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倚天之旅 作者:千尺飞流   一部扑朔迷离的穿越之旅,一段超越时空的爱恋悲情,一曲情深义重的兄弟义歌,一场正邪之间的绝世较量。本书着重写出了朋友之间的义和男女之间的情,在恩爱绯恻之中流淌淡淡的哀愁,在勾心斗角之内体现义气深重。六百年的穿越大戏,六百年的惊世情义,《倚天之旅》,金庸先生笔下两大神功的巅峰对决,还不去看,更待何时? 梦里花落知多少,前尘往事付谈中; 回首双卿梦已渺,情难再续万事空; 倚天屠龙江湖事,千军万马九阳功; 天涯沦落空余憾,烟销云散至此终。 第一章 引子 更新时间2009-9-26 12:07:54 字数:954  “张无忌回头向赵敏瞧了一眼,又回头向周芷若瞧了一眼,霎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忧,手一颤,一枝笔掉在桌上。”   “唉!”我叹了口气,“第八遍又结束了。”我合上书的最后一页,却觉意犹未尽,满心惆怅。   桌上古色古香地摆着四本《倚天屠龙记》,是繁体版的,书页是从右向左翻,字也是从上到下,从右至左看的,这样不符合现代阅读习惯的书,我怎么会如此为它着迷?如痴如狂,连看八遍而爱不释手,究竟此书有何魔力?   金庸先生的书,在一个月之前,除了这部《倚天屠龙记》,几乎每部我都读过十几乃至几十遍,而仅仅是因为这部书而存在唯一的遗憾,一个月这前的某一天,当我从数千书籍的底层翻到这四本《倚天屠龙记》的时候,我大喜若狂,这一下终于可以弥补唯一的遗憾了。   此书全部为繁体文,又是古文阅读方式,看第一遍的时候,我大不习惯,因而旁边摆了一部《现代汉语字典》,随时翻译书中不认识的繁体字,读了一遍下来,看第二遍的时候,已几乎用不着字典了,而我也因此认识了几千个繁体字。   从断断续续,到如痴如狂,我用了仅仅三遍的时间,在此后的一个月里,我废寝忘食,一口气连读了八遍,书中的“倚天屠龙”,荡气回肠,让自己有身入其境的冲动,我不禁叹息:“要是我能有张无忌如此武功,纵横于白山黑水之间,千军万马之中,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惜!可惜!”   我为何如此喜欢张无忌呢?因为他武功高强?不是!还是地位尊崇,统领一众江湖豪杰,拨乱反正?也不是。我佩服他的,是他的胸襟,博大宽怀,为了大义,连父母之仇也可以淡然,当然另外还有一点,是他对待感情之事,四位女子同时倾心,徘徊于赵敏与周芷若两人之间,进退维谷,这一点似乎与我有些相像。   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一笑,我不过刚满十六岁,高一新生而已,却在这里幻想什么恩怨情仇,纵横江湖,那不是痴人说梦?   我慢慢又拿起《倚天屠龙记》的第一本,翻开那略带古香的书页,很快,我又溶入到《倚天》的情仇爱恨之中,第九遍又开始了。   “都……”响亮的电话铃声将我拉回到现实之中,我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小义急促的声音叫道:“阳阳,下午五点,市体育馆,与市二队有一场比赛,会有重大惊喜,务必准时到!”我问道:“那……”“嘟……”小义这家伙,总是风风火火,冒失鬼一个。   我放下电话,猛然想到:“除了金庸的小说,原来我的人生之中,还有足球!!” 第二章 赛场风云(上) 更新时间2009-9-26 12:08:31 字数:2645  看了看表,刚过三点。   无聊中,打开电视机,我那台八三年日本进口的“东芝”牌彩色电视机,“沙沙”声中正在播放时事新闻,屏幕下方的一排下拉新闻吸引了我:紧急通知,中央天文监测中心今天上午发现一颗直径约十米的流星陨石正以每小时四百公里的速度向地球方向撞来,由于这颗流星的飞行轨道极不规则,暂时还不能确定它的落点,请各地有关方面密切关注,以免发生人员伤亡。   有没有搞错?“火星撞地球”?也太刺激了吧?管他呢,反正也没有这么凑巧的事,刚好那颗流星就撞到我家,看来今天晚上还有流星可以看,得赶紧想个心愿,到时候好许。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全副武装,骑上“太子125”,十分钟狂飙到市体育馆,小义正在那儿东张西望,看到我像耗子见到了大米,猛扑过来,叫道:“快点,快点,比赛快开始了,少了你这个‘超级不锈钢’射门机器怎么行呢?”我笑骂道:“你爷爷的,也不早点通知我,搞什么飞机?”小义忙着把我往里推:“这个以后再说,这场比赛赢了有两千块奖金,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快进去,老杨等着呢。”   两千块……他奶奶的,说到钱就亲热,我飞奔入场,杨教练一见到我就两眼放光,叫道:“阳阳,快过来,等你老半天了,做一下热身,准备上场。”我笑道:“早知道我就跑过来,那样就不用热身了。”杨教练道:“这次比赛可不一般,要是赢了,就可以和市一队代表市里参加明年的全国青年足球联赛。”   啊!!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诱惑在里面,要知道,我们学校可是连续三届全市高中足球联赛的冠军,哈哈,鄙人也是三届联赛的最佳射手,平均一场两球的纪录至今无人能破。   广播响起,我们大踏步入场,趁报幕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对方队员,你爷爷的,真高,平均至少也有一米八左右,光看那小腿肚子就知道天天练着。平头凑过来小声道:“你看有胜算吗?”我瞪了他一眼,道:“靠,我们怕过谁来过?有我在,你们在后边守着就好了。”   随着主裁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对方先开球,他们先是在后场导脚,然后边路突破传中,利用高度在我们禁区制造威胁,典型的德国队打法。   由于身高和力量的劣势,我们在对方长传冲吊面前显得毫无办法,并且很快被他们攻入两球。对方轻蔑的脸上似乎写着:这样的水平也敢玩足球?太自不量力了。我两眼发红:妈的,你可以侮辱我,可你不能侮辱我对足球的信仰。但比赛归比赛,在对方人高马大的夹击之下,我们队员一个个人仰马翻,我这个职业前锋也不得不回到后场协助防守,没半点还手之力。   上半场还有五分钟,局面对我们很不利,要是上半场不能扳回一球的话,那下半场就更难打了。   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阳阳,加油,加油!!”   我脑袋“嗡”地一响,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声音,我转头向看台上看去,那里旌旗招展,根本不知道这柔弱如天籁般好听的声音从何处传来,我发誓,在那一瞬间,我被这声音打动了。   这个声音仿佛唤起了我全身的力量,一刹那间我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我要进球,我不顾一切冲向前场,这时球正在巴西脚下艰难地带着,我大叫:“巴西,大脚往前开。”“砰”的一声,皮球飞向半空,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确实,只有一米七五的我在他面前实在微不足道。我心头冷笑,当足球快要落到他头顶的时候,我嗖地一下跳了起来,嘿嘿,我的弹跳可是到了一流水平,跳起来正好比他高半个头把球劫了下来,瞠目结舌的他也许还在想:球怎么还没掉下来?我已经在他身后了,而他们其他人,谁也没料到我会从这个大个子头上把球抢去而谁也没上来补防,剩下的,只有对方门将一人而已,而这种机会,我又怎会放过?轻松的一晃而过,将球推进了空门。   “球进了……”看台上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喊,我被他们一拥倒地,成了最下面一个“罗汉”,这时,我看了一下刚才被我抢去球的那人,晕,现在看来,他至少有一米九,他和我都是一脸茫然,我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上半场比赛结束,我们1:2暂时落后,杨教练和我心里都很清楚,我的进球只是灵光一闪,因为整个上半场,我们被动挨打的局面一直就没改变过,下半场要面对的,还有体能的大量消耗,只有尽力去拼了,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一刻,大家走着瞧吧!   我脑子一片空白地走出了休息室,下意识地朝啦啦队看台上看去,那句话到底是谁喊的?为什么如此清晰,又如此挥之不去,我满是疑窦地走入球场,先比赛吧。   下半场,对方还是老战术,抓住我们身高和力量的不足和我们打身体接触,我们防得很辛苦,对方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必须咬牙坚持,我走出后半场的机会几乎没有,一直参与防守。   被压着打!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怎么办?我绝望地想放弃,这是我从踢球以来从未有过的念头。   “阳阳,别泄气,再进一球!”又是那个声音,柔弱而充满活力,从这声音里,我感觉全身热血沸腾,被压抑了许久的郁闷在这一瞬间爆发。这一刻觉得脑子特别清醒,突然,我想到了和小义经常玩的PS足球游戏里的一个办法,也许会有效。   我叫道:“小义,ONE、TOW。”在对方莫名奇妙之下,我和小义二人已经到了对方禁区,又是一个二过一,对方门将目光呆滞,看到我俩如飞将军般从天而降,全然不知所措,就在他呆住那一瞬间,足球准确地从他两腿之间滚进了球门。   “二比二,打平了!又是阳阳!”我尽情享受看台上如潮的掌声和欢呼,享受队友们喜出望外的拥抱和祝福。耳朵里响起的,却是那曾经两度出现,又两度给了我力量的声音。   全场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双方互有攻守,对方一记远射打中了立柱,惊出了我们一身冷汗,而眼镜仅有的一记头球滑门而过,也颇具威胁。   补时一分钟,助理裁判举起牌子。   正当我准备要以平局来结束这场比赛的时候,“阳阳,一定要赢!一定要赢!”我两眼放光,冲向对方大门,对方后卫正在后场闲带,准备着比赛的结束,我不顾一切冲向他,那人人高马大,胆子却小,见我如狼似虎地猛扑上来,还两眼放光,吓得赶紧一脚回传,球向守门员滚去。   没时间了!!守门员跑了出来,球离他越来越近,我越来越着急,情急之下,我不顾一切大喝一声:“嘿!!”所有人都被我这超过两百分贝的一喝震住了,只见对方门将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小禁区线上,足球慢悠悠地滚向球门,三米,两米,一米……哇噻!球进了!!!   “我们赢啦!三比二!!”裁判没给对方任何机会,直接吹响了终场哨,这场比赛以我近乎完美的个人表演而结束。   我像英雄凯旋般被他们的鲜花和掌声淹没,而我,却只是想着脑海深处,那天使般的声音,十六年来第一次打动我心弦的声音,没有那个声音,我不可能进球,更不可能赢。   眼前人影晃动,化成一片模糊的视线,而我始终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我默然,我惘然若失!! 第三章 赛场风云(下) 更新时间2009-9-26 12:08:54 字数:3171  比赛结束,大获全胜,杨教练兴奋地道:“各位,今天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在万豪……”我叫道:“万豪……”杨教练接着道:“旁边的那个三拖幺火锅店,大家八点准时来啊。”我心里暗骂:“我靠,吊我胃口!”   各自散去,回家洗完澡,想想一定会喝酒,就没有骑车,免得来个“醉酒飞跃嘉陵江”的壮举。   杨教练,小义他们已经等在门口了,小义迎上前来,笑道:“阳大少,今天有大美女哟!”我这才注意到杨教练身边有一个女孩子。   哇噻,真是大美女,瓜子脸,披肩发,看来拉过离子烫,黛眉如月,下面是一双关芝琳似的大眼睛,腮红如霞,雪白的臂膀一览无瑕,白色吊带配上灰白的牛仔裤,简直是太完美了,用“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十个字来形容真是恰到好处。   我对杨教练笑道:“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不早点介绍??”杨教练哈哈一笑,道:“月月,你过来,这就是我常给你提到的阳阳,他可是我们球队的台柱子,哈哈!!”杨月美女轻移莲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樱桃小口突然发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莫名奇妙,问道:“咦?笑什么撒?我哪儿不对吗?”我靠,她还越笑越来劲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阳阳,你干嘛把头弄得像个鸡窝一样?你别告诉我今年流行这种发型?”我大吃一惊,惨,洗完澡忘了梳头了,太没面子了。   俗话说: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何况在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面前如此失态,从不脸红的我居然感觉脸上热热的,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杨月又笑道:“人家都说二十一世纪流行凌乱美,敢情你是走是潮流的尖端呀?”还真会讽刺人,遇到她我算认栽了。   有意无意之间,我竟坐在了杨月的旁边,她吃几口东西就看一眼我头上,几次差点喷席,我那一头“飘逸”的头发居然得到这个大美女的媚眼儿几次放电,真是不简单。   我实在忍不住了,凑过去小声对她说:“这位大姐,你如果真的对我的头发这么有兴趣,我拨几根给你做个纪念如何?说不定哪天我出名了,我的头发,嘿嘿,那可乖乖不得了。”杨月咯咯笑了起来,道:“刚才你叫我什么?大姐??你几岁了?”“小弟今天十六岁零十个月,九月十一的生日,敢问姑娘芳龄几何呀?”杨月头一抬,道:“不会吧?我也九月十一的生日也,我小你一岁,我们同月同日生也!”有这么巧吗?拉丹庆祝美国“九一一”的时候,肯定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大地上还有两个人在陪他庆祝。   杨教练笑道:“那真是太巧了,来,咱们干一杯!”   毫无疑问,我今晚成了重点“栽培”对象,他们几个轮翻上阵,虽然我“杯”来“口”挡,“酒”来“胃”掩,但还是撑不住酒精的威力,眼前喝得昏天黑地,心里却是一塌糊涂。隐约听到杨教练拍拍我的肩膀道:“阳阳,还行吧?”我酒劲上涌,道:“这点酒算什么?来来来,再干一杯!”杨教练道:“我看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到此为止吧,小义,你来送阳阳回去吧。”我烂泥一团,小义扶住我,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出了小酒店,夜风迎面吹来,我稍稍清醒了一点,对小义道:“我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当我满身酒气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小义已经不见了。杨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我一怔,问道:“怎么是你?小义呢?”她笑道:“我叫他先回去了,我有事儿问你,我送你回去好了,你还走得动吧?”我心头一喜,这大美女脑子进水啦?居然自告奋勇送我这酒鬼回家?我当然也不会对美女说“不”。   感觉头好重,也没心思去想她怎么知道我家,而且知道我家附近有个公园。她把我带到公园里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一阵夜风吹来,我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我忍不住问她:“杨月,你想问我什么事?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看了我一眼,道:“你也叫我月月吧,我爸爸就这样叫我的。”“好吧,月月,你带我到这儿来,到底……”她打断我的话道:“你先别着急问,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就知道了。”   真是有够奇怪的,我居然会在大醉之后倾听一个美丽女孩儿讲故事?   只听她幽幽地道:“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子,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天天晚上给她讲故事,大灰狼和小红帽,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那时候她觉得:妈妈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人,渐渐地,小女孩习惯于每天晚上都要听妈妈讲故事,不然就会吵着不睡觉。可是后来有一天,妈妈突然离开了她,爸爸告诉她:妈妈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要她快快长大,好去找妈妈。从此,再也没有人给小姑娘讲故事,爸爸也不了解女儿的心事,她每天都是带着泪珠进入梦乡的。”   听到这里,我同情地问道:“那她后来找到她妈妈了吗?”   杨月摇摇头,道:“没有,后来那小女孩渐渐长大了,才知道妈妈不是去了远方,而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想再听妈妈讲故事的梦破了。”这时我看到杨月眼睛里噙着泪珠。   杨月继续讲了下去:“小姑娘每天生活在孤独无聊的世界里,没有故事,自然也就没有了欢笑,一直到她十三岁的一天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哭湿了枕头之后睡着,突然,她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陌生,她从来没有到过,有许多穿着古代服饰的人,说着拗口的之乎者也的话,于是她就上前去问那些人有没有看到她妈妈,问了很多人,但没有人回答她,她急得哭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一个特别温柔的声音在问:‘小妹妹,干嘛在这里哭泣呀?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小女孩抬头看了看,是一个大她一两岁的哥哥,她哭着道:‘我妈妈不见了,我要找妈妈,我要听妈妈讲故事,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到我妈妈吗?’那位哥哥听了,爽快地道:‘好,我带你去找妈妈。’小女孩高兴极了,拍着手,想去牵那哥哥的手,却感觉那哥哥越走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再也追赶不上,不由得着起急来,大叫:‘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呀!’突然全身一抖,醒了过来,原来希望都是一场梦。”   听到这里,我感觉气氛异常,道:“看来这小姑娘真是太想她妈妈了,做梦也没忘了要找她妈妈。”杨月抬了抬头,我清楚地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掉到了草丛里。只听她继续道:“从那以后,那小女孩每天晚上都会做那个梦,无一日间断,可每次都是那哥哥答应带她去找妈妈的时候,梦就醒了,你说她是不是很可怜?”   我叹了一口气,道:“世上不如意事,十者居八九,也不必太在意了,再说这事儿未必就是真的,谁会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梦?”杨月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谁说不是真的?我……我……我就是那小女孩。”说完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我简直有点不知所措,赶紧安慰道:“月月,是我不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还不成吗?”杨月转过脸,真是“一枝梨花春带雨”呀,她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道:“阳阳哥哥,今天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和我梦中的哥哥一模一样,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有这种事儿?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编故事,只有劝道:“月月,这不是梦境,你要面对现实,你妈妈她已经……”“不!!我没亲眼看到我妈妈死,六年了,妈妈离开我六年了,她曾经是那样地深爱着她的女儿,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月月,你冷静一下,你看,今天晚上天气多好,有这么多星星。”杨月叹了口气,深呼吸了一下:“是啊,星星这么大,像妈妈的眼睛,妈妈一定在天上看着我。”   突然,杨月叫了起来:“阳阳,快看,流星!!”我一抬头,果然,一颗漂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黑暗的天际,真是妙不可言,我看见杨月双手握着,正低头默念着什么,我当然知道她在许什么愿?不觉间我也替她许了这个愿。   杨月睁开眼睛,叫道:“哇,流星还没消失,我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我也正盯着那颗流星,奇怪,怎么这么久还在?而且,我发现它越来越大。   突然,我想起了今天下午的广播,猛然省起,但是已经晚了,巨大的陨石在我眼中越来越大,我转身抱住了杨月,心中升起了一股要保护她的冲动,哪怕力量微不足道。   耳中“轰”地一声巨响,陨石在我们旁边大约五米处落地,强烈的气流将我俩狠狠地抛向了高空,剧烈的磨擦使我疼痛难当,渐渐地我失去了知觉,可是我还知道我抱着杨月,她心里已经承受了太大的痛苦,我要尽我所能保护她身体不受到任何伤害。 第四章 时光倒流 更新时间2009-9-26 12:15:17 字数:3436  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突然觉得头上一凉,清醒了过来,我试着睁开眼睛,全身一阵剧痛,我大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朦胧中全身如火烧般难熬。迷迷糊糊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有昏暗的灯光,可能已经是晚上了。   全身似乎要散架了,火辣辣的极其难受。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奇怪的屋顶,人字形,居然是用竹子做的,身上睡的床感觉也是竹子做的,我努力转了转头,一张木桌上,昏暗的光线居然是由一盏只有在书上才能看到的松油灯发出,一灯如豆,发出点点微光。天啦,我这是在哪里?我努力回想着所发生的事。   对了,那天晚上我和杨月正在聊天,刚好有一颗流星落到我们身旁,之后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月月?!!对!月月呢??我大声叫了起来:“月月,你在哪里?月月!”我挣扎着想爬起床来,但全身剧痛难忍,终于没有办到。   “吱”地一声,木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够怪的了,这个人更是古怪,先是头发,长不说,还搞了个莫名奇妙的发型,衣服更是怪异,和电视里古代的人穿得差不多。他大概四十岁上下,进来看到我醒了,便道:“你终于醒了,你可知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要不是遇到了我,你这条小命便算完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七天七夜?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月月呢?”那人微笑道:“你先别急,才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东西,七天没吃东西,铁人也受不了呀?”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虽然我满肚子的疑问,但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努力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说什么也记不起来,倒是脑子越想越疼,索性不去想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我看上吉尼斯世界纪录应该不成问题。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人用手托着几碟菜进来了,菜香扑鼻,我要是有力气起床的话,早就猛扑过去,大快朵颐了。那人在桌上摆好菜,盛好了饭,走过来道:“来,我扶你起来吧,还撑得住吗?”在他的帮助下,我勉强挨到桌边,却已累得气喘嘘嘘了,我道:“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也不等他说话,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虽然几样小菜都有是青菜豆腐之类,但这时无疑也成了珍馐佳肴,当是应了那句“饥不择食”呀。   那人一直笑咪咪地看着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地把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倒是我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说:“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太饿了。”他微笑着道:“饿了就多吃一点,就怕饭菜不合你口味。“我忙道:“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也难怪,从小到大,我最多也只两顿不吃饭,哪有“机会”饿上七天七夜的?   那人道:“那就好,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呀?如何会来到我蝴蝶谷?”“蝴蝶谷?!”我心突地一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那是什么地方?不禁问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那人点点头,道:“七天前,在下去后山采药,刚好看到你从山上跌了下来,昏了过去,咱们行医之人,岂能见死不救?于是在下就把你背了回来,谁知道你一昏就昏了七天七夜,加上身上因磨擦而红肿不堪,还好在下自幼跟家父行医济世,对医道颇有研究,这才救了你一命!也算是小兄弟你福大命大呀!”   等等!!“在下??”“家父??”这样的字眼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能看到,看他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呀?怎么说话这么迂?再看看眼前这人,粗布麻衫,绑腿布鞋,这也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装束。   禁不住疑惑,我问道:“先生救命之恩,我先谢过了,我问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我们行医本就是为救人,小哥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此地吗,小哥也许听过,就是皖中蝴蝶谷,家父是‘蝶谷医仙’胡青牛,想必小兄弟也有耳闻。”   天啦!?胡青牛?!蝴蝶谷??我想起来了,《倚天屠龙记》?对,就是!我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耍我是不是?”那人忙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何来欺骗之说,实不知小兄弟反应为何如此之大?”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事儿?道:“你别以为我没看过《倚天屠龙记》?你骗人的本事也太烂了吧?”那人道:“倚天剑和屠龙刀我听过,见是没缘见着了,难道小兄弟见过?”我哭笑不得,道:“你别装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人拂然不悦,道:“在下骗了你对我有何好处?你这人呀,哎!,真是……”说完收拾起残羹就走,把我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哼!什么胡青牛的儿子,骗骗三岁小孩子还可以,怎么说我也是个金庸迷呀,可是我怎么会来到这儿,谁会设计这个鬼地方来捉弄我?月月又到哪儿去了?刚才那人我明明没见过,更不认识他,怎么会和我开这玩笑?越想疑惑越多,索性先睡他一觉,明天再去拆穿这骗人的把戏。   睡了一夜,感觉好多了,全身也不如昨晚疼得那么厉害了,我走下床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衣服,也和那人一样,粗布麻鞋,摸一摸脸上,胡子也有好长了,七天没洗头,感觉真不爽!   我推开那扇木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心情为之一畅,眼前是一个大花葡,各种各样的花就有尽有,牡丹芍药争奇,梅兰竹菊斗胜,月季玫瑰比艳,清香沁人心脾,如兰似麝,更不知身在何处,仙境人间,只一土之隔,好想这美妙的感觉就此凝固,花间蜂飞蝶舞,不由得悚然一惊:难道真是“蝴蝶谷”??   “哈哈!”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道:“小兄弟,起来得这么早?我这蝴蝶谷还行吧?”我心悦诚服,道:“果然好地方,好景致,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这梅花是冬天开的,ju花是夏天开的,怎么在这儿会同时开放呢?”那人脸现得意之色,道:“这里四面环山,四季如春,此地土壤更是奇异之极,春夏秋冬四季之植物只要种进去,便能百花齐放,繁花似锦啊!”   我不由得惊叹大地万物之奇,由衷赞道:“妙极,如此好地方,先生真是享尽人间清福!”那人哈哈一笑,道:“现在小兄弟相信在下没有骗你了吧?”我一愣,问道:“先生如何称呼?”那人道:“在下姓胡名梭,今年四十有一,如不嫌弃,叫我一声胡大哥好了,看小兄弟年纪轻轻,谈吐不俗,想必出身世家名门?”   