   汗啊,汗死了,我就穿着一条大裤衩,正想悄无声息的从沙发上滑下来,憋不住的某三儿把刚关上的门打开了,站那一脸深情,华丽丽的翘起大拇指,不搞我一把他真的会难受死:“儿子,你妈让我给你捎句话儿——咱大小子抽风的样儿,很有你当年的神韵——听见没,你继承了老爸优良的大不了颠血统,加油儿!”   继承了……你爸优良的……大不了颠血统……大不了颠……大不了就颠……还血统……   这句玩笑话犹如噩梦一般在小斯道耳边萦绕了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挺不起胸——尴尬的一次遭遇啊——堪比小东北在宿舍YY被我撞见——好吧,我承认说这个的时候我在邪恶的偷笑,自己出过丑还不忘把队友拉下水——这种心理是很值得研究的,围城里面方鸿渐在教孙小姐怎么甩掉陆先生时,用的伎俩就是当年唐小姐甩掉他自己的方法,幸灾乐祸,潜意识里的邪恶,有时连自己都会吓到。   晚饭桌前闲谈,难免再提起二舅家的事儿,小荷花妈妈回老家探亲借钱,给二舅治病,连夜收拾东西回上海了。她这些年撑下来也不容易,老妈一边给我夹菜一边念叨,算终于认可了这个半路媳妇儿。   某领导特喜欢小雨晴——事实上好学生乖学生她都喜欢——就是不愿意亲近小晴妈,原因大概就是我二舅的第一任妻子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干姐妹儿。   至于二舅的病到底怎么治,要不要治,几个兄弟姐妹起了争执,明天还要去外婆家开会——我顺便跟着,要带点东西去探望一下二舅了。   回到房间坐电脑桌前,收到张昕和小东北的几条离线消息,没什么好回的,这俩小孩现在相依为命,大暑假里各种跑着玩。我也无心码字,播着电影,隔一会儿就看看手机,生怕错过小妍妞的通牒,一想到……额……可以跟小猫干那个……就奇痒难耐啊……鉴于经常没人……说不定还能带回家来……就在这张大床上……哦……不能再想了……要出人命了……   月光光,心慌慌,树影摇窗,上床之前,再没收到小猫的电话,果断一点动静也没有,很明显在吊我呀——倒是意外的收到小荷花一条简单的短信:哥哥,好梦。   这样的羁绊多好,心里也踏实,我笑眯眯的回了一条:雨晴乖,好梦。   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去了外婆家——熟悉的老院儿里,大家以各种姿态皱着眉沉默。二舅蹲在院子的角落,看清楚他虚弱的样子时,我吃了一惊,心里难过起来,叫声二舅,把东西递了过去。   他接过那些袋子,苍白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憨笑,小石头都长这么高了,他抬头望着我说。整个人瘦削落魄苍老,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精明干练,也没有了这几年凶狠阴郁的酒徒戾气——二舅在以惊人的速度衰老。   我不忍心再瞧,勉强一笑,默默站到他后面,旁听这场决定他性命的家族会议。   亲人之中,有些愿意出钱的商量着去哪个医院,有些犹豫不决的默不作声,有些不愿出钱的打着擦边球,说着要不要把小雨晴接回来守着诸如此类的废话,好像我这个蹲在角落的二舅,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时间会议乱起来,犹豫不决的阵营倒向了不愿出钱自生自灭的阵营,有人积极地游说着把还不知情的小晴接回家来守着,我是在场的年轻一辈儿的头儿,被频频点名立马去学校接她。   二舅只是茫然的望着这群把自己推来推去的亲人,小辈儿斯道的悲哀和愤怒是没立场发泄出来的,只能站在原地沉默拒命。大家越吵越厉害,完全不是一家人的样子,拄着拐杖的外婆突然哭了,老泪纵横,我妈站在一边照顾着也红了眼圈,某三儿站在外围不说话——我有点骄傲的是,他们俩都是愿意出钱那个阵营的。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一个邮递员的到来打破了这一院子的僵局,我离门口近,忍着情绪跑上去接收。等弄清楚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心里一凉,只感觉手沉重的抬不起来,不觉抬眼,望向人群中已经只剩半条命的二舅——这是说回去借救命钱的小晴妈寄来的,一纸离婚协议书。   那个上午云淡风轻,天气不错的样子,老院儿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凉中,忘了自己是怎么在众人注视下,一步一步,把那张封催命的绝情之书送到二舅手上的。   在场每个人应该都记得那个男人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干瘪的嘴唇颤抖着,反复说着什么,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失神的缓缓站了起来,丢掉决定他生死的这些人,步履蹒跚的拐进了自己的小屋。   “我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孩子她妈……这都是活该啊……报应……”   从身边晃过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这样低声碎碎念道——这是这辈子我听到我的二舅说的最后一句话——签了那个协议书,直到去世,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日子过去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太匆匆,太多来不及,岂不痛哉。   那天最后的结果,二舅还是暂时被送到了一家小医院,每天靠价格不菲的药物维持身体,他却已经漠然的像一个木偶,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任凭医生和家人摆布。 第七十七章 哥哥救我   我则在家纠结的写字,随时等妍儿电话,偶尔去趟医院,听爸妈关于二舅病情的小争吵,谁又不愿意续钱了,快断药了,亲情在金钱面前竟然这样不堪一击——不知不觉就这样过去了五六天,小猫只给我发了十几条短信,大意是说亲亲,这些天诊所好忙,要我自己要提高自己,好好锻炼胸肌、腹肌、小弟弟,付之一笑,我就埋头继续码字,看你丫小浪妞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某三儿和他老婆回来太晚的话,我就要操刀煮饭,话说我的功力还不错,做出来的东西连吃遍本地馆子的某领导都直呼有两下子——其实食神斯道的秘诀就是别管做什么菜,都会在最后不惜血本的把葱花蒜瓣花椒单独油爆,然后拌一下兑味儿……   这天晚上写着写着,肚子又饿了,看看时间一不小心都十点了,两人还没回来,估计又要我做饭了。离开座位伸个懒腰,坐都能坐累哦,揉着眼睛刚打算去厨房转转,院子里车灯闪烁,两人这就赶回来了,还带了些吃的,哈哈,果然人品不错。   下了几碗荷包蛋葱花细挂面,凑合着这一家子算是吃了晚饭,他们俩又说起了医院的事儿,这次是说谁谁当着二舅的面儿抱怨花钱,真不该!   我默默听了一会儿,就走出客厅去小花园散步,脑袋嗡嗡的晕,不知道是写字写的,还是听这些气人的事儿听的,要保持头脑清醒,才能高效有质量的工作啊!   溜达了一会儿,去浴室冲了个澡,十一点半,一身清新坐端正了,正准备开敲,可能也去冲澡的某三儿光着膀子推门探出脑袋来,鬼鬼祟祟的瞧了一圈,发现我在盯着他——我有规矩的,闭门写字时不能随便打扰:“瞪你老子干啥……没偷看你……来电话了……”   说着某三儿把我洗澡换下来的大裤衩扔到了床上,就识趣的关上了门,额,这个还真忘拿了!是小猫咪想好时间……搞一下了?嘿嘿,我迫不及待的去掏兜里的手机,越是着急越掏不出来,好不容易整出来一瞧,呆了一下,小荷花?   这个时间学校早就熄灯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心里忐忑着,按下接通,还没说话,耳边就交错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小雨晴哭泣颤抖的每个字都扯痛了我毫无防备的恐惧神经:“哥……哥……快来救救我呀……”   “你在哪?怎么了?别哭……”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用力青筋暴起,半晌却得不到一点反应,只听到动乱的嘈杂和小荷花恐惧的止不住的抽咽,某种不详的预感攫住了猎人斯道每根敏感的神经,难道真的……我心里狠狠一紧,皱眉厉声吼她:“跟哥哥说话!你在哪?”   “我不知道我在哪……沿着公路跑……”电话里传来小荷花竭力压低声音的呜咽,她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每说几个字就抽噎的呼吸困难:“我躲起来了……周围都是……树……好黑……他还在找我……哥哥……我怕……他说再得不到……就要我陪他死……哥哥……我好怕……你快来呀……”   光着上半身的我第一反应是冲出房门去找车钥匙,急行中抓起一件T恤,拿着手机脑袋在迅速运转,往嗓音里硬生生加入几分镇定:“丫头不怕……哥哥马上来……你大晚上怎么会出去的?怎么走的?好好想想周围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没?”   小雨晴呼哧呼哧的轻喘,委屈的抽鼻子,好像稍微安定了一点,仍是十分小声的颤音:“今天……晚自习的时候……王晓明写纸条叫我出去……我不去……他就又写纸条说……下了晚自习要去跳湖自杀下辈子再见了……我怕他……出事儿……就跟着他出校门了……”   这个单纯的小妹妹!领导已经睡了,某三儿正在洗澡,我在客厅手忙脚乱的翻着钥匙,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是那个人格不健全的孙子!   也怪我们当时那样招惹他,埋下了祸根,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雨晴还处于未知险境,我又急又怒又怕,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她在哪,心乱如麻,天,你敢再伤她!正值雨季的小荷花绝对不能被这个偏激少年的一时冲动给毁了,多少人会心疼死,这可不止是一个家庭的悲剧——话到一半声音不觉也颤抖起来,只好捂住嘴巴顿了一下:“哥哥马上开车去接你,雨晴不怕……接着说呀……你们从哪走的?”   “恩……哥哥我说……我说……你不要挂电话……出了学校正门儿……他沿公路一直走……我就跟着劝……走了好半天……一拐弯儿……就有一个小湖……”   小湖!这个关键词,让我突然抓住了什么,记得坐公交车去一中,途中某段公路旁边总是隐约可以看到一片掩映在树林里的水面——那里距离一中不是很远了,从学校前门出发沿公路走,应该就是那里没错了!   小雨晴吸吸鼻子,带着哭音继续小声说:“……他就去岸边坐着了……我等了一会儿他也没什么动静……就说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我要回去了……刚说完他就发疯了……”小荷花说到这难过的又止不住哭了起来,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骂我是什么人……都可以玩的贱女孩……跑过去把我按倒……胡乱亲我……还想扒我衣服……还好……还好……我骗他说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上他了……要是他也喜欢我……就不要强迫……我可以自己脱的……可是我想先去小树林儿上个厕所……他犹豫了一阵儿还是答应了……我趁他不注意……这才摸黑跑了……哥哥……你到哪了……我怕……”   我听得心一阵阵揪着疼,却什么安抚的话也说不出来,终于找到那串该死的车钥匙:“哥哥知道你在哪了,不挂电话,马上就到,雨晴乖,别乱动,等着哥哥去接你!”   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颤抖着哭泣却充满信任的“恩”,我眼睛不争气的湿润了,心里重复默念雨晴等着哥哥等着哥哥等着哥哥,三步并作两步强行拧开浴室门,冲雾气中光溜溜的某三儿摇摇手里的钥匙:“爸,车借我开一下!”   “开啥玩笑,都几点了……”某三儿一脸尴尬,侧过身子不懂得瞧着我悲伤游离的表情:“儿子,是开玩笑的吧?”   悲伤斯道愣了一下,事不宜迟马上出发,一秒都不能耽搁了,小荷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斯道哥哥会后悔一辈子,勉强一笑,说是啊嘿嘿,缓缓关上了门,然后一路狂奔到小花园取车,抓着的T恤都没来得及穿,扔到一边,插钥匙发动引擎亮起头灯同步蓝牙换挡,一气呵成,加速冲出了杨家大院儿,很快上飙上了公路。   从家到那个小湖,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她应该没有跑远,就在附近树林某个漆黑的角落等待她的英雄。车载蓝牙免提里,小荷花浅浅的呼吸暂时安稳,我心里重复的念着四个字,眼睛隔着车窗盯着前方被照亮的路面,引擎发出极限平稳的轰鸣,夜间全速行驶,某种旋律在我心间响起:雨晴,等着哥哥等着哥哥等着哥哥等着哥哥。   悲伤斯道开的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快,飚过差不多一半路程的一家通明的夜间加油站时,时间还没有过去五分钟,路灯在不断向后退去,我不安的脸上逐渐露出微笑,很快……很快……很快……   蓝牙耳机里,小荷花突如其来的一声划破耳膜的惊恐尖叫,打乱了这个悲惨世界所有的平静——然后是逐渐离我耳畔远去的挣扎和哀求声,任悲伤斯道车开的多快,也赶不上它们的消逝。那个用来呼救的通讯工具,被某种力量扔到了一边的草丛,它徒劳的睁大无辜的眼睛,目睹黑夜这片树林里,一场罪恶的发生。   难道,一切都只是宿命。   ※※※   电话那头没有了任何回应,伴随着小雨晴尖叫的消逝,世界逐渐在我耳边失声,在我眼前模糊,所有的动作慢了下来——每个弯道,每盏路灯,窗外快速掠过的夜景——在那剩下的漫长的五分钟里,我变成了盲人和瞎子,视而不见,充耳未闻。   那是一段漆黑幽深的公路,两旁皆是阴森高大茂密的树木和杂草,曲折绵延数里,借着车灯强烈的光柱,我在印象中那个小湖的路口猛然刹车。拿着手机和电筒跳下车的时候,心狠狠疼了一下,小雨晴,不怕,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来了。   沿着蜿蜒的泥土下坡没跑几步,树木掩映下一个泛着微光的湖面在夜色中荡漾出来,我站在岸边高地环顾——就是这里了,小荷花就是从这里跑走的,车灯断断续续穿透过来,四周果然是漆黑一团的小树林,死一般寂静——就是这里了,整个悲剧开始的地方!   “雨晴!”   我感觉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连叫喊都不那么顺畅,这个名字怎么那么陌生,我都没叫过她的名字么。悲情斯道沿着湖岸奔走四顾,一排排树木森然而立:“哥哥来了,你在哪?听到了吗?小晴?”   空旷的湖区没有一丝生气,回答我的只是湖边草丛里弱弱的虫鸣和某个人颤抖的回声,再拨过去,手机依旧没反应,那一刻我万念俱灰,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哭出来了:操!别自己骗自己了,丫头已经不知在哪被那个孙子给糟蹋了!你他妈来晚了!来晚了!   两行湿热的液体就那么在脸上肆虐,悲情斯道跌跌撞撞的在这不毛之地继续呼唤,每过去一秒自责就加深一分。脑海中那双清澈的眸子,那熟悉的音容笑貌,那从小到大缠人的情形,光芒就那样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小雨晴那么相信我,都不能放弃呀,悲情斯道好像在自言自语,这么黑她肯定怕死了,她躲起来了像小时候捉迷藏一样等哥哥找到她,顺着树林一路找过去吧,现在只能这样了! 第七十八章 颤栗   猎人斯道一边呼喊着晴的名字一边像喝多了酒的醉汉在藤蔓杂草疯长的湿地和树林间跋涉,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   这样阴森黑暗的湖边无人林区,别说柔弱的小雨晴,平时连成年男子也会害怕踏足,只有极端的人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环境,可是现在哭是没有一点用的,时间还在一分一秒流逝,沿着公路的走向我找出了几百米,停在身后的车灯已经看不见了,电筒的光柱在阴郁的林间激起浅白色的雾气,嗓子哑了,雨晴,我悲伤的靠在一棵树上呼唤,声音呜咽,命如悬崖,心如刀割——依旧没有小雨晴的影子,没有人,没有任何人。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故事了么。   静寂的林间,随着一道幽光亮起,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优美的旋律划破了这个世界令人窒息的死气沉沉,看清来电姓名我打了个激灵,绝望之际乍现的曙光,是小雨晴!   “你在哪……雨晴?”我小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喘。   电话那头儿一阵安静,每次浅浅的呼吸都牵扯着我的心跳,半晌,一个令人心疼的声音,有气无力低声梦呓:“哥哥,我看见你了……可是……我不想你看到我……”   心里一紧,我茫然的环顾四周,光柱扫过,依旧是漆黑寂静的层层树影。小东西你在哪,既然看到哥哥了,那就在附近吧,不想我看到你,事情究竟有多糟糕!   “没事的!哥哥带你回家……站出来……晴?”   猎人斯道凭感觉胡乱走了几步,这里地势乱的很,都是高高低低的土坡,绕过几片遮挡视线的低矮野树丛,在偏西北方向十几米的地方,一片淡淡的弱光从那儿散发出来,黑暗中渲染勾勒出窝在树下的一个模糊清冷的小小人影,找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直接去照,关掉电筒,缓缓的向那里走了过去,无言的寂静中,似乎感觉的到,有双清澈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乌云散去,弯月浅浅,却依然无法明亮这片密林,黑暗中只是两团微光在靠近,仿佛两只萍水相逢的萤火虫。那是一棵一木成林的巨大榕树,遮天蔽月,望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心止不住的抽痛,我忐忑的慢慢蹲了下来,交汇的冷光驱散了那一小片黑暗,给这片区域的东西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她就抱着膝盖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看不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和任何想了解的细节,猎人斯道只知道夜色中那湾晶莹的水波,是她令人心疼的不动声色的眼睛。无法彻底照亮的幽暗里,她仰起头,望着迟来的猎人斯道慢慢蹲下,却躲掉了他伸过来想抱抱她的手,张开嘴巴,终于嗓音嘶哑的失神轻轻呢喃出声,仿佛在讲述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哥哥别碰……都是血……怎么办……我好像杀人了……哥哥……”   我听的心里一疼,又一乱,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默念着没事没事会没事的,还是伸手把面前抱着腿的小雨晴揽进怀里紧紧抱了抱,她身体僵直而温热,脸颊一贴到我的脖颈,滚烫的眼泪就淌了出来了,整个人止不住的抽咽:“怎么办……我杀人了……哥哥……”   “没事没事儿……哥哥在呢……”颤抖的小鸟滚烫的眼泪淋湿了我的心,轻柔的发丝缠绕住所有的羁绊,我不敢开电筒,幽暗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只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丫头你受伤了没,那个人呢,到底怎么了?”   怀里的小鸟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哭的更厉害了:“我没事……可是把他推下去了……”   不住的抚慰着情绪失控的小雨晴,我心乱如麻,到底什么情况:“雨晴,乖,哥哥要开手电筒,可以吗,掉哪里了,指给哥哥看好吗?”   小雨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呜咽着在我怀里不住的点头,得到应允,任由她靠着喘息了一会儿,我扶着她慢慢站了起来,身体好像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对着地面,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电筒,强烈的光束瞬间驱散了林间的幽暗,光明是人类永恒的寻求。   “哥哥小心……”   随着小雨晴绕过那棵古榕树,她停住脚步抓紧我的胳膊,胸口起伏中带着哭音的小声提醒,总共没走几步,面前就是一片深邃的虚无,拿手电筒晃了几下,待瞧清楚时,心不由的一凛——这是个荆棘丛生一眼望不到底的陡峭土崖!   “怎么办,哥哥,他掉下去就没声音了……”小雨晴紧靠在身边转头无助的望着我,借着电筒余光,发现她秀气的脸颊上有处轻微擦伤,蓝白校服外套几处血染,里面衣衫不整,闪烁的眸子里满是恐惧,声音一颤,又让人心疼的哭了出来:“哥哥我怕……”   “不怕,哥哥在呢啊……”我心里也慌,这样摔下去估计凶多吉少,不过还是摸摸身边惊恐的哭泣的小妹妹的头,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刘海,小东西淌出的眼泪不经意间烫伤了猎人斯道的手指:“哥哥要下去看看,你在这等着,别乱跑,好吗?”   泣泪的小荷花只是又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肯放手,眼睛充满哀求,连连摇头,她是真的吓坏了。   犹豫了一会儿,只能带着她一起找通往崖底的路,在附近树林里绕了半天,终于发现一条不算太陡峭的人工踏出来的斜斜土径,打着电筒,拉着小雨晴避开横生的野树荆棘,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往漆黑的崖底摸去,一路还是险象环生,被划了几道口子,还好跟在后面的小雨晴没出什么情况。   很快踏到了平地,有软软的草,这个土崖不算太高,只是在上面望时被丛生的灌木遮挡了视线,伸手把越往下越不安的小雨晴接下来,拿着手电筒四处晃了晃,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里竟然还是那个湖的一部分,除去紧靠崖壁的几米青草湿地,就又是波光粼粼的浅水了。   “应该没事……”感觉小雨晴手掌冰凉,还在不住的发抖,我紧紧捏捏安慰一下:“就从大榕树那儿掉下来的?”   小荷花不安的点点头,我往后走了走,仰起头看土崖,边走边找那颗崖边上的大榕树,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泥沼里,再没几步就是湖水。这片青草湿地不算太长,而且一目了然,很快小雨晴找到了那棵老榕树的影子,指给我看,没错了,就是这片儿,可是环顾四周,光柱扫过,除了青草空空如也,那掉下来的人哪去了?   电筒的光柱穿梭在崖底漆黑的草地上,我拉着小雨晴忐忑不安的四处探寻,脚底的泥土是松软塌陷的,很多地方还是泥沼。这个高度,摔下来还真不至于致命,可是这种事谁敢保证,平日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根相安无事的树枝,都可能成为最后的罪魁祸首。   正一无所获一筹莫展,小雨晴突然松开我的手,紧走几步蹲了下去,好像在青草地上发现了什么,我的电筒连忙跟上去,转过身来,小雨晴眼睛闪着恐惧的光芒,委屈的皱着眉望着我,一言不发,只是小小手掌里,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锋利的刀刃上,丝丝血迹让人不由的心里一凉。   握着匕首小荷花胸口起伏起来,惊魂未定的喘息,缓缓走回我怀里,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的告诉哥哥,这就是他追到后用来胁迫自己的那把刀子。   我一边心疼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边反复说着没事没事现在没事了,从小雨晴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那孙子找到了雨晴,夺了她的手机,发狠的拿出刀子脱她衣服,然后就想对小雨晴干那禽兽不如的事,挣扎中小东西抓到了沉浸在施虐快感中的禽兽放下的刀子,划伤了他的胳膊,就又开始跑,没几步那孙子又追了上来,按住小雨晴夺了匕首,想继续禽兽——谁想到他这是追到自己的绝路,慌乱中出于求救本能,小雨晴失手把他推下了土崖。   除了这把匕首,土崖上荆棘的规则倒向和草地上浅浅的压痕,都说明恶徒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沿着断断续续不太明显的血迹,我拉着小雨晴一直寻上了公路,只求心里安稳,别遇到什么野狗的尸体就行,一点一滴的线索,最后消失在晒了一天还有些温吞的柏油路面上。   两个人狼狈的站在夜深人静的公路上,望着电筒光柱下被夜车碾过的最后几滴狗血,一时无语。小雨晴抓着我的胳膊愣了一会儿,小脑袋一歪,搭在我的肩膀上,心有余悸的学我嘀咕:“没事……没事的……他没事就好……对吧,哥哥?” 第七十九章 花花公子   胳膊划伤而已,又没摔残,还跑了这么远,八成是无法行凶,害怕的自己搭车逃掉了。   我心疼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种人,自己差点儿被……就算这禽兽挂了能跟你有多大法律关系!我推开她的脑袋,侧身望着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的小雨晴,突然捧住了她的脸颊,像小时候那样用力揉了揉:“管—那—么—多,你没事就好!”   “啊……啊……我有事儿……有事儿……”小荷花挤眉弄眼望着我,委屈的叫了出来,晶莹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我吓了一跳,难道——还没问出口——她就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哥哥弄疼我了……而且……现在我真的……特想去个厕所……”   有句话叫: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冥冥中自有天意,正应对了目前这几个人的人生,天作孽,我和妍儿分开却又相遇,前情昭雪,自作孽,惨白少年对小雨晴无法控制的欲望,导致他这辈子都将无法得到初恋的原谅——只能留下几道永远不能消除的疤痕,作为一时冲动逞凶的纪念,直到垂垂老矣,回忆起来也只能含恨而终。   那个现在不知何处的惨白少年,如果你也看到,斯道哥要告诉你,那个你伤害过的女孩儿从未恨你,因为你丫并不值得用心思去纪念。她只是感到有那么些可惜,本来一个可以有美好的无憾人生的人,一个可以和她做知己的人,从此要背负着良心的谴责在人生的长河中独自漂流。还是那句话,可以原谅的,不说原谅也会原谅,不能原谅的,说了原谅,也不会原谅。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望以后做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此乃后话。   幽深蜿蜒的林区公路,纯黑款小六亮着迷人的大眼睛沿着一侧缓缓滑翔,亮起流线型红色尾灯刹车——我跑步过去把不远处停放的车开了过来。小雨晴还没从林子走出来,这个丫头尿个尿还要跑多远,我把自己想乐了——刚才问她十分钟你能忍不,十分钟就到家了。她还没从委屈中缓过来,小鼻子抽了几下,煞有介事的想了一下,有点尴尬的眨着眼睛说,感觉忍不了……哥哥。我忍俊不禁,就把电筒留下,让她就在这儿的小树林浅处解决生理问题,自己跑过去取车。   正想开点音乐,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小雨晴的声音!我心里一惊,难道那禽兽还没走,又出什么事了!连忙打开车门,刚跨下车,只见树林中光柱晃动,小东西撒丫子从里面跑了出来,气喘吁吁,还在不住的回头望。   “怎么了?”我连忙迎上去,见她已经脱了血迹斑斑的校服褂子拿在手里,只穿着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吊带背心,小脸吓得苍白:“叫啥?”   小雨晴呼哧呼哧的喘,拉住我的胳膊,脸却刷的红了,瞄了一眼就不再看我:“没啥……没啥……”   “额,那你叫什么……”虚惊一场,我打开另一侧的门把她捉上车,自己也上去,两个人在座位上坐好了,我准备开车,转头先逗了她一下:“吓哥哥好玩啊……”   “没有,那我说了,哥哥不能笑……”小雨晴红着脸,偏着头认真的解释,我一边挂手动档一边专注的看着路说恩你说,她就结结巴巴的开始讲了:“刚……嘘嘘的时候,跑过来一只野兔子,蹲在一边……一直盯着看,我觉着挺不好意思的……想把它赶走吧,结果……它不走……还一直追着我咬……”   伴着一声尖锐的吱……我了个去,刚起步的车就那么被这个冷笑话给猛的刹住了!那肯定是只公兔子呀!我靠在座位上拍着胸口笑的喘不过气来,直到意识到一边的小雨晴在无辜的撅着嘴鄙视的瞪着背信弃义的疯子哥哥,这才咳嗽两声尴尬的收敛了一些:“不好笑哈……”   “说话不算话……”雨晴幽幽的瞪了我几眼,小声的抱怨:“再也不跟你好了……”   “额……不能啊……”我忍住笑意,一边重新起火,一边应付小雨晴:“哥哥不就稍微笑了那么一小下……”   “你那是大笑……”小雨晴比较较真儿,歪着脑袋撅着小嘴,伸手比划:“嘴张那么大!还拍胸口了!”   额,不行,太可乐了!我一脸笑意还没回话,电话就响了起来,小雨晴识大体的先停止了生气,替哥哥看手机,头一抬,清脆地说道:哥哥,姑父打来的!完,第二次刹车,没解释清楚之前要挨吹!   果然不出所料,刚一按下接通键就是一阵狂风暴雨,根本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大意是你小子抽什么疯呢啊!你老爹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宝贝小六被偷了!连自己老婆都叫起来了,刚要报警,才发现你小子也不在了云云……   我把吵闹的手机伸出窗外,等着它消停,尴尬的冲瞪大眼睛望着我的小雨晴笑笑,你的世界哥哥挺大的是吧,哥哥的世界不是还有老爹老妈呢吗……   找到插嘴机会,我把手机抢到耳边,一句话封住了某三的嘴:小雨晴碰到流氓了,我开你的小六来接她!这件事情不宜详说,余光扫到坐一边的小雨晴红了眼圈,眼睛里又泛起了湿意,她的手指不知往哪放,咬了咬嘴唇,很不自然的低下头,然后幽幽的开始转头望窗外。瞧得一阵心疼中,电话换了老妈接,当然是各种关心的问题,不孝斯道再次用五个字封住了某三老婆的嘴:妈,回家再说。   挂掉电话再次发动引擎前,车内一片沉默,小雨晴不讲话了,陷在座位里呆呆的望着窗外,手指轻轻抚弄着座位扶手,不知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借着车内柔和的灯光这样仔细看她,才发现除了脸颊上的划伤,小丫头已经衣不蔽体,靠近我这边小半个肩膀裸露出来,撕扯的丝丝条条不成样子的领口里,白玉一般的脖颈下,少女浅浅的乳沟若隐若现。   发觉哥哥在瞧她,小雨晴突然侧头看了过来,苍白着脸冲我勉强一笑。那几道殷红血痕并没有减分,反而更加衬托出她肌白胜雪玲珑剔透,可是小东西清澈的眸子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懵懂和不安,让斯道哥哥心头一震,然后微微疼起来:你在疑惑什么,不懂这个世界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你那么多伤害么?   我不敢再和她对视,迅速转过头,一边摸索着转动车钥匙,一边故作高调扬起嘴角皱起眉毛,想讲点什么笑话缓和下车厢里悲情的气氛:“雨晴胸部也不小了哦,下次过生日,哥哥就直接送你一副胸罩好了……额,什么型号好呢……”   小荷花果然上勾了,听得一愣,安静中红了小脸,在座位上有意无意的含了含胸,要收起那挺拔的小兔子,眨了几下眼睛,却给了我个反击:“哥哥是个色迷迷的Playboy(花花公子),哎!见亲爱的大学生哥哥这样儿,我连上大学的欲望都没了哦……”   “额……哥哥可能是个play boy……”这个矜持小丫头还会揶揄了,我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浪荡斯道出马,果然一个顶俩:“……但绝对不是随便色迷迷的playboy……至于大学,还是可以稍微上一下的……”   “哥哥就是色迷迷……”小雨晴自个儿来劲儿了,转头望着我,脸颊微红,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反正我知道……”   “你知道啥……”车内气氛似乎放松了些,微笑着转头再看她,我突然意识到,雨晴穿着被扯成这样的衣服回家,老两口肯定会吓到,问东问西,还有那件血染的校服,一会儿找个地方扔了吧。   “不说,都说了不跟你好……”小荷花可能想起来了刚才的野兔子事件。   “好呗……跟我……”一边学着她的口气说话,我一把脱掉了自己的T恤,小丫头被这举动吓到了,瞪大眼睛,抱着肩紧缩在座位上,害羞的叫声哥哥,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别的话来。   “换上……不然你姑姑她们不放心……”   这小丫头还挺能联想,看她那一副遭遇色狼的防备样儿,我忍俊不禁:“想什么呢,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哥哥哟!”   “坏哥哥……吓唬人!”小雨晴小脸绯红,皱起眉毛,很气愤的嘀咕,接过我的T恤,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几眼,好像在分正反面,又望了我一眼,有点示威的感觉——浪荡斯道毫无压力的扬起嘴角,正想说要么套上要么去后座换吧——她的双手就交叉着抓住衣襟下摆,轻轻撩起了那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吊带背心……   这个,不是吧……我连忙转头,是的,脸红了,斯道哥哥为老不尊的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就算了……她还当着哥哥的面,额……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想什么呢,我可是被你看着长大的妹妹哟!”小丫头华丽丽地将了我一军,换好衣服,还凑过脑袋来,睁着清澈的眸子挑衅:“哥哥,知道什么型号了呗?过生日记得送我哦……”   天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我一边压力很大的开车一边从心底里激动的哭泣:二十年了,流氓斯道,你终于输过了!还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妹妹! 第八十章 小冤家   可是这样浪荡,总好过让她一直被那些不开心的事缠绕吧。   回家不比出门时的十万火急,车尽量开的稳一些,一路风平浪静。路上和小雨晴串好了口供,惊险场面都略掉,就说遇到了个同学耍流氓,被路人吓跑了,没出什么大事。到家的时候,老两口已经披着衣服踮着脚尖在门口守望了。   做姑姑的本来就对这个女娃子放心不下,这次出了这种事儿,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宝贝得不得了。小雨晴一下车叫了声姑姑,姑父,眼圈红了,某三老婆拉住手一阵儿关心,直接领进屋,那亲密样儿搞得我这亲儿子都自叹不如——在某三的怒视中忐忑的停好小六,我挠着脑袋打着哈哈也第一时间闪了进去。   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一间,老妈照顾着放了水让小雨晴先去洗个澡,快凌晨一点了还文火熬上了压惊汤。挑着小东西在浴室洗刷刷的空当,某三儿老婆招手,我们三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到了客厅的大吊灯下,商量起事情来,会议内容如下:   现在的学生素质怎么普遍这么低,明天老妈要亲自带小雨晴去一中,找做教导主任的干姐妹儿讨个说法,严惩那个小流氓。某三儿表示小雨晴都没说什么,孩子们都念书的关键时刻,能教育就教育一下行了。关于家事,二舅的病,小晴妈跑回上海,暂时先不告诉她,等两天后她放假了再直接带她去医院看二舅,再告诉她这些事。大兵斯道表示,一切服从领导指挥。   直到听见浴室门吱扭一声响动,脚步踌躇,三巨头会议才轰然闭幕,各自忙着找点事伪装,某三儿出去关大门,老妈迎了上去,我在原地打转儿,大半夜的附近可能只有杨家大院儿依旧灯火通明。小雨晴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脸蛋潮红,穿着老妈给她找的大大的蓝底白花睡衣,拖着拖鞋,不太自然的走了出来。   好可爱啊,猎人斯道眼前一亮,这个妹妹真像个漫画里的人物,都没心思去睡觉,就想多围观一会儿。老妈领着她去看房间,家里有两间客房,一间挨着爸妈的卧室,一间挨着我的卧室,收拾的是挨着我卧室那间。小东西跟着姑姑,低眉顺眼,只是眨巴着瞧了我一下,果断不跟哥哥说话了啊,讨个没趣,又不好意思跟着进屋,就拐个弯儿回了道王寝宫。这一趟折腾下来,虽然时间不长,却心神俱疲,还好小荷花没事——电脑已经屏保了,敲开,飞信有几条消息,是妍儿十二点多发来的,这个小猫咪呀,看的我心里一阵暖暖: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还在线要注意早休息呀到时候接不到咱家电话不用问不用想你就死吧!   还挺押韵,我对着屏幕傻笑着有节奏的念,然后抬手敲回了一条信息:“妞?睡了吧,脱衣服没……亲亲你的……”   没抱任何希望丫头能回复,小猫应该早就眯了——果然半晌没反应——倒也不失望,正要百无聊赖的关电脑休息,一双小手悄无声息的从身后伸了过来,忽的蒙住了我的眼睛,指节触感冰凉柔软,夹带着沐浴乳的清新奶香味:“你猜我是谁?”   “额……我猜……好香啊……”这个小鬼头,现在家里一共就两个小孩,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倒希望是妍儿,那样的话,嘿嘿,就可以直接推倒干点什么:“难道是……跑到我家花园采鲜花的小兔子?”   小晴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响起来,这个小东西像小时候那样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下巴搭在猎人斯道肩膀上,好奇的眨着眼睛瞧:“哥哥干嘛呢?”   一阵无法言喻的温软袭来,柔香扑鼻,我不安的稍稍转头,她娇嫩的侧脸就近在眼前,小嘴儿吐气如兰,不觉有点眩晕的结巴起来:“没没干什么呀……怎么还不睡?”   “头发还没干呢……”小荷花理所当然的嘟囔着,眯起眼睛,可爱浅笑,然后就向前倾起身子,隔着我调皮的去够鼠标,按住了,很不熟练的动了几下:“我也会上网,老师上机课教过……”   “是哦?了不起……”   “恩,那可不……”   她踮着脚尖站在转椅后面,慵懒的赖着一动也不敢动的斯道哥哥,瞪着眼睛,专心的缓缓移动鼠标,试着点击一些图案。小荷花带着水汽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我的脸颊,因为贴的太近,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喘息,有点痒,有点烫,有点凉,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好吧,不能再忍了,我尴尬的推推座椅准备起身:“小丫头儿,坐椅子上玩儿吧……”   “哥哥别乱动!”这个抓着鼠标折腾的宝贝妹妹还埋怨的皱起眉毛,激动中压的更紧了——我了个去,还打扰你练习左右键了是不——起来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处境有点尴尬,咳咳,半夜的话窗外天还真是有点黑啊……   “马哲……跟我们的政治课是一个意思吗?”小荷花嘀咕着果断点了进去,这时候小手相当利索,鼠标按键咯噔咯噔的响:“怎么都是空文件夹呀,哦,这个有……”   啥,我突然一愣,意识到情况不妙,目光立刻从窗外转回来——完了,电脑桌面上,暴风影音已经弹了出来,正在缓冲——擦!我一个颤栗,连忙去抓小雨晴的手,想夺鼠标关视频,却被她机灵的躲开了。小荷花一脸得意,下巴磕着我肩膀,却又疑惑的皱起眉头,生涩的念起了文件名:“东京热……无码……颜……射……口……什么呀……”   天!我表示已经来不及了!终于按住小雨晴的手夺过鼠标的时候,饥渴求虐又突然得到满足的淫靡呻吟声已经响彻了整个房间——那画面还是很有视觉冲击的群魔乱舞——在小荷花一愣,眼睛缓缓睁大,嘴巴微张,小脸还没来得及红透的同时,斯道哥哥手忙脚乱的点掉了视频,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啥好看的,乖,这么晚了,快回屋睡觉吧……恩……好梦!”   说着我就忐忑的站起来,直接推着貌似看傻了、一言不发的小雨晴的双肩往外走,小东西像个木偶一样,哥哥推到哪就走到哪——她的肩膀骨感瘦削却又很有料,捉在手里不敢太用力——就这样把她推到隔壁的客房。关上房门之前,这个丢了魂儿的小妹妹才转过身来望我,还是那个呆呆的表情,只是脸颊上两片红云已经成型,举着快握成拳头小爪子,木讷的摆了摆:“哥哥,好梦。”   望着失魂落魄的冲哥哥摆手再见的红脸儿小荷花,我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好吧,只好也对着她摆摆手,好梦咯……   替小雨晴关上客房门,我提心吊胆的走回卧室,直挺挺的摔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很是不安——初见人事,这个小妹妹果断是被吓到了呀!震惊远大于羞涩……小荷花一直是乖乖女,应该没什么机会见识这种赤裸裸的SEX场面,可能青春期对两性朦胧美好的幻想就这样被刚刚血腥暴力的画面破坏掉了……罪过啊……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赖我呀……尽人事知天命了……   也别说纯到不行的小雨晴,还记得流氓斯道当年第一次浏览嘿咻小视频时,也是吃惊到不行,太神奇了,觉得这……这姿势这动作……不练练体操学学劈腿什么的,怎么可能完成啊……而且那女的表情都好像不怎么痛快啊……哼哼唧唧要哭似地……能有什么乐趣……后来明白这是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固有风格,再看起来,也就坦然了。   另外,这个,小东西不会一气之下去跟姑姑告状吧……虽说这么大了有点需求很正常……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值得一提的事儿……问题也不大,就她那小脸皮,肯定说不出口……再说我是谁?我可是她最信赖最喜欢的哥哥……妥妥的……   再见面可能会尴尬呀,也没事,明天老妈就带她去学校了……就这么走了呀……还有点舍不得呢……经常能见到……给她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让她开心的笑……哥哥哥哥的叫着多好……   天花板上的吊灯慢慢转了起来,我躺大床上胡思乱想,晕晕乎乎上下眼皮打架,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的小宝贝妍儿,啥时候给我打电话呀……不行我就再偷走某三的车,劫持小猫满世界兜风……去丽江……对……去巴黎……吃海鲜意大利面……吃大餐……还可以玩车震……天要黑了啊,果真要黑了,必须要黑了,黑了。   人生最烦的事情,莫过于睡的正解困的时候被弄醒,尤其感觉还没能睡多久呢。嘈杂的外界声音中,有东西在推我,一下两下,隐约还叫着我的名字——讨厌死了啊,翻身,无视,都是浮云,都是幻想,都是影分身——还是躲不过,一下,两下,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啊!我无比火大的,恋恋不舍的打个滚,又扯,哎呀干嘛,心怀怨恨的诅咒,然后悠悠的睁开了困乏的双眼,瞧个分明:额,这什么情况?   灯火通明的外屋余光撒向道王寝宫,困意和幽暗包围中,赖床上的猎人斯道睁了眼看——眼前这情形实在不多见,好像只有小时候,一不小心在被单上描绘出一幅世界地图时,才会得到某三儿这样悲壮的虎视眈眈。小斯道嘴里含糊的发出一串不成意义的疑问,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知道你是我爹,这大半夜的,爹您想干啥?   “石头快点起来,咱们马上出门了……”明显也没睡够黑着眼圈的某三儿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儿子,沧桑的叹口气,拍拍肩膀,一句话彻底赶走了我所有的困顿:“医院刚打电话来,你二舅……没了……” 第八十一章 未亡人   “这些日子牵累你们了,为我这条贱命,不值。有点放不下的就是晴子还小,麻烦以后多照顾,有三丫在,我很放心。不要怪孩子她妈,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希望湖水能够容纳我这个罪人。幸好是夏天,不会太凉,再见了,这辈子欠的,下辈子还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医院,近亲接到消息的也都纷纷赶来了,暂时还瞒着外公外婆,因为二舅不是正常死亡——夜班护士发现他不在病房,慌张的拿起上面那张纸条的时候,他已经在住院区中心的湖底安静沉睡了半个多小时。冷藏室里二舅的遗容,表情从未有过的安详,他就这样为了最后的尊严,先走一步了。   一拨一拨的人相竞赶来瞻仰,现在是统一的各种哭,看谁声音大,人群中我妈控制不住情绪跟一个当面吵过二舅的近亲急了,一边哭一边扯TA衣服:钱钱钱现在不花钱了,你高兴了没有!?咱二哥没啦……咱亲二哥呀……嘈杂中我泪眼模糊的去寻找雨晴,她小小的背影伫立在医院的走廊里,柔弱的肩膀轻轻抽动,在呼天抢地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孱弱那么安静。泪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滴,湿了地板,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睁大了哭肿的眼睛,眼泪流淌中小声呢喃着什么,我一步步挨过去,站到呆呆的她旁边,听的心如刀割。   “爸走了……妈妈也不要我……”   小晴抽着肩膀呢喃了一会,愣愣的转过头看我,陌生的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的样子,又是一大滴眼泪,顺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滑到了下巴,滴了下去:“那雨晴……怎么办呀……哥哥?”   怎么办,怎么办,天,我胸腔里潮水涌动,眼泪也禁不住重量滑了出来,深吸口气,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说什么呢,不要哭?会没事的?妈妈会回来?哥哥养你?只有给她擦擦止不住的眼泪,默默守在一边,至少哥哥在呢。   家族里一些人开始安排运遗体回家办葬礼的事情,还要等什么证明,期间一些人开始跟医院起争执,这里涉及到护理不周和赔偿问题——发现这些人多是不愿掏钱那部分,现在反而想倒拿一笔,医院也不是吃素的,指出摆明了自己问题,给本院造成负面影响,还敢谈条件——还要想办法尽量委婉的通知二老,也许,这才是最难的。   很快从早晨撑到中午,又到太阳西斜,和医院的协商依旧没任何结果,各种手续也因此拖着没办好,运遗体的车只好在院外干等。长辈忙长辈的事,我们还好,可也是守得又累又困又饿,我一直在小雨晴旁边陪着,怕她会难过的死掉,还好她渐渐不哭了,可能体内已经没有流眼泪的水分了,只是偶尔抽下肩膀,一言不发的坐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天逐渐黑了下来,医院走廊昏黄的灯光显得那么冷清,急匆匆开着车跑来跑去办事儿的某三儿终于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跑了一天了,他根本没时间跟我们搭话,这时才终于走了过来,担心的瞅瞅发呆的小雨晴,又拍拍不远不近坐一边无所事事的我,低声地说:“儿子,等一天了,这的事儿你们也掺和不了,明天差不多就回家办事儿了,有的忙,带小晴先回去吧,吃点饭,顺路把你姨姥姥捎回去……路上开慢点……”   现在的我没任何主见,望了望木头人似的小雨晴,不知所措的接过了车钥匙,某三儿转身就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刚开车冲出医院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时,我缓口气,有种想深呼吸的欲望,可是很快心就被揪了起来——小东西好不容易不哭了,后座上这个年迈的姨姥姥却拉着小女孩儿的手,一阵儿老人呜咽,从二舅小时候一直念叨到他的辉煌时期,小晴干涩的眼睛里,泪水又止不往下砸,胸口起伏肩膀抽动,也跟着泣不成声。   总算把姨姥姥送到了家门口,车里就剩我和小雨晴两个了,沿着公路平稳行驶,看看已经到一中那片儿地区了,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后视镜里瞧见小雨晴兀自还在浅浅抽泣,我叹口气,扫视前方的灯红酒绿。这里的各种小馆子,可是中学时代学生的美食天堂,而且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了吧,于是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丫头儿别哭了,早就饿了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好不?”   不知道为啥,说着说着嗓子哑的咳嗽了一下,这倒不是哭的,可能是太久没喝水太久没说话的缘故。   小雨晴忍住眼泪,抽着小鼻子点了点头,原本清脆的嗓音早就沙哑的不成样子,小声的如同沙粒划过白纸:“恩,哥哥……我想喝点水……”   虽然听的一阵心疼,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有进食的欲望,这就是好现象,我忙不迭的满口答应着,在大街上寻找停车的地方。   上次去过的馆子不用去了,这次吃什么好呢,停了车下来,我犹豫的望着街道上一家家装饰精美的餐厅。小荷花默默走到我身边,挽住了我的胳膊,等着哥哥安排,我转头望着她:“雨晴想吃什么?”   “想吃饭。”她胸口还是轻微的起伏,望着我带着哭意的深深喘了口气:“好饿……”   雨晴乖,我忍住心疼伸手摸摸她的头,记得附近有家老北京火锅店,汤鲜菜品也不错,是那时我和妍儿都很喜欢的地方——虽然短暂的恋爱中经济拮据只去过一次——就在……我仰着头环顾,转来转去,终于在对街几十米的地方看到了它巨大崭新的红漆招牌,店面也换了更加大面积、干净情调的玻璃墙,整个翻新过了呀!   “走吧……”   我任由小雨晴挽着,牵着她往老北京火锅逛去,隔着透明的玻璃,望到里面人稀稀拉拉,正合我意——人多了不好,没人也不好。   望望暂时没车经过,正打算牵着小雨晴穿过街道进门,映入眼帘的临窗一桌儿上的一对儿饮食男女却让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微微一愣,心跳戛然而止——世界变无声的亮丽慢镜,很快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这里是人声嘈杂车来车往的夜市街头。   额,是的,这样看上去,真有点陌生了呢,那个脸上挂着亲昵微笑拿红木筷子去给对方夹菜的女孩,真的是我的妍儿?好吧,这个男生……我认识,我们共同的同学,好吧,是中学也追过妍儿的情敌。没错,她是妍儿,我的妍儿,嘴巴鼻子眼睛酒窝都是妍儿的,我的妍儿的,漂亮的吊带裙滑腻的手指乖巧的长发,都是妍儿的,都是我的妍儿的,怎么会错,那张在心里无数遍重温的俊俏模样儿,怎么会因为几天十几天的不见而模糊?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灯火阑珊下,这样近距离的注视着亲爱的笑出酒窝的娇美无限的你,感觉却好像相隔了几十万个光年,那么陌生而遥远? 第八十二章 约会对象不是我   “哥哥……”   身边小雨晴轻声呼唤,隔着几万光年的时空把我唤醒,心头一震,慌乱的转头,她清澈眸子里倒映的明亮灯火暗淡了周围的夜景,迷离了视觉,眩晕了呼吸。伊顺着我刚才出神的注视的方向望了一下,疑惑的询问的皱起了眉,声浅音颤:“怎么了……”   “没事……”   猎人斯道若无其事的对妹妹灿烂一笑,没事,没事,没事,这两个字回荡在心里,来回牵扯,能有什么事儿?不会有什么事!   笑容结束在浮上来的落寞忐忑里,忍不住又向那边瞥去,这时却有一辆大卡车鸣笛亮灯而过,混乱的视线,只隐约停留在一个两人有说有笑的温馨画面。   那一辆车行的时间,仿佛以前无数寂冷黑夜一样漫长,无法抑制的不安中,心悸斯道胡乱的在身上摸着什么,手机,我的手机呢?   “我手机呢……”失神中不觉小声呢喃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它印象了,心悸斯道站在街边,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哪去了……”   “哥哥的手机在车里呀,就在座位那儿的小箱子里……不是哥哥自己放的吗?”雨晴低声提醒,注视着失魂落魄的哥哥,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担心。   什么时放那里的,昨晚没拿被某三儿收拾的么,还是今天掉的……心悸斯道要给小猫打个电话,恩,打个电话:“是哦……乖先等一下……哥哥去打个电话……”   在小雨晴欲言又止随着转身、揪着眉毛担忧的注视下,心悸斯道抛下了她,转身快步回车取手机。晃动的视线,不安的呼吸,打过去我要说什么呢,不知道,说什么好呢,不知道,伏着身子在车内翻到手机,按亮屏幕,满满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让我一怔,砸了下座位,狠狠地抓了下垂下来的头发:难道,是我错过什么了。   哼哼打电话没人接哦,小冤家,我应该生气的,可是谁让你今天还是小寿星呢。我已经坐上车出发咯,一中门口见,旧地重游,会不会感慨呢……   还是没人接呀,我都快到了,冤家你在哪泡妞呢?   我到了。太阳好晒,头晕晕。   再等你一个小时,再不来,我就去和老相好约会咯,你知道的吧,本女侠从不缺仰慕者哦,排着队等咧。   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一步一步,温暖和愧疚交织,心痛和沉重平行,抬起头时,妍儿在灯光烂漫的店里笑颜生花,和那个男生开心的争论着什么,小猫会越凑越近吧——这是她这辈子都改不掉的小毛病——没有我也不错呢,转眼瞧见小荷花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望着心悸斯道。   这个世界的中心到底在哪里,谁让谁神魂颠倒,旋转的对调中,我给妍儿拨了过去,划过的夜风中,动乱的街道不安的喘息。她注意到了手机在响,看不出表情的侧脸,愣了一下,电话还是接通了。 第八十三章 如丧   “妞……”站在对面路边,隔着明亮的玻璃,我望着妍儿叫她的昵称。   “恩……”远远看到小猫挑起了眉毛,犹豫着却还是答应了,只是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纠结的闪烁。   “对不起没接到你电话,家里出了急事——你现在在哪?”   衣装清新美目流盼的小猫怔住了——没人会不喜欢这样诱人的她吧——妍儿低垂着眼睛,瞥了下对座正望着她的男生。电话里传来的若无其事的甜美嗓音,一点一点,冻结了在窗外注视着她的忐忑斯道:“哦……没事儿的……我……我已经回家了……”   “哦……这样……”心悸斯道是低低的不动声色语调,心却不觉缓缓沉了下去——像被割掉侧翅和尾巴的海豚,被扔进幽深的海面以下,没有溅起任何水花,只是丝丝血色弥漫,痛苦扭动中不断下沉,下沉,下沉,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深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感觉拿着手机的手在抖,那里炫目灯光下,小猫也是拿着手机沉默不语的画面定格,就这样了么:“那……再见?”   “好……再见。”   再见。再见。两声再见,不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心寒。心悸斯道应不应该冲上去质问为什么你要隐瞒和老同学吃饭这样原本无伤大雅的事?还是收下那句谎言,然后视而不见、悄无声息的离开,信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挂掉电话,远远望到座位上的妍儿也愣了一下,然后小猫收起手机,向对面儿莞尔一笑,那个男生也回应的贱贱一笑,擦!   站在大街上,我神经错乱了,万箭穿心,颜面和肢体无处安放的旋转起来,只是不停的向皱眉担心的望着我的小雨晴走去。   “哥哥……”望着心悸斯道走近,她不安的轻声呼唤。   “咱们回家……”我拉起小荷花的手大步往车那边走,再也看不下去了,心头隐隐作痛——死丫头,为什么你要说谎呢,是谁说我们之间不许扯谎的,我都没再跟你扯谎了啊——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暧昧……是的,我有义务相信你,但我同样有权利心如刀绞。   夜灯璀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每一步,都把我们之间信任和揪心的微妙距离重新定义。那一刻,猎人斯道浑浑噩噩,仿佛灵魂已经脱离出肉体。   “到门口了……不吃饭了呀……”雨晴被哥哥牵着手,脚步踉跄的紧跟在后面,弱弱的小声问。   心悸斯道意识到自己的黑脸吓到了这个正经历悲痛的妹妹,打开车门,深吸口气,稳定下情绪——没什么了不起——转头勉强扬起嘴角:“回家的话哥哥马上给你做饭吃,要哪个?”   小东西没有说话,但心悸斯道却见到了接到二舅去世消息后她的第一次微笑——小虎牙微露,奶里奶气——尽管只是短暂的一闪而过,依然照亮了大半个夜晚。   路上我不断的格式化自己,努力把妍儿和那个男生温馨的样子从脑海里删除。没什么了不起,吃饭而已,我一边开车一边不断重复强化的告诫自己。可那些画面就像顽固的特洛伊木马,重新开机启动完毕,就发现它们又已经泛滥成灾。那熟悉的一颦一笑依旧可爱清新,却不再是为你,这会是什么感觉呢?   就是心悸斯道现在的感觉。   中途去了趟菜店,小雨晴还是蛮熟悉买菜这种业务的——至少比从来不问价格的我好很多——心不在焉的挑西红柿的时候,突然有种想马上掉头回去找小猫的冲动,什么都不管不顾,把她拉起来就跑,怎么解释好呢,什么都不用解释,只要搂着小蛮腰吻她就好,于是我拿着一个西红柿愣在了那里。   信任和揪心,揪心和信任,我不也曾经和妖小张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善意的撒过谎么?丫头不也很生气么,她是我的妍儿呀,不是其它什么路人甲,她是我一路走来相濡以沫的宝贝!从初恋到再次相逢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她是爱我的——从秦皇岛跑来找我,辛苦家教钱给我买包,海边纯情的时光蛋——那么那么爱我的,就像我爱她。所有的温暖汇聚在一起,没什么理由不放心的吧。   这样想的坦然了些,掂着西红柿稍稍心安,一会儿再给妍儿打个电话,故作严肃的询问着甜蜜蜜一下,是是非非不就结了……   买菜付款,天经地义,小六儿给力,很快开到了家,废话不说,围裙一围,四线操作。自动电饭锅焖上米饭,煤气炉上炒菜,微波炉里热下冰箱里剩的炖菜,小雨晴帮着切了盘儿凉牛肉,末了迅速搭了个鸡蛋汤,香油葱花酱油醋盐一调,得嘞,二十分钟不到,齐活儿!   这一顿锅碗瓢盆中忘乎所以的东奔西跑,一是怕难过了整天的小妹妹饿坏了身体,二是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愿一直被纷乱变化的猜测缠绕。   认真计较起来,一个试用期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人,还真没什么权利去管这个——也许正是我们的考验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如果是心的出轨,你要怎么挽回——期待中的有一天什么话都不用说也能明白彼此想说什么的境界,恐怕只能是恋人分手时的心照不宣吧……大厨斯道系着围裙,一边用平板木勺给小东西盛饭一边这样自嘲的嗤笑。   小雨晴坐在饭桌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脸颊上哭过的浅痕还未完全褪去,不过心情似乎不再那么低沉了,眨起眼睛,小乞丐又在惯性的敲桌子。   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我们就在厨房外屋的圆桌上凑合吃了,终于端上来米饭时,小东西眼睛一亮,一边伸手接一边充满江湖气的抬头望着我:“谢哥哥赐饭!”   猎人斯道心情突然好起来,这个小妹妹并没有完全被一连串伤痛击垮呀。生活残酷,但你可以选择比残酷更残酷的坚强,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尝尝这个,哥哥手艺还行吧?”   给小荷花夹菜的时候,我想起了不久前做饭给我和妍儿吃的二儿,她好像也这样问过。因为妍儿的关系,我们之间也有了羁绊。有段时间没她消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从那段因为毕业分手的恋情中缓过来呢。好像,身边的人都不是很幸福呢,如果每个人都是这个感觉,那这个世界岂不糟糕透了。   “唔……”   小雨晴是真饿了,吃的像小兔子啃树叶,难得一见的有点小狼吞虎咽的意思。我端着碗眯起眼睛,看的很开心,也不觉得饿了。   奇怪的是,我的妍儿,小猫小猫,就是小小老虎呗,她长了两瓣可爱微露的兔牙。晴,兔子小兔子,却长了两颗霸气的小虎牙——额,什么情况,犬齿专家斯道叔叔还真是逻辑奇妙啊!   偌大的杨家大院儿,灯光寂寥,就剩俩小人儿在厨房外屋围着桌子安静的吃饭,没有觥筹交错,没有丝竹乱耳,有的只是偶尔的目光来往和彼此不甚明了的心境。   收拾好碗筷残局,我和小晴站在厨房各自松口气,你望我我望你,一时间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猎人斯道挠着头,瞥见她理了理额前的散发,然后就垂下眼帘不知看哪里,像夏天里的一棵青葱小树默然不语,整个人似乎又陷入了悲恸的情绪。   可怜的小东西。   明天我们会有许多事,虽然还没参加过葬礼,但一个至亲一个近亲,什么场面都不能少吧。死生亦大,汹涌的人群会让人惶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还有……还有我的小猫,抬起头看时间,九点整了。什么时候打过去,或者,还要不要打过去。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了,如果这就是爱情。   如果我们是命中注定,那这些看似永无止境的状况和纠结又代表着什么?   是你的就是你的,怎样也跑不掉,不是你的你永远得不到,哪怕勾心斗角得到最终也会失去,是这样的么?   如果是这样,亲爱的,这辈子怎么来分辨你究竟是不是我的?   原谅我一时红尘颠倒。   寂静岭。   客厅里浅蓝的光源是深夜大院里唯一的明亮,从厨房出来顺手打开了电视,倒是赶上了影院节目的外国大片儿赏析。   大沙发上我和小晴不近不远的赖着,貌似都专心盯着电视看,开头好像是讲一个领养的小女孩老做噩梦。我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纠结的挂念着妍儿,手机就放在桌子上,电影压根没看进去。倒是这个小妹妹,拖鞋整齐的摆放在沙发下的地板上,光了脚盘着腿抱着抱枕呼吸浅浅,眼睛都不带眨的。   怎么说也是我不对,没接到妍儿再三叮嘱的电话,而且小猫还是开开心心来给我过生日的。搁平时我还不乐死,谁知道赶上家里突然出这种事,又遇上她撒谎,事情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男人应该先开口澄清的,一点气魄没有!我忍不住了,抓住手机,犹豫着想出去给小猫打个电话。   就在此时,客厅里毫无征兆的划过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连没看着电影画面的猎人斯道都肝胆为之一颤,擦,一哆嗦手机差点掉了。与此同时,身边的小兔子一个激灵,吓得惊叫着扔掉抱枕,恐惧中直接转投到旁边哥哥的怀抱。   额,没事没事,斯道哥哥像个木头人,呆呆的凭空架着无处安放的双手,好像在举行投降仪式,她温软的身体让我感觉自己不动也是在犯罪。   她紧紧抱住了我,脸颊贴在我的胸膛,头发像荷花散乱的开在我的衣服上。我低头想看看她说点什么,下巴却磕到了她俏立的马尾,清香扑鼻,于是猎人斯道再也不敢动了。 第八十四章 吻了别人   惊魂未定小东西赖沙发上抱着我,胸口起伏着大口喘息了一会儿,呼吸逐渐安稳。她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呢,我支支吾吾这个那个不知说点什么,手足无措中,小雨晴却在我怀里埋着脸颊低低哭起来,起起伏伏少女的温软柳背像一只弓,把我颤抖安抚的手都要弹起来。   彼时,是先感觉到她滚烫的眼泪浸透了衣服,潮湿了我的心脏,还是先听到她止不住的抽泣,扰乱了我的思绪呢?   这就真的有点模糊了。   清晰的是这时候响起的铃声,宛如仙乐,让我心头咯噔一下,是我的妍儿么,想我了这个宝贝?怀里的小兔子也抬起脑袋,揉揉眼睛,泪眼婆娑的瞧。斯道哥哥收起心疼,勉强一笑,一只手还放在她背上,一只手的拿起手机,来电姓名却让某斯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额……喂?”   “喂,四哥,嘿嘿,L城火车站不小哇,转地我们好像迷路了啊……”   “L城!?你们来这旅游?”   猎人斯道语气里满是勾心斗角,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诡异的很,千万不要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嘿嘿,怎么着也是跑着玩,顺路过来看看你呗……四哥你得尽尽地主之谊啊……怎么地不招呼我们住两天儿!?”   “谁是你四哥,哪凉快哪呆着去……”   怕什么来什么,坐沙发上拿着手机,我只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烦,事儿赶事儿都凑一块了。小晴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伸手抹了抹眼睛,为刚才的情绪失控有点不好意思,眨眨眼睛看顾头不顾尾的哥哥纠结的打电话:“家里有事儿,这几天没时间招呼你们……”   “那什么时候有时间,小的们先转转,等的起您这个大忙人……”   电话里换了个抑扬顿挫的娇媚女声,不是拉拉队的那个妖小张是谁?这个小东北啊!真会找事儿,其实我也明白,就他那点情商,被小张同学玩个团团转属于正常情况。   转头看看小兔子,她已经不哭了,目光水洗般的清澈,确是真正的雨过天晴,只是竖着耳朵好奇的听电话——可能刚才吓的抱住了哥哥,然后伤心事一起涌上心头,才忍不住哭起来吧。   我正犹豫着怎么回答小张同学,手机响了两声,看看显示电量不足,顿时心里一跳,张嘴就说道:“额,没电了快自动关机了,你们就先别处转转吧,承德避暑山庄就不错啊,有时间再说,那个,最好直接转回学校去……”   手机那头气愤的妖小张叽叽喳喳还想讨价还价,我说着呀没电了没电了就果断挂掉了电话,心里正要松口气,转头发现泣露小荷花微微露出了小虎牙,侧着脑袋,酒窝浅浅,当着妹妹撒谎有点尴尬地说。   “乐什么……真的没电了啊……”   拿着黑了屏的手机虚晃几下,这时候手机却突然亮起了屏幕,响了几声才又黑下去,自动关机了,额,不给力啊,我僵住的脸上划出几道黑线来。   “真好玩……”小荷花望着我眼睛眯成半月,转过头哭意未尽的吸了吸鼻子,耸耸肩膀,滑下沙发,摸索着穿上拖鞋哒哒的自言自语着从客厅跑掉了:“好热哦,洗澡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目送小晴跑走,坐沙发上我哭笑不得,醒过神来把真的已经没电的玩意儿扔到了桌子上。拍着沙发环顾四周,这下怎么跟妍儿打电话呢,只能用固话了呗。   拖着鞋挪到固话旁边,站住了稳定下呼吸,其实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怎么说,不过这个世界可不是会等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才继续运行的——刚要拨号,小兔子又从自己房间里冲了出来,换了小背心和短裤儿,散了头发,拿着白毛巾蹦蹦跳跳的往浴室跑。   这让我想起欲望都市里的一个画面,那四个有点年纪的腐女老友在围着桌子谈论如何保养的时候,却发现她们的男人一个个慢镜头面带微笑,出神的目光都集中在家里嫩的能掐出水陪小孩儿一起运动的小保姆生猛的原生态胸部上,岁月不饶人,年轻真好。   小雨晴的路线本来应该是直接穿过客厅绕过厨房外屋去浴室,从拿着电话的我身边跑过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踏着步甩着毛巾眨着眼睛询问的瞧哥哥,晕,也是,我不打电话转头看什么呢看,还发呆了,擦,罪过!岁月的确不饶人啊,这小妹妹说长大就长大了。   咳咳,我连忙藿香正气,转回头注意力集中在水晶按键上,遐想什么呢,小心妹妹把你当色狼了。小兔子也没说话,在我身边眨着眼睛踏了会儿步,发现哥哥没什么特别吩咐,就继续开动往浴室飘去了。   终于送走了小袋鼠,忐忑的站在客厅继续拨号,一五零三二三一,这时听到浴室门打开又关上,提着心却迟迟听不到反锁的咯噔声,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踏实——您倒是锁上啊,这样洗澡多危险,真的是娘娘不急流氓急,色狼嫌弃姑娘裙子短。   客厅里安静的只剩下浅浅的呼吸,电话还没拨出去,浴室里每一点响动都在被无限放大,哎哎,想什么呢,纠结啊,连按键的声音都不想发出了。为什么电话要离浴室门口这么近呢,这叫哥哥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话嘛。   正想着,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白色壁灯映出浴室玻璃门上一个朦胧的窈窕身形,里面的小人儿好像疑问的小声嘀咕了句什么,随后清晰的喷水声毫无征兆的骤然响起。   额,太突然了,没法活了,我先是一怔,接着头脑一热,直接扔下电话,在旁边案板上随手抓了一个充电中的手机,做贼似的直接溜出了客厅,靠阳台上吹吹风醒醒神先。   这是怎么了啊,想太多了,恍惚间像回到了小雨晴喜欢绕着斯道哥哥脖子肌肤相亲的那段日子,当时初长成的身体现在愈发含苞待放,可这是你小妹妹啊想啥呢,吹风吹风。   缓过神来发现慌乱中拿出来了小晴的1681C,客厅那儿还放着一部半旧的黑莓,算了不管哪个了,赶紧给妍儿打过去才是重点。调节了下情绪,故意带起浓浓的醋意,哼,你们的晚餐早该吃完了吧!   熟练地按了小猫的号儿拨打过去,陌生号时间会长一点,终于还是接通了,我突然紧张起来,说什么好呢,会不会是无理取闹,不知所措的低声:“喂,妞,是我,我的手机没电了。”   “哦~”小猫干涩的嗓音里微微有些疲惫,有点心疼,不过一听到妍儿的声音,我就感觉她始终都会是我最亲爱的宝贝丫头,一切纠结和不安都是虚枉。   “在……干嘛,睡了?”我想问妍儿她在哪,又觉得不妥,电话那边听起来很安静的样子,应该是在家吧。   “躺着呢,累了,不想说话。”   “哦……”不想说话,不想和我说话,为什么呢。   “我挂了。”耳边又响起小猫有气无力的音节,熟悉的律动,却是陌生到无法再陌生的氛围。   我勉强扬起嘴角,竭力想表现的很正常,可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表现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宝贝晚安?”   小猫没再说什么,片刻沉默后随即挂掉了电话,耳边只萦绕着她熟悉至极的深深浅浅的一呼一吸,像婴儿般纯净与世无争。   瞬间断掉的无线电波,趁着夜色荡漾开来。孤立阳台上的猎人斯道,心里强撑着亮起的那盏灯,慢慢暗淡了下去。   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对啊,今天我做了许多错事,惹小猫生气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愣在原地,心漫无目的地打着转儿——我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不弄个清楚今晚就别想睡觉了。可是就这样再打过去么,惹不想说话要挂电话的小猫讨厌?   紧紧握着小晴的手机,我深深地呼吸,给自己做心理辅导,流氓斯道啥时候这么讲道理了!?死皮赖脸也要把自己的宝贝哄开心了先!   打定主意,拿起手机还没拨过去,一条短信抢先发了过来,小荷花的手机短信铃声是典型的诺基亚旋律。一看号码,是小猫发过来的,宝贝呀!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忐忐忑忑第一时间点开了那个承载着所有心情的黄色小信封:   斯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太过思念产生的错觉没有彼此是不是依旧可以和其它什么人过的很好……如果我忍不住心动和别的男生接吻了你还会想要我吗? 第八十五章 这该死的爱   亡者葬仪持续了整整三天,棺木停放在二舅生前居住的老屋,居中挂着一张花了十块钱放大的微笑的黑白相片,满屋都是黄的白的花儿,稻草和纸灰的气味弥漫在浑浊的空气中。   人群定时定点哀号儿,还不懂事的小孩子们拿着风车在老院嬉笑着追来追去,热闹极了,就像当年的小斯道小雨晴小超子。猎人斯道也一身白衣,浑浑噩噩的在葬礼上游走了三天——带着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心痛难题。   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么。这几天我都干了些什么。我该干些什么呢。逃避。真是个好东西。   一办完长辈交待的琐事儿,我就会跑去灵堂看看小荷花,相比初时的悲痛,现在的她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困乏。白色宽大孝衣下一个人红着眼圈在板凳上坐着续香,让她哭就哭,让她答礼就答礼,安静的垂着眼,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   第三天夜幕垂下来的时候,连葬礼都散场了,送完桌子和炊具回来,漫无目的的站在一片狼藉的老院中心,看疲惫的大家弯着腰收拾东西。青色迷蒙中,猎人斯道突然像大梦初醒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慌乱中在身上胡乱的摸出手机,是不是那晚眼花产生了错觉,我最亲爱的小猫怎么可能变心:   斯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太过思念产生的错觉没有彼此是不是依旧可以和其它什么人过的很好……如果我忍不住心动和别的男生接吻了你还会想要我吗?   一字未变,没错呢。忍不住,心动,和别的男生,接吻了。   我还会想要你吗,傻瓜,我永远都想要我的妍儿呢。可是你确定,她还是我的妍儿么。   老屋昏黄的灯光下,老院儿亲友们围着几个圆桌进行散伙晚饭,虽然都是葬礼上剩下来的食材,却丰盛美味的很,一个个油光满面狼吞虎咽。   猎人斯道受不了心里突如其来的一阵阵煎熬,随便找个借口跑了出来,要立刻喘口气。黑暗中靠着那颗老槐树闭起眼睛,夜风吹过,一阵懵懂,生活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自己就像个玩笑。   我不能没有妍儿,那么多回忆告诉我,亲爱的如果你能想起。丫头,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能听见。   你是我最初和最终的梦想。   犹豫了一阵儿,还是忍不住拨打了妍儿的号,自从那条短信,葬礼这些天我们就再没联系了。   也许她只是在等我的回答——也许只是一种如果——也许只是在等一种结束,好重新开始。也许已经开始了。没了自信,我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不敢确定,所以辗转反侧,所以心如刀绞。   这一点都不好笑,甚至有些悲惨世界的味道,可是电话接通那一刻,为什么黑暗中猎人斯道苍白的脸上还会不经意间露出微笑呢。   电话在不安的等待中接通了,耳边传来小猫熟悉的浅浅呼吸,一时间猎人斯道心头莫名酸楚,不知道该张口说些什么,又从何说起,一个人的呼吸是心悸,两个人的呼吸竟是沉默。   ※※※   越想念,越孤单。越沉默,越不安。   “干什么呢?”仿佛嗅到了悲伤的前奏,敏感斯道率先轻声问,眉头微扬,一颗心流离失所找不到方向。   “没干什么。”小猫静静地回答。“你有事?”   靠着院子里的老槐树,猎人斯道心脏抽搐了一下,像被什么人推了一把,仰头眺望无尽夜空,银河浩淼空旷,突然就冷笑了:“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亲爱的我们就这样了么。真的就只能这样了?我和你加在一起不再是我们,想想心都会痛呢。   黑暗中我听着她轻柔的呼吸,勾勒着无数次亲昵过的那个甜美可爱的容颜,电话里妍儿没有回话。这就是默认了么,现在这个我,连被说分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半晌妍儿突然打破了沉默,犹豫的小声问。   “什么,那个如果?”猎人斯道苍白着脸勉强一笑,心里的痛浮了上来——可以不提么——又像抓住根救命稻草,孤注一掷最后一搏:“没发生的事干嘛胡思乱想?”   小猫张嘴欲言,我紧紧握着手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害怕有些逃避的东西终成事实。半晌妍儿却把话咽了下去,好像叹了口气,又安静的对峙了片刻,终于一字一句:“我跟别人接吻了……”   然后猎人斯道只觉得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失去了一切感官,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接着隐约听到小猫犹豫的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会怎么想。   我该怎么办,我会怎么想。这样为难,善良的丫头是还有点舍不得这个斯道么?已经为另一个人心动了么——一个幸运的人啊,会懂得珍惜她么——痛神经深深浅浅的拉扯,模糊了双眼,遮天蔽日的麻木,尸行肉走的心悸斯道,如果这就是爱情。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说怎么办?”前面灯光下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过来,阴影中我站住脚步,灵魂站在一旁盯着这副滑稽悲伤的小丑皮囊说话:“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我也不知道……”小猫揪心的小声说,顿了一下,不安的等待中,语气平静起来,像换了一个人:“那就这样吧……给彼此一条生路……再见阿斯……”   仿佛一记响亮有力的耳光狠狠打在脸上,不知所措的猎人斯道被抽的愣住了,反应过来心怀怨恨的说了声随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环顾黑漆漆的四周我面色苍白,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嘴角仓皇的扬起,嫉妒心痛恨!切,什么啊,没听见没听见我没听见,谁呀你,你以为你说了再见就是再见!?你以为我就放不下你!?再见,好笑,反正我还没答应呢!   我还没答应呢!   你以为就杨斯道放不下郭红妍!好笑,我又不犯贱!就我放不下你?啊?就我……放不下你……放不下……你……   跌跌撞撞很久没哭过了,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品尝肆无忌惮的滚烫眼泪,有点咸呢,干嘛要擦,地心引力最终会带走所有蛋疼的悲伤吧,我这痛且快哉的人生!   ※※※   时光在流转,穿不透从前。   爱你的时候,你是我的一切,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烫着。不爱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呢,是什么呢,是天边一朵浮云,是路人甲乙丙丁,是等待五百年却凋零了一地的花瓣。   有一万只短笛在我脑海中长鸣,有一万只橡皮擦在我脑海中挥霍,茫然乎东西,心悸乎南北,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只是暂时弄丢了自己。   时间海是无涯的黑暗牢笼,我们身在何处,我们又将去向何方?   远处灯光朦胧,那个绰绰约约的人影越来越近,看身形应该是小荷花吧,猎人斯道连忙收拾好所有难过,深深地呼吸缓解情绪——虽然依旧不知所措,可一个大男人在小妹妹面前这个样子很丢人吧。   “哥哥?”小雨晴缓缓走到了我面前,清澈的眼睛里波光流转,还好暗夜和树影遮挡了猎人斯道一部分尴尬,不然那赤裸裸的悲伤无处藏身:“你怎么不吃饭?”   “哦,不饿。”猎人斯道躲闪着小晴的目光,压低嗓音,若无其事的扶住了老槐树,抬头微微一笑:“出来散散步……你吃完啦?”   小荷花望着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脑袋,两个人站在树下一时无语。一阵夜风吹过,老槐树繁盛的枝叶随风轻摇。夏夜清凉如水,如果现在可以什么都不想,只是闭上眼睛静待风再起时,人生不也是惬意的很。可是,稍有松懈,心里的痛立刻就追赶上来,锥心刺骨,压迫的猎人斯道倒抽凉气——如果一个人时任凭折磨的话,是不是会疼的慢慢弯下腰哭泣。   树影摇晃,我和小荷花默契的在青石凉椅上先后坐了下来,一前一后,面向相反,抬头低头。夏夜微醺,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一言不发,纠缠的关键词应该都是今后何去何从吧。从槐花满树时小小年纪的初识,到现在各自经历过一些东西的青年少女,再坐到这里,物是人非,就这么不知不觉长大了呢。   事实上猎人斯道是不太知道怎么待人接物的,换种说法自知不太懂礼貌,所以才尽量小心的与人相处,很少交心,但一旦交心,便是知己。弗洛伊德?斯道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跟小时候没有上学前班有莫大关系,没有经过各种咿呀儿歌的熏陶,直接去了一年级,为此对天妒英才这个命题深信不疑。   想来想去,迷乱中又是一阵儿混沌的痛。可是现在不可能再给妍儿打过去,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打——小猫现在你这么狠,我又怎么能示弱。   安静了半天的小雨晴双手向后撑在石板上,背着身探过脑袋来,鼻孔中只闻的一阵暗香幽袭,这才发现黑暗中那双亮晶晶的葡萄:“想什么呢?”   “想……”恍惚间,我把耸肩侧头望着我的小雨晴看成了妍儿,一样的活色生香,一样女孩独有的温柔和曲线:“……你……你累了吧,这几天……” 第八十六章 放不下   “不累,我已经想通了。”夜色中小妹妹虽然脸色依旧如象牙般蜡白,却难得的露出了浅浅酒窝和顽皮小虎牙。   “哦,想通什么了?”望着黑暗中静静探身的小荷花,心悸斯道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却又讲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梁雨晴生命里最悲惨的事都挨过去了,以后就什么也不怕了。”   梁雨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奇怪的原因,这个小妹妹开始在我面前表现的像个局外人,她改口称自己姓梁,丫头小时候的姓。   黑暗中我静静望着雨晴,带着几分狐疑,想从她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小东西倔强的迎上我的目光,依旧那个撑肩侧头的姿势,一动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流光,不动声色的回应着哥哥,丝毫不示弱。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翻涌,似乎夹带着海潮的清香,夜色朦胧中猎人斯道有点尴尬了,率先败下阵来,她的呼吸清晰可闻——两个人交错着凑这么近,搞的跟要那什么似得。   我本来打算摸摸她的头,放石板上的手刚抬起来,又放下了,然后有点口不择言,还把她当小孩哄:“真乖……”   小晴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便转头撑着下巴眨着眼睛自顾自的欣赏清凉夜色,这让猎人斯道的举动感觉很幼齿地说。   吃完最后的晚餐,大家似乎就再没有多余的精力讨论与葬礼有牵连的其他事了,顺手给家里的阿狗阿猫带上点儿东西,纷纷作鸟兽散了。   犹豫的上亮着尾灯的小六前,我心里很不舒服,小晴垂着眼一言不发的随着外公外婆站在一起,她坚持要和外婆住一晚。有个问题终于浮了出来,一天两天还可以,那这个小妹妹以后到底怎么办?也许小晴妈会良心发现,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安排?也许吧,可现在没人知道。   生活就是这样,在我们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间,何去何从了。   躺在熟悉而陌生的道王寝宫,不想睡,也睡不着。天不再长,地不再久,明明知道我们就相隔一个电话的距离,却仿佛置身两个不同空间,徒劳的敲着那层透明隔阂,我的呐喊你充耳未闻,你的哭泣我视而不见。   黑暗让人越来越压抑,我心里难受,口干舌燥,没吃到饭肚子也饿,忍不住爬起来随手打开电脑,摸黑去客厅冰箱里找些吃喝,面对着大镜子隐约看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苍白的脸,整个人跟个鬼似的。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没有某个人熟悉的晚安吻真是不习惯不踏实,才几个小时就这么难熬,这日子以后还过不过了,还要这样多久,哎,对着电脑一口气叹的有气无力,要死了吧我。   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网上乱逛消磨时间,和几个等更新的书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不一会有意无意的点进了妍儿的空间。平时很少玩这个,小猫却比较认真的断断续续更新着心情啊天气什么的。空间里面有不少我们相遇以来甜蜜的痕迹,字字句句都能对上号儿,吵架拌嘴小小的付出,往事历历在目,我看的心里暖暖的,回过神来,却又一阵阵儿辛酸,再翻,嘴角浮出一丝苦笑,情绪就这样被来回拉扯——暖暖、辛酸——辛酸、暖暖。   纠结中一条空间留言吸引了猎人斯道全部注意,那头像是一个戴墨镜的动漫帅哥,ID是胡萝卜,时间就是前几天,让人头晕目眩的撒花非主流字体依旧闪烁:   妍妍小美女,越来越漂亮撒,放假回家了吧,天天想你哦,有时间见个面请你吃饭好不好?   神秘淡雅的幽深背景下,那些散发着诱惑的字句让杀手斯道心脏剧烈抽痛起来,可是天生的敏锐和冷血随即开始起作用——屏幕光源映照出的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沿着网络顺藤摸瓜,我查阅着关于留言者的一切信息。   果然是陪妍儿吃饭的那个小子!这个胡同学,绰号萝卜,他家离一中很近,记得是当时为数不多的走读生之一。中午还曾经让老妈做特美味的肉粥带到教室给大家吃,当然主要目标是妍儿,主要目的是讨好妍儿。   照片上的丫还是印象中的瓜子脸,白白净净,长的不错,目光阴柔的很,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站在一起和小猫不分伯仲的身高。   这在那个充满梦幻的少年时代可是要命的,也许正是当时猎人斯道胜出的原因——谁知道呢,除了当事人小猫。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现在竟然也在Y大,只不过身在二级学院,还是复读了一年体育特招考上去的,真是历经千难万险九九八十一难,可算TM取得九阴真经了。   可是浪荡斯道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一短腿儿娘货,就这么把我的宝贝丫头勾走了!?   郭红妍啊郭红妍,怎么说你,你怎么能去吻这货呢,你下的去口哇你,啊?笑死了……肚子疼……我擦擦擦擦!   还是你们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搞了半天,我杨斯道就一路人,是吧,是让你们坎坷的来发现彼此才是真爱的?啊?是不是?这么感人曲折的剧情,我表示被你们感动的直想哭哇,我想哭,我想哭……   谁在给谁织毛衣,究竟谁是那个多余的白痴?   不知不觉幼齿斯道开始在床上抱着脑袋打滚,握着拳头胡乱的蹬腿,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突兀的坐起来发呆,一会儿黯然销魂,一会儿撕心裂肺,却都于事无补。   妍儿是我的宝贝,其它都是扯淡,都给我玩蛋去!折腾了一会儿,我瞪着天花板突然冒出这么个生猛的念头,得出这么个一厢情愿的结论。   午夜会让人陷入疯狂么,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电话已经拨打了过去,等猎人斯道想先收手冷静一下的时候,小猫的手机竟然奇迹般的,毫无延迟的,第一时间接通了。   一时间吃醋心痛恨,听着小猫浅浅的呼吸,猎人斯道拿着手机,自己也呼吸急促,却不知道先说什么好,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躁,挑衅地叫道:“郭红妍!”   “恩,干嘛?”小猫轻声回答,好像皱起了眉头,糯糯的声音里带有那么几分困意。   “说你是我的!”我好像患上了强迫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妍儿好像在做梦,闭着眼睛倔强的努努嘴,随即又像小松鼠捉住了松果,开心轻快地说:“你抽风……”   “恩,我抽风……”强迫症斯道顿了一下,瞪大眼睛,也像是在梦游,继续胡言乱语:“说你是我的!”   “不……”小猫跟我杠上了,一字一句,那么清晰:“我不是你的。”   “那你是谁的?”故作疯癫的状态下潜伏有一个清醒的灵魂,时不时隐隐刺痛。   “谁的也不是,我是我自己的。”她小声的呢喃,像在讲述一个秘密。   “你跟我说再见了。”两个人安静的对峙,半晌,我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陈述或抱怨。我不知道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自己想表达什么。   “你让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呢。”妍儿纠纠缠缠奶里奶气的声音,让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的嘴唇和牙齿的亲密接触,隔着电话我想吻她。   “我让你说你是我的。”   “没那么简单。”   大半夜两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安静的小声说话,好像打电话不要钱似得。   “接吻爽不爽?”   “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小猫欲言又止,半晌舒缓了口气,幽幽的小声问:“你心里放不下我,是不是?”   这些对话像漂浮在空中的云,让我暂时沉浸在妍儿的温柔乡里,一时间无欲无求,直到被这句话重新扯回现实。   猎人斯道心里一紧,缘来是这样么,怪不得这么难受,不由忐忑的皱起眉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也是……”电话里妍儿断断续续的小声念,仿佛在自言自语:“放不下……”   听到宝贝丫头说自己放不下,猎人斯道应该很开心吧,实际上却在被一波波儿的难过冲击着胸口——我们何必要弄到这个地步——莫名其妙的鼓起勇气,嫉妒酸楚的问了一句:“那你还爱我吗?”   其实本人根本再没勇气去猜测会得到什么回答,是这午夜的掩护,让人头昏脑热不顾一切了么?   犹豫了一下,终于一个单字从小猫的胸腔发出,经过无线电波解析,传到了我的耳膜,小到不能再小的呓语,却清晰可闻:“恩。”   “那你呢?”巨大的幸福感从天而降,我被砸晕了,来不及反应的当儿,妍儿随即反问。现在是谁的心跳的像怀里揣着小兔子一样呢。   “我……我当然……你懂的……”我有点受宠若惊,这是真的么,风云际会,瞬息万变,如果这就是爱情。   “我不懂……要听你说……”电话里妍儿突然有点撒娇的感觉了,小可爱事情是这样么,真的就是这样么:“那你爱我吗?” 第八十七章 你不知道的事   “爱呀!”   猎人斯道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拿着手机嘴角泛起傻笑,转头不经意间瞥到电脑屏幕上那个胡萝卜的空间,才僵住表情回到现实,一颗心瞬间有往下沉的趋势。可是可是我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要么和妍儿的这段感情从此被埋葬,要么剪掉这个意外插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一件事猎人斯道心里十分清楚明白,那就是无论我怎么难过,无论她犯了什么错,自己真的舍不得妍儿,忍痛也无法割爱。   彼此依然相爱,话已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电话里小猫呼吸浅浅,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就让这件事随风去吧,再也不想碰,不愿去想前因后果,所有一切相关的细枝末节,都不要再提起放显微镜下分析研究。   只要你还爱我。只要你还爱我。只要,亲爱的你,还爱我。   “那好吧,郭红妍,我表示我原谅你了……这一段跳过,趁没反悔,快点扑过来吧……快点快点!”   我需要新鲜空气,干净的清水,心底绵长的呼吸着,说话的时候,不觉红了眼圈,抹了下眼睛,湿湿的,诡异的很呐。   原来有些豁达并不心甘,有些释怀并不情愿,于是我闭上眼睛叫我自己忘了吧,忘了忘了吧,假装我不在乎。   只因为我爱着你。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就此别过。只为期待我们的一个雨过天晴。   “谁原谅谁,你懂什么……”电话里小猫嗓音一颤,幽幽的小声,丫头是哭了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那你可告诉我呀!”心痛混合着莫名焦虑,我快疯了。   “好了……讨厌你!”   妍儿忍不住喊了出来,抽咽了几下,胸口在轻微起伏着吧,顿了一顿,断断续续的小声说:“这一段儿跳过……以后不许再提,否则……你死定了!”   光怪陆离的情景,两个人躺在床上的迷迷糊糊的打着电话,知道各自在说着什么吗,迷乱中听着小猫悸动的呼吸,不安的我忽然又犯混了:“宝贝亲亲我……”   “不!”   娇喘中妍儿哀怨的回绝了我,安静了一下,随后略带疲惫的乖巧低声说:“我困了……”   “亲一下,就让你睡……”   小猫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困困的发出含糊的软音,猎人斯道闭上眼睛,扬起嘴角,意识到电话那头的妍儿也在辗转发侧,宝贝亲亲,亲亲,这是念力,半晌,睡眼朦胧的小猫有意无意的对着手机轻快的么了一下:“么……睡了。”   那天晚上,得到安慰的猎人斯道却做了个特悲情的梦,背景是浅蓝色的朦胧忧郁。其实现实中我做了另一个决定,也不知道是分开多少年后,无意间走进一家小店,里面却是久未谋面的妍儿,和一个陌生男人。小猫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在帮干活的他擦汗。   那画面那么真实那么揪心,以至于猎人斯道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在梦里一边落荒而逃一边心痛的无声嘶喊着不要不要这样,在床上滚来滚去撞醒后,我惊魂未定的坐起,额头渗出丝丝冷汗,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是人生。   人生如梦,还是梦如人生,谁又能分得清。   而道王寝宫宽大的玻璃窗外,夏天黝黑微醺的清晨,才刚刚开始明亮了。   ※※※   鱼香肉丝,醋溜白菜,水煮鱼,干煸豆角,麻辣烫,拔丝山药——如果把各种类型的爱情比作食物,你餐桌上摆着那份儿会是什么菜名?味道又如何,是酸、是甜、是苦、是辣、是咸、是淡?合不合口味?要换一份?已经换过了?抑或是你还在等待美食上桌?   其实天底下永远不会有公认最好吃的菜,对于每个小人物来说,只有对口不对口之分——所谓萝卜呀青菜,你那么懂,我就不多嘴了。   不过有个问题,也许并不显而易见,但每个人确实都无法逃避,那就是爱情在你的生命中究竟占了多少分量,又应该占多少分量——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它时刻在变化着,而且绝对有将你全部精气神填满的潜力——情变就是个好例子。   梦里走了很多路,醒来却在床上,奇怪的是,明明没有运动你竟然会感到困乏。   被噩梦惊醒后,心悸斯道又迷迷糊糊三番五次的睡去醒来,直到真正意义上的早晨夹带着清新的光亮叩响门窗,潜意识里念着我和妍儿和好如初了,多好,多么美好的夏日之晨,我真的该起床了。   其实是憋醒的。爬起来一路小跑去了个厕所,就信步去小花园喘喘气。昨晚竟然下了一场小雨,怪不得有点闷,镶着鹅卵石的小路上还有残留的水痕,清新的空气,安静的早晨,我摘了几颗带着露水的小金橘,这东西某三儿喜欢泡茶喝,顺便贪婪的呼吸——反正新鲜空气不要钱的。这年头不要钱的实在东西太少了。   这几天葬礼上忙的焦头烂额,小辈儿都这样,操办主持一切的大人自然更不用说,老两口没动静,估计还眯着呢。   晨光中的院子像原始森林般万籁俱静,我突然有种超然物外的强烈感受——这个星球上我的那个宝贝,我在想你,这样的清晨,你正在安睡吧。我多想注视着你的眼睛,无时无刻的调戏你,或者被你调戏,也许你知道了我的想法会正襟危坐的告诉我咱人类活着要干出点有意义的事儿,可亲爱的,我这不就也是想想而已么。   新的一天,在猎人斯道拈花惹草的胡思乱想中,开始了。   人是惰性动物,被逼得忙了一阵儿,突然闲下来吧,一时间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相安无事的吃完早饭,一家人各自有一搭没一搭收拾着,逛来逛去,瞪着眼睛看看别人都干什么呢,有点小茫然。   我心不在焉的坐回电脑前,严肃的打开WORD,思考着丢了许久的小说,这次真的要加油了!可是有点小烦躁,专注思考了一会儿,表情神圣,未果,然后顺手点开了网络视频,先缓缓,缓缓嘛,哎,果然对着屏幕内涵的笑起来。有道是:穷玩车,富玩婊,无产阶级玩电脑……   这样带着罪恶感玩了一会儿,我强烈感觉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晴天白日,大好时光,不干出点丰功伟绩什么的,太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小猫了。   说到小猫,其实我是忍着没有去联系妍儿,大男人哪能表现的像整天想着个小美妞似得,就算是这样,也绝对不能承认。这种感觉是微妙的,和解后的第一条短信或一个电话具有里程碑意义,至关重要,奠定着以后的感情基调。   室内光线渐强,眨眼午饭将至,虽然没有犹如三峡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灵感,我还是勉强敲了几章神魔录,令我纠结的是,丫头还没有任何动静——也许她也是那么想的——作为大男人,我突然觉得我可以不拘一格,打破陈规主动请降献媚。   好吧,我已迫不及待了,行动几乎超出了心理活动,抓起手机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着,给妍儿拨了过去。   “别老看电脑,休息休息……”还没接通,某三儿就推门探出了脑袋来,老顽童一般:“土豆牛肉快炖好了,准备吃饭啊!”  “恩恩……很快……”我拿着手机,脸上露出微笑,瞪着他,想尽快打发走这位爷:“知道了!”   某三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门上靠着,眯着眼咧开大嘴笑了:“偷偷摸摸啥,你让……让……人家姑娘来家玩儿呗,没、没胆啊?”   不是,这哪跟哪啊,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我媳妇儿您结巴什么,眉毛一挑:“没问题啊,车借我,人一准儿就给你载回来!”   “车借你,你就给……给我载……载回来!?”某三儿激动了,指指点点,老实人激动起来的招牌动作。   正在此时,手机却接通了,电波嘈杂中某女销魂的喂了一声,我连连冲门口大汉摆手示意请勿打扰。某三儿登时虎躯一震,一脸严肃,识趣的回避,顺便把门给我带上了。   “喂,妞?”   “恩?”   小猫轻快的答应,手里好像还窸窸窣窣在忙着什么,注意力在别处,没等我问就默契的小声报告自己的动态:“在诊所呢——帮忙打疫苗儿……那会儿人可多了……”   “哦……中午了……好好吃饭……”   我正人君子一般的嘱咐着小猫,脑海里却不厚道的浮现出护士服妍儿俏美诱惑的景象:你好,打针。   “不想吃东西……”小猫忙里偷闲,语气撒娇,听得人心里酥痒,小声向我抱怨:“那你干嘛呢?”  “我啊,写字儿来着——怎么,没胃口,还是哪不舒服了?”   “没有,我妈这阵儿太忙,都是我和二儿轮流做饭……嘿嘿……连豆丁都不好好吃……”这个宝贝好像还很开心。   “嘿嘿,难吃也不要饿着呀,不行就垫点零食……二姐回来啦?”   “恩,大前天回来的……伤心干不下去,不想工作了,打算开始考研呢——我家都没什么零食的,可怜死了,哪像你,整天吃香喝辣,猪猡,哼!”   “额,猪猡跟吃香喝辣能有几毛钱关系……”   说着说着,我突然心里一动,不如趁机——打起了算盘,多想好好宠宠这个早早懂事的宝贝妞儿:“那找时间带你来我家吃香喝辣,你看怎么样?”   “唔?我看怎么样……”   小猫突然紧张起来,气儿都不喘了,半晌,结结巴巴的小声询问:“真去呀?”   “不敢啊?”我靠在阳光明媚的窗口,扬起嘴角,有点得意于妍儿害羞的反应。   “谁说的……”小猫纠结的支吾了半天:“就是……咱们的事儿,我还没跟我妈说呢……”   “什么情况……” 第八十八章 爱心便当   “她又没问,我自己说多不好意思呀!”妍儿顿了一下,幽怨地说:“好像是我多想那什么似得……再说,老帮着看诊所,要么做饭,哪有时间……”   “有时间的话,就可以考虑了呗?”我步步紧逼。   “恩。”小东西也不甘示弱的回应:“怕你!把你家吃穷!”   拿着手机,听着妍儿糯糯的声音,我傻笑起来,还真怕你不来吃。片刻的安静后,我表示要挂电话去吃午饭了,最后温存一下:“那小妞现在最想干什么?”   “我呀……额……妈去城里进药,二儿回家做饭了……”   妍儿声音里充满遐想,不知电话那边的小人是什么情形呢:“……想想都没胃口,我一个人看诊所儿,又累又饿,想打发时间看本书都没有——现在我最想吃可口的热饭菜,还想要几本书看……”   可人疼的丫头,我听得心里柔软起来,还没想好说什么,一阵动静儿,妍儿接着急急的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买药哦,先挂了哈。”   怀着轻松的心情溜到饭香四溢的餐桌,土豆牛肉刚炖好,还冒着泡儿,某三儿在试吃自己闷的米饭,为待会夸自己手艺做准备,老妈在拿碗筷,见我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就继续干自己的事儿,这让我感觉很诡异地说。   除了炖菜,还有煎蛋,炒虾仁和凉拌青菜,望着这一桌子美食,猎人斯道突然萌生了个念头——这念头一旦成型,就像怀孕般难以打消,于是我愣住了,大脑迅速运转盘算着一切相关的细枝末节。   “车钥匙在这儿!”   大家刚围着桌子坐下,某三儿就豪爽的把车钥匙拍在桌子上,还没喝点小酒儿就红光满面了。某三老婆内涵的笑着一边盛米饭一边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我说:“瞧你爸想儿媳妇想疯了……不过小子,人家姑娘什么时候来,咱得准备一下,你看家里被你们爷俩弄得乱的,哎呦不能看,不能到时候气氛上委屈了人家……”   某三儿连连点头赞成领导媳妇的发言。   “啊?”我从周密计划中回过神来,只听了个大概,打着浆糊:“都想太多了吧,这才到哪……哎,妈,我突然想出去一趟。”   “胡说!大中午刚要吃饭,你现在出去能干什么好事?吃饭!”   领导拿着筷子菜夹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转投到了我的碗里,望着我表示不解。某三儿也连声附和。我表示以后绝对不做妻管严,你看儿子我要干点什么是只向掌握实际裁决权的领导请示的。   我额额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这话要怎么说出口才比较有面子呢,支持率才比较高呢——时不我待,菜放的泡汤了我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挤眉弄眼谄媚的笑起来:“嘿嘿是这样,您老人家的亲儿媳妇吧,还饿着肚子呐,我打算代表你俩去送个饭,慰问一下,您看这……算好事不……”   ※※※   大概四分钟之后,黑色小六顶着太阳义无反顾的冲出了杨家大院儿,副驾驶座位上白色袋子里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饭盒,旁边还有几本临时回头从书房挑来的精神食粮——秉着好看好玩具有教育意义的原则——我家的书,除了某三的雕刻艺术,基本上都是从图书馆搬来的。   这个近似疯狂的举动不期引起了夫妻俩的口角,当时领导一边帮我添了个煎蛋一边数落某三儿,你看咱儿子可比你强多了,多会疼人,然后又不胜其烦的再次援引了当年和某三约会下饭馆他只请她吃米饭和拌黄瓜的事儿,这是领导心里永远的痛,结尾又是很欢乐很纠结的一句,我怎么就跟了你!你不跟他,哪有我啊,是不是,我也算是你们的得意之作胜利果实嘛。   杨家,一中,小猫家,这三个点构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一中位于那个直角。以往我们上学,都是沿着各自的直角边到一中,现在呢,我要开车抄近路沿着斜边直奔小猫家所在的小镇。   车窗外风景开始陌生,心随着微风跳跃着,兴奋的出行,其实我是不认识路的,可是我认识去小镇来来往往的公交车,妍儿跟我说过,她家和诊所就在小镇公交站附近,相隔不过几条街,这是这次空降行动的灵魂所在。   一路忐忑的超了两辆公交,沿着水泥路正担心前面没车了,可巧又有一辆在路边等人上车,我跟住了不敢再超,开车之余,伸手摸摸饭盒,还烫呢。从出门到尾随的公交车最终停在一个充满乡村气息的十字路口,二十分钟的样子。   这就到了?乘客纷纷下车,只留下司机和售票员在车上闲聊,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整齐的民房,低矮的围墙上还刷着大大的白字标语,嘿嘿,小猫家就住在这里?   一路风尘还未卸下,事不宜迟,急急的拨打了妍儿的电话,期间隔着车窗,瞥见并排公交车上那个售票员小姑娘在好奇的往我车内瞧——尾行了他们一路,该不会是把我当什么坏人了吧。   “干嘛!?刚挂电话又打过来……”妍儿娇滴滴的嗔道,好像在整理着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估计是药品盒子之类,顿了一下,接着小嘴甜甜的:“……这么想我呀!”   “恩,想死了……”   我咬着牙变态地说,然后不觉微笑起来,放下车窗,瞥了公交车一眼,那个趴着座椅眺望的女售票员见状尴尬起来,慌乱中直起身子转头,理了理头发,我收回目光笑的更开心了:“小妞儿,饭否?”   “按照老二的正常速度,菜应该快切好了……”妍儿豁达的心不在焉地说,半晌声音一转,变成小小的哀怨:“你可真坏,自己吃香喝辣完了,就又来调戏我们饿肚子滴人……”   “出来宝贝儿……”我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想看到小猫,一亲芳泽:“我就在你家门口的公交车站!”   “真的?”   电话里妍儿惊奇的叫了出来,略一思考,福尔摩斯·小猫恢复了淡定,胸有成竹吧嗒吧嗒的拆穿我:“不相信!哼,坐公车也要半个小时,你骗人!”   “是真是假,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我得意的拍了拍饭盒:“乖,快点出来!”   “不可能……要是逗我玩你就准备死吧……”妍儿小嘴嘀咕着,但脚步明显动了起来,估计是走出来了。   这里是小镇十字路口,我躲在车里饶有趣味的四处张望着,她会从哪里出现呢?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正想着,回头间,一个长发女孩的倩影挡住了光线,她人背对着车窗,倾着身子,在向对面空空的公交车里探头张望。   “杨斯道,大混蛋!气死我了!没人!”她对着手机嚷嚷起来。   这个宝贝!活灵活现,原来她现场发飙是这个样子!近的都可以直接伸手把她拖到车里了!我没急着叫她,先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妞穿了夹脚拖鞋,运动短裤,长款的叠穿T恤,还带了个可爱的棒球帽,青春甜美,整个人活力四射。   “嗨,你好!”   我憋着坏笑绅士的推开了车门,妍儿听到我的声音,拿着手机疑惑的在原地转了一小圈,这才眼前一亮,红着小脸,手扶住车门探头瞧出是我,不好意思的笑出小酒窝:“啊!小混蛋,你怎么在这里呀!”   “进来说话……”   有进步,我从大混蛋变成小混蛋了——把副驾驶座位上的东西挪了挪,我拉住那双柔软滑嫩的小手,往那边移位,小猫随即低身就钻了进来,顺手带上了车门。   车厢密闭幽静的小空间里,我们俩靠着座位闪着眼睛对望,呼吸浅浅,真有一阵子没来点实际接触了,上次她的电话我也没接到,还闹了次不愉快,但愿一切都已过去。   “你真来了啊……我还以为……”妍儿开心的眨着眼睛,望着我小声说。   “我是大混蛋是吧……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变过!”我抓住机会生硬的得瑟了一下,捉着小美眉的手摸来摸去,却被打掉了,小猫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摸什么摸,大中午你跑来干嘛呀!”   额,见色忘义,差点把正事耽搁了,我忙不迭的从身后扯出装着饭盒的食品袋和书,恭恭敬敬地说:“你的午饭,还有一些图书,请笑纳……”   妍儿一怔,随即小脸乐开了花儿,眼睛里波光流转,眉毛一挑,接过来看,嘴巴嘀咕着:“真的呀,这么好……哇……闻着就好香……还有漫画!”   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小猫兴奋的检阅礼品的当儿,我忍不住了,凑过去有意无意的闻着她的发香,她小嘴念叨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终于开始压过去吻她的头发,然后脸颊……   妍儿正专心的打开饭盒,只是头一歪一歪的躲避着我一波波的性骚扰,小鼻子探过去闻了一下,突然转过头来,大眼睛瞪着我,要发飙了么,吓我一跳地说:“啊!是我最爱的牛肉吗!还有……虾仁?煎蛋!”   没事!我猥亵一笑,你吃你的美食,我吃我的美食!哪里还管小猫说什么,搂住小肩膀儿充满欲望的在她额头上么了一下。妍儿这时觉察出了什么,侧过身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警觉的瞪着我:“想干嘛?”   “亲一下嘛……”我伸手抚摸她柔顺乖巧的长发,眯起眼睛:“又不会怀孕……”   “就不……会怀孕……”小猫嘴上不乐意,还绷起了脸,但心里应该是比较高兴的,大眼睛转了几圈:“不过吧……看你今天表现……还行……”   妍儿望着我犹犹豫豫,半晌,终于探过身子,仰起脸颊,主动凑过来在我嘴角轻轻碰了一下——有点湿,有点凉,有点痒——但是非但不解渴,反而引火烧身。相比被亲到,我更喜欢小猫逐渐闭上眼睛凑过来时那个害羞的小模样,真真迷死个人。   妍儿天真无邪的吻了我一下,注意力就回到了书上,靠着座位翻来翻去:“哇,还有时间简史,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呀,宝儿?”   “差不多哦……”   说着我忍不住又趁机凑过去揩油,耳鬓厮磨一下,小猫专注的翻着书,秀美的脸颊泛起红晕,长长的睫毛不断忽闪,嘴巴还迷迷糊糊的抱怨:“哎呀别挤我!热!”   小妞嗓音娇媚,活色生香,我彻底被妍儿诱惑了,眼神迷离的伸手去抬她的下巴——小猫唔了一下,被我弄的转过头来,一时间好像没反应过来,任由摆布,无辜的眨着眼睛瞧着我——颤抖的手指顺着柔美的下巴摩挲上她诱人滚烫的唇形:“没什么比这个更热了……”   妍儿膝盖上的书滑了下去,仰着脖子手掌不知往哪放,任由我摆弄下巴,润润的樱桃小嘴微启,贝齿初露。   小猫抬起眼帘,双颊微红,腮色如桃,脸美如杏,眨着睫毛,乌黑的眼睛幽幽的望——不喘气了么,车厢里我们俩都偏头凝视彼此,片刻的停顿后,两个人的距离不知不觉越来越近——轻轻抚摸着她温热滑腻的肌肤——过来宝贝,我只想得到更多。   “这个怎么关上呀……”   我探着身子扑了个空,千钧一发的交接时刻,到了嘴边的小猫突然挣脱,转头疑惑的摆弄了下车窗,又望向没得到满足的我,眼睛里满是无辜:“这个要关上呀……”   “关上关上……”   这个要紧时刻是不能忤逆妍儿的,我讨好一笑,身体故意紧紧的压过去,环着小猫按了下车门上的按钮,然后便涎着脸,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颊。   小妞乖乖的缩在座位上,垂着眼,好意的给我让道,胸口轻轻起伏。这样仔细端详才发现,丫头是画眼线了么,还是少女眼皮儿特有的粉嫩?车窗已经缓缓升了起来,我却还探着身子,沉浸在视觉调戏的快感中,小猫儿瞪了我一眼,有点不自在,歪脑袋想躲闪,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捧住了妍儿柔美的脖颈和侧脸,哪儿跑,轻轻爱抚着扳回来,便凑过头去触碰她温润微张的唇。   鼻尖不小心碰到一起,妍儿酒窝浅浅,吐气如兰,望着我满是娇羞,却配合的稍稍歪头,然后闭上了眼睛——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欲罢不能的挑拨,世界是安静的潮湿的跳跃的,这里是牙齿和舌头的战争,我们在做同一件事——两只来自春天的小熊,此起彼伏你来我往的咬在一起,仿佛在争夺第一滴蜂蜜。   “宝贝儿……”我一边吻妍儿一边迷糊的叫着,不满足的把她柔软的腰身继续往自己怀里揽。   “恩?”小猫呼吸有点问题,抽空儿嘀咕一下,又迅速卷入战火,身子快脱离了座位。   几番折腾,磕磕绊绊,妍儿还是被我强行捉了过来,拖鞋也在这个过程中荡掉了。小猫光着脚丫害羞的跨坐在我了的大腿上,一时无处可逃,只好小手抓紧我的上衣,低着头继续和我热吻。她柔顺清香的长发垂了下来,扫过我的脸颊,甚至会有发丝飘进我们纠缠的嘴巴里——呼吸是急促的,环境是动荡的——我紧紧搂着她的小蛮腰,天知道我们要最大限度的贴在一起,迷情中妍儿的丁香软舌调皮的探索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于是我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光溜溜的玉足爱抚着,一只手却顺着小蛮腰,滑进了她的上衣。 第八十九章 车震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小猫的身子随着挺动起伏着,头因此会偶尔碰到车厢,她的文胸已经解开,上衣被我撩起了大半儿,玉背裸露在空气中,前面半个酥软的小兔子若隐若现,掩映中盈盈可握。   车内满是情欲的味道,我们的唇舌继续交织在一起,我的手百折不挠的扒开妍儿不断滑下来的衣服,蹂躏着她温软的冰清玉洁——丫头娇喘连连,跨坐在我身上,直起紧绷的身体想脱掉这劳神子,交叉着胳膊撩起,却被头顶狭小的空间阻挡了,脱不下来,干脆放弃,又跌到我怀里吻在一起。   发情的小猫儿还真不好喂饱,身体特殊部位交合一样的厮磨着,我早就涨的难受,脸颊摩挲着妍儿的侧脸去咬她的耳垂:“妞……要不要……”   “要……”   小猫红了脸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呢喃,寻找着温度的结合,被咬的身体颤抖起来,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背部,然后软在了我怀里,滚烫的脸颊蹭着我的脖颈,脚丫分在两边悬空,胳膊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像个婴儿一样把自己送了我:“给我……”   这几个字是何其的诱惑,我表示雄性斯道再也忍不住了,搂紧妍儿的腰,低头亲了下她秀美光洁的额头,这就伸手去扯她下面包裹着小翘臀的短裤儿。   这样紧贴的姿势,这样狭小的空间,又是紧身的运动短裤,一时间怎么也扒不下来。怀里的小猫不安的动起来,无意识的柳腰款摆小手也帮着助阵——这时嘴也不能闲着,两个人还不忘抢着去湿吻,身体依附着,牙齿磕磕碰碰,事后回想起来,这团结友爱的情景还蛮有意思——在小猫的短裤儿好不容易扒到可以打马赛克的程度的时候,紧挨的车窗却被轻微的叩响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不急不慌,似乎漫不经心,却又那么惊心动魄。   我和小猫惊得面面相觑,怔了一下,丫头慌得连忙扯衣服遮羞,散乱的发丝,温热的鼻息,弄的我心头痒痒,但得先解决掉车窗外的不速之客吧——好像是……转头看着小猫差不多了,还没等她的美腿彻底跨离身体,我就探身打开了车窗。   妍儿一时间不知道往哪躲,瞪了我一眼,只好若无其事的和我挤在一起。外面站着那位果然是公交车上的售票员女孩儿,小蓝领,她有点不好意思,俯身比划着表示这里比较窄,他们要发车了,可我的车挡住了倒车……   我略带歉意,微笑着连连表示没问题,看好方向,随即发动引擎,把车往深处的街道开了开,给公交车让路。   刚让开路,公交随即缓缓发车,没咱的事了,我松口气,偏头打量紧靠在身边、瞪着大眼睛出神望向窗外的可爱小猫。心里爱的紧,色心陡起,忍不住伸手又把这个宝贝往怀里揽了揽,蹭着脸颊使劲亲了亲她的头发。   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世间的纷纷扰扰尔虞我诈都与这个夏日午后的小浪漫绝缘。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我的心情的你的眼。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只有……有点不对劲儿,我顺着小猫呆望的方向转头,还没来得及瞧见什么,只觉得怀里温软的身子一滑,丫头抓着我的衣服做贼似的借位,皱起眉头惊慌的小声:“完……我妈回来了……”   听妍儿这样一说,刚好像确实有个中年妇女拐过了路口,惊鸿一瞥,只印象身形高高瘦瘦,没瞻仰到面容——难道,那位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咱妈?   “回来就回来呗……怕什么……”我表示现在让我去你家拜见咱妈我都不怕。   “不是……我这就么溜出来了……诊所都没人……”   小猫有点着急上火,空荡的路口已经看不到人了,还兀自探头张望:“也不知道她先回家还是先去诊所……都怪你……害我呆这么半天!”   “额……怪我……”我嘴上忏悔了,却丝毫没往心里去,盯着她撅起的小嘴儿,顺手摸了下她绯红还未褪去的脸蛋。   “我得赶紧回去了,臭……”小猫低头自顾自出神了一下,抬起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我,下了这个决定。   舍不得和妍儿就这样分开,虽然来之前没有想太多,还计划直接把东西给她就可以回去呢。可是见到了就难以自拔了,涉及到妍儿,猎人斯道就会变得无比贪婪。可是现在又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我没说话,只是替她把书收好,饭盒也装好,递给了她。   小猫有点不忍心了,闪烁着眼睛,望着我一举一动,嘴里发出含糊的娇嗔的声音,还是接了过去,脸颊凑过来蹭了蹭我的脸,近距离眨着眼睛认真地说:“宝儿,这次见面时间虽然很短,可我真的很开心……真好……感觉好窝心哦……么……么么……”   小东西还知道补偿哦,我突然也很开心,差点咧嘴笑出来,但是忍住了:“知道好就好,你还走不走了……”   “那你小心开车……”   “知道了,快点回去吧……”这会儿我又担心晚了她会挨说。   妍儿在车里最后静静地望了我几秒,又飞快的凑过来——我也凑上去,默契的接到了这个浅吻——很快温热的小猫离开了我的嘴唇,她打开车门跑走了。   我静静的坐在车里,若有所失,目送妍儿走到来时的路口前,她转过了身来,微笑着倒走了几步,拎起袋子冲我比划了个鬼脸,好像还说了句什么,终于轻快的消逝在了夏日的街角。   每一次和你分开   深深地被你打败   每一次放弃你的温柔痛苦难以释怀   每一次和你分开   每一次kissyougoodbye   爱情的滋味此刻我终于最明白   ※※※   回来的一路风景甚是寂寥,唯一有意思的事就是我又赶上了那辆公交车,小蓝领儿也瞧见了我,表情相当惊异,缘分啊,我嘴角露出微笑,索性没超车,并驾齐驱的沿着道路行驶。   这个世界是多么小!有一个小插曲,日后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我惊诧的发现小蓝领也赫然夹杂在人群中,算起来她竟还是我的小学同学,朋友的朋友。虽然不同班,却是同级,我是乙班,她是甲班。高中毕业她不念了,经人介绍在本地车站找了个工作。她的名字叫刘茜。可是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好像得了健忘症。她说起一件窘事儿,让我总算想起了这个女孩的存在——当时学校里突然风行起练毛笔字帖,对这个我好像受的熏陶比较多,书香世家嘛,无师自通的鬼画符,小有名气,经常给人“签名”。有一天中午去的早,这位同学就拿了笔和自己的新本子跑到我们班请我给她写名字:刘茜,五年甲班,她吩咐道——当时我在干什么呢,这个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名女同学很莫名其妙的就冲了过来,不过因为长的还蛮可人,符合猎人斯道的审美标准,就紧张起来。人一紧张就容易犯错误,美女倚桌而待,兴奋中我头脑一热,接过笔就在她的本子封面上奋笔疾书了杨斯道三个大字,好像贴了个专属标签。两个人还低头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几乎同时叫了出来……插曲就是这么个插曲。人生其实就是由无数个插曲构成的,只不过总有一段最是铭心刻骨,你会把它默认为自己的主线,不肯遗忘的背着它走下去。   还没停好车,某三儿就迎了出来,喜笑颜开,春光满面,我也陪着穷开心。外边晒,两个人啥话没说,直接奔了客厅。   “饭给你温着呢,趁热乎吃……”某三儿紧跟着我的脚步进了厨房,悠闲的靠在门框上酝酿,除了这个是有话想问,搁那儿憋着呢。   “我妈呢……”肚子真饿了,我一边痛快的大块儿盛着米饭,一边盯着土豆沫牛肉和煎蛋咽口水,米西米西,青菜在哪地干活。   “还能上哪……做了这么些美食……”这句话的意思是去了外婆家。某三儿终于憋不住了,结结巴巴:“怎么……怎么样儿……情况儿?”   我没想逗他,急着吃东西,嘿嘿一笑,端着米饭抢坐到餐桌旁,先吃哪个好呢,煎蛋吧,嗯那,香:“挺好的……人说非常窝心……”   某三抚掌叫好,那叫一个开心呐,也没再追问下去,看我吃了一会儿,笑出了眼角的鱼尾纹:“行,不愧是我小子,还有更好的……我和你妈啊,商量着把上边送那个上海杭州南京十日游给你们俩……”   额,不是吧……我停止往嘴里塞饭,瞪着眼睛防止被噎住,公费的、上海、杭州、南京、十日游!虽然自知不大可能去,还是忍不住想呐喊,三儿啊你太给力了!   顾虑主要有四:这个暑假什么都没干成呢,催稿有压力,小猫也忙诊所和家里,还想学习的话都不可能有时间。随团同行的都是些老师和公务员,带着小孩子的居多,我们小情侣去的话显得不伦不类。小猫家长放不放行。最重要的一点——两个人一直在忙,如奶奶所说最近感情也不太和谐,这是个融合的好机会,旅旅游,找找年轻的感觉——至于我和妍儿嘛,小日子还长呢,有的是机会:“不去,你跟我妈去呗,都念叨了好一阵儿了,再说,都是些老头儿老太太,我们去多不自在……”   “哪那么老……你们就好好玩自个儿地……管别人干啥……”某三儿苦口婆心的跟我讲道理,我则埋头造饭,没见效果,开始怒其不争:“哎……多好的机会,别人想去去不成……你这娃儿就是脸皮薄,我看啊,以后也成不了啥事!”   我淡定的夹着青菜正要吃,听他这么一说乐起来,夹着青菜晃来晃去:“怎么地,不去旅个游我这辈子就砸手里啦?”   “败家子儿,吃个饭弄一桌子油……吃完自己擦桌子!我不管了……”某三儿感觉说我不过,瞪了我几眼,一声叹息,怏怏的起身回卧室睡午觉去了,关门前又回头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声:“再好好想想……机……机不可失啊……你妈说很快就报名集合出发了……”   吃的心满胃足荡回卧室,意识到已欠了不少稿子,猛喝了几口冷饮,强撑起精神打开电脑,想多少写一点。谁知昨晚就没睡好,大中午又这样折腾了一个来回,困的想不管不顾立马倒下。屏幕上写字工具白花花映的眼晕,纠结的闭目眼神了一下,不行,真的撑不下去了,刚开电脑就又直接拔电源,被地心引力吸的软绵绵的瘫到了床上。   世界安静了,沉重疲乏的身心有了依附,好舒服的说——这一次睡着,再醒来就不知到了何年何月了。   何年何月呢,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好像已经开了灯,天黑了么,我这还不是自然醒,被人弄醒的,伴着忍不住的轻声嬉笑——我是怀着悲愤醒来的,不习惯被人碰——这里涉及到我的童年阴影,就是妍儿开玩笑第一次给了我那个和我互相探索身体秘密的小女孩。彼时大人们吃了饭就打牌,玩累了我就安心的自己睡着了,没想到却惨遭其毒手。她趁人之危好奇的玩起了我的你懂得,拨来拨去,我就被拨醒了……虽然当时还不懂什么,但那种不爽隐隐约约刺痛了小男儿的尊严,腾地坐起来,没等我发威,丫吓得瞪大眼睛,随即藏起小手害羞的笑了几下,一溜烟跑走了,找自己妈妈去了,我表示也就没辙了……阴影就是这么个阴影,经过这么多年,我睡觉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这次是一根手指在有规律的敲我的鼻子,绝对故意的,意识到躲不掉,我睡眼惺忪的撑起身子,不觉含糊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上下眼皮眨着迷离了半天,总算是不那么模糊,能视物了,额,眼前一个女孩儿,坐床边调皮的抿着嘴忽闪着眸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是妍儿妞么?求合体……恍惚间我竟走神了,再定睛一看,小酒窝下面是小虎牙,原来你本是小荷花妹妹呀!   “额……”   这什么个情况,是睡醒了还是在做梦,我迷迷瞪瞪的望向窗外,闭眼睁眼间,白昼消逝,夜幕已经拉了下来。视线再转回来,小雨晴还在床边,依旧酒窝浅浅,静静地望着我,没有像梦中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回……啊……回来啦……”话说到中间我又打个哈欠,眼泪都挤了出来,说话怎么这么木头,难道是刚睡醒的缘故?   “恩……姑姑带我过来的……”   小荷花小声说着,伸手抚平了皱起的浅蓝色印花床单儿,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眼睛弯成半月:“该吃晚饭了……快起来吧……”   这时候我才下意识的打量下自己的衣着,还好没光着——这样啊,那老妈这回可真没白去,精神为之一振,嘴角轻扬,直接跳下了床:“好!” 第九十章 我有对象了   客厅只开了两个小灯,宁静的出奇,小荷花径直进了厨房,我先晃进浴室洗一下,清水凉凉的浸在脸上,舒服啊,这一觉睡的我无欲无求了。   “人呢,都跑哪去了……”从浴室出来,还是半个人影儿没瞧见,我一边擦脸一边问。   小晴来来往往的往桌子上端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回应:“姑姑他们出去散步了……我们早就吃过了……包子和鱼热了一下,又熬了点新的小米粥……我们喝的可都是泡开的米饭哦……”   “哇……这么好……”受宠若惊,我一时词穷,不觉学起了小猫的口头禅。随即觉得有扮嫩的嫌疑,为啥从她口中说出就那么自然呢,打起哈哈:“……这两人还真清闲……”   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我望着忙碌的小晴,纠结的来回擦着脸,怎么好意思无功受禄,一睡醒就坐下享受小妹妹的劳动成果呢?   “不光散步呀,好像还要去逛超市买东西……”小晴认真的说着,连粥都给我盛好了,摸摸微醺的脸颊,偏起头扶着椅子,一副欢迎光临的小模样:“快来吃吧……”   被一个小妹妹照顾了,猎人斯道表示压力很大,磨磨蹭蹭的晃了过去,细心地小荷花连筷子也摆好了——纠结的坐下,前面是诱人的蒸包儿,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大半条红烧鱼——最要命的还是在身后不知什么表情的小东西……难道我真的就这样爷似得开始吃了?   “小丫头,坐下再吃点呗……”包子刚拿起来又放下,我突然回头望着她问道。   “不了……”   小兔子眯起眼睛,双手无意识的抓紧椅背,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小撒娇:“快吃嘛……尝尝我熬的粥……”   人家没走的意思,我表示压力更大了,转回头拿了个勺子,心不在焉的送到嘴边一小口,米粥嘛,还能做出什么花儿来。然而……这味道……这口感……   “啧……”我咂咂嘴,目光不觉想去寻找这道粥的作者。小晴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坐到了桌子对面,伏着身子忽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我眼睛狡猾的转了几圈,小雨晴被我的表情牵扯着,紧张兮兮的皱起了眉头,半晌,我心一软,终于嘿嘿一笑,诚实地说道:好吃……禁不住余香又尝了一大勺,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细品:“恩……滑滑的,香香的,还有海鲜的味道……敢问姑娘,这什么粥呀……何以如此……夺人口舌……”   小晴梦幻的眼睛里波光流转,双手合拢撑着下巴,抿嘴瞧着我的疯癫模样,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随即细声说道:“合哥哥口就好……这个可是我积累经验自主研发的哦……蟹棒儿蛋黄粥……嘿嘿……”   “嘿嘿这样啊,蟹棒儿蛋黄……这么好……”   我望着一脸小幸福的雨晴,嘴上喃喃说着,心里却百感交集——若不是被迫早早做家务,这个小妹又怎么会有这么纯熟的厨艺……而她注视我的眼神,从以前的充满依赖到现在竟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里面——也许是我自己眼花了,想多了么,可这渐渐让猎人斯道实实在在的不安起来,以至于不敢直接注视她的眼睛,动作越来越慢,有意无意的躲闪。小荷花疑惑的眨起眼睛,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说不清什么表情,脸上的红晕一阵紧似一阵儿,终于匆匆的起身说那哥哥你慢慢吃,我回屋做作业去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桌。   啊咧咧,二了吧,搞砸了吧,眼瞅着小荷花羞奔而去,猎人斯道埋头泱泱的自己吃饭,东想西想,还越想越来感——如果这小妹妹果断动真格了,我该怎么处理呢?包子缓缓碰到嘴边,偏偏突然想起了她那薄薄双唇的柔软,我勒个去,差点忘了这丫头还亲过我呢……难道……也不是啊,可能从小就知道我对她好,转而也比较依赖这个哥哥?可是现在小荷花的目光又让人想入非非,从小时候的盯到脸红也不眨眼,到现在少女凝望的含情脉脉,也许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是该相信自己一向比较敏锐的第六感,还是因为小晴是我的亲人而不能用之前判断的准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解决经验,可不管怎么说,总体感觉不大妙啊……   吃了个差不多的时候,某三儿夫妇回来了,跑出去一看,大袋儿小袋儿,买了好些东西,说着话顺便帮着拎一些。小晴听到动静,也从客房里迎了出来,瞥了我一眼,就拉着姑姑去尝粥,领导笑呵呵表示很期待。某三儿一边放东西,又跟我说起十日游的事儿,问我好好想了想没有,今晚是最后通牒。   其实我又何曾考虑,就一觉睡到了现在,本来觉得没什么理由去,到了这时候,又隐约觉得妍儿该有点知情权、裁决权,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呗——此乃人的劣根性之一,甭管喜不喜欢,失去的时候,总想着回光返照的珍惜一下——当下回卧室找手机去了,问话儿倒是其次,端的是想小猫了。   靠着窗户拨了过去,满心欢喜,结果,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现在不方便接听……这女人吵死了,这种情况总能让人心情为之不爽,不解释。   百无聊赖的滚到床上,纠结着再数多少秒拨过去比较好呢,怎么会不方便呢,小妍儿在干什么……时间还没过去一分钟,却无比难熬,正想再拨过去,铃声突然响起,小猫回拨了,我心里一动,喜上眉梢,连忙按下接听:“喂,妞……”   先是一阵儿着急走路的声音,然后才听到小猫不太均匀的呼吸,估计手机刚放到耳边,小嗓门又甜又亮:“喂喂,宝……”   “我刚才正在超市买橡皮筋儿,扎头发的……”没等我黑脸质问,妍儿配合的主动交待情况,小猫好乖地说。   “恩……”我心里特平衡。   “嘿嘿,给你说个事儿呗……”   小猫一边走一边说,语气挺开心的,我也轻快起来,脸上露出微笑:“说呗……”   “就这个超市的大婶儿吧,是我们这片有名的媒婆儿,付钱的时候,她笑嘻嘻的问我——三姑娘有对象了没,婶这儿不少好小伙可都打听着你呐……”   调皮丫头把中年妇女的腔调模仿的有模有样,讲到这儿,小猫还煞有介事的顿了一顿,电话里只传来她走路带来的轻喘,诱惑着我的神经,真真的急死个人儿,算是得我真传。相声里讲究逗哏和捧哏,停这不走了,丫这是在索捧呢。   “那这个三姑娘……到底是怎么回的呀……”我拿着手机一咬牙陪笑问道。   “嘿嘿……”小猫儿笑而不语,继续摆谱儿。   “嘿嘿……”我想要找个时间,找个地点,不带TT,好好把你蹂躏一番——老穿着雨衣洗澡,能有多大乐趣……   “我呀,我说……”说字长音拉的可以了啊宝贝,小猫娇媚的嗓音几番起落,终于有了下文:“我说……有对象了啊,嘿嘿,宝儿,好几个人在那儿呢,也没觉得害羞……”   怎么形容一个人的心花怒放,哈哈,我被扑面而来的幸福巨浪撞了一下猪脑袋,有对象了哈,还没觉得害羞,好纯好可爱,不觉放浪形骸:“宝贝儿,这说明你已经初懂人事了……”   “去!少糊弄我……”妍儿娇嗔道:“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啥叫人事……”   “啥……”我故作小糊涂神。小妞曾吃过不知道什么叫云雨的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我在各种地方用各种姿势,强行云雨了几次,估计气不过,抽时间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词汇。   “就那个……”小猫气呼呼地说。   就那个,热乎乎的口气,惹得我对妍儿滚烫温润的身体的记忆全部惊蛰了,一时间浑身酥痒难耐:“妞……让我那个一下你吧……咱有段时间不那个了……”   “不……”小猫嗔道,这小声音是害羞了么:“忍着……”   “忍不住了……想你的……”   “臭你别说了……”妍儿急急的小声说,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你再说,我也忍不住了……老想着那个,你叫人家怎么学习进步……”   嘿嘿这不正合我意么,不过不带这么玩的啊,一方面诱惑,一方面动我以情,晓我以理:“先解决了生理问题,再一起学习进步嘛……”   “大色狼!整天就想着做那个,怎么不想想你的小说怎么样了,还有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种事儿呀?”   小猫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了打电话的初衷,随即正色,把事件原委说了一下。妍儿先是听的又激动又开心——她是只天性贪玩儿的小猫——冷静下来也考虑起了随团的尴尬和各自的时间安排,最后还是犹豫地说: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我心里自然敞亮,也没打着去,不存在舍得不舍得,倒是打起了二老走后杨家大院儿的主意,车啊房啊什么的,不都还是少东家做主:“不去就不去,到时候宝儿你可以来这边住嘛,许诺吃香喝辣,锦衣玉食,金屋藏娇,夜夜笙歌……哈哈哈哈!”   “做梦吧!美得你……”电话里小猫扑哧笑出了声,安静了下,还是幽幽说道:“不过我倒是挺想看看你的小狗窝的……” 第九十一章 恐怖来电   小狗窝欢迎你啊,宝贝,我笑的眯起眼睛,还没说什么,小猫声音一紧,又低低的小声说:“到家了,我妈盯着我呢,先挂了啊,宝……”   小猫音柔声美,乖巧的很,我只好体谅的表示同意,么了一下,就结束了通话。在大床上打个滚,心情不错地说,现在巴不得二老立刻去旅游呢,腾地坐起来:得赶紧打探一下情况。   从客厅经过,小荷花屋子里影影绰绰,八成只开了写字桌上的台灯,探头一瞧,果不其然——小人儿专心写作业呢——握着笔,中学生特有的紧绷坐姿,抬眼垂眼,小脑袋微颔,徘徊在课本和纸面之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生猛迷茫的我们这一代,标准儿的十年寒窗,沿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复兴之梦一路前行,末了却清一色向着房奴、车奴、孩奴各种奴进化。宅的宅,腐的腐,剩的剩,追星的追星,蜗居的蜗居,相亲的相亲,裸婚的裸婚,前有老精英,后有小追兵。有北京土著披头散发捶胸顿足的唱了:伟大的祖国/它超有钱啊,四万个亿/跟我有蛋关系!骄傲的GDP/它蹭蹭的长啊,能跟我换来几包/尿不湿吗!   但愿这个生于九零后的小妹妹能赶上一个属于自己的美好时代——我闪。   逛了一圈儿,发现两口子正在偏厅一边说话一边品尝蟹棒蛋黄粥,好不悠闲。没等某三发问,我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说明决定。两人笑眯眯对望了一下,也不吃惊,领导喝了一勺粥,率先开口了:“那你爸我们可就去了,这一走日子不短,说说你在家的计划……”   “对,说说……你都打算干点啥……”白眼儿,强烈鄙视某三儿跟风起哄的坏习惯。   “该干嘛干嘛呗……”都是吃盐比我吃米饭还多的主,有点心虚,我皮着脸陪笑说。   “要不这样,我带小晴去旅游,你们爷俩就看家吧……”领导转头跟某三儿商量着说。   “这……不……太好吧……”我一听急了,两口子任何一个人在家不都是白搭:“雨晴……不得抓紧时间学习啊……”   “那这样,爸带你出去玩儿,让你妈在家辅导小晴……”   某三儿和领导的目光不经意的交流,让我隐约看出了什么,不会联合着逗我呢吧。   “哎呀,你俩想忒多,就安心游山玩水去吧!我向组织保证,老老实实在家,天天向上,一心一意辅导小妹学习,决对不惹事生非!”   我态度诚恳,正气凛然,说的动情,连自己都有点相信了。   领导和某三儿相视而笑,终于跟我说实话了——以后忙起来这样的机会难得,他们俩是真想去的,就是实在不放心让我当家——倒不担心我们吃不好饭,就怕他们回来时,发现家里屋顶儿已经没有了。   我没了屋顶都不能没!我连忙再三拍胸脯担保。已经露出了本意,两口子就不再继续摆八卦阵,对望一眼,就开始向我仔细交待在家的人要注意的问题……   这事儿就这么成了?猫了个咪的!一兴奋,我差点得意忘形——还好领导说到吃饭问题,顿了一下,仰头吃了一口粥,某三儿则起身去拿钥匙了——连忙收起狐狸尾巴,沉住气乖乖听下去,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你们尽量在家做饭吃。外边不太干净。恩。知道。晚上早点关门关窗。尤其是车库。锁好。知道。明天中午我们就出发了。啊。这么快呀。   其实。为什么不能早上就出发呢……只要开车把二老送到旅游团的大巴上,嘿嘿……再依依不舍目送你们渐行渐远……挥手……挥手……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我终于可以……缓缓撕下面具了……刹那间,电闪雷鸣,天地变色,仰天长笑,哇哈哈哈!!!但坚持,坚持,目前还要保持听话的样子。   从领导卧室出来,我轻手轻脚关好门,这才脸色一松,忍不住手舞足蹈的转身,哦耶,拿……下……啊!   “哥哥!”   转角遇到妹,太突然了,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吓到。不成想小雨晴正好出现在对面的门口,小妹妹穿着睡衣,脸颊湿润,微乱的发丝也沾了水,看样子是学累了去浴室洗了把脸。   “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小晴伸手抹抹脸,两只小虎牙微露,眼睛忽闪着,在我面前站住了没动。她站直身子的话,额头差不多能蹭到我鼻尖了,关键是青春期的妹妹,个子还在长啊。   “也没事……就是咱姑……”   好吧,作为小妹妹,你不能动不动就这样害羞的盯着哥哥,会让人胡思乱想的,懂么——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语无伦次了:“……你姑他们呀,明儿早上就出发旅游去咯……”   “唔?”小雨晴终于开始喘气了,怔了一下——瞧瞧惊诧了吧你——疑惑的眨着眼睛:“不是中午么……”   这个……额,准确地说,想来,还真是中午,看来是我有点太希望他们早点走了,不过为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恩,知道呀……”   小荷花认真的睁大眼睛,长发随着头的移动轻摇,仰脸浅浅一笑,小兔子吐气如兰:“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姑姑就说了啊……她还要我看着点你呢……不让你胡来……”   好吧,好吧,我表示我不活了。   尴尬的道过好梦,我和小晴回了各自房间,什么时候养成说好梦的习惯了呢。   那一晚,兴奋的猎人斯道躺在床上像漂浮在汪洋里的一叶小舟,神识飘来荡去,做了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想和计划,详细而周密,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一个叫郭红妍的女孩儿的——而另一个少女的音容笑貌,偶尔会跳出来,和小猫的一颦一笑重叠交织,相互凝视。她管自己叫梁雨晴,这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还是到来?关于这个小妹妹,距离一时真不好拿捏,不忍心无端远离,更不敢昧着不确定的心跳靠近。   第二天黎明姗姗来迟,早餐一结束,家里就弥漫起远行的气息,两口子早早开始准备旅行要带的东西,琐碎的收拾,小雨晴走来走去凑热闹,我则靠在一边看热闹。   家长从来都是这么细致谨慎未雨绸缪的么,多不潇洒,他们年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也曾青涩的做着天空的梦,在彩虹间漂流吧,有一天,下起了大雨才会想到伞的我们,最终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么——因为有脆弱的小生命要我们用心去抚养,因为有一些生存的担子要我们亲自去扛?   天呐,你要是知道我发呆到神秘的扬起嘴角时都在想些什么,你肯定会觉得我简直就像个濒临绝种的大湿人!   临出家门前两人儿又是左叮咛右嘱咐,每说一条,身边认真听讲的小荷花都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本来听的无聊,歪着脑袋倒是瞧得有趣。   终于要出发了,要知道杀时间并不容易,从早上到接近中午这段时间,心里装着大事件,折腾来折腾去,什么事都没干成。   我们四个人先后都上了小六,送别嘛,先求个团圆,沿着公路没开十分钟,半道儿就遇上了那个旅行团的双层大巴。   招呼着喊停了,大巴刹车,亮起了尾灯。二老兴奋的像小孩子,也不罗嗦我们了,踉跄的拿东西下小车,再小跑着踏上大车。望着他们相互依附的背影,这时候那种自由的兴奋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怅然,我们也跟着下车,站在路边,小雨晴踮起脚尖,向找座位的领导和某三儿挥手作别。   隔着缓缓开动的大巴的密闭玻璃,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靠窗坐下的二老显得倍儿精神,眼角的鱼尾纹似乎都不见了,只是朝着外面连连摆手,示意我们快点回家。   恍恍惚惚间,我好像穿越了时空,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旧光景。彼时他郎才她女貌,并肩站在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里,望着镜头腼腆的笑,而他们怀里,一个不肯安分的婴孩儿,正转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世界。   大巴渐行渐远,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很快消失不见,小荷花收回目光,走近我身边,抬眼一言不发的望着。   注视的温度,我收起心里的感慨,侧头冲小雨晴淡淡一笑:“回家了,咱们……”   小妹妹点点头,紧紧贴在我身后上了车,好像到哪儿都会跟着的样子。   很快就可以回去,当家第一顿饭,吃什么好呢,我一边开车一边问旁边那只用手指在车窗上画圈圈的无聊小兔子:“雨晴中午想吃什么呀……”   小妹妹听到问话,突然侧过身子,调皮的眯起眼睛:“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这么懂事儿……”我忍俊不禁,说着话仍注视着前方路面。   “那可不……”小雨晴声音一提,说的奶里奶气,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了。   响起来的手机就放在前面车窗下,我匀了匀手,正打算探身去拿,没想到后面一辆夏利超车,斜斜的靠了过来,擦!灌酒精了吧你大爷的!我连忙打方向,小六车身猛烈晃了一晃,雨晴吓的啊了一声,好险,两辆车总算是没擦到!   在这个惊魂未定的空隙,小妹妹还是帮我抓起了手机,她脸色苍白,发丝散乱,胸口微微起伏间,眨着眼睛盯着屏幕看。我侧头快速瞥了一眼,就继续注视回路面,谁打来的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雨晴小声念:“张……张……这个字儿是念Xin么……哥哥?” 第九十二章 很纯很暧昧(上)   在把小六儿停靠在路边的一分钟时间里,在小兔子好奇的注视下,猎人斯道几分犹豫几分心虚的接下了这个电话。   发现接通了,拉拉队员第一时间怒气冲天心怀怨恨的要挟:如果某地主再不表示接济一下,为了生存,她只好被迫把身边的东北爷们估价卖了,换块儿面包和一张回去的单程硬座儿火车票……电话里妖小张叽叽喳喳,热闹的很——闹吧,闹点好,我还真怕你不闹,眼泪攻势是每个男人的弱点,还是闹点比较容易接招儿。   来来回回揶揄了几句,了解了大概——这两人儿竟然还窝在网吧,每天就靠聊天、游戏、电影和泡面度日,一两天还快活,时间一长就是难受了。电话那头儿环境嘈杂,小东北还在一边配合的半死不活的哼哼唧唧,说你五弟快被欺负死了,四哥给条活路让俺投奔你吧,到了饭点儿您给点玉米面儿青菜叶儿什么的拌一拌、凑合着能填饱肚子,咱就感激不尽啊……   小妹妹竖着耳朵凑过来听了半天,有趣的忽闪起眼睛,仰脸望着我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这两位同学还真能贫,把小雨晴都逗乐了。领导和某三前脚刚走,关于小猫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启动,就遇上了他们,咋整呢,为难中我拿开手机小声询问小妹妹:“俩同学想来玩,你觉得怎么样?”   小荷花耸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小表情,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脸颊上却不经意间飘起两抹绯红,转头望向窗外,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的嘀咕:“只要不是哥哥女朋友,都没意见……”   额,我想我是听到了,怔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这叫哥哥如何是好。