我心里暗暗好笑:他说他叫胡说,那不是胡说八道吗?脸上却不显露出来,道:“原来是胡大哥,你叫我阳阳好了,我也不是出自什么世家,胡大哥见笑了。”   胡梭问道:“阳阳兄弟,你家居何处?如何会来到我蝴蝶谷?”我道:“我家在重庆,至于怎么会到这儿,我自己也是莫名奇妙。”胡梭问道:“重庆??那是什么地方?离这儿可远?”我道:“这个,应该是蜀中一带吧?”胡梭道:“那可奇怪了,蜀中离这儿遥遥几千里,你如何会来到这儿,我刚发现你时,你还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不过都已经破烂不堪,难以遮体了。”   我见他一脸认真,不由得问道:“胡大哥,请你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胡梭白了我一眼,道:“你还是认为我在骗你,好吧,我给你说,这蝴蝶谷有一位大人物在这儿住过,你不会不知吧?那就是当年威震天下的明教教主张无忌,家父当年还有幸传了他两年医道,当今太祖皇帝朱元璋,也曾在这蝴蝶谷立誓杀尽蒙古鞑子,匡扶我汉家天下,怎么样?来头着实不小吧?”   我“嗯”了一下,我的天啦,要是他所说句句是真的话,那我不是回到了六百年前?但历史上应该没有张无忌这个人呀?那是小说虚构的人物,怎么可能?这到底……   胡梭见我一脸茫然,站起来道:“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就相信了。”我跟着他走过那花葡之中的一条小路,这时我也没心情去欣赏那花香蝶舞了。   来到一个大厅里,大厅的正中,是供的长辈先祖的牌位,右边第一个赫然写着:“明教张教主无忌长命百岁,福寿安康”第二个写道:“明太祖皇帝朱公元璋永享仙福,子孙延绵”。这两个是长生牌位,后面都是灵位,最后一个是“胡公青牛之位”。   我脑中一阵眩晕,这么看来,胡梭没有骗我了,难道是流星坠地激起的气流使时间发生了倒流,将我送回了六百年前的大明王朝,而历史上也确有张无忌其人?   我头大如斗,无法想象,脑中交战是否该接受这一现实,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胡大哥,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位年轻姑娘?这很重要。”胡梭道:“你先别急,我当时就发现了你一个人,没有其他的人,我看你现在伤还没完全好,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带你到我发现你的地方看看。”我只觉得浑身乏力,只有点了点头。   我浑浑噩噩走回房间,巨大的变故使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如此离奇的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以前看黄易《寻秦记》的时候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世上真有时光倒流这回事,这意味着足球、电视、电话、电脑等一切现代化的东西都将一去不回,朋友,家人也无法见面,两个时空,两个世界,有如阴阳相隔,我不由得悲从中来,伏地大哭。 第五章 龙凤奇丹 更新时间2009-9-26 12:15:42 字数:3888  漫漫长夜,没有电视,电脑,更郁闷的是,连电灯都没有,看着那盏暗黄如豆的煤油灯,我怎么能睡得着?   正在我心事如潮,患得患失之际,忽然听到胡梭的声音在外面叫道:“何方高人深夜光临蝴蝶谷,胡某有失远迎,何不现身一见?”我赶紧吹熄了煤油灯,隔着窗户的缝隙望了出去,只见胡梭站在花葡中间,一条黑影从墙着落下,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相貌,一身夜行装束,五短身材。   胡梭道:“阁下是谁?深夜光临寒舍,所为何事?”那人声若洪钟,大声道:“久闻医仙之子胡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胡兄不但医道高明,听风辨器的本事也是一绝。”胡梭对对方的恭维之言显是厌恶,眉头一皱,道:“阁下谬赞,胡某愧不敢当,只不知阁下夜探蝴蝶谷,居心何在?”那黑衣人笑道:“在下来得冒昧,还请胡兄恕罪,胡兄不必多疑,我姓雷,单名一个鸣字,承江湖上兄弟看得起,送了个外号叫‘坐地炮’,今天来此,实有要事相求。”   我把窗户拉开了一点以便能看得更清楚,只见胡梭面色一沉,道:“素闻‘坐地炮’雷兄在闽浙一带横行无忌,怎么会到皖中来求我这小小郎中?”雷鸣笑道:“要是胡兄也叫做小小郎中的话,那天底下的名医岂不是都该归隐田园了?”胡梭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道:“闲话少说,雷兄还是道明来意吧?”雷鸣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在下听闻胡兄有两颗家传宝丹,叫‘子母龙凤丹’,不知此事可是真的?”胡梭听到“子母龙凤丹”五字,面色抖地一变,沉声道:“你听谁说的,在下并无阁下所说的丹药。”我一看胡梭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雷鸣应该也看出来了。果然,雷鸣“嘿嘿”笑道:“胡兄不必隐瞒,听说这‘子母龙凤丹’一阴一阳,刚柔并济,吃了虽不能得道飞仙,但延年益寿总归不假,学武之人要是吃了,功力成倍增长,胡兄,小弟没说错吧?”   胡梭大声道:“一派胡言,我没有你说的这种丹药,你找错地方了。”雷鸣笑道:“胡兄何必鄙帚自珍呢?再说在下是有备而来,并非白拿,要多少银子,胡兄尽管开口。”胡梭阴沉着脸,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雷兄请便吧。”   “胡梭!!”雷鸣大叫了一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雷鸣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到空手而归,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胡梭道:“敢情雷兄是要强抢了?阁下在闽浙一带虽然威风八面,但到了我这蝴蝶谷,我胡某人可没把你放在眼里。”雷鸣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胡梭医术高明,手头上的活儿,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话还没说完,雷鸣五指如钩,欺上前去,胡梭显然没料到对方说打便打,忙向左闪,但终于还是慢了一步,“哗”的一声,右手衣袖被扯掉了一块,我看不清楚,不禁担心,不知他右臂有没有受伤?   胡梭脸涨得通红,道:“鼠辈竟施偷袭?简直卑鄙无耻!”雷鸣狞笑道:“你听谁说我雷鸣是正人君子来着?这叫做兵不厌诈。”胡梭更不答话,一招“灵蛇出洞”,真捣雷鸣胸口,雷鸣闪身避过,右腿一伸,踢向胡梭下阴,胡梭“呸”了一声,原地转了个圈子,避开这一脚,右手上翻,使小擒拿手欲折对方左手小臂,雷鸣显是没料到他变招这么迅速?情急之下,右手成掌,由下而上戳向胡梭右手小臂,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攻敌之所必救,这样一来,胡梭虽可扭断对方左手手臂,但自己这条右臂也得废了。   胡梭双脚一顿,腾空而起,连环三脚,脚脚踢向雷鸣面门,雷鸣措手不及,只得双手护脸,“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将这三脚避过,却也已经狼狈不堪。胡梭笑道:“这点微末技俩,也敢到蝴蝶谷来撒野?太不自量力了吧?”   我看得眉飞色舞,一个“好”字差点冲口而出,幸亏及时忍住,感觉真像是在欣赏一部武侠剧。   雷鸣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喝道:“胡梭,你别得意,看你大爷今天怎么收拾你?”忽地滚到了地上,以手代脚,双脚却连续向胡梭踢去,看样子应该是一套“地堂连环腿法”,胡梭的下盘功夫显是练得不够,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不住后退,对方连环脚连绵不绝,脚脚不离胡梭下身要害,我暗暗吃惊:“坐地炮”果然厉害。眼看胡梭险象环生,别说还手,连自保都困难,雷鸣连续踢出三十几脚后,胡梭终于抵挡不住,右小腿吃了一脚。   这脚看起来力道颇重,胡梭脚下一个踉跄,似乎要摔倒,雷鸣得理不饶人,飞身而起,大喝一声:“去吧!”凌空一脚向胡梭踹去,我不由得大急,忍不住大声咳嗽了一声,雷鸣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胡梭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针向雷鸣撒去,雷鸣顿时觉得眼前银光闪烁,暗叫一声:不好!硬生生地使了个“千斤坠”,将身子拉下了三尺,他一落地便按住了肩头,叫道:“暗箭伤人,雷鸣自当再来拜访!”说完纵身一跃,跳出围墙逃去。   我迫不急待冲出屋子,叫道:“胡大哥,你没事吧?”胡梭应了一声:“还死不了。”我奔近一看,只见他右腿小腿比左小腿肿了一倍有余,不禁担心起来,道:“伤着骨头了吧?”胡梭点点头,道:“小腿骨折了,我是郎中,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先扶我进屋,再帮我找两根木棍。”我扶他进了我的房间躺下,又去削了两根树枝,在胡梭的指示下帮他把小腿夹好,把我们两个都累得满头大汗。   做完一切,胡梭吁了口气,说道:“阳阳兄弟,刚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突然叫了声,让那恶贼吃了一惊,我的银针也没那么容易射中他。”我忙道:“胡大哥武功了得,对付他那还不是绰绰有余?我只是稍稍尽一点力而已,对了,刚才那人是什么人?他要抢的是什么药?”   胡梭叹了口气,道:“兄弟,你我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起。”我道:“这个当然,我一定守口如瓶。”胡梭道:“这事儿还要从先父说起,当年先父有个同门师妹,后来就成了先母,我父亲叫做医仙,专攻医道,讲的是济世救人,善于解毒,而家母呢,刚专攻毒术,江湖人称‘毒仙’,下毒的本事无人能及,偏生我母亲呢特别好强,看到先父一次又一次将她下的毒解掉,心里就很不服气,一气之下,吃下了十多种毒药,先父倾尽所能,整整花了三个月时光,才将母亲治好,而这其中好几种毒都是试着下药,自己没有一点的把握,实是凶险之极。”   我听到这里,不禁神往,赞道:“你老爸真厉害,佩服!”“老爸???那是什么意思?”我忍住了笑,道:“那是我们那儿的土话,就是父亲的意思。”胡梭“哦”了一声,继续道:“从那次以后,我父亲就想,要是哪天她再吃下几种我不知道的毒药,也许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于是他就踏遍了中华大地,采集了数百种珍贵草药,炼成这两颗‘子母龙凤丹’,这两颗丹药可非同小可,无论刀伤内伤,下毒下药,只要还未断气,吃下这两颗丹药,必定起死回生,健壮如初,这两颗丹药还有个特点,龙丹至阳,凤丹至阴,两者不能分服,单服龙丹则全身如火焚烧,七孔流血而死,单服凤丹则肢体如坠冰窑,面色发青至亡,必须龙凤合一,方能见得神奇之效。”   我越听越奇,问道:“这两颗药如此神奇,也难怪那雷鸣要来抢夺了?”胡梭道:“想要这丹药的,又岂止雷鸣一人?这许多年来,明抢暗偷的人来得多,有身份有本事的人却也来得不少,或软求,或硬要,我总是守口如瓶推托,本事不济的打发了事,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愿强行逼迫我,所以我才能熬到今日。”我又问道:“那些人没病没灾的,要这丹药有什么用?”胡梭笑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人,谁保得准没个意外?有了这丹药,那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呀!”我恍然大悟,道:“哦,那等于向保险公司买了一份意外保险。”胡梭奇道:“保险公司???”我晕,这时候哪来的“公司”?忙道:“是公事,公家的事嘛。”含糊了过去。   胡梭也没在意,继续道:“这丹药还有一个用途,没病没灾之人吃了,延年益寿,自不必说,习武之人若是服了,内力陡增一倍,你说能不诱人吗?”我道:“那就难怪了,不过这药既能起死回生,那救人的意义则更大一些了。”胡梭点了点头,道:“我猜近日之内还会有人来夺丹,我受伤不能动武,你又不会武功,你就呆在这屋子里别到处走动,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受伤的人和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吧?”我道:“那好,你可得安心养伤,最好是没人来打扰。”胡梭笑道:“那雷鸣是不会来的了,他中了我的“醉蜂针”,蜂毒在两个时辰之后发作,虽不致命,但麻痒难当,也够他受的了。”我俩相对大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看了一下胡梭的腿,恢复得挺好的,我想现在要是有石膏的话,一定好得更快。七八天没洗澡了,身上臭得要命,这山谷四季如春,也不知外面什么季节了?我洗了个热水澡,虽然没我家的“浴霸”爽,但也只好将就了。   在这没有电的年代,一天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早忘了昨晚胡梭“不要到处乱走”的话,趁他还没有起来,我走出了院子,门外是一条小路,一直通向一座青山背后,我沿着小路走了下去,一路上鸟语花香,直是个世外仙境,难怪陶渊明向往那桃花源生活,可是我的际遇更为奇特,那渔人还可以找到路回家,我却不知道怎么回去。   一条小溪绕着山流了出去,到处蝴蝶飞舞,好一个“蝴蝶谷”,我顺着胡梭给我说的路,找到了我被摔下来的那个地方,那是半壁悬崖,我现在可算明白了,胡梭说我是从山上掉下来,其实我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么高居然没把我给摔死,也算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   突然,我眼前一亮,草丛里躺着个东西,手机!!!是我的手机!!我欣喜若狂,全然没想到在这儿难道还会有“中国移动”的信号塔?更现实的是,手机早没电了,但我还是很兴奋,总算是找到了我的一个“遗物”,虽然毫无用处,但也是这个时代唯一的“电器”呀,唬唬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信步所之,突然,“呼”的一声,我只觉眼前一花,抖地窜出来一只斑烂猛虎,我脑袋“嗡”地一声,两腿发软,差一点屎尿齐流,想跑但浑身无力,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道:“难道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会在六百年前的一个荒谷里被一头老虎当作午餐吃得骨头都不剩??   老天!!!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第六章 父女情深 更新时间2009-9-26 12:16:12 字数:4013  我心头一凉,闭目待死。   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吒道:“好大虫,休得伤人!”紧接着听到“嗖”地一声响,我睁开眼睛,只见那头猛虎屁股上插着一把飞刀,夺路而逃。   我忙转过头看到底是谁救了我,只见一年轻女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我只觉眼前一亮,泛起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她二十来岁年纪,不施脂粉,却天然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以我们现代人的词来形容就叫做“冷酷”,一身侠女打扮,美目流盼。   我走上前去,鞠了一躬,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还好武侠小说看得不少,这两句话倒学得似模似样。那女子道:“举手之劳,你不必谢了,请问一下,这里可是蝴蝶谷?”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着特别舒服。我道:“这里正是蝴蝶谷,不知姑娘到此何事?”那女子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你就住在这儿?你可是此间主人?”   我一看她神色,心想莫不是又一个为了“子母龙凤丹”而来的吧?但人家好歹也救了我一命,还是让胡梭自己应付吧,于是说道:“此间主人姓胡名梭,是当年‘蝶谷医仙’胡青牛之子,姑娘认识他吗?”那女子一脸兴奋之色,道:“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你快带我去见他。”我道:“好,但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那女子似乎迫不急待,边走边道:“我姓张,快走吧。”说完一马当先,倒变成了她给我带路了。   来到胡梭的住处,我看见木门开着,便叫了一声:“胡大哥,有位姑娘想见你!”等了良久,不闻应声,我俩走进院子,花葡里的花草被人踩得乱成一团,我心里突地一跳,预感是出什么事儿了,我飞奔回房,大叫:“胡大哥,胡大哥,你没事吧?”我推门而入,那女子也跟在我后面。   一打开门,眼前的情景让我目眦欲裂,胡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插着一把钢刀,只刀柄露在了外面,毫无疑问,要是当时我也在这里的话,肯定也难逃噩运,我悲痛欲绝,大声哭道:“胡大哥!!!”便欲猛扑过去,那女子一把拉住我,道:“小心!他身上有毒!”我一惊,收住了脚步,眼泪却不自禁地漱漱流了下来。   胡大哥虽然只和我相处了几天时间,但他无微不致地照顾了我七天七夜,我早已把他当成了我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现在他遭人杀害,死得这么惨,叫我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那女子撕下一块衣角裹在手上,道:“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收起眼泪,但一想到胡大哥那亲切的音容笑貌,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那女子小心地将胡梭胸口的刀拨了出来,凑近鼻端闻了闻,道:“刀上没毒,看来是在衣服上了。”又撕下胡梭的一片衣服,闻了一下,脸色一变,道:“是‘子午断魂砂’,奇怪,难道‘百忍’这妖道又出来了?”我问道:“张姑娘,你知道是谁杀了我胡大哥吗?”那姑娘沉吟了一下,道:“从胡梭衣服上的毒来看,应该是‘百忍道人’的‘子午断魂砂’,但胡梭的致命之伤是在胸口的那一刀,这些毒砂是在他死后才撒上去的,那一定是要等什么人来动胡梭的尸体,就一定会沾上这些致命的毒砂。”我不禁打了个寒噤,道:“张姑娘刚才又救了我一命,这人也真狠毒,人都杀了,还要作践他的尸体,胡大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这一刹那我心中充满了仇恨。   那女子又道:“不过听说这百忍道人已经三十多年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又没听说其他人会用这歹毒的毒砂?”我黯然神伤,道:“张姑娘,胡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他死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女子道:“咱们还是先找块地方,让你胡大哥入土为安吧。?我看了一眼胡大哥,心想也只好先这样了。   我和那女子一起在屋后挖了个坑,看着胡梭的脸被一点点掩埋,我又忍不住泪如雨下。那姑娘问道:“小兄弟,胡梭真是你大哥吗?”我摇了摇头,道:“你叫我阳阳好了,他不是我亲大哥,但他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这句话不伦不类,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姑娘也不多问,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你不会武功,很难在江湖上立足的。”我心头一片茫然,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我没有家,也没有朋友。”那女子脸现为难之色,道:“我本来是想到这儿来求证一件事的,现在胡青牛的儿子死了,也许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我忽然想起一什事,道:“那百忍恶道也许是为了‘子母龙凤丹’而来,得不到手,便杀了我胡大哥泄恨,姑娘也是为了这丹药而来的吗?”那女子道:“‘子母龙凤丹’?听说这药能治百病,解百毒,难道真是有的?不过我此来却不是为了这药,我是为了找寻父亲的遗迹。”我奇道:“难道令尊也曾在这蝴蝶谷中住过?”   那女子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爹就是张无忌,我娘叫赵敏,是个蒙古郡主,我叫张敏儿。我爹曾说:他少年之时曾受过一个人的大恩,那就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了,不然他早死于‘玄冥神掌’之下了。”我越听越奇,这段典故我当然是知道的,却不是听人说的,而是从书上看的,我于是说道:“原来姑娘是张大侠之女,这倒是失敬了。”   张敏儿叹了口气,道:“我爹从小就爱给我讲他的事,我总是听而不厌,可他五十岁那年得病去世后,我妈妈当晚便随他而去,以后就再也没人给我讲我爹的事了,于是我就决定,要走遍我爹踏足之地。”我冲口而出,道:“那张姑娘下一个地方应该是昆仑山了?”张敏儿一下站了起来,道:“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心想:糟糕,难不成告诉她我是从〈〈倚天屠龙记〉〉里看来的?只得说道:“对张大侠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所以猜上一猜,没想到倒猜对了。”张敏儿点了点头,道:“我下一个地方,的确是昆仑山,这样吧,我给你些银子,你自己住在这里也好,外出谋生也好,我是不能管你的了。”   我心想在这没有电的年代一个人可怎么过?不如跟着她,再说她是张无忌的女儿,武功一定不差。这样一来可以让她保护我,二来说不定还能让她教我几招。于是说道:“我在这儿举目无亲,不如跟着姐姐出去闯闯,姐姐要听张大侠的事,在下略知一二,一路上也可为姐姐说话解闷。”真肉麻,姐姐都叫上了。   张敏儿先是眉头一皱,刚要拒绝,听了我最后两句话,奇道:“你对我父亲的事知道不少?那好,你先说几件来听听。”我心头一喜,打蛇随棍子上,道:“要是我说得对了,你可得带我出谷去。”张敏儿点点头,道:“好,只要你说得对,我就带你出去。”   哈哈,要我讲张无忌的事,那还不是顺手拈来?我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张无忌张大侠的父亲是武当七侠中的五侠张翠山,母亲是明教旁支天鹰教‘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女儿殷素素,也就是你祖父和祖母了,张大侠还有一个义父叫做‘金毛狮王’谢逊,是个瞎子,他们四个在极北之地的‘冰火岛’住了十年,回到中原后,张翠山夫妇俩在武当山上双双自杀身亡,从此你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偏又中了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被武当张三丰道长送到这蝴蝶谷医治了两年,后来到西域昆仑山中意外修得‘九阳神功’,这才解了身上寒毒,随后又在光明顶得到‘乾坤大挪移’心法,出任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更结盟天下有志之士共抗蒙古蛮兵,终于将蒙古鞑子逐出中原,实则你父亲才是中原之主呀!张姑娘,我说得可对?”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张敏儿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的心里去,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谁?”我笑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姑娘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张敏儿叹了口气,道:“你都说对了,好吧,我带你走,不过有两个条件。”我忙道:“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我也答应你,说吧。”   我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顽皮之色,道:“第一,你得叫我姐姐,这是刚才你自己叫的,第二,每天晚上你得说一件我爹爹的事给我听,你要是依得这两件事,我才带你出去。”我忙道:“行行行,什么都行,只要你带上我就好,敏儿姐姐。”张敏儿脸上一红,道:“走吧,看看有什么要拿的?”   我一呆,想起一事,道:“敏儿姐姐,我送你一样见面礼。”从怀里摸出那只手机,递给她,她伸手接过,道:“谢谢,这是什么东西?挺好看的。”我神秘地一笑,道:“这个东西叫手机,你可别小看她,它的用途可是很多的哦!”张敏儿一脸茫然,喃喃道:“手机!?手机!?”嘿嘿,要是能充上电,虽然你是一代大侠张无忌的女儿,保证也能把你吓一大跳。   也没什么好拿的,随意拿了几件胡梭的衣服,出得木门,我忍不住回头看看了看我来到这古代世界的第一站,不由得感触良深。   走出谷口,张敏儿突然低啸了一声,“得得得”窜出来一匹高头大马,我暗暗喝了一声采:真是一匹好马!!全身火红如血,无一根杂毛,昂首挺胸,跑过来就和张敏儿挨挨蹭蹭,显得很是亲热。我不禁羡慕道:“这马儿真好!”张敏儿脸现得意之色,道:“那当然,这是我妈当年从军中万里挑一的良驹,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匹,等到了前面市镇上我们再去买一匹,现在只好一起乘这一骑了。”我笑道:“我可不会骑马。”张敏儿一跃上马,伸手在我肩头轻轻一提,将我提上马背,我鼻中闻到一股从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如兰似麝,不由得心神一荡。张敏儿喝道:“坐好了,驾!”那马猛然往前一冲,我吓了一跳,一把抱住张敏儿。那马果然神骏,一跃数丈,腾云驾雾一般,呼呼风声之中,两旁大树不住倒退。   我心事如潮,想想也真奇怪,莫名奇妙来到这古代社会,两天前还在一起谈笑风生的胡大哥死于一旦,无人问津,我也是哭过便算。这事儿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早就报警立案,侦察他个十天半月了,而在这兵荒马乱的古代,人命如草芥,弱肉强食,唉!还是“社会主义”好呀!!   更不可思议的是:本已穷途末路,偏会遇到张无忌的女儿,更和她一道上路,连绵数千里同行,真是匪夷所思,让人感叹:命运,真的很无奈!   马上虽然滇跛,但美女在前,又别有一番风味,不由得哼起了小调:“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地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张敏儿回头道:“你唱的这是什么歌?怎么我从来没听别人唱过?不过还真是好听。”我笑道:“敏儿姐姐,要是你喜欢听的话,我天天唱给你听好不好?”张敏儿道:“好啊,没想到你还会唱歌?”   嘿嘿,我会的事儿还多着呢,保证样样都是你没见过听过的。   夕阳如画,在我的歌声中,蝴蝶谷离我越来越远,我不知我的命运如何?但我知道我又踏上了又一段人生之路! 第七章 惊悉阴谋(上) 更新时间2009-9-26 12:16:34 字数:2403  蝴蝶谷风景优美,景色怡人,谷外却大不一样,到处都是荒凉一片,偶尔有几户稀稀落落的人家,却都是残垣败瓦,破败不堪。   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投宿的人家却还没着落,别说市镇了,连像样一点的村落也看不到。张敏儿叹道:“唉,兵连祸接,受苦的都是这些老百姓,这凤阳府本是朱元璋的出身之地,没想到荒凉至此!”我不由得又想到我现代社会主义的好处。   就在这时,有一群衣衫褛褴的孩童从我们马前经过,嘴里唱着童谣:“凤阳苦,凤阳苦,自打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记得小学时学历史的时候好象听过这几句,但也记不太清楚了,看到眼前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贫苦农民的形象已经真实的写照了出来,连年战乱不断,虽说现在已经天下太平了,但农业经济却非几十年不能恢复。   张敏儿转头道:“看来今晚找不到人家投宿了,随便找个破店破庙什么的将就一晚吧,明天再赶路好了。”我道:“那也只有这样了。”运气还真“好”,刚说完就看到前面有一座破烂的寺院,连山门都没有,想是年久失修,早就没人管了。   走进寺院,迎面一股霉气,我找来一把树枝当扫帚,扫了老大一块地方出来,再铺上几捆稻草,倒也可以将就了。张敏儿笑道:“你这个弟弟想得还真周到,算我没白带你出来。”我也笑道:“敏儿姐姐人见人爱,我认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姐姐,服务当然要周到一点了。”张敏儿俏脸一红,道:“油嘴滑舌,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挺甜的。”我哈哈一笑,道:“我讲的可是大实话,像敏儿姐姐这么又漂亮,武功又这么好的人,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张敏儿啐道:“去!真拿你没办法,无事献殷情,说吧,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故作惊奇,道:“敏儿姐姐真是聪明,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了,佩服!!”张敏儿白了我一眼,道:“废话少说,别跟我绕弯子了。”我正色道:“那我就说了啊,是这样的,我觉得呢,以后就要和你一起行走江湖了,但我又不会武功,以后要是有个什么变故,还要姐姐分心照顾我,我的意思就是要姐姐传我一点防身之术,一来呢我是不想成为姐姐的包袱,二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也可自保呀。敏儿姐姐你说是吧?”   张敏儿笑道:“原来你是想要我教你武功呀?还编了这么一大套出来,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既是你姐姐,又做了你的师父,那咱们的辈份可就有点稀里胡涂了。”我看她没有拒绝,忙跪下道:“敏儿姐姐师父在上,受阳阳弟弟徒儿一拜!”张敏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个称呼不好,这样吧,你以后还是叫我姐姐,做姐姐的教弟弟武功也是应该的,起来吧。”我大喜,叫道:“敏儿姐姐你真好。”   张敏儿笑道:“好啦,别再夸我啦,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明天上路我就开始教你。”我喜得心痒难搔,没想到在这古代还可以学武功,那以后要是学成的话我不是也能像电视里那样飞来飞去?想想真是兴奋呀,才来的时候那种郁闷已经一扫而光了。   睡至中夜,迷迷糊糊之间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一惊而醒,张口欲呼,那人一把按住我的嘴,道:“是我,别叫,屋顶有人。”我这才看清是张敏儿,惊惧立减,只觉一只滑如凝脂的玉手按在我的嘴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张敏儿沉声喝道:“何方毛贼鬼鬼祟祟,还不快给我滚下来?”只听得屋顶“哈哈”两声,紧接着“砰”的一一响,屋顶跳下一人,我一看见他,忍不住惊呼:“雷鸣!!”来人果然是雷鸣,只听他嘿嘿笑道:“原来你就是那天躲在暗处的小子,你害得大爷我难受了一夜,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我笑道:“怎么样?‘醉蜂针’的味道还不错吧?”雷鸣怒道:“小杂种,你……”我接过话头道:“小杂种骂谁呢?”雷鸣一愣,顺口答道:“小杂种骂你,怎么样?”我哈哈大笑,道:“不错!的确是小杂种骂我。”张敏儿笑弯了腰。雷鸣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沉声道:“大爷现在没空和你斗嘴,识相的赶快把那东西交出来,否则,嘿嘿……”   我和张敏儿对望了一眼,均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张敏儿道:“阁下就是人称‘坐地炮’的雷鸣吧?你从蝴蝶谷一直跟着我们到这儿,到底有什么意图?”我一呆,原来她早就知道有人跟踪我们了。   雷鸣道:“少跟我装蒜,我找遍了整个蝴蝶谷也没找到‘子母龙凤丹’的下落,定是在你们身上,快交出来,别惹得大爷火起,给你们两个小鬼送了终。”我气往上冲,叫道:“原来是你,是你杀了我胡大哥,你好狠,敏儿姐姐,快抓住他给我胡大哥报仇。”雷鸣道:“胡梭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本来是找他报那一针之仇的,没想到有人帮了我这个大忙,哈哈!”我怒火中烧,道:“敏儿姐姐,你别信他的鬼话,要不是他伤了胡大哥的腿,胡大哥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杀死呢。”   张敏儿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突然道:“雷鸣,百忍道人你可认识?”雷鸣脸色一变,道:“认识又怎么样?”张敏儿道:“杀死胡梭的凶手,很可能就是百忍道人,在胡梭的衣服上有他的独门毒砂‘子午断魂砂’。”雷鸣道:“那又怎么样?废话少说,只要你们交出‘子母龙凤丹’,我就饶了你们两条小命。”   我急了起来,道:“敏儿姐姐,别和他多说,给他点颜色瞧瞧。”雷鸣道:“小子,我先收拾了你。”突然张开十指朝我扑了过来,我一见他恶狠狠的神态,竟吓得呆在当地,不知该怎么样躲避?   就在这时,张敏儿“嗖”地闪到我的面前,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法,雷鸣的右手扯下了左手的衣袖,左手撕下了右手的袖子,我拍掌叫道:“死雷鸣,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雷鸣铁青着脸,道:“看不出你这小丫头还有几下子,大爷我今天看走眼了。”我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使“地堂连环腿”,不由叫道:“敏儿姐姐,小心他的连环腿。”张敏儿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别担心,咱们玩玩他。”   雷鸣更不答话,连环腿迅速无比地踢出,看得我眼花燎乱。突地眼前一暗,地上尘土飞扬,紧接着“啪啪啪”连响了十几声,原来雷鸣这十几脚全都踢在了一尊石佛像之上,也不知张敏儿什么时候把佛像给弄了下来,这一下由于雷鸣出脚太快,根本来不及收脚,血肉之躯怎能与山石抗衡?只听“咔嚓”两声响,雷鸣双腿齐折,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大喜,这雷鸣,这下你不横了吧? 第八章 惊悉阴谋(下) 更新时间2009-9-26 12:16:55 字数:2058  雷鸣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张敏儿从神坛上跳了下来,笑道:“给你点苦头吃吃,叫你目中无人?”我又惊又喜,惊的是雷鸣出脚如此之快,竟然来不及收脚导致双腿骨折,喜的是张敏儿武功如此之高,以后跟着她一定可以学到不少精妙武功。我走上去在雷鸣头上拍了一下,笑道:“死雷鸣,这下报应到了吧?昨天你踢伤我胡大哥,现在你不横了?快说,你怎么害死我胡大哥的?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雷鸣脸若死灰,在地上“哼哼叽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张敏儿走上前去,在他腿上点了几下,雷鸣这才不再呻吟,但有气无力,道:“姑娘刚才所使的,可是‘乾坤大挪移’神功?”张敏儿笑道:“看不出你倒还有点眼光,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雷鸣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股暴戾之气,道:“胡梭真的不是我杀的,不过这百忍道人,在下倒略知一二。”我喝道:“暂且相信你,别耍花样,快说!”雷鸣道:“我和百忍道人,都是四皇子府中的家将,这次四皇子派我们出来,其实给我们的任务是不同的,我负责找‘子母龙凤丹’,而百忍道人呢,负责找一个人。”张敏儿问道:“找什么人?”雷鸣道:“说起这个人,可大有来头,你们也许听说过,他就是明教教主张无忌。”张敏儿“啊”的一声,正要开口,我扯了扯她的衣服袖,问道:“你们找张大侠干嘛?”雷鸣吞吞吞吐吐地道:“这个……这个……”我站了起来,喝道:“什么这个那个?快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捡起一根树枝在他断腿上挥了两下。雷鸣忙道:“好,我说,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否则我性命难保。”   我看了张敏儿一眼,点了点头,道:“快说!!”雷鸣道:“其实找张无忌,这件事和当今太祖皇帝有关,当年明教赶走元兵,按理来说,应该是张无忌顺理成章坐上龙庭,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张教主却突然失踪,结果太祖皇帝登上了宝座,当今圣上是担心张无忌来找他,听说这张无忌武功深不可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明教之中更是高手如云,所以张无忌一日不死,终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呀。”   我拍了拍张敏儿的手,“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其中原委,我也知道,但怎么又和你们四皇子扯上了关系?”雷鸣道:“皇上一直不喜欢四皇子,却喜欢皇太孙朱允文,这次四皇子所以要找‘子母龙凤丹’和张无忌,是想在皇上寿诞之际献上两份大礼,以讨得皇上的欢心。”   张敏一直听着,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哼”了一声,道:“想抓张大侠,恐怕你们没这本事!!”雷鸣道:“比武功,天下谁能胜得过明教教主?但那百忍道人用毒的功夫天下无双,这次四皇子所以派他去,就是想靠他的毒术来建功。”我骂道:“好不歹毒,朱元璋本是个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没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四皇子是谁?”雷鸣脸现惊色,道:“你……你……你竟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你不要命啦?”我怒道:“朱元璋当年要不是张大侠栽培,他能有今天?我承认,赶走蒙古兵他功不可没,但他用计气走张大侠,诛杀有功之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此小人,有何可敬之处??”   张敏儿喝了声彩,道:“好,骂得好!骂得痛快!!”雷鸣显是被我的气势镇住了,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所说的四皇子,是不是朱棣?”雷鸣点了点头,道:“正是,四皇子雄才大略,皇太孙只知道读儒家之书,如何是四皇子之比?”我叹了口气,历史上朱元璋确是传位给了皇太孙朱允文,但朱允文只做了三年皇帝就被燕王朱棣赶下了台,我无力改变历史,只能任由它可悲的发展下去。   雷鸣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还请两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下次再也不敢冒犯公子和姑娘了。”张敏儿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叫他死了这条心,张大侠要是想去找他,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听到没有,滚吧!!”雷鸣喜出望外,以手代足,原是他的拿手好戏,飞一般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张敏儿望着焰火,呆呆出神,我道:“敏儿姐姐,又在想张大侠了?”张敏儿“嗯”了一声,道:“刚才你说朱元璋用计气走我爹,怎么我爹爹从来没跟我说起过?”我笑道:“那是因为你爹爹自己也不知道呀,怎么会给你说?”张敏儿奇道:“他不知道??你倒知道了??”我笑了一笑,道:“当年张大侠来到朱元璋军中,被朱元璋在酒中下了迷药,然后关在一间暗室里,张大侠不久便即清醒,却听到隔壁有三个人在说话,一个是朱元璋,另外两个是张大侠的至交好友,徐达和常遇春,其实张大侠那次去,徐常二位是不知情的,全是朱元璋由一手安排,朱元璋告诉徐常二人,说他们有一位首领通敌卖国,其实说的是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而张大侠却以为说是的他,觉得连徐常两位生死之交也不相信自己,登时心灰意冷,于是连夜悄悄走了,其实朱元璋是以小人之心度人了,张大侠压根儿就不想做什么皇帝,他没去找朱元璋,是怕抗元义军群龙无首,而使抗蒙大业毁于一旦呀!”   张敏儿听得幽然神往,道:“难怪爹爹说到徐常二位叔叔的时候总是长迂短叹,原来如此,阳阳,你怎么知道得这如此清楚?”我苦笑道:“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你想听你父亲的事,尽管来问我。”幸好她没有追问,否则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事世难料,没想到我一来到这古代社会便卷入了一场皇室的斗争当中,当真是始料所不及了。 第九章 昆仑之踪(上) 更新时间2009-9-26 12:17:32 字数:1396  按原定计划,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开始了赶路。   一路上张敏儿将武当派的入门内功和一套“武当长拳”传授了我,这是她家传武功,当年的张翠山是武当七侠之五。武当派武功讲究的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所以入门也不是很难,加上我“聪明”过人,所以仅用了半天时间便学会了。   张敏儿赞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不过根基可要打好,以后每天练功要勤。”我第一次学武功,心头喜翻了天,连忙点头不已,张敏儿笑道:“才传了你最基本的,就把你乐成这个样子,我还有很多好功夫呢,你慢慢学吧。”我道:“我知道张大侠最得意的是三大神功: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太极拳剑,敏儿姐姐可都会?”   张敏儿道:“爹爹说那九阳神功的内功至刚至阳,女子修练不宜,因此并未传我,乾坤大挪移和太极拳剑我倒可以教你,不过那乾坤大挪移全凭内力而定,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凶险无比,我也不过才练到第三层,要练到第七层,非得借助九阳神功的浑厚内力不可,但我爹爹既死,当世再也没人知道九阳神功了。”   我叹息不已,这么神奇的武功就此失传,岂不可惜?但没办法,只有把能学的先学好再说。   一路无事,这一日进入了陕西境内,滚滚的黄沙扑面而来,让我领略到了黄土高坡的威力,我俩高价雇了一辆马车,免受风沙侵体之苦,说也奇怪,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雷鸣等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是怕了张敏儿了。   我和张敏儿一路上切磋武功,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寂寞,又走了十几天,到了甘肃,又是另外一翻风景,成片的沙漠比黄土高坡更让人难受,还好有丝绸之路,要不然非迷路不可。这一个多月来我的武功也是渐有长进,武当派的武功也学得差不多了,差的只是火侯而已。偶尔有几个小毛贼想打主意,张敏儿也不用出手,都是我打发了事,我心头暗喜,原来有武功这么好,我体验到了一种现代人体会不到的快乐。   昆仑山终于到了,果然巍峨无比,连绵数百里,这里地势偏高,颇为严寒,幸好我们早有准备,在山下买了两件皮裘裹在身上,宛若一对富家子弟结伴出游,我虽说不上是玉树临风,但也眉清目秀,张敏儿就不用说了,天生一股高贵的气质,也许是遗传了她母亲蒙古郡主的血统,骨子里就给人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我们把马寄放在山下一户农家,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把马照顾好,那人自是喜出望外,连声称谢。   看着连绵不断的昆仑山,我心头不禁一片茫然,问道:“敏儿姐姐,我们先到哪儿?”张敏儿道;“据我爹讲,当年他送杨逍的女儿杨不悔到昆仑山,先是到了昆仑派,我们先找到昆仑派再说吧。”我点点道:“那为人狠毒的何太冲夫妇已经死了,不知道他们的徒子徒孙怎么样?到了昆仑山不去昆仑派,那也说不过去。”   可要在倘大一座昆仑山中找昆仑派,未必是件容易的事儿,问了几个上山砍柴的农户和打猎的猎户,都说不知道,看来在这茫茫大山中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也不是办法。   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树林之中传来一阵刀剑交鸣之声。张敏儿道:“走,过去看看。”我俩循着声音走过去。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老大一片空地上,三男两女,一共是五个人,两个黑衣人和一男一女斗得甚紧,另外一个女子在旁观战,模样甚是清闲。两名黑衣人使刀,一男一女使剑。   我学了一个多月武功,倒也不难看出,两个男的斗了个旗鼓相当,另外一个女子却颇占上风,着着进逼,剑招颇为狠辣,看来那负手观战的女子和相斗女子是一路的,否则她不会如此悠闲。   我和张敏儿站在一旁,惬意观战,倒也悠然自得。 第十章 昆仑之踪(下) 更新时间2009-9-26 12:17:52 字数:2499  酣斗之中,突然那站在一旁的女子喝道;“住手!”四人便即分开,我这才看清楚,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额头上有一颗大痣。和他们相斗的那个男子二十岁左右年纪,倒也生得五官端正,但神色之间颇显稚气。刚才相斗的那女子鹅蛋脸,年纪比那年轻人还轻,脸上一股不服气的神色,道:“师姐,我刚才明明要赢了,你干嘛……”,那被叫师姐的女子身材修长,穿一身淡绿色衫子,显是在严寒之地呆久了,似乎不觉寒冷。   只听那师姐道:“两位究竟是何人,两位从昆仑派取去的东西乃本派祖师传下来的,还请归还了罢。”那两个黑衣男子都是三四十岁年纪,只听那高个男子道:“姑娘师兄妹三个追赶了我俩一夜,我们实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你们昆仑派,要如此苦苦相逼?”那师姐道:“本派栖居之地向来僻静,外人难觅,两位要不是有备而来?为何深夜出现在本派总坛?”那年轻男子叫道:“师姐,别和他们废话,捉住他们搜身就是了。”那师姐向她摆了摆手,道:“昆仑派乃是名门大派,你们只要交出取去的物事,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那高个黑衣服男子眼睛直转,道:“我们只不过路经此地,几位硬要说我们偷了贵派的东西,那好,就让你们搜个明白,在下绝不反抗。”那师姐向那年轻师弟使了个眼色,那师弟点了点头,年头向那两个黑衣人。   结果很显然,那两人身上除了火刀火石之类随身物品之外,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笑道:“怎么样?三位这下总该相信了吧?”那师姐眉头一皱,瞧向那鹅蛋脸的少女,道:“青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叫青红的女子道:“师姐,昨天晚上轮到我巡夜,看到他们两个人从书房偷偷出来,鬼鬼祟祟,定是不怀好意,我大叫抓贼,谁知他两个却从后墙逃走了,后来掌门师兄查了书房,才知道是一本《两仪剑谱》不见了,因此掌门师兄才派我们三个连夜追赶,瞧身形穿着,就是他们两人。”   那师姐转头道:“子云,过来,喂,你们两个,虽然搜不出来,但你们深夜在我昆仑派总坛鬼鬼祟祟,照样脱不了干系,不说清楚,休想全身而退。”   那高大黑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真是笑话,难道昆仑派丢了东西,整个昆仑山上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你们昆仑派也未免太狂了吧?”那叫子云的少年喝道:“你竟敢出言对我昆仑派不敬?青红师妹,上!”转眼之间,四人又斗在了一起。那子云是师哥,但武功显然没有青红精湛,看来那身材修长的师姐更厉害,要是她一出手,那两个黑衣人不免一败涂地。   那和青红相斗的男子不住后退,突然“嗤”的一响,那男子衣服袖被削掉了一块,我忍不住“啊”了一声,猛然惊觉,但为时已晚,那师姐转过头来,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这一下变故陡生,那四人立即罢手不斗,我和张敏儿相对苦笑,走出了树丛。   那五人脸色也颇为惊讶,没想到是我们两个年轻男女。那师姐道:“两位是什么人?偷听我们说话,意欲何为?”我上前拱了拱手,道:“姑娘不必多疑,我们只是路过此地,适逢几位相斗,忍不住好奇才驻足观看,并非有意偷听几位说话,还请见谅。”那鹅蛋脸的青红道:“你们和他们两个可是一伙的?我看你们也不像什么好人?”张敏儿“哼”了一声,道:“小小年纪,说话可要注意分寸。”青红眉毛一扬,正要反唇相讥,那师姐接口道:“既是路过,那请快快离去吧,免受池鱼之殃。”我摇了摇头,道:“我们正要找昆仑派,几位可是昆仑派的?”   那师姐脸现诧异之色,点了点头,道:“我们正是昆仑派的,两位有何事?”我笑道:“姑娘还是先解决你们的事吧,我们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那师姐脸现为难之色,我心里暗暗好笑,她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刚才没外人在旁,就算把那两人打杀了也没人知道,现在我和张敏儿叫她摸不清虚实,在那两人身上又没搜出证据,放了他们两个吧又不甘心,可说是两头为难。   我又笑道:“这位姐姐要是信得过在下,就把他们两人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让你们的东西物归原主。”那师姐沉吟了半晌,我料到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果然,她缓缓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对张敏儿笑了一下,她正睁着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有何妙计?   我走向那两名黑衣人,笑道:“好了,没事儿了,两位可以走了。”青红叫道:“不行!我师姐只说交给你处置,可没叫你放了他们呀?”我望向那师姐,她和我对视了几秒钟,一咬牙,道:“让他们走。”那两人喜出望外,道:“多谢公子,后会有期!”我笑着拱了拱手。   眼见那两人消失在树林之后,青红正要开骂,我摇了摇手,道:“别说话,跟着他们。”张敏儿恍然大悟,道:“哈哈,这叫做欲擒故纵,放线钓鱼,妙计呀!”我一笑,当先跟了下去。   我们五人轻功除了子云外都比那两人高出甚远,因此跟了老大一段路也没被他们发现,听得那矮个黑衣人颇为兴奋的声音说道:“大哥真是神机妙算,早把剑谱藏了起来,小弟佩服!”随后是那高大黑衣人“哈哈”的得意笑声。我望了那师姐一眼,没想到她也正在看我,脸现赞许之色。   那两人来到一个岩洞之前,那高个男子把手伸进去一阵掏摸,取出一个包袱。我低声喝道:“动手!”一起跃了出去,我们五人一突然现身,那两人显是大吃一惊,双手不知所措。我哈哈一笑,道;“多谢两位带路,这下两位无话可说了吧?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那两人脸若死灰,打又打不过,逃自问也逃不了,只有一言不发。那叫子云的师弟走上前去,道:“拿过来吧!”一把拖过包袱。掏出一看,脸现喜色,递给师姐,道:“师姐,你看,剑谱。”   那师姐却不看剑谱,径直走到我跟前,道:“多谢公子妙计相助,小妹感激不尽,敢问两位如何称呼?”我道:“姑娘客气了,我叫阳阳,这位是我姐姐张敏儿。”   那师姐道:“原来是阳公子和张姑娘,我姓林,叫林霞,这位是我师妹周青红,他是我师弟罗子云。”我不由得客套一番,道:“昆仑剑法果然厉害,刚才看了两位武功,实在佩服!”周青红见我夸她武功好,也高兴了起来,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放这两人走呢,原来错怪你了,对不起啦!”我对她爽直的性子也很喜欢,道:“没什么的,林姑娘,你们准备怎么处置这两人?”林霞道:“偷盗敝派武功秘芨乃是重罪,我也不敢擅自作主,须得带他们回本派总坛听由掌门师兄发落,两位既然找昆仑派有事,请随我来吧。”   我和张敏儿相视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便能找到昆仑派,却是意外之喜了。 第十一章 昆仑掌门 更新时间2009-10-10 11:07:15 字数:3796  昆仑山地势颇高,这时已年近深秋,更是寒风刺骨。但那昆仑派总坛却有如阳春三月,到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果然是个好去处。   我们跟着林霞等三人来到当中的一座大厅之中,大厅正门上方挂着一块黑字大匾,上书“正气堂”三字,笔势雄劲。   门口一个少女一见到我们,欢呼起来,叫道:“师姐回来了。”林霞点了点头,道:“快去禀报掌门师兄,说窃贼已经抓住了。”那少女脸现喜色,答道:“是,师姐!”转身入内禀报去了。   林霞朝我和张敏儿拱了拱手,道:“两位请坐,本派掌门马上就到,请稍侯片刻。”又对周青红道:“青红,去沏壶上好的茶来。”青红答应着下去了,我和张敏儿在下首客位坐下,静侯那掌门人出来。   过了不久,后堂突然涌出许多人来,男女老少都有,想来都是昆仑派元老和弟子,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相貌颇为英武,留着一撮短须。他一进门便问道:“林霞师妹,失落的东西可曾找回?”林霞递上剑谱,道:“托掌门师兄洪福,幸不辱命,还得多亏了这两位鼎力相助。”说着朝我和张敏儿一指。那掌门这才发现我俩,走了过来,道:“两位仗义相助,在下先行谢过,不知两位如何称呼?”我和张敏儿赶紧站起身来,道:“举手之劳,掌门人不必客气,我叫阳阳,这是我姐姐张敏儿。”那掌门哈哈一笑,道:“真想不到两位年纪轻轻,身手不凡,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我谦道:“掌门人过奖了。”   那掌门道:“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今日本派有事,待我先行处理了,再给两位接风洗尘,把酒言欢。”我道:“掌门人请便。”   那掌门转向那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问道:“两位偷取本派剑谱,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那高个黑衣人怒道:“何之舟,你少假惺惺,今天我们落到你手里,那是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望了张敏儿一眼,忖道:“原来昆仑掌门叫何之舟,看来是何太冲的嫡亲子系了。”只听何之舟缓缓说道:“我杀你们干嘛?两位只要说出谁派你们来的,本座自会找他讨回一个公道。”那高个子道:“谁相信你的鬼话,你们昆仑派只会仗势欺人。”何之舟转身说道:“子云,给他们松绑!”罗子云道:“是,掌门师兄!”看来这何之舟在昆仑派威信还挺高的。   那黑衣人重获自由,态度好了了点,道:“这才是何掌门待客之道?”何之舟道:“现在两位可以说了吧?”那两人对望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高个子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掌门,实不相瞒,我二人都是华山派弟子,我叫丁龙,这是我弟弟丁虎,我们今天来昆仑山盗取经书,实非本意,都是掌门师叔让我们干的,我们要是拿不到经书,就会被逐出师门,实在迫不得已呀!还望何掌门高抬贵手,放在下兄弟一马。”   何之舟脸现诧异之色,道:“本座和华山掌门东方笑并无瓜葛,他何以会派人来盗我经书?你们两个可知道什么原因?”丁龙摇了摇头,道:“掌门师叔只告诉了我们经书的名字,至于到底有什么用,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何之舟沉吟了半晌,突然怒道:“他东方笑也未免欺人太甚,华山派虽是名门大派,我昆仑派却也不惧他。”丁龙二人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站了起来,道:“何掌门,此中内情,在下倒也略知一二,可否让我道来?”何之舟奇道:“你知道?那倒奇了,阳公子请讲。”   我朝张敏儿一笑,道:“刚才在树林里,我听这位周青红周师妹言道,贵派所失窃的,乃是一部《两仪剑法》剑谱,不知是否是真的?”何之舟望了周青红一眼,周青红低下头去。何之舟道:“正是,不知有什么关系?”我哈哈一笑,道:“那就不错了。”我走向那叫丁龙的汉子,问道:“请问阁下,华山派是否有一套武功叫两仪刀法?”丁龙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言下之意,是承认了有这套刀法。   我转身向何之舟道:“何掌门,据我所知,昆仑派的两仪剑法乃是正两仪剑法,而华山派的两仪刀法刚是反两仪刀法,若两套武功合在一起使,刚五行相生相克,刚柔并济,攻守兼备,威力大增!”何之舟霍地站了起来,道:“当真如此?”我笑道:“当年光明顶大战,明教教主张无忌曾被这两套刀法剑法逼得束手无策,后来亏得峨眉派周芷若指点,才解得因境,张大侠的武功如何,想必不要我多说了吧?这两套武功既能困住张大侠,其威力可想而知。”   何之舟茅塞顿开,拱了拱手,道:“多谢阳兄弟指点!”我笑道:“何掌门不用客气,其实华山掌门未免也太笨。”何之舟奇道:“何以见得?”我道:“这两仪剑法,须得两个人同使,两仪刀法也是一样,他华山掌门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使得这四个人才能用的武功呀?”何之舟道:“原来如此,想不到阳兄弟年纪轻轻,见识如此不凡,在下佩服之极。“   我谦道:“何掌门过奖了,请继续吧。”我退回去坐了下来,突然发觉张敏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拍了拍她手,示意她先观看场中局势。   何之舟走向丁龙,道:“东方笑如此狼子野心,难道是想称霸武林吗?你们两个回去告诉他,这笔帐何某迟早会去找他算个清楚,两位请吧!”丁龙二人又惊又喜,转身便往大门奔去。   只听得何之舟喝道:“昆仑派虽不是什么皇宫禁地,两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留下点东西,未免欺我昆仑无人。”也不知他用的什么身法,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两声惨叫,丁龙二人一手捂着耳朵,连滚带爬地逃出山门,地上血淋淋的留下两只耳朵,张敏儿“啊”了一声,转过头来。   何之舟走回大厅,道:“两位贵客受惊了,还请见谅。”又对周青红道:“青红,吩咐下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为两位贵客接风洗尘。”周青红答应着下去了。   林霞这时走上前道:“掌门师兄,阳公子和张姑娘说有事找你。”何之舟奇道:“哦?不知道阳兄弟和张姑娘有何事找在下?”我站起来道:“何掌门,实不相瞒,我这位姐姐,就是当年的明教教主张无忌张大侠的女儿。”这一下语出惊人,大厅之中人人动容。何之舟赶忙迎过来道:“这可真是失敬了,原来是张大侠的千金,何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张大侠近来可好?”这时我突然看到何之舟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什么神色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敏儿正要说话,我忙道:“张大侠身子挺好,现在家里清闲得很呢,有劳何掌门挂怀。”