随即权当没听到,先处理好手里妖小张的电话再说。其实我心里是不爽这两小孩儿的,丫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挑本色狼刚可以大展拳脚的紧要关头——可怜的是两人说了几次,碍于情面,也不好再推脱,取个折中,小摆他们一道儿:“今天不行啊,明天请早儿!”   在两小孩强烈上诉中挂掉电话,世界安静了,该谈谈么,我望向车窗前方,深吸口气,道路一直绵延至青色天际——坐旁边的雨晴也抬起了头,呼吸浅浅,车厢内顿时安静的出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隐忍冲撞的气息,可就是没人先开口说话,是谁欲言又止,是谁又在等待什么。   梁雨晴的侧影安静而美丽,也许只是我想太多。最近总是想太多。   发动引擎,我们回家了。   客厅里无人看守独自热闹的电视冲淡了些许尴尬的沉默,中午和她在厨房做饭,楚河汉界,一人一个案板儿,整着整着两个人闹起了蔬菜革命——也不知道谁先招惹的谁,我表示真的是想多了——相隔多年,嬉笑中,哥哥的蒜瓣儿仍不失精准,而小妹妹嘴里叫喊着拿根黄瓜向我冲刺时,当年小公主奋不顾身的英勇风范依稀可辨。   总之这顿饭做的热闹极了,吃的则更热闹,原来大人们的担心总是有一定道理,注意,是一定道理——房顶儿暂时还没有被掀起来。一些彼此熟悉的生活习惯让我们相处的如鱼得水,举手投足间莞尔一笑,帮忙端这个递那个的。   “好吃不……”   “恩,就是蛋炒饭有点咸……”   “喝水……哎,你放的盐……”   “恩,嘿嘿……哥哥换个台吧……”   兄妹俩在大沙发上并排坐着,如出一辙的端着盘子窝着腿挥动勺子,眼睛都直勾儿盯着心爱的电视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口我一口,风扫残云般的结束了午餐。   尝到了无拘无束的甜头,离别那点淡淡愁绪早已烟消云散,自由的氛围逐渐主导了杨家大院儿的气场。二老在的时候,你能那么惬意的窝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吃零食边吃饭?你想自杀?   残局收拾妥当儿,我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屋给妍儿打个电话调戏一下宝贝就午睡呗,起来就开始写东西,恩,计划比较合理,自我表扬一下。依旧坐沙发上盯着电视沉浸在灰太狼喜羊羊中的小荷花听到动静儿,机警的抬起了头,见哥哥走了,眨了眨眼睛,二话没说,拿着遥控器滑下沙发,拖起拖鞋,就丢丢丢的跑在我后面跟进了卧室。   斯道哥哥正要脱背心往床上扑,转身眼见小兔子也跑了过来,刹不住车的冲到了自己面前:“额,你干嘛……”   慌乱中我本来想伸手拍拍她的小脑袋,结果却碰到了雨晴的脸颊,滑腻温软的触觉,心里咯噔了一下,妹子,这不能不能怪哥哥,是你自己冲的太靠前……   “那你干嘛?”小荷花似乎没在意,只是紧握着遥控器,瞪起漂亮的眼睛,仰着下巴,呼呼的喘气问。   “我……我睡午觉啊……”现在这个犯法了么。   小妹妹一脸正气的审视着我,好像觉得此人没说谎,眼睛转了一圈儿,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小酒窝:“那我也睡……”   “你也睡……”   午睡是好习惯,但愿又是我多想了,佯装松了一口气,扶住雨晴的肩膀,转过去就往外推:“去呗……回自己屋睡……”   小兔子执拗的又转了过来,挣脱了我的双手,两三步就窜到了道王寝宫的大床上,坐下甩掉拖鞋,盘起腿儿交叉过胳膊:“这个床这么大,我就在这儿睡吧!”   你心里也在不安么,眼睛眨这么快……猎人斯道站在原地安静了一下,浮起一抹微笑,然后缓缓走了过去,若有所思的盯着雨晴。小东西抬眼一望,气焰逐渐被压了下去,两抹绯红飞上脸颊,但嘴上仍不肯服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刽子手斯道站到雨晴面前,装模作样儿的扣起手指,放到嘴边潇洒的吹了一下,来个特写,脸上露出凶狠的虐待狂表情,然后冲着打坐的小妹妹额头缓缓伸了过去:“还闹,到底想干啥!?”   “你敲死我敲死我吧!”   这个小妹妹吃定某人了,委屈的仰起脸,却偷偷瞧着我蓄势待发的弹指神功,长长的睫毛不安的眨动着:“我……就想跟哥哥多玩会儿……有多久没理过雨晴,有个人心里清楚明白……我要他……补回来……”   小荷花嗓音越来越小,嘴上呢喃着,仰着脸终于倔强而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丫头还记着呐!我的不安顿时无处躲藏,心里一软,手就垂了下去。雨晴仰着头,依旧那副不依不饶的倔模样儿,我心里叹口气,只好轻轻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就像小时候那样,她睁开了眼睛,清澈而空灵,宛如大梦初醒,甜甜一笑,酒窝浅浅,瞧得人无端一阵心疼:“哥哥这儿有五子棋,你那么笨,会不会玩?”   大中午万籁俱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中,有目光来来往往,有一粒粒黑白子在油布格子棋盘上星罗布下。   猎人斯道侧躺在大床一头,腿伸到外面,斜靠着个枕头,强打精神走了一步,便抬眼望过去。对面的小荷花整个人趴在了床上,眯着眼翘着脚,支着下巴,人困到不行了,闭目养神的时间远大于迷迷瞪瞪睁开眼眨巴着看棋盘的时间,都这样了,小妹妹却仍不肯回屋睡觉,还嚷嚷着要继续下,转眼第六盘儿,小人儿干脆醒不过来了。 第九十三章 很纯很暧昧(下)   “哎,哎……”我这下倒精神了,憋着坏笑轻轻推了推雨晴的额头:“还行不行……”   “恩……”小兔子脑袋一晃一晃的,半晌,悠悠的睁开了一只眼睛,这样也行:“在呢……在呢……”她揉揉眼睛看了看棋盘,抓了一颗棋子,伸手走了一步,临了还不忘冲我挤眉弄眼的困困一笑,就又回安心到自己的世界,继续享受的闭目养神。   我忍俊不禁,心情一松,自己也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一时间睡眼朦胧,这样熬下去意义何在!当下心里一动,连着放了两颗棋子,拍拍小妹妹的头:“哎,哥哥又赢了……”   小荷花难以回过神来的瞥了一眼,哦了一声,就糊里糊涂的又开始整理棋子,打算再来一局。   “好啦,先下到这儿……”我笑眯眯的把自己身下的枕头抽出来,塞到了雨晴支起的下巴下面,按着她的小脑袋就往枕头上压:“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小雨晴无意识的重复着我的话,脑袋本来想弹开,下巴感到了支撑,就舒舒服服的歪着脑袋蹭上了柔软的枕头,嘴巴兀自不肯罢休:“哥哥行不行……”   你说行不行!?我呲牙裂嘴的冲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小妹妹做了个鬼脸,轻轻帮她翻了一定角度的身子,免得别扭的压着两只胳膊睡,尽量呼吸顺畅一点呗。雨晴精致的侧脸安静的映入眼帘,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在低调的家常衣服中若隐若现,小人儿美的不动声色。   在悄悄离开卧室的过程中,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忍不住又瞧了在床上昏昏睡着的小荷花几眼,是这样么,难说……再次见到雨晴,我是抱过她的,怀里的小人儿已然挺拔傲人,不过这短短的一段日子,小丫头好像又发育了不少呢……不能乱想,只是一种仓促的感性认知,莫名其妙的荒唐比较……可是……为什么你丫会想到这儿呢……   一直挂念着和小猫商量二人计划,却迟迟未联系,终于等到小荷花睡着,出了卧室我轻轻带上门,电话立刻打了过去。   小猫应该也在午睡,手机响了一会儿,才在一阵儿窸窸窣窣中接通了,丫头是不是还闭着眼睛呐——小东西嗓子有点哑,困困的梦呓一般:“宝……”   “哎……”我逗小孩儿似的俏皮答应着,在客厅坐下,悠闲的抬起腿,脸上露出一丝坏笑:“……穿衣服没……”   “流氓……”小猫不觉莞尔,顿了一顿,好像起身了,在找什么,接着咕咚咕咚喝起了水,爽爽的舒缓口气,好像又躺了回去,小嗓音明显清澈了些:“干嘛呀!?”   “中午吃的什么饭……”听着小甜妞的声音,我幻想着变成她的枕头或者被单儿,想想还是不够劲儿,好吧,干脆变她贴身的胸罩热裤儿得了。   “吃的……恩……”妍儿恩了一会儿,睡呆了么宝贝儿,终于还是想了起来:“吃的馅儿饼……老二烙的一般……不过我煮的白米粥也忘了放碱……嘿嘿……”   “扯平了哈……嘿嘿……”我阴险的陪着爽朗的宝贝笑了几声,随即故意拉下了脸:“这可不行啊,那我做你老公不就亏了……都吃不上正经饭……”   “啥?”小猫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竟有点恼火了:“你别想当我老公了,大骗子!”   “额……”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就算有关于小猫的心情预报都来不及瞧啊:“咋了……”   “哼!不是好东西!谁说的结了婚做好吃的给我吃,好好疼我,谁说过的!?现在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你这个大骗子!”   说过么,好像是说过啊,真有点忘了,这叫本小爷们如何是好:“妞……刚才我就随便一说……”   “对呀,随便一说就说出了你心里话,你就是那么想的……让我给你生小孩儿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伺候你们大的小的,当家庭主妇……”小猫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有代入感,越说越委屈:“可怜我郭红妍花样年华,大好青春,空有鸿鹄之梦,就这样全搭在一个坏男人身上了……”   不挺好的么,我听着,可实在不敢这时候说出口哇!不过丫头怎么突然这么想,激进的左倾主义啊,又看了什么电影,还是听了哪个姐妹儿的抱怨:“想多了啊,宝贝,这不就是建立家庭么,哪有那么严重……刚才的话……谁教的你吧?”   “没人教……我天资聪颖,自己悟出来的……”   小东西支支吾吾,这摆明是被消极思想入侵了啊……拿着手机我侧身躺在了沙发上,在家的话,不会是二姐吧,新近失恋导致御姐白领儿对女性价值观产生怀疑,进而对男人彻底无爱了?难说,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无果,就转而谈下一个话题。   “不说这个了,妞,我家户主已经于今日中午出发旅游了……嘿嘿,对此,你有什么想法没?”   “什么想法……”小猫儿当真疑惑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内涵地嘻嘻一笑:“我看……是某人……有什么想法吧……”   “此言不差!”作为合格的新时代男人,我必须承认自己敢想敢做敢当,可声音自己听起来怎么都觉得那么猥亵:“宝贝……求合体……”   “唔……”电话里小宝贝怔了一下,调皮起来,羞羞的故意小声问:“……合体干什么呀……”   “干什么还呀……沟通啊,妞,你想,合体了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动一下你动一下的,思想不就同步了……”博士生导师斯道叫兽像在搞学术研究,开始了自顾自的歪理邪说:“……张爱玲不也说过,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就是你的又紧又窄……是吧……为了美好未来,宝贝儿乖,听话……咱们就得多多沟通……交流身心……爽歪歪……”   “啊……啊!”那头儿躺床上的小猫抓狂了,捂耳朵了么,嘴里胡乱喊叫着,直到我停止演讲,才稍稍安静下来。喘了一阵儿,小人儿义愤填膺,小嗓门超亮:“大淫狼,你真真的太太坏了,十个流氓加起来都比不上你坏!人家张姐儿什么时候说什么又紧又窄了……说这个脸红不红,羞不羞……”   “首先感谢小美妞儿对我战斗力的肯定,以及对我脸面的关心……不是又紧又窄么,那张姐儿原文说的是什么……”某人仰天淫笑不止。   “说的是……是……”小猫支支吾吾了半天,心里十分挣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是……那个……”   “哈哈,还是,我这儿用形容词借代,懂不……”妍儿气呼呼的想说什么,我顿了一下,色心又起,回忆着那种感觉抢先说道:“再说,你的那个不就是又紧又窄么,还会咬人……”   “胡说!”小猫叫出这两个字,就羞的默不作声了,电话里只有两个人透着情欲的喘息传递着心情,乱而可闻,半晌,丫头幽幽的小声询问:“哎,是不是做坏事呢……”   “有点想……”这是客厅啊,妹妹。   “都怪你……我想那个了……你要负责……”小东西充满诱惑的颤抖尾音几不可闻。   “责无旁贷……”心中暗自狂喜,某人火急火燎却尽量不动声色地说。   “可是……宝宝……”妍儿犹豫了一下,有点儿委屈,低低的倾诉:“我正想着怎么告诉你呢……小臭,明天我就要赶回学校了……”   去学校!?从沙发上坐起来,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还明天就去!?不断滴下的冷水凝结成了冰,冻住猎人斯道的表情,却冻不住突然紧绷的神经:“为啥,不还有一阵儿才开学的么?”   没说出口的话是,一起回来的,宝贝儿我还想和你一块走呢……而且你这一走,我又怎么呆的下去,这个暑假,什么都还没做,就这样完结了?   妍儿犹豫了一下,似乎纠结着不想说,又怕我不放心,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小声嘀咕:“我想这么早去啊,这不都怪你!怕你担心,有件事我没说……”   妍儿的话停在这里了,我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事情搞得丫头这么纠结,还怪上我了:“已经担心了,死丫头,什么事说呀!”   忐忑不安中,妍儿安静了半晌,终于开口委屈的说起了原委:“其实宝……我不止是考的不理想,才着急看书的……是有一门儿要补考,有一门儿……根本没考……都怪你……害我担心……跑去找你这才旷考的,在家根本没法儿学习,宿舍姐妹儿也这么个状况,打电话说明天要去,想来想去,我就决定了和她一起返校……还有……我怕成绩学分太低,报了学校的一些加分的志愿者活动,也需要早去……”   难道是命,冥冥天注定?报应来了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还能说什么——徒有说不出的愧疚——这事还真怪我,没想到那时丫头是旷考跑来找我的,还有多少委屈是我不知道,而你,正在承受的呢:“怪我,怪我,怪我……妞,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第九十四章 小猫返校   小猫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听起来竟有几分初懂人事的苦涩,幽怨的小声说道:“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除了瞎担心……还不是要我一个人用功……再说……我多没面子……”   我怔了一下,随即也哎的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知道了什么状况总会表现的更贴心些吧:“知道了我就可以表现的更好啊……宝贝儿……”   “啊哈!”气氛一时有点凄凉,妍儿突然开心起来,抓住把柄,带着笑意热热闹闹的将了我一军:“小冤家,原来你对我还保留着一些热情呐!把余热都使出来吧,都使出来!”   小死妞!可我又怎么乐的起来,陪着挂起笑,却是苦笑,三分牵挂,三分心疼,三分无奈,一分自私:“那……明天,一定要去学校了呗……”   小猫默不作声了,我等着她说话,也安静的竖起耳朵,半晌,小东西才尴尬的小声嘀咕:“我忘了……宝……你看不见我点头……”   纠结中我扑哧笑出了声,小猫也跟着嗤笑起来,一时间暖意融融——也只能这样了吧,自己的过错,有什么借口自私的去阻止妍儿争取上进呢——虽然还是那么不乐意,心里乱乱的,异想天开的幻想着一切可能让妍儿留下来陪我的突发状况。可是还是默认了去学校是丫头目前最好的选择。   妍儿察觉出了我的低沉,乖巧的柔声安慰,好像在给我也给自己打气:“没事的,小冤家,等我都过了,把成绩赶一赶,接下来的十一长假,我们就放下一切,天涯海角,痛痛快快的约会旅行好吗?好吗?好吗?好吗?”   “好啊,好!旅行约会!宝贝儿……我们一起天之涯海之角……”   猎人斯道努力让自己兴奋起来,也许到时候真的会无比兴奋,但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想着不能再让心爱的妍儿感到一丝压力负担:“……那路上注意安全,去了就静下心来看书,我的妞那么聪明,没问题的……”   “恩……”小猫信心满满,奶声奶气:“你的妞,没问题的……”   “要不……明天,我去送你一趟呗……”犹豫了一下,还是那么舍不得,就这么若无其事的任你独自远行,于心何忍。   “不用了,小臭,你就在家好好写作!”妍儿耐心的解释:“我和真真在车站碰了头,就结伴一起走了,会互相照顾,不要担心……”   “那,出发前,亲我一下呗!”   “唔……么!”   “再来一下……”   “么么!么!么!好了没?”   “没好……十一还有一阵儿呢……你要能让我回味到那个时候……”   “那……宝,我给你说点儿悄悄话儿,让你一直回味到那个时候……”   “这……”   “咳……有点脸红……先声明……我本身可没那么色……”   “说……”   郭小女侠说到做到,当下莺声燕语,娓娓撩拨,小嘴儿勾人心魄,暧昧话语当真在色狼斯道的耳边萦绕了数日,每每忆起,灵魂和肉体都不免为之一颤。   与此同时,小猫正式向我告别了。   如果想真实的表现出猎人斯道的心情的话,上面这句话应该说十遍,然后再留白十行,是不是想想就很悲情。   就是这么悲情。   对闲人斯小道来说,自己的暑假将随之小东西的返校提前结束,心随之而去了,可肉身至少要等到二老回家才能离开吧!而离开即意味着开学,国庆节看似触手可及,实际上还有一阵儿呢,可想而知,迎接我的,将是一段充斥着悠悠思念和机械作息的无聊日子。   当天晚上,我和小荷花尝到了芥末的味道,此芥末非彼芥末,寂寞是也。我是懒的动手了,建议窝在沙发里泡面吃,雨晴眨眨眼睛没意见,于是两人面前一人一个桶面,泡上了就抱着腿看电视,——第一顿饭还做的有声有色,第二顿就懈怠了——也不知道那些老妈们除了工作,还一天三顿的伺候,日复一日,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不知不觉,我嘀咕出了口,沙发上没泡面经验的小兔子探身揭开叉子别着的桶盖儿——这是我教她的,无赖的说桶面必须这样泡,其源于,妍儿就是这样在车站强制我的——瞧了瞧水汽腾腾的面,眨动着睫毛无心接道:“闻着好香呀……不知道怎么熬下来的……只知道最后都熬成了婆儿……哥哥熟了没……”   我自然乐起来,这个小妹妹除了可爱,也很幽默嘛,帮着看了看,随即也揭开了盖子:“哥哥还没熟,面好像差不多了……吃吧……”   小荷花要将幽默进行到底,拿起叉子埋下头吹了吹气正要吃,却弯起了淡淡的眉梢,抬眼望着我抿嘴一笑:“那哥哥什么时候熟,我还等着吃呢……”   “你才多大……”我表示我要开始吃面了,盯着脆黄劲道泡好的面条儿,闻着就好味道啊,顺便摇头晃脑的揶揄雨晴的口气:“你还等着吃呢……要等,也是我等啊……”   “哥哥……等着吃我呢?”小荷花干脆歪过脑袋,笑眯眯,挤眉弄眼有点夸张:“我已经熟了哦……”   心里一动,这话儿说的,怎么听起来那么赤裸裸……吃面啊吃面!我收摄心神,没理小雨晴,埋头吃了起来。小丫头讨了个没趣,不满的努了努嘴,不过很快也低下头,爽爽的吸溜起面条来。   汤还没喝几口,领导就打了个审查电话回来,人还在路上呢,问了问家里情况。我说吃的面条,确实是面嘛,不过可不好说是方便面。小妹也乖乖的说了两句。挂掉电话,似乎卸下了什么包袱,小兔子也不写作业了,赖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我给她拿了一大桶原味儿的乐事薯片,告诉她吃完之前不许乱跑,就踱回屋坐电脑前,打算趁精神不错写点东西。   对着空白的文档编辑长长出了三口气,果断还是最小化,点出飞信,给妍儿敲了条骚扰信息,不一会儿小猫的回复跳了出来:宝乖老婆正收拾行李呢么!   带着小猫亲昵的余温进入了自己创造的那片神奇大陆,天灾近卫,九大种族,三大联盟,夺宝奇兵,黑暗魔法,致命巫术,御剑飞仙,郎情妾意……不觉时间飞逝,困的打着哈欠停顿时,觉得客厅安静的出奇,出去一看,小雨晴已经抱着薯片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小人儿睫毛含情,脸颊潮红,嘴唇微张,还是小时候那个没心没肺的可人样子,爱怜的瞧了几眼,果断叫醒送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睡梦中就被铃声吵醒了,怏怏的爬起来,一看来电,坏,差点忘了那俩小孩!匆匆应付了两句,约了时间和地点,我摸索着套上衣服,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准备洗刷刷。   昨天睡了不少时间,小荷花现已经起床了,扎着头发,正在浴室对着镜子刷牙,见我走进来,歪过脑袋,马尾摇晃,酒窝浅浅,眨着眼睛含糊地说:“哥哥……早……”   “刷你的牙……”我笑眯眯的做了个刷牙的动作,打算出去转一圈儿,这还好是来洗脸的,要是上厕所也赶一起,不就尴尬了。   “哎哎……”雨晴嘴角挂着牙膏沫儿冲我叫,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么大地方儿……你刷牙呗……我快好了……”   正要出浴室门,想想也是,就洗个牙刷个脸,又不是脱了衣服搓澡——于是我就转身拿了壁柜上的牙膏牙刷,接了杯清水。镜子上顿时出现了两个人,都好玩的探着身子瞪着眼睛,一个在刷牙,一个在往脸上抹洗面奶。   小丫头把自己抹的跟个白脸鬼似得,不安分的转头冲我嘻笑,她发际耳畔和脖颈有没扎紧的散发俏皮的支愣着,时不时能蹭到我的脸。这牙刷的相当心猿意马,小兔子身上的味道蛮好闻的,除了洗面奶的甜香,还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体香,清凛而郁结,仿佛只能属于遥远的回忆。   “咱们早上吃什么呀……”雨晴头随着抹脸一晃一晃的,询问的瞪起眼睛,鼻息可闻。   这个水平面温度太高,空气太稀薄,我俯着身子三两下大口灌了清水,漱了漱,迅速结束战斗,起身顺畅了下呼吸:“额……想吃什么?”   “我呀,有吃的就好……”小晴见我刷好牙了,也拧开水龙头,捧着清水抹脸,冲洗了一下,小人儿甩甩手站直身子,笑模笑样儿接过我递过去的毛巾擦脸,眼睛突然从毛巾里露出来:“不过家里除了粥和细挂面,没什么能做早饭了……” 第九十五章 老友记   小兔子让到一边儿,我则俯下身子洗脸,心里想起了小荷花很知足的说在学校早饭吃馒头咸菜的情况,心疼这个懂事的妹妹,不免大哥哥主义当道:“哪那么多废话……就说你想吃什么……”   雨晴先努了努嘴表示抗议,但随即眨着清澈的眼睛陷入了冥想,一边擦脸一边幽幽地说:“哥哥,你知不知道,其实在学校里也是有阶级的——有老师特别喜欢的学生,有老师不太喜欢的,有爸爸有钱的,有爸爸不太有钱的,有早餐吃馒头的,有早餐吃小笼包的……我前桌就是吃小笼包的,有几次他见我没去吃饭就想分给我吃,我当然不好意思吃啊,就说不饿,可就这样,还是被那个人看在眼里,马上写纸条骂我不知廉耻……不说那个人了,其实我是很想尝尝的……很好吃的样子,哥哥你不知道,我们那儿吃小笼包的话还可以免费盛大骨汤喝呢……”   听的心的PH值小于了七,还好我是在洗脸,不会看出表情有什么波动。大骨汤哥哥知道的啊,就是一个保温的铁桶,放了几块没肉的猪大骨,放点香油葱花熬成的清汤,冬天的早晨会冒着白白的水汽,买了小笼包,就可以过去排队盛一碗。   不动声色的洗完脸,小兔子给我递过来毛巾,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就会弯起眼睛笑,你笑什么呢,惹人心疼的小东西,于是我叫我自己扬起嘴角,假装我不在乎:“咱们出去吃吧,顺便跟哥哥玩……就昨天打电话的同学……”   小晴自然是没意见的,就是感觉上好像会有点怕生,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家里,带上钥匙,去车库开出了小六,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本来约了上午十点,计划临时有变,给小东北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吃早饭没有,贫曰,上个礼拜好像吃过一次。又问了问雨晴饿不饿,身边的小人儿说还好,那就果断先载着她去见那俩小孩了,请客一起吃个饭,做个顺水人情,好过几个人没地儿瞎逛——就叫他们在车站前面的广场等着,二十分钟后见。   到了约定的地方,还没下车就望见了翘首以盼的两人儿,一人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儿,东张西望,这两个为情逃亡同病相怜的人呦!   怎么说呢,路口这两人比想象中的要干净,想象中虽不至于到了衣衫褴褛的地步,也不能看上去这么精神抖擞的吧!?像刚刚刑满释放从监狱放出来似的。亮瞎双眼的是两小孩穿了同样款式的运动上衣和短裤,我了个去阿,情侣装?难道说旅途中暗生情愫确定关系了!?不合适啊这——虽然不好说怎么才叫合适,但感觉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朵野花旁边明显站了一个冬瓜,不好归类,果断就是不给力嘛!   同样的衣服,小张同学穿的落落大方,可能设备简陋,长发随意的收了一下,却蛮带范儿,别管是英伦还是欧美还是日韩——她有这样的本事——果然是跳舞的,腰身啊长腿啊什么的界限分明。小东北就惨了,可能没带剃须刀,苹果童颜上胡子拉碴的,上衣摆还掖在了短裤里,不看脑袋感觉这厮像个小学生,看了脑袋,感觉这厮是来接小学生的。   车缓缓停靠了过去,瞧着瞧着,我不禁失声嗤笑了出来。什么呀,坐一边的小妹妹嗔笑着探过身来,好奇的挤着望了望,一个踉跄几乎摔到了我怀里,还没把她完全扶起来,这丫头又转而盯着我,吐气如兰:“就是这两人呀哥哥?”   “额……恩……”   我徐徐的吐口气,心里颤了一下,因为胳膊肘无意间碰到了小兔子一个软软的部位,她这样倾着身子相对,是的,我猜是的。小荷花没起身的意思,转头又打量起不远处的两个人起来。   我眨着眼睛想了想,有点乱,还是略微侧转过身子,扳起小雨晴的肩膀:“坐好……一会儿有的你看……”   不能再注视小妹妹清纯疑惑的眼神了,随即转头打开车窗,我探出身子,冲俩等的有点不耐烦的小孩招了招手,扬起嘴角,高声喊道:“哎,真巧啊,我说,你俩这是等谁呢!?”   小东北像这里有钱包捡一样哎呦喂哎呦喂行啊老四的叫着乐呵呵跑了过来,地主笑脸相迎,然而重点当然在后面,两个大老爷们还能有什么戏码不是。眼神悠悠,小张同学则是先抬眼望了一下,脸上表情莫测,略一踌躇,这才拎包移步荡了过来,宛如国际名模在走猫步。   打开车门窜上后座,热热闹闹的小东北戏谑的话刚喊出语气词就愣住了,第一句说出口的却是出神的花痴疑问:“哟,这个小俊妞是……”   再见妖小张,强大气场重现江湖,我自然都无视了小东北这家伙,醒过神来,神马情况——原来刚刚雨晴好奇的转身打量了下这个陌生人,听到问话,连忙怕生又害羞的转了过来,冲我眨着眼睛,明眸荡漾,分明是在求救。   再一瞅小东北,呵,这爷们美色当前,心花怒放,干脆不撒眼了,牛眼瞪的鸡蛋大,凌乱乌黑浓密仿佛用霸王洗过的小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还没说话,小张同学也低身钻进了车,放下背包,瞥了我一眼,幽幽目光自然也飘到了雨晴身上。小兔子很不安,不觉紧张的拉了拉我的衣角。   “咳咳,这是我妹,雨晴……雨晴,这是小东北哥,这是张昕姐……”我笑眯眯的侧转着身子,倚着座位,咳嗽了两下,煞有介事的来回介绍。   其实被人介绍偶尔会很奇怪的尴尬,有种悲壮的献身感,还好这次我是主持——三个人各自带着微笑打过招呼,目光交错间,彼此心事不甚了然,接着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冷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吃早饭呢吧你们……我们也没吃,找个店一起去吃点呗,我请客……”我表示目前我还挺像个主人似的。   “终于逮住了,你不请谁请……”小东北熟稔的嘟囔着翻白眼,然后意识到现在这可是在跟谁的哥哥说话,转头冲小荷花一阵儿谄笑:“你哥啊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儿……不是外人儿,以后别跟哥客气……叫啥来着?雨晴……这名字起的,真好听……呵呵……”   小兔子受不了这殷勤的热情,脸颊泛起红云,无辜的瞪大了眼睛,望了望我,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不知所措。   “哎小东北你这熊样儿,把人家妹妹都吓坏了……”   我扬起嘴角而不语,妖小张是瞧的又好气又好笑,眼神里满是鄙视,说着话却直接看向了我,那绵长幽怨的含义明显跟说话内容不同步:“作为弟弟你可不厚道,见了漂亮小妹,就忘了我这个干姐儿呀!”   “哈哈,干姐儿?你俩还拜了!?”我被她盯的发虚,只好装作来了八卦兴致,也是,正猜测两小孩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呢,这么快就爆了猛料!?   “这事咱以后再说成不?老郁闷了!”小东北顿时垂头丧气,心有不甘的嘀咕着:“我算认命啦,本来说好出来散心的,敢情儿当了一路保镖,也就算了,怎么到最后还稀里糊涂得了一姐儿供着……”   车厢里四个人顿时都笑了,小雨晴是看热闹的腼腆青涩的纯笑,小东北是无可奈何身在其中的苦笑,小妖是粉面含春威不露意味深长心照不宣的嗤笑,我则是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该怎么应对的谋笑。   路上车来车往,稍作商量,便驱车出发了,目的地是我记忆中的一家粥店,记得那儿早上总是很红火,上班族学生啊很多,更重要的,那有地道的皮薄馅鲜的上海小笼包。   记忆有时候最靠谱,有时候又最离谱,沿着街道缓缓行驶,在料想的地方竟然没有发现那家粥店,几个大活人饿着肚子眼巴巴望着呢,我这个尴尬!最后还是向一个常跑这条路的出租车师傅询问了一下,就在隔壁街的中央,塑料桌椅都摆到了店外,不偏不倚,热气腾腾,光明正大,不正是记忆中的那家!   四只小狼迅速下车围了一个桌子,先上了两屉小笼包儿,不够再补,再吃还是热的。根据各自口味点了粥,又多要了几碟免费的清口咸菜,不得不说,这家的咸菜吃起来很够味儿,不是多么咸,而是爽口的脆香,隐隐有点甜,配上熬的糯糯的各式米粥和汤汁鲜美的笼包,生活好滋味。   这里面小东北吃的最馋人,囫囵吞包,雨晴吃的最开心,边玩边吃,小张同学吃的最左顾右盼,心不在焉,我吃的最尽地主之谊,各种劝食。   整好三十,付完账还没来得及上车,就收到了妍儿发来的短信:宝我和真真已经一起不坐火车了坐大巴天黑前就能到达秦皇岛么!   这个我自然是挂念着的,只是不愿面对分离,倚着车门,回复小猫说一定注意安全,到了马上给我打电话,吻你。 第九十六章 她还是来了   一大早吃罢了饭,中午还远,现在能去什么地方——在车里扯了会儿闲话,这两人其实还是有点敬畏我家老两口的,煞有介事的互相商量着要不要买点水果什么的再去探望。小雨晴眨着眼睛笑意盈盈,我也扬起嘴角,实在没什么地方好去,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有这份心就不容易啊,走吧,你叔你姨都不在家,旅游去了。   这个一时心软引狼入室的举动,令日后猎人斯道悔不当初,两个橡皮糖打听出明细,果断相视而笑,一点都不见外,把杨家大院儿当自己家霸占了。   回家第一件事,自然是给正往狮王造型发展的小东北找了个剃须刀,小张同学在客厅逛了一圈,瞧了瞧各个房间的装饰,望着我表示想洗个澡——我正在开电视,其实对于迎接客人,草食男斯道就这点本事,请进来,打开电视,拿出吃喝,微笑着说吃好,喝好。   这个洗澡不同于请客吃饭,涉及到男女有别,不好作陪,还好小妹妹在一边呢,就镇定自若的让小雨晴帮着招呼一下。小兔子有点羞涩的让昕姐来自己卧室换衣服,两妞进了屋,只听见门啪的关上了,呼的转过头,米黄色房门紧闭!啊哈,我不解啊,我气愤啊,这么大动静,搞的好像警告谁不要偷看似的!客厅现在就我一人儿……又不是没见过……额,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若干分钟,正和刮胡子完毕对镜自赏的小东北互相揶揄,卧室门打开了,二女亲亲热热的牵着手,像已经姐妹了五百多年,有说有笑华丽的经过,无视地形和男人,径直飘进了浴室。这……男人们面面相觑,这女孩儿的友谊发展的也太快了点吧……   我们自然也不甘示弱,去领导屋把电脑搬到了道王寝宫,并在一起,一人一台玩游戏,那叫一个HIGH——意外发现大鹏也难得的在线,死猪和死鸡相遇,说不尽的战争,几个人进了同一个游戏房间开了把黑。   有道是,无兄弟,不DOTA……又有道是,寂寞的女人穿丝袜,寂寞的男人打DOTA……   这话有点逆耳。其实丝袜女穿的不一定是寂寞,也许人家丝的是品味,袜的是性感诱惑。DOTA男也不一定就是寂寞,不少还是有女友的,不过因为这个确实引发了不少战争,甚至就此分道扬镳。无论甲方乙方,男生女生,彼此迁就一下,不至于嘛,同学!游戏里有句准则叫打得好就是队友好,打得不好就想想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把这个道理放到感情上,出了问题,不要急着去怪罪一款不会呼吸的游戏,先想想,如果彼此感情真的那么天衣无缝,怎么就不比上一款游戏有诱惑力了?   当然,能少玩一定少玩,毕竟无论第一滴血、双杀、甚至超神暴走什么荣誉都不会给你加一点点学分和社会经验——那些对你至关重要——什么都要有个度,所谓中庸,小玩怡情,大玩不仅伤身,还伤女孩,伤前途。   当然,我还知道许多人喜欢揣着苹果怀念梨子的好,一种情感的抒发寄托而已。   详情不再多说。总结一下,为什么有心爱的女孩也会对这个游戏爱不释手呢,想来想去,也许这和那个魔兽横行的世界最大的准则有关:你努力付出,有朝一日就一定会雄起,哪怕是悲壮的,而现实社会中往往并非如此。   现实很多时候,你努力付出只是在为传说中某些东西的雄起做嫁衣,为自己的生存保底。   男人们沉浸在生死攸关的游戏中,小荷花和小妖窝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说悄悄话儿,偶尔过来捣乱一下,对我们霸占电脑表示抗议,但没人理,站在一边儿,打打杀杀的画面看到无聊了姐俩就又拉着手回去了。   中午悄然而至。十二点半了没一点儿要开饭的意思,匆匆结束战斗,小东北继续和大鹏玩空间小游戏,我伸个懒腰,果断起身出去透透气。   客厅二女见我推门出来,停止说话,也不看电视了,好奇的像在围观动物园跑出来的猴子。   “你们饿了没,中午想吃什么……”其实我在想,如果现在沙发上是妍儿和小兔子蜜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不管吃什么,我俩都只管吃,你们俩负责做……谁让你们一直跟我们抢电脑呢!”   大独裁者小张同学眨着眼睛宣布,顺便拉了拉小荷花的手:“是吧!?晴……”   可气的是,小兔子竟然铁铁的点了点脑袋,望着我满是、看什么就你们做饭的表情,我的那个心啊,拔凉拔凉地,白疼你了,白疼你丫了!女大不中留,这么快就被人拐走了!   祸不能单中,回屋把小东北拎了起来,这厮叫着我不会做饭哎刚要杀死猪哎行不行,就被我拖了出来。冰箱里除了一些冷藏的肉类和上面几个西红柿,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操作了,翻来翻去,不想瞧到一个辣椒酱似得袋子,翻过来,掂量了几下,顿时计上心来。   不就做午饭嘛!嘿嘿,四个人客厅集合。我指挥起来,东北去剥蒜洗葱,这个会吧,去!小张和小雨晴不用做饭的——两妞得意的相视而笑,但是,但是,我接着说,大中午我们在家折腾,你们就辛苦去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些青菜,粉丝,午餐肉什么的,出门左拐那家店,很近,没问题吧?   小兔子先痛快的答应了,妖小张则狐疑的盯着我,犹豫了半晌,还是下巴一扬,讨价还价:“可得先说好,我们去买了菜,除了吃饭,就不能再使唤我们俩了!”   买了菜就不使唤你俩了,我含糊的连连点头,表示是这样的,机灵的小张又瞪了我两眼,这才领着小兔子出了门。   东北心不在焉的剥着蒜,问咱这到底是做什么呀,俺可真什么都不会啊,你自己来吧。大厨斯道笑而不语,自己调了点儿麻酱,电锅上开水煮着,最后把那包小肥羊火锅底料拿出来晃了晃:“咱们呀,就弄个蒜蓉和麻酱,酱豆腐也摆几块,羊肉片摆几盘儿,大瓶可乐倒几杯,就等她们带菜回来……一起涮着吃呗!”   “一个字儿,哥你太有才了!”小东北佩服的五体投地,东北话溜溜的,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这厮就喜欢少劳多获,不过可能的话,谁又不喜欢呢!?剥蒜剥的更起劲的同时,小东北还旁敲侧击的打问起了雨晴的情况,我每答完一句,都夸张的郑重其事的加一句:你,想都别想,啊。这把小东北惹恼了,不敢扔辛辛苦苦剥好的蒜瓣,气愤的倒差点把自己扔出去:怎么地!今儿我就想了,我想,多俊一妹妹!你爱咋咋地!   你还翻我白眼!大眼牛!我则用一根大葱轻抚其狗头,笑而不语。   几分钟过后,小张姐姐挽着小兔子回来了,小妹妹刚进屋就叫了起来,好香啊好香,银铃一般的嗓音那叫一个荡漾。我和小东北自然是已经心照不宣的围着热气腾腾的电锅端坐,笑眯眯的就等她们坐上来了。   小妖一看是火锅,脸立马晴转多云了,气呼呼的冲我埋怨道:“好哇,果然你最坏,让你们做饭你就吃火锅,什么都没干,真是的,就让我们俩跑腿儿!”   小荷花皱着眉毛跟着起哄:“就是,哥哥最坏……”   “妹你说的对,我跟你说,那啥……顶他坏,这事有……有时间咱们可以细细……论论证一下儿……”   郁闷的是,小东北也歪着脑袋娘娘的鄙视了我一下——不是,我更郁闷的是,你结巴个毛啊!   好吧我最坏。话虽是这样讲,不一会儿几个人全被火锅香味儿征服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围在一起吃自制火锅儿别有一种风味,虽不及火锅店的地道专业,食材丰富,但吃的就是新鲜、自由和舒畅。   在有女孩的时候,可乐配火锅还是比较靠谱的,总比冰啤酒来的温和。我们可以涮的,除了主要的羊肉卷,还有切片的午餐肉,粉丝,土豆片,青菜,冻豆腐等等。蘸着香油葱花调好的麻酱、蒜蓉、酱豆腐大快朵颐,热气扑面,此起彼伏的吸溜吸溜,吃的眼睛一眨眨的。最后往沸腾的电锅扔进去两袋方便面,觉得不够美,又打了个鸡蛋收尾,每人分一碗,连汤都喝光了。   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很能吃啊,每顿都这样吃大户的话——地主斯道望着一头头暂时心满意足的小猪,表示压力很大,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午休的时候,姐俩回了小兔子房间,小东北继续回道王寝宫电脑前和死猪掐架,我百无聊赖的躺在了客厅沙发上,试着给妍儿打个电话。半晌,无人接听。小猫咪呀,也许正在旅途中匆匆奔波?也许靠着舒服的座位困困的睡着了?   你也会想我吧,在某一个刹那。   什么时候我最爱你呢?在一起的时候亲密,不在一起的时候思念,容颜像花儿一般绽放的青春,渐渐老去经受摧残的风烛残年?消逝是人生的常态,那我们爱情的常态是什么?   世事无常,倏忽百年,我们究竟可以抓住些什么,又可以留下些什么?哪些人会被时光镌刻铭记,哪些人又终将被时光抛弃遗忘。   数着吊灯扇叶的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踏的很轻很轻,轻到我可以就这样不管不顾闭上眼睛睡过去。   她还是来了。 第九十七章 做你情人好不好   脚步停在沙发一头,来人坐了下来,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句话:闻香识女人。气味真的能情不自禁的透漏一个人太多的信息和秘密——所以才会有天价的香水吧。   本来就腿搭在沙发沿上,躺下几乎占了整个沙发,那她就是坐在了另一头的边缘。半晌没人说话,安静的有点像什么陷阱等着触发。我这样躺着也瞧不到人,干脆打挺坐了起来,不错,不错,果然是妩媚妖娆的小张同学,身体斜倚着成角度的沙发边缘,那目光闪动着,好像在说,嗨,又见面了!   好像之前的见面、说话、吃饭都不能算数了似的。   “还好吧……最近……”我犹豫的转头,好像是在微笑,问题不大。   “不好……经常做梦……”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就像在梦中,嘴里像在吃什么东西,要三思才能讲出口的——她滑下来曼妙的坐到我身边,优雅从容又充满魅惑,抬眼盯住,绝不稍瞬:“还总梦见同一个人……你说,这是怎么了?”   “张昕。”   我不动声色地叫道,想把眼前人唤醒——你梦中有我,而我却沉浸在另一个人的梦中,唯有她,才能让我们彼此的人生完整。好像很久没有喊过她的名字了,有点陌生而绕口。以前我叫她什么来着,昕儿么,额,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咯:“张昕,张昕……我现在就挺幸福的……也希望你幸福……像你说的那样,懂?”   “挺幸福的?”妖小张好像大梦初醒,歪着头眼睛黯然失色,又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揪起眉毛,只是低低的小声呢喃:“你说……挺幸福的?”   小张同学,你又何苦追问!那种明明无望却依然要发出小小哀求的迫切心境,有多难捱,某人十分了解。   以前无数个不眠之夜,浪荡斯道也曾在浑浑噩噩中祈求——那个初恋丫头,一直都在身边,一直都在,从来不曾离开!现实只是个恶梦,总有一天,我们都会醒过来——幸运的是,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再次相遇时,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但我们依然对此充满感激。   而现在,换了人,我懂你的难过,你懂不懂我的纠结?望了她半晌,却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负心汉斯道希望把伤害减到最少,如果你能明白:“是啊……挺幸福的……”   小同学默不作声了,脸上一阵儿莫测,说什么来着,别那么倔!哎,我不忍看她伤心,转而望向别处。半晌没动静,再瞧她时,却发现身边坐着一个扬起了嘴角摸着下巴精神抖擞的小妖精,两眼春光闪现:“这么说,和女朋友处的还不错呢现在……那,介意多一个火辣小情人不?”   “同学……”我听的心里一颤,青年斯道可是小圣人,有耐久贞洁光环,望着张小昕玩味地说道:“你怎么定义的,火辣小情人?”   “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女朋友不在的时候,空虚寂寞的时候,顺从的满足您的任何需求……”小张同学眨着眼睛认真地说,好像在介绍工作简历,脸上却终于吃不住了,微微泛红,调皮的眉毛一挑:“我知道,你选择她,只是因为更喜欢,我也不差,对吧……做性伴侣总对得起你吧?”   “啊哈……”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一边想着怎么委婉的劝导,一边却想把玩笑开下去:“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答应了,你就说你这人真不怎么地,或者,我没答应,你就说哎你还当真啦,开玩笑呢!”   张小昕歪着头听我说完,垂下眼,拿起了我的手,又抬眼幽幽望着,郑重其事的握着放在了她的胸口:“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做,而且保证完事儿绝不粘你。”   我表示小圣人的耐久光环爆裂,耳根燥热,这言辞也太挑逗了吧,连忙抽回手,正襟危坐,用对付小妹妹不听话时的招式,在张小昕同学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干什么不好,现在就学人家做小三!”   “啊……嘶……没有……”这下我看着都疼,下手是重了点,张小昕吸着凉气,眼泪打转儿,委屈的揉着额头嘟囔:“……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这个冤家,我望向别处,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房间都很安静,没什么状况,思量了半晌,侧头小声的:“你还是放不下?”   “我也觉得放下了啊,可就是不想回家,就是不想这么擦肩而过……”说着说着,毫无征兆的,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声音嘶哑抽咽起来,压抑的几不可闻:“我想我忘掉了啊,连我自己是谁都忘掉了,不能爱一辈子,就恨一辈子,反正都是一辈子……我一会儿爱,一会儿恨,一会又觉得其实没什么……我喊着开心自由满世界跑,跑来跑去,跑来跑去……停下来发现,还是在围着一个人转……那个人站在了我世界的中心……我逃不掉……我舍不得……”   观察者斯道承认,有那么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我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女孩是谁。   也许从来没见过,也许曾偶然相识,我只记得她在哭泣,那泪滴始于睫毛和眼角交织的地方,颤巍巍亮晶晶,给人滚烫的错觉。而令人感到不安的是,这哀伤缘起于我,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小兔子根本没有点香,就梦游一般的晃到了卧室门口,扶着门框,困困的揉着眼睛,瞧见我们,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恩,哥哥,昕儿姐,你们玩什么呢?”   这是最可遇而不可求的撞见,不然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化解这尴尬的局面。按沙发的走向,幸亏是侧身对着小晴,张同学一阵儿错乱的掩饰,呼喝着倒头便栽在了抱枕里面抹脸。刚睡醒的小兔子没觉得异常,拖着鞋走来走去,她只是来找水喝的。中午吃的火锅嘛,自己确实有点口渴了,我说我去吧,起身到里屋饮水机接了几杯,给她们端过来。   顷刻回来时,小妖已经起来,没事人似的和小妹妹谈笑风生,只是目光交错间,那眼睛里的湿意和潮红会泄露刚刚某女波动的情绪。   从此时到天黑,小东北一直坐在道王电脑前开着音响各种玩儿,瞪着牛眼挺着腰板——上课要这劲头儿早出息了——屁股都没挪一下。在他身边我什么都干不成,等小猫给个回应也等的心浮气躁,干脆陪两个女生打打羽毛球儿、看看电视剧、吃吃零食,偶尔贫嘴展示下渊源的八卦才华,博妞一笑,到也其乐融融。   晚上小雨晴主厨,小张同学有的没的打下手,做了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白菜、土豆青椒茄子地三鲜,我帮着焖了一锅米饭,都不怎么饿,这顿权当盖浇饭吃了。   小妖吃的最快,或者说根本就没怎么吃,匆匆跑去我房间里玩电脑去了,生怕小东北吃完跟她抢似的。小妹妹端着盘子晃来晃去,在乎的问味道怎么样,坐沙发上的我和小东北自然是一阵儿夸奖。其实真的不错,抓住了每道菜的精髓,不过稍微清淡了点,也算恰到好处吧!换作大厨斯道嘛,肯定油水大大滴,爆葱花蒜末儿过一遍,你懂得。小兔子得到了肯定,欢喜的跑到一边儿专心吃饭去了,我三两下扒完,就和玩了一天游戏正狼吞虎咽的小东北斗嘴,不觉扯到了归期问题:“哎,我说,你俩啥时候回学校啊?”   “怎么地,老四,才吃了你几顿饭!这就想赶俺们走了啊!?”小东北含糊的说着话,抬头瞪了我一眼,进食速度却依然不减:“大老远跑来……不带你这样地!”   “怎么地!?”我又好气又好笑的反问:“那你还想在这儿安营扎寨了啊!?”   小东北也三两下扒拉完饭菜,抹抹油嘴儿,环顾了下四周,不顾我嫌弃的推搡,神神秘秘的非要凑近了小声讲话:“哎,说实话,五哥瞧的出来,张昕这小丫头儿心绝不坏,对你更是没话说……当然,原则上俺还是无条件支持小仙女儿四嫂,你们的家事儿咱绝不瞎掺乎……不过,老四你都忘了吧,后天就是张昕的生日,怎么算,你们也是有过一段儿吧……我可不是因为认了姐就替她说好话,不定哪天我就取消这茬儿……其实咱无所谓,都是被她拉来的。不过咱也知道你就是随便一说,怎么会心疼几顿饭钱,撵我走,你不忍心,是吧……就说,这有时候吧,太招人喜欢了也是件麻烦事儿,是吧,你看你,话说到这儿,你自个儿掂量着办……”   磨磨叽叽,我忍着的下等毛病正待发作,小兔子在厨房喊了,有没有人儿帮我收拾?小东北是听的一个激灵,又见眼前老虎四哥脸色不对,暴风雨来临前夕,连连回应着东北哥来帮你收拾,一溜烟儿就窜走了。 第九十八章 四个人的电影   张小昕的生日,我略一沉思,她的生日,好像的确是这个时候——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呀,我又没义务!人道主义精神?思维有点乱地说。   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等了她一天的妍儿终于在这时候发来了信息。等的都带了怨气的某人,点开短信一看,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儿:   我到学校了 宝路上手机放包里没接到电话 现在又累又困眼睛不想睁开 宿舍楼很安静 怕怕 洗洗脸刷刷牙我就睡咯 休息好了明天才能好好复习 晚安 =)   妍儿字里行间流露出疲态,我的宝贝小猫多不容易,今天走了那么长的路,接下来还要独自面对残酷的补考,各种争取学分的活动……心微疼,欲以身代,偏偏隔着无法忽视的距离,如今又远了些,再想怜惜,也只能说几句空话罢了。   哎!现在能飞过去抱抱小丫头多好,让她在怀里安心的睡着,吻一下小脸蛋,胜过千言万语。   我心里爽不起来,没想好怎么回复,拿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惯性的往卧室走去,抬眼瞧见了,才想起小张同学一直在里面。   此妞正聚精会神的摆弄我的电脑,网页纷杂,虽然对她没有什么防备,但前车之鉴,心里不由的一动,略一踌躇,还是尽量不出声响的踱了过去。   特工张小昕玲珑身形被电脑光源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圈,这情节有点像在拍谍战片儿,大兵斯道不声不响的移到她背后,探眼一瞧,好嘛!   新浪读书、搜狐读书、腾讯读书、凤凰读书、起点中文、豆瓣、时光网、译言、牛博、草榴社区——所有常用的书签都被她一个个点开了,张同学好像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皆一扫而过,细长的美甲手指紧抓着鼠标,咯噔咯噔,没注意到身后的潜伏,还继续点击我的收藏夹呢。   我直起身子,饶有趣味的打量起这个粗心而又专注的间谍,突然想起她陪我上自习那段日子。浪子斯道写作业复习,她就在一边划单词睡觉,再次感慨,这丫头天生不是念书的料。   “找什么呢,要不我替你找找?”我按住椅背,沉住气,不动声色地说。   “哎?”张小昕却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在我问话同时好奇的哎了出来,随即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弱弱的转过椅子,见眼前人好像没怎么生气,便讨好的冲我嘿嘿笑起来:“没找什么……就想看看你上网都干嘛……”   事实上我没来得及对她反应,注意力就被其中点开的一个网页吸引去了,不顾两个人的距离,探身过去,她愣愣的仰脸望,我心里忐忑着,抢了她的鼠标,滚动了下转轮,要把那条好像刚发的状态看清楚完整——你要知道,这是上次逛妍儿空间留心眼收藏的那个假体育生小子的主页,你要知道,下面最新的访问来客里,第一个头像就是妍儿,那原本甜美的微笑此刻显的那么刺眼:   心动一路,真不想就这么到学校了……萝卜知道,你对我也有感觉。萝卜知道,你也在注视我。我知道你会看到……不要怕什么眼光什么闲话好不好?我生日那天知道你会来,请给我一个答复好不好?   别指望我谅解,别指望我体会,爱不是点头就能挽回。   像电影中常见的反转桥段一样,猎人斯道忘了身边的一切,包括引颈望着他的小妖,真真为此纠结了,心痛了——你怕不怕恶梦成真,你怕不怕一直担心想要掠过的往事轮回重现?   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感觉。   那个他在等一个答复,可是现在我能做些什么呢?安静的等着你给出一个答复?   那个答复会是什么?我望着妍儿微笑的头像想,会是什么呢?为什么你又撒谎呢。   你对他有感觉么。你会去给他过生日?   我没把握了。真的没把握了。我快疯了。你还亲过他的是吧。我已经疯了。   “怎么了……”身边坐着的女孩仰着脸,瞧了阴晴不定的我半天,忍不住小声的问。   “没事儿……”我勉强一笑,直起身子,让出鼠标:“你玩……”   其实我都没注意在跟谁说话,径直出了卧室,小东北在和雨晴在闹着什么,我面无表情的穿过他们,来到了没开灯的阳台,在微风中愣了几秒,拨了妍儿的电话。   小猫刚刚说要睡觉,而我还没想好说什么,还没想好,可是电话就这样接通了。   “喂……”小妞困困的,我听得出,她已经疑惑的皱起眉头,大眼睛忽闪着,不是刚刚发了短信么?是的,可是你知道我正在承受的重量么,我的疑惑只有你能解答,亲爱的,别怕我伤心。   “你……在床上了?”我改口问。   “恩……”妍儿恩完就默不作声,电话里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宝贝,宝贝,这就不想跟我讲话了么……   “心情不好?”   “没有,就是累了……”小猫儿似乎闭上了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心里有事的样子:“宝,我想一觉睡到十一……”   “有什么……烦心的事?”   手机里妍儿勉强轻笑,却只让我感到不安,小东西安静了半晌,略一停顿,安慰的俏皮说:“补考呗……还能有啥……”   还能有啥,拿着手机突然心疼的要命,原来我是这么害怕失去,在你面前,我就是个脆弱的胆小鬼。   会不会有一天,我醒过来发现,你不是我的,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还能有啥,亲爱的,如果没有了你。   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想回到过去   “没啥就好……”   我停顿了一下,妍儿也不说话了,睡着了还是在心理活动,至少,表面风平浪静。难道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好几次质问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却终于忍住了,猎人斯道是胆小鬼,寄生于暂时的安稳——你嘲笑我吧,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可是不问明白,今晚别想瞑目了——取个折中,猎人斯道投石问路,但求心安。   “妞……真真陪你去的学校……她也在?”   “恩……说过的呀……忘啦,不过她现在正闹分手呢……脾气可坏了……”小猫困困的小声呢喃:“宝……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不开心呀?”   “没有啊……”猎人斯道突然恢复了些信心,话起家常儿,毕竟咱还是有舍妞基础的,声音也提高了两个八度,就像当初一样,我的妞你未必夺的走:“那宝贝儿好好考试,十一我带着你,咱旅游去……”   给点阳光就灿烂,斯道感觉力度不够,想想又对着手机加了一句“消灭一切牛鬼蛇神……郭红妍我爱你……么!”   “什么呀……”妍儿忍不住乐出了声,人好像精神了许多,窸窸窣窣挪了挪身子:“我坐起来了,要喝口水……你是个小疯子啊,说高兴就又高兴了……”   “说你爱我……”我听的心里一甜一暖,不由自主抽风了:“说,说,说你爱我!”   “不……”小猫认真起来,又喝了口水,缓了缓呼吸:“这种话要发自内心,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讲,哪有你这样儿逼着人家说的!?”   “好吧,晚安,宝贝……”深邃的夜空有航机亮着红色尾灯划过,有一天我们会作为乘客隔着玻璃往下俯瞰么,我表示我几乎大概差不多相当可以瞑目了。   “恩……安安……”临挂电话前,小猫儿也抱着手机纯纯的么了我一下,相隔数个城市,似乎还是闻到了她的体香。现在想想,那个友爱场景多像一场逃不掉的回光返照。   至少在当时,猎人斯道稍稍松了一口气,稍稍,松了一口气,带着夜风的清爽,回到了小雨晴小妖小东北三人行的热闹世界。   晚上小张同学和雨晴睡在一起,本来风格迥然不同的两种人,竟能混的如此熟络,人际关系之难测,可见一斑。小东北我们继续疯癫的玩游戏至深夜,道王寝宫简直成了免费网吧,还包吃包住,全国独家,最后他爽到不行倒头就死在了我的大床上,姿势一如大鹏口中的死鸡。很形象,很贴切,我揉着眼睛无语了三秒,果断移往领导卧室——实在不习惯和人分床而眠,尤其是雄性,想想自从六岁自己睡一个屋,除了布克和妍儿,还真没跟其他什么生命体一起睡过。   布克是条犬。而妍儿,是我的妞,想想都兴奋了,宝贝还有多少天才能再给我睡一下……迷迷糊糊算不出个结果,还是去浴室洗把脸,清醒清醒,大半夜老兴奋可不好,要做坏事的。   这一清醒,好吧,算来,还有隔壁和雨晴一起睡的张小昕,依稀记的她惹火的身体,尤其是胸部两点集中的特写,额,那以前我算不算睡过她?   对着镜子洗了一半脸,很无耻很尴尬很微妙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拉拉队员张昕有些欲望了,也许是她白天那几句走火的诱惑,现在慢慢起了效果——现在就可以跟你做,呼之则来,火辣小情人,有需要——那些词语无异于强力的春药,猎人斯道明白自己只是单纯的冲动,毫无情感可言,但没有爱的禁忌之性,往往来得更生猛。 第九十九章 爱情傻瓜   深更半夜果然是胡思乱想的好时候,如果人心理的波动会化作声音呐喊出声来,那这黑暗的寂静是不是会变成无边的喧嚣,欲望所至,皆是世间极乐与苦痛挣扎的交响。   回到卧室,躺下了,却久久不能入睡,仿佛脱离了这个皮囊,站在一边审视这个世界,属于猎人斯道的那些悲情和欢喜,都来自哪里,来自哪里,你的呢,又来自哪里。是否值得,是否继续。   三千烦恼丝,入梦即化去。执念如斯,作茧自缚者多也,滚滚红尘,诸多心结,问君为何不愿超脱。答曰:红尘有你。   睡去了无知无觉,醒过来又是一条好汉,不管有什么要面对,我们最好紧紧扎根现实赖以生存的土壤,拥有强大的内心,才能站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不愧是曾经被寄予厚望冲击高考作文满分的种子选手,当然结果不重要——因为结果不理想——意识模糊中都能讲出一番道理安慰自己,猎人斯道扬起嘴角,睡觉得嘞,明天的纠结明天纠。   第二天一大早,故事的小黄花就开始飘,爬起来漫无目的到小花园散步,不想遇见了雨晴。   早起的小兔子,采花露呐,两个人莞尔一笑,眉目舒展,默契的走在卵石路上,空气清爽,天色雾蒙,恍惚间忘了还有两个烦人的小孩儿在我家睡着。   哥哥。并肩走着走着,她转头叫我,顿了一下,然后露出小酒窝,说,早。我微笑着答应了,说,早。小人儿穿了蓝白的水手衫,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满足于现状,不想打破,于是很有意思的走走看看。   “咋了?”我忍俊不禁,很乡土的问道。   “没事……”小荷花停住脚步,眨起眼睛,好吧,我喜欢她歪头看人的样子,头发会那样垂下来,很纯很无害:“现在就挺好的……”   望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小妹妹,我表示我开始想妍儿了,这意味着一天烦心的开始。   所有现实问题似乎都涌了出来,隐藏在Y大不知何时引爆的定时炸弹,这两孩子什么时候走,还有,其实从没想过要给小张同学过生日,很多事情,都是猎人斯道自己无心,却不偏不倚一步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儿:“小丫头,还习惯和他俩相处不……”   “恩……习惯……”我们停住了脚步说话,雨晴小虎牙微露:“哥哥的朋友,人都很不错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一不小心就把小东北那厮也包括进去了,一妹不容二兄,我表示我十分不爽,想抹黑之,而黑人的过程,往往是从这句话开始的:“哎,你觉得XXX这个人怎么样?”   “小东北哥哥呀……”   小兔子眼睛泛起光芒,说话的时候似乎认真到陷入了冥想,长发被风吹的轻晃,荡在胸前:“人好热情的……就是我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有时候傻笑的结尾总停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好像人并不属于这里……就是人在这里……但……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哥哥?”   “额……”   猎人斯道只能说,有其兄必有其妹,我完全被小雨晴的观察能力折服了,这小东西不简单了啊,以后可不能把她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否则闹出笑话都不自知。提到东北的伤心事,我也没心思黑他了,简单的把他和抑郁女王的情感纠结讲给雨晴听,儿童不宜的情节略过,强暴用侮辱代替,有我的地方淡化一下,大概就是这么这么个情况。   果不其然,小荷花听的眉毛都揪了起来,小脸上都是同情,我只祈祷她不要因此对死鸡产生什么情愫——那种桥段你懂的,一个心软引发的情案——那我这个失败的黑客哥哥就要哭了,安静了半晌,小妹妹银牙紧咬:“那些人太可恨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害这个姐姐……真希望她不要自暴自弃……”   小兔子的莫名激动,让我猛的想起了她前一阵儿的遭遇,该死,好好的提这个干嘛,连忙话题一转:“不说这个了,睡的好不昨晚?才认识一天,你和你的昕儿姐挺亲的啊……”   机灵的小雨晴眉毛一挑,凑过来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明眸闪烁不定,抬起下巴小心翼翼又俏皮的撒娇:“哥哥吃醋了嘛?当然还是咱们俩最亲呐……”   啊哈,我是又开心又惶恐,小妹妹还是我的小妹妹,可是小妹妹就很好了,就这样吧。   两孩子也陆续起来了,小东北儿继续热情的围着雨晴转,但经过一番谈话,我们俩有了默契,搞得小东北摸不着头脑。张小妖似乎没睡醒,无精打采,但又不肯落单儿,窝沙发里慵懒的半眯着眼养神。猎人斯道对昨晚的猥亵念头感到汗颜,主动去买了四人量的油条和豆腐脑儿当早餐,家里小花园旁边割了些新鲜韭菜切段儿,香油什么的拌了一下,谁爱放谁放。   之后的事情相当无聊,几乎是昨天的复制,日子就这样过去,岂不可悲,于是我果断把领导电脑搬回领导屋,家留给他们闹,自己还是要躲起来写点东西。   这个点儿小猫在学习了吧,我不想表现的一直在念着她,监视她,可说实话,锦衣卫斯道真想这么干。谁知道这中间会出什么事,万一谁冲动了,闹出个好歹,人丢了,我上哪哭去。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   到中午妍儿没消息,我不淡定了,发了个短信问候,妞儿表示把午饭带到了自习室,要一直奋斗到晚上,没任何异常,体贴了几句,锦衣卫斯道稍稍心安。   中午吃了炸酱面,两个客人主动请缨,由于没参与制作,吃啥我和雨晴都没怨言,如果非要吹毛求疵地在鸡蛋中挑根骨头的话——好吧,面完全煮坨了,盐不要钱是怎么地,青菜整颗整颗煮,你稍微动手撕一下会死啊!?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大厨斯道还是很欣慰,毕竟这为咱争取了时间和精力干其他的事。心怀感谢客客气气的吃了东北和小妖的特色炸酱面,然后回屋找了盒健胃消食片给大家分了,继续码字,我要赚钱,红妍基金嘛,多存一些是一些。   几个人偶尔串门,但见某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无比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打扰,呆会没趣就又出去玩了,问题不大——其实只有等没人了,我才能真的认真起来。   夜幕降临,客厅里看电视的孩子们都打开了吊灯,我靠着椅背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啊哈,歇歇吧,跟大家玩一玩儿,估计那头儿学了一天的小猫也要休息休息了。   锦衣卫斯道起身离开座位,揉着眼睛,在窗前站住望了望朦胧的夜色,总觉的有什么要事要发生呢,惯性的摸手机给妍儿打了过去,今天还没打呢,宝贝亲热一下,定位一下。   响了三遍,小猫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得脚步声匆匆,人声起伏,让疲惫的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走路呢,妞?”   “恩……”电话里妍儿有点小喘,风声有点大,但仍听的见她呼哧呼哧的呼吸,旁边似乎有人,另一个脚步在跟随:“刮风呢……”   “听到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回宿舍?”   “不是……”小猫顿了一下,仍在走路,那边儿错乱的呼吸和脚步交织,可为什么我的世界这么安静,半晌,妍儿似乎缓过气来,电话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忘了告诉你,宝,今晚有个同学过生日,我们去吃饭。”   “是哦……”   这就过生日了,这就去了。说好的不怕伤心,猎人斯道还是没办法无动于衷,带着一点乞求,毫无骨气的继续小声探问:“那……谁的生日呀?”   那边风声在肆虐,脚步声在继续,拿着手机我只感到吵,胸闷,这边现实中的一切似乎都与锦衣卫斯道脱离了关系,妍儿却有点不耐烦了,不安分的呼吸着,小埋怨地说:“听不太清楚……风好大呀……就是咱们的高中同学胡萝卜……有印象不?”   “有。”我呆呆地说。然后就没话说了。   “那我先挂了啊,宝,回宿舍再打……”小猫匆匆地说。   不去行吗?我心里忍不住的默念。妍儿安静了片刻,在等我回应,她就要挂掉了,不说话,她也要挂掉了,心悸斯道无法再冷静,没有底气的小声问:“不去行吗?”   “什么?”妍儿疑惑的对着手机嘀咕:“听不清,吹的睁不开眼……真挂了啊……”   你是我的,不要去给他过生日!猎人斯道鼓起勇气,想大声说出来,小猫儿等不及回应,呼呼的风声中,随手挂就掉了电话,断了的弦,刚积蓄的满腔热血瞬间被冻住了。   真好笑,同学过个生日而已,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要跪在地上求她不要去!?结果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变心的话,你又能怎么样!   因为小猫没听到挽留,这样胡乱安慰着自己,摇摆着走出了房间,心悸斯道不想一个人呆着了,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不要。走到门口,突然胸口一阵儿抽痛,骗谁呢你丫,没事!?这一切都能串联起来了,那是谁过生日?一起吃饭,一起到的学校,一而再再而三的谎言,你真以为我杨斯道是个傻瓜?   是的,轻易陷入爱情的都是傻瓜,你让我变成了傻瓜,那郭红妍,你现在想干什么呢?心疼另一个傻瓜么?还是连自己,也变成别人的傻瓜了?   心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蚕食,那牙齿生有倒刺,小口的咀嚼,疼痛缓缓渗透,丝丝入骨。刚失魂落魄的坐到客厅沙发上,不顾几个小孩不明所以的注视,就又躁动不安的站了起来,拿手机再次拨了小猫的号儿,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的默念,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什么,心悸斯道也并不十分清楚。   我只想告诉一个人,我爱你,胜过自己,不管现在你走了多远,我只要你回来。   只要你回来。   夜风扑面,忐忑不安的等待后,隐约接通了,打个激灵正要说话,手机里传出的女声格外清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一百章 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   心悸斯道失去了表情,愣了一下,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拨打小猫的电话,手不觉颤抖起来,存着侥幸心理,下一次,下一次妍儿肯定就开机了——以前如果发现手机没电,她肯定会提前告诉一声,哪怕是用别人的电话来报个平安。   可现在,夜晚的黑暗中,一次一次的关机提醒划破寂静,我急红了眼,明知道再打下去也没有结果,可我还是停不下来的按着,打着,我不知道干什么了。   恍惚间客厅里有异样目光在往阳台这边探视,打住疯狂,心悸斯道条件反射的往黑暗更深处移了移。就在这时候,一直放在耳边的手机突然有了反应,一个令人心痛的念头瞬间划过脑海,刚才妍儿故意关机的,那现在开机就好,我有话说——然而,依旧是那个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正在通话中。   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一定很可怕,心痛到呼吸都不想继续了,但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小妞在给我打呢。   然后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妍儿一直在通话中,随着最后一次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猎人斯道心里的小火苗完完整整熄灭,也许它还在卑微的跳跃、挣扎,却终于被自己亲手掐灭了。   没我的事了,你们玩儿。   “哥哥,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似乎永远知足的小兔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幽暗中扶着门小声问,借着客厅的灯光,她的小脸那么明媚而单纯,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无欲无求呢,小家伙,恩?   “吃什么呢……”   我怕我会泄露情绪,努力压低声音,佯装一切都好,摸了摸雨晴的头,客厅里东北在没心没肺只有胃的吃薯片,小妖皱着眉头不安的张望着:“咱们进去商量一下……”   小兔子随着我进了客厅,来回扯了几句,都没个主意,猎人斯道突然一阵儿心烦,也许一直在心烦,只是现在要爆发了:“带你们出去玩吧,是喝酒是吃肉是唱歌,到时候再说……”   “不是你生日么?”望着几个搞不太懂情况面面相觑的小孩,悲情斯道掩饰的应付着张小昕说。   “亏你还记得咧……”小张同学眼睛一亮,明显的欢喜,但随即眨着眼睛矜持的疑问:“可明天才是我生日啊……”   “那就玩到明天……”   我决定要将情绪发泄到底了,把当事人小妖忽略,又故作很High的问雨晴和小东北:“去不去啊,你俩给点反应!”   “去,有肉吃,咱绝对跟着啊……”东北把薯片放下,摩拳擦掌的站了起来,眼珠子一转:“不过去哪啊到底……”   “哥哥去哪就去哪呗……”小雨晴瞥了东北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挺我。   去哪儿呢,三双眼睛盯着,等着某个人做出决定,悲情斯道只想买醉,只想找个可以大声喊叫,可以不去想某个地方正在上演的浪漫的地方,小东北要吃肉,小张同学要过生日,还要顾及到雨晴。   其实某人心底最想的,还是打通妍儿的电话,可是人家打个电话约好就快活去了,还关机了,妹妹你啥时候开机呀,啊,让我等着你们完事儿啊,不能想,我擦,一想胸口就要爆炸,就要冷笑到脸抽筋儿,你说我这儿还傻乎乎存钱呐,都给你们交电话费呐!?小爷要去消费咯!   “走吧,本地最好的帝国KTV……我请客。”   在兴师动众的准备出发的间隙,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忍着下等脾气,给小猫发了条短信:什么情况,您打算什么时候开机?   开出小六,夜间出行,去帝国KTV的一路,浑浑噩噩的开着车,注意力完全在放一旁的手机上。哪怕屏幕亮一亮,告诉我你收到了,开机了,哪怕你说谎,告诉我一万种关机的理由。让我知道你还好,我们还好。   但是没有。   很快开到了繁华的夜市区,帝国延伸整栋楼的巨大电子招牌分外显眼,我感觉自己声音像个陌生人,行为不可理喻不可支配,回头勉强一笑,说到了下车吧。街道两旁彩灯的映射下,车内几个小孩表情各异,小张同学双目含春,表情期待而兴奋,这将是她的舞台,小东北是等不及的张望,雨晴则是有点小不安,清澈的眸子闪动着,寻找着我的注视,这种地方她应该没来过。   既然说了我请,不是领导或某三儿,赏金猎人斯道准备用自己存的钱,就算喝十二年芝华士,问题也不大。一进去就感到了音浪的震动,这里的房间像一个个蜂房,迷离暧昧的灯光下,前台小姐领着,我们四个开了个中间儿。小妖最坦然,粉面微红,自己没少玩儿,东北探头探脑,有点农民进城的感觉,小兔子则怕生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紧紧跟在我后面,我只好拉着她走了一会儿。随着服务员推门而入,目光所及,暖色调包间,舒服的暗红大沙发和装饰,不错的超大屏幕,站在沙发一端的触控点歌机还闪着科技的光芒。   服务员小姐站在一边儿善意的提醒这里的最低消费,几个小孩不约而同望向我,这个花花公子斯道是可以应对的,既然来了——先点了八瓶儿百威,两瓶雪碧,女生可以兑着喝,至于芝华士,虽然是来无脑发泄的,不过还至于那么跟钱过不去……估计着大家口味儿要了个水果拼盘儿,爆米花,牛肉干,鱼片儿,想了想,还没吃饭,又点了两盘儿手工水饺。这里是帝国,自助餐都有。   目送服务员拿着单子恭恭敬敬的把门带上,一个充满自由调调儿的极乐小天地浑然而成,几个人客客气气的面面相觑,有点放不开,拉拉队员率先忍不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抢了个麦带动气氛,拿出做演讲的气势,头一甩,摆出了劲舞的性感开始动作,整个房间都回荡起她被麦克风放大的激情口号:“Comeon!Followme!Moveyourbody!Oh-oh-oh-oh-oooh-oh-oh-oooh-oh-oh-oh-ohGa-ga-ooh-la-la……”   在拉拉队员的极力带动下,包间内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小妖拉着大家叽叽喳喳的选歌,准备一会儿唱了,连小雨晴也放开了手脚,凑过去眨着眼睛瞧,我猜好奇的小妹是想搞清楚K歌机的工作机制。   一开始大家胡乱的唱,动不动就切歌,小东北的两只蝴蝶唱到一半儿,点的东西陆续端了上来,由于饿着肚子来的,大家注意力瞬间都被食物吸引了去,没人听他唱了,这家伙抱怨了下,依旧没人理,索性也放下麦,好好吃一会儿。   热热闹闹的场景,恍惚间似乎真的具有忘忧的功效呢,某人沉闷的内心得以喘口气了么——可是你还是没回应,那边也很热闹么?   我坐在沙发的阴影里,不停的缀饮着百威啤酒,一杯接一杯,燃烧的冰点,有一种麻木叫刺激,不能停下的——倒没怎么吃东西。坐一边的小兔子一首歌也还没唱,丫头脸皮太薄,没当众唱过,不好意思,只是似乎对酒产生了兴趣,老盯着我仰脖子灌进去的过程。小雨晴瞧了半天,终于不能忍了,放下专属她的雪碧杯子,在另外两个小孩儿挑歌的喧闹中靠过来,好像怕我听不见,幽幽的望着,凑到耳边小声说:“哥哥,我也想喝点这个……”   “想喝酒呀,哎,梁雨晴你成年了没?”挑衅的语气,话一出口,猎人斯道就意识到自己有点高了,体内的酒精在燃烧,热血在澎湃。   “快了……”   小兔子有点吓到,盯着似乎陌生了的哥哥,睫毛眨动着,弱弱的小声说。   “那就是没成年,没成年一律不准喝酒……”我开心的朗笑起来,似乎现在只想阻挠别人干点什么,才能有成就感:“我是你的监护人……乖……喝饮料吧……”   雨晴不满的小脸上一阵表情,但很快吃起了水果,不理我了,某人倒挺希望有个人理的现在,明明身处喧闹的环境中,却好寂寞,好寂寞。时间在流逝,依旧没有她的消息,麦霸小张同学不断拉人跟她合唱,轮到我,心不在焉,胃也难受,还是小猫很喜欢的一首,唱到一半终于忍不住了,胸闷呼吸也困难,说去个洗手间,就很不体面的推门溜了出去。   各个包间都在High么,在走廊晃荡了几圈,站门口看了半天男女标识,才进了穿裤子的小人儿那间,我经常觉得我有公共洗手间恐惧症,总怕进错地方。   洗了把脸,却一点也没清醒,镜子里是一张落魄的苍白的湿淋淋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去你大爷的,这表情要死人的。虽然没收到回应,但还是反身倚着洗脸台,面无表情的给小猫打了过去,都忘了去忐忑,像中国男足能否出线一样没悬念,依旧关机。   好的,我败给你了。我怀着流氓闹事的心情打了那个叫郭红妍的妞的宿舍电话,半晌,无人接听,好的,精神继续错乱,最后翻出了真真的号儿,我就不信找不出你来!多亏咱留了一手,哎,留了一手,兴奋的拨了过去,我要复仇,你猜怎么着,擦!商量好了?她也关机!   想杀人找不到人杀的感觉,想必每个谋杀犯都会为此抓狂! 第一百零一章 末路狂欢   心碎了一地,脑仁欲裂,蛋疼。猎人斯道确定自己已经抓狂到了白热化,六亲不认,剑齿虎路过多看两眼都敢追着它咬——所有的积怨汇集到一起,形成了一条条短信,通过愤怒的手指发了过去:   “开机!开机!开机!开机!”   “说好了不再提,不过你确定,咱们还能回到过去?”   “至于不,故意关机,干什么呢,这样有意思?不打扰你了,好好玩!”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我收敛了下狰狞的面目,最后发了一条,就滚出了洗手间:   “郭红妍,你很好,很好。我也在玩儿,同学过生日,大家都开心哈。”   其实我只是在等,你的一个回应——哪怕是气恼的抱怨,嗔怪,反驳,至少让我感受到一点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原来这世间最深的牢狱,不是铭心之爱,不是刻骨之恨,而是无论爱恨,只把你放空。   一个你付之真心的奠基之人,把你放空,所有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所有一切,都成了无根之树,无源之水,梦幻泡影。   深吸口气,猎人斯道推门准备进入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是哥哥,是哥们儿,是一个小妖的理想情人。   而她,似乎也喝了不少,脸颊泛着酒后的酡红,本来难得安静的坐着发呆,听见动静转头,见我回来,眼睛片刻也没离开。   东北在咧着嗓子吼最心爱的情人,中间旁白了一句,不行啊你,去个厕所这么半天,为啥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这把一边儿伏着身子摆弄触摸屏幕的小兔子都搞笑了,小妹妹只是咯咯的笑,却一动不动,长发轻垂,还专注的按着玩呢。   四个人玩儿到最后,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了,啦啦啦啦唱歌就好,干干干干喝酒就好,来来来来吃东西好。   人这种两脚无毛的自私生物,越自暴,越自弃。歌声笑语的包间里,时间一点点儿流逝,十点、十一点、酒精一点一点融入了血液,在小妖掩护下,连小兔子都偷偷尝了几口酒,皱眉说好苦,大家都笑了。每次喧闹的结尾,猎人斯道余光总会波及到的角落里的手机,却一直安静的躺在那里。   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都安静安静,听我说……”小妖抢了摇头晃脑哼歌的小东北的话筒,麦克风激起的噪音响彻整个包间:“感谢TV,感谢政府,我,张昕,为感谢地主阿斯的招待,特意为他献唱一首,来,你过来,站我面前……来啊……”   这半天小张同学搞怪无数,大家也习惯了,不过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似乎随时能倒下——她喝的酒自然没有我多,可猎人斯道这个时候不会醉的,多少都不会醉,因为某个可怜的人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禁不住拉扯,雨晴也在一边儿起哄,我便从沙发上起身,顺势扶了她一下:“心领了行不,你敢不敢站稳咯?”   “不行!”张小昕眼睛霸气的一瞪,表情执拗,十足的耍酒疯啊,扯着我到了屏幕前,指指点点:“小东北儿,切歌,姐的保留曲目……”   一开始我是忍着笑的,因为眼神朦胧的站在一边儿,瞧这场景确实很喜感,音乐前奏响了起来,没听出是什么歌,可张小昕拿着话筒陶醉的唱着唱着,有故事的人都沉默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沉默的理由,只是她的故事里,有一个我,这令我不安。莫文蔚的一首他不爱我。张同学清亮的略显尖锐的声音不是多么适合唱这首歌,可是她很用心,一边唱一边拿眼望着,荡开来又靠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每一个回旋,那么真切,距离她那么近,我都搞不清楚有些部分她是在故意追求效果,还是真的唱到哽咽了。   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谁在乎呢,她唱的自己心醉,她唱的你心碎,那一刻,作为听众,我们都爱她: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哦他不爱我   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他不爱我   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   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张小昕的歌让每个人的情绪濒临到一种极限,在这个时候,人再没力气像平时去刻意掩饰什么,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内伤的痕迹。她的他,他的她,小东北的女王,连雨晴都莫名其妙的陪着陷入一种忧郁的张望,脸颊微红,目光闪烁,似乎这是世界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夜里十二点,我们各怀心事,却在一起祝拉拉队员生日快乐,第二轮点的食物和酒水也送了上来,可是似乎没有人想动了,都折腾累了,四个人齐齐的赖沙发上残喘,你望我,我望你,竟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已经十二点了,郭红妍,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我听见自己的内心在不住的呢喃,情绪像烧开的水渐渐沸腾起来,于是扬起嘴角,不动声色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百威灭火。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雨晴这时候羞羞的站了出来,说想唱首歌,无脑东北率先鼓掌叫好,小妖望了望我,我也是始料未及,耸耸肩,小妹妹胆子大了啊,只是微笑着瞧。   小兔子眼睛亮亮的,站的直直的,像一棵春天里的小树,双手抱着话筒,略带拘谨的唱了一首梁静茹的勇气,开始声音很小,不过越唱越有信心,很明显,小人儿甜美清脆的嗓音把我们这些所谓的大学生衬得又老了一大截儿。   像小荷花一样静静绽放多好,小妹妹美目流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清纯和美好,让人紧绷的神经暂时舒缓——你我都曾经这样青涩过呢,一切仿佛昨日。   有时候想想,假如没有爱情,没有你,这个世界会怎样?舍不得么,也许不错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猎人斯道不想表现的多么慌张,实际上心里早已经溃不成军,当一个人下意识的开始想表现的正常,他就已经不正常了。   这个地方也呆不下去了,现在酒精只能让人更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在逃避,又是一波忍无可忍,我突然想再打给妍儿宿舍,或者徐真真,我希望有谁来告诉我,小猫那边儿到底发生着什么。   漫漫长夜,总有些距离来不及穿越,总有些转身来不及挽留,我不想睁着眼睛等到天明——我想知道,你消失在另一个城市里的每个细节。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有感动么,有欢笑么,有泪水么,也许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究什么。   就当故事讲给我听啊,无所谓背叛,这个字眼最讨厌了,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没地。   自己跟自己说话,好吧,我想猎人斯道他终于又醉了一次。   我想回家了。   神奇的是,还没有说出口,小孩们都默契的纷纷表示想回去睡觉了,好主意,我想干什么来着,对,回家好找地方打电话啊!走走咱们付账走人了。   凌晨一点,四人行开车回到了杨家大院儿,几番折腾,一个个小孩都跟到了自己家似得轻车熟路,好像成了兄弟姐妹,感觉分外亲切。   雨晴第一个下了车,走在最前,小东西怕惊扰邻居,尽量蹑手蹑脚的小跑,去给我们开客厅的灯。东北鸡惯性的蛮欢快撒着脚丫子尾行在她后面。小妖不紧不慢的和我并肩走,某个人本来想等他们进了屋,停住打个电话的,倒被她给拖住了。我脚步故意慢些,她则更慢了,我停住,她也不走了,两人纠结的瞪视了半天,拉拉队员终于先开口说话了,她凑了过来,很小声,像特务接头,温热气息散发着情欲:“一会儿我去找你,等着我,有话说……”   张小昕交头接耳完毕,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弃我扬长而去。我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看看时间,没错,已经一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好歹是个妞,又有点姿色,这叫色狼斯道情何以堪。   大家你来我往,洗脸啊喝水啊站着发呆啊,各求所需,各找各妈,客厅一时热闹起来,但很快重归于寂静。小兔子嚷嚷着要去洗澡,东北觉得今晚没戏跟了,伸着懒腰回我的房间睡觉去了。客厅关掉了灯,换做各个房间的卧室灯亮起,小妖进屋前,意味深长的回头瞥了我一眼,里面找衣服的雨晴在向外探头,我果断装作没看见,回屋。   把门踢上,回到自己幽闭的内心,某人有气无力的一下子瘫到了领导屋的单人沙发上,让你喝酒,头疼胃酸,要死了,一会儿去洗个澡。不想开灯,现在我害怕光,害怕真相大白。   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来,手机联系人的字体现在显得分外清晰漂亮,以前都没好好看过呢,愣了会儿神,我还是给她的宿舍打了过去。   响了半天,正有点期待的时候,依旧说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谎言,宿舍里就她一个,现在还不在,我竟然很淡定了,又拨了徐真真的号儿,关机,又拨了小猫的号儿,关机,呵呵。   一夜情而已,谁不会,醒了又是一条好汉,陷在沙发里,脑仁欲裂,我莫名其妙的感到些羞耻,因为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面对我。你第一句话要跟我讲什么呢。宝贝,我很期待,期待到全世界的雨点变成冰雹浇到头上,期待到蚂蚁猥琐的伸出大腿,想绊死大象它丫的。   就是这么凉,就是这么痛,就是这么极端而又无奈。屏幕黑了下去,房门却被推开了一条缝儿,她还是来了,溜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像一只黑猫,背靠着门把它轻轻带上了。   世界陷入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我只知道她朝我缓缓走了过来,一个可以取暖的生命体,暧昧的喘息,一步一步的缓缓走近,猎人斯道忍不住从沙发上起身,你到底想说啥?还没站稳,她已经跌跌撞撞的陷到了怀里,滚烫的面颊蹭到了我的鼻尖,呼吸带着花香的甜腻,她的身子像风中的柳枝一样摇摆不定,随着呼吸离开又靠近,不一样的感觉,一阵儿意乱情迷中,我们的额头搭在了一起,像两只发情的小兽,困难的维系着彼此呼吸的距离,我不想吻你,只想找个人安慰的抱抱,这样可以么?   不行,抱也不行,我还有我的妍儿,心未死,我还在等她。在迷情斯道试图推开小妖的那一刹那,她滚烫的额头离开我的脸颊,主动探索着亲了上来,她紧贴的身体被我推开了,只是依旧仰着下巴,不依不饶的咬着嘴巴想亲吻,像一条口渴的鱼。   女孩身子的笨拙和执拗让我不知不觉兴奋起来,为什么和你也可以如此美好,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她是谁,黑暗中搂住了温暖生命体的腰,旋转着把她顶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她索求的嘴巴里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嘤咛,这让我更加兴奋,情欲上来,按着沙发围住了她的身体,向前压迫性的满足她,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和滚烫滑腻的脖颈让我迷醉,更让我疑惑,我真的那么爱妍儿么,我们真的相爱,那她现在在干什么,那我现在又在干什么!?   就在欲火被冰水浇灭的当口,怀里的小妖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暧昧的紧贴着我的衬衣,喘息中不安的挣脱开来,两个人在黑暗中对峙着安静了几秒,徒劳的凝视,你在想什么呢,我又在想什么,天!   她突然跑走,溜了出去,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狐狸,莫名其妙的,我下意识的紧跟了两步,推开虚掩的门,客厅里也是一片黑暗,听动静她回了屋,只有浴室里的灯光微弱的渗过来,小兔子还在洗澡呢。   刚发生的情事如大梦一场,醒来又回到原点,兴奋的荷尔蒙还在体内徘徊,又要回屋忍受寂寞了么。猎人斯道嘴角的冷笑还未结尾,兜里的手机却终于自己响了起来,知道么,盼了那么久,真等到这个时候,我自己却有些害怕了。   小猫的一条短信,在凌晨一点半:杨斯道你发什么疯咱们卡上怎么突然少了一千你到底给谁过生日去了!?   我发疯!?我好像贱笑了,来不及心痛,第一反应是马上给小猫打过去,不管结果怎样总算逮到人了!到现在您还有理盘问我啊,就惦记着钱呐,不想着解释解释?你是我的宝贝?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这时候浴室门毫无征兆的一下子推开了,我哆嗦了一下,不想小雨晴看到自己发狂的面目,打算进屋去打,然而无意间回头一瞥,却让猎人斯道跨出去的脚步彻底僵住了。   GOD SAVE ME   “没见过美女出浴哦……傻眼了吧……”头上裹着个毛巾,穿着小荷花的睡衣,拉拉队员风骚的冲我摆了个姿势,眨起眼睛小声地说:“哎……等他们都睡了……咱们俩玩儿……斗地主……输了脱衣服、喝酒,怎么样?” 第一百零二章 错爱   当我睁开眼睛,思念已如黎明之红日缓缓升起,妍儿,抱抱……迷离了半晌,这才猛的坐起,伸手去按酸痛的脖子,脑海中一道闪电,一种害怕错过什么的愁绪突然涌上心头……   错过什么了没,错过没?昨晚那么乱的状况,怎么我还睡着了?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怎么睡过去的?   偏偏意识断断续续还模糊在五里雾中,努力的回忆着昨晚的发生,隐约记了起来。是的。从浴室里出来的是小妖,想到这儿,猎人斯道的脸又开始发烧,黑暗中如胶似漆的一幕幕似乎又再次重演,那每一处惨烈的身体接触,我的天!   这小妹妹摸黑跑进来也不吱声!到底想干什么!不知不觉,我低调的愣了会儿神,然后正气凛然的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还是想想今天怎么面对她吧!   家里彩旗飘飘,外面红旗也招展,迷乱了一阵儿才发现,潜意识竟然淡化了关于小猫的主题,其实这从侧面验证了昨晚我和妍儿的沟通并不多么悲情,不然我醒来第一个意念肯定是哭着喊着去把她找回来。   线索一,啊,这里有一个通话记录,是的,昨晚……昨晚当场把小妖打发回了房间,还好还好……然后我……对的,吃醋嫉妒恨,立即回屋给妍儿打了过去!然后……她说什么了……   小猫说什么了。在某一个瞬间,昨天晚上那场黑暗中的对话突然清晰,现在想想似乎不太真实,但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坐床上一幕幕回想,突然心里一紧,念想她会委屈,就还是在乎我的吧,然而自己却无法回答了。   彼时,接通电话后是妍儿长久的沉默,妒神之怒·斯道憋着一肚子疑问,因为太压抑,也不知从哪发作,第一句话是略带讽刺的:“你终于开机了啊?”   小猫还是没说话,那静静的呼吸声牵扯着我的心跳,你害怕么,我害怕了,因为太在乎,太小心翼翼,半晌,她终于开口,听不出悲喜的小声问:“你给谁过生日呢?”   “也是一个同学。”我气呼呼的一带而过,只关心煎熬着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关机?几点了现在?你现在在哪,你干什么去了!?”   “杨斯道,你觉得咱俩还能回到从前吗?”小猫似乎没听到我的盘诘,继续问自己的问题。   “少来,这是我问你的话!”我们好像要吵起来了。   “是谁的问重要吗?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怀疑我!?你凭什么!?凭什么!?”安静了半天的妍儿爆发了,她是真的生气了,嗓子都变了声,我们正式吵了起来。   “我是你什么人!?郭红妍!?”我狠狠地说。   “对啊,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有说要你了吗?我还没说!”小猫说着说着渐渐带了哭音,哽咽起来:“你无权干涉……我是自由的……爱跟谁偷情跟谁……偷情,爱跟谁搞跟谁搞……你想管也管不着!”   怎么能不心疼,耳边的手机都拿不稳了,晃啊晃的,不觉模糊了视线,可当时还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怎么安心——然而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哭着哭着直接挂掉了电话,干脆利落,这可不是我的小东西的作风。   然后大半夜床头泛起屏幕微光,我心疼不止,挂念不休,就拿着手机一直打一直打,她就一直拒接一直拒接,我按拨打键,小猫按结束键,这也算我们之间的维系吧。窗外微妙的天色变化中,我念着丫头抱抱,就这样一直打到靠着枕头睡了过去,然后又念着妍儿抱抱,醒了过来。   妍儿不哭,抱抱,想到那儿,下意识的想马上再给小猫打过去,不管怎样,我相信了她的委屈,她的悲愤,她说的都是些气话。   我是你什么人。从床上跳下去,拿着手机又犹豫了,还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不想把事情搞的更糟,打过去之前,要理清楚思路,不能再意气用事引发什么战争。   我就问你到底和谁一起去的学校。这是一起怀疑的缘起。   大清早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正忐忑着,小猫还是接了,电话里丫头呼吸浅浅,满是怨念,沉默着不肯出声。昨晚习惯了她的拒接,突然接通,竟然有点受宠若惊。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呢,就在之前,我们还在各自亲昵和谐不知珍惜的应付着早安吻。   也许什么都还没发生,也许已经再也无法挽回。情路的轨迹迂回曲折,这一切都由谁控制着呢?还是只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冷战时第一句话怎么说真的很关键,我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妞,小猫沉默的呼吸着,半晌,终于开口了,没好气的答了一声:“干嘛!?”   还好,还好,心里捏了把汗,很久以后,快成精的心理学家斯道意识到,情侣间那点缠绵悱恻风云变幻的破事儿,真能要人亲命:“你干嘛呢?”   “没干嘛。”   “那你打算干嘛?”   “别烦我了行不行,没你那么闲,给这个那个的小情人过生日,我要去上早自习,准备补考,过两天迎新,忙的很……”小猫儿说上瘾了,小嘴不停:“杨斯道,我现在特别讨厌你,你最好别招惹我!”   你不也去给人过生日了!心里冒酸泡的嘀咕着,但没敢说出口,我又不傻。小猫理直气壮的火气,是不是证明一切都还好,总的来说,气氛还是不错,可也不敢再问什么了:“那咱俩……还好么……”   “你说呢?”妍儿气呼呼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清新冷冷自然飘逸地说:“挂了,这阵没事儿少打我电话!”   我说管用么我说,我说管用我就说,这就是我不说的原因。   好吧,我表示人家已经挂电话了,你还在这儿绕圈儿,扔掉手机,面对窗口伸了个懒腰。没事儿少打我电话,这一句话很伤大男人斯道的自尊呐。好吧,该打咱还是得打,在小美妞妍儿热裤下,面子什么的还不都是浮云,问题不大。   我就像一只淹没在纠结的海洋中的小海龟,暂时爬到被海水包围的礁石上喘了口气,缓缓抬头,正想望望久违的碧海蓝天,然而一个大浪随之扑来——不给力啊老湿,突然想到,隔壁小雨晴这丫头,现在醒了没……醒了没……这叫哥哥情何以堪……   好消息之一,几个小孩暂时都还没动静,好消息之二,我可以不管不顾放心大胆的再睡一会儿。   再醒过来十点多了,你猜怎么着,几个小孩还赖床呢,要是正常情况,我应该把他们叫起来,再弄点饭吃吃,不过谁让昨天闹的晚不是,更重要的一点,这样也好啊,至少不用尴尬的面对小兔子妹妹!   开了电脑,坐着胡思乱想,半天写了几行字,还一不小心全给删了,十一点多,小猫音讯全无,几个屋却陆续有了动静,每一个讯息都牵扯着猎人斯道的神经,听!洗脸的,梳头的,嬉笑说话的,终于还是听到了往这屋来的脚步声,莲步轻移,是她,名侦探斯道顿时手足无措,异常紧张起来,却也只好硬挺着背影,正襟危坐等待着。   小兔子脚步停在了距离座位几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了。短暂的几秒钟安静,猎人斯道百般心乱,是她是她,屏幕倒映出的是小荷花模糊玉立的身形,小人儿眼睛在闪着光亮么,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可该说什么呢,从何说起,昨晚的亲热怪谁……   空气似乎凝滞了,我明明端坐着,睁着眼睛,却好像在一边发烧一边做梦,记忆中她的柔软和温热再次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是谁,天!   说什么呢,昨晚哥哥没看清楚……额……不是故意的?呸,这是人类该讲的话么!也不知犹豫了多久,也许就只是那么一刹那,外屋传来小张的呼唤:“晴?哪呢……”   “哎……来了……”小妹妹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那么动听却又那么不真实,气场的平衡被打破了,她似乎有点小慌张呢,我终于忍不住转过椅子,想说点什么,她却也开始转身向外跑了,只留给摄影师斯道一个旋转中长发飘舞的倩影和半张顾盼生花的侧脸。   如果脑海中的画面可以定格打印,我一定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放大挂在展馆中央,打上最柔和的灯光,有游客问起,我就骄傲地告诉他,漂亮吧,这是雨晴,我家的小妹梁雨晴。   像狗仔队一样偷摸出了房间,正碰上厕所归来的小东北,这死鸡一瞅见我就问哥呀咱吃什么饿死了,我恩恩了一会儿,打探周围情况,那俩小姑娘不知道在自己房间鼓捣什么,我只想躲一会儿是一会儿:“那你告诉她们一起等好了,我自己去给你们买午饭……” 第一百零三章 滚   不等小东北有所反应,我就做主替他说那行,就这样儿了,果断跑去浴室抹了把脸,然后再探头探脑出来,发现死鸡已经消失,客厅没人了。顺手拿上钥匙和钱包儿,风风火火冲了出去,把小六儿开出来再说,买饭次要,权当跑出去兜风散心了。   人生太闷了啊,还是开车旅行痛快,说是旅行,无非就是到常去的几家馆子打个包,饶是如此,也让人精神一爽。晃荡的车窗吊坠下面,一部粉色1680C静静的躺着,小兔子的手机,估计昨晚放这儿就忘拿了。   关键是小兔子,小兔子,怎么哪里都是小兔子的影子,我的人生要完蛋了么,都一个人跑出来了,还是无法逃脱与她的关联?   想多了额,还是想想到底吃什么吧。兜了几圈儿,沿着街道缓缓行驶,按着方向盘东张西望,不知道去哪家店吃什么好了。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饭桌上二儿拿着筷子教导我和小猫的一番话。   “你俩别在一起就下馆子大吃大喝,偶尔吃一顿就行,老这么吃对身体可没好处……还浪费钱……省下来提高生活质量不好!?”   还是咱二姐说的好,开着车我不觉扬起嘴角,想到这儿很自然想到妍儿,往事余温袅袅,咱们可不是一般的亲,几多风雨,都会没事儿的,宝贝。   既然咱二姐都说了,那就不能老大鱼大肉的海吃了,整点儿绿色养生养胃的呗,其实还是不知道吃什么,开过经常去的一家拉面馆儿,停住了,犹记得这里的汤很地道……正好老板也笑眯眯的来招呼了,得,就吃拉面吧。   要了四份拉面带走做主食,想想又点了个蒜末皮蛋,一个凉菜,我都没下车,直接在车里等。   没事儿别打我电话,这个小死妞!不知道现在吃饭了没,阳光斯道现在心里全是爱意,怨不起来了,手指在无聊的敲着玩儿,没事别打你电话,我现在就没事,哼哼,手一贱,想都没想,摸出手机立马打了过去,不知为啥,表情还挺得意。   “喂?”半晌,小猫接通了电话,有点不耐烦,那边人声嘈杂,乱哄哄的估计是在吃饭:“什么事!?”   丫小嘴儿还挺硬,我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正想问你吃东西了没,另一个声音从妍儿旁边传了出来——让我的情绪一落千丈,不知所措的微微张开了嘴巴——这个声音化成灰我的认得,疑惑的是,你丫人怎么还没化成灰呢!?一刹那间,猎人斯道的时光机似乎回到了中学那个为一点儿小打小闹争风吃醋的青涩年代,那个小子就像当年讨好的问妍儿要不要尝一下自己带的八宝粥一样问:“小妍儿,你刚说你想吃啥,土豆牛肉盖饭是吧?”   那边儿吵闹声依旧,听着小猫的不太安稳的呼吸,被鱼刺哽住喉咙的感觉,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我突然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所有我伤过妍儿的心,现在正在一点点伤回来,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能明白,什么叫作欲以身代。   也许,是误会呢?我想。可是我不敢问。刚刚由想起二姐带来的温存荡然无存,坚硬的现实在一分一秒的拉扯,不肯停下的,小猫儿又喂了一声,说你不说话我挂了啊。   “小妍,这边儿……拿勺子了给你……”   还没开口就再次被插足,妍儿终于意识到我们的通话中有第三者的插入,似乎故意走远了一点,拿开手机,很小的声音,却依然可以听到,这当然不是在对我说——你知道么,我猜她漂亮的小狗眼睛会弯成半月:“先吃吧你,没见我打电话呢……”   我讨厌香菜,我讨厌贴的到处都是的小广告,我讨厌看着弱小被欺凌,我讨厌排队的时候被人大咧咧的插队。我讨厌你,郭红妍,讨厌你在别人面前展示专属于我的妩媚。   我讨厌我自己,没有放开你的勇气。   我是你的什么人。所以在你让我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们过上了啊,昨晚的生日还没混够么?我想骂人了。我心里已经骂人了。可惜你听不到。   如果你已经远离,我是不是也该有点骨气。   再不说话感觉妍儿就要这样挂掉了,车窗外一辆出租奔驰而过,带来的劲风吹乱了头发,呼吸一阵儿困难,场景有点失真,抓着手机我却终于开口:“我就问你一件事儿。”   “说。”小猫不痛不痒的一个字。也许你不曾,知道我的心会疼。如果这是梦。   “胡X是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学校。”   小猫儿愣了一下,没立即回答,又紧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嗅觉敏锐的猎人斯道预感到有什么事已经发生,心里的灯忽闪着明明灭灭。   “如果是,怎么办?”小猫小声的问,那几个字像一声叹息,叹的一个家伙,魂飞魄散,心悸不知归处。   “那我们两个之一就可以滚蛋了!”   我突然很大声地说,怎么办,怎么办,郭红妍你要笑死我了,瞧!笑的我眼泪都快滚出来了。   “你说什么!?”   妍儿声音提高了许多,小猫的倔强现在一点也不可爱,我清晰透彻明确的恨她,恨她的一切,恨她的嘴巴里的每一个字节:“我没听到!但我告诉你,是的……我们是一起来的。”   “我说……滚!”   狰狞斯道吼道,在小猫说了声好,在她挂电话前疯子一般的抢先挂掉了电话,眼红了么,小心翼翼了许久,到底还是这样了啊!胸炸了么,谁他妈的,我只想杀人!这时候走来送打包的小菜的服务员小姐吓了一大跳:“这是您打包的凉菜,面……我去催……面马上好……”   都滚啊,无奈的缓了下呼吸,苍白着脸,我转头神经病似的冲她微笑了一个,一定很难看吧,不管了,随你怎么想,谁来救救我,谁来拉住我,在下坠,意识模糊,胸闷,Hurts,我像个垂死的病人一样无力的瘫倒在了座位上。   ※※※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   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   没联络孤单就象连锁反映   想要快乐都没力气   泪雨世界象场灾难电影   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   对不起谁也没有时光机器   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   现在我拥有的事情   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拉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锁区   有关于你绝口不提 没限期   旋律跳到这一首的时候,公车已经不紧不慢在迷蒙的雨雾中穿行了许久,一个走神的距离。   这神鬼天气,如果在车上睡着又突然醒来,也许你根本分不清楚这飘雨的青色天空是早晨还是傍晚。啊咧咧,其实,这是中午。   沙丁鱼一般密密的人群,潮湿冰凉的氛围,旁边一个华服紧裹的陌生小妞的目光不经意间流转又交织。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失恋单身会写在脸上,我换手抓住扶手,转头望向窗外,然后拉起了背后烫印着貌似是古兰经文的卫衣帽子。   世界暗暗的,好多了,车继续在晃荡中前行,从下雨的天空之上望下去,应该像汪洋中漂浮的一个沙丁鱼铁罐子。   就像每一年,开学初暂时的陌生气息已经被冲淡,校园里夹着课本来来往往的新鲜学弟学妹青春无敌的朝气提醒着我们辈分又高了一级,装嫩要量力而行,扮老也要适可而止。下午没课,东北鸡一群人在宿舍打倒塔,看电影,复制作业,制定恋爱计划,我接到电话,去邮局接收包裹。大概是这样子。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你怎么也猜不到它会怎么继续——但它会继续,你只能拿发生的和自己的预想比较,是好是坏,然后感慨一番。好在人是比较薄情寡义的动物,可以选择遗忘,忘不了,也可以选择逃避,然后假装已经遗忘。   因为生活还在继续。   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有两个人我不愿再想起,你懂的,她们在同一天离我而去,至我的灵魂安危于不顾,然后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而我,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无能为力。   一段不痛不痒的时间证明,不是好像,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猎人斯道已经彻彻底底被打垮,手里强力的火枪和胸口娇艳的玫瑰都被掠夺,琵琶骨被粗大的铁链穿刺——她从此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没说出口的告白让人措手不及,而她的冷漠和对另一个人的热情,让我自己想从此消失。   不管那时怎么心痛,怎么声嘶力竭,现在的我不是已经能平静的陈述了,再次证明人是薄情寡义的动物,我总是这么严谨呐。   最近过的不错,hey,dude,我们去拿秦皇岛寄来的包裹,让我猜猜里面都有什么定情信物,除了冷漠和距离,她还会表达出点什么,哦,是弃情信物。   我不恨她了,没用。可是宝贝我们说好的幸福呢。好吧,我只祝你孤独,并长命百岁。   你会像被我牵着手一样乖乖地跟着别人走么,也会一起坐公车,一起约会吃饭,在电话里认识舍友,一起散步,一起感动,情不自禁的接吻,拥抱,陷入热恋吧。   就像以前的我们。   噢,我还忘了。你们在一个地方,可以一起上自习,一起图书馆,参加各种活动,早晚相见,送你回宿舍,接你出校门,开心难过,随时相濡以沫,多好的大学情侣生活!   这些都是我给不了你的呢。   也许你是对的。   公车驶过了学院街,售票员回头对广大沙丁鱼说下一站邮局,有下的没,提前准备一下。我回过神来,愣了一下,连忙缩着脖子往门口挤去,说有。 第一百零四章 分手礼   下雨天邮局人不多,出示了身份证,签字,领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纸黄色包裹,上面熟悉至极的歪歪扭扭的字迹让我回忆的天平重重倾向那烟雨蒙蒙的过去。   裸体字,高中的小可爱,大眼睛长睫毛小酒窝,少女柔软可口的脖颈。她一直很爱笑。上帝,为什么要让我爱上她迷人的笑容。   飘雨的公路上车来车往,该死的雨,淋湿了过去,我不动声色的紧紧怀揣着包裹,木然的站在邮局门口,像来时那样等周而复始的公车。   怎么办,失而复得的初恋,最终却还是把她弄丢了。我的妍儿,妞,小猫,没办法不去想念她呢。承认吧,就算到现在,你仍然爱她,执迷不悟,如火如荼,并且一败涂地,而且你会一直念念不忘,心怀怨恨,孤独终老,直到死亡最终把她的名字从你胸口抹掉,才能安分的闭上眼睛。   见鬼。这就是现在最真实的我。无法麻醉,也无法清醒,一个独自内伤的可怜虫。   宿舍里没有人知道我和妍儿的事,也没有人觉得异样突然问起,真好,真的很好,至少在他们的感官世界里,她的每个分子依旧是我的,而不属于其他什么衰人。   抱着包裹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头发一股一股贴在额头,棉质卫衣和背心黏黏的贴在身上,估计都能拧出水来。出门时没料到绵绵小雨会有这样的威力,也是我自己一时兴起,想在无聊的日子找点刺激,故意没带伞,雨丝会慢慢渗透衣服,紧贴的人喘不过气来,一如现在为情所困的潮湿心境。   也许现在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我安慰的想,可以的吧,像老朋友一样问声:好!在楼道里愣了三秒钟,让朋友见鬼去吧,我对自己说,然后抱着包裹继续往上走。   拖着皮囊走到四楼,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的心很不争气的紧了一下,也许——幻想这是一场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救赎,爱心发现,嗯,也许我会给她个机会。   三两步跑到楼层夹道窗口,隔壁就是我们宿舍,把湿了一些的包裹放在窗台上,急急的转过背包,翻出手机,那句话怎么说的,搞笑了吧您呐。   是某三儿。   心黯灭了一下,却依旧高悬,因为我知道,这个电话可能和下落不明的小兔子有关。家里人,包括学校,都在尝试着联系她,或者说联系她妈妈,而她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而我们三个毫无办法的热锅蚂蚁,就随着领导的回归和开学脱离了那个搜寻队伍。   这半个多月我偶尔会想,如果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哥哥呢。不记得我的号码?还是没有机会?还是觉得开始了新生活,已经没必要了?   “你一中的张阿姨说,昨天小晴她妈托人办了那个丫头的退学手续——费劲联系到的一个远亲说,她的确又结婚了,条件不错,以后她们就在上海定居、上学,不回来了。”某三开门见山地说,顿了一下:“小子啊,你就好好上课,别瞎操心家里的事儿。”   我扬起嘴角,说好,就挂掉了电话。Iamgood!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不想让任何人涉足到目前的混乱,哪怕是意识到。   我就像是一个耗尽燃料的机器人,摆着空洞的表情,徒劳的支撑起一副风光的皮囊,微笑。   注意力转到了窗台的包裹上,我可不想大咧咧的抱着它走进去,视宿舍广大闷骚寂寞党的围观于无物。猜想了几种可能,犹豫了一下,还能怎么样,我笑自己太怕疼,这就开始动手拆包裹。   里面铺了几层软纸和塑料泡垫,有一部黑色的PSP,零散的数据线和充电器,一部新的盒装手机,半张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信纸——上面是几行小猫认真的裸体字,仿佛还散发着她的体温,而映入我眼帘的,却是她清秀依旧的脸庞:   你拿给我玩的大P还你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来得及送的送你还有前一阵儿我用了红妍基金五百块钱你现在急着用钱吗?不急的话过一阵子再还你可以吗?   微风夹着细雨从楼道窗口斜了进来,我依旧低着头,还像捡到宝贝一样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摩挲着信纸上字迹,就像在轻抚她温热的脸颊:oh Baby That really hurts   楼道行人的喧哗惊扰了一只借光读信的发呆小老鼠,我像个小偷一样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东西一个个收进包里,有点放不下的意思,但还是全被强行塞了进去——鼓鼓的,暴涨的,一如我土崩瓦解的情绪。   啊哈,这个背包是她送给我的,也许可以考虑如法炮制,给她寄回去呢,啦啦啦,还有这个她打工买给我的钱包,瞧,还有大头贴。   你瞧她笑的多甜,浅浅的小酒窝,她抓着我的胳膊,睁大眼睛,这是要吻我呢……好吧,几个月之前。   你知道么,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办法相信,她不爱我了。在猎人斯道的意识里,永远保留着一块幻想余地,只要她朝我走一步,我就跑着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也许,我还可以自己跑完一百步。也许。我拿着手机想,现在就可以给她打过去,说点什么,随便什么。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一个人。   我是个懦夫。一直都是。湿淋淋的回到宿舍,脱了外衣挂起来,甩掉鞋子,光脚蹬着猴哥的铺拿了东北鸡的吹风机。自从小东北改了发型,就再也离不开这玩意儿了。   除了猴哥一如既往的霸占着小六从家里带来的折叠式小马扎和慕名而来的各种书呆子研究各种课题,其余孩子们在玩游戏,落汤鸡的归来只引起了他们对外面雨势大小的几句揣测,然后迅速各自归位。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安宁——至少,不要再添乱。   都说新学期新气象,比较明显的气象是东北同学在几个兄弟宿舍的地位大幅提高,简直炙手可热,人气直逼当年带领一群本地懵懂青涩处男进军日本AV界的楚少。得宠的红光满面,底气十足,失宠的愁云惨淡,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不管你信不信,大老爷们之间的闺蜜情结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微妙一万倍。   至于东北爆红兄弟联的原因——试想一下,有一天,你熟悉的那只普通干瘪的小鸡仔突然有了一个闪亮的拉拉队员干姐,更要命的是,这个干姐身边还有一群高挑火辣的单身姐妹。   在人际关系如此重要的社会,混在大学校园的这些个闷骚宅神老江湖怎么能不想着从中狠捞一把?有肉吃最好,没赶上,那就你啃骨头我喝汤,大不了也就是空欢喜一场。都是一没夫人二没兵的主,不怕赔不怕折,你奈我何。   另一个不太明显的气象是大鹏猪的情感问题,虎头虎脑的他有间歇性失语症,这个间歇一般是按突然遇到女孩的频率计算。据不完全统计,到目前为止,大鹏只主动跟我们班三个女生说过话,两次是收作业,一次是被英语老师叫起来练习口语。   有句话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自信心膨胀且仍处于心伤不自知的东北(他不再和女王说话,而且偶尔一起上课人家一群姐妹不经意坐的离他近了,东北还会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一脸清高样儿,而当有其他男生试图亲近小贺君的时候,或者她在和别人开心的聊天的时,哪怕是女生——喔,可怜的孩儿,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是谁在遮掩不住、眼巴巴的望着失魂落魄……为什么在八别人的卦的时候自己会不知不觉忘记烦恼呢?也许我们找到了八卦最火的原因……)率先起哄,大家煞有介事的开会,投票表决,给大鹏内定了一个——体育委员王琪琪,一个高高瘦瘦比较安静的女孩子,清爽的短发,偶尔戴眼镜,永远坐在最后一排,永远站在宿舍姐妹群的后面,不怎么笑,但偶尔笑起来,会让你感觉清风拂面,试图挽留——总而言之,这个女孩也许你不怎么喜欢,但你没办法去讨厌她。   死猪,我们知道,你喜欢上王琪琪了。东北绅士的微笑着把这个内定结果告诉大鹏的时候,大鹏也绅士的微微一笑,深情的按着娇小死鸡的肩膀说:滚!三年,你猪爷我压根儿没和她说过话!   小东北的微笑有点尴尬,但膨胀的自信心使他,你懂得,仍绅士的微笑着:“呵呵,呵呵,走着瞧……”   各种狂轰乱炸,流言蜚语,一星期之后,大鹏挎着书包拎着几个包子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爬到自己铺上,躺下,面对天花板思过,神情呆滞,喃喃自语:“我刚在食堂跟王琪琪说话……疯啦……都是你们搞的……”   然后死猪神经质的坐了起来,好像在问我们,又好像自言自语:“其实她人蛮好的,安静……而且长的也不错……你们觉得呢?”   随着上一届学长的离去,宿舍老三冬瓜神奇的被提拔为某社团骨干——因为实在是没人了——整天被部长部长的叫着,这小子上了领导青涩稚嫩学弟学妹的瘾,并打算就此入党,彻底从政。从图书馆借了一箱子组织管理方面的书摆在床头研究,你要不说来来咱玩魔兽啦看小泽玛利亚啦什么的,还真劝不动他了。   年纪最小却很有自己想法的六儿则和以前的同桌MM通过电话分分合合,并对隔壁班的一个女孩产生了好感。最近他有个新idea,打算租一个摄影机,请我当编剧,去秦皇岛海边拍一个MV,展示自己单薄却充满朝气的青春,顺便求爱。想想蛮刺激,我本来是支持的,如果他最后没若无其事的加了一句:能不能借妍儿姐当一下下女主角,吻戏可以借位……   淋湿的那身衣服吹的差不多了,虽然在宿舍,光着上身久了还是有些冷,只穿了一条干燥的休闲短裤,不过还好,我不怕冷。但好像仍然需要些温暖。   楚少来溜达了,探头看大家玩游戏,指指点点,东北警觉的瞥了他一眼,他回了他一眼,谁也不容谁抢了谁的锋头啊……不一会儿逛到我身后,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没动,他退了一步,这厮尴尬的笑眯眯地说:“壮啊……” 第一百零五章 失恋三十三天(1)   第一条军规:BMW。   我不动声色转过身,把吹风机扔回小东北的床上,也笑眯眯的望着他,然后突然伸手像单手抓篮球那样按在楚少头顶,不知不觉,右边的整个臂膀都紧绷了:“信不信,我能像抓篮球那样把你的脑袋拎起来……”   楚少脸白了,但这个姿势没有任何尊严地说:“信……”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有点暴力倾向……”我痛苦的皱起眉毛,好像自己问自己,却始终没松手:“好像又犯了……”   楚少真诚的、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疑惑的望向他,嗯,他立马又更加真诚的、更加艰难的摇了摇头。   哈哈我太无聊了吧,憋了一会儿气,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起来,笑出了眼泪,哎呦哎呦,太可乐了,放开惊恐莫名的楚少的小脑袋,一溜烟儿滚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摊开永远不会离开咱的被子,遮住脑袋,遮住一切光线,没课的阴沉下雨天,我要好好睡一觉,不管怎样,不管怎样,醒了就给妍儿打个电话。   别告诉她。我好想她。疼痛比爱容易放下。   裹着被子,不知何时终于沉沉睡去,恍恍惚惚,我又去找了小兔子,一切就像昨日重现。坐着公车去学校见她,好像意识到这不是真实的存在,我不断告诫自己一切要还原的像一点,才不会把梦惊醒,把她再次弄丢。   穿过时光罅隙,我又忐忑的站在了一中前门,等待一朵穿蓝白校服的小花儿,像那天一样从某个角落突然跳出来,挽住我的胳膊,凝眸浅笑,叫一声哥哥。   命运费尽周折如此安排一场,短暂的亲近缘来只是为了铺垫之后更加长久的分别。   梦里不知心是客,一晌贪欢。是谁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倾我心。浮生。仰止。雨晴。好梦。   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天黑黑,灯光惨白暗淡,世界安静异常,雨似乎停住了。不过我讨厌到处滴水的世界,我喜欢温暖舒适,一如你的怀抱。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好像伸出双手就能抱住你。   可是不能。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被子滑落,意识模糊的真的想伸手抱住点什么,却只能幽幽的落在自己的肩膀,空气些许的凉。   讨厌的可惜不是你。   宿舍里不知谁的本儿又在放这首歌,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首歌在宿舍高频率传唱,旋律响起,微妙的瞬间,你轻轻哼起旋律,我不甘示弱的唱起歌词——这次还是日文版的——仿佛不经意间,大家都唱了起来,个个表情比专业歌星还传神感伤,闹太套!喔!我们只是一群胆小怕事的自恋狂。   你瞧突然止步的东北端着茶杯按着正闭目和声的猴哥的肩膀唱高潮部分时摇头晃脑的便秘表情,还有那不时痉挛、艺术性颤抖的双手,道尽了天下苦闷宅的心声:缺什么求什么——求爱,求女孩,求温柔的虐待、因为始终没人来爱我,所以我要疯狂的爱自己……   回过神来,我眨了眨眼睛,正过身,没办法在这一群大男人的似水柔情中继续待下去,迅速套了件外衣,拿了手机,拖上鞋子,下床准备出宿舍,置音乐声中某孩放弃合唱哎哎四儿你去打饭啊给我捎份饺子呗的叫喊于不顾。   我只是去打个电话。   在这个黑黑的楼道口,某个人曾依着墙壁给她打过多少电话,数不清了,有几次大半夜,睡不着的小猫还吵吵着要我给她唱歌,可笑的是,拗不过我竟然真的小声唱了,不顾赤裸裸的厕所夜行者们好奇的目光。   好冷。   好累。如果你,如果你,如果你……如果我。如果我,想让你回来呢。如果我不愿意相信这个噩梦。我只愿意相信你。相信亲爱的我们。   那么。你怎么说。怎么说。怎么。说。   指尖冰凉,心如楼下明明暗暗的浅水般荡漾,我稳定了下呼吸,鼓起勇气拨了妍儿的号。世界开始在手上颤栗,熟悉的旋律猝不及防的在耳畔响起,不觉倒吸口凉气,好陌生的不确定感。   亲爱的亲爱的,现在该叫你什么,我们,还能是那个我们吗?   铃声好像已经响了很久,我忐忑的握着手机站在窗口,已经失去了时间尺度,无法测量迷失的深浅,也许马上就会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也许这样最好。为什么我总在试图松一口气呢?   然而还是接通了,心随着电波的鼓噪咯噔了一下,一个女孩的声音,但很明显不是小猫:“喂!?才子哥……好久不见!”   这是她们的小五还是小六来着,我总是分不清,略一纠结,礼貌的扬起嘴角:“额……怎么是……你……接电话。”   “嘿嘿,妍和真真洗澡去了,待会我们一起去市中心淘宝……周五晚上嘛,你可好一阵没……”一阵嘈杂,电话被抢了去,换了另一个女孩的清脆的声音。   至于这个妞,我只能说,不是小五,就是小六:“道道呀……最近你是不是惹我们家小姐生气了……你可小心哦,她身边卧虎藏龙呢……了解?”   不明真相的群众,这样也好,我掩饰不住的无声苦笑:“了解……你们宿舍都去?”   “不止呢……”估计又被第一个妞抢了回去,顽皮的孩子不小心泄露了天机:“今晚出去玩儿,主要是有个男同学要请我们大家一起吃饭,说要认识认识……”   “谁呀……”颤抖的尾音卖了猎人斯道的故作镇定。   “嗯……学院特招的,妍好像管她叫萝卜,是吧……”   “嗯,胡萝卜,名字挺搞笑的……”两个人笑嘻嘻的一唱一和:“你什么时候还来秦皇岛呀……对啊……带好吃的给我们……”   周五晚上,市中心,逛街吃饭,好正式的见面会,甜蜜而又温馨呢,那烛光能不能分我一半,因为这里好暗。突然鼻子一酸,竟然他妈的想哭。还好没人能听到,某个人的心就在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问候中一片片碎掉了,四分五裂,层层剥落,零星的坠入幽邃深海,万劫不复。   有气无力的挂掉电话,沿着窗口墙壁缓缓坐了下来,地板冰凉,但至少可以温暖我的心,仰头靠在了暖气片上,一片漆黑,这是月光也照不到的阴影夹角,没人看到。我可以尽情的,干点什么。我不知道。默默死亡或者惨烈生存?   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也忘记尴尬走了几个想来这里打个电话走近却发现有人在的同胞。视线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阴暗环境,混沌变的清晰,也许这样坐下去,我还可以进化成冷血动物呢。   直到一条短信,幽光中点亮了我的手机屏幕,雨停的夜晚,来自并不遥远的张小妖:   “杨妈妈好可爱!!我不是教了她偷菜么,刚才她在线警告我,她已经定了闹钟,到时间准时收菜,再偷她的,就别想再吃到她亲手做的各种美味了!哈哈!眼泪都出来了哦!”   盯了半晌,莫名其妙的我立即回拨了她的电话,也许是距离的原因,第一时间光速接通了。   “嗨!”   小张同学的声音不太自然,安静了片刻,呼吸便有点迷乱,也是,上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你有空没。”我木然地说。   “有啊……”她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轻声回答:“一直有啊……”   电影当哈利遇见莎莉里面说,爱情是灯,友情是影子,当灯灭了,你会发现你的周围都是影子。朋友,是在最后可以给你力量的人。   但我不是很肯定。灯灭了怎么还会有影子。天上的月亮?也许。   我也不十分确定,小妖究竟能不能算是我的朋友,尽管目前默认把她分到这个组,但这个词用在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个年轻异性身上,听起来怪怪的。   就像,嘿,哥们,这个是我朋友张昕……噢,相信我,她有指标近乎完美的三围,挺胸美腿翘臀,小心,她柔软的舌头会要你的命。   怪怪的。不是么。但现在谁在乎。   十分钟不到,我站在位于差不多两个宿舍楼中间的小花园边际一个高大的邮筒前,远远望见小跑过来的拉拉队员。斜在园子里面的泥土小径满是坑坑洼洼的积水,说不定里面还游着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小鱼,暗黄色路灯所及的视野里,青草滚动着晶莹的雨滴,长椅什么的也都湿淋淋的闪着光泽,这时候你可不会想抢着坐上去。   她带了顶针织帽,兜住了一半波浪型的褐色长发,这样的地面还不要命的穿了一双绒绒的淡黄色UUG。   “嗨!”   拉拉队员热情的向我摆了摆手,环顾了下地形,低头跳过一个小水洼,人喘的厉害,蹦到我面前的时候,嘴巴热乎乎的喷着淡淡的白雾,喔,这场雨似乎是降温的前奏。   面对不明所以就调皮的开始冲我挤眉弄眼的拉拉队员,我就那么笔直的站着,像旁边邮筒的亲弟弟,视线裹在卫衣的帽子里,皱起眉,很无理取闹的开口说:“你怎么不先问问找你来干什么,就跑来了!?”   “干什么……都不是问题……”小妖咯咯娇笑,歪头挑眉,一只足尖点地,上身轻摇,眼神很魅:“难得大人有雅兴召我,总之……小女子奉陪到底……”   “So sweet!”   我苍白着脸勉强一笑,本来壮着胆子想摸摸她的帽子,将无厘头进行到底,积压的痛却终于追了上来,咬的人遍体鳞伤,生不如死,甚至无法在一个地方长久安稳的站立,我需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注意注意,秦皇岛那边即将歌舞升平了,见鬼,什么东西在胸腔内抽搐:“额……还没吃饭吧,我请你……想喝酒么你……”   “oh、oh……”   小妖猜测的眨起眼睛,她的睫毛也很长很漂亮,散发着一种异域风情,她充满关切的抬眼望着,温软的手掌按在了我胸口:“So……Whats wrong,sweety?” 第一百零六章 失恋三十三天(2)   浓郁醇香的烧酒和鲜嫩多汁的烤肉,在对街的隔壁的隔壁,我不知道怎么就被小妖拉到了这家卖奶茶和甜点快餐的小店——再热的奶茶也不含可以麻木神经的酒精,但有个人坐在你对面,也许会好过独自伤悲。   “我不想一直抱怨,但你能相信,这些事都发生在了我身上么?”   我觉得自己成了平常自己很讨厌的那种人,吸了口貌似是木瓜还是什么口味的奶茶,小妖给我点的,现在她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   “我不想这么说……”张小昕拿了根薯条,细心的涂上番茄酱,纤纤玉手递了过来:“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好像出了问题就一直在冷战试探对方……啊……张嘴……”   “误会!?你不知道,这悲剧在之前就埋下了伏笔……我吻了别人……”悲催的学了下小猫的口气,抬眼盯着张姐姐亲昵的像喂小狗一样的表情,我生气了,顿了一下:“等等,你把我当小孩一样玩儿!?”   “发现了哦……”   拉拉队员笑眯眯的把薯条放到自己嘴巴里,轻轻咬了一小口,探舌舔掉了嘴唇上残余的些许甜酱,便好玩的打量起我:“你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嘛……宝贝宝贝……要不要来姐姐怀里哭……”   我承认宝贝被诱惑了,注意力稍稍被转移,也许这就是异性朋友和玩笑的魅力,天大的事都可以一笑而过。猎人斯道郁闷的喝了一大口奶茶,权当酒喝,突然觉得无地自容,只好气急败坏的转移话题:“我不明白,为啥跟你来这个没酒精的地方、喝这种味道怪怪的破奶茶!”   “噢……honey……”啦啦小妖眼睛亮亮的:“这可不是什么破奶茶,也许不太合你的口味……但祛火暖胃,好适合现在的你,而且,你体谅一下呗……我可不想和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做爱……”   我差点把喝下去的都喷出来,好吧,群众的耳朵对敏感字总是很敏感,旁边一个带黑框眼镜肥的不像话的胖子已经往这边侧目了,眯起小色眼睛。他一个人坐着,却占了两个座位,桌子上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包,这哥哥好像在等人。天呐,人家也有女朋友呢。   “所以你觉得……我叫你出来……就是想干那个!?”我回过神来,盯着她尴尬的小声责问,伪君子斯道要为自己正名。   “不是啊……”拉拉队员无辜的忽闪起眼睛,双手抱着杯子,缀了一口奶茶,抬眼笑眯眯地说:“我只是提示你……如果想要,我们可以跳过酒精的步骤,直接上床……”   “噢……”我死机了一下,重启过来那一瞬间似乎很快活,烦恼全无:“……真贴心……”   “那是……”小妖轻声地问:“……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好多了……”   我尴尬的望着她,感觉怪怪的,像蒙着眼睛吃了一块儿凉凉的泡芙,说不出具体味道,但很美味。   也许,我以前吃过,只是忘了她的名字。   也许,爱了很久就是要伤害,伤害了很久就是分开,分开了很久就会想念。也许,这就是爱。   只是太晚了。太晚了,干什么都太晚了。我们已经走过那些可能存在的风景。是这样的吧。   气氛微妙起来,她的眼睛在捕捉我情绪的波动,这个小妖精,我可是怪物猎人,当初把你捕捉的那个,两个人望来望去,她输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小妖顿了一下,低头摆弄起薯条,不觉苦涩一笑,望着它们酸酸地说:“当时费尽力气也没办到的事,时间轻易就解决了……早知道这样子,我就安静等到现在……就不用把自己折腾的面目全非……惹人讨厌……自己更心寒……”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伤心的人怎么去安慰另一个,这心伤还是连锁反应,好复杂,笨拙的按了一下她的手,又很快放开,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就像那时的我们都猜不到今天会这样,明天的故事,要等到明天才能揭晓,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过好当下吧……”   我说的是极为诚恳,但没想要把她弄哭啊,小妖听着听着就红了眼圈,女孩儿真真是个大麻烦,她起身从对面滑到了这边,挽住我胳膊,泪光点点,仰着头可怜兮兮地说:“靠靠……”   她像小猫一样赖在了我身边,语言和行为都来不及闪躲,那相似的温暖和摩擦已经让我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睁开。   远方的你现在干什么呢,也会这样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取暖么?噢,我又傻了,这不就是你离开的原因。   一扇门打开,就有一扇门关上,总有一天,我会终于不用再在乎你吗?   就像遗忘秦皇岛的碧海蓝天一样,把关于你的点点滴滴全部封存,抛向大海。   就像。当我垂垂老矣,你知道么,我曾经和一个叫郭红妍的女孩交往过,她很不错哦,我们还是分开了,后来她成为另一个人的新娘,祝福她,一辈子,平安喜乐。这会是个长长的故事呢。   怎么办。滴血呢。还是心疼。见鬼,她的名字会折磨我一生。   “哎!”抬起脑袋的小妖把我唤醒,她把食指放在自己温润的亮晶晶的唇边,眨着眼睛幽幽地说:“你这里……番茄酱……”   我看着她嘴唇的那个部位莫名其妙的伸手擦了擦,奇怪,哪里奇怪,还没想出来:“还有没?”   “有!”她又把头靠了过来,手指轻按自己微张的性感薄唇,柔软而充满弹性,涂什么了吧,让人目眩:“这里……这里!”   我又疑惑的抹了几下,好奇怪,突然醒悟,脖颈一热,是她的额头,我侧头盯紧了她已经近在咫尺的闪亮的眼睛:“我好像根本没吃番茄酱额……”   “那……”小妖的呼吸迷乱起来,她的眼睛上下游走着,嘴巴微张,抿成性感的唇形:“想尝点么……”   我觉得自己意识模糊了,我在思考如果我没动的话那么她是怎么靠过来的,这个,瞧起来好像味道不错,有奶香,润润的,我是想尝尝的。如果不违备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中的某条。   已经不是计算谁的加速度大于谁的加速度的时候了,目光胶着了片刻,我们都尝到了甜头,原来这不过是动动脖子的事儿。   在快餐店的桌子旁,我们咬得有模有样,好一阵子没这么快活了。是的,就是这个词,太快活了,我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约会的那个大梧桐树下。   也许真的有时光机器,两只兴奋的小兽,一个脸红心跳,一个气喘吁吁,温存的牵手跑出小店,四处寻找黑夜里可以藏身的狂欢之地的时候。那个黑框眼镜白胖子终于等来了他的娇小女朋友,然而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小妖,我们离开前听到他唯一的一句话是猥琐的:“服务员,我要刚才她喝的那种奶茶……两杯……”   戏剧性的一幕真实发生了,我们两个小疯子都想要做爱,我们急着交换彼此的身体,甚至来不及讨论什么爱与不爱,就像发情的小猫一样流浪在大街上,很快找了一家角落里的旅馆。   二楼203。黑暗的楼道中小妖的眼睛亮亮的,她紧紧牵着我的手,那感觉陌生而又熟悉,她的脚步踉跄,胸口起伏不定,却一直试图依偎在我的身边。   在挂着203牌子的门口,两只小兽终于停住了一路奔袭的脚步,我们并肩喘着气互相对望,我们在干什么,急急跑来干那个!?像小动物一样,不觉都抿嘴笑了。她注视我的样子好甜,我突然想就停在这里,不要进去了,不想在一时痛快里种下日后的伤害与尴尬。   毕竟现在我的心里还是在想念着另一个人。这曾是她那么顾忌的。那句你爱我吗,挡住了一切的可能,好吧,我不知道。   小妖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柔和而温情,相比最初认识的那个拉拉队员,她真的变了好多,锋利的棱角圆润了:“我们是在想同一个问题么?”   “什么?”我好奇的问,难道不谋而合,那些心里的不确定。   沉默许久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屏幕上闪亮的头像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妍儿,哪个妍儿,谁的妍儿——我抬起头,小妖也把目光移开了,注视着我,苍白的脸颊上浮出一丝浅笑:“ohoh……都不用你打过去咯……我进去了,你们好好谈谈……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进来吧……”   二零三的房门打开了,又被她背靠着缓缓关上了,随后我听到了类似小猫被打断腿一样的持续的呜咽,小声的压抑的低沉的,好像在控诉,这是个多么绝望的悲惨世界。   我抹了下泛起潮水的眼睛,吸了吸鼻子,一只小妖精,已经动摇了我的世界,按下接听,是记忆里那只小猫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冷冷的没任何情绪,却夹着狂欢派对的嘈杂:“喂?杨斯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百零七章 失恋三十三天(3)   一个月。三十天。十二个月。年。人的一生不过几个十年。   上课,下课。网络。睁眼。闭眼。出神。贱笑。没有她的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也许计算时间的单位会渐渐变成月,变成年,三年,十年,一辈子。   大不了就当做再相逢是梦一场,唯美而易碎,只是结尾有些仓促,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甚至怀恨在心意犹未尽。   那天晚上我站在幽暗的楼道里,隔墙是捂着嘴巴的拉拉队员,电话那头是聚会中的小猫,她冷冷的问,杨斯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惯性的走开了几步,小东西这语气是在生气,耍小脾气!?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刻,我全部生理反应就只剩下了心动,什么都抛去了一边,只想与她互动,支吾了一会儿,呆呆地说,恩,打了。   小猫犹豫了一下,长久的沉默,缠绵悱恻的呼吸。宝贝,你也会想我吧,猎人斯道想,你怎么会忘记,我在你的生命中,在你的身体上,留下的每一处、如同河流带给山川的痕迹。   喧哗的躁动,夹着一旁金属盘子的叮叮当当,我甚至可以想象吃自助餐的人们明争暗抢的模样——他们一定去了金汉斯——安静的小猫好像在思考问题,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总是很可爱。   什么事儿呀,她终于一边走动一边小声的问。我想说什么来着,记不大清楚,我只记得我太想念她了——应该是想说咱们都该想想过去、给个机会、还能不能在一起之类的话。总之我绞尽脑汁想讨她欢心,博她一笑,就像以前那样,太投入以至于忘记了那边情敌的存在。   “……拿饮料喽,都喝什么?小真黑米粥,噢噢加糖,知道知道……”还有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叽叽喳喳,好像这厮已经和女孩们混的很熟了,由远及近,路过小猫,来了一句超清晰的问候:“宝贝妍,你喝啥?别喝咖啡了呗,对身体不好……热牛奶吧,怎么样?”   你这个二逼!妍儿不爱喝热牛奶,有时候还过敏!你大爷的,我心里愤愤暗骂,眼睛冒着火,潮水却突然一并泛滥了。   你大爷的,我心怀怨恨的靠在门板上,胸口不住起伏,嘴唇也微颤,就像快要断气嘴唇发紫的病人,就像搁浅沙滩口吐白沫的鱼,不能再承受一滴眼泪的重量。   那个情景里的小猫压低声音说随便什么吧,就走开了,半晌,又小声的问了一遍:好烦,说话,什么事儿。   噢,没别的。好烦——我假装没听到,若无其事的冷冷地说:就是那点钱你不用还了。   不。你的钱我不要,会给你打过去的,还有别的事吗?小猫也冷了起来。   那您尽快,万一想到过去忍不住联系,多烦人,多影响现在的男女关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会换手机号的!天呐,你瞧,现在我是有多恨她!   “不用你,我换!”被激怒的小猫气呼呼的冲手机喊——我沉醉在了她的愤怒中,至少这一刻,你的世界只有我——半晌,呼吸急促中,她带了几分旧日的温存,幽幽的小声问:“小傻瓜,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猎人斯道感觉被羞辱了,赤裸裸的羞辱,因为事实正如她所说,而我不想被她戏弄,不想认输,饶是如此,却心存幻想试探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之间总有问题,而且你也不理智……一开始觉得是我不懂爱情,后来发现你也不大懂……我要离你远点儿……”妍儿梦呓一般的口气,好像在说一件和我们两个都无关的事,像秦皇岛今天天气不错之类。   “哇,这可真是个换男人搞搞的好理由!”绕了一圈,还他妈是这个结果,我承认我是个刚刚抱了幻想的傻瓜,还是个嫉妒成性的小疯子。   “您还有其他事儿么?”小猫不耐烦的打断了我:“没有,我就要去吃饭了。”   “有啊……”我压抑着嫉妒与愤恨,故作镇定地说:“刚叫了个小妞出来搞搞,人在房间等着呢……”   妍儿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我侧耳倾听她浅浅的呼吸,只能这样与你亲近了么,怎么我们俩就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随便!既然我们没关系了,你想怎样是你的事——只是请你记住,我不会再原谅你了……”小猫说的很决绝,一字一句,心随着一停一顿的疼,可有什么用,她真的不在乎了,一点也不在乎了:“但你能保证,以后不会跑来求我原谅,打扰我的生活吗?”   “我求你原谅!?好笑!”   哈哈,打扰你的生活,心像布条一样干脆的被撕扯开了一个大口子,我想象着木然的发出“好笑”的笑声,然而小猫语速很快地说,谢谢,真心祝我们都能幸福!再见!就突然挂掉了电话。咯噔,那声音仿佛一个休止符,一声令下,机器人斯道表情僵住了,眼睛失去焦点,瘫住墙壁,一动也不动的凝固在幽暗的楼道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小张同学小心的探出了头,望了一会,便幽幽的走了出来:“进来啊,可怜的小狗狗,你今晚就打算靠着墙生根发芽么?”   我极不情愿的从小猫的余温中回过神,抬起头望着她,表情一定很可怜,我不是在卖萌:“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拉拉队员望着我,其实她亮亮的眼睛才像小狗的,她嘴角微收,美国甜心的感觉,她轻抚嘴唇,煞有介事的回味着玩笑道:“你是说吻吗……是哦,相比之前,好像技术有所下降……”   我扑哧苦笑,望着她,若有所思:“也许她说的对,在情感上我还幼稚……不懂爱情,不够理智……只凭着动物本能去占有……”   “好复杂……我讨厌一切复杂的东西……”小妖歪过头,求解地问:“比如说?”   “比如说,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把你拉出来……”我急着从阵痛中逃脱,试图带着反思认真和她讲话,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好点的词汇:“……乱搞……”   “哈哈,这才是你对不起的内容哦……人很难过的时候,总想有个人陪吧……”小妖收敛起笑容,安静的望了一会儿,就大方的握住我的手,笑眯眯地说:“这是人之常情,不算乱搞——有个人像这样拉着你的手,是不是就感觉好点了?”   我没想明白其中道理,只感到温暖,不知不觉点了点头,有个人陪着说话,好像的确能转移一些注意力。   “是吧……抱抱也会给失意的人勇气……”拉拉队员像抱熊宝宝一样用胳膊围住了我,感觉头没放对地方,又悄悄换了个肩膀——当我是不会动的木头人:“这样是不是又会好一点?也不算乱搞啊……”   我眨着眼睛,搞不懂状况了,把她推开:“那像咱们这种交往过的暧昧关系,怎么样了才算乱搞?抱抱不算,难道连接吻也不算!?”   小妖也眨起眼睛,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严格意义来说,朋友之间也可以有安慰的亲吻啊,在西方,接吻不过是示好或打招呼的一种方式,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耳熟呀,不会是我曾经教她的吧,我不想胡言乱语,可是怕心里的痛追上来:“像我们一样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嘴巴里?嗯,这听起来,确实挺能安慰人的……”   “哈哈……”小妖咯咯笑起来,眼睛里柔光流转:“小斯又会开玩笑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信不信,信不信?”   “万一好不起来呢。”上帝保佑,望着拉拉队员,我不经意间揪起眉毛,说的是真心话呢。怕是好不起来了。可还是感谢你,在这个时候替我分担了注意力,让我的世界,不至于从里到外彻底的死气沉沉。   “好不起来……那作为你的好朋友……”小妖涎着脸凑过来,调皮地说:“我可以用手,用抱抱,用舌头安慰你……实在不行,就赔你一个女朋友咯……”   “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不行啊!什么表情,你会很吃亏!?”   “没诚意……至少给我个新的……”   “去死!”   “好。”   “小狗狗可以进屋了吧……走啊,什么表情,怕本小姐强暴你?”   “不是,我主要是怕我控制不住。”   “那警告你,你要敢再沙发上撒尿我就把你阉了……”   “其实,我想睡床。”   “想睡床就跟我一个被窝,来嘛……姐姐暖暖……”   “沙发也不错,好软……明天都什么课……”   “你都不记得,我哪里记得……”   “也是……额,脱衣服提前说一声好不。”   “你又不是没见过。”   “也是。天花板是蓝色的哎,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我就睡沙发……你醉的像个无尾熊……”   “我喝醉了都不记得了……吼吼……”   “……亲爱的你散发着Dior香水味的黑色胸罩儿扔我脸上了……”   “我故意的,你有意见?”   “没。”   那个最终确定小猫已经彻底离开的悲剧之夜,奇妙的拉拉队员是脆弱斯道强大温暖的后盾——可惜,那个耗尽力气唯一不用想太多的黑夜,就那么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从睡眠中溜走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失恋三十三天(4)   也许我和妍儿根本没有再相逢,她从来没有跑来找我,没有在车站说我愿意,没有秦皇岛的碧海蓝天,没有这一场甜到忧伤的温暖,没有这一切阴差阳错的灾难——三年前的那次分别,便是永别,她从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甚至世界上根本没有郭红妍这个女孩,她只是处于青春期精力过剩爱幻想爱编故事的斯道虚构的诸多人物中的一个,只是她一直活了下来。   突然想她想的要命的时候,我就这样想想。真的,我自己差点就相信了,因为这个狠心的丫头一点曾经来过的痕迹也没给我留下,连怀念都不能光明正大,无凭无据。   日子只能用艰难来形容。在她说再见的第三天深夜,我徒劳的睁大眼睛,努力的回忆,却怎么想不明白那天晚上我们为什么会吵起来。很奇怪不是么,也许情侣都这么奇怪,明明想去示好,怎么就开始互相撂狠话了!?   不知多少次想打个电话,尽管不知还能说什么——只是恍恍惚惚觉得也许我们还在好着——却被自己和她设下的双重牢狱紧紧困住。   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你能保证你不会跑来求我原谅吗?