何之舟道:“那就好,阳公子和张姑娘兄弟相称,不知……”我笑道:“我们并非亲生姊弟,她是我结拜的姊姊。”何之舟“哦”了一声,道:“久仰张大侠的威名,无缘得见前辈风范,真是此生一大憾事!!”言下不胜感慨。   张敏儿看了我一眼,道:“家你常自提及当年贵派何太冲何老前辈,颇为敬佩,不知何掌门和何前掌门如何称呼?”何之舟道:“那是先父,能得到张大侠挂怀,在下深感荣幸。”这下我注意到了,张敏儿说到“何太冲”三字时,何之舟脸上又闪过一次刚才那神色,好象充满了怨毒,但一闪即过,若不是专门留心,也不易查觉。   何之舟道:“两位也累了吧?不如两位先到客房休息一下,等到晚膳的时候我再差人来请你们,有什么事吃饭时再说,你们看可好?”张敏儿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何掌门了。”何之舟对林霞道:“林师妹,送他们去客房休息。”林霞道:“是,掌门师兄。”   昆仑派客房宽敞干净,屋外还有个大花葡。我和张敏儿一人一间,林霞安排我们住了进去,道:“两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就住在不远的地方。”张敏儿道:“多谢林姑娘。”林霞道:“张姑娘不必客气。”转身要走,我叫道:“林姑娘请留步,我有一事请教。”   林霞转过身子,道:“阳公子请说。”我低声问道:“请问林姑娘,贵派何掌门为人如何?”林霞显得很是诧异,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沉吟了半晌,道:“掌门师兄为人谦和,待众师弟妹也很好,平素师弟妹做错了事,他也不重责,不知阳公子为何有此一问?”我笑了笑,道:“没事,我随便问问,多谢林姑娘。”林霞点点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说完转身离去。   我和张敏儿进了房间,我关好门,低声道:“敏儿姐姐,你有没有发觉那何之舟有点不对劲?”张敏儿奇道:“这个我倒没注意,我瞧那何掌门人挺好的呀,对人也很热情。”我道:“难道是我多疑了?我也说不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总感觉哪里不对。”张敏儿笑道:“定是你多疑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去怀疑人家了,让人知道了多不好。”我道:“但愿如此!”   张敏儿突然问道:“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爹已经去世了?”我正色道:“敏儿姐姐,你爹的死讯,江湖上多不知情,以后对谁都不能轻易提起,张大侠在江湖上举足轻重,一旦他身死之事传扬出去,势必引起重大变故,知道了吗?”张敏儿点点头,道:“说得是,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刚才你说光明顶大战,居然有我爹也克制不了的武功?我对我爹的武功一向佩服得紧,却没想到还有胜得过他的人?”我笑道:“当今之世,还有谁能胜得过你爹?当时的情况是华山派高矮两个长老,昆仑派何太冲夫妇四大高手一起联手围攻你爹,那时你爹的乾坤大挪移还是初学,所以曾一度被逼得束手无策。”   张敏儿“哦”了一声,道:“那你说峨眉派的周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我一呆,心想这事还是别告诉她为妙,她母亲的情敌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含糊道:“那是峨眉派的一位姓周的弟子看不过四个打一个才出言指点,也亏得这位峨眉派的师兄了。”   张敏儿道:“原来如此,阳阳,你对我爹的事果然知道得很清楚,能遇到你我真高兴。!”我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道:“累了一天,先休息一下吧。别想太多了。”张敏儿道:“嗯,你也好好休息!”   当下我自回房休息,满山跑了一整天,一躺下就睡着了,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梦到回到了现代,一会儿又梦到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迷迷糊糊了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才睡熟。 第十二章 狼子野心(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07:46 字数:2671  整整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日已偏西,梳洗了一下,听见有人敲门。   林霞的声音在外面道:“阳公子,睡好了么?掌门师兄让小妹来请两位用晚饭。”我打开房门,笑道:“有劳林姑娘了,这一觉睡得可真好!”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转头一看,张敏儿走出房来,我问道:“敏儿姐姐,睡得可好?”张敏儿笑道:“整整睡了两个时辰,还能不好?我看今晚也不用再睡了。”林霞道:“两位请跟我来。”我点了点头,和张敏儿紧随其后。   桌子上摆了满满一大桌,鸡鸭鱼肉,香气扑鼻,没想到在这西域极高苦寒之地,居然有如此美味佳肴。   一天没进食,确实也饿得狠了,虽不是垂涎三尺,但也垂涎欲滴了,要不是主人未来,我早就来一招“狂风扫落叶”式,搞它个“盘”仰“碗”翻了。   只听“哈哈”两声,何之舟从后堂走了出来,身后跟了两人,一人三捋长须,模样甚是清闲,一派仙风道骨,看似修道之人,另一人身材矮小,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一看便知内功深厚,两人均是五六十岁年纪。   何之舟道:“来,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我师伯木青子道长,这是我师叔齐威齐师叔,师伯师叔,这两位就是刚才我给你们提到过的两位少年英侠,阳阳少侠和张敏儿姑娘,张姑娘来头可不小,乃是张无忌张大侠的千金。”那仙风道骨的道长模样之人显然就是木青子了,听得他道:“两位年纪轻轻,如此智谋武功,真是不易,幸会幸会!”我还未说话,张敏儿接口道:“久闻昆仑派‘千手追风’木青子道长‘追风剑’神妙无方,今日得见尊范,实是三生有幸。”那矮小老者齐威道:“在张大侠的千金面前谈论武功,那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夫子家里掉书袋吗?”众人一齐大笑。   张敏儿笑道:“前辈取笑了,我爹对昆仑派的剑法也是很佩服的,时常跟晚辈提起,也是不胜钦佩。”何之舟笑道:“姑娘如此谦逊,实令何某汗颜,来,大家干一杯。”   酒过三巡,何之舟道:“不知阳公子师从何人,可否见告?”我笑道:“我师父就是我这位姊姊。”何之舟一愣,道:“那阳兄弟家居何处?”我这下可不知如何回答了,只得道:“我出身贫寒,父母去世得早,亏得敏儿姐姐收留了我。”我朝张敏儿暗中眨了眨眼,示意她帮我圆谎。张敏儿会意,道:“阳阳身世凄凉,说来也是一段伤心往事,何掌门,你就别再问了。”我肚里暗暗好笑,没想到张敏儿也会说谎?“何之舟道:”原来如此,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忙道:”何掌门不必在意,都过去这么久了,晚辈早已不再挂怀。”   张敏儿又道:“何掌门,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何之舟道:“张姑娘请说。”张敏儿道:“家父幼年之时,曾来过贵派,不知何掌门可知其中详情?”何之舟道:“家父去世之时,我还很小,因此对此事知晓得并不全面。”转头道:“不知师伯师叔可知此事详情?”木青子点了点头,道:“张姑娘,令尊当年确曾到过本派,还治好了何太冲何师弟五夫人的恶疾,此事当时昆仑派人人都知,但后来张大侠便即离去,并未在本派逗留。”   这些事我当然知晓,不过木青子说得未免不尽不实,何太冲夫人下毒害人,何太冲恩将仇报等情事都隐瞒了不说。   张敏儿“哦”了一声,道:“多谢道长,我还有一事想问道长,不知此处可有一个地方叫‘红梅山庄’?”木青子沉吟了半晌,道:“多年以前,此处确有一个叫‘红梅山庄’的庄子,不过三十五年前一把大火烧得片瓦不存,现在早已踪迹难觅了,不知张姑娘何以得知?”张敏儿笑了一笑,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多谢道长。”木青子道:“姑娘不必客气。”   突然我看到何之舟看了那齐威一眼,似在询问什么,齐威缓缓点了点头,我看在眼里,不禁疑云大起。   只见何之舟哈哈一笑,道:“张姑娘,闻得令尊当年有两套武功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一套是九阳神功,一套是乾坤大挪移心法神功,不知姑娘可会?”张敏儿正要说话,我抢着道:“我姊姊是张大侠的独生爱女,张大侠自然倾囊相授了。”   何之舟笑道:“独生爱女!好!不知我用她独生爱女跟他换九阳神功和乾坤挪移心法,不知他换是不换?”他谈笑之间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我不禁大吃一惊,霍地站起,喝道;“何掌门,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之舟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想用张大侠的独生女儿和他做笔交易,哈哈!”何之舟大笑声中,张敏儿终于明白了过来,怒道:“何之舟,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不过你认为你有本事捉得住我吗?”   何之舟笑而不语,我突然觉得脑子一阵眩晕,不禁叫道:“不好!酒里有毒,何之舟,你好卑鄙,竟然在酒中下毒?你就不怕张大侠找你报仇吗?”何之舟道:“无毒不丈夫,到时候我练成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天下又有谁奈何得了我?哈哈!!”   我气极,偏生身上越来越软,眼见张敏儿也是摇摇欲坠,大声道:“敏儿姐姐,你快走!”何之舟笑道:“中了我这‘醉兰蜜’,至少也得醉上一日一夜,你们还是给我乖乖的罢!”我想破口大骂,却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身处一个昏暗的所在,四周黑漆漆的,也不知是白天还是晚上。我头痛欲裂,细细想来,对了,是中了何之舟的什么‘醉兰蜜’,我不禁大叫:“何之舟,你这狗贼,卑鄙无耻,使下三滥的手段来害你大爷,何之舟,你给我滚出来!”   突然,“吱”地一声,透过来一丝光亮,刺得我双眼剧痛,但我怕这光线一瞬消失,还是把眼睛睁得大的,我扑到光亮之前,这才发现原来我身处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屋子里,四周看来都是石壁,光线是通过一扇铁门之上的一个巴掌大的小孔射进来的。   我透过小孔向外看去,门外站的正是何之舟,我两眼发红,骂道:“何之舟你这卑鄙小人,伪君子,赶快放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何之舟笑道:“你人已经在里面了,还在大叫个什么劲儿?不如省点力气好多活几天。”   我突然想起一事,道:“敏儿姐姐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张大侠一定不会饶过你。”何之舟脸现恨恨之色,道:“这臭丫头,总有一天我会抓到她。”我不禁大喜,敏儿姐姐终于还是逃了出去,我道:“何之舟,我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要你好看!”何之舟怒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是怕她不来,不然早就一刀宰了你,免得浪费口粮。”   我骂道:“昆仑派尽是以怨报德的卑鄙小人,何太冲如此,没想到他的儿子也是如此!”何之舟怒道:“你不提我爹也还罢了,想我爹如此武功,要不是张无忌下手加害,谁能杀得了他,父债女还,天经地义。”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张大侠才不屑去杀何太冲,何太冲是咎由自取,死于少林高僧手下,那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何之舟怒道:“胡说!少林昆仑一向交好,少林高僧又怎会加害家父?简直一派胡言!”我“嘿嘿”冷笑,不再言语,吊足你何之舟的胃口。   何之舟见自讨了个没趣,对左右道:“给我看好他,等那臭丫头来。”   说完一指袖,转身离云。 第十三章 狼子野心(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08:18 字数:2530  何之舟走后,我心头暗暗后悔,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何之舟早已在他的神色里暴露了,可惜我和张敏儿都是君子之心度人,这才着了他的道儿,看来以后在江湖上行走,还得多长几个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只是没到那木青子一派与世无争的修道之人,竟也会干这无耻的勾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张敏儿怎么样了?   我思绪如潮,一会儿盼望张敏儿来救我出去,一会儿又怕她不提防何之舟这些小人的暗算,胡思乱想,睡意袭来,朦胧睡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忽听得有脚步声走近,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只听得外面两名看守人员道:“林霞师姐好!”又听得林霞的声音说道:“我来看看囚禁的犯人。”一人道:“是,师姐!”那小孔又打了开来,我心想你们昆仑派一丘之貉,又会安什么好心了?听得林霞叫道:“阳公子,阳公子……”我“哼”了一声,道:“又想要耍什么花招?”林霞凑近窗口,道:“阳公子,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我走到门口,只见林霞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莫名奇妙,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只见她猛一转身,叫道:“掌门师兄,你来了!”那看守的两人连忙转身,林霞趁他们转身之际,“叭叭”两掌,将两人打倒,这一下变故陡生,我不禁一呆,道:“林姑娘,你这是……”林霞从那两人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铁门,道:“别说话,我救你出去。”我又惊又喜,道:“多谢林姑娘,只是令师兄……”林霞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先送你出庄。”   昆仑山规模宏大,要不是林霞带路,我纵然出得了牢笼,一时三刻之间也出不了昆仑派。   林霞把我送至山门口,道:“阳公子,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我感激道:“林姑娘,救命之恩,阳阳永不敢忘,只是你这一回去,令师兄定要为难于你,不如和我一起走吧?”林霞摇了摇头,道:“我自幼在这儿长大,放心吧,掌门师兄应该还会顾念同门之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还是快走吧,要是让掌门师兄发现了,那就来不及了。”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道:“林姑娘,你保重!”林霞点点头,转身正要入内,我突然想起一事,道:“林姑娘……”林霞回头道:“阳公子还有什么事?”我道:“林姑娘,我敏儿姐姐要是来了,相烦你代为转告一声,免得她遭了……遭了令师兄的毒手!”林霞“嗯”了一声,道:“我会的。”说完转身入内。   四周漆黑一片,大概已经是深夜了,夜风袭来,凉嗖嗖的,天大地大,我竟不知往何处去。心想:先离开昆仑山庄再说,何之舟奸诈无比,得知我逃了,定要追赶,我且不忙下山,我偏偏往山上跑,看你能抓得住我?主意已定,发足往山上爬去。   其时已是秋末冬初了,昆仑山山高路险,我连走带爬的往山上一直行去,越走越是艰难,到得天亮之时我竟不知身在何处。到处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还好身上的皮裘并未被脱去,否则非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不可。   不经意的回头一看,不由得暗叫一声“苦也”,远处几个黑点缓缓而动,我身后一排足迹,显然是我的了。这下惨了,白雪之上足迹无所遁形,看来时间一长,我非给追上不可,这时也无法可想,只有拼命往山上爬。   雪地溜滑,我爬了大半个小时,已累得气喘嘘嘘,虽然天寒地冻,但身上冷汗直冒,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山腰上那几个黑点越来越大,看来不出一个小时就能追上我了,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心想与其活活累死,还不如留点力气和他们一拼。   于是我豁了出去,不再往上爬,坐在雪地里等他们上来。不过一顿饭时间,我已可以看清他们的容貌了,一共是五人,依稀是何之舟,木青子,齐威,林霞和周青红。   何之舟人还未到,已开始大叫:“小子,你跑不了的,还是乖乖跟本座回去罢。”我笑道:“何掌门,我这不是在等你吗?”转眼之间五人已来到跟前,何之舟双掌一错,就要上前拿我。   林霞叫道:“师兄!”何之舟一怔,回头道:“怎么?”林霞道:“师兄要抓的是那张敏儿,和阳公子无关,不如放了他吧?”何之舟道:“没有这小子在,那张敏儿岂肯前来?”我冷笑道:“要是我敏儿姐姐真的来了,只怕你们一个个跪地求饶也来不及了。”   那老者齐威喝道:“小子休得张狂,昨晚让你逃了,今天可没那么容易了。“我偷眼望了林霞一眼,看来她偷放我之事还未给人发觉,我可不能再连累她了。于是说道:“林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令师兄既决意要拿在下,只怕劝也没用,在下虽然武艺低微,但也不会束手待毙。”   何之舟喝道:“小子口出狂言。”说着欺上前来,一招“探囊取物”,右拳打向我胸口,我不敢怠慢,使一招武当派入门功夫“托梁换柱”,伸左手想托开他右拳,可谁知对方内力深厚,这一托非但没能托开他拳头,反而忘了躲避,胸口正着,我身子向后飞出数尺,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我自觉练了一个多月武功大有进境,可谁知遇到真正的高手,却连一招也接不了。   何之舟一步步朝我逼过来,我全身无力。林霞突然飞身挡在我和何之舟之间,道:“师兄,难道你要打死他吗?”何之舟怒道:“林霞师妹,为何你一再回护于他,难道你看上这小子了?”林霞双颊顿时晕红,道:“师兄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不忍心。”我心里过意不去,道:“林……林姑娘,你的好意我……我心领了,你……你还是别管了。”刚说完一股热血涌将上来,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林霞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心头一震,那目光仿佛有千言万语。   何之舟喝道:“师妹,让开!”林霞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周青虹叫道:“师姐!”上来一把拉过林霞,林霞呐呐地面无表情,被周青红拽开去。   何之舟喝道:“小子,跟我走罢。”我这时五脏六腑翻腾不已,自知受伤极重,可落到何之舟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形势,来路上有对方五人守着,决计逃不了去,后面和东面都是满是白雪的山峰,逃也逃不远,只有正西是一段峭壁,我心想不如把他们引上峭壁,见机行事。   主意已定,我突然双眼看着上山的路,叫道:“张无忌,快来救我。”我知道刻不容缓,如果我叫“张大侠”的话,他们一定会想:张大侠是谁?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便会大大减弱。果然,对方人众一齐回头,等得惊觉身后无人,我已经一个箭步往西首跳去,齐威叫道:“好小子,想逃?”追了上来。   我原本想逃到悬崖上,他们未必敢过来,可突然一脚踏空,原来积雪盖住了一段枯枝,远远看来,似是实地,其实已然凌空,我一脚踏上,身下已是万丈深渊。   这一下变故陡生,崖上崖下六人齐声惊呼,我措手不及,身子笔直往下坠去,我双目一闭,心想这下可玩儿完了。 第十四章 情深意重(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09:05 字数:1835  我神功初成,胆气自然也壮了,不由想到:那何之舟差点害得我粉身碎骨,此仇不报非君子,再者还要去昆仑派打听一下张敏儿的消息。心意已定,觅路下山,凭着一年前的记忆,找到了昆仑山庄。   我心想白天容易给人发觉,不如等到晚上再去,于是找了一处草丛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天全黑了,我轻手轻脚来到昆仑山庄门口。   昆仑山庄山门紧闭,我正准备从围墙上跳入,突然迎面走来几个人影,我闪身避到了暗处,探头观看。   来者共有四人,当先两个,记得是何之舟和木青子,后面也是一个道人,背上斜插长剑,身材高瘦,黑暗之中看不清楚相貌,最后一人身材粗壮,四人快步而过,进了昆仑山庄。   我待他四人脚步声走远,轻轻一纵,便跃过墙头,自觉毫不费力,心中颇感欣慰,这一年来的苦功总算没有白费。眼见那四人走进一间屋子,紧接着亮起了火光。我蹑手蹑脚走近窗边,用手醮了口水在纸窗上刺破一个小洞,这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我凑近窗前,向内观看,四人围桌而坐,何之舟眉头深锁,脸上似大有忧色,木青子面无表情,我这下看清了那瘦长道人的相貌,六十多岁年纪,头发已大半花白,但眼中精光四射,显是内力精纯,那第四人虎背熊腰,好一条大汉!   那大汉声若洪钟,说话中气十足,只听他道:“何掌门,到底有何棘手之事,不妨说出来,有百忍道长和我蔡虎在此,便有天大的难事也可解决。”   我不一听到“百忍道长”四字,不禁大吃一惊,那道人竟是百忍??一年多以前胡梭的死状历历在目,我恨不得跳进去一刀砍下他的脑袋,但我知道里面四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兼之狡诈无比,冒然闯进去,不免寡不敌众,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何之舟道:“这次请道长和蔡兄来,实是迫不得已,只是那娘们武功邪门,何某制她不住,反被她伤了几个门人,说来实在惭愧!”百忍道人道:“是个女的??何兄可知她来历?”蔡虎大声道:“管她是什么人,管叫她来得去不得。”敢情这蔡虎是个浑人。何之舟听他如此说,眉头微皱,说道:“这女贼来头可不小,她叫张敏儿,是明教前教主张无忌之女。”   我又惊又喜,喜的是张敏儿无恙,而且还经常找何之舟的晦气,惊的是这何之舟奸诈,这次请百忍道人来,不知又要使什么毒计?   只听那百忍道人道:“张无忌的女儿?”语气竟是颇为兴奋。那蔡虎却不似先前般狂妄,道:“张……张无忌,呃,这个……何掌门,你何苦去惹他?”何之舟不理他,向百忍道人道:“道长,这丫头年纪虽轻,手底下的活儿却硬,道兄可有良策?”百忍道人道:“小丫头倒不在话下,怕的是那张无忌找上门来,那就棘手得紧了。”何之舟道:“小弟倒觉得先抓住小的为质,老的投鼠忌器,到时怕他何来?”那蔡虎拍手道:“这主意好,好歹也给何兄出一口恶气。”   百忍道人道:“何兄,你倒说说那丫头武功如何邪门?”何之舟道:“这一年来,那臭丫头三番四次找上门来,小弟动用了整个昆仑派之力,竟也擒她不住,反被她伤了我好几个师弟妹,说起武功,我可说不上来,不过好象这丫头内力不强,使的都是轻灵取巧的路子。”百忍道人沉吟了半晌,道:“说不得,只有使点诡计了,要是再让她跑掉,老道的脸往哪儿搁去?”   何之舟问道:“不知道兄有何妙计?”百忍道人哈哈一笑,道:“抚耳过来。”四人凑了过去,只是说话声音太小,我凝神细听,也只听到“子午断魂砂”五字。   那木青子进屋后一直不发一言,这时说道:“如此对付一个小姑娘,传扬出去,对我昆仑派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听。”何之舟笑道:“师伯多虑了,捉住这丫头,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外人如何得知?”木青子不再言语,那蔡虎却大声道:“妙计!道长真是妙计呀!”   我越听越惊,他们说的女子,显然是张敏儿,四人敌她不过,竟使毒计,我虽没听清是什么毒计,但有“子午断魂砂”在内,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忧心如焚,却不敢稍动,里面四人除那蔡虎像是专练外门功夫之外,其余三人俱是内家高手,稍一不慎,就会被发觉,我虽不惧,但打草惊蛇,就不便于行事了。   四人商议已定,人人脸现喜色,那百忍道人道:“我受四皇子之命,到处寻访张无忌,一直未有结果,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何兄,咱们可说好了,捉了他女儿,我可要拿她引张无忌前来。”何之舟笑道:“我也正想如此,到时候道兄捉了张无忌,那自是大功一件,我只要他的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心法,这样岂不两全其美?”那蔡虎人虽粗壮,性情却颇为胆小,惴惴道:“那张无忌可是个难惹的角儿,咱们这次得罪了他,只怕后患无穷。”百忍道人道:“这个蔡兄可以放心,待我擒了张无忌,便押住应天府,皇上必定下令处死,那不是免了后顾之忧了吗?哈哈!”四人一齐抚掌大笑。 第十五章 情深意重(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09:46 字数:3166  听着屋内几人商量奸计,我气住上冲,心想明明是那朱元璋无情无义,却还要斩尽杀绝?屋外寒风呼啸,忽听得山门外有人叫道:“何之舟,你这卑鄙小人,快给我滚出来!!”听声音正是张敏儿。我又惊又喜,正要出声相应,屋内四人已吹熄了烛火,闪身出房,我心想不如静观其变,暗中帮助张敏儿。   四人来到院中一字排开,猛地“砰”的一声,山门被人一脚踹开,张敏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年多不见,只见她容颜依旧,只是略显憔悴,想是饱经风霜,秀丽的脸颊却掩不住眉间的重重忧伤,我不由得怜惜起来。   张敏儿俏立门口,喝道:“何之舟,你使毒计害死我阳阳兄弟,我要为他报仇!”这时昆仑派人众都已惊醒,四下里人涌将出来,一时间院子里人影攒动,只是没见到林霞,想是不愿与张敏儿为敌,我悄悄溜上一株大树,黑暗之中倒也没人发觉。   只听何之舟道:“张姑娘,我已经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阳兄弟他是失足跌下山崖,何某也未曾料到,同样惋惜不已。”张敏儿怒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逼他,他……他……他怎会……?”声音哽咽,似要哭出声来。我心下感动,没想到张敏儿对我如此情深意重。   百忍道人和蔡虎对望了一眼,想是在想:这何之舟费了这大劲,原以为对方如何难惹,却原来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何之舟向张敏儿道:“张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个,这位……”没等他把话说完,张敏儿喝道:“废话少说,看剑!!”长剑挽了朵剑花,一招“顺水推舟”,朝何之舟胸口刺去。   这一剑去势好快,何之舟猝不及防,待得惊觉,剑已及胸,百忙之中一个打滚,避过了这一剑,堂堂昆仑派掌门,在人前滚过以避敌招,如此狼狈,何之舟不由得恼羞成怒,拨出手中长剑,挺剑向张敏儿刺去。   这一出手便是昆仑剑法中的绝招“昆仑三现”,剑似是指向对方小腹,其实暗藏杀招,剑尖忽吞忽吐,闪烁不定。张敏儿不敢怠慢,退了一步,岂知何之舟的剑尖如影随形,跟着一招“灵蛇吐信”,剑刺张敏儿右肩,我惊呼一声,眼见张敏儿右肩必然中剑,猛地里张敏儿剑尖反弹上来,“当”的一声,将何之舟剑刃弹开,却是“太极剑法”中的一式“揽雀尾”,这一招妙到毫巅,我不由得暗中喝了声采。   那百忍道人在旁观看,想来也是在想:果然有点门道,倒不可小觑了。何之舟一击不中,长剑剑招一变,一招“横削雪峰”,削向张敏儿右胁,张敏儿剑走轻灵,格开何之舟长剑,紧接着一招“三环套月”,那也是太极剑的招式,张敏儿曾给我讲过。只见她剑尖划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竟不知指向何处,又好象指向任何地方,何之舟吃了一惊,不如如何拆解,退了一步,但剑尖还是指在胸前,不由得连连倒退,眼见不敌,蓦地里斜刺出一把长剑,又是“当”的一声,张敏儿剑势微显呆滞,何之舟趁机脱出剑圈,脸上额头已全是汗水。   张敏儿收剑俏立,脸罩寒霜,怒道:“你这老道又来多管闲事?快走开,否则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那挡开张敏儿长剑的正是百忍道人,只见他微笑道:“贫道百忍,与何掌门相交甚厚,姑娘如此苦苦相逼,贫道不才,可要管上一管。”   张敏儿脸色一变,道:“原来你就是百忍道人,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人,今天我也要替天行道。”百忍道人笑道:“令尊张大侠我久仰威名,极欲一见,只要姑娘在此,我想他应该会来吧?”   张敏儿再不答话,挺剑向百忍道人面门刺去,百忍挥剑格开张敏儿的剑,跟着一招“梅花初绽”,剑尖连点五下,宛如一朵绽放的梅花,只听得“叮叮叮叮叮”五声响,双剑已连续相交了五次,剑声清脆悦耳。   双剑相交甫毕,张敏儿退后了一步,百忍道人却踏上一步,想是张敏儿内力不济,不及百忍老道功力深厚,张敏儿显然也觉察了这一点,不再和百忍道人硬接硬碰,却满场游走,一套“太极八卦步”使将出来,四周都是张敏儿的人影。这“太极八卦步”乃武当开派祖师张三丰首创,端地迅捷无比,奔跑之中刺出一剑,却又令人防不胜不防。那百忍道人也真了得,跟着张敏儿转了十多个圈子,居然毫不落后。张敏儿剑招只使三分,每一招都是点到即止,这一来剑招又快了数倍,看来更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再转了几个圈子,那百忍道人脚步已开始呆滞,我心头暗喜,也想这下可不转晕了你?百忍道人显然也发现情况不妙,这么转下去,终究会输在张敏儿手里,计上心来,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到了墙边,这样一来,张敏儿不能再大兜圈子,这套“太极八卦步”也就没了威力。   百忍道人背靠墙壁,张敏儿只能和百忍道人硬碰硬的对打,半分也取巧不得,那百忍道人几十年的深厚内力,张敏儿却限于年纪,又是女子,半个时辰下来,张敏儿已是呼吸急促,香汗淋淋了,百忍道人心头暗喜,更加稳扎稳打,张敏儿更现危急。   