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求你原谅!?好笑!再见!再见!再见!幸福去吧,你!   在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她。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永远也没机会说出口了。爱情不是交响乐,你想怎样指挥,想怎样就能怎样,当失去以后,也许你会明白,一个细节让你错过了多少。   又一周过去了,我们真的没再有一点联系,我想这辈子她不会再主动找我了,她已经陷入了另一个人的甜蜜。   也许她会来参加我的葬礼,谁知道呢,跟其他朋友讨论,噢,年轻的时候我和这个老家伙有过一腿,他太幼稚了,我甩了他和别人好上了。我肯定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我发誓!   唯一的状况是,网络上我们之间的一切好友关系被解除了,从亲密的情侣到需要加好友才能联系。这个过程是很讽刺很窝火的,对于被遗弃的那一方来说。   找个人抱头痛哭、冷笑、你会选择哪一个?我选择了沉默,事情在慢慢变化,我不知道都是哪里。总之,我给自己定了条规则:想妍儿的时候,不能去找拉拉队员——读书,写字,每天进步一点点。   日子的流逝中,没有了现实爱情累人的羁绊,往日的小温存都涌上了回忆之墙,因为舍不得去清扫,猎人斯道邋遢的生活已经飘满了关于她的时光碎片,怎么以前都没时间想起呢。   早起刷牙的时候,往左边一转头,小猫睁大了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婆刷牙。   宝贝,你的牙齿还是那么白。我说。然后指着右边的小雨晴说,妞,这是咱妹妹。她们打招呼,嗨!就这样在我的幻想世界中认识了。   吃饭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点她爱吃的菜,小馋猫就坐在一边,嘿嘿我要吃牛肉!丫头平时真的吃的很少哦,动动筷子就说饱了,怎么还能长的高高的,还有很健康耐抱的小腰身,真神奇。   晚上的时候,她喜欢侧着身子给我抱,额头搭在一起,嘴巴碰一下,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因为整个人都赖在我怀里。天呐,我是多么喜欢蹂躏她,吻来吻去,把她脱得光光的裹在怀里,冬暖夏凉,肌肤相亲。   那些私密情话,那些耳鬓厮磨,那些小争吵后的和解:宝贝,你说会有那么一天么,我们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些我们习惯的事,终于要一点点改过来。   有一点不解的是,我对那个胡萝卜的强酸性嫉妒渐渐消失,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爱情,与别人无关。如果我们之间有了问题,就算没有胡萝卜,也会有大白菜,黄玉米之流出现。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信任你,依恋你,试图去了解你那纤细完整如同叶脉一样透明的内心——尽管你已经说了再见,决绝的离我而去。   我老了会有一本回忆录,我在天使之城等你。   没有了等到忐忑的短信和电话,没有了为维系一份爱情带来的牵扯和焦灼,恍恍惚惚,总觉得会有个什么东西来终结我现在不太真实的梦境生活,比如,彗星撞地球,大爆炸!bang!   学习不觉赶了上来,写字也多产,通过编辑介绍,我接到了几个为知名写手作枪的活,虽然牺牲了不少睡眠,却饶是小赚了一笔——但最重要的——高速运转的大脑可以暂时远离那个不断使我回忆起美好过往的天使。   其实我还是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大半夜,忍不住换了一个陌生号儿,她当然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就接通了。小猫呼吸安稳,也不说话,也不挂掉,我听了一会,觉得很放心,就自己挂掉了。   约好的约会旅行自然无疾而终,不需要解释,伴着依旧弥漫的浅浅心痛——我试着把它压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就这样,猎人斯道安静而又孤独的度过了热闹非凡的十一长假。   世事无常,十一月份的一个原本欢乐的夜晚,女生宿舍楼兰苑发生了一次火灾。当时我和小东北两只光棍正站在人群后面观看某院系举办的摇滚音乐会,台上贝斯手的小辫儿甩的正起劲儿,那边儿就开始冒烟了,随即火光冲天,把风头都抢了去。立马就有人边跑边扯嗓子喊,着火啦,大家快去看——跟拍电影似地。等我转回头,发现小东北不见了。   这小孩已经撒着脚丫子往玉苑冲了。   事故鉴定结果:一个热水器引发的惨案。从此全校严查。校内流传的版本是:这次突如其来的火灾烧了两个宿舍,由于控制及时,无重大伤亡,唯一送医院的是一名英勇救火地计科系男生,不过奇怪的是他未卜先知,冒着浓烟,直接跑到了事故地点的隔壁宿舍,愣是把一独自戴耳机听歌浑不知情的女生刘贺君强行拖了下来,该男生除了下楼时不小心摔倒,导致右腿轻微骨折需缠绕绷带之外,目前已无大碍。   等小东北伤愈出院,同学们惊奇的发现,经此一役,这两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复合了,出入成双,前所未有的甜蜜……   风水轮流转,随着大鹏的日益开窍,宿舍六个小孩,除了科学怪大爷猴哥和寡人斯道,其他四个都有了女伴+偶尔夜生活的标配。甚至连猴哥,都认了个举止传统思维怪怪戴酒瓶底儿眼镜的干妹妹,没事儿两人你给我补补课,我请你到校门口吃吃烧烤、麻辣烫,兴奋的跟破戒似地喝喝啤酒,谈谈理想,谈谈生活,互惠互利,平等共生,聊高兴了红光满面的猴哥偶尔还能给我们带个烤玉米什么的回来,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没有了恋爱,没有了期盼和惊喜,这样的日子,总想快进着过呢。   一个没课的早上,醒来,洗刷完毕食堂都没来得及去,就跑去占座复习,准备期末考——东西什么时候吃都问题不大,天亮之后的图书馆,那可是一座儿难求啊!   先逛到杂志区翻了会儿小人儿书,调整下心情,顺便打量后进的同学们,哈哈,茫然了吧,我有座位我自豪!一切准备就绪,打开拷过来的课件,深吸口气,正要挽起袖子埋头好好大学一场,浅蓝色的笔记本桌面赫然弹出了一个遗忘许久的办事提醒:   “宝贝妞的生日,1129,十天倒计时!你丫还想不想娶人家做老婆,速速准备浪漫啊!”   鼠标箭头在窗口右上角小红叉那停了半天,指尖僵在触摸板,迟迟不肯点下去。往事淹上来,碎碎点点,她的笑貌,她的音容,恰如此时透过窗户的阳光一般温柔的撒进我的心田。   妞你还好么,有一阵子没见了,怪想念的。小东西。小样儿。天冷咯,注意保暖,你的手总是很凉。   一边计算偶然重逢的概率,一边试着习惯忘记,可我还总是怕她会模糊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用眼睛和回忆把她一笔一笔画出来,那样的眉毛,那样的嘴角,瞧,她动了!我真是个伟大的画家。   也许有一年,我们会若无其事的相遇,嘿!是你。不再那么年轻气盛,不再那么青春无敌,聊聊近况,哎,你现在单身吗?我也单身了哦。真糟糕。是啊。既然这样,咱们就在一起算了。以前不错呢。好啊。   谁来叫醒我。拉拉队员说的对,一涉及到她,我总是会想太多。那个无处不在的小妖精!   晚上凑了一群人聚餐,除了我们宿舍,还有几名关系好的女生,一群大老爷们走在路上多不好看,有几个女孩陪衬,才有些面子——而且不是那口子就是那口子的闺蜜,点了菜总要吃的,肥水不留外人田,不在乎多这么几个爱面子的小胃口生物。   至于为啥聚餐,我说我们是为了祖国的崛起、为了谋划台湾回归大业、为了弘扬人间正气而聚,你信么,还是,大学生下馆子还要理由!?   这时候各门课已经结得差不多了,我们有大把大把白花花的空闲时间——只要不犯王法,干什么都行——当然没做好充分考试准备的人除外。   服务员来来往往的添菜,我左小妖,右女王,这位子坐的,摸着杯子,动着筷子,有的没的接了几句很三俗的玩笑话。白天那个小红叉却始终在我脑海盘旋,有两个小人儿在太阳穴那个部位打架,搞得我心神不宁:   也许小猫现在过的并不快乐,那家伙有什么好,当时她头昏脑热,现在她肯定意识到了。悔的不行啊。也许现在正等着你开口呢!立马回归!那这个生日也许是个好机会…… 第一百零九章 失恋三十三天(5)   省省吧!人家说不理你就不理你了,多潇洒,幸福着呐,甜蜜着呢,有再理过你吗?还是,谁像你这么牵肠挂肚的,自作多情吧你就。   咱家宝贝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吗?   是吗?   是吗?   不是吗?   酒席上一片轰闹,小东北和大鹏那口子杠上了,非想灌她几杯,我心乱如麻,回忆过去,好凄凉,不想就这么被心伤一带而过,突然转头,极为诚恳的对拉拉队员小声嘀咕:“嗯,你说的很对。”   “啊?”小妖正专注的夹起一块儿芥末鸭掌,扑哧一笑,放下筷子,转头盯住,不解的眨起眼睛:“你醉了?”   “……还是发烧了!?”   小妖试探的问,笑意犹存,目光中流露出的关怀让我心头一热,没醉,也没发烧,只是此时不愿太清醒。   可为什么,你的声音突然好像她——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一样上扬的嘴角,似曾相识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愣住的猎人斯道甚至无法把视线从微笑的拉拉队员身上移开。   在喧闹开放的公共场合,也会有无数个幽闭的小世界存在,视外人于不见,幽暗中小心翼翼的滋生,茁壮: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小东北和琪琪,靠着座位独自傻笑的大鹏,在瞪着眼抢同一块儿糖醋里脊的猴哥和冬瓜,一直悄悄回手机短信的女王,几乎同一时间出去透透气的女孩儿和经常心动却无法处理情感问题的六儿。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与你无关,只要相视而笑,此时此刻,铭记于心——不管明天,是否依旧选择相忘于江湖。   酒席散场,各种借口先撤,你懂的,开房的开房,咋呼着去打台球的打台球,不知不觉,昏黄迷离的路灯下,投射在宽大的街道上的,就只剩下了我和拉拉队员两个被无限拉长的身影。   脚步相随,落落有声,其实我明白,她大可以搭其中的便车先走,大概是怕我一个人孤单。   这种慰藉总让我感到不安,似乎欠了她什么,迟早要还——并肩而行,没人说话,有些冷场,我尴尬的转头望了望她,正对上她抬头,闪亮的眼睛,微笑斯道便惯性的扬起了嘴角调侃:“我发现个规律,好像天越冷,你身上的衣服越少……”   她似乎刚从球场跳完热身舞下来,干净清爽的披肩直发,下面性感贴身短裙,过膝的深色长袜,末端的几道修饰和上身的格子衣同一个花纹,中间有一段美腿裸露在微凉的夜风中,上半身是日韩风格的格子外套,里面裹了一件张扬的白色衬衣,衣领、袖子和末端衣襟都伸展出来,成了一种修饰。   “哪有!”小妖莞尔一笑,随着俯身瞧长发垂了下来,大咧咧的扯了扯长袜:“你摸摸,这是棉的唉……很暖的……”   我们家前小猫可不会这么穿,好奇斯道是想摸摸的,出于礼仪道德,又不敢瞎摸,只能表示不理解,还有那些露脐装,难道不会冻得肚子痛!?   一边走一边瞎聊天,到学校也就几条街十分钟的事儿。路过一家招牌炫目的大型网吧时,小妖突然停住了脚步,望了一会,回身撒娇似地挽住了我的胳膊,目光炯炯:“小斯,小斯,咱们去上网吧?”   “快到学校了,你回宿舍玩呗……”   我不解的眨起眼睛,又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   “那能一样哦,玩一会呗……”小妖讨好的眯眼笑,扯着我就往里面走:“就玩一会儿……顺便用用洗手间……”   “额,差这么两步……”   我小声嘀咕着,也就随她进去了,外面标榜是高级网络休闲会所,没那么夸张,不过比起学校附近的那几家小黑网吧,环境算是殿堂级的了。   由于不是这里的会员儿,用身份证刷了卡,充钱,提示开机密码是123456,小妖还跟前台小姐要了两瓶果汁,冲我调皮一笑:“嘿嘿,反正你掏钱……”   都进了贼窝,我也无所谓了,无奈一笑:“那你快去快回!”   说完就冲大厅的第一排电脑空位奔去了。小妖拿了果汁,回身一把拉住我,急急地说:“哎,哎!来都来了,咱们去包间儿……去包间儿呗……”   啊哈,我回身,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拉拉队员,小妞粉面含春,眼睛里波光流转,伊被我瞧的不好意思了,下巴一扬,掩饰的娇嗔道:“包间环境好……怎么啦……”   “没什么。”   我心里起桑巴虾,完美密室的话,你可以什么都不干,宛若君子和处女,你也可以干很多、很多、很多事情,这就不好比喻了。   网吧,尤其是网吧包间,可不是孕育什么好人好事的温床。   随便,我盯着她柔软滑嫩像小猫一样鲜活的脖颈想,清者自清。   事实证明,浊者自浊。   在进入包间的前十分钟,一切正常——这只不过是一间可以反锁的小屋子,两台配置稍微好点的电脑,两个年轻人,一个软软的红色大沙发,两瓶果汁。   她搞状态,摆弄QQ秀,偷菜,收人气,我浏览平日关注的几个网站,还接收下邮件,因为不是自己的电脑,用的很不习惯。偶尔互相瞥一眼,说不出神马表情,倒也自得其乐。   导火索背景是她终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小狐狸有意无意的把门给轻轻带上了。猎人斯道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就是感觉小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抽掉了许多,由此摩擦生热。   导火线是小妖把一个视频的声音开得大到旁边的我无法忽视,耳机里的叫声都响彻整个房间,好奇害死好多东西,我终于忍不住凑过去瞧:“都什么啊,你这个小妞怎么这么不纯洁!?”   满屏的页面,其中一个小窗口,网页标题是福建可爱女生分手遭男友流出,那画面正到关键。拉拉队员小脸含春,软在沙发上,长腿夹在一起,若有似无的咬着手背,两只亮亮的眼睛放光,根本不拿正眼瞧我:“你纯洁,你别看!”   奇耻大辱!我愣了一下,转回头来登录一些个人主页,脸红心跳,生理上有反应了我能随便到处乱说!?   “切!这种片,男生宿舍到处都是,都看的不想看了!没感觉咯!”   “这不是日韩AV好不?这是国产最新自拍偷拍,我就不看专业的那种,模式化,啊啊啊啊亚卖呆……”   这妞窝在沙发里揪起眉毛,绘声绘色的学岛国女艺人常见的那种叫声,轻蔑的瞪了我一眼,眼睛又放在屏幕上:“多没意思……这个男同学很壮,这个姿势不错,不过你看这个女生,表情好像不怎么享受哦,男同学对镜头的表情太猥琐,只顾自己爽,哎,我猜,这就是分手的原因……”   浮云。都是浮云。我颤抖着双手最小化了登录的主页,敲键盘,按标题去搜索了网页,显示却是“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no……no……”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甩掉了靴子,伴着惊呼激动的踢了我一脚:“这个男生真变态!好暴力!你们这些坏蛋啊!就跟他分手!”   浮云。都是浮云。我的脖子不能转过去,我看新闻,俗话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片儿只会导致青少年犯罪率提升,有百害而无一利,我转过头,想教育她一下,目光却不觉被画面吸引了去,愣了三秒,终于脱口而出:“给一边耳机行吗?”   耳机放在了沙发靠背上,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两名小色狼也不客气,各自凑过去一些,心照不宣的观赏了起来。   “噢……变态……”小妖目不转睛地说,双腿不安分的交剪,红潮在脸颊上荡漾。   “恩……”影评师斯道表示支持的点点头:“这哥们就像个配着八十年代摇滚乐工作的打桩机,太过机械化,毫无情趣……”   “哈哈,太形象啦!”拉拉队员乐坏了,快活的眼睛弯成半月,安静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趴到了我的肩头,红唇滚烫,带着温热的口气,凑到耳边:“那你有情趣没?”   好痒,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缩头收肩,转头直视她。小妞眼神直勾人,小嘴微启,身子酥软,好像已经发春了。   “这不好说,不过,谁用谁知道……”   “是哦,谁用谁知道……”小狐狸扑哧一笑,侧身继续搭在我肩头,目光似火,迷离游走,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跳舞练就的柔软娇躯完全依附了过来,鼻息可闻:“哎,你多久没做了,忍得住哦?”   苦行僧斯道憋红了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忍,像长老姓唐一样面对各路妖精的调戏,手不知道往哪放,放自己腿上吧——却不知道她的长腿什么时候侵略性的压了上来,正好按在长袜和裸露肌肤交接的部分——小妞故意火上浇油的突然在此时发出饥渴的嘶~的长长的喘息声,那表情银牙紧咬好像被这一下摸得高潮了,闪亮的眸子直直对着我的眼睛,俏皮的挑拨的眨动睫毛。   理智提醒我,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清醒,别忘了你的原则。而本能却一直在叫嚣,你还等什么!多久没做了!推倒!全套!让她爽到求饶!   就在我半推半就迷茫的当儿,沙发上,干脆坐到我身前的小狐狸背着一只手不知不觉摸索着滑到了裤裆里,她的指甲太长,一不小心划到了那已经紧绷的欲望:“额……”   悲情斯道被这一下子搞的失去了精气神,条件反射的躲闪,整个背部都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她盯着我痛苦的表情,先是紧张的问,随即扑哧一笑,像给小孩子糖果一样漫天吻了上来,细细密密,嘴里含糊的小声念着:“……亲亲……不疼了哦……不疼……”   我的意识被她柔软起伏的身体搅动着,怎么感觉那么被动,像被强奸了似地,很不爽。在她安抚的香舌下,那个部位尖锐的灼伤感在渐渐消褪,她细长白嫩的玉指却渐渐温柔的包裹上来,那一刻,猎人斯道不知不觉张开了嘴巴,心里叫出一个女孩的名字——你可知道,我已沦陷,沦陷在你曾带给我的、难以抗拒的生命之紧。   一个多小时,我们在这个网吧小包间里做了两次。   进入主题之前,我停了下来,担心没有安全套,她的身子跃动着,气喘吁吁的说没事,宿舍女生有药,回去了吃片就好。 第一百一十章 失恋三十三天(6)   第一次像小狗一样,意乱情迷中,她乖乖的主动扶在电脑桌上,鼠标垫不小心碰到了地上,我从后面搂紧了她平坦光滑的小腹,把她拉了起来,抚摸她,完全脱掉她上面的外套,只剩下那件薄薄的白衬衣。她充满弹性的小翘臀隔着短裙在我身上磨蹭着,扭过脖子索吻,我只顾掀起她的衬衣,抚上她挺立结实的胸部,直至温软滑腻的脖颈。她的身体还是那么敏感,一经抚摸,挺立和颤抖交织。猎人斯道发现他喜欢上了紧紧卡住她滚烫的脖子爱抚,舔咬,像给小狗带上项圈一样,她的喘息和身体蠕动会加剧,套着棉质长袜的脚后跟会忍不住离地提起,更增加了两具身体摩擦的快感。红潮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小妖精领教了情趣,她背对着我紧紧贴住,扭过脖子蹭着,脸上是害羞的酒窝,梦呓般急促的小声的请求:我够湿了,进来,进来。我不急着褪掉她短裙下的白色贴身内裤,仍是扳着脖颈深深的吸她,从胸前鲜活的蓓蕾到可爱的肚脐,直到她自己张着嘴巴,仿佛无意识的扯掉长袜,解开内裤,提起小翘臀,脚跟抬起,眼神迷离的贴过来。   中间休息了十几分钟,她的小脸上都是满足,酒窝浅浅,只套着短裙躺在沙发上。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各自喝着果汁,补充流失的大量水分。   我觉得现在就做这是个错误。我只穿着长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呆呆地说。   因为我想的是她。   是的,错误。   小狐狸表情莫测的爬了过来,裸露的胸部和腰臀形成诱人的S,她一边俯身探头一边色色地问:我休息好了,宝贝小弟弟,你休息好了没。   噢,它点头了。   第二次做到十一点多。离开彼此身体,我们有气无力的依偎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她闭上眼睛都带着笑,今晚怕是要睡在这里了。各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又软在了沙发上,交颈而躺,我们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随着欲火渐渐消褪,气氛一点点尴尬起来,我们俩若无其事的东张西望,之前的放浪形骸全然不见,好尴尬。每当小狐狸眨着眼睛靠过来,我就招安似地轻抚,我可不想背上完事儿就跑人不动温柔的恶名。但这温存好像始终隔着一层塑料膜,不能做到全心全意的对她输出,这是我一直不安于心的。   可做都做了,现在讨论对错还有什么意义——也许吧,有一天,毕竟现在是这些日子最快活的时光。想着想着,我下意识的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很多人,一辈子,不就都这样过了么。   ※※※   两天之后,晚上,宿舍闲的吱吱叫的几个小孩和隔壁的楚少、老边、嚷嚷着拉我一起去打球。本来白天看书复习,晚上这会儿正打算写写字,又被他们蛊惑了军心。   其实今天没打算出汗,只因为心里实在比较乱,一个数字倒计时在脑海,她的生日,挥之不去——大家都走了,一个人在灯火通明的宿舍也寂寞,索性换了身球衣,拍着球一起出去了。   人多胆子壮,一行人趾高气扬走在路上,跟古惑仔似地,你丫不服,瞪谁谁怀孕。这两天拉拉队员一直没露面,唯一的一节公共课也没见到她,恍恍惚惚,若有所失,不能啊,搞的跟我自己心里多难以割舍似的!   晚上陪这些俗辣玩儿球,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有不谙世事的新鲜学妹带球在操场晃荡练投篮的时候,马上一个劲儿练习扣篮儿,三分,狠抓篮筐,发出莫大噪音,吸引她们来一起玩儿,一般招来两朵以上(包含两朵)小花,本人就可以光荣下场坐一边休息,看这群色狼教练争风吃醋的猥琐表演了。   这次运气不错,正赶上一队学妹来练三步上篮,用到了球场眼睛就再也离不开她们可爱身体的楚少的话讲:主啊你瞧,这一个个小屁股扭得多么欢快,跟刚摘下来的桃子一样鲜美多汁!   于是我们就在对面球篮摆开了战场,他们负责鼓噪,我负责三步上篮,然后一不小心单手灌进去,抓着篮筐晃一晃——晃晃更健康——如此折腾了四五次,终于,那边开始聚在一起围观,商量了一下,一个挽起头发的可爱女生抱着球走了过来,羞羞的样子,生涩的普通话:“学长们哪个专业的,我们是国贸大一新生,参加了篮球比赛,能跟你们一起玩吗,顺便带带我们?”   同志们相视而笑,但此时还不能太热情,你们都懂的,哎呦,随便哦——都还憋着呢——刚折腾的有些猛,腰有点闪了的感觉,发虚,男女阵型开始混搭,我大口的呼吸,还好不疼,果断扶着一侧小腹去了场边,坐下,迎着微风愣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拉拉队员发了条短信:“你没事吧?怎么玩起消失了。”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篮球架下,舒服的伸展胳膊腿儿,东张西望,上面是无尽静谧夜空,下面笼罩着行走匆匆的苍茫众生。这其中,有你,有我,有她。   能看到许多东西呢,就是看不到我现在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看不到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看不到我最终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带着最初的梦想,兴高采烈的活着活着,就突然活不明白了。每个人都这样么。生活把你带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也许你茫然四顾,大梦初醒,忍不住要问,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是啊,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说过,能原谅的,不说原谅也会原谅,不能原谅的,说了原谅也不会原谅。现在,我背道而驰了很久,各自走到了哪里呢。   手机响了起来,以为是拉拉队员,抬手一瞧,联系人让我的心不由紧了一下,毕竟和她有些关联:是小麻雀徐真真。   “晕晕!啥时候的事,你跟红妍分了!?她咋跟别人好上了!”刚一接通,徐真真就迫不及待的吐槽。   “是啊,你才知道。”我拿着手机扬起嘴角,挖坟的终于来咯,原来,我已经可以用开玩笑的态度说起你了呢,只是你,现在过的好么:“都啥时候的事了!”   小麻雀哎来哎去,没个主题,我觉得自己像个烈士,拿自己的悲情娱乐大众,对沉浸在女孩堆里的小孩们说了声,我先回宿舍了啊——除了两个女孩依依不舍的瞧了一下,没人理我,还是水做的人儿好——起身下意识的拍拍尘土,一边走一边问徐真真,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哎,不好呀,前男友这些天老打扰我,电话短信,围追堵截,哭啊闹的,想想过去,我真有点舍不得了。”小麻雀连连叹气,情绪难得低沉,似乎真的为此极为烦恼。   我想起那阵子妍儿说真真和男朋友吵架的事,没想到还真分了,联想到自己,不禁有些同情,试探地问道:“哭闹……也不会改变事实吧……徒增讨厌?”   “哎,总之,你肯定不想摊上这种事,哎!?说你们呢,怎么就扯到我的破事了!?”小麻雀醒过神来。   我扬起嘴角一边上楼,一边换了个手,心里犹豫来犹豫去,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她,现在过的好吗?”   “不怕你伤心……红妍挺好的,补考全满分,参加了不少社团活动,还主持晚会儿,学了跳舞,偶尔兼职一次,都有人接有人送,楼下老是有个男生开车等着,约她出去玩儿,一般她不理的——这个却经常一起出去逛街,两人有说有笑挺开心,昨天她说要搬出去住,这才觉得你们出了问题……一问,这小蹄子眼睛都不抬,说,恩,分了……哎,为啥,为啥,枉我这么看好你们……”   挺好的,我就放心了。不是么,祝你幸福,祝你幸福呵,我还有什么好期待的,还有什么好妄想的,没了表情,敷衍着说道:“好就好啊,不为啥,不就那么点破事,是吧?”   “你没事吧……”小麻雀小声地问:“怎么听着你那么难过啊……”   “我到宿舍了,先挂了,再聊。”再聊,再聊,我重复的呢喃,神经质淡淡一笑,抬头对着门板和墙壁说,恩,再聊。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摸出了钥匙,却怎么也伸不进锁孔,哆哆嗦嗦划过来划过去,就是插不到里面,哈哈,宛如处男。   原来从刚才起,猎人斯道的肩膀和胳膊就开始按耐不住的抖动起来,只是幅度越来越大,样子越来越可笑,像抽风的某种病人——在生日来临之际,听说你过的,还不错。门终于开了,你他妈能倔过我,我狰狞一笑,苍白着脸想。按开灯,屋子里一片惨白,多好,终于可以瞑目了呢。   她出去住了。有说有笑。挺开心的。恩。分了。眼睛都不抬。这小蹄子。   麻木的独自在宿舍灯管下站了一会儿,想不好要干什么,完了,我好像变傻了,这不完蛋了。不知是哪里一阵响动,茫然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摸出一瞧,小狐狸的短信回了过来。   “嘿嘿,道道大人终于想起小女子了哦……我没事儿,这两天偷懒休息一下。关于那个很爽很爽的事情,你不要有压力哦,也不要再计较对错,好不好?我就是单纯的想和你做,而且我们都很舒服,不是吗?你敢说不是!嘿嘿。当然你要非想把关系从密友前进一步,小女子也没意见,而且红脸使劲儿鼓掌欢迎哦!”   “我甜蜜的折磨人的坏坏小男子汉,这次我会等,等到你放下所有包袱,自己走过来。”   猎人斯道已失去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失去分辨是非的准则,被短信感动了一下,主旋律仍是茫然,没回复小妖,也许她也不需要回复——谁知道——就扔掉了手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恋三十三天(7)   宿舍就一个人,双手放在键盘上,木然对着笔记本屏幕。发呆。小麻雀徐真真的话不断在耳边循环,由此描绘出她的生活,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放映:她的小小幸福,她的一颦一笑,夜间路灯下浪漫的街道,公主和王子的每一次约会。   猎人斯道发现在这个情形下写字简直是天方夜谭,是不是像个小女人痛哭流涕一番,就会好过一点——幸亏面前的不是台式机,不然一时兴起,有多少键盘都不够摔。   不要被我这个三流演员悲伤难过的假象欺骗,其实仔细想想,没什么大不了,偶尔这个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我需要一个人来说话,告诉我,我是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去打扰拉拉队员。   上了一个聊天工具,可是没有人理我,继续难过了一会,发现隐着身呢,随便,我登上了所有的个人主页,等着有个人来说说话,填补胸口的空虚。   不一会儿一个消息窗口动了起来,是一个叫伊娃的小书友,一个狂热而低调的怪脾气精灵,自言自语很有意思,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平时我总用一个抽烟的表情敷衍她,可是今天不一样。   “我梦见你了。”伊娃说,果然,还是那句老话:“斯道,我又梦见你了。”   斯道。噢,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叫斯道,多可怜。我才不是斯道,我有一个自由的灵魂,我有一颗流浪的心,诡异的笑了一下,敲着键盘:“伊娃!”   “在。”接了一个泛着红晕的小笑脸:“你在啊——原来,你会打字。”   “你一共梦见我多少次了?”好奇还是无聊,记忆里,她这样毫无征兆的突然提起不下十次了。   “梦见了,醒来还记得的,就都告诉你了。”她说:“你数数。”   “就这么中意咱?”我试着搁下胸中的块垒,很不要脸的直接问。   “真俗。”她说:“恩。”   “你见过我?”   “照片。”   “你多大了?”   “未成年,不过,可以为你破例,干点成年的事。”她发了张照片,一个过分裸露肩膀的白色公主裙妹妹,乳沟微现,对镜自拍:“这是我。”   “我可耻的硬了。”   “谢谢夸奖。”伊娃发了个小红脸:“作为斯神忠实的小粉丝,您有什么要求是我可以满足的吗?”   “比如?”   “比如,有女朋友没?”   “跑了,正惆怅呢。”我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也许故意的,憋狠了。   “为什么?”伊娃问:“不是只应该向你跑。”   为什么?哈!手指将动未动,停在了键盘上,干嘛,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要向一个素未谋面的小龄陌生妹妹倾诉心中郁结!?   我还真这么干了。吐槽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太激动的倾诉容易使当事人害羞,你会怎么看我呢,是吧。伊娃的状态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还是正在输入,回复好长,我想。   “有些地方没弄明白,但是,伊娃首先表示:很高兴看到斯神辗转反侧为情所困的一面。此时此刻,您不是万人敬仰的大神,您是一只轻舔伤口的愤怒小羔羊,完全没了操刀小说的冷静与推理。其次,伊娃不认为这个姐姐是真的劈腿。您教过我们,冷漠和小性子是女人的特权。她好像从没说过,我不爱你了,我爱上他了,之类的话。如果说过,这条无效,当俺没说。你怎么说,都是一家之言。换到别人身上也成立,你曾经教育魂徒们,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甚至有时候连眼睛看到的都是假象。而且,她说的钱始终没有还你。她没有换手机号。她的舍友之前不认为你们分手了。总之要是根据伊娃以前交往的六个男友的经验,如果我真的想断掉关系,以上三条均不能存在。”   “那么,你的建议是?”我震惊了,没想到会在书友里遇到情场高人。   “亲自去秦皇岛干她一次。”   “……”我承认我一下子就湿了。   “见。”   “你不认为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真的跑去自取其辱吧?”我故作冷静的敲着字,心里已经开始动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个小丫头的话能改变多少,不过这个伊娃太可怕了,三言两语,至少暂时颠覆了整个情场局面。   “以上内容,仅供参考,请勿跨省。”她淡定的来了一句,又说,伊娃下了,晚安,斯道。我去梦见你。   这边只剩下愣神的猎人斯道,对着伊娃灰了的头像,心情此起彼伏,恍恍惚惚,说不出的感受一阵阵冲击着胸腔,难过还是安慰,只好像梦一场。   好一会儿注意力终于回到笔记本屏幕上,那些有时间没登录的个人主页都热闹极了,未处理的垃圾广告,游戏邀请,站内信,好友申请,留言状态。翻着翻着,一个圈人相册吸引了我的注意,来自徐真真的主页,名为我们宿舍在舞蹈比赛中。那个丫头删除了我们的好友关系,我再也了解不到有关情况,更害怕了解到不想知道的,索性没上过,倒是没想可以这样曲线救国。   我承认我没多想,手一贱就点了进去,是她们宿舍那几个妞的合照,由于腿长身高,小猫排在了后面,却调皮的探出脑袋来,瞪着大眼睛对镜头比出了剪刀手。   丫头化了点妆,粉嫩的小脸,挺挺的鼻梁,杏眼桃腮,原本清澈纯情的眸子被淡淡的烟熏妆抹的流露出几分妖娆。   不一样的宝贝,一样的可爱迷人,而且越来越性感,猎人斯道看愣了,忘乎所以,真想凑到照片的世界里去亲亲她。   这个死丫头,可真是想死我了,真真切切额,想的全世界的老虎都化成了黄油。可是好像再也不能把你抱在怀里,揉揉脸蛋亲亲小嘴了。不是好像,是再也不能,我真他妈是个失败者。只有失败者才骂骂咧咧。   我像个偷心的贼,麻木而熟练的把照片另存,免得想看了再也找不到。   我想念你夜半月亮一般的清凉。我想念你白昼太阳一般的温存。   我想念你初春青草一般的气息,我想念你夏日海浪一般的肤肌,我想念你秋季稻田一般的挺立,我想念你冬日白雪一般的纯净。   我想念你。轮转四季。日日夜夜,永不停息。   我都为你的照片写诗了,宝贝,你瞧。只是你不再属于我。好吧,你说过你谁的都不是。你是你自己的。我像个小疯子一样,念念叨叨,神游天外,正打算按部就班的退出真真的主页——就像从来没有在此停留,就像不曾这样望着你心疼——一个突然发现却让偷心贼斯道停住了移向网页右上角的箭头,不可能,疑惑的盯着屏幕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钟,点了几下,简单的文字没有丝毫歧义,不由得一股寒意由心而生。   一把推开笔记本,我不安的四处摸索手机,亢奋的一边往宿舍外走一边拨了徐真真的号儿。窗口有人,楼道太吵,就一路向下走去,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等了好半天,快出宿舍楼了,小麻雀才终于接通了电话:“喂喂,我刚刚在自习室问题,出来了,啥事,你咋了……喂!?”   “在。”我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答应着,事情的真相究竟能带我们去哪里,会改变什么,我已经是一个害怕改变的人,大口的喘气,感觉心脏像乒乓球一样在胸腔内弹来弹去,跳的猎人斯道心惊胆颤:“你个人主页上……”   小麻雀迫不及待的接道:“个人主页,啊,我的个人主页咋了!?”   “上面……那个特别好友的描述……是什么意思?”我艰难的吐槽每一个字,像在荒凉的沙漠上寻找救命的绿洲:“My boyfriend——你男朋友,是恋人那个的男朋友的意思?”   “是啊,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哇,不然是什么?”小麻雀嘿嘿一笑:“是不是也蛮帅的,体育生哦……哎,是红妍的同学……好像还带点小亲戚,那你也应该认识的吧?”   一个真相原子弹在猎人斯道的脑袋里轰然引爆,巨大蘑菇云冲天而起,余震摧枯拉朽,灰尘遮天蔽日——胡萝卜竟然是徐真真的现任男友!世界秩序在重新洗牌,上帝,我们错过了多少,又怎么可能,一种不能承受的恐惧从心底萌生,我茫然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夜间小路上,无助的环顾,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倔强不肯承认,喃喃自语:“不可能啊,不可能,当时那么确定……你们俩,你和他!?怎么就好上了!?什么时候!?”   “就今年暑假开学的时候啊……跟你说,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电话里真真的声音温柔起来,带着几分回忆:“他就见了我一次,就跟红妍说他喜欢上我了。他追的太狠,开学都黏着我们一起来,过生日威胁妍带我去表白。其实我还没有心动,就当是去玩儿了,谁知道那天晚上前男友带了一伙人去捣乱,在饭馆就打起来了,砸了不少东西。哈哈,你知道吗,当时我们一大群人还被带到了区派出所做笔录,闹到大半夜,还是红妍帮着赔了钱,不过她很生气,说再也不掺和你们这种破事了。前男友只顾生气吵架冷落我,而他渐渐走近我的世界,请大家吃饭,陪我们逛街,修电脑,搬东西,可能从那个时候,天平倾向了他。没多久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哈哈,很戏剧性吧!?喂?你咋又不说话了……今天第二次了,真郁闷,在听吗,喂?斯道君!?”   小麻雀的声音离耳畔越来越远,胆小鬼斯道已经有气无力的垂下手,不敢再听下去,稻草人一般站在昏黄的路灯渲染下的街道中央,任年轻学子们游鱼般穿梭。   夜色如水一般清凉,角落的喇叭里放着描述两性情感变迁的歌曲,又是谁的生日,谁又给谁点了歌。   我歪着脑袋在用力想,试图想明白什么,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在发呆。于是咧嘴发笑了。一边跌跌撞撞的走路一边笑。眼泪拼命掉。第一视角在模糊,这个世界上的事物虚化了边缘,开始摇摆,唯一逐渐清晰的,是你多么温柔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恋三十三天(8)   我望着的双眼全是陌生   我细看却似曾相识   我的心正等着你向我坦白   我聆听的真相让我害怕   其实只是我未能察觉   当我爱的人从此变成不相关的陌生人   真实的你到底是谁   你的爱你的笑脸你的温暖已化作云雾变成撕裂幸福的一道道噩梦   这一切不过是梦   谁能定我去或留。不知道走到哪里,停了下来,背靠住什么东西,一阵声响,冰凉的紧绷,五指紧紧抓住,目光清晰的时候,发现是操场四周的铁丝网。   我要给妍儿打个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现在求她原谅是多么厚颜无耻。我知道我再也不配喊她宝贝。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只想说声对不起。我爱你,可是那么肤浅,那么不彻底。   也许你早已不需要,可我已经无能为力,无力抗拒,无路可退,睁开眼睛,是你,闭上眼睛,只会更加清晰。   无声的冷夜里,我靠着铁丝网渐渐失去了知觉,它们在贪婪的吮吸我的血液和体温。你可知道,我已经没有了逃避的力气,那些自以为是的爱情抗体根本无法对你免疫,那些怀疑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这就是结局。宝贝就让我再放纵一次。   再爱你一次。   能不能再过来我的世界,再依偎一次,点亮这个天的黑,不会,不会,再纠结于那些琐碎,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只让我记住光明里你微笑的样子。   好么。   拨打了妍儿的电话,我停止了呼吸,徒劳的睁大瞳孔,黑暗中静静等待末日的审判,请你,给我们一个完整的结局。   通了。   从远方传来那只把自己藏在故事背后的小猫的浅浅鼻息,海潮清新,汽笛长鸣,女孩温暖凝香的肌体,我能闻到。   “你一直没有变心,是不是?”   ※※※   满是欧美潮男金发碧眼同志的画报又被翻过去一页,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猎人斯道不耐烦的扬起眉毛,刚才那个服务员小妞还煞有介事袅袅婷婷的走过来:“您需要看书么?”   这也能算书!?   镜子里的美发师正在专注的给我弄头发,他们像外交家一样擅长察言观色,擅长套近乎辞令,瞥到我的神情,丫甜甜一笑,随手一抓,娘娘地说:“瞧,多漂亮,除了纹理,边边角角要不要再来点锡纸烫……更上色,更有层次感……男孩子啊,鬓角弄好了,可拉风了!打篮球长的就是高……我都降了不少……还是得踮脚,咯咯……”   披斗篷斯道眨着眼睛,努力想弄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好吧,无非就是又加钱呗,望望外面并不晴朗的下午天,开始翻画报:“随便。赶五点的动车,尽快做吧。”   哎哎,肯定能赶上,他高兴了。理发师一高兴手上的动作也就轻快了,转身吩咐店里的助手快准备锡纸,那叫一个高兴啊,嘴巴都何不拢了:“一次性消费满三百,给您开个贵宾卡……”   我抬起头,镜子里是一个表情茫然的小白脸,略长的头发像女孩一样被这厮扎了起来,完了,妖孽——但愿能起点效果吧,至少在心理上:“随便。”   随便。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说这个词。太拉风了。   今天早些时候有节数电,我没去上,一觉眯到下午,养精蓄锐。终于爬起来,洗澡,上街,没人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游荡着游荡着,就突发奇想开始做头发,就莫名其妙的说要去赶动车。   你真的打算去秦皇岛了?   我问自己。然而得不到回答。镜子里还是那个表情茫然的小白脸,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洗了脸,滑的有点过分。   你知道披斗篷斯道现在在想什么?我在想那个丫头在时光缝隙中无意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喜欢你什么样子,头发什么样子,我喜欢你穿什么样的衣服。   小东西好像还喜欢我晒的黑一点,现在这个样子,简直该死!   随着头发的工程一点一点接近尾声,我开始恐慌起来,接下来呢,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就这么去火车站!?我还没准备好。真的。   被恭恭敬敬的送出美发店,我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流浪在繁华富贵的街头,走啊走,不能停下,走啊走,终于在一家美国西部风格的休闲专卖店前面停了下来。那些衣服张扬的好内敛,绝对适合漫步海滩,大步街头,浪迹天涯……   我猜她会喜欢。   三分钟后,我拎着旧衣服从里面出来了,焕然一新哈,可是,再不上公车就真的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吧,我没出息的找了个角落躲风,站在那儿,望着川流不息的行人,街灯开始亮起了,再过一会,天就黑了。   也许明天再去找她是个不错的主意,今天就算了吧。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   怎么,新衣服,新头发,你觉得就能挽回她了!?这想法也太愚蠢了吧!   不是,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爱她,我想她,我只想没有遗憾的去见她一面!   胡说!你这个骗子!你已经失去她了!永远!   滚!   小拉拉约了你吃砂锅。你都干过她了!你他妈有点责任感行不?   我说滚!   别吵了好么,别吵了,我木然的对自己的内心说,你们俩快折腾死我了。真的。   妍儿妍儿妍儿妍儿。等等。对不起,妖小张。真的对不起。等我回来,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拿出手机,拨打了拉拉队员的电话,很快接通了,我犹豫了一下:“我有点事,晚上不能一起吃饭,抱歉!”   “没事哦,你干嘛去啊?”她好奇地问:“都没来上课。”   “要去趟秦皇岛。”我不想骗她,但这样直接说是不是很残忍。   小狐狸哦了一声,就沉默了,半晌小声地说:“那你注意安全……什么时候回来?”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那是妍儿以前对我用过的,脱口而出:“了结完。”   没有再说什么,我挂掉了电话,换下的衣服扔在了一个洗衣店。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红色尾灯亮起,在夜色渐浓时分,踏上了去往秦皇岛的征途:“北京站,师傅,我赶时间。”   两个小时零三分钟的动车组,一闪而过的夜景,终于让我有时间回忆昨晚那个交锋的瞬间——她的声音让我深陷,嘿,好就不见!   “如果你早点儿问,回答是肯定的——从来没有。”   等待回答的时候,海风一直在吹,小猫咪顿了一下,终于释怀一笑,熟悉而陌生,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有多少误会,都可以解释……但是现在,不重要了。”   “阿斯,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也许没有对你那么心动,但简单,美好——是我想要的……祝你幸福,也请你遵守诺言,不要来打扰,只祝我幸福,好吗?”   “可我一直只爱你。”   不管不顾的说着这句话,我的心就不怎么疼了,胸腔里的共鸣,宝贝你听的到么,不知不觉哽咽了:“就是不明白,怎么把你弄丢的……”   “我也不知道……”妍儿声音越来越小,情绪会传染的,说着说着小东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也许,是我自己想走了。”   一个一个陌生的地方呼啸而过,望着漆黑的窗外,前途未卜,我只知道,地理上,我离你越来越近了——可是你的心,好像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那会儿我们怎么就一边哭一边对骂了起来,想到这儿,不觉扬起嘴角,苦涩而甜蜜。小猫好像真的开始了一段感情,我真切的察觉到了一种威胁,还有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背离。   “我要去找你,有什么狠话你当面跟我说!”   “你敢,别来,你来了我也不见……”   “我明天就去。”   “你不要脸……”   “你刚认识我?”   “随便,切,反正我都搬出来了,你找不着!随便!”   “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谁不得好死!再说,我和小伦一起住,你敢来骚扰,我就让他把你打回去!他比你高!”   “郭红妍,我好怕!你等着啊!”   “别来,不要脸!”   小猫吸着鼻子挂掉了电话,再打过去一直拒接,再打干脆关机。   北戴河的乘客已经开始准备下车。你知道么,原来最深重的苦痛和焦虑,都是说不出口的,它们伴着呼吸,进入血液,顺着毛细血管,散进每个细胞,进而控制整个人体。如果拿来显微镜观察,猎人斯道的每个细胞是不是都会像依窗而望的自己一样,眉头紧锁,茫然而忐忑。   此时此刻的情路,就像这夜色中暗黑的轨道一样蜿蜒曲折,不知要伸向何方,不知何时已是尽头。   秦皇岛的海潮好像已经渐渐涌上了心头,灯火描绘下的港城愈加清晰,还记得我么,不要驱赶我这个陌生来客!   我起身不安的眺望窗外,到哪里了,到哪里了,小心的拿手机拨了妍儿的号,等待是冰凉的,呼吸也不敢大声。   有人在乎么,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失恋三十三天(9)   中国移不动表示,小猫依旧关机。   好吧,好的。我莞尔一笑,给自己塞上耳机,背包准备下车,其实这是个还能接受的结果。开机,关机,毕竟只是个二选一的问题。她选择关机,总好过她和他齐刷刷的等在车站外面,举着牌子:杨斯道,秦皇岛欢迎你。   不想被陌生的嘈杂淹没,音乐开的最大声,下了车,出站口人群海潮一般涌动。夜色浸染了大半个暗红色的低矮天空,风起心寒,突感觉外面露天气温急速降低,不由打了个冷战,呵,呵,呵气成冰呢。   高大的公交一辆一辆停下,又出发,车头前面漂亮的大眼睛闭上,又睁开。   我该怎么办呢。不知道去哪里。   原来她不想见我,我就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给真真打了个电话,证实小猫的确已经不住宿舍了。问题是她还不知道丫头具体去了哪里。   我没再为难她,挂掉了——就算她知道,妍儿会让她告诉我么,就算她肯告诉我,我就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直接去找她?   沿着路灯踩着红黄格子瓷板砖来回走,停下来愣了一下,嘘,斯道大人在思考问题,好像未果,冷哦,冻得又开始来回走。   空气是干冷的,摸摸头发凉凉的,好像被染上了一层薄霜,被风吹的眯起眼睛,揉揉发红的鼻头,嘘嘘,还好有王菲她们的歌陪着。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是这样的么,快安排一次狭路相逢,在我冻成冰棍儿之前。   小猫住的地方可能离海很近,她已经搬出来,我也没必要再去Y大小区住了。徘徊了一会儿,再打过去,小猫还是关机,干嘛呢你,干嘛呢,你们!心疼和肝火都被气温冻得僵住了,神经反应好慢,也许这是处理心伤的好办法,实在受不了了,哆哆嗦嗦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已经到秦皇岛了。现在正式开始骚扰你。关什么机,怕你自己把持不住啊。快让那个叫什么伦的来和我单挑!   随便跑上了一路公交,问了一下,我打算去找一个海滨旅馆住,等妍儿开机,顺便泡个热水澡,额,发型最好不要动——我自恋的对着车窗倒影里的一个冰冻帅哥想,果然砸过钱了,真拉风,小色妞瞧见了还把持的住!?哈哈。   夜间公交缓缓启程,我暖着手,故作坚强的扬起嘴角,望着陌生的路灯和车辆彼此错过。不管怎么样,不管希望多么渺茫,不管这次旅程的末尾以何种方式呈现,我已经随着自己的心到达这个海滨之城——秦皇岛,这个因你而结缘的城市——今夜,请不要将我遗忘。   亲爱的,请给我,哪怕一首歌的时间。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 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 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下了公交,在萧条的夜街上没走几步,随便定了其中一家民宿性质别墅模样的旅馆,一层算是个小食堂,提供些家常菜,住宿主要是上层。   环境不错,还都配有宽带、台式机,也许是因为地广人稀,来来往往几个客人都没这条街上的旅馆多,报的价格称得上是厚道了,冻人斯道正急着温饱和休息,也没再多做计较,怕隔出来的小间太憋屈,直接要了靠海那面的一间大房,顺便点了一个热小米粥,两个炒菜,一会儿给送上来。   送走女房东,冻人斯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深呼吸,好激动,不再是那冰凉的空气,扔掉背包,第一时间跑到了浴室搞热水。   温饱问题解决了,才有力气撕心裂肺,谈情做爱,上刀山下火海,所谓温饱思淫欲,一点也不假。   等我干净暖暖的裹着棉绒被子窝在长椅上开始一边上网一边享受热粥、京酱肉丝、木耳鸡蛋的沐浴洗礼时,忧愁,它悄悄围绕了我~额。   真好吃。就是不知道。她。妍儿。小猫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小东西也在,我就能拿勺子喂她吃。她一定会很乖,张嘴再要,咱就亲亲她。这个宝贝儿,不肯接电话,关着机干什么呢。   想着想着,冻僵的神经已经渐渐缓了过来,开始飞速运转,妒火升腾,添油加醋,顺藤摸瓜。   关机干什么,干什么关机……用脚趾头想想,还能干出什么好事!不就是干那些儿拉拉小手亲亲脸蛋的勾当儿!啪啪,郭红妍我太鄙视你了!真的。你敢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的来吗?咱别偷偷摸摸,关机算什么本事!是吧,不是现在还搂着呢吧,你摸摸我,我亲亲你,就像咱俩那样?分开!我擦,没王法了!有证儿没,你俩,给我分开!   网上随便一个暗含情侣亲热的信息就能让我醋意大发,不知不觉把盘子里的菜捣得稀烂,分开,分开!就差扔掉勺子,满地打着滚儿扯自己的头发了。   啧啧,真好笑,您家这孩子气性真大!吃饱了撑的吧!我平静的对自己说。来,干。又喝了一勺儿粥,啊,舒服哇,跟小猫的舌头一样滑滑的烫嘴,感觉好多了。   我要吃了你。宝贝。卷好了一个豆皮京酱肉丝卷,我深情的望着它,呲牙咧嘴地说。   正要下口,桌子上处于一级警戒状态的手机突然有了动静——就在我绝望的自暴自弃,认为今晚是肯定没戏了的时候——妍儿神奇的开机了,还主动给我打了过来。   喂都省略了,加州小猫迫不及待的第一嗓子如银铃般清脆,简单明了,奶里奶气,尽管那似水的温柔只有三个字,却比得上千言万语,挡也不挡住的热情洋溢,充分体现了她一只迷途小羔羊内心世界的挣扎与渴望:“滚回去!”   被说了滚。回去。   一种莫名的难过弥漫开来,像水墨渲染了心悸,一记无声而又有力的耳光。   我好像终于了解,你曾经的心情。无论说的人当时究竟是什么初衷,愤怒抑或真心,悲其不爱抑或怒其不争,听的人都会无法自拔的陷入低迷——亲爱的,亲爱的,我们,说好的美好呢。   “郭红妍……”   诗人斯道一边念着她的名字一边踱到了窗口,港口城市不眠的夜色灯火掩映下,海岸线连绵不绝,蜿蜒曲折。一万年之后,我们会在哪里。我们的爱呢。又会在哪里。隐隐有潮水起伏的声音,共振了一颗需要安抚的心脏。海天相接的远方,有一片死寂幽邃的阴影,仿佛有一个未知模样的巨大古老怪物蛰伏在那里,沧海桑田,世事轮回,它的名字叫时间——多少情爱,败给了它:“……你敢不敢,别这么,赤裸裸地对我好?”   不知身在何方的加州小猫愣了一下,估计换上一张疑惑的小脸,顿了一下:“哈?”   “物理课没睡觉的同学都知道,相同条件下,滚动摩擦力远远小于滑动摩擦……”我扬起嘴角:“怎么,你还是舍不得,让我滑回去?”   妍儿傲娇不屑的从小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欲言又止,接着便是呼呼的喘气,我猜小女侠在整理反击敌人的措辞。   宝贝宝贝,少将斯道怎么觉的,这场战争这么有戏。   “回去吧。”她没再纠结是要我滚回去还是滑回去,直接下了逐客令,冷冷而又自然:“你现在还来这干啥!”   “来看你。”   海面上有微渺渔灯浮沉,一如谁的心,月光如雪,乱了浮生。青春就像这流过指尖的月光,它明明在你的手里,却又是你永远无法握住的。瞧,就像这样。无法握住。你也会是这样么,少将诗人倚窗而立,仰止,眨着眼睛故作平静地说:“看了,就回去。”   先把人诱拐出来再说,这是目前的作战计划。   “不。”小猫小声地说:“我不让你看……”   “你说不让看我就不看……”我侧耳聆听她的心跳,宝贝,有小快了一点没:“……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在别的流氓面前抬起头来……”   小丫头不说话了,我心里一动,难道,有效果,试探的叫了一声:“妞?”   小猫没答应,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像极为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回到过去……我继续做你的小情人,小宠物,随时随地被你侵犯,凌辱,糟蹋!你还在外面彩旗飘飘——可是杨斯道,抱歉!我不可能回去了。”   “没彩旗飘飘啊……”   至少在你倒之前,这句话没敢说出口,不过侵犯、凌辱、糟蹋,这些词用的,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起妍儿操作性极强的温软娇躯……又紧又窄哦,还会吸人,于是我在不该愣神的时候愣神了。“现在说这个没意义!我也不在乎了。”小猫语气坚定,不改初衷:“总之不见,你早点回去吧。”   妍儿拒绝的态度让我有点迷茫了,希望掺杂着害怕,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安的问了出来:“你真的跟那个什么伦好上了?”   “我说是——你可能还会不信——我也不想为这个费口舌。”你小猫真的好像已经不是那个你小猫了:“就让时间来证明,好吧!”   觉出她有挂电话的趋势,少将斯道越来越慌张,经此一役,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这个小妞的手里,可还有什么办法,除了语无伦次:“你在哪现在,真的……住一起了!?要不你叫那个什么伦的出来,咱认识认识呗!”   “无聊!”妍儿沉默了一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挂了,别烦我,不然关了机就再也不开咯!”   脾气见长啊,呦呵,你,你,你好毒——在还没盘算出什么具体措施之前,小猫就这样毫不留恋的挂掉了,嘟,没了,说没就没了。房间还是那个昏黄房间,斯道还是那个落魄斯道,依旧飘着菜香味,米粥香味,但她已经消失了,如同昙花一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恋三十三天(10)   活该。该你疼,该你难过。妞妞走了。安静而平淡,好像真的走了。现实,就是这样,不管你接不接受,只是无法撤销。   无法撤销。   黑夜遮盖下的偌大海边城市,有一只躲起来再也不愿见你的小猫——我沮丧着脸,满腔的无可奈何,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五十岁,你瞧,一个老人在海滨的一个小房间里踽踽独行,是不是很凄凉。   我的妍儿消失了,我难过的不只是再也不能说,我的妍儿,这四个字了,噢,谁在乎。   上帝,我一定会孤独终老。   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这苦涩悲情,刚失魂落魄的坐回沙发椅,就发现一个窗口闪来闪去半天了——是那个伊娃,就在和小猫打电话的时候,她发了信息过来。   “斯斯,道道,我又梦见你了。捏捏。”   “怎么显示秦皇岛……难道!斯神降临,去拯救圣妞了?”   如果斯神真有想象中的本领,定要把此城翻个底朝天,抱得美人归,还要在天上飞一圈儿,最好再飘点小雨。   现实确是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了,都要瞧人脸色,我愣了一会神,苦涩的吐一口气,皱了皱眉毛,手伸到键盘上:“降临失败,圣女被劫!”   伊娃很快回了过来:“大招儿用了没有?开启无敌呀!请详述交战状况……”   其实没多少好说,大部分上次聊天已经提及,把刚才的情况描述了一下,联想到小伊娃的前六个男友——总该有个出状况吧——虚长几岁,我也不耻下问:“那根据你的经历,遇到男生这种情况,怎么做会感觉比较漂亮,有建议没?”   “建议准备足够的粮食和清水。”伊娃消息的字体是粉红的小楷,她惜字如金,不要脸的说——很有我当年文风的神韵:“详细攻略,请参照毛爷爷的论持久战!”   有意思了,我忍俊不禁,暂时舒缓了心头积压的愁云,追着问她,也问自己:“那要是她还一直不理?”   “开无敌状态!”   “?”   “人至贱则无敌——斯神这时候果断可以不要脸了,千方百计哄出来,泡她,搞暧昧,扮深情,练忧郁,玩浪漫,而且百依百顺,既然有过关系,只要一直加热,唤醒记忆,很快就忍不住了。”   “那要是还不管用呢?”其实我不想再问,这些都懂,可心里不想再让妍儿有一丁点为难,现在惹她生气,自己反而会更难过——不过挺想知道这个伊娃还能说什么。   “那只能强行用大招了!直接说,就是床啊床啊床,斯神你懂吧……”   “不能再懂了!”天生神经质又敏感多疑,这次我豁着老脸问:“到底是妹妹你的真经验,还是自己胡诌的!?让我发现,你也懂的!”   “怕怕。哥哥不要对伊娃用神灭斩……还是仅供参考……不过……”   伊娃接下来一句让我耳根一热,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每次到搞暧昧那一关,我就经常把持不住,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绑好,打包送去给那个心怀不轨终于得逞的前男友操练了。”   “伊神……请受小生一拜!”   “平身!洒家还有一个小歪招,来识别女孩心思……可秘授予斯神……”   “伊神请讲。”   “有机会,一定要看你和对手在她手机里的显示,女孩心思相对细腻,也就是相对闷骚,一般非正常显示,像加了字母呀,分组呀,特意排的最靠前,叫的最贴心的那个,基本没错了……”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在落魄斯道心情本该最灰色的时候,伊娃带着一抹亮彩闪过,她的建议,我自然只是听听,听听而已。至少,我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关于我的心情,唯一想说的就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半夜海风也不肯停,独孤老人斯道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根本没有睡眠,不是床不够舒服——其实很软很温暖——只是因为我不敢闭眼。你在哪呢。   会想太多。   妍儿早就睡了吧。她身边没有人吧。我的小猫不会那么绝情啊,她也不会这么快陷入一段恋情,就算动了心,也还不会怎么样吧,大不了牵牵手,恩,顶多就是被偷吻。   不会干那个的。不会的。她不会,不代表就没人会欺负她啊。万一被骗了出去,说不定那就是个骗子!我腾地坐了起来。   她不让我给她打电话,生气了关机的,我又把手机放下了,一脸的茫然。怎么办,怎么办,无助而又惊慌失措。   不过没说不让发短信啊,是吧,我坐在床上跟自己理论起来,发啥好呢,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约她出来的理由——好吧,我承认其实很假:没钱啦,也不能用卡,你不是还欠点么,来,立刻带现金来还!   万一她让那个男的来怎么办,多尴尬,哎,就你这胆量!现如今干什么不要风险!   犹豫了小半宿,自言自语了小半天,推演操练到俩眼放光,终于心一横,给小猫发了这样一条催钱短信。那个发送成功的信息报告让我稍稍心安,小妞没关机,她没关机哦。   熊宝宝一定睡的很甜,趴着么,头歪在一边,还是侧身,你的小手抓着什么呢。   她还会上钩么,就像高中一样,坐在前面专心写作业,干嘛这么久不理我,理我啊,理我……她会突然转过身,那样挽着的头发轻摇,忽闪起会说话的大眼睛,秀眉微蹙,生气的瞪你,瞪你,就只瞪你。   你目不转睛的望着盛怒下的她,心头却无比甜蜜。   喂!郭红妍,诬陷也要给个罪名啊!   岁月静好,不见了流年,靠在床头,少年斯道枕着胳膊,嘴角的笑容弧度在一点点消逝,突然就抱住头一动不动了,像一只雪地里蜷缩冬眠的发抖刺猬。   给个罪名也好啊,只是不要不理我,好么,不要不理我。永远。不要。不理。   我再也没办法形容,你是我的谁。   我会难过的停止呼吸。就像这样。真的会停止。呼吸。   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不会死去,只要你愿意注视,我就会像充水的海绵,一点一点活过来。   只要,你愿意。   天啊,我哭的好惨。   谁能陪我,直到天明。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秦皇岛依旧沉浸在迷蒙的青色的睡梦中,还未大亮,我一个人悄悄去了海边,眺望天水一色,那海水冰冷刺骨,漫过脚背,我听着音乐,渐渐失去知觉。   天快亮啊,小猫醒了就看到短信了,快亮快亮,一夜未睡,冻得也不行了,黎明正式来临前,我回了旅馆房间,哆哆嗦嗦,一头栽倒在床上。   冰冷刺骨的感觉一点点消失,紧紧的裹着被子,在秦皇岛的辽远天空彻底大亮之前,沉沉的陷入了睡眠。好像从此就一直在做梦,而这个梦,又好像始于失去意识之前。   原来,现在的生活只是中学时的一个梦。我终于从桌子上醒了过来,打个哆嗦爬起来,出了一身冷汗,多可怕,前面依然是穿着蓝白校服一脸稚嫩的小猫。嘿嘿,下晚自习了。扯扯衣角,颦儿转过身瞪我,丫头,没听见铃声?咱该偷摸约会去了!   那街灯静静的凝望,我背着妍儿沿着街道走啊走,说着小小的情话,她趴在我背上,紧紧的搂着脖子,呼吸浅浅,闻着宝贝身上清香甜蜜味道,感受着肌肤紧贴的温软触感。好兴奋啊。亲近女孩就是好,哈哈。   困困的小猫好奇的问这问那,我们就这样一边说话一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天上,走入了云端,走进了彩虹天堂。   扯几朵白云。躲进来,亲亲。宝贝。别躲。教导主任瞧不见!没人打小报告!来,给我亲亲。不许动,扑倒!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听到一阵铃声,奇怪,又上课了?   好像是短信啊,赖着被窝我又迷糊了一会儿,才猛的坐起来,屋内光线充足,恍惚间睁不开眼睛,眯着一只眼瞧那阳光射进窗口的角度,好像已经下午了。   然而这一点都不重要,忙不迭抓起来的手机上,闪着令我的心随着一起跃动的小信封——是妍儿刚刚发来的:   “只希望你不要再骗人,有了钱马上回北京。”   “我白天没时间,晚上六点半行吗,你住在哪,离哪近,行就说个见面的地方。”   洗了一次澡,牙齿刷了两次,外套穿上又脱下来数遍,这种风格的衣,怎么走路会比较荡漾呢?   浴室里的镜子里,我像神农试百草一样练习适合这次见面的微笑和眼神,沧桑的,心碎的,忧郁的,蛋疼的,额,头发好像睡乱了一些呢,日,越弄越乱!早知道就不躺下了!   没事儿你丫睡什么觉!早知道一直站着多好!   几点了几点了。三点多醒的,现在,妈呀,四点多了。六点半说到就到。我还在这儿捏这该死的鬓角!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被她的短信搞慌了,里里外外,彻彻底底。   淡定,杨斯道!镜子里的神秘人头上亮起观音菩萨一样的光环,表情严肃的发话了。   出息!不就是答应见面了,怎么搞的好像又初恋了一样!你的出息呢,前途未卜,有点危机感好不!也许人家带着那口子一块来,你不就尴尬了,再者,把钱扔给你,人立马走了。再说,见了这次面儿,以后怎么办,拿了钱,你还有脸不回去啊!?你丫还事事儿的搁这穷开心呢!?   菩萨说的是。挨批斯道悲情的垂下了头,心间一阵迷惘,也是,都啥时候了,你说我咋就这么二儿呢……呜呜……觉得自己把自己说的狠了,镜中人只好又安慰一下,摸摸头,轻声软语开导:不管怎么说,她肯见咱,这已经是阶段性的胜利呀!加油,记住,你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颗小石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恋三十三天(11)   至于约会地点——小猫可不这么认为——她会说是见面地点,随你吧,现在,猎人斯道选在了市中心附近的一个比较好认的建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那儿远离Y大和海边,至少不会太近,稍微再晚些就没了公车,却接近各种消费休闲场所——好不容易弄出来了,就不能,让你好好回去……   猎人斯道左手持枪,右手玫瑰,眼睛里放出野性之光,总之,我就是要为这次见面多争取,哪怕一分一秒。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心情却越来越平静,黑暗中端坐的我明白,这平静只是在为一会儿的相遇蓄势,像不断拉紧的弓。我不知道,再见到你,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山崩地裂,暴风海啸。   但我知道,有个人的心脏一定会忍耐不住的要跳出胸腔。   终于接近六点,子弹上膛,我扛起擦了许久已闪闪发亮的猎枪,把娇艳的玫瑰别在胸口,面无表情的锁好门,踏着大步径直出了海滨旅馆,在夜色降临的秦皇岛的凛冽寒风中,深深呼吸,登上一辆去往约定之地的公交。   平稳行驶的公交车发出轻微的轰鸣,车窗上倒映出一张静静出神的侧脸,充满期待,又无比担忧,甚至随之距离的拉近,莫名的害怕渐渐涌上心头,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承受见你最坏的结果,想回去呢,想回去,待在有一万种可能的牢狱里——到达约定的那一站,随着人潮下车,我机械木然的牵动双腿,像喝醉了酒,像在做梦,恍恍惚惚,好似漫步云端。   夜幕降临,高楼耸立,华灯齐上,溢彩流光,终于,猎人斯道站在了这个城市中心一个小广场吹个不停的冷风里,翘首顾盼,等一个人。   倒计时开始,世界末日般安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怎么还不来呢,约好的时间已过,她不会,是不来了吧。   这极地天气,是不是要飘雪了,早知道就带着咱的熊皮大衣,猎人斯道踏着步缩了下肩膀,吸吸鼻子,扬起被冷风吹的有些生疼的脸,张望各个方向的街道。   怎么还不来呢。   不远处一辆亮起红色尾灯的黑色马自达六吸引了我的眼球,当初某三曾在它和小六之间狠狠纠结过,末尾一咬牙,还是加钱提了小六。一辆充满速度与激情的好车是男人的肾上腺激素,是有限生命线的延展,不想拥有一辆代表自己品味的好车的男人,叫什么男人。   就在忙里偷闲赏车的当口,那辆闪着光泽的纯黑小跑稳稳停住,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主打浅黑色调的时尚女孩。   光背影就够幻想了,这妞儿头上带了一顶俏丽的黑色贝雷帽儿,美美的披肩发,束身风衣凸显出恰到好处的腰身,细长紧裹的美腿——她俯身对车里的人招了招手,作别。我了个去,那手指和脖颈,唯一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柔嫩水灵,她若是再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儿,往帽子上罩上那么一层黑丝网,那就是二战期间德国金发碧眼女间谍,绝对的性感冷艳,大大不同于小猫邻家女孩一般极致的温婉可人,小小迷人,小小性感。   那辆车发动引擎,里面线条模糊的哥们可真有福了,她一直在目送,肩膀轻抖,好像在咯咯娇笑,马自达缓缓开走,估计这尤物要向某处转身了。我怕她瞧见,连忙低头,万一误会我在注视她——好吧,穿这么漂亮不就是让人看的么,我就是在看你——   她回过身,脸上兀自带着浅浅笑意,四处张望,美目流盼,许久,终于望到了僵在不远处的猎人斯道,略微一怔,收敛了笑容。寒风不解风情的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角,在原地幽幽的望了一会儿,她释怀的轻扬令人心醉的嘴角,酒窝浅浅,理理耳边散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你知道么——在一个突然飘起的大雪的世界中,猎人斯道已渐渐失去意识,戎装上结满了冰晶,胸前的玫瑰凋零,须发皆白,他的眼睛没有了焦点,只有,只有,不知不觉,也向她走去。   嗨,好久不见,郭红妍。   妍儿在我恰恰抱不到她的距离停住了脚步,小猫只是睁着大眼睛细细的打量,好奇而又无辜,就仿佛第一次见面,就仿佛第一次跟我走到路灯下,于是我止住脚步,也不敢再动了。   敢不这么萌么。怎么办,还是那么心动,你就是我的爱。一直一直,从宇宙大爆炸,到时间终结,从未变过。就是那么那么对。   宝贝,宝贝,你好美。美的好安静。安静的我好心疼。   上空夜色深邃,地面灯光迷蒙,两个人站在冷风中静静对望,保持着距离,谁也没开口说话。   盯着小猫,心在狂跳,可是怎么这么尴尬!怎么这么陌生!妍儿眉眼间留露出的不安与客气,把我和她的距离拉的无限远,你在银河这头,我在那头。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你口中的伦?还会在乎我吗?哪怕一点点?   我好想你。   我好傻。   心疼。   哈。   这是不是命运对我的惩罚,爱你也没办法,恨你,也没办法。   我忘乎所以的注视着妍儿,风扬起她的头发,她只是不断的眨着清澈的眸子,柔美的额头,精致小巧的鼻梁和嘴巴,任我的目光掠夺,妞妞,就真的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了?   可是我还有好多话。太多,太多,从心脏这儿一直到胸腔,到喉咙,所以和你一样的沉默了。   我能给的温暖,你是不是再也不需要了。   “好冷哦……”   半晌,小猫轻快的踏着步,搓着双手,打破了沉默——她在说话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没勇气去注视她闪亮的眼睛:“还没来的及取钱,你急着要,我现在就去取——还有钱吃饭没,现在饿不饿?”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你还是我的,一直都是,从未变过。   给我一张地图好么,因为有个傻瓜,已经迷失在你那动人的眼睛里。   小猫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想什么呢——我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不急,慌乱中又接连点头,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地说:“恩,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妍儿眼睛温柔的弯成半月,抿嘴一笑,环顾四周,犹豫了一下,像下了什么决心:“好吧,既然都来了,只要你答应一件事,姐姐就带饿的能吃下一头牛的小狗去吃饭,烤肉哦,我们的小狗狗是肉食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丫头突然的亲昵让我的心又剧烈的抽痛起来,一阵紧似一阵,现在越是对我好越是不安呢——你已经走过了我们的曾经么,不生气不疑惑不吃醋,一点也不在乎?呆呆的望着她,望着她,知道么,现在的你好美。看看你,多漂亮,多优雅,有更优秀的人喜欢,你在一点点的长大,成熟,出色,从女孩到女人,而我只是个祸害,没有不成熟的我的羁绊,也许对你是件好事!我只是个祸害!   可不管怎样,我都想多和你呆一会,多一会儿,再多一会儿,就一会儿——然后再自己离开,好么,情不自禁脱口问出:“什么事?”   “我真是个坏女人。”   小猫忽闪着梦幻的大眼睛,悄悄的凑到我耳边,见面后她第一次挨这么近,心跳的距离——扑通扑通的声响中,鼻孔飘进那再也熟悉不过的诱人体香,意乱情迷,迷迷糊糊中,我只听见她小声地说:“只要你保证……不追问他的事,我就和你多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   秦皇岛市中心的夜街上,冷风习习,小黑猫妍儿甩着胳膊轻快的走在前面开路,小狗斯道摇着尾巴,眼巴巴的跟着。那小嫩手甩的人眼馋,什么烤肉不烤肉,在那双柔荑前还不都是浮云。   可是我不敢就这么上前去抓,小猫的眼睛里还是有爱的,至少不讨厌吧,但也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闪现。不能乱说话,不能无端调戏,我真怕她一怒之下,就此弃咱而去。   妍儿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速度太快,落了我一大截,就停住,转过头来望望,我放下杂念,盯着她的小手,开开心心的跟了上去。   东拐西拐,过了两条街,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家挺气派的店,金汉斯烤肉。进门的时候,我贼心不死,还试着去拉妍儿的小手,小猫却回头神秘一笑,没把我吓死,还好善良的丫头没注意下面,只是露出小酒窝说:“就这里吧,不怕你把我吃穷了……”   用网页介绍来说金汉斯:吃自助的地儿,“食肉人士绝对喜欢”。烤肉种类“挺多”,味道“不错”,蜜汁梅肉和烤鸡翅“最受欢迎”;甜品和饮料“一般般”,“另收费”的啤酒“挺好喝”。上菜“比较慢”,建议每次多要点,否则有得等。   适合朋友聚餐。可刷卡。有表演。推荐:蜜汁梅肉鸡翅培根黑椒烤肠牛舌烤鸡翅烤菠萝黑啤。   金汉斯是全国连锁,秦皇岛的这家店三十多元一位,有学生证可以便宜几块,北京的几家稍微贵一点,也就四十多元,过生日可以半价。   这个时候店里人不多也不少,灯光柔和,踩上了大红地毯,只感觉比外面暖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各种食物的味道,乐队不知道在演奏什么,带着兔子耳朵的服务生和切烤肉的师傅走来走去。   小猫喜欢靠窗,兴奋的抢了一个能望见霓虹街景的座位坐下了,双手放在桌子上,便拿眼睛四处瞧——瞧到望着可爱依旧的她内心突然无比感伤的我,眸子一亮,酒窝浅浅,小手一勾:“过来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恋三十三天(12)   坐下没一会,服务生来给了个烤肉单子,小猫就叫着我去拿盘子盛爱吃的食物,我就装模作样的跟着她,她去哪我去哪,她盛什么我盛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玩意。   由于跟得太紧,好几次差点撞到了她身上,就像中学第一次约她出来一样走不稳,她拿大眼睛瞪我,我就装无辜,近身瞧小猫那粉嫩漂亮的双眼皮,挺开心,也挺凄惨挺悲哀。可现在好像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亲近亲近她了。你说悲哀不——我说挺悲哀的。恩。   烤肉师傅轮流挺着大块烤好的各类肉,拿着刀,报着名字往你的盘子里割几片儿,再往单子上划一下,表示上过了。冷艳小黑猫吃的少,很多还直接不要,但轮到她认为好吃的,或者我比较爱吃的,她就让烤肉师傅多给我切一点。若是平时,肉食动物斯道定要大快朵颐,可现在怎么吃的下去。妍儿越是对我好,越是让我心里不自在。   因为就要再也没有了,因为只会便宜其他的人了,周杰伦什么的家伙——总之,反正,不是我。   那,宝贝,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么?我恨这浪漫的灯光,我恨这煽情的音乐,我恨这闪着光泽的刀叉,我恨这可口的美食,可就是没有办法恨你。   见到你才明白,我就是没办法恨你。   小猫也好像有心事,正在翻来覆去的弄一截烤香蕉,感觉出了些异样,停下她的叉子,抬眼望了一会儿:“小狗怎么不吃肉了?”   “我就是在拖啊……我想把这顿晚餐拖到有个彗星之类的东西撞地球……”声音嘈杂中,我停下手里的刀叉,目光真诚的望着妍儿,一字一句地说:“那样,我就可以和你待到世界末日了……你也就不用离开我了……”   对面小猫怔了一下,眼睛里闪现光芒,收着嘴角酒窝微现,欲言又止,只是轻嗔道:“小滑头,嘴跟抹了蜜似的……”   您倒是表个态,表个态,表个态啊。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按摸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心里一阵迷惘激动,小东西下意识的动了一下,瞪了我一眼,却没躲开。   她白皙滑嫩的手指就在我的手掌的覆盖下!刚接触冰冰凉……握着握着,又温暖柔软起来。   小猫只是睁着大眼睛望着我,偶尔一眨一眨的,小脸上没有明确的表情,也没有再抽手,任由我紧紧抓着。   “妞……”我轻声呼唤。   妍儿打了个激灵,好似从梦中醒过来,脸上泛起红晕,慌乱的抽出了手,站了起来:“你喝冰糖银耳粥不,我去给你盛……”   说完小猫就慌不择路的去盛粥了,我心里一动,她是在乎我的,她心里有我!不能再错过任何机会,尽管有她的禁言令。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发起总攻了。   我深信,在妍儿的眼睛里,有燃烧的火苗,一直未泯灭。我已经不在乎什么真相,什么其他人,我只想让她了解,此刻某个人心间对她炽热而郁结的爱。   妍儿漫不经心拿着个小瓷杯,在粥区等前面几个人占用的勺子,我也溜了过去,悄悄站到了她身后,望了一会儿,可怜的小猫还不知情的甩着小瓷杯,等自己的顺序,可是,总有不安分守己的插队。插小美妞的队,你们就忍心——插吧,多插一会儿。   我靠近了妍儿,俯身凑近她温柔发丝散乱的耳畔,咱们的身高这么合适,就凭这一点,嫁给我吧亲爱的:“妞!”   小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啊了一声,缩了下肩膀,惊慌的转过来,见是我,失措的眸子开始变的闪烁不定:“你,你跑来做什么!?”   “遇见你是命运的偶然,爱上你,是我情不自禁。”我舒臂按住了妍儿柔美的肩膀,然后滑到了她的小蛮腰,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扶着:“你相信吗?”   小东西大眼睛继续闪烁不定,呼吸急促了么:“相信什么……”   “我爱你。”   我凝视着小黑猫的眼睛,捕捉她明眸里面的每一次波动:“从一开始,就再也没办法停下。”   妍儿眨着眼睛渐渐向后退去,我则步步紧逼,直到她身子一颤,背抵在了摆放着高大蛋糕的桌柜边沿。于是我们开始离得很近,眼睛对着眼睛,嘴巴对着嘴巴,你听,呼吸都乱了分寸。是谁,在喃喃自语。   “宝贝,你还是在乎我的吧……你还是……爱我的……”   身下的小猫红潮乍现,好像窒息一般,迷离的美目不知往哪里看,小嘴微张,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就不该跟你出来……放开……我要去结账了!”   妍儿的小爪子挠的胸口痒痒的,虽然她挣脱了我的缠绕,一个人气呼呼的跑去结账了,但我内心更加确定了一点:小东西是舍不得,放不下我的。   也许,正如小猫所说,她从来没有变过心,甚至,到现在也没有。   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出神,旋转,也许,甚至,根本不会有什么伦,自始至终,小猫只有我一个。经历过这么多狗血,你还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宝贝丫头吗?你还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只会为你受委屈!   那一瞬间,什么都没变,却似乎已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从愁云惨淡到碧海蓝天。   释怀,转念——真的很难,不,也很简单。   望着小黑猫俏丽的身影,我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她如何绝望,以至于放弃了我,我也不再轻易放弃,不不,是永不言弃。   我爱你。我只爱你。与生俱来。而我再也不会可笑到去怀疑,你的真心。就是你。你知道吗,亲爱的,就是你,永远。   妍儿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却不大理我了,拿了包,故作平静往店外走,眼睛也不瞧我,冷冷地说:“走吧,取钱去。”   打算回去了吗?不要呀!我犹豫了一下,却也只好紧跟小黑猫出门,只是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她,这不是真的她,去揭开那层防卫的外衣,她就是你最初深爱也深爱你的宝贝了!   可是亲爱的,你还会给我,那么一点点时间么?   夜街上冷风肆虐,妍儿像来的时候那样,轻盈的自己走在前面,不时张望路边有没有提款机。我心里七上八下,只道取了钱,两个人就再也没多少空间了,几番挣扎,终于鼓起勇气赶了上去。   无视了公路斑马线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心狂跳着,我加速冲到小猫身边,不由分说,像抱熊宝宝一样,无赖的从背后围住了她柔软娇躯,紧紧的,不留一点空隙。妍儿只发出唔的一声,缩头收肩都来不及,就呆呆的被我整个裹在了怀里,也许没反应过来,她没有挣脱,任由我埋头在她温软滑腻的脖颈,吮吸那久违的体香,耳鬓厮磨:“不取钱,不要走……”   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猫开始试着挣扎出我的怀抱,我松开了一点,她得以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但仍在我的包围圈里,只是瞪大了眼睛,小脸上表情难测,胸口不断起伏,好像要生气:“不取钱!那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我走了!”   小猫开始推我,想挣脱出来,我真的就像小狗一样呜呜叫着不……不走,把她往怀里揽,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小东西。秦皇岛市中心夜晚的大街上,路灯幽幽,不顾零散行人的目光,我们就这么纠缠在一块儿,我是真的害怕了,嘴上和心里都叫着不,不走,纠结的试图轻轻把妍儿的小脑袋往脖颈里抱。   她柔美滑腻滚烫的额头一贴到我的下巴和脖子,我就稍稍安心,但她很快会自己不安分的弹出来,离开我的身体,嚷嚷着放她走,像个小机器人,没了温暖,我就又着急的往怀里揽,不,不走!   “你怎么真的跟小狗一样无赖!”纠缠了好半天,小猫一动不动的趴在我的怀里,温软的额头紧紧贴在我的脖子上,小嘴呼呼直喘气。   “你不走了么?”冷风在城市间回旋,但没人在乎,我安抚着她的小脑袋,心跳不止,试探的问。   “我走!”小机器人又弹了起来,我心都碎了,连忙往怀里捉:“不走!不走!”   “为什么不让我走……”她喃喃自语,声音因为依偎在我怀里显得闷闷的。   “因为我爱你。”   “可是你不知道怎么爱我。”   “我现在知道了!”   怀里的小黑猫沉默了,我侧耳听着她的呼吸,好安心,好吧,掌嘴,我在这个时候犯贱了:“妞,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那个伦,不是真的,是不是?”   小黑猫在我的脖颈里蹭来蹭去,我能感觉到她嫩嫩的眼皮和绒绒的睫毛,然后是一片滚烫的湿热,煎熬了我的心,她哭了,我的宝贝妍儿,蹭着我的脖子,抽抽噎噎的哭了:“告诉你了,别问这个……你再问……我就真的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恋三十三天(13)   “不问……不问……”   我低头探索着吻了吻小东西的耳朵和头发,搂着妍儿柔软的腰的胳膊又紧了紧,恨不得把她带进身体里,闻着她的体香,心里一阵甜蜜,又是一阵酸楚和迷惘。小猫心里有事,我感觉的出来,不然不会这样反应。也许,真的有个什么人进入了她的生活,才让她现在这么自责。   怀里抽泣的小猫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她起伏着胸口,仰起了脸,滚烫的额头一离开脖颈,就有一阵冷风灌进来。妍儿吸着鼻子,眨着眼睛,拉起我的衣角:“冷,你就冻着我呀……”   我连忙脱了外套,给小东西披上了,又把她拉到怀里摸摸:“还冷么?”   妍儿不说话了,依偎在怀里,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我心里有些念头一闪而过,仅仅是一闪而过:“妞?”   “恩。”她小声答应了。值得庆祝。又进了一步。   “大街上肯定冷,要不……你跟我回海滨旅馆?”   “不。”小黑猫在我怀里蹭了蹭,仰起脸,瞪起眼睛,干脆的张嘴就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妍儿的拒绝让我心里饶是狠狠咯噔了一下,现在真是脆弱的一塌糊涂,经不起半点风浪半点打击。然而丫头近在咫尺的温热鼻息,却又如此真切安慰,禁不住又使劲抱了抱,让她柔软平坦的小腹紧紧贴在我身上。侵犯、凌辱、糟蹋。我不觉想起了这很给力的三个字,不禁耳根一热,宝贝呀宝贝,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可还是在我的怀里呀:“那好吧,我不怕,咱们就在这儿冻冰棍……”   “那我走!”小机器人又开始工作了。   “不……”小狗斯道连忙按着小脑袋往怀里抱:“不走……”   “那……”小猫在我怀里安静了一会儿,又弹了出来,眼睛亮亮的,害我吓一跳,以为又要说走:“你学小狗叫吧……”   “为啥……”我不解。   “你叫了,我就跟你走。”妍儿歪着头,若有所思,好像挺认真的样子。   “汪……汪!”好吧,有人在往这看,事关重大个人幸福,换你也会叫的——我冲着妍儿的脸蛋,恨不得咬上去,还真碰到了她的耳朵:“汪汪……”   小猫被我弄的痒痒的,缩着脖子忍不住咯咯娇笑,半晌,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小狗狗……”   我心头一动,又一暖,不失时机的拿手抓住了妍儿的手:“你说的,跟我走……”   “不……”   小东西幽幽的望着我,不觉又犹豫了。天呐,有你这样的么,我快哭了,天!受了委屈欺骗不说,我的心脏真经不起再来这么几次了,悲愤的眉毛全揪了起来,又不能发火,你,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别无它法,小狗斯道只好保持着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小猫,行,你狠,折腾死我算了!我用目光投诉你!   “你瞪我……不好玩,我走了,拜拜!”   妍儿抽回手,突然撒腿就跑,一点也不含糊,等我清晰明白的反应过来,心都来不及碎,小黑猫已经冲出去好远了。   我却僵在了原地,根本迈不动步子,原来害怕会使人变成这样,明明想第一时间追上去,却就是跑不起来。   你要走我留不住的吧,你真的忍心就这样跑掉?   望着跑远的妍儿,我终于开始一边追,心一边开始碎了,我的小猫丢下我,没有任何留恋的,跑走了。茫茫夜色中,急促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搜寻着妍儿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我无比害怕,害怕她就这样消失在这个城市的风里,就像一场终会消逝的梦。   转角能不能遇到爱,奔跑中我流连转身,环顾大街上并不拥挤的人潮,冷风嗖嗖依旧,却唯独不见了那只迷人的小黑猫。   不见了,我的妍儿。   我呆呆的站立风中,任车流穿行,不争气的红了眼圈,拿了手机拨妍儿的号儿。也许,她还会回来找我。我只需要待在原地等。   也许,她再也不会回来,已经走的很远很远,很远很远,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   结果歌声却在身后不远处,止不住的响了起来。迷惘的转过身,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我身后,正蹑手蹑脚的走,见被发现,眼睛眨眨,扬起小酒窝,站在原地不动了。   狂喜夹杂着心痛和埋怨,还等什么,小狗斯道颠颠的跑了过去,拥住静静凝望的宝贝,又是一个大大的熊抱,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小猫忽闪了会儿眼睛,就把下巴搭在我肩头,闭上了眼睛,但那一直响着的完整歌曲铃声唱的人心隐隐作痛。   “我无法帮你预言,委曲求全,有没有用。可是我多么不舍,朋友爱的,那么苦痛。爱可以不问对错,至少要喜悦感动。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又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泡咖啡让你暖手,想挡挡你,心口里的风。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离开旧爱,像坐缆车,看透彻了心就是晴朗的。没人会把谁的幸福没收,你发誓你会活的有笑容。”   宝贝宝贝,咱不听这个,我从怀里拉出一动不动的妍儿,她还闭着眼睛,小脸上一副陶醉在音乐中的表情,红潮浅浅,开始好玩的点头合拍子,晃啊晃,摇啊摇。小东西没喝酒呀,怎么跟耍酒疯似地——此时此刻,我明白了执政者镇压反革命的心情,无条件担心一切细微小反常:“你跑哪去了,消失了好几分钟!”   小黑猫依旧闭着眼睛荡漾,只是红潮中酒窝浅浅,刷的举起了小爪子,指间扣着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口香糖?待看清楚时,我不由的愣住了,是,是一盒包装精美的安全套——妍儿缓缓睁开了大眼睛,宛若花开,安静而美丽:“我知道到时候,你肯定会忍不住强要,我也会不忍心,禁不住给你,所以跑去买了。”   小傻瓜,你这个小傻瓜。   好着的时候,我们会争论谁爱谁更多一些,好像还是我赢得多。现在我知道,我大比分输给了妍儿,很多很多。真的心痛。杨斯道,好自私好肤浅的一个人啊。   我悲伤的注视着好奇的眨起眼睛像喝醉了酒的妍儿,终于忍不住,冲动的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太过用力而把她温软的脸蛋挤压的稍稍变形,但这不够,远远不够,胸腔里一阵阵悲鸣,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呜咽些什么:“妞,妞,我是不是一直这么不懂事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爱你,一直害你难过……你好傻,就这样也迁就我……我不是来强迫你的……不是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我爱你,一直只爱你,我相信我们会有那么一天,不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我也相信,你始终是我深爱的那个丫头,从没变过,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信任你,无条件的爱你……不再强迫,你这个小傻瓜!”   “你才知道……”   小猫儿蹭着我的脖子,早就哭的不声不响,嘴巴就那么委屈的抿着,纯纯的弯勾儿,那颤抖无法安慰,那抽动无法抑止,她滚烫的眼泪顺着我的脖颈滑下,浸湿了两个人紧贴跳动的心脏。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半晌,委屈的小黑猫依偎在怀里,带着哭音抽抽噎噎地问:“你真的尊重、信任、无条件的爱我?不再强迫,不管我怎么选择?”   “恩。”我亲昵的与仰着头眨着眼睛质问的妍儿耳鬓厮磨,小猫痒痒的闭上了眼睛,你知道么,亲爱的,这就是现在我最真实的想法。   “你说的……”冷冷夜风中,怀里汲取温暖的小东西颤颤的小声问:“那个……海滨旅馆在哪?”   恍恍又惚惚,明明又暗暗,起起又伏伏,出租车幽闭的空间内,我和妍儿都没好好坐着,斜着身子彼此望来望去,手各种相牵,心照不宣,眼睛里波光流转,像两个趁着夜色私奔的孩子一样兴奋,一样紧张不安。   除了这些共同的情绪,我还有一些未排除的隐患,堵在胸口,真是才下心头,又上眉头。小猫还没有正面说出她的选择,她的表态,我肯定是要追问的,但不是现在。   丫头肯跟我回海滨旅馆,至少能说明一部分问题吧——是不是,小东西,如果丫头能懂目语,我现在正在用眼神逼问她,你是爱我的,可喜欢了,对不对?   妍儿望着望着,突然就抿嘴笑了,纯勾儿啊,好媚,我心里既讶异又欢喜,宝了个贝的,你真的感受到了?   不管怎么样,小猫现在还陪在我身边,她的手还在我的手里,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委婉温和的去确定,妞妞的心,依然只属于我。   到达海滨旅馆前面时,那条街似乎已经陷入了睡眠,只有些许的招牌还亮着,我们下了车,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冲,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打开门那一瞬间,出了一点小尴尬,因为以前我和妍儿总会忍不住在这个进入私人空间的时候纠缠在一起尝尝鲜。现在两个人明显还没进入状态,你瞧我我瞧你,客气起来,各自让了进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失恋三十三天(14)   小黑猫好奇的打量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独自跑到一边,趴在窗头眺望了一下大海,就回头问:“这儿有没有热水,我想洗个澡。”   我忐忑的望着妍儿俏丽的背影,正不知道干什么,连忙说有有,赶紧去小浴室给她放水,又想到小东西不喜欢用旅馆的东西,让她看着点,自己小跑着去了外面的超市,买了新毛巾,简易牙膏牙刷,顺便带了些饮料和矿泉水。   上楼的时候摆弄着大袋子里的牙刷,心里一阵迷惘,我们是还能在这里住多久!?就一个晚上吧,就一个晚上么,天知道,不管了,只让我珍惜这一分一秒吧。   推门进去,浴室里水声未停,妍儿没在里面,正倚着窗小声的讲电话,说什么也听不清楚,好像动了情的样子,一偏头,意识到我已经回来,并正在走近——小黑猫打了个激灵,慌乱中立刻挂掉了——我们的宝贝幽幽的望着我,眨起眼睛,缓缓的背起手,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宝儿,如果我没选择你,你不会现在就揍我吧……”   终于来了,那个突然改变小猫情场的电话让我止不住的心惊肉跳,除了那个绯闻对象还会是谁——猎人斯道把东西轻轻放在了床上,一边向盯着自己的小东西走一边扪心自问——她这样问了出来,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做出决定了么,好像对我不利啊,怎么办,怎么办,叫我怎么回答,怎么回答。   从门口到窗口短短距离,却仿佛无比遥远,我还是站到了惊魂未定眨着眼睛的小黑猫面前,想从她的小脸上瞧出些安定我心的东西,好像没有呢,只有不安与混乱,你真在害怕么,笨丫头,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小傻瓜,就算揍你管用……我也舍不得呀……你真的想好了……想好了,就告诉我……”   你真的能承受其中可能的结果么,我问自己,可就这么不知死活不顾心疼的说了出来。   小猫睁大了眼睛,睫毛眨眨,任由我抚摸,呆呆的出神了一会儿,就缓缓向前探身,委屈的把头凑了过来,滚烫的额头抵在我的下巴上,寻找合适的小窝,梦呓一般的低语:“没,没……我没想好……没有……”   “抱抱……再抱抱我……”妍儿继续呢喃。   我无声的把小东西紧紧揽进怀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战栗,柔软和挺立,怎么突然感觉这么悲情呢,就好像,就好像一切随时都会结束的样子。   因为莫名的不确定,我们抱在一起寻找安慰,两个人就好像处在了一个情势瞬间可以逆转的空间,一会火山喷发,一会冰天雪地。   混乱孕育着暧昧,不安怀揣着喘息,怀里的宝贝越来越热,我也越来越意乱情迷,蹭来蹭去的小猫迷离着眼神,仰起脸,好像很无意的,就那么轻轻在我嘴角啄吻了一口。这是真的么,好像是真的!我疑惑的盯着怀中目光炽热小脸潮红的宝贝妍儿,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暴力的抬起小猫的下巴,对着她那盯久了会目眩的微张的性感嘴唇,不管不顾的印了上去。兴奋干渴的嘴唇终于触碰到渴望已久的甘霖玉露,柔软而湿滑,这是妍儿的小嘴儿,感官刺激大于生理反应。妍儿唔了一声,身体被蹂躏的失去了重心,柔若无骨的依附在我怀里,小嘴紧闭,不肯让我深入,只是抿着小嘴,调皮的一张一合给我轻吻。   简直是挑逗,越这样,越让人欲火高涨,紧搂了小蛮腰,我没头没脑的埋进小美妞妍儿温软的脖颈里吮吻。小猫被弄的仰起脖子,半推半就的,闭上了羞涩的大眼睛,我咬的太用力了,她就按捺不住的发出轻哼,那莺声燕语撩的人浑身酥软,就在迷乱斯道有进一步预谋的咬小猫软软的耳垂时候——她终于开始坚决的推我的胸膛,小手还挺有力,丫头瞪起眼睛,目光含春,却只是小声嗔道:“干嘛呀你……你干嘛!”   那一刻,望着情意浓浓的小东西,被迫离开她温热脖颈的欲望斯道又迷惘了:这不就是我熟悉到梦里的那个宝贝妞么,从声音到心里,从眼神到身体,一点也没变。如此熟悉。   如果这是梦,谁来把我叫醒?如果这是太过执念、太过悲情产生的幻知幻觉,谁来告诉我,那只有一种可能的真相,到底在哪里?   小猫推开了我,站在面前就不吱声了,只是起伏着外套紧裹的胸部,纯纯的整理被我弄乱的散发,两个人眉来眼去,没有个结果。   我有一肚子不安需要确定,唯独不知从何问起,刚提起勇气——水要凉了,小猫哎呀了一声,甩掉靴子,跳上床,扎起头发,宽衣解带,一点也不含糊,脱得只剩一条醒目的果色系列白边儿运动低腰小内裤和配套的小吊带儿,就跑去了浴室洗澡——只留下看的欲火焚身的猎人斯道,目瞪口呆的独立空房。   直到浴室水声悄然响起,发呆斯道才从口水中醒过神来,小猫刚刚的赤裸内衣秀,真真让我闻到了一股令人窒息令人深陷令人耳红心跳无法自拔的性爱的诱人味道,要命。   不得不说,真纠结,来秦皇岛已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解决什么问题,甚至还没发现问题在哪里。给小东北发了条短信,问了问情况,丫立刻说四爷您这是又上哪嫖去了,没问题,课不多,这边儿还顶的住。   我没打算再理他。   坐在大床上,凝神屏息的听小猫的拨水声,不时试图透视下浴室的墙壁,偷摸闻着小东西脱掉的衣服上的香味儿,好不爽啊——身子一动,碰到了一个硬硬凉凉的东西,下意识拨开衣服一瞧,心竟然无法控制的狂跳了起来,眼睛不由得往浴室紧闭的门望去——安静躺在衣服下面的,是妍儿一直遮遮掩掩的手机。   大概又过去了十多分钟,湿湿的小猫探头打开了浴室的门,此时我已经紧挨着大床打好了地铺,垫了沙发垫儿,只盖着一个扯下来的毯子,翘腿躺在地板上,枕着胳膊,盯着古怪的天花板发呆。   只想和你一起度过剩下的,令人心慌的时光。   小猫叫着冷冷往床上跑,呼呼的跳上去,分开腿跪在了上面,望着地上的我不解的眨起眼睛,半晌,又呜呜的叫了起来:“冷……冷……”   这个小傻瓜,不会自己盖被子,我扬起嘴角,按部就班的起身,把弄暖的毯子给她裹上,丫头瞪着我,绝不稍瞬,裸露着的香肩美腿小蛮腰和可爱肚脐还是让禁欲斯道禁不住的耳根一热。   眉来眼去,眉来眼去,为什么你,还要拿我的心玩游戏。   即使会被地狱之火灼烧,我也一直向往着天堂的圣光,只是你的联系人里,唯一的一个杨斯道,好像不能与伦,伦宿舍,伦哥们一二三整个军团匹敌。   小伊娃说的对呢,加了字母A开头的总是排在最前面。   没什么能形容偷看小猫手机时的惊心动魄,生怕她突然冲出来,气都不敢喘,急急的刚点进联系人菜单,那几个亲昵的称呼就已经把间谍斯道脆弱可怜的自信击垮,好可怕,它突然变成了蛇,咬了我一口,啊,于是像甩掉一条蛇一样把手里的东西甩掉了——可怕,哈,还宿舍儿,还几个哥们儿,关系网可真够盘根错节的呢!   你们什么时候起,已经这么密不可分了呀,恩?恩?恩?   我记得咱最甜蜜的时候,丫也不过只记了宿舍里小东北的号儿吧,不比较哪来的吃醋,哪来的煎熬!可是,我还不能说——因为众所周知,这是多么不光明正大的行为!为人所不耻呢!   可我不在乎。不在乎。如果能找回你的心,我宁愿,也可以,变成疯子,或者任何东西,青蛙,诗人,乞丐,满口胡言乱语的暴君。   只是如果你自己不要了呢。如果你已经不在乎了。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眉来眼去,眉来眼去,为什么你,还要拿我的心玩游戏?   我也半跪到了床上,迷惘的注视着刚出浴的妍儿,情不自禁抚上了她湿润而滚烫的脸颊,小猫双手披着毯子,纯纯的眨起眼睛,红晕浅浅,望着我一言不发。   你是个怎样的人呢,我想不明白了,真的,想不明白了,两个人交错的呼吸中,小美妞裸露的温软身体偶尔蹭到,都深深激起了猎人斯道紧绷的侵略欲望。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的渴望,亲近、霸占、独享一个人,就是你宝贝,望着我,再也不要去看其他人,一触即发的性爱诱惑,嗅着妍儿衣不蔽体的温香味道,视野摇摇晃晃中,吸血鬼斯道锋利致命的犬齿在妍儿柔软的脖颈游离浅尝,压抑着一波波儿的性冲动和心里的哀嚎——我甚至不能确定,会不会下一秒就把小东西按倒在她的衣服上,哪怕她拒绝,推搡,哭闹,也不管不顾的撕掉内衣裤强要!   丫头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痒痒的闭上眼浅笑,别着腿坐在床上,蹭来蹭去,交头接耳,还跟我玩儿呢。   我的欲望却好像已经要无法抑制的要进入她的身体,就像以前每一次和她做那么销魂,那么情不自禁,动而弥爽,不能停下的深入——只要现在把她推到,紧紧压住,我就能重拾那种带着些许罪恶的极乐快感。   上帝,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小东西滚烫的脸颊再次蹭过来的时候,我终于控制不住体内那种熟悉的痒,毫无征兆的推倒了她,抓住妍儿柔弱的肩膀,把她强行按倒在了床上的一堆衣服上。   小猫牵动人心的啊了一声,好像被弄疼了,挣扎着想起来,摸索的双手却立刻被监狱长斯道按在了床头,凶狠的扯掉围着她只被内衣裤包裹的娇躯的毛毯,欲火高涨的身体便紧紧压了上去,妍儿裸露的双腿不自然的在身下被强行分开来,这个预备姿势,宝贝,要不要跟我干点什么,顿时一阵难以言喻的温软和快感冲击着大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失恋三十三天(15)   两个人几乎面对面贴在了一起,身下双手被控制住的小猫儿没再反抗,反而安静的出奇,只是伴着浅浅的呼吸,炽热的小腹和胸口微微起伏,眨起清澈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我的脸颊上扫来扫去。   很好奇的样子,好像在问,哥哥,接下来你会对我干什么呀。   是啊,我在干什么。   你会满足一时的兽欲,只是这样的你,还有资格说爱她吗?你这不是自己放弃了竞争资格,认输了吗?   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你不要干下去吗?   让我冷一冷,让我静一静,让我想一想。   红与黑,理智与欲望,清醒与冲动,灵魂与肉体——身下妍儿只是不断眨动长长的睫毛,轻易扫乱暴君斯道竭力压抑的呼吸——再要一会儿,再要一会儿,我只是暂时无法彻底告别,尤物小猫光滑弹性的双腿,裸露的大半个香肩,平坦滚烫的小腹,隐隐于低腰内裤和吊带中,挺挺更动人的小翘臀和胸胸。   “我们……”   进退两难中,在小妍儿春风化雨般纯纯的注视下,猎人斯道渐渐丢失了要强行占有的野蛮之力,重拾礼义廉耻,开始支支吾吾:“……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谈?”   尽管依旧被控制着双手,小东西气场犹存,身子想挣扎出来,徒劳动了几下——更加燃旺了我正试图熄灭的欲火——瞪起眼睛:“你都是这样和女孩谈谈的?你都和多少女孩这样谈过了!”   “额。”   我彻底败下阵来,没办法也没脸面从小猫身上一点一点爬起来,只好翻身直接滚了下去,扑通一声闷响,摔到了地铺上,筋麻骨酥,眼睛冒金星,还好有垫子,迷迷糊糊的,对着天花板说了声:“对不起。”   小猫却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探出头来瞧,小脸上满是担心,见我好好的躺着喘气呢,一歪头还望着她傻笑,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气呼呼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胳膊腿儿乱伸了一会儿,直挺挺的划了一截,小脑袋就从床沿垂了下来,就像躺着倒立,头发散开,裸露紧绷的脖颈温润如玉,大眼睛忽闪着,好像勉强能瞧见我:“谈吧!”   闻声我不顾头晕,连忙又坐了起来,侧身盘腿,正对着倒挂下来的小猫,想说点什么,怕她滑下来摔到,双手轻微的托了下她的头,妍儿没一点危险意识,由于重力和揉搓松垮下来的内衣里,小兔子挤出的乳沟浅浅,床上美腿交剪,玉体横陈,丫还把双手解放在空中乱挥:“你先谈呀!”   这样折腾了一番,小猫突然一问,我还真不知从何谈起了——也许一直都不知道,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妍儿还在我身边,只要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必说。无需太多语言,只静静相望,就能知道,我们依然相爱。   就像现在,就像现在!仰着白雪一般脖颈凝望的小公主的眼睛里,只有我,只有一个世俗中被忧患折磨的我——如果这绽放的圣洁光芒都不是爱,还有什么能给人类救赎,还有什么能洗清一生的尘土飞扬。异教徒斯道情不自禁凑上前,心怀敬畏的半跪在地上,探头去轻吻她秀气的眉毛,我们的公主接受了朝拜,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我不觉颤抖起来,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线条优美的脸颊和下巴,去触碰她粉嫩可爱的眼睑。   上帝,我愿一辈子为她画眉,我愿为她遮风挡雨,我愿化作繁星中的一颗,日夜凝视,永不转身。   可是突然之间,命运就把拥有变成了奢望,怎么想也想不通呢,我们好像都没变,怎么现实就变成了这个二选一局面。   是真的有谁,偷换了流年,顺路偷走了她的心?   “如果现在还问——你爱我吗——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很傻很天真。”   闭着眼睛的倒挂小猫儿嘴角浮出微笑,像复读机一样呢喃,她的小手像生长中的柔软藤蔓,摸索着攀上了我的脖颈。   “那我该怎么问……”异教徒斯道虔诚的跪在地上,轻抚着小公主妍儿炭烧一般滚烫的精致脸庞,心间一片迷惘。我的视线已经无法从她由于爱抚而微微张开的性感蜜唇上离开,指尖滑过小猫脖颈间如凝脂一般的裸露肌肤,她就那么突然张开小嘴,好像发自肺腑的一声叹息,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我在不断的忏悔:“那我该怎么做……”   “你该问……”   那双柔荑一点一点的圈住我的脖颈,不得不稍稍低下头,不然她会把自己从床上带下来——只是这样一来,视线更加无法自拔的深陷在小东西诱人的嘴巴上,那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令人窒息,呼吸可闻时,小公主终于睁开了一双美目:“你该问……你还要不要我?”   “……你还要不要我?”   我愣愣的顺着小公主说,捧着她温软下巴和脸颊来回抚摸的双手不知不觉充满了欲望。垂着头的小猫好像痒痒的了,舒服又不安的轻轻扭动脖颈,眨动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迷离的情愫,回过神来,我已是微微抬起她的头,情不自禁的俯身向她微张的嘴巴印去。   小猫好像也早已料到,酒窝浅浅,接的很轻松,紧搂了我的脖子,绷紧了身体,抬起下巴,像海鸥给自己的小鸟喂食一样吻我,稍一停顿,随即放松倒挂的身子,离开了我的嘴巴:“不要!”   “要!”   仿佛回到市中心大街上走、不走的拉锯战一样,我来不及心疼,忙不迭的扳起闭目养神的小公主自然下垂在床沿的头,不知如何讨好的捧起脸颊和下巴亲亲——奇怪的是装死的小东西嘴巴还会热烈的回应,滑滑的舌头偶尔还调皮的一伸一缩,小脸上隐隐泛起笑意,唯独就是不肯讲话,把我急死了,不带这么玩的,万一呢,只好亲一阵儿威胁一阵儿:“要……说你要……你再给我说句不要!”   小死猫儿任由我托着头,被动的和我舌吻了一会儿,突然睁开了大眼睛,咽了口唾液,薄薄的内衣遮掩不住的小胸脯起伏着,轻蔑的瞪视我:“哼哼,你就这点本事了呀,我就说,不要,不要,不要你!不要你咯!不要!”   盯着口口声声拒绝的小东西,一时间猎人斯道肺都要气炸了,其次是隐隐的心痛,再其次是隐隐的嫉妒,脑海里一些消极因素开始起作用,幻灯片似地列表放映:小猫搬出来住了,真真电话里提到她在约会,来送她的那辆黑车、里面的模糊的身形,联系人里一大帮的亲密称呼……   旧的阴霾还未完全散去,新的乌云已经开始笼罩。   跑来秦皇岛,到目前为止,好像什么问题也没弄清楚,不准问,不能提!剪不断,理还乱,偏偏面前的小猫儿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倒挂着自顾自的玩自己的头发,偶尔瞥瞥我气的发青的脸,眉来眼去间,鼓鼓粉腮,还很开心的样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我就日了。   坐回地铺上,望望小猫,又望望黑漆漆的窗外,今晚会不会就这么过去了。   在原地愣了一会神,突然想到,这一切还不是源于对她和胡萝卜的误会,虽然小猫电话里说现在不在乎,已经晚了——未必就是真的不用追究了啊。   如果她没有和胡萝卜好,那她当时吻了谁?还是暑假,不会巧到那个什么伦是本地人?从小猫从没变心的口气来分析,应该是之后才勾搭上的,那为什么知道我误会了她,也不主动解释一下呢?那又为什么要人家主动解释?啊哈,你爱人家,你可爱人家了,你那么爱人家,怎么还误会她,还跟拉拉队员发生了一次关系,你又打算怎么解释?到现在为止,这个宝贝又已经误会了多少,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发生,我就日了!   心乱如麻。   想着想着,我又望了一眼妍儿,她也不嫌冷,没裹毯子,也在偷偷的瞧我,小猫眨着眼睛,红潮浅浅,可爱的宝贝,就见面之后的一举一动来说,怎么看怎么不像个会劈腿的人。   可她刚刚就说不要我了,你能相信么?可她还跟我来旅馆了呀。可她接到电话就问,宝儿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揍我吗?可她的眼神和身体都在说着和她的嘴巴相反的词:要。   你,就是你,有时候表现的很冷淡,有时候又很热情——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使我的一切努力偏离正轨呢,就是离真相越来越远,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用说心,蛋都碎了。   “瞧什么瞧!”   大床上的小公主妍儿裸露的美腿换了个体位交叉,她依旧垂着头,翻起眼睛瞪我,没事找事的呵斥,明显是在挑拨:“就不要你了……无能……”   你是我姐!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在这儿好好的坐着呢,又怎么你了——还说我无能——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盯住玉体横陈杏眼桃腮的小美妞的闪亮大眼睛,宝贝,宝贝,非要逼咱来点狠的,你才肯说点靠谱的? 第一百二十章 失恋三十三天(16)   窗外海风呼啸,港灯阑珊,在秦皇岛的第二个夜晚似乎有点过于漫长,甚至长过第一个忐忑的无眠之夜——相见让我和妍儿陷入了无止境的微小纠结和猜心中,你一招我一式,你一字我一句,你一颦我一笑——可见有时候,太敏感并不是件好事,不过,这些阻挡前进的不明乱麻,只能肆虐在猎人斯道做出一个决定之前。   冷静下来,我发现自己还真可以算是半个天才,很明显,这只在猎人斯道视野里游荡了许久的小野猫,并没有像对她交心一样对咱交心——每当涉及到突破关系瓶颈的关键步骤,都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她就是不肯说她到底爱不爱我,她就是不肯说她的选择,她就是不肯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进可攻,退可守。小猫儿玩猫腻。给咱玩猫腻。   名侦探斯道叼着烟斗转过身来,拒绝伤心,也无须害怕,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再悲情,也好过一直被欺瞒。   亲爱的小猫腻,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找机会击溃你坚守的心理防线,让你情不自禁的,说出点靠谱的东西。   我来了。   海滨旅馆大床上,眯着眼睛休养生息的小公主妍儿已经警惕的竖起了耳朵,什么东西在动,呼呼,侧过头,睁大的明如秋水的大眼睛里,倒映出刚刚一直标榜自治、打地铺的伪君子斯道的猥琐笑容:“嘿嘿,这么大的床,一起睡吧!”   我已经做好了被小野猫一脚踢下床的心理准备,也谋划好了用各种姿势从各个方向再次爬上来的路线,于是毫无顾忌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跃跃欲试的去搂妞妞的小蛮腰——就是要刺激你——没想到小公主扭过头来,盯了我半晌,盈盈妙目,没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抿嘴一笑,主动把身子送了过来,好像我是棉被,而她需要被包裹,额,不要贴这么紧,只是,好香,好暖:“恩,抱抱,一起睡……”   就这么闭上眼睛了!?我斜眼去瞧,滚烫的额头抵着咱下巴的小家伙舒舒服服的一副我睡着了请勿打扰的模样儿,像个婴儿一般蜷缩在我怀里。好像感觉到注视,小公主又睁开了大眼睛,只是折腾了一下,由于都侧着身子,她的两条滑溜溜的美腿顺势夹住了我的一条大腿,又把我的一只胳膊拉过来围住了她的身体,就像叠被子,这才心满意足的缩回了自己的小窝——整个过程,根本无视我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额……”如此一来,妍儿低腰热裤的三角区域紧贴着我的裤裆,偶尔风吹草动,温度陡升,受不鸟了,我欲哭无泪,丫还不理我:“妞……”   “恩……”小野猫依旧闭着眼睛,身子轻摇,迷迷糊糊的答应着,只是嘴角漾出一丝狡黠的甜笑。   “你,能不能,给我说点靠……”猎人斯道的奋起反击还未奏效,就已失手被擒,而就在此时,妍儿裸露在内裤外的光滑美腿做了个可怕的动作,基本可以要男人命,直接导致我浑身一紧,凉气倒吸,上气不接下气:“靠……靠……靠谱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只能用——首先她把滑腻香舌伸进我的嘴巴里挑拨,其次睁开了春光无限的大眼睛,用泛起红潮的脸蛋摩擦,最后才用她那白嫩的小手,一点点拉开裤链,伸进了某个人快要被欲望顶穿的裤子里——来描述。   我发现有时候眼神的游离更胜实际生理刺激,是的,我们的小猫儿从没这么主动过,我指的是,她用小嘴美腿小手三路齐进。   我想这次战役具有里程碑意义,至少在斯道教授的编年史上。   猎人斯道徒劳的眨起眼睛,毫无骨气的湿了,乖乖的去回咬带来一波波儿快感的不乖女孩妍儿,那感觉就像一只被抓住命根子蹂躏的猛兽,任你再凶悍,也无济于事,只能跪地哀嚎——这是什么破比喻——这就是她正在做的!   “小狗狗,这样……还靠谱么?”小公主灵活的舌头怎么还会有空去发音讲话……青铜圣斗士斯道已经意识模糊,小宇宙被她的温柔香吞噬……好像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快要升天了,我的女神雅典娜,我就要,这样倒下去了吗?   当然不会。   处境巨艰难,说些类似这样的话,随便想个什么人,再烧起熊熊小宇宙,奋起一击打败对手,可是咱青铜圣斗士最明显的特征。   “想干嘛……”   我抓住小妞不安分的小爪子,盯住她忽闪着的大眼睛,腿也夹紧她的两条腿不让她乱动,小公主又在玩猫腻,靠谱就这样被她用主动的性交易一带而过:“郭红妍,我在问你话呢!”   “想,跟你那个……”简直不敢相信,丫头挣扎了几下,未果,就这么瞪着我说了出来,扰人的温热鼻息,更要命的是,她的身体,紧贴的小兔子和小腹,也在这样说。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不行!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等等,杨斯道,你确定?“……再那个……”   “不……爱爱……”   神经质的小公主柳腰款摆,忽闪起大眼睛,吻了下嘴角,就在我怀里蹭来蹭去,还不时央求的胡乱亲吻下我的脖子和脸颊:“爱爱……现在就要……”   那声音叫的哟,我快不行了,紧按着不让她乱动,仔细观察小妞,根据经验,她是真的动情了,丫头身体很敏感,但羞耻心极强,不肯轻易开口说这些。现在她脸蛋上的红潮已经蔓延到脖颈和耳后,整个人好像发烧了一样滚烫,双腿不安的交剪,亮亮的眼睛里也满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与渴求——要不是抱得紧,估计她会翻身骑上来。   虽然我也很爽很兴奋,岂止是很爽很兴奋,简直想变态的狠狠搞一搞,可就在这时候多了一个心眼,恩哼,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开始一边爱抚一边亲吻怀里发情的小公主,从额头到脸颊到耳垂到头发到脖颈,再往下走,打算要吻遍她的整个身体,手也不安分的顺着她的小蛮腰滑到了丫头整个光滑滚烫的背部摩挲,解开了胸罩儿,却没急着去蹂躏她的小兔子。   妍儿的呼吸开始迷乱,止不住的颤抖和扭动的娇躯更加刺激了猎人斯道的侵略,我移动位置,俯身去舔咬小猫裸露的温软小腹和可爱的肚脐,还不忘去偷瞧小东西的反应——只见丫长长的睫毛交织紧闭,身体随着我的舔咬轻颤起伏,小脸上时而皱下眉,时而扬起嘴角,欢愉和害羞的红潮重叠,煞是迷人。   若是平时,我肯定会停不下来的直接进入妍儿的身体,但这次,我继续着这场暧昧的风月云雨,手还隔着衣服抓着小兔子,不觉已吻到她的性感小低腰内裤上,五指扣着来回轻抓过她光滑紧绷的美腿,我坏笑着抬起头,叫了一声:“妞……”   “恩。”沉浸在快感中的小公主短促的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好像嫌弃我打扰她作息了:“干嘛呀?”   “你还爱我吗?”我问。   闭着眼睛的小猫一阵嗤笑,装傻充愣:“恩?”   “说!”我强行抱起小公主裸露的美腿,在温软光滑的内侧一阵游移吮吸,一直到接近小裤裤的部位。   “啊~”小妞突然仰头,张开了嘴巴,仿佛不能再合上,半晌,酒窝浅浅,红潮淡淡,像梦游一样自言自语:“傻狗狗,你到现在还问这个……”   妍儿的语气满是爱意,终于得到一次印证,我激动地跪在床上,不知如何表达的亲吻她可爱的肚脐,兴奋的像个小孩子:“那就是爱咯!”   “哈~哈~”小东西小腹微收,推着我的头,痒的扭动了几下身子,睁开眼睛,却狡猾的瞪着我,立即改了口:“我可没说……”   额,黑线!   这提醒猎人斯道革命尚未成功——小猫心里有我,已经是毋庸置疑——可是还有更折磨人的问题,你会因此选择我吗?你还愿意做回我的宝贝吗?为什么不让我问那个什么伦?眉来眼去间,小妍妞的性欲好像在逐渐褪去,瞪着我的眼睛恢复了些许清亮,也不嚷嚷着要爱爱了,只是暂时还没拒绝抚摸。   加热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容易啊,机不可失,心一横,我带着罪恶和极度的兴奋就去褪这个宝贝的低腰小内裤儿,妍儿下体神秘的三角地带和半个小翘臀眼看就要暴漏在眼前——不要流鼻血,不要流鼻血啊——正意淫中,小公主突然抓住了我脱她小内裤的大手,整个人坐了起来,拉过我坐在床上,也不知怎么的,就蹭到了怀里跨坐,形成一种体位,小猫脸蛋红扑扑的,垂着眼玩着我的衣领,兴致盎然:“不要看那里呀,羞羞的,咱们就坐着那个吧……”   好美的宝贝,我用眼睛调戏着她的清纯与诱惑,却又忍不住抬起怀里小东西的下巴,尽量真诚的追望着,迫切问道:“那我爱你,你爱我吗?”   “爱!”   妍儿羞羞一笑,我终于释怀,嘴角一松,忍着欲望正想问下个问题,怀里的小公主动了动小翘臀,接着忽闪起大眼睛,咿呀说到:“……呀……哎呀……你那个都顶招我了……”   猎人斯道脸色一沉,继续黑线!   “您这爱,到底是哎呀前半截的哎,还是真正的……”哎,我都疯了。按照经验,应该是小东西故意大喘气,哎呀只说了一半。   果然,小公主想了想,在我怀里摇啊摇,玩的很开心了,善良一笑,抬着下巴调戏了我一下:“啧啧,小帅哥儿一枚……我忘了哎,要不,随你吧……”   几个小时下来,我还是那个明天不知去哪的陌生旅客,小猫还是那个随时可以选择做谁女朋友的纯纯小美妞——无论在谁看来,哪怕她现在像坐木马一样坐在我怀里晃,你都会觉得她是属于清纯乖巧只会被追求的俏女孩那一类,而我,怎么看怎么像个劫匪,绑架少女的怪叔叔。   这个秦皇岛聚散主题夜——从吃完金汉斯到坐出租车回了海滨旅馆,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几个小时——是猎人斯道急切于确定两人关系的几个小时,是被不知作何决定的小公主抛来抛去的几个小时,我们常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一如几年前红妍小女侠初次跳出来时书生斯道正沉浸的情节——密闭的钢牢里,好脾气张无忌终于被又哭又笑阴险狡猾可爱的敏敏特穆尔郡主激怒,心一横,抬起腿,把她的丝袜给扯了下来,强点脚心痒穴,让你害我明教,让你害我深陷钢牢——怀里摇啊晃的妍妞没穿丝袜,我也不会中华神术点穴,但情节基调还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我扯下来的,是小猫紧裹着翘臀的低腰小内裤。   接下来的情节你可以想象,摇木马的郭小女侠突然一声娇呼,心惊肝颤,红潮乍起,呼呼的喘着气瞪了一眼,双手紧紧护住,忙不迭的想把被采花贼斯道褪下的内裤扯上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恋三十三天(17)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岂能让她得逞,腹黑斯道一把把怀里的小公主推倒在了床上,她的双腿还圈着我的腰,人一摔在床上就恼羞成怒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我向前倾身按住了光滑的胳膊,很暴力的姿势,就算还没脱裤子,抵着妍儿已经遮不太住的秘密花园,还是有一阵阵快感侵袭。   “说,还要不要我?”   滚烫潮湿滑腻紧缩的快感近在眼前,我抑制不住喘息的问,腰身不觉向前挺进了一截。   随着被带动的身体的起伏颤抖,小猫儿傲娇的拧过脖子,轻哼了一声,目光里有一种眩晕迷离的感觉,但小嘴仍是倔强的一合一张:“不要!”   嘴硬!   小公主嘿咻的时候,总羞于让人直视她的私密花园,用各种方式,穿着裙子自己坐上来,躲在被子里,拉开小内裤带子,能躲过则躲过。见的次数很少,让你嘴硬,我心里猥亵着,紧按住她的胳膊,按耐不住低头窥探那半遮半盖小内裤里外泄的春光。   “杨斯道!大变态!大流氓!你再看!你,你不要脸……色情狂……我打死你!”   这还真是郭小女侠的软肋!丫头徒劳的扭动身子,胸口呼呼起伏,被我腰身顶的分开的美腿无力的空蹬,把她能想到的恶毒词语叫了一遍儿。瞧小公主那小蛮样儿估计还真想抽出胳膊给我一下,挣扎了半天,发现只是更加激起了压在自己身上奸笑的歹徒的欲望,无助的小猫只好换了个路线,忽闪起大眼睛,委屈的撇小嘴:“好哥哥……不要……不要那样,过来……妹子亲亲……么……你都快把妹子弄哭了……”   妹子……我情不自禁的俯身过去,却依旧按着妍儿的胳膊,凑过脑袋皮着脸索要香吻,善良的小公主不大情愿的亲了亲,纯纯的眨起眼睛,仿佛在说:好了吗?   其实我根本没想到,接下来自己会那么坏。小美妞妍儿也没想到。   都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起来,往往会比较刺激。   猎人斯道没有因为救赎之吻收敛一些,晕晕乎乎的起身,没一点征兆的,直接扒掉了小公主贴身的低腰内裤——说时迟那时快,就那么利索的从放松警惕的小女侠双腿上褪了下来——丫头的美腿还真是滑呢!   正在妍儿只是发出一声娇呼,试图遮羞,来不及更多动作的当口,我已经滚下床,像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或者叫特种犬更合适——从按着她的胳膊改为紧紧捉住她的小手,不让她起身乱动,而小猫不断夹紧的光滑美腿就整个呈现我脸前,再紧合,你也已经没小内内了呀,宝贝。   海滨旅馆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越来越不安的喘息,抓狂的小猫儿挣扎着想抬起头,蹬着腿不让人靠近,小嘴又开始骂我,都用上了操这个字眼,真的怒了,可惜任凭她的小爪子再锋利再怎么伸展,都无法从迷失心智的猎人手里挣脱。   上帝说,女孩子的身体是用糖做的,美好的皮囊,里面充满了蜂蜜,香料,醉人的威士忌,愤怒的小公主的咆哮已渐渐离我远去——有个声音在诱惑,要不要尝一尝,要不要,尝一尝。   猎人斯道只记得,滚烫的舌头第一次触碰到小公主妍儿神秘的身体的时候,抓狂中的小东西突然失去了声音,整个人重重的颤抖了一下,仰起脖子,艰难的弓起背,五指摸索着开始和我的五指紧扣,时光停滞了一下,她终于发出一声完整撩人情不自禁的轻吟。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天知道这场赤裸而原始的神秘仪式持续了多久,上帝说的对,兴奋杂糅着哆嗦,女孩甜蜜滚烫的身体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舌尖上快乐的小公主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矜持和羞耻心,一双美腿尴尬的裸露在空气中,夹紧不是,分开也不是,每当她想逃离,都会被猎人斯道狠狠捉回来。红潮在妍儿脸颊和脖颈间延伸,小猫只有闭上眼睛,更加不安的五指紧扣,她的小脸上秀气的眉毛不断皱起,紧咬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随浪轻扭娇躯,连蹭着床单的白嫩脚趾都在用力,好像要稍稍缓解这一阵阵来自天堂的冲击。   有那么几波儿,我甚至感觉小美妞好像已经不再逃避,而是略微主动的轻轻挺动小蛮腰,然而每当猎人斯道想确定,小东西就好像猜到我心思似的,又矜持的拒绝起来。   原本是怀着恶念开始这场偷腥的,想在这个时候问小女侠你到底要谁,你还愿不愿意做回我的宝贝,我一个人的宝贝——天知道我们俩有多投入,什么都忘记了——只有,你想更舒服一点么,宝贝,求我……求我,让你更舒服一点。正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妍儿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小东西不知不觉张开嘴了巴,哈~的喘着热气,滚烫的小翘臀和小腹间隔轻顿了几下,就突然睁开了漂亮的大眼睛,好像大梦初醒,顾不得害羞,努力的从床上抬头,一直紧扣的小手也跟刚才不一样的执拗的扯着我上来:“宝宝……宝宝……不……不……不要了……快过来……过来……我爱你……爱你的……宝儿……”   就人类这种两足无毛哺乳动物而言,男人高潮起来,如同火山爆发,一泻到底,女人的高潮,则如同海浪涌上沙滩,一波接着一波的侵袭。   我顺着牵引跳上了床,把一直轻声呼唤的半裸小公主裹在了怀里,妍儿像冬天雪地里冻得快没命的小动物一样哆哆嗦嗦,闭着眼睛不断往我怀里钻,身子却烫的要命,紧贴她潮红温软的脸颊,紧裹着她光滑身体的颤抖,那一刻,眼眶不觉湿润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样一个开心的时刻,她刚刚亲昵的唤着宝宝说了爱呢,为什么我的双眼饱含泪水,难道会是诗意的因为,我爱这个女孩爱的深沉?   窗外夜黑、风冷、浪急,但我的宝宝不用怕,我可以用身体温暖你的世界,蜷缩在怀里的小公主妍儿渐渐缓了过来,不再颤抖,不再哀鸣,小手扯开了我的衬衣紧贴胸膛取暖,鼻息喷在我的脖颈,她羞羞的不肯睁开大眼睛,脸上红潮尚未褪去,便开始仰头碎碎吻我的嘴巴,小声嘀咕:“大变态……也不嫌脏……”   “是甜的……”   我低头深深回吻妍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的亲热更愉悦的事,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小狗斯道暂时忘了自己所处的两难境地,抽空坏坏一笑:“……那你还亲?”   小猫愤愤的捶了我的胸口一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搂住我的脖子便一阵吮吻,就好像是补偿或奖励,不知不觉,已经撩拨的我把大手伸进了她身上仅剩的小吊带里,试图抚上那亭亭玉立的小兔子。   你以为天下太平了,然而,猎人斯道正享受亲吻的嘴唇突然一紧——如果你要问,麻了吗,是的麻了,你吻你也麻——接着一凉,尖锐的裂痛袭来,主动送上门的小女侠这哪是想接吻,以此为名,却是狠狠咬上了!是有多大怨恨,小东西就那么死死咬住,紧绷的脸蛋蹭着我的脸,近距离眯起大眼睛发力,直到我忍不住含糊的哎呀哎呀痛哼出声才算松开。   “这样都受不了……那女孩子将来为男人生小孩有多疼,你知道吗?”小女侠郭红妍一边瞪着眼睛教育我,一边把她找回来的低腰小内裤往裸露的美腿上套。   观赏这个穿衣过程如同上高等麻药,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猎人斯道嘴唇上灼烧一般的痛觉,真是还没好伤疤就忘了痛,又死皮赖脸的贴了过去,想从后面抱住,占占小妞穿上内裤前最后的便宜:“那咱就去领养一只呗……”   郭小女侠回头冷冷瞥了我一眼,利索的用低腰内裤兜住了小翘臀,拧腰便扬起了小手,在床上跪起身子,作势要打耳光:“你,过来。”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地人,今日蹭过此地来打酱油的,这下子完全被小公主雄赳赳的气势镇住了,又不敢作出闪躲,只好上半身尽量跪远一点,逊逊的眨起眼睛:“干嘛……”   “这一巴掌……你还敢躲!”   小公主妍儿怒喝着还故意挥了下小手试探,饶是惊出卧龙斯道一身冷汗,好像要真打哎,想想这丫头刚才咬人的力道,毫不做作,猎人斯道不知不觉肝儿颤了。   “这一巴掌……让你屡教不改,花心汉,大变态!”   小女侠宣读完圣旨,抡起胳膊就打了过来,我也来不及多想,只觉得妍儿这样说自己也不委屈,她心里好受点便罢,只好硬着头皮挨,又不敢太硬接。小猫当真打了过来,不过仍是雷声大,雨点小,打到脸颊就软了,小啪了一下,好像只有几根手指扫过,根本谈不上疼,只是脸不免稍稍一歪,相比感官刺激,这种被教育了的感觉会让你记得更久。   然而,还没完。   “这一巴掌……”   跪在床上的小郭女侠声音发颤了,扬起的胳膊也在不住的轻晃,小东西发飙了,这一下估计会疼点了吧——我硬挺着跪在她面前,除去暴力内容不说,我们俩这样面对面儿还真像在拜天地——小猫胳膊抡了起来,我的眼睛也不觉随着眨了起来,就算不会太疼,心里也有压力,毕竟是耳光,哎,哎,哎?这小手掌姿势不对啊!   “……让我明明知道你那么坏……还是只会越来越爱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恋三十三天(18)   饶是猎人斯道眼疾手快,打篮球练就一身抢篮板功夫,抢先抓住了这个宝贝用力挥过来打自己脸颊的小巴掌——她在狠狠扇自己耳光!尽管拉住了那股汹涌而来劲头儿,还是已经打到了小猫的脸颊。   “郭红妍你抽什么风啊!打我不就行了!”   我不觉发狂的咆哮出来,吼出了潸然四溅的泪花,但我不是在哭,只顾按住小猫的手,把她往怀里搂,强行抬起下巴扭过来看她的脸有没有事,还好,白雪一般的脸颊上,只是微微泛红,没有指印,也没有要肿起来的样子。怀里枕着胳膊的小公主怎么红了眼圈,慌乱的检查之间,那句话的意思,却一点一点的在心头荡漾开来,就像吸足蒸汽的水墨云朵,渐渐舒展——明知道,你这么坏,还是,只会,越来越爱你。   迷惘的凝视间,豆大的泪珠已经从小猫清澈的大眼睛里滑了出来,一颗接着一颗,砸在我抬着她下巴的手腕上,湿湿凉凉,好像是免费的雪碧,让人有禁不住想喝的欲望。   宝宝。不哭。宝宝。宝宝?不哭。   不哭。   “你还哭什么!这些天我一直以为是你不要我了,你还哭,我还没哭呢!?”好吧,哄不过来,现在我也陪着哭了。   “我要你……”怀里的小公主妍儿像被打开了悲伤之门,整个变了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开始抽抽噎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闭着眼睛挤眼泪,好像在对什么人撒娇、发脾气,跟自己过不去:“我要……”   没人抢你的,傻丫头!泛着泪光我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俯身去吻她脸颊上的泪痕,去吻她被眼泪打湿的美丽睫毛,直到她终于抽着小鼻子,睁开水洗过一般清澈的大眼睛,委屈的望向我。   噢~宝宝。两个人忍不住再紧了紧,埋头交颈,贴身相拥,怀抱里小东西柔弱的肩膀兀自轻轻抽动,牵扯着我的心跳,那画面安静而美好,我就像搂着一个婴儿一样小心安抚。   错过的。会弥补。误会的。会解释。我爱你。你爱我。不说话。也会懂了吗?   咱们该从哪说起?从哪说起呢?   这样抱着她,我竟然已经心满意足,好开心,知道你是这样在乎我,这样爱着,你还哭着说要我呢!突然找回了那遗失的美好,两个人的心贴的如此之近——可又同样害怕会突然失去,如此真心相对,会不会是那种最强烈的回光返照?还是这只是沉沦了太久而安慰自己的梦一场?   两个人就这么半躺在床上,紧紧搂在一起,秦皇岛的夜是越来越深,海滨旅馆内的气温也越来越低,我拉开被子,给怀里的妍儿盖上了。小东西经过刚才的一波高潮和哭闹,已是疲软至极,蹭着我的脖子,搂着我的腰,半眯着大眼睛,偶尔睁开下,见我还在,就放心的越合越紧。   猎人斯道的感情已经赤裸裸的完整的呈现给小猫公主,只等着她宣判,而她一句越来越爱你和我要你似乎并没有让我彻底安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头那些疑云越来越无法忽视,不能让小公主妍妞就这么睡着,我开始凑到她耳边,试探的询问:“妞,小死妞,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呢?”   一碰到妍儿敏感的耳朵,她就困困的睁开了甜蜜的大眼睛,望着我闪了几下,幽幽地说:“你活该……”   “你就舍得跟我说分手……”心里潮水涌动,联想到没有她的艰难日夜,我动情了,深深的注视着小东西的眼睛:“就舍得让我这些日子,生不如死?”   “那你就舍得……跟我说滚蛋……”怀里的小公主妞仰起头,委屈的抿起了嘴角,银铃般的嗓音一嘶哑,要哭:“你先让我滚的!你那么混蛋我还没让你滚,你那会儿还在试用期呢!”   说多了都是眼泪,噢噢噢,宝贝宝贝。   我忙不迭的把仰起头质问的委屈小猫往怀里搂,这个,怎么回答比较合适呢:“是我不好,我误会宝贝了,冤枉妞妞了,我那会儿以为你和胡萝卜有一腿……”   “你瓜咧!怎么可能!我跟小胡……”本想安抚,没想到这更加招惹到了小猫,她按耐不住的激动起来,这可不是咱想翻起的旧账:“你用脚趾头想,他也不会是我的菜呀!再说……算起来,我是他的一个小姨呢!”   虽然这不是重点,但我还是忍不住目瞪口呆了一小下:“……你是他小姨……怎么当时没人知道……”   “你瓜呀!”   说着话小妍儿精神了一些,心安理得的赖在我怀里,小嘴嘚啵嘚啵:“你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小姨,还和你同班……你会到处乱说吗?我转学去了,他还求着我不要告诉别人呢!”   一刹那间,猎人斯道脑海里闪过诸多影像切片,高中无故送粥讨好、亲昵的撒娇称呼、求小姨带泡妞等等等等,突然就收起嘴角哂笑了,杨斯道啊杨斯道,还是你自己太小气,只觉得怀里的小丫头更好玩了,除了三表姐,还是个小姨呢:“小姨妞,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我可是还有一肚子苦水……”   “打住!”小猫不稍稍觉起身,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仰脸望着,一双柔荑堵住了我的嘴巴:“你的破事儿我再也不想问了……闹心!”   额,这话说的。我只好努嘴去亲妍儿的小手,直到她松开,自己又躺回了我的怀抱,无声的拿滚烫的小脸蛋蹭着我的脖颈。我轻抚着小猫的头,心里开始忐忑,犹豫不决,现在我们如此亲密,如此贴心,可以问一下吗,可以问一下了吗?   “你不问啊,那我问,妞,你当初说吻了一个人……”抱着妍儿,刚一开口,我就觉得这个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之前也不吵,也许现在只是心理作用——好吧,我是后悔开口问这个了,可说到一半又不好停下来:“那你……吻了谁呀……跟手机里那个什么伦一二三的有关系吗?”   蹭着脖子的小猫愣了一下,木偶一样从怀里弹了出来,瞪着大眼睛,疑问的偏起小脑袋,白嫩小指弯挺的那叫一个愤怒:“你……你动我手机了!?”   我只是真诚的望着小公主妞,没脾气的点了点头,便把滑下来的背子又给她盖了上去,伸手试着将她揽回来怀里,像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温存默契,闹心小妍儿那一阵儿抵触情绪很快过去,幽幽望了几眼,又回归了我温暖的怀抱:“还问我吻了谁……你有脸提这个呀……不追究你就算了,还巴巴的来惹我……”   小猫儿温柔的低声说着,小手就摸索摸索捏到了我裸露在背子里的右侧腰肌,随着语气加快,银牙紧咬,一顿一顿,拧的可开心了:“应该是我问你!花心小白脸,你都吻过谁啊……光天化日,大街上,就被我小侄子撞到了!?啊?您过生日还没空!大暑假的你很忙呀?一共泡了几个妞?试用期就四处拈花惹草,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根草过?”   光膀猎人斯道扭腰闪躲哎呀哎呀痛叫,却莫名欢喜的皱起眉,啥情况,啥情况,难道小冤家一直没事,难道那竟是在盘诘?可我一直没去拈花惹草呀,疑惑的眨起眼睛——还大街上,光天化日被胡萝卜撞见!?不可能……   “妞,那次过生日,是家里真出了事儿,二舅没了,之后又忙了几天葬礼,我发誓我真没时间泡妞……你那小侄子是不是看错了……”现在我除了表现自己的真诚,只有真诚更真诚,注视歪头审视囚犯的郭小女侠:“那天晚上从医院回去,倒是正好看见你和小侄子挺亲热的吃饭……你又问什么接吻了怎么办……才让我误会的……”   小猫先哦的张开嘴巴,沉默了一下,肃穆的拿温软小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表示哀悼,随即又绷了起来,小脸上是那种野蛮女友打耳光的表情,这次开始拧我的脸了,咬牙切齿随着语气拧来拧去:“你确定一点也没骗我?都什么乱七八糟……总之,小侄子是看到你和一个穿校服的中学生小妹子玩亲亲了!别想抵赖,拐角影楼那儿还有照片儿,你多大个爷们儿了!耽误我就算了,还专挑祖国花骨朵少女祸害!死变态!”   在被妍儿妹子,不,妍儿小姨,揪着脸颊扯来扯去的空隙里,我被迫歪着脑袋用尽可能快的语速,含糊不清的把小荷花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小公主猫渐渐揪起美美淡淡的眉毛,撕扯动作慢了下来,但仍是没松开咱的腮帮子,搞得小男人斯道提心吊胆:“照你这么说,那么个天仙一般的妹妹,到最后,还被你整没了呗?不能给我见见替你作证咯!?那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的鬼话!?”   额。也是。猎人斯道回过身,面对镜头,百般无奈,难道都是我活该?小冤家,注定要被你扯到死么……   灯光暗下,二人转,书生与娘子。浓妆淡抹,略施粉黛,莲步轻移,柳腰款摆,霓裳飘飘,有曲唱到: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是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   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这狠狠一扯,基本上扯清了假前旧账。从接吻事件起,小猫儿隐忍的怨我花,恨自己痴,本着女人最大的资本是教养,长的漂亮是优势,活的漂亮才是本事的原则,暗暗下了一番各自情感成长的决心。两个人却还是误会连连,事实上,我嫉妒的竟然是妍儿去给小侄子过生日,帮小侄子泡妞,花钱替小侄子的打架砸场买单。而她很容易查到了那天是小妖的生日,确认了情况,试用期就一波儿未平一波又起,盛怒之下决定再不轻易妥协,迷惘夹杂着心伤,你刚我也刚,就这样开始了冷战。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将你共我分开。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何日再在,何地再醉,说今夜真美。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   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在年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想象你忧郁。   留下你或留下我,在世间上终老。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   执子之手,却又分手,爱得有还无。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宝宝我绝对忠诚,只是一时被吃醋嫉妒冲昏了头,才借过生日跑去KTV乱花钱……但绝对什么也没发生……那……该你说说了吧……”在小猫依旧将信将疑的扯着败将斯道的腮帮子,眨动清澈的眸子,思考这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的时候,猎人斯道开始畏畏缩缩不要命的局部小反击了:“……送你来的那个黑马六……就是那个什么伦?”   “怎……怎么了……”   妍儿大眼睛转了几转,略微一怔,慢慢松开了拧了我半天的脸蛋,目光躲闪着掠起自己的长发来,小东西明显心虚,故作声势的推了我胸口一下,声音却越来越小:“噢!就只许你花天酒地,不许我红杏出墙?凭什么!我就是要出墙!尝尝偷情的滋味……不是,咱们那会儿已经分了,再跟谁好都没事,不算偷情……不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恋三十三天(19)   小公主欲盖弥彰的过分反应隐隐刺痛了注视着她小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的浪子斯道的心,但我深知——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事已至此,还能有机会挽回便已是最大的恩赐。已不敢再奢望,这个宝贝在此期间,还能为一个狂暴自私幼稚、自身都不够坚定的家伙守身如玉。   尽管一再这样逼迫自己去想,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感同身受,以前嘴里请求着原谅,自以为委屈的诚心悔过,就是晴天,何曾真的体会到妍儿心里说不出的苦。   心痛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只会显得肤浅,那一种苦,若非亲自咀嚼,你说不出它的味道,但一经咀嚼,深深体味,便会枯萎到连张口诉说的力气都没了。   我只是心怀怜惜和歉意的把紧张兮兮的小猫搂回怀里,下巴探着去蹭她温软的额头,安抚着自己和她的呼吸,尽量释怀的扬起嘴角:“那……之前你说自己不该来,是个坏女人,就是因为……真的有了这么一个人存在你心里了么?”   妍儿没有说话,只是仰起脸默然凝视着我,闭上大眼睛那一刹那,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止不住的往我怀里钻,骨感的小胳膊去搂我的腰,她的肩膀下巴等等一些有骨骼棱角的地方真实的宣告着她在我怀里的存在。   “怎么办,我真坏……”往里钻的小猫好像哭了,蹭着脖颈不肯露出小脸儿:“就不该来见你……答应了人家,我就该好好对待……”   空气中漂浮着妍儿衣服上的醉人幽香,只是这个宝贝的呢喃低语听得人心碎,一片惘然,一阵惊慌,这个空间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了呢。   唯有曾经亲密,你才会在见到似曾相识的画面时,体会与恋人耳鬓厮磨的酥痒,伴着回忆里再也熟悉不过的淡淡体香,恍恍惚惚,发梢与衣衫,皮肤与睫毛,棱角清晰的骨骼与肌体,温软与微凉,若远若近,若即若离,然后就是一阵无法控制的沉沦和晕眩。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想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   我张不开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贪婪的占有着怀里独一无二的宝贝,这不是做梦,不是幻想,不是记忆中,是实实在在的鲜活生命、实实在在的触觉、嗅觉和实实在在的心痛。旅馆房间里的空气越冰凉,温暖彼此的身体越显得弥足珍贵,宝贝,你怎么不讲话了,这是真实版的天亮说分手么?   安静,很安静。就像你给的爱。尽管曲曲折折,一如人生,却一直很安静。可是亲爱的妞妞,我好像还没有成熟多少,没办法去释怀,没办法,更没勇气去祝福你呢:“妞……你答应什么了,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回来,回来……跟我在一起……”   我说的不够动听,你别皱眉,我愿意和你约定至死。我只想嬉戏畅游,到下世纪,请别嫌我将这煽情奉献给你。   小狗紧紧搂着怀里的宝贝,呜呜叫着不要走,回来,跟我在一起,同样手足无措的小小猫顾不上自己的为难,只好像个姐姐似地贴心细细哄着,捧起我的脸轻轻么来么去:“哦哦,不走……不走……不走……”   妍儿主动的搂住我的脖子引颈凑过来,彼此抚摸着像小动物抢食物一般胡乱亲吻了一会儿,乱了呼吸,只是稍稍心安,就又依偎在了一起。小猫躺在怀里,忽闪起大眼睛,无奈的叹气,伸手摸摸,好像快愁死了:“刚答应了人家……走出你的阴影,试着接受他……现在就跑来了跟你鬼混……”   这么说好像还没咋样呢,小狗斯道心里一动,听的眨眨眼睛,不过这货挺会哄女孩子啊,酸醋渲染出一幅画面——大特务趁主力不在悄悄潜入,近水楼台,甜言蜜语,安慰背影抽动的小公主的心伤——还走出我的阴影,走出你大爷!   “那妞……你对他……也有点意思?”   妍儿紧紧注视着我,好像生怕惹到什么,轻抚着狗狗斯道的胸口,小心翼翼:“说不上有意思,他追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我心里放不下一个人,现在不想谈恋爱……他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先从朋友做起……不过还是一直在约我……我没再搭理他,不过学习累了、练舞累了挺寂寞的……于是,就跟他出去了几次……别瞪我,没干啥……就逛街,有时候还去他和朋友们的饭局……他觉得带我挺有面子,老是介绍,其实,我主要是去吃好吃的,不认识,根本不讲话……一个人在那儿吃……嘿嘿……”   “那就这样儿你怎么还答应了!?”丫你还笑,我快急疯了。想把怀里的小猫摇醒。   “为什么不能答应!?”妍儿瞪起眼睛,一直处于弱弱的姿态,终于忍不住反击了一下:“人家挺好的,至少他只会在乎我一个人,眼里只有我……再说,长这么大,我也想尝尝,和其他男人会有什么感觉,凭啥就你能四处留情一直鬼混,又不是没群众基础,我也要鬼混!”深吸口气,好吧,小狗斯道抓狂中,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急切的问出了口:“说实话!你……你们……到几垒了!?”   棒球垒数已是恋人界默认的一个比喻,一垒是牵手,二垒是接吻,三垒是摸胸部,本垒则是发生两性关系。   “别问……别问了……”   怀里的原本傲娇的小公主打了个激灵,大眼睛里的光芒在渐渐褪去,小声呢喃着又往怀里钻,那过分的不安反应让我心里一凉,本来没期待回答,只想顺着调戏气氛壮胆一问,没想到真的让两个人掉进了莫名的尴尬。安静了半晌,房间里终于响起怀里埋着脸的妍儿悔不当初的低语呢喃,一字一句,一分一毫,让我抱着她的姿势陷入了冰天雪地:“我好傻,好傻啊……宝宝,明明不爱……还自以为尝鲜的……把什么都给了人家……”   这么说来,怀里的是别人的女朋友,我愣愣的使劲抱了抱妍儿,又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揉到了小兔子,不觉更兴奋了,是不是很变态?新一代中国青年的尴尬就是明明看着日本AV韩国偶像欧美剧场长起来的,性观念比较前卫,爱情观念比较前卫,可惜就是没有好的有秩序的场地实验,总是想看别人的热闹,热闹了也没觉得怎样,但这些开放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是的,我们就是这样——就像坐在高速列车里被两岸旖旎景色弄的目瞪口呆过后却又不以为然的敏感小蜗牛。   短暂的走神间,猎人斯道轰鸣的大脑里跑过一千万头棕色野马,每个野马背上写着一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关于小猫和别人做爱了我就会扔掉不再想要她的,也许有吧,但我知道,无论之后多么恨谁,现在我办不到。   你可以说怎么这么不潇洒,你可以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可以说任何话,我只是办不到。   好吧,还有一些些不敢相信:“你……你之前不让我提……就是因为这个……”   怀里的小东西安静了半晌,点了点头——她点了点头,小嘴欲言又止,只让我联想到有另外一张粗暴的嘴在这片嫩唇上肆虐过,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噢,想要一带而过,真的很难,但我知道,现在我还是会尽一切可能挽留她,挽留我心中的那个妍儿——我的精神已经出离了肉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抓住小猫的肩膀,用好像商量、总结的口气,咋听起来这么贱呢:“你的意思是,你只爱我,你只想要我,但是因为现在和别人有了关系,有了约定,想不好、拿不定主意了?”   目光闪烁的小猫现在只会小小心翼翼的冲我点头,悔不当初的样子,看的人直心疼,我搂紧了她吻了一下额头,温软香甜,一点也没变质——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爱情是超市包着塑料膜的食物吗?有保质期?可又有什么办法,就像我和拉拉队员——一直强烈的表示着不爱,但还是有了一种羁绊,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而且我和她在网吧包间干的那事儿还没有跟小东西解释呢,亲爱的,你还需要我去解释吗?   只是如果,现在被盘问的换作是我,我肯定还会千方百计的为自己找理由吧?她主动的,我正想你想的紧,难受,有色情片撩拨!?也是,怎么就和她干起了那种事,两次,在心里明显爱着妍儿的情况下。不要说什么性跟爱是可以分开的,不要说老友记里命中注定的罗斯的瑞秋也跟其他很多guy做过,我只是头疼。   或者,这也正是小猫自己的心路历程?怀里的丫头忽闪起大眼睛,不断的小声的呢喃着,怎么办,怎么办。眸子依旧清澈如昨日,只是你还是那个你吗,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牵扯起五脏六腑,好虚,挂不得美国人伤心了要说,sick!   恍恍惚惚的怅然间,年轻的猎人也只剩下了扬起嘴角苦笑,深呼吸,打起精神,注视了怀里不安的妍儿半晌,便强行抬起了她柔美的下巴,眯眼轻摇:“怎么办,怎么办,谁管你怎么办……在你劈腿掉那货,做回我的宝贝之前,我是不会回北京的……而且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郭红妍,你正式被绑架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恋三十三天(20)   小猫瞪圆了大眼睛,又盘腿儿坐了起来,这个晚上她瞪了很多次眼睛,但都没有这次萌,一头女孩儿气的长发乖巧的垂在肩膀上,脸上是那种干什么都会全心全意付出的表情,因为专注、当真而可爱,加上纯的好像我从未侵入过的低腰小短裤和性感微露的睡裙吊带儿,整个人就像个动漫里才能画出来的那种充满小小诱惑的绝色小妹子:“这样下去不行啦……再说,你凭啥绑架我……我是成年人了,我有选择权……”   小宝贝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才好,现实太过纠结而沉浸在自醉中的小狗斯道忍不住趴过去,近身紧盯住妍儿的大眼睛,学着她的口气,一字一句:“这样下去怎么不行啦……”   “因为。”小公主也向前凑了一凑,滚烫腻软的额头干脆抵在了我的眉心之间,睫毛眨眨,过家家一样玩了起来,好像要一直顶,把我顶回去:“一听见你叫我妞……我就把持不住了呀……”   “那……就直接选我呗……”我嬉皮笑脸的和妍儿玩起了拉锯战,我喜欢这种随时可以吻到她又不会显得太突兀感觉。   “不……”小猫儿不了一半儿,瞧着我黯淡下来的脸色不敢说了,幽幽的顶来顶去,小脸上写满了为难,翻着的大眼睛里也都是不确定:“刚答应就劈腿,你叫妞还怎么在Y大混下去……大家该怎么看我……而且,那个哥哥好无辜……”   哥哥好无辜……你是真为那货发了情,还是在故意气我,越是靠近你的美好,越是不肯去相信,你真的和别人一二三本垒了。   猎人斯道心烦意乱,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神经质的把妍儿捉到了怀里,吓了小东西一跳,气都不敢大声喘,清澈的眸子秋水般荡漾着,委委屈屈的抽着被抓住的胳膊,带着几分怕怕,瞥着暴动的我:“干嘛呀……”   “干你!”一时间我妒火中烧,把兀自挣扎不休的小猫压倒在床上,强行去吻她的嘴巴,手却在做一件相当隐秘的事。“我不要了……”   妍儿皱起眉梢,不配合的扭动身躯,还侧转过柔嫩白皙的脖子,不让我顺利亲到,这更激发了我的兽欲,压着拒绝的光滑美腿骑到了她温软的小腹上,跨坐住她的身体,手一凉,却是已经摸到了我要找的东西,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着这个不是你不要……不要就不要……掩护着抽了出来,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已拿在手里的白色手机,贱贱的向身下的小猫望去:“关于你这个伦哥哥,既然都这样了,那我打个电话明白告诉他,我来和他抢了……快做好准备,免得你心疼,人家也无辜……”   小猫先是歪头颔首,不屑的抽了一下嘴角,一副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的置身事外,趁我愣神不解的当口,随即一小爪子就挥了过来,眉心揪起,小犬齿毕露:“又动我手机,拿来!”   幸好猎人斯道反应灵敏,猛的缩手,再加上妍儿被我骑压着身子,行动不便,这一抓抓空,我怎么还会给她机会,骑着小美妞向后倾起身子,一手粗暴的来回抚弄她温热柔美的脖颈和下巴,实际上是控制住不让她乱动,一手已经翻起了联系人名单:“啧啧,顺便问他一下,你们到底发展几垒了……要是你们都是真心……就算我真的被淘汰的话,也没啥怨言了……说不定还能给这哥们提供点经验之谈……有助于你们将来的发展……是吧……”   天知道我有多心虚,早就翻出了那个联系人,眼睛盯着,却迟迟不敢拨过去,身下的小猫越闹越厉害,弹性的小腹一个劲儿往上挺,美腿把床单蹬的滑来滑去,小胳膊也在挣扎,但在变态斯道面前都是徒劳——终于,在我啥都还没按却装模作样的把手机放到耳边时,小美妞爆发了,紧闭上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干哭,打雷不下雨,只有小胸口吭吭吭起伏个不停,鲜活的身体不断挑逗着我紧骑的欲望,小东西东扭西扭,带着哭音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却让虐待狂斯道怔住了:   “宝儿……别乱打……我骗你玩的……没那样儿……刚才你弄我……是暑假从你家车里出来……到现在……唯一的性……”   “丫你敢骗我!”   变态斯道回过神来,一下子俯冲到闭眼瞎嚷嚷的小妞脸颊前,吸了一下她的小嘴巴,狰狞起脸,我是真的变态了,因为太兴奋,猥亵着她柔嫩软软的脸蛋:“睁眼,看我……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也还骗我呢?”   “现在是真的……”妍儿把小手收在胸前,忍着骚扰,不安的拧拧脖子,忽闪起大眼睛,好像多么委屈:“是真的……怎么感觉……现在你好像笨了不少……一点也没以前的聪明劲儿……”   “还不是来秦皇岛被你给折腾的!”   小贱人你耍了花招还怨我笨,这都是什么日子啊,呀呀呀不管啦,我心花怒放的围住丫头的小蛮腰,打个滚,两个人侧着身子面对面躺在了床上,瞪来瞪去,还是不放心,尽量可怜兮兮的抚摸着小东西乖巧的长发:“妞,我快死咧……别就折磨我了……是真的?”   小猫无奈的耸耸裸露的香肩,露出了可爱的小酒窝,见我还不依不饶的卖萌的揪着眉头盯着她,只好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大眼睛里是清澈的波澜,夹杂着欢喜和小小的感慨,温软小手不安分的摸了摸我的脸颊:“活该你受点教训,不过,小狗狗好像确实长大了一点点……”   从第一眼见到黑色小傲娇的陌生,到之后的各种不靠谱的小亲热和若即若离的关系,直到折腾到大半夜,此时此刻,妍儿才终于变身回到了我熟悉的那个丫头,简单温润,善良到会让人生气,妞妞,我搂着她柔软温暖的小蛮腰紧贴过去,盯着她甜到忧伤的眸子,生怕会一梦醒来,已经是陌路——嘿,郭红妍,我的初恋,我的女孩,我的公主,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   小女侠也忘记了呼吸,目不转睛的回应着我的注视,见我扬起嘴角,自己也情不自禁甜笑起来:“道道,现在你知道……我们该怎么爱了吗?”   望着这个让人沉沦着迷的心肝宝贝,我不说话了,只是贴到了小丫头的额头,神秘秘的闭上眼睛,世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半晌,又睁开了,小猫也恰好睁开,望向我。   “宝宝,你听到了吗,我说的话。”   “听到咯!”   妍儿忽闪起眼睛,格格娇笑,嗓音好美,只是酒窝浅浅的望了我一会儿,又有愁云浮上了眉头:“宝儿,我们都知道,我爱你,你爱我……可是……虽然,只是约定还没实际发生什么……再不及对你的感情,就冲人家在我无聊的时候带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还是有一点基础的……宝宝,宝宝,我真的,真的会觉得,咱们这样在一起,会很对不住那个人……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啥……”本来气氛好好的,小妞突然的一句对不起,让我紧张兮兮的瞪起眼睛,又用起了小狗蹭蹭的可怜招数:“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去跟那人说……”   侧躺的妍儿眨了几下眼睛,挺郁闷的翻身远离了我,扯过背子狠狠盖住了小脑袋,不喘气了,只是发怒的在里面吼吼,好像很纠结。   刚还担心这美好不要是梦,怕什么来什么,我原本脆弱的小心脏更忐忑不安了,凑过去扯背子,几乎是绵羊音:“妞……出来……出来……你想啥呢?”   神经质小女侠妍儿紧紧抓着背子,半晌,自己呼的露出了小脑袋,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好像在精打细算的比较,基本无视我的存在:“一个是让你整天牵肠挂肚、各种担心、以泪洗面再三管教怎么也不管用,还耽误了自己学业的,一个是不用想念但需要矫情了也可以喊来满足一下,简简单单,平时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的……怎么办呢……哎,狗狗你说……选择没有爱情的革命伴侣,生活是不是可以更安稳点呢……”“宝宝……不是那样的……”我没有骨气的靠过去求抱,扯着平躺的哲思小猫往自己怀里做客,摸摸摸摸,眼神交汇,一颗心逐渐平稳下来:“这些日子自己想清楚了许多,不会再有那么多劳什子了……妞妞我相信,咱们总有一天会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没有暴躁,没有焦虑,没有怀疑,只有默然相爱,云卷云舒,淡淡欢喜……你觉不觉得,我们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么对……”   “那两个命中注定对的人,是不是就算暂时走散了,也总会找到回去的路的……”妍儿仰起小脸,静静的问。   “是的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那……要不,我先去还那个人的情,你去还你欠别人的债,咱们看最后还能不能自己走回去……”怕什么来什么。小猫儿精怪的眨起眼睛,顽皮的样子,端的是让我又爱又恨。   在她额头浅浅一吻,香香的温软,好吧,好奇的眨着睫毛,用眼神测量人心深浅的小女子,你又让石佛斯道动情了:“可我不想再和你走散了……”   世上的事都是这样么。将爱。未爱。终爱。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失恋三十三天(21)   “我还不想整天担心谁又去和谁鬼混了呢……”怀里的小猫脚尖轻点着我的身体,好像在发泄:“我就想你的眼睛里只有我,像我对你一样对我,有那么难吗?”  “我眼里一直就只有你啊……”   “胡说,那你咋还老把持不住?哎,小狗狗,讲讲你所有的偷情经历呗,我要听……”   “都是误会……你信不,信不信?”   小猫望着抓狂狗狗不作回答,纠结斯道心里焦灼着,不觉语无伦次了:“这辈子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这样,从现在开始,你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再犯一点,我就自己把自己小弟弟阉了送你,行不行?”   妍儿盈盈妙目在我脸上转来转去,俏脸生晕,半晌,下巴一抬,兰花小嘴吐出几个字:“去,谁要你的死小鸟……”   我的小傲娇,你当然要活的,心里一动,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施行小狗战术,蹭过来蹭过去,求定心丸吃。   小猫始终不肯松嘴,一副苦思冥想状,颇带着几分怨气:“不许打扰我,给我时间想想吧,你哪能体会我的处境,我的为难……”   我闭嘴了。这样小狗狗下去好像会显得很没风度。很不给力。很孩子气。   但没停止性骚扰。   秦皇岛海滨旅馆,大半夜,室外气温极低,室内温度也不高,两个大学生,两个年轻人,赤身裸体的挤在一张被子里,女的小裤裤小吊带儿,男的只剩了四角短裤,比赛开始,不一会儿额头贴住我脸颊的妍儿红潮浅浅,小喘息着,低声地说:“别乱动了……好好睡个觉不行呀……”   半天的预热,我已被这Y大小妹子幽浮的香气和被子里紧贴的烫人美腿弄的意乱情迷,一阵乱抱,挺近娇躯,揽过小蛮腰,抚上小兔子,哪管三七二十几,上之。   “别弄我了呀……明天还要早起……”妍儿小妹子睁开了大眼睛,滚烫的额头蹭着我的脸,充满诱惑的两片性感娇唇微启:“乖乖的哦……不要了……”   其实真的困了累了,也许是小妞那句明天还要早起刺激了我,你早起要去干啥,你忘了你已经被绑架了?丫!又闭上了眼睛,无视我,你这是不尊重我——我就不乖,但又不好明目张胆的不乖,只好曲线救国。   “你……那个……能不一直顶着我的小肚子吗……”半晌,房间里响起了小猫清脆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娇羞,带着几分不满。   “额……小妹妹满足了……不想要了……”我咬着痒的轻轻皱起眉头眯起眼睛的小猫的耳朵,却装模作样的好像沉迷于睡眠:“小弟弟抗议暴动……就不是我个人能阻止的了……”   妍儿扑哧一笑,在枕头上蹭了一截,不让我再咬到她的耳朵,忽闪起梦幻的大眼睛:“你不是小狗狗,你是大色狼……满口不正经……”   正想反击点什么,小猫却笑意盈盈的把温软的小手伸进了我的四角裤里,漂亮的眼睛顽皮的盯住我,绝不稍瞬,然后那双娇嫩白皙光滑的小手突然做了个很可怕的动作,直接导致我爽的差点叫出来——而更可怕的是,这个可怕动作被她的小手一直持续了下去,就像,额,止不住的活塞运动。   我倒吸着凉气,已经失去了独立自治权,双手恨不得紧紧抓住点什么,抓枕头被单什么的太娘了,只好紧紧抓住妍儿小妹子柔美骨感的裸露肩膀。   由于被子里小手上的动作,侧身偎在怀里的小猫的柔美额头随着一边肩膀的起伏,不断的蹭着我的鼻尖,散下来的发丝也不断扫过脸颊,她甜蜜的大眼睛时而好奇的瞥向基本看不到的下面,时而害羞的回到我充满欲望的注视——宝贝宝贝,你这是善于助人的迷人微笑么——还纯纯的浮出小了酒窝,抬下巴给我么下形状娇俏的薄唇,便又呼呼的皱起眉头,投入到为人民服务的伟大工作中,不一会儿,小嘴开始纠结个不停的交替的小声念叨着两个词:“comeout……出来……comeout……出来……”   待终于听清楚妍儿的呢喃时,我差点没被萌的一哆嗦失身,嘴角上扬,心里一阵狂乐,这个宝贝呀,挺认真的小样儿,百爽之中,忍不住捧起她脸颊深吻她的小嘴。   “出来……呀……你好了没……”劳动委员小猫妹子由于被我吸着嘴巴,只能含糊的发音:“手好累,都酸了……”   “我知道怎么比较快……”   “唔?”   “这个……你的小嘴挺会吸哦……”   “想什么呢,死变态!”   “啊!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   怀里妍儿瞪大了眼睛,虽然气呼呼的,但还没选择停下来,她是那种做了就不会轻言放弃的妞,她既然选择了给我爽一下,就不会半路停下来,我是了解她的那种小倔的,也使坏的故意憋足了劲儿,紧紧抓着她的香肩,还用色迷迷的眼神调戏她,小同学,瞪什么瞪,给我工作!虽然止不住想一下爽出来,但坚持啊,兄弟们,坚持。   “啊……”大概又持续了几分钟,抓狂的小猫妹子又大大的呼了几口气,想停下来,但看我死皮赖脸的样儿,心里端的是不舒服,上下望着,大眼睛转了几转,却是讨好的扬起了嘴角,噢,迷死人不偿命的小酒窝,长睫毛:   “宝宝……我记得……你最最喜欢妍儿的小翘臀了……是吧……”这个小妹子在我怀里要命的荡漾起来,除了身体和眼神,还有声音:“我还特意为你练跳舞了哦……更匀称……更紧绷……你要不要……试试……”   我的小浪猫妍儿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背贴着继续荡漾,只套着低腰小裤裤的温软小翘臀蹭了过来,要命的弹性和紧俏,小东西就像在跳舞,突然性感的回过头望着,还咬住了一根白嫩的手指,眼睛俏皮的一睁一闭,抛了个媚眼,小蛮腰一挺,小腹一收,又是一波紧贴慢摇的荡漾……   我觉得我已经快要不行了,止不定下一秒就丢盔卸甲,但仍是忍着突突的欲火,硬挺着脖子,一副贫僧法号色戒清心寡欲的高深模样。   小浪猫妍儿大眼睛疑惑的忽闪着,稍稍停顿了一下,小手又不甘示弱的抓了上来,整个人贴到怀里,纯纯的瞪眼望着,还呢喃着出来出来,缩了缩身子,却也把我那命根子往她的低腰小裤裤蹭去。额,那家伙缓缓滑过妍儿滚烫的小翘臀,抵在了她私密处的细细小裤裤带上。小猫轻轻蹭着那里,跃跃欲试,这时候,人小姑娘还不忘仰脸,认真的望望我的反应。   上帝知道,我那玩意被她弄的快崩盘了,大脑已经意识模糊,整个人只有进的没有出的气了,却还咬牙死倔的冲她一波儿目光调戏,小妍儿妹子脸上早已红晕四起,愤愤的眼神夹着几分迷离,不服输的还击着调戏,不觉小手又突然动了一下,那玩意向前蹭着,顶歪了她小裤裤上那根细细的带子,额,你确定吗?   好像进去了一点,好紧,还在吸,我不觉爽的张开了嘴巴,倒吸凉气,紧紧抓着她的肩膀,那痒痒的湿滑感,让我情不自禁的挺了一下腰杆,极乐世界是没有声音的,只记得愣愣的试图瞧清楚怀里的小宝贝。慌乱的鼻息中,妍儿俏脸上小嘴微微开启,望着我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的欢愉,不知所措的轻轻扭动快感正在蔓延的身体,那小样儿,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妍儿小妹子怔怔的望着,仿若不安的动了动身体,那一刹那,我知道自己不行了,猛然想起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连忙抽身,也把小猫往一边推,从她身体里滑了出来,那动物凶猛的突突跳着,猎人斯道只是低低叫道:“妞……躺一边点……弄你身上了要……”   小猫儿已经呆呆的了,没有闪开,眸子恢复清醒,反而是凑了上来,小手把那头失去控制的野兽握住,竟搭放在了自己的滚烫平坦的小腹上,带着可以治愈一切的花香,仰脸轻轻吻了下我的嘴角,像做梦一样泛起小酒窝,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没事……待会擦一擦就行了……哎,小狗狗……这下爽了没……”   我已无人类的思考和语言,全被快感淹没,只顾紧紧的搂住凑上来的妍儿滚烫的身体,叼着她的嘴巴,哆嗦来哆嗦去,在小猫赤裸温软滑腻的小腹上,尽情释放那股无法言喻的冲击。   温存过后,妍儿羞羞的起来,自己找纸巾擦她小肚子上的秽物,不肯给我碰,我去拿了瓶早些去超市买好的果汁,两个人各自啜了几口,就关了灯,黑暗中轻车熟路的搂作一团,交颈叠股,困困的,疲乏的,暖暖的,相依相偎相亲相爱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那个时候,窗外冷风呼啸,海涛轻涌,秦皇岛的夜正酣。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恋三十三天(22)   潜意识暗示自己要早起,要一直抱紧怀里的小温暖——猎人斯道意犹未尽的醒来时,秦皇岛已经亮起来的天,还掺着些许青色,是早上没错,但稍一凝神,我就腾的坐了起来——空荡荡的被窝,空荡荡的房间,被子滑落,目光所及,身体所触,都是凉凉的,凉凉的,凉凉的空气,凉凉的心,只有漂浮在空中的淡淡幽香,不依不饶的诉说着,有个美好的女孩子,曾在这里过夜。   一边是大海,一边是尘世,外面干冷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车辆窸窸窣窣的刺耳,我回过神来,彻底掀开被子,赤身裸体的跳下床,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企图四处翻找,妍儿小妹子呢,我的小小猫呢?   丫头的包包也不在了,啥都没了,她昨晚说要早起——结果今日早起就走了,回她要回的地方?心悸的发了一会疯,小狗斯道木然的立在房间里,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来抢她的,是来抢她的。   偷渡,偷渡,惊起一摊鸥鹭!喘气,喘气,我还没缓过来,咋神经这么大条了呢,小猫自己走了!你看这赤条条的房间,你该干点啥呢,打电话,去大街上溜达,还是先吃早饭补充能量再慢慢想,还是,先去浴室撒个尿?   哪里都没去,呆呆的还没喘气完毕,屋门就咯噔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小黑妹子跺着脚进来了,嘴里哈着白色雾气,转过身,大眼睛一翻,瞧见我这副德行,很惊诧的皱起眉毛,随即漾起酒窝:“起来啦,赶紧穿衣服,咱们要出发了……”   这挺挺的小鼻梁,这秀气的眉毛,这醉人的大眼睛,这长长的睫毛,这小模小样儿,不是我的那个小妹子还是谁!?   小狗斯道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连忙摇着尾巴跑上去,可把咱宝贝冻着了,捉过小猫小手殷勤的揉揉暖暖,亲亲忽闪着的大眼睛,特矫情的蹭蹭:“妞……这么早这么冷你干嘛去了……出发……去……哪啊?”   “死开!”妍儿娇嗔着瞪起大眼睛,不胜骚扰的小推了我一把,从包包里翻出两张票来,小手一扬,那生涩的小模样好像在跟我做推销:“说起来,除了看过一次海,还没怎么带你在秦皇岛好好玩过……今天就陪你去逛南戴河娱乐中心……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这怎么听着……”我心里极为不爽,泱泱的接过票,瞧了一眼,还不便宜,那也不行,嘟着嘴瞎嘀咕:“怎么那么……像是要被屠宰前的补偿啊……”   “怎样!”妍儿小妹子刷的抢回票,眯起眸子,秀眉一挑,傲娇的抬起小下巴:“你就直接跟小娘说,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你好霸气啊,小妹子儿!不过这样也算牵扯住了你,变相意义的绑架,好吧,猎人斯道动起了心眼,盯着飞扬跋扈的小傲娇,就给你个薄面,我去。   “那咱们抓紧时间去楼下吃早饭吧!”我搂过妍儿被黑色衣服收束的正气凛然的小蛮腰,想着昨晚的缠绵,爱不释手的去揉小猫的脸蛋。   “还乱摸!”小猫妹子雷厉风行的给了我赤裸的胸口一女子花拳,毫不做作,当下把狼妖斯道打回了原形:“来不及了……穿上衣服咱们直接走……”   在去坐南戴河娱乐中心接送旅客的大观光车的途中,小妻子妍儿一直抓着大男人斯道的手,好像生怕弄丢了似地牵着,估计是为了赶时间,让我跟着她走直线。真的还是大早上,公路上冷风嗖嗖,刚露头儿的太阳还未能散发出热力,两个人小跑着晃荡到了一个什么学院门前,已经有些学生模样的同龄小孩们在那等着了,或三五成群,或双双对对,什么行业都要出个学生票情侣票的必要性可见一斑。   小妻子打探了下情况,松了一口气,把小手插进我的裤兜里取暖,侧身交叉抱住我的胳膊,四处望了望,突然转过头问:“车还没来,饿不,我去给你买灌饼,那边有……”   根据我的叙述视角,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妍儿小妹子,所以当她带着醉人的体香突然转头,会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兴奋的伸手去捉她的小手暖暖:“这么乖,你去给我买……那你不饿呀?”   小猫抿嘴一笑,睁大眼睛,天真烂漫的摇起我的胳膊:“省省呗……咱俩谁跟谁,我饿了,就吃你的咯……好人……你忍心不给我吃……”   于是,体柔音美易推倒,这几个词伴着小妞妞妹子的体香缠绕了我一路——从过去到现在,在猎人斯道把有限的青春,投入到无限的为妞们服务的整个年轻岁月中,从没遇到过像妍儿一样对的人,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那么那么对,以至于会让我常常忘记,自己是多么爱她——好像坐了很长时间的车,但有佳人相伴,公路两边萧瑟飒爽的风景也很是给力,真真让暂时我忘却了两人关系所处的尴尬境地。   南戴河娱乐中心。   我们随着那一拨学生游客检票,进到了里面,门口建设和一般公园无二,不提名字,你说这是玉渊潭我可能也不会察觉出来,但沿着宽阔的水泥路没走多远,海天相接处,一头可以瞬间把人衬得巨渺小的庞大雕塑雄狮横卧海边怒吼,再一转眼,远处一只抛锚浅滩的半截木质古大船沧桑屹立,第一印象出来了,这地方好空,好大,时光漫漫,天空好低。   阳光已经温和起来,风也不怎么冷了,妍儿是开心的,任由我牵着手,但这样,我就必须紧跟她轻快的脚步跑来跑去。小猫登高上低的不闲着,我自然舍命陪妹子,我们跑上了高高的厚重的木质船头,那地方还挺宽敞,目测离沙地有两层楼高,想想古人当年在海上打仗的雄风,恩,还挺威武的。   清清的海水漫上沙滩,妍儿扶着船头横木,兴奋的跳脚,小嘴呜呜着,眺望大海。海风将她的长发吹乱,丝丝拂过我的脸颊,紧紧搂住她的小蛮腰,这让我有一种哈哈让我们来扮演泰坦尼克号jack和rose的冲动,但实在是忘了那经典的对白和举止,正冥思苦想间,望的出神的小妹子,往后靠身,头贴住我的脖颈,幽幽发香四溢间,自己开口讲话了——她仰脸闭上了大眼睛,那交颈细语如水一般温柔:“宝儿……你知道么……你的妍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会哭,会闹,会脆弱,会撒娇,会吃醋,会嫉妒,会忍耐,可能还是不懂爱情,但她希望自己认定的男人能像大海一样让她安心,既带来充满活力的冲击融合,又能给她的思念一个家一样宁静的港湾……可你这个小浪子……总在惹我伤心……”   听怀里的小猫说到“会忍耐”,我已经忍不住鼻子一酸,胸口堵的要命,紧抱着她的身子,心悸的不知怎么安抚,只是小狗一般蹭着她的脸颊,妞,妞的叫着:“我不是什么浪子呀……只是为了找到你,随波逐流了太久,但我只会为你停留,现在你在我的怀里,我的心也就在这里,我知道之前自己还有很多缺点,不足,也许只是个湖泊,但你相信吗,因为心里是那样深信不疑,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爱你的步伐,一直在前进,我已经是一片小海,你愿意接纳我吗……给你认定的男人,一个变成可以让你安心的大海的机会?”   “哼……你还有脸说……你已经是小海了……”   交颈依偎的妍儿眼睛里本来泛起了点点泪光,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下却自己破涕为笑了,吸着小鼻子埋汰我——不管怎么样,至少让我稍稍心安,小东西动了动柔美脖颈,寻找更合适的姿势,那小声的呢喃就好像在说梦话:“小海……小小的海……好听哎……以后我有了小宝宝,就叫他这个名字……小海……”   联想到我们以前关于生小孩的讨论,妍儿更喜欢男孩,我则更喜欢女孩,但这次好像干脆都没我的事了,竟成了她自己的,你跟谁的小宝宝啊……我心里一动,明显吃宝宝的醋了:“好的,叫小海,那咱要是生了两个宝宝呢?”   “去!”小女侠妈妈还沉浸在她的宝宝梦里,光洁温软的额头蹭着我的脖颈,眼睛不肯睁开:“谁跟你生……小海宝宝都是我自己的……跟你没关系……”   那丫头你真有本事……我不好再胡扯什么,只让小妹子妍儿更加舒服的依偎在怀里,船头的海风一阵大过一阵,吹太久了似乎不好。时间也在不断流逝,来了就停在了这里,其他景点表示正在焦急的召唤我们,小猫也想走了,耳语商量了一下,我们便牵手下了残船,正式开始了国际娱乐中心之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失恋三十三天(23)   其实天底下的娱乐中心,游乐场啊澡堂子啊什么的都长的差不多,可能有一两个玩意儿特长,来撑撑名号儿,冠以某个地区最什么的什么——比如亚洲最大的摩天轮啊,最好的滑沙场地啊——我只是举例胡说,这些名号,也没考究过。   在接近大半个白天的游玩里,我和童心一直未泯的小小猫花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游乐场,三分之一的时间走马观花的坐着小火车或干脆走着四处瞎逛,三分之一时间做林间缆车去了可以滑沙的高地地区、在干净蔚蓝的出奇可以钓鱼的靠海码头那一湾儿吹风溜达闲坐。   游乐场那块儿玩的就是心跳和荷尔蒙,那种突突心慌着类似恋爱了的生理错觉会使求爱率大大升高,这是为什么这里是约会圣地。   一开始妍儿拉着我开了半天的碰碰车,这个宝贝瞪着大眼睛握着方向盘跟我撞来撞去的,还挺兴奋,到后来人多了,玩一轮还要排队,干脆放弃了,拉着我去别地儿找刺激。各种高空设施,转盘,飞椅,总结起来就是,给你高度,然后旋转,翻转,再旋转,再翻转,玩死你。   小猫儿胆子不大,却很气昂昂的拉着我在游乐场走来走去,停在每一个高空设施前,看别人惊叫四起的玩一遍,该到我们上了,就摇着头说,不好玩,咱不玩这个,换一个,结果一圈下来,除了又坐了一次碰碰车和只有小朋友玩儿的企鹅转转椅,我们就光羡慕的看别人在天上飞来飞去乱吼乱叫了。   来都来了,小妞你这胆量不行啊!在我的蛊惑和挑拨之下,小女侠郭红妍毅然和猎人斯道踏上了一个升高后会在空中打转儿的吊椅设备,那管理设备的员工来弄安全扣的时候,坐旁边的小猫就开始后悔了,嬉皮笑脸的想跑:“要不,宝儿,还是你自己玩吧,我在下面看着你就行……”   “行,亲我一下,你就下去吧……”我波澜不惊地说。   小猫如获大赦,还挺高兴的凑过来给我亲亲,却被我扳住小脖子一顿深吻,弄了她个七荤八素,直到已经清场一切准备就绪才松开,看脸红妍儿那眼神,真的是想扑过来当场把我咬死,可惜我们被安全设备牢牢控制住了大半个身体。   吊椅离地还没三米,小妍儿妹子已经紧张的要命了,惊恐的睁着大眼睛,嘴里呜呜着,因为一直在晃,她还徒劳的想保持着平衡,小手不觉去抓扶手一旁我故意放上去的手:“哦……我要被摔死了……哦……坏人……你这下高兴了!”   在快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离地面已经有三四层楼高的样子,那么望下去空荡荡的,确实眼晕,小猫儿情绪快崩溃了,紧闭着眼睛,眉心颦成一团,嘴里胡乱说着,杀了你,我说我不玩,你非让我玩,一会儿还不放心的睁眼往下看,哆嗦一下,小样儿都快整哭了。   猎人斯道心也突突的跳,谁知道这么一个翻转下去会多刺激,但不能辜负了这设备制造的机会不是,紧紧攥着小东西的手,连连呼叫着身边的宝贝:“妞……妞……你相信我吗?睁开眼睛……别看地面,看着我的眼睛……妞!”   小猫畏畏缩缩的睁开了一只眼睛,这时候吊椅已经到最高点了,在缓冲那个翻转,妍儿魂儿都没了,小手紧抓着我的巴掌,侧头望着,胸口一顿一顿的,气都不喘了:“干嘛……”   在无所依靠的高空最顶端,我们被控制在吊椅上的身子开始向后倾斜,预备高潮了,我紧紧的握着妍儿的手给她安慰,不断的说看着我,不要害怕,放松身体,你相信我吗?   不要看地面,看着我的眼睛。我会一直一直抓着你的手,我们一起去飞,好吗?   妍儿迷离的眨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了,轻轻点着小脑袋,尽可能的移动被固定的脖颈,向我靠拢,这是惊叫前最后的安静。   在世界被颠覆那一刻,我们吻到了彼此的嘴角,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失重,一大群人从空中翻了下去,我清楚的记得,在天旋地转呼呼的风中,我们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我的手握在一起,我们的呼吸缠绵在一起,我们的心,也连在一起。   妍儿眸子里没有了惊惧,脸颊上浮出浅浅的小酒窝,上帝,她在冲我笑呐。   再比较印象深刻的就是空中飞人和过山车。   空中飞人需要另加钱,很刺激,一根绳子,把一个或两个人拉到弧度最高点,哧溜荡下去,贴地飞行,妍儿挽着我的胳膊捂着嘴巴看的出神的时候,我却在扬着嘴角坏坏的想,要是这绳子比吊点和地面的垂直距离还长,再松开来,可就更好玩了。其实倒不是因为这个印象深刻,不过我的野蛮女友里有这样类似的镜头,而一次看葛优葛大爷主演的非诚勿扰,发现有个镜头好像就是在那儿取的景。过山车我们没玩儿,一是小妞从高空下来之后揍了我一顿,拳打脚踢,虽然是花拳绣腿——她的小心子还没缓过来,二是人太多了,排出了几条长龙,看那换人速度,我都怀疑在那儿一站少说得等一个多小时,至于么,咱是来玩的,费那么大劲,真不至于。   观光小火车真是游园必备,小猫妹子拉着我尝鲜一般的狠坐了几圈儿,无非是看了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鱼虫鸟兽,没什么特色——只有一个池塘里的五颜六色的观赏鱼把妍儿吸引了去,还不依不饶向一边等人上钩的老爷爷的买了鱼食去喂,那一条条大鱼丝毫不惧人,浪里白条,一层层争先恐后的往上翻,这哪里是水里有鱼,这是一池子鱼,淋了那么点水,妍儿喂到后来自己都怕了,把鱼食给了我,额,一哆嗦全撒了下去,水花四溅,像炸了锅,小猫吓的瞪圆了眼睛,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放,这些玩意确实生猛的有点恐怖,太不把咱当偶尔会吃鱼的人了。   在去往滑沙高地的林间缆车上,妍儿小妹子的手机接连响了几次,小妞不安的皱起眉毛,不忘瞥瞥坐一边的我,尽管心里七上八下,我尽量装作无所谓,但这几通来电明显破坏了现在正沉浸的游玩乐趣,天知道,我们就像毫无芥蒂的情侣一样开开心心,丫头只是垂眼看一下联系人,就直接拒接了。   世界安静下来,我们的鞋子从树顶高高的滑过,已经过了中午了,树影是那样斜下去的,但下面的世界与我们无关。我和小猫互相望了望,好像都想抢先说点什么,但谁都又没有说出什么来,还没到高地的台子上,她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接吧……”我歪过头,没觉得这是自己的声音,但这是的,滑行的缆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妍儿尴尬的望了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那小表情明显不希望我掺入进来,在紧挨着坐的缆车上又没地方可去,目光躲闪着,只好稍稍侧身转向一边,很小声的喂了一下。   猎人斯道努力让自己去眺望滑过的风景,但那个男人的声音还是不经意间吸引走了我绝大部分注意,耳朵竖起来,听觉似乎突然灵敏了几倍呢!电话里的男声好像很生气,一开始没听清楚,之后好像是问了几句什么妍你现在哪,什么周末什么生日,什么朋友的——小猫紧紧的抓着手机只很小声的说了句,不用了吧,顿了一下,又不安的绷起小脸,眨起睫毛说:我现在有事儿,先挂了啊——就挂掉了。   是啊!妍儿小妹子的生日马上到了,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那货肯定有什么企图打算,目不转睛的盯向挂掉电话的小猫。这个宝贝还没回过神来,依旧茫然的望着前方,小脸上满是纠结,半晌,终于转过头来瞧我,勉强一笑,还没说出什么来,缆车一顿,却是已经到达高台了。   人一波一波的,我们忙不迭的拉着手先下了缆车,高台下面就是可以滑沙的巨大陡坡儿,小猫双眼直愣愣,一言不发,沿着坡顶自顾自的往前走,我知道她这是在组织词汇,丫头是想说点什么。   你会说什么呢,我紧走了两步跟上,心都快抖碎了。   “宝儿,那个人……好像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求我回去见面……他说他已经订好了位子,也请了很多朋友,打算趁明天周末……给我过生日……”   即便做好了准备,还是听的小狗斯道揣摩不止的心脏无端一沉,我抢到走个不停的小猫面前,捉住了她柔美的肩膀,气急败坏的想说什么——高处风大,放眼望去都是漫漫黄沙,两个小人,如同身处无边沙漠,天底下,就只见丫头过肩长发柔顺飞散,匀润精致的俏脸上,樱唇微抿,原本勾人心魄的可爱眉眼此刻将舒未舒,只迷离着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等待我的话语——我瞧的一愣,只心里念着今生定要与你共相伴,轻声呼唤:“妞,妞……我也要给你过生日呀!你是……要回去……跟那个人过吗……”   “现在不是选择跟谁过生日好不好!”沙漠小女侠妍儿脸上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会被我的瞳孔无限放大,从蝴蝶振动翅膀一直到在心间卷起飓风,她清亮的眸子闪着某种莫名的因素,让人无法去确定:“你知道,我不在乎那种形式的……可是就这样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残忍……我该去见见……那个受折磨的人……至少给个说法……”   逐字推敲,我心里一动,忍不住叫了出来,抓着小妹子柔肩的手紧了紧:“妞,你选择了我,是不是!?”   “谁说的……”   没等我完全乐出来,妍小猫儿已经瞪起了大眼睛,半晌,缓缓叹了口气,那种柔软的坚决让我登时胆寒:“如果你们其中任何一个,真的会像自己说的那样疼的死去活来,我就没办法做出决定了……错在我,大不了,谁也不要,我自己一个人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注视眼前的宝贝小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猎人斯道心慌慌的追着她的眼神,一言不发,沉默了——这个世界上最弱势的那种沉默。   妍儿小妹子没再接着说下去,坚韧的大眼睛忽闪着瞅了小狗斯道一会儿,突然好像心一软,泄气了,幽幽的走进我怀里蹭了蹭,叫了声,宝儿,噢——扯起我的手掌就开始在沙地上奔跑——我的小狗狗,现在不要再多想了,咱们就去玩吧,咱们就去玩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恋三十三天(24)   从妍儿接了那个电话,猎人斯道就一直慌慌的,心不在焉——极速滑沙,晃晃悠悠的走山涧软绳吊桥,去制高点的小亭子上依偎着吹风,去铺着条形木板延伸到特干净的浅海的码头看小孩子们诱捕螃蟹,活泼的小妹子玩的越是起劲儿,我心里越是没底——按说,丫头的天平本是倾向于我的,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往坏了走,万一真被那货极力反击,整一个两败俱伤,妍儿心一软,谁都不要了——可我迟早是要回北京去的,那个人还能忍着不趁机反扑,小人君子的各种招一起上?   我是一会儿豁出去自己陪着妍儿疯玩,暂时忘忧,一会像个圈外人,呆呆的望着身边跳来跳去的小猫发愁,美好的时光易逝,没多久到我们就又得组队坐观光车回去,好在,这天逐渐黑下来车内开浅黄色小灯的一路上,倦倦的丫头只是靠着我的肩膀闭着眼睛小睡,再没有提这个事。   到达来时那个学院门口,天已入夜,街道上灯影绰约,人流散去,恍恍惚惚如梦一场,小妹子困困的挽着我的胳膊,眯着不说话,下了车蹭在一起慢慢走着,我真怕一阵冷风把她吹清醒了,丫头就那么对我说,我要自己先走咯,我们就此分手。   然而没走几步,小猫还是从半睡眠状态缓过了神来,停住脚步,打着哈欠四处望了望,我连忙去抱她的小脑袋,安抚着给她挡挡风——这时候你可别瞎来劲儿啊——被莫名其妙的搂在怀里的妍儿不解的眨着眼睛,表示肚叽饿饿哎,我松了一口气,宝贝,这满街的餐馆,全是咱家开的。   四菜一汤,可以从红皮菜单里几百道美味中选出多少个排列组合,但每次我们大概只能选一个——挑着顺眼的随便进了一家餐馆,小猫作主,确定了这次的菜,临了我低声向服务员要了一个板城烧锅口杯。   竖起耳朵的小妹子妍儿把菜单合上,放到一桌子一角,双手托起了下巴,大眼睛不满的瞪着我:“干什么非要喝烧酒……”   “额……驱寒……活血……疏通筋络什么的……”我当然不能说是用来安神,更不能说一醉解千愁,这么点剂量,解一愁都不够,徒有那份心:“……再吃些妞点的切牛肉,我可以打虎去啦!”   小猫哼了一声,表示不以为然,小爪子搭在桌沿上,大眼睛转了几转,脸上是一副猜测的表情,我心间漾着暖意,只有不动声色的眯眼望向她,扬起嘴角。   第一道炒菜上的很快,我们可以边吃边等,汤随即也好了,只是好一会儿,服务员才迟迟的拿来了口杯,正想去接,妍儿妹子一把抢先拿了过去,瞪着眼睛,虎着小脸打开了,装模作样的闻了一闻,抬眼瞧我——我正想说,你敢喝啊,丫好像看懂了我的眼神,倔强的凭空一举杯,便送到嘴边很是冲动的啜了一口——这是四十度的烧酒啊,姑娘——猛开始好像没什么,小东西吧咂吧咂嘴,缓冲了一下,额啊,顿时,星眸乍闭又起,整个可爱小脸备受摧残,眉心拧成了笤帚疙瘩,把口杯抛弃在了桌子上,小手扇着张着的嘴巴哈气,好像要喷火。   “……过来……”   我自然是看的要又着急又欢乐,连忙弄了小半勺儿清汤去喂她,火急火燎的小猫也顾不得客气,探头过来就乖乖吮掉了,又接连喂了两勺,这才把那股不依不饶的呛辣劲儿给她压了下去。   就在郎情妾意温馨喂汤时,妍儿安静了一阵子的手机又发作起来,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登时搞的我心惊肉跳,小猫也是一个皱眉,从包里拿出来,瞥了一眼,拒接了。   目光回来,我们依旧相视浅笑,只是好像都多了几分不自然。各自夹了几筷子菜,默默的吃着,我在想的,是你在想的么——然而,没过几分钟,那人又打了过来,丫头脸上吃不住,依旧拒接了,心烦意乱的瞪了我几眼,抢过口杯来,眨着眼睛,调皮的把丁香软舌伸了进去,一会儿偷偷舔一下,一会偷偷舔一下,像小猫在喝水。   “妞……”我担心的望着俏脸生晕的妍儿,伸手过去想拿走口杯,自己都还没怎么安神压惊,全给她尝鲜了:“别喝这个……吃菜……”   “不……”小猫抬头,鼓起腮帮子,倔倔的瞪起眼睛,双手护住杯子往自己那揽,已经一副小酒鬼的样子了:“这么好喝,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话音还未落,她的手机又是一阵响动,这次,是短信。妍儿小妹子一手护着口杯,一手点来点去,看了短信,眼睛里是一阵情感波动,抬眼望了我一下,却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那眼神里有戏,但不知潜台词,更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只是敌人貌似已经抓狂,妍儿到底会怎么走下一步,怎么选择,我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等待开口询问的机会——也许,就是现在,表情莫测的小美妞也抬起了眼,欲言又止,只是上下翻动的望着我。   “妞……你——”   “宝儿……”这个宝贝打断了我,明眸如同闪亮在远山夜空里的星子一般遥远不可捉摸,只是仿佛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吃完饭我们就各自回去吧……行吗?”   “各自回去……我回哪……”   突如其来的通牒,猎人斯道心里一沉,仿佛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去车站等火车的惨淡光景,而她,却跑去和他在一起了,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是我无法接受的:“你又回哪……是急着……要去见他么……”   小猫忽闪着眼睛,好像很不忍心的瞧了我一会儿,没有回答,在我焦灼的注视下,只是抱着酒杯低头伸舌尖啜酒,垂着眼不敢看我,半晌的安静之后,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结了账走出餐馆大门,一阵冷风从夜街上袭来,走在前面的我已是失魂落魄至极,落落转身,心疼的痴痴凝望跟在身后出来、白里透红的小脸懵懵懂懂、努力睁着醉眼四望环境的小猫。一切的拖延都已经无用,铁了心的丫头?那接下来呢,我们真的就这样散场了么,这画面好像不太真实,更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似曾相识,就好像,前世我们就是这样擦肩而过的么?   我心里一阵乱似一阵,晕乎乎的小妹子站在门口摇了几下小身板儿,大眼睛找到了我,脚后跟不安分的提起又放下,小手一勾,翘起了粉嫩小嘴巴:“嗯,你,过来……背背……背背我……再走……”   很害怕妍儿立即就坐车离开,自然更是有求必应,我顾不得也不在乎行人的目光,走过去矮下身,让伸展身躯的小猫开开心心的爬到了背上。小醉妞迷迷糊糊的搂住我的脖子,被托起的修长柔美的玉腿不安分的乱荡着,小脑袋在我后颈间蹭来蹭去,找位置安营扎寨。   “宝儿……路怎么这么长……你在往哪里走呀……”秦皇岛的夜风中,高大有力的纤夫斯道背着他的妍儿妹妹,沿着街道缓缓的行走,背上的丫头蹬蹬美腿,开始胡乱的嘀咕:“你!把我放下……放到一个出租车上,我……我就能自己……坐回去了……”   心浅浅抽痛着,我却不肯停下脚步,固执的感受着背上小醉猫的呼吸,一直往城市的边缘,往夜色天空的尽头缓缓走去。   一直以来,丫头都特欢喜我背她,一趴到背上就会开心。那现在我就背着你,一直走,直到你自己要下来。   “宝儿……你多长时间没背过我了……”   冷风中小醉猫紧紧环着我的脖子,嘴巴贴在耳边,鼻息轻闻,又是一阵梦呓一般的呢喃:“宝儿,我就喜欢你背我……有天晚上,那个人送我回学校,在路灯下想亲我,我不想让他亲,就说要不你背背我吧……可是,我也不喜欢让他背……还没上去就跳下来了……”   背上的小醉妞说着说着,委委屈屈的低低哽咽了起来,无法安慰,无法平息,大滴眼泪顺着她的柔嫩脸颊砸到我的脖颈,滑过起伏不停的胸口,直接淋湿了我那不断猛烈抽痛到有些缺氧的心脏——小妹子抽着小玉鼻,温软脸蛋紧贴着我的脖颈,娇柔的身子在一顿一顿的哆嗦,摇着我像在说梦话:“……宝儿……宝儿……我和别人……真的不行呀……你……你怎么就行啊……”   我背着妍儿踉跄的向路的更前方走去,视线早就模糊了,宽大的肩膀像没长毛的小鸟的翅膀一样抖动个不停,整个人五官扭曲着撒逼呵呵的在冷风吹的公路上徒劳失控的张大嘴巴,一半在笑,一半在哭,除了出气一样顿顿地哈、哈、哈、哈、发不出任何其他声音,哈、哈、哈、妍儿,我爱你,哈、哈、哈、没有任何知觉了,直到真实流质的热泪不断涌出,浇盖在那紧绷可笑的表情上。   “妞……你愿意这样跟我走吗?”   “去……哪……呀……”   哭过的妍儿意识模糊,困困的小声呢喃,她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就想安心的趴在我背上睡觉,酒劲儿上来,不安的蹭着我脖子的脸颊烧的要命:“你背着我走吗……”   “我背着你走……一辈子都背着你走……你愿意吗?”   “嗯……一辈子……道道是我的大海……嗯……不行,不行……你先送我回去吧……”小醉猫趴在背上,搂着我的脖子,失去意识前重复着一句话:“宝儿是我的大海……嗯……嘿嘿,我给你生一个小海……”   “妞……”   轻轻呼唤,我这个不时哈、哈、哈、飙热泪的浪荡在街头的疯子,背着陷入睡眠的宝贝儿,不能停下的往前方更前处走去。   没人记得起,那晚我们究竟在秦皇岛漆黑的天幕下,在城市璀璨的灯火间,游行了多久,有多少车辆、行人、小猫小狗、垃圾桶、路灯、站牌与我们凝视,与我们擦肩而过。   双腿失去了知觉,但它们还在行走,我早就没有了力气,只凭着惯性,凭着身上熟睡的小东西这个温暖源提供意念动力,大冷夜里竟热的要冒汗,斑马线轮回的大道上,几道车灯沦陷了迷糊的双眼,我背着我的妍儿转身四顾,两个方向,两辆车缓缓停靠。一个是夜行捡漏儿的长途大巴,一个是本地的黄绿小出租,我嘴里冒着白雾,叫着妞妞,背上没人应答,左顾右盼间,两条漂浮在夜色中的行船都已经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Y大?”   “……北京站?”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恋三十三天(25)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   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亲爱如你,是否有过,在意识模糊睡眠中,就难过的哽咽出了声,随即热泪满面的时候呢?有过?还是没有?   有过。   还是没有。   “您好……您好……醒醒……”   那首陈奕迅的十年还荡气回肠的在耳边萦绕,却好像什么人在叫,是叫我么,您好,是的,有人在叫我——现在还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到站了,她说。   我在哪里?   妞妞在哪里?   胳膊怎么空了,心突突的跳起来,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害怕着什么,睡眼惺忪的转头。搭在我的肩头的,还是一张精致白皙小脸,泛着醉后仿若透明的酡红。丫头的小脑袋随着我的动作一歪,皱皱眉头,樱桃小口微微张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醒来。小猫依旧鼻息浅浅,之前给她披了我的外套,丫头就那么腿半别跪着收在座位上,从内心挣扎的某人把她背上车,手忙脚乱的摆到座位上,她就一直在沉睡。   望着望着长长睫毛紧紧闭合无辜安睡的小东西,微笑不觉浮上了我的嘴角——这真是猎人斯道人生中难数的又一罪过,偷心又抢你——终会被投入炼狱燃烧的吧。   “您好……”   也就是一瞬间的出神,意识到失态,这时候才去注意站在座位前的人,空荡荡的车厢里,年轻的蓝制服乘务员小姐心领神会的俏皮微笑着,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请带好重要物品下车,北京站到了。”   大巴司机伸伸懒腰下车了,乘务员随手检查着各个座位上的什么东西,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来不及也不好去背意识模糊的小睡妞妍儿,我只好先起身,包儿转到身后,托背又托腿,直接把妍儿从座位上给抱了起来,她的头向地仰去,柔顺飘香的长发向瀑布一样倾泻,白玉一般的脖颈裸露凸显出来,小嘴不自觉张开了一些,两条胳膊也垂下来。由于没一点意识,小东西这时候死沉死沉的,我侧过身子,沿着车上狭窄的过道,一步一步走过一个个座位,先下车再说。   外面已经是繁华北京的午夜,抬眼望去,瑰丽大气的钟楼下,宽阔的站前广场上,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潮浪一般涌动,目之所及高楼耸立,灯火辉煌,那样子好像在说:嘿,哥们,天朝脚下,北京站可没有午夜!   我上身只剩下了一件暗红色调灰色衬边的薄毛衣,冷的哈着凉气,试图把怀里的小妹子像种萝卜一样种在地上,可是头顶着我下巴的小猫似乎站不住,扶着她肩膀的手一松,她身子就软了,要倒。   好吧,逮住,我把松垮垮的妍儿紧紧搂在怀里,凑脸去蹭她滚烫的小脸蛋,真舒服——是我的脸太凉么,怀里小猫儿动了动长睫毛,又不安分的歪了歪头,嘤咛一声,大眼睛慢慢的欲睁又止,欲止又睁,竟然不顾咱屏息凝神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悠悠醒来了。   “宝儿。”迷迷糊糊的小醉猫终于睁大眼睛,先仰脸冲做贼心虚忐忑不安的我甜甜一笑,酒窝浅浅,然后小神经的疑惑的四处望去:“……这是Y大吗……好多人呀……”   “额……”   脸颊红晕眸光流转的小猫可不是还晕着呢,一闭眼在我背上,一睁眼就从秦皇岛到北京站了。情急而又无奈,我连忙又把妍儿往回搂,按着她的小脑袋往脖颈里贴:“额……妞……这儿是……”   “是哪呀……”   小猫儿不安分的弹了出来,不解的眨起眼睛,又要转头,眼看瞒不下去了,我心一横,扳过小妹子的脸颊,捧起来就是一个充满欲望的深吻,小猫瞪着眼睛和我接吻,那表情只能用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在干什么来形容。在北京站外的风中,丫头温润的小嘴带着几分凉凉的湿意,大概持续了三秒钟,随即放开,一脸忏悔:“妞,这是北京站,我就是把你抢来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酒醒又睡醒的妍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回头四顾,北京站那三大红字再也躲不过去了,小猫零零星星的又了半晌,一言不发,我的心随之忐忑了半晌,只好牵起她的两只手:“妞……我很自私,是吧……我不想你去跟那个人过生日……要打要骂……你先说句话儿……”   安静的出奇小妹子让我的心七上八下,这万一憋出个好歹来——又过了半晌,小东西才蔫蔫的转回头,翻起大眼睛,没好气的瞪我,小脸上是一副哭笑不得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真行!还真是北京站……杨斯道,你瓜咧!”   小妞的娇嗔更多的是娇,而不是嗔,也没第一时间说要回去,猎人斯道很灵敏的嗅出些什么味道,眨着眼睛试探的摇晃起小猫的爪子:“是我瓜……那……你也不是很生气咯……”   “谁说的!”   妍儿瞪大了眼睛,随即似乎抓狂了,欲言又止的甩开了我的手,自己生气的蹲在了地上,一双小手捂住脸,呼着气搓了几下,好像小猫洗脸,又好像在醒酒。指缝里望了愣的如木头人的我一下,却是止不住的嗤笑出声来——笑的我一阵莫名其妙,丫不是想现在就坐车回去吧——只好也随着她蹲在了广场上,抓住胳膊:“妞……”   “会叫别的不,烦死了你!”妍儿小妹子终于瞪着眼睛发飙了,我闭嘴了,可小妞怎么看怎么像没有生气呢——你瞧她醉人的眼睛还亮晶晶的,温软的额头竟然凑过来,顶住了我的额头,又跟咱说话儿了:“哎,你!说说,咋想的,大晚上偷偷摸摸……把我弄到你的地盘来……”   小猫卡哇伊的大眼睛就忽闪在眼前,我蹭着她温软光滑的额头,闻着她的体香,竟然有点害羞了,很突然,但是真的,哈哈,毕竟咱是两个人啊,你是郭家的小孩,我是杨家的小孩,恋爱了,哈哈,咱恋爱了,就可以亲亲,干很多事情,人类真是奇妙啊!额,想啥呢,回来吧斯道回来吧:“我就是有那么一点怕……”   “怕啥……”小妹子审讯般的拿额头顶我,大眼睛依旧不依不饶的瞪着,睫毛像轻羽编织的小扇子。妞,在哪见过你吗,人来人往,咱俩这是干啥呢。   “……你不是说咱俩是注定的!怎么都能找到回去的路!那你还怕啥……?”  “怕……嗯……万一……”我支支吾吾起来——路人在看啊,宝贝,咱起来吧——却只见眼前小猫目光灼灼,一副等待回答的样子,随即脸色一正,盯着妍儿的眼睛,顺着心的走向认真地说:“妞……我不想拿你做赌注,我不想做、任何、关于你的选择,我不想冒任何,会失去你的风险……”   小妹子妍儿将信将疑的揪起淡淡的柳眉,亮亮的眼睛随着我的话语流转,我望着她,不再退避躲闪,沐浴在她纯净的眼神中——宝贝,你要说什么,你会说什么。   终于,似乎从目光中确认了些什么,小猫渐渐抿起了嘴巴,小脸上柔和的线条深深浅浅,探身更进一步的和我交颈贴合,好委屈地说:“哼……现在这么好……不想冒险……早干嘛去了……”   我如获至宝的伸胳膊圈住妍儿,心里一阵充实,却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了,托着小妹子站起来,再搂进怀里安抚:“妞……是我不好……还记得吗,那天晚上就是在这儿……你说了你愿意……你不知道吧……有次二儿特意支开你,跟我说了一些话……一直没敢忘,但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了一些意思……”   “二儿?”小猫吸吸挺挺的小鼻子,从怀里仰脸望向我:“她说什么了?”  “她说……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互相喜欢还远远不够,现在可能你们还不理解,不过总会明白的……多包容一点,姐姐看好你,最后别让她失望……可是妞……我好像让她失望了……妞……”   “那……现在明白了吗……”妍儿小妹子才是真正的猎人,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散发出的光芒会捕捉你的每一丝情绪。萧瑟的夜风中,行人脚步匆匆,目光偶尔闪过,但没人真的会去关心一对小情侣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心间有充满希望的音乐响起了么,就好像那晚的场景——小猫温柔的声音,一如昨日清脆动人:“宝儿……现在……知道我们该怎么爱了吗……”   “现在明白,现在知道……”我凝视着小猫的眼睛:“会太晚了吗……”   “不会啊……”妍儿眨了下眼睛,轻轻的说——我的心荡漾起来,不会啊,天呐,她就这么跟我说了,不会啊——小猫幽幽的盯住我:“既然知道怎么爱,就不会强迫吧……正好,你也回北京了……去给我买火车票。我自己,要立刻回去了。” 第一百三十章 失恋三十三天(26)   我望着小猫,心里波澜一浪高似一浪,却只是努力压抑着,伸手去抚摸妍儿的脸蛋:“这真的就是现在你想做的?妞……你确定了吗?我……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因为……你知道……现在,我是会尊重你心里的决定的……”   “哦……”妍儿忽闪起大眼睛,却没答话,若无其事的四处望了望,重新批了批我的衣服,目光回来,弱弱的说了句:“……确定……”   “哦……那我,我去给你买票……”头转向一边,我扬起嘴角,慌乱的挪动步子,头脑一片轰鸣,逐渐模糊的视线,已经分辨不出光影交织的站前广场的南北东西。   小猫追了上来,想赶上我的脚步,但我不想给她触碰到我的脆弱的机会,努力的睁了睁眼睛,抹抹脸,加快了步子,只是不停的向着售票厅的大门走去。   “生气啦!?等等……”   妍儿在背后一阵小跑,终于扯到了我的胳膊,猎人斯道心里无法平静,倔强的不肯转头,却也只能停下。小妹子冲到了我前面,把披着的外套给我围上了,专注着眼神,像个小姐姐一样弄着衣服的褶皱和领角,一只手还挺熟练的摸了摸我的脸:“笨蛋!冷不冷……嗯?”   像个被抢了糖果还要残忍的被展示这糖果是多么甜美可口的小孩,我愣愣的接受着小猫的温柔,就差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了,眼中的姑娘越是完美,心中的憋屈越是无解,只能说,憋屈,太憋屈。   “哦……我的小狗狗……”小妹子又开始玩了,翘着嘴巴含起酒窝,试图用手指把我揪起来的眉毛抚平:“这么急去干嘛啊……”   “买票啊……”某人怨气干云天,哎,哎,愁死我了:“给你!”   在北京站璀璨灯火的映衬下,妍儿的小脸更显的娇美动人,一双明眸波光流转,我越是憋屈,她却越显欢快——搞的我不由得开始多想,难道妞,到底怎么想的呀——小妹子又摸了摸我的脸,眨巴着睫毛,望了半晌,终于瞪起眼睛,小手很爷们很解气的把我的下巴一抬,几分幽怨,几分爱恋:“哼哼,真不想就这么放过你丫的……不过道道……这几天……你也尝到一点苦头……受到一点教育了吧……”   顾不得理会小妹子的戏谑,话一入耳,我的心随之猛的一跳,啥玩意,愁云登时散去,呼吸急促,紧紧抓住妍儿的肩膀,就那么抓着,迫切的去注视小猫的眼睛,激动的语无伦次——你是要突然把我带入天堂,还是再次投进炼狱——无论那一种,相信我,你就是有那样的能力:“尝啊……受到了……妞……你……你、你都是故意的!?”   我的紧张模样让妍儿忍不住扑哧一笑,大眼睛里满是温柔,小妹子极不情愿的,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幽幽的叹了口气,便低声细语着投入了几近喜极而泣的疯狂斯道的怀抱:“小冤家,你真变笨了哦,我怎么会不要你……郭红妍怎么会舍得斯道……如果连我们……都不能在一起,你还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永远吗……”   “不会……不会相信了……妞……我……我……”   偌大的站前广场在旋转,我茫然的不知身在何处的紧紧搂着小猫,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原来你一直都在,是这样么,我们一直都在——目之所及,皆是梦幻泡影,唯有怀里深爱的女孩的身心灵肉和微醺体香,才可真实的把握,是这样么:“那妞……那你现在就……就是又选择我咯……”   “不是啊……”妍儿一句话又把我的心扯到了风口浪尖儿,紧张兮兮的从怀里拉出小妹子,想吃颗定心丸,丫头见状,俏皮一笑:“宝儿……我从来没放弃你啊……哪里来的再选择……”   午夜惊喜连连么,要见好就收么,那……那个人的故事有多少水分,我眯起一只眼,憋了半天,此时不问,更待何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啊!这么说……都是你气我的咯……那……那……那……”   “那那那那什么……”   小猫瞪大了眼睛呛声,抢了主动权,以攻为守,咄咄逼人,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你要问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你杨斯道,是真的……在这个重要的自由蜕变期间,老婆我没点个守宫砂要求你守身如玉,你也不能强求妞不去尝尝百草!你拈花惹草四处快活过了,我多亏呀,跟了你,就一辈子没见识过别的男人……哼,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比你更合适的!”   我我我我了半天,我发现自己只会结巴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的抚摸像要咬人的小猫的脸蛋,她吐槽发泄完,长长缓了一口气,终于开始甜甜的冲我微笑,那小酒窝,是真的!   “妞……那……那我现在还去买票不……”我弱弱的向后指着售票大厅,又纠结了,谁知道这鬼丫头是不是借此脱身呢,上了车、回了秦皇岛可什么都由不得咱……会不会突然翻脸……这会说话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应该不会吧……可这几天的疑神疑鬼已经让我端的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小妹子正虎虎的瞪着我呢……难道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小东西好像认真想了一下,皱起眉头,扯起了我的衣角:“宝儿……我明天好像还有一节社会心理学……”   “噢?”   好一个社会心理学——我警惕的盯住妍儿,小猫好像很不自在的,忽闪着眼睛想四处张望,又好像感觉到冷了似的,抱着胳膊缩缩肩膀——我只是觉得,再被小妹子牵着鼻子走,就真的没戏了,舒臂围住丫头的小蛮腰,强行一把搂过来,紧贴住她柔软平坦的小腹,盯住那双闪着狡黠的眸子:“真不巧……明天……我好像还要给一个宝贝过生日,京城任何一家餐厅……只要你喜欢……”   “吹牛!”   怀里紧贴的小妹子尽量远离我的脸,愠怒的瞪大眼睛,歪起小嘴巴:“哼,就会忽悠我这个老实人……”   额——宝贝,你现在可真不算是老实人了啊——不过好像有戏啊,我涎着脸伸手扳回愤愤的小妹子妍儿滑腻的下巴:“不信!?”   “北京任何一家餐厅!?最好的……最受欢迎的!?”   小美妞的披肩秀发由于用力说话一动一动的,带着几分兴奋的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不确定将信将疑的光芒,倔倔的一歪头:“哼,不信!”   鱼儿好像上钩啦,我心中窃喜,一手揽住丫头,不让她逃,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七按八按,口中念念有词,脸上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小猫妹子果然忍不住好奇,白嫩的小脖子裸露在寒夜的凉风中,探过头来。   “Wap网——大众点评——北京——最佳餐厅——本周最热门餐厅——学生白领最喜欢——第一名——确定!”   “金钱豹国际美食百汇……”我煞有介事的念着排在第一名的餐厅名字:“恩,王府井店……还蛮近的……”   小猫瞪着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无声的念着,然后张大了小嘴巴,望向斯道哥哥:“人均就两百多哦……宝儿……晚上好像更贵哦……”   “那就明天晚上……金钱豹国际美食百汇……”我坏坏的眯着眼睛,抬起小妹子的下巴:“……换你一节社会心理学……怎么样?”   “谁稀罕……哼,天这么冷,大半夜的,你就在这儿冻着我呀……”小妞妍儿抓着我胸前的衣服,气势渐弱,只是垂眼诺诺娇嗔,幽幽的转了几转,大眼睛又抬了起来,掩饰不住的小兴奋:“那……那你还得要背着我去天安门看升旗……”   “没问题啊!只要妞喜欢……”   猎人斯道讨好的表示现在无论小妹子提出啥要求,咱都会不假思索屁颠屁颠的答应,因为这直接涉及到两国交锋。小猫儿是只有一个,明晚她在我这儿,就不会出现在秦皇岛——管那个人定没定位子,管你丫请了多少人,管你丫打算动多少心思——宝贝丫头在我这儿,你丫摸不着,嘿——额,想法好像往邪恶走了,不管,回过神,小猫已经眯起眼,正表情莫测的盯着我,好像想瞧出什么来。我心一虚,连忙抓住小妹子妞的肩膀,瞎扯几句:“宝儿冷是吧,恩……那咱现在就去住旅馆……”   “不住……”妍儿揪住我的衣角注视我,还是带着几分疑惑,但更像是在撒娇了:“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现在住多浪费呀……再说,你还带不带我去看升旗了……你还带不带我去看升旗了……”   “去啊……去……”我心里是高兴小猫粘我的,嘿嘿,揉揉她被夜风浸染的有点凉了的小脸蛋:“妞冷不……不去旅馆咱只能去站里边坐着了,明天还想带你四处逛逛呢……你就不怕休息不好,到时候干啥都没精神……”   小猫儿貌似挺睿智的忽闪起大眼睛,没好气的耸了耸挺挺的小鼻子:“哼,怕是住旅馆了,才会让你折腾的一天都没精神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失恋三十三天(27)   太了解咱的国情了,哈哈,我听的心里乐开了花儿——是哦,估计再怎么困,只要两个小人贴在一起,都会把持不住先来那么一次去去火再说吧……   最终,我们去了一个人不算多并且还在不断减少的候车室,冷是不冷了,一开始还好,贴身坐着,妍儿小妹子儿与我交颈依偎,安心的把身体交给我,临闭眼这丫头还说了声:晚安。   我是没办法去睡的,美妞在怀,需要一定的支撑,更重要的,虽算不上是彻底的失而复得,也是大大的实惊了一场,对睡美人忍不住要摸摸亲亲的,只有止不住的兴奋,加上在大巴上也眯了一会儿,夜猫子斯道搂着小妹子,瞪着眼睛,饶有趣味的四顾凌晨逐渐萧条的候车室,竟是没有一点困意。   快四点的时候,蹭着脖颈的小妞断断续续的醒了几次,问几点了,她一直这个姿势贴着也累了,眯着眼睛再也没彻底睡着,时不时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这个季节天安门升旗要七点多,还有好一会儿呢,我心疼小猫,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自己一直挺挺的坐着,也快吃不消了。   心念一动,没再多想,说走咱就走哇,带着不肯睁眼的小猫去了车站咨询前台——有简易电影院,可以看大片儿啊,那里面沙发似地椅子也会更舒服一些,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钟点休息室,里面几乎没人,安静至极,还可以转去洗热水澡,最重要的,那一个个变形金刚似地大沙发睡椅太诱人了。   挑了个角落儿,完全展开两只小窝,困困的小妹子迫不及待的爬上了里面那个,喔,很惬意的舒展下身子,又侧过身来,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我。这两个睡椅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我纠结的环顾四周,整个幽暗的休息室里,就另一个角落有两个沉睡的旅客,亮着的挂壁电视已经被禁声。一不做二不休,当下立即发力,把两张大睡椅推的并到了一起,虽然中间一段儿还有扶手隔着,但只要躺下侧过身子,两人也是呼吸可闻——嘿嘿,妞,我来了。   亲了一下妍儿的额头,又互相摸了摸,拉住手的两个人儿,就很有默契的抓紧时间闭上了眼睛。   这一小觉睡的实在是舒坦,心里挂念着升旗,不情愿的醒来时,天似乎已经亮了,房间里的东西都镀着一层黎明的青灰色。   注视着近在眼前鼻息浅浅的小妹子妍儿,我无声的咧嘴傻笑,正想摸摸,却听到什么动静,稍稍抬身转头,瞥见一个蓝色制服妞,正在弯着腰收拾地板。揉着眼睛四处一瞧,这里面除了我们就没其他人了。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忙不迭的抬了抬甜甜熟睡的小猫的下巴——这个丫头是需要充分睡眠的,早睡早起,就特精神,一旦没睡够,那可就麻烦了。   “妞,出发了……升旗了……妞!”   “不……不升旗……”小妹子突然动了动下巴,想摆脱骚扰,但只是呼呼的出着气,依旧紧闭着大眼睛,娇滴滴的嗔了一声,烦的要哭的感觉,还愤怒的蹬了蹬美腿:“你,别……别碰我……”   你把这儿当自己家啦,我的压寨小夫人——我猥亵的抬眼,见蓝色制服妞已经出门了,就按着扶手探过身去,紧贴着她滚烫的小脸瞧了一会儿,欲火升腾,便动嘴去吻她柔软细滑敏感至极耳垂。   “嗯!”被弄痒的小猫头一歪,小爪子凭空挠了一下,想把我打开。   “起来啦,妞!”已经七点了,再不起就真来不及了,我无奈的瞪了小死猫片刻,突然计上心来——又不是没这么干过——凑过去,伸手就捏住了丫头的鼻子。   小胸部慢慢起伏,一阵喘息的声音,闭着眼睛的小妹子就那么张开了薄薄的樱唇,丁香柔舌微露,诱人的一呼,一吸。我就像好不容易才掏出一点儿蜂蜜的无脑狗熊,捧住她的小脸,迫不及待的就吃了上去。   “您好,我要两张……”   三分钟后,活蹦乱跳的小妹子和垂头丧气的我出现在了站前地铁售卡处,她一只手拉着排在后面的我的手,一只手捏着四张半旧的一元人民币往窗口送。平时我是很欢喜看小丫头搜刮了零钱后叠的整整齐齐再去花的,但这个时候实在是开心不起来,脸上的巴掌印子明不明显我不清楚,但心里那通红的巴掌印儿,着实让我受到了教训——不要企图在小猫将醒未醒的关卡揩油占便宜,这丫头会真打!   妍儿回过身来,夸张的慈祥起来,那小表情,明明是温柔的想摸我的脸,我却条件反射的吓的差点跳起来。   “狗狗……还疼不疼……”   “额,不疼……”   “宝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来摸摸……”   “额……不……不用了……咱赶紧走吧,快去看升旗,来不及了都!”   北京中心这片地方,说一目了然也一目了然,标识啥都有,哪里是哪里,哪里是哪里,特条理清晰,但当你走进这真实的活地图的时候,往往会迷糊,前面不就是哪哪吗,是啊,可就是找不对,这怎么过去呢,总不能跨栏吧——穿个地下通道,跨个行人桥,哪呢,哪有地下通道,哪有人行人桥——哎,咱这是要去哪来着?   我和妍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急急的换乘了一路地铁,出来了就开始在天安门边上转圈圈儿,愣是望不见红旗随风飘飘,找不着挂老爷子照片那地儿。事后才知道,其实从北京站到天安门去看升旗,坐地铁实际上是绕远,站内的公交车十号线完破——人生不就是这样么,经验就是这么吃亏吃出来的。但小妹子可不买帐了,天色越来越亮,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没头苍蝇的似地乱走,妍儿气的直瞪眼:“亏你学校还在北京呢,大懒猪,就没出来瞻仰过毛爷爷前面的国旗!笨猪,路都不认识!”  斯道博士十分理解小妹子的心情,扯过来安抚的搂搂,但着急也于事无补啊,尤其在迷路这件事上。   妍儿偎在我怀里,忽闪起大眼睛,瞧我只顾频频的四处张望,都没空理她,自己倒是先平静了下来,抚了抚我的胸口,晃着头要和我对眼睛:“好啦……咱不去看那劳什子了……”   小东西……听的心里不由得一暖——有些东西是只有我们两个才懂的,因为彼此亲身经历,所以才那么深刻。那些有故事的词语,那些有背景的小习惯,那些不用讲出口的小默契,互相浸染,渗透,日子久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留下了一些痕迹,又交换了一些痕迹,亲爱的,最终,我们会变成完整的一个人么?   还是不忍心让兴奋了一阵子的小猫失望啊,可眼前这些建筑和道路网一样的交织,车辆和行人穿行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我瞥见不远处乌压压走着一票人,前面小跑的导游还举着个小旗子,瞧阵势要过地下通道,额,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样的组织……猎人斯道眼睛一亮,扯起小东西的手:“我知道路了,走啊……妞!”   “真的……知道了?”   小猫懵懂的被我牵着走,其实我心里还忐忑着,你们可要给力啊,大早上的就抱团儿,这都不去看升旗太不爱国了吧……那票人穿过地下通道,出来,又排着队到了街对面,然后就沸腾了似地四散,斜斜的跑了起来——咋了,这一抬头不要紧,好大的广场……好多人……头……小黑点似地攒动,五星红旗!爷爷!就是这里!原来,我们刚在的地方视线被一座古钟楼挡住了,其实已经离得很近了,稍微转个弯儿就是!   Hohohoho……我心里极为得意,但还是拿捏着,孙悟空一样探望着紧走两步,向前威风凛凛的一指——这红色造型儿忠于革命忠于党——回头等着被夸奖:“启禀妞妞,咱到啦,还没开始升呢……”   “哦哦!宝儿……好棒!好聪明……”走在后面的小妹子一下子就来精神了,两眼放光,张开胳膊挪着莲步小鸟一般飞了过来——猎人斯道也温柔的张开双臂,Hohohoho,这个时候还要抱抱哦——小妹子无视地形直接穿过我,朝那拥挤的人群的方向奔去,小嘴还念叨着:“哇~兵哥哥……兵哥哥出来咯……好帅……”   黑线中……兵哥哥——兵、哥、哥……你是故意的……丫肯定是故意的……猎人斯道冻成了冰棍,眼瞅着自己的宝贝小猫热情洋溢的从眼前溜了过去,羡慕嫉妒恨,空虚寂寞冷……   从这件小事说开了去,广大男同胞想必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曾几何时,自己心仪的女孩儿一味的倾心于他人,基本上那个人也就从此变成了自己怎么都瞧不起的贱人,这里就有一个典故歌曲——织毛衣——歌词全文如下:   我深深地爱你,你却爱上一个傻逼,那个傻逼不爱你,你比傻逼还傻逼,喔……你还给傻逼织毛衣……   有人觉得这粗鄙的大实话搞笑的胃疼,有人听了却觉得难过的要命,这词太忧郁太伤感了,明明自己是那个最傻的——短短几句包含了刻骨铭心的爱,咬牙切齿的恨,有小三,有争夺,既让人会心一笑,又让人悲伤无奈。结局更是掷地有声引发无数联想——你还给他织毛衣!这三个角色中的任何一个,但凡经历过,都会有一番体味吧……   扯远了。   相比挥刀自宫就能当个公务员的古代,当代男性生存空间小,生存压力大,想做个优质好男人就更难——好吧,飞醋就省了,咱也冲上去凑热闹:“啊!妞妹子……”   国歌已经奏起,在层层人群后面,小猫努力的踮起脚尖探望,但还是看不大到——有句话说的好,媳妇儿一着急,老公就成驴——我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把妍儿背了起来,额,丫头再瘦,身高摆在那儿啊,摄影师小妹子这下开心了,骑着我一只手搂住脖子一只手拿手机拍照,咔嚓了几张,略一停顿,却哭丧起小脸,小手指向人群前面一个拿着个长镜头相机拍摄的大白胖子:“hengheng……宝儿……咱都拍不清楚……你看人家多拍的多开心……”   “怎么地!小死丫头,这样给你骑还不满意!我啥都见不着!你还打算让我蒙着脸去抢了胖胖的相机拿来给你玩儿啊!?”   心里是这样闪了一下,可没真说出来,一是舍不得,二是不……其实,有第一条就十万个足够了——等小妹子从身上滑下来,这句话就缓冲柔和成了这样——先摸了摸丫头白里透红的滑嫩脸颊:“没事啊,没事,咱去买……不就相机吗,还有的是机会拍……海淀电子城多的是……带你去买……”   “哈~相机……?”小美妞瞪大了眼睛,人群散去的广场上,一副要流口水的小模样,直勾勾的盯住了我。   额……完蛋!你要知道,丫头这神态就是动真格了,平时她就喜欢拿手机东拍西拍的——其实,我只是随便一说,可是估计小妹子没有随便一听——海淀这几个电子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全程地铁估计到那也得一个小时……再说数码相机,各品牌入门的卡片机,预算也得一千多吧……再考虑是妞用轻薄美观什么的……白天不还得带妞逛逛西单买买衣服……晚上还要去王府井、金钱豹消费呐……   虽然这期间是小赚了一笔,但去的是永远比进的快,我注视着小心翼翼瞧着我的小妹子,心里掂量了掂量卡里剩余的钱,加上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小五千吧——又掂量了掂量面前妍儿期待的小表情,眨了眨眼睛,随即抹了一下她柔美的下巴,咧嘴一笑:“嗯,相机,吃完早饭……咱就去买……”   妍儿闻言愣在了当地,我却微笑着拉起她的手,四顾着打算找地儿吃东西,北京这早晨冷啊,饿到不怎么饿,主要是想沾点热乎气儿——说起老北京正宗的美味早点……口水中……豆汁、炒肝、褡裢火烧、锅贴、炸糕、驴打滚,那可都是一绝啊!   小猫却走的怎么不利索了,慢腾腾的踱了几步,扯着我停了下来,瞪起幽幽的大眼睛,翘起唇形迷人的小嘴:“你骗人……真的……买相机呀……”   “当然啊……不信!?”   小妞望着我,将信将疑的转起眼睛,倔强的憋气,嘟嘴不出声,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自从昨晚把妍儿从秦皇岛劫到北京,情势来了一个大逆转,目前一切似乎尽在咱的掌握,你可以想象,猎人斯道现在有多么得意,多么不可一世:“要不……咱现在直接去海淀!?早餐哪都可以吃……”   “去呀!去就去……”小妹子不甘示弱的扬扬下巴:“哼……反正都是你掏钱……”   就这样,两个小孩赌气似地拉着手雄赳赳的一路直奔地铁,我是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决定买给妍儿了,倒是小猫越走越没底气。到了地铁入口,我走在前面,正要率先迈步下去,她突然停了下来,挽起了我的胳膊,大眼睛忽闪着,小脸上满是诚恳:“宝儿……还是算了……不买了……我有手机就挺好的……而且那个……不便宜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失恋三十三天(28)   小乖妞……该死的大男子主义,受不了了,这下是更加要买了,谁让咱的妞这么乖的!这是给足了咱面子啊——作为一个男人,要打动一个妞,要么你有强大的精神支撑,比如一等十年的决心或费尽心思的穷烂漫,要么你有强大的物质后盾,比如眼睛眨都不眨的送一万朵玫瑰或者一辆宝马小跑的魄力——我眯起眼睛,既然咱还有后劲儿,那就精神物质一起来,捏了捏兼职小模特的脸蛋——怎么样你才会要呢:“傻妞……这不是便宜不便宜的事……你有相机吗?我也没有哎……咱们俩是真的需要这玩意儿,拍照啊什么的,有需要了,不就方便了,是吧?”   聪敏的妍儿眨了眨眼睛,随即一努嘴——嘿嘿,她是确实想要哦:“那……这是买给咱们两个的咯……”   “当然!”   “那……宝儿……咱得买个便宜的……”   “嗯,便宜的!”   “咱钱够么……便宜的……”   “必须地够……”   “……”   “……”   北京的早晨,微风,五星红旗已经升起,太阳正在升起。就这样,在离开学校的第四天,在离开秦皇岛的第二天,在这个莘莘学子夹着课本挎着包匆匆而又从容奔往教学楼赶第一堂课的时间,挽着胳膊的小妍儿妹子,被我开开心心的忽悠到了去海淀的地铁上。   之前倒是没少去海淀,基本是帮宿舍的几个孩子挑笔记本,帮班里的女生也买过一次。地铁一号线换到二号,再转十号到海淀黄庄下车,沿着大街稍微走几步,就能找到学生常去的鼎好、海龙、科贸三大电子城。尽管走到哪里都人潮汹涌,这一路还算安定,没遇到常见的乞讨歌者之类的。   漫长的十号线地铁上,终于有蓝色空座儿,两小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说了会儿话,白色的车厢柔光让人忽略了地铁外的时间,挽着胳膊的小小猫渐渐对过黑色通道时一帧一帧的动画广告和周而复始的车厢电视节目失去了兴趣,开始贴过来,困困的和我交颈,她眯上了眼睛,我则紧搂了她,不让女儿暗香肌体温柔乱了心神,依旧挺直着身子,听着每一站的报名,注意着地图小灯的走向——像宿命的骑士守护着自己无上的公主,那种自以为是的荣誉感,真是好极了。   去买相机之前,小猫的好奇心促使我们顺路先去逛了南门紧挨太平洋电脑城的北大,其实好几次来我自己有机会,但不知是何心理,就是不想去,提不起兴趣。   这次我们更像是游玩儿,有小妹子陪着,好歹是传说中的名校啊,牵着手走进去了。一开始挺紧张的,想想,中学时候咱全国多少同学废寝忘食做了多少张卷子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挤破了头皮想来这个学校,容易吗——咱现在就走在这里面,没准还被误认为是北大的学子呢!一边走一边激动,风景是不错,挺深邃挺大气的,那植被跟森林公园似地,不时有戴眼镜的老头儿老太太骑着自行车进出,哟!这可都是国家级的国宝教授,同学路人虽然看起来都是一般人,那智商肯定不是盖的,这深厚的学术氛围,这家伙……啊……不简单……但走了一截,兴趣逐渐衰退,觉得北大再好,也就这样了吧……一个学校,再好那是别人的……还是自己母校亲切……   一起感慨了半天的妍儿小妹子轻轻动了动嘴角,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懂的,于是,我们果断掉头,开始往回撤了——管你清华北大,俺们是来买相机滴!   记得小时候春节,一次偶然跟某三儿去年市买酒,天很冷,身边又没有小朋友可以玩儿,我只想快点买完快点回家,大智若愚的老实人却一直在几个摊子边上转悠,站在一群挑酒的客人后面听讨价还价,不跟酒贩打交道,却洋洋自得结结巴巴的一直跟一旁年幼的儿子指指点点——看,看见没,这个摊上就……就比那个摊上便宜……还有虚头儿,你信不信——再转到另一个摊上,确实压的更低,某三儿的形象登时无比高大,我信服的仰望,咱爸可真不是一般人啊——于是幼年斯道记住一个买东西的基本原则:货比三家,不吃亏。   在海淀这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电子城,我发现妍儿不仅也懂这个道理,而且比我更加精通——也许这只是女人的天性,拉着手紧跟小妹子永不觉累的脚步,我们岂止是货比了三家,三十家都不止,但还是在佳能和索尼的两款入门机型之间摇摆不定。商家还好,每个电子城的第一层却是个大关卡,西装领带白衬衣的专业导购,一家比一家凶猛,老远就扑上来抢顾客,是真抢,不给你玩虚的,热情的让你怀疑自己真的就是上帝——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你上钩变成鱼肉之前——中关村微笑宰你没商量,中关村卖场五大骗术揭秘——这些新闻,早就不新鲜了。   终于,在我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鼎好电子城的地板上的时候,活蹦乱跳的专注小猫比出了个结果,但还是对价格耿耿于怀,回头说,还想去转转。你猜怎么着,我连忙顺着摊主的口说,妞,肯定找不着比这儿更合适的了!果断买下刷了卡,轻薄漂亮的索尼的T系入门机型,1600——你不得不佩服索尼的设计师,同样的机器,同样的配置,他永远有让你多掏一些钱的底气。   都买下了,心疼钱也没用了,小妹子妍儿纠结散去之余,心里端的是乐开了花,她本来就是一朵花,一朵花还怎么开花呢——你只要看看她小心翼翼的拿着新相机东瞧瞧西望望打算拍什么的小模样,她那笑靥生花的小酒窝,她那随着步子荡起的秀发——帝哥,这是你赐予我的宝贝呵,尽管惩罚之雷总是劈不准,但这次,您的眼神真好。   在回地铁的路上,小猫一边玩儿一边表示肚子饿饿哦,管家斯道就近找了个快餐窗口,要了一杯热奶茶,一个分量很小看起来很干净的方形土豆丝卷饼,又在附近的街边买了个大大的烤红薯——为什么不多买,因为都是我拿着——妞妞摆弄累了,走着走着才会探过头来奶一口。   奶妈斯道抬头望望太阳,是这样想的:差不多中午了,回去就开家旅馆,休息一下,下午带妞出来逛西单逛动物园买衣服,天黑休息一下,晚上带妞逛王府井吃金钱豹国际美食百汇……回来嘛……Hohoho……   在来时地铁的入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和小妞的手机先后、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妍儿还沉浸在索尼相机的快乐中,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却皱起了眉头,不安的望向我——这时候会是谁呢,似乎是谁都是打扰,我被震的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来的是短信。   说实话——在这个时间,这样不合时宜的召唤——我的预感从来没有这么坏过。   小妹子注视着我的眼睛,接通了电话,她只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对不起,我现在和男朋友在一起,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好吗?谢谢!”   然后妍儿两只眼睛幽幽的望向我,好像在说,该你了——是秦皇岛那个人——我忐忑的拿出手机,显示是小东北发来了,不觉松了一口气,随即点开了短信:   “快回来吧,导员不知道为啥,突然发飙跑来点名了,重点点了几个,都是没来的!我打圆场说你前面的课都上了,今天好像跑出去修理笔记本去了,他要我们转告你,晚上一回来,立即去办公室找他!”   那条短信让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东北的意思是,导员事先已经知道谁没来,这时还来不及多想,抬眼望向凑过来瞧的丫头,感觉有点小虚呢。窈窕小妹子秀气的眉毛揪了起来,瞪着眼睛,气呼呼的质问:“几天了,你不是说你没课吗!?”   你曾被心爱的人揭穿过吗?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都能在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逃学斯道支支吾吾一阵慌乱,总是不想给那个善良到让人生气的乖乖宝贝留下一点坏印象呢:“真没几节课……”   You are my angle,you are my everything.   “宝儿……那现在怎么办……”还好小小猫没再继续追究,忽闪着大眼睛,只是担忧我们现在的处境。   “没事的……”   从这里到学校,大概要两个多小时,加上不停的换车堵车,来回能累死人,折腾过几次深有体会,我犹豫了一下,给小东北回了一个电话,先问问情况再说。   他没接,回了一条短信:吓死五哥了,大哥,又上课了!你在哪呢?   略一思索,发短信问了他之后的课程安排,东北答复说,晚上八点有个全专业大会,到时候赵总管肯定还会点名,再往后就真的没课了,进入彻底的复习阶段。   回去,就出不来了。我心里一凉。西单,王府井,金钱豹……精彩的预想都没了。抬眼瞧瞧身边的丫头,不知道,你还能陪我多久……   妍儿望了半晌,幽幽的扯了扯我的胳膊:“宝儿,别跟导员过不去,要不……你还是先回学校去吧……我也该回秦皇岛了,明天还有兼职呢……”   “不……”我紧张的捉住小妞柔肩,目光捕捉着她闪烁不定的眸子,小狗蹭人般只会说不:“不……不走……”   小猫大眼睛转了几转,阴晴不定,牵扯着我的心,终于扑哧一笑,脸上酒窝浅浅,声线温柔,几分娇嗔,几分轻叹,青葱玉指按了我额头一下:“宝儿不好好念书呀……你这是沉迷女色,懂不……啊……没出息的家伙……”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恋三十三天(29)   她说我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但我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还傻笑了,嘿嘿。在猎人斯道目光灼灼,融化在Y大宝贝的活色生香中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地铁出口,两个装扮青涩的女孩不太自然的靠了过来,估计是大学新生,跃跃欲试的上前,打断了我们片刻的凝视:“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同学……你们知道科贸电子城怎么走吗?”   “哦,科贸啊……”刚从那边过来,我表示毫无压力,往街边走了几步,给她们指指点点:“沿着这条路一直走,那个大楼看见没,过了,左拐就能看见……”   “哦……谢谢啊……”   “太谢谢了!”   两个小女生客气异常,点头哈腰,让没出什么力的我尴尬起来。   “额……没什么……”真的是举手之劳。   俩妞商量着什么沿路就走了,我松口气,回头,望向一直安静的站在地铁入口的小猫,丫头偏着脑袋,古灵精怪的眨着眼睛,一言不发。   连忙跑回去,妞咋的了这是,忐忑的刚想摸摸,妍儿抓住了伸过去捏她脸蛋的手,握住,蹭蹭,盯了我半晌——怎么地了——渐渐绽放出纯纯的笑容,那欢喜的小模样儿,比最漂亮烟火还要璀璨,:“我的道道是美男啊……”   啊……哈!   “被问个路就帅了啊……”小美妞的夸奖,某人心花怒放,暂时飘到了天上:“话说回来……妞……我经常被问路的啊……习惯了……”   “去!”   妍儿轻嗔,随即伸出傲娇柔美的小手指,把我的手指一勾,小酒窝长睫毛,眼睛一抬:“咔嚓,锁上!我的狗狗……别跟人跑了……”   我先是一愣,难道……丫头这是吃醋了!?打量着纯纯的眨起眼睛,大胆表示爱意的小妞,心间一阵莫名的触动,哭笑不得——这个宝贝,从手套到锁扣,总是那么特别,一起摇了摇手指,小猫柔软又骨感滑腻的小指紧紧箍着,动了动,还挺有劲儿——我扬起嘴角,注视着小猫的眼睛:“不会跑的……而且……你赶也赶不走哦……”   妍儿闪烁起大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勾着我的手指,娇憨的害羞更添几分可爱。   “妞……导员的事……你就别管了……”   气氛不错,我趁机提起——可不能让妍儿就这么回秦皇岛去了,这绝对不是咱的风格:“……我来处理,一切就按原计划,今晚王府井金钱豹,好么……”   “你怎么处理……”小猫好奇地问:“怎么跟导员说……不回学校了吗?”   “给我三分钟……”   神神秘秘的说着,我拿着手机向远处走去,其实心里很没底,是啊,怎么跟总管解释呢,必须给一个今晚也不能回去的理由。回头望望眨着眼睛猜测乖乖等着的妍儿,我壮起胆子,拨了赵总管办公室电话,行的通么,而且,怎么说呢——给我的宝贝女友过生日——而立之年忙于事业的男人只会觉得幼稚吧,他可不会想去理解,这辈子妍儿对斯道的意义。电话接通了,嘈杂中对面喂了一声,我刚报上姓名,果然就是一阵暴风骤雨,感情赵总管要代表学校代表院系代表班级荣誉代表月亮消灭我,末尾是一句:“杨斯道,你现在在哪,速度归校!开完专业会,咱俩好好谈大学课程的重要意义!”   额,这个万人烦的总管!怎么就不像妞口中Y大的导员那么开明呢,难道学校的开明程度和学校的等级成反比?我心里更凉了。敢情一回去就别想再出来了,胆子一壮,心一横,索性反上了梁山:“赵导儿,等我回去,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现在我在回家的车上,想趁周末休息两天,现在不是请假,就跟你说一声……不用担心……长途漫游很贵……回见!”   趁那边赵总管好像吞咽了一个椰子一样说不出话来的空隙,我兴奋的挂掉了电话,愣了一下,又迅速的关了机,自己都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但是,但是,天下总算暂时太平了,不管了,云淡风清的日子,处分也要挡在我们的甜蜜之前,既然做了,就不要再纠结,果断走回妍儿身边,冲揪着眉毛的丫头开朗一笑:“嘿嘿,搞定!”   “哈~你们那个变态总管怎么说……”小猫将信将疑:“他就答应你请假了?”   “请假……恩!”   我不想再浪费一秒钟了,双手握住妍儿的小蛮腰,真诚的雀跃的注视进她的眼睛:“妞!你准备好了吗,北京一日游,咱们要出发了……”   小美妞还是狐疑的打量了我几眼,像在确认什么,我发自内心的幸福着,自信坦白的扬起嘴角给她看,微笑逐渐也浮上她那俊秀的脸颊,终于,妍儿比我还要兴奋的向天空挥了下小拳头:“耶!Captain斯道,出发!”   两小人第一时间坐地铁离开了海淀,回了一号线,大中午在王府井旅馆开了一间房,标准双人间,有大床有空调有电视,贰佰一晚——这里十分不推荐王府井的旅馆,不是说多差——而是设计明明没有高一个档次,价格却上了两个台阶,这一上一下,远不如暑假我和妍儿去的当地酒店罗马假日。到王府井玩儿,要过夜,不远处的前门就有一些干净整洁的廉价旅馆,来回交通也很是便利。如果不想住旅馆,王府井步行街还有些彻夜不关的餐饮休闲店可以考虑,花十几二十元,蓄着饮料观夜晚街景,太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没人说你,当然也没人来给你盖被子。   当时也没管那么多,地理上和心理上,至少有了个小窝,在还算舒适的大床上稍作休整,舒展好筋骨,我和妍儿就拉着手,一身轻松的出门,西单逛街去。   那天整整一下午,不知道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了多少次。熙攘的北京街头,眼花缭乱的卖场,拉着妍儿的手,我们转啊转,转啊转,转啊转,从这里到那里,从那里到下一个远方……尘世的音乐在心间响起,跳跃,小小的触动,我们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彼此的步子,交给彼此凝视的眼睛,心照不宣默契的微笑。   喜欢就这样牵着你一直走,喜欢偷瞄你认真干每一件事的样子,喜欢逮到你也在偷瞄。人潮中漂浮着淡淡的小暧昧,亲爱的,有一种病叫我爱你,我已是无可救药。我突然不想再要什么,这样就好,只想我们,再也不被打扰。   那天我们都买了些什么呢。   一条围巾。一副手套。两双棉袜子。一串冰糖葫芦,一个羊肉串,一个烤鱿鱼,豆汁,两小碗老北京炸酱面。   是的,这就是妍儿的逛街,天黑黑回旅馆前,我们实际上就买了这么点东西。   小妹子在各个卖场千挑万选,试了不少新上架的衣服——浮出小酒窝,微笑的顶住各个衣导不住口的赞美,咱妞可真是名副其实的model,频频给我使眼色,只俏皮的摆出小姿势,让我拿刚买的索尼相机给她拍照——然后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拉起尴尬中的我溜之大吉。丫头一边找下一件自己认为好看的衣服一边正气凛然的给我讲理由:咱有的是衣服,就想了解下时下时尚界最新资讯,反正衣服摆着也是摆着,都是免费的,懂不……   所以到最后,我们就只买了这么点东西。除了那些填补大餐之前空白的小吃——那条围巾,是给她柔美的脖颈遮冷风用的。手套,是她买给我的,据说是我先暖了,才有资格做她的手套。袜子自然是一人一双,小猫都想好了,我们回去换了,休息一下,就要准备夜袭王府井了。   整个城市的灯光都开始亮起来,在北京繁华地区,你永远不用担心天黑——这里没有天黑。   王府井旅馆,我们的房间,大床,空调,电视,一应俱全——但也就仅此而已,整个房间就只有这些孤零零的摆设——噢,唯一欣慰的,床边的墙壁上,还有一扇可以观赏街道夜景的大窗。   不过,小窝嘛,这样也好。   “啊啊……冷冷……袜子呢……”   去洗了洗风尘,湿了发丝的小猫扑回到大床上,脱了鞋子,揉了揉玉足,又乖乖的开始找袜子换了。我靠着打开了的电视,正摆弄相机,抬眼,瞧的心里一痒,不声不响也扑到大床上,黏住小蛮腰温暖源,装模作样的翻着小模特的靓照,暗暗打量起小美妞开开心心脱袜子穿袜子来。   “气儿都不喘了……想啥呢……”   长腿小模特专注的动着身体——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脚趾、大腿和小翘臀上——正要换第二只袜子,觉得身边人异常安静,蓦然抬起美目,瞥到围着她腰身的我的色样儿,略一怔,随即拿手里的袜子甩了下我的脑袋,小女侠故作凶狠的眯起眼:“咻……色狼!看什么看,你给我穿呀!”   “我给你穿!”   哎嗨!正和我意!不等小猫回应,我就伸手抢了她的袜子,相机扔掉,起身半跪到小妞身后,拉开架势,紧紧围住了她柔美的双肩,那气场,俨然一代女袜宗湿——袜子啊,就该这么这么穿。   怀里盘着腿的小美妞嘴里嘀咕着,挣扎了一下,但也没再拒绝。我的胸口紧贴着她骨感的后背,蹭着她滚烫的脖子交颈探头向前,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的呼吸像摩擦起电的发丝,相互吸引着,对,妞,乖,不要乱动。   隐隐咽咽口水,我摩挲着扯掉了妍儿的袜子,握上那温软滑腻的嫩足的时候,生理反应让我不知不觉向前挺了挺身,同时紧紧搂住了小猫散发着体香的娇躯。   “你干嘛呀……”姿势尴尬的小妹子艰难的回头,瞪起眼睛,如兰鼻息可闻:“宝儿,你脱了我刚刚穿上的那只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失恋三十三天(30)   who care…   谁在乎……   我迫不及待的把妍儿还没说出口的“袜子”的“子”吃到了嘴里,小猫唔了一声,随即痒痒的哧哧笑,缩肩抽身,离开我热情的嘴巴,眨起眼睛,你,干嘛!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只顾来回摩挲着小美妞那温软滑腻的脚掌,动作越来越粗暴,从脚心脚背到细嫩的每根脚趾,一只手扳回妍儿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小猫这回儿竟然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幽幽的侧过身子,扭着脖颈和我接吻——她的身体依附着,樱唇吮咬着,柔软湿滑的丁香舌尖还不时挑逗的深入一下。   不知不觉,我已经把妍儿的身体完全转了过来,她整个人就那样跨坐在了我怀里,随着两只小兽正面咬来咬去,四手互摸,身子也随着剧烈的动作摇来摇去。两人敏感部位紧密贴合摩擦带来阵阵刺激,我控制不住不由分说的把妍儿强行推倒在了软软的大床上,自己随即也作势扑上去,一扑之下,胸口突然不给力,竟然是被丫头迅速蜷起双腿,用两只光脚掌给撑住了,倒在床上的小妹子红云浅浅,瞪着眼睛使劲抗拒着我试图压下去的身躯,娇喘连连:“你想干啥……”   坦白说,小妍儿妹子,我想干你——色色的眯起眼睛,我握住妍儿柔若无骨的白玉脚掌,正想用蛮力分开身下小美妞修长的双腿——处于弱势的郭小女侠突然化抗拒为温柔,羞羞的主动用美腿围住了我的腰,生涩的抛个媚眼儿,缓缓吐字如兰:“好吧……人生苦短,必须性感……那个,那个之前你先去洗个澡……好不……至少洗个头吧……干干净净的狗狗……我最喜欢了……好不……宝儿……在怀里胡乱揉你散发着沐浴乳香味的头发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我就会特兴奋……”   “去嘛……”   身下小猫顾盼生花,柔声媚语,再加上随着娇嗔轻荡圈着某人腰身的双腿——直接导致一股冲动的痒在猎人斯道丹田回荡冲撞——我表示我无法蛋定了,这时候谁还想去洗澡洗头啊,正犹豫的不知怎么决策,妍猫儿一只赤裸的柔软脚掌收回来,贴着我的小腹往下滑动,到了要命的地方,略一停顿,就不知轻重的蹂躏起来:“快去呀……等你呢……”   啊,啊……别,别动了……我脸都快抽搐了,谁曾想到,小妞的一只柔足有如此威力,还是先洗澡去,缓缓再说,一跃下床,连连回首:“等我啊……妞……等我……”   小猫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在床上一歪脑袋,目光中闪烁的俏皮咋让我那么不放心呢:“洗干净点哦!”   跳着进了浴室,门都没好好关,嘿嘿,我表示我就只洗头,然后速度回到战场——原来揉我的头发是妍儿兴奋的表现啊,想想也难怪……每次疯狂到顶点,小美妞好像都是皱着眉那么乱抓——哈哈,刺激,宝贝等我哟,很快地……Hoho……俯身垂着头,泡泡儿抹的正多的时候,却好像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没办法睁开眼睛,我停止抓头发,略一偏脑袋,疑惑的叫了声:“……妞?”   门锁咔嚓了一声,然后是一阵折腾,干啥呢这是,我忙不迭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泡沫滴着,依旧不能抬头,但可以睁开眼睛了——浴室门已经被关上了,妍儿还在门口支什么东西,我弯着腰挪了几步,转动把手,伸手推了推门,竟然纹丝不动,完,一种不祥的预感迫使我叫了出来:“死妞!你干嘛了!?”   “哈、哈、哈……”外面的小女侠好爽的干干的大笑恨的我牙根痒痒,事已至此,肯定没好事——果然,丫头乐完,清脆得意的嗓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让你大色狼……现在,六点多一点儿……咱们七点出门儿……我去床上休息,宝儿,你要乖乖泡澡哦……洗干净些……哈、哈!”   故事里的我,正被小猫胁迫着在王府井旅馆的浴室里泡澡,那就先多泡一会儿吧——也许聪明如你,已经发现了,为什么今天突然这么多的吐槽?   我要说——当然,爱活该爱的深沉,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大的原因——活该我爱你,这个自传作为猎人斯道刚正不阿的二十多年人生岁月中比较罕见的一个亮点,在结束本节内容之后,可能会迎来一个期末冬眠期。(或者叫圣诞冬眠期?)   你可能不会再像这一阵子那么频繁的看到我在更新,(说的好像在储备冬眠的粮食--)不过不用担心,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不在了——手机是可以挂天涯的,会常来瞥两眼,冒个泡——总之呢,只要你心里有这个故事,那么我们就一直都在。   说了这么多,喂喂,杨斯道同学,热水澡泡的怎么样了?   “妞……我真洗好了……”浴室里第三次响起的男声颇为谄媚,什么人最淡定,太监……是关太久了的缘故么,听着回音,我自己都吓到了。   停止拨水,环境安静了一下,我竭力竖起耳朵,浴室外终于响起了清脆的女声,慵懒悠闲,却不怒自威:“嗯……六点四十……再泡二十分钟……”   微笑,这丫头真皮,一点都不可爱了……不气……我不生气……本来不就该洗个澡了么——啦啦啦,我爱洗澡,那啥好好——额,算了,坑哥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老爷们斯道正在浴缸里纠结的玩着水,外面大床上再次陷入安静的小死猫突然叫了一声,啊,随即又压低声音,额,听不太清楚,妍儿说什么呢?   “妞!?”我试探地叫道:“怎么啦!?”   妍儿半晌没接话,幽静的空气里弥漫着悬疑的气息,我等的心焦,正要再问一下,小妞终于弱弱的回答了:“嗯……宝儿……刚玩你手机呢——不准说我,你也看过我的——突然震动来了个电话,吓了我一跳,是不小心按接的……嗯……是外地骗话费的那种……要扣钱了……”   “宝贝先放我出来行不……”扣钱不要紧,不过心里仍咯噔了一下,准备起身出浴,但愿没出什么事才好,还好的吧,手机里没什么不能看的吧——呸,这话说的:“妞!?快点……”   小猫估计是因为犯错误了,心虚,不一会儿就咯噔噔跑下了床,给我开门来了——嘿嘿,我擦干身子,开始穿衣服,小妹子的身影却停在了门口,迟迟没有动,稍一犹豫,她的嗓音如同微风下摇摆的风铃一般响起:“宝儿……关机的时候来了一条张昕的短信……我可以先看看吗?”   往头上套内衣的手一滑——短信、张小妖、拉拉队员——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外面的小猫儿,失神中,只是缓缓扯好了衣服。   还是摆到了桌面上啊——追妍儿这些日子,我就一直没有想起她么?不是的,不是,有些人潜伏在心里,就像电脑上后台运行的程序,表面上看不到,但实实在在的消耗了的处理器的功率——哪怕只是数不尽的愧疚代码。   而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向妍儿坦诚了吧,只是内心,从未如的此忐忑不安,我在害怕什么,我在颤抖什么:“可以看啊……妞,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   “哦……”丫头哦了一声,世界安静下来,她正在看么,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浴室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一分钟左右的沉默之后,随着轻微的响动,门被推开,妍儿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她右手拿着手机,亭亭玉立,定定的站在原地,睫毛忽闪,目光灼灼的望向我。   那只小妖发了什么,我在想,这个宝贝又在想什么?走到沉默的小羔羊身边,我急切的捉住了她的柔肩,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难道说,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跟拉拉队员在网吧包间发生了一次关系?一颗心越悬越高,会摔的很疼么这次:“妞……有什么话说出来……”   小女侠脸上浮出浅浅的酒窝,举起小爪子,屏幕上是一个还没打开的黄色小信封,这个宝贝干脆清洌的瞪起眼睛:“你紧张啥,我没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没紧张啊……为啥……不看……我说了可以啊……”这句话说的好虚。   “因为不用看……不管什么,我相信……”妍儿灵动的眸子捕捉着我的眼睛,略一停顿,小美妞倾身贴到了我怀里,紧紧抱了一下,额头搭在了我的肩膀,声音无比温柔:“我相信宝儿,我的大海,到现在……再没有什么,能强大到把我们分开了……”   “妞……我……我也相信。”你荡漾了我的人生,郭红妍,丫头,妞,你让猎人斯道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给力的拥抱——死丫头,你还差点把我整哭了。   风一样轻的亲亲,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用力呼吸——天知道那个拥抱持续了多久,直到我把妍儿抱上大床——这次没有让性欲占据上峰,而是清风一般的温柔,我们安静的依偎在一起,看着窗外旖旎的夜景,怀里的宝贝小猫不时仰头,大眼睛闪烁着,仿佛在说:宝儿,我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哦……一定哦……   于是大餐还没开始,滴酒未沾,我就快醉了——抱着妍儿又休息了一会儿,小妹子不安的动了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雀跃的盘腿坐起来,直起小蛮腰儿,顺了顺乖巧的披肩长发:“嗯,宝儿,起来,该出发了!”   丫整理完头发又摸了摸小肚子,想起了我勾引她的那些美食,摇起正起身的我的胳膊:“快点……饿死老婆了……我要吃三文鱼!还要吃法国蜗牛!我要吃大闸蟹!我要喝红酒……我要吃日韩料理!我要吃哈根达斯!”   你真能吃?到时候怕是又挑食……妍儿小妹子摇着咱的胳膊耍宝,我自然瞧的开心,就忍不住多拿捏一会儿,漂亮女孩撒娇成功率高,但往往耗时,原因就在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几分钟,我和小猫拉着手衣装整齐的出现在了王府井步行——哇,果然不一样,干净整洁,流光溢彩,人性化设施,低调又奢华,好歹是传说中的全国第一街啊,能不给力么!   我们的目的地是金钱豹国际美食百汇所在的王府井小吃街,于是迅速的逛步行街——主要是在卖眼——有一家叫翠玉楼的饰品店熙熙攘攘人不少,围观效应,好奇心被勾起的妍儿非要拉着我进去瞧瞧。   整个儿一礼品盒儿超市,大堆大堆的摆着,区域标价从十元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清仓大处理似地,谁让咱老百姓好这口儿——来都来了,在一堆闪闪发亮的饰品中,给小猫挑了一条吊着一个月亮和一个星星的银色项链,东西一般般,本来没觉得怎么地,拿票付了钱,收银员把项链打包装进了附赠的古色古香盒子里,你别说,这样一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步行街左拐的街道旁,竟有两个篮球投篮机,蹦蹦跳跳刚从一家丝绸唐装店出来的小猫儿又走不动了,扯也扯不走,无奈,我只好跟那一咧嘴笑只有两颗牙的大爷买了几个币,两人比赛似地投了一会儿,才算又开始启程。走到那条横街尽头,往回拐,其实就和步行街平行——难以置信,终于说到非常非常著名的王府井夜市小吃街了。为什么说王府井小吃街那么出名呢?   不是因为那街前的篆刻石碑,不是因为那一字排开红灯高挂的整齐摊位,更不是因为那琳琅满目花样百出热气腾腾的各式小吃。   这么说吧。一开始只是北京本地居民清楚,王府井小吃街的东西,算不上地道、算不上好吃、量小还超贵,根本是来糊弄外地人的。后来全国人民都明白了,王府井小吃街根本是来糊弄外国人的。到最后,连外国朋友都觉悟了,fuck!This王府井小吃街!是专门宰咱们地!   能不出名么?   北京难以置信的欢迎你,但你好意思说,跋山涉水远渡重洋来了北京愣是没去王府井?去了王府井没去王府井小吃街?所以你来这儿,花钱吃的不是小吃,当然也不是寂寞,你吃的是标榜,吃的是念想。   繁华夜似锦,长摊一条龙,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熙熙攘攘,摊位上摆着的挂着的食材那叫一个丰富,各种平时你见的到的见不到的——爆肚、炒肝,煎饺、章鱼小丸子、羊肉串、臭豆腐、蝎子、鹌鹑、蚕蛹、蜈蚣、海星……热气腾腾,沸油滚滚,动物凶猛……   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拉着小妹子走马观花。一个不知是澳大利亚还是俄罗斯的胡子大叔用一百元人民币换了两串冰糖儿葫芦,还兴奋的举着要和白衣服小师傅合照,两人表情都欢喜的不得了,太和谐了,充分体现了两国友好的外交政策。日本小青年游客多聚集在动物凶猛那区,闪光灯亮起,便哇哩哇啦的叫着在镜头前大吃昆虫纲节肢动物,把大无畏的武士道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一切让小猫儿不遗余力的瞪大了眼睛,惊奇无比,我做足了功课,不以为然,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毕竟是闹市,走丢了可不好。   虽然要去不远处的金钱豹吃饭,但心里还盘算着是不是在这儿尝个鲜,留个念想,看见比较可口的玩意,我就指着问一下妍儿:“妞,你吃那个不?”   小猫腻儿话都不会说了,连连摇头,不吃,大眼睛闪着光芒,自己只是继续好奇的瞧着这夜市里的新鲜人和新鲜物——什么都不吃,难道丫头是被泥轰青年吃的东西恶心到了?还好柔软滑腻的小手被我牵着,那咱直接去晚餐咯,正要大步往前走,妍儿停住了脚步,扯了我一下,回头,见她扭着头望着什么,激动的像刚出窝的小鸟:“宝儿!快看……那个……那个是不是越狱男主角儿?帅不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恋三十三天(31)   循着妹子动个不停的滑嫩柔荑望过去,不远处夜摊灯光下,果然有三只欧美系帅哥,聊着天,好像在等什么小吃。其中侧对着我们的那只,乍一瞧还真能唬住人——无论从头型还是五官,有那么七八分仿佛越狱男主角米勒——同时这仨人之间又有些仿佛,难道说,米国小青年剃了头都长这样?   第一眼的惊艳之后,仔细瞧你会发现,只是很像而已——但确实很帅,有多帅呢——这么说吧,帅到让我都不顾形象的嫉妒,要扯着望的入迷的小女侠往前面的金钱豹走去。   小猫瞪了我一眼,不时回着头,被我拖着走了两步,这才回身,像小媳妇似地挽住我的胳膊,自顾抬眼垂眼,咯咯娇笑,俏脸生晕——黑线,黑线,不就是瞧了几眼帅哥么,至于生理反应这样大?   由于心里不爽,我霸道的紧紧搂住妍儿的肩膀,好像在向路人宣布,这姑娘是我的私有财产——没走几步,一抬头,夜色掩映中,王府井国际美食百汇到了。   第一眼望去,金钱豹国际美食百汇所在的楼层不是很高,门不是很大,但门面上的灯光和装饰极尽奢华之能事。妍儿的大眼睛里倒映出里面灿烂的光点,走进去的时候,心里未免产生一种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不真实感——毕竟,这样的晚餐,不是天天能来吃的。   进入雍容华贵灯盏绰约的大厅,直到望见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高雅艺术——围绕着一根光柱的几人小提琴演奏——我们才想起带了相机,这一路上竟然都忘了拍照!   小女侠和我一样迷失在这金钱豹一层,拉着手紧贴在后面——死丫头,这时候想到我了吧——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正想拍个照,红旗袍小姐黑衣白领招待什么的就很客气的迎了上来,常见的那一套问候。   金钱豹号称是“最好的自助餐”。品种“非常丰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提供的”;“珍贵的”食材在人心中留下的印象甚至超越了口味。哈根达斯、生鱼片、生蚝、鹅肝酱、烤乳猪、各国风味、日韩料理等都“很经典”。环境“幽雅”,有时候人太多,会显得有点嘈杂——不管怎么说,自助餐的本质决定了它是分时段的——我刷了两个人的账单,小姐给签了个就餐小条儿,告诉我们要等接下来的八点那个时段,请去大厅的沙发上稍作休息。   哦……哦,臂弯里的小猫儿双手接过条儿,睁大眼睛,乖乖的点脑袋,人家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小baby……我瞧的心里一阵喜欢,这丫头只会在我面前疯癫。   这里要提醒一下的是,金钱豹王府井店是餐中买单,就是前台先给你订号儿,这时候不要急着掏银子——不收的——到时候领着你到对应的桌位,在享受美食的过程中,服务员会来你的桌位进行结账,还蛮人性化的。   妍儿和我并没有去大厅一侧围了一圈的大沙发上休息,那感觉就是个摆设,稀稀落落坐了几个无精打采的人——小妞扯着我出了大厅,兴奋的嚷嚷着要回外面的夜市小吃街拍帅哥——还有半个小时,莞尔一笑,不气,我不气,去就去,顺便吃个啥先。   回到夜市小吃街,欢快的小模特像蝴蝶一样轻盈的穿梭在人群中,端着相机左拍拍右拍拍,俨然一职业女摄影师——难道丫头是平日里被人拍的狠了,这下要补回来?   想想在金钱豹还吃不到啥玩意儿,抱着好奇心,我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老北京卤煮火烧,一边走向妍儿一边拿小勺尝了一口,额,这不是扯淡么——装果冻儿大小的塑料碗,纯净水一样平凡的口味,五元起价——原来,该花的砸锅卖铁也要花,不该花的一分钱也不能让,这话早就说绝了。   这样想着,买都买了,还是小心翼翼的端过去,给小猫儿喂了一口,妞停止拍照,咂了咂嘴,消化了一下,突然认真的瞪起大眼睛:“坏人,你给我喝剩菜汤!?”   剩菜汤……我笑喷。卤煮火烧大汗。王府井小吃街表示嗯鸭梨确实有点大。   小妹子翘了翘嘴巴,人群中转着圈儿继续自己的拍片儿大业,我也沿着摊位走,看还有没有啥能吃的,就这样走了一截儿,发现一个蚵仔煎,卖相不错——虽然金钱豹里面可能会有,虽然可能还会觉得不值——还是想转头问一下妍儿要不要吃,妞……结果,暮然回首,鱼贯而行的人群中,不见了妍儿。   死丫头跑哪去了,我张望着紧走了两步,到了街中泱,还瞧不到人,手机随即掏了出来,打算拨打她的号儿——小妖那封一直还没点开的短信从心里划过了一下,带皱了某个人的眉毛,但稍纵即逝——按键的最后一刻,先前遮挡视线的行人走了过去,在不远处的斜对过儿,透过几个人之间的缝隙,我瞥见了那只调皮的宝贝小猫。丫头双手抓着相机,面对几个在面前她跃跃欲试的洋鬼子,双的很漂亮的眼皮带动睫毛眨眨,不知深浅的呼吸,一副不知所措的小模样。   这里是中国,你大爷的!我拨开路上挡着的几个游客,径直大步走了过去,进口流氓!?   走近了一些的时候突然发现,跟小猫比划着说话那个洋小伙,不正是之前酷似越狱男主角的米国小青年么!?仔细一分析,妍儿那表情也不像是被耍流氓了,摆弄着相机,波光流转之间,更多是害羞……我晕啊,这这……怎么勾搭上的……一时间心里涌起无数念头,便放慢了脚步。   “你……”那个米勒儿指指妍儿,生硬的中文,就好像给汉字的声调做了一些加减法,又晃晃自己手里的摩托罗拉手机给小妹子看:“这个……有?多少?”   其他两个也在一旁插嘴,不过是英文,偶尔蹦个汉字,乱七八糟,什么“Canyouspeakchinese?”“MayIhaveyourphonenumber?”“Ilove北京!”“Beauty,姑娘,嗨,你好~”   小猫儿只是一言不发,俏脸生晕,装作听不懂,转着眼睛,来回打量这几个围着自己的外国男人。   气死我了,丫还没看够啊!走到这三只欧美系小伙背后时,我彻底明白了,很明显,语言不通一点也没妨碍这些家伙在中国泡妞!   中国国情本来就很紧张,国产爷们难得的一致对外,是很不喜欢这些外来客搞原本可能属于自己人的女人的——好像条件再差的外国贫民,只要来了中国,都能轻易得到美女青睐,使其贞操指数一下子下降到负数,跟国际接轨——这时候,国产爷们们多是一边看着相关视频一边打飞机,完事儿不屑的呸一口,扯句淡:“干,好逼都让狗日了……”   当代中国男士在世界女性眼中声名不怎么好,在法国还一直流传着中国男性弟弟极小的绯闻,一个常来中国的法国记者每次回国总有人问,真像传说中那么小么?其实根据统计,这个劳什子的平均数据还是接近美国男性的,法国以平均16厘米雄踞第一,韩国男士9.6倒一,印度10.2倒二——当然快感不与之成正比,所以基本不存在大小问题——只希望有一天,中国男人的品质能让世界各地的同性都产生相同的恐惧。   在此国际大背景下,我的抬起胳膊——小猫分明是瞧见我来了,眼睛一亮,但什么都没说,眼睛仍在他们身上流连,倔倔的假装没看见——hey~buddy!拍了下米勒儿的肩膀,他愕然的转过头,我盯住的,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淡绿色眼眸。   “Hey,buddy!”   我尽量友好的冲绿眼睛的米勒尔微笑,又扶住其中两个米国青年的肩膀,分出一条缝隙,强行挤了过去,额,好大的味儿,美国留学生都用这种香水么——站到了妍儿面前,玩味的瞪了她一眼,妞眨着眼睛,没说话——四个雄性身高差不多,本来在咱们圈子里青年中,我的小体格算强壮、骨骼算舒展的了,跟他们粗粗的胳膊大腿一比,还是显弱了一些。小猫竟然装作不认识,一副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干嘛,你是谁呀……俺们正处的好好的呢……几个米国青年不知什么状况的互望,最后都瞪向了我,提着声调耸肩,冒出几个疑问词。   “额……那个……”   夹在两组气势逼人的同学中间,我有点尴尬了——人家好歹是外地的,大老远跑来,水土不服,还冒着被漫游的风险,咱可不能欺负外国小朋友——但更不要被外国小朋友欺负了,招牌式的扬起嘴角,转向米勒尔,又拍了一下:“oh——Dude!you are so weak……why not、let me show you、how to make friends with chinese girl?watch carefully!”(噢,哥们儿!你们太不给力了……还是让我来示范一下怎样和中国女孩交朋友吧,瞧仔细咯!)   “你好!”   猎人斯道转向小猫,装模作样的伸出巴掌,小妹子转着大眼睛,夜市的灯火让她白玉凝脂一般的脸颊更添了几分娇美,丫头忍着笑,抬手和我握了一下。我摇着小妞的小手,回头得意的对米勒他们使个眼色:“See……ifyouguyswannahavesexwithgirlshere……fiststep——shakehands——itisourtradition……ifsheaccept……Then……youcandoanythingyouwant……justwantch……”(瞧……如果你们想和这里的女孩做爱……第一步——握手——这是我们的传统……如果她没拒绝……那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看我的……)   说完我回过头,坏笑着顺手一下子就把波光流转意识到危险正想退避的妍儿拉进怀里,紧搂了那柔软弹性的小蛮腰,盯住她诱人的樱唇,探头靠近。惊魂甫定的小猫一只手拿着相机,为保持平衡,身子晃着,一只柔荑不得不扒住我的肩膀——不得不说的是,身后米国青年们“Ohyeah……Ohno……Omg……woowoo……Dude!”之类的怪叫更加激励了我的下一步动作,伴着亮起的闪光灯,一鼓作气把妍儿吻到配合的动着闭上了眼睛,妞小脸白里透红,跟喝了多少酒的小雪人一样可爱。   “oh,man……”“God!Ilovechina!”“Ikonw……metoo……”(奥,老兄……上帝,我爱中国!了,我也爱……)   在米勒尔一伙人的注目礼下,我暗自贱笑,扯起街头捡到的长腿小美妞“Havesex——开房”去了。小猫时不时回头望,一会儿开心的像捡到钱包似地小声嚷了出来:“哈哈,宝儿……他们在找人握手呢……你快看……”   额,猎人斯道是不是很不厚道的带坏了这些纯洁的外国小朋友?不管了,亲爱的,接下来是属于我们的——金钱豹时间。   大餐终于要开始了,在红旗袍小姐的带领下,我们上了二楼,立即转换了另外一个世界——干净舒适明亮范范儿的就餐环境、摆放着各种珍贵食材的美味天堂——按顺序排下来的话,吃过小街旁的小吃,就不想吃食堂的饭了,吃过金汉斯的烤肉,就不想吃街旁的小吃了,来了金钱豹,才发现金汉斯提供的食物饮料,不过是这里小小一区,就那么一区,食材丰富性和质量还没法比……连大厅中央表演的女歌手都很来感……   包和外套的话,可以去存,是刷卡的那种,只能刷一次,不要试着玩……   我们入了排好的座位,有牌子,有一些特色食物的领取票据,比如大闸蟹,仅限一人一只,哈根达斯,每次去一个人最多拿两个——这其实就相当于不限啦。   总之,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厅里,世界各地区的美味,各种菜系,成排架子上的香槟红酒,各国特色甜点起司蛋糕,冷饮区大量冰块上摆着各种奇汁异果,热饮区超浓咖啡……各种大厨亲手为你定制烹调,送到桌号上……海鲜面……印度咖喱鸡……怪模怪样的料理……鹅肝酱……食物瞧不出味道,不过光是那些盛放的餐具就让人食欲大起……井然有序,又眼花缭乱……这只是冰山一角……   吃自助餐还是比较适合妍儿的,就她那种挑食的小毛病来说——至少在种类上,尝鲜呗,一种食物一口,估计走不到门口的日式料理区小猫就饱了——平时吃饭丫头都比较淡定,但这次,只是这么过了几眼,刚坐下的小猫儿眼睛就亮亮的了,安置我们的服务生刚一走,这个宝贝就攥起一双小拳头乱挥,兴奋又焦虑的好像小耗子要吱吱出声:“嗯嗯……宝……宝……我都要吃……咱们先吃哪个……先吃哪个……”   难得一见的小馋妞形态,我忍不住探身,捏了捏她柔美滑腻的下巴,看猫咪的大眼睛滴流转:“嘿嘿,有的是时间,妞这次可好好吃……准备好了没?”   “好了!”妍儿兴奋的站起来,不拿盘子,却举起了相机:“出发!”   额……感情一切食物由我来弄,她只负责拍照——来到第一个美食区,我纵览全局,想着往有限的盘子里装点啥。对于吃自助餐咱还是有些经验的。肉类和水果不要放一个盘子,熟食和冷食也要分盘装,尽量少喝饮料,分段盛食物,尽量逛遍全场,挑有分量的招牌菜多吃——但在这里,似乎哪个菜都能做招牌,没尝过的珍贵食材都值得一吃,很是纠结。漂亮的餐具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金银的光泽,小猫拿着相机正玩的高兴,一个高级别的管理人员急急的走过来,小声的提醒:“对不起,这里不允许拍照……您可以拿到餐桌上再拍……”   “我没拍照……录像呢……”   丫头吓了一跳,随即委屈的往我身后躲,我接过她的相机,哈哈,让你不务正业,给小妞拿了一个盘子,我们分工合作,男女搭配,干自助餐这种活儿,一定要有组织有纪律,吃遍金钱豹不敢说,至少逛完挑遍吧!   其实再珍贵的食材,入了口,感觉也就是……那样儿,也许是东西太多,来不及细品——你要不放个牌子写着这是三文鱼,这是烤鳗鱼,这是生蚝,鹅肝,这是葱烧海参——全都当街摊上的烤肉吃了……   装装吃吃,奔走在美食和座位之间,几个回合下来,猎人斯道还是最钟情于脆皮烤乳猪,香才是王道,妍儿还是喜欢吃牛排——妞妞爱吃牛——再往后,丫头不好好吃主菜了,转一大圈回来,拿的都是些透明高脚杯装着的颜色挺好看的饮料或者各国精致的蛋糕甜点,然后摆在桌子上拍照。   我只好在出去转的时候,多照顾着妍儿的口味弄一些菜品,鲍鱼鱼翅羹啦、韩式煎豆腐啦、蜜汁煎排骨啦、皇牌咖喱蟹啦,每次出去都能发现想尝尝的,但越吃似乎越绝望,想在两个多小时内吃遍金钱豹,几乎不可能,肚子也不允许,回来拿着刀叉勺子再喂她——还算乖,肯吃——喂三次知道吃一次。   那个提醒她不能拍照的三十来岁的男人偶尔从桌边经过,见小猫在专心的拍照,而我在哄她吃东西,竟然停下来笑眯眯的望了一会儿,我回笑了半天才又去忙,搞的我都不自在了。吃了一会儿,又转了几圈,端着限量的两只大闸蟹和一个哈根达斯回到座位时,我发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小妍儿桌前摆了太多杯没喝的红酒绿酒——而这丫头还兴冲冲的往回运各种好看的果汁。   “妞……你喝的完啊……还拿!”   “那边儿不让拍……”小妞瞪着眼睛回击,还挺有理的放下东西,坐下,翘翘嘴巴,就浮出了小酒窝,摆摆高脚被继续开心的拍照:“嘿嘿……宝儿你喝呗,我尝了尝,洋酒一点也不好喝……”   额……是啊,怪不得有的是满的,有的就少了一点——我清点了一下小猫桌前的残羹——三个白葡萄酒,四个红的,两个绿的,还有一大块慕尼黑蛋糕,吃了一小勺儿,就不吃了,盘子里还散着几颗荔枝、火龙果——若是平时,这些东西猎人斯道全扫完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今天不一样,已经吃了不少了,肚子还想留着点位置给收尾的招牌菜,哎——谁让她是咱家的:“死妞!吃完之前不许再拿了,听见没!”   丫头百忙之中,敷衍似地点了点小脑袋,估计还是没听进去,我无奈的把这些酒饮都拿到自己这边儿,先喝了一口红酒,咂咂嘴,额……还别说,挺来劲儿,干喝真扛不住。这红的白的,既然这样——我又出去了一圈,拿牌子给了大厨,大概十分钟就会送到桌子上,红酒就配牛排和鹅肝酱了,自己转着去料理区弄了些海鲜——回到桌子上,我刀叉并用,吃的津津有味,还故意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说,“真绝了,白葡萄酒配鱼生、生蚝,嗯……待会浓汁酥脆牛排鹅肝酱来了,红酒一兑……什么味道呢……”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小猫眼睛直了,一时间忘了拍照,幽幽的望过来,视线随着我的刀叉位移,一副小馋样儿——余光瞥到,我故意没理她,自顾自啜饮,咀嚼酸甜生津的生鱼片,让你不好好吃!   “好东西你就只管自己吃喝!”半晌,丫头终于忍不住,双手拿着相机搭在桌子上,鼓着腮帮子悲愤委屈的叫了出来:“都不喂我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恋三十三天(32)   目的达到。我低头忍着笑,停下刀叉镇静一下,抬眼故作讶异地问:“你也要吃了?不拍照了啊……”   妍儿瞧出我是故意的,更加气愤了,耍起了小无赖:“我也要兑着白葡萄红葡萄酒吃……那些都是我拿的……谁让你喝的,嗯,给我拿过来!”   哈哈!好大的脾气!是谁说难喝让我清仓的……咱们一起吃,好吧——我给无赖妞分了一杯白葡萄酒,两杯红酒,又把还没怎么动的食物往她的盘子里分了一些——丫头这下高兴了,放下相机,迫不及待的动起了刀叉,等等等等,想起了什么,学着我的样子,舔了一口白葡萄酒,嚼了一片鱼生,哈~爽口的直眨巴眼。   “好吃不?”我瞧的开心,眯起眼睛笑问。   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丫头停不下刀叉,百忙之中傲娇的眉毛一挑,现学现卖:“你瓜咧!白葡萄酒配鱼生,生蚝,红酒配牛排鹅肝,能不好吃吗!?”   这样陆陆续续的吃了两个小时,要想把钱都吃回来,难度比较大,但从光我强制小猫吃的东西就比她平时吃的要多的多这个角度来说,尝了不少新鲜食材,这就是成功的——牛奶暖胃,沙拉开胃,鲍鱼盅大补,红酒雪耳雪梨燕窝羹美容养颜——酥皮海鲜汤不可错过,小猫不知不觉把我分她的酒都喝了,大眼睛开始迷离,脸上红潮浅浅,还意犹未尽的抢我的喝。终于,实在是一点儿也吃不下了,两只有些醉意的小兽端着盘子,又绕场一圈,确定是没什么食欲了,决定撤退。   临走前我想起什么,又去妍儿口中的大哥哥那儿随便要了两个哈根达斯,口味没管,拿给丫头一手一个,吃着玩儿呗,专卖店单吃一个球儿好几十呢——金钱豹你好意思从这么漂亮的小妹子手里抢回来?哈哈,搂着妍儿小蛮腰,爷们走啦——臂弯里的小醉妞伸着粉嫩的舌尖,左一下,右一下,舔的很是来劲儿,我吃着也就那样儿,没觉得比吃小时候几毛钱一根的香蕉雪糕高兴。   出了金碧辉煌的美食天地,十点了,王府井夜市热闹稍稍褪去,街上冷风嗖嗖,小醉妞脚步踉跄,都不肯睁眼了,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哈根达斯——嘿嘿,丫头带着清香的缕缕发丝随风刮到我脸上,脖子里,痒痒的,我紧搂了小猫的柔腰,使劲亲了亲她披散的长发,太兴奋了,丫头就像睡着了一样任我摆布——哈哈哈,还等什么,赶紧回旅馆吧!赶紧地!   可没走几步,小猫就不好好走了,搂也搂不动的停下来,睁开漾着光亮的大眼睛,忽闪着瞧,脸颊上的酡红说明酒精正在她体内燃烧,半晌,小妞讨好的把一个哈根达斯送到我嘴边:“宝儿给你吃一口……”   我莫名其妙的低下头,咬了一口。   “好吃么……”   “还行……干嘛……”   “背背……”   因为背着妍儿的缘故么,逛过的路似乎变长了,出来的时候没觉得我们走了这么远啊——路灯昏黄,行人渐渐稀少,再过一条街,就是我们的旅馆了——我不累,只是滚烫的脸蛋紧贴的小妹子好像睡着了,随着行走的颠簸,丫头搂着我脖子交叉的双手里,冰激凌不时会碰到我的脸,凉死密达:“妞!醒醒……快到咯!”   “Heng~”妍儿不安的扭动脖子,胸口起起伏伏,脸蛋埋在我的脖颈,鼻息迷乱中,兀自难过的发出悲咽的声音:“Heng~Heng……”   “妞……”我停下脚步,勉强扭过脖子,只能瞧见丫头紧皱眉头,大眼睛紧闭,不安的很:“怎么了?妞……”   放开她的双腿,我把妍儿从背上放下来,转过身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小猫红晕浅浅的脸颊:“醒醒,妞!”   小美妞悲鸣着,委屈的抿着嘴,脸颊上两个弯勾儿,胸口一顿一顿的醒来了,交织的睫毛被眼泪浸湿,她睁大了眼睛,望清楚我,二话没说,提脚就又搂住我的脖子,埋脸脖颈蹭来蹭去:“Heng~宝~我又梦见你了……Heng~你怎么才来找我……”   我有点迷糊的抚摸着妍儿的头,温柔的往怀里按,轻吻着她的耳畔的乱发——突然怎么了这是——只是柔声安慰:“哦哦、来了来了,妞……妞?咋啦……”   小妹子这一哭,梨花带雨,搞的我心神大乱。她柔软的小兔子蹭着我的胸口,虽然隔着衣服,依然销魂的紧,女孩身体各个敏感凹凸部位也紧紧贴合,要是平时,这样搂着她充满弹性的小蛮腰,我肯定是会好好利用一把的,但现在,只能,哄哄更健康。   趴在我肩头的妍儿逐渐停住了呜咽,抬起头,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眼睛里满是委屈和幽怨:“笨蛋,这么久才来找我,万一我真跟别人好了怎么办,你不怕呀?”   “怕……从来没这么怕过!”   丫头是在怪我没早点去找她?换个角度想,这意思就是宝贝没真跟别人好过——既然提到这里了,郭红妍你这个小死妞:“妞,那你干嘛还不明不白的考验我!?真狠心啊,你就不怕我自个再找一个?不怕我太伤心了再也不去找你了!?”   “我怕……”妍儿又委屈的勾起了香腮,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噎着嗓子一字一句——哦哦,好了,宝宝,连忙哄住——妞一激动,哈根达斯又涂我脸上了。   “谁让你老出状况了,那样下去不行,就需要站出来冷一冷……”怀里的小猫安静了一下,接着小声地说:“现在咱们就挺好的……宝儿,我好喜欢……”   我想到了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成长,好像我们确实都进步了一些,便发自内心的扬起嘴角:“妞,咱们永远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恩!”怀里的小猫十分肯定的重重恩了一声。   两个人静静的抱在一起,尽管没有亲人的血缘,却有恋人至爱奇妙的羁绊,互相牵扯,它要彼此刻骨铭心,它要彼此的名字念出来就能带动脉搏,无法安抚,无法平息。见你微笑,轻扬嘴角,见你皱眉,欲以身代,真的挺好的,知道我们爱着的人同时也爱着我们,想想就会很温暖,连人生似乎也就变的不那么艰难了。   两情相悦,哥哥妹妹,双双对对,在夜街上蜜蜜的抱着摇了一会儿。半晌,喝了不少酒的小猫从胸口仰起脸,眨着会说话的美目,一边捕捉我的表情,一边幽幽地问:“宝儿,解决了内部问题,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外部问题了……人家那条短信,你还一直没看呢吧……”   “你要看么……妞……”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伸到兜里去摸手机,不知道这种忐忑纠结却又想遮掩的情绪,到底是减缓了、还是加速了这个动作,几乎在一瞬间,“终于”摸到了。   小猫此刻变成了小狐狸,精明的很,大眼睛波光流转,不表态的瞅着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找到署名张昕的短信,按、下、去……   “停!谁要瞧这个……”怀里的狐狸小妹子大义凛然的头一歪,奶里奶气的嘀咕:“就想提醒你,万一那个舞蹈拉拉美女找你真有什么事呢,别耽误了……形式主义大笨蛋!”   说这些话的时候,抬头仰头,我们离得极近,都是眼睛对着眼睛,睫毛都能蹭到睫毛——后来想想,好玩极了。   “额……你吃醋了……”难道丫头学跳舞就是为了这个?   “去!我吃啥醋,哼,就凭你老远跑到秦皇岛找我时那个小狗狗样儿,这辈子还离得开我吗……我吃醋?哼……”   “妞你不吃醋呀——我可吃了……你那个洛啊,宿舍啊,洛哥们什么的……回去了,你怎么归置?”   我是真的嫉妒,毕竟咱的联系人是张昕,而她的是一个单字洛,宿舍哥们还一起上了名单——那些日子,指不定猥琐男们怎么起哄称呼妍儿呢,男人就会来这种事儿——亲爱的,怎么能让别人见识你的妩媚与温柔,越想越不是滋味——怀里的小猫转起大眼睛,若有所虚:“该怎么归置……就怎么归置呗……”   小狗斯道忧郁的瞪着猫咪,当时自己怎么会舍得放任她自行漂流了那么一段时间呢?强烈的后怕笼罩了我的全部思维——如果,如果,因为这个,这辈子那个人真成了你的过客……从此喜怒哀乐,奋斗拼搏,生儿育女,相扶老去,都不是与你,一切相关,都只能是听说——确定,真的,能心甘舍得?   小猫打量着我的表情,眯起眼,甜甜一笑,抬下巴凑着么啊亲了下我的嘴角:“宝儿,真吃醋啦……”   “可不……”   瞧你说的稀松平常——我实诚的紧紧搂了一下妍儿的腰,顶住小美妞柔软的小腹,很酸的碎碎念:“你还亲热的叫人洛~那他们都管你叫什么……”   小猫儿上半身稍稍离开我的胸膛,这样才能望着我,丫头俏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波光流转,眼睛里很是带着几分狡黠:“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不许得意!”   得意!?没听错?还能得意?这哪跟哪,正一头雾水,妍儿拿自己手机按了几下,我凑着一瞧,她拨打了洛的号码,随即送到了我耳边——擦,这是干啥!?我瞪着神秘兮兮的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妹子,想来个情敌大对决?正想歪头闪开,一阵程序化的女声已经传到了耳际: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我……操!   只见小女侠秀眉一挑,收回手机,随即咯咯笑的花枝轻摆,眼睛睁得大大,得意的点着小脑袋:“想明白没,小笨狗道道?”   “我去,那个什么洛是你编出来的!”某男激动了。仔细一想也不对,那个开车的,那些个电话短信什么的怎么解释:“什么情况,那个开车送你的不叫洛……但名字肯定在你手机上,到底叫啥名儿?”   “你管人家叫啥名咧!那个是高学长的学长……而且就是他在追我哦,就是他要给我过生日……”小猫故作悬疑的眯了眯眼:“不过我没把他当回事儿,要不是想气气你,平时连送都不让他送的……聪明的大宝儿,还想到点什么没有?”   “你出去住了也是假的!”我心里一动,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要一个解释。   “这个是真的,是出去住了啊……”小猫认真的眨了眨眼睛,听起来不像假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宝宝宝宝,你莫要吓我呀——妍儿顿了一下:“又不用我掏钱……兼职还方便……干嘛不去跟他住……”   “两个人啊……”我登时傻了。   “嗯。”小猫清脆的一嗯,嗯碎了我的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失恋三十三天(33)   “瓜妞……你没让人家占你便宜吧……”我好想变身成为一个白衣大夫,扒光小天使的衣服,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妍儿纠结的瞅着我,忽闪起睫毛,顿了一顿:“摸我的胸胸算不算……”   “你让他……!?”   “嗯……”小妹子忧心忡忡点点头,眼睛闪闪发亮:“他趁我睡着了爬上床,捂着我的嘴巴摸的……我被弄醒了,不敢叫……想……就当房租吧……小娘这回忍了……”   “真的假的!”   越听越不靠谱,却越听越兴奋——如果是开始还有一点担忧,到现在我彻底不相信了,紧搂住妍儿的小蛮腰,一只手胁迫似地摸上了她的小翘臀,嘴巴凑近她微微张启的红唇白齿:“说!是不是又整我呢!”   “没有……宝儿,其实我也摸过那个人的胸……”怀里的小软猫凑的更近,极认真的注视着我的眼睛,睫毛蹭着我的脸:“咱二姐的胸可大可软了,下次给你摸摸……”   啥!?怔了一怔,这事儿扯到二儿了?猎人斯道来不及抓狂,激灵的小猫儿一下子从怀里挣脱,跑走了。萧瑟的夜街上,气温极低,要下雪么——俏丽的小模特儿嘴里哈着白气儿,一边沿着干净的街道小跑一边回身调戏:“哈哈,小笨狗!还有呢!?还有呢!?”   这一切都没时间多想,我只知道自己是轻快的,略一踌躇,便狂奔着追上了去,死丫头!还有啥!?再次把小猫捉进怀里的时候,旅馆的招牌就在不远处亮着,世界在旋转,我们望着彼此笑着闹着,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却终于又搂作了一团:“冷吗……妞……咱们回旅馆?”   “还有呢?道道,我是谁呀……”   怀里的小猫仰脸倔强地说:“现在怎么这么笨呢,不要你了……你猜出来我才回去!”   “你只说还有呢还有呢……我哪知道具体是啥……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我的郭红妍呗,真的毫无头绪,但话刚一出口,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既然洛是小死妞故意编出来的话,那是谁在引我上钩呢?   你是谁?从秦皇岛到北京,从见面到现在,一步一步,谁在煽风点火?   我又梦见你了。   道道。   分析的条理清晰。干嘛不还你钱。建议去……   你去秦皇岛拯救圣妞了?   无敌。大招。   偷瞧手机上的联系人啊!   这些天的扑朔迷离,错综复杂,每每绝处逢生,有一个人怎么差点给给忘了——伊娃!   刚才背上的丫头睡梦中叫的不就是:我又梦见你了!?   她叫我道道。   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   她希望我早点去找她。   傻妞!一直都在。而我经历了一次痛心疾首的蜕变之旅。   我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抓着小妞的肩膀乱晃:“妞……伊娃!?是你……妞?你就是伊娃?”   “什么你的娃?”小妍儿疑惑的挑着眉毛,小身板被我摇的笑靥如花,却矢口否认,趁我一怔的当口,大眼睛一翻,小脸上满是得意:“哼,叫伊神!”   “妞娃……”   猎人斯道紧紧拥住眼前这个宝贝,心底百感交集,潮水涌动,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心疼你,想到没办法再肤浅的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想到要忘记自己变成你:“郭红妍!你真傻啊……你真傻……不许你再这样了,对谁都不行……听见没?”   “你才傻咧……”妍儿把脸埋在我胸口,闷闷的小声,哽咽了么,我欲以身代的至爱:“哼……你是没见……你那个傻乎乎的小狗狗样儿……”   两人身体暖暖,眼睛湿湿,含情脉脉的在旅馆附近的那几条树影下紧贴着拥了一会儿,小小猫红着脸颊,率先仰起脸,打破了沉默:“宝儿……”   “恩……”丫头散发着幽香的长发和蹭着的酥胸让我身心荡漾。   “那天晚上……”   小美妞纯真的眸子里闪着娇媚的春光,脸颊上红潮乍起,羞羞的声音几不可闻:“你那样儿……真把我弄爽了……”   销魂的脉动,音清体柔,搂了搂小妹子的小蛮腰,我的声音简直太猥琐了:“是哦……妞……待会还要不……”   妍儿忽忽的瞪起眼睛,滑腻的手指摸了摸我的鼻尖,凉凉的绕圈:“本来想说……要不要让你也舒服一下……没出息的家伙……算了!”   “要……要……”这样这样啊,小狗斯道连连晃着妹子妞的小蛮腰,讨好的亲了亲她那微启的樱唇,随即有点担心的望向这个宝贝微露的尖锐贝齿——会不会被咬到,不管啦,我的脑海中已全然是一幅令人喷血的春宫图——乖巧的长发披散下来,眼神羞涩的小美妞乖乖的蹭过来,仰视,暴露出白玉一般的脖颈,青葱小手握上去,生涩的凑过头来,伸舌试探的舔一下,茫然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在一双大手对她长发的爱抚下,终于缓缓,含住……   “想啥呢!?”   怀里的小女侠锤了一下我的胸口,愤愤的转着清澈漂亮的眼睛,奶里奶气:“隔着裤子都顶着我小肚子了!”   额,我回过神来,更不能松懈了,摇着妍儿继续小狗狗:“妞~要……要啊……”   小猫享受乞求的眯起眼睛,傲娇的抬着小下巴,我怀疑这个宝贝是用什么做的,这样晶莹剔透,仔细瞧是不是能瞧出她白皙滑嫩的肌肤里面每一根青色的毛细血管是怎样运行的……那些人类的器官,是怎样组建出一个完整俏丽生动的妍儿,来如此的蛊惑世人的身心的?   “那你要听我指挥,先跟我拍一个小电影……”   “恩恩!”妞说什么玩意!?   “那……那你还得再去洗个澡……”   “恩恩!”湿湿头发不就行了……   “你得洗干净点儿……得有沐浴乳香味儿……”   “恩恩!”宝贝,好了没,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那你还要背着我上楼……”   “走着!”   小窝在静静的等待主人归来,开了灯,锁了门,我去拉窗帘——小妹子儿甩了鞋子,摘了围巾,爬到软软的大床上,扯过枕头,打开相机就瞧照片,专心的小样儿,长长的睫毛直勾人儿,丫小嘴吧唧了几下:“啧啧啧,拿回去给真真她们瞧瞧,宝儿带我吃的……金钱豹哦~王府井哦!”   我已失去理智,下面涨的难受,极具侵略性的扑上大床,把妍儿往怀里弄——丫头还挺配合,捧着数码相机,动动小翘臀移了移,就偎在了我怀里,柔香发丝乱绕,但人家的注意力不在咱想的那件事上:“哈!宝儿,你看这张,你看你吃什么呢……恩……螃蟹呀!嘿嘿……那个小狗狗啃骨头样!”   “恩恩!”   我双手不安分的摸上妍儿的小兔子,坐着床往前顶了顶,贴住她的小翘臀,嘴也不安分去她的耳边乱亲。   “嗯,痒……”   妍儿弱不禁咬的缩缩脖子,随即又来了精神,欢快的睁大眼睛:“恩,这是那几个美国帅哥……你把人家坑了哦……宝……”   妞在说什么?我啥都听不进去了。让你活色生香,让你吐气如兰,让你腰柔臀翘,让你美腿香舌,让你小兔子乖乖,让你在我怀里,让你还看照片儿——我表示我彻底变态了,随着暴涨的欲望,把小妞整个人蹂躏起来——浏览照片的丫头开始还能稍稍抵抗一下,入怀随俗,渐渐温软的小脸蛋都被我挤变形了,贴身衣物也被扯去了大半儿。   在猎人斯道打算夺了相机,强行把小妹子放倒在床上行事儿的时候,一直处于弱势的小女侠终于发威了,呼呼转过头,怒怒的瞪过来——额,某人只感觉下身一紧,不好:“妞……别乱抓……”   “谁让你乱弄我的……”小虎妞扔掉相机,盘腿儿转过身来,俏皮的闪着眼睛,现在开始捉弄我了。   “妞……硬着呢,这么扯会断……”我五分痛苦三分销魂两分断气地说。   “那……这样呢……”   面前的妍儿调皮的眨起眼睛,凑过来直接和我接吻,小妞过肩的长发乖巧的垂下来,嘴唇相接,么而弥爽,小妹子香舌灵活湿滑,很是卖力,随着脖颈的起伏,她的小手深入进我的裤子,也有规律的动起来。   “噢……耶……”我舒服的忍不住呻吟出声,本能促使我又想把妍儿放倒,舌尖顶着她的牙齿深深一吻,抓着她的柔肩想用蛮力推倒她,结果,小东西手上又一紧,我只能连连求饶:“啊啊!妞别,别扯……”   “狗狗……乖了没?”小猫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乖了。”   “宝宝我先去洗澡了……么!”   “我抱着你,咱一起去呗……妞……嘿嘿……”   “不!”妍儿瞪了我一眼:“……我说不定还要尿尿呢……待会儿叫你再进……”   “羞什么……你身上哪里……老公没见过……”我抬起小妞下巴,色色一笑,忘了自己的处境,结果:“啊啊啊!别扯了,妞,我待会再进……待会再进!”   眼睁睁见小妹子去了浴室,兴奋却一点也没有从我身上褪去,大概是因为知道马上会有一场翻云覆雨——这种像小夫妻约定好进行性生活似地氛围让人湿意盎然,命根子充血,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快乐,就是这么致命,这么诱惑,这么让人无法自拔。   丫头儿迟迟没有叫我,无聊之中,拿起手机,想到小妖的短信,我愣了一回神——妍儿说的对,也许她找我真有事情呢——望了望浴室,小妞估计在放水,不再迟疑,翻到那条短信,直接点开了:   “阿斯什么时候回学校,我有事和你商量,回来马上告诉我,好吗?”   莫名其妙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条短信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它想把我扯回那个世界。什么事情呢,心中隐隐烦躁,稍一停顿,我按着手机迅速回了过去:   “好的。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甜性涩爱(1)   “宝儿……”妍儿在浴室叫我了:“洗完了,冷,拿个毯子呗……”   啊……都洗完啦!哪有毯子……四顾之下,我只好扯掉了铺着的床单儿,进了浴室,小美妞只套着低腰小裤裤儿,赤裸着上半身,俏立在浴缸外面,哆哆嗦嗦,一只胳膊象征性的挡着两只小兔子,一只手在擦湿漉漉的头发。   喔……我的妞妞……色心暂时收敛,我连忙上去把冻得发抖的妍儿裹住,直接抱了起来,哦……这手感……回到大床上,又拿被子裹了一圈儿,这才拿毛巾继续给她擦头发。   小妹子潮红着脸蛋,分开腿坐在床上,大眼睛骨碌碌转,望着我甜笑:“宝儿,你像我爸爸……”   “额……”擦的差不多了,我把毛巾放好,回来捏了捏小闺女的脸蛋:“有那么老啊我……”   “我是说感觉……懂不!”