眼见那百忍道人一招“冷月窥人”,剑尖闪烁,张敏儿小腹非着不可,我一声惊呼,正想跃下相救。忽见张敏儿左手一伸,已夺下百忍道人手中长剑,跟着右脚飞起一脚,将百忍道人踢了个筋斗。这一个变起仓卒,场中各人都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眼见那百忍道人胜券在握,却会被张敏儿夺去长剑?   百忍道人脸色惨白,颤声道:“你这可是乾坤大挪移?”张敏儿笑道:“算你还有点见识,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捉我爹爹?”我大喜,正想看她如何处置这些人,忽见张敏儿脸色大变,将从百忍道人手中夺来的长剑往地下一摔,惊呼道:“剑上有毒,你……”紧接着听到“砰”的一声,张敏儿身子腾空而起,原来是那壮汉蔡虎忽施偷袭,他力道奇大,竟将张敏儿整个身子打得飞了起来。   我不暇细想,从树上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将张敏儿抱住,颤声道:“敏儿姐姐,你……你……你还好吧?”张敏儿受伤极重,但见是我抱住了她,却脸现微笑,喜道:“阳阳,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哽咽道:“敏儿姐姐,这是真的,我……我没死,这……这可真苦了你了。”   我抱着张敏儿落地,看她一支左手全成了紫黑之色,知她中毒不浅,不禁悲怒交集,问道:“敏儿姐姐,你……你觉得怎么样?”张敏儿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喃喃道:“你没死,太好了,你可知道,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直到知道你坠崖身亡,我……我真是不想活了,只待杀了那何之舟为你报仇,便去地下寻你,天可怜见,你没死,好好儿的在这里,我……我好欢喜!”我心下感动,却说不出话来,张敏儿满脸喜色,似乎忘了身上的伤痛,将脸靠在我胸膛之上。   朦胧间我只听得那何之舟的声音叫道:“兀那汉子,少多管闲事,识相的把那丫头推过来。”我一愣,随即醒起:我这时满脸胡须,头发凌乱,一身衣服更是穿了一年多,早已破烂不堪,要不是张敏儿对我清深意重,只怕也不易认出来,何之舟自然更加想不到是我了。   我沉声喝道:“何之舟,你还记得我吗?”何之舟一听到我的声音,猛然想起,颤声道:“你……你是阳……阳,你……你是人是鬼?”不由得退了一步。我“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托你何大掌门的洪福,小小山崖并未把我摔死,何掌门是否很失望?”   何之舟渐渐镇定了下来,已没有了先前的恐惧,道:“又是你这臭小子,没摔死你,还敢前来送死?”一年前他只一招便将我打得吐血,自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我见张敏儿手掌上暗黑之色已升到了肘弯,也想救人要紧,道:“何掌门,咱们的账慢慢再算,失陪了。”何之舟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突然欺近身来,又是一招“探囊取物”,一年前我就是被他这招打得口吐鲜血,这何之舟又再使出这招,我岂能再让他打着?扶着张敏儿向左一让,想避开这一拳,可谁知他这一拳却是虚招,不等使全,跟着左掌闪电般地击向我左肩,这一下我避无可避,“啪”地一下,左肩正着。   昆仑派人众大声喝采声中,只听得“咔嚓”一声,一个身子飞了出去,我体内九阳真气激荡,自是毫发无损,何之舟可就惨了,左掌立折,身子重重摔出一丈之外,再也爬不起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事隔一年,我内力便精进若斯。   我微微冷笑,心想先治张敏儿的伤要紧,转身向门外走去,木青子,蔡虎被我刚才的威势所慑,不敢上前阻拦,百忍道人被张敏儿那一脚踢得不轻,也无力阻拦,其余昆仑人众纷纷上前扶起何之舟,任由我离去。 第十六章 悲欢离合(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0:16 字数:1929  庄外白茫茫一片,我不知向何处觅地疗伤,张敏儿抬起头道:“左首山腰有一间小木屋,我们去那儿。”我抱着她踏雪而行,来到一排大树之后的一间木房子。   木屋里一应齐全,床铺桌椅,锅碗瓢盆,宛然一个小家。我将张敏儿放在床上,问道:“敏儿姐姐,你觉得怎样?”张敏儿不答,只怔怔地看着我,良久,才幽幽地道:“阳阳,你知道吗?自从我知道你坠崖那天起,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现在你好好的活着,我……我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我急道:“别说傻话,你会好起来的。”   张敏儿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却难掩秀丽,只见她满脸喜色,道:“我在小木屋里住了一年,我每天都在想,要是你也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天天你给我讲我爹的故事,我们在这儿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那可有多快活啊!”我心下感动,道:“敏儿姐姐,我……”张敏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道:“以后不许你再叫我姐姐,从今天开始,我会一心一意待你,直到你老死。”这句话细不可闻,张敏儿惨白的脸上抹起一片晕红,更加艳丽无比。   我听了这几句话,心头一热,想不到张敏儿对我的感情,竟是如此强烈,已经超越了姐弟之间的感情,而是唯美的男女爱情,我以前总觉得她是一代大侠张无忌之女,而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倒霉虫,这种念头,却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一时间我受宠若惊,道:“敏儿姐姐,我……我……我怎么配?”张敏儿脸一沉,道:“你还叫?你别管我是谁的女儿,现在我们都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只要你一心一意待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看你,胡子也这么长了,总是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声音越说越低,终于没了声息。   我吃了一惊,叫道:“敏儿姐姐,敏儿姐姐……“伸手去探她鼻息,还好,气息虽然微弱,却还未断。我舒了口气,扶她坐在床上,双手抵住她背心“灵台穴”,九阳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   九阳真气果然有灵效,不到一顿饭时间,张敏儿慢慢醒了过来。我大喜道:“敏儿姐姐,你好些了吗?”张敏儿盯着我的眼睛,道:“阳阳,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我,好不好?就算是死,咱们也死在一起,好不好?”我心下怜惜,柔声道:“我答应你,咱们以后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永不分开。”   张敏儿会心地一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之上,从怀里摸出一物,道:“这个手机,是你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我带着它,就像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我说道:“敏儿姐姐,你伤口疼吗?”张敏儿这才感觉到身上所受之伤,说道:“我这只手没有一点感觉,好象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吃了一惊,卷起她左手袖子,原本白玉一般的手臂现在全变成了一片暗黑之色。那“子午断魂砂”真是厉害,张敏儿不过手掌碰了一下,已是如此,要是被伤口碰到了,那恐怕早就毙命了。以后要是再遇到百忍道人,可要加倍小心。   我心急如焚,这“子午断魂砂”,是百忍道人的独门毒砂,《医经》上曾有记载,也讲过配制解药之法,但在这昆仑山上,方圆数百里内稀有人烟,更别说什么药店了,瞧这毒发的速度,无论如何赶不到山下配药。   我点了张敏儿肩头“肩贞穴”,使毒性暂缓上升。张敏儿见我忧形于色,安慰道:“我此生能再见到你,我心愿已足,你别太担心了。”我怎么能不急?不知道怎么治,那也罢了,可偏偏我知道该如何医治,却无药可治,那滋味可真难以形容,不由得后悔道:“敏儿姐姐,都怪我,明知他们有毒计对付你,却没早点出来,我真是该死!”张敏儿摇头道:“我不怪你,怪的话只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不过今天我真的好开心。”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自责,顿足道:“那百忍恶道真是可恶,真恨不得一剑宰了他。”一说到百忍道人,猛地想起这“子午断魂砂”既为他所用,那他肯定随身携有解药,不然他拿了那么长时间的剑怎么会没事?定是事先敷了解药,我心想既然远水救不了近火,还不如就地取材,找百忍道人要去。   我对张敏儿道:“我真笨,刚才竟没想到向那恶道拿解药。”张敏儿笑道:“你是太关心我了,所以才心慌意乱,我很高兴。”看到她强颜欢笑,我心头像针扎一样难受。   我一咬牙,道:“敏儿姐姐,你在这儿好好地躺着,千万别随便走动,否则毒气上涌,我去找那恶道索取解药。”张敏儿关心道:“你一个人前去可凶险得紧,对方人多势众,又爱使诡计。”我拍了拍她肩膀,替她盖好被子,柔声道:“放心吧,那百忍道人和何之舟都已受伤,余人都不足道,我没事的,睡吧,乖!”张敏儿听话地“嗯”了一声,目送我走出房门。   屋外月光如水,泻在白雪之上,一片白茫茫的山野,显得奇丽动人。寒风呼啸,又不自禁地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我束了束衣服,重新来到了昆仑山庄。   我来到庄门口,侧耳倾听庄内动静,却好象空无一人。我心念一动,心想那何之舟和百忍道人俱是奸恶之辈,索取解药,只怕他未必肯给,我若用强逼迫,他要是给我假药我也不知。心生一计,伸手在地上挖了两团泥土,捏成两个药丸状,揣入怀中,便纵身跃入庄内。 第十七章 悲欢离合(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0:35 字数:3235  这时已近三更,昨晚发生的事似乎已烟销云散,昆仑山庄里一片寂静,只有虫鸣之声,想是各人都已安睡。   我四下里寻找何之舟和百忍道人的踪迹,忽听得脚步声响,我吃了一惊,闪身避在暗处,心想这时怎么还有人没睡?瞧那人身形婀娜,似是个女子,我想这时找人不易,不如跟着她。   那女子一路走来,我总觉得她背影好熟,肯定在哪儿见过,只见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廓,来到一个池塘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却轻轻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你……你终究没死,谢天谢地!”我心里突地一跳,听声音像是林霞,而她所说之人显然是我。   只听她继续说道:“我总以为你已经摔得尸骨无存,一年来我多少次梦中惊醒,我知道是我师哥不好,可是……他总是我师哥呀,我一生孤苦无依,全靠师哥照顾我,还好你没摔死,昨天我看到你了,你……你可还记得我?”   这时我再无怀疑,确是林霞。月光洒在池塘里,波光粼粼,静夜之中倾听一个少女吐露心事,我不由得痴了,听她言中之意,难道她也和张敏儿一样对我倾心?我不敢多想。   听得林霞继续说道:“你和张姑娘真是天生一对,在你心里,她自然比我重要得多,我只求你不要恨我,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恨我,恨我一年前没勇气救你。”我听得很不是滋味,在我心里,对她一直都只有感激,又怎么会恨她。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走了出去,道:“林姑娘,我没有怪你,我一直很感谢你,真的!”林霞大吃一惊,猛地转过身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良久,突然一下扑到我怀里,哭道:“真的是你!我……我……”心情激动,却说不下去了,我不知所措,道:“林姑娘,你……你何苦如此?”   林霞只是一时激动,听了我这句话,退了一步,脸上泪珠莹然,已羞得满脸通红,低声道:“阳公子,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你……你别见怪。”我歉然道:“能得林姑娘如此垂青,是阳阳几生修来的福气,只是我敏儿姐姐命在顷刻,此时却无时间和林姑娘一叙别来之情了。”   林霞脸色一变,失声道:“哎哟,我倒忘了,张姑娘怎么样了?”我黯然道:“她中了百忍那恶道的‘子午断魂砂’,若拿不到解药,只怕……只怕……”林霞道:“我只盼你和张姑娘能好一辈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这就去向师兄讨解药。”我道:“在下怎敢信不过林姑娘?只是令师兄恨我入骨,只怕未必肯给?”林霞道:“掌门师兄一向最疼我了,我想他应该会给的。”我点点头,心想姑且一试,要是他不给,再另想办法,看在林霞面上,我也不好强逼何之舟拿药。   林霞双眼看着我,我却不敢和她目光相对,只见她猛一转身,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掉到了池塘里。   我跟在她身后,一路上林霞一言不发,只默默在前带路,我跟着她七拐八弯,来到西首的一间大屋。   林霞走上前去敲了两下门,屋里有人说道:“是谁?”正是何之舟的声音。林霞答道:“掌门师兄,是我。”屋里亮起了火光,“吱”地一声,何之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左手绑了绷带,吊在颈中,只听他道:“林师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林霞道:“我是想来看看师兄的伤。”何之舟道:“多谢师妹关心,这伤已经无碍了,快去睡吧!”   林霞道:“师兄,那阳公子……”何之舟脸色一变,怒道:“别给我提这臭小子,他害得我好惨。”林霞道:“师兄,我们差点害死了他,说起来,这应是我们的不是。”何之舟道:“师妹这么晚来,难道就是来分派我的不是吗?”林霞道:“小妹不敢,师兄,张姑娘中了百忍道长的毒砂,若没他独门解药的话,只怕挨不过今晚,依我看……”何之舟又一打断她的话,道:“那张敏儿三番四次伤我门人,难道你忘了吗?”林霞道:“那是咱们不对在先啊,张姑娘要不是认为我们害死了阳公子,也不会纠缠不休。”何之舟右手一摆,道:“别再说了,总之我解药是不会给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我躲在暗处,暗暗摇头,其实我早知何之舟不会给解药,只是不忍心拂悦了林霞的一片好意。心想和何之舟这种人渣有什么道理好讲的?眼见他便要入内,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便点了何之舟两颊的“颊车穴”,何之舟猝不及防,口一张,我伸手掏出一颗泥丸,投入何之舟嘴里,在他后心一拍,那泥丸已落入肚中,这几下一气呵成,端地迅速无比,待得何之舟反应过来,那泥丸早已化作泥沙,再也不能吐出。   我解了何之舟的穴道,笑吟吟地看着他,何之舟满脸惊恐之色,颤声道:“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什么??”我笑道:“那不过是一颗‘腐筋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十二个时辰之内,要是没有我的独门解药的话,不免全身筋骨寸断,死得惨不堪言。”林霞道:“阳公子,你……”我笑道:“你这位师兄为人太狠毒,让他尝尝毒药入体的滋味也好。”   何之舟脸色苍白,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想拿到‘子午断魂砂’的解药救我姐姐,只要你肯给我解药,我可以前事不究,给你‘腐筋丸’的解药。”这一番话软硬兼施,何之舟再也不敢倔强,道:“好,我带你去找百忍道人。”我心头暗暗好笑,心想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对付你这种人,就要以毒攻毒。   何之舟带我来到东厢的客房,敲了敲门,道:“道兄,睡了么?”听不见里面有动静,我心头着急,直接去推门,没想到那门应手而开,却没上闩,何之舟当先走进屋子,我也跟着进去,屋子里面却空无一人。   我一把抓住何之舟,喝道:“何之舟,你耍什么花样?”何之舟颤声道:“人呢?明明是这间屋子。”我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再说他服了我的‘腐筋丸’,谅他也不敢作怪,不禁心头慌乱,没了主意。林霞在旁道:“阳公子,你别着急,我去请木青子师伯来问问。”何之舟脸色惨白,林霞转身出去。   我忧心如焚,不一会儿林霞带了木青子进来,木青子一进门就道:“不好了,掌门师侄,那蔡虎也不见了,东西也收拾去了,我想他们定是连夜走了。”我一听宛如当头一盆冷水,呆在当地,作声不得,何之舟恨恨地道:“这臭老道,连我也骗了。”   百忍道人走了,张敏儿的毒如何解?林霞道:“阳公子,百忍道人连夜出走,你看张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我叫了声“哎哟”,转身便欲离去,何之舟叫道:“阳……阳公子,那‘腐筋丸’的解药……”,我心头苦笑,从怀里摸出另一个泥丸,递给他道:“这是解药,你服下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得运功使力,更不能喝酒碰女人,否则毒气攻心,无药可救,切记!”何之舟伸手接过,满脸感激之色。   我再也不愿在这儿逗留,飞身出了昆仑山庄,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片刻奔回那间小屋,打开门一看,不由得叫了一声“苦也”,屋里哪里还有张敏儿影子?早已人去屋空,我不由得颓然坐在了床上,心里悔恨不已,干嘛不把她带上?我真想一头撞死。   我目光散乱,却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我抢过一看,上面写道:张无忌之女现已在我手,来年正月十五,贫道在应天府恭候张大侠大驾光临,如若不来,后果自理,百忍拜上。“我目眦欲裂,果真是百忍这狗道士,敏儿落在他手里,那是凶多吉少了。   我大声骂道:“百忍你这个老杂毛,臭道士,我阳阳不亲手杀了你,誓不为人!!”这时身后突然有人道:“阳公子,你冷静一点,张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一转身,说话之人却是林霞,我心慌意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哽咽道:“林姑娘,我敏儿姐姐她……”却再也说不下去,只把那张纸递了给她。   林霞沉吟了一会儿,道:“那百忍道人既然旨在引张大侠前去,我想在明年正月十五之前,张姑娘应该不会有事。”我脑子乱成一团,道:“可敏儿姐姐身中剧毒……”林霞柔声道:“阳公子,你急得胡涂啦,那毒药是百忍道人的,他既不能让张姑娘死,自会给她服解药,这倒不用担心。”   我心头略宽,心想她说得不错,感激道:“多谢林姑娘,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林霞不答,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道:“你果然对她关怀备至!”我脸上一红,道:“刚才我是急胡涂啦,还好有你在,现在我们是否该去追那百忍道人?”   林霞摇头道:“追不上啦,想来正月十五之前张姑娘没有危险,现在应该先找到张无忌大侠。”   我失声道:“张大侠已经去世了,这可如何是好?”林霞奇道:“张大侠死了?那就不好办了,唯今之计,只有先到了应天再说,还好时间还早,今天是十月初十,到明年正月还有三个多月。”   我想想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第十八章 义结金兰(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0:58 字数:1836  天已过五更,一夜没睡,我却没一点睡意。   我对林霞道:“林姑娘,天快亮了,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林霞摇头道:“阳公子,就此别过,你……你一路小心!”我一愣,问道:“你……你不和我一起去吗?”林霞道:“我师兄受伤无人照料,怎么说我也是昆仑弟子,再说你我孤男寡女,千里同行,诸多不便,何况……”说着眼眶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我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拍了拍她肩头,道:“林姑娘的深情厚义,阳阳只有来生再报了,林姑娘,你多保重!”   林霞道:“阳公子,你此去多加小心,对手尽是奸恶之辈,万事慎重!”我心下感动,道:“多谢林姑娘关心,阳阳记下了,就此别过。”一咬牙,转身便走。   林霞忽道:“阳公子,等一下。”我愕然回头,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走上前来,将我长长的胡子刮了下来。那刀子颇为锋利,胡子应手而落,待胡子刮完,她又把我蓬乱的头发梳好,用簪子锁住,我一言不发,任由她施为。   待一切弄完,林霞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猛一转身,朝山上奔去,我心歉疚,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觅路下山。   山中积雪不仅多而且深,行路大是不便。我灵机一动,砍下两根儿臂粗的树枝,将底部削平,前端微微上翘,用树筋绑在脚掌之上,再折了两根坚硬的树枝当作撑杆,一个简易的滑雪板就做好了,我大叫一声“GO!”飞快往山下滑去。   果然轻捷快速了许多,没过晌午便到了山脚,我来到那寄马的农家,事隔一年多,那匹红马依然高大威猛。那马一见到我,欢嘶一声,上前来磨磨擦擦,我伸手抱住马颈,想到马儿依旧,人儿却在受苦,不由得伤感。   我纵马东行,一路无事,过甘肃,越陕西,我有九阳神功护体,小小风沙自不放在心上,加之那马神骏异常,因此比来时快了一倍有余,仅二十多天便进入了安徽境内。   到了安徽,我心想现在还不过十月下旬,到明年正月还有两个多月呢,不如先去蝴蝶谷拜拜胡梭大哥,这里是我来到古代的第一站,所以我感触很深。   蝴蝶谷景物依旧,但已是物是人非了。那几间竹屋无人打扫,早已灰尘遍地,蛛网丝结,只是园内花葡里的鲜花依旧开得鲜艳无比,虽已入冬,但这里仍是景致颐人。   我将我原来住的那间屋子打扫了一下,打算在这儿住几天再走,想到胡梭就是在这屋子里被人杀害,不由得又悲又怒,悲的是胡梭是我的救命恩人,却好人难长命,惨死于百忍道人之手,怒的是那百忍恶道杀胡梭在先,掳张敏儿于后,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想到胡梭,我心想应去拜祭一下他,于是在花葡之中采摘了一大束鲜花,来到谷后胡梭的坟前。   走近一看,我不由得大吃一惊:那块“胡梭之墓”的木牌已经倒在了一旁,后面泥土杂乱,显然有人掘过墓地,却又没有掩上。我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胡大哥!你的命好苦呀!你死了也不得安宁,我一要找出这恶贼,将他碎尸万断。”   那挖起的泥土已经长满了杂草,想来历时已久,我强忍悲痛,找来铁锹,准备将胡梭重新入土为安。那坑中胡梭的尸体血肉早已烂完,只剩下一个骨架,一年时间日晒雨淋,骨架却依然完好无损。   我在旁边重新挖了个坑,将那骨架移过来,却发现那骨架喉骨之中似有一物,我用树枝轻轻挑将出来,原来是一个油布小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不由得眼前一亮:那是两颗球状的小药丸,一颗呈暗红之色,另一颗却是淡兰色。   一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这两颗药,显然就是“子母龙凤丹”了,那雷鸣和百忍道人千方百计想得到的正是此物。推想起来,应该是那日强敌骤至,胡梭来不及将丹药藏好,只好用油布包好吞入口中,那油布不会透水,是以不会被消化,却不想百忍道人如此残忍,竟下毒手,胡梭终于死于非命,百忍遍寻谷中各地,却始终没有找到。后来可能不知是谁来到谷中,见胡梭已死遍寻宝丹不获,也想到了胡梭可能藏在身上,竟掘墓盗尸,只是那时胡梭尸体并未腐烂见骨,因此喉头的丹药才未被发现。胡大哥呀胡大哥,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杀了百忍道人,救出张敏儿。   胡梭用生命换来的“子母龙凤丹”,我珍而重之地藏在贴身之处,心想:此丹药效非凡,能起死还生,以后应该大有用处,我将胡梭的骨架重新埋好,树好木牌,在坟前拜了三拜,心情极坏。   我回到房间,夜风袭袭,我思绪如潮,想着这时代的种种际遇,宛如梦境,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好象我在现代社会的经历是个梦境,在这里才是真真正正的现实。在现代有很多古代没有的东西,但在古代也有一些现代人捉磨不到的东西,比如情感,现代人哪有古代人的坚贞不一,守身如玉?在现代社会,恋爱一天就同居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这儿,却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想了良久,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头还是重重的。 第十九章 义结金兰(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1:21 字数:3229  清晨醒来,屋外阳光明媚,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我不由得出屋呼吸新鲜空气,混有泥草的清新的大自然气息,将我满天的愁闷一扫而光,花香扑鼻,心情为之一畅。   正在大大享受之际,忽听得谷外“得得得”有马匹奔跑之声,听声音共有五六匹马向谷中方向奔来。那马来得好快,不一会儿已奔到门口,只听得一人大声道:“请问有人在吗?在下等路过贵谷,想歇歇脚,请主人行个方便!”我听他说得客气,心想可能真是过路之人,于是开了木门,朗声说道:“贵客光临,欢迎还来不及呢,怎说得不与方便?”   来者一共六骑,六匹马俱是身高体壮,的是良马,当先一人贵家公子打扮,二十岁上下,身上皮裘似是貂皮,容貌清秀,有股高贵之气,想来不是寻常子弟,我一见到他便油然生出一股亲切之感。余下五人作随从打扮,个个身后都背有弓箭,神情彪悍。那发话之人满脸络腮胡子,声音洪亮,只听他又道:“小哥真是好客之人,如此在下等打扰了。”瞧他神情粗鲁,说话却甚是斯文。我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光临我这蝴蝶谷,的使寒舍蓬荜生辉!”   那贵家公子颇为高兴,点头道:“嗯,原来这里叫蝴蝶谷,果然清幽自然,你还真会亨福。”我笑道:“此处并非在下所有,乃是我大哥的遗居,各位请进吧。”那六人一齐下马,把马拴在竹墙之上,那公子当先走进,后边五人陆续进来。   我引他六人进入大厅,说道:“窝居简陋,不足以款待贵客,请各位随便坐,我去烧水沏茶。”那公子道:“小哥不必客气,我们自己带得有茶水点心。”我笑道:“如此最好了。”那公子道:“不知贵谷是否只有小哥一人?”我道:“我大哥已去世一年,此处暂由小弟代为安置。”   那公子点点头,又道:“敢问小哥高姓大名?也好有个称呼。”我心想我是手机之辈,告诉你也无妨,便道:“我叫阳阳,不知公子怎么称呼?”那络腮胡子接口道:“阳兄弟还是不要多问的好。”那贵公子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不敢再说,只听那公子微笑道:“下人无知,阳兄不要介意,我……我叫文允,应天人氏。”我一听到应天两字,不由得问道:“原来公子是应天府人,我过几天也要去一趟应天府,不知有几日路程?”   文允道:“哦?阳兄也要去应天?不知有何事?”我道:“我有一位朋友被一个恶人抓了去应天府,我要去救他。”文允道:“不知这恶人是谁?”我咬牙切齿地道:“那人叫百忍,是个道士,我……我大哥也是死在他手下,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文允和那络腮胡子对望了一眼,道:“我久在应天,这人倒没听说过,阳兄孤身前去,可有把握?”我道:“我曾随师父学过几年武艺,好歹也要闯他一闯!”文允脸上现出惊奇之色,道:“原来阳兄也会武,不知师承何人?”我心想这可不能告诉你,于是道:“我师父说来文公子也不认识,不说也罢。”他料得再问我也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文允道:“我家在应天也算得世家,我回去一定代为打听令友的消息,你到了应天,尽管来找我。”我忙道:“多谢文公子好意,不过这是小弟私事,不敢有劳文公子。”文允道:“不妨,这里到应天,快则三日,慢的话七八天左右也就能到了。”我点了点头,道:“多谢文兄。”文允微笑点头。   文允面带微笑,四处打量,突然脸色一变,我顺着他目光望去,却原来是大厅正中的牌位,他那几个随从也顺着他目光看去,人人脸上变色。   只听得文允道:“阳兄,请问这张无忌是谁?为何他的长生牌位竟还在当今太祖皇帝之上?”我不假思索,道:“张无忌当年是明教教主,那朱元璋……”“朱元璋”三字一出口,文允身后五人齐声喝道:“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我脸现不快之色,道:“那朱元璋虽是皇帝,我却不大瞧得起他。”   那五人手一动,似要拨刀,文允喝道:“你们要干什么?让他说下去!”那络腮胡子道:“太……文公子,他……他大逆不道!”我心下起疑,心想那公子明明姓文,你却叫他什么太公子?文允脸一沉,道:“你给我住嘴,阳兄,真不好意思,我这几个随人太没礼貌,你请继续。”我微微一笑,道:那朱元璋当年不过是张无忌大侠教中一名教众,后来他坐上龙庭,这功劳可说都是张大侠的。”文允道:“照你这么说来,这天本来应该是姓张的了?”我心想我才不管你是谁呢,答道:“正是!!”那络腮胡子道:“你……你……你……”看着文允的脸色,却“你”不出什么来,文允瞪了他一眼,道:“阳兄弟可否将此中详情告知于我?”   我向他身后望了一眼,那六人都是满面怒色,我笑道:“贵从人在这里,只怕不太方便,你要真想听,跟我来吧。”文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络腮胡子道:“公子不可,此处处处透着古怪,恐防有诈!”