小美妞把被子挣扎开了,就披着一层被单:“热了……”   色色的盯着妍儿裹在被单里的小裸体,我不觉咽咽口水,凑上去占便宜,像之前那么抱住丫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温软中带着刚洗完澡的清香和微凉,蹭着她的小翘臀,色心陡起,伸手便去扯她披着的被单。   “你干嘛呀!”   小美妞紧了紧双手,却也裸露出了小半个香肩,和小兔子中间的浅浅乳沟。   我腰身又向妍儿身体顶了一截,迫不及待的又吻又摸,便宜多占一点是一点,脖颈交贴,蹭着小妹子逐渐滚烫的脸颊,我又去扯遮着她右边小兔子的被单,很不要脸的恐吓道:“妞……给我看看!”   “为什么要给你看……”小东西翘着嘴巴,睫毛眨眨,蹭着我的脸颊轻语。   “因为你很漂亮,因为你的小兔子很漂亮,因为我只想看你……”我的一只手滑进了被单,粗暴的抚上了妍儿一只柔软滑腻挺拔的小兔子,丫头身子紧绷了一下,弓着背,紧贴住后面的我,小翘臀不安分的动了动,嗔道:“油嘴滑舌……”   我扳过妍儿红云浮起的脸颊,盯住她忽闪个不停的大眼睛,手指摩挲着她性感的唇形:“那妞,你想不想试试,什么是真正的油嘴滑舌……”   小猫迷离着眼神,呼吸急促了,我已经彻底占领了被单内部丫头温软赤裸的上半身,从瘦削的双肩锁骨到酥胸,到平坦小腹到整个光滑的玉背,任由我尽情驰骋抚摸。   “宝贝……让我瞧瞧你的小舌头……”   低低喘息着在妍儿耳边呢喃,我搂住她的滚烫的小蛮腰,把她扳了过来,被单从丫头身上滑落,小妹子终于被攻陷,她泛着红潮闭上了大眼睛,只穿着兜着翘臀的小裤裤坐在我的大腿上,半裸着春光无限的上身,乖乖的伸出了粉嫩的舌尖,任人品尝。   我搂过去的胳膊交织着印在妍儿的裸背上,她白玉一般的手臂则搂住我的脖子,含住她的舌尖,鼻孔里是她带着温度的体香,刚洗完澡,丫头的身体出奇的温暖光滑,两个人由此引发一波一波的快感和摩擦,迅速的贴合在一起互动。   空气中是交合云雨的氛围,充斥着情欲的味道。我双手紧紧扶握住妍儿小兔子下面的那段柳腰,俯身叼住她酥胸上的那颗红色娇嫩小玛瑙蹂躏——这让扶着我肩膀的小妹子突然仰起了脖颈,无声的张开了嘴巴,抽噎,不住的摩擦坐着我的小翘臀来缓解那股冲击——这间接让我饱胀的下体承受了巨大的考验和压力。   铃声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香汗淋漓发丝散乱红潮蔓延至脖颈的妍儿一摸两摸,终于在床上抓到了手机,她睁开了眼角带着笑意的大眼睛——我突然醒过神来,松开她的小兔子,紧张兮兮的望向正在看手机的这个小宝贝。   骑着大马斯道的妍儿抿嘴一笑,小翘臀止不住的微微轻颤,害羞中,两个酒窝若隐若现,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拿着手机给我看:“宝宝……上次好像就是这个号,骗钱的哎,接通了,就不是说话……给你读秒收费……”   外地号儿,不是小妖……还好,还好,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搂着小美妞的腰想再晃两下,末尾那个来电地名却让我的心赫然像划过了一道闪电——妞,先别挂——也许从未再提起,但也从未忘记。   “上海。”   ※※※   要不是你让想念猖狂打破天窗   我不会发现枕头上的荒凉   以为你就是故乡却变成我的流浪   谁的傍晚是谁的天亮   ……   第一行诗的狂妄第一首歌的难忘   第一次吻你的唇你的倔强   第一颗流星灿烂第一个天真愿望   第一个诺言美丽的荒唐   你教我爱的善良你教我恨的野蛮   你教我忘记该忘伤心太伤   那些你教我的事让思念更苦更长   只想问想念的想念的想念的你怎么样   ……   平安夜前夕,期末考的季节,各个教学楼灯火通明,校内华灯初上,行人三两,斜挎着包的猎人斯道嘴里呼着白气换个手拿手机,面带微笑,继续浅吟低唱着走在夜色初降的小路上。   圣诞飘雪的氛围弥漫在各个角落,食堂也应景的在半死不活的小树上挂上了彩灯——西方的一些节日,已经在这个以文化悠久自称的古老东方国度弥漫开来,受欢迎程度丝毫不亚于几大逐渐淡去的传统节日,无关信仰——尽管这里没几个基督徒,没有接受过洗礼、没有礼拜、没有祷告,甚至没有对上帝寄予过一丝的祈愿,但丝毫不影响大家在那个西方传说中的圣人诞生日彻夜狂欢——没人会去计较什么所谓的文化入侵,这些节日似乎已经成为年轻人的一种时尚。   “我唱完啦……妞?”那边的小人儿安静的听了好半晌,我又换了换手,转着眼睛问——烦心的小妹子心情好点没?   “嗯……嘿嘿,好听……宝儿……你去参加快男吧!我让她们听过,都说好听的!”   电话里回过神的小猫声音小兴奋了,顿了一下,没等我回答,却又自顾自变成了奶里奶气的幽怨:“好几个星期没见了……宝儿……我想你……可想叻……么……要考试,还要排练节目……Heng!”   “嘿嘿妞……没事儿,加油,你是谁的妞呀,你行的!”   好几个星期没见——丫头纯美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就被卑鄙的翻译成——好几个星期没做了!是啊,王府井一役过去一阵子了,还回味无穷中,这不,圣诞节都要来了。   喜欢听妍儿有事没事儿就好像多委屈似地唤我,各种爱称,音柔气娇,直唤的人耳膜和心窝一起酥痒。刚从教学楼布满黄色座椅的阶梯教室考场出来,就给小妞打了过去,丫头在为她们的晚会最后一次排舞,在纠结不能为接下来的考试腾出空当儿复习——在这个烦心时候,妞提什么要求咱都要满足,更何况,不就是唱首歌么!   “嗯宝儿……叫我呢……”妍儿心情似乎好了些,语气轻快不少,临挂又问了一句:“我去了呀……哎,好像没一会儿啊,这次这么快就考完啦?”   “是啊……快去吧,乖……么!”封嘴妙字——么……   “么……”   等着小美妞恋恋不舍么完,乖乖的自己挂掉,我连忙冷的搓搓手,外面这天气,真心冷啊!抬眼瞧,正好走到了食堂——宿舍一伙小子下了游戏战场没吃晚饭就直接赶去了知识考场——回宿舍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进去,买点什么吃。   刚刚考了电路原理,在前来各个教室巡视的赵总管的怒视下,快枪手斯道提前一个小时离了座位,这大哥立马伙同监考老师来翻试卷,瞅是不是白的——没机会瞧到丫什么表情我就出了教室,虽然出来孤零零的没什么事情可做——但实在是坐不下去,从小学到现在,始终没养成答完试卷再检查N遍的好习惯——满分不敢说,优跑不掉的吧,这就够了——电路老师把要考哪哪哪都跟咱说了,仁至义尽,同学们,作为一名学生,咱还能要求怎么样!?   其实还是有点得瑟的成分,送走妍儿一回学校,就自觉的去赵总管那儿,领了一顿训斥,这大爷从学校纪律说到尊师重教,说到个人礼貌,还展望了一下对我学生生涯的美好希冀,让我写了份不许逃课的保证书,还许下成绩不能退步的承诺,否则再也别想染指奖学金——从此总感觉气场上输了不少——逃课也能考好,提前一个小时照样前茅——我想,我大概是想表现这么个主题。   这样想来,猎人斯道这个青年多少是有点自虐倾向的,追求的不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而是体制外的跟谁较劲儿——鸡蛋和石墙,好像总是愿意站在鸡蛋那边的。   扯得太远,容易扯着淡。   食堂各个窗口的菜都卖的差不多了,所剩无几,一片凄凉,新鲜程度和盛饭师傅们的热情态度基本成反比——只有卖饺子、面的窗口依旧热气腾腾,现吃现煮,还好,人不算多,一路踱过去,刷了一份饺子。   在窗口对着的一个餐桌坐下了,我环顾下四周,漫不经心的用手指交替的轻敲桌面,长长的喘了口气,难得空闲啊,多久没一个人这样坐着想些事情了……   这些天除了急急忙忙的应付考试,选课,偶尔游戏,一直被几双眼睛牵扯着。   那个心爱的姑娘正在秦皇岛为节日晚会练舞,她将站在万人中央,享受万丈荣光——她像我爱她一样爱着我,生猛新鲜,不守规则,就好像我们从未相爱,就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们不遗余力,亲吻,做爱,想念,关心,欲以身代,我们要温暖在彼此有限的生命里,给这个世界上的你我留下最深的痕迹。   那个拉拉队员……还在考场答题吧——出来的时候,正好从她身边经过,哈,那个痛苦模样儿,估计做得很艰难——她竟然醒过了神,抬头望了我一眼,那一怔,是恋恋不舍么,好像把经过的时光拉长了一些——余光中,她的眼神总是那样……那样摇曳……如江水中的映山红……   回来按约见面,还是在那个常去的自习室,她在翻一本时尚画报,见我来了,很开心。说了半天闲话,我问她,什么事儿,她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我说没事我就要走了啊。她愣愣的抬起头,就不说话了——不说你走吧,也不说挽留,画报摊在面前,就那么怔怔的望着。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女孩是张昕吗,那个昕儿?你是张昕?那个虎虎生风的拉拉队员?   我是有那么一些不忍。还有一点莫名的情愫。也许是心动,也许只是因为进入过她的身体,赤裸相对体液交融产生的关于性的羁绊。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可是我只能割断。   不是为妍儿,那个傻丫头只是跟我好了,就完全信任了我,没提任何约束要求。这是出于我自己的良心吧,对每个人,既然不能跟你有什么,拖下去只会更加伤害。   但是那晚,真的真的很抱歉,说这个有什么用呢。这个是能补偿的么。杨斯道,你越说越不要脸了。   我说你不说话我真走了啊。   她好像听不懂似地眨着眼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又问了一遍,得不到回答,心一狠,起身就走了。有时候想想,自己真他妈不是人。   她的眼睛亮亮的,如江水中的映山红,她坐在教室角落,摊着画报,一直是那个姿势,望着我,好像我随时会走回去。   好像。   饺子好像煮了很久了。   快轮到了吧……起身正准备去瞧瞧,一个短信伴着震动发了过来,心里一动——亮起来的屏幕上,是那晚妍儿骑在怀里亲自敲在我手机上且威胁不准改掉的联系人名——咱俩的妹妹。   那个我坐着王府井旅馆温暖舒适的大床、而忽闪着眼睛的小猫不安分的跨坐在怀里的美好夜晚——在接通来自上海的呼叫之后,那朵小荷花一共跟我们说了几句话呢?   现在仔细回想,好像不到十句呢——带着疑问的口气,她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叫了一声,斯道……哥?   像在黑夜中游行了太久,眼睛适应了环境的幽暗,却猛然射来一道强烈的白色光束,场景偷换,刹那间唤醒所有的回忆。   关于某个人。   搂着妍儿光滑小蛮腰的胳膊紧了紧,赤裸上半身的小猫儿紧张兮兮的瞪大了眼睛,凑到眼前,对着嘴型不出声的喃喃问:宝儿,谁呀?   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晕眩,什么东西轻微的颤抖起来,无可适从的张了张嘴吧,抬眼冲好奇的丫头安抚一笑,最后对着手机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   野百合也有春天,是你么,那个让人心疼的小妹?一直在一个人坚强的走着走着,天涯海角的走着走着,现在,到达属于自己的春天了没?   雨……晴?   她笑了。   看不到她的脸,可我知道,那头儿的小荷花脸颊上已经漾起了笑窝——我就是知道,我就是记得,她,那样的小虎牙,那样的微露。   她好像知道我这边有妍儿,轻声的答应了,欲言又止,似乎不想多打扰。怀里的小猫突然明白过来,那个妹妹呀,安抚似地委身,扑进我怀里取暖,泛着红晕的脸颊蹭了蹭我的脖子,小鱼儿一样吸了两口,仰脸,眨着睫毛瞧我的一举一动。   我徒劳的握着手机,一时竟不知从哪里开始问候,逻辑混乱的疑问被小荷花微笑着用句“现在挺好的,一开始有点不听话,被关了一阵子……”一带而过。   随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真好,这就是雨晴的号码啦!半晌,她好像突然被什么人的笑话弄的开心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小激昂地说,有时间再聊!   好梦。   这些日子我们断断续续的保持着联系,我知道她妈妈改嫁给了初恋自己的那个人。那男人有点权力,有点小钱,对她们很好,让雨晴上学,在母亲气不过教训人的时候会拦着。   但仅此而已。   这次是一条只有六个字的短信:某某,你在干嘛?   W-我z-a-i在d-e-n-g等j-z饺子zhu煮hao……   已经走到食堂热气腾腾的窗口前,有几个焦急的人争先恐后的围在前面——难道不是按号儿排队来的,这也要抢?心里这样过了一下,我低着头继续回复短信,那个“好”字还没敲上——嘿——就被人扯了下袖子。   “猜你就在这儿……吃饺子?哦……更爱吃砂锅……好吧!”   自来熟的微笑拉拉队员说着话,胸口不住的起伏,这次考试她穿了一身休闲运动服,松散的好像睡衣,胡乱的扎着头发——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刚从床上爬起来,又测完了个千米长跑。   她平抑了下呼吸,无视我像注视怪胎一样的目光——以试题难度来说,这个时间小妖应该出不来考场吧——转头就冲窗口喊:“师傅,我也要一份儿……多放虾皮儿……”   拉拉凑着脖子点完,目光回来,便开始在我身上打转儿,她深吸口气,幽邃发亮的细长美目是有什么话要说的,灼灼了半晌,却只是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哎,斯,咱俩的衣服挺配的嘛……”   “……”   短信敲完迅速的给雨晴回了过去——的确,我从头到脚也是一套打球时穿的宽松运动衣,因为外面有冷风吹,拉链拉的很高,衣领还竖了起来。本来穿着格子睡衣窝在宿舍床上跟大家玩游戏,到最后时刻急着出来考试,图方便扯来就套上了。   两个人就这么巴巴望着,也不是个事儿,毕竟什么肌肤之亲都干过,容易走火,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但不能是这些天你还好吧之类,于是望望她,胡乱的抓了抓脖子后面的发梢,含糊地问:“现在就出来啦,你都……答完了?”   自从教室一别,小狐狸这些日子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平静得让在愧疚中复习的猎人斯道偶尔发呆,平生出几分不安。无聊的时光,她在干什么,不会也在专心温课?怎么不闹一闹?好让我为网吧包间的那次肉体偷欢付出点代价——潜意识里总觉得欠她什么,被她怎么坑一下,才能扯平,才好心安理得。   我还真是个思想怪胎。   “一知半解的都蒙上了,不会的干坐着也还是不会啊,见你交卷了,心里痒痒,我勾搭勾搭就跑出来了……嘿嘿……”   拉拉队员眯起眼睛痴笑,你知道么,我讨厌她这个样子,真的,很讨厌——这是我们之前在一起时,她常有的样子,我曾经喜欢过、曾经试图迷失在里面的样子——有点纯,有点魅,有点让人怦然心动。   很讨厌。不是么。在我们自以为很明确很纯洁的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突然无视规则的亮了一下。   尽管我的意识很清醒,尽管我知道到自己想要什么——只有在远方那个丫头清澈的眼睛里,我才能找到生存的狂喜,只有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我才能找到死亡的安宁。   这些丝毫不阻碍在人生的长河中,你会被其他谁谁谁感动,会有点喜欢上其他谁谁谁,细想这几年,好像经历过各种女孩,但凡有特色的总能引起触动——哪个女孩又没有自己的特色呢?所以说猎人斯道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大花痴。   仍会偶尔有人在心间亮起,只是现在,明白了许多,我不愿心中那个傻妞再受一点委屈,再掉一滴眼泪,真爱的都不会有一丁点舍得吧。她是我的欲念之火,生命之光,我已经了解,该怎么扛起那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的责任。   很讨厌,不是么。唯一打算认真相处过的你,在这个时候,亮了一下。   原谅我要斩草除根的把它掐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甜性涩爱(2)   如果忽闪着眼睛的拉拉队员知道我在想怎么摆脱她,一定会伤心吧,但长痛不如短痛,藕断丝连算怎么回事,能不见则不见,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你还记得吗……”拉拉队员偏着头,脸上挂着悠远回忆的微笑,仿佛某一个夏日,我知道我不能再忍了。   “师傅,我的那份煮好了,带走,不在这吃的。”   我故作镇定的冲窗口说,然后才转头注视她:“恩……记得什么?”   小妖怔了一下,还是那个在教室等着谁回来的样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大师傅熟练的把饺子盛在套着带子的红色塑料碗里,打包好递了出来,我忐忑的接过来,余光瞥到拉拉队员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表情,眼角湿湿亮亮,我想我应该更狠一点,快刀斩乱麻。   我没再看她,垂着眼若无其事的拎了拎打包好的饺子,很结实的样子,:“那我先回宿舍了……你……好好复习,好好考。”   说完,就转身往食堂外走了,她默不作声的望着样子让我不敢回头。   走到门口,外面突然风很大,我嘶嘶的长长呼吸,哈着白气,投入到冷夜的拥抱中,像每一个匆匆行走的路人同学。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迎着风畏畏缩缩走到食堂与宿舍的拐角,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昕,这个小妖没完了……我皱皱眉头,叹口气,还是接通了。   “喂……”半晌没动静,说话啊。你是不知道风有多冷。   手机里渐渐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我意识到她在哭的时候,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阿斯你……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圣诞节吗?”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承诺吗,你说……你喜欢我的……阿斯,你走了我的时间就停在了那里,我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我们的一切,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每天都想着,你会回来,你会回来……我不敢问……你们和好了吗……难道……难道我又被抛弃了吗……你说牵了手就算约定的啊,你回来,好吗……我一直在等你,你回来,好吗?”   妈的,这鬼天气。冷风刮红了我的眼圈,我徒劳的吸吸鼻子,意识到迎面走过来的同学视线都在往我身后集中——回过头,拿着手机的拉拉队员,站在食堂墙角的暗黄灯光中,抽动着肩膀,把自己哭的狼狈极了。   不要管她,我回身,穿过拐角,继续往宿舍走。   你说我都忘了吗。   没有。   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美好,是可以放在心里的。纠结于要不要忘的人是最可悲的,因为你一直在想,却始终没勇气作出决定。   怎么说才好,怎么说你才会懂,太美的承诺只是因为太年轻,牵过你的手,试图温暖,但亲爱的,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可一个人说的总归是不算。不是么。这是感情世界最尴尬的地方。   你说我都忘了吗。   回忆像旋转木马,在脑海里转个不停,出现那些你对我好的场景。   神使鬼差的,猎人斯道停住了脚步,倔强的挤了挤眼睛,甩甩头,长长的舒缓口气,转身走了回去,越走越快,终于跑了起来,饺子随手扔到了路边的垃圾筒里。   摇晃的视线中,拉拉队员还在那个角落,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盯着地面某处,吸着冻得发红的鼻子呆呆流泪,随着肩膀的抽动,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紧紧攥着的手机。   “冷不冷……”   走到她面前,我做出一副“你已无可救药”的样子,叹了口气,拉起了她的手,还好,除了蛇一般滑滑的冰凉,没其他感觉。   她倏的抬起了头,眼睛里泪光莹莹,吸了吸鼻子,一时间忘了哭泣,被我牵着走了两步,才找回了抽咽的节奏,还一阵阵的加快了。   “要哭回宿舍哭好吧……多大个姑娘了,影响多不好……知不知道要节约用水……恩?”   我自顾自走在前面,打算把她送回女生宿舍,就像以前那样,只是这是最后一次。   她吭哧了一声,笑的好像在哭,好吧,她就是在哭,一边跟着我走一边抽抽噎噎的说了几个字。相对妍儿,小妖的嗓音本来就比较亮,现在还夹着哭泣的鼻音,我没听清楚,回头皱了下眉,恩?   用拿着手机的手胡乱抹了抹哭花的脸颊,拉拉队员稳定了下呼吸,亮亮的眼睛开始回神,好像自己多委屈似地的又说了一遍,这下我听懂了,她在吸着鼻子说:“你……你的……饺子……饺子呢?”   为什么伤心中的人总是会去注意些奇怪而微小的地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相比心血来潮扔进垃圾桶的饺子,难道我为什么折回来,不应该是现在她更想知道的?   或者,是我们只顾着在意伤心的人,而忽略了其他,她想转移话题,于是我们就自然而然的惊诧了?   人类创造了语言,是想让我们的交流变的简便,但某种程度上,它也让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复杂,思想越来越难测,误会越来越多样化。两个原始人相互瞪视和两个现代人相互瞪视,其包含的内容肯定不一样的,前者大概要单纯的多的多。   “扔了。”我头也不回的如实回答。   “咱们去哪……”   “送你回宿舍。”   “我的饺子还煮着呢……”她小声地说。   “哦。”   我尴尬了,停住脚步,这个到记得清楚——回身打量了拉拉队员一下,得出两个印象。   —她也可以很动人,甚至一点不比小猫儿差,但我的的确确清楚明白的自己不爱她。进一步说,就是在她面前,我只会展现征服欲,而不会释放真正的需要安抚的灵魂。再换句话说,我没办法做到,像她对我一样对她。   二现在这个状态让她显得很小,活像个穿着校服被调皮男生欺负了的女中学生。什么最美容养颜?不是燕窝,不是牛奶蜂蜜,而是眼泪,真心哭起来,至少能年轻三岁。   在又进去食堂拿饺子这个过程中,几次试图把手抽回来,因为她已经不哭了——但她好像不这么想,几个回合之后,还有两根手指沦陷在她逐渐紧攥的小爪子里——从小狐狸(还别说,尖尖的下巴,齐齐的刘海,现在的她还真有点小狐狸的模样)要哭似地带着威胁的目光中,我意识到,要抽出来基本上很困难了。   即便妍儿不会看到,我也无心在这个三维空间留下任何对那个丫头不忠的痕迹,总会有人看到吧——哪怕是陌生人,哪怕不认识——猎人斯道伙同穿着休闲衣的女孩,在食堂卖饺子的窗口,藕断丝连的拉着手。   这算什么。   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心尖像被针扎了一下,潜意识的一缩手——小狐狸正在督促着食堂师傅打包,放松了警惕——竟然就抽了出来。   她侧头,横眉立目,正待发作,袋子递了过来,只好作罢,闷闷的去接。我瞧得有趣,退一步说,你都不哭了,我还有什么好怕你的。   第二次走出食堂,夜色中下了台阶,我着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的小狐狸说:“好啦,饺子也拿了,你自己回宿舍吧。”   她这是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心里有一个人去猜就够累了。但她肯定是在想什么。从刚才电话里的吐槽和哭成那个样子来说,现在貌似平静的她,怎么会没在想什么。   果然。半晌没动静,我眨眨眼睛,权当这是默认了提议,刚迈动步子要离去,她就迅速的扯了下我的胳膊,依旧望着虚无,好像不转头都能准确无误的看到我:“喂,你就那么讨厌我?”   怎么讲呢,当一个人问你“你就那样讨厌我吗”的时候,好像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我想我了解小狐狸的心情,就像去找妍儿一样,其实在这个时候本人是根本不在乎你给出什么样的答案的——我只想再拖一拖,再拖一拖。   人生还真是尴尬。   “就不能跟我呆一小会儿,就那么急着要走?你就……那么讨厌我?”   拉拉队员转过了头,嘴巴微张,揪着眉毛,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总觉的,这个小狐狸在小心翼翼的试图让自己表现的更悲伤一点。   无意去讨厌,更无心去喜欢,但总要给个说法。   “就当是你讨厌我,我才躲着点,好吧?”我耸耸肩膀。好像自言自语。“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没并有自己想的那么……”   “我有!”她侧过身子,扯住我了的袖子,眼睛给力的注视着,诚恳的小声呢喃:“你知道的,我有……真的有……”   怎么了这是……昏黄的夜灯下,我盯着拉拉队员缓缓眨动的眼睛,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更亲密的举动,做的时候都没怎么样,刚刚单单只是小狐狸表示对自己上心,怎么就这么大触动了呢?   是因为她急切的扯着我的衣袖辩解的娇憨模样?真诚外露?还是羞于别人很难得的对自己存在的肯定?心存感激?   一阵冷风呼呼刮过,乱了发梢,但抹不掉两个人逐渐定格的表情——各自在想什么——她的目光带着询问和求证,我的目光带着闪避。   如果没有之前的关系和之后的种种误会,如果她现在已经彻底释怀,或许我们会是可以常常见面、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但现在……不要再给彼此的情感世界造成困扰了。   我带着警示意味的瞪了瞪她扯着我衣服的小爪子,她则示威似地扬起了下巴,挑了挑眉,眼角泛起亲昵的笑意,好像在试探着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可能由于刚刚哭红了眼圈的关系,这次的故作潇洒状不是放得开:   “哎,要不咱们说说——圣诞节你有安排了吗?打算跑去找那妞儿一起过?又瞪眼睛干嘛……跟我说说嘛!”  “有没安排跟你有关系?”   我没好气的吐口气,又扯到了这上面,这个神经丫头没救了,转身,准备回宿舍。   她揪着我的袖子不肯松开,顿了一下,开始跟着我走,隔着衣服,我能感觉到她很用力的抓攥的指尖。   “你……又要去找她?”   从遇见小狐狸就一直没消停,白白从考场造出来,真的要烦死了——我猛的回过头,故作凶狠的瞪起眼睛:“还扯,还扯,再这样儿,朋友都没的做了啊。”   “啊……怎么地,就扯,我可没想跟你做什么朋友……”   夜风中小狐狸没松手,反而挽住我的胳膊,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妙目盈盈,那转瞬雨过天晴的微笑很诡谲,小兴奋的声线略微沙哑:“哎~你们肯定干那事儿了吧又……怎么样,她好还是我好?” 第一百四十章 甜性涩爱(3)   我彻底无语凝噎了。干肯定是干了,不过这种事不好拿来比较的吧。   “回去吃你的饺子,好吧,凉了都……”   拨开她的胳膊,我自顾自往前走,没多远——估计她怔了一下——后面脚步声急急响起,她又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照前边的样子挽住。随即像个小疯子一样痴笑,让我拿她没办法。   “你冷不冷啊……”   我的衣服要厚些,都不禁打了个寒战,大冬夜这是玩什么?无奈的望望她被风吹的通红的鼻头,眯起来的眼睛,好像又有泪光在打转儿——我惹不起你,好吧:“怎么你才回宿舍去,啊?”   “要我回宿舍——很简单啊……你先说明天晚上,你会在学校吗?”小狐狸转着眼睛问。   妍儿在Y大有节目表演,圣诞节我们是不会约会见面了,但我好像不想直说:“在不在的……到底什么事?”   “明晚我们有跳舞啊,你答应来瞧,我现在回去……”   “这样啊……”   仔细盘算一下,明天我们这一伙无良小青年怎么也是要去观赏晚会的,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但又不能表现的太随意,猎人斯道凝重的抬头望了望,好像在夜观星象,思考自己的安排,很为难的样子,目光斜到小妖已经被吊的差不多了,我缓缓说道:“恩……明晚……好吧我去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真的?”   小狐狸将信将疑的眨着睫毛,始终不肯松口气,头稍稍一偏,一道亮光从眯起眼睛划过:“不是骗我呢吧……”   某人要崩溃了,就这么站在风里真的好冷……女人啊女人,哪来的那么大的疑心——不管是不是真心,我是要去瞧你的,至少你要的结果达到了啊……   “……爱信不信!”我不耐烦的瞪了回去,吐口白雾,插起裤兜,大不了,不走了,一起冻冰棍。   依旧扯着我小狐狸也是很纠结,红着眼圈望了半晌,转来转去的眼睛在小心翼翼的求证着什么,做学问有这么一半专心,估计早成材了。   “好好!我回去。说好了啊!一定要来加油的!”  死尸一般眯了会儿,突然来了股子劲,跳将起来,蹬着猴哥的铺从小东北床上扯过一张小桌子——宿舍有好几张,混用,但买来之后基本上是打游戏用,很少真正看书——准备在床上用笔记本。   盯着乱七八糟开了不少头的文档,我又陷入了思索,这阵子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计划中一些东西迟迟不能开动……不过,能在喜欢的人的互相鼓励中忙的不可开交,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的吧。   是吧,宝贝,我们都加油啊!   嘿嘿……小伊娃……小身体……恩……嘿嘿……四下无人啊,手很痒……不知不觉,我心里猥琐着,又去硬盘深处翻那个加了密的视频文件……   文件窗口在一格一格的解压缩——还没完全打开,我就迫不及待的暗爽起来,索尼相机果然没有白买,王府井旅馆那晚XXOO细节全记录……   关于美食的那些照片,新奇了一阵子就没了兴趣,唯有当时强行录制的这个,好不容易小妞才答应传一部分过来,那真是……百看不厌……温故知新的……   “宝贝……你干嘛呢!过来……爬过来……瞧这儿……”   镜头不住的摇晃中,拿着相机的猎人斯道声音听起来很是猥琐。   声音好像有些大,调小了一点,我盯着屏幕,继续色色的扬起嘴角——视频里,披着毯子的半裸小猫正专注的拿着我的手机按来按去——啊,这就是她给我记雨晴的联系名那会儿——改完了……改完了……小妍妹子一抬眼,发现正在逼近的危险,赶紧拉了拉裹身之物,扯起枕头就砸了过来:“变态!你干嘛呢,不准拍……”   镜头黑了一下,随即是一阵响动——没记错的话,这时候我放下相机,扑了上去,把妍儿按倒,蹂躏在了身下。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摸到相机重新开始拍摄的时候,娇喘不定的小猫的大眼睛近在咫尺的忽闪着,发丝凌乱的扫过镜头,吹弹可破的白玉脸颊泛起红潮,纤细的胳膊胡乱推搡着我的胸膛。   “起开……告你,你这是强奸……加非法拍摄!”   “额……”   “哦……”   “进去了额……”   “啊……”小猫仰起柔嫩光滑的脖颈,眼神迷离,微微张开嘴巴,脸更红了:“……废话……我还会……不知道……”   “可以动不……没TT哎……”   “……你已经在动了!”   “额……”   “我是安全期……唔!温柔点好不!”镜头里的小美妞睫毛轻颤着,紧紧抿了下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哦……你……小心点就好了……”   这叫人怎么能小心……盘腿坐床上,我探着脑袋,两眼直钩盯着屏幕,正看的面红耳赤,浑身燥热,真想让妹子飞……   飞啊飞……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宿舍门被踢开了。门板荡来荡去,黑洞洞的楼道里,出现了两只可憎的人类生物。   “臊死了!都什么破题啊……五哥回来了,速速出门迎接!”   只觉得咯噔一下,我狠狠打了个激灵,半边脸都麻了……但仍面不改色的迅速最小化了窗口……忐忑啊忐忑……   原来是大鹏和小东北双宿双飞,考试回来了。大鹏老老实实的爬上了自己的铺喘气,那倒霉孩子进门就扔下了笔什么的,一屁股坐到了我铺上,探着脑袋乱看:“整啥见不得人的呢,神神秘秘地……”   “去!去去!”我不无尴尬的推了推小东北,心有余悸:“一边玩去!别打扰四哥写字儿!”   “什么玩意!老四……就你……还写字!?哎呦……”   刚考完试,东北鸡貌似很亢奋,跟我杠上了,赖在铺上不走。我只好关了视频,斜了他一眼,装作在打字——没装几行,那小子讨个没趣,不探身瞧了,但仍坐在床沿上,又望向上铺,找大鹏的麻烦,蛮横地喊:“大鹏!死猪!?你丫挺尸呢?你躺那儿就是脑满肠肥一坨肉!”   “鸡……”   憨憨的大鹏半躺着,擦着自己不久前刚配的镜片像两个小圆圈似地那种眼镜,缓缓说道:“你……又缺父爱了……是吧?”   我忍俊不禁,不错的段子,大鹏也只有跟小东北,才能这么放的开。   “怎么都这么烦人捏!”   东北又讨了个没趣,揪着两条毛毛虫似地浓眉,一双大牛眼滴流转。这阵子都忙着准备考试,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感情生活受挫了,貌似情绪波动比较大,好像很需要哥们陪。   “大鹏,明天你跟猪嫂打算干什么呀……”这孩子又凑过来看我打字,声音正常了些。   “上自习啊。”大鹏也就不计较了。“还有好几门呢。”   “行不行啊你!”东北嗓子阴阳怪气,又扯上了:“不是五哥说你,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啊,到现在连人家手都没牵过,你行不行!?”  大鹏还没接话,哐的一声,门又被踢开了。是老二冬瓜和隔壁的楚少——求稳的猴哥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交卷的——两人吵吵着什么,风风火火的进来了,那目光好像在找人,一瞥见小东北坐在我床上,楚少立马转身,得意的对冬瓜说:“怎么样,怎么样!我说那不是东北吧,身高衣服摆在那儿嘛……还不信!”   冬瓜尴尬的望着小东北,拍了拍他又剃短的长江头,苦笑:“我去,大哥,你现在怎么在这儿啊……”   “边去!发型儿都整没了……什么破事啊?跟五哥好好说!”   坐身边的东北摸不着头脑,我停止假装打字,隐隐不安,也有点好奇。冬瓜和楚少面露难色,你说,你说吧!推来推去,整的对过上铺躺着的大鹏也凑热闹的探出身子来张望。   推来搡去,在大家的注视下,经常要来我们宿舍混的楚少一咬牙——但还是把冬瓜扯到东北前面垫着:“回来的路上……我们好像看见君君……跟一个男生出校了……”   宿舍一下子就安静了。你看我,我看谁……都不知道干什么了,越是这样,越是尴尬。   “啊……那个……”   这时候尤其不该说小东北的坏话,可是他怔怔的不住挠头,那样子,真的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很可怜的流浪小孩儿——大脑袋,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赶着一群羊四处晃荡,总担心有一天,他会被这个世界吞没。   “那个……那个是她老乡同学,跟我说过了。”东北脸色不自然的笑了一会,终于若无其事的一带而过。   大家都识相的哦……还没把恍然大悟贯彻到底,东北腾的站了起来,用力的拉上外套的拉链:“嘶……忘了,还得去超市买点儿东西……有带地不?没啊……准备好本,回来咱Dota!?都玩不……”   “玩!”大家异口同声。   “好不容易考完这门,玩呗!”   “我这就回宿舍拿本儿……”楚少也连忙表态。   小东北笑了笑,就没再说话,出去的时候,轻轻的把门带上了,留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顾此失彼的面面相觑。   这气氛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楚少搬来来了本,在放着饮水机的桌子上拉开架势,和大鹏两个人先玩了起来。   我坐不住了,探脚摸索拖鞋,正打算出宿舍给小猫拨个电话,蜜一下,这个宝贝应该排练完了吧……东北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回来了,有花生有瓜子有啤酒,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猜不到——地下超市这么近,挑东西也不至于这么久。   “五哥回来啦!呀……行啊,都摆好啦……咱们先玩!熄灯了再开吃!”东北把袋子扔到床上,很开心地说。   这种排场,在以前东北追不到女王的晚上,偶尔会抽疯般的出现——我们自然都没话可说——也不好多问,又玩又白吃白喝,还有啥不愉快的——有线无线各种连好,一起进入了游戏的世界。   鼠标键盘敲击声、叫喊声不绝于耳,在这个魔兽横行的世界里,哥几个的默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神经紧绷着,补兵升级,杀人越货,酣畅淋漓。   不知不觉,猴哥小六陆续回来了。猴哥作为交换,去了隔壁找老边他们打牌,小六则支起小桌子,加入了战场。   没过多久,似乎伴着某种轻微的声响,整个宿舍突然陷入了黑暗——咒骂声陡然响起——我去!蛋疼!晕!才玩多么一会儿,这就熄灯了!?   没错,桌面右下角显示十一点半整,除了周五周六的十二点,每天这个点儿准时断电。   不过,终于……一直盘腿坐在床上,腿都麻了……我伸伸懒腰,动动身子,张开嘴想吐口气,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还玩吗?”大鹏问。   没人回答。   惨淡的荧光中,东北已经开始给大家分发买来的东西,一人一罐啤酒,扔到我这儿,竟然还买了橘子……又放了些花生瓜子……   “吃完了搁这拿……”   东北把剩下的食物都放回桌子上,打开啤酒,开始滋滋的喝,好像在品味恋情的苦涩。   嘎嘣嘎嘣剥花生吃的楚少踱过去,颇为苦命的“哎”了一声,微光中拍了拍东北的肩膀——这是他的起手式,于是大家都知道,他又要开始跟东北谈人生、谈理想、谈爱情、谈AV了。   在楚少的宿舍,似乎没人可以和他坦率的谈心、瞎扯,也许这就是他喜欢呆在我们宿舍,并一直嚷嚷着要搬进来住的原因。当然,不用说,我们宿舍经常会有的、类似现在这样的小福利,也深深的吸引着他……   “东北啊……你说……你说爱情!”楚少一边吃花生一边含糊的说——那个爱字口音很怪,情字咬得很深。楚少一直是单身,并且标榜有那些女优陪他足矣,大学绝对不谈恋爱,伤钱,伤身,搞不好还伤感情。“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与其在这听楚少扯淡——摸到手机,我迅速起身下床,准备出宿舍,给小猫儿打个电话……   那个死丫头,之前没来得及打,过去了这么半天,没一点动静儿……那个什么,你你你就不想想情郎?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甜性涩爱(4)   “嗯。”小猫如是出声。大概意思是在提醒,已接通,你可以讲话啦。   这个世界上有种美妙的女孩,举手投足,她总是有办法勾住你的魂,但这些必须是不经意间自然流露。若一个女孩发现自己是美的,并有意的加以利用,加以表现,那这种美丽便要大打折扣。   妍儿是心不在焉的,她肯定在干什么别的事——但那慵懒悠闲满不在乎的声音一传到耳膜,我心腹间就莫名其妙的燃起一团火,流窜作案——年轻的生命里有个能让你荷尔蒙迅速飙升的姑娘,那感觉真好,就像一个老流氓曾经教导过我们的:   “你现在还小,不懂。但是这个很重要,非常重要。你想,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没准也会问自己,从小到大,这辈子,有没有遇见过那样一个姑娘,那脸蛋儿,那身段儿,那股劲儿,让你一定要硬,一定要上,一定要干了她?之后,哪怕小二儿被人剁了,镟成片儿,哪怕进局子,哪怕蹲号子。之前,一定要硬,一定要上,一定要干了她。这样的姑娘,才是你的绝代尤物。这街面上,一千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千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一个有肯定的答案,一千个有肯定答案的人只有一个最后干成了。这一个最后干成了人,干完之后忽然觉得真他妈的没劲儿,真是操蛋。但是你一定要努力去找,去干,这就是志气,就是理想,这就是牛逼。”   当时懵懵懂懂,现在不消说,从开始到现在,妍儿一直就是那个我认定要上的姑娘,我的绝代尤物。   “干甚么呢……妞……”隐约听到了纸张摩擦的声音:“看书呐?”   “嗯呢。”小妞说。鼻息浅浅,然后,翻了一页,又不理我了。   “真爱学习……”我对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说。没得到回应,又过了一会儿:“妞?”   “嗯。”她表示她还在。   “我很苦闷……”真的委屈:“都不理我……”   小猫这才嗤笑出了声,顿了一下,好像要全身心打电话了:“你呀……哎,宝儿,发现没,谈着谈着恋爱,你在往女生发展,越来越会撒娇,而我变的更男生啦!”   “没有吧……”妍儿这句话说的我心虚,挤眉弄眼的回答,连仔细去想想的勇气都没有。   小猫也不计较:“其实我也在织围巾……趁还没停电……快好了哦……就是花纹有点简单……我不会太复杂的……”   “啊,真的?一边看书一边织围巾!?”我很是惊诧,妍儿一直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不过重点在于……   在我上面,还有她的父母大人,还有姐妹儿,还有一些不确定因素,真纠结:“那个……宝,给谁的啊……”   “给你的呗!”小猫直白的嚷了一声,随即,好像有点漫不经心的,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来:“嗯……围围试试……很长的啊……宝儿,哈哈!”   “妞……”某人心花最大程度怒放中……按理说,应该还好吧,妍儿怎么说是我女朋友啊,猎人斯道怎么会这么缺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许久之后,在家,老妈见到这条挂在衣架上的浅蓝色的围巾时,立刻被吸引了,摘下来摩挲了几下:“好小子,终于知道用好东西了啊……这种线料,上次降价处理……都没舍得给你爸买……”   仔细想想,妍儿给过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大小,都是在她能力所及的范围内,能给出的最好的,恩,最好的。也许有些东西还不止这样,比如……爱,比如回忆。   虽然已经熄灯了,来楼道里打电话的人有增无减,在这个圣诞节前的躁动夜晚,不知不觉,我已经陷入了小猫的温柔乡里。丫头则好像还在摆弄围巾,半晌没有说话。   “妞?那个,排练的怎么样了……累不累?”   “嗯……还好……挺简单的……就怕到时候一紧张忘了……”顿了一下,小猫又补充道:“我得快点织,早点织完,元旦就能给你了……嘿嘿宝……”   真像一个小妻子啊,拿着手机,我忍不住傻笑了,一阵接着一阵儿。“不急啊,早呢,别把我的妞累着了。”   小猫嘿嘿了两声,没了下文,半晌,好像做错了什么,愤愤地说:“你去睡觉吧!别打扰我了……还想好好织一会儿呢!烦人!”   我是真的,还有很多温暖的情话想跟妍儿说说——刚才没第一时间跟你打电话的原因啊,秦皇岛冷不冷啊,晚上吃了什么,手脚有没有冰凉啊,刚看了咱们那个的视频啊之类的——但又不想让这个宝贝感觉有一点不顺心:“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妞!”   “嗯。晚安,么!”小猫迫不及待的亲了一下,真是的,这么开心,可算摆脱我了……   不管怎么说,在通话中被心爱的丫头么了一下,顿时一身轻松啊。晃回宿舍,有吃有喝有侃,孩儿们正闹的厉害,黑暗中,我一边微笑着听大家扯淡一边开始剥橘子,掰了几瓣,正要往嘴里送,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听声音楚少还没走,猴哥已经回来了:“小东北那货呢?”   “跟你一样,打电话去了吧……好像……”楚少灌了口啤酒,打了个嗝:“这孩子心里有事儿……来来回回几趟了……”   “嗨!能有什么好事,那妞晚上跟人出去!”黑暗中冬瓜的眼睛是亮的,吃了颗花生,嘎吱嘎吱响:“要我说……那样儿的女生,一开始啊,就不该……”   “行了啊!别说过了。”   我打断了他的批判。现在当事人怕都理不清,我们就别跟着搅混水了,静观其变吧。   黑暗中橘子刚吃完,楚少嚷嚷着要回自己宿舍了,一起身,瓜子皮、花生皮哗啦作响。   啤酒喝完,大家好像已经没精力说话了,有干脆睡过去的,有拿着手机上上网的。这个小东北,还不回来,一会还得给他开门,我收起桌子,半跪着清扫铺上的杂物,再转过身,发现手机已经亮了起来。   短信一条。小狐狸的:   圣诞节快乐!明天要来要来啊……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一想你……天就要下雪……   好像只听说过——如果有灵性的狐狸伤心了,那么天上会下有太阳的小雨……可没听说过下雪的版本……难道是随着季节变迁的?   圣诞节下点雪,其实听起来还是蛮不错的啊……不过可不敢这么说——黑暗中,我迅速按回了一条:恩去,圣诞快乐。   黄色小信封源源不断的传了出去,还没发送利索,嗡嗡震动着,又来了一条短信,是妍儿发来的,那个小信封就显得格外秀丽撩人了——非汝之为美,美人之贻:   宝儿,洗漱完毕,钻被窝了,抱抱……恋爱多一点……到时候跳给你看=)   “抱抱……到时候可要看你跳只穿内裤版本的恋爱多一点儿……晚安。”我奸笑着给妍儿发了过去。   盯着屏幕,果不其然,被挑拨了的妍儿立即给我打了过来,黑暗中我连忙蹬上拖鞋,往门外走:“嘿嘿……妞……”   “你这个坏东西……”小猫声音闷闷的,估计又缩进被子里了,一阵窸窸窣窣:“咱们那个视频……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啦!”   出了宿舍,楼道里几乎没人了,我带好门,一边走一边轻声说:“怎么会……加了密的……就我自己看……”   “恩。”小妹子顿了一下,羞羞地说:“宝儿,我可想你咧……睡不着……”   “想哪啊都……”   “哪都……”   聪敏小猫立刻意识到不对,清脆娇媚的嗓音一收,改口冷冷道:“除了那儿!”   嘿嘿,我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傻笑,暮然忆起这个丫头温热的额头随着小翘臀的挺动蹭来蹭去的亲热情节,全身顿时暖暖酥酥的,像在过电。   “妞……我想把你,整个搂在怀里……”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唔。”小猫轻哼了一声。   眯起眼就能想起视频里的每一个细节,把丫头内衣脱光,我血脉喷张,一边走一边想,声音软软地说:“你的眼睛……要给我亲亲……”   “恩。”   “小鼻子也要……”   “恩~”   “么。”   “么……”   “啊……耳朵……差点忘了……”我转着眼睛:“撩起头发……小耳朵一定要咬咬的……”   那边的小人儿终于不吱声了,安静下来的电波中,隐约有鼻息浅浅。   “小猫……”神探着小声叫了一下。   丫头没反应……终于哄过去了,搞定!   宝贝晚安,挂掉,开始往回走。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冷不防瞧见小东北一人儿窝在楼道的窗口那儿,也没打电话,膝盖上支着胳膊,手里夹着根烟,就那么蹲着。   “干啥呢你搁这儿……”事情估计没往好处发展,这样想着,我晃悠悠踱了过去:“不早了,回宿舍睡觉吧先!”   “没四儿……”小东北抬起头,勉强一笑:“等电话呢,你先回去……好像遇见流氓了……”   “谁?不是说老乡吗……”我知道不宜多问,但突然扯个遇见流氓了,还是搭了一下腔。   “不是君君,一个妹妹……真他妈烦人儿!”   小东北脸色不太自然,我感觉他没说实话,这小子蹲在那儿,我的存在,好像让他很不安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准备走了:“有事你就说话……哥几个都在呢,那我回了,给你留着门儿。”   “没四儿,睡你的……”   丫仓促的笑起来,摆了摆手。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记得门是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的,伴随着一个燃烧着红点儿,悄悄打开的。夜越深,周围越静,听力越好,第二天早上起来,不少人说昨晚隐约听到楼道里有人在吵,在嚎,在哭,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圣诞就这样到来了。还有三门。   大鹏跟琪琪一起上自习,小六冬瓜跟着猴哥去混了,东北蒙在被子里睡觉,当所有人都出去找自习室的时候,宿舍就是最好的自习室。   基本上在宿舍复习了一天的知识点,中午去食堂吃饭,顺便给小东北打了一份,这家伙爬起来吃,一副要死的样子,之后拿着手机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吆喝着玩游戏,我说你找人吧,够人了我就玩,这孩子在各个宿舍窜来窜去,却始终凑不够人,干脆自己玩起了单机。   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家纷纷回了宿舍,我记着和小妖的约定,问待会都谁去瞧晚会的,一起去啊。   大鹏表示还要陪琪上自习,余下的都表示打算去,免费又与漂亮MM表演节目有关的东西,可真不算多。   换衣服的换衣服,洗头的洗头,眯会的眯会,在宿舍稍作休整,一行人下了楼。天还未完全黑透,这个时候校园里已经亮起了彩灯,把人的笑脸映出一种亦真亦幻的朦胧感,步子轻飘飘,三五成群的行人中,似乎每个人都是美的,每个人都那么相似,又那么与众不同。   天气极冷,还刮着风,去晚会的路上,不少人冻得嘴唇干颤,感觉好像真的要下雪的样子。我插着兜,缩起脖子,走在前面,这哥几个竟然互相扯着衣服紧跟在了我后面躲风,大鹏不在的日子啊……   进了举行晚会的那栋楼,一下子暖了过来,哥几个正在激烈的讨论到底是哪个会场,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额,不会是小妖担心我不来吧……   摸出手机,这个丫头……稍稍怔了一下,我走了几步,躲开这几个瞎吵吵不停却没个定论的大爷:“喂……晴?”   “某哥哥,你在哪呢?”   “学校哇,还能在哪……”   女孩的声音让我有点猝不及防的感觉,仿佛自己一下老了几岁——从小到大,雨晴的声音是怎样悄悄变化的呢,竟然有点分不清楚了,或者,有过变化么,这究竟,是几岁时的她了——是那个槐花树下独自静坐的幼女?是那个雪夜一起睡在沙发上的小女孩?是那个风中踮起脚尖的高中生小妹?小荷花,小荷花,正在长大的小荷花,未成年的小荷花:“……圣诞快乐哈,小破丫头!上海冷不冷,这边可冷了……”   “嗯,可冷了……”   小兔子顿了一顿,吸吸鼻子,吐纳不安,胸腹间好像在运气:“……司机叔叔刚问我,到X院西门还是南门儿……不一样的吗……哪个门你离着近,我该怎么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性涩爱(5)   在路灯下望着车流挂机,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自己就像只吃了苍蝇的青蛙,木木的鼓着眼睛,半天眨巴一下。   其实在接到小荷花那一刻,这些问题,立即随着远去的汽车尾气烟消云散了。   无论穿了什么样的衣服,无论又长高了多少,无论是否化妆了,画了什么样的妆,在我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安静的抱着娃娃独自坐在槐花树下的小雨晴。   这样说的另外一个含义是,她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了。虽然做不出什么细致的描述,但变化,实实在在的发生着。尽管长发还是那样乖巧柔顺,眼睛还是那样灵活可人,鼻子还是那样的玉挺,笑容还是那样的小荷花,感觉却很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离别时分别是清凉的夏日,而现在,她都穿起了红白相间的羽绒服?   我不知道。这就像每次放假,回到自己熟悉的屋子一样,你说不出有什么变化,但它确实已经打扫过了,不止一次。   “……”   小荷花亮亮的眼睛弯成半月,嘴里哈着白气走过来的时候,我竟然有点语塞,迎了两步,怎么说呢,我想怎么开头来着。   “冷~”   走到我面前,她像只冻坏的小白鼠,仰脸俏皮的眨着眼睛,抱住胳膊跺了跺脚。她穿了长筒靴,脚跟踩在干冷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你怎么跑来啦!你妈知……”   话没讲完,瞥到她小脸上情绪有黯淡的趋势,我识趣的暂时打住,无奈的扬起嘴角,掩盖过失似地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说起来虽算是羽绒服,可还是有些单薄呢:“穿这么少,可不冷……坐了多长时间火车……恩?饿不饿?”   按着她的肩膀说话的时候,雨晴在静静的凝视,观察,好似小时候仰头注视树上雪白的槐花打着转落下来的样子。讲完话,唯一的回应是小女郎眼睛里那湾愈来愈宁静清澈的湖水,我不无尴尬的眨眨眼睛,她又保持了三秒钟的走神,这才终于开出了小荷花标志性的微笑,唇齿微启:   “饿……想吃肉。”   我忽然松了口气,眯起眼睛,还好,还好,小兔子还食人间烟火。肉的话……我扭过头,巡视这条再也熟悉不过的夜街上,一个挨一个的食店招牌。   涮烤店。冷的出奇的圣诞夜。上海,北京。雨晴。我。红漆桌椅。面对面坐在一起。   清晰的意识到眼前这一切是多么不合理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推着小车把点的东西送了上来,一样一样的,放好离手,可以说,一眼望去,什么都有……我是个爱吃的人,平时早按耐不住,现在,目光以及心情,却全被桌对面静如处子一言不发的小东西牵扯着。   虽说自打王府井回来,我们就联系上了,会打不痛不痒的电话,会发不痛不痒的短信,却仿佛两个世界的人,荡不起多大波澜。现在她令人防不胜防的突然从上海穿越到北京,活生生香嫩嫩的坐在了面前,那感觉可就完全就不一样了。这打击程度不亚于在电影院戴着3D眼镜看着看着阿凡达,明明觉得自己在安全维度内,结果冷不防被画面里的女猪脚一箭射穿了额头。   这家店的桌位是涮烤一体的,我漫不经心的动着筷子,眼睛在食物和小荷花之间溜来溜去,想找点什么话说说。而她,正小心翼翼的翻着滋滋响的肉片,很专注的样子,一抬眼,发现我眼神飘了过来,羞赧一笑:“眼巴巴瞅什么,休想……我自己吃哦,不是给你烤的……”   “额……这样。”总算开始讲话了。汤锅在咕咚冒泡,我从盘子里抄起一筷子排列整齐的薄薄的牛肉片儿,下进去止沸,抬眼望向雨晴:“在上海那边怎么样,都还好吗?”   “好啊……”小女郎挑眉一笑,把烤好的肉片夹到了我的盘子里,扭过脖子,仿佛在寻找服务员,嘴上喃喃自语:“有酒就更好了。”   不知怎么,小荷花若无其事一带而过的神色,让我心间掠过一阵轻微的不安,像羽毛飘过平静的湖面,虽没有波澜,却也投下了若有似无的阴影。   眼前举止收放自如一手抚弄长发一手向服务员招手的女孩,还是夏日假期里重逢的那个校服小妹么?我迷惘了,那朵出于淤泥而不染的小荷花,好像把自己藏起了一部分来,让我没有了那种“呐,这个小妹,还是个孩子啊”的贴心印象。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是为什么,只潜意识里觉得什么事情要糟糕了。   “说好的,你的人呢。”小妖的短信。   好预感少有灵验,坏预感屡中不爽——刚才走的急,自然把看晚会这事抛到了一边。我愧疚的盯着屏幕,短信虽然只有几个小字,却清晰的好像看到了拉拉队员咬牙切齿讲话的样子。我突然觉的,自己的腮帮子有点酸……   “不好意思,突然有事,一定补上,真对不起。”略一踌躇,我回了过去。   “嗯……先来两瓶吧……”另一边,小女郎音清气爽不卑不亢的对走过来接收指示的服务员说。   脸上没表现出来,我心里端的是凉了半截,这小女郎是想干嘛,啥时候发展出喝酒这爱好了。要知道,因为经常挨打,她应该是很厌恶酒精的人吧……   涮烤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但气氛有些微妙了,小荷花一边吃一边给我弄,而我只想确定,她在那边,到底过的好是不好,停住筷子,可又实在想不出还可以怎么问一次。   目光拉扯中,啤酒来了,雨晴眼睛一亮,竟然像个兴奋的小酒鬼似地嘴里嗬嗬着接过,熟练的给我的杯子倒上,又给自己慢慢的斟上。金黄色的液体冲进透明的玻璃杯,激起一层白色泡沫。   “cheers!”小兔子作势要碰杯,其实没碰到,收回去还没送到嘴边,小人儿脸蛋已经红扑扑的了,抬眼望着我扑哧一笑。也许是这屋里面空气太热,她扯了扯衣领,露出白玉一般的脖颈,这才双手捧住杯子,咕咚咕咚咕咚,开始往上仰脖子。   要是之前,我想我肯定会拽住这小妹子的胳膊,好好教育教育她,她可是小荷花,是那个很粘人小妹妹啊……但现在,我木木的端着杯子,眼睁睁看着对面的杯子越举越高,终于,见底了。   “这么渴啊你……”我有点愠怒的放下杯子。   小荷花好像没听到似地,睁大眼睛望了一下,接着又要倒酒,我抓住了她的胳膊。   “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说,别喝了……”   “在那过的不好吗?”她默不作声,我又问。“有人欺负你?跟斯道哥说说……”   “给你饭吃,让你上学。”小荷花轻微的吸了吸鼻子,垂着头,眼睛躲在刘海的阴影里,终于开口。纤细的指尖轻轻滑着玻璃杯外壁,“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但你看起来过的并不好呀,我心里呐喊着,脸上勉强浮出一丝微笑,喝了口啤酒,额,食物都差不多了,拿小勺捞了一些给她。小荷花很有礼貌的眯起眼睛回笑,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是在说,嗒嗒,或者是,谢谢,大概出不了这两个,我猜。   “那小晴在那边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说说……”   “嗯……”小女郎吞了个鹌鹑蛋,还没开始嚼,粉腮鼓鼓的,转动眼睛好像在努力回想,“开心的事……我攒够车票钱了!?……哈哈。”   这孩子……从上海到北京,里面的艰辛,不止是空间上的跨度吧,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好借喝酒来掩饰。涮烤的空隙,小荷花的余光偶尔会瞥过来,幽暗未明,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在房间里的误会,以及她每晚的“好梦”。一直刻意抵抗的往日情怀,像杯子里透明液体中的气泡一样,细碎而又绵绵不断的升了上来。   我想我们最好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掩盖小荷花遭遇的那个惨白少年一样。一切停止在从前从前。幸与不幸,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些过往,从此不再提及。   缘字诀,几番轮回。红尘醉,岁月微醺。   “小妹汁胆儿变大了嘛……这么远……自己跑来了。”我故作轻松的嬉笑道。   小荷花突然停住筷子,不吃了,抬起眼睛,盯住了我。空气中弥漫着小妹肃杀的沉默,电影动漫等等艺术表现场面里,你经常可以见到这种,发难前的逼视。   “咱俩没关系,我不是你妹了!”听起来好像在骂人……说完,雨晴继续开动,夹夹这个,翻翻那个,却什么也没吃,整个人显得很不安,好像正在被涮烤的是她自己。   这里我想说一个词,比较。当我们谈起一些东西的时候,不要急于争论出结果,最好先明白她本身属于的圈子,有没有可比性。在小学生面前,雨晴该是善解人意的高个子大姐姐,在中学生面前,她也算是聪敏可爱小花一般的女生。但要是谈到感情,在老奸巨猾的doctor斯道面前,她该只是个幼乖吧。   “……”我就着午餐肉,咀嚼这句话,“连哥哥都不认了?”   “不认了!”她睫毛一翻,瞪起眼睛,拿筷子给我夹菜,途中手越来越抖,不出意料的,还没到我盘子里,就喂给了桌子。眼睛眨巴眨巴,小荷花发出一声:“呃。”   “这么远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笑着又下了些食物。雨晴安静的眨了眨眼睛,刚张嘴欲言,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有急事想跟你谈谈。今晚有时间吗,多晚都行。”发信人是小狐狸。   不是有节目么,皱起眉头,不知不觉吐了口气,难办,有点抱歉的,抬眼……额,还有,对面的小东西怎么安置,这么晚了,什么时候走。   “你不是问我……”小荷花吸吸鼻子,声音有点颤抖,眼睛垂下来,“干嘛来了……嗯,你觉得……觉得……”   “恩。”读过她未发出的短信这件事,联系上之后,我从未提起,她也没有问起。现在突然捕捉到什么征兆,不会是……那感觉难以言喻,像患了重感冒,很不舒服。明明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妹妹……现在作为两性之一,坐在你对面,而且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   “你觉得……觉得……”吱唔了半天,雨晴小脸上飞上了红晕,怔了一下,眼神一凛,终于,好像下定了决心,那目光如炬,直瞧得我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你……觉得,我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啊。”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回道,“挺好……有这么一个天仙似地妹妹!”   妍儿要是知道,我盗用她原话说给小兔子听,估计会掐我个生活不能自理。小荷花清澈的眼睛里波光盈盈,我装作没看到,动动筷子,斜垂着眼想自己的——不知妞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十分挂念小猫的热身舞蹈,小衬衫穿的越开越好……快了,快了,元旦马上就到啦!恩恩这馆子里香味十足,这肉卷的,再不吃,可就老啦……   “不是妹妹,我是说……”小荷花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字字句句,在噪杂的食客杯盏吆喝声中,很轻很轻,却又无比清晰,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你,会想我吗……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甜性涩爱(6)   我发现自己没办法微笑了。放下筷子,望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女郎。“会啊,我当然想你——我希望晴能过的好,不管在哪,都要过的好。”   “然后呢,就这样吗。”小兔子好像红了眼眶,我有点看不分明了,也许是因为,小兔子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吧——红色的眼睛,白白的脸颊,红红的唇瓣,白白的牙,“然后呢……不在身边,也没关系吗……不在身边,也可以吗……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讨厌啊,喜欢晴还来不及呢!”话一出口,我就觉出自己矫情了,但这到底该怎么回应,谁来给我一个标准答案?   “真的……”梁雨晴,雨晴,长发垂垂,柔顺水华。她面对着我,但头羞得低向桌面,声音小的好像被审问的犯人,“你真的……也喜欢我么……”   “额,没有哥哥……会不喜欢晴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吧。”吃着火锅,还打着擦边球,我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   她抬起头,纯纯的眼神带着倔强,但人好像气哭了要,鼻息慌乱,梨花带雨:“不是那种,是像昕姐那种喜欢。”   怎么又扯到她了……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刚刚的短信还没回复呐,我却又想起了夏日沙发上,说自己逃不掉舍不得的小妖,想起了揉着眼睛问我们在玩什么的小兔子。生活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起起伏伏中,现在单是异性,都筋疲力尽应付不过来,还会有什么大作为……一切如初多好,只有我年少的妍儿,只有我的小妹雨晴,我们回到无有之乡,回到初夏,回到大雪纷飞的童年。   如果眼前有个时间黑洞,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眼前的小人湿了眼角,兀自伤心呐,我却麻木的坐在少女对面。半晌,猎人斯道叹了口气,起身坐了过去,这下她忽的睁大了眼睛,动动身子,不安的吸了吸鼻子,瞪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神经病似地笑了笑,伸手去揽小兔子的头,抚着她柔软清香的头发,让她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这样好点没?”   小雨晴还是那个小雨晴呐,被我这样强迫着揽过来,白玉一般的小脸立马飘红了,只是像抱在臂弯里的小动物一样,姿势尴尬的拼命仰起脸,睫毛防卫似地颤动着,不明所以的眨眼睛,好像无意识的小声呢喃:“哥……哥……”   我承认,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悲伤而又无奈的恶搞,能安慰多少安慰多少。但抚着小荷花的长发一一好歹这是个妙龄少女,是个有身段有脸蛋会呼吸会暖床的活物一一好闻的味道,女孩特有的,不知不觉,可耻的硬了。但仍要摆着传教士的臭脸,讲完自己的教义。   “小东西,不少女生都有这种……恩……体验,觉得喜欢自己的某一个哥哥,其实没什么,等你再长长,想明白,就好啦!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笑现在的自己……”   “唔……”   猎人斯道瞪大了眼睛一一我总是这样,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   这是小荷花第几次……   瞬间猎人斯道的大脑功能紊乱,不能思考,有一万匹野马踏着大脑皮层表面的沟回轰隆驰过……每匹马上都明晃晃亮着个牌子一一就像鼻尖不远处,她忽闪个不停的眼睛一样亮晶晶:这是乱伦,分开。   我终于像条件反射一样的弹开,并做贼心虚的用余光扫射了四周,其结果,自然是不会有认识我们两个的熟人存在。但不这么扫一眼,似乎进程缺失,于心难安。怎么干怎么干,脸在吃不住的发烧,耳根子在发烫,看起来,大概会像过年时熏烤至发红的那种猪头吧……   “干嘛……突然,也、也不说一声……”好吧有歧义,下半句我说的很小声,商量的口吻,却又气急败坏,像小时候大人讲鬼故事吓唬不乖的小孩,“咱……咱们不能这样……很糟糕,很坏,绝对不行,晴明白!?”   我们的小雨晴好像没听到,闪着碎光的眼睛神游,无动于衷的侧头,长发扫在胸前丝滑的羽绒衫上,发出细小的沙沙声,嘴角向浮起的酒窝收起,竟是甜魅的笑起来。   我不由的一怔,小女郎貌似开化了不少,已然不好唬住了。上海果然不是什么培育纯洁花朵的好地方。   叹了一息。算了。也只能算了。到此为止吧,不管怎么说,我又不会吃亏……   两个人的对视有点尴尬,我打定主意,一边给小狐狸回短信,说好的,晚会儿见,一边问雨晴:“你妈知道你在哪吗,嗯,不上课?什么时候回去。”   梁雨晴侧着身子,忽闪了几下眼睛,没回答问题,反而冲手机努了努下巴,先问道:“谁……”   “你的那个昕姐姐。”我如实回答。想到什么,心里一动,今晚回不去的话,可以让她住小妖宿舍嘛!一举两得,于是补充了一句:“要不要去见见?还有东北哥呐。”   小荷花缓缓摇了摇头,幽幽的望着,默不作声了半晌,靠上来挽住了我的胳膊:“晴只有一个就够了。”   我不由的愣了一下,心脏微微折皱起来一一按照往日的痕迹。岁月如风,不可捉摸。我想起小时候,她倔强着只肯叫我哥哥这件事。大手拉小手,背上的小妹,画面已泛黄模糊,只剩下温情怀旧的轮廓,只剩下积淀在心间难以替代的重量。   若是平时,这样挽着,我只会觉得温暖吧。但现在,情况起了变化,更多的是坐立不安。尽管残忍,清楚明白的点醒小兔子“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是最佳的选择吧。说吧,说吧一一小猫的晚会,也快结束了呢一一我想。   “我只有……”她靠住我的肩膀,轻声呢喃。“只有……”   “晴晴……我会无条件的关心你,爱护你……”猎人斯道眼神空洞的望着桌子上沸腾的小锅,麻木的打断了她的低语,“但这辈子,我只能是你的大哥哥,不会……不会再是别的什么了……你明白吗?我会和现在喜欢着的人,结婚,生子,你也一样……要和将来遇到的,真正对的人,能给你幸福的人……明白吗?”   有那么一刻,世界安静极了,好像特意为不安交互的我们开辟出了一个小小的气场空间。明白吗明白么,扬着嘴角舒缓口气,转头,眼睛里终于映出,额头埋在肩上,背部像一条在河水中随波逐流起起伏伏的柳枝,哭的不声不响的少女。梁雨晴。   我没有去哄,只是静静的望着她,静静的望着,我的悲伤的哭泣的小雨晴。成长过程中,每个人,或早或晚,都要经历一次重要的梦碎吧。之所以说重要,是因为我们往往会因此改变自己。它为今后的生活,带来无法抹去的影响一一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历史还在不断的重演。对这个正做梦的年纪的少女来说,不管是什么,任由它碎掉,总有些残忍。不过,哭未必就是件坏事。泪水是一条河,从悲伤的源头,流过现实中不曾存在过的桥梁,浸湿梦中到达过的期盼许久的愿景。尽管悲伤,但它是积极的,就像一场送君千里,一场死者葬仪。   怕只怕。河水走了,桥还在。日子走了,你还在。   场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因为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我没做过丝毫心理准备;或者说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偶尔抚摸下雨晴的头发,我的心绪,是虚幻漂浮说不出具体味道的,莫名其妙的感触聚成了一团,既不能将其排遣于外,也不能深藏于心,只期望此事能有个善终。她的额头就搭在我的肩上,小人抽抽噎噎,好点的时候,抬起头,吸吸鼻子,像要宣布什么,结果望望一脸窘相似乎不会改变说法的我,泪光在眼睛里打几个转儿,悲从中来,说不成话了,一委屈,又靠了上来。   会好的,会好的吧。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所剩不多的汤又在沸腾了,我心里默默的说着一一可不能心软,会好的一一空出一只手,试着把火调小点儿。   到结账前,小兔子基本上就没再吃什么东西了。问她话,虽然会眼睛红红的瞪起来,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是会回应,问三句,可能会答一句。   这个小女郎在学校请了假,给她老妈说,在同学家住一晚,出门就关机了。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她苦苦着小脸干瞪眼,怎么悲痛欲绝怎么来,一副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样”的究极表情,好像我是多么坏一人,不念心伤不管不顾的,把她往绝望的悬崖下推。   那柳叶小眉揪成了疙瘩,天呐,这丫头真恨上我了,恨的她杏眼圆睁,银牙紧咬,恨得她自己,都缓不过气儿来!   只一顿饭的功夫,街上比来时更冷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小馆子,气氛依旧尴尬,暂时无话,也不知接下来做什么打算。我呵着白色的雾气,停住脚步,冷啊,望望陷入忧郁的小女郎,心里来回掂量,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送不走啦。也不放心啊。怎么也想不到,圣诞夜是和小荷花,这样过的……   “我带你去找你的昕姐,今晚你就跟她睡,好不?”   “我不。”小女郎贞子一般阴沉的飘到面前,头也没抬。说起不来,倒跟小猫一样干脆。一抹笑意从心底升起,还未完全显露在脸上,我想起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先给妍儿打个电话吧。   透过不知什么时候凌乱起来的刘海,小兔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这……这个小模样,就像年少时,不为什么就能跟这个世界苦大仇深横眉立目的杠上的我。铃声重复的响着。情绪明明该是怜惜安抚,真是奇妙,略带了喜感,我难以掩饰的扬着嘴角,微微侧转身子,等待电话被接通。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甜性涩爱(7)   好像通了。喂?我转过身子,对面喂了一声,旁边有人在说话。换了一个人,笑着也喂了一声。但是不再说话了。   搞什么……我走了两步,离小荷花远点,小声地说:“妞?晚会结束了?”   “妞……叫的肉麻不,嗯嗯?你俩多大了……这边来电显示是小宝,哎呦,小宝……”我无语。   “好啦,别闹啦你。”换了一个声音。   “斯道哥,红妍不在宿舍,手机充电捏,真真她俩出去啦,好像买什么东西去了。圣诞快乐哟!”   也就一刹那间的事,我从一头雾水到脸红,到搞明白情况——宿舍这俩姑娘闹我呐:“不在啊,呃……圣诞快乐。”   这时候小贞子追了上来,笔直的站到我面前。我瞧了她一眼,无奈的转回去,继续踱着步子。“她不是和二姐租房住呢吗,又回宿舍了?”   “租房了就不能回宿舍住啊!?这几天老排舞,方便嘛!”又换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这又是小几,我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了。“她姐俩长得真像!”   “是啊。”我一边陪笑,一边想着怎么结束本次通话。   “嘿嘿,我们在整理晚会的照片、视频,准备发优酷上。你家美妞镜头很多啊,道道可要出力哦,来看啊!”   “啧啧,关键是要来顶!好评!分享!俺们也要红一把!”不知哪个也兴奋的插话进来。   “好的,没问题。”我笑道,“一定动用全部力量去支持。”   终于挂掉了电话。圣诞夜十点钟的空气,干冷的似乎要凝滞了,呛人口鼻,喘起气来,有跟吸烟一样的效果。小猫不在,暂时搁下,接下来,我的眼睛瞄向面无表情了的小荷花。   “……”雨晴好像这才被激活了,吸吸鼻子,也在吞云吐雾,“打给你钱包里照片上那个姐姐吗?”   “喔。”我不无诧异的点点头。谁知道这小妹子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就是你……你将来,要跟她结婚生子的那个人吗?”   “恩……”我歪起脑袋,玩味着结婚生子这四个字,全然沉浸在幸福感中了,抬头望着雨晴说,“如果她也愿意,是的。”   小贞子眼睛暗淡下去,不说话了,好像在想事情,慢慢在原地蹲了下来,耳边的散发滑下来,整个人不发出一点声响,一副小时候观察地上蚂蚁搬家的专注样子。   我只好走上去,也陪着蹲下来,无奈的苦笑,探头像寻找宝贝似地,透过散乱的发丝,寻找她的眼睛。肩膀慢慢抽动起来,果然是在哭。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雾,心情不好,一眼扫过去,街上行人也一个个欲断魂,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小妖是不是还在等着我的“谈谈”。这个时候,叹气是没用的,连嘴边空气的湿度温度也改变不了多少。但我又叹了一口气。   “冷不冷,傻丫头。”我伸手把小女郎垂下来的散发理到耳后,顺手给她擦拭泪痕,“天又不会塌下来,别哭了。啊。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子大的哥哥顶着呢。不哭了。脸要冻啦……”   一定是我哄女孩的方式不对。小荷花哭的更厉害了。   滚烫的泪珠不断涌出,湿漉漉的睫毛会几根几根的纠结到一起,哭红的眼圈,委屈的眼角,汇集到抽抽噎噎的小人的脸上,真心想抹泪,八只手的章鱼也忙不过来。经验只告诉我,那些你以为死也过不了的坎,迟早会挨过去的,可经验忘了提醒,这整个过程是有多么虐心。虐心到你当时根本无力记忆,现今无力回想。   “来……起来,不哭了啊,都看你呢。”我试着把哭泣的小女郎托起来,她身体很不配合,但还是站了起来,脸哭花了,眼睛不肯看我,斜盯着地面,不断吸着冻得发红鼻子,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小晴说什么?”我双手捂住她冰凉和湿热混合的脸蛋,连擦带拭的轻轻搓了搓。白皙的小脸通红了,这样下去,不冻才怪。   “我要回家。”她哭意未尽地说,好像在控诉什么。   “这么晚了,火车站还远呐,现在怎么回。”   小贞子脸蛋上委屈出两个小弯钩,怎么别扭怎么来,抽抽噎噎:“不用……你管,我自己来的……我自己走。”   说罢,甩开我,真的迈步就开始走了。我愣在原地,使劲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又吐了出来,怎么都这么倔,忙不迭的追上去:“怎么这么不听话了!嘿!”   就这样一直走了好几条街,小人一边快步走,一边抹泪,我在旁边怎么说都不管用。这么晚怕出事,也只能跟着走。   夜风刺骨,不一会儿扭头望回去,学校里耸立的建筑已经开始模糊了。诸事不顺,这是为哪般啊。我上前拉住小贞子的胳膊,不知不觉,自己也来气了:“你真想现在回?”   “恩。”她垂着眼睛,还是不愿示弱。   “好。我送你。”头脑一热。让你倔。让你给我倔!   完全不计后果的当街拦了一辆出租车,什么都没想,没考虑到了车站就几点了,送完小荷花就几点了,也清楚,不是真的想就这样送她走。但是,我们已经杠了起来,回头路,哪有那么好走。司机大叔开车之余,偶尔会从后视镜子里对这两个沉默着斗气的人投来好奇的一瞥。小荷花已经不哭了,明显不愿意靠我太近,坐到了车厢里的极限距离,额头搭在车门上,侧脸看窗外,隔一会儿吸一下小鼻子。   出租车在湖水一般漆黑幽邃的公路上飞速行驶。干嘛跟正伤心的小女孩较真,望望不愿理我,委屈的小脸在明明暗暗中若隐若现的小贞子。怜惜之情缓缓升起,大老远的跑来,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换谁谁……哎……心里慢慢后悔起来,现在调头往回走?还没走太远吧……   手指伸过去,犹豫着想碰碰她的肩膀,结果手机不合时宜的在这时响了起来。小贞子闻声,敏感的转头,我连忙收回,忙不迭的在她哀怨的注视下看短信。   “你在哪,我在操场等你。”是小狐狸。坏了,我想,这事儿整的,难道一晚上要食盐两次。   一抬眼,正对上梁雨晴的目光,小人没等我开说话,头一甩,转回去又伏在了车窗边上。哈。我感到很无力,好像骨子里突然缺了钙铁锌硒——送走吧,送走吧,能送走就送走吧。   “天很冷,不要再等了,什么事,不能直说?或者明天谈可以吗?很抱歉,今晚脱不开身。很抱歉。”回完短信,突然很困。杨斯道,有你这么令人讨厌的吗,倚着温软的座位,我想就此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到了最近的地铁。一线直接可以坐到北京站。我自己可以刷卡,进站买了一张两元的地铁票,一边走一边问雨晴身上还有钱吗。她一言不发。跟在我后面,越走越慢。   “我自己去北京站。你回去吧。”小贞子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坐地铁,买票,上火车!我心里火到了极点,但仍装作没听见,拉起她的手,往地铁通道里走。   “放开!我自己走!谁稀罕你……你回去你回去吧!”悲愤的小女郎歇斯底里起来。我却只能苦笑。她给我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于印象中的那个雨晴了呐。这就是所谓的长大?这一晚的改变,终究抵过了十年么。   通道中地铁呼啸而来,缓缓停下。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这样走掉的吧。我想。人群蜂拥而入,门口的黄线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别跟着我。”十七岁的梁雨晴丢下这样一句话,上了地铁,在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门口,抓住扶手的小贞子,像我望着她一样望着我。   我觉得,她的眼神就是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嗯,就这样了吧。我也该回去了。小猫买东西也该回来了。东北的女朋友,不管在谁的床上,也会有消息了吧。我想——喔,震动,震动,谁又来短信了——大不了,坐下一班去送她,依旧赶的上吧。11点多了,还有下一班的吧?   喔,没了。小荷花。   亲爱的,你看过,逐渐起行的地铁吗?有些灯会亮起,有些门会关上,有些齿轮会提速,有些人会随着离去,有些目光会消失,有些风,则会留下。   轨道空了。地铁走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那个呀,”有一个人,在关门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突然闯进了我的怀里,埋首在脖颈,一顿一顿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伤心极了,除了海边的小公主,我好像,还没见过这么伤心的人,“真要让我走?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被……那个人……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要送我走……为什么送我,我想留下来,你干嘛要一直看着我,我只想……偷偷留下来……”   喔,这样。   我呆呆的抚摸着怀中人的头发。好像是个妙龄女孩。后背上衣服是红白的羽绒衫。味道是草莓的香味。但是,我实在不理解,手机上这条短信,谁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作:   “我怀孕了。我打算休学。”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甜性涩爱(8)   地铁已经呼啸而过了,怀中的女孩还在颤抖,还在呜呜咽咽的小声念什么。猎人斯道一脸茫然,环着她后背的手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张着嘴巴,没有说话,徒劳的眨了眨眼睛,想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却无端想起了年少时的一件事。   关于逃学。刚上中学的时候,离家远了,还住校。有一次,课上的虐心,便逃回家中,躲自己的小屋里睡觉。打算玩个时间差,到时候再回去。谁知那天不知为何,老妈提前很多下班了不说,竟要来我屋里找什么。门锁被拧动的时候,原本惬意的躺着的我惊得猛的睁开眼睛,盯着惨白的天花板,魂都吓飞了。在老妈推门而入那一刻,我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紧靠着大床一侧躺了下来,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想象着下一秒被发现后的惨状。   那时候,我还是很敬畏老一辈革命家们的一些固有手段的,尤其是本身就属于教育工作者的老妈。   脚步声越来越近,逃学斯道畏畏缩缩的紧贴着床沿,眼睛只能瞥到校长老妈那双严肃的、不知踢过多少小朋友屁股的黒亮高跟鞋——那是我的联想,实际上我只目击过她踢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小超子,那次我们差点把外婆家给烧了——她正在衣架上挂衣服,稍一侧头,就能看见逃课回来自欺欺人僵尸一般挺在床边的我。甚至,有那么一刻,我认为她已经发现我了。是的,我以为发现我了,而且她好像,已经转向了我这个方向,噢,她肯定要气坏了。那片刻的安静,处于要发飙的临界点,缓冲期,就好像教鞭要举得高,气要吸得足,这样揍起人来,才更有威慑力。这直接导致我大脑一片空白,头皮发麻,意识里有许多光点似地小虫在沿着瀑布逆流而上,呼吸困难,我想自首,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身体不听使唤,以至于一动也不能动。   就像现在这样。   抽抽噎噎的小荷花察觉到异样,终于仰起了脸,水洗过一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委屈与不解。天仙妹妹难送走哇。小傻妹,我望着她苦笑——不会啊,怎么这样想,不会——可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想太多啦你。我喃喃着抚摸了几下小贞子柔软丝滑的长发,然后尴尬的望着她苦笑。梁雨晴还陷在自己的纯情眼泪中呐,不过就眼前日渐崩坏的世界来说,也许不是件坏事。我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啦。   我得跟那只打算休学的小狐狸谈谈,我想,嗯,人与人之间,果真是需要谈谈的,尤其是我俩。是买过一次彩票,中奖率不会这么高吧,再来一瓶?不是说事后会处理的。难道这个也能儿戏?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都是成人啦,而且又都是学生。不过最讽刺的是,我们不是情侣,不该有这举动。也许,是因为我再三食言,她生气了,吓唬吓唬我也说不准。一定是这样。她最爱开玩笑了!很明显,一直跳来跳去的小拉拉队员怎么会突然怀上,就在网吧碰过她一次,不靠谱的事情嘛。她怀孕了,还是我干的,休学?哈哈哈你想干什么呀,张昕!?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正忙。   这就开始休学了?我病态的扬起嘴角,差点失声笑出来。Fuck you。我突然没把握了。在此之前,是不是该先跟家里的小猫说说,万一有个好歹,也好来个坦白从宽什么的?嗯……我可能,是需要跟家里的小猫交待交待。眼前,欲语泪先流的妩媚小女郎,也不明所以的秋波荡漾,拿眼睛瞅着我呢,哈,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拨过去,响了几声,拉拉队员干脆的拒接了。   两个人的位置,好像就在这一瞬间对调了。   事关人命,我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奇怪的触角在悄悄延伸。   如果这是真的,就意味着我和她……怎么想怎么不舒服,闷热湿贴,就好像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衣洗热水澡,水汽蒸腾,使人疲于呼吸。我只想逃。   如果这是真的。小猫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一定会的。我精神恍惚起来,而且,她一定会知道——如果有人存心想这么干。   要明白,我的宝贝杀我,根本无须用刀。一个眼神,一句话,一滴泪,一次心碎,就能要我的命。我的百分百女孩有一万种方法,随便哪一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让猎人斯道心如凌迟体无完肤。   也许陷入一段爱情,就是心甘情愿匍匐下来,将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进贡给对方的过程。   静静望着手机屏幕上闪起来的妍儿的可爱小头像,我这样想着,按下了接通键:   “宝儿?你给我打电话啦……”   小猫温软如奶糖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接着,咬了一口什么水果。锋利的小尖牙刺进多汁鲜嫩的果瓤,随着咬合,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还含在嘴里未吃干净,她突然咯咯笑出声来,跟旁边的人朦胧的说了句“我觉得小月那张最好看”,她可能还伸出了手指,这才又转回了电话。“喂喂?”   “……”我回过神来,收起微笑,下意识的背离小贞子,朝地铁出口走了两步,“嗯,在。”   “嘿嘿,宝。”   “嘿嘿,妞。”   一步一步的走,微笑的余味是酸的,腮帮子难受,嘴都合不上,我神情恍惚。也许该坦白点什么了吧,一如刚才所想。只是不知道,这真相未明的故事,该从哪里说起。我可怜的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我走出来啦!”挺开心的小猫又咬了一口水果,“嗯……么。宝,你在哪呢……”   “在楼道,人挺多……”第一句谎言,便掏空了内心——回头望望安全距离内的小荷花,没走丢——于是用真心的寂寞来遮盖,“妞。”  “在呢。”   “我想你。”   “嗯。你可不……得想我。”妍儿俏皮的吮吸着果肉里果汁,随即压低小糖音,神秘的八卦,“宝,你知道,我们刚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吗?”   “哦……什么呀?”我很配合的故作好奇。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跟别人乱讲,行吗?”   “必须的呀。”   “我们买了一些水果,还有……还有验孕棒……”   我募的停住脚步。那三个敏感字,突如其来的从小猫口中吐出,不言而喻,直接击溃了某人惴惴不安的脆弱防线。这时候小贞子凑热闹似地从身后绕到了眼前,小脸妞屈,惨白的灯光下,拿幽怨至极的目光盯住,仿佛在用念力在做功,要把什么东西加热点起火来。   “哦……”我真的反应不过来了。   “真真她好像……”小猫好像在耳边说悄悄话,会把人弄痒,很小声的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懂了吧!你们这些……只知道发泄兽欲……不懂珍惜女孩的下半身动物们,哼!”   白夜行。   走走停停,怎么也拦不到车,无论是赶往火车站还是回校区,拦不到车了。小贞子冻得瑟瑟发抖。漫天飘落的雪花,呼啸着汇集成一种声音,好像是无可救赎的哀伤,好像是悲从中来的音乐。   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去了。   在被迷蒙的白夜吞没之前,我抓着她的胳膊,冒着风雪,往视野内一家亮着红色招牌的旅社走去。   步履维艰的冲到屋檐下,莫名其妙感到几分异样,环顾了下四周,怎么这样……抬起头,招牌上那闪烁的几个字引入眼帘,我不由得一怔:   彩虹天堂。   “呼……好冷。”   小女郎嘴里吐着白雾,摇掉头发上的落雪,不知为何,害羞的抿起了薄唇,抬起盈盈妙目,睫毛眨眨,又垂下,只小心翼翼的伸手,帮我拍去了衣服上残存的白色。   彩虹天堂。目光移回去,这就是我跟我的小猫分别三年,相遇之后第一夜住的地方。   那时候,气温还是零上的。那时候,脱衣服还不是最好的成名方式。那时候,姚晨还没开始玩微博秀恩爱。   那时候,跟可爱的宝贝靠太近就会感到窒息。那时候,哭是那么容易,笑也不那么困难。那时候,天真的小东北还没和云里来雨里去的女王产生任何交集。那时候,莫名其妙失去爱人的昕儿开始变得歇斯底里。那时候,小雨晴还乖乖坐在一中的教室,静好的背影投射在一个惨白少年爱与胆怯交织的目光里。那时候,二舅还在酗酒,雨晴妈欲哭无泪。那时候,二儿只是一个长得很像妹妹的白衣女子,有男友,没毕业,意气风发,要卖楼创业。那时候,眼镜哥还策划着长假开车带妍妍学妹去西安旅游,一吻定情。那时候,徐真真的男友还是夜神曾经的一个读者,老夫老妻,轻车熟路,做起来不怕会怀孕。   那时候,那时候,回不去的那时候。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   前台还是那个昏昏欲睡的女招待,还在兜售保健用品,客流量这么大,大概不还记得我了吧。跟往日和妍儿住在这差不多的程序,只是人不一样了——登记的时候,我没有想太多男女有别什么的,流畅的要了一间房。踏上楼梯,心里一哆嗦,这才清醒的认识到,身后不声不响的跟着的,不是小猫。   闹剧。她是小雨晴,斯道哥哥的小雨晴,闹剧就闹剧,偏偏发生在这个节骨眼……如果我去看了小妖的晚会,结果是不是就好一点,至少,会有个商量的余地吧。一连串的冲击,我连笑自己想多了的氧气都没了。我累了。只能做无氧呼吸。肌肉里乳酸过多,地球引力常数增大了几倍,在地表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困难,那么费力。我疲乏至极。我也要像小猫一样闭眼。我只想,说个晚安。   灯亮了。一间不会有什么亮点的常规房,室温在“好像没感到有暖气,但也不会太冷”的程度。瞄了一眼靠窗的墨绿旧沙发,我脱下外套,走过去,衣服搭在靠背上,坐了下来。猎人斯道揉着眼睛,对着地板,对着虚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睡吧。明早去车站送你。”   小荷花没说话,我也没再去看她的表情,倚住沙发,转头望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片刻沉默之后,小贞子脱了靴子,上了床,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她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一个枕头扔了过来,接着,是一叠轻薄的被子,砸在身上,带起的清风拂过脸颊,夹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想就此钻进温暖的被窝一睡百年。全身用力扔完东西,小女郎别腿跪在了床上,长发垂垂,一手撑着陷下去的垫子,目光空灵而出神,好像穿过我穿过整个房间的灵魂,也在看窗外的落雪。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甜性涩爱(9)   屋子里有两个枕头,被子却好像只有一张。我给小贞子丢了回去。“又不冷。你快睡吧。早睡早起。”   说完,我侧身收腿躺上了沙发,脚叠在一起,支在一头。扭着脖子默默的看了一会窗外,回过神来,摸出手机,按亮屏幕,联系人翻到了拉拉队员。   冷光源下清晰显现出隽秀的字体,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我盯了那个名字很久,很久,有我和她相识那么久,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圣诞节。那天好像也下雪了,嗯,有的,跟现在有些仿佛,窗外雪下得正酣。我们在树下放浪形骸,我们喝了一地的啤酒罐子,之后我们试着,我们很努力的,想要在一起。   在小狐狸还是我的昕儿时候,有没有那么一刻我会想,也许,就这样守护她一辈子,也不坏啊。有吗,有吗,虽然无法清晰的看到和她在一起,未来会变成什么奇怪的样子,但还是有过的吧。哪怕是出于寂寞,哪怕只是爱上被爱的感觉,陷入一段恋情,都是有过的吧,总会有过的吧。恋爱的味道,恋爱的气息,恋爱的热闹,恋爱的冲动,被粗暴对待之后的委屈,讲和之后的怜爱与酸涩,傻傻奉献热情牺牲的悲壮幸福感与满足感,都是有过的吧。   哪怕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妍儿,哪怕我和她毫无意外的分手了,哪怕有段时间,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哪怕她还是放不下,哪怕她千娇百媚的提出充满诱惑的条件,我也不想伤害她的,更不想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怀孕了。我打算休学。”   该怎么联系到她,现在就联系吗,联系到了,又该怎么处理。我打开了那条短信,一遍又一遍,似乎要看出什么言外之意,似乎盯久了,屏幕上会突然跳出个笑脸来,提示这只是拉拉队员常玩的恶作剧之一。   鬼使神差的,我躺在沙发上,又给拉拉队员拨了过去。安静的房间里,铃声的响起有些突兀。急急的按调着音量,望了一眼床上的小荷花。她抱着腿,头发垂肩,一动不动的坐在阴影里。   很久之后,再想起那个夜晚,我只能浮出一丝苦笑。我们好像总是这样,后知后觉,错过这个,又错过那个,在捡起这个的时候错过那个。   窗外大雪,时间是深夜00:04,然而,这次竟然接通了。   通了。   我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往房外走去,途中正对上小贞子抬眼望,目光里有种寒冷的郁结,无法溶解,无法消化。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也没再说什么,径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喂?”声音有些干涩,带好房门,我心虚的倚在了过道墙壁上。   凌晨亮灯的走廊,空旷寂静冷清,等了一会,没有人答话。但我知道,电话对面有人,一个试图压抑住自己气息的女孩。   “你别冲动行吗。什么时候知道的……确定有……”我结结巴巴,纷乱的关系交织在一起,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跟她讲话,“明天见面儿谈谈好吗?你真的确定……你不是说你……”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是久违了的拉拉队员的声音,细小微弱却咬字清晰,一丝曙光乍现,还没组织好回答的言语,我只听到,安静的出奇的她接着说道,“明天一早我离校。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张昕!?”好像有什么预感。突然从我嘴巴里喊出的,突然在走廊里回响起来的,简直是另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果然。凝滞的停顿没超过一秒,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暗夜茫茫,世界中心仿佛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它像一只睁开的怪眼,要把现存的一切光明和美好吸附进去,离开墙壁,攥着手机的手垂下来。   拉拉队员关机了。   最恨被关机,最恨被挂断,最恨那种拒之门外不被认可的感觉。我可会摔桌子砸板凳,可会暴跳如雷。只是现在,没力气发火了,没力气大口呼吸了,恍恍惚惚走回房间,躺上沙发,脸埋进散发着樟脑球味的沙发垫,我只打算,好好睡一觉。   也许醒来,雪已经停了,天亮了,阳光正明媚。说不定……小妖早就开机,我们会说,这个玩笑开的,真的有点啊,哈哈哈……开开心心的把小贞子送回了上海,她在学校天天向上,好好学习,微笑着考个名牌大学。到时间小猫儿就拎着小包坐着火车风风火火的赶来啦,哎呦,我的乖宝贝,元旦快乐!一个月没见啦,么啊,来来,XXOO……OOXX……   谁,什么时候,把我们被子掀去了呢,好像一直没盖被子呃,有点冷啊……   渐渐暖了。   “天快亮了啊。天快亮了……”   有一个小女鬼儿,好像是溺水淹死的,竟然拿柔柔的手指点我额头,莞尔笑起来,像在哭一样。她半跪着身子,动了我眼睑的开关,1Q岁的梁雨晴,忽闪着眼睛说,“冷,哥哥抱抱我。”   窗外是晶莹透亮起来的黎明,朦胧的带着各种颜色的光点闪烁在第二层眼睑里,我有点分不清这是几岁的小贞子了,诺诺的无意识的应着声,抬手,触到了身上厚重的被子。什么时候盖上来的呢。   揉着眼正欲起身,小女鬼儿制止了我,她掀起被子一角,撑着身子爬上沙发,钻了进来。   又困又乏。我闭上有些吃力的眼皮,莫名其妙的抿嘴笑了,发出几声介于哼和嘿之间奇怪的声音。顺着呼吸和温度的感应,侧过头,再睁开瞧,她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神情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索,好像在研究什么小河里的稀罕的虫鱼,什么树林里的奇异的鸟兽。   我能感到小女鬼肌肤的温度和呼吸的味道,37℃,淡凝香,不冷不热,滑的唷像一条鱼。挨这么近,她又说了一次冷抱抱我。   我的神经还未起床,不能思考,我能听见自己均匀绵长的鼻息,我还在睡眠中,但还是努力想了想的样子,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穿过长发,抚着丫的后脑勺,把她的面颊使劲按在了肩头。   “恩。”让你冷,让你动,让你看个不停。迷迷糊糊,我阴暗的想。   “嗯。”她含糊不清地说。   天黒黒,我继续做我的美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小人越来越热了。女孩支棱着的发梢,骨骼分明的肩膀,颈窝,羽绒服的丝滑,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的温度、脉络和体香。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额额额,在起身要躲开的临界点,小荷花扯住了我胸口的衣服,小爪子弯的劲劲儿的,忽闪着一半梦幻一半清澈的眼睛,发表讲话了。   “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哄哄我吗?”   “不能。”我拨开了小贞子的手。一起未遂——她以更紧的力度再次抓上了。闪烁不定的明眸泛起淡淡水雾,催红了半大姑娘的眼圈,好像在说,为什么啊。为什么。   “你已经长大了啊!”有没有!纤细修长的双腿,温软平坦的小腹……有没有!我尴尬的侧远些身子,紧贴上了沙发靠背,无奈的盯着这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这是那个小时候在我身上缠来来绕去,或搂住脖子,或枕在腿上的小雨晴吗……   “雨晴别闹了。松开。”   “你哄哄我,我就松开。”她说着,还示威似地拽了拽我的衣服。论力气,一个小女怎么能比的过猎人斯道,但这可不是力气能解决的问题。   “乖。啊,松开吧。”我苦笑着,像对待流浪的小猫般揉了揉她的长发。你不会想知道,我正在面对的人生危机。   小荷花望着我,叹了口气,小大人的样子,从嘴里说出话来,竟很有几分苦涩的意味:“就知道,这次主动送上门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你要是能明白,你在我心里的位子……有多重……我愿意为……”   “我明白。”我立即接口。虽然还没捋清楚什么。   “你不明白!”小贞子嗔怒了,半哭半笑的,又拿手锤起了我的胸口,“你不明白!不明白!”   无论如何,我是无福消受了,撑着身子强行坐起来,小兔子还扯着我的衣服,也跟着盘腿坐了起来,继续嘟囔。   “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女人味,才……我还在长啊……我的胸已经不那么小了……”有点神经质了的小女郎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耸起腰身,有意无意的挺了挺小兔子。   是的,不那么小了,我尴尬的感受到了。有那么一刻,我忘记了她是梁雨晴,只感觉到一具年轻的充满诱惑的酮体。乱了,我一边逃离沙发一边想,怎么会对雨晴的身体有了欲望,想逃避眼前的麻烦,想发泄一下?乱了。   “已经解释过了。雨晴一直是最喜欢的小妹妹。仅此而已。”我绕到窗前,头也不回地说。“就这样,好吧……”   “不……不要……”小贞子急的什么似地从沙发背上跳了下来,抱住了我,撕心裂肺的小声呢喃,“不……不,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要过什么……我只要一个,为什么都不给我……我不会喜欢上别人了……真的……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喜欢上别人了……我只有你,我什么都愿意……”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从北京到上海最早是几点的火车呢,我麻木的想。半晌,扳开小荷花的胳膊,我回过身,也不知道说什么,任由她再次扑进来,抱住了,委屈的哭。抚摸了一会儿她的长发,我感到无力,我承认,因为心里悬着张昕的事,现在没办法百分百体会她内心的痛楚与煎熬,只在不断的哄:“乖……会好的,会好的。不信?再过去,恩……一年吧,一年,你肯定笑现在的自己幼稚,都没脸见我啦。信不信?恩?好啦……”   “不信……”   小雨晴的眼泪是擦不完的,越安慰越厉害,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只好让她自由的把小脸蹭来蹭去。   “我就问你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小贞子泪眼婆娑的抬起头,胸口起伏,肩头颤动,好像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喘了几口气,终于抽抽噎噎地说,“我可以等,一直等……可是这辈子……这辈子……你永远……永远不可能……爱上我了吗?”   你永远不可能爱上我了吗?   与其说,那浅浅的刺痛,来自怀中小荷花止不住的抽搐,倒不如说来自年少回忆的共鸣,不少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吧,日渐崩坏的世界,绝望恸哭的信徒。   “恩。”我换了口气,说,“不会。”   果然,从彩虹天堂到车站到吃早点到送她上火车,小贞子没再说一句话。   再见到梁雨晴,是差不多十个月以后了,阳光和现在差不多,依旧刺眼。她以大一新生的身份来到了北京读大学,在约好见面的学院街路口,我望着车来车往,时间差不多了,刚掐掉烟头,远远望见两个人穿过因为红灯停下的车辆,朝这边赶了过来。   微笑浮在脸上,怎么样,怎么说来着。这还不到一年,前脚刚跨进大学校门,咱的小兔子就不甘寂寞啦。   “这是我哥哥。”走到面前,已经有几分大学生模样的小荷花巧笑倩兮。只是我有点分不清楚,这句话,她是说给我,还是说给挽着胳膊的那个男生的。   “认识。”那个男生盯着我,笑起来,有些古怪地说。   惨白的脸,惨白的气色,阴郁的眼神一如那日街头上甩不掉的尾行。摆出来的客套笑脸僵在脸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迅速转向若无其事的梁雨晴。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这是后话了。   送走小荷花,一路坐车,冉冉升起的太阳让昨夜的积雪闪着光亮变湿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沿着起航大道,第一时间第一反应是慢慢朝女生宿舍走去,好像在楼下给小狐狸打电话,被拒接的几率就会小一点似地。   在玉苑楼前雪草交织的小生态园,我停下了脚步,给张昕打了过去。开机了,但还是拒接。这条小路,我曾牵着她的手走过,雕花瓷砖,碎石子,雪融化的声音与寒意围绕在周遭,一切都湿洼洼的。我哈口白气,抬头望上去,女生宿舍窗口像小格子一样林林总总,望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站这干啥呢?”一个好像自言自语般渺茫的女声,在背后响了起来。很熟悉,一时却又说不出名字的感觉。我回过身,啊哈,又一个刚刚返校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甜性涩爱(10)   “额……我找张昕。”   我尽可能沉稳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衣服单薄头发有点狼狈的女孩。消失了的女王重现江湖,从前晚楚少他们目击小贺君出校门,到昨晚的晚会,好像一直没回来。   “喔……”女王的袖子倒是长的出奇,遮住了半个手掌,她拿手顺着半长的凌乱短发,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了一下,“你们……不是早就分了?”   “恩。”我尴尬地说,“现在……有点事。”   “喔。”   小贺君个子不高,在我认识的女生里算是小只的,她垂下眼,好像在消化“有点事”这三个字。沉默了片刻,好像要开始挪动步子了:“需要帮忙吗?”   “额,能帮我传个话最好了……”我的大脑没来由的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说,我在楼下等她。”   “好。”她眨了眨眼睛,走了。   “哎……你们还好吧……”冲着离去小鸟的背影,我还是问了出来。   女王脚步停了一下,没有转身,回答中带着微笑的语气,但不知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你也帮我传个话吧……跟小东北儿说,我希望他能好好过,真心的。”   像干吃放了几天硬的掉渣的馒头被噎住了一般,我再也说不出话来,静静的望着小贺君消失在女生宿舍入口。   这叫我怎么向东北开口。先不管了吧,自身难保中……阳光明晃晃,空气却凉的要命,我深吸口气,赶快把这件事解决掉吧。元旦就能见到妍儿了。小猫她会送我自己织的围巾?围上,应该就不冷了。一定要捏捏她的脸蛋和下巴哟,她的眼睛会害羞的忽闪起来,她怕生,每次刚见面都这样,要温存一会才能放得开……在空地上跺着脚,我把自己想笑了,湿湿的长椅旁一处灌木丛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可是,没这么简单吧。这种事,没那么简单吧。我抬起头,不知道女王走到第几层了。也许她已经推开了宿舍门,也许,她正在跟她传话吧。   她……她,呵,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恩?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就算肯见面了,事情,才真正开始复杂起来吧。   “哎!斯道……”   仰脸望去,目光游走,女王在宿舍楼高层一个小格子里现身出来,冲我摆着手叫道:“……别等了。”   小贺君下面的一句喊话,让我皱起眉头费尽思量,什么叫:“昕不在宿舍了。”   无论真相到底如何,无论现在拉拉队员的心思如何,在女生楼下呆太久而不会有女生出来,这可不像是正常人该做的事。   不知怎的,我离开的脚步摇摇晃晃起来,也许是地太滑的缘故罢。脑袋轰然作响,一时间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天知道在路上我给她发了几条短信,短信上都说了什么。逛回宿舍,推开门,是再也熟悉不过而又时刻在改变的人和空间,不足以造成惊异,哈哈着调笑几句,就算过了,大家都习惯了彼此的习性和怪癖。   独行侠猴哥估计是去了教室自习,明日上午有一门考试,宿舍剩下的,除了大鹏在支着小桌子做题,其余都在玩游戏。冬瓜一人和隔壁的几个打牌,小东北、小六、楚少和另几个玩DOTA对战,不亦乐乎。   不熟悉的人觉得我很文静。   熟悉点的人觉得我很开朗。   身边的朋友则会觉得我有点闹。   只有我最好的朋友知道,其实我就是一疯子。   如果在一副破旧的皮囊里换入另一个不同的灵魂,第一个觉察出来的,一定是那个最好的朋友吧。   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目光始终放在瞪着眼珠格叽格叽疯狂按鼠标的小东北身上。我还在思考,怎么委婉的完成女王交给我的使命。我还在思考,我具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掺入到他们两个的关系中来的。我还在思考,当务之急,短信怎么说才能让张昕乖乖就范呢,要是她就是铁了心不肯联系怎么办呢。   在此期间,东北儿爷们也回头瞅了我几回,这孩子现在短短的寸头难得的睡出了失眠的漩涡造型儿,童颜无邪胡渣青涩,端的是伤透了,一咧嘴,露出两颗纯洁到发光的大板牙,缺心眼似地快乐的傻笑:呦,四爷回来了,怎么地,赶紧拿本儿!陪五哥耍起来!   那是个寒冷的下午,紧闭窗户,拉上阳台的窗帘,打开白色灯管,拖着拖鞋穿着保暖内衣在宿舍走来走去,偶尔也能感到透骨的寒意。我无限鄙视的对小东北说了句明天有考试,你小子都没预习过吧!?耍你个鸟!一面抽出笔记本,抹掉一片花生瓜子皮,挤上放饮水机的桌子,插上网线,加入了战局。   我实在是闲的蛋疼。或者说,等她回复等的蛋疼。小猫那边一直很安稳,和往常一样,她有自己的事,潜意识里,我也心虚的希望妍儿不要在这时候频繁联系。   因为谎言总是像雪球,越滚越大。   是的,我还没打算向那只在秦皇岛准备元旦来见面的宝贝小猫坦白从宽。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躲过这一劫。在打打杀杀神经高度紧绷的游戏里,每个人都兴奋的喊叫着指挥着,好像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在一场结束新的一场开始的空隙里,有一分钟放水时间,我的左边是大鹏,右边是小东北。两人歪着头隔着我死猪死鸡你行不行下次杀的你超鬼的吵个不停。抓住大鹏率先走出厕所的时间,我踢了要追出去的小东北屁股一脚,这哥们回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擦!老四你找死,是不?”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我不经常这么干似地,“嘿,我擦勒!”   “走着。”我拎起他的后衣领,推的他踮着脚尖走了一截,“有人有话捎给你。”   在楼道窗口这个经常有故事发生的地方,我尽量用原汁原味的语气把小贺君的那句话传达了出来。东北眨了几下眼睛,好像临进考场突然发现忘了带准考证的表情,看的出来他很不自在,估计换谁谁也会尴尬。   “不是……有话干嘛不直接跟我说呀……”小孩揪着眉毛,陷入了水深火热,“她,她回来啦?你瞅见啦?”   “恩。正好在玉苑楼下碰到了她。”   “不是……你上女生宿舍那整啥呀……”东北蜡笔小新一样的眉毛让我哭笑不得。“你干啥去了,昨晚儿。”   好不容易送走小荷花,这圣诞节过的,没来由的,我感到一阵阵闹心。说不准不知在何时就莫名其妙的升级当爹了:“你确定你丫现在想知道这个!?不先管管你们那点破事!?”   “行行行行啦……”   这孩子闹心程度也不比我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你们先玩着去呗,我打个电话。”   早这样不就结了,我瞪了他一眼,一边推门回宿舍,一边看了看手机,呵呵,小妖依旧没消息。   打着打着屏幕上的终极BOSS,我好像人格分裂了,一个沉溺于湖底,没事人似地坐井观天,一个脸红耳燥,暴跳如雷,不能自已。   那只消失的小母狐狸到底想干什么啊。我一边Attack终极BOSS一边面无表情的想,难道她就真能豁出来?我们还要读书的啊,她就敢这样把自己的青春和幸福葬送在一次过早的怀孕上?   我不相信。   从本质上讲,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一个会跳舞会嫉妒会哭会笑会使点小诡计的孩子而已。谁又不是孩子呢。   你想干什么。   我敢不敢赌一次,昕没胆量这样做,她只是想用这个借口来暂时支配我的生活。   我敢不敢坐视不理,清风拂山岗,任由她去。如果怀孕是真的,她自然会急着找我才对吧。这只是个幻象也说不准呢。   我敢,还是不敢。   BOSS最后一丝血流尽,轰然倒地,我紧紧地抓着鼠标,却还是下不了决心,万一她真的犯傻了呢,我敢还是不敢。   这时候小东北哐当一声踹门进屋了,脸上是古怪的笑容。用吓了一跳差点心脏病发作捂着胸口娇喘的楚少的话来讲,瞧你那个傻逼呵呵的样!这人悲伤到一定程度,还真就瞧不出一丝丝悲伤了。   天黒黒的时候,妍儿给我打过来电话,她在走路,她喜欢在不能干什么的时候跟我说说话。从晚上要吃什么,一直说到了真真的检测结果。   “宝儿……还好有惊无险……要是真有什么……”电话里小猫挺当回事儿的嘀咕。我心虚的应和着,暗自思量,怎么都是这个话题,难道现在是怀孕的季节。   “哎……小狗我问你,要是那次不小心我中招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中什么招……你是指……”   “嗯。就是……就是说……肚子里有小baby了……”   “怎么办。除了你,我就多养一个小baby呗。”   “……你养的起啊,奶粉钱好贵的!有没有?……再说,我是独立的,有完整的主权,又没叫你养过,哼哼。”小猫鼻息浅浅,“男的就是嘴上说的好听……”   我还没来的及表示一下赤胆诚心,妍儿自顾自接着说道:“嗯,到食堂了,明天去买车票,嘿嘿,挂了,宝……么!”   很明显丫头只是要傲娇一下,小妞对我还是很放心的,可是,现在的局面,叫我怎么向这个宝贝坦白。   妞。我好像让一个女孩怀孕了。我开不了口。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真实的吓人的梦,醒过来时,整个人如同溺水一般大汗淋漓,胸腔充满了难以自制的压迫感,悲伤到想立即大哭一场。   一个梦,就是一辈子,就是一生。你永远不知道你需要在命运冰冷的水面下呆多久。伤人的都被伤过,骗子都是被骗出来的。   最开始,模糊的光中,在宿舍天花板上,有个裹着尿不湿的可爱小baby爬来爬去,咿咿呀呀,景象越来越清晰,仿佛特写,那个宝贝还冲我笑。正瞧的开心,一个声音传来。歪过头,枕边出现了久违了的小妖,她紧紧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这是我们的小孩。长得很像你。”   吃惊之余,那个小baby仿佛听到了什么咒语,哇哇大哭着,一下子从上面掉了下来,落入我怀中。孩子是无辜的,我惊恐的检查宝宝有没有摔到,TA笑了,伸着小手朝我的脸爬,竟然还模糊的叫出了什么。   宝宝温软滑腻的小脸蹭到我的时候,那感觉如此亲昵,就在那时,我觉察到了其他的什么,歪过头,小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另一边,呆呆的睁大眼睛,正伤心欲绝的望着这一切。我松开宝宝,连忙解释,她一言不发的推开了我,展开白色的翅膀,一下子飞向了天空。   在宝宝的哭声和小妖的拉扯中,我眼睁睁的望着妍儿离我的世界越来越远,她飞过高山和海洋,飞过彩虹天堂,飞过九重天,飞过前世今生,越来越远。   终于消失不见。   我过起了正常的日子。   和拉拉队员领了结婚证。老爸老妈很喜欢玲珑体面的她。三十岁在京郊买了我们自己的房。三十二岁又有了个可爱的小女儿。四十岁有了dreamcar保时捷911turbo。宝宝们一点点长大,上学放学,祸害过别人过也被人祸害过。四十五岁那年,第一个孩子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我却出了一场车祸。小妖辞去了舞蹈教练的工作,在病床前陪我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时期。我再次站了起来,却偶尔需要拐杖了。拉拉队员越来越爱唠叨,她会一边给未来夹菜一边揶揄,有空多回来陪妈妈,这么多年了,你老爸心里最惦记的,可不是我。我气的胡子翘了起来,说你这老太婆,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还念念不忘,在小未来面前说这个有意思!?小未来倒是瞧的眉开眼笑,她是我们的女儿,十四岁了,难得放假回家吃饭。这个年纪,不时有男孩子在她身边转悠。小未来不再跟爸爸说知心话了,这让我一度很焦虑。很焦虑。   之前偶尔会听说,仅限于听说——她过的不错,甚至很有些风光的感觉。那么好的女孩子,幸福是她应得的。我强迫自己这样想。   这二十多年来,我其实是见过她一次的。   在小妖怀上未来那一年,我去了新加坡出差,有演讲,有签售,在机场等行李的时候,跟要转机回国的她不期而遇了。   一时间我不敢叫出她的名字。“剪短发了?”十年没见,我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嗯。怎么样,还行么?”她摘下太阳镜,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我们凝视了一会儿,掉入时光陷阱,半晌,她像回过神似地,俏皮的扭脖子侧过头,一动不动的给我看发型。   不动声色的侧脸,如湖水中的天鹅一般柔美,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深陷在回忆中,足足老去了几个光年。   “好久不见。”   “嗯!”妍正过了头,脸颊上浮出小酒窝,拉过我的手,对比了一下两只戒指,随即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凑到耳边,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真巧,怎么躲也能遇到哎……怎么办,怎么办……我觉得……今晚有人会出轨。”   下一秒,我们已经在接吻了。无关风月,无关爱情,只为这个不见的十年。只为这个不见的十年。   那一晚,我们开房了。大概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什么都没做。两个三十而立的大人,脱掉鞋子,面对面盘着腿坐在床上,过家家一样互相望着。   她还好吗。   好。   你还好吗。   很好。   那你呢,我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她笑了。   他还好吗。我问。   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刚刚告诉我,他很好。   我们不该这样。你知道吗。小猫哭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   你都快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可不能随便哭。   我知道。我知道。答应我,你会幸福吗。   我会的。会的。知道你一直爱着我。我就会幸福的。   傻瓜。你怎么会知道。   你才是傻瓜。哪有人把一个恋爱故事写了十年出了十本还不肯结尾的。   那是给你的情书。你都知道。   所有的。只要与你有关。我都知道。   傻妞。我们不该再见面了。   我知道。我知道。未来十六岁那年,妍的死讯从南方传来。她救了一个孩子,自己被泥石流掩埋了。   其实在回国之后第三年,她就做起了新闻传媒,有段时间,一打开电视就看到她。她一直活跃在灾难第一线,还参加了许多志愿者工作,哪里危险她去哪里。我怎么也不会把这两个形象联系到一起:屏幕上一个时而风风火火时而镇定自若,但总是挂着一丝微笑的女记者,和回忆里我初恋的那个散发着迷人味道的女孩。   正在老去的拉拉队员哭了起来,目光里充满了担忧,我安抚的摸了摸老伴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撑起手杖,回了书房。   她走了。   我可以喘口气了,多少年来,这份沉甸甸的羁绊不分昼夜的套在我们身上。现在,它被死亡割断,我们可以不再相爱。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可是这份生命之轻,令我无法承受,她走了,这个世界就没有了光,没有了鲜花,没有了音乐,没有了诗,没有了幻想,没有了最天真最原始最熟悉的冲动。她走了,世界没变,可我再也不会是那个我了。   恍恍惚惚,老泪纵横,她走了,我颤抖着手,把书架上的一层活该我爱你,一本本的扔进了火炉。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了,她走了,光荣与可耻都将不复存在。火光明明灭灭,令我感到惊诧的是,时间开始倒流,衰老的肌肤正在恢复青春,每烧掉一本就会倒退一个年华。   我要回到过去!我要找回妍儿,我不接受这样的未来,我失去了控制,不顾一切的打算把所有书籍烧毁。门外拉拉队员开始疯狂的敲门,你在干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要,不要走,这有你的家,你的孩子,你属于这个世界,别丢下我一个人!你会害死你自己!   孩子哭了起来,天旋地转,你会害死你自己!各种声音嘈杂的响起,一道白光,又一道白光,一个宝宝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门被砸的砰砰响,这有你的家,你的孩子,你属于这个世界!   就这样过么,我犹豫了,她是孩子的妈妈,我们有回忆,我有责任……可是,一个意识在苏醒,不要……不要。我真的不想这样,求你,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罢。   不要……我真的不想这样,求你,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甜性涩爱(11)   难过至极,我竟然倏的睁开了眼睛,从睡梦中神经质的直接坐了起来。潜意识不断提醒不难过不难过,要淡定,淡定,这只是个梦魇,都不是真的,这里是宿舍,不要闹出什么笑话。   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发现外面天已大亮,八点钟的光景,我感觉自己眼角闪出了泪,不安的拿余光扫了周围一圈,果然,腮帮子塞的鼓鼓的猴哥已经注意到了什么。他呈S形贼头贼脑的蹲坐在自己的铺上,神神叨叨的冲我眨巴着小眼睛。   我立刻联想到了一种长寿的爬行动物,王八。候大仙在用极其缓慢的动作吞吃热乎乎的韭菜鸡蛋粉条馅大包子。   猴哥戴着眼镜,不时向我飘来探视的一瞥,竹竿一般的身板,还背着龟壳一般的书包,这架势,估计是已经上了一圈早自习回来了。猴哥一直为自己把高中过的像大学一样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后悔不已,因此他要把大学过的像高中一样,好补回来。   你大爷,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男人,不觉得尴尬么,我干脆毫不掩饰的直接瞪住那个方向。   “咳咳,都起床了啊!”再瞥过来,猴哥一下子呛了,粉条都喷了出来,他一面拍扫铺面一面忙不迭的转头叫大家,“起床啦,十点有考试!猪们!”   这个事件到此为止,我们还是大部分时间头对头睡觉的好邻居。   惯性的摸出手机,小妖依旧没回复。我的心情奇怪的没有一点波动,好像她迟早就是我老婆了。眼睛迷离起来,我使劲揉了揉,我要把现实从梦魇中分离出来。   洗漱完毕,掐着点跟哥几个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一层就两个窗口,一伙人还转了半天,我要了两个包子,一份咸菜,一个鸡蛋,一碗玉米粥。   包子有点凉,咸菜一点也不咸,鸡蛋煮的很失败,剥完壳就剩半个了,玉米粥量少的可以。   但我的胃口似乎不错,吃的津津有味。一夜的人生让我筋疲力尽,腹中空空。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了。好吧,如果还有什么,现在我只想顺利的通过这场考试。   通过考试,之后再说别的,有什么说什么。说什么都好。怎么说都好。   但很明显,拉拉队员不是这么想的。   浩浩汤汤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兄弟队伍遇到了同来的妹子们,场面一瞬间热闹起来,不过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八卦。大鹏和琪的小不好意思,小东北和女王苦大仇深的梅花三弄,等等等等,没怎么讲话,但彼此眼神之间都很有戏,如果内心独白会发出声音的话,这场面一定吵死了。   可我不想再搀和什么了。课桌上还没贴学号,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监场老师模样的人进来了,拿了小条,学生们开始帮着贴。   我从最后面的一排黄色的座椅中起身,正想去找找自己的座位,身上有什么东西震动起来。这时,站在讲台上的一名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考场纪律,同学们依次入座,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包,一切与考试有关的资料、都放到前面……手机关机……”   望着屏幕上的来电姓名,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抬眼一望,不少人已经去讲台放书包了,我面前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立即关机,什么事都等考完这科再说。这样的话,只是担心,到时候,还能不能再联系到玩消失的小妖……犹豫再三,我往后门墙角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是接通了电话。不管什么情况,至少先说上句话,建立上了联系心才能安稳些吧。   “喂!烦不烦啊你,打了多少电话,又发短信,不是说要谈谈么?来吧,来找我呗,咱们谈谈……”   尽管手机里女孩腔调刁蛮,但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的期待过拉拉队员的声音。   “好。你现在在哪?”   缓了口气,我不觉微微笑了起来,还能碰到她,感觉离解决问题就近了一些,果然感觉上是有些安稳了:“马上考试,一交卷我立即出去找你。”余光瞥到大家差不多都坐好了,嘴上这样说着,我却没期望她的回答,联系上就好,一面往回走一面准备要挂电话了。   “切。”拉拉队员冷笑了一下,清脆的直冲鼓膜,真真让我打了个寒颤,玩世不恭的声音近在耳边远如隔世,“要找就现在来,我在火车站,半个小时见不到你。我可就走了。”   “张昕,你就一定要这样儿!?”我停住脚步,回转下身,皱起了眉头。我不屑于用别人的坏情绪惩罚自己,但这不意味着,我就不会生气。监场老师已经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目光停留了一下,不过还没开始发卷,于是没做计较。紧接着,几个同学也开始好奇的回头望,我已经感到尴尬了。   “哪样啊!?”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也许还翻了下眼睛——我不确定——小妖顿了一下,说:“你可以不来啊。随便你。”   “好哇。”我嗓子哑了一下,自己都听出这是在发狠,“我不会去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你愿意把自个毁了,我也管不住!挂了!”   “有本事你就别来……”拉拉队员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跟我比狠,“你以为我这是去哪?回自个家生小孩!?哈哈!哎,咱杨妈妈这个时间在学校上课呢吧,教小朋友知识呢,她欢迎我去你家玩你知道的吧!你说,她要是知道,咱俩把啥事都干了,现在要当奶奶了!高不高兴!?”   “高不高兴,你觉的?嗯?说话儿!?你他妈说话,喂?要不就挂嘛……挂啊,你给我挂啊!”我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了。我只知道,我在径直的朝教室唯一出口的前门走去。出门的时候,一个恰巧从外面走进来,脖子上挂着监考证的女老师扯了下我的胳膊:“哎哎,俊小伙儿哪儿跑,马上发卷了!”离得近的学生哄笑起来,她教计科电路,东北姑娘,喜欢开玩笑,爱在课堂上提问睡觉党,曾对我当初去找妍儿时整的发型再三调侃,认得我是她学生。   我回过头,理亏的嗤笑起来,面对一个考场的注视和沉默,发红的眼眶无处可躲。   “额……恩……那个证……”   无可适从的指了指什么,我想撒个谎什么的,学生证,准考证忘带了,什么的,结果手指哆嗦着晃了一会,全世界都回荡起小妖刚才的话语,我猛的转身,推开虚掩的门,撒腿就不要命似地跑了起来。   好像很久没跑过步了。对于许久未体验的事,再做起来,容易感到陌生。从这点来讲,除了嘿咻,其余任何事,比如学业比如感情比如工作比如连载,大概都不会在时光线谱的间断上尝到甜头。   尤其是在冗长的楼道里跑步。   我有点不能适应摇晃的视线,逼仄的甬道,以及一闪而过的行人们锥子一般渴望探求真相的目光。   有些人,就是爱刨根问底,能不能像我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能不能啊!我心里想。   “你这会儿就在北京站?等着。我出来了。”   好在教学楼外面的天是干净的,空气是新鲜的,至少比考场里面的好。不知不觉,我干了件大事,出校的步伐急,语速也快,有点兴奋,有点脱离本体,知道犯错了,只是脑子还没清晰的形成后来导员提到的“无故旷考”这个概念。老总管总是能拽出一套一套的名词,丝毫不重样,什么“反面教材”“无视纪律”“集体荣誉”“个人主义”“通报批评”,基本上都四个字四个字的,讨厌简直了!   “……真的?”隔了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小妖将信将疑的声音。   真的!   我多想恶狠狠的说给她,我出来了,没参加考试,如你所愿,你要求的我就得必须满足,立刻做到,我怕你了。张昕。   可是说了恩这样一个字,我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了。   在校门口上了公交车,挤在摇摇晃晃的人群里,昨晚那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再次降临,笼罩包围了我,我不知道,见到她,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一把隐形的尺子,我们拿着它量来量去,有的人再亲昵也不够,有的人略一过界,你就会皱起眉头。   现在全乱了。   拉拉队员用她的身体,烹调了我的欲望,把原本设定中的单位长度冲击的七零八落,仿佛嘲笑一般,这样一来,我再也无法精准推测两个人的位置了。   一霎时我满脑子想起的全是妍儿,是清丽可人的小猫,是柔软温暖小猫,她睁大眼睛,歪起头,审视的目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逼视,越来越清晰。我甚至看到了她白玉一般滑腻的脖颈间隐隐若现的抹胸挂带儿。多少次我都是被那条勒着女孩皮肤的细细丝条撩拨的欲火焚身,就迫不及待的把小猫搂过来,上下其手。   我的妍儿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到让她知道!一定要解决!一路向北,我的心渐渐发起狠来。你不仁,不问后果的毁己毁人,我也绝对不会让你随便得逞。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甜性涩爱(12)   思前想后,也于事无补,就这样煎熬着站了一路,阳光透过车窗,越来越灼人,在国贸换地铁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以为是导员,做了下心理准备,映入眼帘,竟然是小猫。我心里一惊,脚下有点慌不择路,一边随着人流移动一边犹犹豫豫的硬着头皮接通了。   “哼哼哼……”   这个宝贝妞尖起嗓子,哼哼着奸笑了几下,她好像也在走路,“你干嘛呢!”   “额……准备去教室啊,妞。”我笑起来,流利的撒了个谎,“忘啦,有考试!”   “知道!”妍儿声音清脆利落,顿了一下,又笑起来,语调轻快俏皮,“那你知道,我在干嘛?”   “走路呗……”   “嗯那……那宝你猜,我这是去哪呢?”   “额……”   记得小妞只剩下一门考试了,而且还拖到了最后面。进了地铁通道,前面在检包,我定下脚步,回过身,思考了一下,皱着眉说:“去图书馆?”   “不是!”丫头有点愠怒了,发出小兽一般的怒鸣。“你……啊啊啊……我跟你说过了昨天!什么都记不住!”   “啊?说啥了……”昨天一晚上不能安眠的梦,今早拉拉队员的定时炸弹,说我精神一点也不恍惚,有点勉强。   “啊……哼!”小猫鼻息浅浅,银牙紧咬,声音里满是委屈,“杨斯道,原来你一点也不挂念我!……算了……我就不去买票啦!不去讨人嫌啦!一个月不也过去了,往后你就自个儿过吧……哼……”   女孩生起气来,哄不哄的下,一部分在男生的诚意,一大部分还是在她自己。她要只是想娇蛮一下,怎样都好说,她要是诚心想给个教训,那你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顺着她性子,任其教育批评是当是时最理智的选择。   小猫属于前者,没几句我就把她哄的妥妥的,丫头不记恨了,么了一下,挂掉电话,继续走在买票的小路上。   要速度了。我深吸了口气,没来由的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这才猛地转身冲进了地铁人流中。   一出地铁,我一边张望给小妖打了过去,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通了。   “喂。我到车站了。你在哪呢?”   我能感到对面的拉拉队员,她在另一个地方呼吸,但除此之外,只有沉默。   “喂?”   “恩。”她终于小声的应了一下。   “你在哪呢?”   “你管。我现在不想谈了。你回去吧。”   一路旷考跑出来,被人一句不想怎样,打发了,而我此时竟然出奇的冷静,这一定是被虐的心理变态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上了天桥,小时候总以为这些桥啊什么的就是用来供小孩子跑上跑下耍着玩的,从不会想到它们还有啥实际功用:“谈谈而已。见个面……”   她依旧沉默,半晌,试探着小心问道:“你没在生气?”   “生气管用吗?”我立即回答。   “我要你先答应,不能跟我生一点气!我就说我在哪……”拉拉队员终于开始松口了。   青天白日,生活真精彩。我感觉这像在拍电影,谍战片,无间道,指不定那个人潜伏在某个角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呢,有木有。   “Deal。”   换了一下手,天桥上风景不错,但我只想抓住每一丝机会,在人群中眺望到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说吧,你在哪。”   小妖笑了起来,蔫蔫的讨好的,好像自己是有多乖巧“我就在……”   她说了一个地名,一个旅馆,一个房间号。地面下面是地面,风之后是风,天空之上是天空,我站在穿行的人流中,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怎么伤她都不算过分。   这姑娘压根就没离开过校区。   生气也无济于事,我猜自己已经脱离反抗了,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人望着窗外掠过的车辆和街道,默不作声。   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   我听到自己在问自己,没有回答,没人回答,于是单纯的想起了,我和拉拉队员有过的点点滴滴。   从确定关系,到很快分手,一直拖到现在,这姑娘好像还没彻底走出来。你说她可怜吗,可怜,而且是我造成的,我知道自己残忍自私。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心里有妍儿的存在,而且没多久,小猫就自己找了过来。   她无辜委屈愤怒,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承认,在那个地方,我是欠她的,永远也还不了。再往后,她一会儿说自己没事了,我们很OK。发表了你的幸福是我的幸福理论。好像真的能是不错的朋友。一阵儿又会突然出现,说她忘不了。怎么忘。想起来就难受。难受的会不知不觉哭起来。陌生的人,陌生的事,拐个弯也会想起自己的境遇来。而我要是离她太近,小猫可能会再次误会。我们就这样,不尴不尬,不痛不痒的各自过着。就这样,在小猫一怒之下不要我了的那几十天空窗期,我们在一起喝酒,散席之后,她有点要安慰我的意思,安慰着安慰着,就安慰到网吧去了,安慰的两个人飞了起来,安慰出了现在的故事。   我在她说的那个小区附近下了车,没多远了,就这样在街道上面无表情的徒步走了起来,只是忽然之间,心中生出几分佩服来,这真是个好地方。离学校不算远,但交通极不方便,人都比较少来。不过这又能怎样呢?是我多心了吧。还能怎样呢?   我只是觉得,现在她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都没办法影响我了,总之,于我来说,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怀孕这件事,到底真的假的。   她说的地址是小区最角落一栋油烟痕迹过浓的破楼。我仰头望了下,进去了,面向街道的第一层,好像是小饭馆之类的,上楼,上楼,只有一个感觉,这地方租金肯定便宜。   已经没路了,往上走的楼道,不知何故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锁上了,那么不用再多想,我收回目光,只能是眼前的这一家了。   敲了门,又敲了几下,里面有了响动,是拖鞋的声音,有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谁呀?”小心翼翼的声音,略带了几分颤抖。一时间有点不能分辨,但是她了吧,我猜。   “我……”   “说你谁!”   “杨斯道。”   门锁立即转动起来,是小妖,我心中豁然,又迅速黯了下去,犯下的错,终究是要面对,要承担。   但无论如何,我想要先对她笑一个。   结果门刚一拉开,从里面跳出来的人就一把抱住了我。她好像刚洗过澡,滑软温热,披头散发,脚步踉跄。好吧,她埋在我脖子里抽抽噎噎的哭诉起来,在我有机会冲她笑一个之前。   “你可来了……在这儿碰流氓了。一直跟着我……昨天一晚上,都不敢睡着……什么破地方……”   就算我的尺子没了精准度,这么显然的亲昵,已经足够让人皱起眉头来。扶住小妖的肩膀,我努力把怀里的柔软推离胸口。小妖屈着脸,撅起嘴巴,眼睛灵活的眨了几下,这时才仔细的打量起我来。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从外表到内心。一点也没前几天在食堂门口惨兮兮的模样。她的胳膊,在这个关头展示出了极强的柔韧性,只要手指间还勾连着,就能围着我的脖子紧回去。   最要命的是,她擅自保留了一份情人的娇憨,这状态,好像那事儿不是发生在一个多月前,而是现在我们刚刚做完,她随时都可以再扑进怀里撒娇的样子。   “额……有流氓?那你没事吧。”我终于分开了她紧搂着我脖子的两只小爪子,保持了距离,并关切的问了一下。   她一直在观察我的神色,见我好像遵守了传说中的不生气约定,果断收起小脸上的悲色,露出了拉拉队员标志性的犹如短裙丝袜一般充满魅惑的勾人笑颜:“恩……还好。”   随着她的脚步进了屋子,我只觉得很不安很不舒服,就好像,有只蚂蚁窸窸窣窣的爬进了你的耳朵。难道她知道昨晚我的梦?玩起了角色扮演?还是……怀孕了的关系……我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过,真吓着我了……你不知道……”小妖转过身,心有余悸的作出个事情挺严重的表情,接着说起来。没几句,小爪子就有意无意的搭上了我肩膀。   我自动屏蔽了这些念叨,转身甩开小狐狸,一边思量着“你真的怀孕了吗”这句话怎么平滑的问出来,一边巡视房间。   也许,有个自欺欺人的说法是,只要我不提,这件事就可以默认到是她恶作剧的一部分。我都为你旷考了。不管怎么失约,让你不爽,也够了吧。   没叠被子的床上有一堆吃的,开着的电视里,在放一部老片子,情深深雨蒙蒙。赵薇书恒,说着肉麻的台词,唱的正悲,哭的正惨。一回身,发现角落有她的行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望向歪起脑袋,用一副无所事事的姿态追随我行踪的拉拉队员:“你真的……离校了!?”   拉拉同学拿眼盯住我,一闪一闪亮晶晶,定格了几秒——那样子,感觉就像在课堂上被提问到一个并不复杂,但就是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她是不是正在编织谎言呢。   我越是沉静的瞅着她,她越发悠闲,不慌不忙走了几步,捡起扔在床上的一袋虾条,小爪子掏着,别过腿一只拖鞋尖点地,望着我,咯吱咯吱吃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空气里开始弥漫那种专属于她的味道了,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干站着面对她的状态有点尴尬,还有点危险。   不管怎么说,拉拉队员是一个女孩儿,一个刚好像洗完澡,穿着睡衣的女孩。这个称得上是美丽的发情期小母狼,从湿漉漉的发梢到柔嫩光滑的脖颈到滚烫的鼓鼓的奶子,从性感的红唇到灵活的舌头到美腿翘臀以及之间的紧绷私密三角洲地带,都曾颤抖着暴露在我的身下,以各种姿势。   这个小妖精蜜桃成熟正值巅峰的身体对我已没任何秘密可言。   而现在,她就这样,像个刚起床的慵懒的小妇人,低胸衣领,松着腰围带子,掩着一半大腿,若无其事的翘着手指,在你面前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忽闪眼睛。   她一句话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心里升腾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在热水里加了某种春药,一盆从头顶浇下,浑身湿粘,还带着情欲的腥气,我望望别处,垂下眼,很不舒服了。   小狐狸吃了半晌,眼睛一转,吮了吮带着虾条咸香调料粉的手指,终于含糊的憋出一句:“当然离校了……还不够明显啊!我骗你干吗咧。”   “呵呵。”   我不觉轻笑。谁知道你骗我干嘛咧。谁知道你不考试,也不让我考试出于什么心理咧。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尽可能快的结束这恶梦,离开这个狭窄阴暗小区一角,整理好心情,迎接来自秦皇岛Y大的宝贝小猫。大不了就是补考一科,我还能接受。   你说你怀孕了,到底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这句在心里绕了很久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因为这个时候,吃虾条的小姑娘突然放下袋子,带着几分羞涩,咬着嘴唇溜到了我怀里。我一言不发,静观其变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姑娘一边冲我眨眼媚笑,一边壮着胆子搂住我的腰,把自己柔软温暖的小腹贴上来:   “是不是想那个呢……想做你就说嘛!憋坏了不好哦……嘿嘿……又不是没干过……小弟弟想我没?恩?”   张小昕纤纤嫩手顺着裤裆摸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差不多九成把握,根本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寂寞到需要男人干一下的姑娘开的玩笑,说好的吃药呢,是吧。   我拉住送上门来小妖精的爪子,准备表示一下关心就离开:“恩,那你……不是家里出什么急事了吧?快考完了啊,干嘛非这会儿请假。” 第一百五十章 甜性涩爱(13)   我讲话的预设就是怀孕是在开玩笑,如果她接了下去,差不多就能说明什么了。   小狐仙有点诧异的仰起了头,拿眼睛瞪着我。她手腕是不安分的,想从管制中挣脱出来,继续探索,可是被牢牢攥住了。她的气味算是好闻的,好像换了一种我不知道名字的香水,一缕缕张扬的水果花香坚持不懈的从这个姑娘乌黑水华的头发中、裸露的肌肤表面、松散蔽体的衣服上散发出来,伴随着女孩的呼吸和头发腰身的晃动,这种恼人的气味会一阵阵突发性浓郁。   但这还不至于让我沉沦迷醉。不是香水不好,是人的问题。换做小猫,我想我会按着她柔美的肩膀,蘸着奶油和蜂蜜,从头顶到脚底,一口一口把她吃掉。而现在张小妖对我来说,是一个烫手山芋,解你一万个风情,你也不会想把裤裆里的凶器插入烫手山芋里的。   用之后小妖自己的话来说,是的——你他妈都不想操我。   这甚至与妍儿无关,与爱情忠贞度无关,就好像百米短跑的运动员上错了马拉松跑道,性质不同,还没扯到那就被否决了,眼前这件事的性质,只是单纯的不想折腾一个自己都找不着北的姑娘。   “道,你可真是可爱咧。”小妖终于明白武力无法解决问题,松了爪子——我不知道她娇艳的脸颊上浮起来的红霞是出自真心,还是故作可爱——拉拉队员把眼睛弯成半月,和不太明显的小酒窝映衬到一起。“请假干啥?说过了嘛……我要养一个小斯道啊。最少要十个月哦,哈哈。”   那一刻我心犹如星爷附体,摧枯拉朽,风雨飘摇,一发不可收拾。   挖哈哈……幽默哈……额……(指指点点)你啊……你……这个人……真是……就爱开玩笑哈……   好吧……伤不起……   刹车。   脸皮像过电一般紧绷发麻,眼睛盯住小张姑娘,也只能淡淡地和蔼地微笑着,有没有酒窝浅浅不知道,不过态度倒是真的很温和。   我知道,我们在谈怀孕这个话题,我们见面的初衷,也不就是要谈这个来着?   可就像梦里那个宝宝突然从天花板掉落一般,我一下子被她的话语拉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完全被动的领域。因为和她做过一次,有我的种子在她体内发芽了?就是这个随时可以推倒大干一场的姑凉?在她的小肚子里,有小生命在形成?跟我是血亲关系?会遗传我的基因?我当爹了?她是妈妈?小孩鼻子像我眼睛像她?   我黑化。我擦泪。   “真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去医院检查确认过了吗?”   我没心情跟拉拉队员玩下去了。我只需要知道、确认真相。然后,然后根据情况做点什么。恩。我必须要在妍儿来之前把这一切安置好。   “喔。去了。”张小昕想起什么,拖着鞋丢丢的走了几步,从角落简陋衣架上摘下一个小提包,开始翻东西。我盯着她坦荡荡的一举一动,只觉的越来越不安,意识越陷越深。是心理作用吗?刚才还不怎么觉得,现望着拉拉姑娘,举手投足间好像突然带上了母性光环,皮肤怎么变的这样光泽滑腻了?奶子是不是大了不少?鼓鼓的……臀部好像也……   “去了个小医院儿,她们也只是测测试纸哎……有单子。”小拉拉终于找到了什么,扭回头望向我,抿嘴一笑,腼腼腆腆的,平日里的那股机灵劲儿全无,“真的还不如我自己买的那种高级……测得精确呢。”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怀孕化验单,那张纸看起来和医院其他单据并没什么区别,软薄劣质,上面画了小妖的名字,大片空白的地方潦草勾了几个字母,接着有两个可辨出行迹的字:阳性。   其实我没很快收到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从她手中接过单子那一刻,望着拉拉队员那有所期待的充满温情的眼神,我只觉得一阵茫然,喉咙莫名其妙的咕隆了一下,仿佛所有事情至此就已成定局。   我捏着这个鉴定单,研究什么似地反复的看,其实只是在掩饰内心的不知所措。现在才明白,原来之前,我根本没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不够成熟,我还像个贪玩的大孩子,期待着可能的惩罚只是妈妈的一时气话。   “是吧,有些验孕棒能比这个检测更高级。”   而现在,小妖也在凑着看,好像在围观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能感觉到她的发丝和呼吸,甚至胸腔发声的振动。   我承认我傻了,掂了掂纸条,说话有结巴的趋势:“你,额……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准……准吗?”   “看你……”拉拉队员眯起眼睛咯咯笑了起来,好像碰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事,“这就吓坏啦?”   “跟我用验孕棒结果一样……不过她们说有概率的,要想百分百确定,就做尿检、彩超、血激素检查什么的……”小妖忽闪着眼睛,拉了下我的胳膊。   我嗯了一声,早已六神无主,说好的对策什么的呢,怎么就一片空白了:“你验过了?”   “嗯,两次。”她脸颊上挤出酒窝,颇为自豪的竖起了两根手指头,挑了挑眉,“全中。”   “不是,你笑什么呢!?”   不是说吃药了。现在说这个管用么,明明是自己的错,当初根本不该拿一个无关爱情的女孩的身体来发泄性欲。那现在是该开检讨会的时候?我心里挂上了一百斤的秤砣,坠的脸上没了血色,一字一句,都扯的神经痛,有点晕倒前的休克状态,只能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小妖精,只有出的没有进的气,“……这是……什么好玩的事?”   拉拉队员收敛了调皮的笑容,整肃了一下表情。怎么办,这下,去医院做个精确检查?   怎么办,小猫怎么办,她来了怎么办。   拉拉咬着嘴唇,望着陷入焦灼的状态待定爸爸斯道,额额……着深吸了口气,我以为她要说点什么解决之道,结果小妖精隔着粉色小白花睡衣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瞪大眼睛,雀跃的像在报告发现了新大陆:“其实,没测的时候,我就有感觉哎……原来那里有了小东西,人会有预感的哎!”   无法想象“那里有了小东西”是什么感觉,硬着头皮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小蛮腰依旧苗条的过分呐,那里……那里……哎……日。我木着脸毫无幽默的陪了个笑,蛋都碎了,这姑娘当生小孩是养QQ宠物呢!?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这是我大脑里唯一的哄闹不停的想法,却又不能把它说出来。好像一说出来,事情就会变的更糟糕。   小狐仙歪起了头,隔一会儿眨巴下眼,表情渐渐沉淀下来。好像在跟我一起用力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也许两个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场面变的微妙起来,我实在没办法理解小妖的所作所为,这一切不该发生。事情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时钟吊摆在房间里两个默默凝望站立的人之间来回飘荡,谁来告诉我,下一步,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时,一个就像是整点报时,明知不可避免却仍显得很突然的来电,让我忽的打了个激灵。望着我拿着手机纠结至死的表情,妖女好像已经预料到是谁了,邪邪一笑,尖牙外露。   上学以来,大大小小,犯过不少次错误,这还是头一次觉得,真有点对不住谁了。   我犹豫了一下,关了赵总管的鸡。那感觉,就像切断了和另一个世界的联系。我对现在这个和她在一起的世界感到茫然,废墟,拉着窗帘的阴暗小屋,食物,床,破旧彩色电视机,像一场暗无天日的逃亡。   “要不……现在你再测一下吧。”望着做出各种无辜表情的拉拉,我的声音出离了情绪。我已经不再想过分不过分。你要是觉得我不够尊重,不够信任你。我怀疑你。   那可能,真的就是这样吧。   “好啊。”   小妖的表情丢失了一秒钟,随即做了个微笑的表情。她的微笑是性感的,千篇一律的——我觉得这可能是拉拉队员经常在镜头前自拍的后遗症,她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美,哪个部位最惹火,什么姿势最迷人,于是脱去衣服抹掉风景,其实她只有一张照片。   “那你去药店买那个呗……”她还保持着嘴角微翘,“嗯……顺便带个午饭……一直没吃正经东西,饿死了。嘿嘿,你也没吃呢吧?”   望了貌似心情很好的小妖精半晌,虽然充满抗拒,但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拒绝听她话的理由。面对一只好像怀孕了的小狐狸,猎人斯道没了半点脾气。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我说。   “嗯……随便啦……你不是爱吃肉吗,最好有肉呗。两人份的。”她让自己笑起来像一朵花。像妍儿一样。她做到了,像一朵花,可惜不是我想要去爱护去浇水的那个品种。   “哎,你身上带零钱了没啊。”出门的时候,拉拉紧跟在后面提醒。   “恩……”   我没再说什么,仓皇推门而出,按来路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走了出去,脱离了那间不见日光的小屋子,心情顿时莫名轻松,好像可以永远不用再回去的样子。   视野开阔起来,有了人声,有了景物。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却不再一样了。一个恍惚的中午,我就这样轻飘飘的行走在大街上,像在梦里过活一样,寻找一家药店,一些食物。   沿着小区外沿街道迈着步子,路旁停着不少卖老干妈盒饭的三轮车,现炒现卖。讽刺的是,那从翻动的炒锅里飘来的阵阵饭香让我真切的感到了饥饿。火急火燎,腹中空空,在这个时刻,在他妈的这个严重的时刻,一点点食物竟然就能吸引走我全部注意,就能让我淡化自己的处境,让我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像个笑话,让我内心失重语无伦次,一地鸡毛。   人只要活着,就必须得面对这些鲜活的不尴不尬的生理欲望么?   还没走出小炒香味,正打算向路旁一个红马甲扫地大妈问问,走到一半一转头,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家药店门口对过,看招牌,好像是隶属小区的医疗所。   有生以来,第二次买这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生阴道的东西。   第一次在秦皇岛硬着头皮为妍儿买时,有种说不出的颤栗感,也许是激动也许是担忧也许是兴奋,也许还包含着其他不可名状的未知情绪。   这一次,我只感到悔疚难当,我没有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没有,没有任何借口。我只希望这一性兴起的遗祸不要波及到小猫,不要给她纯净的世界投射一点阴影,不然我万死难赎。   冲到柜台,开口,速战速决。这样盘算着,踱到了药店的推拉玻璃门前,可就像是嫌弃我不够高调似地,刚一推门,兜里的手机就耐不住寂寞的高声唱了起来:   我知道一开机,那边的世界就平静不下来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药店柜台里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她已经把目光从其余或若有所思或指指点点的顾客身上转投向了门口。   来电显示是小东北。   估计是宿舍哥们这会儿都考完了,不放心,问候过来。我在门口半推半入,目光在手机屏幕和店内望过来的群众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无尴尬的退了出来。   “喂?”   “四爷!唱哪出儿捏啊!?刚开机?咱们导员发了情似地满专业找你呐!”东北一急,原汁东北味儿就淋漓尽致了。   “喔。”   我眨巴着眼顿了一下,说知道。   “哥……你这就……交、交待完啦?你上哪骑啦,怎么不考试……我去!”电话换了一个人,突突突地说,半晌,才听出发声的是楚少。这小子真把我们宿舍当他内务府了,事必躬亲。   “没事儿。”   我对他们,也对自己说。“放心,过会儿就回去请罪。先挂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甜性涩爱(14)   没再给那几只小孩反应机会,我挂掉了电话,带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一去不复返的冲动情绪,再次推开药店门,故作轻松的走到柜台前,对上那个白大褂姑娘水汪汪的小眼睛,用说来根棒棒糖儿一样的语气要了验孕棒,细节上她问我答,指节在玻璃柜侧面轻敲到十四下半,交付,转身,一气呵成。   总共也没超过一分钟。可就这么一会,我好像整整多活了几岁。那玩意儿抓在手里,揣进兜里,像焦炭上的一滴糖,冰凉又嗞嗞作响,散发着关于生理的令人不安的讯息。   在小区门口附近一家人少的快餐店打包了两个盖饭,一个锅包肉,想了想,捎带了奶茶,爱什么不爱什么,我还能记起她的喜好。   有些事,只要肯回想,总是记得的。只是还有没有那么必要,还是不是那么在乎而已。   张小妖听到声音,跑来开门,我两手提着那些食品袋呆站在门前,恍惚了。小猫不止一次的这样迎接过我,如果是妍儿在里面,噩梦似乎就直接变成假期了。   对于那些刚考完试的同学来说,半只脚已经跨入了长假门槛吧,现在一定悠闲的做着什么吧。在宿舍,在街上,在校园,在天空下。就算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算还要忙于复习——无论干什么,都是自由迫切的吧,无论干什么,也好过面对像我这样的处境吧。   门开了,像梦想照进现实一般,花儿一样绽放的拉拉队员露出笑脸,我一点也没惊喜的发现:她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明显,头发越挽越撩人,身上遮体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   我是在小妖像个居家妇人一样把食物摆上屋内的一张小桌子,又跳上床,把桌子拉到能坐着床沿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位置这个过程中,完整了对她的视觉印象的。   她脱掉了睡衣,下面只有一条兜着翘臀的黑白条纹热裤,裸了两条光溜溜的拉拉队员特有的那种线条紧绷的大腿,上身里面是一件小T,露着半截小蛮腰和肚脐,外面松散的象征性的敞着一件红黑格子大衬衫。   在这个春光四溢的廉租房里,外面十二月的天气完全被无视了。   “闻起来好香……吃饭!”   拉拉挺着腰身盘腿儿坐好,握筷子的手理了理刚刚因为低头耷拉下来的长发,眸光一转,便像叫小狗一样冲我勾手指,“过来!”   “瞪什么……过来先吃饭啦!又跑不掉……”   小狐狸这句话浇灭了我打算立即押着她进厕所验孕的念头。她的话听起来似乎无可厚非,不过在荒诞的事件里寻求合理性,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情吧。走到这一步,好像我已经没得选择,只能把戏演下去,而且,有一件事迫在眉睫:没打到野味的猎人斯道真的饿了,没有肉吃,肚子咕咕叫。   “喂……怕跟我坐一块呀?怕什么喔……只坐一起而已,又还没有要干什么……”   关于面对拉拉这个姑娘经常会感到无力驾驭这件事——闻着女孩体香饭吃到一半,无意间歪头瞥见她娇艳小脸衬托下的一双媚眼,我突然无师自通的悟出了其中道理:   千万不要跟妖精较真儿,她会把你降到妖精的级别,然后用丰富的妖精经验击败你。   张小昕何止是一般的妖精,她是得了道的小狐仙。   “道道,这个……早上测最佳哎……”   见吃的差不多了,我耐不住性子的催促。拉拉队员别腿跪在床上,接过验孕棒,一边凑过来一边在我眼前乱晃。“而且好像……空腹比较好……”   “现在,就要。”   “要什么……我吗?哈哈……好啦,其实都一样……”小妖精扭动腰肢从床上站了起来,分开腿伸展了一下身体,我怀疑她身体再往后背,能把小T拉的露出半个奶子。“吃的真开心……来……现在我要你抱我去厕所!”   我一时凌乱,不知该如何声讨的盯着她。   “嘿嘿,开玩笑的!瞧你这严肃的小白脸……”拉拉队员拿指尖抹了一下我的脸,笑脸急转,安静了一下表情:“你……做好准备喔,我去了。”   拉拉的一颦一笑投射到我的瞳孔,是如此生动分明,以至于脚步声渐远,浴室门响了一声,又关上时,她最后说出来那句话,仍不肯停歇的萦绕在我耳边。   “……做好准备喔,我去了。”仿佛谁在轻声呢喃。   醒过神来,我确定自己是发呆了,为一个前途未卜的结果。那感觉,就像突然有只手把你推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境地,四顾,茫然,迎面呼啸而来的却是未知的风景,一时间,你不知何为哭,不知何为笑。   猎人斯道站在原地,保持着女孩进入浴室时那个紧绷的凝望姿势,一动也不肯动,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世界上一些坏结果启动运行似地。   我侧耳倾听那些细微响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完整不连贯的画面,小妖精做到哪一步了?那么聚精会神,以至于忘了祈祷,千万不要出现其中的一种结果。   冲水的声音响起,里面的姑娘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探身忐忑的“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世界便重归了安静。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安静。安静的吵死了。   大概心情紧张的时候,所有的门都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关头打开,这次也未能幸免。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小狐狸悠闲的推门出来了,望着我目光灼灼,就好像真的是放了一下水而已,只是,没人动不动就手上攥着验孕棒跑厕所。   “什么结果……”我迫不及待的迎上去,还想动手拿。   “别碰!脏不脏啊……”小妖一缩手叫了起来,皱起的眉毛舒缓了一下,这才带着几分羞涩的嗤笑起来,像展现什么珍宝似地小心翼翼的把验孕棒拿到我俩视线中间,“……你看……”。   神经紧绷的等了这么老半天,又经她这么一咋呼,一时间我竟然想不起,这两条杠,到底是代表有,还是没有来着!?   有些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可知道又怎样,还不如不知道。   结果显示:跟我一夜激情的拉拉队员怀孕了。   而我终于从她手里拿过了验孕棒,可笑的是,在这重大事发现场我竟然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好像这事跟我没半点关系,之前的忐忑啊不安啊在此刻烟消云散,无影无踪。我稀里糊涂,羽化成仙了。   我只是拿着验孕棒,一言不发的盯着上面的两条杠。小狐仙眨巴着眼,不失时机的投了个怀送了个抱,她先紧搂了腰,接着小腹贴上来,脸颊凑近,微翘的嘴唇开始跟我脖颈问好。   “杨斯道……我怀孕了……我们的……”   姑娘语气羞羞答答,呢呢喃喃,很深情很较真儿,像一曲来自幽怨后宫的绝唱。   要不是在想一些冷血的事情,要不是陷入几年前一段关于小猫的悲伤回忆,我差点就被感动了。   “这个不能有,你是知道的吧?”半晌,屋子里仿佛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   声音突然的陌生,来自内心天平的失衡,我没办法没立场在第一时间推开怀里动个不停的小母狐狸了。我只能慢慢的抽丝剥茧,从她的紧搂的胳膊,到骨感瘦削的肩膀,慢慢的慢慢的,脱离她的缠绕。   那天平的一端,是我不能残忍的强迫一个女孩去做人流,天平的另一端,是我不能因此失去我的妍儿。   我本能的自私的做出了决定。我根本没办法再次面对没有丫头,行尸走肉颠沛流离的日日夜夜,而且,这次一旦失去,何止是三年。三生丫头会不会原谅我呢?   不知道小妖在想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心情。我的一句不能有,让她的语言和动作都沉默起来,只是对抗着我的脱离,埋首肩头,颤抖着抱的越来越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待再次发狠,拉拉自己仰起了脸,眼睛里闪动的波光变幻着图形,脸颊上已然满是泪痕了。“就真这么狠?斯……从一开始……你真的就一点也……爱……也没爱过我的?”   什么爱过没爱过,跟这没关系,你别傻了行不行!   第一我们都还在念书,第二,就算没有学业牵绊,咱俩也不会有结果,因为我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另有其人!   别活在自个建筑的小宇宙里了,所有人都得围着咱们转!?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其他一样重要的东西,生小孩?你醒醒,醒醒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昕!   我忘了自己抓住小妖的肩膀,到底咆哮了多少句,才把上面那些意思表达完整。在此期间,她一言未发,只是定定的久久的望着我,一会儿很远一会儿又很近,眸子深处不时闪动着漆黑的浓重的液体流光。   “杨斯道……你当我是疯了吗?哈哈你当我是疯子哦……”   她的哭泣过滤了眼泪,只剩下轻微的抽动。小狐狸性感外露的唇紧抿,嘴角略略上扬,泪痕依然清晰的脸上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执拗。“……你永远不会明白,对我来说,一个没前途的大学和一个挚爱的宝宝,哪个更重要!”   “不行……”   我突然没了力气,没了骨气,揪心的注视进她的眼睛,手从肩膀滑到她两只胳膊,隔着薄薄的衬衣用力握了握,小声恳求起来,“不能,真的不行,不能要……”   小妖这时候拿胳膊抹了抹脸,连带起我的手,我趁机也给她擦了一下,像只摇尾巴的小狗,满心期待的等着主人的回答。既然一直那么喜欢,她应该会听我的话……我卑鄙的想。   “不要也行……”小狐狸艰难的说着每一个字,她漂亮的眉毛和嘴巴扭曲的厉害,脆弱的人儿好像随时都可能痛哭失声。   恩恩,继续说。我的姑娘果然是喜欢我的。我卑躬屈膝的继续讨好着几乎只穿着内衣的拉拉队员,给她擦眼泪,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杨斯道或者小宝宝,我至少要一个。你自己选择。”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甜性涩爱(15)   隐藏自己的疲倦,表达自己的狼狈,放纵自己的狂野,找寻我们的明天。   为什么只能是你给的两个选择。要是一个也不选呢。啊?我现在就走。   走啊!那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哈哈。   额你觉得,不见就算是对我天大的惩罚了?   只不过,哪天我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宝宝回来!   张你这是有多爱我呐。还记得自个最初天真无邪的模样吗?我第一次见到那个昕。   我是有多恨你吧!我付出的一切都是为谁。你根本没好好了解过我,你都不认识我,因为你不想……   现在说这个。   让我说……因为你根本一点也没爱过我!别说他妈当初,当初你就是只想玩玩!有了别人,现在你他妈连操都不想操我了!   ……   你笑什么?   别哭了。哪有一边发狠打人一边自己哭的。不过,你真就,觉得,我连一点也没爱过你?   那你怎么能这么狠……   谁让你拿这个威胁人。正常心态不会这么干吧。二选一?我要把自己打包送你?不给,你就不要念大学了,要生小孩?   嗯。   嗯?   嗯。   ……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别哭了……额……我脖子是你纸巾哈?   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我们在一起了,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就算给不了你全世界,但阿斯我的世界……全部都给你。   这话该由作为男人的我来说吧。   道!你答应了……   给一点时间好吗。你看你这样,让我欠了很多人解释。至少,旷考要去找导员吧。   好,好。知道,我知道。我给你时间……现在就去吗……几点回来……   你觉得……我还敢不回来?   别哭了。   怀里女孩大面积裸露的肌肤滚烫,我一遍一遍轻轻抚摸她已经完全风干的柔顺长发。她伏在我肩头,不安分的动了又动,终于仰起脸,眼睛里闪烁着悄然而至的不可思议的幸福光芒。   不开玩笑……天黑之前?   好。   如果。你曾对那种画面微微泛黄,散发朦胧白光,有绿草青树蓝天红花有长发女孩有单车有风的MV印象深刻的话,也许你就能想象出返校一路上,猎人斯道摇摇晃晃的视野。   自从再遇宝贝妍,MR.SD死寂好些年的世界再次有了光,有了声音,有了颜色,到此刻,似乎已没心没肺的幸福很久了。现在,终于又体验到了那种颠沛流离的状态,那种一度朝夕相处的状态。沉沦,唯有跌至最深湖底埋藏,才能稍稍得到一丝安稳。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醒来睡去,终日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做着各种各样的事,而心,却早去了一个身体永远到达不了的未知空间。深夜泪水浸湿的枕头,是离那个空间最近的地方。   就像现在这样。   我都记不清我干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话了。哪怕是刚刚发生的事。跌跌撞撞游游荡荡,在校门口下车,直接去导员办公室。   总管一见我就笑,不是,一见我就疯了,拍桌子,说话声音则像被谁按着增大键似的,越来越大。搞的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前来办事的学生们,自然以头儿的目光为准。   而基督山斯道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安静。这个世界与我无关了。   训导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自始至终,我皱着眉头,右爪某指尖一直在摩挲手机一个按键,出门的时候仍是这个状态。   不管心里怎么打算——我马不停蹄的滚着——这件事要不要跟小猫商量一下,到现在也还没坦白从宽呐。   我没勇气面对的是,小妍女侠知道了,会怎么选择……已经不是能不能原谅……这样简单的事情了吧。   是心有灵犀,是碰巧了,还是我呆呆的望着手机犹豫太久,伴着突如其来的震动,那只令我想耗尽一个辈子在一起的小猫甜美微笑的头像在屏幕上亮了起来。   “妞……”   “哎。”   那边人声隐约,小猫清脆的应了一声,便远离话筒模糊的喊了个什么,凑回来,小萌神有意无意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开始卖萌,“……好累……我跟二儿换着排,人多的哦……到路上啦……马上到我们了吧……这个窗口关了!午休……宝……”   丫头意犹未尽的潜台词大约是:你看她们……欺负人,老公你快来管管呀!搞得好像她男人我是铁道部部长级别干部似地。妍儿的语气,仿佛在摇晃着你的胳膊要抱抱,又仿佛在耍扯开衣服一头要往你小腹里钻的惯用伎俩。我一直不理解妍儿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这么干,难道是小女侠缺乏安全感?或者单纯的想要做回一个真正的baby?   这边疏忽已过百年,那地黄粱一梦未醒,原来,小猫从上午打电话在去买车票路上到现在,竟然是连这件事也没做完的。   “喔……”   我不觉微笑起来,拉拉的事刻意过滤至云外,你叫我怎么向这个宝贝开口,你叫我怎么开的了口。两个女孩,仿佛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有人会因此堕入地狱,我真的希望,只我一个人就够了。“这样啊……抱抱。”每次说这些动作的时候,我不是有口无心一带而过,脑袋里总是会浮现出相关的画面来,清风拂面,月照松岗,一个小美妞踮起了脚尖。大概是因为占用了过多内存,经常会死机几秒。   “唔……”小猫就安静了,不知道会不会也能感同身受。   “那……午饭也没吃呢吧?”   “恩。”小可怜说,“饿哦……不过,二姐刚买烧饼夹肠儿去了……”丫说高兴就高兴了。“我还让加煎蛋呢……嘿嘿……”   “嘿嘿。”   我陪等吃的小猫笑了一个,失去控制的内心世界,巨大阴影像深海里潜藏不住的蓝鲸,又悄无声息的浮上来。黯淡光线,浑浊呼吸,挥之不去,漠视皮囊的缓缓游动。   这要是什么跟别的女孩勾勾搭搭,当场被撞破的小事就好了。我突发奇想:你要知道,聪明的杀人犯,首先是认错的,但他会把自己的刑罚推脱到罪不至死的地步。   在这个宝贝面前,猎人斯道是不敢太过沉默的,两个心有灵犀的人,环境太过安静了,思想是会发出声音的吧。   该怎么对你说。   残忍的,温柔的,乞求的,还是轻轻的,疯狂的。原谅。求你。原谅。原谅我。   小东西说过:可以原谅的,不说原谅也会原谅,不能原谅的,说了原谅也不会原谅。   我该怎样。错了,错过了,是否只能就这样一错到底。   谁教我停下,停下,这刹不住的悲情。   我会失去你吗?亲爱的,为什么这一次,再也没了能把你找回来的把握。   难以抑制的绝望弥漫开来,深刻的阵痛像二零一二末日被划破的天空,像杜十娘怒沉的百宝箱,像泰坦尼克里终于将杰克没过头顶的冰冷海水,像巴黎圣母院被敲响的巨钟,像半生缘里那扇将曼桢锁住的门,像逍遥怀里灵儿背后的血渍,像罗密欧的茱莉亚服下的为了拯救的毁灭之毒。   谁说爱像云,要自由漂浮才美丽,什么都别说,我不想懂。我只是想与你携手偎依,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粗茶淡饭,儿女绕膝,云卷云舒,花前月下,一生平安喜乐,白首不相离。   莫失莫忘。   “宝!”安静半晌的小猫,突然机警发问,“你想什么呢?”   小妍妞那一双清澈晶莹的美目仿佛就睁大在眼前。衬着糯糯的声音,回忆起她迷人味道和生动身体,一股热流涌遍全身,我觉得倍儿温暖倍儿湿润倍儿春天。两个人在一起的点滴像幻灯片一样一闪而过,白云苍狗,眨眼就这么过了,可从十几岁相识到现在所有的光景,又好像一张也没看漏。背景音乐来来回回只有这么一句:你是斯道,你爱郭红妍。   爱你就像爱生命,我怎么舍得欺瞒。我觉得,是该说一说了。   丫头我对不起你。我干了一个姑娘。一个不是你的姑娘。我坏了答应过你好多次一辈子只睡你一个一睡一辈子的规矩。这姑娘还不是别人。学名儿前女友。就是那个从一开始就跟咱杠上有身段儿有脸蛋的拉拉队员。   而且她还怀孕了。   我要负责。   你说,我是自己滚呢。还是你说了滚,我再滚呢?   “丫头我……”   “嗯?”小猫说,“呀……回来了!”   “三儿跟他说了没!”伴着急促的脚步和呼吸声,那边一个久违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甚清晰的响起,是郭家二姑娘。   “不……”   “拿来,我跟他说……”   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嘈杂,我猜想是二儿抢了手机,而妍儿只好默默接过了二姐手里的东西。   “小子!好啊!”   “二姐好……”   没说出口,幸是不幸,遇到家长一般存在的二姐,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脊背发凉。   “折腾什么啊!就几天了,啊?现车票多不好买,喔她去找你,呆一天,再回来,考一科,再跟我一块坐车回家。那时候,你也放假了吧?就差这么两天!?”   “差……”小猫在一边小声嘟囔。“……都31天没见了……”   “一边去……你是我妹吗?出息!”   而撒旦斯道心里猛然闪过一道电光,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失魂落魄的在校园人来人往的小路上呆站了很久,于是开始移动脚步。   也许可以利用一个时间差……杀人灭口,摆平这件事。   “额也是……二儿我还有两科,她放了没几天也就放了……”一竭力压榨神经中枢,我就放缓了脚步。下定决心了么,情势已容不的有半点犹豫,只是,这似乎是一条暗无天日的不归路。“要不……到时候回了家,我再接你们出去玩?”   妍儿惨喵了一声,表示不满,但这更像是两个大人之间的协议,她的小爪子插不进来。   “这倒不用……放假回家,我们不得先坐到北京吗……”   二姑娘已经吃了起来,很香的感觉,“嗯……到了那,有点时间让你们玩会儿。我也要见个老同学。”   “恩恩……”   “死老二!”   听声音换了小猫,她走了几步,远离那个喧嚣的氛围,有点小委屈,“杨斯道……你不想快点见我哦……”   “想啊……很想,妞。”   换个手抬起头,午后青天浮游着几朵淡云,拼凑出仿佛丫头笑时酒窝消失前一抹弯勾的痕迹。   不觉跟着微笑起来。天知道我是有多想你。   只有天知道。连谋杀犯斯道自己都不清楚。不知深浅。无法测量。   长长出了一口气,抬头低头的恍惚,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样走是对是错——虽然更多的时候,对错是连问也不问的。“不过二姐说的对哈……要妞这样来回跑,我也舍不得。”   “而且咱们还都有考试……现在多复习一会,假期才能玩的更痛快,是不是这个道理,郭小三?”   “唔……”   小猫儿心一软,嘴上答应了。但小委屈仍未平息。我不是不知道,亲爱的。只是现在,无能为力无暇顾及,只好装作不知道。   好过明知故伤,仅此而已。   回宿舍受到了兄弟们各种问候,我一一苦笑过,敷衍过,表演过。第一时间拿了笔记本。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在天黑回去之前,查一些资料。   关于人流。   我还不知道去哪里,但肯定不是在宿舍,一切事情都会过去,这不,旷考引起的小高潮,已经在隐退,该干嘛干嘛!   推开门走了几步,觉得有人跟着,回头,果然是有一孩子。面容颓废至极,没头没脑的冲我递过来一信封,刚回来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瞧,小东北这气质……是越来越忧郁了,嗓子干涩,洗个脸换身衣服直接能去哭丧:   “四爷……帮传个信。呵呵,那小女儿有别人……彻底不甩五哥……”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从铁盒子一般闷骚深藏的男生宿舍楼出来,我手上多了一封情书——暂且称之为情书吧,自身难保,真心没一点额外精力参与那俩小孩的破事。再说,什么时候起,舍友斯道就成了她俩的信使了?这个让我捎句话,那个让我回个信……   正待拒绝,小东北一句阴阳怪气融合了几地方言的话,让我瞬间起了连他一起灭口的心。   “唉?干姐咋地也不在……你俩不是整啥么幺蛾子呢吧?小四儿你可要对得起俺们四……”   背着包走到贴着新菜推荐的食堂门口,脚步犹豫,茫然四顾,我不知道该往哪去了。   某个阶梯教室?图书馆?查查医院?如何人流?   搞这么神秘真的有用么……如果哄得她愿意,到时候一起研究不迟,如果她不同意,那一切都是枉然吧。还是,先解决小东北的事?   也许是抬眼就望到了女生宿舍,也许是对自己的事无从下手,我一边挪步,一边拨了电话给有了新欢或只是重拾旧爱的小女儿刘贺君。   响过三声,通了。我确定自己是缓缓听出一个女孩抽泣的声音,冤大头斯道眉头紧锁,喂了一声,不明状况的把身上有点咯人的背包转到另一边,那哭声终于越来越分明了。   有生以来,我好像只在过路时不小心被货车碾碎腿的小狗身上听到过类似哀鸣。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甜性涩爱(16)   学院与小狐狸窝中间地带,正是学生气最旺的两条步行街以及市区公园,我挂掉电话一路出校,挤上刚起步的公交车,直接奔了那里。   直到下车冤大头斯道也没把整个事件捋清楚,起先我问女王贺君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抑制了一下情绪,抽抽噎噎,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说我给你叫小东北?她清醒的说了不!却也不挂电话……就这么让我听她的呼吸,好像需要人倾听。我囧了一会儿,又念及自己送信的任务,问她,你在哪呢?   虽说那个公园儿不小,“小树林长椅”这样的风景也有数处,但我很快就在她说的地方找到了她。   贺君这个女孩给我的感觉一直就是“飘”,好像她从来不想扎根,从不想安定下来,无论是她随性裹身的总是整套整套的衣装还是散漫的言行,还是半长的披肩碎发,都会让你产生一种这个女孩随时可能会被风吹走……从此消失不见的感觉……了解她的故事之前,我曾把这个解释为是她的自轻自贱。   明显是竭力掩饰了,不过林荫角落的长椅上,抱腿小女王哭过的痕迹犹在。   你可以擦掉脸上的眼泪,但你抹不去周身散发的心伤。   我不知道这女孩的难过究竟是因着什么,若是平时,肯定是要细细关心一下的,只是现在自身处境好像已消磨掉太多耐心,我只想着把东北的信交给她,然后……然后……至少,解决一件事是一件事吧。   “没事吧……你……”   “恩。”刘贺君冲我淡淡笑了一个,那小酒窝绝对是假冒伪劣产品,我装作收到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阿斯……你忙吗?”她问。   “还好额……”好像我只会这样拒绝。但一般人不会觉得这是拒绝。也就是说杨斯道不会拒绝人。   “坐下,陪我说说话成吗?”女孩拍了拍自己旁边。她抱腿窝在椅子上,袖子长的遮了半个手掌。我总觉得小女王时刻准备出走去流浪,就是这么英姿飒爽……   “额……”我真不会拒绝人。而且现在的女王像个小乞丐,只是她要的不是钱跟食物,是莫名其妙的陪伴。   多么奇怪的画面……   如果我能作为路人走过,而不是像这样大只的坐在一只小动物一样蜷缩着的女孩身旁。我一定会这样想。   我跟贺君的交情,除了偶遇,一次酒醉真心话大冒险,N次大家都在的聚会,东北的女友,拉拉的好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了。   如果说还有一点儿互通之处,该是一种明明彼此还不甚了解,却已有几个秘密要保守,于是偶尔会静静观望的状态吧……   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一直不理解那个云淡风轻的下午,她怎么就跟我东南西北扯了那么多。从身边的人和事扯到了世界观,生死观,扯到了她的家庭。她说她乡下种菜卖菜的妈妈,有时候会在夜里没来由的哭,担心她将来遭人嫌弃,嫁不出去。   不会啊。别傻。我说,眼前就有个小伙比珍惜任何人都珍惜你。我还不失时机的递过去了小东北的情书。微微一笑,自认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儿。   小女王迟疑了一下,空灵的眼睛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跳跃,她接过信,侧头对上我的眼睛,开始撕,很认真的一条一条,纵切横切,细细碎碎,撒了一地。“让他死心吧。”她还冲我笑了一下。很可爱的样子。   “我知道不该问,但是好好的……为什么啊你们?就因为那晚跟你一起出去那个男的?”我有点激动了,替小东北,“再说,你们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不会替你们传话了!”   冤大头斯道是有点自私有点心虚,因为不知道,怎么向东北传达、解释她撕信这件事。   “好……不说这个了……”   利落的散发部分探进衣领,束束发丝末梢贴蹭她白皙柔美的脖子,小贺君拍拍身上和长椅上的碎纸,又缺心眼似地笑起来,那种明明很纯却会让许多人浮想联翩的笑容——她是抑郁女王,哄好了就能睡的随便女孩……别人上的,我上不的!?   “……昕现在和你在一起吧?”小抑郁眯起眼睛,说,“阿斯,我就这么一个知心姐妹,心疼她……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十件事也依你,只要合理。”这样说着,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究竟……这是什么状况。   “嗯……合理……合情的就不行?”   女王笑了,随即安静了一下表情,“其实我就想说……昕吧……平时看着挺活泼,大大咧咧,好像什么事都能自己扛过去……其实她只是一个受过伤……很脆弱的女孩儿,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躲在自己画的小圈儿里走出不来……”   公园外几处高楼突兀的耸立在天空下,贺君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出神的望着远方……好像也是在说自己。   “我希望你多关心她一点……至少,了解完整真实的她……可以吗?多关心她……就算替我也好……”   “额……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小昕真的为你做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女孩煞有介事的盯住我的眼睛,“许多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好姐妹不应该自己多照顾的?再说什么叫作替你……你……出什么事了?”我们好像开始各说各的。   “啊啊……就这样吧!”   抑郁女王好像烦了被追问,起身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她的胸部不够大,臀部也不够翘,像个假小子,但这似乎并不影响她举手投足间溢出的女孩儿气。安全着陆,她扭头回望,泛出酒窝,依旧笑的很缺心眼。   我不解风情的眨着眼睛。也许明白小东北为什么喜欢她了。至少明白了一点。   “哎,你这就要走了?”   “不然咧……你养我?”   “额……虽然交情没到要养的程度,不过……很想确认你会好好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动人了,已经背对着这个世界挥手作别的小女王,突然就转身了,是的,很快……又很慢,意料之外,而我又是看着她一点点靠近抱住我的,像慢镜头的无声电影。   她应该是不太会拥抱,额头直接撞到了我下巴上,我一边缩头一边眨眼睛,确认怀里的是她。   我抑郁了。抑郁了一秒两秒三秒。她还是没松开的意思,就像之前不说话也不挂电话一样。   而我就像中了彩票一样茫然。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换做谁,我也会抱。”   “额。”   “要亲一下么……”   “不用……额。”我想这怪我,一定是我说晚了。   左脸颊被刘贺君拿小嘴抿了一下。我的两只胳膊则一直在航空旅行中。她搂住我的脖子,动情的忽闪着眼睛,扑哧笑了,这时女孩的体香似乎才随着这口呼吸传到了冤大头斯道的鼻孔。   “要开房搞一下不?”她歪起头,挑了一下眉毛。   “跟你?真心话?”   “当然!不过必须要带套套……”她在猎人斯道怀里挺动了一下腰肢,好像在撒娇。“你说个地方……”   “你知道吗?”   我扳起女孩的下巴,玩味的打量着这副姣好的面容,她该是某个人心疼的宝贝而不是……   “嗯?”她的嘴巴算的上小巧漂亮,可惜了,被人进出的命。   “你真不值得我那傻兄弟再费心!”   小女王像听到了什么极好听的笑话,又好像得到了什么答案,紧贴的小腹离开我的身体,搭着我的肩膀笑靥如花,“你值得我那傻妹妹费心就行了呗!”   “……”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小昕犯什么错,一定试着体谅,她只是个爱上一个男人的傻姑娘……这个阿斯答应好吗?”   “额……那你跟东北……”   “就像你说的,让我们自己解决好不?”   我是带着对女王贺君的无限瞎想回小狐狸窝的,总觉的有什么事发生了,但她要是不说,可能谁也不会知道。那句犯错,是指拉拉现在正在做的吗?还是以前的种种?作为好姐妹,现在的事她知道多少?   这一路猎人斯道的心脏竟然一直在怦怦乱跳,妹子贴身诱惑和夜店西洋烈酒一样后劲儿十足。恍恍惚惚回了小区,天还没黑,我这样算是乖的吧……走进那幢楼……这一个一个的阶梯会带我去哪里……一间小黑屋,一间有她的小黑屋……怎样,要开始入戏了么……跟自己说:   你是斯道,你爱张拉拉。   你会一直爱她,一直,一直爱到她小腹里没了你的骨血。   刚到第一个楼层拐角,一个人停不住迫切下楼的脚步,跟我撞个满怀,差点狠狠摔过去。我扶住的,是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披肩的头发分的很可爱,一边还闲的没事梳了一个小小辫子的女孩,她仰起皱眉的小脸,望见是我,顿时舒缓了口气,秋水荡漾,浅笑盈盈。   说的就是你。   我定定的望着这个女孩,不知道自己面目表情显示如何,但愿她没注意到谋杀犯斯道内心的狰狞。   “终于回来啦……刚刚在阳台望见你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小格子屋已经开了灯,白色的光不是十分明亮,泛着一种模糊的阴暗,这让本来就逼仄的空间显得有点清冷。   女孩赤足跪在勉强算得上是双人床的铺上,爬来爬去,白色紧身露脐小背心总是遮不住曼妙的腰身,头发像水华绸缎一样散下来,扫过旧式的条纹被单,那条俏皮可爱的小辫子尤为引人注目——你是在整理什么?   白花红底印着皮卡丘的窗帘拉上了,严丝合缝,但能感觉出来,天正在或者已经变黑。好像只要一拨开,就能发现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视野摇晃并滴水,我一边拿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入了这环境。   半个多小时前在楼道和跑下来迎接的小狐狸撞了个满怀,我不记得自己有迟疑,笑着说了句怎么这样不小心,就牵起她的小爪子,一起上楼了。   一直没注意拉拉是什么表情,但走了没几步,她就欢快的紧紧挽住了我的胳膊。小狐狸像口香糖一样黏在我身边,进了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等待检阅似地含情脉脉,绝不稍瞬,但什么也没问。   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在怀疑我也说不定呢?   就在我以为她要问你跟那个小贱人分了没的时候,小辫子姑娘挺正经的小声扔过来一句: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给弄热水了。   小狐狸听到动静,一回头,望见我便眯眼笑了。这么个笑法,三十岁了眼角就会有皱纹吧。   一边理头发一边往下拉衣服遮住小腹,她一个膝盖一个膝盖的跪起身,张开胳膊,径直朝我奔来。   我扔掉毛巾,本能的急走了两步,好像不想让她冒从床上掉来的危险,等距离真近至面对面呼吸可闻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有演戏的成分了。   她一下子跳了上来,光溜溜的胳膊第一时间搂住我的脖子,两条修长匀称的大腿勾住了我的腰,晃动的小辫子打在脸上,害救生员斯道不得不眯起一只眼睛。   “额……我湿的……”   “还是热的呢……”   发丝散乱,嘴巴里鼻孔里喷着夹杂着女孩体香的热气,她啃咬了一下我的鼻尖。是的鼻尖。我身上的余湿让她裸露部分的肌体滑的像一条热带鱼。   她好像没穿内裤。也许穿了。尽管被一双妙腿这样夹着,姑娘私处会贴的很紧,我也不是十分好说。   我还以为我们现在就要干点什么。我需要干点什么。至少要说点什么。在浴室喷头下接受温柔水丝的时候,我自己已经演练了不少应对之语,应对之策。   她生动的忽闪着爱笑的眼睛,胳膊一紧,把绯红的脸颊烫进我的脖颈:“斯斯斯……我们去逛夜市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甜性涩爱(17)   大概无论小狐狸现在想干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满足她。何况只是逛街这样纯洁的要求。   擦干又晾了一下头发,我开始心不在焉的穿衣服,屋子小的一个好处是地热十足,始终不觉得冷。在多个人的宿舍呆惯了,回家一个人住暖气供应不足的大屋子,反而会感觉凉得受不了。   衣服整的差不多时候,自己早早穿好的小辫子姑娘扯着衣角把我转了过来,晕,就像我一直分不清:现在是在愚弄人还是在被愚弄。   她像过家家一样玩,她要给我弄扣子。   “我不要扣那么高额……”潜意识感觉她想拴住我,而我只想喘口气。   小辫子姑娘嘿嘿一笑,眯起眼睛梗下鼻子,乐的跟逗小孩一样:“哎呀呀!对着镜子都扣错了……真服了你……”   关好小屋薄门,走过一截黑黝黝的通道,摸索着走出了这家民居,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来,刚把防盗门拉的锁上,身边的小狐狸就紧紧挽住了我的胳膊,好像另一把更加坚固更加智能的锁。   没走几步,那灯就灭了,黄漆门也消失不见,过道里晦暗阴沉,只有每个楼层正中的窗有星子和夜灯如萤火般闪耀,依身的小狐狸不时仰脸望,眉目依稀可辨,该是心中欢喜,以至于满面春色,俏丽不可方物。   默默的走着,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压抑。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念过一个人。我的身体太轻,而我的罪罚太重。   我想逃。逃出生天。   我想听听小猫儿的声音了。我想抱抱她,让她赖在怀里随便钻,顺便闻闻她身上微甜的香草味道。我想跟她说说话儿。我想让她告诉我,现在怎么做才好。我想告诉她,无论如何,我的呵护还是你的,坚持抱紧你的软弱,我的温暖还是你的,回去就像从未走过。   “想什么呢?小狗……”黑暗中小辫子姑娘闪着眼睛问。   “恩……”   下一楼感应灯亮起来的时候,我跟着扬起了嘴角,很多人都说猎人斯道声音有时候会很温柔:“饿了吧,想吃什么?”   “啊啊啊……想吃好多……”   小狐狸快吱吱叫起来,一边走路一边随节奏晃着我的胳膊:“我要你……带我去吃……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吃饺子……吃烤鱿鱼……吃油泼面……吃麻辣烫……吃臭豆腐……吃海鲜披萨……吃珍珠奶茶!”   “好……只要你肚子装的下额……”   这里的夜市不比最热闹的那几条街,小吃比较少,我们一路走一路瞧,眼看到了步行街,只拿着一袋儿各种口味的炸丸子吃。   “张嘴啊……哎呀……张嘴!”小辫子姑娘笑的嘴里直呵白气:“小狮子乖……喂你肉吃啊……”   玩物斯道已经背仰头被逼得无处可躲,不得已,那个丸子咬到一半儿,还没从竹签上拽下来,迎面而来一对男女伴着街道灯红酒绿的炫目颜色闯入了视线。   “斯道~”   那个女生率先叫了起来,随即目光转到了一身白色冬装的小狐狸身上,“那个……你……你们也来玩啊!哈哈……”她不自然的撺掇起身边的男生,让他把捧着的纸袋子伸过来:“栗子……刚买的!烫手呢……你们尝尝?”   有日子没见了的眼镜妹——我还是叫不出她名字,有点尴尬,但随即猛然袭上心头的恐惧是:   她已经和妍儿恢复了好友关系,空间上偶尔问候,有来必有往。   一向活泼热情,与她在图书馆有一面之缘的小狐狸,弯起媚眼,招牌似地甜笑,像在面对一球场观众。世界在不安的晃动中……她一定把小身体贴的更近了,也许没有,只是某人心理作祟……但只要她的衣服一沾惹到,我就像得到一次红牌一样灵魂微颤。自作孽,不可活。   “哦哦,你们也尝尝我们的炸丸子!”拉拉说。   带黑框眼镜的大男生有点不知所措,也没人跟他介绍,我们三个望来望去,气氛有点冷,这样的时光总显得过于漫长。   “尝尝啊……”已是半熟小女人,不戴眼镜的眼镜妹瞪起眼睛,警告似地盯住我。   “喔。”我拿了两个奶油栗子,确实还烫,在空气里冷滞了一下,递给了小辫子姑娘。   我知道眼镜妹在目击这一切,我更知道,小狐狸眉目间故作欢喜,心中隐隐约约不安,渴望着被证明。   什么都没说,什么也说了。小辫子姑娘眼睛里流光溢彩,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感十足,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呢。   跟眼镜妹他们说了拜拜,就此交叉过,我们走的是他们走过的夜市。小狐狸紧挽着胳膊亲昵的蹭来蹭去,扭头四顾,兴奋的说道道咱先吃什么呀?吃什么……我无声的踱着步子,默默想着,眼镜妹不会八卦到立即去跟妍儿讲什么吧……我心里这样想。不会的……难道真的是已经幸福了太久,总该陷入什么低谷么,人生的常态就该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颠沛流离么。   我可不想那样过一辈子。   年轻时候胆小懦弱,错过喜欢的姑娘,心痛上半生;长大了忙着自立,过得像个人了却没来得及孝敬父母,悔恨下半生。这辈子你他妈就这样白混了!?   我不知拉拉为何开始在街道上旋转,像湖面上独舞的天鹅,她灿烂的笑容好像只为我,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指向一个个小摊位,可是发现了什么好吃的?   眼中越来越可爱的小辫子姑娘,越来越生动的小白狐,像老电影一样动作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遥远,颜色越来越灰白,终于定格:   我不允许自己失去。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只爱一个人。如果我还有资格说这个字。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   而今不能再失去她。   那天晚上,我跟小狐狸完美演绎了什么叫作貌合神离——进了小吃街一家烧烤店,吃了许多东西,还特意在街心公园拉着爪子绕了一圈儿,接着又去大型地下超市购物——以至于之后很久,每当路过一对亲亲热热的小情侣,我总会忍不住走神想,真是这样吗?   他就是她最想要的那种类型,她也恰好是他心中的那个百分百女孩?   这小幸福是不是秀出来的?虚以委蛇,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以为也许这可能是某一种幸福,确是爱上付出,爱上牺牲的快感,爱上想念,爱上被粗暴对待之后的顾影自怜,爱上爱情?   这中间需要多少克拉的妥协,多么久远的时光,才能把最初对一个人的深情和幻想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我不知道。   我只是担心小猫发觉我正在做的。我担心她会像发现怪物一样抱头尖叫、拔足逃跑,再也不肯见我。我怕她接受不了。   面目全非我不怕,我只怕你看到我的丑陋。   而这是一件多么容易暴露的事儿,无论是眼镜妹提到,还是小狐狸自己,一不爽……三陪斯道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进退维艰。   我一直在讨好小狐狸,却又随时准备撕破脸面——如果小辫子姑娘真使坏,我不会原谅她。尽管我没有任何立场,尽管这事主要还赖我。可如果她敢为此主动伤害小猫,我就敢做遍让她这辈子都痛不欲生的……任何事。“小狗你想吃什么……”   “挑你爱的就行额……我都可以,有饭吃就很好了嘛……”   “嘿嘿……这么乖!”   购物车里东西越来越多,我漫不经心的盯着超市一排排的零食,已经吃饱,没有食欲,到时候只管付账就好。小辫子姑娘偶尔抬起眼睛,瞅我一下,笑的有些隐忍,她心里是清楚呢,是清楚呢,还是清楚呢?   “嗳!”   走过一排比较隐蔽薯片区的时候,小辫子姑娘突然甩了一下我一直牵着她的手,踮脚把小脸贴了过来。她的嘴巴好像能咬到我的耳朵,我还以为是想接吻,不明所以的正想着怎么配合,哪知拉拉队员暧昧的呼着气,忽闪起眸子,翘动的睫毛像小刷子刷过三陪斯道的脸,“要不要顺便买几个TT……一会儿用。”   跟小猫做爱的时候,我需要双手按抚着她睫毛紧紧交织的脸颊,在女孩耳畔厮磨情话,一边挺动一边去咬合她微微启开的会呼出甜热花香的小嘴,属性上妍儿身体本能的拒绝一切的进入。   跟拉拉性交的时候,我只需要说,跪下含住,偶尔拨下她因为头部运动而散开来缕缕发丝。或者,直接说,自己坐上来。或者一言不发把她摆成自己想要的姿势。   这些都是在回去路上想到的。旁边美眉长腿交剪,胳膊紧挽,走路是一门学问,有人踉跄生涩缺乏自信,有人则总是能将曼妙身材展露无疑,发挥到极致。猎人斯道兜里装着的那整整一条儿类似口香糖的小袋子是上面这些情绪的催化剂。   小狐狸在超市问TT的时候,妙目盈盈,我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够吗,到了那个角落一边伸手数一边望着好玩的咬起嘴唇似笑非笑的小辫子姑娘想:你这是装傻呢,还是主动投降呢?   还是确定,你想要的已经是你的,肚子里小生命已经没利用价值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甜性涩爱(18)   拉拉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拉拉说,要回去,于是就回去。拉拉说,要吃,于是在楼道里我就翻动包包深处撕开了一袋泡椒凤爪。   出去时的路好像刚走过,就这样又走了回来,整理过的小窝,电视,床铺,什么都没改变,灯光刚亮起那一刹那,却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伤花怒放的虚幻世界。   “亲爱的是不是有话想说啊……”刚在墙角的小桌子上放好大包小包,一回身,小狐狸媚媚的缠住了我的腰,拿软软的手指摸我的眉心,轻的好像在自言自语,道不尽的风流暧昧,“别皱眉,说嘛……”   拉拉柔软弹性的身段儿向来给力,主动投起怀送起抱来更是小腹紧贴柳腰款摆,我比较少在妍儿身上得到这种被调戏的感觉——除了丫头被挑拨的十分动情的时候——通常只有我攻她受的份儿。   谋杀犯斯道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已经没工夫想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只想确定,我跟小猫的感情,不会因为拉拉这次意外怀孕破裂。   至于具体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混蛋起来特别混蛋。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额……了一会儿,隔着衣服只感觉小辫子姑娘的身体越来越脉络清晰,皮肉分明,她闭了眼睛,额头蹭到了我的脸颊,仰脸一点点往上移,沿途嘴巴碰上了我的下巴,大概是想接吻了。我略微仰头躲开,按住她肩膀,故意很色情的问小狐狸:“我在想……这时候搞你……不是说会对宝宝不好吗?而且就算做……也用不着戴套了吧……”   小辫子姑娘扑哧笑了,拿细长匀称的胳膊环住了我的脖子,眼睛始终没睁开,像梦游中跳舞一样左右歪了几下脑袋,嫩声幽幽嗔道:“搞也……没事啊……你是我的了……肚子里那个……我们就不能要了呗……”   “那咱们尽快去医院!?”   我差点立即脱口而出。万幸而不幸的是,闭着眼睛的小辫子姑娘探索着咬了一下我的嘴唇,随即身体绕着圈摩擦着整个儿依附了上来,伊人催动唇齿和香舌,开始不依不饶的申请深吻。   我不喜欢小辫子姑娘涂抹的过多的润唇膏,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回应她的嘴巴,但一开始接触到,那滑滑腻腻凉凉感觉,令我极不舒服,像在吃放了大半夜的剩汤面。   难道我还要在这屋里就地操她吗?从下午就一直没跟小猫发短信打电话,她不会起疑心?万一妍儿打过来,被小狐狸发现实情,会怎样?   我就这样一边晕晕的想,一边吞咽消化热情好客的小辫子姑娘不断升温的湿滑唇舌,双手滑下紧紧握住拉拉队员动个不停的腰,控制在一定距离——只想让她少刺激一些下面坚硬起来的坏东西。   “那宝宝的事是不是尽快……”在接吻和被她吮吸的空隙,我回躲着艰难的提到。   “唔……嗯嗯……不急……”   小辫子姑娘顽劣的忽闪着眼睛,一只白嫩美手摸索进了猎人斯道裤裆,根根葱指像掏鸟窝一样缓缓包裹上了里面暴怒的凶器。小屋灯光白的炫目迷离,丫一低头,红潮温润,神情恍惚,嘴巴微张,情绪复杂的直视着,把它一点点解放了出来,“我要你……好好了解……好好爱我……”   你不要觉得这话肉麻,真话不肉麻。   你想知道我对你的爱情是什么吗?就是从心底里喜欢你,觉得你的一举一动都很亲切,不高兴你比喜欢我更喜欢别人。你要是喜欢了别人我会哭,但是还是喜欢你。你肯用这样的爱情回报我吗?就是你高兴我也高兴,你难过时我来安慰你,还有别爱别人!   我终于爱你爱到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个人手里一只鸽子飞走了,他从心里祝福那鸽子的飞翔。你也飞吧。我会难过,也会高兴,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那一刻,面对小妖我在很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东西,像在吃一锅妈妈做的很好吃的杂烩菜。你一定吃过,没吃过这辈子一定要吃一次——热气腾腾,有新鲜软嫩的块状条状蔬菜,有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有海带有冻豆腐,有粉丝,有你不知道叫不出名字但很好吃的东西。   我干过这个小辫子姑娘,跟我昧着良心推倒再干她一次,区别在哪?次数决定出轨的性质?   这好像丝毫不妨碍我对妍儿的爱,但在小猫那里,事情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首先,她一定会哭。因为她认定的男人睡了别的姑娘。还搞大了人家肚子。其次,我不敢想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句破鞋一般的老话令人蛋疼到如今。   如果我不爱妍儿,或者不像那么多,大概还会好受一点。   可我爱了她,无法自拔,不可言喻的爱了她,世界就不一样了,美妙了许多,也残酷了不少。这个女孩的喜怒哀乐像一面鲜艳的小旗子,无法忽视的直插猎人斯道心头高地,我不再是我自己,杨斯道不再是杨斯道,她也不再是一个人。因为她也爱了我。   我怎么能让她哭。   我快不行了。   娇喘连连的小辫子姑娘紧紧握住了我那杆小猫说它又长又凶又粗又硬的玩意儿,一边不安分的羞射套弄一边扭动身体,自己配合自己的脱了起来。   “到底什么时候去医院?”我又问。她的嘴巴,鼻子,交换着吃到,只觉得湿湿黏黏热气直喷。   “老问这个干嘛……”咬弄我下唇的小辫子姑娘贴身白背心撩起了一半,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蛮腰柔滑烫手。拉拉队员的牙齿磕着我的牙齿,好像整个人在发抖,那是因为女孩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了。   她是有多恨我。   香水味遮挡不住性的味道,这样的小屋好像就适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视线穿过鼻尖和她下巴的空隙,我发现只要我的巴掌再推着那小背心往上滑一点,拉拉那对儿傲人的白净奶子就能从里面跳出来。我还记得她那两粒微翘的乳头的颜色和形状。   跟她的舌尖一个颜色。跟小猫儿的柔嫩坚挺不太一样。   我操。闭上眼睛能不能就把她当小猫。   我闭上了眼睛,只见到小猫在哭,一个激灵,我推开了小辫子姑娘。   “这样对你身体不太好吧……”我支支吾吾地说,“好像。”   小狐狸下面有没有湿我不知道,但她脸上是烧的已经能煎蛋了。小辫子姑娘故作性感的嘬起嘴唇:“没事儿吧……让你爽就好啊……”一边说着,女孩在下面潜伏的纤细五指重新捉起,深深的欲擒故纵的撸了起来。   “额……还是算了,没弄明白……有风险。”   “那……这样做一半儿就停……你不难受啊……小狼狗……”她关切的问,俏皮的绕着我的脖子索吻,碰了一下两下三四下。   “还好……额。”我不觉吸了一口凉气。   上面近乎全裸的拉拉不满足只用手掌套弄了,丫向前挺动腰身配合,把属于男人身体多出来那部分贴近她裸露的肚脐,仰脸含羞莫名的忽闪起眼睛,嘴巴微张,好奇的观察男人的表情,像做物理实验一样握着电笔在自己光滑柔软的小肚子上摩挲起来。   “一档……二档……还好?”   小辫子姑娘一边挂档一边喃喃自语:“如果我从来没有品尝过温暖的感觉,也许我不会这样寒冷……如果我从没有感受过爱情的甜美,我也许就不会这样痛苦。如果我没有遇到道道,如果我从来不曾动心,我就不会知道,我原来是这样的孤独……”   拉拉的声音进入了耳膜,但我不知道她在讲什么,我明白她在讲话,但没办法翻译出意思来。   那感觉真像一个发高烧快晕倒的人,踉踉跄跄穿越铁轨的时候,遭遇了咔嚓咔嚓呼啸而来火车。   个别部位的我很脆弱,很敏感,不堪一击,而这个末端正在被小辫子姑娘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招待着——用她的嫩手和腰身,以及迷醉的眼神,狐狸一样的喘息。有一点我一直十分不解。明明斯道哥哥没有对你做什么邪恶的事,为什么你还会发出若有似无像被干一样的呻吟声呢?若有似无,就是有,几不可闻,就是可闻。   我揽过至此已经彻底半裸了的小辫子姑娘的腰,兜住她的翘臀,一把抱进了怀里,紧紧贴住,肌肤相亲,不留一点空隙。她的奶子被挤的变了形,诱人的白皙脖颈下乳沟深深。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直到稍稍凝神——她委身于我,终于不能乱动了。   我抱着拉拉队员,像考拉抱着一棵树,她有树洞,可我不想插进去。   就这样。   “不急……先查查对身体到底有没害处再说……来日方长。”我一边说一边试着把她依旧紧握下体的爪子解开。   小辫子姑娘却好像睡着了,一言不发的伏在斯道哥哥怀里,偶尔颤动一下,散乱的发丝和滚烫的脸颊蹭过我的脖子和鼻尖。   解放途中,被女孩指甲划了一下,额,倒吸一口凉气——我终于安全的把那暴动的大爷送回裤裆。   小辫子姑娘在我怀里越陷越深,闭了眼轻声呢喃:“多久了……你没好好抱过我。”   “唔……”男人斯道回应小辫子姑娘。我只是想妍儿了。我不想抱她。我不再需要这棵树。   斯道医师一直觉得,发出去的情话,如果不是说给爱你的人听,再动人也无用——因为那个人根本没准备心情收听你这个频道。这时候的你,尴尬的就像插在一部电视剧中间的广告。再好看再感人,你也是广告,是正剧之外的消遣,一旦节目开始,你会悲剧的发现,令那个人眼睛发亮,令TA万般等待的不是你。   一位和小妖一样姓张的女名人曾说过类似的话:我只爱爱我的人,因为我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不爱我的人,是完全不知道从何着手。他爱你,什么都容易,他会来感动你。他不爱你,你多么努力去感动他,也是徒劳的。我爱不起不爱我的人,我的青春也爱不起。我的微笑我的眼泪我的深情我年轻的日子只为我爱也爱我的那个人挥掷,是他让我知道,相思总比单思好。   大抵如此。   拉拉就这样抱着跟我说了一些贴心体己话儿。我没有完全忽略,但也是心不在焉,只等这次广告结束,抽个空上个厕所,干点什么。   “在床上一起看电影好不好?”小辫子姑娘仰起脸,眨着眼睛说。其实我都猜到接下来她要说什么了,她一直在用一个句式。“多久没一起……”   “不是说发现好电影好书什么的就推荐给你吗,多久没一起看啦……其实我自己不喜欢那种……挺难懂的……”拉拉又陷入了某种自言自语的状态,“不过我有在收集啊……见到不寻常的东西就想,这个说不定他会喜欢呢,攒了好多……一直想分享给道道,就是没机会呐……”   “现在……”她终于抬眼,略带几分恳求的望着我的眼睛,“好不好,一起看吧……”   “好啊。”我爽快而疑惑的答应。不知道在这个退而求其次的问题上她为何突然好像脆弱了许多。但很快不去想了。现在我俩儿闹到这份上,至少有一个是神经质的吧,也许两个都是。   “我先去个刷个牙。”   “买口香糖了……你吃那个呗。”她有点撒娇的来回爱抚我的胳膊,继续贴身诱惑,这姑娘真的是一刻也不想离开男人。   “其实我想去给秦皇岛那口子打个电话。”我总不能这样说。   “乖,我去刷啦……”我主动在小辫子姑娘额头上吻了一下。没有丝毫心动感觉。更像是机械的盖章。我实在想象不出影视剧里情侣这样做的浪漫在哪里。   “好,我乖,嘿嘿你去吧。”拉拉凑着小嘴,亲了我一脸唾液,“姐拿本本儿,准备好吃哒!”小辫子姑娘很喜庆的扭动腰肢,一边往下拉衣服一边用小跑的样子走了两步,便跪到地上专心的拿东西,头发因为重力滑下脸际,还未拿手弄,人又迫不及待的甩掉鞋跳上了床,爬来爬去继续找什么。   随着拉拉队员跳来跳去的,还有她胸前两只活泼动人的小奶子,还有凸显翘臀美腿三角洲的棉质轻薄贴身裤。   我是个人才。怎么就能忍住了没推倒干她一波儿呢,刚刚。我一边走一边想,真他妈是个奇迹。   浴室门锁好,打开喷头,水声哗哗大作,我把手机音量调到了足够让自己安心的小,又不放心似地侧耳倾听了门外一会儿,这才迅速拨了小猫儿的号。   时间不早了,妍儿没事吧,没收到小报告吧……怎么会一直这么安静呢。小猫的铃声响了起来,她在,但是没接,我换了个耳朵,忐忑了几秒钟,又换了个耳朵。   通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甜性涩爱(19)   没有什么声音,却胜似任何声音。有响动窸窸窣窣,一听到小猫仿若近在耳畔的浅浅呼吸,罪人斯道那一颗心脏,竟不可抑制的突突跳了起来。   小女侠极小声像怕惊动摇篮里的婴儿一般轻轻“喂”了一下,好像做贼,接着便只剩下了依稀可辨的脚步声,她在走路,我的妍儿在走路,“宝……我在教室呐,等下……”微笑荡漾开来,这就是这就是我的那个宝贝呐,好聪慧好温柔,俊到不解释一小美妞儿,还没想好说话,一阵不知被何引起的心痛猛然袭来!换位思考,重击胸口。什么都是扯淡……如果妍儿跟一个男生,不要说是前暧昧,跟任何一个,在旅馆里干这些事,不管如何保证她只爱我一个,不管有什么逆天的理由或借口,我都会省略心痛,省略抓狂,直接死掉的吧?   我会直接死掉的。   小猫闭口了一会儿,还没出声,先觉一阵盈盈笑息,丫出了教室,连脚步都轻快起来,俏皮莞尔:“出来啦!”   “妞……”我身不由己的轻声呼唤。   “干嘛!”妍儿轻嗔,顿了一下,有点小疑惑,“嗯……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哭喔……什么声音!杨斯道你干嘛呢……”   “噢……我在水房……洗衣服呐。”一边说一边把喷头拧小了一点。在还没决定要不要坦白之前,我已经开始撒谎了。就是这么容易。“郭红妍你干嘛呢?”   “咱自个儿复习呢,再考一科就能去北京找你咯……小狗狗~你的妞而怎么这么乖这么好喔,有米有……嘿嘿……”小猫像马上会被奖励一样,昂首挺胸,红云两抹,春风得意,但没持续几秒钟,就小脸一变,硬生生的冲冲盘问:“你有没想我!”   “想。”   “想……昂?半天没个电话!干什么了都,不能见面,连个信息也没……哼,哼……要不是小娘我一心念书没空理你喔……真得……”   “那你晚上都吃什么东西了啊小娘子……”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让丫头再讲下去了。   “我啊……”小猫没觉察什么,还挺高兴的转移了话题,开始跟老公斯道汇报,“嘿嘿我吃了个西红柿,吃了片儿烤面包,那会儿还在教室看着书喝了一小杯儿酸奶……”   “怎么不吃热饭啊傻妞!”听得心里一阵阵不是滋味,我皱起眉头说,“老二你俩不会自己弄点吃?还可以去食堂……快餐店什么的,吃这么点儿不会饿啊!”   “还好哇小宝……”   妍儿挺知足的小声说,“二儿整天准备考研挺累的,我出来的时候她还睡觉呢,放心……不会饿到的,我们可以自己煮面……还有不少零食……酸奶……啦啦……么!亲亲……”   我也很傻,她一高兴,一亲亲,我就忘了自己姓谁名甚,身处何方,咧嘴傻笑了。谁爱骂便骂,又不是不承认。杨斯道一百零八个不是,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病,混蛋起来特混蛋,只有一点好,爱你。   “妞……”   “……斯,这么久,你在里面干嘛呢?”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下急似一下儿,你分不出她究竟是在叫“阿斯”,还是“斯斯”。我愣了半晌,只能回想起来,这大概是刚刚那个奶子雪白乳头挺翘,说准备吃的和本本,可以推倒随便上的小辫子姑娘吧!?   身上有什么东西,像做膝跳反射用的青蛙腿肉纤维一样突突跳,我甩着刚弄湿的爪子,佯作镇定的开门。   外面小辫子姑娘举手敲空,欲言又停的仰首,这样一来,正迎上她满是狐疑的目光。在狭小阴暗的空间里,水波一般荡漾。   “啊?我没干嘛额……”裤兜里的作案工具已经按关机了。一来可以跟小猫解释,突然没电了,二来,防止丫头挂念再打过来。诸葛斯道为数不多的急智,没几个用在了正经地方。   “喔……嘿嘿,看我……怎样?”   小辫子姑娘不再追究,倚在门口,调整好脸部表情,风尘味十足的扶腰摆了个POSE。这功夫拉拉换上了一袭白色长裙一般的吊带儿睡衣,姑娘从发型到脸蛋儿到身段儿,都恰到好处,是我喜欢的模样——但那又怎么样呢?是我喜欢的模样而已。   “恩……”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白衫掩护下的平坦的小腹以及下体微微显出的三角地带,一阵阵儿脑热,一阵阵儿迷惘。   怎么说有就有了……已经算是小生命了?由我而起……我……到底有没权利决定你的生死去留……   可能以为我在为她迷醉发呆,红唇轻咬的小辫子姑娘扑哧一声,眉开眼笑,拉过胳膊挽住,迈动步子,话不多说,一同回房上床。   独立小窝,浴室,紧闭的窗帘,一眼望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零嘴儿,不知道具体放什么节目但很大声的电视,软床,电脑,宽带……两具饥渴的年轻身体,再加上两颗彼此相恋的心,基本上就是小情侣夜生活标配了。   可惜不是我。也可惜不是你。   我们两个像老夫老妻一样比肩半躺在床上,我跟拉拉,说起来也是有过前科的情侣,默契还是有一些的。   谁能让自己完全从一段过往中抽身而退呢?谁能脉络分明不粘嘴的吃拔丝苹果,拔丝山药,拔丝香蕉……   “这阶段确实不好干那个……”我抱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查网页一边说,“网上说了……”   小狐狸嗯了一声,回身继续折腾我们靠着的枕头,非要弄到自己最满意的角度。女生好像都有强迫症,要把细节具体到自己认为的那种完美才好。   “那……咱选个医院?”我压抑着心跳轻声问。谋杀犯斯道面对着笔记本的亮色屏幕,偶尔眨动垂下的眼睛,气儿都没敢大喘。   “啊?”狐小张鼓了鼓腮,咧嘴一笑,推开笔记本,探身爬过我,够着胳膊从桌子上的袋子里摸了一包洽洽瓜子。美腿从白裙里滑出来,跪爬的小狐狸腰身伸缩间,哎呀,一个不稳,搂住了我的脖子,回身便像一朵花一样开放,缓缓跨坐在了我怀里。睡裙随着她的蹲下被腿分得荷叶一样摊开。小辫子姑娘像坐木马一样好玩的摇了几下,凑过来红脸来盯住我的眼睛,带有生动亮色的睫毛眨了眨,便低头专注的撕按在胸前的包装袋,像个不知无罪的小孩,“……什么医院啊……”   “无痛人流……”   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知为何,谋杀犯斯道开始隐隐作痛,丝丝缕缕,不绝于心。“……之类的。”   是如此零距离的感受着这个鲜活拉拉队员,这个暧昧长存的女孩滚烫体温和骨肉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   总该有什么东西在起作用吧。也许是某次回忆,也许是某块良心,也许是与她肉体上的关联,跟性有关?跟激素有关?跟体液有关?跟她肚子里正在形成的小生命有关?我不知道。   但总是有什么东西起了作用吧。   可我只觉得我必须开口。哪怕一说出来就是祸。哪怕说出来就会电闪雷鸣。   小猫的音容笑貌一直占据着某个人的全部思想,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她的爱就是我的氧气,我不能就这样,永失我爱。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定定的注视着怀中女孩忽闪来忽闪去的眼睛,内心深处,有一种卑微的情感在乞求,在潮湿,在泛滥,在推波助澜,在喃喃自语。   我不能就这样,永失我爱。   “我没打算做那个。”小辫子姑娘把额头贴到我眉间,秋水盈盈,睫毛相接,分毫不差直接荡在我眼前,咯嘣,磕了一个大而饱满的瓜子,呼哧笑了,呼吸温热,送到嘴边的那一粒瓜子仁还带着她不同于小猫的体香,“还是药流吧,听医生说对子宫伤害比较小……”   “喔?”   谋杀犯斯道上下忽闪起眼睛,一边用嘴唇抿住瓜子仁儿一边想“药流”这个词。小狐狸见情郎发呆,搂住男人脖子蹭、蹭、向前骑了骑,骑了又骑,丫肤色健康线条有力的大腿根滑出来,下体紧贴住了我的肚子,好像要撒尿一样,一点也不客气——那快褪到臀部以上的裙摆端的是成了摆设。   小辫子姑娘用几分钟的时间,一边剥瓜子一边科普了下什么是药流,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有点暗自欣慰的是,不管怎样,她终于也认同了这孕不能怀。   我们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我们是同志。   下半身顶住拉拉队员睡裙里两腿间凹凸紧绷小内裤的压力,我只挂念着早点跟妍儿联系上,早解释好过晚解释,早解释比较容易把谎扯圆,把淡扯咸。我一边扶着小辫子姑娘的小蛮腰,一边皮笑肉也尽量笑的望着她情意绵绵的把小白葱一样的爪子伸过来——这样吃瓜子真是太淫荡了。   “你自己吃吧。”情郎斯道象征性的吃了几个,心疼女人地说道,“一共嗑了几个,全给我吃了。”   事实是我很不习惯吮吃除了妍儿之外的人的指头,尤其狐小张美甲很长,含住了极为不舒服。   “吃嘛……张嘴。”拉拉偶尔会扭腰动动内裤紧裹的翘臀,我也没觉得她是故意的。但我家兄弟可不这么想。很久以后我常常会问自己,杨斯道,你会爱一个人爱到另外一个尤物坐到怀里,你那凶器依旧不举,依旧蛋定,依旧无动于衷吗?   不管你说爱情的力量是多么多么伟大,爱一个人应该多么多么专一,我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不会。这玩意儿更像一个开关,不管谁来按,只要压力够了,灯自然就会亮起来。你可以说我只愿意为你一个人而亮,但你没办法说,对不起,我不爱你,你按不亮我。这样一来,天下的小姐都毕业了——毕业等于失业——你总不能说亲爱的,我爱你爱到阳痿喔。   但是当前问题是,我根本不应该让这样一个不是小猫的尤物坐到我怀里,既然她已经坐在了我怀里,那我至少应该立即推开。   事实上我还真这么干了。不过比较委婉,我揽过小辫子姑娘可塑性极强的腰,反身把她压倒在了一边床上,这过程中丫忽闪着一双细长媚眼儿,小爪子扒拉在我肩头,美腿勾着我的腰,鼻息微动,随着起落俯仰脖颈,脸蛋上酝酿着娇羞,一副我准备好了客官你上吧的欠蹂躏表情。   我没想操你。我自作多情的想。尽管你确实耐操。   “准备……什么电影?”我起身说。   “啊……”拉拉队员原姿势躺了几秒钟,怏怏地爬了起来,不过小脸上很快飞起了标志性笑容,一边弄她的本一边捋散乱的小辫子,“嘿嘿,今晚先……两小无猜!”   那是一部法国文艺爱情片,镜头极有想象力,魔幻感,有点天使爱美丽升级版的意思。整个观影过程中,除了思考小狐狸什么时候换了各种姿势蹭在我怀里,什么时候拉她去药流,什么时候再溜去厕所给妍儿发个短信这些问题,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首贯穿全片映衬剧情的各种版本的《玫瑰色人生》,以及男女主角间那个从小玩到大,从生玩到死的虐心游戏,CAPPASCAP——敢不敢?极度的浪漫主义,又包含着自我毁灭式的恶作剧,像极了片尾音乐响起时,小辫子姑娘定定的望着我的眼神。   “CAPPASCAP?”怀里的小辫子姑娘无比湿意的仰脸,够着脖子吻上了我的嘴角,呢喃的唇烫的人心里一哆嗦,“LoveMeIfYouDare…”   “我敢做的事多了去,能做的没几个……想什么呢?小嘴操啊操的整天。”   猎人斯道眼神温柔,亲昵的刮了一下小狐狸的鼻子,有那么一刻,我还真把怀里的小辫子姑娘当自个亲媳妇儿宠了。   那个片尾字幕继续走,外面夜色正浓,屋内情色四溢,我挺直腰杆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困了,寻摸着偷个空儿——顺便摆脱缠绕独立了。   “那你说敢不敢嘛,嗯?”   她寻求抱养,不依不饶。   不依不饶真惹人讨厌,别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老师还是学生,主持人还是演员,医生还是厨子,甭管你是狼狗还是小鸟。讨厌至极。我都不想说你。   “都还不是因为你……小流氓。”见我一言不发,没配合的意思,小狐狸接着嗔道,“你调教的!当初我也是多纯良一姑娘,被你糟蹋了……是不是?”   女人真心色起来,比男人来劲儿多了。好像灌了一瓶儿强力春药。我只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样转移注意力,是因为她又开始摸她大爷了。   这本来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儿:本人有一校花级女友……身边还有一小三拉拉队员,美腿翘臀小蛮腰,动不动就发自内心的爱抚你大爷,而不是你自己个来。   什么水平?   我只觉得蛋疼。   倒不是被小辫子姑娘摸的。而是不甘心,兵家必争之地,又不是小受,何况我一没主动摸你,二没请你摸。丫太不客气了吧。   这姑娘怎么不改名独孤求日。   “我怎么记得,明明第一次约会就有机会糟蹋……你不还是完璧归赵了。”   “你还记得啊!嘿嘿,你敢说……那晚你没解我奶罩儿……”拉拉眯起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好玩点脑袋,“我可清楚着呐……”   “感情你是装醉勾引额……”为阻止鸟窝被深入,我好不舒服的侧身调整了个角度,“我那不是怕你醒了发现自己完好如初,一时想不开承受不住打击,意思一下么……”小辫子姑娘忽闪了会儿眼睛,放弃了下半身攻击,动情的搂过我的脖子和脸颊,深深的来了一次拉拉式接吻。   “道道是个好小子。”   “……”狐小张那柔舌软而绵长,生津止渴,湿嫩舌尖直搅的猎人斯道按耐不住的想推倒按住把她就地正法了。   “嗯……额……去个厕所……我去个。”松了胳膊才发现,刚我意识模糊的捉紧的是拉拉的奶子,女孩标志性地带,怪不得越弄越带感。   像个逃兵一样仓皇,在盘腿跪在床上的小辫子姑娘明若秋水跌宕起伏的注视下,我第二次去了浴室——闭门,放水,开机,咬咬牙,嘴里怪怪的横冲直撞着妹子玉液唇舌冰火交织的味道,心神未安,伴着急剧震动,小猫儿的短信就晃晃悠悠从秦皇岛传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甜性涩爱(20)   小妍猫的短信,总的来说有二十三个字,开头宝占了一个,结尾热情洋溢的小嘴吧嗒吧占了三个,主题思想明确:小娘偶还没发现你偷情。   请允许我扯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如果你不能应付我最坏的一面,那你也不值得拥有我最好的一面……   我可不想让妍儿应付我最坏那一面儿,哪怕只是知晓,至少现在,我仍然是这样想的。扬长避短,在你发现我最坏那一面之前提升修正它,是那谁做男人的三项基本原则之一。   在老到耍不动帅之前,杨斯道要一直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保持坚挺新鲜,小DD永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泪流满面就先不要——脚踏五彩祥云,身披黄金甲,永不过保质期,永远十八岁,永远红心闪闪。好男人就是我,我不是曾小贤。   “宝是没电了吧洗洗就睡喔我回教室自习啊晚安么么么:)”   我一脸激情的又看了一遍,确认秦皇岛Y大红旗没倒,略一思索,无意识的吞咽了吞咽拉拉队员弥漫在口中的津液,拨了妍儿的电话。   很快通了。比预想快了一百倍。绝对没超过三分之八秒。“妞?”   先传来几个妹子水灵灵地说笑打闹声。   “哎~”小猫儿夹在其中,乖乖哎了一下,就不主动自己说话了。秦地夜风猎猎作响,那边儿片刻安静,丫又在迈动步子赶路。“嗯……你还洗衣服呢?”   我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了一句,说在洗苹果,拧小喷头,空间突然安静不少,一言不发默默走路的小猫让贼人斯道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郭红妍你不上自习了?”   “嗯。”妍儿嗯了一下,好像有点累,又欲言又止的轻微喘息,好像在等什么人讲话。   “宝贝回去了早点脱衣服困觉……今儿小热裤还算干燥不?”一说脱衣服,斯道老湿就想到了小热裤,一想到小热裤,斯道老湿就想替女孩脱掉它。   “滚。”妍儿嗔道。“别动不动就跟本小娘耍色狼……你就会可我一个人儿使劲欺负。”   小子咧嘴傻笑,我是有多贱,听小女友骂自个就没来由的高兴的一逼。   “KFC!”我说。福尔摩斯斯道独家密语,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KFC等于FCK,等于AllIneedisaU,等于Fuckyou!   “法克你!”小女侠怒回嘴儿,意识到自己失态,而且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亏,丫略一停顿,象征性的撒了个娇,“宝……你真坏……”还未来得及接住,郭小三话锋一转:“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不老实,背地里玩姑娘……见了面儿我就让我姐把你小二割了!”   “额……干嘛劳烦她动手,你自己还舍不得啊。”故作鸡血的说完,我发现自己假笑的嘴角都要抽搐了。   “舍不得。”小猫说。丫头声音极小,轨迹像逐渐消逝的飞机尾气,余音袅袅,不知道这成分是羞羞答答多还是若有所思多。   “我现在想抱你,妞。”   “还有呐……”另一个城市的夜色里,妍儿放轻猫步,温柔的边走边说。   “亲你。”   “亲哪啊。”   “哪都亲……从额头开始,到你脸蛋儿,到耳朵,到小鼻子,到嘴巴,到脖子……到……”   “停……”小猫糖音清亮。“还有呐。”   “摸你。”   “摸哪啊。”   “哪需要咱咱摸哪。”   “哪都不需要!”   “真不需要?”   “嗯。”女侠小妹子会习惯性仰起水嫩傲娇小下巴。   “郭红妍你丫还想不想有高潮了!”我决定出奇兵制胜。   “……”   果然,小女侠一时气急败坏,羞涩的不肯说话儿了。我觉着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让一个女人高潮,就没脸说爱她;她不肯高潮,也说明她不够爱你。   “会怀孕。”半晌,小妍猫儿幽幽地说,“干那个……”   丫头这话一下子把我扯回了现实,白瓷砖旧浴室,出去是一间间住人或没住人的小黑屋,还不知道小辫子姑娘自己个在床上干嘛玩呢。真像小时候某一场以假乱真撕心裂肺的过家家。   “没事啊。”我木着脸大言不惭地说,“你有了,我就养俩。”   “谁让你养了!”   妍儿现在总是会这样说,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丫头在变化,变的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像一个聪敏可爱的成功小女人儿。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控制,那么失去杨斯道就是失去一切,甚至生命——这是在成熟吧,人总不能因为爱人死了自己就活不下去,那种爱是小爱——我会为她高兴,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难过。到底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我难过的理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一种大的难过,不是你爱或者不爱我,而是存在整个宇宙中不知埋藏多深埋藏多少光年的隐秘法则。   是这样,就不会是那样。   永远是存在的,属于人类,属于爱情,但不属于你我。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小狗狗~”小妍猫的声音让我联想到嘿咻时她红扑扑的潮热脸蛋,这个宝贝动情了,“想什么呐,我马上到家了喔。”   说了说等丫头考完试就可以见面之类的情话儿,还捎带着听到了二姐的清音,挂掉通话,我静静的呆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危机——该做的还没开始,而小猫很快就要来北京了!   回到小屋,小辫子姑娘扑在床上,还在翻她收藏的电影,见我回来,伊人纯良无害的眯眼一笑。   我顿时觉得,好像有点明白难过的原因了,是这样,就不会是那样。爱那个,就不会是这个。   选对了,依然会犯错。选错了,再想对好难。   谋杀犯斯道已犯困,不过还是陪精神抖擞的小狐狸看了一部又一部,直到半夜一点多,黑了灯,小屋里只剩下笔记本光影交错。《本杰明巴顿奇事》放到一半,小辫子姑娘倚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感慨剧情的话。我看过这片子,直钩盯着,不一会哈欠连连,望了一会儿子黑暗中她那象牙白姣好的脸颊,终于忍不住问:“……药流是不是要尽早啊?咱们……”   “等你考完试嘛!”拉拉眼睛斜了斜,但依旧没离开电影,一边说一边拿怀抱里袋装的杨梅干塞到我嘴里。就像许久之前那样熟稔。就好像我们从未分过手。一次次周而复始,人生啊你真奇妙。   “额……其实,现在就相当于放假了嘛!明晚考一科,再有最后一科,完事。”   我故作轻松的注视着她的表情:她的表情,就是口交一样的表情。整个人完全陷在神奇的返老还童里了。这是一部好电影,毋庸置疑,可我现在只想骂导演娘。   “啊!明天你有考试?”过了几分钟,拉拉队员才醒过味儿来,仰脸惊诧的望了望,“那咱们别看电影了,赶紧睡吧!”   我一点问题也没有,倒下,转到一边儿就闭上了眼睛。小狐狸关掉电脑,安静了一会儿,从那边跨过来,钻到了这边,开始往怀里挤。我睁开眼,望了望忽闪着眼睛,一脸小兴奋不知在期待什么的她,又闭上了。   没消停一分钟,她开始拿手指轻轻摸我的眼皮,像在念咒语施魔法:“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张昕。”   “那你还记得……我是哪里人吗?”   “哈尔滨。”   “我多高……”   “早上170,晚上168。”   “三围呢?”   “……”我不打算理她了。   那晚迷迷糊糊的,小辫子姑娘在耳边讲了许多话,第一次在社团遇见……第一次……我不在的日子……在负心斯道听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并未打算爱她的缘故吧。男人就是这么操蛋。   “道你知道么,暑假乱跑时候,我爸妈正式离婚了。”她说到这的时候,我才稍稍清醒了一下。睁开眼睛,望向一边的姑娘,黑暗中什么都瞧不分明,只有一双眸子,波光盈盈。   “我没家了。”她说。“吵了多少年,两人终于还是分了。”   “既然一直在吵,既然法律上有离婚这一条,也许那样才对他们都好吧。”我说。作为一个朋友,哪怕她只是个陌生人,我觉得我也该安慰点什么了。   “我知道……”小狐狸往我怀里蹭了蹭,“可没哪个小孩希望自己爸妈离婚吧……再吵再闹……再破碎……那也是个家啊。”   “也是。”我表示遗憾,摸了摸她的头。   小辫子姑娘往里钻了又钻,这举动让我想起了小猫儿,怎么又到这田地了,一时想推开她,然而,只是想了想。“有时间,咱早去医院吧……”我胳膊抄底环过去,紧勒一下她的小蛮腰,姑娘脸颊整个贴到了我脖颈里。   “嗯。”她嘤咛一声。默默了半晌,自己乐观起来,“唯一的好处是,每个月我能拿到两份零花钱~”   次日阴晴不定的下午。在一路摇晃的公车上,衣冠楚楚的学生哥斯道一手抓着吊环,扭脸云淡风轻的望向窗外,没人注意到他小白脸上恼人的抑郁红晕。   操。耻辱。裤裆里那小和尚还隐隐燥热微痛,怎么觉得整个人跟没穿衣服一样——还未睡醒就被先起床的小辫子姑娘摆了一道,你大爷喔失身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甜性涩爱(21)   到了学校,下车,距离考试还有两个小时,我没回宿舍,照例背着包直接去了间教室,准备临阵磨会儿枪。给侯哥发了条短信,问了考场,让他到时间把准考证什么的给我带来。为什么没让小东北带呢,我自己又扯淡的想了想,大概还在为女王撕信的事忐忑,好像那是我的错。   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有没说清楚。话说那姑娘还调戏了我一下,神经病一样的。   管他们呢!我怔了一会儿,醒神一般的摸出课本,打开,像模像样的又掏出一支油性笔,正待仔细勾勾画画,抬眼垂眼间,没来由的就猛的想到了半个多小时前的小辫子姑娘。   额。那画面惨绝人寰。不堪入目。   她该是洗了脸刷了牙,皮肤凉凉的,我潜意识察觉到自己未经许可被人私自弄着玩气呼呼睁开眼的时候,小辫子姑娘跪爬在腿间,一边套弄一边把阳具缓缓含入了她湿热的口中。   丫正干嘛呢现在……怎么能在传播文化知识的文明教室想起这个,煞有介事的抿嘴,鄙视了一下谁,不能想她啊坑爹!   只想小猫就好啊。   赶车时发了条短信,妍儿还没回复,我收到小六通知,又坐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前往考场。兄弟姐妹们差不多都到了。   果然,小东北脸色难看至极,见了面笑了笑就再也没说一句话,自个坐一角落,从他苦大仇深的目光望过去,正是谈笑风生的小女王。   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能拿捏的……这样想着,我也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了。傻逼呵呵的叹了口气。我自己都不知道为啥叹气,只觉得苦闷啊,一大老爷们,被口交了。又不能说。谁也不会信。吹牛扯淡呢吧,想女人想疯了吧——我擦。   发卷子,写卷子,有两道题不会,差不多的时候,正琢磨着交了,赵总管晃晃悠悠就来了。   “好好检查检查……别老那么早交卷……”伊十分怜爱地停在我旁边,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不由的使我想起高中时特喜欢咱咱也比较喜欢的一女老师——小猫倒是有对她没太多好感——现在变成这样,真对不起她。要是她知道刚才我都干了些什么,一定会无比失望。因这个缘由,我小感动了一下,认真仔细的复查起来,不会做的也耐心研究推算,竟然一下子熬到了终场。   作鸟兽散的时候,正好跟小东北擦肩,我事事儿的拍了拍小孩儿肩膀,丫本来直勾望着什么,扭头匆匆回了一傻笑,愣了一下,又想起什么,声音不大一句话,却直直杵进了我肺管子:   “昨晚儿又上哪耍去啦?咱小嫂子可给宿舍打电话找你了。”   世界上最百转千回的事,莫过于,我还欠你一个对不起,你却早已不想再说没关系了。   “你说我媳妇儿?昨晚……什么时间啊……具体?”磕磕巴巴,我还是顺利的说出了这些话,整个人尴尬的像热闹菜市场突然现形的小偷。   “九点多儿吧……”   小东北皱了皱眉,不是一般敷衍的说着,声音微变,生猛的要甩开我往哪走,“记不太清,就那个点吧……”   我急着印证当时自己在干什么,拽了一下这大爷,“哪去啊你!仔细想想,她问什么了吗……谁谁接的电话啊!?”   “等会,等会儿。”小东北突然冷静的出奇,好像变了另一个人,循迹望过去,我一愣,顿时明白,无论如何,我应该先闭嘴了。   穿的漂漂亮亮的小女王就走在前面,她的走向和视线终点都是一个年轻男人——倚着楼道墙壁,朋克打扮,脸上一副“我他妈绝对不是你们学校的”的甚至不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牛逼表情。   这世界太大,又太小,太安静,又太吵闹,我嘴角竟然莫名其妙浮出一丝冷笑来。如果是独自遇见,也许我不会记得他是谁,但现在小贺君和他神态交相辉映,我立刻回忆起来,在说不清多久以前,在某个小公园,我拉着刚捡到的宝贝小猫,与他们曾有一面之缘。   面前已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新人类,我欲言又止,来回望了望,只下意识的捉紧这孩子的胳膊,心间什么东西荡来荡去,天意额,你是有多会弄人,才让这样一个平日里圆润甚至自卑的小孩,拥有了现在这等暴戾仇恨的眼神!   那对儿男女旁若无人的亲热在了一起。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小女王和小朋克拉拉扯扯,勾肩搭背,交头接嘴,无视名存实亡的校风校纪以及所谓……前男友。   小东北终于忍不住狗一样的冲了上去,双方几句话呛起来,拳脚相向,他一五短娇小身材经得起人家虐嘛?哥们我能不管?也狗一样的冲上去。结果小朋克一招手,转出一坨人,好像事先藏袖子里似地,于是一番恶战,各有损伤,鸣金收兵,教务处集合。   主角挑几个好位置划上几道红墨水,艺术性的贴个OK绷,剑眉星目,斜视观众,依旧帅的一塌糊涂。台下粉丝迷倒一片,凌乱湿身,芳心大乱。   真小说就该这么写。   我已经准备好了拉不住,东北上我就上的决心,丫自己竟然一言不发,空有杀人的眼神,呆呆望着女王小媳妇似地挽住小朋克胳膊,卿卿我我着,穿过楼道走了。   发现那边出口没开,折了回来,从我们身边走过。   就是这样,她连正眼瞧都没瞧他的。倒是跟我打了个招呼。   就这么双双对对的消失在了楼梯口深处。兴许,跑到阳台,还能冲他们背影大声喊点什么呢。艹你妈,滚蛋,婊子,竖中指,任选其一皆可啊。   这么半天,小东北终于有动静了,他挠了挠头,开始走路了,往没开门那个出口。   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我兄弟怂了。我兄弟傻逼了。我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想。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小东北走到紧锁的门前,咣当一声靠在了上面,眼神特忧郁,跟年轻时候的发哥一奶同胞。男人还真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面对疲软了的小东北,我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先问他妍儿的事好了。小猫昨晚还是很正常的吧。这么一想,又好像有点不正常了。这么一说,昨晚都扯了些什么啊,割小二?我去……难道丫头……这……是有点不太正常了吧!反常简直了!   “我倒!那个不就是那晚带她出去那个男地!”我十分确定,如此娘娘腔十足的话肯定不是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一回头,在宿舍外永远斜挎着军装包的楚少不知什么时候围观了上来。   往后一瞧,直奔来的亲友团还有猴儿哥,还有大鹏……明真相的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凑了过来。大家心情好,别管是刚过一科还是刚挂一科,总之是暂时考完了这科。天塌下来也不管。   哥几个什么也没说,特来事儿的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都集中到不断叫唤着哎呀你们哪凉快哪玩去别在这膈应我的小东北身上——不但没驱散谁,反而更招人稀罕了。手无缚鸟之力年年全额奖学金的高端知识分子猴哥金丝眼镜闪了几下,破天荒爆了粗口,颤颤巍巍,畏畏缩缩,端的是不熟悉:“就他娘……一门了,还特么……无关紧要……要不咱们定个时间喝酒去!AA制,我做东,小东北儿你别郁闷了……”   乍一听连铁公鸡都开始主动拔毛,深明大义额,哥几个纷纷表示感动坏了,勾肩搭背拍胸脯的吵闹中,我皱起了眉头,你们大爷……这叫我还怎么问妍儿的事儿。   是上天眷顾还是怎么回事儿,才下眉头,未上心头,一直没回短信的小猫,就这样伴着清脆的铃声给我拨了过来。   “肯定是他媳妇儿……没跑儿……”   “老四,啥时候带咱Y大妹妹一起吃个饭啊,上次没看够哇……”   “额!四嫂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神……好吧,小泽老师次之……苍老师再次之……”   “楚骚滚。哥们女朋友……哪有这么……”   让小猫半天没回短信,却又主动亲自打了过来,这分明是有什么状况发生了。昨晚的事泄露了多少,我该怎么解释。   一个字未说,我一边踱步离群,一边敷衍的扬起嘴角兀自轻笑,还未彻底按下接通,忽的想到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之前她可什么都干过……整个人像过电一般,脸刷的先白了。   现在我偶尔会想,如果那次小猫发现我了,走到现在的光景,无论如何,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呢?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也许不好不坏。也许不坏不好。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小女侠一点也没提自己的宿舍夜问,直接开门见山:“宝!今儿去教室自习……没带手机……刚看到你短信……么么,你干嘛呢?”   我一下子就泄了,跟按抚着小辫子姑娘赤裸温嫩的脖颈脸蛋,不让她在关键时刻逃开吞吐一副德行。   “么!”我说。“这不刚考完……妞,昨晚你给我宿舍打电话了?”我果然就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   “嗯!”小猫说,“你关机那会儿——他们说,你好像下去买东西了。买苹果吃了吧?”   “嘿嘿。”我含糊了最没风险的两个字。   “再过二天三……三天,就去北京见你啦……么!”小猫儿没完没了的么我,兴奋的像地洞里按不住的小鼹鼠脑袋。   挂掉通话,孩儿们竟然也商量出了结果,排除各自忙时,定了个日子去喝放假酒。我一时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因为妍儿或者狐小妖临时推掉。   具体是什么事,还不得而知。   那么现在药流是第一要务吧!   夜色浅薄,校园内一片祥和,行人三五,其乐融融,东北不死不活的小样儿给一直沉闷的大家平添了几分生机,显得个个神采奕奕人模狗样的。   谁知道这小孩一言不发,是在想什么,要我肯定难过的想去死……以小女王的节奏,指不定两人现正干什么呢。   我也没啥好说的,临走时拍了拍丫肩膀,其实蛮想撂下句四哥在呢啊——小东北那表情,让我联想到跪爬在床上被嘴里含住的物事抽插的略微失神的小辫子姑娘,难以应付的自然呆如出一辙,心里一堵,叹了一口气,我决定立即回去办她了。   我的灵魂,大概是要出壳了吧。夜行车在摇晃,我已不能清醒的感知自己的神经,有什么东西生猛的,急不可耐的,要从我麻木的身体里甩出来。   玻璃车窗上隐约映出了半张苍白人脸,头痛欲裂,过去不可追忆的消逝在一闪而过的黑暗中。我唾弃你的坟墓,杨斯道。你面对的既不是如来,也不是卿。只是一个爱你的,一个你爱的女孩。   并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并不是所有人的爸都叫李刚。并不是所有的干脆面都叫小浣熊。并不是所有的火锅都叫海底捞。并不是所有的动画片都叫喜羊羊和灰太狼。并不是所有的手机都叫iphone。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叫杨斯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敢私奔。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怀孕。   并不是所有的公交车都能把你送到小窝门口。   步行。   经过小区附近一个灯光冷清,貌似吸血鬼专用取款机的时候,四下无人,我扭脖子打量着放缓脚步,犹豫了一刹那——这是离开学校十余分钟以后的事了。   尽管花费还没开始,但我隐约觉得,该取些钱了,不管接下来先做什么,没银子是不行的。   灯好像坏了,楼道一片黑暗,仿佛连星光月光都懒地渗进来似地,远远躲开了这是非之地。   离跟小辫子姑娘面对面的时机越近,我越是不安。   就像今天醒来,她吃了一会儿那玩意,就意乱情迷的扶着它跨坐上来,用长裙遮掩下没穿内裤的湿热禁地摩擦,要进去的时候,却突然被我起身推开——神使鬼差的抚摸着姑娘脸蛋脖颈,捉弄着长发,把那暴怒的家伙再次挺进她湿热的小嘴里一样。   那感觉是无法言喻的,当你高高在上的注视着一个美丽女孩裸跪着身子为你……   如果第一次是她主动,故意的,那这第二次多少就有点强迫的意思。可她没有拒绝。她只会偶尔略带委屈的抬望眼,睫毛眨眨,讨好谁一般,尽管涨红的小脸上表情可不是那么轻松。她还是配合的来回摆动着脑袋,遮脸的散落长发像波浪一样甩动,不时需要你拨开一下。   我觉得她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大只的东西。   我必须得承认,拉拉是美丽的,不过比起小猫的好看,线条硬朗了一些,较之一般人肌体更弹性结实,皮肤闪着青春光泽,标致身材无疑给她加了许多分。哪怕她长相再差一点,也算是个耐瞅的姑娘。   小辫子姑娘眼角生春,微红,挺挺的光滑鼻梁上泛起细汗,整个人被折腾的失神的时候,我竟然摆脱沉迷,异常清醒的观赏起她的奶沟来,白嫩嫩,水灵灵,随着她头部运动,从敞开的睡裙里挤出一片天地。   在亮起黄灯的门口站了约莫有一分钟,想到这些,清醒起来的衣冠禽兽斯道,就已经凌乱不已颜面扫地了,还能怎么样啊,士气上未战先输。   总不能在这儿缓冲情绪缓冲到石化,心微动,还没完全推门而入,我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从下午离开到现在,这期间狐小张一直安静,没有动不动就拉拉绳索,看自家的小狗儿还在不在的原因,也在这里得以解释。   我从不知道,也从未想过,一个经常美甲的姑娘还有这样两下子。   小辫子姑娘使用公共厨房,做起了晚餐——多道复杂工序在同时进行,蒸着的炖着的,烟火味十足,水雾汽缭绕,伊聚精会神洗菜打蛋,连我回来都没注意。   满屋子肉香。人的和动物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甜性涩爱(22)   滴清水的新鲜西红柿拿到案板上,切开,汁水鲜红,纤细玉指如削葱根。第四刀的时候,小辫子姑娘终于发现,厨房门口伫立着静静注视她的归人谋杀犯斯道。   “哦喔~”她扭头望过来,俏皮一笑,好像自言自语。“算着也该回来了。”随即捡了一片切好的,快乐的朝我奔了过来,她忽闪着眼睛,有点羞涩的,捏着西红柿片往我嘴里塞。   “啊……”拉拉说。她自己先张了张嘴。   碰到嘴唇上,冰凉。我条件反射的往回缩缩头,小辫子姑娘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不肯放弃的抬脚跟,好像这样劝就能使上劲似地说:“生吃很好啊!”   我说不上多喜欢,也不讨厌,只好叼过来,一边拿手接住,一边吃了。   说不出什么味道,但总觉得,不该是西红柿似地。   小狐狸有点满足了,眯起眼便笑。我发现自己现在总会不经意的瞥向她的嘴巴,那双闪着细密星点光泽性感微启的薄唇。   想想就会觉得又赤裸又爽快又火辣,像吃菜的时候不小心嚼了一个干香油光可鉴的炸辣椒。当你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她对你死心塌地,哪怕你无底线无人性无道德的折腾她,她也不会走,还是照样对你好,甚至更好——这是件多么变态多么幸福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都是自己弄的?你还会做菜……”西红柿汁水酸甜,神经一紧,我眨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叫会啊……很厉害呢!哈哈……”狐小妖得意了,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我姥爷是当地婚丧嫁娶办酒席必请的知名大厨喔!”   “大厨的外孙女儿就一定……都会做菜?”   “打小儿常见……多少就会一点了嘛!”   “这么多……你都弄了什么啊……”我没有多好奇,但还是礼貌的好奇了一下。   小辫子姑娘已经开始整自己的:“嗯……有个鱼……有个焦糖五花肉……还有个……”   “这电饭锅……哪弄的啊?”我望了一圈儿,眼花缭乱了,这是个家一般好像甚么都能有的小天地。   “买的啊……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市场了……顺便买菜……嘿嘿……喔,那个砂锅儿是跟阿姨借的~”   我不由得望向春风满面的小拉拉,愣神间,一股凉意慢慢从心间渗出来——这姑娘是已经准备好……要把小日子在这儿过起来了?   如果那个人曾经出现过,所有人都变成了其他人,所有人都就变成了将就。可你不愿意将就——悲情大多都长这个模样儿。   执念拉扯出愿景与现实的落差,妥协未遂,便开始寻求可安抚自己的恋爱之道,披上白衣袈裟,一心向其靠拢,如取经般虔诚,以渡余生,以缓阵痛。   好像,人生不过是一场回忆交织的梦幻泡影。太真会破碎,太假则会飘走。即便想哭,还要微笑着说声,你大爷的!   “小哥儿,这么多年,我就为你一个人儿湿过身动过心,又勤劳又勇敢又耐玩儿,多好一姑娘,赶紧娶了我吧……”   拉拉一边在一个大海碗里弄调味汤汁儿一边扭过头跟我瞎扯。空间不大,过道相当窄,两人几乎背靠背,大厨斯道正面向另一边儿按要求剥蒜。   在这之前,我还从未吃过什么蘸水鱼。无论怎样……单从那条鱼面相来说……就很新鲜很可口的样子,而飘出来的味道……足以让善人直念阿弥陀佛了。   回来塞嘴里一片儿西红柿,切好菜帮你把包挂起来,给你个无伤大雅我做菜你做汤的小任务……   不知不觉,谋杀犯斯道一步步陷入了小辫子姑娘设好的温柔乡里,她那句情话倒是些许点醒了我。   我回应以几声干笑。剥着蒜皱了皱眉,扭了下头,尽量不动声色地说:“恩……回来的时候,取了点钱……要不咱们明天就去医院吧。”   笑语盈盈的小狐狸突然安静了,一言不肯发。小厨房里只剩下细微的碗筷脆响,我觉出异样,转过身,注视着眼前这个腰间绑着围裙瘦高女孩沉默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堵,恩,堵得慌,喉咙里灌了一碗盐一碗醋一碗芥末一碗酱油一碗黄连,太特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已经这样,我也不希望。   小辫子姑娘越来越安静,好像迟早会凝固住,再也不动。我发脾气似地把刚剥好的白净滑嫩饱满蒜瓣扔到了一边,又揪着眉回过头望,突然就有点,想抱抱她了。   猎人斯道畏首畏尾的搭上了小辫子姑娘健康瘦削的肩膀,她忽的扭过柔美白嫩的脖子,蹙眉屈嘴,眸子泛起波澜,定定的注视进我的眼睛。   好像在像我脑海里,输入所有关于她的回忆。   那些过往,记得的,忘记了的,存下的,再也未去过的地方。   我也曾发现她的软弱与可爱。我也曾陪她一起吃东西,短信QQ等待,下晚自习送她回女生宿舍。我也曾拉着她跑遍大街小巷,只为找一个可以做爱的旅馆,却终于又什么也没做。   狭窄的过道里,壁橱下,两个人交互相望,我有点情不自禁的挑起了她的下巴,轻轻抚摸了下她温软光滑的脸颊。   我不断的眨着眼睛,我想说什么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爱你,是这样吗?   小辫子姑娘识趣的自己转身,一下子投入了我怀抱,小脸摩挲着,爪子再三抚摸——这是她想要的吧。谋杀犯斯道展臂环住她的腰,紧了又紧。   心还会痛吗。痛过吗。为这个人。   她耳畔的发丝刺进了我的嘴角。不一样的味道和肌体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不是小猫,不是你的妍儿。   可我还是觉得,我欠她不止一个拥抱。   人生大概是这样子吧,来来往往,情非得已,我一直在原地等你,而你却已忘了曾来过这里。这博爱的情怀没持续多久,里屋儿,一个小东西亢奋的唱起了歌,沉溺在怀里的姑娘抬起了头,她充满警惕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对这个电话起了怀疑。   我忐忑的松开拉拉。想率先去按掉。走了几步,却被谁一下子拽住了胳膊——那个玩把游戏能不厌其烦打十个电话的前神经质小女友昕儿回来了:   “谁呀?你是不是没分一直骗我呢……我去接。”   取爪机地小姑娘,梳着一个小辫子。夜晚光着小脚丫,走遍丛林和山岗。   猎人斯道倚在厨房门口,抬头低头,苦笑泡沫似地从心底浮上来,终于无形消逝于嘴角。   我还是事先能从铃声知道那是谁的。我更是事先在联系人名单里,把小猫改成了一个毫不相干豪无联想的陌生名字。   我早就准备好让你检查一下了。   而这些,都是你不知道,我也绝对不会说的事。“啊啊啊……来自上海……咱俩妹子……是晴!?”半晌,形态转换为娴静的狐小妖冲了出来,脸色恢复了之前的白里透红。伊一边跑一边说:“快接快接!”   “傻。你可以接啊……又不是外人。”谋杀犯斯道眯起眼睛作亲昵状,有没有很慈祥呢,“光跟你说过,我们又联系上了……你们还没说过话呢……”   “喔。嘿嘿……”小辫子姑娘有点受宠若惊,垂眼羞赧,举止不自然起来,“那我接了啊……”   自打送小荷花回了上海,这些天我再没主动联系过她。期间丫头只发过来两条长长的短信,意思相近又相悖,好像是在说我要从此忘了你……又好像在说,我会永远保持忠贞。少女的心,像蒲苇,像人间四月天,柔软赋予,坚韧深植,阴晴是真的,不定也是真的——你不好猜。   更何况一回来就身陷拉拉怀孕门期末终考门。没时间,没精力,也没立场猜。   两只小动物接通电话的场景,很无脑很有爱,我都忍不住要跳出心计之海微笑起来。小兔子自然想不到,这千纠百结的第一个电话打过来,接到的是她同位的小狐狸姐姐。   她们确认了身份,寒暄起来,有说有笑。我扫了一眼厨房正在烹调的食物,便交叉胳膊在胸前,玩味的打量这画面。   莺声燕语,两只你来我往,一阵急似一阵,欢快似一阵。我不觉失笑,忽然就想到,伤口这个东西,是有指向性的。小荷花在别人眼里活泼好动,是明朗可爱的,而一旦转向我的时候,却是那么凄清孤单,乃至于可怜楚楚。   这个念头很快得到了验证,没一会儿小狐狸凑过来,小声地说:“你们聊吧,她找哥哥……我去弄个西红柿炒蛋,马上吃饭啦!”   我点点头,拉拉晃着小辫子踮脚亲了我嘴角一下,便倒着步子笑模笑样的回了厨房。   伤口来了。   走了几步,我喂了一声,随即明显感到来自上海方向的低气压,未成年小妮子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好像止于此,就这样与你对峙。   竟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就知道会这样吗?她是在让我感受沉默的力量?无声的反抗?我眨了眨眼睛,正想说点什么,丫终于开口,完全没了刚才的莺莺燕燕,欲言又止,小而幽怨,连声哥哥都不肯叫的——听在耳里,竟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了呀。” 第一百六十章 你是斯道,你爱红妍   在你的生命里,也许会有那么一个存在,不属于爱情,但她若安好,你心中便能撑起一片晴天。   斯道哥哥很会哄人的。从小到大,都能把梁雨晴哄得团团转儿,哄得脸蛋红红眼睛瞪大,哄得她踮起脚尖找不着北。   我走到阳台。小夜风嗖嗖的吹,我说你好好冲刺,高考你最大,哥什么都答应你。   她说她要考来北京。我说好。北京好哇。她说她要报个离得近的学校。我说好。近点好哇。她说要我带她走遍大街小巷,吃烤鸭上长城看故宫。我说没问题。都是小意思。   她说,我还要,你等我。   我安静了一下,说我等你就好,你莫要等我。   这次通话的突兀结尾,是由她想要的不是我能给的这个悲情本质决定的。不知道挂掉电话,小人儿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要多久才能稍稍缓缓劲儿——夜色茫茫,这世上还有多少思念无处安放呢,无法寄出,无人接收——我一口闷气还没吐利索,里面传来拉拉叫吃饭的喊声。   皱眉应了一下,心间默默计算着小猫来京的日子,速战速决,能不能……我开始往回踱,正碰到奔走拿碗筷的小辫子姑娘。丫快活的跟小孩一样儿,谋杀犯斯道回过神,献上了准备好的谄媚笑容。   “味道真不错哇……”   “你还没吃呢!”狐小仙皱了皱鼻子,眉开眼笑的嗔道。   “我就是有那种……一眼望过去,就能知道食物好不好吃的能力啊。”   “这么大人,净说胡话……嘿嘿……不过,我喜欢。”小辫子姑娘开心了,搂住我的脖颈,自顾自地说,忽闪着眼凝望了我半晌,挑了挑修过的精致美眉,“那你看我……好吃吗?”   “好……不好吃呢……饭吧先,凉了。”   “嗯……不~”拉拉撒娇一般的晃了晃我的脖子,凑过小脑袋来,在脸上亲了一下,便抬眼盯住我的眼睛。姑娘温暖细长的睫毛颤动着,小口开启,缓缓吐出了柔软粉嫩的舌尖,大胆灵活不知羞耻的扭动曼妙身姿,在我嘴巴前翩翩起舞。   我眨着眼睛想,它是什么味道来着?不甜不咸,温热湿润,伴着止不住的呼吸,会动,会卷,会舔,会伸会缩,真是顽强的小生命啊。   那动个赤裸以待的小东西像在说,快含住我啊,咬住我啊,美味,快吃快吃。吃了就好。   头晕目眩耳鸣。我分不清我正在干什么了。   现在做的这些,是否真的有意义?赌徒斯道问自己,在这条路上,我是否已经忘记了当初出发的目的?   我不断的问着自己,世界一切感观都被放大,连她的呼吸她的颤抖都无比清晰。也许我已经没有了明确的答案,每一步都会有无数细小分支,如此延续——但我只有马不停蹄的走下去。   直到走到没有人怀孕这个终点。   “明天就去医院吧。”这个缠绵的舌吻停下来的时候,我蹭着意乱情迷的小辫子姑娘的耳鬓,扯了个弥天大谎,“我陪你去……我们在一起。”   “嗯。在一起……”   狐小张闭了眼睛,额头蹭上我的肩膀,就像我们第一次亲热,就像我第一次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那样皱眉低吟:“忘了她吧……我喜欢你。”   ※※※   真正的自由是什么?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艹谁就艹谁,而是你不想艹谁就不艹谁,不想被谁艹就不被谁艹。我们的天朝没有真正的自由。   我,杨斯道也没有。甚至连伪自由都没有。   但在你的爱人面前,你就可以拥有,限时的,片刻的,精装缩水版的自由。   这顿晚餐吃的高潮迭起,色香俱全,五味神俱在,吃货斯道差点忘了自己本分,为这不多见的美食失声痛哭。这样说是夸张了点。到底什么程度呢……我想你可能懂我的意思。   面对一小桌子锦绣河山,我跟小辫子姑娘全然是革命同胞。我发现我们有一些共通点。比如拿筷子的姿势,比如爱吃米饭多过吃菜,比如夹东西时洋溢在眉间无比幸福的馋猫小表情。   这都是之前的恋情里没注意过的。   我们一点也不怕生——越是亲密的人越容易在某种场合怕生——跟事先彩排好了似地,哥俩好哇,吃吃!喝喝!我都差点忘了我是来办她的。   好吧,差点,就是没有。   电视机里在放动画片儿,我按住小辫子姑娘让她自己先玩,主动收拾起了残局。   明天,明天,明天。   洗碗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默默念。回到小屋,发现拉拉对小孩儿片没兴趣,转台到了动物世界,津津有味于霸王龙跟三角龙,老虎跟狮子,鲨鱼跟鳄鱼,北极熊跟海豹的终极PK。   我表现出一个家庭主夫该有的优良品质。做完家务,陪媳妇看节目,主动将其抱过来,时而趁其不注意,低头啄吻她,丫躺在腿上求亲昵的时候,拿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仰躺的狐小妖忽闪着眼睛,眼角生春,小脸潮红,还没脱衣服就有点小高潮的意思了。   明天,明天,明天。   临休息前,被丫不依不饶的赶去了浴室洗澡,水丝洒在头发上,贴面顺流而下,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   明天,明天,明天。   第二次一边擦头一边走进小屋,我放松了下神经,正想说点什么调情安神,抬眼,发现趴床上换了白色睡裙一直笑盈盈的小辫子姑娘状态不对。   小拉拉迷失了表情,她脸色发白,裸露的光洁滑嫩胳膊在颤抖,精致的美甲把大意斯道的爪机按的咯噔咯噔响,跟某人此时此刻的心跳一样。   谋杀犯斯道的笔记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里面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出来的,正是小猫儿在王府井旅馆不堪鱼水之欢的浅呼轻吟。   一女之计在于春,一日之勃在于晨。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才微亮。   我是被四角裤里那好似滚铁浇铸的一杆长枪硬醒的。昂首挺胸,能屈能伸,能软能硬,能软硬兼施,能软中带硬。端的是一条大丈夫。   拉拉小狐狸像个婴儿一般蜷缩在猎人怀里,眸子紧闭,睫毛交织,鼻息微动,皮毛光滑。随着身体线条起伏,她的嘴唇时不时触碰到我的脖颈和下巴,温热摩擦,深情好似接吻。   丫纺纱白睡裙被自己一晚的姿势蹭的撩起,交剪的双腿裸露在空气中,蕾丝小内裤兜不住弹性紧绷的翘臀,我那玩意儿就硬生生顶在她光滑温热的小腹上。   此时此刻,我像做爱时研究小猫雪白酥胸一样的注视着安眠的她,不仅蛋疼,脑仁疼,还脸疼。   男女吵架,大概是不分输赢的,因其本来就是一件两败俱伤的事,不过是谁伤的体面,谁伤的忍气吞声。   我叹了口气,挺着老二起床,循着昨日小辫子姑娘早起的踪迹,去了浴室,准备洗脸刷牙。   对镜第一眼,我竟忘了这事儿,没瞧出个分明。隐约又疼起来时,侧过脸,第二眼望过去,果然,右边赫然浮起了三道细细抓痕,红的像血,白的像雪,昨夜失心疯小狐狸的杰作。   今天医院怕是去不了。下午学校还有个会——大概是假期通告。   该庆幸呢,还是该哀悼,昨晚那一场勾心斗角?   至少,我掌握了这样几件事:   一,女孩儿并非不会打人,也并非打人不疼。二,永远不要以为你常用的密码只有你自己知道。三,现在再提去医院,按哄她入睡时她的说法,要先上一阵子床,爽够了再去,不然近期就没得做了。我没表态。昨夜都闹的太累,也不好实行。四,困觉前又一阵儿分析,她好像终于肯相信,我已经为她离开小猫了。“我就知道你们还联系!你骗我……操你们!混蛋!”当时,小狐狸窜起来,一边继续折腾手机一边怒不可遏的冲我这样叫。   这倒是真的。   我眨了眨眼,已经没时间思考她是怎么找到视频文件并解开密码的。通话记录……都删的干干净净……你发现什么了吗……我皱起眉,缓缓走向她,第一时间关了电脑,抬眼试图安慰:“怎么了你……突然就?”   “只是前些日子的一个自拍……你就没跟别的男人混过?”   “我没有!”小辫子姑娘吭哧吭哧喘气,她眼睛黯淡失神,撩扯了下自己头发,张了嘴巴肩膀起伏,欲哭无泪,“我没有……我只有你……”   “肯定没分……你等着,我找出她来!”小狐狸拉拉发狠似地瞪着我,把手机护在怀里。她小脸发白,嘴唇颤抖不停,歪着下巴查找联系人时,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要……跟她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们住一起,我们天天做……”   “你改人名哈……”转瞬,姑娘小脸上突然神经质的眉开眼笑,开心的什么似地,“那我一个一个发。全发。”   “根本没她号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更一步逼近失心疯小狐狸,打算抢过来,“别闹了,给我……”   “我不!”小辫子姑娘甩了一下胳膊,眼露凶光,嗓音尖锐,像被一刀开膛破肚的小动物发出的惨嚎。   眼见几条信息已经发了出去,我终于按捺不住,动手抢了她眼里的救命宝贝。这场架就是这样打起来的,确切地说,是小辫子姑娘自己发疯,雨点一般,推推搡搡,连抓带挠,连扯带砸。   我是不会打女人的。   这是杨斯道基本原则之一。别说什么还手,甚至绷起肌肉硬抗都是犯罪,违反男人宪法。这条原则害人不浅。女儿身子是水做的,真心打人就没感觉吗?有的,且一般男人,挨不住,消受不起。你可能会哭。   “你傻逼吗?不相信我?”前女友神归的小拉拉第三次抓到脸上的时候,我捉住了她的胳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什么地方一热,湿粘的流动,鲜甜的腥味。神经短路,这时候我脑子里好像轻轻发出一个“咦”的问号。   小辫子姑娘眼睛越瞪越大。她止住了喘息,干哭,接着一下子扑进怀里,搂住我的腰,悲痛欲绝的小声呢喃。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我相信你,很疼吧,很疼……不是故意的……我也疼……我有病……我有病……”   某人不明所以的抹了一下嘴巴。原来是流血了额。我一言不发的揽过动情拉拉的小蛮腰,任由她埋在脖颈,一抽一抽的胡乱说话。   “我就是怕……我嫉妒……我再也不这样了。”   我恩恩恩的吻小辫子姑娘眼泪婆娑的脸颊,把人儿整个揉进怀里,在她止不住的颤抖中,莫名其妙的忽然扬起了渗红的嘴角。   脸上伤口还未彻底结痂,星星点点的灼热刺痛时刻提醒它的存在。我也不敢太过用力擦洗,刷完牙回卧室。蹑手蹑脚,小心推门——就是这样,安眠中的神经质小狐狸也被惊醒了。   我确定没发出任何声音,倒不如说,她是自己被自己惊醒的。   拉拉惶惑狐疑的睁开眼,从小窝里抬头,一开始是对着空空的铺位茫然无措的眨巴眼睛,直到发现我在屋内,并在凝视着她微笑,才眉头豁然舒展。小辫子姑娘重新仰倒在床上,揉揉眼睛,发出像没学会说话的小孩要妈妈的声音。   “嗯……”   懒腰完毕,她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骑上了斯道先生的腰身。丫捂的滚烫的胳膊搂住男人脖子,长腿勾住情人腰身,小嘴擦边的轻轻亲了一下脸颊上的伤痕,便埋头在我胸口,一动不动了。   一眼万年,深情如斯,好像在听心跳。或者,只是在补充睡眠。像某种动物一样。我还可以形容为,这是列侬跟小野洋子滚石杂志封面男女对换了的盗版。   举步维艰的把缠人的拉拉放回窝里,我说还早呢,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出去一下,跑个步,顺便弄早餐。   小狐狸撇撇嘴,只是拿光溜溜的大腿勾着,让我压在她的身上,伊眨巴着眼睛,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好像还没从昨晚的争吵中醒过神来。   还是不相信我?我说。你自个想想,退一万步讲,当初……我是选择了跟她在一起……可小猫要是知道了你怀孕的事,你觉着,她会怎么样?   她会哭。小狐狸认真地说,她看起来很纯良很好欺负的小样儿。哭起来一定好看。   是吧。那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   她肯定会哭……换了我我也哭。但不当人面儿。小拉拉有点出神的自言自语。   是吧。她一定接受不了。男人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情况,走不下去啦!既然怎么也这样了……还不如……是吧。再说,我好像更喜欢……操你额。   嘿嘿……谢谢喔!小辫子姑娘故作羞赧,随即瞪眼皱鼻子,那你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我现没她手机,也没QQ,其他网页恐怕也都是黑名单儿呢。   你觉得……你要是诚心想让她知道,她会不知道吗,我眨着眼说。   也是。   小辫子姑娘奸奸一笑,随即故作轻松的皱了皱眉……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说,那这样小婊子行为,爷你还能爱我嚒?   谋杀犯斯道皱眉思索了一下,说,实话么……虽然我没心没肺的,可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明白。裸露大半美肩在睡衣外的小辫子姑娘探着白嫩的脖子给了一个热吻,软舌生津,啧啧有声,湿毕,双腿一紧,下体挺动紧贴,五根柔指一边往四角裤里摸索一边附耳私语。“小哥哥现让妹妹爽爽吧……”   半个小时。小区外。   清晨属于谋杀犯斯道。一条陌生宁静淡青色的路,无以致远,却有似曾相识的幽丽风景和寂寥早市。   当我跑步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能让她一边高潮一边抑制不住兴奋的喊叫着咬你肩膀,你真不好意思拍着胸脯对那姑娘说:宝贝,恩恩,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如果一个女孩跟了个不能让她失魂一刻的男人,这辈子如何是好呢?   道路平静而开阔,柳暗而花明,一会儿海洋一会儿高山,好像只有自己是动的——我一边跑一边想。   拉拉是个异类。要么她真没什么性经验。要么就是她太容易高潮了。还有一种可能呢,就是斯道医师过于专业了。   距离小猫来京,只有两天了。   我也许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不确定狐小妖能做出什么。明白人,做出的绝望事,才最可怕。   我也不十分清楚我该怎么做。如果知道有颗定时炸弹可能会爆炸,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踪它,离它近一点,想办法拆除——至少确认,小猫还没在目标范围。   而不是,大喊,宝贝!是我的错。炸弹是我制造的!你会不会原谅我哇。   这是炸弹。说了,它也是炸弹。小猫退一万步,原谅我了,它还是炸弹。   有些东西,没说出口就是没说出口,下次再想说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没了当初的勇气。做一个决定,我也不会多想它究竟是对是错,只是我认为好的选择而已。   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没有发生的那一种,也许正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它从来没有发生。能给你一万个美好幻想。   两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荤的是猪肉大葱,素的是韭菜鸡蛋,一份豆腐脑,一份黑米粥。   那个早点摊位就在小区门口不远,跑步回来,正好经过。零钱好像不够,差了一元,人生就是这样无奈,赶上了就是赶上了,错过了就是错过——破了个百元钞,买了。提着这些劳什子打开小窝门时,小辫子姑娘人还缩在被子里,空气里弥漫着冰凉黏湿的催情味道,散在床上、地上白花花的卫生纸团给这场面徒增几分淫靡气息。   小辫子姑娘趴着枕头,脸上泛着未褪去的潮红,眼角生春,斜眼见我都懒得喵一声——不消说,整个人儿又困又软——有经历的男女都明白。   “吃点东西吧,起来。”   “你过来。”裸着上半身的拉拉大咧咧的披着被子坐起来,横眉立目,从小蛮腰到雪白的奶子,线条优美肉质均匀,“坏人……我要咬死你!”   一般来说,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会比较没面子。但这次是个例外。美人和疯狗,一般才能得到斯道哥哥例外待遇。   我不仅自己过去,还带了小笼包,小狐狸作势扑起,一口咬过来,正好塞一个到她嘴里。   “坏人……”小辫子姑娘叼着包子,眸光流转,嘴里嘟囔。我注视着眼前这个大胆裸露身体的女孩,还是头一次那么明显的感到,她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小体格儿……也太……”斯道医师漫不经心地说。“又没真搞你。”   “……”   这个宝贝噎了一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我连忙四处找矿泉水。轻易不怎样的人,怎样了,才会有意思。   喝了水的狐小妖脸上划出几道黑线,安静了半晌,异常纠结的垂眼,结结巴巴的小声说:“你……咬我奶奶了。”小辫子姑娘的“奶”发音一声,加上垂腰长发,赤裸上身,端的像个野孩子。   “额……”   奶爸斯道稍显尴尬,又莫名其妙觉得好玩,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碎发,“一咬就高潮?再说,是你主动挺着胸……还没怎样,你就……”   “啊!”狐小张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了,学鸵鸟一头栽在床上被子里。姑娘光滑柔美的背部整个是裸露的,脊椎线一直延伸到欲遮还休的雪白翘臀。   “你肯定摸我下面了。”她依旧埋着脸,闷声闷气地说。   “没有吧……我就记得……我顺着亲了两下,你就突然咬住我,一顿一顿一抽一抽啊啊啊的……”   “啊啊啊啊……”用脑袋犁地爪子抓被单的半裸小妖精要疯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声音。”谋杀犯斯道仿佛幸灾乐祸。眼神却多了几分温柔。我没办法阻止自己,渐渐深入了解一个人。   在下午出门之前,我尽量无冲突的提了一次去医院,小狐狸反应过来,不依不饶的要上几次床先。   我开始怀疑她,但仅限于怀疑。也许我该带她去医院再检查一次。也是去医院,不过不是药流,是验孕。不知她会怎么反应。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几圈,最终没变成话语,我想我还是需要静观其变吧,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至少不要昨夜重现,不能再恶化了。   一回学校,直奔会场,就这样还差点没赶上赵总管点名。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人头攒动,唯一的发现,是小东北坐的远离了我们这个永远末排的兄弟团体……而亮点是,他身边坐了一美娇娃儿,两人儿坐前排,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相谈甚欢。   “东北领那个……好像是咱校四大援交花儿之一哎。”正八卦的搜寻小女王身影,左边的楚少凑过来,跟我交头接耳。   ※※※   我是谁谁谁。我管谁是谁谁是谁。   铁人杨斯道白了楚小二一眼,便百无聊赖的趴在了桌子上休养生息。另一边的小六忍不住问,你脸怎么花了。对丫,楚也接口。   我刚开始装作没听见,乃乃的,怎么搞得,突然有点悲情了。又困又累。身心俱疲。整个人活在一个高耸的谎言构筑的白色巨塔里。   就像那个沉重半生的梦,恍恍惚惚,比无间道还无间道。多想早点醒来,哪怕是在哭泣中醒来。   恩,没准儿一哭就能哭醒。   总管例行例假念叨回家注意安全的声音回荡在阶梯教室里,身边的冷场则有点突兀,我自嘲的起身,未语嘴角先扬,脸上浮出贱贱的标致微笑。   保守一个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当作玩笑说给全世界。   “这还用多想……哥昨夜一时性起,强暴小女儿玩来着,介是胜利标志。”   果然招来一顿白眼,把前边玩手机的长发齐刘海女同学都吸引的回头望了,丫莞尔一笑,唇红齿白,目光间互相勾搭了一下,不知道这靓妞想表达什么,但花脸小流氓斯道的礼貌性酒窝跟友善眯眼是在说,宝贝你有没给男人口交过啊——没人再问了。   突然没人理了,会觉得有人烦,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我现在是纠结哥哥额。继续趴桌子上,眺望窗外树顶随风起伏,云海缓缓涌动,生生不息,好像永远不会停下的。   别再跟我说永远。我活不到那个点儿。   也许可以不用再回去。那个让人心情沉重的灰色地带,白天跟夜晚一样,夜晚时天空都没有星光。忘掉过去忘掉那忧伤。我要带你一起去流浪。昂。忘掉未来忘掉那远方。忘记那个小辫子姑娘。   还咬你奶奶……真他……   一阵突如其来的颤动,震精了沉浸在自我治愈里的医生斯道,于外人,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短信提醒,但于我,这打击不亚于东京沉没。   又痛快又惊魂。吓死爹勒!是小猫儿短信。   我担心太主动联系会引起连锁反应,惹得小辫子姑娘狐疑。从昨晚到现在,好像有一个学期没丫头消息动态了。   这不是说时间真的有多长,而是一种心情,就好像一个一百平米终生囚禁的死刑监狱跟一个只有十平米但设备齐全豪华舒适随时可以自由出入的小屋之间的对比。   忧喜参半的点开。负心汉斯道觉得现在自己叹口气比二手烟危害都大,能使一头驴子郁结致死。   “杨斯道同学你干吗呢?”小猫说。怎么读怎么透着一股子杀气。   “开会呐,宝贝。你呢?”我回了过去。   “重要不重要哇?”丫头立即问。   “中国哪有重要的会。大事儿都自己内部说了算。怎么的了,妞?”   “嘿嘿嘿,没事。二儿去找你玩儿,刚发消息说快到你们学校啦!”   “真的假的……她回北京了?不是说还有两天你们才……”我皱起眉头。这个关头,少一事好过多一事。   “恩宝儿,我是还有个志愿者活动,走不了。她临时自己有事儿,就先回了。你丫好好招待!”   “放心吧,媳妇儿,咱亲姐。”   “么!现在就去接?马上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她……这个会能逃唛小狗狗?”   把“没问题,马上去”这条短信发给妍儿的时候,我已经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起身离开了会场。   末排的好处就在于此,来去自如。   一路疾行,起航大道上哥来妹往,真是读书好时光——果然,还没到门口,就接到二儿的来电,我一边走一边按下了接通。   “哈哈,你好哇,小DD……”小御姐柔音里满是调戏。   “额。”杨斯道一定是招谁惹谁了,诸事不顺,一面环顾校门口四周来来去去的停车一面止住脚步,只能和蔼的微笑着说,“嘿嘿,小二姐儿,你到了吗?……”   “到哪啊……”无线电波里,二儿的话一字一句敲进耳膜。“……姐姐在泡热水澡敷面膜呢……舒舒服服喔……哈哈!”   哈?就这样神经大条的被老二扯谈。觉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夹着一股好闻的香氛悄悄移动时,一双触感细腻皮肤微凉的纤纤柔荑,已经遮上了我的双眼。   “我是谁~”   那女孩对我说。   从前从前,有一只小猫儿,裸高5.07尺,净重48千克,笑起来像花开,永远心怀真善美,永远16岁,永远肌白胜雪酒窝浅浅脸蛋红红睫毛弯弯眼睛眨眨,永远小女侠,永远那么好看。   流年不足以测量我对她的思念。罗曼史倾尽三生缘再相逢。边做边爱让我和她偷尝鱼水之欢灵肉交融。   我爱故我在经历了我们的大学,我们的在人间。秦地的碧海蓝天是我们共同的见证,紫禁城的大街小巷,我曾牵着她走过。   你是斯道,你爱红妍。我听到自己胸腔里跳个不停的心子说。你是斯道,你爱郭红妍。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甜性涩爱(23)   两个人这样对峙着——突然涌起的北风中,你问我你是谁。   真正的你其实刚满二十岁,法定结婚大小,一个女孩最美年华,身高在早晨能增加一点五厘米,晚上偶尔退回去,体重减轻了两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幽雅,令我心动。我们已经相识数百个年头,而我对你的爱愈发浓烈。我的胸口又有了这恼人的空芒,只有你灼热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时,它才能被填满。   学院门前,战时能作为飞机航道的超宽公路一侧,猎人斯道被一个女孩蒙着眼睛。   能不是你的小爪子吗?还有这沁入心脾的体香,我怎么会忘。叫我,怎么忘。   “说,说,说,我是谁咩?”雀跃小猫儿故作怪调地说。   “你就是……我的……”   可是傻妞你怎么会来,说好的两天呢,宝贝你怎么能现在来,我该怎么办,“三个字……”   “甚么……”背后这个宝贝愣了一下,忽而豁然,小开心地说,“是……优乐美?”   “郭红妍我爱你啦!”   我握住小猫柔若无骨的滑嫩手掌,很快的回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小人儿啊了一声,失去重心的瞪大眼睛,慌乱中一手勾住我的脖子……丫头为主持节目和兼职新作过的长发在情郎止不住的回旋中飘舞起来。   如梦似幻的场景,不是妍儿是谁,这个我朝思暮想的姑娘……云白风清,朗朗乾坤,怀中小猫儿的花容月貌渐渐清晰起来,一览无遗……是这样的,就是这样大而有神的美目,就是这样秀气可爱的蹙眉,就是这样让人不惜烽火戏诸侯也要一亲芳泽的小嘴……   抛开一切,我忍不住要吻她。杨斯道必须要吻郭红妍,宪法规定。此时此刻,我一定要吻我的宝贝。   小女侠忽而睁大了眼睛,只是很不配合的紧抿了樱唇,让一头饥渴野兽无从深入——紧搂了她柔软弹性的小蛮腰,越是尝到一点唇齿间糯糯温软的香甜,越是感到负隅顽抗。猎人斯道疑惑的离开小妍猫的嘴巴,一定是不知是哪里的哪里出了问题。   丫头从情郎斯道怀中挣脱出来,在这暗红瓷砖地上站稳身子,随即疑惑的抬起小爪子,轻轻抚摸了下我的面颊,美目一抬:“宝儿……你脸怎么了?”   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我只能目送着幸福的末班车远去----不是我没赶上,而是压根儿都挤不上去。最好的东西,往往是意料之外,偶然得来的。   公主的纯情写在脸上,巫婆的深情种在心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笑脸相迎你当是时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只想优雅转身,不料却华丽撞墙……   “你猜……”狡猾猎人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笑模笑样的反攻熊宝宝。   眼前的小猫儿也学着眯起眼睛:“是不是偷情没偷好,惹女人抓的丫……”   “再猜……”个人认为声音处理的还好,没出现明显颤抖。   “嗯……”从秦皇岛直奔北京的小女侠皱着眉,又心疼的摸了摸伤痕周围,“打球弄的吧……小狗狗玩儿的太疯啦……”   “这都猜到了!”我心里松了一下,捉住小妍猫柔软又骨感的瘦削肩膀,把她向后推了一步,忍着心动仔细打量起来,“宝贝……好好给我瞧瞧。”   妍儿忽闪着美目,顺顺头发,不好意思起来——但一点也没怯场,丫眉毛一挑,小下巴一扬,定定的盯住摄影师斯道,还秀出酒窝,樱唇轻启,贝齿微露,小小的摆了个姿势——这个宝贝一身恰到好处性感微露的搭配,真有了点嫩模女神的范儿。   美妞……我忍不住又把这个活生生的宝贝扯回怀里,爱不释手,爱不释口,一时自动屏蔽小辫子姑娘的事了,逃避,视而不见,充耳不闻:“Mua~hahaha小媳妇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   两相执手,耳鬓厮磨,丫头俏脸生晕,怕羞的眨着眼眸斜来来往往的路人,“二二替我参加志愿者……我就来咯……注意形象啊你!猥琐小子……”   怎么办怎么办,小猫突然来了怎么安排……心里一个声音无奈的发出。   猎人斯道只是使劲搂了搂妍儿柔软柳腰,紧贴女孩小腹,得寸进尺的在她耳畔吐出舌尖,舔了一下。微凉的柔软。“这么想相公呐……真贤惠……”   你的身体,你的骨血,你的发肤,你的思念,都是美味的,也只有这些,才能填喂、安慰我对你永无止境的欲望。   小猫睁大眼睛天然呆了一下,明白我是怎么她了就怒了,小脸白里泛红,丫挣扎着拿拳砸着我胸口,恨不得一脚踢开色情狂斯道,或者自己跳开。“咦……大变态,恶心,去死吧你!!!”   可惜两者郭三姑娘都做不到。   谋杀犯斯道像校门口随风轻摇的某棵小树一样,淡淡微笑着凝视了几秒钟小女侠抓狂,便旁若无人的挑起她柔美的下巴,贴上伊人小嘴吻了起来。   坦白?or隐瞒?从何说起呢。我都恍惚了。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小黑屋,没什么等着回去吃饭做爱的小辫子姑娘呢。多希望如此。   只有她,只有她,只有我小心翼翼,轰轰烈烈亲吻着的这个百分百女孩。我的初恋姑娘,我的宝贝妞,我的碧海蓝天,我的红妍,我的金不换。   半晌,意识模糊手足无措的小妍儿妹子终于推开了坏人,她忽闪着明若秋水的大眼睛,粉嫩粉嫩的湿了的,是她的舌尖,“这事儿敢……敢回家再做吗咱?”   我醒过神来:“啊?回哪。”   “没见你小媳妇儿一身轻松,行李都没有。”妍儿顽皮的跳了跳,落地即挽住了我的胳膊,“二儿给咱们联系的,她认识那个小区阿姨,给咱找了一家最大最好的。我去过了,很喜欢喔!”   “能走了吗?宝儿,你学校没事了吧……”小嫩模儿被撩拨的动了情,双腿交剪,眼角生春,潮红着小脸轻声问。   “大概没问题……”   难道,这个宝贝丫头……是自己主动想要了……不由自主,想到一些情境,一些动作,一些声音……学长斯道不觉舒展了刚皱起的眉。   可怎么跟那只神经质的狐小妖交待呢?   再也不想回那个地方去。   发现耍到一半被抛弃,她会怎样?   难道闹来闹去,归宿都是,丫头会知道?   不如坦白?   我只觉得,自己所住的是非人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还是……不管不顾,现在就这样,美好时光,带着我的小妍猫儿私奔?   最终结局会怎样呢。我不知道额。我不知道。   挽着胳膊的小妹子已经向路上的计程车招手了,一辆没载客的空车立刻靠了过来,我的小猫弯着小蛮腰,大眼睛弯成半月,说了一个让谋杀犯情郎瞬间石化的地名:“师傅……北燕小区。”   平静如湖面的道路在撤退。小猫儿倚在臂弯,随着行车的轻微轰鸣,这个宝贝温软柔美的额头,散发着好闻味道的发丝,时不时摩挲缠绕着男人斯道的下巴、侧脸。   注视怀里姑娘稍一走神,聪敏的小女侠就会发觉,忽而仰起小脸,白玉脖颈处春光乍泄,眸子亮亮的,目光相接,便没来由的莞尔一笑。   无端的爱,无端的恨,无端的偶然与必然,多少年猎人刨食其中,掘地三尺,冷眼热心,翻江倒海,无所谓输也无所谓赢,这个世界不跟你讲那么多道理。   而你在笑什么?小东西,嗯?   我把妍儿往怀里紧了又紧,通体温柔如天鹅绒的小猫合了眼,长长的睫毛交织,也依附的凑凑身子,把自己给了。两情相悦,相濡以沫,是不是就这么写。   能不能给我一个坦白的时间。能不能给我一个坦白的空间。能不能给我一个坦白的勇气。   繁华市场路,热闹学院街,有一个公园。从这头游览到那头儿,不上厕所不卿卿我我不多做停留,大概需要十分钟。   它不动声色不远不近的隔开了两个小区。   小狐狸窝驻扎在那头——是福是祸,小妍猫儿偏偏要选择住这头。   车停到指定的红白单元楼下,放眼望去,是一副光明美好的样子,妍儿不知是急着展示房间还是什么,兴奋的甩动一直紧握的手掌:“宝儿,快点,快点……进啦!”   天上没有云,晴朗透明,私奔的小情侣一直都是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临转身进楼,我又回望了一眼来时的路,明知不可见,为什么还担心,那个人在窗口等待、眺望的模样,会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呢?   会以什么面目出现?   我是在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担心小猫会受伤……   我的小公主,不知道巫女的存在。   现在,她在干甚么呢?这个动了情的宝贝妞想干甚么?斯道,又该干甚么?   我们有了一间漂亮的大房子。小猫妹子的迫不及待是可以理解的,是的,丫头审美最符合家的标准。   其实也没有多大,但干净顺眼完整,在二单元三楼,分四个部分。进门正对着大卧室,一端是只有门框的厨房,一端是摆着个摇椅的阳台,整个中空的地方算是小客厅。有结实的纹木四角餐桌,有不大也不小的电视。   卧室里除了一张望上去就很舒服躺上去欲仙欲死墨绿色大床,还放了一套电脑桌椅,算是惊喜。拉好跟整面墙似地巨大窗帘,透过来的阳光都成了奇异的柔和色调,明亮朦胧金黄而不再刺眼。   好像一下子跳进了啤酒广告里那种冒着泡泡儿的清爽淡黄液体里。   “宝儿……你瞧。”两人拉着爪儿,小猫忽闪着大眼睛,得意的冲夫君斯道扬下巴。接着就没别的动静了。喔,她抬了下头,眨巴着眼睛望吊灯。真没别的动静了。没把情郎推到门上,撕开衬衣抓着领子强吻,或者推到床上,自己骑上来——是某人想偏了。   “恩恩……”我说。揽过丫头小蛮腰,凑着没章法的胡乱亲了几下,自己媳妇,不用太客气,便宜随便占:“好地方,嘿嘿。”   睁大眼睛四处观赏的小女侠不胜其扰的歪头闪避,她还沉浸在跟新欢房子的热恋中,无法自拔,好奇的东看西瞧,怎么也玩不够似地乱逛。   “妞……那个阿姨呢,咱住几天,我付了她先。”   长发垂肩的可爱小妹子出了卧室,跑到阳台,兴奋的坐上摇椅,好奇的扶着,旧社会老太爷似地摇了起来。谋杀犯斯道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边在阴影里悄悄按着自己手机。   “嘿嘿,不用宝操心,咱二姐说了,她全权负责……”   “这……不好吧。”我一边说,一边还在费尽思量的改着设置。   “怎么不好呀……哼哼……老二可在你小媳妇儿那白吃白喝白住了好长时间呐……再说,你白叫他一声姐喔……哎,小狗你人呢?”   我从卧室门口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冲小猫眯眼微微一笑,现在是坦白好时机吗:“啊?干嘛……”   阳台上的小嫩妞原本大模大样样摇着,自己玩的小高潮,闻声偏头,若有所思的打量起斯道学长来。只见小妞明眸忽闪了几下,丫霸气的把一条美腿翘上了扶手,俊俏生春的小脸上邪魅的浮起酒窝儿,纤细小玉指冲我勾来勾去,眯眼缓缓命令道:“妞,过来……爷……现要临幸你喔~”   许多东西,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的,因为嘴巴讲的话,大概只是说给耳朵……能说进心里的,少之又少。   男生哥女生妹之间那点事儿,尤其如此。   爷们对一个妹子最大的赞美,主要表现在勃起高度上,而女生对一个男子最大的赞美,则体现在,人家姑娘愿意为你把美腿分多开。   我这样想着,踱步至阳台,小公子哥儿角色扮演的那叫一个High——丫趾高气扬,落落而坐,英气十足,真真重拾了几分当年一怒拍案惊吓少年斯道的气概。   彼时……山庄绿柳随风轻扬,刃寒如水,剑是倚天剑,貌美如花,人是赵敏郡主……眸若棋子,黑白分明,羽扇纶巾,何其潇洒……   如今摇椅上妍儿这美目流盼,星眸回斜,肤白胜雪,眉清发柔,美腿翘臀的小模样儿,端的是一傲娇。小猫忽闪着眼睛,笑意盈盈,目光随着我的脚步移动,丫头脸上春潮萌生,故意充满勾引的咬住微微启开的温润樱唇,小花痴一般。   “怎么着,听说您……要临幸我……”牛郎斯道直直的走到她面前,再往前走就上身了。丫一蹬腿,甩掉为了舒服走路换上的白色的运动鞋,拿裹着学生袜的柔软脚掌抵上坏人的胸膛。   “恩哼。”妹汁说。   相视一笑,谁怕谁,各怀性感,谁也不服软,比谁笑的更温良恭俭让,好吧,好吧,斯道哥哥一个月没宠幸你,还治不住你了。   我开始脱外套。小猫愣了一下,却下巴一扬,哼,无视。于是……一件衣服扔到了她头顶。妍儿气呼呼的钻出来,忍忍的瞪了一眼,只是把我的衣服归置到一边儿。   内衣。   好吧,上半身光了……小女侠有点吃不住,俏脸生晕,拿眼瞥着,微嗔薄怒,换上了两只脚顶住情郎赤裸裸的胸膛。“这是阳台,没窗帘啊,天还没黑呢。”   谁爱看谁看。   鞋。裤子。   装摸做样脱四角裤的时候,郭小三脸蛋泛着红潮表示小娘她再也忍不住了,脚掌使劲踢了踢坏人,把先前脱掉的裤子摔了过来:“耍流氓……都顶那么高了!”   哈哈。回头把裤子扔一边。热身运动差不多了额,裸男斯道很不要脸的挤坐了上去,小美妞皱眉,推搡未果,只得自己抱腿蜷在了角落里,垂着美目顺顺披肩长发,很委屈的小样儿。   “喜欢你才顶你……你看我多喜欢你啊宝贝。”一边说一边操作,用术语讲,斯道学长开始性侵小红妍。   小妹子猫儿脸蛋愈发潮红,只是一言不发了,任凭情郎搂住丫小蛮腰,勾肩搭背,摸摸这捏捏那儿,亲亲脸蛋儿,拉拉小白胳膊腕儿——就是蹙着秀眉,不肯出声了。   “怎么得了……这是。”有几周没见。怕生?妞妹儿不带这样玩的……我勒个擦。   小女人心,虽比不得海底针难以捉摸,但发作起来,还是会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样也行!闹哪样啊?   斯道学长终于暂停性侵,别说出声,衣衫不整的小妹子连大眼睛都不肯抬,好吧……是怕生。每次见面初期,丫头是要温存一下,才会活泼起来,但这次,怎么连个机会都不给的。   我抱了抱妍儿,企图让她从蜷缩状态解放出来。小妹子终于抬起头,理着头发动了动身子,我顺势握住她的小蛮腰,一个不稳,强行摆弄的她正面跨坐在了色狼斯道身上,私处紧密相贴,做爱一般。   爽要怎么说出口。   小女侠长发垂垂,一双长腿被这样分开,可能隔着衣裤感受到了来自下方的冲动,忽的瞪起明眸,撑着扶手想起来,但立即被坏人按捉住肩膀,随即摸索着捏了捏温软的耳垂,又捧着揉揉脸蛋儿:“怎么啦,小美妞,说话!”   “哼。”   终于……有了动静。丫忽闪着眼睛,目光灼灼,翘着嘴巴越凑越近,这是批判前的习惯表情。我太熟悉了。   “怪怪的。”小猫盯住我的眼睛。她清澈的眸子倒映出犯人斯道的光影。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甜性涩爱(24)   “啊?甚么你说……”心里咯噔了一下。摇椅缓缓动了起来。   一双小爪子搭上我的肩膀,又攀上脖子,就如同我揽着她的腰身一般,小侦探跨坐着她的男人,眯起大眼睛,专注破案:“就是说你啊,怪怪的!”   “额……有吗,哪里?”   “有,宝儿现好陌生……就是怪怪的……表情怪怪的……眼神怪怪的……连味道也……”   小猫儿这次不往衣服里钻了,也没衣服可钻——这个宝贝骑着猎物斯道,开始向前探身,蹙着眉表情凝重,凑着小鼻子闻来闻去——可怎么好像是在亲吻呢。   