我哈哈大笑,大步进入内室,听得身后文允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此事事关重大,曹勇,你们好好儿地呆在这里。”说罢跟了我进来。   我关上门,道:“文公子,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吧?”文允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我笑道:“我看你气派不凡,那几位从人都身怀绝艺,只怕寻常人家也养不起。”文允道:“阳兄好眼力,只是我的身份不便透露,还请见谅。”我笑道:“你是寻常百姓也好,皇亲国戚也罢,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看你这人可交朋友,才和你一谈。”文允道:“承阳兄看得起,张无忌之事,还请见告。”   我点了点头,把张无忌和朱元璋的经历摘要给他说了,只听得他额头见汗,心跳加速,不住问我细节,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语中对张无忌推崇备至,将朱元璋见利忘义贬得一文不值。   文允待我说完,抓住我的手,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你没骗我吧?”我拂然不悦,道:“我与文公子素不相识,何必骗你?”那文允渐渐镇定,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说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可是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笑道:“文公子,你可知这蝴蝶谷是什么地方?”文允摇了摇头,我又道:“当年明教群雄举事,曾在此谷中歃血为盟,这里实是抗元义军的根本之地,我大哥胡梭曾亲眼见到张大侠慷慨豪侠,因此我清楚此事!”   文允“哦”了一声,道:“怎么我以前从未听人谈起过?”我道:“难道朱元璋会把他的丑事诏告天下吗?疏不知公道自在人心,他也封不了天下人悠悠之口。”文允脸色苍白,喃喃道:“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我见他神色有异,心想他或许真是什么皇亲国戚,要不怎么会如此反常?过了良久,文允才镇定下来,恢复了常态,道:“阳兄弟,多谢你这番话,使我茅塞顿开。”我道:“文公子不必客气,我一见到你便有一种亲切之感,忍不住要将心里的话对你说。”文允脸现喜色,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样吧!不如我们撮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如何?”我受宠若惊,道:“真的?我……我可以吗?”   文允拉着我跪倒,朗声道:“皇天在上,我文允今日与阳阳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我跟着说了一遍,然后拜了八拜。我俩手拉着手站了起来,都是满脸喜色。文允问道:“兄弟你多大了?”我道:“小弟今年刚好十八。”文允道:“我今年满二十岁,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啦!”我也满心欢喜,叫道:“大哥!”文允也叫道:“贤弟!”二人一齐抚掌大笑。   文允携着我手走出内厅,厅上五人见我们如此亲密,均是不明所以。文允道:“我和阳阳兄弟已结为异姓兄弟,今后你们不得对他无礼,听到没有?”那五人脸现惊异之色,但还是齐声应是。   文允握住我手,道:“兄弟,今日得遇到了你,真是我的福气,只是做哥哥的身有要事,不得不赶回去了。”我道:“大哥有事先走,反正过几天我也要到应天,到时再和大哥把酒言欢。”文允喜道:“那太好了!”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我道:“到了应天,你持这块玉佩到西街的‘幽竹轩’找我,自会有人带你来见我。”我收下道:“多谢大哥!”文允笑道:“兄弟,今天我真高兴,可惜相聚时短,待你到了应天,咱哥儿俩再醉他个三天三夜。”我“嗯”了一声,道:“大哥,你一路小心。”文允点了点头,道:“兄弟,保重!”说罢出门翻身上马。   我目送他六人离去,心情激动,拿着那块玉佩,那玉佩触手生温,隐约是一个凤凰的形状,知是珍物,忙贴身收好。   今天得遇一知已,实是不胜之喜,瞧那文允慷慨豪爽,文雅大度,的是人中龙凤,我能和这样的人结为兄弟,可真不枉此生了。 第二十章 邂逅名儒(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1:59 字数:2977  蝴蝶谷有不少医学书籍,我闲来无事便随便翻看,虽然都是繁体字,但细细看来,还是能基本看懂。《医经》中某些字句和书中所写一加印证,果然大有道理,心想中医博大精深,虽不如西医的快速见效,却是治标治本,更加懂得了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如此在蝴蝶谷中呆了半月有余,屈指算来,已是十一月二十五了,我心想我对应天不熟,得早些时间去摸清状况,以免“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收拾了一下行装,在胡梭房间里找到了一包散碎银子,再把胡梭的衣服取过一套穿上,虽有点不伦不类,但也只好将就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那文允说快则三天可到,我想像我这样赶路,只怕三日就能到应天。开头两天一路无事,进入江苏境内,到得第三天上,我在官道上纵马急驰,不由得口干舌燥,正巧路边有一小店,竹杆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茶”字,我不由大喜,勒马停步。   那小二倒是热情,走过来牵马作揖,道:“客官,您请坐,请问要吃点啥?”我道:“先上一壶凉茶,有包子没有?来几个。”那小二道:“有,有,这就给您老上。”说罢大声叫道:“凉茶一壶,包子一笼咧!”这时虽已近寒冬腊月,但在这江南之地倒也不觉寒冷,比之昆仑山更有天壤之别。   正吃之间,忽听得道上马蹄声响,转头一看,路上尘土大起,驰来两骑马,马上乘客都是精壮大汉,瞧身形都是练家子模样。那两人驰到小店旁边,“忽拉”一下勒住马,随即翻身下马,嚷道:“小二,切两斤熟牛肉,上一坛好酒。”小二答应着张落。   那两人一坐下,其中一个额头有一道刀疤,只听他道:“关大哥,你说咱们这次上应天府,能不能见到那‘天赐公主’?”另一人面目黝黑,想必就是那“关大哥”了,他道:“这个可就说不准了,听说这‘天赐公主’倾国倾城,这次皇上选附马,那是想万里挑一,寻个乘龙快媚。”那“刀疤脸”道:“皇上这次公开招附马,听说只要三十以下,没有娶妻的都可参加,那……咱哥儿俩也去试试?”那“关大哥”笑道:“就凭咱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台去还不给人三拳两腿打下台来,没的闹个灰头土脸,我们这次去呀,只是想见识见识‘天赐公主’的美貌,旁人把她夸得天仙一般,不亲眼见得,总是难信。”   我听了个大概,应该是皇帝的什么“天赐公主”招驸马,我对这些事也不太在意。只听那“关大哥”又道:“皇上这次选驸马,到的人可真不少,三山五岳的年轻才俊差不多都到齐了,就是老一辈的人物,也到了不少,这应天府可就热闹了。”那“刀疤脸”道:“这下可有得瞧了,但不知谁能力压群雄,抱得美人归?”“关大哥”道:“这次选驸马的日期定在腊月初八‘腊八节’,还有十天,咱们先到城里,找以前几个哥儿好好喝他妈一次。”   这两人粗野豪放,典型的江湖豪客,他二人吃饱喝足,又踏尘而去,之后又有几批豪客在这小店歇脚吃酒,讲的却都是“天赐公主”选驸马之事,看来这次盛会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应天府龙蛇混杂,我倒可见机行事。   我歇得也够了,又纵马而行,第二天便到了应天城外,但见往来人众络绎不绝。进入城中,更是热闹非凡,好一座大城,到处店铺林立,瓷器店,布店,米店,当铺,酒楼一间挨着一间,各处小摊小贩,商品琳琅满目,贩夫走卒吆喝叫卖之声不绝,赌坊里赌徒喝五幺六之声不断,真是一片繁荣景象,不愧为明朝国都,比之皖中萧条气象实有天壤之别,不由得便我想到了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同为华夏大地,差距却如此之大。   我一日未曾进食,这时早已饥肠辘辘,辗转几条街,但见一家名为“太白酒楼”的店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于是踏入“太白酒楼”。   那酒楼果然生意极好,却是有条不紊,我一走进,便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先唱了个喏,道:“请问客官几位?小的好给您老安排。”笑道:“就我一个。”那小二道:“客官这边请。”引我到一靠窗的座头坐下,那小二又道:“客官要吃点什么?”我问道:“你们这儿可有特色菜?”小二道:“那可就多了,出名点的有太白鲤鱼,水煮白鲢,莲花童子鸡,还有二十年的太白佳酿,贵客想尝尝什么?”我一呆,还真不知吃什么,便道:“那就每一样给我上一道吧。”那小二吆喝着:“好咧,客官请稍侯。”我点了点头。   那座位甚好,窗外便是滚滚长江,极目远眺,寒江上帆影点点,勾画出一副极美的图画。我忍不住轻轻吟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忽听得身后人有道:“好!”我愕然回头,只见隔壁座上一位中年文士,相貌清癯,虽是寒冬,却手拿一把摺扇,轻轻挥动,扇上一朵梅花特别显眼。   那人见我看他,笑道:“这位小哥真是雅人,只是独赏风景,未免寂寞,不如过来同饮一杯?”我笑道:“兄台过奖,在下胡乱吟诗,却是唐突胜景了。”说着走了过去。   那文显得颇为高兴,道:“听小哥口音,不是本地从氏?”我道:“我……我是安徽人氏,有要事特来应天。”那文士“哦”了一声,道:“原来小哥也是来争那驸马之位的?”脸上神色颇为失望。我笑道:“在下在路上曾听闻皇上要为‘天赐公主’选驸马,也不知是否属实?不过在下此来,却不是为了获得美人青睐。”那文士脸现喜色,道:“我原想像小哥这样的人才,不会效那庸俗之流,我果然没有看错。”   这时小二已上菜过来,我叫他把酒菜都端到这一桌上,看那中年文士面色和蔼,也不像歹人,登临他同桌共饮吧。   只听他道:“敢问小哥高姓?”我道:“我叫阳阳,初次来应天,兄台应该是本地人吧?”那文士笑道:“是不是本地人,那也难说得紧,我姓方,叫方孝儒,小哥可曾听过?”我摇了摇头,道:“原来方兄还是位名人?想是在下孤陋寡闻,未听人说过。”那方孝儒哈哈大笑,道:“如此最好,我最怕繁文礼俗那一套了,今天认识阳兄弟,真是高兴,来,咱们对饮三杯。”   我听他说得豪爽,心下也甚是高兴,酒过三巡,我问道:“方兄,小弟在来时途中曾听数批人说起皇上招驸马之事,来到城中,也见到到处都是江湖人物,不知个中详情,方兄可否见告?”方孝儒道:“说起这‘天赐公主’呀,那可是天下无双,容貌暂且不说,皇上简直当她是心肝宝贝儿,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这不,要好好儿挑选一个乘龙快媚,让‘天赐公主’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奇道:“这来的人这么多,兼之龙蛇混杂,好人坏人都有,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那不是弄巧反拙吗?方兄,这驸马到底怎么招?”方孝儒道:“具体怎么招,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除了比试武功之外,还要比试文采,应得文武全才,天下无双,那才是最后胜出。”   我“哦”了一声,道:“看来这应天府如此热闹,都是这驸马的事儿给闹的。”方孝儒道:“可不是吗?好好一座应天府,偏偏来了这许多俗人,我看着就憋气。”我笑道:“方兄也不用着恼了,想来这‘天赐公主’容貌出众,我看来的都是想一睹芳容的居多。”   方孝儒道:“这‘天赐公主’其实并非皇上亲生。”我奇道:“什么?”方孝儒道:“那是一年多以前,皇上出去狩猎从外边带回来的,这一回来呀,那可不得了,迷倒了众多王孙公子,青年才俊,偏生她一个都看不上眼,皇上才不得不出个‘招驸马’的招。”   我道:“那这下城里可就热闹了。”方孝儒道:“招驸马的日子定在腊月初八的‘腊八节’,这几天还要陆续来很多人,我看这应天府,那可就乌烟瘴气罗!”我笑道:“方兄不喜热闹,那还不呆在家里清静,跑来这酒楼干嘛?”方孝儒道:“还不是这‘太白鲤鱼’给闹的?我三天不吃这里的‘太白鲤鱼’呀,心里就闷得发慌,只好委屈一个耳朵,照顾一下嘴了,不过今天结识了阳兄弟,可算是不虚此行。”我笑道:“原来方兄也是好食之人呀!”二人相互大笑。 第二十一章 邂逅名儒(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2:26 字数:3051  这一顿吃得好不痛快,和方孝儒畅谈,我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此人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星相占卜,无不信手拈来,滔滔不绝,我只有用现代人的观点穿插一两句,却又恰到好处,当然了,古人对天文地理,哪有现代人的高科技了解得清楚?我的每一句话,无一不是点到了关键,因此引得方孝儒大发概叹,将我引为生平第一知已,我却知道自己肚里那点水,要不是沾了现代人的光,恐怕早已哑口无言,不知所云了。   我正听得眉飞色舞,如痴如醉之际,一个公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先对着方孝儒行了一礼,道:“大人……”向我看了一眼,便附在方孝儒耳边说了几句话,方孝儒脸色一变,站了起来,道:“当真?”那差役道:“孟大人如此说,小的不敢欺瞒大人。”方孝儒转过头来,对我道:“阳兄弟,今天得识贤俊,真是三生有幸,只是俗事烦扰,不得不去了。”我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就别客套了,方兄有事请便,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方孝儒道:“好,阳兄弟,待你的事办完了,到城东‘逸雅阁’找我,到时再和阳兄弟把酒言欢。”我道:“好,方兄,你请便。”方孝儒一抱拳,转身离去。   我望着窗外江水,心想这方孝儒博学多才,真是异人,偏偏人又如此豪爽,这个朋友大可交上一交,听刚才那差役叫他大人,似乎方孝儒还是个官员,管他呢,官也好,民也好,对我都有一样。   酒足饭饱之后,出了“太白酒楼”,望着茫茫人群,却不知向何处去,心想头一次来应天府,先玩一下,也算不枉此行。   应天就是现代的江苏南京,朱元璋建明朝后定都南京,但那时初改名不久,还是有很多人叫这里作应天府。南京又是南宋时的一座大城,因此虽饱经战火,仍是繁华无比,现下是太平盛世,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我信步所之,忽听得前面人群蜂涌,我走向前去,拉住一位老人家问道:“老大爷,请问前边发生了什么事?”那老人家道:“知府大人要升堂断案了,他可是个青天大老爷啊,大都赶着去瞧呢。”说罢朝前奔去。我心下好奇,心想还没见过现实版的大人断案呢,不如也跟去看看。   来到那府衙门口,但见人头攒动,涌挤不堪。我运起九阳神功,轻轻拨开挡路人众,挤到了门前,猛听得府内衙役一声“威武”,一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我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知府大人便是那酒楼邂逅的方孝儒,刚才在酒楼粗布衣裤,谈吐斯文,这时换了一身官服,头顶乌纱,便显得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只见他惊堂木一拍,喝道:“将人犯带上来。”只见两边衙役从后堂带出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散乱,一出来便大叫:“大人,冤枉啊!大人!”方孝儒又是“啪”地一声,立即鸦雀无声,听得他道:“堂下何人,你有何冤屈?从实道来,本官为你作主。”   只听那妇人道:“民女黄氏,城外柳家村人氏,自幼卖入城北张家为婢,那张家少主人张开宝见民女美貌,多次调戏民女民女不从,他便用强将民女强奸,民女不堪受辱,便逃回娘家,可谁知昨天张开宝竟死在自家床上,张开宝的夫人李氏却污赖民女杀了她丈夫,民女确实是冤枉呀,大人!”   方孝儒沉吟了一会儿,喝道:“带李氏!“不一会儿,衙役又带到一个妇女,这女人涂脂抹粉,倒颇有几分姿色,只见她哭哭啼啼地道:“大人啦,你可要为民女作主呀!想我那夫君正当壮年,却惨遭杀害,民女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呀?”方孝儒道:“要氏,你说黄氏杀了你丈夫,可有证据?”那李氏道:“有,这双鞋子,是在我丈夫房里发现的,确是这贱人的无疑,他二人趁我不在,竟在房里做出这不要脸的事来,那也罢了,这黄氏贪图我家财物,竟将我丈夫害死!”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倒也悲切。   方孝儒问:“你丈夫是几时死的?”李氏道:“昨天下午,大概申时上下,我上街买了布料回来,就发现我丈夫身死。”方孝儒道:“可黄氏说她遭你丈夫强奸,当天即回了娘家,黄氏,你说你回了娘家,可有人证?”那黄氏道:“民女柳家村的父母及乡亲都可作证。”那李氏接口道:“大人,我也有人证明她昨天下午在我家出现。”方孝儒道:“哦?是谁?”李氏道:“就是民女的丫环小翠。”方孝儒对左右道:“带小翠。”   我心想这案子真是复杂,双方各执一辞,不知信谁好。不一会儿,小翠带到,方孝儒问道:“小翠,昨天下午,你可见过黄氏?”小翠点了点头,道:“昨天下午,夫人出去买布去了,民女看见少爷和这……这女人一同进入少爷房内,后来那女人神色慌张奔出房来,少爷却没见出来,后来夫人回来,民女才知少爷……少爷已经……已经死了!”   方孝儒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喝道:“大胆黄氏,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来人,给我把黄氏押下去,听侯发落。“在黄氏大呼“冤枉”声中,我看到李氏和小翠脸上都露出诡异的笑容,在一刹那间,我知道黄氏肯定是被冤枉的,可方孝儒不该如此武断呀?   只听方孝儒道:“李氏,你现在可回家办理你丈夫的后事。”李氏瞌头如捣蒜,连声道:“谢大人为民女作主……”   待那两人走后,方孝儒叫过两名衙役,低声吩咐了一番,又叫过两名衙役吩咐了几声,先后叫了三批衙役,待三批衙役分头走后,方孝儒却向我招了招手,原来他早看到我了,只是在公堂之上不便相见。   我随他来到后堂,忍不住问道:“方兄,我看那李氏和小翠目光狡黠,不是好人,为何方兄……”方孝儒笑道:“阳兄弟,不要着急,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我只得不问,却道:“真没想到方兄原来是位父母官大人,那倒是失敬了。”方孝儒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不拘于礼俗的性格,我二人在一起,不必理会什么凡俗之事。”我心下甚喜。   过了一会儿,有两名衙役回来了,见我在这里,愣了一下,方孝儒道:“但说无妨。”那其中一人道:“禀大人,小人二人到柳家村查探,村里人人都说黄氏昨天下午确在柳家村,确实无疑。”方孝儒点点头,道:“好,你们下去吧。”那二人告退,不久又有二人上前道:“禀大人,我二人问过城中所有布店,均说没有见过李氏前去买布,确实无疑。”方孝儒又点了点头,随后第三批人又回来了,道:“大人,那李氏出了衙门之后,并未急着回家,却到城南去找一个叫赵三的光棍,形迹可疑。”方孝儒霍地站了起来,眼中放出光来,道:“去给我把李氏小翠还有赵三抓过来,立刻升堂。”我不由得暗叹方孝儒办事的效率,真实足惊人,这一下案情大白,我倒要看看这李氏怎么狡辩?   我从后堂望去,只见小翠和李氏跪在堂下,另有一个青年人,相貌颇为清秀,却满脸浮华之色,门口依然挤满了人。   方孝儒惊堂木一拍,道:“李氏,你丈夫如何身死,快快从实招来!”李氏脸上变色,道:“大人刚才不是审过了吗?那黄氏就是凶手呀!”方孝儒道:“还在狡辩?那柳家村人人见得黄氏昨天下午在家,你说你去买布,却没一家布店见过你,你丈夫身死,你不急着去给他办后事,却去找这赵三私会,来人啦,给我大刑侍侯!”   那三人面色惨白,李氏颤声道:“大人……大人休得用刑,我招……我全都招……”方孝儒喝道:“快快从实道来!”李氏道:“民女自从嫁入张家后,那张开宝到处拈花惹草,还经常回家发酒疯打人,偏巧这赵三时常调笑民女,一来二去,民女便和他好上了,只是民女惧丈夫凶恶,不敢明来,那日见张开宝强奸了黄氏,便心生一计,用药将张开宝灌倒,然后赵三进入将他勒死,嫁祸于黄氏,大人,民女句句是实,望大人饶命呀!”   方孝儒听完,喝道:“好狠毒的心肠!犯这样的大罪还想活命?李氏,你伙同奸夫赵三谋杀亲夫,事实确凿,本府现判:李氏与赵三斩立决,小翠收监,听侯发落,黄氏遭张开宝强奸,责令张家赔偿黄氏纹银两百两,退堂!!“   门口众人一齐鼓掌,七嘴八舌都道:“判得好,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我看得眉飞色舞。方孝儒走进来道:“阳兄弟,晚上就住我那儿去好了,咱们哥儿俩促膝长谈。”我反正也无去处,当然没有意见。 第二十二章 始料未及(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2:52 字数:2804  我跟着方孝儒出了知府大堂,门口已等着一辆马车,我俩坐着马车约摸走了一柱香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我走下马车,左首一幢大房子,朱漆门锁,门口两头石狮甚是雄伟,大门正上方一块黑匾,上边写着“逸雅阁”三个大字。方孝儒道:“阳兄弟,这里就是寒舍了,请进!”我随他走入里面,大门进去左右各有一个花园,花园内寒梅吐蕊,幽香袭来,心情为之一畅。我不禁赞道:“方兄真会享福,竟选了这样一个好地方。”方孝儒道:“这也只阳兄弟这样的雅人看了才觉得它好,凡夫俗子看了,也不都一样?”我心下惭愧,暗想:我又是什么狗屁雅人了?不过看来这方孝儒自视甚高。   进入大厅,厅内陈设简单而清爽,桌椅也摆放得当。方孝儒道:“阳兄弟远来劳累,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待到晚膳时分我再差人来叫你。”我道:“如此最好了。”方孝儒道:“晚上还有一位贵客光临,到时再给你引见引见。”我道:“此人能和方兄交上朋友,那我可得见识见识。”方孝儒笑道:“我要做他的朋友,可还差了点。”我奇道:“这人如此高贵?到底是谁?”方孝儒笑道:“恕我卖个关子,到得晚间,自有分晓。”   当下有一仆人引我到客房休息,我美美地睡了一觉,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光,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焕发,梳洗了一下,听得门外有人道:“阳公子睡好了么?我家老爷请公子到偏厅用膳。”我开门道:“好了,走吧!”   来到偏厅,方孝儒已等在那里,却只有他一人,我问道:“方兄不是说有贵客光临吗?还没到?”方孝儒道:“应该快到了吧。”   忽听得有人高叫:“太孙殿下到!”方孝儒忙迎了出去,我一听到“太孙殿下”四字,心念一动,只见门外进来一人,我一看,不由得惊喜交集,叫道:“大哥!!”原来那人便是和我有八拜之交的文允。   文允一见到我,也是脸现喜色,扑上来一把抱住我,道:“贤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好,好啊!”方孝儒在一旁瞠目结舌,道:“你……你们……”文允笑道:“方先生莫要惊奇,阳阳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也笑道:“原来方兄所说的贵客,就是文大哥呀?那可真是太巧了。”方孝儒道:“殿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文允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来,大家先坐下吧,慢慢再说。”   我三人入席坐定,文允将我和他结拜的事给方孝儒说了,方孝儒吁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阳兄弟,你可知你这位大哥是谁?他就是当今皇太孙呀!”我脑袋“嗡”地一声,差点没喘过气来,文允便是朱元璋之孙,后来做了建文皇帝的朱允文?我……我竟和未来的皇帝拜了把子?这……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吧?   朱允文见我目瞪口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贤弟,你怎么了?”我缓过神来,道:“你……你竟是……”朱允文笑道:“贤弟请恕为兄欺瞒之罪,你不是说过,皇亲国戚也好,平民百姓也好,只要倾心相交,不必理会吗?”我心想难怪我那日说起朱元璋之事他那么关注,却原来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文允二字,本就是把朱允文倒了过来。   方孝儒道:“阳兄弟,太孙殿下,咱三人都不是凡俗之人,不必拘于身份之束。”朱允文笑道:“对对对,贤弟,无论将来怎样,咱们结义之情永远不会改变。”   我心中念头急转,心想既然事已至此,朱允文就朱允文吧,先别管了,于是笑道:“好,大哥,我先敬你一杯。”仰脖子喝了,朱允文甚是高兴,也喝了一杯。方孝儒道:“阳兄弟,我方孝儒一生从未服过什么人,太孙殿下眼光甚高,常人他都不屑一顾,你居然能和他拜了把子,方某佩服,佩服呀!”说罢干了一杯。   朱允文笑道:“方先生不是说我三人不是凡俗之人吗?自不必凡俗礼仪那一套,只要情投所好,肝胆相照,那就算萍水相逢,又有何妨?”我也道:“古人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你我三人都是一见如故,还管他什么官不官,民不民?”方孝儒道:“好,说得好,我就喜欢阳兄弟这脾气。”朱允文道:“平时这些人见到我不是畏首畏尾,就是谄谀奉承,有谁能像咱们这般说几句真心话?”   我心想这两人都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张敏儿的事或许他们能帮上一帮,于是道:“小弟这次来应天,是要找一个人,想两位兄长一起琢磨琢磨。”朱允文道:“贤弟尽管说来,不是为兄胡吹大气,在这应天府,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道:“只怕这事还有些难处,小弟要找的这人,是在四王爷府中。”方孝儒失声道:“燕王?!”我道:“正是,小弟有一位姊姊,被燕王手下的百忍道人掳去,小弟此来,正是为了前去搭救我姊姊。”   朱允文道:“个中详情,还请贤弟明言。”我于是将蝴蝶谷和昆仑山的事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张无忌已死”之事,只说无法找到张无忌,因此孤身前来。   朱允文听罢,沉吟了一会,道:“在我四叔手里,那可棘手了,方先生,你可有法子?”方孝儒摇了摇头,道:“燕王府防卫森严,听说近几年燕王四处网罗人才,三山五岳的奇人异士也收罗了不少,只怕救人不是那么容易。”朱允文道:“我这个四叔一向跟我不合,我若前去相求,他一定不不允,这可如何是好?”我道:“两位大哥不用着急,实在不行,我只有硬闯了,总之我姊姊是一定要救的,那百忍恶道杀我胡大哥,此仇不报,我胡大哥地下难瞑。”   方孝儒忽道:“我倒有一计在此,说出来大家斟酌一下,看是否可行?”朱允文喜道:“方先生有何妙计?”方孝儒不答,用筷子醮了酒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选驸马。我吃了一惊,道:“你要我去选驸马?”方孝儒道:“正是,倘若你选中了驸马,那你便也是皇亲国戚了,到时……”朱允文接口道:“到时你再向我四叔要一个人,我想他不会不给驸马爷面子吧?”我道:“可这次来的能人异士颇多,我可实在没有把握。”方孝儒道:“这个你可放心,有我和太孙殿下全力助你,或许能够成功也未可知。“朱允文道:”能否成功,此法都可一试,明天我就去向皇爷爷打听一下具体的比试办法,到时候再告诉你们,应该问题不大。”   我皱了皱眉,想说又忍住了,其实我心中还有个难处没说出来,这万一要是真选上了驸马,那张敏儿怎么办?转念一想,凭我一人之力要从偌大的燕王府将张敏儿救出来,那是千难万难,我除了内力强之外,拳脚功夫可稀疏得紧,给人踢几脚,打几拳倒没关系,要是人家拿刀拿剑,那可如何抵挡?所以借助驸马的威力,成功率就大大增加。到时候我救出张敏儿,携她远走高飞,也没人能管得了我,我对朱元璋没什么好感,对他这个什么“天赐公主”自也不感兴趣,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这两位兄台盛情难却,却是真心对我,倒不可负了他俩人的一片好心。   心下计算已定,便道:“如此便有劳两位兄长了。”朱允文道:“你我又不是外人,还道什么谢?贤弟之事,就是为兄之事,来,咱们喝酒,预祝贤弟马到成功。”   这一顿酒一直吃到深夜方罢,我三人都已有醺醺之意,却是尽兴,都是概叹生平得一知已足矣,何况得两个知已?朱允文一点没有皇太孙的架子,和我畅谈奇人轶事,好不痛快。   曲终人散,朱允文执意要和我同榻而眠,我满心以为他要和我秉烛夜谈,却谁知他一睡上chuang便呼呼而睡,并未有只字片言,我暗暗好笑。想想也真是奇怪,自己居然和一个皇帝同榻共枕,遇事之奇,恐怕非但前无古人,后面也没有来者了。 第二十三章 始料未及(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3:13 字数:1989  第二天醒来,朱允文已然离去,想是见我睡得正酣,不想吵我,出房问了问方孝儒家的仆人,得知方孝儒也已去了衙门,我无所事事,算来今天已是腊月初二了,离选驸马的日子还有六天,心想不如先去街上走走。   信步所之,街上依然人来人往,以江湖侠士居多。正走之间,忽见得前边路口围了一群人,我轻轻挤将进去,却见内里有两人正在扭打,两人均是鼻青目肿,衣衫破烂不堪。其中一人边打边嚷“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想去选驸马?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另一人不甘示弱,趁机往对方小腹踹了一脚,道:“我不配难道你配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两个人砰砰碰碰打个不休,旁观众人也不拦阻劝说,在旁指指点点。我心头好笑,心想这种人也去竟选驸马?那不是乱成一团吗?看来这事还得先清理一下,免得什么人都去选驸马,人多手杂且不说,说不定有人混水摸鱼,借机行刺,那事可就大了,这我能想到,难道当官的想不到?   正想之间,忽然人丛中飞进一条人影,接着又听得“啪啪”两响,场中扭打的两人各自摔了个仰八叉。我仔细一看,那人影是个年轻人,相貌颇为英俊,神态也极潇洒,只是感觉极其轻狂,瞧穿着是个富家子弟。我不禁问旁边一人道:“这位大哥,借问一下,此人是谁?”那人白了我一眼,道:“他你都不认识?那是镇南王孟将军的公子,孟俊杰孟公子。”我“哦”了一声,心想这镇南王又是谁?   那原来厮打的两人随即爬起,待得看清楚那孟俊杰,其中一人冲上向前去,指着孟俊杰的鼻子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敢踢你大爷?活得不耐烦了?”孟俊杰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块料,也配去竞选驸马?莫不笑歪了天下人的嘴巴。”那人满脸通红,呼地一拳打去,口中还叫道:“我不配难道你倒配了?”孟俊杰手一伸,便握住了那人拳头,只听得那人杀猪般的大叫,孟俊杰笑道:“我配不配呀?”那人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连声道:“配……配……”孟俊杰喝道:“去吧!”右脚踢出,只见那人在空中“哇哇”大叫,断线风筝般摔在五丈之外,爬不起来。另外那人哪里还敢上前厮打,连滚带爬地逃了。   只见那孟俊杰团团转身,朗声道:“各位英雄请了,在下孟俊杰,乃镇南王世子,‘天赐公主’我是要定了,哪一位英雄不服,尽管来找我,要去选驸马的人也给我听好了,别自不量力,到时候我下手可不会容情。”   我听这孟俊杰口气好狂,心下冷笑,心想你也不见得天下无敌,不过是仗着你老子的势头,却在这儿逞威风。   那孟俊杰见无人答话,脸上得意非凡,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围观人群这才指指点点,都道那孟俊杰目中无人,我心想且容他先张狂几日,到得正日,真正高手上台,那才叫你好看。   走了几条街,倒见到了好几起人打架斗殴,也都是“天赐公主”惹的祸,不禁暗暗好笑,心想这驸马还没开始选,倒先斗了个头破血流。   眼见已近午时,我慢慢踱回“逸雅阁”,方孝儒已经回来,见我进来,道:“阳兄弟,这招驸马的事惹了不少麻烦,一上午我就审了好几起殴打事件,要这样下去,这几日可不得安宁了。”我笑道:“这种事方兄不必去管他,让他们先争个你死我活。”方孝儒道:“可是这里是天子脚下,任由他搞得这般乌烟瘴气,我这个知府可怎么当?”   正说之间,朱允文从外面进来,我叫道:“大哥,你来了。”朱允文愁眉苦脸,无精打采,方孝儒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朱允文道:“今天我进宫去见皇爷爷,想问问他选驸马的事,可谁知他说他也不知道,这具体的方法都是由‘天赐公主’自己定的,却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方孝儒一听,也急道:“这可就不好办了,那样的话咱们就没有优势可言了。”我道:“没什么,反正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此计不成,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朱允文始终不展眉颜,我想起一事,问道:“大哥,孟俊杰你可认识?”朱允文奇道:“我怎会不识?他是镇南王孟开的独子,怎么?你见过他了?”我点了点头,道:“今天在街上见过了,他也要去选驸马。”于是把街上的见闻说与他听。朱允文听完,沉吟道:“这孟俊杰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也要去?那可奇了,阳贤弟,你要是遇上他可得小心,他孟家家传武功有独到之处,兼之这孟俊杰为人阴险毒辣,爱使诡计,不可不防。”   方孝儒忽道:“这孟开想攀上皇上这门亲事,到底有什么图谋?他一向和燕王交好,莫非……”   朱允文道:“这没有根据的事,方先生不可随便乱说,我四叔虽说和我不合,但决不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方孝儒道:“我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我心头一惊,燕王朱棣确是狼子野心,但这时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朱允文未必肯信,三来他要是问我怎么知道?那我可就惨了。心想现在还说不得,只得静观其变。   朱允文道:“我得走了,我再去打听一下,这‘天赐公主’如此神秘,搞不懂她到底打什么主意?”说罢离去,我心想人家选老公,当然得自己拿主意,别人选的哪能如意?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又有衙役进来,道:“大人,又有两批人斗殴生事,已抓到知府大堂,请大人发落。”方孝儒看着我摇头苦笑,却又不得不去,我也只好一个人呆着了。 第二十四章 比武大会(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3:43 字数:2222  六天时间弹指即过,转眼已到了腊月初八。   天还未亮,我还在朦朦胧胧之中就被大街上喧哗之声吵醒,开门一看,方孝儒早已起来,朱允文也早到了,看来他俩比我还着急,这么早便等在那里。   朱允文道:“今天是选驸马的正日,我猜应该是要比武,皇爷爷差人在城西郊外搭建了一个大擂台,大家全都往那儿赶去了,事不宜迟,咱们也快去吧。”他身后跟了两人,一人就是那日在蝴蝶谷见过的络腮胡子,另一人面目陌生,却没见过。   大街上人群蜂涌,全都是朝西奔去,我几人出了西城门,场面更是壮观,一块草坪四周用竹栅栏围了起来,正中是一个方圆五六丈的大擂台,擂台四周密密麻麻堆满了人,可说是人山人海,远远望来,只见人头攒动,怕不有好几千人,外围人众还在不断增加,到处人声鼎沸,江湖豪士更是满口污言秽语,这哪像是什么皇室大院比武招亲,分明就是一众江湖土匪非法集会。   方孝儒眉头一皱,道:“来的人如此之多,须防人有混水摸鱼,借机行刺。”朱允文笑道:“这个皇爷爷早有安排,栅栏四周埋伏了五百精兵,人众中也混有精心挑选的大内士卫,若是有人胆敢作乱,管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有人上前道:“太孙殿下,您三位的位置在那边,请跟小人前来。”我心想这朱允文确实高贵,居然还有“贵宾席”,我也跟着沾一点光。我们的位置位于擂台偏北方向,既无阳光照射刺眼,又可清楚看到擂台上比武情景,可谓风水宝地。   朱允文道:“今天比武是没得说了,皇爷爷说这招亲共有三天,明天,后天比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方孝儒道:“武的比完肯定是比文的,但如何比法,这中间就大有讲究了。”我道:“先过了今天这关再说吧,我心里可着实没个底。”朱允文笑道:“这个贤弟尽可放心,到时我这两个家人会上台,你别看他俩貌不惊人,可都是我王府的佼佼者,都能以一挡十。”我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为我作清道夫?”朱允文道:“正是,到时贤弟只要上台‘打倒’他们俩就行了,哈哈!”我谢道:“多谢大哥安排得如此周到。”朱允文笑了笑,却不答话。   时近卯末辰初,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只见一人走上擂台,我侧头问朱允文道:“这人就是主持人?”朱允文奇道:“主持人??这词儿可新鲜恰当。”我暗道惭愧。   只听台上那人双手一举,全场数千人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人朗声道:“各位英雄,今天是皇上‘天赐公主’挑选驸马的第一日,今天的比试项目是比武,哪一位英雄能连胜三场者均可参加明天的比试,我在这里先宣布几条规则:一,本次招亲只限三十岁以下未婚男子参加,二,上台须得连胜三场方能下台,三,江湖上有私人恩怨的不得借机寻仇,否则后果自负。好,现在比武正式开始。”   他话声一落,四周顿时响成一片,数千人议论纷纷,简直就是噪声污染。犯听得暴雷也似的一声“我来也!”一个硕大的人影飞身上台,我定神一看,好一条大汉,此人身高六尺有余,身型粗壮,套上冬天的皮袄更加显得拥肿不堪,只见那大汉一抱拳,道:“俺是‘辽东虎’于大山,今年二十九,尚未娶妻,听说‘天赐公主’美貌无双,特来一试,哪一位英雄上台来赐教?”他声若洪钟,不过这几句话一说,站在台上,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众人一听他说话,都是一乐,这人分明是个浑人,可有些人一看他那身型,却望而却步。忽见得一条人影从擂台东首飞起,落入场中,来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汉子,短小精悍,双目有神,只见他一抱拳道:“在下‘地堂鼠’黄彪,特来向于兄领教。”于大山也不说话,呼地一声,提起钵大的拳头朝黄彪砸去。那黄彪四肢短小,进退颇为灵活,头一低避过了这一拳,接着右腿一式“狂风扫落叶”朝于大山左腿扫去,于大山身体肥胖,闪避不便,腿上挨了一脚,但他却浑若无事,举起拳头向黄彪头上抡去,想是他皮粗肉厚,挨几下不碍事。   两人拳来脚往,那于大山高大粗壮,黄彪短小瘦弱,站在台上真是对比鲜明,于大山精于外门硬功,一味地猛砸猛打,黄彪则擅长下盘功夫,脚上功夫了得。不多久于大山腿上已吃了好几脚,但他只觉没事一般,倒是黄彪额头见汗,想不出法子制敌。   打斗中于大山又是一拳朝黄彪捣去,黄彪不敢硬接,转身便走,于大山虎吼一声:“哪里走?”急追上去,眼见已到擂台边缘,黄彪已无退路,猛见黄彪一矮身,忽地一下竟从于大山胯下钻过,这一下于大山始料未及,收势不住,黄彪一钻过于大山胯下,到了于大山身后,顺势在于大山屁股上一推,于大山一个硕大的身躯飞出了擂台,这一下黄彪从于大山胯下钻过,虽然极为不雅,但于大山摔下擂台,显然这一局是黄彪胜了。   黄彪一抱拳,正欲说几句什么“承让”之类的谦词,突然眼前一花,人众中又飞上一人,身法奇快,黄彪一惊,扭头去看,猛地背心一紧,人已飞向半空。我这才看清那人面目,那是一个瘦长汉子,皮肤微黑,他一把抓住黄彪便往外掷去,可怜那黄彪刚刚使巧赢了一场,转眼间就步了于大山的后尘。   朱允文转头道:“此人名叫耿少雄,乃我四叔府上之人,昔年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只手遮天’,铁掌功夫颇为了得。”我一听是燕王府的人,便留上了神,这时又有一个中年人上台,这人使一柄单刀,虎虎生风,那耿少雄却只凭一双肉掌穿插来去,没过多久,便寻得机会夺下那人单刀,却又胜了一局。紧接着耿少雄又将一少年后生打下擂台,便连胜三场,进入了下一关。   擂台上一人接着一人,眼见日已过午,连胜三场的也已有二十多人,场下各人还在源源不断跃上擂台,有人胜了有人败了。   我道:“大哥,照这样比下去,我看到天黑也未必能比完。”朱允文道:“是啊,这数千人一个一个比下去,那得到什么时候呀?”   这个问题也是大家所关注的问题,但想解决,也不是容易办到的。 第二十五章 比武大会(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4:02 字数:2653  你来我往,日头也已经离东方很远了。   这时台上又上去了一人,却是那日在市集之上所见过的孟俊杰,只见他游目四顾,朗声道:“在下孟俊杰,乃镇南王世子,这里有几千位英雄,要一个一个比下去,到明天也比不完,我看这样罢,也不用定什么连胜三场的规矩了,要是有人能胜得了我,就直接进入明天的比试,如何?”   他这和番话真是狂妄到了极点,台东台西两人同时上台,台东那人使一对判官笔,沉声道:“孟少侠亮兵刃吧。”台西那人空手,道:“孟公子口气不小,在下倒要领教。”孟俊杰冷哼一声,道:“并肩子齐上吧。”那两人更不答话,双双欺近。   孟俊杰果然了得,双手成爪,抓扭扯打,逼得那两人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那使判官笔的苦苦支撑,猛地里大喝一声,双笔脱手飞出,直取孟俊杰面门,孟俊杰低头避过,眼中精光大盛,突地一下抓住那人右臂,用力一扭,听得“咔嚓”一声,那人右臂立折,孟俊杰跟着一脚,又踏断了西首那人的大腿,那两人当即倒地哀号不已。   孟俊杰游目四顾,脸上神情得意之极,更显得目中无人,我暗暗皱眉,心想这孟俊杰下手如此之辣。   接着又有五人因看不过他狂妄自大之态,陆续上台挑战,那孟俊杰虽然自大狂妄,但武功也真了得,上台之人不是断手,便是折足,更有甚者双腿齐断,惨不堪言。台下嘘声四起,那孟俊杰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众人忌他下手狠辣,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台挑战。   朱允文面色一沉,喝道:“曹勇何在?”那络腮胡子一躬身,道:“让小人上去教训一下他。”我道:“曹大哥可要小心了。”曹勇点了点头,飞身上了擂台。   孟俊杰看居然还有人敢上来,定神一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长孙王府的曹将军,怎么?你对这驸马也有兴趣?”曹勇不喜多言,抱拳道:“孟公子请吧。”孟俊杰忽地一招“白虹经天”,一掌至上而下,劈向曹勇,曹勇侧身避过,一招“黑虎掏心”朝孟俊杰胸口捣去,去势颇急,孟俊杰急退一尺有余,才将这拳避过,心想这曹勇怎地如此厉害?   朱允文对我道:“贤弟,这曹勇乃是少林俗家弟子,一套‘罗汉拳’和‘伏虎拳’可说是罕逢敌手!”我心头一喜,但愿曹勇能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打下台来。   场中局势又变,孟俊杰已掏出一把匕首,猛扎猛刺,曹勇还是一双肉掌,却丝毫不落下风,酣斗中两人人影迅速移动,端地快捷无比,孟俊杰久攻不下,终究已连斗了几场,不由得额头见汗,曹勇稳扎稳打,眼看胜券在握。   忽然孟俊杰猛攻两招,将曹勇逼退两步,他自己却又退了两步,手一摆,叫道:“且慢!”曹勇道:“孟公子可是认输。”孟俊杰哈哈一笑,道:“请问曹将军今天贵庚?”曹勇不料他有此一问,不假思索,答道:“我今年三十二岁。”我暗叫一声“糟糕”,和朱允文相对苦笑,果然听得孟俊杰笑道:“曹将军刚才可能没听清楚,此次选驸马只限三十岁以下,曹将军今年三十有二,虽然见猎心喜,可也不能坏了大会的规矩呀。”曹勇无言以对,呆在当地。   我心想这孟俊杰好不狡猾,眼见不敌,却又使诈,不过事实如此,确也无法反驳。朱允文道:“关明,你去替曹勇下来。”身后关明躬身道:“是,殿下。”飞身上台,曹勇脸上极不服气,那也难怪,眼见就要得胜,却限于规则,不得不放弃。   孟俊杰用计逼下了曹勇,也想你既下去,余人又何足道?眼见上台那人面目陌生,心想先下手为强,收起匕首,一脚“落叶归根”,踢向关明小腹,关明却不避让,也是忽地一脚,和他硬碰硬的对打,力气绝不稍逊。孟俊杰连斗数场,自觉力气不如对方,于是改变招式,满场游走,侍机出招,那关明也不躁进,随着孟俊杰团团转身,见招拆招,在孟俊杰行云流水般的招式下稳稳守住,孟俊杰暗暗叫苦,心想怎地连续上来两个高手?   那满场游走也颇费力气,时候一久,还不如关明的以逸待劳。孟俊杰越走越是显得脚步呆滞,呼呼喘气,关明却越打越是精神,偶尔递出一招,又让孟俊杰手忙脚乱。   眼见不出十招,孟俊杰必败无疑。果然数招一过,关明一式“伏象擒虎”,一把抓住孟俊杰胸口,大喝一声:“起!”已举起孟俊杰,猛地往地下一摔,摔得孟俊杰“五体投地”,爬不起来。关明心想他是镇南王世子,倒不可摔伤了他,走上前去,伸手相扶,突然寒光一闪,关明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右手鲜血直流,却是两根手指已被削断,原来那孟俊杰假装受伤,竟横施暗算。   台下呼声四起,“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打不过人家,就出阴招,要不要脸?”“有本事和人家真刀真枪斗个三百回合,却使这般下流手段。”痛骂之声此起彼伏。   曹勇身形一动,便欲跃上台去,朱允文一把拉住他,道:“不可坏了规矩。”台上孟俊杰站起身来,朗声道:“本公子反败为胜,所谓兵不厌诈,本公子略施小计,有何不可呀?”但见那关明在地上痛得咬紧牙关,却不哼出声来,显是在极力忍痛,孟俊杰痛恨关明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心中恼恨,一脚便往关明头上踹去。   我忍无可忍,一提气,飞身上了擂台,孟俊杰只觉眼前一花,我已站在他面前,但收脚不住,还是往关明头上踢去。我右手呼地一掌拍了过去,掌声呼呼,孟俊杰不及伤敌,忙出右掌抵敌,我体内九阳真气激荡,加上我心恨他出手狠辣,这一掌用了七成内力,猛听得“啪”地一声,孟俊杰一个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越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摔在了十几丈外,爬不起来。   我心头一呆,呆呆地看着自己双掌,想不到九阳神功竟有如此威力,那日在昆仑山庄何之舟打了我一掌,反而折腕,我初次出手攻敌,却有偌大威力,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台下本来乱成一团,这一下奇变斗生,数千人顿时鸦雀无声,随即采声如雷,到处一片叫好之声,我竟成了英雄,享受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仿佛回到了绿茵场上,进球时球迷给我的欢呼喝采。   我扶起关明,回到朱允文座前,朱允文喜道:“早知贤弟如此神功,我还多什么事呢?”我也笑道:“我事先也不知道有如此威力呀!”方朱二人哈哈大笑。   这时孟俊杰也已由人扶了回来,但面色苍白,有气无力,显是受伤颇重,他瞧向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我心想这下你不再目中无人了吧?   只见那主持人走上台去,叫道:“刚才那位英雄请上台来。”我一愣,只得跳上擂台,那人朗声道:“不知台下还有没有上台来挑战的,如若没有,这位英雄便是今天最后一位过关者。”台下数千人都被我刚才那一掌的威势所慑,眼见凶悍如孟俊杰者也都被我一掌打得不知死活,谁还敢上台来撄我之锋?那主持人连喊三声,无人应答,转身对我道:“这位公子请到那边记名,明天早上参加下一轮的比赛。”我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过关,心头大快。   数千人陆陆续续散去,朱允文和方孝儒对我没口子的称赞,虽然关明受伤,但那孟俊杰也被我一掌震得重伤,可说是报了仇了。   当晚“逸雅阁”大排宴席,为我庆功,众人大醉而寝。 第二十六章 轻松过关(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4:29 字数:2877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头还晕呼呼的,可能是昨晚喝得太多的缘故。   朱允文和方孝儒已在外面等着,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昨天被淘汰的虽大多已然离去,但余下的人还是不少,加上今天要参加比试之人的亲朋好友,自然都留了下来助威,因此应天城中,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朱允文道:“我打听清楚了,今天比试的地点定在城东的一所大院,想来应该是比试文才,贤弟可有把握?”我笑道:“昨天侥幸胜出,今天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小弟肚中这点墨水呀,搬不上台面的,只有听天由命了。”朱允文道:“到时候方先生和我陪你去,方先生博学多才,一般来说是难不倒他的。”方孝儒道:“殿下少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尽力帮阳兄弟就是。”我道:“如此有劳方兄了。”   这时天已大亮,看看时辰已差不多了,我三人乘马车来到城东的比试场,昨天过关的那二十几人早已等在门口,看来还未开始。我暗中数了一下,加上我,参加今天比试的一共有二十四人,这些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面目英俊的,也有容貌猥琐的,数千人减至二十四人,却依然竞争激烈,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交谈,想是各有顾忌。   这时门“吱”地一声开了,昨天那主持走了出来,道:“请昨天过关的各人入内,余人止步。”朱允文一听,着急起来,道:“连我也不让进吗?”那主持躬身道:“太孙殿下恕罪,请别让小人为难,皇上交待下来,除了应试人众,其余一律不得入内。”朱允文和方孝儒对望了一眼,均感为难。我笑道:“大哥,方兄,你们先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他俩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朱允文道:“那贤弟一切小心。”我道:“小弟理会得。”   当下二十四人陆续进场,走过天井,正中是一个大厅,厅上放满了凳子,想是供我们坐的,只听那主持道:“各位请稍坐,我去请考官出来。“说罢转身进入内堂。不一会儿,领了五人出来,那主持道:“各位,这五位大人都是历届状元,现都官居要职,下面我宣布一下今天的比试办法:就是由你们各自出一题来考这五位大人,如果谁出的题目五位大人无一人能够回答,那就算过关了。”   我们二十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想这是什么规矩?历来都是考官出题考考生的,今天却要考生出题考考官,当真匪夷所思。   那主持道:“这几位大人有的专攻天文地理,有的擅长诗词歌赋,众位的问题一定要想好,五位大人之中只要有一位回答上了你的问题,那便请自行离去。”左首一人问道:“是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那主持点头道:“正是,不过你所问的问题自己必须要有标准的答案,否则你出个世上没有答案的问题,那可谁也回答不了,如若没有异议,现在便开始罢。”   我心头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你要是叫我作什么诗词歌赋,背什么四书五经,那便杀了我头也作不出来,偏生叫我出题目考你们,哈哈,以我现代人的头脑,早想好了几个问题,包你们个个匪夷所思,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各人冥思苦想,都在想要出一个绝难的问题来难倒这几位状元公,过了一柱香时间,终于有一人站了起来,道:“几位大人,在下有一题:树上有十只鸟,我一箭射下一只,请问树上还有几只?”我一听,差点没让一口口水给噎死,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也拿来当宝?但转念一想,这时候未必有人听过这个问题,也许他们不会回答也未可知。   正转念间,只见得五人中东首第二人道:“壮士这个问题可难不倒老夫,壮士一箭射去,其余鸟儿还不都吓跑啦?因此树上一只鸟儿都没有了。”那发问之人面无表情,默默走出大厅,他是第一个惨遭淘汰之人。   紧接着又有一人站起身道:“几位大人,在下有一对子,想请几位大人对上一对。”东首第一人道:“请讲。”那人道:“几位大人听好了,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我一愣,这对子好象听见过,在哪里听见过却忘了,心想这对子难对,琴瑟琵琶四字,字字头上有两个王字,要对得工整,可要费一番心思。   只见那东首第一人道:“壮士这对子虽然巧妙,老夫却能对上,听好了: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难缠。”那发问之人本来面带微笑,突然间脸若死灰,只得转身离去。   这五人果然胸博学,接着又有八人被淘汰出局,稀奇古怪的问题层出不穷,但五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个答不上来的那个答,将各人的问题一一解决。眼见人一个个在减少,我心中现在却忽然毫无把握,这五人如此厉害,只怕我的问题他们也能回答,不由得心下惴惴。   这时场下又站起一人,却是那燕王府中之人,昨日比武大会上见过,记得是叫什么耿少雄。只见他胸有成竹地道:“在下也有一对子,想请几位大人对对,上联是:烟锁池塘柳!”那五位大人一齐色变,低声商议,良久,其中一人道:“壮士此对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实是绝对,老夫等自叹无力对上,只是不知壮士可有下联,如若没有,却不能算过。”那耿少雄脸露微笑,慢慢走了过去,在一人耳边说了几句,那大人脸现喜色,道:“妙,妙呀!壮士已过关,请那边登记,明天参加下一轮的比试。”   我心下惊奇,心想这绝对你也能对出来?可惜没听到他说什么。转眼之间十几人都已问完,却只有三人过关,加上耿少雄一共才只四人。   我是最后一位发问的,那东首第一人站起身道:“阳公子昨日大显神威,却不知今日有何问题要考我等?”我心中早已想好,不假思索便道:“小黄、小黑、小白、小红、小兰五人一同乘船出去游山玩水,你们说谁会晕船?”   那五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万万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我心头暗暗好笑,心想你们要能回答上来,那才奇怪了,这是现代人的脑筋急转弯,要是没听人说过,任你聪明绝顶,脑子一时之间也不易转过弯来,加上这几人都是循规蹈矩饱读诗书之人,肯定都以常理来想问题,若是这样,那就更没希望了。   那五人低声商议了有一柱香时间,一个个脸现难色,只听得左首第一人道:“阳公子此题实在太难,我五人才力有限,不能回答,还请阳公子见示答案。”   我微笑道:“这个自然,请问几位大人,晕船了会怎么样啊?”那五人异口同声地道:“会吐!”我又笑道:“那他们之中谁会吐呀?”那五人还未回答,听得耿少雄在旁边轻声道:“小白吐?!”我一拍巴掌,笑道:“耿兄真是聪明过人,一点就透,不错,正是小白……兔(吐)!!”   那五位状元公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站起躬身道:“阳公子妙论,让老夫等又长了见识。”我谦道:“不敢,几位大人博学多才,无所不晓,阳阳只有出此下策。”那五人自谦了一番,自行退去。   当下那主持人给我们每一人发了一个令牌,道:“明天辰时请准时凭令牌入宫参加最后一轮的比试,祝各位好运。”   我手拿令牌,心里也真高兴,出了大门,朱允文和方孝儒却还等在那里,见我出来,朱允文迎上来道:“贤弟,怎么样了?”我扬了扬手中的令牌,但笑不语。朱允文大喜道:“贤弟文武全才,为兄佩服,佩服呀!”方孝儒也笑道:“我早说过阳兄弟会过的,长孙殿下兀自担心了半天,这不,晌午才过,就大功告成了。”朱允文道:“走,贤弟,今天到为兄的‘幽竹轩’去,咱不醉不归。”   随他俩来到城西的住所“幽竹轩”内,轩内花园里都是竹子,清翠欲滴,果然不愧了“幽竹轩”的雅号,朱允文随即吩咐厨下,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   我三人在大厅里大声谈笑,当我说到我出问题考得五位状元公甘心认输时,三人一齐抚掌大笑,都赞我思维灵活,我暗叫惭愧,又是沾了现代人的光,才胜得如此轻松。 第二十七章 轻松过关(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4:47 字数:2283  三人把酒言歌,喝得正欢,谈笑之间,忽见门外有一仆人走上前来,递给朱允文一张贴子,朱允文打开一看,脸上神色一变,方孝儒问道:“殿下,什么事?”朱允文道:“我四叔请阳贤弟前去赴宴。”我奇道:“燕王?我和他素不相识,他怎么会请我?”朱允文道:“我也觉得奇怪,他请贴只说仰慕贤弟英雄了得,特求一见。”方孝儒沉吟道:“殿下,你看其中是否有诈?”朱允文道:“既然他请贴都送上来了,怎么也得去一趟,贤弟,我陪你一起去。”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事可当真奇怪之极,燕王朱棣会突然请我去赴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跟朱允文坐着马车大约行了一顿饭时间,来到一所大宅子之前,那宅子好不雄伟,门口两只硕大的石狮,虎虎生威,大门正上方一块大匾上三个大的金字“燕王府”。门口早已站了十几个仆人,我和朱允文一下马车,一个管家模样的立即走上前来,道:“太孙殿下,阳公子,你二位到啦,在下是燕王府的管家七福,二位请跟我来。”我俩跟着七福穿过一条金碧辉煌的走廊,院子中间一个人工大湖,假石假山设计得颇为精致,湖中几尾金鱼吐着小泡,我心想这燕王果然气派不凡,他将来可是做皇帝之人,虽说我和他有那么一点间接的仇怨,但也颇想见识见识。   那七福引我们来到一座大厅,上了茶,道:“太孙殿下,阳公子,请稍侯,我去请王爷,”   我和朱允文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没有底,不一会儿,听得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太孙皇侄和阳公子大驾光临,本王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我和朱允文一齐站起,只见内堂出来一人,我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位未来的明成祖,此人国字方脸,双目含威,身型微胖,年纪却不甚大,三十来岁,嘴角留有短须,果然气势慑人。   朱允文道:“能得四叔相请,小侄深感荣焉。”燕王朱棣哈哈大笑,道:“阳公子武功盖世,文采也是一流,我听少雄说起,极欲一见,所以冒昧相请,阳公子不会见怪吧?”我笑道:“王爷相请,那是何等荣幸,小人怎敢怪王爷?”朱棣道:“好,阳公子爽快,本王就喜欢阳公子这样的人。”   朱允文道:“四叔,小侄还有一事要禀告四叔,这位阳公子,乃是小侄的八拜之交,金兰兄弟。”朱棣一愣,随即笑道:“好!好呀!阳公子真是人中龙凤,能和太孙皇侄拜了兄弟,可喜可贺呀!”   我心想这朱棣为人真是深沉,明明心里不喜朱允文,却要装出这样一种惺惺姿态。只听他道:“你们也饿了吧?跟我来,我已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招待太孙皇侄和阳少侠。”   朱棣带我们穿过一排厢房,突见左手一门打开,走出来一人,我一见之下,大吃一惊,竟不知身在何处?那人竟和杨月长得一模一样,我登时呆了,忍不住轻呼一声:“月月!”那女子似乎听到了我的话,浑身一震,抬头望了我一眼,眼中又现出失望的神色。我这才发现这女子比杨月大得多了,差不多有近四十岁了,倒像是长大了的杨月一般,我心头茫然,可能是思念杨月过度,以至错认了,但天下间哪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朱棣见我盯着那妇人看,脸色一沉,但一闪即过,道:“阳少侠,这位是本王夫人。”我定了定神,道:“王爷请恕小人无礼,王妃很像小人一位故人,是以冒昧,还请王爷恕罪。”朱棣笑道:“无妨,天下长得像的人也在所居多,阳少侠心怀故人,认错了人,那也是人之常情。”看着那妇人的身影在墙角隐没,我不由得有些惆怅。   席中好一桌山珍海味,熊掌鱼翅,燕窝银耳,应有尽有,全是我从未看到过的,这燕王生活如此奢侈浮华,可见一斑。席间听得朱棣道:“阳少侠年少英雄,少年有可为,有没有想过投身皇家,为皇上效力呢?”