伊人生动新鲜的小嘴和呼吸偶尔会把人脖颈触碰的痒痒的。我的下巴和脸颊被她柔顺的头发蹭来蹭去。由于挺着小蛮腰儿不肯安分的跪爬着,女孩长长的发梢不时扫过我赤裸的胸膛,来来回回,夹着一股好闻的香波味道,传递着奇异而细微的束状粒状凉意。   一想到这是妍儿的身体,妍儿的秀发,被按在椅背上的我,就会突突突的兴奋不已。   “嗯……怪怪的。”小妍猫儿忽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睁大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情郎,做了个总结。   “……”我心虚的回望着这个宝贝。只能静观其变。   “而且,你小媳妇大老远自个儿跑来,带着大箱子什么的……还自己定好住房……你就不心疼一下……就知道干那个……也不问问人家累不累,有没有心情?”   “……”怀中端坐的小妹子眨着眼睛,长发轻摇,越说越委屈,确又是句句在理。   是因为那个人,分了神的原因么。一时间,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把妍儿拉扯的贴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肩背,头发。   “傻妞……主要是……你来的太突然了……”   “哼……”小嫩模任由我搂过去,歪了头,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趴住。拿滚烫的脸蛋蹭着我的脖子和下巴,做梦一般的语气。“借口……”   两个人偎依在一起,随椅轻晃,我忍住想推倒身上小美妞云雨一番的冲动,轻轻爱抚。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呢?快倒了吧。   现在跟丫头讲?先杀了我好吧。想疼她,还总是来不及呢。   “宝儿……你再摇……我可就快睡着了……”小猫换了一边儿贴上来,迷迷瞪瞪地说。郭小女儿长长的睫毛弯弯交织,俏脸生晕,显得美好而可爱。   “累吧妞……困了就睡啊……你的窝嘛,没事儿!”我低头么了么妍儿额头,好烫地说。   “嗯呢……”小猫说完,没安静三秒钟,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头,若有所思,忽闪着瞪了两下眼,以为要说什么呢,困困的叹了口气。又趴下去了。   “额……怎么了小美妞?”   “也没啥。”怀里宝贝蹭了蹭,“就是突然想起个事儿来,替老二担心。”   “考研?”   “不是。”小猫妞一下子来了精神,又弹起来,一边心不在焉的抚摸男人胸口一边八卦,“宝儿,我发现二姐她压根儿没好好复习,一直……网恋来着……”   我捏了捏分开腿跨坐身上的妍儿的脸蛋:“这……你操什么心,都是大人了……再说,她跟前男友不早就分了吗……网恋就网恋,也该找个了。”   我们的宝贝小猫君深深叹了口气,小脸充满无奈,愁死个人类:“可是她那个对象不是一般人呀,这次来……她不是说要见个同学吗,我担心喔……就是那个啊……”   我一头雾水:“那个人儿,还能不是人儿?”   “是人拉!”丫头瞪了我一眼,随即眯起,故作神秘,“不过可不是一般人……说出来吓到你啊杨斯道!”   小猫儿这关子还没卖完,我们俩就被突兀的震动给吸引了注意,谋杀犯斯道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现有这样两件事摆在面前。   一,不知不觉,天黑了个差不多。有个心急的姑娘可能按耐不住等待了。二,不该把装着通讯工具的裤子随地乱扔。   郭小妹儿骑在我身上,她离那震源要近的多。我一边尽量小动作的伸手去够,一边竭力吸引小妍猫儿注意:“说说啊傻妞,还能是什么人!”   “啊!短信。哼哼,瞧瞧……谁找我家小狗呢……”   郭小女侠一只手环住我的脖子,灵敏的微一探身,便轻轻巧巧抢先取到了手机。这个宝贝动动美腿翘臀,在男人上面坐舒服了,这才一边心不在焉的按开,一边神神秘秘的冲心跳快要静止,没有进的也没有出的气儿的谋杀犯斯道瞪大眼睛:“宝儿,你信不信……那个人儿……他他说他前身是特种部队队员……现在退役……是丫的黑势力头目之一!”   “晚上……吃饺子……你一回来就下锅,等你哟,早点儿……杨同学。”   小妍猫美眉轻蹙,一边儿朗声念短信一边拿大眼睛忽悠情郎,摇椅还在动,丫头一只小爪子搭上男人肩膀,蹭着臀部挪挪腰身,这木马倒是骑的十分稳当。   谋杀犯斯道已经顾不得生理冲动,顾不得什么黑道白道特战队,只是提着心吊着胆,直勾勾的注视、捕捉小女侠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宝儿,这个章同学……是哪个呀……”小猫儿歪起头,若有所思,“隔壁宿舍的喔?我怎么不记得嘞……还有……小狗你们还自己下锅煮饺子?”   “恩……就是我们那个江西小弟嘛……章帅。”我凑过去吻着妍儿的脸蛋,这样做是不想让她直视一个说谎者的眼睛。“也不光是煮饺子,还有鱼丸粉丝什么的啊,相当于吃火锅嘛……”   “喔~”小妍猫恍然大悟,忽闪了几下眼睛,便不再乱动,脸颊上浮出小酒窝,顺从的接受亲亲洗礼。   嘴唇探索的是一个私藏无限春光的妙龄女体,说不出的温软触感,带着女孩迷人的好闻味道……为什么你总这么鲜活美好呢?   我舍不得跟你扯谎额。   “宝儿……”半晌,丫头小脸红潮迭起,撑着身子想闭紧美腿根部,小妹子难为情地说,“下面好……”   “恩,我知道。”   我紧紧搂住妍儿的小蛮腰,不让她起开,四角裤里那杆长枪直挺挺硬生生顶着丫头下体的私密三角地带。还好哥哥这玩意儿能屈能伸,刚中带柔,不然真要翘折了。斯道学长一边继续性侵小猫,一边惯性的撩起她的上衣,滑进里面,来回粗暴而轻柔的爱抚女孩光滑赤裸滚烫的腰身。   “宝儿……”   小美妞微微皱眉,大眼睛有点像困的睁不开的样子缓缓眨着,挨不住折腾的倾倒了身子,光洁柔软的额头就那样在我脸颊上蹭来蹭去,樱口微启,鼻息不稳,娇喘不定。   摇椅越晃越厉害,跨坐的Y大小姑娘自己都不安分的轻微款款摆动小蛮腰,滑动弹性翘臀,迎合起支愣在下面的硕大凶器来。   久病成医的性瘾患者斯道君捧过渐入佳境的丫头白里透红的脸颊,神经质而深情的凝视。怀里微颤的小猫受儿娇喘半晌,睁开了大眼睛,两人对视几秒,便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无法无天的舌吻。   我总是能从妍儿粉嫩的舌尖想到她雪白胸前那两个勾人的可爱娇点。   这场前戏,在斯道哥哥企图深入小妹子贴身内裤时被阻止了——发丝凌乱意识模糊的宝贝已经解放出情郎裤裆里的猛兽,并有意无意爱抚起来——但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在失去小别胜新婚的第一次贞操之前。   “停。”驰骋了半天的发春小猫儿一下子扑倒在男人怀里,躬背紧贴,香汗淋漓,我的嘴巴里,意识里,乃至赤裸的胸膛上,都洋溢着她的味道她的津液她的气息。“哼。这样都便宜你了……我去洗澡啦,小坏蛋!”   临妍儿起身,趁她不注意,情郎斯道突然按捉着小妞臀部坏坏的向上挺了挺腰杆,跨坐的丫头啊的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哥哥肩膀才稳住身子。我笑模笑样的又捏了捏小妹子俏臀,心满意足,我们的宝贝,则瞪着美目红着小脸衣衫不整的脱离了合体。   “一起洗呗!妞妞……”我也跳起身,尾行脱了个差不多春情荡漾的小妍猫儿,保持凶器能顶到郭女侠臀腰的距离。   “想的美!”   小美妞瞪着大眼睛三两下准备好东西,进了浴室,一回身,就把坏人拒之门外,只露个抓狂的小脑袋,美目气的眯起来,有点神经质,有点不可理喻,好像是真的一直耿耿于怀:“羞死羞死羞死!当初干嘛傻乎乎答应让你给洗……全身上下哪儿都见过,哪儿都摸过,啊啊啊啊啊!你去死吧你!我不想见你啦!”   门关好,水声响起,小猫儿入浴,谋杀犯学生哥斯道良久良久才从这人间烟火的小幸福中回过神来。微笑止于嘴角,我一面向外急走,一面给“章同学”拨了过去。   “嘿嘿正想你呢……”公寓门还未彻底带上,小辫子姑娘兴奋的声音就已经在耳边响起,“阿斯到哪里了?快回来……回来吃饺子喽!”   “那个,丫头啊……我晚上回不去了……”   谋杀犯斯道虚张声势故作亲昵,先陈述了这个事实,随即尽量平静的撒谎,“哥几个要一起喝酒,你自己先吃,没问题吧……”   “啊?”兴奋的小狐狸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安静对峙半晌,拉拉终于忍不住幽幽地说,“和宿舍人啊……喝酒就喝酒,干嘛不回来了?”   “嗯……”心里觉得有谱,“不知道到几点呢,那我尽量赶回来,好吧?”   小辫子姑娘默不作声。   “不相信我?还是?”负心汉斯道做出几分不耐烦的样子,语气也受到了感染。   “没啊。”她小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好。”我心里突然也特不是滋味,不过确实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注意安全……别一个劲儿傻喝。”临挂,她又叮嘱。   “知道,你也注意安全。”楼道里一个人走上来,我转向另一边,“自己好好的……”   结束掉通话,我犹豫了一下,按关了机,想了想,开机,暂时把她的号加入了黑名单,又关机。   至少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给我们一个晚上的安宁。   回到房间,我走进卧室,坐上大床,起来,又倒下,思前想后,这事该如何向宝贝妍儿说起呢。没一会儿,小猫儿甜美可爱的喊声从浴室外间传来:“宝儿,给我拿一下那个爽肤乳液……在箱子里呐,第二层,透明小瓶。”   卧室一角放着丫头带来的行李箱,大红色,空姐装,我走过去,麻利打开,空气中弥漫起香水味道。很快找到了小猫要的那瓶乳液。正待起身离开,无意间发现,箱子底层掩盖着一些蛛丝马迹,随手一扯之下,那玩意儿被整个提在了空中,待瞧了个分明,学生哥斯道目瞪口呆,半晌,哑然失笑。   猎人斯道面容淡定,轻手轻脚的踱进浴室外间,果断发现一只裹着白色浴袍春光乍泄的小猫咪。   丫头低胸露肩,柔软的小蛮腰儿向前倾,贴附着洗漱台,表情专注,天然呆,侧着头,斜了大眼睛,高举小爪子,在大镜子前折腾一些关于女孩子头发的细节。   一双光滑美腿裸露玉立,再往上,是稍稍兜住翘臀的浴袍下摆,里面有没穿小内裤,比较难猜测,脖颈柔美,发丝缠绕,挂脖胸罩是没有——这个八九不离八九。   “宝贝儿……我来也。”   斯道格格晃晃悠悠就飘过去占便宜了,妍妹妹美美的照着镜子,头也不回摸索着接过乳液,小爪子熟练拧开,甩出些许来,掌心抹匀,啪啪啪的拍在白里透红娇嫩的小脸蛋上。整个过程都不带看咱一眼的。   一个月不宠幸你……算了算了,不跟小丫一般计较,猥琐斯道一把搂过宝贝小蛮腰儿,那身子又软又弹,又烫又凉,从腿到胳膊到肩膀,滑到心里去,忍不住蹭着亲了起来:“嘿嘿,媳妇儿,你真好。”   小妍妞忍不住扑哧一笑,俏脸上浮出俩浅浅小酒窝,嫌弃似地动动腰身,跟我那挺着她臀部的家伙保持距离,随即扭过白皙柔美脖颈,大眼睛一转:“我怎么你了丫,就好……”   我又故意用力顶了小美妞软腰一下,这才把一直藏在背后的东西展示出来,笑的跟要强奸谁一样:“这个……宝贝小心肝儿,你想让相公温柔的SM你啊……”   “咦……你个变态!”   Y大学生妹郭红妍好气又好笑,脸蛋上平添几朵红云,挣扎一下身子,就开动小猫爪来抢。   “不是……”   预知丫头会这样,情郎斯道一边固定住她的小蛮腰,一边利用自己做掩体,把那玩意吊举高了。“不是……那你抢什么啊宝贝……”   “哼!”   小妹子抢夺无望,放弃了,磨磨蹭蹭回过身,抚着某人胸口,大眼睛眨了几下便垂下来,委委屈屈,唇红齿白的开始辩解,“变态,你想歪了,不就是个眼罩吗?嗯,没见Gossipgirl(绯闻少女)里Blair就带了个一样的吗?是用来安神的!”   我怎能不懂,只是戏谑的把那黑色眼罩虚掩着带了一下,瞎子一样把小猫揽进怀里,又摘掉,“恩,挺安神的!哈哈……宝贝你还在看那个片儿……非要等主角按排列组合搞一遍才罢休哇。”斯道哥哥略带勾引的爱抚起丫头温软滑腻的小身子来。   “是喔是喔。嘿嘿,没再追了啊。”小猫儿忽闪着美眸,顺从的依附过腰身,抬脸出神的凝视着情郎,“现在偶尔才瞧两眼……宝儿,你再带上……好不好。”   “干嘛……”我半推半就,被一小姑娘给绑好了。   “宝儿,你知道不?”   “啥?”我就知道黑了。再就是……怀里躲一只活泼柔软的小猫,清香四溢,鼻息可闻。   “我们宿舍都在追美剧吸血鬼日记呢……”   “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那个吸血鬼哥哥跟绯闻少女里面的Nate好像喔,简直是一个人。”   “啊……然后咧?”我只觉得回屋穿上的衣服白穿了,丫头的小爪子在悄无声息的解我的衬衣扣。   “她们说……你就是属于那个外形的哎。我觉得……也是嘿嘿……”小猫撕开我的衣服,拿自己的小身体贴上,竟然开始主动吻我了。从脸颊到嘴角,到脖颈,到胸膛,全世界只剩下一种触觉,一种颤栗,敏感至极的在黑暗中游走,真是不一样的体验。   “戴上这个喔,更像了。不过……我个人觉的……”   “甚么……”竟然被一小妹子攻了个措手不及,情何以堪。猎人斯道忽然摘下眼罩,咧嘴一笑。   胸前屈身的小猫儿本来忽闪着大眼,专注的吐出舌尖,犹犹豫豫的打算舔上去,这下子羞了个半死,脸都来不及红,一头扎进怀里躲一躲,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坏人!就是就是……你骨子里就是Chunk那个小白脸,小婊子!!”   我抚摸着妍儿的头哈哈大笑几声,猥琐的眯起眼,这么美妙的感觉……让你也品尝一下吧。   “干什么呀你。”欲说还羞的小猫儿被我调转身子,丫头扭过白玉一般的脖颈,不知所措的忽闪起大眼睛。   “别动。”我顶住小妍妞的翘臀把她压在洗漱台上,拿眼罩给她带,小猫儿极不配合的动来动去,但终于还是别在丫头乌黑水华的长发上了,“强奸。”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甜性涩爱(25)   “不……”带了眼罩的小妹子被按的身体前倾,失去平衡,两腿想站稳都困难,只能背着小白胳膊乱扯,一边儿嘴硬。“……杨斯道,松开,我跟你们老师说你耍流氓!”   “那我就跟老师说,是你先骂我小白脸,小婊子……活该强奸你。”   我一时性起,紧紧揽住丫头的腰,怕她真的栽倒,一边扯了挂在外面的吊带胸罩过来,三下五除二,把小美妞的两只白藕一般的小手腕绑在了一起。   什么也瞧不见的眼罩小妍猫儿真怕了。女孩分着美腿弯着小蛮腰,以这样屈辱的姿势回过头,长发垂垂,秀眉深蹙,唇齿微启,小声音发颤哀求,“哥哥哥哥,放开我吧,妞妞听话。”   “那宝贝你先亲亲我……”斯道大人猥琐的笑着凑过脸去,小妍猫儿扭着脖颈,艰难的探索,伴着自己的小嘴巴发声,么么了两下。随即浮起小酒窝,呆呆的等待被解放。   这个宝贝会得到救赎吗?事实证明,男人在干一个女人之前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兑现。   我已经控制不住的把小猫儿翘臀紧贴,让她光着玉足站在男人的脚掌上,并顺着丫头的双腿摸了上去。宝贝浴袍里还是有贴身小内裤的,但没费多大力气,就被斯道哥哥褪到了女孩膝盖上。   眼罩小妍猫好像快要哭了,苗条有致的身子在止不住的起伏,丫头甩了甩被绑住的胳膊“嗯……唔……我不要……做……”   得寸进尺的我解开那啥,紧搂了妍儿颤动不停的小腹,把昂头暴涨的那啥坚定不移的推进到丫头紧俏白嫩的臀沟儿,前面竟直直的蹭到了女孩禁地,小猫儿突然张开嘴巴,呼吸急促,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撩起小美妞浴袍前襟,我凑过去吻她滚烫娇嫩的脸颊,贴身相爱,“为啥不要啊……”   “我讨厌你……”镜子里的眼罩小妍猫潮红弥漫到了脖颈,小嘴轻启,贝齿微露,喘息不定。丫头微微的提臀抬脚掌,根根脚趾按在我的脚背上,这样是为了不让挺着她下面的凶器插进去,但另一方面,这个宝贝又不得不依附我腰身保持平衡。   “我可喜欢你呢……宝贝……”我放纵了抽插的欲望,一边在Y大小美妞妍儿柔软弹性的小翘臀上挺动下面一边扯开她胸前的浴袍,让丫头一只白嫩嫩娇滴滴小兔子跳了出来。“妍妍……”   “嗯?”娇躯微颤的眼罩小妍猫即将失去意识了,丫头精致五官舒展间说不出是欢愉还是痛,时而小白牙咬住下唇,时而突然张嘴,咿呀着发出一些不成意义的呻吟。   “你好美啊……妞妞……”   “唔……”   女孩整个光滑的美背也裸露出来,我顺着丫头肌体里若隐若现的脊椎骨吻了上去。在小妍猫止不住的颤栗中,绕道挺挺玉立的酥胸前,不由分说,一口咬了上去。好像狼崽子吃奶。   “嗯……嗯……唔……”   镜子里清晰的映出娇美无伦的半裸眼罩小妍猫,丫头已经顾不上两人下面的摩擦,忽然脚掌不安的揉动,扬起白嫩脖颈,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小嘴也喘息个不停,再也合不上了。   被折腾个不轻的红潮小妍猫儿扭身,贴着我的胸膛,嘴巴抿上什么,要吃奶……银牙紧咬,我一个激灵,还没怎样,丫头自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屈着嘴巴,小胸脯剧烈起伏,太投入了,像摔了个跟头还把好容易买来的冰激凌掉地上的小孩儿,素面朝天,吭吭吭吭的把挂一半浴袍都哭掉了,两只小兔子却不识趣的活蹦乱跳,“哼……哼哼……没TT。”   “……”暴君斯道回过神来,还能怎样,哄吧。抱住了,贴上小胸胸,抚摸丫头柔软小脸蛋跟光滑美背,“喔,喔,没进去啊宝贝……没进去……”   “解开……”小猫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一边背过身。“你勒疼我了。”   恩恩我连忙给解开,丫头立即自己脱下眼罩,小妍猫儿眼睛是有点水汪汪的,但离哭泣还差甚远,感情是光打雷不下雨。   “不理你了,变态!”小女侠撅着嘴一脚踩过来。好吧,眼圈红了,这下好像是要真哭。   “是是是变态……”我把光溜溜的亲爱的小妹子揽进怀里,兜腿拦腰抱起,观察怀里丫头委屈的小眉眼儿,“真生气啦宝贝儿……”   “你想弄死我吗?你这个……哼……嗯……哼……”小猫儿一时间找不出什么狠词儿来,只好自己抽抽。   嘿嘿嘿我讨好的赔笑,抱丫头进卧室,先把她放上了床。妍儿一登陆便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裸体卷起来,长发凌乱,脸蛋酡红——不像刚洗过澡,像真被强奸了一样狼狈——大眼睛不眠不休的瞪着,不肯消气。   “你骂我吧,妞……骂我,消消气儿,啊。”天已经黑了,是不是该喂小猫东西吃了,我这样想着,也蹭上大床去。   “流氓!色郎!变态,下流!欺负人……”裹了被子跪着身子的小猫儿词穷,蹙着眉头,还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盘腿坐到妍儿面前,色迷迷捧起丫头脸蛋,不怀好意的教她骂脏话,“宝贝,跟我说……艹你大爷!”   小猫儿洁身自好,滑腻柔美的下巴一扭,脱手了,不肯就范,还是那副欠欠的小表情。   我坏笑着一把推倒小美妞,骑了上去,撕扯开被子,丫头可爱小兔子就这样半遮半掩,“你不说是吧……那就再强奸你一次。”   “你敢!”红潮小脸猫儿怒了,躺在身下,义愤填膺闭了大眼睛,粗口爆的那叫一个溜儿——只是和自己奶里奶气的清亮嗓音有些许不搭。“艹你……艹你爹……艹你大爷……艹你……”   “哈哈哈……”   这场闹剧至此告一段落。天已经彻底黑了。我问妍儿要不要出去吃。小美妞说好累好累,袋子里还有坐火车准备的吃喝,不想动喔,要抱抱。我想也是,大不了到时候去抢劫夜间超市。   湖水一般宁静的大床上,我拥抱着小妍猫,相依为命的样子。   丫头喜欢一开始面对面儿,尽可能缠在一起,时不时亲一亲。过一会翻个身,脊背贴着我的胸膛,让我揽着她的小腰身,贴颈而眠,好像会比较舒服。我是更喜欢这样,因为能顶到她软软的小翘臀。   好吧我爱她雪白滑腻滚烫紧绷的弹性小翘臀。爱死个人咧。   今时今日的亲昵,不难使人联想到悲情的其中一种表现方式:那就是可能有一天,你自己还保留着和某个人在一起时的习惯性睡姿,而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我轻轻抚摸着丫头的肩膀丫头的胳膊,碰碰她滑软的脚心,我要确定这个宝贝的身体完整的在斯道大人的包裹之下。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该抓住机会说点什么了。可我比较没把握的,是小妍猫呢,还是自己呢?   “宝儿,你有没觉得咱俩怪怪的……”没想到,安静了半天的小猫,自己先发问了。   “啊?是你吧……刚怎么又哭又闹的……”   妍儿又转回身来,瞪着美目凝视了半晌,温香软玉一般的小人儿烫进我的脖颈,抱抱抱抱:“宝儿你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现在我特反对干那个……”   “都什么事啊……”我心满意足的吻起投怀送抱的宝贝妞来。   “真真……跟我那小侄子分了……”小猫忽闪着大眼睛说。   我只哎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前男友啊现男友,现女友啊前女友,都是这样吧,新欢旧爱,不违心就好,无所谓胜负。只继续游走爱抚中,斯道哥哥自身难保呢。   妍儿接着说,前一阵儿,我不是跟真真去了趟医院……那个医生说……她性生活不检点,有炎症,你没见……真真特别尴尬,死活不承认……   就因为这个分的?我问。   也不全是……小妍猫儿说的挺来劲儿,可为什么女孩要承受这么多呢?有一个傻女生为男友堕胎三次,就这样儿痴情还是被甩了,男友和别人好了,她想不开,就当他们面跳楼了。结果那个男的……都没去医院见她一次。她是在家人骗她说……他来了他来了……终于合上眼的。   额……我不敢发表意见,只是紧搂了妍儿,让小妹子知道我在听。   还有……宝儿,我一个好朋友她家就是日租,每次收拾房间,地上基本都是……矿泉水瓶儿,一点零食,纸巾,几个用过的安全套。她说她就不明白,就那么几平米小破屋,那些走进去的女孩一个个阳光可爱,最美好的年纪,怎么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干这个,这就是爱情?   我抚摸着妍儿的头说:“妞……你现在有反对婚前性行为倾向……”   “我就是反对了。”小猫仰起脸,瞪着大眼睛嗔道。“哼,再也不跟你做了。”   “额,可是……咱都做过了啊……不止一次……”   “错过就一定要再错下去吗?”   好吧,丫头越来越霸气犀利,我越来越婉转阴柔。我们俩互相转化了。   “女孩是容易受伤,需要特别关注保护没错,男童学压力也不小哇……再说,咱不能一边大力推崇性文化开放的欧美片儿一边禁止中国青少年发生性行为吧……已经憋了多少年了……当然,这两年是有点狂飙的感觉……不说外国,咱国内一个人儿一生,平均且有好几个性伴侣呢,不过……我好像……不能接受你和别人发生关系额……妞……你呢?”   “嗯?”   怀里柔若无骨的小妍猫忽闪着大眼睛,睫毛眨眨,有点发呆,有点沉默,好像在消化这些句子的意思。而斯道教授绕了几个大圈儿,好像终于能扯到正题了。“妞?问你呢……如果我始终只爱你一个,但不知怎么……就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让她怀孕了,你会怎么做……你……还会爱我吗?”   小妍猫儿若有所思,半晌,才唇齿轻启,吐气如兰,“怎么做……不知道呢……但我肯定还是会爱你的呀,也许少了非要在一起的执着吧……再在一起,可能需要时间……”   “那是要多久哇。”我小心翼翼的注视侧躺怀中的挚爱的丫头。   “可能需要一年……三年……”小妍猫极认真的皱起眉,定定的注视着情郎,“可能要一辈子,我要等你过世,才有勇气去看看你们的小孩儿,远远的……想想你的样子。”   心底刹那溃不成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天作孽,自己也作孽,斯道惨兮兮笑起来,抱紧女孩儿,不住的蹭小妹子的脸蛋,“妞……我永远爱你,好不好。”   “嗯。”丫头闭上美目。转过了身去,背对情郎。连我都觉得怪怪的了。你是困了吗,还是已经……   光怪陆离。迷迷糊糊。只要我还抱着她,只要我还拥有她。不想再说甚么话。等我察觉到异样时,时间已不知过去多久。妍儿的肩头在轻轻抽动,怎么了宝贝,一摸脸蛋,湿湿的,把小猫儿转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丫头一把搂住情郎脖子,紧紧的,世界末日一般。   “宝儿……宝儿,我出轨了……自习室认识……一个姓梁的……做过几次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甜性涩爱(26)   夜半一点钟。小厨房。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儿,外面印着某某超市,怎样怎样的广告语。想不到这个点儿出去还能在路上碰到闲逛的人。城市钢铁森林的囚禁者,放逐者与牺牲者么。   大个青椒红椒水洗,清新亮丽,我开始切,脆生生的,尝了一下,嗯,甜凉润津,一定是好吃的。两个各保留了中间一个空心圈儿。其余的切成了丝,跟香肠做三明治用。   这个时间没点热饭可不行。   开了煎锅,放些许油。葱花,调料拌起来。拳头大小的青椒环儿扔进去,微微炸一下。   我们的小妍猫说她肚子要饿死了。她哭了半天。又给我唱了半天歌。自然是清唱。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她说等二儿来了咱们一起去K歌。   丫头裸着小半身抱着我来来回回的唱,搞得现那旋律还一直在伙夫斯道脑海里回荡。啊,蔬菜圈儿炸成这样翻个过儿,就可以把买来的新鲜蛋打进去了,这样做出来的煎蛋是蝴蝶形。几成熟好呢,味道其实差不多,口感不同而已,随心情。撒上切好的葱丝,调味料之类的。   关火。   超市的桶装,不知道跟鲜奶差别多大,倒了两杯,斯道哥哥巴掌大小的面包片儿,涂些许水果酱,那么一小瓶……总之觉得太他妈坑爹。   “妞,醒醒,凑合吃点。”送佛送到西,干脆端到卧室去。   “嗯……”小妍猫在大床上滚了半天,才爬坐起来,长发凌乱遮奶胸,眼睛睁不开,拿爪子揉了几下,秀眉微蹙,一脸哭样儿,“宝儿,怎么办,我好像又梦见姓梁的啦……”   “额……好了。我没怪你。过来。”我伸开胳膊,丫头跪直身子,扑了过来。一抱起小妹子,女孩一双美腿就紧紧夹住了我的腰,贴身相拥,仿佛她私处是黑洞,有多大吸引力似地。妍儿搂住我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巡查注视,“真没生气?”   “没有……你不是说都是我的责任,是啊,我不该动不动说那些事儿,出轨啊什么的,惹你心情低潮胡思乱想。”食物都摆在电脑桌上,我转了一下座椅,抱着小妹子坐上去。额……这无节操零摩擦的优质小腰身小翘臀。“再说,可以理解……姓梁的那么多人喜欢……不过,怎么不是梦见姓刘的啊?无间道里两人一样帅。”   “姓刘的……没演色戒啊……”小妍猫眼睛忽闪起来,脸蛋红红,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他跟汤唯做那个……那些坏镜头害人儿……”   “我怎么就没梦见过跟哪个明星做呢?还自习室,哈哈,宝贝……你学傻了,也就只能在自习室认识了……”我一边说一边拿了东西喂她,“妞,话说你跟姓梁的,都用了什么姿势……我们俩谁更……”   “不许再提!”丫头瞪起大眼睛,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涂了果酱的面包,随即动动小屁股,侧转了身子——果不其然,我的小猫随即一惊一乍的大叫了起来,“哇哇哇……这个这个这个!是甚么……宝你做的!?我要吃……”   美食当前,光脚丫的小美妞一边动着腮帮子细细咀嚼,一边欢快的晃荡起两条裸腿来。我紧揽了她柔软生动的小蛮腰儿,下体有意无意的摩擦她紧绷的贴身小内裤,是的,想上不敢上,压力很大。   现在丫头是一只谈性色变的愤青小妹子。一只谈及出轨,诚实而又坚定的态度,生生扯疼某人脆弱神经的小情人儿。会是一辈子的事吗。   小妍猫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抑郁的迷糊了一个自己出轨的梦,醒来又哭又闹,半天时间才安稳住。我端的是惊出一身冷汗。   大概没人知道,谋杀犯斯道现在最想做的,是跑去小辫子姑娘那里,跟她坦白。   是的,我就爱这么一个姑娘。我不会和她分开。我也没和她分开。我和她分不开。我骗了你,要杀要剐,随你。   我也不求你怎样。你愿意怎样,想跟谁说,想怎么干,就怎样吧。怀孕的事,我会负全责。但我们俩的事,对不起,你很好,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祝你幸福。真心的。   就这样吧。   可是这样想,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吗?拉拉可能不会告密?欺负惯了的人会一如既往的任你欺负。不是爱我吗?怎么不能让我多幸福一会呢?好吧,自私鬼。杨斯道你真他妈自私。唯有在这件事上,小辫子姑娘不能妥协,这是她的爱情观?   这事会不会是她故意整我呢?我带她去医院吧。去医院吧。去医院。   怎么能在骗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跟我的姑娘证明自己不是不可饶恕的呢?怎么办。   “宝儿……好棒,嘿嘿,你也尝尝~”出神之际,小妍猫儿忽的睁大眼睛,回过腰身,小心翼翼的来喂自家男人了。   “嗯嗯。”我静静的紧紧的贴背拥抱妍儿,贴上她光滑微凉的脸蛋,逐渐温柔的触觉中,鼻孔飘进这个宝贝生动活泼的专属体香,一股冲动比做爱还要强烈万倍,我忘乎所以的,吻上了她像花儿绽放一样的可爱笑靥。   “宝宝,我们私奔吧。”   ※※※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   “……纳尼?”   坐在腿间的小妍猫儿忽的瞪大美目,白皙脖颈扭转的线条分明,那表情好像被食物噎了一下,又好像公交车上被流氓捏了一把翘臀。这个时间,做饭,吃饭,已经是足够异常的事了,男人又突然提到私奔?   “嗯那。”我胳膊顺着丫头的腰身游走,捉上她两只滑嫩的小爪子,便继续蹭小妹子冬暖夏凉清心去火的柔软脸蛋,“北京N日游,怎么样?”“北京游?宝儿,你不考试了呀……”怀里的长发小妹子微微蹙眉,睫毛眨眨,略带疑惑的柔声问。   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妍儿,片刻都不想移开。就这样拥抱着你吧,能抱多久抱多久。   我是有多愚笨,才屡次惹你伤心,又多么幸运,能拥有初恋小情人矢志不渝的相伴。   原来在一起,远不止是我爱了你,你恰好也爱上我这么简单。你要我,我就永远爱你,你不要了,我就永远怀念。可斯妍恋最终会怎样呢……我不知道了。就像小学时不知道能不能在天亮前赶完假期作业。就像中学时不知道能不能在女孩消失前追上她的脚步。就像大学时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她一面。   天黑黑,我轻轻摇着我的宝贝,吃饱喝足就睡觉觉吧,“妞……就一门啊……而且还有好几天呢。”   “唔……”小猫儿搂了我的脖子,动来动去,完全转过了身体,贴合跨坐,埋首。丫头秀气的小鼻梁蹭在我颈间,挺挺的,热热的,痒痒的,两条光溜溜的美腿还荡来荡去:“那咱们首先可得好好休息……”   我想在那一天带着你出发   去地图上最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最美丽的麦穗   高高的谷堆   然后我会送你一件叫做家的礼物   于是你就成了我的新娘   你的手藏在我的衣袖   再也没分开过时光流逝与我们无关   有你在身边   古老的琴声在这个村庄响彻每一天   青春老去与我们无关   岁月多安然   在那棵树下   早已埋藏了永远   趴在怀里的小猫已经不怕生了,丫头完全渡过了磨合羞涩期,这个检验标准是抬起小美妞下巴,抵上额头,盯住她的大眼睛一直瞧——她不会再像起初见面那样躲躲闪闪。   好吧。眨巴眨巴,不明所以,人姑娘还是会不好意思。我扑哧笑了。把困到不时自动合眼的小妍猫儿深深揽入怀里,贴身相爱。   “么……上床困呗妞?”   我陷在这个宝贝的温柔香里,柔声轻喃,仿佛自言自语。只是止不住的笑意消失在皱起的眉间,好像不可避免的,谋杀犯斯道念起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人。   她正在干什么。她要怎么办。   噩梦有几层?   小辫子姑娘端着个盘子,花枝招展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阿斯吃饺子咯,她说,尝尝。我望着她,只觉这场面跳转的奇怪,但似乎由不得我做主,吃了一口,奇怪的味道。   “额,什么馅儿的?”   伊不语,非天然长睫毛的阴影挡住眼睛。半晌,拉拉竟然开始流泪,一边哆嗦一边流泪。她姣好的小脸扭曲起来,冲花了美美的妆,好压抑好压抑:“不能怪我……是你让我等,是你们骗我!”   “要怪就怪你!要怪就怪她!”   一阵阵恶心涌上喉咙,筷子掉在上,清脆的响,我吐了。吐出一只小猫儿,通体雪白。喵呜一声,跑走了。   胸口抽动,我皱着眉头惊醒。暖气嗡鸣,大汗淋漓。环顾四周,天还黑的紧。也许天已经快亮了。也许才抱小猫上床才不过十分钟。怀里丫头柔若无骨,温软如初,小睡美人的大眼睛闭得正好。   夏日里嫌弃高温,躲在空调屋里哆嗦,像在过冬。冬日里怕冷,缩在暖气屋里流汗,像在熬夏。在小猫小狗眼里,人类也许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顺其自然,何其难也。   谋杀犯斯道抹了把汗,定定的凝视了鼻息浅浅的小妍猫片刻,俯身轻轻蹭了又蹭亲了又亲她滚烫绯红的脸蛋,扯扯被子,放好她,便悄悄起身。   我要去浴室给小辫子姑娘发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前面心中所想。我坦白。你爱怎样就怎样。解除黑名单,刚发过去,提示的“已发送”还没消失完全,屏幕忽的一震,小狐狸这就打了过来。   到现在还没睡?拉拉一定是发觉什么了。一定是。我上心下心,正待接通开口说话,浴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黑暗里脚步声幽然作响,视线中缓缓走出一个长发披散的小贞子,只见白衣不见血,只见乌黑水华的柔丝不见表情。是我们的小美妞,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美妞,她一边走一边哭:“宝儿这么晚了你跟谁打电话呢?”   宝儿这么晚了跟谁打电话呢。宝儿这么晚了你跟谁打电话呢。宝儿这么晚了,你跟谁打电话呢。   “妞……”太不真实了。是不是在做梦额。好像能突然醒来的。可一时又醒不来。真像是浮在一个梦做的气泡中。   “你们的事儿,我早就怀疑了……”   “妞妞……妞你听我解释……”无赖的迎上前,我想不顾一切的抱住泪流不止的小贞子。先抱住了,再说什么都好。你会原谅我吗宝贝,不原谅,我就吻你。你原谅我么,原谅我,我就哭。   可这由不得自己,小贞子已经甩开负心汉斯道,悲痛欲绝的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了。   “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求你……像个男人,别再忍不住跑来找我……分手吧杨斯道……”   不等我应急,哭的惨兮兮的小猫儿扭头便跑,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我一扑落空,发足狂奔,没头苍蝇,跌跌撞撞。“妞……你别走……不走。”   “孩子要爸爸……”   刚追出门,一个什么东西就扯住了我的胳膊。惊魂未定,仔细一瞧,是不知何时出现的拉拉队员,姑娘一脸急迫,怀里晃着个哇哇大哭的小宝宝——就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那个。   “喔喔……不哭……抱抱……”我无奈的回身,接过baby,一边摇一边眺望妍儿消失的方向。还未走远的小猫儿回头,见这个情景,越发悲愤,一个不小心失足,人从高高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妞!”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小妍猫摔死了。小妍猫摔死了。小妍猫没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了。   再也不会有人像她这样爱我。我也再不会像爱她这般去爱别人了。   我陷入崩溃边缘,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贴住气息微弱的小丫头的脸蛋,蹭来蹭去,妞妞的叫,可是再也不能唤她醒来。无力回天。   “妞……妞……”   我紧搂了小贞子温度悄然流失的身体,最后一次吻她如画的眉,吻她漂亮的眼睛,她玉挺的小鼻子,她微启的樱唇。   再也不会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儿,这样一颗心。再也不会。   我在哭额。非要等泪水滑到嘴角,才能体会它是什么滋味。失去知觉半天的小猫儿渐渐被捂热了,虽然大眼睛一直紧闭,身子不知为何,轻轻颤动了一下。   “妞……妞……”我把小美妞越抱越紧,你可不能一个人走哇。我泪眼朦胧的吻着怀抱中的女孩,摩挲她娇嫩的脸蛋,直到清晰的感到,她开始回应。   “唔……”   一开始只是女孩的小嘴,温润滑软,散发着某种亚热带水果的甜热气息。接着丫头动动身子,顺从的住进我怀中,回抱——好烫的胳膊,好烫的脖子,好烫的呼吸。“唔……”   我突然特委屈特委屈,紧搂了丫头身体,小孩喝奶一般惯性的撩起女孩小背心,顺着她滚烫的小蛮腰儿往上游。没了衣服,裸身而贴,紧了又紧,沿着光滑滚烫的身体曲线,我捉上了她的小兔子,开始操作。   “嗯嗯……”   小猫发出不堪忍受的闷吟,终于不再任由梦游斯道亲吻,一个翻转,骑到了男人身上,闭着眼睛连砸带掐,梨花带雨。“哼哼呜呜……你妹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饶了妞妞吧……咱还旅游去呢。”小贞子一头栽回我怀里,抚着胸膛,有气无力,前半句给一巴掌,后半句给个枣吃的语气。“折腾大半宿了啊你可……杨斯道!消停会……啊……乖宝~”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甜性涩爱(27)   一双困倦的眼,飞机尾灯一般闪烁在暗夜里,见证了整个东天明亮、燃烧起来幻灯片一般的过程。   毫无疑问,这是纵横阴谋家斯道一生无数个漫长夜晚中,相当漫长的一个。起因是我们的宝贝突然从海滨之城飞京探亲——也因为有丫头的相拥而眠,才让这煎熬略显甜心。   可自从被妍猫小妹子唤醒,我是再也睡不着了。不是不能,是不敢。万一再做梦呢……万一,说起了梦话……   我想杨斯道不至于说不愿坦诚相待,她可是我的小那谁额,只是说,不想用这种方式签字画押吧……那你想用哪种啊?我搂着小爪子窝在胸口呼吸浅浅的小美妞问天花板,然后绞尽脑汁,过遍电影里小说中所有浪漫场景经典案例,却找不到一幅匹配的,可以堂而皇之的告诉小猫悲惨现状的蓝图。   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很少没有把握,这次却是一丁点也没有。我不知道小猫究竟会怎样。我一点也猜不到。尽管她那样说过了。那样令人心疼的说过了。她还会爱我,是啊,妍儿自然爱我,两个人除非一开始就是凑合,不然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关键是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再在一起呢?   一辈子么?等杨斯道死了才去见见他儿子?还是只需要两三年……哈哈,只?   我一点也不怀疑我的宝贝有那个决心。她是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那么。你有没有。恩?问你呢。我侧过身子,温柔的凝视了妍儿一会,忍不住凑着吻了吻丫头滑腻的鼻尖。   小美妞长长的睫毛紧密交织,小脸天然呆。我们的小猫睡缺心眼了都,是不是,恩?脸蛋红扑扑,小嘴微启,一会流口水了吧都要……   我也许可以给别人指指点点,混个意见领袖什么的当当。就像是电影啊电影,电视啊电视,小说啊小说……评论过了就过了,感动过了就过了。真正能留下的痕迹,浅之又浅。可有一些事儿,到头来只能自己教给自己。   是吧妞。我拿指头轻轻滑过怀抱里小妹子的秀眉,肌体发肤,奇特的触感,丫头呼吸均匀,只是眉心无意识的轻蹙起来——小颦儿别动,哥哥给你画眉呐。   说来说去,就是这件事啊宝贝。与其说是事儿,不如说是惊雷。再怎么包装,再怎么涂抹,也减弱不了爆发时的一丝威力。我该怎么说给你。你教教我?   宝贝我不想说给你听额。我想它从来都没发生。我想你眼中的我,自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变过。   变过吗?也许,这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谁知道呢?杨斯道这小子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的意识随着亮起来的天逐渐模糊下去,思前想后的挣扎着,终于还是给小辫子姑娘发了一短信。这下好了,逼着自己个。赶紧也跟这个宝贝说了吧。可啥时候跟她坦白呢,我有点迷惘了。在旅途路上?好山好水的?能给稍微加点分吗?先少牵扯一人是一人吧……完事扔掉手机,我紧紧拥住睡梦中的小妍猫儿,末日来临般的闭了眼,爱咋地咋地,死也要死于心爱姑娘怀里。   迷迷糊糊,不知又过了多久。揉着眼睛坐起来时,发现太阳已勃起老高,接近正午。小猫不知是感到动静,还是心有灵犀,约好的一般刷的睁开大眼睛,冲着我忽闪了几下,便莫名的莞尔一笑,美美的浮起小酒窝,活力充沛的跳起来伸懒腰。“唔……宝……起床起床……我们出发咯!”   我也跟着她没来由的傻笑。什么拉拉小辫子姑娘,都是浮云。我像是在吸毒,一边激励自己,一边麻醉另一个自己。   你等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啊妞。就是跟你坦白一件事儿。关于杨斯道那个负心人的。但在这之前,丫头……能不能让我再好好爱你一次。   “宝儿,那咱去哪啊……都没好好计划喔……”冲到浴室里的小妍猫一边洗漱一边含糊不清的亮嗓。   “买张地图,媳妇儿你指哪,咱就去哪!”我在卧室收拾包,带些必要的东西。忍不住瞧了一眼手机——竟一个来电甚至一条消息也没有。那姑娘是没睡醒,还是改性儿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左右得了的。我也没心思猜。濒死之人,自身难保,还有什么好执念的。   不一会儿,杨斯道与郭红妍两名三好学生挽着胳膊,亲亲热热青梅竹马的下楼了。若不是时间紧迫,平日在小猫儿洗洗刷刷,走来走去,穿衣服——只要是有机可乘的间隙,肯定是要占足便宜的,今天就一切从简,象征性的揩了个油。   挽着小情人出游,果然是不一样,脚步是那么自在轻快,天都好的不得了。转头一望小猫儿,丫头就瞪大眼睛冲人笑,我亦痴痴,如此跌宕起伏,来来回回。   我们俩晃荡到大概公园中心位置的车站,等候开往国贸的公交。丫头套了件红色的羽绒服,戴了顶针织帽,柔顺乖巧的水华长发从两侧垂下。我没事就给小妹子顺顺,我喜欢抚摸她头发,还可以趁机捏她脸蛋。这时候小猫的大眼睛则会弯成半月,很受用的仰脸,抬着小下巴望着我甜笑。只要揽着这个宝贝的小蛮腰儿,就感觉这个世界尽在掌握额。   我是这样入迷,这样走火入魔,以至于没注意站牌下,谁走了,谁又来了。   “嗨!”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的某个人说。   发现小猫脸色都变了。我这才顺着丫头目光,望向另一边。我一直没注意这个人是谁,但她确实站在那有一会儿了。   这姑娘轻描淡写的瞥了我一眼,便绕过呆若木鸡斯道,直接冲有意无意扯紧了男人胳膊的小妍猫微笑。“你好哇。”   只有杨斯道能打败杨斯道。只有杨斯道能超越杨斯道。   惊蛰和惶恐之间,猎人搬出纵横丛林多年学到的最起码最简单最实用的法则镇压大灾变——在一切突如其来的危机前念此咒语,会产生定心安神的奇效。   只有杨斯道能打败杨斯道。只有杨斯道能超越杨斯道。   我猜到秀幸福的迟早会真相毕露,猜到奥巴马入主白宫卡扎菲政权会倒台,猜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猜到许多别人猜不到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却从未料及,这辈子与我肉体、灵魂有莫大关联的两个姑娘,会如两颗睾丸紧贴阳物一般同时存在……分立于我两旁。   暴风雨前夕么,大势已去,还是大势已定。冬日街头的气温没有陡降,我的心早已跌入冰窟,我担心的可多了,可多可多了,在某个瞬间,却全变作浮云。飘了起来。不是我让它飘的。它不由自主。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杨斯道不只是杨斯道了。我是自己的导演。我还是自己的观众。   “你好……”   两个女孩儿,两种无法捕捉,无法言喻的眼神,脉络清晰的穿身而过。小妍猫有点孤立无援,礼貌了一声,便蹙起眉,定定的注视我,用大眼睛默默的求解释。浅笑盈盈的小狐狸来来回回瞄了几眼,一潭幽水,波澜不惊。微妙的拉锯……这是在上演红与白么。   我下意识的挽紧妍儿的胳膊,合为一体似地的搂住,目光斜扫右侧的小辫子姑娘——该说的都说了,我等你爆发呢,不管砸来的是什么。我都接着。   也只能接着。   “嘿嘿……”小辫子姑娘率先打破僵局,脸上一团和气,没事人似地,好像从没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儿,高调无视了负心汉的存在。“你来北京找他玩来了呀?”   一夜之间,这只小妖精好像换了个人格,脾性难以捉摸。拉拉补偿似地冲小猫摆出标志性笑容,眼睛闪亮亮,不知怎么,这时候我越是见她正常,越是觉得不寒而栗。   “嗯。”神经紧绷的Y大小妹子立即接口,小心的望了一眼情郎,便回了拉拉两个小酒窝儿,“玩来了,你也来坐车呐……”   三人行,必有小三。   高大威猛的公交车徐徐靠了过来,电光火石的转头间隙,我尽量不起波澜的定定监督一旁似乎若无其事又好像蓄势待发的小狐狸。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眼神交汇的刹那,时间进度条被拖慢了至少有十倍。   我是对不起你。你还不开始吗?你确定,什么都不说?   那我们可走了。   人群像受了刺激的草履虫一般涌上去,不分前后门了都,真是要命,连下车都变得十分艰难。   收回心神,我赌博似地牵起丫头的手,准备上车。小猫儿好像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望望我,又望望不动声色的拉拉,张嘴欲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弱弱的冲她笑了一下。   我聚精会神的盯着穿着蓝色制服的公车司机,不打算再理会谁谁谁了——如果无视,她就不存在了,该多好。   步步惊心,在小妍猫温香软玉的笼罩下,我却闻到了拉拉甜腻暧昧让人联想到罪恶的气息。刚甩到身后的小辫子姑娘,突然出现在视野里,我们三个几乎是同时挤上车门的,摩肩接踵间,她跌跌撞撞贴上来的腰身如烧红的烙铁一般,让谋杀犯斯道闪避不及。   “哎?你们也坐这路啊……哈哈!”   我记得,我也曾这样撞到妍儿身上过,在现在回身望去,仿佛挂在浩淼星空一样遥不可及的中学时光里。   忘了当时具体是在做什么,总之我是在等她。一直,悄悄的,不声不响的等,丫头静静专注于作业,我就望着她背影发愣,她值日,我就赖在教室,各种借口拖着不走,很好学的样子——你懂的,这是经过学校和谐之后的事了。   小猫是不肯再多望我的,还必须尽可能的跟我撇清关系。比如说,如果碰巧我们俩不小心一块到教室后面接水了,(那时候已经重新分桌,毫无意外,我们被隔了老远)目光相遇,她会犹豫的止步,想办法在别处晃荡一会儿,跟女生聊天,问问题,要等我走了再去。比如说,值日的时候,她会想尽办法绕开我在的地方。我跟一群哥们玩闹儿,主动越转越近,十七岁的郭红妍就皱皱眉头,走到别处擦桌子去了。   失落之余,我的心是剧烈跳动着的,滚烫沸腾,因为眉眼的流转之间,我知道妍儿这样做,不是因为她不在乎,是她太在乎。   而这些,都是杨斯道可以接受的事情。在一个女孩哭着对你说了“你等我长大,我还不懂爱情”以后,这些都是必须接受的事情。   来来往往,丫头偶尔和眼镜妹一起,更多时候,她是一个人了,奔走在宿舍,食堂,教学楼之间。我想,当时,天生聪敏的小猫可能潜意识里已经觉察到了一点点什么——眼镜妹那过激的未知居心。   有一天晚自习,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空落落的教室里,小猫的倩影依旧岿然不动,我一如既往,心不在焉的拖啊拖,就怀揣着能在人群里远远望着,陪她走完教室到宿舍那一段夜路的小心眼。   好几次我以为她要动了,神经紧绷的准备起身,这个宝贝却换个动作,继续埋头苦读,没下文了——这个真的要拿捏好,太早被小猫发现,她会选择重新坐下,等一会再走。太迟了,她会默不作声的越走越快。最好的时机是,她经过黑板与讲桌夹缝,进退两难,而我恰巧走到了靠门的那个过道尽头。   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相遇,让路并尾随了。   就在我走神的当口,再瞄过去,丫头的座位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猛抬头,果然,小猫怀儿抱着几本儿书,已经在过讲台了。   我不好当妍儿的面突然起身,能感觉到她虽然低垂着眼睛,余光仍在捕捉着什么。迎面是一个拎着水桶的值日生,男的,戴眼镜的小胖子,一边给她让路,一边挑逗的小吹了个口哨,还调皮的作势冲她弹水。   小猫忽闪着大眼睛,抱紧书低了下头,羞涩一笑,躲避着一步一步挨了过去。   少年斯道不由得怒火中烧,干嘛要对不相干的人温柔,干嘛要对我这样冷淡……可丫头就这样走出教室门,消失不见了,反应过来,我立马站起身追了出去。   你有没有在幽暗未明的环境里急不可耐的搜寻过心爱的人儿?默默吞咽着她的名字——第一眼望见的,往往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而是那些令你怦然心动的细节。她的身影,她某一天穿的衣裤,她的眼角眉梢,她的鞋子,她的头发,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静美,她的可爱。   我在一个楼道拐角发现疑似小猫的背影,立刻跑过去,到了那儿她却已没了踪迹。我就这样一边判断,一边发足狂奔,这层没有,下一楼呢,左边还是右边?   如果不是爱上你,我永远不会如此疯狂。如果不是遇见那时的你,我就不是现在的我。   冲到最后一楼,没有她,环顾四周,是的,没有我的妍儿,我想就到这吧我该放弃了。她可能早过了这里,在回女生楼的小路上。或者,其他的一百种可能。唯独不给我遇见。   我以为会像之前的那些夜晚一样,一个人怏怏而归,回宿舍,洗洗闹闹,在胡思乱想中,在无法排解的郁结中睡去,再醒来应付一天高强度的课业。   周而复始。日出而作,月落而休。日渐窒息。   然而就是这样,夜风凌乱衣衫的教学楼出口,两个左顾右盼的人,撞在了一起。   星光散落了一地。心事散落了一地。捡不起来的,是谁的意乱,谁的情迷。有旋律不乖的响起。少年斯道呼吸急促,定定的注视着她,我们的宝贝紧紧的抱着书,忽然就红了眼圈,像被欺负了一样倔强的樱唇紧闭,幽幽仰起小脸,大眼睛里闪烁着隐忍的波澜,默然不语的凝视里,倒映着初夏整个晴明的夜空。   如果你爱的人,恰好也正爱着你。如果……你爱的人,恰好也正爱着你。我突然咧嘴,释怀的冲快要哭的小猫傻笑起来。   宝贝,没什么可难过的。如果……你爱的人,恰好也正爱着你……   穿越城市的钢铁森林,浮游于水泥沥青之上,风景历历,公交平稳。   站着的好处是能呼吸车厢里最上层的空气。   始料未及,小狐狸冲过来率先挤上了车。我跟小妍猫各怀心意,互望一眼,无语的面面相觑,内心不安骚动之余,顺人潮挤上了车。本来角落还有两个空位可坐,把妍儿安置到靠窗的里边,正要上位,挑三拣四没在前面坐的拉拉眨着眼睛,不声不响的靠了过来。   小辫子姑娘还什么都没说,我们的小妹子秀眉微蹙,自作主张的客气起来。“那个,宝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甜性涩爱(28)   再有人问杨斯道你什么星座,我就说是“让座”。我就这个命。   不过,就算丫头不客气,我想我还是会让出来的。你不仁是你的事,我不能不义——是我的事。   可你丫到底想干嘛?钝刀子割肉?不如来个痛快额。进退两难的谋杀犯悔不当初……根本不该发生这一切,更不该发生了,却迟迟没向我的妍儿坦白。   以至于现在被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娃牵着鼻子走。   一路上,每次不远不近的我忍不住回头窥视,拉拉都在眉飞色舞的跟小猫说笑着什么。两只小妹子,一个天生丽质,一个性感泼辣,两头长发,各具风情,可你们到底是在谈什么?   我就像被蒙了眼睛的死刑犯,清楚狙击手在什么地方,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枪。这是一种心惊胆颤,备受煎熬的罪罚体验。等见到她俩小模小样的比对着什么,指尖碰到一起的时候,我忽然哆哆嗦嗦,感觉整个人头皮都麻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   终点站,国贸。   小辫子姑娘演的真好,整个过程目光都没和负心汉接触,可我想到此为止吧,无论你揭发不揭发,就到此为止吧。   顺着涌动的人流一马当先下了车,我站在路边等她俩出来,隔着车窗,望着那两个并肩的女孩,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真实,哈哈,比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还魔幻现实主义!   不过,到此为止吧,我想,您这么宽容大度,总不能还死皮赖脸的跟着吧。   小辫子姑娘紧跟在妍儿身后下了车,抬眼垂眼,妹的终于是瞥了我几下。我不动声盯着她,打算和蔼可亲的问声:“你去哪呀?”   她去哪,我们就不去哪。就这么简单。   我们的宝贝却兴奋的什么似地,回头牵住欲说还休的小辫子姑娘,拉到面前,傻呼呼的冲情郎嚷嚷:“嘿嘿她是一个人出来玩的,不知道去哪,宝儿,都饿死了,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这不好吧……人家说不定有事呢。”   我阴着脸拉过无事生非的小女侠,贴身私藏,警戒地瞪视着小辫子姑娘,一字一句。   我就在这,杀是不杀?不杀你就走吧,走吧,给彼此一线生路。不管终究怎样,日后好相见。   拉拉脸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淡若浮云,半晌,才眯起眼笑:“没事啊,我挺闲的……我请你们吧,麦当劳,KFC,还是必胜客?”   “额……”   小猫儿这下又弹了出来——不知道丫头在想什么——甩甩我的胳膊:“不用不用,男人在呢,让他请……”   “合适吗……”小辫子姑娘立即接口,似笑非笑,目光闪烁不定。   “没什么不合适,就一起吧,嗯。”   丫大小妹子客气完,扫了我一眼,便礼貌的浮起小酒窝,忽闪着大眼睛,定定的望向拉拉。我侧头感受这气场,顿时觉得: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且大兵斯道已经失去参战资格了。我就没得到过。   你大概见过那种永远富丽堂皇的综合性大楼。它卖衣服,卖各种饰品,日用品,有各种品牌店入驻,能吃东西,能喝饮料,能滑冰能打球能玩游戏,最重要的,能上厕所……各个楼层有电梯直达,楼下一层是地铁。   “小吃窗口不少呢……”   在饮食区围了一张桌子,拉拉随便捡了张单子,扫了两下,眼睛一抬,便歪过身子,凑着给一边顺头发一边冲我莫名莞尔甜笑的小妍猫瞧。“哎,你想吃什么妍妍?”   妍妍……   我觉得我钛合金双眼瞎了,顺风耳也聋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各执菜单一角凑到一起,眼神你来我往的两妹子,忽然就对拉拉产生了类似高中情敌一样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这么投缘,粉嫩脸蛋都快贴一起了,怎么不搂住亲一个啊宝贝!   我越来越觉得不妙。你这是怎么了杨斯道。事情没按剧本写好的来啊。现在不该是我领着小猫游山玩水么?北京这么大,名胜古迹这么多,去哪玩不好哇。   怎么就偏偏陷入了小辫子姑娘的怪圈,她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觉得我快疯了。拉拉是故意的,她什么东西都没带,根本不像是出来玩的。绝对是故意的。可就这么撞上了?她的平静是怎么来的?这个动不动就歇斯底里鱼死网破的小狐狸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难道在车上跟小猫说什么了已经?   两人小声商量着吃啥,无视猎人存在,我倍感冷落的起身,说去个洗手间。两只小动物抬头望了斯道哥哥一下,约好似的统一秀出一副“是这个人刚才讲话了吗”的天然呆表情,旋即就又低下头,指指点点。   太他妈假了……我愤而离座,恍恍惚惚的迈腿晃荡,心不在焉,差点接连撞到来来往往的游客。一边赔笑,一边默想,一定有阴谋啊,说不定是阳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傻丫头怎么跟被下了药似地,不分远近,不知好歹呢,拉拉给她灌迷魂汤了?现任跟前任,虽然不该有多大怨念,但也不能这样激情四射吧?一上来跟认识了五百年似地,好吧,她们之前,算是“认识”?最要命的……这姑娘是颗货真价实的炸弹。   人类已经阻止不了她了……   我憋着闷气在男女厕中间的水台抹了几把脸,视觉刚从涟漪不断的水帘里恢复过来,眯起眼微笑的小辫子姑娘,就悄无声息的映现在大镜子里——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尼玛的阴魂不散!   “哈!你们家小美女真听话,拿吃的去了。”  猎人斯道长到现在,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男厕,倒是没少见。秦皇岛海边某一间最干净简练,这家则是最爱面子——不见得装潢多么好,规模多大,只是到处弥漫着暧昧的熏香味道,隔间儿门板弄的跟旅馆房间入口一个模样,设计师别具匠心,上个厕所都想着让你找着“我在开房”的错觉。   在时间有限的这辈子里,我第N次把拉拉拽进这样一个私密的地方。都说暴怒时人的智商是零,希望是最后一次——无论是暴怒,还是拉此姑娘进男厕,都希望是最后一次。   “有完没,你想怎么着哇?”   伴着一声脆响,门关好了。封闭空间幽暗未明,就像回到那间令人压抑的小黑屋。小辫子姑娘这会而才终于有了些许生气。阴影里,拉拉的眸子如水波一样荡漾,她执拗的偏着头,定定地注视骗子斯道,脸上是一副“哈哈哈你竟然还他妈有脸指责我”悲愤难抑的吞火药表情。   “杨斯道你还问……我想怎么招?”   小狐狸冷笑,咬牙切齿,眼神几个来回,就红了眼圈,一字一句,逐渐变调,竟然带起了哭腔。“哈哈你有良心吗?自己摸摸,从一开始……你就骗我,当我是一傻逼,我说什么了吗?我知道没那么简单。可我认了。哪怕是个梦呢,哪怕就几天……好啦,现在,她来了,哦,你要爽了,就撇下我……可我说什么了吗?”   “我说什么了吗?”她总算哭了起来。闭一下眼睛,浸湿了的睫毛上就滚下几颗眼泪。小辫子姑娘纤细白嫩的五指抓着我的胸前的衣服来回扯,长长的指甲划过棉质布料,发出刺耳的声音。“我说什么了吗……”   张张嘴巴,欲言又止,我转头望向别处,可就这么大地方,还挤了两人。我直想说,别,别扯了,那里面装的是我的心脏。它是肉做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   “……也就我愿意演……”小狐狸止住哭泣,一抽一抽的,“也就你敢信。”   我只觉得自己处于奔腾的洪流中,随时可能遭灭顶之灾,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实在不习惯这个人,哪怕这里面有感动的成分:“还是那句话,该说的都说了……你这样是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真的……”拉拉吸吸鼻子,皱起柳叶眉,极尽诚恳之能事的眨巴着眼睛说,“就想说,杨斯道我给你做小三好麻……不求名不求份。我心还不够诚吗宝贝?我有多少机会跟她说咱俩的事,可我没想这么干,你也别逼我……我就悄悄给你做个情人,好吗,宝宝的事我都可以自己来……只要你答应……”   “不需要你这样!”我惦记小猫,可又想尽可能把这件事处理了。听到这忍不住晃了几下小辫子姑娘的肩膀,多他妈希望能动之以情,晓之于理——尽管这事上,我一点也不占理,“张昕,张昕你傻了吗!?又不是没人要,还有不少人喜欢你,想想自个最初多么骄傲多么出色,犯得着这样吗你……醒醒,醒醒吧!”   “道道你能骂醒我呀?求你,求求你骂醒我吧……”拉拉又开始抽泣了,一边投怀一边送抱,不顾一切的搂住心仪对象的脖子,埋头哭诉,“我就是只喜欢一个对我爱理不理,动不动把我晾一边的男人……我傻,我贱,我就是贱人一个,行吗?我不是妈生爹养的,我没人疼行吗?我就愿意喜欢你,我就是放不下,我就是不想失恋……我对别人没感觉,多少回我做梦都梦见咱俩合好了……只要能在一块,就算给你当备胎,当二奶,当小三儿,我心甘情愿,就这样你答应吗?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自己悄悄做好一切,我转地下,一点也不碍你们事儿,就这样你答应吗?”  就这样你答应吗?   傻逼才……   我抱着人大姑娘对自己说,扯什么啊都是,我可一点也没感觉。我不推开她,只是因为我怕这家伙看见我的脸罢了。哎呦傻逼了吧,一不小心,流着泪的你的脸了。这……搞得……尼玛我对得起谁啊……谁也对不起!宝贝小猫你快闯进来吧,弄个真相大白,你赶跑小三,再揍杨斯道一顿,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都好过这样一团浆糊啊!   我总不能一直跟你在男厕里耗着啊妹子,就算是缓兵之计,我也得答应。不问是真是假,万一你再玩出什么花儿来,是吧,傻逼才不答应呐!   “真什么都愿意?”天才魔术师把小辫子姑娘从怀里拉出来,顺泪痕抚摸她柔嫩白皙的脸蛋。   小辫子姑娘吸吸鼻子,一个劲儿点头,我不厚道的扬起嘴角,按着姑娘的肩膀便让她屈身。拉拉一个踉跄,分开腿,缓缓蹲下,接着仰起脸,疑惑的冲我眨动哭湿了的眼睛——这个位置正好。   “那干这个,也可以啊?”我伸手顺顺拉拉的长发,抬起女孩下巴,捏住她半边小脸,挺了挺腰杆。   小辫子姑娘略显厌恶的皱皱鼻子,但没逃离魔掌,靠近过程中,抬眼娇嗔的瞪了我一下,撅撅嘴巴,干脆直接倾身,跪在了地上。女孩两只膝盖正好抵住男人的鞋子,我好像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腥腥的,吞吐的,温热的。   小辫子姑娘像实验室里的女科学家一样,表情专注,技巧熟练——动手去解面前男人的裤扣。这姑娘要动真格的了,好吧,我连忙松掉她的长发,把眼角生春,准备口部运动的小狐狸从地上拉起来。   “成交。宝贝,小三,备胎……那这样你就能赶快消失,自己玩,不再跟着了?”   ※※※   一个人的抗战,不安的种子。   “ha……?”突然止步的小猫儿发出疑问的语气,丫头端着盛有薯条、番茄酱包、新鲜果汁的快餐盘,疑惑的忽闪着大眼睛,“……走了?”   “是啊……接了个电话,就说要走了。”我若无其事的接过这个宝贝手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又把小妹子拉到身边坐下。“可能是有急事吧。”   “喔。”这个宝贝瞪着我,若有所思。但什么也没说。我一直望着妍儿,目不转睛,终于……会是美好的一天么。给她插好吸管,递了过去。小猫莞尔花开,垂下睫毛小嘴动了动,不知道自言自语嘀咕了句什么,大概是谢谢宝儿之类的吧——都好了这么久,她还是会偶尔客气到脸红。   就好像,就好像我自从见到她,愈演愈烈,从未衰减过的心跳。   一方面,我仍忧患感十足于小妖这颗炸弹,另一方面,我感谢她。   她就像一面镜子,百炼成钢也好,久病成医也好,歇斯底里也好,动人心弦也好。无意中让我得以清楚的窥探到,我对自己那个丫头一直朦朦胧胧的爱情全貌。   脉络清晰,骨骼分明。   于是我爱她这件事,再也不好随便说出口,只能描绘着伊人的样子,默念着她的名姓,一砖一瓦,在心间建造起一座专属宫殿。宝贝,这就是我能给的,属于你的爱情。   那天,我们逛了京城许多美景,就像昨晚惊醒的小美妞歌里唱的一样,不过,这不是一个人的旅行。   知名的,不知名的故居,收费不收费的景点,我们随意的牵手游过,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新城老巷,且歌且行,不管流年似水,浑如神仙美眷。   比较近的玉渊潭那会好像在静园,不是樱花的季节,还好有樱花的心情,一路追闹着,我给小猫拍了不少影像。在误入的一个植物主题的小公园里,亭边有一个许愿池,也许它不是自愿做许愿池的,但幽静如绿藻一样的水潭底,早已满是大大小小的硬币。   不改中学直爽调皮脾性的小女侠正张着嘴巴,眯了美目,仰着小脸,围着一颗缀满午后阳光的百年大树转来转去,快要把自己玩晕了。我发自内心的傻笑着,一边拍一边问她,妞,赏你一个硬币,要不要去许个愿呐。   二十岁的郭红妍像喝醉了酒一般,脸上始终浮着浅浅的小酒窝,女孩身子摇摇晃晃,好像是要七步成诗。   长发随风荡漾胸前唇红齿白的小妹子,梦游到摄影师情郎面前,缓缓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定定望了一会,便踮起脚尖,在微风送来的阵阵清香里轻声呢喃,在镶了金线低垂天边的火烧云印衬下,一边闭眼一边吻了上来。   一生一次的样子。   “宝……我爱你,不需要任何形式。”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甜性涩爱(29)   那些能寻回的东西,也许从没丢失过。而那些会离开的东西,或许因为从未真正拥有。   关键问题卡在——这些事,在没有唯一的结果前,都无从判断。你可以固执坚持,不问对错,怀抱着必然的心情等待那个唯一可以接受的结果。连当事人都会恍惚吧。一念之间,就可以面目全非,缘来缘去,覆水难收,一切只不过返回原点。   不过是自以为。   不管你做这样的决定,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表示自己是立场分明的。现在心里有一个人,你知道,那个人是她,不是你。而且……我有很多很多不好的地方,根本不值得……   我差不多是这样跟小妖讲的——带着一部分无奈的实在,一部分虚荣的敷衍——在她依依不舍,又必须离开之前。   “你就是好。”   我不耐烦的开始推小辫子姑娘走,她却踉跄着脚步,不住的回头嗔道。“……是我喜欢的类型,体格棒,能灌篮,又不无趣……”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我喜欢你的身体……还有,里面装着的灵魂……”小狐狸姑娘扭着白嫩的脖颈,开始抛媚眼,这使我觉得,她还真是有做二奶啊小三啊什么的先天条件。一般人学不来。   “路上小心……”   “我还特喜欢你那股子飙起来谁也拦不住的冲劲儿……特爷们……”   “注意安全……”   “多浪漫啊……还通文艺,会给女生作诗写字儿……”   “你骂够了没……尤其会写字这句简直是侮辱人格。”我不愿多说,但还是贫了一句,哥可是标准原装直男,“文艺青年……四大结局是什么知道吗?做gay,自慰,流泪,犯罪。”   我心里清楚,这会把拉拉打发走,也不会换来什么完美终点,但我就是第一时间选择了这样做。而且自欺欺人的长舒了一口气。   谋杀犯斯道有想过也许……这件事真的可以就此瞒过小猫,最小化,永久封存吗?肯定有吧……但我忘了,没有半点记忆。一转身见到水灵灵的小丫头,我的思维就不那么灵光了。我的眼里就只有她了。   陌生的地方和新鲜的风景,这样一来,我们好像是有了暂时的安宁。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我跟妍儿产生了一点小分歧,两人眨巴着眼睛对望半晌,在冷风嗖嗖的街头对哼,各自甩头。   我想按计划住个旅馆,继续N日游,玩累的小妹子则嚷嚷着要回家。丫头想念那个地方,她喜欢那里,再有,可能就是不想白白破费。   夜幕铺天盖地的拉下来,公交亮起车灯,轰鸣中来来往往——你可是不知道……那附近还住着一只声称愿做地下二奶的小辫子姑娘额——我怕倔强的大学生小美妞冻坏了,牵起小手,摩挲摆弄着顺便捏了捏丫头耳朵,又揉揉她刚一摸触觉冰凉的脸蛋。小猫忽闪着大眼睛,瞪了半晌,见情郎只疼爱不说话,便委屈的撅起嘴巴,不满的娇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宝贝,我的地盘你做主。多大个事呐,我揽过丫头的小蛮腰,亲了亲她温软如玉的额头。小妹子头上部分散乱支愣起来的发梢绒绒的,透着一股子生动好闻的暖香。“好啦,回行了吧……”   “真的喔,没骗人!?”小猫从我表情里捕捉到确定因子,这才傲娇的抬下小下巴,眯眼腼腆一笑,“嘿嘿……早该这样嘛!咱有房子,干嘛要另住……对不对?哼哼……”   我微微笑起来,不好再接什么,只从背后突然袭击似地环抱住音清体柔的小妹子,蹭着小火炉脸蛋,一步一步推着挪动她:“媳妇你永远是对的……你就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咱抓紧时间坐车,早点回,速度吃饭,洗澡,haveasex...好不?”   “不要……”   小妍猫儿忽的扭过柔美的脖颈,羞的直忽闪大眼睛,女孩小嘴里温热甜腻的呼吸兴奋了猎人早就欲火难耐的神经:“羞不羞啊,谁跟你……干那……”   怀抱里挣扎的温香小公主话还没讲利索,她包包里的手机就伴着突兀的震动,清晰大声地在这寒冷的冬夜街头唱了起来。   我想我一定是做了许多亏心事。不然,何至于一点风吹草动,就胆颤心惊呢。这种情绪在捡回小猫之前,是断不存在的——因为杨斯道不在乎,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包括他自己。   他管那是谁家的妹子。他管谁幸运艹了谁,谁不幸又挨了艹。他管谁是谁的谁的谁。   “生活像一场糜烂的秀,我必须具有侵略性,这样的秀才好看。”如是而已。   现在不一样了。是小猫儿让我变得更像个人,有七情六欲的人,骨头缝里藏着软弱的人,会哭会笑会害怕的人。我渴望做回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正常的普通人可不会让第二个女孩怀孕。不会包二奶养小三。   小妍妞蹙着眉,从包里翻出了爪机,飞速的瞄了一眼,就放到耳边。屏幕的冷光源闪过两个人的面颊。我紧搂着丫头腰身,一言不发的贴着她的柔软的脸蛋,待瞧清楚时,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下。   被包裹的小妹子不耐烦的扭扭肩膀,空空的忽闪起美眸,大咧咧的讲:“喂,老二……干嘛!?”   三下五除二,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小妍猫的电话粥就算煲完了。长途加漫游,也由不得你从容。稍稍心安的我抱着她,支愣起耳朵听了个大概,除了无关紧要的废话呢,大意就是说二姐快来了,行李不少,你们准备迎驾。丫头提了提到时候一块唱歌丫,你住哪啊什么的。老二没明确表态,没答应,也没拒绝,支支吾吾,说来了再研究。   “唉……”小妍儿眨巴着善睐明眸,扭过柔美脖颈,严肃蹙眉望我,良久,煞有介事的长叹了一口气。跟老妈当年教训小石头时,恨铁不成钢,恨钢不成银,恨银不成金一样苦大愁深。   “怎么的了宝贝?”我伸着脖子亲亲她温软的小脑门。可别就这样愁死我们家妞啦!   “宝……你说二儿是不是要见她那个网上对象啊?”   “这……不好说……”我顿了一下,小猫原来是担心这个,“你怕二姐遇上坏人啊?”   “嗯。”妍儿贴进怀里,头发蹭着我的下巴,一边想一边说,神情十分认真,“二儿是太沉迷了,旁观者清……那个牛人黑社会兵哥要是真那么牛,像她说的那么好有那么爷们那么有责任心,怎么会整天闲着……跟一个女学生网恋?还一定要偷偷摸摸的见面?”   “这个,先不管啦!”我欲求不满的蹭蹭软软小妍猫,“咱都没好好热乎热乎呐,大不了到时候老公陪她去相亲,总行了吧?操心太多你宝贝……”   “我能不操心吗?那可是我姐……”小妹子回着头,吐气如兰,大眼睛瞪了又瞪,“……最亲最亲的人儿了……”   “额。最亲……”好吧,突然间,我真有点吃起老二飞醋了,一边推丫头去等车一边故意清清楚楚的嘀咕:“是啊,你们姐俩感情好……最亲。”   “可不~”小猫儿望着来来往往驶过的夜车,无心小声哼了一句。   她一定是故意的。肯定瞧出了咱这溢于言表的小失望。姐妹感情好不是坏事,你别把我忘了啊小娘子。斯道难道还不是妍儿最亲的人……甚至之一么……   “妞儿……那我,我……”   “嗯……”   我捉着小美妞的肩膀,陪她一起眺望,丫头迎风天然呆,这出神小表情,不知是在想什么猫事儿呢……她没打算补充……没打算……伤不起,赶紧安慰自己吧——杨斯道你傲娇了啊,女孩家家的事也计较,你是不是纯爷们啊……   说时迟那时快的,公车赶来了,碰巧是白天坐过的那一辆。   若是平时,我们肯定会对这个话题展开热烈讨论,但现在夜色迷茫,玻璃上闪现出的沉思者小妍猫,表情凝重,目光深邃而空灵。猎人斯道虽然坐拥佳人,搂着她的肩膀,却找不到丝毫存在感。   很明显,此时此刻,妍儿的心根本不在我这儿。我能感觉到,不言而喻。这是种令我极不舒服的状态,到底是为些什么呢?定定的瞧丫头的时候,小女侠恰巧侧脸回望,一个对视,电光火石间,我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同一辆车,同样挨着的座位,小辫子姑娘真没跟她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吗?   一闪一闪亮晶晶,小猫儿眨着大眼睛,突然贴身靠了过来,歪头蹭上我颈窝,长嗔当哭:“宝……”   “恩?”清香扑鼻,发柔如水,但我顾不上体味,心陡然提速。“怎么啦妞……”   丫头含糊的哼哼,动了动身子,半晌,头抵着我下巴仰起脸,“哼,肚子饿……”   “额……宝贝你说你想吃啥……”一旦找回安全感,斯道教授贫的智商就开始回升了,“哪怕是龙胆凤肝儿,老公上刀山下火海给你取去!”   “我不要龙胆凤肝儿……”小妍猫开始在平稳行驶的夜车上撒娇了,二人世界,幽暗温馨小后排,“我就想吃饭……”   “妞你这……不乖啊……”我么了一下她翘起的小嘴巴,爽歪歪,“没什么要什么……”   “坏人。”   “快了快了啊,马上带你吃好吃的……”   “哼……”   到站下车。依旧是来时的那条路,只不过换了个月亮高悬的背景。困顿的小妹子一跳下车,就挽起男人胳膊,生怕丢了似地,我微笑着紧搂了丫头小蛮腰,四处眺望一下。视野中正好有一家新开张不久的店,满记甜品,遂低头胡乱么了一下怀中女孩长发,“妞,咱先吃点甜品补补血糖,好不?”   一个芒果白雪黑糯米甜甜。一个榴莲班戟。一个什么什么甘露。   我爱上了小猫吃甜食的样子。好吧,是见一次爱一次。MJ甜品,环境还算好,人不少,空间上感觉有点憋屈——总共没几个位子。进来的时候,她还推三阻四,坚持不肯吃这个,女孩爱美那点事儿——怕胖,结果一见倾心,一吃刹不住嘴。   小妍猫拿着勺子,喵喵喵的进食奶奶的点心跟甜水,特满足的小表情,把自己吃的整个年轻了十几岁。   六岁的妍儿,闲着没事做发呆的时候,总会想象一下。我是有她那时的照片的。等见丫头吸吸鼻子,垂着大眼睛,伸出丁香嫩舌缓缓把樱桃小嘴上多余的奶油舔掉的时候……我的思维突然跳到一件邪恶的事上来。我得承认,在这件事上,小辫子姑娘是革命先驱。   吃完这些东西,已经觉不出饿了,出去又路过一家什么师傅拉面店,问小猫吃不吃,丫头止住步子,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不吃。走两步又路过一家豆捞店,问小猫吃不吃,丫头问,什么是豆捞啊宝?我想了一下,说就是具有沿海特色的风味火锅。丫头说,不吃不吃。   我继续搂过小妹子的腰,顺手试探性的摸摸她柔软的小肚子,额,怎么比摸胸胸还带感:“吃饱了啊,妞?”   “嗯……”小东西欲哭无泪的哼哼,“我还想吃东西……可早后悔了宝,吃那么多增肥的……”   “没事啊,吃不是坏事,多运动就好。”我摸摸小美妞的头,目光淫邪,实欲推倒而后快。   “那宝……现在就陪我运动去吧……”悲情小妍猫娇嗔着远目。小区公园里有个篮球半场,夜灯下几个人在操练。丫头忽闪着大眼睛,认真一指,霸气外露:“去那!”   “这……”   我可不想做除了云雨之外的无用功了,忽忽悠悠,一边爱抚小猫温香脸颊一边凑着嘴巴亲了上去:“……妞这你不知道了吧……热吻一次相当于跑个百米……嘿咻半小时相当于……慢跑马拉松,能消耗大量卡路里呢……咱不如……回去洗洗舒服,好好运动运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甜性涩爱(30)   “不!”小妍猫眨眨眼睛,淡定的来了个干脆的清音。可明明是拒绝,为什么我晕晕乎乎的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回答呢……难道是因为,凡是丫头反对的,那一定是下流的苟且之事,而这,正合猎人心意?大概是,有挑战性的征服才有快感。玩女孩谁不会,关键是得玩的她心服口服身体服,玩出高潮来。   我就这样被小妹子扯着胳膊,尴尬的陪她默念着“运动”“运动”的口号,沿街一路小跑,进了小区灯光昏黄的球场。   场子里,有几个小孩分了拨,在对峙着扑腾,认真而拼命。十几岁的热血少年,大概都怀揣过飞身扣篮的终极梦想吧。哪怕这辈子,一部分人只能止步于摸篮圈,一部分止步于摸篮板,还有一部分,甚至连篮板都摸不到。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拥有坚定不移的飞翔梦——那是种深入骨骼的自由与渴望。   小妹子笑靥如花,挽着我走近了球场,丫头神情专注,盯着他们,好玩的在一边瞧。我没吭声,到要看看,小死妞会怎么搭讪。   这样坚持了没一分钟,犹如天助似地,篮板球在一次争抢中弹了出来,跳了几下,便缓缓冲我们脚下滚了过来。小妍猫开心的跟什么似地,长发一甩,挪动步子抢上去,捡起球,两手捧好,笨拙地,女孩子家家地拍了一下,就又抱在怀里,举眸笑望,冲那群半大少年说:“嘿嘿,你们好哇!我们没球……能带哥哥姐姐一快玩吗……”   那几个半大小子,估计都是住在小区里的中学生,还有穿红白校服的。突如其来一个漂亮姐姐,让他们有点发懵,羞赧睥睨,眼神交错。半晌,其中一个不高但看上去蛮结实的黑镜框小胖子发话了:“我们这边不厉害,老输球,那个大个儿得跟我们着……”   小妍猫回头望我一笑,莞尔花开,小指一勾:“大个,过来……”   这些小孩里面,有名少年个头是比我还要猛一些的,只不过太瘦,就是传说中女生比较爱的清秀小竹竿。我们平时爱拿身高几公分几公分来评判人,其实对比起来,根本没那么明显,十厘米也不过是晃晃悠悠,一瘸一拐的事儿。   篮球是五个人的比赛,在NBA里,身高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于说顶级球员,少有太高的,但没有身体素质,是万万不能的。节奏,爆发,耐久光环,这是猎人的取胜之道。   我实在是没心情过家家,但一次甜品引发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妍儿小妹子目光炯炯,煞有介事的走位,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个宝贝因为模特身高,误打误撞,是有参与训练,打自己专业的女子篮球比赛的。   就是那种一场下来,男人们喜笑颜开,妹子们挠来挠去,终场时,双方打了个8比11,好像是足球分数的比赛。   小胖他们寄予了莫大希望于神秘男嘉宾,一上来,老远,不合情势的就传球过来。   我惯性的运了两下,脚跟都没抬,一手定准星,一手护球防盖,微屈膝,从胸口划起弧线,打算投个三分。   “啪!”说时快,那时更快,小竹竿斜杀出来,一巴掌扇掉了火红的篮球。   莫欺少年穷。还有……莫与少年争。   这……斯道哥哥不知道,球没出手就封盖算违规这事儿,他知不知道,但双方除了激动的叫好与激动的失望,都没有停下来——看来是习惯了这么玩。   而最令人可气的是,兴奋的睁大眼睛的小妍猫在俏皮的吐吐舌头,鄙视了我一下之后,一边往篮下移位一边要球。小竹竿地球传给她,丫头双手捧住,瞄了好一会,嘿咻,一个三八式投篮——无语,竟然……进了!   球进了!你不是一个人丫宝贝!   额……小胖子脸上几道黑线,一副“早知道就要她了,这还怎么玩……”的坑爹表情。   好吧,第二波,我持球突破。我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进一个的吧,丢不起这人呐。起步就快速越过一个防守者,晃过小竹竿,我直接可以上篮了。哪知妍儿刷的挡在了面前。好嘛,小女侠脸蛋红扑扑,横着胳膊,娇喘微微,抛个媚眼,还念上了,“你!把球给我……”   我想我可以无视小猫,直接带过,但丫头可来劲了,虎着小脸,贴身肉搏,各种小动作,跟不犯规似地。   我觉得我要是就这么起跳吧,能把这个宝贝一块带离地面。真是斯道遇到妍,有理说半年……就在这个胶着的当口,另外一个小朋友从后面啪啪的打着哥的手,拍走了球,这也行……当时我就抑郁了。黑镜框小胖子竭力追赶,球传出来,给了小竹竿,一个稳当的三步上篮,进了。   接下来几个球,如法炮制。小妍猫进一个,小竹竿进一个。我们这边,小队员脸都气青了,个个没好颜色,小孩子嘛,又是热血竞技性运动,挣的就是面子,这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倒是无所谓了,在这逆天也不算有水平,这不一是为了团队荣誉,为了打压一下敌方飞扬跋扈的气势,二是也该走了,我家宝贝都呼吸困难香汗淋漓了,得节省体力啊,晚上还有节目呢。   于是非著名篮球手斯道大人决定反击了。   “再开五个球,一局定胜负好吧。”我尽量淡定地说。   谁知前两个球,依旧由竹竿和小猫儿包揽,第三个的时候,我决定自己发球了。一传出去,我就跑动着主动伸手要球,一拿到球,立即屈膝拔地跳投。一句话,不再给小死妞她们任何犯规的机会。   落地还保持着跳投的节奏,因为直觉有谱,压根没想去抢篮板。球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穿网而过。   “空心啊!”小胖子扶扶眼镜框,这下高兴了。   第四球。   几个回合,我抢断,持球突到篮下,趁对面小朋友们都紧张兮兮的跳起来防守,滞空分给了站在一边的小胖子。小伙抱着球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一个近距离擦板,轻松得分。   “好球!”我方队员士气大幅度回升。   “关键一球,加油喔!”小美妞鼻息急促,认真的忽闪着大眼睛,摆好防守架势,篮球宝贝一般开始鼓舞队员。   “最后一球。”我也说。   我亲爱的小队员们信任我了,主动传球。丫头知道其中厉害,第一个冲了上来,没等她近身,也不能让她近身,我笑眯眯的持球上摆,做势要跳投。小猫马上交叉挥舞胳膊,小跳了一下。   哈哈。我猛的改势下拍,运球而过,小妹子警觉回身,已经来不及,徒有长发轻舞飞扬。第二个小朋友迎了上来,小竹竿也放弃防守别人,赶着围了上来。   我觉得这时候就可以适当的显摆一下了。不然江湖中怎么会有哥的传说呢?   还记得,猎人斯道当初引诱熊宝宝时,就用过这一招。也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我的宝贝情不自禁地大喊:“啊,斯道挂篮圈上了!”   哈哈。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呐,亲爱的,流经存在的邂逅,却又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一个胯下运球,我喜欢把线控的很长,身体像一把尖刀斜倾,篮球高速旋转着被拉到一侧很高的位置。上帝,我喜欢这样干,就像一个才华横溢的魔法师在施展魔法。因着这个动作,两个小朋友步子都迈向了一侧,神经紧张的打算封死突破者的去路。球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大概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魔术师变向了,注意不是变态,是变向了,一个很简单的背后运球,稳准快,再次换手,亲吻我的脚踝吧,穿越火线,突破。   我以为我可以起飞了,灌不灌篮,怎么灌这还是后话,我喜欢在空中随心所欲的做决定。但是前方篮下,胖子跟另外一位小朋友纠缠在了一起,在互相卡位,也就是说,挡住了我的航道。可我是不能停下的。   我的宝贝在注视着我呐,像几年前那个初夏的某一天,我不可能越过这两个人灌篮的……给哥哥个面子好伐……   我记得当时身子越屈越低,球换到左手托,也没再多想,亢奋的一哆嗦,就把球扔了出去,时空好像凝滞了,摩擦系数陡然增大,人马不停蹄跑过两小人往空着的另一边绕,没怎么调整方向,借着冲劲就蹬地起跳了。   球从一侧砸上篮板,以一个角度弹向这边,没跳到最高点,空军上将就一把捞住了球,凭借腰腹力量和滞空,带着点旋转的意思,微微背手,连摔带砸的,把球扣进了篮筐。   灌篮真的会发出声音吗?其实没有。没有吗?其实很大,在每个人心里。篮球比赛的配音师最了解。   我得承认,落地姿势不是很优雅,踉踉跄跄,差点摔个狗吃屎,临了几根手指还飞速划到了篮网,火辣辣火辣辣的烧。   篮板还在晃悠,小朋友们目瞪口呆,个个是一副我擦我擦我擦擦擦的表情。我理解,十分理解,就跟斯道年少时候羡慕嫉妒恨的挤在人群里瞧前辈扣篮是一副心情。   这红心闪闪的目光,我都不好意思直视他们了。额,手上果然是多了几道红印。   令人欣慰的是,大眼睛刹那间水汪汪亮晶晶的小萌猫丢丢丢贴了上来,一改刚才敌对状态,爱心值暴增:“呜呜,宝……不疼吧……”   我能强烈地感到,这个宝贝春光明媚的小脸上肆意流露的那种“哎呦……不过喔,这是我老公喔”的骄傲感,不免飘飘然,值!   “咳,没事,咱回吧……”我冲孩儿们甩甩胳膊。“你们玩……”   “哥……再扣一个吧……”   “来一个呗……”   “是啊,给我们瞧瞧……”已经没人在乎输赢了。   “有时间再玩,哈。”我被小媳妇儿百般怜爱的挽着胳膊,半推半就,华丽丽的退场了。   有道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两两相望,小美妞酒窝浅浅,长发垂垂,注视着我的眉眼间满是女孩特有的矜持,温柔,风情,羞涩。好像她有男人这件事还不合法似地。丫头胸挺臀翘,小蛮腰款摆,美腿交叉,恰到好处。我揽着温香软玉,手可盈握,呼吸可闻,不免意乱情迷。   于是斯道医生每走几步,就低头凑着亲一下怀里宝贝的小脸蛋,测量体温,就跟喝她拿着的饮料一样自然。恩,烧了,越来越烫。小美女被猥亵的晕晕的,脸颊潮红,大眼睛瞪起,敢怒不敢言。“唔……”   伟大的前戏,从回房路上就开始了。   把一个女孩推倒,总共分几步?   宋丹丹可能会说,总共分三步。把旅馆门打开,把女孩带进去,把旅馆门关上。杨斯道觉得,这个如果非要有步骤,其实只有一步:让她爱上你——至少自以为有可能会爱上你。只要男人够无赖,够狡猾,女子够心软,够自作聪明。是的,仅此一条。   事实上,爷们在看上眼的妞面前,总能无师自通的秀一把智商下限,而姑娘在不讨厌的男人甜言蜜语加小暧昧的撩拨下,腰带难免会松。   门窗关好了,灯光也暗了。怀中紧裹大眼睛紧闭的小美女嘤咛一声,都快窒息了。我贪婪温柔的嘴巴绵绵不断地剥夺了她大部分呼吸,女孩身体最敏感的几个部位,让情人医师用各种吻各种爱抚细心照顾着。   这场战役始于进屋。路上一直处于被动的小猫,在猎人专注找钥匙开门的时候,难得的咬着小嘴唇,么了我脖子一下。我一边转动门锁一边望着她荡漾的笑。小东西若无其事的冲男人努努嘴,又凑过来啄一下。   额。   我终于打开门。拉小妍猫进来。抵在门板上。若即若离似笑非笑的对峙片刻,好像在摆拍电影海报,定定望了半晌,两人突然齐齐宽衣解带交颈而吻——好像不知谁发自内心的喊了一声,开始吧——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像两个弹球,急促的呼吸着,贴身互动,从这边墙壁咬到那边,弹来弹去,唇齿缠绵,润舌生津,曲线刺激。末了,猎人一把抱起长腿翘臀美目盼兮俏脸生晕的小模特,准备挺进大卧室。   我想杨斯道是个没良心的人。为了爱一个人,会不惜伤害别人。我没有再过多考虑小狐狸的感受,甚至,此时此刻都忘了有这么个人。就像在做一件事时,为达目的,我会牺牲其他不相干的因素。当然在这样做的中间,会出现许多跳梁小丑横加指责。而没达到对手资格的,我不可能予以理会,所以自始至终,他们都只还是跳梁小丑。我有时候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怎么还能想这些劳什子呢……在怀里宝贝小妍子温柔的注视里,在这个丫头宛若花开的娇羞小酒窝前……我把小美妞放到湖水一般静谧的墨绿大床上。长发小女侠乖乖的跪身,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不知想了什么,宝贝你在想什么丫——便挺起细幼腰身,伸长柔美脖颈,仰着小脸,要亲亲。斯道医生抬起小妹纸下巴,爱抚着小猫半边脸颊和脖颈,倾尽毕生所学,全身心投入的迎了上去。   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心爱的女孩愿意和你长时间接吻。这是一门学问,可以在大学设个专业。不是伸舌头进来就叫舌吻。不是唾液满脸就是湿吻。不是磨烫了就是热吻,不是堵住嗓子眼了就是深喉。不是每个亲亲专家都叫斯道。   有闲暇的话,猎人也许可以在森林里的草地上开个亲吻练习班,简单指导一下:轻吻,舔吻,咬吻,吸吻,推动吻,吸甘泉之吻,舌吻,齿龈吻,滑动吻,嚼食之吻,律动之吻,深喉吻,热情之吻,雕像吻,镜吻,猜谜吻,捉迷藏吻,咬牙吻,舌舞吻……等等各种吻的入门基本要点。   但现在可没空,给这个宝贝缠绵悱恻的亲吻供不应求,小妍猫美美长长的睫毛还一眨一眨的扫过咱脸颊,温香软玉,那种爽快,不言而喻。我有点晕了,一边麻木不仁的感受着裤兜里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一边火热的计划着最初那个问题:把一个女孩推倒,总共分几步?   竟压根没发现,郭小女侠的猫爪,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自以为在调教幼乖小美女的斯道哥哥兜里伸了。   ABCDEFGHIJKLMNOPQRSTVW   XYZ   XYZ   Now you see   I can say my ABC   C+   侦探小妍猫,睁大眼睛,跪在床头,歪着小脑袋,研究缴获的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密码破译中……   “宝这是谁呀?”   “没见写啊,就一个同学呗……以前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杨斯道你简直是我偶像。   “唔……好奇怪喔,干嘛就发个英文歌……”   “额……宝贝咱这个社会奇奇怪怪的人还少吗……你操的过来心么你……”我试图抚摸姑娘小脸,被丫头忽闪着长睫毛,不耐烦的闪避了。   “哼……”长发宝贝翘起樱桃小嘴,抬美眸望望斯道哥哥,目光又回到双手捧着的手机,蹙眉盯着屏幕,像小猫舔鱼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呐。   没错,是张小妖发的。我知道拉拉不肯安分。我也了解,她心里肯定有挣扎。但我不知道,她这样到底想说什么?仅仅证明自己存在?提醒我,我们是有过约定的?   第二眼掠过,隐隐约约,云里雾里,心里猛然间咯噔了一下。我像掉进了冰窟,不寒而栗,那诡异的细声细气响起的,是海妖之歌么?MissU——缺失的想念?   这是她一个一个字母打上去的?在这样容易想多的夜里,在不远的对面,以一个心甘情愿的小三身份?   她会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呢?总有一双眼睛,若隐若现。总有一些回声,跌宕起伏。总有一些光影,幽暗未明。   神经质起来的猎人斯道潜意识的揽不明所以的小猫在胸口,不觉回身转头,望向深海一般的窗外。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甜性涩爱(31)   如果我们是身处一部恐怖电影中,那这个时候,四楼的窗口,应该凭空出现一双闪着幽光属于小狐狸的鬼魅之眼——伴着突如其来的诡异配音。   可这是一部百分百的恋爱小说——百分百,恩,我喜欢这个词儿,有嚼劲,味道好。百分百女孩,从一开始,就用在了丫头身上。这是一部动人心弦的、平缓舒雅的、略带感伤的、百分之百的恋爱小说。我喜欢这句话。不计较你再问,故事是真是假。我做到我能做到的就好。   如此喜欢纯粹的东西,大概因为,杨斯道他自己,本就不是个纯粹的人。不是不想,是没做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做到。像活该里发生过的一样。所以,才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吧。我说过——不少同学还记得,昨天就有人提:   我愿做,一时的尹志平,一世的杨过。   夏天真不是个适合写字的季节。   游泳,避暑,恋爱,睡觉,哪怕只是无聊的坐在电视前发呆,都好过在高温和伟大的祖国接连不断地天灾人祸的煎熬下,追忆发生在寒冷冬天里的一些小事吧。   属于活该我爱你里面每个人的,那些小事。   它们曾经大到让人觉得活不下去,但现在都过去了。无论伤口如何,都已过去,只可追悔,不能更改,于是成了苟活者的小事。   没更文的时候,在睡不着的夜,我有想过逃避。期望有些事从未发生,期望有些人,能从头来过。我会在黑暗中眨着眼睛想,现在的斯道,现在的每个人,还是故事里那个吗?   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在此期间,有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哈,我终于能这样平静的讲出口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波澜不惊,不痛不痒,按部就班,原景重现的,按照自己进度,讲这个故事。   可我一直在做。很残忍,有没有。   ※※※   幼,秀,白,嫩,翘。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天空里的一片云,投影。   我相信,小猫没撒谎,绝对能放上牙签。   我猜你不知道混小子杨斯道先生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趴在床上长时间凝视某小妍澄澈生动的眸子,你会感到越来越头晕目眩,越来越神奇。那仿佛是一个旋转的闪光陀螺,会把你萌进去。   小女侠忽闪着大眼睛,纤纤柔夷滑动笔记本触摸板。这个难得的夜晚,我们屋子里有两台电脑,一个台式的,一个是丫头自己带来的。   就是这个宝贝,几十分钟之前,将信将疑的通过了莫名字母短信的安检。十几分钟前,一边玩电脑一边心不在焉的跟总想动手动脚的情郎讲起记忆中小时候奶奶带她去医院遇发生的事。   “那个打针的护士一见我就说,哎,你家这小姑娘眼睫毛是粘上去的吧?”   我们俩并排趴在墨绿色的大床上。猎人伸展胳膊,环抱住丫头,接着一边试探着抚弄上小美妞的胸胸一边说。“呵……然后呢?”   “然后我奶奶就说,你撕撕试试,撕得下来,就是粘上去的。”   “额……”   我轻轻做了一个邪恶的动作,虽然隔了睡衣,但还是明显感觉到了……重点……文艺一些怎么形容来着?那两颗……娇艳欲滴的樱红蓓蕾?小妍猫这一对冰清玉洁大小适中的温软小兔子,一定就是为斯道哥哥练习龙爪手而生的。几乎同时,某人做贼心虚地亲了下妍儿额头,一语双关的掩饰说,“奶奶霸气啊!宝贝……你从小睫毛就那么长呀……”   “可不!长喔。”天然呆的小妹纸玩的入神,潜意识动动腰身,还是盯着屏幕,“能放牙签。”   “哈?真的假的……怎么放啊?”我歪着脖颈细细扫描小美妞的眉眼,好奇的问。没办法想象,把牙签放睫毛上,翘起来?   额。她却不再理我了。   但这不妨碍Doctor斯道的花痴研究,难道美眉这个词就是这样来的?我如痴如醉的刻画着小家伙的表情,一笑一颦,轻嗔薄怒,连猥亵这种爽快事都暂缓了。   终于,在心神荡漾地得到结论的同时,我还想起一句话:她美得令人肃然起敬。   杨斯道这小半辈子,柳暗花明,花明柳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得无比糊涂,无比左右逢源,无比车到山前——至于还有没有路,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猫美眉蹙了半天,小模样不食人家烟火,不沾柴米油盐,却突然兴奋的叫了出来。星眸回转,呼气如兰,小爪子一个劲扒拉吓得一激灵的猎人斯道:“宝!网上终于有人盗版你了,你红啦~”   “操。”   贴着丫头温软光滑的小脸蛋,鉴定她所说如实之后,我发出这一字真言。小妍猫皱起眉头,歪脑袋远离男人一些,瞪起美目,大概是在鄙视某人说脏字。   我赔笑,又把她扯进怀抱。这才安心继续浏览。   被山寨是一件悲喜交加的事,一方面这曲线证明了你存在的价值,另一方面,看着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被改头换面,认他人做爹妈,故事里有感情的固有人物也被修改的可笑至极,你可美不起来。   就好像现在如果有人写了篇文,里面到处是小女侠,丫头,妞,小妍猫,昕,宝,我干了一个姑娘等等活该我爱你式词句,如出一辙的剧情架构,斯道体语气模仿,每一章每一节都大幅度的拙劣“借鉴”。再一看作者,哟,还认识,是追过文的小孩,我就只能无语憋闷,接着发出这样一个感慨:操。   至于操谁呢?我不知道。想得美,反正不会是山寨作者。公子斯突然觉得,好人做久了,难免胆小气衰,不由得想起中学时一哥们骂人时的暴力语录,不服?丫的把你绑暖气上一顿傻操!或者,绑暖气上喂你吃臭袜子!   到现在还不理解,为什么这家伙干人非要绑暖气上?难道是因这哥们在教室里的座位一直靠暖气的缘故?日久生情?不解之谜……不解之缘。   又扯远了。   转过头,趴在床上的小妹子忽闪着大眼睛,顺顺披肩长发,挺着小胸胸,又开始了搜索。妍儿两条光滑美腿无意识的交替着翘来翘去,粉可爱的睡裙下摆一点点滑下来,从膝盖内侧到滑嫩大腿,隐约露出了兜着女孩俏臀的白色小热裤,紧绷的凹凸有致——暖器没有,目前,我就只够得着这样一个姑娘。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夏虫不可语冰。未来是什么样子,你会在哪个街口遇到怎样的人,会跟谁在同一个车站等车,擦肩而过,会在不同的夜晚,同一个橱窗前,默默凝视,却从不相识。我们都无法预知。甚至连以前发生过的事,我们都无法完全确定。   回忆是件不靠谱的东西。可人生啊人生,过滤了大把大把的时光,到头来,能留下的不过是三两过往。所以,请尽量正确的记忆:如果不是恋爱,就不要记忆为恋爱。如果不是吻,就不要记忆为吻。如果明知不会发生,就不要记忆为错过。而,如果是真的爱,那当然,万勿错过,无论结局如何,是哭是笑,就一定要记忆为:爱。   秉着快女想唱就唱——不是,想做就做的原则,我把软软的小妍猫儿从电脑前拖出来——转过她身子,紧紧揽住腰身,推着肩膀,压倒在身下。   被按住的小美妞急促而短暂的“嗯”了一声,秀眉微蹙,大眼睛忽闪起来。熊宝宝俏脸生晕,发丝甩的有些散乱,就那么不知所以然的瞪着利用腰杆挺进分开她双腿,上半身也越凑越近的猎人斯道。   贴着这个宝贝的下体,小腹,脖颈,脸蛋,像贴着什么温软的小动物。小狗小猫的肚子?如果你摸过……我不知道了。她会动,会喘气,她是活的,是软的,会眨眼睛,会颤栗,会抽动,会抗拒,会迎合,会哭会笑。她是有温度的,而且绝对比我温度高。   妍儿胡乱挣扎几下,身子不安的紧绷,委屈的发出不成语句的闷哼,未果,便抬眼上望,揪着美眉,定定的天可怜见地凝视把自己双腿弄成暧昧姿势的男人——就是我。   “唔,宝……不要!”   小猫呜呜,鼻息浅浅,一开口,就能闻到女孩嘴里湿热香甜的特有味道,像某种熟透的水果,极具催情作用。我愈加兴奋,捉住妍小美女胳膊进一步贴合,小呀么小二郎迅速成长坚挺,变身为武二郎,磨刀霍霍,进入女体的欲望赤裸而饱胀。   开始吧。法律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乖妞,会很舒服的……”斯道学长一边坏笑着把上衣扔到沙发上一边说,小妹子想趁机抽身。嘟着嘴,小脸憋屈。“我不……就你舒服……”起到一半,又被猎人捉了回去。   “嘿嘿……”我把妍儿按在床上,俯身凑着吻了下她柔美的额头,嘴巴往下游走的同时,另一只手撩起了她的睡裙,沿着小猫夹紧的光滑美腿间仅有的缝隙来回抚摸,轻柔的,不容置疑的。   “嗯……”小妍猫无意识的哼声近似呻吟了。丫头樱桃小口将启未启,贝齿微露,脸颊泛起发烧一般的红潮。小妹子的腿也开始不安的交剪,越夹越紧,我都不好抽出来了。   吻过小妍猫颤抖着的睫毛,么过秀气小巧的鼻梁,我心怀不轨迫不及待的咬上她柔软樱唇。像吃东西一样,先舔舔小美妞上唇,接着咬上去,细细品尝。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松开,又含上了女孩湿热滚烫的下唇,一波又一波,直到撬开小猫紧咬的牙齿。妍儿闭了双眸,从一开始的不配合,过渡到了顺其自然。我的手掌,沿着小妹子的大腿内侧触摸到女孩那紧绷的棉质小热裤的时候,这个宝贝好像无意识的伸出舌尖,害羞而又主动的和斯道哥哥伸进她嘴巴的舌头互动了一下。   额。   我忍不住全身发力,喘着粗气,使劲蹂躏身下的小模特,嘴巴贪婪的吸吮动了情的丫头的丁香嫩舌……几根指头,已经顺着妍光滑温软的小腹,穿过贞洁松紧带,滑进了她兜着翘臀的贴身小内。我们的宝贝诱人的身体跟她长长的能放牙签的漂亮睫毛一样,禁不住的抖了起来。“嗯……嗯。”   “额,要吗,妞妞?”   “唔……”   小妍猫不说要,也不说不要,但心中自有主张——这是她冰雪聪明的地方,我爱这样的郭红妍,胸不大吧还挺有脑。   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说,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妞斗,其乐融融。   我们的小美妞俏脸滚烫,娇喘连连,呼气如兰,无意识的轻吟着,急急凑起来上半身,迫不及待的伸展着睡衣半褪、两只白藕一般的小胳膊,“嗯”了一声,紧紧围上了猎人的脖子。   好大一个抱抱!   怎见得?有赞曰:只见小妹子像熊宝宝上树,连拥带爬,温软小脸颊紧贴脖颈不说,合拢的胳膊紧了又紧,确定位置后,隔着热裤,小翘臀挪了挪,睡裙早已遮掩不住的两条光滑美腿,也迫不及待的夹了上来。   “嗯,哼……”   丫头迷离着眼睛,亲了亲斯道哥哥嘴角,随即闭上,坐怀微乱,埋首脖颈,全身上下,只剩一种动作:蹭蹭。   好吧。这是“不要”的另一种“说法”。   我哭笑不得的轻抚小妍宝的肩背,这萌卖的,坐着睡觉觉喔,你忍心把人家推倒吗?   抱了没一会儿,惯性的去托弄丫头撩人双腿和紧俏臀部。小家伙感觉到侵犯,会蹙眉嗯嗯几下,再讨好的嘬起唇尖,就近么么两口,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交织颤动,却不肯再睁眼了。   这叫“老夫”如何是好?   “困啦妞……”   “恩!”“说点什么,宝……给我讲故事……”   “额”   哥哥哪有心情讲什么劳什子故事……半晌没进展,我只好把小猫放倒,两人齐齐躺在了大床上。小家伙依旧热络的主动贴上来,跟不要钱似的,如此亲密,只为了不让色太狼斯道有所作为,真可谓舍生取义啊宝贝你!   虽心有不甘,猎人斯还是苟安于小妹妞的温柔乡里,乐不思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贴心话儿,时不时吧唧一口——恩,fck,生活好滋味,也挺美。   我们追忆起往事,那像雾像雨又像电的一幕幕,彩虹天堂北京车站公园第一次沙滩海浪秦皇岛正式恋爱分离拥抱接吻我们遥远的中学时代,眼镜妹传说哥拉拉,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大江东去,如今都付笑谈中。   除了她……我开始考虑……只是考虑。我没说我要开口明言。   “宝……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不……”   “恩?记得啊……”我轻抚怀中丫头柔顺水华的长发,迎着美妞闪动着的大眼睛,怜爱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一直没忘过……最爱香蕉,还有蛋糕,牛肉……”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爱吃香蕉吗……”   “额。因为香甜糯口?”这个我真没仔细研究过。   “不是……”   “那……”我猥琐的挺挺腰杆,直顶郭小姑娘柔软的腹部,“嘿嘿,因为跟这家伙比较像……?”   “去你的!”小猫嗔道,作势要拿爪子挠,于是我老实了三秒钟。“其实最开始就是一般水果,有的吃,当然好啊……没得吃也就算了。”   “哦?后来呢……”   “后来……不是分开了吗,咱们……跑回去找你,也找不到,那些日子妍儿过的……唉,有时候会特别难受,突然特别难受……夜里做梦哭醒就不说了,宝,我记得有天凌晨睡不着,胸很闷,喘不过气,就跑到宿舍楼楼顶吹风。天慢慢亮起来,朝霞烧红了半边天,到处是那个颜色,恍恍惚惚的,音乐大声响起来,要跑早操了,看着一大群人乌压压地涌出来,我突然就哭了,蹲在地上,一个劲哭,没声儿,就光流泪,我觉得我不属于那个地方,我不想在那儿行尸走肉一样呆着……那个地方没有你。”   妍儿定定的望着我,不悲不喜,眼神空灵,眸子里滚动着澄澈的光亮。我听得一阵一阵心疼,只恨不能回到过去,以身相代,只好把身边小人儿裹进怀里,贴着丫头小脸,越来越紧。“妞……”   “我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又不敢跟别人说,我就感觉,这么下去,好像自个儿心脏也受不了,说不定会早死。”小妍猫儿蹭着我的脖子,好像在安慰现在为之难过的杨斯道。“再后来,忘了怎么听说的,香蕉可以治疗抑郁。我想好好的。好好的才可能再见到你。在找到你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的。我就开始固定吃香蕉,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好像真不那么难受了,养成了习惯,慢慢就爱上了。”说罢,怀里的小妍猫仰起头,俏丽的抛给我一个笑脸,纯纯的,一如初夏。   “妞……”   我已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剩下无用的震颤和自责,自以为强大的身心被小妍妞无意间吹皱的湖水吞没,灭顶而过的,是无止境的心痛与忏悔。过去的种种,现在的种种,呼啸而过,面对这样一个姑娘,深情如斯,我那些破事儿又如何解释,怎么开的了口,我要问天问问自己,是我是我不够爱你么?   才造成现在这样不堪的局面?   纵然千刀万剐,已难赎其万一。这于我的姑娘,又会是多大的伤害。我不敢想象。我紧搂着小妍猫,片刻也不想松开,不敢松开。   “嘿嘿,宝,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妍儿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乖巧的给我抱抱。   “额。记不太清楚了啊……宝贝……”小时候的事比较模糊,也许能回忆起来两三件,可现在谋杀犯斯道的心,乱如麻,痛如绞。   “那我给你讲个宝贝小时候的~不过你得先答应,不许笑话我……” 第一百七十章 甜性涩爱(32)   “我小时候吧,还没懂事那会,对门住着个小男孩,每次见了他,我都说;嘿嘿,臭小子,过来!”小美妞陷入回忆中,大眼睛含情脉脉,偶尔回到现实,抬眸瞅我一下,“有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着两个姐姐的面,我竟然把他给……强吻了……到现在,她们有时候还拿这事笑话我……”   “额……”我是乐不出来了,皮笑肉不笑,酸呐,“你主动的啊宝贝?”   “恩。”   我了个擦。您相信么?   “……几岁的事啊。”   “五六岁儿吧……记不太清了……”小妹子惯性的顺顺长发,谁能想到,咱亲丫头小时候这么霸气。   “呵……”那家伙被动的拿走了妍的初吻……杨斯道心在淌血啊,公开表示对小男孩的嫉妒了。“挺幸福啊!”   “嘿嘿……”怀里的小妍宝不再看大家伙,美目弯成半月,同床异梦,浮起小酒窝,自个走神。“……是挺幸福的嗯……”   “额,你说你幸福啊?”   “恩……”小妹子忽闪了几下大眼睛,一抬下巴。“是啊,不然说谁类?”   你们玩。你们玩。   宝贝我的心,真的受伤了……欲哭无泪,蛋疼乳酸,doctor斯道吃醋了。吃大发了。不由分说,杨某人一把按住小模特,翻身压在身下。“嘿!当我面想别的男人,你胆子见长啊郭红妍!”   “哼。”小美女鼻子一皱,娇嫩脸蛋歪向一边,不给亲热,“是你无理取闹好吧,我那时候才几岁,还不懂事呢!”   “不管啊!就是不要你跟别人好……”小狗斯道占有欲果然很强,连心爱姑娘的童年过去都想参与。按着女孩,小狗呜呜着索吻,求安慰:“妞……那家伙现在还没死吗……你们还来往吗……”   “哎呀你烦死啦!”小妍猫故作生气的瞪起眼睛,半途却忍不住笑了,“早不知道谁是谁了……”   “哼哼……那你还知道,它是谁吗?”我一边说一边耸动腰身,隔着睡衣,不安分的贴着小美妞绷紧的白色棉质内裤挺了几下。   “你……”妍儿嗔怪的忽闪着眼眸,她的身体随着挺动被带的微微荡漾,不自觉仰起来的白玉小脸泛起红晕,呼吸几口气,我们的宝贝蹙起眉头:“人家给你讲了这么久故事,你一点不感动,还顶着呐,大色狼大色狼!”   “宝贝妞你懂啥?感动和冲动是两码事,顶你,是因为喜欢你……一直顶你,才是爱你……”猎人斯道一边胡说九道,一边入侵小妍妞的睡衣。把浅V衣领扯开,露出小女侠大半个柔美肩头,还有裹着小兔子的丝带……两条光滑弹性的长腿再分开一点……这个姿势俗称传教士。   “唔,我不要干这个!”   小妍猫挣扎起来,故技重施,却被斯道哥哥按住,紧接着贴上去,一阵亲吻,按常用套路,从额头到鼻尖到脖颈,浅尝辄止,先热热身。   “让我看看你小舌头,宝贝……”   “哼,不……”两腿岔开在男人腰间,胳膊被按在床沿上,发丝散乱娇喘连连的小美妞眼睛一翻,嘴硬。   “你说的,哈,哈哈哈……”大魔头杨斯道仰天长啸,先是彻底扯掉了身下娇娃的睡衣,姑娘只剩下贴着胸胸的小背心和裹着翘臀的小热裤护体。接着。一只手把她两只小爪子合并按住,空出那只,沿着小奴隶下巴,脖子,胸口,小腹,肚脐……画着圈儿弹奏一首春江花月夜。   “哼哼……唔……”   小妍妞光滑平坦细腻诱人的小腹,止不住的起伏颤栗,起又起不来,头一仰离床面,就会被亲住嘴巴压下去,小家伙只能徒劳的瞪大明眸,端的是又羞又怒:“杨斯道你这是犯罪喔,告你……你强奸我……人家都说了不要……不要!”“啊!”   小猫突然发出这一声“啊”,大概是因为,斯道哥哥在身下光溜溜热乎乎的小妹子义愤填膺勾人的喊着“不要不要”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把她的棉白小热裤褪脱了一大半,那春光乍泄的景象,令施虐者不由得一怔,顿时血脉喷张。   ※※※   我们已经老了。   不再是1N岁的孩子。不再拥有那个天马行空的年纪面对异性时的羞涩跟朦胧。不再为自己的好发欲感到难为情。不再因为碰到某个人的手指,从早晨兴奋、不安到黄昏。不再因为梦到和谁紧紧紧紧拥抱,湿了……额,四角裤。或者颤抖了整整一个白日梦。   是的,我们已经老了。   我们毫不避讳的谈性解爱。我们成了大人,我们合法,我们开始纳税。我们忙着生,忙着死。我们高谈阔论,意气风发,我们可能变成了自己小时候懵懂的仰着脸最看不起最不明白那种人,却浑然不觉。   是的,已经老了。   但有件事始终没变——那就是一个姑娘用自己的身心,带给我的美妙体验。十七岁初恋,二十岁第一次,美好可爱的她,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我褪脱小猫的贴身内裤了,内容还没显示到需要打马赛克的程度,但已经少儿不宜。吹弹可破莹润胜雪的肌体,是美女必备品质不用说,妍儿还有个可爱诱惑的小肚脐,夹紧的美腿和下体挤出一个紧绷的三角地带,猎人只需要把女孩兜着翘臀的小热裤……再扒开一点点……恩,一点点。   我好玩的盯住妍儿忽闪个不停的大眼睛,一只手继续控制,一只手顺着她随呼吸起伏的温软小腹下滑。   “恩!”   小美妞不安分的扭动脖子,长发散乱在白嫩的脸庞,甚至娇艳的唇边,丫头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像汽车雨刷一样在我脸上扫来扫去,鼻孔里,热气呼哧呼哧,像工业时代冒着白雾的蒸汽火车。小妹子又想起身,我用嘴巴安抚的强吻上去,从滚烫的额头到滑润的樱唇,重重的,把她倔强的小脑袋按回床面。   我觉得差不多了。已经裸了上半身的色狼斯道拉开裤链,解放出作案工具,这家伙早就按捺不住了,热情洋溢斗志昂扬,像迎接大一学妹入学的学长。   “唔……”   小妍猫明显察觉到什么,又开始新一波儿挣扎,我压吻住小妹子的嘴巴,挺进腰杆,胯下紧贴上女孩柔软滑腻的小翘臀,蓄势待发了。   “额,打针咯宝贝,别乱动……”   “不!”很干脆。小妹子头一歪,吻得湿滑滑的嘴巴溜走了,柔美脖颈线条分明。   “呵。”妍儿的双腿已被分的大开,呈八字围在男人腰侧,斯道医师一面撩起身下还未露点的丫头的小白背心,一面控制着坚挺的凶器,隔着内裤摩擦女孩最私密的地方。   “额……”我们的宝贝禁不住向后仰头,突兀的张开了嘴巴。   我顺着妍儿性感的脖颈往下亲吻,小美女的半露小兔子也没放过,我发誓我绝对没用牙齿咬,但妍儿已经被刺激的赤裸玉背突然弓了起来,中间一部分都离开了床面。   “嗯嗯……”她发出短促的叫喊,只有呼,没有吸。“嗯。”   猎人已经控制不住了,这莺声燕语,这娇滴滴的轻吟,仿佛是冲锋的号角。医师斯道颇具挑逗的,用暴涨的,坚硬如金刚石的嘿咻工具强行拨开小妍猫兜着翘臀的内裤细带,在女孩最敏感的私密处做实验——那个,摩擦是否生电呢?   “额……要吗,妞妞?”   妍儿蹙着秀眉,眼神迷离,像刚刚醒来的睡美人,小脸上红潮萌生,却显得十分虚弱。小美妞眼角生春,痴痴的望着你,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她光滑柔软的身子,会没征兆的颤动几下。这让我十分困扰,有那么一刻,我以为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但好像很快又滑了出来。   我的宝贝妞上面有张小嘴,下面有张小嘴,都特别会咬人。   “那给你十秒钟,不拒绝,我就要开始……”我贴到妍耳边,说了几个很低俗的字眼,小媳妇儿羞的无地自容,明眸闪动亮晶晶的光,不知是动情,是兴奋,还是生气,丫头又歪脑袋,辗转腾挪,却还是在我身下。   我凑上去追逐小美妞的大眼睛,色色的盯住,呼吸着丫头的呼吸,一边爱抚她的娇躯一边倒数。   “……三……二……”   数到这,斯道医师停顿了一下,好玩的亲吻着身下放弃抵抗的宝贝女孩。小妍猫闭了半天眼睛,不见数一,睁开瞧,正对上我的目光,脸蛋刷的又红了一层,贴上去,好烫好烫。   “额。”我一边在小猫的柔软弹性的美臀上挺动一边忍不住夸赞:“宝贝我最喜欢你的小翘臀了。”将入未入,那种感觉,让学长捐躯于此也值了!   “唉……”贴身相爱的小妹子眨着睫毛,宿命般叹了口气,眼睛忽闪忽闪,若有所思,只是可怜楚楚神游物外的抚摸着身上男人的胸口。“都是小翘臀惹的祸……宝儿我够湿了……”   “额。”医师斯道一哆嗦,误打误撞……说不定,跟丫头身子不自觉的迎合也有关。   “哦。”小妍猫浅吟出声,还没叫完,就被情郎刹不住车的挺动着,嗯,嗯的皱眉缓了几口气,小嘴一撇,差点哭出来,“骗人,你还没喊一呢!”   禽兽斯道哪管得了那么多,按住小美妞白嫩柔美的肩膀,只为更加深入浅出。长发小妍猫却好像没得到多少快感,私处贴合,雪白小小兔子随着抽插晃动。裸了大半身体的小美妞,瞪着大眼睛,只定定的望我,那欲说还休的天然呆表情,让我不由自主放慢了动作,大家伙还在她体内,我把光溜溜的小妹子抱起,让她坐在怀里,怜爱的蹭蹭脸颊,顺顺头发。“怎么了,宝贝……现在不想做?”   “不是……”小美妞乖乖的把额头搭上斯道哥哥肩膀,半晌,抬起头,眉眼间都是不能承受的委屈,只瞧得我一怔。“宝……前一阵不是跟你说,陪真真检查那个……”   “恩。”我紧紧环住温暖源小妍猫,裸裎相对,傻乎乎的望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感觉她的小内裤那儿勒的也太紧了。“她不是没事吗?”   “她是没事。”怀中坐爱失神的熊宝宝蹭着脖颈,给了一个大抱抱,声音却几不可闻:“我有事……”   “额……”   “啊……”   我们都知道有个词叫身不由已。真正遇上了才会明白,有些事,果然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猎人斯道任小妍猫乌黑水华的长发扫过赤裸的胸膛,扶着她柔弱无骨的柳腰,控制不住的向女孩下体挺凑,美腿翘臀,交接处滚烫湿滑,紧紧包裹,动而弥爽,回过神来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个,徐真真当时啥事来着?   被进入的妍儿好委屈好委屈,小妞搂着我的脖子,不安的扭动跨坐的身体,却使我摩擦着她的小热裤边缘更深的X了进去。丫头脸颊潮红烫人,大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交织,嘴巴启合间,贝齿微露,发出难以承受的梦呓一般的喘息。   我们还在交谈。但大概都已经不太明白所说的意思了。   “妞……你说你有事?”我吻着妍儿喘息不停的樱口,怜爱的抚上她小背心里亭亭玉立的傲娇小兔子——只想让妹子飞,额,让她飞到天上去。   “恩……恩……”   小猫儿裸了大半温玉娇躯,起起伏伏间,被斯道哥哥冲撞的有点意识模糊。小美女好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呼吸越来越粗重,轻哼演变成春光无限的呻吟,身子害羞的躲闪乱了节奏,弄巧成拙,一个回合,妍儿小翘臀迎着挺动,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往下落。“……啊!”小女侠突兀的张开娇艳小嘴,倒吸凉气,可爱的眉头蹙起……吃了好大亏,好委屈好委屈。   “哼……唔……”被欺负的身上没剩多少衣服的光滑小妍猫呜呜起来,依旧没睁开眼睛,只是把被我扯了大半的小背心带子拉上柔美赤裸的肩膀,抽抽了几下,要哭。“哼……”   “额……”   要想继续干革命,必须哄得群众服帖,我环住小美妞的身子,紧了紧,确定她属于我,又伸手去摩挲丫头的小脸和脖颈:“怎么啦乖宝贝?”   “我不要跟你干……这个啦!”小美妞睁开眼睛,瞪得贼大,滚烫额头抵上斯道哥哥的面颊,小脸上一副承受不来的小受表情,伴着说话,还气愤不过的扭扭小蛮腰,却只把我们两个都弄爽了。   “额额。”   “哦……”   “妞,这个……半途而废不好吧……”我必须是个见色忘记一切的理想主义者,没错。但接下来怀里紧裹的小猫眨巴着明眸,极其缓慢,极其认真的一句话,差点让杨斯道彻头彻尾一败涂地,打破二人嘿咻时间最短记录。   “宝,说真的……你的宝贝妞……已经……有小宝贝了……我知道……留下太不可能了,可我从心里……想要ta。”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甜性涩爱(33)   没有宝宝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太晚才有宝宝的人生,是忧喜参半的——也许是老来得子,也许只是一顶帽子——而过早拥有小孩的人生,是非常……非常……梦幻的,因为难以想象,你无所适从。   爸妈这两个字,总是叫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用许多年后,只要路遇年轻妈妈带着小小宝贝,我就会想起那个狗血的晚上,那个冬风沉醉的晚上。   是的,那个狗血的冬风沉醉的晚上。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拉拉说自己怀孕在前,妍儿告诉我“虽然太不可能,可……”的时候,猎人小爸爸的反应,会不会……再完美一点。   你可要为人父啊!升级换“代”了哟。   要知道,当时我们正在做爱做的事。我十分确定我能感到来自小猫下体的收缩张力,湿滑度,摩擦系数以及温度,想停下来,简直比让地球停止转动还要困难。   可是当怀里坐爱的赤裸小美妞一脸无辜地说,你宝贝的小肚子里,有我们的小小宝贝了。   额,地球在那一刻,停止转动了。   长发小妍猫亮如秋水的大眼睛忽的瞪起,秀眉微蹙,瞅着把她肚子搞大的男人,察言观色,也许,只是在等待他发话。   发生的这一切,错综复杂,已超出了斯道哥哥的运算空间,磁盘缓存不足,我支支吾吾,一时间想不出作什么处理了。   输入大脑的唯一指令是,事已至此,破罐子不能砸到妞,我更不能让妍儿受一丁点伤害和委屈。   但这可能吗?我确不敢保证了。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遇到这样两个女孩,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让两个姑娘同时怀孕的,亲!   我破天荒地想起一个变态的H-game来,当然是日本制作,主角是一男两女,兼有各种酱油情色,不管怎么玩,结局都很血腥,只有一个相对完美,那就是双飞。   两个姑娘因为不服输而争先恐后的抢着给人渣男主角同学在学校阳台口交的场面,堪称YY之顶峰,但不管多变态,大和民族总能说出看似有道理的台词来。   我们的人生可不能是H-game——哪怕它已经有往那儿发展的趋势了。   “宝贝,你……你说你……有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还紧紧攥着丫头白玉一般的赤裸胳臂,望着怀里妍乖巧伶俐又春潮涌动若有所思的小模样,不由得心头一阵阵柔软,一阵阵迷惘。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之极。   可我总是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比大地更宽广的是海洋,比海洋更无垠的是星空,比星空更浩瀚的,是小妍猫含情脉脉忽闪个不停的,让杨斯道迷失了小半辈子的秋水明眸。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还可以多爱你。   “应该是你在王府井折腾我的时候……”   怀里乖乖跨坐的长发小猫略带委屈的撇撇嘴巴,酒窝浮现,害羞的斜了眼角,小声地说:“有的……”   “变态……干那个,还拍录像……”   “额。”   我头皮麻了一下,说不好是什么感觉,是真的么……丫头怀孕了,额,我的宝贝有小宝宝了……额,这下……可我们还正在……我的……还在她的……   小妹子不安分的柳腰轻摆,咬着嘴唇,小翘臀动了一下,好像要摆脱这个姿势,却不觉樱唇微启,无意识的“嗯”出了声。   我蹭着小美妞滚烫的脸颊,继续魂飞魄散:这意思就是,如果再不采取任何行动,杨斯道就会在大学期间变成两个小baby的爹?   孩儿们,这对你们的爷爷奶奶,是个多大的惊喜!   两对外公外婆也一定会喜极而泣的额……   爸爸怎么没去买彩票……   可是就这样望着妍儿灵动可爱的眸子,吻着她柔软白嫩光滑小脸蛋,包裹着她温香软玉的身子,又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妞……”   “吓住了?”小妍猫不胜其烦躲过骚扰,瞪大美目,只定定的盯住我的眼睛:“说,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斯道哥哥连带着赤裸小妹子的柔美胳膊一并环住,关键时刻,血气上涌,连亲带咬,一边挺进一边大言不惭:“宝贝只要你敢生,我就敢养。”   “哼!”   光溜溜的小模特嘴巴一翘,乌黑长发垂肩荡漾,贴着小脸将信将疑的扫了情郎几眼,便一个鲤鱼打挺,直直的跃脱男人的巴黎铁塔,向后倒了去。   “想的美,你!我才不要跟你生……哼。”   “额……”突然没了女孩温暖湿滑的包裹,斯道哥哥很失落,那作案工具空有一身正气,却只能孤零零的耸立在空气中。   贴身小翘臀没了,光滑小美妞没了……妍儿躺着,翘起两条赤裸美腿,把褪了大半的小内裤穿好,小背心也拉下来,遮住半露的滑嫩傲娇酥胸,环顾了一下大床四周,额,小妹子还要套睡裙……   “妞……”猎人赶紧爬过去,从背后抱住熊宝宝,别穿了……我的性福额……“……那说说你咋么想的?”   “没咋么想,就是不、想、跟、你、做……”   妍儿一字一顿,自顾自穿好衣服。我从后面搂着小妹子,她这样旁若无人的动来动去,发丝缠绕体香四溢的拒绝,让斯道学长很是困扰。   而且这小模样,是不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说变脸就变脸,这种状态可不像是……越琢磨越不像,不会是闹咱的吧。   “那你想跟谁做呐?”   我将信将疑,伸手去爱抚妍儿柔软弹性的小腹,头贴着女孩温热脖颈绕到前面,嬉皮笑脸的盯住小美妞水汪汪的大眼睛,眉毛一挑:“乖宝宝,来给爸爸动一个!”   “去!”   妍儿俏脸生晕,轻嗔薄怒:“哼,就算真有了,才一个月也不会动好不!而且你看你这个反应喔,哼……寒心。”   “额……宝贝你……”   果然……还好还好是……我却不敢让自己这口气里外都松下来,也没勇气追问小家伙,为何突然开这个玩笑——就因为不想嘿咻?   我只是不断提醒自己,正常,杨斯道,你一定要表现得正常。“哪有,我啥反应额……不是说了你敢生我就敢养吗……”   “嗯……”长发小宝贝还是不依不饶,可自己个儿好像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不停的呜呜,像忽闪翅膀的雏鸟,忽闪着眸子,与情郎对峙着瞪来瞪去:“你你你……反正就是感觉不对劲,我不开心,不高兴,不知道,不想要……”   谋杀犯情郎被妍儿的第六感惊出一身冷汗来,小妹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怎么提起白天偶遇的拉拉队员。谁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怀抱着温香软玉,却如芒刺在背。   “好吧。不做就不做,”我哄着我的小妍猫,把她放倒,相拥而卧,“宝贝宝贝睡觉觉……”   “唔……”   “妞?”   “恩?”   “真不想做啊?”   “恩……”   “那二姐来了,想做也没机会咯……”   “哼。”怀里小猫动了动身子,一会要埋的更深些,一会儿要离的远一点,只为蹙着眉眼看看我。   小女侠美丽多情的双眼慢慢眨动着,好像要从男人脸上得到什么答案,却终于在爱抚中顺从的合上了。趴在肩头的小爪子,也随之松动了一下。   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身体发肤,每一次触碰,每一处贴合,每一次呼吸。   有些情绪,在岁月中已难辨真假,唯有那贴身相爱的温存,不离不弃,如影随形。   杨斯道,你到底是在自我拯救,还是在玩火自焚。   这一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生活不是电影——不能暂停,不能回放,不能快进,不能镜头一转,许多年后……只能按捺波澜,静水流深的看着它发生。   青春则像淋一场倾盆大雨,湿了身也湿了心,可能会感冒,可能会发烧,可能留下什么难以启齿的后遗症,但你总想着,再来那么一次。   是哭是笑,万般为难,再来一次好么。   我睁开眼睛。小猫已经醒了。逆光,侧身,支着下巴,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倩女幽魂一般,看我呢。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每天醒来,阳光和你都在。   早上好。   我确定自己神智是清醒了,尽管魂不守舍——身边陪睡的姑娘小脸上满是梦游一般的温柔,斯道哥哥嘴角不自觉浮出一抹笑意,全然忘了自己处在人生中最尴尬的境地:=)   “妞……”   我侧身,伸手环住妍儿的温软小蛮腰,便一下子把女孩揽入怀中。这使她脱离了大床表层,完全依附在男人怀里,小猫的身体,额,骨肉相连,温香软玉,肌肤相亲,我只能说:额。   “恩……唔……”小妹子咿呀一声。   丫头乌黑水华的长发瀑布一样倾泻在我的脸颊,脖子,胸口,丝丝缠绕。滚烫半裸的小猫也被我的胳膊捆绑在怀里,难以动弹,女孩美丽小腹伴着呼吸不住的起伏,只忽闪着美目,不依不饶的直直盯着。宝贝你是在卖萌吗……多少钱一斤?   我买还不行吗。   喔,我的上帝,在这个难得的清晨,跟心仪的姑娘一同醒来,贴身缠绕来个法式小甜吻,耳鬓厮磨一下,相视而笑,比饥寒交迫时喝上一碗热粥还要令人……窒息。   小妍猫是明智的,在两人欲火焚身咬来咬去爱抚地毫无顾忌的当口,果断挣脱了出来。小妹子率先坐起身,冰清玉洁,一脸正气,拉下自己被撩起的小背心,遮住滑嫩小酥胸,秀眉颦蹙,娇嗔一声:“色狼!”   好像我们家妍儿从来就是发乎情止乎礼,压根没干过那见不得人的事儿。   额,有条件没得做,向来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得斯道哥哥,不高兴了。   但聪敏的小女侠一个撒娇,就化解了所有怨念,长发小美妞眼睛眨眨,又主动投怀送抱,还要蹭一蹭:“宝,我饿……昨晚就吃了那个甜品……现在干什么都没力气……”   虽然明知道,就算有力气了,小猫也不会安分的让人宽衣解带,顺利推倒,云雨一番,但你的宝贝喊饿,作为一个有所标榜有所追求的四星半好男人,你怎么能不第一时间奉上清汤热饭呢?   简直必须地啊。   和妍儿在一起,干什么琐事都会有全然不同的感觉,像晒了一天却被水洗过又放入了冰箱的瓜果,是新鲜的,美好的。我会久久的凝视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情不自禁。她裸着美足在床上走来走去,若有所思,她自己穿完衣服随手帮我抚平衬衣褶皱,眉眼自然,发了会呆,又突然浮起酒窝笑了一下,顾盼生花,略带害羞,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这个宝贝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拥有全世界最认真的表情,眼睛偶尔眨眨,达到了忘我之境界。从头到胸,从胳膊到小腹,从臀部到腿脚,小模特的曲线起伏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不经意的姿势总那么勾人,简单来说,丫你就是一尤物。   你是会让人怦然心动胃口大开一见就性混的尤物。   我好像忘了自己要应付危机感十足的考试,忘了二姐要来,寒潮将至,忘了纠缠不清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拉拉队员,好吧,是选择性遗忘。   情迷,醉生梦死,我贪婪的吸收着妍儿的一切,是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早餐是在小区门口紧挨的一家店解决的:源自台湾,永和豆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这货肯定不是台湾人开的。快餐店的形式,相对小地摊来说干净些。食物怎么说呢,也许没有特色就是这店最大的特色,平平淡淡才是真嘛,但价格可没体现这一点,还是比较坑爹的。   小美妞食量惊人,喝了几口银耳炖雪梨,吃了两勺半卤肉饭,就支着下巴,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对正在埋头苦吃小笼包的斯道哥哥说:“我饱了,剩下的你消灭,不许剩喔……浪费可耻……”   “……”   我鼓着腮帮子,眯起眼睛,顿时明白了额,呵,没力气……这丫头之前就是不想做啊。   小猫儿好像百无聊赖,自顾自玩起了手机,玻璃窗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会是羡煞旁人的小情侣样子吗……猎人斯道吃的若有所思,总感觉哪里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哎,宝,你怎么……提都不提张同学的事呐……”   终于,小女侠忍不住发难了。我一个激灵,却佯装镇定,不动声色的听小妍儿蹙着眉头闪烁着明眸说完。   “昨天遇见了,你……你就不想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吗都……”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甜性涩爱(34)   “她跟你说什么了都……”   我有点不敢看妍儿的眼眸,心跳乱了节奏,但还是果断迎了上去。好的演员,戏都在眼睛里,让你明知道是在看电视剧,还是要哭要笑,身不由己。我不知道谋杀犯斯道算不算好演员——尽管挺爱演的。   “能说什么啊……”   “有什么好说的。”见小猫没任何表情变化,仍定定的注视眼前的男人,像开庭前扫过全场的检察官一般不怒自威。我开始慌了,不自觉补充了一句。重复说废话是撒谎的特征之一。   “你猜……”小妹子抬眼,动了动下巴,把这两个字扔了过来。   这竟然像一个开关,刹那间真的启动了所有恶劣至极的念头。我猜,如果妍儿已经知道,那这一切就是狡猾拉拉设的圈套,她假装退步只是想让这事更糟糕。我根本不该接受这缓兵之计!喔,还有可能,是那天偶遇的眼镜妹透露了点什么,于是引发小女侠怀疑了。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宝贝正在试探我。   那我该以什么姿态回应呢,还是一旦想到这个问题,就铁定会露出甚么马脚。可我已经在想了。食客斯道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一边无辜的眨着眼睛嘟囔。   “额……难道,你们还讨论我……的……”   “你的?什么……”时隔多年,熊宝宝再一次被弄糊涂了。我想她应该觉得,这小子会说:你们还讨论起我了?   “哈哈,我的尺寸啊……”流氓斯道眉毛一挑,坏笑着说。得意之作自己欣赏到一半,突然一愣,我反应过来,这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而且,对面的小美女杏目圆睁,小脸已然煞白。   “她……?”   电影里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幕,一男一女街头纠缠,女的掩面奔走,男的追逐哀嚎:宝贝,宝贝,你听我解释!   但最终会被跑掉。   镜头里,只剩下男主角惘然若失的衰样儿,我就想不通了,编剧全喝三氯氰胺长大的么,一大老爷们,怎么就追不过一女娃。   记忆里我是没怎么惹过妍儿生气的,也许有,是我没发现,或者,只不过自以为是。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终于明白,我从没真正的体谅她,认识她,理解她。杨斯道不懂爱情,他爱的太自私,太独断,太冲动,太破天荒,太想当然,太患得患失。   如果不是饱受三年暗无天日的蚀骨磨心,现在我怎么会这样的首鼠两端草木皆兵。如果不是奇迹般的寻回最初的纯情,发现我一直念念不忘着的人,正好也爱着我,我又怎么会又不顾一切的再次陷入那甜蜜的疯狂。   可我也越来越感到自己的可怕之处了。那就是,斯道大魔王会不计一切代价持续占有这个宝贝的身心,哪怕灰飞烟灭玉石俱焚。   哪怕,她不再爱我。   会有那么一天吗?妍儿不再爱我。   那就在那一天来之前让杨斯道消亡吧。   追出早餐店,如上所述,大男人斯道可不会弄丢小女娃——因为一句话恼怒的小女娃。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真没想暗示张同学跟我那玩意有过什么关系。我又不傻。虽然偶尔难免弄巧成拙欲盖弥彰。   而另一方面,这好像意味着小猫知道的并不多,她还会因为这样暧昧不清的话气得离座暴走呐。   “妞,这个玩笑不合适……”我从后面捉住小模特的肩膀,硬生生抱转回来,长发小美眉嘴巴翘的老高。“是我不好,不要生气嘛妞……”   “我才不生气。”小妹子被斯道学长抱了个满怀,虽然没有立即挣脱,却小脸一歪,吐气如兰,明显压抑着怒火:“跟你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花心色狼犯不着!”   “额……”   我死皮赖脸的在妍儿娇嫩白皙的柔软小脸蛋上啄吻了一下:“我只吃碗里的,吃你就够了,好不……”   “哼!”温香小妹子嘴巴一撇,傲娇的斜视虚无,一时没话说。   “可你总让我饿着……也不合适啊……”猎人斯道揽住妍儿的小蛮腰,邪恶的顶了一下女孩的诱人的小腹。“你说是吗宝贝……”   “公共场合,你给我老实点!”被猥亵的小美妞在淫邪目光的注视下红晕了脸颊,扫了一眼大街上来往的行人,转回来,仍不肯示弱。“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会慢慢跟你算账的!”   我注视着娇媚无限的可爱丫头,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张嘴欲狡辩,清脆的手机铃声从她包包里响了起来,有点突然,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听的一愣。   小美妞窸窸窣窣摸出手机,眼睛一抬,没好气的瞥了情郎一下,麻利接通,一声娇嫩清脆的“姐”叫出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望着小猫与那个富有女性魅力的声音谈笑风生,不觉陷入另一个情境。   有时候,我会为我们的关系感到……不安……感到……新鲜,我女朋友的姐姐,我女朋友,我有女朋友哎,而她是小女友的姐姐。用她的话说,我们是一家人。额,我杨斯道……还会有岳父岳母……这感觉,像在吃火锅,因为对象是妍儿,好吃极了,但很烫,很烫,烫的没怎么结过婚且并不善于七大姑八大姨攀亲的小青年儿意识模糊。   “知道啦,到时间我们去接你……嗯,嗯,好……”小妹子时不时点着小脑袋,不知道姐俩具体商讨了什么。我无意偷听,轻揽着小猫,只呆望街上陌生行人穿梭,没来由的发愁。   要是没发生这些破事该多好。   如果一开始各自没有招惹,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每个人,是不是可以比较幸福呢。   一挂电话,长发小美女立即虎视眈眈地瞪起了大眼睛:“哎,我说,二儿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表示表示嘛?”   “必须表示啊……”我一边抚摸妍儿的头发一边不怀好意地眨着眼睛说,“这几天,你们姐妹俩……我包了!”   小猫儿刚浮起的甜美酒窝急转而下,脸色骤变,小爪子扯住我胸前的衣服,眯起眼睛,声音霸气侧漏:“杨斯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额……我是说,你们俩在这儿的……消费,我包了……”我在小美妞脸上捏了一把,又滑又软。   “哼!我们才不稀罕……”小妹子故作不屑的垂下美目,嘴巴却翘老高,“好像你多有钱似的!”   “没钱就不能泡妞了?”色狼斯道揽住小模特的柳腰,晃了晃,有点迫不及待想带回房间蹂躏一番的冲动。“大钱儿没有,小钱,还是有一点的嘛……”   “就不给你泡!”妍儿傲娇的甩开斯道哥哥,迈动双腿,整理下包包,自顾自走了起来,“你去泡别人吧!”   我自然追了上去,狗仔一样,赶到小猫前面,赖皮的笑,倒退着搭话:“哎呦,是个小美女啊,你这是要上哪去哇?”   “要你管!”妍儿嘴上倔着,却停下脚步,扭头四处望了望,秀眉微蹙,好像也不知道去哪了。我趁小美妞疑惑的当口,走近,把她再次拥入怀中,爱抚来爱抚去的占便宜。丫头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萌呆了半晌,好像在自我感受,突然仰脸,瞪起大眼睛,“哼……还是不高兴!我要逛超市!”   “逛呗~走着!”我想我会无条件答应这个宝贝的一切要求,有理的,无理的。   “嗯……还有你手机呢,给我!”小模特儿没被斯道哥哥揽走,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镇定的忽闪着明眸,立在原地。   “额,干吗?”   “玩玩喔。”   “有什么好玩的……我这个有的功能你的……”   好吧,在小妍儿一言不发定定的注视下,猎人斯道识相的立马缴枪投降。   “噢,乖宝……么!”小女侠眼睛弯成半月,笑的很不专业,敷衍的隔空吻了一下,便捧着手机按起来。我探过去,正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小妹子一抬头,秋水荡漾,明眸中颇含警戒意味,接着利索收在自己包包里,跟没事人似的,美眉一挑,一把挽起男人胳膊。“走着!”   一般情况下,小猫不会这样主动,这样具有侵略性,我想,丫头是没有安全感,觉察出甚么威胁了吧。   你眉心的阴晴永远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时不时歪头注视妍儿,试图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细小波动,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是的,这事儿说来说去,主要赖我。跟两个姑娘没多大关系。如果可以,你自个去死吧,少年!   “宝……想什么呢?”小妹子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天知道我多喜欢妍儿的声音,干净温柔舒服的,像晴朗秋空飘过一朵棉花糖。   “没。”   “现在除了你,想什么都是多余。”我抒情的补了一句,冲她媚俗一笑。   “呵!”挽着胳膊一起走路的小美妞忽闪着大眼睛,抿嘴傲娇。但看那小表情,丫头心里大概是甜的,比较受用。   没走多远,就有一家颇具规模的超市,名为兴达。在门口按程序存了包,小猫与情郎相视莞尔,我也没再多想,抄起姑娘小手就进去了。   大超市有一种类似结界的能力,不管你外面是白日高挂还是暗夜低悬,它自有一个氛围,永远和蔼的散发着柔光,保持自己的色调,让顾客走马观花流连忘返一逛三百年。   小妹子贤淑的挽着男人胳膊,眼眸起落,饶有趣味的四处打量,终于在一楼角落的小饰品摊位停住脚步。   我歪头注视丫头,小美妞腾出一只手挑了个蓝蝴蝶发夹。一见我们靠过来就精神抖擞的红衣小姐马上业务熟练的介绍起来。   “好看吗?”小模特熟练的夹在自己乖巧的长发上,还睁大眼睛扮可爱。我说过的宝贝,你笑起来,宛若花开。再卖萌会出人命的。   “嘿嘿,好看。”   妍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主要是见傻小子斯道这样儿,果断不相信花痴的判断力,自己跟那姐们说起了什么穿戴细节。   我环顾了下四周,便惯性的紧搂这个宝贝的小蛮腰儿,从侧面凝视她自然翘起来的美丽的长长睫毛。   正瞧的出神,卖发夹的姐们动手把妍儿额前的头发掀起来,一边说“这样扎也行”就给她做了个卷。   小花猫对着镜子照了几下,脸上浮出小酒窝,回过头摆着小蛮腰冲我笑起来,是那种“哥哥我要这个嘛”的撒娇,我明白,这还不明白吗。   “多少钱?”   丈夫熟练的付了账。多了个发夹的人妻小妍妞,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可欢实了。走过一排顾客稀少的食品区时,有意无意的按摸爱抚着女孩的小腹,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嘿嘿嘿嘿,妞?”   “嗯?”小妹子把随手拿起的一袋零食又放了回去,扑闪着眼睛,盯住欲火中烧的斯道哥哥。   “嘿嘿……”   长发小侦探怀疑的美眉轻皱:“干吗呀?”   “买几个气球回去玩玩呗……”   “好哇!哪呢?”我们的宝贝小猫都要踮起脚张望了。妍儿其实比谁都爱玩,这是天性,就好像中学时,丫头一个人跑去阶梯教室挤在别班里看电影。   “宝贝……”斯道医师眯起眼睛,紧贴住女孩小腹,挑逗的抬起小美女光滑柔美的下巴,“我说的是那种杜蕾斯牌儿的。”   我从不吝啬在妍儿面前展示自己跌宕起伏永无止境的欲望。   小猫骨子里,却是传统的,这从嘿咻时她默认程度最高的姿势和小脸上泛着红晕咬着嘴唇竭力自制到内伤的表情可窥见一斑。   她认为这种事是邪恶的,尽管会被撩拨地身不由已,还是要节制,能少做就少做。   于是到目前为止,小美女主动宽衣解带骑上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总结来说,基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姑娘心动不已,被男人感动的一塌糊涂,有些无法表达的话只好用身体来说。   要么就是喝多了。   被抬起下巴的长发小姑娘睁大眼睛,是的,瞪着我,在超市的过道里,用白云瞪黑土的眼神。像不倒翁一样,小脸越凑越近,新发夹都蹭到了我额头……凉凉的,又软软的热热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额,额,额,不买就不买,这是要干嘛……不由分说,这个宝贝儿嘴巴和鼻子特有的气息已经荡漾起来,如初恋,如私奔,如小鹿出生。   “杜蕾斯气球甚么的,弱爆了……买瓶红酒回去……妹子陪你慢慢玩喔,哥哥?”   呵!斯道哥哥笑了,左顾右盼一下,表情状似癫痫,笑的内涵极了:“真的?把你玩哭了怎么办,妞……”   小猫银牙咬住樱唇,凹陷又松开,美丽的长睫毛一翻,忽闪起大眼睛,说,“您就放心玩儿……可不定谁哭呢。”   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知妍儿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范,可怎么就是控制不住呢。   “咱中午吃什么?”废话不多说,我拉起小美妞,穿过琳琅满目的一排排食品,去找红酒。   “不用。”小妹子脚步倒跟的利索,神态自若,声若银铃,“等二儿来了,咱们好好吃一顿就行了呗……”   难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该着斯道哥哥爽一把了……走着走着,我情不自禁歪头打量身边儿小天仙一般的花房姑娘,这味道,这模样儿,这身段儿,这股劲儿,赶紧的啊,忍不住想就地正法了都。   拎了瓶红酒,胡乱捎带了些吃喝。来时路似乎变的特漫长,因为归心似箭——尤其身边紧贴的温香小妹子不谙人事的纯情小眉眼,更让人怦然鸡动。   ※※※   Y大小学妹容不得斯道哥哥贫嘴,推门而入,小蛮腰儿挺凑着,翘着嘴巴咬了上来,丝滑冬装掩不住小妹子身体的新鲜热辣,唇舌混战,湿软温香……入口即滑,味道极佳,比吃上等鱿鱼片都带劲儿。   空旷的客厅里,迅速弥漫起小美妞妍动情的味道。令人心驰神往的窒息,似曾相识的节奏,蠢蠢欲动的情欲小兽,像极了夏日秦皇岛海边那场偷欢。   我还拎着购物袋,手忙脚乱的兜住丫头的小翘臀,随着她的华丽舞姿旋转起来,忙里偷闲,瞄个时机把东西丢在了沙发上。额……干什么都得专心不是,我一边迫切的回应妍儿小猫发情似的亲吻,一边全方位爱抚她生动活泼的身体,发自内心顺水推舟循循善诱的……扯掉女孩外套,甩掉靴子,解开名存实亡的贞洁腰带……   这个过程中,小美妞极为配合的红扑扑着脸蛋,抬腿提臀,任由宽衣解带,美丽的睫毛紧紧交织,未作一丝抵抗,只在我绕着她白嫩柔美的脖子啃咬时,偶尔忍不住发出微弱的短促的呻吟。   “嗯……唔。”   “妞……”   “嗯?”妍妹妹星眸紧闭,樱唇轻启,贝齿微露,意识模糊了。   “我想就在沙发上……”我蹭着妍儿温软娇嫩的脸蛋,吮吻她滚烫赤红的耳垂,吐出了那两个字。很邪恶的两个字。   “嗯。干吧。”长发小美妞乖乖,真意识模糊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甜性涩爱(35)   我连腿带腰的把春情萌动的妩媚小模特一把抱起,俯首亲吻她光洁的额头预热,唯恐临时变卦的施展乾坤大挪移,直朝沙发冲去。放好小美女,随便什么姿势吧,只管提枪上马。   这下爽翻了要。   “宝,你怎么这么急呀……”被压在沙发上的小妹子艰难的微微抬头,忽闪着眼睛,香肩半裸,带着喘息天真的问。   我把妍儿小背心的另一条带子也脱下来,贪婪的沿着她性感的锁骨亲吻,蹂躏,享受小美女诱人的曲线,美妙的肌体。   “这个,打铁要趁热啊宝贝……”我口不择言,欲求不满,挺着凶器,准备进攻妍儿裹着翘臀的小内内。   “嗯……”小美女嘤咛一声,秀眉微蹙,俏脸生晕,瞪着大眼睛,却显得特不满意,“说好了慢慢玩的嘛!再说酒还没喝呢……你去冲个澡吧宝……嘿嘿……我最喜欢把你刚洗过的头发抱在怀里弄乱了……好兴奋,好兴奋,去嘛……别不高兴,妞妞又跑不了……人家就在这等你,为了达到……去嘛!哎呀去嘛宝……”   如果早知道洗完澡,会发生什么,斯道学长也许就不会恋恋不舍的按着脱得恰到好处的小女侠,卿卿我我磨磨蹭蹭那么长时间了。   起身之前,我出其不意,一下子把妍儿的遮体小热裤褪脱了下来,随手装自己裤兜里,威胁性十足的警告她别乱动,卷在毯子里,乖乖等待临幸。长发小猫儿“啊”了一声,两条修长性感的玉腿紧夹,又羞又臊,只蜷缩在沙发里,没好气的干瞪眼。   有道是,仰天大笑洗澡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冬天在不甚熟悉的租住房里淋浴,调好冷热度是关键,但青年爱国科学家斯道先森,好像从没把握准确过。要么就是烫的跳脚,要么就是凉的直哆嗦,总之,我十分怀疑在我所有客居过的旅馆里,那玩意儿始终都是坏的。   许多日子之后,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怪叔叔斯道不知怎么就跟一个96年生即将读初三的小妹汁比起了洗澡时间,她骄傲地说:我五分钟就洗完了,快吧。我说,呵,哥哥三分钟就能搞定。还可以上个厕所。   我说的就是这次。   迫不及待从浴室推门而出,四角裤都省了——因为湿了,当然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淋湿的……只套了条一直没来得及换的黑色工装裤——哥哥道光着上身,兴奋着嘴脸,猥琐着心思,擦着未干的头发就跑出来找那只没穿内裤地小妹子猫玩儿了。   “宝儿……”这声音,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来自天堂,一半来自地狱。   不是吧……你妹的。当时,宝儿就震惊了。   泱泱中华,大好河山,有什么事儿会让郭小护士在三分钟内,把一整瓶红酒干的见了底儿?   丫头小脸白里透红,眼神迷离,香肩半露,裹着毯子盘腿坐沙发上,十分困扰的向前倾着身子,头发乱得像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完了电视机放太高摔了一跤之后的效果。小酒鬼砸吧砸吧嘴儿,玉指一勾,冲我抛媚眼:“你,过来。”   吻分很多种,同学们,我们已经讲过名称——如果从类型来分呢,有隔空敷衍型的,一碰即收型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型,还有一种,是你一亲上来,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型。   小美妞张开赤裸白嫩的胳膊,主动从沙发上起哄要抱抱,我只好置一头雾水于不顾先接收了再说。兜住翘臀,我怕她掉下来,还往上送了送,小醉猫嘤咛一声,环上脖子,玉腿勾住了斯道哥哥的腰,美艳的眸子缓缓眨着定了定神,随即像小松鼠嗅松果一般的亲了上来。   这个宝贝一亲上来,我就知道,额……丫头这次是豁出去了呐。   “妞……你自己喝上啦?”好湿……头一次,医师斯道接吻竟然有了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嗯……”长发小妍妞一边应声,一边无尾熊抱着大树一般,持续作战。   “干嘛呀,你想。”   “唔……”怀里的美娇娃闭上大眼睛,撒娇的蹭着男人的脖子,发表声明。“我醉了喔。”小模特脸蛋红扑扑的,柔软滚烫,滑而不腻。   “……然后类?”我追凑着审视小酒鬼的表情,你不是想借此逃过该履行的性义务吧,狡猾……   “我醉了喔……”怀抱里的小美女忽闪起眸子,羞赧的盯着斯道哥哥,纤纤嫩手已经在向男人的下体移动了。   “额。”最是那一猛握的温柔。   小心翼翼操作情郎命根子的小贞子突然张开樱口,可爱至极地做出一个无声的“哇”的表情,美目里闪烁起俏皮的光亮,她又娇羞,又动情的样子,宛若处子。   我猜这个宝贝是想说,哇,好……好……好。   能不……那什么吗!?被尤物小女友撩拨半天了,这都不雄起,还算是号称一夜七次郎的经济适用男?   Y大学妹水蛇似的,袅袅婷婷,蹭着斯道哥哥腰身滑将下来,小乞丐一样衣衫零落的屈身跪在淡黄色的纹木地板上,仰起如花笑靥,眸美眉秀,纯动全场。   “我醉了喔~”   “额……宝贝……”   “……嗯。”   “你会吗……到底……”   “……我会!你才不会呢……”   “额。”   “……又怎么啦!”   “你牙太尖了吧……”   “我不干啦!你欺负我……”   “别跑……乖你会,你可会了。”   “你以为我愿意!”   十分钟过去了……   “唔……呜……”   “额,咋么了妞妞……”   “……人家这个姿势腿都快跪麻了……你好了没啊!唔……”   “快了,快了……抬头,给我瞧瞧……宝贝……”   “嗯?”   “把小背心撩起来……胸给哥哥摸摸……”   “冻死我啊你想!”   “额,你不是想快点嘛,小嘴儿别停……”   “嗯……唔……呜你温柔点好嘛!我脖子都酸了……我不干了!”   “乖,含住……”   “不……唔……”   “就当吃棒棒糖,喝牛奶……张开……你很会啊宝贝……美极了……乖……”   “嗯……嗯嗯……呜……”   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像自己会死很久一样永远。   Y大宝贝妍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像透明的细丝,在男人拉开拉链的黑色工装裤映衬下,在一双大手的爱抚下,沿着女孩儿嘴角延伸,流过她白嫩柔美的下巴,飘荡在充满情欲味道的客厅里。“嗯……唔……”   “额。宝贝……看着我……”   “嗯……唔……”   小美妞仰脸,竭力乖巧的忽闪着波光盈盈的大眼睛,委屈的快要哭了,但丫头意识模糊得拽着我的裤子,头还在惯性的迎合挺送。“嗯?”   “我只爱你。”我好像忘了我们正在做的事儿,捧起妍儿美丽的脸蛋,动情地说。“允许我一直爱你,好吗?”   “嗯……唔……”小女侠仰脸定定的望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有人觉得不妥。就好像那年初夏,我们在空旷的实验楼,说着我讨厌你,在月光清风里接吻一样自然。   “啊!啊……啊……”可是,紧接着这个宝贝被吓坏了,红着眼圈抹娇嫩的脸蛋,咳嗽了几下,小脸一皱,真哭了,“唔……坏蛋,你就不会提前说一声儿!”   “额……”色狼斯道忍住坏笑,愧疚的把小美女从地板上拉起来,紧紧裹在怀里取暖,刹不住车的亲来亲去,她是我的宝贝妞额……百分百,完完全全的,把熊猫杀了她就是国宝。   “你看!都弄我发夹上了!哼哼……我要送二姐的,恶心死了你杨斯道!你赔!”被斯道哥哥抱在怀里的小美妍,自己还在一个劲儿的检查身体。   好像嘴巴里,脸蛋上,胳膊脖子胸胸头发都没事儿,就发夹上不行。   “我陪。必须陪啊!原来是给咱姐买的……那你试半天干嘛?”   “我愿意,要你管!?呜……”   惹不起,抱得起……我抱着妍儿去了卧室,回到大床上,拿纸巾帮她擦拭。   小妹子怒气冲冲,刚在怀里安分的清理了半晌,突然挣扎起来,小翘臀动得我又有坚挺的趋势:“我姐的就是我的,哼,给她买就是给我买,我们通用行吗?我要去洗澡,你个大流氓!”   “额,是你主动的,好吧……对了,宝贝儿你不是醉了吗……”我好玩的盯住这个美娇娃忽闪个不停的眼睛——丫头刚做完就纯情起来了,你别羞涩呀,“小郭同志,说说怎么就突然弃暗投明,想为人民服务了呢?”   “切。”三姑娘高傲的把小嘴儿斜的老高,这唇红齿白的小诱惑,以后光想想都去火……“让你爽了还卖乖是吧?”   “额,那……妞我也让你爽一下?”   “去,我跟你一样啊,我又不饥渴,哼!”   目送郭小萝莉去了浴室,我回味着刚才突发的美事儿,不觉扬起嘴角,旁若无人的正经了一分钟,眼睛停留在了小猫的包包儿上。   五条未读短信。   一条是小六的,代表两个宿舍叫斯殿回学校去带队游戏,其余都来自一个号儿。   你在干嘛?   你们在干吗?   杨斯道,我现在是你的小情妇哎,你不更宠爱我就算了,就这么晾着姐姐?   我错了。想你。我已经很控制了。   没干什么。你呢。   不知是甚么心作祟,恻隐之间,听着妍儿洗澡的小动静,短信就回了过去。   谋杀犯兼情人斯道,不需要了解小狐狸在干嘛,但她好像十分需要被人提及,而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就像把爱国认为是爱执政党、爱家是爱小区物业公司一样错。   小猫儿洗澡的步骤,调水,脱背心,褪内裤,放好衣服,在小脸蛋上拍洗面奶,揉啊揉啊揉的洗脸,接着是擦沐浴乳,洗身体,末了,洗头。   我不知道收到拉拉回信的时候,妍儿做到哪一步了。但似乎很快的样子,发送报告刚显示没几秒,就震动起来,甚至都没空思量这样究竟是对是错。   当然是错的。因为根就是错的。可当时我没时间考虑这个,我只想稳住她。至于能稳多久,我希望是在跟妍儿坦白之前。至于什么时候坦白?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希望是下一秒。下一秒……也许可以等做好眼前这件事……二姐马上来……于是成了无限循环的下一秒。   我从来没有这样没把握。小狐狸这条短信,更让猎人斯道皱起眉头,不胜困扰,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呀,男人终于想我了?嘿嘿,我刚在看你们做,好爽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甜性涩爱(36)   “我好不爽的感觉,你什么意思?”惊魂未定的猎人瞄了一眼午后阳光慵懒的窗口,魔怔的扯上窗帘儿,走出房间。关好门,小狐狸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没什么意思喔,别生气!在看你们的视频而已~”半晌,拉拉队员接着说,“我觉得我能比她做的更好,要不,你现在过来操我吧。”   “张昕,”某个人突然想笑,又想哭,但我不会笑,更不会哭,徘徊于两者之间,真无力,“在你眼里,杨斯道就是个这样的人了?”   “是?不是?不重要……只因为除了这个,我找不到现在你能来见我更好的理由……”拉拉说的极为认真,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言自语,“谁让你不爱我呢。”   “你饶了我罢,饶了我们罢。”“错的是我,跟她没关系。”这些话在心里嘶喊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已经冒不起这个险。   我只是想挂掉了。   “先挂了。”   “别……”善于变脸的小狐狸马上哀求起来,“我错了,道,晚上来找我好吗?想你……”   “让我干什么都行喔……只要你开心~”她马上换了个声调,伪装的很诱惑,很兴奋,这只让头痛欲裂的谋杀犯平添了几分苦楚。我们的关系已经陷入万劫不复,越意识到这一点,我越是悲哀的难以自禁。   斯道哥哥已经说不出什么可以安慰人的话来。   “不行,晚上有事。”   小辫子姑娘的温柔戛然而止,她沉默的像一只绝望的羔羊。我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听着一个女孩儿颤抖的喘息,想着另外一个姑娘,再数三下,就挂掉了,我对自己说,上帝保佑,但愿我们这对狗男女能各自有个好结果。   “你不想我把你们的激情自拍,发到网上吧?”   她突然快乐起来,像一只愤怒的小鸟,“名字叫什么好呢……Y大清纯小美女……在北京某旅馆被干的像母狗一样,扭腰摆臀,披头散发,内心淫荡,高潮迭起?”   ※※※   根据英国WKD公司的调查,人的一生大概要撒8.8万个谎,而最容易脱口而出的谎话是:“没事,我很好。”   我的小模特从浴室漂移了出来,带着一股子清新奶香,脸上泛着甜美的微笑,见到情郎那一刻,却皱起了眉头。“怎么啦宝……”   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谋杀犯斯道,下意识的调整情绪。人有时候能感觉到自己面部肌肉刻意的变化,这是不自然的表现。   妍儿整理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长发,翘腿闯进男人怀里,小胳膊一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滴流乱转。她的肌肤柔软而温暖,张弛有度,生动新鲜的刺激让色狼斯道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丫头身体,还带着几分因为刚洗完澡过度暴露在空气中染上的凉意,如凝脂一般沁人心脾,她像熊宝宝发情一样蹭着我的脸颊:“谁惹我们家小帅老公啦。瞧你这不高兴的样儿……”   “没事儿啊……妞,嘿嘿。”我没办法不对这个可爱宝贝温柔,没办法像她说过的那样失去,没办法说出口。   杨斯道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这会儿,贴身紧紧抱着心爱的姑娘,突然想找个上面车来车往下面阴暗狭小的桥洞,没皮没脸没牵没挂的哭一场去。   我已经明白,再跟拉拉队员这样纠缠下去,永失我爱,是迟早的事儿。   出发去接二姐之前,猎人斯道跟小模特在卧室的大床上拥卧着休息了小半天儿——我猜,每个男人大概都会在“恩哼”之后,困乏无力昏昏欲睡。尤其对那种越到晚上越精神的资深夜猫子来说,SEX,应该是最好的安眠药。   只是,此药难求。一般药店不出售不说,关键还得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建立了友好合作关系。   而如果一不小心,再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呢,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与哪个高富帅、美娇纯,干着啪啪啪啪之类的事儿……那简直就是,灾难。   期间某色男三番五次轻解丫头罗裳,爱抚女孩儿那些比较敏感的地带,暗示小鲜花儿你如果想要得话,哥哥还是能坚持不泄的护你一次的。   小美妞闭目养神,不为所动,只在男人骚扰过分的时候眉头微蹙,发出不胜困扰的轻哼,表示没兴趣。   不做就不做,你当我是永动机啊,正好困了……迷迷糊糊的想着答应了小狐狸的事儿,在危机重重的潜意识的陪伴下,谋杀犯就这样眼睛皮一沉,黑了过去。   被闹铃吵醒时,视野拉开,天却黑了,摸索着按掉了手机。小妹子已经困困的爬了起来,正坐床上,长发凌乱,耷拉着脑袋呆了半晌,便揉着美目打哈欠。   “宝儿,起来啦。咱们接……哈……二儿去~~~~”   我仰面朝天睡眼惺忪的望着,觉得这场景很有爱,就也赶紧起身,一把抱过小美女来,让她跨坐上男人大腿,蹂躏兼爱抚的开始乱亲。   过分的是,这只小猫儿要么不回应,歪着头乖乖让亲白嫩脖颈,亲温软脸蛋,要么忽然迷瞪瞪的回咬一下,嗯嗯唔唔的支应着,唇齿启合,湿润滑腻,挺胸收腰,分腿摆臀,热情大胆,毫不生涩,勾引的斯道哥哥又硬了。忍不住摸摸索索,去扯丫头小热裤,不由分说的想推倒干一场。   “唔……不要!”浑身滚烫的小猫儿护住自己的小裤裤,兀的瞪大眼睛,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斯道哥哥知道没戏,望梅止渴、象征性的在她花苞一样美好的私处挺动了几下:“那宝贝要不要再喂你喝点牛奶?”   “嗯?”妍儿迷糊了一下,好像在想——买牛奶了吗?忽然反应过来,小脸憋的通红,“坏蛋,你自己喝吧!快点准备出发啦……”   没出门儿不知道,夜已是这样冻人,简直呵气成冰。   我护着小猫腰身走向干冷的大街,两人已经裹得相当严实,依然不能抬头挺胸正步走,只觉得寒风把外套渗的拔凉拔凉。我揽着身边美丽俏佳人,紧了又紧,好像这样做功就能暖和一点似的。   为了方便,我们约好在一个折中的地方会和,到了北京站二儿直接坐出租车过来,我们接到她,就一起下馆子。至于之后干什么,可以上了饭桌再做打算。   我跟妍儿早早打车到了说好的标志性地点,不远处,灯火辉煌的鼎香园美食城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如果不是二儿的司机说不认识,我们直接可以在里面等。   这样的天气让人的耐心发挥到极致,带着帽子柔顺长发直直垂在红色羽绒服胸前的小萌猫儿眼睛眨眨鼻头红红,跺着小靴子,往斯道大树怀里钻,“宝……怎么还没到,还没到!”   我把丫头接纳进来,真跟一冰激凌似的。吐着白气吸吸鼻子,极目远眺,车来车往,但见红灯停绿灯行,谁知道哪一个是呢。“别急,应该快了吧……”   小猫终于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只能听见风声,汽笛以及飘零在这冬夜里来自远方不能分辨的人语。“嘿嘿嘿嘿……”妍儿突然在我怀里傻呵呵的仰起头,晃动着我紧握她柔荑的大手,俏皮的忽闪起美眸,傲娇的浮出小酒窝,似乎不怕冷了,樱唇轻启贝齿微露,“这是妞妞的手套喔,妍儿的手套儿……我的手套哟!”   我微笑望妍,就像她注视我,一生一世,全心全意。   小东西美目波光盈盈,害羞的抿起嘴,什么也不说,光洁柔美的额头顶在我下巴上,踮动脚跟,玩起了若即若离。   我一直都相信,妍是我的命中注定——无论最终分开还是在一起。就像影子和身体,永远摆脱不了彼此。无法停止的思念,是他们产生羁绊的第一道阳光。   我们这一生,可能会爱不止一个人,喜欢很多人,暧昧更多的人。   但你一直明白,能让自己在获得真爱那一瞬间含笑瞑目的,就只有她,从过去到现在,你一直都明白。   只是为了更波澜不惊的生活,不愿再时时念及。   “嘿,嘿!我说你俩小孩儿真行,蜜够了没?老远就只见你俩傻子,不嫌冻人啊!”   一辆绿皮黄杠Taxi不知什么时候停靠在路边,门推开,好久不见的大美女酷酷墨镜半摘,陪衬着瓜子脸的柔顺长发如波浪一样回旋出小花儿来,高跟长靴一伸,郭二小姐袅袅婷婷的下了车。   鼎香园美食城。闪耀着金黄灯光的透明玻璃墙把冬夜的触角挡在了外面。   三人裹着风寒仓皇而入,挑了张桌子围坐,御姐儿的到来,打破了我跟妍儿的二人世界,为这个小生态圈增添了新的关系。目光游走穿梭,笑而不语间,各自安置好行李、外套。郭二小姐脸上浮出跟妹妹如出一辙的甜美酒窝,从容优雅地翻起了菜单。   “那姐姐就不客气咯……”   “客气什么呀,这是他义务。再说,你还替他租房了呢!”小妹子奶里奶气的开腔了。   “就是,就是。”我嘿嘿憨笑,咱二姐可是个实在亲人。这一下车,妹夫当然得抢着付车费,拿行李,请吃饭,微薄之力,不足挂齿,实在是应该孝敬的。   小妍猫儿在姐姐在的时候,特别爱出风头,这会儿挽着她胳膊,凑着看菜单儿,都不跟斯道哥哥亲了。“饿死了……闻到米饭香味了……我要吃鱼!”   “吃鱼,吃鱼。”二儿微微的笑着,眼睛都没抬。“哎,斯道你想吃点什么?”小猫儿妹妹马上转头,乌黑水华的长发甩动,可爱发夹恰到好处的陪衬掩映其中,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俏皮的鹦鹉学舌:“哎,斯道你想吃点什么?”   “那当然是……点什么吃什么,全听两位美女吩咐。”   “哈,小嘴真甜,不如叫个姐姐听听。”二儿抬起头,菜单搁在桌沿上,盈盈妙目盯住我,打趣道。   “叫个呗,一家人,哈哈哈。”小猫儿挤眉弄眼,没心没肺了半晌,想到什么,自己突然害羞了,抬眼垂眼,目光闪躲起来。   “额……”   二儿见状则笑的越发内涵开心,都露齿了,整齐漂亮的小白牙。   玩幽默最大的尴尬就是冷场,得不到回应,难得一对姐妹花都忍俊不禁了。我这位置,应该算是坐在了她们对面儿,望着妍儿跟她姐姐亲密无间,自己心情不觉也愉悦起来。   经过一番小讨论,菜单最终确定为:水煮鱼,红烧狮子头,可乐鸡翅,青菜炒香菇,海鲜疙瘩汤。三碗儿米饭。   “咱是不是太能吃了?”   “管他呢,吃不了兜着走呗,带回去吃!”   “……馋死了,快点上快点上……”   而对于猎人斯道来说,最令人心旷神怡胃口大开的,还是陪坐桌边儿莺声燕语的这两美女。针对美女这词儿被无节操使用的现象,现在拿来形容她们姐妹,好像有点亵渎的意思。   “三儿你这发夹挺漂亮啊。”二儿放下菜单就打量起了小妹子的头发。   “嘿嘿,是吧!”   笑靥如花的小美妞忽然皱起眉头,“这个本来就是说要送你的……”丫头目光一转,瞪的色狼斯道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宝贝你确定这你也要吐槽。“……都怪他!”   “恩?”小御姐目光充满询问,在自己妹妹和她的男朋友之间摆渡,“怎么了呢?”   在这个世界上,装逼和耍帅都是暂时的,只有不要脸是永恒的。   跟郭红妍相比,杨斯道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我永远可以比丫头多豁得出去一度。虽然很多时候,杨斯道看起来死要面子,实则是没到那份上,不屑于丢脸。   “是啊,怎么了呢?”影帝斯道又惊讶又无辜的耸耸肩,目光随着二姐的询问投向义愤充满胸口的小妹子。“你可得说清楚,别让咱姐误会我欺负你。”   “你!”   你见过一种翘起嘴巴瞪着眼睛秀眉轻皱表情看起来又哀怨又生气的小动物吗?我们的小猫儿气坏了,她知道我吃准了她不敢说。“没事……”   二儿眯起了眼睛。   那晚睡前,我躺在沙发上,捏着探视探到怀中的姑娘的小脸说:宝贝你可会卖萌了你知道吗?   丫头不高兴了。探出头来,发丝缠绕,脖颈裸露,肌体温软,吐气如兰。“你才卖萌呢,你全家都卖萌!我没卖!”   “这是一种天分,不是什么人都能卖得好的!”   “你这是夸我呐?”   “是啊,没听出来?”   “嘿嘿。”丫头高兴了!   这顿晚饭吃的相当温馨,吃货组一致认为那份热气腾腾老少皆宜海鲜疙瘩汤满分。水煮鱼量太大,整整一小洗脸盆,辣椒更是坑爹的扑了满满一层,吃麻木了。丸子有点太香了,油腻的都不忍心下筷。素菜表现平常,鸡翅也没什么亮点。   本来是想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儿的,但这鬼天气让人胆颤心寒,我们决定先回小窝,安置好行李,休整一下再做计较。   叫服务员结账时,发现这店性价比还不错,主要是对得起这排场——在小饭馆吃也是这价位,为什么不选个好环境呢?确定大家都擦好嘴吧,拎起东西,眼神交流完毕,离座儿。   出门儿赶紧叫辆车,斯道妹夫识趣的陪师傅坐,给姐俩让位。三人行,小猫跟姐姐亲热,扯到我的时候,我就转过头笑模笑样儿的插几句。   兜里手机一而再再而三的震动,猎人装作没感觉。   没多大功夫就到了我们住的小区,一行人冻傻了,风风火火的上楼。女鞋在楼道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回声,走到门口,二儿忽闪着眼睛,问了一句。“这房子怎么样,还行吧?”   小夫妻俩自然是一顿赞不绝口,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人民什么的,相视而笑,默契得我和妍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摸出钥匙,开门。   “我这是助纣为虐啊……”美女御姐儿意味深长,怜爱的揉了下妹妹脸蛋,顺带着抚过小猫的头发。女孩发梢的香味在空间里游动,混合,冷凝,分不清是谁的。“从小到大,数你会……唉。”   门终于咯噔一声,开了。妍儿抬眼无声的凝望姐姐,精致柔美的侧脸上,小酒窝一如昨日。   可说实话,二姐这句,我没怎么听懂。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甜性涩爱(37)   这个世代,高富帅们有段潜台词,让无数抱着幻想的穷矮挫躺着也中枪:“你坚持你的追求没错。你也是个完整的自由人,有尊严有优点能幽默能深情独一无二。每个女孩,再美好再纯良再矜持,到头来也会上床,解掉贞操带,在被单、地板、沙发上被各种体位啪啪啪的翻来覆去。但要看跟谁啊,跟我,还是你?”   我自认,斯道杨是介于高富帅和穷矮挫之间的存在,但那晚,目睹斯道杨一路领着两个年轻美女开房这个过程的人,可能不会这样想。且高不高,帅不帅,虽然标准不一,还是能靠眼睛打分,富不富,这个就内涵了——肥皂剧里各种狗眼看人低的弱智反转情节还少吗?   “好冷,可不出去了!”   “嗯嗯。”   三人儿踉踉跄跄的进屋,一股暖意包围过来,舒服极了,放下包,我回身关门。转过来,正待将心中不安用目光表达一下,小猫儿已经扑腾扑腾的推着姐姐去看卧室了,门虚掩,只留下两人嬉笑倩影。   额……   女人香。小妹子自己在的时候,这味道还不明显。现在屋里有两个女人了,我走到哪儿,都觉得身边有股清风,醉人心脾——也许只是因为,心中有鬼吧。   N条未读短信。   “白天说好的,你还不来还不来还不来……菜可快凉了啊。”   “杨斯道你说话能算数一次吗!”   “不用你来我这儿了,我出去见你,行了吧?”   “一小会儿就行。斯我不是故意拿那个视频威胁你的,我不会那么做,曝光老公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是不是?想你咯,就想见见你。明明这么近啊……你让着我点嘛!”   “一分钟?”   “我已经下楼了,就在小公园湖边等你。不见不散。实在见不着就跳湖喔,你看着办。”   谋杀犯斯道皱着眉头看了下时间,短信最后一条,发自半小时前。   ※※※   你曾经等过人吗?在各种天气,各种场合,各种背景——用忽明忽暗的心情。   等待大概是可以分两种。一种是双方有约定,哪怕会迟到,至少你心里有底,无论如何,那个人,他在来的路上。另一种是单方的,没有人知道你在等。在一个路口久久驻足,可能只是期望一次偶然的相遇。或者,你等的人,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回应,但你还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态,不愿离开。   我想说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但觉悲从中来。   “嗨~”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当然,用排除法也可以,御姐老二怎么会像小猫一样突然亲热的扑上来呢。   从窗外无尽的暗夜中收回目光,笑意挂上嘴角,稍稍侧头,就蹭到了小女侠迎上来的温软滑腻的脸颊——带着一点乍暖还寒的凉意,一股女孩子身体发肤的特有的奶味香氛。   妍儿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胳膊紧了紧,人没几两肉吧还蛮有劲儿,小下巴往斯道哥哥肩膀上一搭,秀眉起伏的煞有介事,美眸忽闪个不停:“发什么呆呢你?”   “没啊……”猎人斯道脱口而出,扭头垂眼,注视着与我肌肤相亲的姑娘,都不知道怎么撒谎了,“……就是,我可能得出去一趟。”   可能是刚跟姐姐在卧室里的时候,妍儿把长发扎了起来。丫头额头柔美光洁,小脸不施粉黛也清纯俏丽,楚楚动人,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模样儿。小猫儿瞪着大眼睛,晃啊晃的,不解的卖萌。“出去干嘛呀宝儿……这么冷……”   这不是杨斯道第一次向妍儿撒谎。但我发自内心的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   二儿在卧室上网,企鹅的声音此起彼伏,按她妹妹的猜测,应该是在跟那位很有来头的网恋对象联系。   我终于说服妍儿出去买点儿饮料口香糖什么的——我总是能说服她。但很久之后才想到,小美妞眨巴着眼睛目送男人离开的时候,心里并不是一点疑问也没有吧。   出了小区,再过街就是公园儿,猎人斯道裹紧了浅褐色的外套,顶着刀子一般的冷风,怀揣着压抑的心情,毫无期待的跋涉在这个寒冷季节的夜晚。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非要相遇,并不合时宜的再次纠缠一起?讽刺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难道这一切都是所谓的天意。现在还要变成什么样子你才会满意?非要我头破血流,然后大家一起,堕入地狱?   进公园这头的门之前,晃过家快客,退回来,哈着白雾犹豫了一下,要了杯热奶茶。“麻烦快点儿。”我说着,递了一张钞票。这是妍儿经常数落我的坏习惯之一,喜欢提前付账。   “稍等,很快的。”小红帽店员说。   如果她还在等。如果她还在等。冻坏了吧要。   不爱她,不代表我对她完全没感情。扫视着迷茫夜色,我注视着店员熟练的操作,一边这样安慰自己。   确实很快。   接过奶茶疾步走进公园,接着径直奔向湖边,这种天气,这个时间,连夜灯都显得无比寂寥,沿路为游客准备的长椅上,枯叶回旋,半个人影没有。我没打电话,倒是希望她没在,已经回去了——怎样都好。只要不用从我跟妍儿在一起的世界跳脱出来。   我是自私的杨斯道,我自私,以自己的名义。   然而远远就望见了,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狐狸,纤细胳膊紧夹着腰身插兜,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沿岸一棵半死不活的大树旁,眼睛都不眨,直直的注视着夜色中泛起粼粼波光的水面出神。   只有凌乱的发丝,随着呜咽的北风,拂过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泛起笑意的姣好脸庞。   见到张小妖那一刹那,猎人冰冷的心像电灯开关一样“咯噔”了一下,只是我不知道,这是打开,还是关上。   然后,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冷风始终呼啸,夜色依旧迷离,我猜她曾焦虑的环顾四周,翘首以待,至于现在为什么这样平静如水,就不得而知了。   谋杀犯斯道莫名的恐慌起来,紧握依然有点烫爪的奶茶,踩着雨花石小路,朝那棵树走了过去。   她就在小路的那一头。我突然希望,她永远不要发现我。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离小辫子姑娘大概七八米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拉拉机灵而僵硬的扭过了脖子,迎着风用力分辨来人,冻得发红的嫩脸上表情迷蒙,但见俊眼修眉,秋波流转,保持着那个姿势,望了我好一会儿,突然展开笑颜,像只学飞的小鸟一样抽出胳膊颠儿扑了过来。   “杨斯道……你大爷……”小三儿女孩的哀怨在寒冷的冬夜听起来像电影的画外音一样不真实。   “额。”   我止住脚步,递过去奶茶,顺便拒她于身前。拉拉队员狐媚勾人的眸子里已然满是笑意,也不再多计较,捧过奶茶,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哈,哈……”的冲男人吐白雾。   我躲闪了一下,抬眼垂眼,严肃起表情,发现手里还有东西,便给她插上了吸管。“干什么。”   “你还是来了啊……说明你心里有我!”   张小妖夸张的紧绷嘴唇,含住吸管,啧啧了两口,间隙说话,含糊而快。一双妙目时时抬起,眨动根根翘起的小睫毛,含情脉脉的瞄着眼前人,幽幽地说,“哈,哈,哈,你还给我带了最爱的奶茶……”   “随便你怎么想。”我冷冷地说。我讨厌这个词,冷冷,娇柔作态又自绝于人民,太欠了,可有时候,必须要冷冷。“见到了?这么冷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嗯!”张昕急急的拽住我衣袖,转过去,挡在了前面,刹那间换了个人,低眉顺眼,可怜楚楚,欲言又止,两个人目光相接,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买多少东西也该回去了。我闪避着走了一步,张小妖紧跟上来,仰着头,眼睛里荡漾着像那湖水一般的波光涟漪,迫迫切切,还是不说话,只一手端奶茶,另一手紧紧攥住她大爷的衣角。   我觉得斯道杨坏人做这么久,这次更不能心软,于是用上了力——没商量,甩开她就走。   小狐狸眉皱的苦大,眼睛瞪得仇深,半晌好像终于感觉出了猎人的决心,于是不憋劲儿不矜持了,呜哇一声,哭丧起脸,削肩细腰,挺着凹凸有致的小身板撞来撞去:“……你推啊,你使劲儿,你把我推湖里淹死呗,一尸两命!再也不会烦你了……”   “怎么样你就满意了。”   我停下动作,也失去了一切表情,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我永远是穿鞋的,拉拉永远是光脚的。自打负心汉斯道放弃她跟妍儿在一起——觉得欠了她开始,这被动的状况,就从未改善过。   “哎!就让你送我回去……又没怎样,至于这么不高兴嘛你!”   夜色弥漫的公园里,轮廓分明身高手长的青年男人甩开一看上去还不错的年轻姑娘,自顾自向前行走。这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顿在原地,眨巴着眼睛,吸了口奶茶,撇撇嘴,又追了上去。   拉拉再次挽上我的胳膊,幽怨起眉眼,狡黠的观察猎人的表情,“大冷天儿的,我都没怪你……让人家等半天……”   “跟你说了晚上有事儿。”我只想快点送她回小黑屋。   “什么事……啊……”张小妖弱弱的问,我带着戒心歪过头注视,拉拉缓缓垂下眼睛,把这句话的尾音咽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喝起了奶茶。   我突然一阵没头没脑的心烦,不是滋味,不只因为感受到她靠过来的柔软身躯慢慢有了温度——明明想甩开她的胳膊,蠢蠢欲动,却最终没有。   我操,人什么都跟你干过了,现在没地出气瞎折腾一姑娘,这叫什么事儿。我倒吸口凉气,下意识的加快步子,陪她走完吧,陪她走完先,只能这样,不想别的了。   “你想啥呢,宝贝……阿斯~”小狐狸挑着眉毛,眼眸里闪着流光,这个叫的很溜很暧昧。   “没想什么。”宝贝阿斯说。我没力气再跟她计较。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吗?”   “什么。”谋杀犯情人抬头,出了公园就没多远了,天上的星稀稀落落,夜空一片清明。   小猫儿一定在公园另一边想我呢。或者,在跟二儿干什么?想着想着,我差点就要微笑起来。   小辫子姑娘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蹦跳到我前面,欢快的倒退着走路,嬉皮笑脸,又带着点认真劲儿的一字一句,“我觉得不公平啊……你看,我们好着的时候,她出现,就把你抢走了。现在你们好着呢,可我还是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恨你呀,那咱们就公平竞争呗,凭什么我就要做小三儿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甜性涩爱(38)   男人的一生,不过为女人做两件事:超乎她想像的好和超乎她想像的坏。女人则用他的好来原谅他的坏。   “我喜欢你,很久了。等你,也很久了。现在。我要离开你,比很久很久还要久。”   我多希望,这才是拉拉的独白,而不是让三个人陷入无限循环的怪圈儿。正所谓,冤冤相爱何时了。   望着在风中发丝飘散的小辫子姑娘,突然百感交集,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些只属于杨斯道和张昕的过往。   我看书而她无聊到在一边睡觉的晚自习,牵手走过的小路,演讲、聚会,跟着小东北暑假突击,她唱的歌,他不爱我。我和妍儿在一起后,她努力做出的改变,以及,那些难以捉摸的反复无常。   我该感谢你吧,陪斯道杨度过那些散落在生命里的寂寞时光。可那个人还是出现了,并且一出现就让我明白,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究竟在为什么而等待。   是她,不是你,很残忍是么。   我默不作声,迎着张小妖倒退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你说是不是……凭什么呢。”她又轻快的折了回来,挽住男人胳膊,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默视,观之可亲。   又没人逼你。是你自已要这样。   我望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黑亮眼眸滴流转的小狐狸,想了又想,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前面就到了,你自己上去吧。”   “嗯!不行!”张小妖警惕的紧了紧挽着我的胳膊,皱眉撅嘴,声音娇媚,“说好的送回小屋,这才到哪儿……”   猎人皱皱眉头,长长吐了一口白雾,冬夜的冷空气随着呼吸凉到了肺管子里,这是传说中的骑虎难下吗,还是早死早超生?她保持这个小表情,凝视了片刻,便开始漫天撒娇。“送佛送到西啦,好人……”“宝贝……杨~”   “送你上去了,不会又非得让我进去吧。”   “您要是想……”   拉拉挑挑眉,眨巴起眼睛,像小狗讨好主人一样摇着胳膊,含情脉脉,粉面带了春色,似笑非笑,涂着亮彩的性感薄唇轻咬——我时时怀疑,她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喜欢斯道杨,只是自己还没发觉。“那小女子……当然是非常非常欢迎斯道大人进入的……”   斯道大人侧着头,像农民在庙会挑驴子一样打量了体态风骚美腿翘臀的小辫子姑娘半晌,心里一动:“走吧,我还真想。”   我们各自怀揣着诡计,拐进公园另一边的小区,上楼。空气里散发着她混合了香水的幽昧体味。如果谋杀犯接下来会犯罪,这可能就是诱因之一。   进去没走几步,我们就对望了一眼。走廊尽头某间小黑屋里明显有情况。   做爱,是有声音的。如果你仔细听——不不不,有时候,你甚至不用故意,总有人欲火焚身,一干不可收拾。   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在这首人工欢乐颂的伴奏下,小辫子姑娘忽闪着眼睛,嘴角微翘,有意无意的倚蹭情郎斯道,打开了我们一起住过的那间小屋。   窗帘被褥摆设,风光依旧,好像时间从未从这里经过。也就几天前夜里,我们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她跟我讲了爸妈离婚的事儿。早上醒来,小妖精用她的湿滑热紧的嘴巴让我爽了一次。这事儿在男人走向色情狂这条道路上影响深远,只是当时,我还不十分明了。   没有太罗嗦,找到自己电脑,开机。我是来删除视频的,仅此而已。   羽绒服脱了一半的小拉拉愣了一下,冷冷看着,动作缓慢。我没再理她,熟练的删除了文件。没有人会想自己有被再次威胁的可能。   你是来销毁把柄的啊?半晌,她小声说。   你留着也没用了,我抬头,礼貌回敬,是吧?   太可爱了你,杨。小辫子姑娘走到我身边,眨动着睫毛望了谋杀犯几秒钟,眉心奇怪的皱着,松开,又皱起来,爱之深恨之切十分温柔体贴的样子:“备了好多份儿呢,要不要一起删……”   我转过头,盯着她欠抽的漂亮白嫩小脸,一言不发。   “亲亲……”张小妖熟练的坐到男人腿上,搂住脖子,娇唇微启,眸子又黑又亮,含情脉脉“……亲亲就告诉你都在哪儿。”   女孩的小腹顶着本子,本儿顶着我,她小蛮腰一挺小翘臀一蹭,我没保持住平衡,侧放电脑的同时,两个人一起倒了去。   失重过程中,有那么一刻,隔着裤子感受着拉拉修长结实的大腿和俏挺臀部,闻着她毫不掩饰的情欲气息,我确实很想操她。这生理冲动在跌落床上又反弹起那一刹那达到最高点,她微微张着嘴巴,眼神里满是渴望被征服的兴奋。   求你……但你真的敢吗?跨坐在男人身上的小辫子姑娘,把这两种激情演绎的十分到位。   可是身下不知怎么压住一个塑料瓶子,它滚了起来,哗啦啦的响。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这体现在各种方面——比如我好像永远记不住眼镜妹的名字,却对某些一闪而过的场景印象深刻,比如我可以随时推倒某位姑娘,而有些人做了很久很久的备胎幕后,却只得到一张好人卡、弟弟卡、哥哥卡。   三个字。美X玉,可能是美容养颜胶原蛋白胶囊之类的东西。来不及多想,发春的小狐狸精把它扫到一边,她只想被宠幸。   被女生骑在身上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如果你没准备好体位迎接。拉拉的头发像拖布条一样散落开来,遮了她的脸,也扫过我的脖子。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像小疯子一样。   她像小疯子一样按着男人肩膀,嘴角翘起,眼睛妩媚的瞪住情狼,有节奏的晃荡起腰肢,在男人小腹上做勾引运动。   我没有推开她。望着天花板,谋杀犯在想一件事。还没有想明白,这姑娘就俯下身,开始喂情郎吃她的舌头了。我有点反感,因为不是妍的味道,可一想到她下面可能跟嘴巴一样湿热,情狼斯道突然就兴奋了。   我粗暴的把小辫子姑娘翻身压床上,拉拉抬头,想继续接吻,被我按住了肩膀,不安分的动,又被控制住了。   主人俯视着性奴,伸手抚摸她的脖颈和脸颊,小妖精侧头,抓住男人胳膊,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湿了。”半晌,她喉咙动了动,颤巍巍的小声嘀咕,“干我吧哥哥。”   我却着了魔一般,按住拉拉的脖子,越来越大力,五指都陷入了她柔软弹性的肌肤里。张小妖红了眼圈,生理上的,伴着喘息女孩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把衣服脱了。”情狼松开她的脖子,平复着呼吸,一点也不像变态的安静命令道。“脱光。”   十五分钟过去。   奔跑着的衣冠禽兽出现在公园另一边的小区,拎一个大袋子,除了超市买来的东西,还有栗子和烤红薯。   我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裹紧外套,心虚的使劲拍了拍裤子,确认没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刚爬到住的那一层,听到脚步声,小妍猫儿跑来打开门缝张望,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了一下,果然马上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我不高兴了”的小表情,好像欠了她十个月房租似的:“嗯!你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的居家小公主发出委屈的呜呜声,但仍不忘走过来投怀送抱挽胳膊。   “哈哈,路上遇到警察捉小偷,多看了一会。”这个说法猎人自己都不能信服,揽住小人妻肩膀,亲昵的吮吻丫头温香脸蛋。提提袋子。“买了这些啊,要排队等的嘛……走,拿去给二儿吃。”   小美妞接过袋子,将信将疑的瞧了几眼,努努樱桃小嘴,没再多说,我们进了屋。   郭少红小姐还在卧室里跟她的男一号聊天,连吃都没空,我跟小猫心照不宣的默默瞧了一会,退了出去。正想说,咱二儿这回可真入迷了。小公主不知从哪抱来一套枕头被子:“这是你出去的时候,二儿打电话让阿姨准备的,嘿嘿,对你好吧。”   我顿时唏嘘不已。一来,这说明二姐还是管事儿的,不过深藏功于名。二来,姐俩都在,我必然要睡客厅沙发,有被子总比没被子好。   小美眉挺像回事儿的在沙发上给相公铺盖,弯腰收腹提臀,玉腿修长,胳膊纤细,体态婀娜。几缕发丝散乱在Y大学妹白玉一般的脖颈间,斯道学长瞧的心头火起,把卧室门彻底关好,溜过去,对学妹动手动脚动嘴,拦腰抱住猥亵的认真铺床的小猫儿嘤咛一声,丫头刚想回身反抗,就被情狼斯道温柔而坚决的一把推倒在了沙发上。   把妍儿压在身下那一刻,我脑海里闪过的,是拉拉在小黑屋红着眼眶忽闪着眸子顺从乖巧的脱衣服的步骤。   “唔,你干嘛。”小猫北鼻皱起眉头,害羞的眨动美眸,抗拒中袖子滑落,丫头小胳膊白藕一般,她遮体的是睡衣,卡通的。   拉拉把衣服一件件脱下,剥小白菜似的,脱光了就坐床头,坦胸露背赤身裸体,直勾勾盯住我,一点不怕生,就说了声:冷~   “别动,妞妞。”   “嗯……”   我紧紧拥抱住妍儿,像贝壳对珍珠一样包裹,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嘴角,小美妞头发衣服散发的味道和细滑肌体的温度,有一股让人想安定下来的力量。我陷入了她铺好的温柔乡里。   “宝,我热。”忽闪着眸子被猥亵了一会,小妹子不安分的动动肩膀。   我让一丝不挂的小妖精坐到腿上,爱抚她带了红印的脖颈,拉拉雪白的小奶子俏挺在空气中,但无人问津,我眨着眼睛控制住她泛起红潮的脸颊,说,“想要就给我使劲哭。”   “你是个虐待狂。”小辫子姑娘仰脸,瞬间眼泪汪汪,伊双腿交剪紧闭,光溜溜的臀部在男裤上不易察觉的蹭来蹭去。这姑娘可能又湿了,我想。   “我可还没操你……”   “来了。”她低声说,不安中搂紧我的脖子,腰身剧烈抖动起来。   如果一个女人出轨了,她潜意识其实是希望自己男人也出轨的。如果一个男人有了出轨的心,他则常常无端怀疑自己的女人会出轨。   我没接话,因为不想再撒谎,对你。   斯道哥哥捧住妍儿脸颊,额头相贴,鼻尖相触,唇齿相依,呼吸可闻。我觉得,这个姿势只要保持的够久,接吻是迟早的事。没几个人能忍住,就像苹果熟透了会落下来一样自然。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忍呢?   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交流,可不要当发泄欲望糟蹋了。   咬了一波儿,小女侠俏脸生晕,吐气如兰,胸口起伏不定,美目盼兮,波光流转,眉头轻蹙起来还有点不放心的向卧室那边张望。早关好了小北鼻,我说。虽然生米煮已经做成熟饭,但亲热这种事被具有家长性质的二姐撞见,总归是不太合适。你干嘛呢?干你妹——不太合适。   两个人在铺着被子的沙发里交流渐入佳境,怀里的小公主体柔音清,娇喘不定,害羞的大眼睛紧闭,漂亮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交织。   “妞。”   “唔……”   “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给冷眼相看的拉拉队员扯上被子,我没觉得自己残忍。   “不!”   沉默了半天的姑娘仿佛刚醒过神来,刹那间泪如雨洒,颗颗饱满,是滚出来的。她可不是爱哭的人,她的表情也不像在哭,更像是被连续抽了几嘴巴之后的绝望求饶,“不要……”   她像小狗一样呜呜叫着扯住男人衣服,狼狈极了,没个好姑娘样儿,我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她。“你想要我的命,简单啊,直接掐死我吧!”   我亲爱的前女友大学同学张昕跪在床上,扬起红色指印未散去的脖颈,胸前雪白奶子上颤抖的两点儿红有些刺眼,“来,这里。”全裸的小辫子姑娘侧扬着头,兴奋的语无伦次,泪流满面。   最初的最初,我们的的确确动了心,恨不得融为一体,最后的最后,也确确实实怪上了对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事情往往这样。   情事往往这样。   十分钟前,我在公园一边的小区的小黑屋里,俯身捧住姿态良好的小辫子姑娘的脸颊,温柔说,亲你疯了。拉拉含着热泪小声回应:“你才知道。我有病。你治。”谋杀犯无语凝噎,只剩一个感觉,这姑娘不去当演员是世界影视业的巨大损失。   “别吓我,杨,你是开玩笑的……对吗?”她低到尘埃里,不能再委屈求全了。   无论如何,我该走了。当然是认真的,我们的世界崩坏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你怎么这么可爱。   但我是一边为小狐狸擦眼泪,一边顺着她给的台阶下的:“你可真傻。逗你玩儿呢,别哭啦。真该回去了。”   小妖精马上破涕为笑,抹着眼泪说,你怎么这样坏……呜呜,我又没不让你回去……嘿嘿那你走之前得再亲亲。   凑到她不知是因为渗出细密汗水,还是抹上了眼泪总之湿黏黏的滚烫额头时——真有病,又哭又笑的——这样想着,谋杀犯的心,却随着嘴唇的触碰柔软了一下。   毕竟,毕竟。我们有过……在一起的可能。   奔跑在冬夜中,周转在超市和小摊位间,我呵着白气,哆嗦来哆嗦去,借着屏幕荧光敲了条短信,改了又改,皱着眉头犹豫到另一边小区的门口,还是决定保存了先。   【对不起,我是认真的,到此为止吧。不管因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你。这种情况不该出现,我们已经错了太远……但就到这里吧。该承担的责任我全部承担。我也会跟她坦白,至于原不原谅,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了。你不用再记挂——怪我,恨我,骂我,怎样都行,只要你自己好好的】   现在,好孩子斯道躺在铺着被子的沙发上,一往情深的注视着怀里小女友因为好奇瞪大的美目。   “说什么事儿,宝……”   我怜爱的替妍儿理了理她散落耳畔的发丝,眼睛眨眨的可爱小猫儿,你对自己男人即将坦白的东西了解多少哇?   我还能不能这样紧紧的抱她。丫头还会不会这样亲昵的叫我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甜性涩爱(39)   会的吧。   勇气值随着小猫忽闪不停的大眼睛的注视一点点流逝,也许是这个女上男下的亲密姿势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吧。我甩掉鞋子,把妍儿扶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盘腿、跪坐在沙发上。小美女被男人抱来抱去,用各种姿势摆弄,这会瞪起眸子,显然更加疑惑了——眉心都拧到了一起。   没等丫头再次张嘴问出来,我按住了她柔美瘦削骨感的肩膀,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终于目光坠落,像宣布自己死期将至一般,压着嗓子颤声道:“妞,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没敢看妍儿的眼睛,说完只感觉自己马上可以飞起来,不,一个斯道已经脱离了身体,它飘在一旁,哀其不幸怒其不贞:傻逼了吧!   我萌呆了的宝贝丫头苍白着俏脸儿,还好玩的歪脑袋,追捕情狼闪躲的目光,好像在说,不许开这样的玩笑喔北鼻。   “我跟别人发生关系了,妞。”嫌疑人S诚惶诚恐的抬起头。   沙发上倾身微晃的水灵灵小妹子,陡然睁大美眸,嘴巴张了张,却临时失声,整个人像突然被按下静止键,消失了一切生命特征。   “那个……”蜗居半天的郭小二胳膊挎着包从卧室冲出来,一边儿整理波浪出花儿的长发,一边披外套。压根没注意客厅沙发上现在是什么状况。   “姐出去见个同学,可能不回来……三三你跟弟弟安分点儿,啊!”   亲爱的姐姐,你知不知道,弟弟的心,已经被沙发上没有任何回应的你妹的澄澈的眸子,杀的碎了一地。   静止的妍儿却被启动了,定了一定,起身抬眼,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移莲步,朝门口走去。嫌疑人随着小公主侧身,灵魂在皮囊里起起伏伏。头皮发麻。完蛋了,我想。   是小声的叮咛。恍恍惚惚间,我站起身张望,眼前的东西,像放电影一样没有现场存在感。披着睡衣的小妹妹眉头轻皱,像妈妈对要去夜店玩的女儿问责一样,跟姐姐说着什么。   “能有什么事儿!姐成年N久了。”二二敷衍的摸了摸小猫的头,又冲脸色苍白的妹夫微笑了一下,花枝招展,夺门而出。   “决定去什么地方了跟我们说一下。”小妹子倚门探身叮嘱,满是关怀。脑海里莫名闪过丫头说“我姐是最亲最亲的人儿”时候的可爱表情。突然悲从中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会是个局外人。   “知道知道啦,怎么跟咱妈似的!”二儿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渐行渐远。终于连清脆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妍儿回身,背靠着关上门,小酒窝戛然而止,随着锁响,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能呆呆望着她。小贞子侠发丝散乱,美丽的大眼睛在长长睫毛投下的波影里,已分辨不出任何波动。她藏在自己做的茧里,像死掉了一样不声不响——只有胸口睡衣轻微的起伏,说明丫头还有生命。   我的不安在这一刻愈演愈烈,夜晚九点半,整座楼安静的像一个巨大的怪物。   “妞……”嫌疑犯摇摇晃晃,他要不管不顾的抱住他的宝贝丫头,好好解释一下。可是从何说起呢。“我不是有意的,妞……这件事……”   安静的小贞子没有动,任由负心男友抱进怀里,不哭不闹、不挣扎,只扬起了柔美白净的小脸,忽闪着秋水一般突然湿润的明眸,定定盯住情郎不知在哀求什么的眼睛,自言自语似的,小声说出了她第一句话:“原来是真的呀。”   “妞……”   我不知怎么回答,丫头这句是什么意思,可无论再说什么也都是错。怀里紧裹的熊宝宝温香软玉美腿翘臀一如昨日,握住她的小手感觉还是那么的温柔。可现在小美妞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百般询问的望着情郎——好像在控诉,宝儿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些说好的说好的呢……——明亮湿润的大眼睛里漾起令人心疼的清澈波澜,正在拉开我们的距离。   “不是你想的那样妞。”   我心如刀绞,六神无主的抚摸妍儿姣好俏丽的滑软小脸蛋,我真怕她眼泪掉下来,会烫死我的,“之前咱们不是分开了一阵……”   “是她吧。”小猫儿红了眼眶,睁大眼睛吸吸鼻子不哭缓口气儿,但嘴巴已经是好委屈,“张昕。”   她的名字像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牙齿,刹那间仿佛预见车轮碾碎蝴蝶,眼泪成河。生活从此将没有她,一个人沉重地过。   “对不起,宝贝……妞。”我抵住怀抱里小猫儿滚烫滑软的额头,不住喃喃低语,嘴唇颤抖起来,“宝贝,对不起。”   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Iknowit'stoolatetoapologize,it'stoolate.   周围空气中飘散着小妹子发尾的袭人香味儿,可裸露的部分肌体凉凉的,跟丫头的声音一样。   “你放开……”   怀里的熊宝宝胸口起伏,抽咽不止,挣扎着要摆脱纠缠。猎人斯道难过又心疼,语调控制不住的悲伤起来,“不,不放。”一边说一边贴住小公主脸颊,在下坠的沉沦中听到了她细碎的呼吸和自己不安的心跳,我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抱得更紧了。我只想,永远在一起。和你。   妍儿使劲推搡了两下,瘦弱的肩膀抖动起来,纤细柔美抗拒不停的胳膊被负心情郎捉住,扯来扯去,不知怎么就环上了我的脖子,女孩冰肌玉骨随之撞进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分手。”   妍儿痛哭的声音不是很响亮,但足够撕心裂肺——撕我的心裂我的肺,那一刻,感受着小猫柔弱无助的颤抖和不安紧绷的肌体,罪人斯道像大梦初醒一般突然间意识到,是的,我爱她,疼她,视她为珍宝,害怕失去她,却一直忘了念及——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爱着我呢?只会更多不可能再少。她是我的宝贝妞,我的爱人,亲人,我最不能伤害的亲密爱人。   你怎么惹心对这样的一个她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妞你好傻,不会的……”喉间一哽咽,我差点就要跟着哭出来,抱紧梨花带雨的小可怜,蹭着小妹子被眼泪浸湿的滚烫脸颊,情郎迫切的想裹住姑娘哆嗦不止的身子。“我是在求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而已啊,你怎么想到那里……傻妞,不哭,不哭了。”   泪水涟涟的小猫儿蹙着秀气的眉,终于抬头,睁开眼睛看我了。女孩被打湿的精致睫毛汇聚成一小撮一小撮,眨了眨,却呜呜着哭更厉害了。隔着衣服,我能感觉到丫头胸背的震动和小腹的起伏,手足无措的吻上她光洁柔软的额头,愧疚掺杂心痛,想要不管不顾跟她融为一体的冲动,是那么强烈。   我好想爱她。   “最近都怪怪的……”怀里的小美人抽抽搭搭,悲伤难以自抑,委屈溢于言表,仰脸瞪大泪水打转儿的眸子,如泣如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宝宝,别哭了。”抽动的痛,它会随着起伏的胸口呼吸,怀里儿小猫委屈着眸子不住淌泪的表情,惹的我揪心无比,无比揪心,抱紧颤抖不停的她,这一刻同生共死,好吗?   为什么只感觉求死不能呢。妞妞,宝贝。我接受不了,我们不会在一起这个事实。世界这么大,在一起过的人那么多,是不是分开了,就要从此各自带着爱过的痕迹生活。“怎么会不要你。小傻妞……”好难过,人在浪尖上,没办法平息这浩瀚起伏的难过之海。“我只怕你知道了会……”   “……”   妍儿抽咽着突然又抱紧我,发出急促的短哼,不让我往下说,自己一点一点放开嗓子大哭起来。“我们要是……都分开了……”丫头温软的身体小鸟伊人,哭泣,纤弱,撕心裂肺,却充满了力量。“我就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小百合的眼泪把她自己的脸蛋,把我不安中胡乱亲吻她的嘴唇都沾湿了,热热的,黏黏的,似杜鹃啼血。   “妞……”小猫的颤动共振了我的心脏,一如初夏,随着她的哭泣,猎人的眼泪不知不觉也滚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伤处。“不会,不会,我错了宝贝……我错了。”   “你是不是知道……无论怎么样,妍儿还是舍不得你……就这么欺负她?跟别人发生关系了。你怎么就是长不大……杨斯道。”   “不是,不是……”报应。我紧紧拥抱不知道默默承受了多少的妍儿,哭的像个傻逼一样。肺管子吭吭吭,泪流的眼睛都睁不开。“没,没有……”   早知道丫头这样痛,凌迟了我都会不说。我不要看到这么哀恸的一幕额。我是个懦夫,安抚不住心爱心疼的小女友,就惯性的撒出了安好烟雾弹。“不是你想的那样……妞,其实,没有发生什么。”   “嗯?”   哭的泪眼模糊的小妍猫打了个激灵,怔怔的望向我,眸子里光点流转,绝望的哀恸中带着几丝期盼,好不可怜。我一边平抑情绪一边吻了吻她柔软脸蛋,见半晌没说法,小猫儿嘴巴一委屈,又抽噎起来,小人儿难过的要逆天,眼泪吧嗒吧嗒,泣不成声。   “别哭了宝贝,冷吗,咱们回卧室好好说,行不妞。”我揽住妍儿的小蛮腰,抵住她柔美额头,轻声安慰,“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小百合将信将疑的忽闪着大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喉咙里嘤咛一声,应该是同意了。哭太久都不会说话了。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能不压抑不像刀割么?我叹口气,兜住女孩翘臀,连带美腿,抱她起来。   北风呜咽,月明星子稀,寒流空降。一场雪还未散尽另一场雪又要到来。高楼林立,数不清的窗口里,灯亮灯灭,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不悲不喜。有人生,有人死。这是外面的世界。   东亚,中国,某小区第N层。小公寓房里,明亮如白日的灯光,让墨绿如海的大床上一对年轻情侣爱恨痴缠的姿态毫发毕现。   “不可能,你都跟她去网吧包间了。”小猫儿眼巴巴的望着,鼻子一酸,泪又掉了下来。   “真没!”我急的对妍儿又抱又亲。“你那会儿放空我……那晚又是聚会,喝了点酒。但绝对没……”   “你再说没干,那你是在心虚什么……”小湿人好会哭,要命呢。   “额,我这不是怕她跟你乱说了什么……不如先承认。”我尽可能的安抚颤抖的小妹子,给她擦泪,“当时是有点暧昧,她主动抱了一下,别的没了,没几天咱俩不就和好了?”   “你胡说!”丫头挣扎起来,不让我碰她,抽抽搭搭,自己默泪,“鬼才信……哼……哼,当时我还整天担心……你自己会多难过,唔……谁知道……你行!暧昧……滚吧,你滚去跟她暧昧吧杨斯道!”   长发散落,哭花了俏脸儿的小美妞跪起身子,开始推搡男人,感受着来自她的力量,我一颗高悬的心脏,却安稳了些许。猎人知道,他的熊宝宝已经开始信了。   “不闹了,妞妞……”两个人都跪着,像在交拜,抱小公主入怀,像天鹅绒一样轻轻暖暖。捧住小妹子妍儿娇美的脸颊,注视进她哭的愈发清澈动人的大眼睛,圣殿骑士斯道柔声宣念:“我们永远好好的……就原谅我,过去的那一次不坚定……好么北鼻?”   “北鼻不好……”长发小妍妞委屈着嘴巴,抽抽搭搭又哭出声来,握上小猫拳头向我挥来。木然的一下又一下,砸在身上,一点都不痛,倒是空气撑起来的衣服扑扑的响。“我恨死你了,杨斯道,恨死你了……是我在闹吗?是我吗?明明是你!”   “是我,是我宝贝……”我手足无措的安抚着她挂着泪珠的小脸蛋,心揪在一起,苦哇,难受,难受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搂紧丫头软柔小蛮腰,亲上她精致的似蹙非蹙如画美眉。小东西是哭昏了头,没有推搡,也忘了躲,只抽动着肩膀,泪眼朦胧的任由负心情郎抱住了。   “再也不敢那样儿了,我只要你,就要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妞妞?”   小猫儿哭的声音微弱了些,断断续续,半晌从怀抱里挣脱出来,明如秋水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泪光,定定的盯住我,又眨巴了几下,这才傲娇的微微抬起小下巴,边吸鼻子边说,“那,我问你……”   “嗯?”慌乱中,我把睡衣小公主抱了又抱,嘴唇小心翼翼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着丫头光洁柔美的额头,好像这样就能把她暖回来似的,“宝贝你说……”   “你们……”妍儿动了动身子,脱离紧贴,忽闪着大眼睛,畏畏缩缩,委屈的小声问,“真的……就抱了抱吗……”   “恩,就抱了一下。”我不敢离开她眼睛的注视,生怕被丫头瞧出什么破绽,尽量真诚的眨着眼睛,碎嘴的又强调了一句:“是她主动的……我没……”   卧室里空气刹那间好像凝固了,仿佛只有妍儿的体香和喘息是浮动的,跪在床上的长发小猫儿眉头皱到一起,香腮泪湿,嘴巴还是要哭的样子,丫头瞪视了半晌,终于再次投入情郎斯道的怀抱,胳膊紧搂了脖子,小爪子不断敲我的背,音清体柔,万般纠结:“那你怎么就让她抱呢……我难受……宝儿……胸口这儿,难受!”   “妞……”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泪伴着她的颤抖和哀切的抽咽不断涌出,她永远有办法让我心痛到不知所措。   可我才说了抱了别的女孩一下而已啊。   那一年的那一晚,我还未满二十二岁,抱着我的妍儿,两个人像失去糖果又挨了罚的小孩子,同病相怜的拥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   那时候,我绝没料想到,在许多日子之后,我还能把当时的场景,毫发毕现工笔细描的回忆下来。   人脑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器官。身临其境的当时,我是一点没留意周围的一草一木的,没注意房屋的摆设,没注意小猫儿头上发夹的细纹,没注意她睡裙上的可案图案。我只注意自己,注意身边这个美丽的女孩,注意我跟她的关系,像飞镖一样反映到最后,还是自己。   现在想起来,那段并不漫长的日子简直是个结结实实步步紧跟脱水压缩版噩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孩走马灯一般接连出现——小雨晴上海北京圣诞一日游,拉拉意外怀孕,正牌女友小猫儿的提前来京——带来了杨斯道人生中最大的危机,是的,最大危机,我毫不怀疑。现在也不怀疑,那简直成了以后的人生里,我遇到困难的时,激励自己的样本——杨斯道,这都可以,还有什么不可以。   都说让女人停止哭泣的方法是陪她哭,妍儿可能是个例外——还意外的是个完全逆反型儿的选手——我们俩其实都不是那种会在外人面前掉眼泪、诉苦的人,偏偏在一起时就特别脆弱。   我们不过是喜欢彼此很久,又真的爱上了对方,可对于在一起相处和经营爱情这种事,还是懵懵懂懂的小学生。当是时,我自然是没领悟到这些的——只把这个宝贝肯跟我做爱,当做和好的标志,以及某种意义上的追求。   你刺激我,我刺激你,好像在比谁眼泪掉的少谁是小狗。大概哭了十几个回合,小猫儿不好意思起来,连我这个侍哭的都觉得该适可而止了,可一时竟停不下来。掉眼泪加抽鼻子,起初还想着尽量哭帅一点儿,后来完全是自发了,红着眼圈儿,泪眼婆娑的望着同样狼狈的小情人,我明白了演员的难处。   “你哭什么哇,宝……”长发睡衣小妹子跪着身子,一边给自己擦泪,一边给男人抹脸。   “见你哭,我难受……妞。”我说的是实话,动情了。两个人什么关系是一回事,擦起火花又是一回事儿。   “嗯。”小猫好像懂了,凑过来让我抱抱。“我不哭了……你别难受了。”   “……”   我一把搂住丫头柔软滚烫的身子,贪婪的吮闻着她肌体发梢的清香,沉浸在劫后余生的震颤中,嘴唇嗫嚅,形不成言语,却把自己是在说谎而被原谅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半晌,感觉怀里小猫儿在蠕动,好像有什么动作。“十点多了……”小百合秀发披散的头顶蹭过我的下巴,我吸吸鼻子,注视着哭的美眸愈发清亮睫毛湿润的熊宝宝看手机,表情专注的按了几按,小妹子抬头,一脸惊慌,“我姐呢,宝?”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甜性涩爱(40)   “她出去了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点滑稽,但我管不了那么多,跟小猫儿一起瞪大眼睛。说完,才明白过来,丫头的意思是指没二儿的消息。   “没事的吧……”我补充了一句,望着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的小美妞,凑过身子去跟她并列,搂住小公主瘦削的肩膀,四目交接又荡开盯住——好像没有消息的屏幕,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长发小妍猫儿带着哭音吸吸鼻子,全然不顾红了的眼眶,抹抹泪痕犹在的脸蛋,眉心蹙在一起,认真的缓缓说,“不行,我得给姐打个电话。”   小猫说着一边理理头发一边拨了过去。“嗯……”我全然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在哪里,丫头送姐姐出去的时候,某人还瘫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不是说见个同学吗……没事儿吧……心里又闪了一下,像是祈祷,但这次,我没有说出来。   几遍简单悦耳的铃声响过——铃声特别能体现一个人的风格,郭二小姐一直是个追求典雅,气质,完美,上进的人,跟我周围的人不太一样,这导致伪文艺青年斯道妹夫听不出来她的铃声,究竟是哪首世界名曲的断章——带着轻微的杂音,通了。还好……我和妍儿对望一眼。小猫儿妙目盈盈,波光流转,睫毛眨眨,胸口起伏中,端的是松了一口气,压抑着刚哭过的颤音奶里奶气地问:“喂?姐?你现在哪呢,也不说一声!”   电话里高跟小御姐儿听起来是在走路,脚步声慢慢停下来,夹着细小的风声,四周甚是空旷的感觉:“我在万达附近呢,没事哈……别担心,这儿可是姐的地盘哟哈哈。”   “干嘛非这么晚见面儿,明天就不行?”郭小女侠皱起秀眉,抱怨道,“见到人了吗?”   “恩……还没……”这姐俩的声音很接近,柔美清脆,一问一答,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二儿的语气略带了沉思,局势有点僵持,尴尬。   “我看你是疯了……唉,”半晌,小妹子换个手通话,无奈的叹口气,自己像个小姐姐了,姣好白嫩的小脸上,都是关切。“不行就明天再见,先回来!”   我一直插不上嘴,现在突然想起,妍儿不是一直担心姐姐不好好考研,跟一个什么巨牛逼的对象儿搞网恋——具体干什么的来着记不仔细了,好像是退役的黑道?——可能就是这个。   “嘿,比你还疯啊?那是谁,当时跑北京来抱着姐哭着说他不要我……”   “郭少红!”丫头急了,瞄了忍住不敢笑的情郎一眼——估计是我们未在一起之前那阵子的害羞事儿。   小姐俩正拌着嘴,二儿那有了动静,好像应了谁一声,脚步挪动起来。最后小声说了句,没事儿别担心,回去再说,啊,匆匆挂掉了。   “喂?姐!”   被挂掉的小妹子表情严肃,心事重重,目光炯炯的发了片刻呆,突然把矛头转向斯道哥哥:“都怪你!要不是你分神,我能让她随便出门儿吗?”   “……”   额,丫头不哭已经谢天谢地了,诬陷就诬陷吧,我表示不再奢求什么,伸胳膊揽过俏佳人。“怪我,怪我……”窈窕合度的小蛮腰在握,贴住小猫柔美额头,对上她的大眼睛,闻着丫头如兰的芬芳气息,说着说着话,就忍不住亲么了起来。“可现在……二儿已经出去了,咱不能窝儿里斗,得想办法是不是?”   “唔……”   怀里跨坐的小公主被猎人细密的吻弄的迷迷糊糊的,迷离着眼神,眨巴着眼睛,困扰的瞪我,湿润鲜红的樱桃小嘴启合间,贝齿微露,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担心可以有,不过咱二儿也是大人了,有她的分寸吧……”我一边用手轻轻梳理妍儿乌黑水华的长发,一边搂紧她纤细的腰肢,尽量安抚小妹子的情绪。   “一般人儿我也不会这样……”小猫儿忽闪着大眼睛,一字一句,“那个人说他是退役特种兵……现在是黑势力头目!不管说的是真话,还是在编故事,我都不放心啊。”   “额,那二儿他们怎么认识的啊……”我好奇心起,一开始觉得这是个夸大的玩笑话,充其量是个混子吧,没怎么放在心上,“退役特种兵……还是道儿上的?”   前面那个头衔,尚可理解,但中国向来没黑社会——只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真正的黑道,在意大利和日本。   “宝儿我给你看那个人写的东西。”小美妞拧腰脱离怀抱,修长白嫩的大腿从睡衣中滑出来,上半身趴凑过去,够拿就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本本。   小模特身子柔若无骨,翘臀圆翘紧绷,只动的男人欲火焚身,自己却浑然不觉。“说起来他跟你差不多哎,宝,就是没发小说中文网,发在了论坛BBS,叫什么X血……”   “额……”   丫头开机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皱眉沉默,因为先前写过玄幻架空之类的小说,会在各大论坛发表试水,X血虽然是个偏军事的论坛,但原创读书栏目做的不错,加上热血少年都相对愤青,国家大局啊,舞刀弄枪啊,我很是呆过一阵儿,除了写小说,偶尔也发几篇杂文,跟管理关系不错。对于什么版块里混的是些什么人,心里也比较清楚。   正因如此,我真的开始担心了。打小崇拜。冲着“兵哥哥”来的妹子,不少是被骗的财色两空,却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妍儿怀抱着本本,纤细玉指滑着触摸板,一路点进去,打开一个页面,侧身给我瞧:“宝……”“我看了一点儿就看不下去了,”小妹子眨巴着眼睛补充,“开头就写杀人,好血腥的,不知道老二为什么喜欢……这能是好人吗?”   “来,宝贝我拿。”   我从妍儿手里接过本,自己捧着,给两个人瞧,目之所及,若有所思:标记是精品帖,点击很高,作者是有一定地位的。回过神来,轻轻抚摸着依偎怀里的小猫衣袖中裸露出来的白嫩胳臂:“妞……我好像认识这儿的管理,要不,咱问问他熟不熟悉这个人……看能不能给二姐点儿建议?”   “嗯。”   小猫大哭初停,这会子也没什么主意,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眉眼盈盈纠结的冲我点点头。其实如意郎君斯道也不能担保,一定问出个一二三来,不过怎样也是等,与其瞎着急不如主动做点什么。   我顾不得笔记本的散热,把它放床头,登了企鹅,空档中回过头,嘴唇贴过去,吻了下瞪大眼睛注视屏幕的小妹子的长发——大概是太阳穴靠后一点的位置——不知道是走神了还是身子弱,还是我太用力的缘故,妍儿小身子都跟着倾了倾。   点开那个论坛的群,我仔细瞧了几眼,最熟悉的那位不在线,丫头温香软玉依偎在侧,翘首以盼呢,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给一个只算是认得的名为“二狗”的管理发过去条信息。“狗哥在啊,忙什么呢?兄弟有点事儿求指点。”   “这个管用吗,宝儿……”小妹子无辜的忽闪着大眼睛,声音清萌,委屈至极,见我皱眉沉默,忍不住又说道,“他怎么不回你啊?”   “恩……”   “还没回……宝。”   “额……”我搂住妍儿的肩膀轻轻安抚,不带这么着急的北鼻。“可能……”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这是真的。可不要忽略,每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更会有一个女人!这才是大多数的情况。   两个人屏息凝神间,二狗头像动了动。“回了!”小北鼻激动起来,一个劲扯我衣服,好可爱地说。   “哟,可有日子没见,跑哪混去啦才子?什么事儿尽管说,知道的哥肯定告你。”   我客套了一下,说最近学习紧张考试多,便直奔主题,复制过去问二狗,认不认识这个帖子的作者。   “你打听这个干吗?”二狗问。刹那间带了管理员的杀气。   既然是在求人,我决定实话实说,把情况简要交待了一下,表现的很诚恳。长发小妍儿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屏幕,很焦灼不安的样子。   “这样。”二狗好像沉思了片刻,就接连回复起来。“是有人投诉过这个作者,说他涉嫌欺诈,迷奸。刷屏骂街,狠闹过一阵儿。”   “额。”   “不过这个,我们管理就给不上力了,你有证据有冤屈,就走法律程序,该抓抓该判判,我们网站绝不姑息。”   “况且,谁知道丫是不是自己炒自己啊?兄弟你也知道,混论坛的,不怕被人夸,更不怕被人黑,就他妈怕没人理!天涯的当年明月事件,知道吧?闹多凶啊那会儿,对方什么狠招都使上了,骂街刷屏斑竹打压发车祸照乃至删帖,到头来还不是成全了明朝那些事儿!没这些,这小子能那么红?我一直都怀疑是磨铁沈浩波那老小子为卖书故意搞出来的。”   “真是长见识,提高姿势水平了,”我又跟二狗客套几句,“行,打扰了,老哥先忙。有机会再找您聊。”   完美收官,我思考着这些信息,不安的转过头。果然,小猫儿脸色已经极不自然,丫头蹙着秀眉,寻求注视的明眸里满是惊慌,小嘴念念叨叨,听声音又快哭了:“诈骗,迷奸……宝,宝……我姐可怎么办呀……”   “别急,妞妞。”   凝眸注视着妍儿,我握住她小小的柔若无骨的纤美手掌,想安抚女孩的情绪。脑海中转瞬间跑过无数个假设,没有惊慌,较之平常,反而愈发沉静起来。   这不是说我对二姐情薄,而是丫头眼神里的无助和期盼,让我觉得此时必须硬起来,替她扛起一部分东西。   “现在给二儿打电话吗?宝……”小猫儿全神贯注的对着情狼斯道,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眨巴几下,声音发颤,好像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到了呀。怎么办……”   “要是真有情况,打电话,二儿可能还不方便说。”我拿过妍儿的手机,尽量保持镇定,“先发条短信,提醒她一下。”   “唔。”忽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妹子依附过来,头顶蹭过我的下巴,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变成五指紧扣。熊宝宝屏息凝神,时时蹙眉,表情复杂的注视着男人敲字。   把刚了解到的情况简明扼要表达了一下,末尾说:妍儿和我都很担心你。点了发送,随着小信封的跃迁,我跟小美妞相视无言,两个人,一颗心,真正的提了上去。   “可能是咱们想多了,妞。”我托住妍儿半边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吹弹可破的如雪肌肤,“二儿遇到她的MR.right了也说不定。”   “说不定……”妍儿翘着嘴巴,不信服的喃喃自语,边说边投入男人怀抱。长发小美女光洁滚烫的额头刚蹭到我脖颈,还未完全贴合接触,就立刻弹了起来,神经质的瞪大眼睛,“她怎么还不回呢!”   我强行把丫头小脑袋再按回来,展臂揽住女孩柔软温暖的小蛮腰,轻轻抚摸她的肩膀和胳膊,两个人像坐在夜空下的草地上看流星一样,期盼着某二给点动静。   “宝儿,说不定。老二正快活呢。”半晌,妍儿仰起小脸,安静地说。女孩微热如兰的甜美呼吸喷洒在男友脖子下巴上,我垂眼,正瞧见怀里的宝贝长长睫毛缓缓眨动,美丽轻盈,如夏日阵雨之后花丛中的蝴蝶舞动翅膀。小美妞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迷人气息,让猎人难以自禁的沉醉——尽管我一再克制,并清楚的知道,现在太不是时候。   我只能别有用心的抱紧妍儿,紧裹丫头美腿翘臀,秘密的宣泄着欲望,还没说什么话来回应,卧室里一阵响动。   两个人一激灵:二儿回短信了。   【在这哥们破车里呢,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无死角幻灭。过几分钟给我打过来,就说,必须要姐回去!忍不下去了,望着我傻笑,拒绝都听不明白,就这样儿还想一夜情!老娘也有脾气!】   “还好,还好。”我皱眉望望凑着看短信的小妹子,耳鬓厮磨了一下,“别担心了宝贝儿,咱二儿不是好欺负的。”   “嗯……快点让她回来,宝……”熊宝宝嘴上说着,小表情还是好担心。世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暖流在封闭的空间里流窜,估摸着缓冲的差不多了,我吻了下妍儿的额头,在怀里皱着眉头的丫头幽幽的注视下,给二姐拨了过去。   一声,两声,三声响过,没人接。小妍猫儿警觉的起身,瞪大眼睛,眸子里漆黑莹润的亮色不停的变幻形状。   我从里面看到了手机放在耳边,表情肃穆的自己和丫头前所未有的恐慌。   突然好像裂帛一样清脆的刺啦声,通了。   是二儿在说话,可好像离手机比较远,听不清楚。“姐……”小猫预感到什么,怔怔的大喊了一声,就定定的望着我,像受了惊吓的小白鸽。   “滚!”我刚想抱抱妍儿,那边二姐的声音猛的尖锐起来,提高了许多,愤怒气息中夹杂着撞击声和哀绝,“别碰我……操你妈!”   “少他妈跟老子装清高!”男人传过来的声音很小,但明显是在发狠,“抽不死你!扒光了都一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甜性涩爱(41)   这些对话,在那会儿并未如此肯定、清晰,是日后二儿兴致上来,主动提到这件事时的只言片语,让全貌得以慢慢浮现。   “郭少红!?姐……”   丫头哪见过这阵势,当时就哭了,无奈又哀恸的一个劲儿喊着姐姐名字。我突然有了一种回到二舅葬礼现场的感觉——被那种巨大的悲伤洪流冲击,站立不稳身心俱疲,好像只有跳入其中,才能稍稍缓解——时不我待,抢过妍儿话头,我焦虑的大声问:“二儿你在哪?还是万达?”   你在哪?你在哪?我的心跟着喊,好像她说出地名,我们就能像超人一样立即出现在那里拯救似的。   然而这句话根本没说完,大概刚喊出“在”字,嘈杂中短促一声响,连接这两个场景的救命通话,被挂断了。   我们一直呆在温暖如春卧室里,但这会儿,是真的只在卧室里了——画地为牢坐立不安的卧室。   “姐……”   天真的小猫红着眼圈吸吸鼻子,哆哆嗦嗦的又拨了过去,我没有时间抱她,已经在穿鞋了,拨过去可能很徒劳,但至少为二儿争取一点时间吧。   响了几声,对方拒接,妍儿又打,直接响起了关机提示。丫头扭过白嫩柔美的脖子,望向我,眼泪沿着哭的红湿的脸颊扑扑簌簌往下落,樱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上帝,我真想抱抱她。“快穿衣服,妞。”我小声说着,递给小猫靴子,又去拿她的外套衣物。   “宝……”妍儿傻了,不知道要干什么,忽闪着眸子注视着我滑到床沿,只有身体在动。   其实当时猎人也不知道接下来最该干什么——报警?出去找?继续打?但总不该还这样坐在床上,陪小妹子哭姐姐。   帮妍儿把大衣裹好,接着拉起她的小手疾步向门口走去,我让她拨110,但真没抱多少希望,同时自己,给小东北打了过去。   如果你有经验,就该知道,这种情况报警是多不靠谱的一件事,二十四小时过了才定为失踪,报刑事,不知道具体事发地点,就算说破天能立案,再到真的会出警,菜都凉了。曾经有一名少年被砍杀,死于距离110三百米的街头,而他们偏偏要等到人抢救无效死亡之后才赶到医院,压根不去案发现场,说法是案件太多,处理不过来——而事实上,现在有什么是靠谱的呢?   我不想说这句话。可现在二儿凶多吉少,怕是在劫难逃,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我的先通了,小东北含糊的“喂”了一声,我问你现在干嘛呢。他哼哼唧唧地说,没复习玩了一天魔兽哇,现在边泡面吃大饼,边看别人打呢。你在哪呢?   “可我们真不知道现在她在哪……怎么办?”妍儿说,那个接线员真该见见小美妞着急成什么样子了,可能就不那么二逼了。我只能听见,丫头在哀求,“你别挂啊……转投哪里,来得及吗——说清楚……”   心痛如斯,却一时无从安慰,在突然亮起感应灯的空旷清冷的楼道里,我用力搂紧了无助小猫儿柔美的肩膀,多希望给她传递一点儿力量,一点安全感。凝视着妍儿的大眼睛——清亮的眸子逐渐黯淡了下来——会没事的,妞,我心里默念着,吻了下她的脸颊,转头跟东北说:“多叫几个哥们,往万达赶。红妍姐姐可能出事儿了,帮忙找下人。”   “好,马上!保持联系!”   东北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掉了,我知道,这孩子关键时刻绝不含糊。   惊魂未定的丫头不停的拨打着二儿关机的电话,我环上她柔软的小蛮腰,只觉得小东西现在走路都没力气。两个人到了楼下,夜色超浓,寒气逼人。   “会没事的,宝贝。”我安慰着妍儿,把她冰凉的小手放进自己口袋里握住,五指纠缠,轻轻摩挲。“上了车再打,要冻了。”“嗯。”小猫带着颤音回应,紧依了我的身子,小妹子肌体头发香味四溢冷凝,但我没注意这个——丫头现在好脆弱,真的是一点主意也没了。   出小区,路灯通明,更显道路空旷,来往车辆红色流萤一样拖着尾灯滑行。天地苍茫,夜幕高悬,这样的事这样的景色,顿觉命途多舛,人如沧海一粟,真的渺小。   第一辆出租,靠近了却没停下,焦头烂额拦车的功夫,铃声再起,丫头抽出我紧握她的纤细小爪子,妙目盈盈,随即投向男人,清澈眼神既惊且疑,小声音激动中带着几分颤栗,“宝……是我姐的号儿!”   丫头之前给姐姐打火急火燎,现在那边打过来了,却又犹犹豫豫,女孩儿好像都是这么奇怪。没什么好迟疑的,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就算没别人顶,天塌下来这件事也无可避免,只能自己抗住。我从妍儿手里接过电话,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只是在放到耳边那一刹那,数分钟前二儿悲愤的怒骂和男人凶狠暴戾的口气仿佛一阵飓风刮过猎人的大脑,像鬼片里突然冒出来的怪脸,片刻间体验到的恐惧,深不可测。   惟愿不会真的有什么。这个姐姐不仅是丫头最亲的人,于我也有着难以割舍的羁绊。   “喂,二儿?”我试探的叫了一声,“还好吗?你现在哪呢?”抬眸发现,凑过来的小猫儿睁大眼睛,定定的盯着我,丫头脸蛋冻得通红,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却连眼睛都不眨,依靠中面颊时而蹭贴上我的侧脸,只顾屏息凝神倾听。   在这个寒冷冬夜,无线电波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我们能听到的,只有起伏的寂静和若有似无的轰鸣,半晌,二儿的声音终于响起,微弱,疲惫,几不可闻,即便如此,却还带着她那种贯穿始终似乎与生俱来的稳定人心的力量。   “我没事。在回来的路上。”她说,“告诉你们一声儿,别担心。”末尾郭少红语调上扬,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这却是那天晚上事发之后,我听到二儿唯一的话。大概等了十多分钟——期间给东北打电话让他停止行动的时候,小孩已经带了宿舍几个哥们,还有路过球场问他们干嘛去时顺手牵上的校队儿的几个哥们,往学校南门奔呢。   我说东北儿替我谢谢兄弟们,真不好意思,特别特别对不住,人现在没事了。你带着大家回去,在地下超市买些吃喝,先垫上。都算我的。回头补给你。东北缓冲了半天,反应过来说,没事儿就行!其他你别管了……那我,我真带他们扫荡去了!?老想吃熟食店的炸串儿了……买大饼的时候没舍得买。   我扬起嘴角,说,没问题。随便吃,都算我的。正说着,一辆新宝来停靠到小区门口,先下来个陌生男子,长的不高不帅,但也不矮不丑,整体给人还算舒服的感觉,接着是披着男士外套,衣衫不整的二姐。她一下车,望见我们,便浮出了小酒窝。小妹子给姐姐起过个绰号,嘟嘟,来形容她笑起来的可爱样子,而现在大美女整个人,却显得十分苍白瘦削,可能是憔悴,惊吓过度吧。   “姐!——畜生!”   小猫儿一下子红了眼,冲上去差点咬那男人,我连拉带扯把她拦腰抱住,二姐也摇头示意,这才算完事儿。“傻妞,肯定不是他啊!”   男人有点尴尬。事实上这场景是人都会尴尬,当你在路上做了件英雄救美的好事,还送她回家,却被大美女主人公的小美女妹妹怀疑是歹徒本人——好在夜色过滤了他部分窘态。“少红,那,那我先走了?”他眼睛眯起来,露出不尴不尬的微笑,主要是冲我跟妍儿。我微笑着回应,小伙儿西装革履领带,还蛮有个人样儿的。目测是个自食其力的中产阶级,我揽着小猫儿想——还认识二儿?而二姐站在三个人两个对立面中间,微微颔首,把披着的外套除下,递还给了他,只默默凝望目送,似乎无意再解释什么。   妍儿这时候意识到自己误会人了,小脸儿吃不住,眉眼间不好意思起来,可大概心都放在姐姐身上,只顾检查她的状态。最初犹豫了一下,没说出致歉的话来,就不再多做思量。我担忧的望着这对姐妹,扫描半晌,眉头紧蹙的小妹子生气的用力扯了下二儿的胳膊:“郭少红!”   男人的新宝来已经发动,在来时的道路上逆向缓缓加速,二儿收回目光,扭头,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好像在说:我这不好好的,你怎么了啊小三三?   “你……没,没怎么样吧……姐。”妍儿瞪视了她半晌,不解气却没骨气的拉起二姐的手掌,瞬间红了眼圈,抽抽搭搭,眼泪扑簌,砸在嗫嚅的嘴唇上——那声音听的直教人心酸,我轻轻摩挲着丫头肩膀,忍不住侧头,凝望别处。“一直都是你做支柱……家里……是,对我也是,现在,我好怕你会垮掉……你不用撑的……姐,我来,我们……来做你的支柱。”   二儿的心情,我没办法完全体会,因为不知道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好直接问——想说的话,她自然会回答妍儿的吧——像要抱谁一样,她凑着脖子,跟妹妹的额头贴了一下,抹了抹小猫的脸蛋,便望向我,示意上楼。   气氛微妙起来,三个人就那么走着,中间的小猫儿在吸鼻子,我们两个一左一右的挽着她,默不作声。好像受害人不是二儿而是我们的这个宝贝丫头。   “那个人,真是笑死人了。”这是日后大美女提到这件事时,最常用的开头。她的目光会短暂的离开眼前人,转向窗外,或来来往往蚂蚁一般忙碌的服务员。这时候我多半会把涮好的肉,青菜,鱼丸,豆腐,捞给她——二儿如果示意不要,就给自己,边吃边听,不多说别的什么话。   我是明白的,有些话,这个姑娘好像只能跟我讲了。尤其,在她有了新男朋友之后。   好在我们比较聊得来,从最初高跟鞋的典故、我跟小猫的恋情,到现在郭敬明的身高、西班牙语的发音——至少在东西全部吃完前,不会感到特别的尴尬。这让我觉得,即使没有她是妍儿姐姐这层关系,我们依旧会是不错的朋友。   一回小公寓,二儿就进了卧室,小妹子自然紧跟着进了去,把门锁好,回身,客厅空荡荡明亮亮就剩我一个人了。   大概是要换衣服,我想,被撕成那样儿,穿着它的人当时遭罪也不小吧——若非亲身经历,你永远没办法深切体会暴力的可怕之处。不寒而栗,无法挽回。   在卧室门前伫立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等下再进去,沙发上坐坐先——这个多事的夜晚——谋杀犯寻求放松的身体还没完全陷进去,兜里一震,直觉告诉我这不会是一条太吉祥的短信。就在这个思忖的当口,卧室门轻响,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缝儿,小妹子美目流盼,小声叫着,宝,回身关好门,弱柳扶风,蹑手蹑脚溜了过来。   “怎么样了妞?”我先发制人,抚上小美妞肩膀。丫头身子惹人怜,这可能是她光站在那儿,什么话也不说,就能吸引人的理由。   “不想说话。”妍儿望着我,眨巴眼睛,“不过从小到大,她遇到消化不了的事儿就是这样。”   正说着,换了睡衣的二儿从卧室走出来,冲着瞬间侧头行注目礼的我们无声笑了笑,带着开到荼縻的小酒窝,直接进了浴室。   我回过神,喔了一声,揽过丫头柔软的腰,缓缓摸起小妹子脸蛋来,心思渐渐不在二儿遇到流氓这件事上了。小猫儿觉察到什么,打开了我的手,长发披散垂胸,妙目盈盈。“宝,我得陪她睡,今晚。”   “知道。”斯道大官人扬起嘴角,狼性不改,握住小妹子的纤纤玉掌。“给她睡完,再给我睡。”   “大色狼。”妍儿瞪起眼睛虎视,“早知道你憋着坏呢。”却半推半就,任我抱进怀里,兜臀拦腰袭胸吻颈的蹂躏。小妹子酥酥软软,眼观鼻,鼻观心,娇喘微微,欲拒还迎,好不羞怯。   大概是听到二儿要出来了,在吻上妍儿嘴巴,触到小妹子滑腻嫩舌,想再深入一点的时候,小北鼻突然倾身,拉开距离,忽闪着大眼睛俏皮说:“好了,晚安宝。”   饱胀欲望来不及诉求,小猫紧随着出浴的姐姐回了卧室。踱了两步,我赌气似地让自己摔倒在沙发上,怅然若失中,想起刚收到一条短信。   是拉拉的号儿:“斯,道,我想……”   我想跟你摊牌来着,只是那条短信还没发出去。我想。躺着扭头,发现卧室里灯好像灭了,丫头她们睡了——略一踌躇,我给这个思念春天的姑娘回了个问号过去。“?”   张小妖回信息速度惊人的快:“猜猜我正在干吗。”   让人头疼的妹子,更多的是无奈,伸着懒腰,抚了抚额前头发,竟发出一声呻吟,累啊,要被折腾死了——莫名其妙的,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轻手轻脚关了灯,回到沙发上躺下,在自己家里,某人像个小偷一样。   “?”屏幕的冷光源让人目眩——也许是这个姿势的原因,总之不是太舒服——我又按了个问号。   “在想着你自慰。”   她回复的信息,总共两句。“嘿嘿,老公,我这辈子一共有过三次高潮,都给你了。” 第一百八十章 甜性涩爱(42)   那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一点不耻,加一点欲罢不能,心爱的女孩就在隔壁卧室里陪姐姐睡,我却被另一个姑娘挑起了欲望。女性赤裸裸湿黏黏贴上来的感觉,裤裆生风,好像捕食者跟猎物之间角色随时可能调换的亲密纠缠。   “脱光了?”   “一丝不挂,夹腿中。”她干净利索的回复。“想着你压在我身上,用那玩意儿探索,嚯,又硬又大,火热。”   我知道拉拉隐秘部位的每一个细节,我熟悉推倒这个姑娘的步骤和刺激她时她的反应,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的小妖精呻吟着扭腰摆臀迎合的样子。   黑暗中滋生出的温暖小兽蠢蠢欲动,我想跟我的姑娘肌肤相亲,我在心中不断的呼唤着妍儿。   可能等的时间有点长,小辫子姑娘又发了条信息过来:“干吗呢,还不进来,下面好湿了我,老公……”   身子往沙发里陷了陷,我心里说,妈的,干你,嘴上好像也轻微说了出来。“谁是你老公,我不是,她就在身边睡呢,你别闹。”按了发送,黑暗中猎人动动肩膀,在沙发上侧起身,注视着小妹妞妍儿卧室的方向,一股子邪火没地儿发泄。正在这时,铃声突兀的响起,我一个激灵,不小心就按接通了。   也幸好碰到,再响下去,肯定会惊动卧室那姐儿俩。   “这样才刺激,她睡着了?”张小妖压着嗓子,妩媚的有节奏的喘息,为了把话说清楚,竭力控制着呻吟,声音因为她对自己身体私密地带越来越快的刺激而发颤,“我不介意在她面前跟你干……她介不介意在我面前跟你做?宝贝……”   慌乱之中,我已经扯过被子,头缩进去,极小声的怒骂,“你丫疯了吧?”   “嗯。”她含糊地说,“嗯,亲亲我,道道,亲亲。”   “什么啊?”我怕这会儿挂掉,她立马又打过来。   “操我,老公……”小辫子姑娘完全失控了,我好像都能听见她手淫的响动,煎熬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欢愉,她意识模糊的呢喃着一般女孩难以启齿的话语,那个字从她喉咙里发出来,带着很重很清脆的舌音,“老公,操我,操我。宝贝要你……的大家伙狠狠……哦……”   我竭力平抑着胸口的呼吸,竟然像第一次接触性那样面红心跳,任由她的淫声浪语在耳边婉转轻吟,一时间忘了怎么反应,我们是做过,但当时她中规中矩的挑逗、配合,完全没有现在这样疯狂。妍儿是大概什么时候,都不会这样。   “老公,说,说话,”拉拉队员气若游丝,大胆小声的梦呓,“你的好热,好大,能进来吗……要不要妹子给你口一下?”   三言两语可以如spring药,如烈火,焚其身,迷其情。年轻的猎人不是不知道,只是是从没这样直面感同身受的媚惑。   “短信说,”黑洞中我徒劳的睁大眼睛,“先挂了。”   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依旧是不能辨物的暗夜,只是隐约浅了一层。我眨巴着眼睛,迫切的呼吸,拉拉的一字一句一喘一息,如梦似幻,分不清,什么是性,什么是爱,它们湿漉漉的捆绑在一起,温热黏滑——用各种不知羞耻的姿态。   这个小贱人,又让男人坚挺了。   性奋的拉拉队员没计较情郎挂断电话,短信,很快发了过来,“含住哥哥的……舔舔……呜呜不要太深,宝贝小嘴放不下。”   浑浑噩噩的盯着屏幕。我已经,有点不能自拔,被按着头亲身口过的小辫子姑娘拉着,越陷越深。我不该借由她这样发泄,在我的宝贝妞隔壁屋的沙发上。我是共犯,我很清楚。可是本能的冲动,血脉喷张的下半身,让我不顾一切,亢奋的解开腰带。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单手按键。“小浪货,干死你。”   一个一个的敲上去,光标停在“你”字后面,屏幕上这句成形的话,泛着流光,格外陌生,又格外清晰。   怔怔的,我望了半晌,又按着返回键,一个一个的清除了。   妍是我的小恋人,这个丫头就睡在隔壁,和姐姐一起,我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全部,她也给了我关于爱情和梦幻的一切,乃至于生存的希望与渴望。人在干,天在看,我不要再做任何——哪怕一点点儿,可能会失去她的举动。我要在小猫儿醒来时,跟她讲,我爱你,妞妞,现在只爱你,真的爱你。   黑暗中眼角微湿,我知道,我又认真了。为妍妹妹动着情,谋杀犯斯道狠下心,把草稿箱那条跟拉拉划清界限的信息,发了过去。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斯道杨认真起来,智商会突变,有时候超高,有时候,超低。   客厅的吊灯,预先商量好似地,突然亮了起来,闹鬼一般。我们的小公主长发垂肩,揉着眼睛,拖着睡裙,美若仙子,却步步惊心:“嗯……”   我连忙从沙发上坐起身,暗地里长按关机键,一颗心,差点跳出来,目不转睛的望着这头春光乍泄的迷糊小鹿,心念百转千回:“妞?”。   妍儿又“嗯”了一声,努力的睁睁大眼睛,俏脸上浮出小酒窝,冲我甜甜一笑,这才缓缓带好门,蹑着步子,轻快奔了过来。“宝宝宝,我把二儿哄睡了。”美腿翘臀睡裙小妍猫天真无邪的挑挑秀眉,想坐沙发上,却被情郎斯道惯性的一把捉到怀里。   贴身相爱,揽住妍儿的柔软小蛮腰,感受着她温香生动的身体,我一阵阵迷惘,愧疚不安中带着难以言说的舒爽。谋杀犯做梦都没想到,长发小美女会不挣不扎,只竭力仰起小脸,脖颈白嫩柔美,明眸荡漾,娇艳不可方物,凑到斯道哥哥耳边,朱唇轻启,贝齿微露,吐气如兰,“杨,斯,道。我来,跟你睡,了。”   说完,小妹子尖起嘴唇,在我的脸上撮了一下,不轻不重,不疼不痒,但配上女孩特有的温柔触感体香,足够媚惑。也许妍儿一点挑逗的意思都没有,但经过拉拉洗礼,谋杀犯早已欲火焚身,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小猫可能觉出我注视着她的目光有点过于赤裸裸,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巴,大眼睛扫描了下周围,机灵的转回来时,我已经情不自禁的攻了上去。妍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缩缩肩膀闪躲。   “二姐怎么样了。”我不好一个劲儿干吻。丫头你真烫,真软,真好。   “唔。”妍儿后悔坐我腿上了,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想逃不能逃,从额头到秀眉,从鼻尖到脸蛋,被动的接受教育。“嗯……”她抱着我说了会儿话,我觉得没什么事了。   “额,要报个警意思一下吗,宝贝你说?”   “不要,二儿不想把事情闹大,”小猫偏头想着什么,妙目盈盈,认真地说,“那个畜生又没得逞。”   “嗯……”“嘿嘿。”我们俩对望着,各自怀揣着小心思,一时无话。夜深人静,二家长也睡了,客厅里,沙发上,就我们两个活物,男的心有余力也足,女娃含苞待放欲说还休。   干点什么好呢,干什么不是干呀。   “妞妞。”我紧揽了长发美女柔软的小蛮腰,同时额头贴上她滚烫的额头,唇齿若即若离,呼吸交错。“你来让我睡了呀,这小模样,想什么呢。”   清纯小妍妞羞羞的缓缓眨动明眸,睫毛像天鹅绒制作的小刷子,扫过我的眉眼,“嗯……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我心里一颤,硬着头皮,抚摸妍儿白嫩光滑的面颊,把甜性涩爱进行到底。小猫儿鼻息温热,吐气如兰,美腿翘臀动动身子,小声问道,“那你说……刚才你,在沙发上干嘛了?”   “额,我……吗?”我盯住美女小侦探眨巴个不停的眼睛,忐忑不安的使出惯用伎俩,把问题抛了回去,“……我干嘛了?”   “你——”在腿上蹭来蹭去的小妹子差点脱口而出,但美眸一转,秀眉轻蹙,搂住了哥哥脖子。这个宝贝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就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姑娘。“哼。支支吾吾,故作镇定……你就是没干好事……”   “啊?”我继续装傻,胳膊环紧妍儿腰身,感受着她隐隐约约的酥胸和柔软的小翘臀,有点想按住她往里顶的冲动。   “坏人……”不安分的晃荡起美腿的小妹子冲男人挤眉弄眼,“羞不羞啊你,真要咱说出来吗!?”   观察丫头天真有邪的小表情,我的压力顿时卸去了一大半,便配合着小美妞,若有所思,很是顾忌的小声问,“说,sugar……”   “宝,不要有压力喔。”我的小公主目光灼灼,俏脸生晕,温香软玉,十分体贴的与情郎耳鬓厮磨,“我特别特别理解你。都坚挺一整天咯,想自己放松一下,很正常的。”   “额……”我懂了。“妞……你是看见什么了啊?”   “没有。”小猫儿忽闪着大眼睛,贴身相爱,声音越来越小,“一开灯,撞见你那个样子,我猜的……”   “你可真会猜呀,北鼻。”我只觉得怀里的小妹子越来越烫。   “那你说,是不是呀……”长发小妍猫好像来了兴致,调皮着小脸追问,我们两个加起来四十岁的人,好像在沙发上过家家。   “不能怪我额。”顺着妍儿的小蛮腰滑进睡裙里,我抚摸上丫头光滑修长的美腿,到脚踝的时候捉住了,扯脱她的白色棉袜。我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握住妍儿赤裸玉足,这样有把她整个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这阵子你都不让哥哥进……”   “哼哼哼。”跨坐男人怀中小猫红潮乍起,机灵的抢我的话头,“那你……完事没有,哥哥。”   我沉迷于长发小公主对刺激的反应,变本加厉,咬上了小妹妹柔美白嫩的脖颈,丫头对于性骚扰向来无力,只好任情郎鱼肉。“完事?”   “嗯。”小猫哼。时而微微皱眉,睫毛紧闭,俨然一只小清纯。   “妞,这才刚开始。”   “不是不是,宝儿,我说,”丫头睁大眼睛,小脸憋通红,半晌,整出个专业词语,差点把妄图推倒她的坏人吓尿了。“你……刚才射精了吗?”   “额,没。”我汗了一下,接着挑眉,嬉皮笑脸。“等你呢,非你不射,宝贝。”   “去你的。”妍儿薄嗔,红潮泛到了脖子根,扑闪着明眸,呢呢喃喃,“怪不得,还这么……”   “是啊,硬的难受,”我抚摸着妍儿滑软细腻的脚掌,吻上她柔软敏感的耳垂,“好妹妹,你帮帮哥哥罢。”   “不要。”长发小美妞委屈,媚眼如丝,楚楚可怜,“我是来跟你说知心话儿的,你要人家干那个。我是你的性玩具吗?”   “额,不是啊。”有时候我真分不清楚,这个宝贝是不会勾引人呢,还是太会勾引人呢,也许,不勾引,就是最大的勾引。“我们可以一边干那个一边说知心话,不耽误的北鼻……”   “哼。”   妍儿小嘴巴微翘,没好气的望我。眼见是动了恻隐之心,我便加紧在她身上烧起火来,兜臀袭胸吻脸蛋。“好嘛,乖妞妞……让哥哥……”   “你可以不要强迫我吗,干那个一点都不好玩……”小妹子低眉顺眼,更委屈了。   “我会让你觉得好玩的……宝贝~”发现怀中姑娘有妥协的迹象,猎人斯道精虫上脑,已经霍霍磨枪,蓄势待发了。   哪知小女侠仍不肯就范,明眸善睐,左思量,右思量,吐气如兰:“帮你弄出来,就好了?我可不要再干别的喔……”   “嘿嘿嘿嘿。”我一手揽着妍儿,一手扶住沙发,把小美女放倒了,正待收腿压上去,尤物小模特挣扎着,将一双纤纤玉足蹬上我胸膛。“关灯……小点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甜性涩爱(43)   为了避免完全失明,在关灯的路上,情郎斯道先生随手把电视机打开了,音量调至最小。客厅环境黑了下来,之前关于张小妖的一切,好像也随之隐藏了。   得以延续的,只有那发烫的灵魂和已经不受控制的肉体。你现在不好受吧。那条短信足够残酷,尤其对你这样的人——可怪谁呢,也罢——转身之前,我阴冷的想:自作孽,不可活。我也是。不过我在尽力弥补,而不是迷途深陷,直至随你堕入地狱。   拿什么拯救你,我不想爱的人。   借着忽明忽暗的荧光,我发现妍儿自己又坐了起来,小猫儿蜷腿窝在沙发一角,阴影中看不清楚表情,听声音感觉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宝,你怎么关机了?”   一摸裤兜,猎人的头皮像过电一样酥酥的麻,坏了,爪机在小猫那儿呢。什么时候的事?   “开着它干嘛……”   小妹子闻声抬头,注视着走过来的男人,那忽闪着的清澈大眼睛分明在控诉:狼来了。我滚到沙发上,捧住这个宝贝的脸蛋,使劲么了口她柔美的额头,端的是滑软烫嘴:“……我小媳妇儿都睡了。”   果然,丫头拿着呢,那又黑又硬又亮的砖头。懵懂小北鼻被吻得不胜娇羞,没好意思直接瞧我,长发垂垂,睫毛眨眨,自顾自盼。   余光瞥到妍儿跃跃欲试,有两只手捧住开机的趋势,我捉住睡衣小美女瘦削香肩,一边把她往铺着被子的沙发上按推一边说:“不早了,开始吧,妞妞。”   “嗯,不……唔……唔!”长发睡衣小美女的娇哼抗议,一声紧似一声,却被男人不由分说的推倒,按住肩膀压着腰腿强吻了上去。妍儿的身子,柔弱中带着几分骨感,遍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体香,温热中自有一股清凉。贪婪的享用着小妹子的身体发肤,不知不觉,我进入了状态,什么也不及这片刻的欢愉来的强烈,来的实实在在。   小美妞的注意力,上一刻还不在这里,在她手里握着的黑色达摩斯之剑,下一刻,已经配合着斯道哥哥的啃咬,开启樱口,唇齿相接,催动潮润的丁香嫩舌,搂住情郎脖子,正儿八经的接起吻来。   许久未开枪,刚刚还差点走火的猎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这头春天里的小鹿。我抄揽住妍儿的小蛮腰,抱紧丫头身子跟她接吻,同时顺着女孩赤裸光滑的美腿一路上抚,睡裙什么的果然方便,不费力气就滑到了兜着小妹子翘臀的白色小内内,正待往下扯,小女侠瞪大眼睛,捉住男人的猥亵之手,呼呼直喘气。“干嘛,干嘛,说好不干那个呢。”   情狼哪里听的进去,未脱离的动物本能促使我变本加厉的蹂躏怀中佳人,魔爪沿着小猫紧勒的热裤边缘转到正前面,一想到接下来的风景,不禁兽血沸腾,我以为我必须要得逞了。   殊不知被斯道哥哥压在沙发上的Y大小模特,机灵的放弃爪机,拉开男人裤链,直接握上了真正的君王节杖——确切地说,是把玩——小美妞聪敏的与情郎鼻尖相触,贝齿轻启,吐气如兰,睁大明亮如秋水的眼眸,一边停不住的揣摸一边在白嫩俏脸飞起红云,小心翼翼,羞涩难掩:“哇。”她说。   爽歪歪的情郎斯道进一步欺身,迎着小美女鼻息,咬上丫头莹润小嘴巴,吐舌索吻。被妹子温暖白嫩的玉指紧裹套弄着命根儿亲热,那已是另外一重境界。“哇什么呀,妞妞?跟哥哥说。”   潜意识里,我竟然渴望身下春情萌动的性感小野猫的口中,吐出小辫子姑娘随时可以挑逗的那些露骨的情欲之词。   “坏哥哥……”小妹子眼神迷离,是真的迷离,俏脸红烫的仿佛在发烧,但依然没松手,因为紧张,好像还抓的更紧了,“唔,你这……”   “这什么呀,”温香软玉,生动活泼,秀色可餐,斯道学长侵犯之意愈加浓厚,狼吻小美妞之余,还忍不住挺了挺腰杆:“说,宝贝。”   “不要。”妍儿佯装嗔怒,瞪起明亮的大眼睛,抬玉臂抗拒,连现在这种程度的亲热都不让干了,三分傲娇,七分羞赧,“你个变态!我说不出口……”   我哪肯让她松脱,捉住小妹子手腕,按在了沙发上,两个人虎视眈眈打着滚动手动脚期间,丫头温软娇嫩的小脸蛋蹭的情郎那叫一个淫心辄起,趁其不备,色迷迷的抚上女孩棉质小内内紧贴私处的敏感部位:“北鼻说。说了,哥哥就先让你舒服舒服……”   “唔……”像按到了某个电动玩具的开关,小妹子娇躯一颤,蓦的夹紧纤细修长的美腿,不让男人肆意妄为,但因为几乎全身被控制着,膝盖并到一起,也是徒劳。“呜呜斯道哥哥……”妍明亮的大眼睛娇羞的扑闪,不安的扭动蛮腰小翘臀,努力抬起柔美脖颈,咬着情郎耳朵小声——显然发自内心:“……你真坏!”   这种时刻任话语都是多余,猎人斯道故意不理会动了情的小猫,一口咬上丫头温润的樱唇香舌,同时包裹住她柔软诱人凹凸有致的身子,一手紧贴女孩平坦滑软的滚烫小腹,掌心按揉,螺旋状下探,势不可挡的插进了小美妞包裹着翘臀的内裤里。   “嗯,嗯……”被迫湿吻的小妹子轻哼出声,胸口起伏呼哧呼哧鼻息渐乱,抗拒的挺动腰肢,蹙起秀气眉头,睁大眼睛,俏生生的望压在身上的男人,却是不肯配合接吻了。   我在沙发上动动身子,更舒服的把丫头抱进怀里,兜着她的迷人的美臀,轻轻的吻她的小嘴,“怎么了,妞?”   “哼。”小公主果然是有怨念。“都说了不要干那个,一点也不尊重我。”   “额,真一点也不想啊……宝贝……”晕,这是什么状况。怀中的郭红妍小美眉目光炯炯,瞧得情郎一颗心七上八下,擦,我这姑娘……不是性冷淡了吧。   “嗯……”小妞目光闪烁不定,红潮乍起,轻吻了下斯道学长的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想……”某男心中大喜,正待操作,但见这个宝贝小脸一正,又清纯起来,“想是想喔,可每次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最后都变成干这个咧……宝。”   Doctor斯道还处在性奋状态,不能自拔,那玩意儿直挺挺硬邦邦雄赳赳气昂昂——快撑爆哥裤裆。丫头却不肯犒劳它了,拙计呀,忍不住蹭着小美女娇躯求合体。“边做边说呗,妞妞……”   水灵的小妍妹凝眸望着斯道哥哥,没拒绝,也没答应,俏脸上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是不是……担心没套儿?”我坏笑着捏了下丫头的小脸蛋。   “嗯……不是。”怀里的小猫仔眨巴着眼睛动了动。我发现这个宝贝养成了新习惯:无论是与不是,都要先“嗯……”一下。不管怎么样,我对你是没脾气的。莫名其妙的依偎着安静半晌,妍儿突然仰头抚摸着情郎的脸小声问:“憋得难受吗,宝?”   天地良心,猎人含着热泪使劲点头,宝贝你终于懂事了……   深夜的客厅里,光影随着电视屏幕场景的变换变换,我注视着怀里娇美不可方物的女孩,突然觉得这氛围,有点像蒲松龄的聊斋:阴风阵阵,冷月无声,丛花乱树中,小仙女妙目盈盈,如削葱根的纤纤玉指,再次握上了公子古典坚挺的阳具。   额……   这次换我尴尬了。长发小美女一边轻、重、缓、急的套弄,一边歪头蹙眉,睁着大眼睛仔细观察男人即时反应——这让斯道哥哥有一种,被教育了的羞耻感。   “咳,那个,妞……”北鼻,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你好像有什么知心话儿……想说说来着?”   “是的呀,”小妹子娇嫩的纤细五指紧裹男人命根儿,长长的睫毛缓缓眨动,“舒服吗,小哥哥?”“舒服,”我如实答道,随着妍儿一个过分生硬的刺激,下体一颤,不由得抱紧怀中佳人,贴上女孩面颊一阵热吻,好让奔腾的欲望洪流找到发泄对象。“不止是舒服……”   “嗯……唔……”   小猫儿上下动作着,这吻有点接不过来的感觉,我沿着她的下颌,一路亲到了白嫩脖颈,性感双肩,自然而然的抚上了丫头柔软的酥胸,已经没了小奶罩,隔着一层薄纱,掌心隐约蹂躏到女孩那诱人的小突起。这时候,睡裙就有点碍事了。   “你想干什么呀。”小美女腮若桃花,胸口起伏,瞪起大眼睛。   “干你。”斯道学长那玩意被姑娘折腾的威武雄壮。我不由分说的扯起Y大小学妹遮体衣物,想给她脱掉。虽然是冬天,这北方暖气屋非但不冷,反而热浪袭人。小模特两条光滑修长的美腿不安分抬起,又拿赤裸玉足踢人。   “不要!”   妍儿这个举动没抵御到外辱,倒是让她春光乍泄,小妹子裙摆遮掩的小内内,匀称漂亮的大腿,连着部分雪白翘臀,一览无余。我可耻的硬上加硬了。   接下来的场面,不禁少儿不宜,成年也不宜。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甜性涩爱(44)   我跟妍儿做过吗?每次做之前,极度亢奋中我都忍不住这样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但又相当疑惑,小猫在斯道杨怀里轻解罗裳时,永远五尺一寸,羞怯小心,宛如处女。   “呜……你欺负人。”   衣衫凌乱香肩微露的小妹子,挣扎着想起来,却被我奸笑着推倒,俯身封上丫头小嘴,一阵湿吻,轻车熟路,不知不觉中,这个宝贝莹润柔嫩的舌头也随着挑逗拨动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件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完的,我想那是爱。   北鼻我一定要得到你,你就是我今生的唯一。只要我还能,继续呼吸,我就,我就不会轻易的放弃你。怀着这些念想,伴着暧昧的节奏,情郎斯道再次把手伸进姑娘内裤,这次她没有阻止。小美女身子一颤,陡然夹紧翘臀,指腹滑没,小妹妹已经微湿了。   她“嗯”了一声。秀眉蹙起,一边接着吻,小腰身往沙发里缩,我则步步紧逼。   “你这个大色狼,”妍儿忽闪着明眸,咬住嘴唇,声音压抑,表情坚羞怯,腰身却贴的更紧了。“我不要……”说着已经放弃抵抗,闭上大眼睛,搂住情郎脖子,吻愈发湿热,喘息愈发沉重,好像已经没办法失去小裤裤里我正在对她下体进行的刺激。   “湿了,”沙发上我兴奋的上下并进——这动作太赤裸裸——含住小美女的娇嫩软滑的下唇,“北鼻你的小嘴。”   “嗯,湿。”   哈,我以为长发小模特这下必定要献身了吧,谁知道理智尚存的小女侠说完,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做了主人,把斯道学长一推靠沙发上,分腿跨上来,一边没头没脑却挺像那么回事的乱亲,一边摸索进早已解开的裤裆,捉住男人处于勃起状态的阳具,深深套弄起来。   “额……宝贝你干嘛。”我一边被动的跟火热的小妹子碰嘴唇一边问。   “我在拔萝卜,”妍儿内内包裹的小翘臀陷坐在斯道学长大腿上,小美人儿闭月羞花,双目含情,似笑非笑,随着撸动晃荡接吻,纤细白嫩的胳膊上,血管脉络因为过于用力使得温软肌肤隐约鼓起。“拔你个大萝卜。”   “拔萝卜,额……妞,”猎人斯道不由得贴上沙发收紧小腹,倒吸凉气,因为这个宝贝,下手从来不知道轻重的。下口还可以。“额……”   Y大小学妹继续扮演她的风尘小色妞,柔顺长发垂垂,骑在情郎身上,吐着柔舌亲来亲来,虽然笨拙到有露馅儿的嫌疑,但已经掌握要领了,至少我能忍住不笑场。“叫床啊,你叫啊,”然而没想到的是,思念春天的小猫儿撩起男人内衣,滚烫面颊蹭上我胸膛,惯性的一边钻一边脱一边咬,声音闷闷的,鼻息痒人,“我也想听你意乱情迷时的声音嘛,老公,老公,快叫!”   “……”   斯道哥哥顿时哭笑不得,虽然根据调查,男的会经常叫的不多,但再有耐力,爽到极点了都会无意识的出声,哪有强迫的。怀里的魔怔小模特好像陷入了某种性狂热,我被迫举起双手,让她除去上衣。   “叫嘛宝……”小美眉脸颊潮红,通体滚烫,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贴着斯道学长赤裸的胸膛亲了几下,一点也不害臊的学起男人声音——好像不把我拉下水,光自己个淫荡不好意思似的,“嗯,嗯,额……上次舔你那个……头头的时候,你明明就叫了!”   “额。”我猛地躬身躲闪,虽然妍儿不拔哥哥萝卜了,但丫头那双纤细修长的光滑美腿,动来动去,更不知轻重,差点给她蹭走火了。本情狼向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兜住小模特两瓣柔软翘臀,迎上姑娘蛮腰酥胸,对她就是一阵湿吻,“那再给哥哥口一回……说不定就又叫了,北鼻妞……”   “不要。”脖颈白皙下巴柔美的小妹子,干脆利落的翘翘嘴巴,还一秒钟变淑女的睁大眼睛,睫毛眨眨,摇晃着天真无邪的瞄着男人。丫头这清纯小模样,极大的刺激了斯道哥哥,以及斯道哥哥的萝卜兄弟。“为什么不要哇?”我忍俊不禁,沿着翘臀扶上妍儿柔软的小蛮腰,让她好玩的骑大马,不至于失去平衡。   “就是不要,老一个姿势跪可累了……”这个北鼻扑闪着大眼睛抵上我额头,生动温软,好委屈地说,“我不习惯嘴巴,喉咙里……有个大肉棒顶来顶去的……”说着又拿滑嫩小手握住哥哥擎天柱,发泄似地使劲套弄了几下,“唔你快出来嘛,快出来出来!”   “嘶——”正色迷迷的YY着娇娃没想到这丫头痛下杀手,再这么来几下,再坚韧的萝卜怕也得废掉,我连忙捉住小美人儿白玉一般的手腕,“停!不带这么玩的……你想谋杀亲夫啊小娘子?”   “你,凶我……”   眼睛水汪汪的小妹子傲娇的撇起嘴巴,一副进入苦情戏的模样,我以为接下来八成是要装哭了——这个睡衣遮体的长发小北鼻妞“哧溜”从我身上滑了下去,你没看错,是滑下去的,但还扯着我的裤子,像下楼梯一样——光着上身下身也敞开的学长斯道仰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的望着眉眼可怜楚楚的小妹子蹲下,又缓缓趴上情郎膝盖,美眸荡漾起清澈波澜,鼻尖凑到距离学长鸡鸡不到三公分的地方,俏皮而又深情的凝视,问它,“你还好吗,亲夫。”   “额……”感受到萌妹子温热的口气,坚挺许久的带头大哥忍不住,跳了一下。   “咦。”   妍儿目光灼灼,我都不知道丫头在好奇啥么,要口还是要撸,宝贝咱能爽快点吗?“它点头了!”说着,小美人伸玉指,轻轻碰了下学长男根前端,随即一副天真有邪的表情,仰脸望我,瞪着大眼睛,好像刚招惹了恐怖分子,“滑滑湿湿的……又点头了耶……它想干吗!”   “它想让你亲亲它,宝贝。都哭了。”我也快哭了。妹子小嘴近在咫尺,施虐狂斯道君有种想按抚着女孩的头直接挺进去的冲动。   “不哭不哭,好可怜,”沙发前趴男人腿上的小模特俏脸生晕,峨眉轻蹙,左手把垂在自己胸前的长发顺到耳后,右手直接攥上了哥哥的擎天柱,“姐姐亲……”   “额……”   终于要爽歪歪了吗?斯道学长身体神经都不由得高度紧绷,屏息凝神,眼看小美女鼻尖越凑越近,张嘴就能含上。快,快,快,宝贝。哪知小妹子狡黠的一抬眼睛,抓起沙发上脱下的衣服就往男人头上扔,本来就不甚明亮的视界,完全黑了。   人的感受,有时候会超前,有时候会延时。我扒开衣服,下体柔软温热的触感消散,疑惑的发现小美人酒窝浅浅,在望着我笑,这才意识到她刚碰了一下“头头”,没含进去,只是拿嘴唇抿了一下。   “我亲咯。”小学妹忽闪着大眼睛,扬起下巴冲我挑挑眉,好像在说,姐姐是言而有信的人喔。   “再亲一下。”   “不要。”长发小公主羞赧的嗤笑,换个胳膊又开始卖力套弄圣骑士斯道君的萝卜,“它会射人家嘴里……一顿一顿,很讨厌。”   “不喜欢那个味道呀妞妞?”跟这个北鼻一上一下,说着房事,竟然很和谐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爱抚她娇嫩的小脸,白皙的脖颈,滑腻的下巴,赤裸裸的,充满暗示的。   “不是啦……”纯良可爱的小妹汁在岗位上认真的工作着,胸胸顶着男人膝盖,换手的时候,才抬眼瞄了一下,“之前我在网上看,男人的精液味道……有说腥腥的,咸咸的,有说微甜,竟然还有人说是椰子味……”   “……”   猎人斯道被撩拨的淫心辄起,单靠妍妹妹拔萝卜已不足以泄火,抬起小女友下巴,倾身一边把女孩往大腿上揽一边问,“那你说说是什么味道呀,妞妞。”   “我说……”   吊带睡裙小妍猫儿现在可不怕生,借势就又骑了上来,美眸打量了支愣着快顶到她小腹肚脐眼部位的阳具一下,盯上了我的眼睛,“……是春天下午三点钟大海的味道。”   “So文艺……那北鼻你喜欢春天下午三点钟大海的味道吗。”额头抵在一起,斯道学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妹子美腿之间也。我沿着妍儿的小蛮腰下抚,滑进睡裙里,想对丫头亵裤干点什么。   “喜欢。嘿嘿,虽然怪怪的,可我会莫名其妙的联想到红楼梦里的冷香丸,”长发小北鼻音清体柔,动动翘臀,摇着学长哥哥卖萌,“大哥哥你鸡鸡的味道让我安心呢,回味无穷哦。”   我必须承认,妍儿跟我学坏了,再有就是,现在圣骑士斯道强奸公主小美人的心都有了,且刻不容缓:“把你小内内脱了,北鼻。”   “唔……”Y大小学妹可别扭了,护着就是不让碰她内内,倒是凑着小嘴么起了情郎,楚楚可怜的撒娇,“亲亲你,亲亲你,不脱了好吗。”   “不行,”斯道哥哥剑眉星目邪气凛然正气不侵,揽紧怀中娇娃,又是兜臀袭胸一阵蹂躏,妖怪吃唐僧肉一样贪婪狰狞,“北鼻你还觉得这是亲亲脸能解决的事儿?嗯?”   “嗯……”长发小美妞一怔,眨巴着大眼睛,快被吓哭了,揪起眉头屈着嘴巴,摸索摸索又拔起了萝卜,“你快出来嘛,坏家伙……”   “嘶……额。”   我开始怀疑这个北鼻,是故意的,还是就喜欢搞突然袭击呢?不过老实说,这样也不错——不是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妹汁愿意帮你打飞机——深夜折腾半天,妍儿也会累,我想不如就这样了吧,一旦不管不顾任由刺激,那个啥是件很容易的事。   “妞,再亲亲。”斯道学长知足的抱着他的小女神说。   “嗯。”骑在身上专注套弄的小美人应声伸出了丁香嫩舌,伸着脖颈,把发丝散乱的俏丽脸颊凑了过来,这……好姑娘!我受宠若惊——但毫不迟疑的迎了上去,含住,吸吮,互动,搂腰,抚臀,捉小兔子,缠绵共舞——小女友送的这湿吻,身子依附,眼神迷离,表情销魂,口感醇正。我醉了,一塌糊涂。拉拉不知羞耻的声音不知为何在心里响起来,像涂在某处的烈性spring药。   “宝宝,”我咬着年轻姑娘敏感柔软的耳垂说,“我还是想操你。”   “嗯……”   那个字让妍儿蹭着情郎的脸蛋,刷的热了,小妹子睫毛颤动着,都不敢睁眼睛,丫头经常面红耳赤,但这种程度这种规模的,寥寥可数,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住Y大小区的时候,因为有DVD,我们便去租碟。她信手拿了一张封面看起来比较情色的——暴露的女犯人还带些SM那种,租碟的接过去,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们一眼。Y大小学妹的俏脸哟,就像现在,无处躲藏的潮红与羞怯。   “不说话就是同意……”我省略了三个字,边说边做,“脱你小内内。”   “呜,”小美妞眼睛水汪汪,“不要,我冷。”   “抱抱。”我冲动的亲吻妍温热柔嫩的脖颈,隔着裤裤抚上她的小妹妹,女孩性器轮廓隐约,顺着穴位游走,指腹所触,软绵的白色内内也有潮湿的迹象了。医生哥哥在给小模特检查身体。“动一动就热了啊,北鼻。”   小猫儿张开嘴吧,没发出声,但一下子软软的了,趴在我怀里,搭着肩头,一动不动。“你坏。”丫头鼻息温热。   “是吗?”我欲火肿胀,转手贴着妍儿的弹性光滑的小腹,直接探进了她的小内内,芳草萋萋春水湿,风光无限,果真是个清纯小玉女——小豆豆在哪里,“宝贝你的……”   “啊,”妍儿发出短促的轻吟,想收住却已来不及,只是秀眉微蹙,幽怨的瞪我,小嘴翘着,随着坏人邪恶的挑逗,忍不住又叫出了声,“嗯……嗯。”斯道学长的手指,进入了一个湿热紧窄的所在,小学妹身子哆嗦起来,无意识的攥紧了男人的阳具,我性致勃勃的包裹住她的一波颤抖,兴奋的制造下一波。   “宝,嗯……杨斯道,坏哥哥……”小女侠有气无力的承受着的刺激,越陷越深,疑惑的缓缓眨动美丽的大眼睛,尖起嘴唇,小声呢喃。我听不清这个北鼻都在说什么。刚才电话中小妖的“亲亲我,亲亲我……”却弥补了上来。   我开始吻妍儿,哪里敏感吻哪里,丫头的赤裸的光滑玉腿不再那么有力的夹紧,而是被动的略略张开了。医生哥哥拇指按揉着护士妞的小豆豆,中指一路湿滑,“宝贝你的小嫩……”   “求求你,好哥哥,”小妹子害羞至极,红潮翻涌通体颤栗,星眸低垂,垂到骨子里,她的全部都给了出来,比裸体还彻底,“不要说,求求你。”   “小小的,紧紧的,粉粉的,”我果然不是好哥哥。“湿湿的,滑滑的,好会吸。”   “啊啊啊!”性感小猫咪恼了,一口咬上猎人肩膀,然后又是脖子耳朵的瞎啃,老实说,这个北鼻充其量是一只幼兽,没多大杀伤力,徒增色情狂暴虐之心。指头往花心深处一抹,小美妞瞬间没脾气了,一声轻哼,乖乖的搂住了我的脖子,娇喘微微,蹭着脸颊求和。“唔,不要手指……我脱,我脱小内内还不行吗。”   “不要手指……”我一边给小妹子脱内内一边色色的问,“那你想要什么呀,妞妞?”   “哼,哼……”妍儿扶了下我的肩膀,双腿交剪,遮遮掩掩,当真把裹着翘臀的小裤裤给褪了下来,“什么也不要。”一条腿完全脱离,另一条腿还在膝盖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揽过小模特腰身,让她再次跨坐怀中,兜住裸滑白嫩的小翘臀,那感觉太不一样了。学长怒发冲冠的老二可以证明。“额,宝贝你好烫。”我猥亵的挺着小女友说。   “嗯,你也好烫……”妍妹妹觉察到威胁,柔荑主动握上了顶着她的擎天柱,百般讨好,抱着一丝侥幸,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靠这么近,你想干吗。”   “我想干吗,”我凑到小美女耳畔,隔着一层薄衫不失时机的抚上她早就亭亭玉立的小乃头,“北鼻,你说说我想干吗。”  “呜。”   小美妞见势不妙,挣扎着想脱身,却早已被我控制住——有道是骑虎难下,骑男人更难下。这个宝贝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小猫呢。“你是人吗你?坏蛋!说好的给你弄出来……现在逼人家干那个,你要是敢……进来,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哼。”   “额。”   不得不说,情郎斯道被妍儿突然爆发的小宇宙给震了一下,丫头态度很坚决——是怕怀孕吗,我就不明白了。“妞……你,生气了呀。这样,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深入郭红妍同志的小妹妹,行了吧。”   “哼。流氓!”小妹子好傲娇,这才又开始套弄,胸胸贴上来,澄澈的眸子对住我的眼睛,念咒一般,绝不稍瞬,“好宝儿快点出来吧……”   “……”空旷寂静的客厅里,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和窸窸窣窣的淫靡声音,没一会儿,我又按耐不住了,蹭着妍儿小脸,兜着她的小翘臀挺动腰杆。“妞……”   “干嘛。”工作人员红妍小妹妹没好气地说。   “你都把小内内脱了……”   “你刚说了不插进去!”萌妹子警戒的瞪起大眼睛,使劲撸了几下——不愧是我小媳妇儿,果然心有灵犀。   “额,宝贝你看是这么回事不,我说不深入……”跟斯道哥哥咬文嚼字你就输了,“就浅浅的……不插进去……你看你小内内……”我吻着妍儿的俏脸央求,“都湿这样了,来吧……好妞妞。”   “你,”小女侠恼羞成怒,彻底褪下自己的小内裤,对待敌人鸡鸡像严冬一样残酷,拿小内内裹住男人坚挺的阳具,发泄似地狠命揉搓起来。“怎么也得洗,去死吧大色狼!”   这个够刺激,嘶……啊,猎人背一下子绷紧,不行,要撑不住了。我不由得抱紧小美妞,不顾一切的吻她,好像要把自己从欲火中解救出来。   “嗯,唔。”妍儿上下迎合着,甩掉内裤换手弄,小脸白里透红,“坏哥哥,终于要出来了吗。”我贼心不死,还想着丫头下体的那张小嫩嘴,紧揽着她柔若无骨的小蛮腰,拨弄她纤细修长的右腿,“快,北鼻给我插一下……”   长发小模特一边亲吻一边狡黠的眨着美眸,一边操作一边秀眉轻蹙,吐气如兰,“哥哥又想插北鼻了吗?可是北鼻小妹妹湿湿滑滑紧紧的,好会吸,我怕哥哥一不小心射在里面哦……”   “额……”原来红妍小学妹深藏不露,斯道君又天真了。但也只能天真到底:“没关系,妞妞,快……”   “快快快,狗狗发情哩,”小女友红着脸,却越来越带感,虽然是光说不练,“小裤裤,小妹妹,湿湿了……唔……坏哥哥真的要拿大鸡鸡插小妹妹么……”   “……操你。”我紧搂妍儿温香软玉一般的身子,场面失控,节奏已经完全被小妹子掌握。也许就差那么一下、两下,也许就是下一秒。   “喔喔……”小娘子觉察到斯道君濒临爆发,百般柔情,邪笑出了小酒窝,全面卖力刺激,“来吧来吧。”说着还凑嘴巴要亲亲。   正吻着,一阵酥痒自下直冲上脑,玩完,我想,连忙推推妍儿要站起来,丫头聪敏的闪身下马,那门肉做的大炮,被她紧紧攥着,还没松开就像活物一般死命抽动起来。   “额……”   “唔。”   “……”   “……”   刹那间场面有点乱。我到底是脱离沙发,站了起来。妍儿屈身蹲在地上,原本是想拿她自己的小内内当卫生纸,但还没够到,男人的阳具已经透过她的玉指开始喷射了,丫头俏丽的脸蛋,滑腻的下巴,白皙的脖子,纤细的胳膊都被弹射到了星星点点的阳具,情急之下,小美人北鼻放开情郎阳具,改为双手扶住我的腰,小嘴一口含住正在射精的男根,大力套弄,深深吸吮,持续了有二十几秒钟。在这个过程中,斯道杨猥亵的按抚着小女友的头,好像在跟上帝交流——大脑完全处于真空状态。爽的。   “唔。”   好一会,妍儿让自己小嘴退到阳具末端,只含着头部,眨巴着明亮如秋水的大眼睛望情郎,好像在询问,还有吗——最后完全吐了出来,那一刻,女孩樱唇好像在跟带头大哥进行告别吻。   “妞……”   爽歪歪哥哥连忙把小妹子拉起来,丫头脸颊绯红,瞪着我不说话——这是怎么回事——给小模特擦了擦苹果一样红扑扑脸蛋,沾到了黏黏的液体,然后我意识到,这个北鼻嘴里还含着。大量的。   正想说傻妞你快吐出来呀!哪都行,别含着——客厅的灯,啪的亮了。其实没多大声音,但在我心里,它确实无比响亮的“啪”了一下。从睁大的眸子来看,小妍猫儿明显也被啪了。   那个叫“老二”的生物,裹着毯子,晃晃悠悠的从客厅走过,进了浴室洗手间,路过时瞥了我们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什么时候醒的,”受到惊吓的睡裙小公主声音含糊不清,喉咙一哽,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咳……我姐她!”   时间大概过去两分钟,二儿出来了,不知道姐姐她有没有看到两个小朋友衣衫整齐,肩并肩乖乖坐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电视。我们只听到,关门之前,飘过来一句淡淡的女声:“年轻也要注意休息——三毛儿你还进屋睡吗?”   闷声听动静的小妹子立即转头,忽闪着亮亮的眼睛,已酡红的小脸明显吃不住,“嗯,不了姐,说会儿话……你先睡吧。”   二姐没再多说什么,客厅灯又暗下来,卧室门关上了。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跟目光灼灼紧盯着我的小妹子对视,事发突然且尴尬,两人还演了一会无辜,一时间都词穷了。   “妞……你,吞下去了啊?”   “……杀了你!”   郭红妍突然像小疯子一样搂住我的脖子,红唇微启,热情的索吻,那叫一个拼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丫头这是在报仇啊。可又不能嫌弃,搂着小美人的温软柳腰把玩女孩胸胸的情郎斯道于是吻得很纠结。不知不觉,那货又有勃起的势头。   “小点声。”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小猫儿瞪大眼睛,还嫌弃斯道哥哥了。“……再把我姐弄醒了……”   “喔……”   好吧,我扯上被子,小心翼翼的顺着Y大小学妹侧躺下,虽然很挤,但这感觉真心不错。没女友的苦逼青年,大概只有小时候才有这种跟小木耳同沙发而卧机会——更不用说贴身享用齐逼小短裙了。   好一会儿,我跟妍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凝视彼此,新鲜好奇的好像第一次见面,认真专注的又好像对方的脸上会突然开出花来。总之非常好玩,连对话也匪夷所思。   “宝宝宝。”   “妞妞妞。”   “要不要去漱漱口?”   “好哇,正有此意。”   真是情人眼里出玛丽莲梦露,小妹子走个路,漱个口,抹下脸,湿点发丝,我都觉得无比性感,这曼妙身段儿,这迷人味道,真想,真想啊。丫头来京跟情郎同居好几天了,亲热多次,硬是没让男人挺进她小妹妹——在全国女子校生中什么水平?   “干嘛……”小猫在镜子里瞄到我的傻样子,萌妹子自己巧笑嫣然,还翘着嘴巴撇了句古文,“个儿郎目灼灼似贼!”   咱这小美人儿卖得了萌,耍得了二;扮得了萝莉,演得了女王;晒得了下限,红得了脸颊;玩得了小清新,咽得下重口味;穿得了水手服,舞得了小皮鞭;听得了音乐会,吃得了大排档;我吐槽她就能毒舌,我面瘫她就能腹黑;斥退过死皮赖脸的无知青年,躲得了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我更爱她了!毕恭毕敬的给妍儿递过毛巾去,顺势从后面一把抱住这个睡裙里面没有内内的小北鼻——我就没怀过好意,一边沿着妞妞光滑美腿往上撩裙子一边蹭着丫头水冰过的小脸咬耳朵,“小妹妹别乱动,安检。”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甜性涩爱(45)   实习医生斯道在浴室的镜子前推了小妹子,短裙撩至腰间,吻着她的小嘴,搂着她的小蛮腰,贴着翘臀后入——当然咱想多了——这是理想状态。   安检到一定程度,漱洗完毕的妍儿果断挣脱,转过身来,捧住我的脸,扑闪着大眼睛,小酒窝长睫毛:“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你就不累吗检察官哥哥……”   “不累,为妞妞服务。”   老实说,被凉水一激,再被姑娘身子一贴,那玩意立马复活了,满血满魔满状态,有过之无不及。我摇着Y大小模特求合体,像个小狗一样舔她,不是草莓胜似草莓的味道呦。“北鼻……”   “好嘛,好嘛,”妍就是心软,我以为我要得逞了,内心的邪恶小人正在奸笑,丫头翘着小嘴又补了一句,“先觉觉,明天好吗?你不累,人家可困死咯……非要强迫,做着做着有可能睡着喔……”   “明天……”就像刚刚小美人儿拿嘴含住住阳具一样,那句话也正中男人死穴。万一做着做着,小模特真的因为困——别说睡着,就是不肯高潮——咱一夜七次郎的半生英名岂不也毁了。“到时候你可别再耍赖啊……郭红妍!”猎人斯道一边说,一边把小性奴连腰带腿兜臀的抱起来,准备打道回客厅沙发。   “嗯,不耍赖,不耍赖,”妍儿搂住我的脖子,俏脸飞霞,凭空么了一下,“狗狗乖,明天哈。”   “说完整,明天你,必须干吗。”斯道学长不依不饶。   “讨厌你。”小猫蜷缩在怀中,声音几不可闻。我得意的笑了。丫头本性纯良,折腾半天难为她了。想到这一点,便不再耍坏。   先把这个宝贝放小窝里,接着去关电视,我们真的打算休息了。跟自己喜欢的女孩亲密接触着,相拥而眠,可以说自打从老妈肚子里出来,从未这样安心过呢。谁让咱本身就是个希望安全感越多越好的娃。   然而,梦里就没这么自由了。也许不是梦。只是一些不愿睡去的意识碎片。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现在我拥有的幸福——我拥抱妍儿的幸福,亲吻妍儿的幸福,抚摸她肌体发肤的幸福,听闻她呼吸的幸福,感受她心跳的幸福,一切的幸福,都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   闭着眼睛我看不清拉拉的样子。我只知道,她在幸福的另一边。而且我们的关系,远未结束。即便发了那条短信。一想到免不了——至少要带她去一次医院,甚至一想到要应付开机后她的回击,我都心神俱疲,犹如芒刺在背。   那一晚几次不安的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妍都像婴儿一样在安睡。窗外路灯的余光,冬夜朦胧的月色,让她的脸颊蒙上了一层圣洁的薄纱。一开始,她让我抱着,背靠在我怀里,慢慢的无意识的自己转过来,枕住胳膊,头贴上脖颈,腿纠缠到了一起。   我会情不自禁的搂紧她的身子,用嘴唇触碰这个小生命,确保这不是梦,于是心安,三番五次,直至隐约听到黎明的声音,才沉沉睡去。   “起床,吃……”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没想到意识复苏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阳光以及御姐二儿的靴子、裤袜,令人隐约感到烦躁的,是一个小人儿在拨弄斯道学长休息一晚正茁壮晨勃的弟弟,那人还小声的念念有词,哼哼唧唧听不分明。谁?等把这些信息综合起来,不知情斯道君差点吓尿了,拖着沉重的灵魂一骨碌撑起身子。“额。”   “……”她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   “你干嘛!”   “叫你起床……”小妹汁当真惊的哆嗦了一下,羞愧难当,眉眼委屈,一副“你再怪人家人家就去跳河”的表情。   “不是,”我就不说吓死我了——不过这个叫起床的方式,斯道学长喜欢——搂过小美人,让她坐怀里。“……我说,你穿你姐衣服干嘛呀小妞……”   小猫妹妹脸红了,可能因为刚才的淫行暴露,但仍煞有介事的蹙着眉头,仰起小下巴为自己辩解,“谁让你叫半天都不醒,一碰……就醒……哼,我姐不是要出门嘛,跟我换了衣服。我们都在楼下吃早餐了……没吃完嘿嘿,给你带了点回来。”   “咱姐干嘛去了?”   “见朋友?好像还要买衣服,虽然合身,总不能一直穿我的呀。”妍儿给我拿过内衣,“大狗狗快起来,油条还热呢,我再给你煮点面。”   “北鼻这么好……”我嘴儿上软妹子滚烫的额头,抱着蹭,可耻的硬上加硬了。   “可不,可好了。”Y大小宝贝起身,不让情郎再猥亵她,“哎,宝你知不知道,昨晚送二二回来那个人……”   “嗯?”裤子穿到一半,我望着小侦探妞,亲爱的你真会吊人胃口。   “……原来是她以前的追求者之一,然后我姐有男朋友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惯性的接了一句。   “唉。没想到,又这么遇上咯……”   “情爱如戏,最后不是相濡以沫,就是相忘于江湖……”   “……”   “……”   盈盈几步间,脉脉不得语,小女友跟我互相对视,俩人儿感慨了几秒钟,随即公主妍去了厨房,圣殿骑士一跃而起,浴室洗漱。   从浴室出来,望见正在厨房煮面的长发小模特温柔贤惠的倩影,色狼斯道不由得心里一动,昨晚的条约还没履行呢,这就不声不响的走到妍儿身后,轻搂女孩小蛮腰,贴住小翘臀,“你姐什么时候回来呀小美人儿?”   “可能要晚上,中午肯定是不回来,她说了。”小猫咪一点也没察觉到危险,认真的拿勺子搅汤呢,还扭转白嫩脖子冲主人甜笑了一下。   斯道学长吻起小女友耳垂,一手环腰,一手握上她B81cm的柔嫩酥胸:“那我们玩一个叫‘你做饭来我做你’的游戏好不好呀,北鼻。”   “嗯……”小美厨妍儿说,“不好……整天想干那个,不正经……”   “我不正经?是吗……”本学长一句话把小妹子说脸红了,“不知哪个小淫娃早上偷摸……”   “讨厌你,”丫头恼羞成怒,还有理了。“跟你就说不上个正经话!”   “额,说呗……昨晚就想谈心来着,是吧妞,我记着呢。”   “哼,算了。”Y大小娘子放下勺子,准备下面,幽幽地说,“等你考完试……再说吧。”   “说嘛宝贝……”我这样说,其实无意妍儿想谈什么,只是分散注意力,配合脱她的衣服,小showgirl穿的不多,还蹙着眉头做饭,忧郁可爱,超凡脱俗,清纯清新,孤傲性感这些词我就不说了。最重要的,这样一个小尤物,在男人对她进行性骚扰的过程中,保持了闷声不抵抗政策——为最终在冒着热气、清汤翻滚的锅边,扶着门框,垫起脚尖,被斯道哥哥搂着小蛮腰贴着俏臀进入她身体,奠定了基础。   “嗯……其实也没什么……”小妹子咬住了嘴唇——是哥哥下手重了吗北鼻?   “说说说。”我贴着妍儿的脸蛋,丫头好烫,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别处死活不看我,又害羞了。   “没什么……就是,就是……”小美厨支支吾吾,“……嗯,这个寒假,过年的时候,我是不是……该去你家呢宝……你也来该我家,我妈都知道你了——上次你开车来送饭,她早就瞥见了,就是没说……”   “额,咱妈还真忍得住……这个当然要哇,小媳妇儿!”这事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没提上日程,驸马爷斯道激动的描绘出一幅大好蓝图——妍儿想嫁给我做老婆嘞——那叫一个美,连见岳父岳母这样有挑战性的差事都能化紧张不安为动力了,“我去接你,到时候,你还可以住我房间啊小朋友……”   “哼,谁要跟你住了。”小娘子俏脸生晕,扭头翘着嘴巴,“我是去看公公婆婆的,跟你没关系。”   “嘿,你再说一遍,跟我没关系。”妍儿穿的是长袜,靴子,短裙,露肩的紧身白色毛衣,都是二姐的——检察官斯道正过小妹子,很严肃的问。   “跟你没关系。”   “嘶……”我吹胡子瞪眼,接着,给这个宝贝跪下了。妍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我已经扶着她的小俏臀,钻到了裙子下面。   “宝你干嘛……”做饭小女神声音发颤。   学长哥哥恬不知耻的隔着小学妹黑丝内内,亲了一下女孩小阴唇的部位,竟有点燥热了。“你说呢,北鼻……”我仰起脸,嘴巴吹动薄纱一角,坏笑说:“跪舔。”   “唔……”小showgirl懵懂的哼声,被沸腾的滚汤淹没了。这是我们开始做爱之前倒数第二次对话。   最后一次,是Y大小学妹峨眉轻蹙,星眸紧闭,脸蛋酡红,内裤挂在脚踝上,扶着门框垫着脚尖,努力的想把小翘臀抬高:“嗯嗯,要……”   “要什么呀北鼻?”斯道学长正握着丫头小蛮腰,贴着她两瓣滚烫柔嫩的臀肉挺动,就是不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跟哥哥说。”   “……”丫头咬着嘴唇,难以启齿,开着火的锅里,汁水都开始往外溢了。小美人下体也是。   坏人用带头大哥挑了一下女孩湿润的小阴唇,头按进去一半,又故意滑了出来。   “嗯,要哥哥……”妍身子一颤,两条修长美腿夹紧,可怜楚楚的小声说,“……大鸡鸡,插北鼻小妹妹……啊。嗯,宝。”   那一天,在妍儿的手机响起来之前,我们总共做了六次。   厨房一次,客厅沙发上一次,卧室电脑椅上一次,桌子上一次,床上一次,阳台摇椅一次。从快中午到快天黑,洗了一次澡,没有明显的中场休息,只有喝水——还有瓶装奶,鉴于有广告嫌疑我就不说小猫喝的那瓶叫营养快线了。   开始妍儿还穿着小背心,做到后来,彻底脱光了。丫头说是安全期,忍不住内身寸了也没关系——于是我一次也没忍住,但也不是每次都缴械了。当斯道哥哥坐上摇椅,看着小裸女玉背柔美微弓,两只纤细的胳膊撑着把手,雪白滑嫩的翘臀在微凉的空气中移动,把自己粉嫩紧致的小穴对准我暴起的阳具,咬唇蹙眉,轻声娇吟,缓缓坐下来,从头部开始没入——窗外的阳光让交接部位分外赤裸,简直是蓝光高清——我不由得一边迎着美女小模特的坐莲挺动腰杆,一边扳过她的下巴蹂躏着胸胸激吻,几近魂飞魄散,因为太过刺激。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甜性涩爱(46)   妍儿说她最快达到高潮的一次,是下午我揽着她在电脑桌前那回,长发森林系小女友赤足踩着情郎的脚,玩植物大战僵尸,聚精会神在房顶种玉米,时不时因为插在她小内内里的凶器不安的张开樱口,动动身子,皱皱眉头,分分神。但学长哥哥终于是忍不住了,握着小学妹的腰顶了几下,就站起来让她扶着桌子,开始了猛烈的小狗交配动作。小妍猫不太喜欢后入式,她想在爱爱的时候能看到我的脸,希望有温柔的吻,还有,她喜欢我握着她的脚掌捧着她的身子啪……咳,此处省略一万字。   我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越做越来劲,换个地方换个体位就又开啪了,好像过了今天,情侣嘿咻要收费似的。话语中,猥亵字眼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比如两个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我抱着妍儿,捏她的小翘臀,说:“你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给我来操的呀,北鼻,人长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小穴都那么紧。”   经过几番操练,小美妞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睛眨巴眨巴,可怜楚楚地说,“那北鼻要是不漂亮,身材不好,那里也不紧了,总之没一点外在,你还愿意操我吗道哥哥?”   斯道大人光荣的又硬了,把姑娘扔到床上,按住扒光又一顿啪啪啪,“那我就操你的内在美!”   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正常的说法是:它的主人Y大小学妹,正在给北X院男友口——姐姐不在家,加上前一晚的挑拨,于是两个娃沉溺在性爱中长达一天都不能自拔——妍儿连忙放开含了半天的棒棒糖,慌里慌张的去接,这一切显得有些狼狈,更带了点不安的味道。   谋杀犯腾的坐起来,猛然想到,自己一直关机来着。这能是谁啊。   小showgirl披着睡衣,爬到床边,从柜子上的包包里拿手机。我一直注视着她,云雨仙子长发乌黑水华,腰肢柔媚,姿势优雅,看了看来电,竟皱起眉头,不无疑惑的瞥了情郎一眼,这才接通了:“喂?”   前一秒的快感还在,那玩意也根正苗红甚至还直直的挺着,谋杀犯斯道整个人,却像突然掉到了冰窖一般,顿时性欲全无,只剩下无止境的寒意。妍儿那反常的眼神,分明在说,这个电话跟你有关。   “……”   事实证明,真的跟我有关。   而这时,一方面我必须表现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另一方面竖着耳朵,竭力想听出是谁打来的,以及什么内容。是一心二用走神了还是对方根本没多说什么,忐忑中没一点收获。说了个啥,不是她吧……   “杨斯道……”小猫儿回头,陡然瞪大眼睛,表情深不可测,丫头这是在傲娇吗,是微笑吗,还是其他什么情绪,“找你的。”   二十四分钟后,我衣冠禽兽的出门了,跑过半个小区,在HY大街十字路口挤上了回学校的2路汽车。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沉默着,开车大叔,卖票小姐,买菜大妈,单身男青年,三两妹子,拉拉扯扯小情侣,只有在这时候,兰陵王斯道杨才念及,自己还只是个学生这件事。   在不属于自己的碰撞和声音中,我闭上眼睛,回味起妍儿最后一波近乎缺氧的喘息和意识模糊的吟声,有一种不能说的淫荡。   电话是大鹏打来的。赵总管去宿舍晃荡,问我在哪,为什么一直关机。东北编了个瞎话,说可能在图书馆,丫瞪了会小眼儿,说我回宿舍了让我立马去办公室他。我问什么事儿,大鹏说他们也不知道。   小美妞忽闪着大眼睛,凑可近了,听完立马卖萌,那你快点回学校吧宝,怎么一直没开机呀!   猎人被熊宝宝问住了,故作镇定的眨了几下眼睛,一言不发的把Y大小学妹推倒,分开她修长美腿拨开小内内挺腰干了起来。   一想到长发凌乱酥胸白皙挺翘的小模特妞粉嫩嫩的奶头随着裸体晃荡,小人儿还蹙着秀眉断断续续地说,“老公……快点出来……晚上回学校,到了给北鼻打电话……”我就觉得这一路简直是煎熬。摸了半天开机键,终于还是按了下去,宝贝,我想你了。   开了机,就不那么想了,就能抑制住给妍儿打电话的冲动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一定非要摸你,但要保证随时能摸到你。   安静了没有一分钟,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接二连三的响起短信音——全是张昕的。我平静的点开,一条一条的看,内容大概分三个阶段,先是卖可怜,我爱你你不要吓我,我乖乖做小三儿还不行吗,接着是冷言冷语的威胁,还是那几样儿,再就是翻来覆去的变脸。   看一条删一条,最后一条就六个字:我病了,好难受。全部看完,我把手机装兜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知道是对她的威胁抱有侥幸心理,还是习以为常厌倦麻木了,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我不想做出任何回应,一心一意的去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   很快就到了学校,小妖可能终于发觉谋杀犯开机了,刚下车就来了条短信,很理智的样子:阿斯我们谈谈好吗?   还谈的不够吗,我心想,如果谈谈能解决,早就解决了。而且这些劳什子都是谈出来的吧。本来想先给妍儿回个电话,走着走着就离办公楼不远了,有什么事一起来吧——总不至于是拉拉破罐子破摔,闹到学校了吧——我忐忑半晌,硬着头皮上了。   爬到二楼,电话响了起来,盯着来电联系人皱皱眉头,我接通了。   “开机了哈?杨斯道你真想让你那个小纯洁知道咱俩都干过什么?你别怪我狠,怪我不给你活路,我不是没良心爱心羞耻心哎,都他妈被狗吃了。你这条狗。”   走到三楼,小狐狸不说话了,她开始哭,我等了一下,她抽咽着渐渐安静,我沉默不语,又等了一下,她好像没话说了——就挂掉,敲办公室门。就丫一人在,也够辛苦的,我进去叫导员好,赵总管抬头,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资料,目光饱含教育风、优越感,搞的人浑身不舒服。赵总管问,复习的怎么样了,明天最后一科,我说没什么问题,他又提到,我已经无故旷考一门,学校纪律一定要注意,别再出差错,上次已经通报批评了,别给咱们专业抹黑——假期抽空看看书,旷考那门儿争取来了一次过。我一一应承,正装着孙子,手机又响了起来,不用说是拉拉,我拒接,按了静音。   接下来总管又鼓励了有堕落趋势的三好学生一番,什么各任课老师对你印象不错,都看好你,有意培养,自己好好那什么,我当然微微一笑,说好,一定。   算是虚惊一场,从内务府出来,我给小猫打了个电话,丫头在看动画片儿,问:“你还回不回来。”我说你想我回去不妞,妍儿嗯了一会儿,说,嘿嘿想——可好玩了。我问她,二姐回来没有,她说在车上呢,然后又说:宝你还是别回来了,晚上看会书吧,要不明早还得来回跑学校,我跟二儿玩就行了。   我被拉拉搅得心里不安宁,日御小美女N次,身体也有点儿吃不消,表达了一番思念怜爱之情,就裹紧衣服,往宿舍方向走了。天冷的出奇,枉费路灯给校园夜空披上一层炫目的暖色。   无意回宿舍,但还是停不下的走着,回去能干什么呢,八成是没心思看书的,加入魔兽阵营?扯淡?斗地主?看电影?睡觉?吃?发呆?收拾东西?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离别前的喧嚣,一个个的走,熟悉的地方变空空荡荡,就像只剩下骨骼的尸体。   之所以会想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谋杀犯斯道看着手机,张小妖又打了过来。其实一直在打,只是静音了,现在才有心思看到。   “你不管我了?”接通好一会儿,拉拉像一个被抢了地和老婆,房子还被强拆的农民悲愤地说。   “管。”抬头望见北斗星,小时候奶奶常指给我看,还会讲关于天上神仙的故事,我也指着给妍儿看过,问她像不像个勺子,小妞抬头望,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她的眼里荡漾。“我说的很清楚了——你别再打了,到时候我找你,等我电话吧。”   “不,我想见你。现在。”   “理智一点,好吗。”   “我所有的理智都用来掩饰我的丧心病狂了亲爱的,我不要命的爱你。跟我在一起吧。”小辫子姑娘好像很认真地说。我猜不透,说这话的时候她在哪里,脸上又是什么表情。   “下辈子吧,这辈子不可能。”说着,我挂掉了,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她又打了过来。拒接,又打。如此重复。   “再打,加你黑名单了。”我在操场网墙外边的一个锻炼胸肌的健身器材旁边停下。还有不怕冻的学生情侣在黑漆漆的足球场散步,约会就是力量。   “不要……”拉拉声音好像在撒娇。顿了一顿,她小声说,“你舍得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我直接挂掉并把她的号码设置到黑名单。世界安静了,心里的石头却重重的压着,叹口气,嫌疑犯挪步回离天堂和地狱都最近的地方——大学宿舍——相同的是,这个地方会出天使,也会出魔鬼,不同的是,每个人不管让你喜欢还是讨你嫌,都那么独一无二:老大猴哥,老二大鹏,老三冬瓜,老五东北,老六小六。   有些地方,你会熟悉到哪怕离开过一阵子,再回来也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橘苑3区3.15,推门而入,一阵熟悉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这里面有小东北的泡面,冬瓜的香水,大鹏的烤肠,猴哥的摩丝,以及小六的洗脚水。   “我就说,你肯定跟你媳妇一块二人转儿呢,大鹏还不信,一打,怎么地?”小东北儿头一个卖乖,一边说一边狂点鼠标,不用说正玩游戏呢。大鹏则坐在东北旁边看,憨笑:“回来了。”   “回来了。”我笑着说。   哥几个竟然都在,有的没的闲扯了两句,确定彼此当前的状态,滚到自己铺上,感觉自己彻底回归正轨了,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什么别的奢望,就想大学期间,跟妍儿好好处,大学过了,跟妍儿好好生活。就这么简单。   因为是最后一门,而且比较好过,这一晚,说说闹闹,格外轻松,九点多洗漱完,跟小猫卿卿我我难分难舍的说了晚安,早早躺下了。   拉了黑名单,联系不到我,她肯定气疯了。不会一怒之下,跳楼吧——快睡着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想。   凌晨三点多,谋杀犯斯道杨被手机震醒了,是一个固话号,不停的打,我接了,对方不说话只让我听她的呼吸,但我知道她是谁。“这个时间,你想说什么?”   “快问我,问我爱不爱你。”   “你爱不爱我?”我只想继续睡觉,接着起床考试。完了再想她的事。   “我爱你。”拉拉说。我猜她可能在24小时超市里,或者路边的公用电话亭,这个时间,会冻坏的。而经验又告诉我,不能再没完没了的怜惜她了。   “可我不爱你。”说完,我关机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放了几百个小电影,终于意识模糊,早上醒过来才又开机。哥几个结伴在食堂吃了肉包子,咸菜,玉米粥,鸡蛋,油饼,卡着时间去了考场。   有心男女同学之间的氛围,一如既往的微妙,东北好像终于接受了小女王不会跟他在一起了这个事实,虽然偶尔还是会不自觉的向她看,但目光转瞬即逝。而我好像根本不属于这里。我的江湖在别处。快开考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坐定了,赵总管拿着个本子巡视了一圈儿,瞪着眼珠查人,这里面,我应该是重点对象之一。因为好像说无故旷考两门以上,学校是要劝退的。   监场老师又在提关机以及相关资料放到讲台上的事,莘莘学子集体出动,正打算关机,我发现刚没注意到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二儿打来的——什么事这么急——眼见人潮来来回回还没定下来,一激灵我给她拨了回去,很快接通了。   “喂,二儿。”我小声说。“你打电话了?”   “你干的好事。”一个冷冷的女声,我几乎认不出这是二姐的声音,也许真不是她。   “怎么了……”   “我们在京东医院。有个叫张昕的女孩自杀了,正在抢救,你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她选择给我们打电话求救?这人都给三三说什么了呀?小傻妞一句话也不肯说,吧嗒吧嗒掉眼泪,哭得跟泪人一样,看得我心疼死了。三儿说她要自己回家,还不让我告诉你。她在秦皇岛就检查出怀孕了这事是不是也还没跟你说啊!?你在哪现在!?”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但终究是没黑过去,我在哪呢现在,妍儿呢,她呢,我看着考卷像雪花一样飘过来,我看到巡视考场的每一位考官意味深长的虎视眈眈。可是,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那位同学,手机!都开始发卷了。”   “哎,你上哪去?”   “是啊,说你呢,咋一声不吭。”   “交白卷?哎哎别跑哇你!回来,你们导员是谁……”   201X年一个可笑的上午,我发现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在教室待几分钟比跟刚洗完澡的宝贝在床上亲热却不准把手伸进她可爱的内裤还要困难。当我把一张只写着自己名字的试卷丢给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大学正式宣布寿终正寝了。   我的大学死了,死于一场没有眼泪的谋杀。但它只是陪葬,真正死去的主角是我那痛彻心扉却欲罢不能的爱情。不需要任何修饰,且让我慢慢道来,不用担心,杀人犯总能写出一手妙文。   (第一季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