我心头一惊,终于明白了朱棣的真意:他看我武功了得,又和朱允文走得这么近,便想拢络我,到时既是他推荐我为官,我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人,但他却没料到我和朱允文会是结拜兄弟。我想通了这一节,心头便觉坦然了。   我和朱允文对望了一眼,我笑道:“能为皇上效命,小人当然求之不得,何况是王爷亲自提拨,不过,小人在江湖上还有几件事未曾办完,待得这几件事办好了,到时候可要王爷你多多提拨呀。”朱棣笑道:“这个自然,俗话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阳少侠如此人才,我是求都求不到呀!”我心想先拿话把他稳住,便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酒过三巡,我想起张敏儿的事,心想不如先试他一试,便道:“王爷,小人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朱棣道:“阳少侠请讲。”我道:“王爷府中可有一位叫百忍道人的家将?”朱棣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一闪即过,听得他道:“是有这么个人,不知阳少侠何以提起此人?”我道:“小人有一位姊姊,名叫张敏儿,前些日子在昆仑山中被百忍道人掳来,不知王爷可知?”我心想你既然想拢络我,我便明说,看你如何处置?   朱棣神色如常,道:“这个我可不太清楚,不过百忍道人这几天我差他出去办事去了,等他回来,我一定给阳少侠查问,要真有这事,本王一定给阳少侠一个交待。”朱允文道:“四叔可要管好府上的人呀,这强抢民女之事要是传到皇爷爷耳朵里,只怕四叔也不好说。”朱棣道:“这些下人有时背着我干些不法的勾当,我一定严加查办,来,不说这些个扫兴的话了,喝酒!”我心想朱允文这一下拿朱元璋来压他可能会见效,你既不动声色,我就不用再逼你,免得打草惊蛇。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深夜,朱棣总是没口子地赞我英雄了得,文武双全,劝我投身皇家,他可力保我做大将,我总是唯唯诺诺,既不明应,又不暗拒。朱棣言谈中丝毫不涉及他和朱允文的权力之争,眉目之间显得和朱允文极是亲热,这反而让我更加紧了防备之心。   酒足饭饱,我和朱允文回到“幽竹轩”,各自安睡,我却一直在想在燕王府见到的那妇人,怎地和杨月长得如此之像,不由得又想到了杨月,月月,你到底在哪里?到底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还是被时光带到了另一个朝代?思前想后,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十八章 劫后重逢(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5:14 字数:3044  今天是“天赐公主”选驸马的第三日,也就是腊月初十。   早上朱允文叫人为我熬了一锅好汤,为我壮行,我称谢不迭,却不知今天的比试如何进行,昨天侥幸过关,今天呢?要是功亏一篑,那就可惜之极了。   朱允文早早起来,见我过来,道:“贤弟,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比试,为兄祝愿贤弟马到成功。”我苦笑道:“昨天已经出了个考生考考官的奇招了,今天要是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比试方法,只怕小弟应付不来。”朱允文笑道:“我对贤弟绝对有信心,今天既要进宫,那我陪你一起去。”我道:“那就多谢大哥了,咦!方兄今天没来?”朱允文道:“想是他衙门有要紧事不能分身,完了以后再找他来庆功。”   吃过早饭,我俩乘马车来到皇宫门口,昨日过关的四人也等在门口,另有那主持也已来了,想是在等我一齐进去。朱允文道:“今天我可以进去了吧?”那主持陪笑道:“太孙殿下要进宫那是谁也不敢阻拦,但今天的比试场地是在‘天赐公主’的‘天香宫’内,届时会有人来领他五人进去,却是连小人也进不了的。”朱允文气道:“你……”我扯了扯他衣袖,道:“大哥,别难为他了,我尽力便是。”   当下那人引我们入宫,这皇宫好大,到处是假山假石,人工园林,奇花异草,廊亭香榭!比这燕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处持卫林立,想是灭元未久,既要防备元人派人行刺,又要戒严江湖人士如陈友谅,张士诚旧部潜入,可说是滴水不漏。   那主持带我们来到一座宫殿之前,当然就是那“天香宫”了,门口站了三个宫女模样的人,那主持人道:“小人已将昨日过关的五位公子带到,请姐姐带去吧。”那中间的宫女道:“谢李大人,五位公子,请随我来吧!”我向朱允文笑了笑,示意他不必着急,一切听天由命吧。   那宫女带我等五人进入“天香宫”内,我鼻中闻到一股奇香,若有若无,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那四人也已察觉,只是不便多言,只默默跟着。我几人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内厅,香气更是浓郁,让人醺醺欲醉,偏又感觉浑身舒坦,全身暖洋洋地如沐温泉。   那宫女道:“众位请稍坐,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我去禀报公主。”我心头一惊,敢情我们是到了“天赐公主”的深闺之中了,再看另外几位,却均脸有喜色,想是极欲一见“天赐公主”的绝世姿容。不一会儿,那宫女又转了出来,道:“公主说,今天的题目只有一题,却需单独回答,哪一位先随我来?”我还未说话,一人已站起来道:“小人先来。”想是知道“天赐公主”就在里面,迫不急待。那宫女道:“好,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那人跟着那宫女进入内堂,我鼻中闻着这“天香”,心中却在想那公主要出什么问题。不一会儿,却见得刚才进去那人面色苍白,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带倒了几上一只茶杯,嘴里还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剩下四人面面相觑,相互之间都看到了脸上的恐惧,不知“天赐公主”到底问了什么,却将那人吓成那个样子。   那宫女神色如常,道:“下一位是谁?”又一人站起来大声道:“那人如此不济,一个问题便吓成这样,让我来。”说完大踏步跟那宫女入内。可谁知不一会儿,便见那人快步奔出,嘴里也是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下可真有点儿恐怖的感觉了,实在是猜不出到底是什么问题。   接着一人也和前两人一样,神色不安地自行奔出,唯恐大祸临头般。现在就剩下耿少雄和我两个人了,耿少雄朝我笑了笑,想是知道了昨天燕王请我的事,想和我结交。他这次进去也是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即出来,脸上神色极是古怪,倒不似先前那几人的惊慌失措。   只听他道:“这算什么问题?这不是胡闹吗?”我问道:“耿兄,到底怎么回事?”耿少雄道:“她居然问……唉!阳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这个问题天下谁也回答不了,也谁也不敢回答。”我一呆,心想怎么会有回答不了的问题?于是笑道:“多谢耿兄提醒,小弟姑且一试。”耿少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离去。   那宫女道:“这位就是阳公子吧?我家公主听说公子文武全才,极是仰慕,阳公子要是能过了今天这关,那你便是驸马了。”我苦笑道:“看了刚才那几位的神情,我只怕今日讨不了好去。”那宫女笑道:“听说公子昨天出的问题也是匪夷所思,也许今天的问题也难不倒公子呢?”   我笑道:“但愿如此,这位姊姊,在下答题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姊姊。”那宫女道:“阳公子请问。”我道:“这天香宫内奇香扑鼻,中人欲醉,偏又叫人觉得浑身舒坦,请问此香何名?”那宫女道:“此香名叫‘龙涎香’,乃高丽国进献给皇上的贡品,等闲之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闻上一闻了,阳公子今天福气不小。”我笑道:“多谢姐姐指教,请姐姐带路吧。”我几声“姐姐”一叫,那宫女脸上一红,转身带路。   进入内堂香气愈浓,我看到一只香坛内袅袅轻烟,我竟不知身在何处?那宫女向一块屏风之后道:“公主,这是最后一位了,就是那阳公子。”原来“天赐公主”就在屏风之后,和我相距不到三尺,不过要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只怕咫尺天涯。只听那公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我心头一震,这声音虽只一字,我却觉得无比熟悉。   形势不容我多想,那宫女道:“阳公子,我要发问了,请听好。”我定了定神,点点头,却没出声。那宫女道:“这个问题就是:请问大明王朝最后一个皇帝是谁?”我如中雷击,顿时明白了刚才那几个人惊慌失措的原因:此时正当明朝初年,她却问大明最后一个皇帝是谁?暂不说谁也回答不了,当此之时,谁都只能说大明朝万万年的江山永不灭,谁敢大逆不道?说明朝至谁而亡?因此自是谁也不敢回答,宁愿做不成驸马,却要保住头上脑袋。   我脑中念头急转,也隐约猜到了“天赐公主”是谁?那宫女见我脸色数变,还道我也和刚才那几人一样,不敢回答。我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随即侃侃答道:“大明王朝最后一位皇帝,乃是崇祯皇帝,明朝历时两百年七十多年,灭于闯王李自成之手,不知我说得可对?”只听得屏风后“啊”的一声惊呼,那宫女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结舌道:“公主,他……他……”   那“天赐公主”第二声啊一出口,我再无怀疑,起身一把掀开屏风,果然,屏风后伊人如旧,黛眉如画,却不是杨月是谁?我大喜若狂,叫道:“月月!!”杨月一身华丽之极的装束,猛一见我,霍地站了起来,正欲张口而呼,忽地身子一软,竟尔晕了过去,我抢上一步抱住了她,探了探她脉博,知道无碍,只是欢喜过度,一时气滞。   那宫女倒也识趣,见此情景,默默退了下去。我将手掌抵住杨月背心“灵台穴”,九阳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不一会儿,杨月“嘤”地一声,醒了过来,我大喜,道:“月月,是我呀!我是阳阳!”杨月用她那双明如秋水的大眼睛看着我的脸,良久,忽地提起左手,狠狠一口,将左手食指咬得鲜血淋漓,我大吃一惊,叫道:“月月,你干什么?”   只见杨月两行泪水从两颊流了下来,哭道:“阳阳哥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我也心下激动,道:“月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我好开心!”杨月道:“我以为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每天做梦都梦到你,在梦中,我总希望那不是梦,可是每次一咬自己的手指,梦就醒了,谢天谢地,今天终于不再是梦。”   我怜惜地扶起她的左手,凑近我嘴,将她食指上的鲜血吮干,道:“月月,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真是太好了,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杨月幸福地点了点头,将头靠在我的肩头,那一刹那之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我们有千言万言的话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这浓郁的龙涎香气中,我真愿时间就此凝固,我俩化身为石,永不分离。   劫后重逢是喜乐的,是大喜若狂的,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任何华丽的词藻都无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任何语言都溶入了一片温暖的相逢之情,我不相信鬼神,但此时此刻,我由衷地感谢鬼神让我和杨月再次相遇。 第二十九章 劫后重逢(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5:38 字数:2607  良久良久,杨月抬头问道:“阳阳哥哥,我们真是来到古代了吗?我一直不相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看着她的眼睛,低下头去,吻掉了她颊边残留的泪水,柔声道:“是的,月月,那次流星将我们带回了六百年前的明朝,现代的一切都已随风而逝了。”杨月眼角又溢出了泪水,道:“我在这儿生活了一年,无知无觉般地,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更不知身在何地,只有在每天的梦境里,我才可以享受和你在一起的短暂快乐,答应我,以后不再离开我。”   我坚毅地点了点头,道:“月月,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俩是唯一的亲人,咱不相亲相爱,难道我还会去爱另一个不同时空的人吗?”在一刹那间,我想到了张敏儿,不由得心头一痛。杨月道:“阳阳哥哥,咱们还能回去吗?我想爸爸了。”我一呆,心想这个问题可难于回答,只得道:“月月,意外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说不定哪天又一颗流星将我们带回现代,那也说不准。”   杨月脸上泪珠莹然,更加显得娇小柔美,难怪能迷倒众多王孙公子,我不由赞道:“月月,你真美!”杨月脸上一红,更如宝珠放彩,莹玉生晕。我叹了口气,道:“月月,这一年多来,你虽锦衣玉食,享受的是公主的浮华生活,却没一个可诉说之人,比之我的江湖生活,可真是太枯燥无味了,月月,你是怎么到这皇宫的?”   杨月抬起头来,道:“大概一年多以前,也就是我和你那天晚上聊天之后,流星落到我们身边,我记得当时你是抱住我的,可后来我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清醒过来以后,我已在一处帐篷之内,有一个很慈祥的老爷爷在照顾我,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皇帝,他说他外出狩猎,在一处悬崖边上发现了已晕过去的我,我差一点就掉到悬崖下面去啦!”我问道:“他发现你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杨月道:“我只听他们说是皖中一带,却不知是什么地方?”   我心下明白了,当时我确是抱着杨月的,可是失去知觉以后便放开了她,后来从天上掉下来,她掉到了崖上,我却掉到了崖下,被胡梭救起,唉!一崖之隔,却使我俩足足分开了一年有余。   只听得杨月继续道:“后来我跟着皇帝回来,他就说要认我作公主,还封了我一个什么‘天赐公主’的名号,意思就是说我是上天赐给他的,过去一年里,我哪儿也没去,就在这儿呆了一年,无聊死了。”我道:“月月,可真苦了你了,那这招驸马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月眼睛眨了眨,道:“那可就是我的杰作了,目的当然就是为了找你。”我奇道:“那为什么又比武又比文,你明知道我‘文武不全’,万一要是没过,你不是白忙了吗?”   杨月道:“那我也是没办法,这年代要的就是文武双全,必须要安排这两项比试才行的。”我气道:“那万一要是另外的人成功过关了呢?难道你也要嫁他?”杨月白了我一眼,道:“我的傻哥哥,这最后一关除了你之外谁能过得?你没看到刚才那几人吓得那样子,我想要是你没过前两项的话,那这事儿只好不了了之了。”我吁了口气,道:“那我可也算是运气好,也算上天早注定了的吧。”   杨月显得极是兴奋,拉着我手道:“我没想到你居然练了武功,还如此厉害,那天小兰告诉我,说有位阳公子大显神威,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阳阳哥哥,你给了我太多的想不到。”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月月,《倚天屠龙记》你看过吗?”杨月道:“我听人说过,但没看过,金庸写的吧?怎么了?”我道:“真是奇怪之极了,这历史上还真有张无忌这个人,真是匪夷所思。”杨月道:“这些先别说了,我要听你的故事,这一年多你是怎么过的?”   我笑道:“那说来话可就长了。”于是从蝴蝶谷说起,到昆仑山学九阳神功,再到应天府,当然张敏儿的事也没有隐瞒地一一从实道了出来,杨月只听得如痴如醉,说到张敏儿对我情深意重的时候,她也长吁短叹,痛恨那百忍道人。   我不由得奇道:“月月,你……你怎么……”却觉不便出口,杨月笑道:“你是想问,我干嘛不吃敏儿姐姐的醋,是吧?我为什么要吃醋?她对你好,我感激她还来及呢,我知道你对我肯定会比对她好,因为我们是‘老乡’嘛,再说了,既然来了这个时代,就要适应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不会介意的,只要她真心对你好就行了。”我瞠目结舌,好象不认识眼前这人,大声道:“月月,我可真服了你了,别的东西没学到,这你倒说得一套一套的。”杨月道:“我见皇帝三宫六院,老婆多得不得了,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我不由得一呆,杨月一席话,却解了我刚才以来最大的一难题,哈哈,在古代社会没别的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多娶几个老婆,不过张敏儿还在燕王府内,为今之计,是先把她救出来,但怎么救人,我却一筹莫展了。   我问道:“月月,敏儿姐姐还在燕王府,咱们怎生想个办法救她出来呀?”杨月道:“这个容易,明天我去求皇帝,那燕王再嚣张,皇帝的话他总要听吧?”我大喜道:“那太好了。”杨月轻声道:“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公了,我能不尽心帮你吗?”说完把脸深深埋进我怀里,脸儿羞得像一朵海棠花。   我这才想起,我胡里胡涂地已经成了驸马,这可要让太多人跌破眼镜了,可说是大爆冷门,本以为可以找个靠山救张敏儿,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轻松过关,一路杀进“决赛”,更不可思议的是:所谓“天赐公主”,竟然便是杨月,却非始料所及了,除了意外之喜,大概也只有飞来横福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怀里人儿在抱,龙涎香气围绕,此时此景,只怕神仙也自叹不如,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了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我和杨月一直紧紧依偎在一起,细语呢哝。   可惜好景不长,那宫女小兰进来报道:“公主,阳……驸马,皇上召你们即刻前去见驾。”我和杨月对望了一眼,杨月道:“好了,你下去吧,我们马上就去,”我笑道:“月月,你这个干老爸可不得了,是当今皇上也。”杨月笑道:“其实他对我真的很好,也不像人们说的那么凶。”我道:“本来我对这朱元璋没什么好感,不过他既然是你干爹,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是见他一见吧。”杨月道:“他可是你的老丈人,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你也得让老丈人见见你吧?”我苦笑不语。   世事难料,事隔一年多,竟然会在这深宫内院和杨月重逢,而她竟已贵为公主,简直充满了戏剧性的意味。不过我心头却真是兴奋,总算有一个和我同时代的人,在这一年之中,我什么话都不敢说,就算说出来了也没人相信,憋得心头发慌,满天的郁闷无处发泄,张敏儿虽亲,但我知道她也绝不会信此事,现在好了,找到了杨月,我们是同一个时空的人,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语言,对我来说,今天实是我一年多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比之练得“九阳神功”,得到“子母龙凤丹”,和皇太孙结为兄弟等事更让我兴奋,我感谢老天! 第三十章 夜探王府(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6:01 字数:2561  大明洪武三十年,也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做皇帝三十年,我做了“天赐公主”杨月的驸马,杨月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一次意外的流星将我和她带到了六百年前的大明王朝,阴差阳错,她竟做了朱元璋的干女儿,封为“天赐公主”,我也在阴差阳错之中当上了驸马,在这古代社会里两个现代人再次相遇,均是不胜之喜。   我和杨月来到了明太祖朱元璋的寝宫,我即将要见到这个赶走蒙古人,建立大明王朝,但却见利忘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称为历史上诛杀功臣最多皇帝的明太祖朱元璋。虽然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颇为紧张。   杨月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道:“阳阳哥哥,别怕,其实他蛮平易近人的。”我心头稍定。猛听得一声:“皇上驾到!”杨月拉了拉我,一起跪倒,我用眼角瞅了一下,内堂出来一人,身穿大黄龙袍,身型偏胖,宽头阔额,须发已现花白,脸上斑斑点点,但双目含威,气势迫人,自然便是那明太祖朱元璋了。早听说朱元璋农民出身,年轻时做过和尚,此时一见,果然如此,若是脱了龙袍,直如一个市井老光棍。   杨月叫道:“儿臣拜见父皇!”朝我使了使眼色,我会意,也道:“小人阳阳,参见皇上。”朱元璋脸露微笑,道:“不必多礼,你们俩起来吧!”声音苍老但不失雄浑。我和杨月站了起来,杨月倒极是随便,跑了过去,拉着朱元璋的手,道:“父皇,这位就是儿臣挑选的驸马,你看还行吧?”   朱元璋“呵呵”而笑,仔细打量我,我不敢和他目光相交,过了一会儿,朱元璋道:“你叫阳阳吧?朕听侍卫说过,听说你的武功很好?”我谦道:“皇上过奖了,小人只是一时侥幸。”朱元璋笑道:“好!居功不傲,甚合朕意,朕还听说你考了朕五位状元一个极其怪异的问题,可否说来听听?”我道:“是,皇上!”当下将那“小白兔”的问题说与他听,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妙,妙啊!如此问题,亏你想得出来。”我脸上微微一红,心下暗叫惭愧。   只听杨月道:“父皇,这事就要你给儿臣作主了。”说着脸蛋儿也红了。朱元璋笑道:“我儿找了个好夫婿,朕也就放心了,阳阳,朕以后就将公主托附于你,你可要善待她,若不然,朕定不轻饶!”虽然口气严厉,但仍面带微笑。我大喜道:“小人不敢,谢皇上恩典。”   正说之间,忽见一名太监上来禀道:“启禀皇上,太孙殿下求见。”朱元璋道:“让他进来吧。”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人,正是朱允文。朱允文见我也在,愣了一下,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笑了笑。朱允文跪下道:“孙儿拜见皇爷爷!”朱元璋笑道:“允文先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话未说完,朱允文抢道:“皇爷爷,孙儿还有一事未向皇爷爷禀报,请皇爷爷恕罪。”朱元璋奇道:“哦?先说来听听。”朱允文道:“这位驸马爷,不是别人,而是孙儿的八拜兄弟,孙儿未曾告知皇爷爷。”朱元璋笑道:“那不是更好吗?亲上加亲呀!”我道:“谢皇上,小人在和太孙殿下结拜之时,并不知晓大哥乃是太孙殿下。”朱元璋道:“那就更好了,如此你就不会是贪图允文的身份财利,好,今日双喜临门,朕颇为高兴,阳阳,朕想赏赐你点什么,你说吧,朕无有不允。”   我受宠若惊,向杨月看去,只见她连使眼色,我会意,她是要我说张敏儿的事。我点了点头,道:“谢皇上,小人有一干姊姊,名叫张敏儿,可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现在被燕王府的一名家将百忍道人关押,小人恳请皇上让小人姐弟团聚。”   朱元璋脸色数变,我颇感奇怪。只听他道:“你说的这个张敏儿,昨天四皇儿已经给朕提过了,她可是反贼张无忌的女儿呀!”我大吃一惊,心想这朱棣好不狡猾,竟先拿话把皇帝抵住。但张无忌什么时候又变成反贼了?我不由急道:“皇上千万别听信馋言啊,张无忌父女从未有过反心,这反贼二字,真是从何说起?”朱元璋脸色一沉,道:“是不是反贼,朕自有分寸,此事不必再提!”我望了望杨月,又望了望朱允文,他俩都缓缓摇了摇头,我心头一凉,这朱元璋果然对张无忌颇有顾忌,竟给他定了个反贼的身份,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朱元璋又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再提那些扫兴的事,朕明日要宴请文武百官,你们三个去准备一下,明天不可缺席。”我三人同时应道:“是!皇上!”转身退出。   一路行到“天香宫”,朱允文满脸喜色,道:“贤弟,我早知道你会成功的,果然不出为兄所料。”我笑道:“大哥,月月是皇上的公主,你是皇太孙,又是我大哥,这辈份可有点稀里胡涂。”杨月道:“我嫁鸡随鸡,也叫你朱大哥好了。”朱允文奇道:“月月?你叫月月吗?”我一呆,含糊道:“她连自己名字都忘了,这是我给她取的名字,免得公主公主的叫个不停,多麻烦?”朱允文笑道:“哈哈,阳阳,月月,不正好是一对儿吗?”杨月脸上一红,道:“朱大哥取笑了。”   朱允文极是高兴,道:“贤弟,今晚到我那儿去,咱给你庆功,弟妹,今晚只好委屈你了。”杨月羞道:“委屈我什么?你们尽管去吧,只是别喝太多了。”朱允文笑道:“那可不行,今晚咱们是不醉不归!”杨月气道:“我不管你们了。”说罢转身入内,我俩一齐大笑。   朱允文拉着我手,径自出了皇宫,却见方孝儒等在门口,满脸堆欢,扑上来道:“阳兄弟马到成功,可喜可贺呀!”我笑道:“方兄过奖,小弟一时侥幸,说来实在惭愧!”朱允文道:“先回去再说吧!”   来到朱允文的“幽竹轩”,早吩咐厨下准备了上好的晚宴,大家一片兴高采烈,酒过三巡,我突然想到了张敏儿事,闷闷不乐。朱允文自是清楚我的心事,劝道:“贤弟,此计不成,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我道:“敏儿姐姐我是一定要救的,得罪皇上也说不得了。”朱允文和方孝儒对望了一眼,朱允文道:“贤弟,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我想……”我打断他的话头,道:“你刚才没听皇上说的话吗?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叫我怎能不急?”方孝儒道:“可是那燕王府这么大,兼又防范周密,你如何救人?”我真是一筹莫展,急上心头,只有大口大口喝酒。   方孝儒和朱允文一时也无良策,本来满天的欢喜之意,却变成了沉闷之极。我忽地一咬牙,道:“两位兄长,我决定夜探燕王府!!”朱允文和方孝儒二人齐声惊呼:“什么??”我主意已定,道:“我先去探清虚实,就算不能救人,至少也要探明白她关在什么地方。”   方孝儒道:“阳兄弟,燕王府可是龙谭虎穴,此去危险之极。”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了。”朱允文见劝不了我,只得道:“那贤弟一切小心,千万不可强来。”当下命人拿过一套夜行装束,黑衣黑裤,想是早有准备。 第三十一章 夜探王府(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6:27 字数:2655  我换上夜行衣,告别二人,凭着昨天的记忆,来到燕王府门口,见四下无人,轻轻一纵,已跃过围墙,自觉近日来功力大有长进,心下颇喜。   燕王府果然防卫森严,到处都有带刀侍卫来回巡逻,我心想这样瞎转悠可不是个办法。正无措间,忽见得一房中走出一人,却是昨日在燕王府见到的长得酷似杨月的那妇人,我心下一动,跟在她身后,只见她脚步缓慢,似乎在想什么事,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摇摇头,中间经过两批侍卫,都恭恭敬敬地叫道:“王妃!”那王妃只点了点头,却不开口说话。   今晚是腊月初十,弦月当空,却冷冷的殊无暖意,那妇人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抬头望月,低声念道:“故乡离别时,伊人如旧,恨无常,世事难料,碾转痴人梦,转眼却成空,却成空!”我心头一震,这首词好象应是我的写照,故乡是再也回不去了,现代的一切都是梦,转眼都已成空,听得她低声吟诵,我不由得痴了。   忽听得脚步声响,我赶紧隐身柱后,听得一人道:“夫人又在想家了,你每次想家都会念这首词,听得人好生心酸。”说话之人正是朱棣。那王妃站了起来,道:“原来是王爷。”朱棣道:“夫人,你我相识都已七年了,但是我每次问及夫人的家居亲人,夫人总是不答,不知到底是为何?”那王妃道:“请王爷恕罪,非是我不答王爷,只是我实不知从何说起?更感觉过去种种,不过都是痴人梦境,反正都已成空,又何必没的自寻烦恼?”   朱棣道:“夫人,昨日那阳阳,似乎和你相识,不知他是否是你故乡之人?”那王妃摇了摇头,道:“此人我从未见过,可能是他认错了人。”朱棣点点头,道:“这个阳阳可不简单,今天选上了驸马,我真是奇怪,我听少雄说起,那‘天赐公主’的问题天下无人能答,也无人敢答,他居然能答上,这不奇了?”   王妃问道:“是什么问题?”朱棣道:“此题涉及大逆之言,乃是问我大明王朝最后一位帝王是谁?你说这题谁能回答?咦,夫人,你怎么了?”只见那王妃伸手扶住柱子,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朱棣忙伸手相扶。我心下奇怪,她怎么会对这个问题如此激动?   那王妃定了定神,道:“那‘天赐公主’当真……当真如此问?”朱棣道:“可不是吗?我有一家将耿少雄今日也曾入宫参加比试,那公主确是如此问的,我想少雄他也不敢欺瞒于我。”那王妃越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朱棣道:“夫人可是感觉不舒服?我先扶夫人回房休息吧。”那王妃点了点头,当下朱棣扶她自回房去。   我呆立良久,记起此来目的,当下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灵机一动,见一侍卫落单,抢上前去,点了他后心“大椎穴”,那人顿时全身酸麻,我将他拖到暗处,拨出他腰间配刀,指着他脖颈,道:“我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不然我就这么一刀。”伸刀在他脖子上这么一比划。那人脸现恐惧之色,点头不已。我问道:“燕王府关押人犯的囚牢在哪里?”那人语音发颤:“在……在……在东边的地牢里。”我心头一喜,在他头上轻轻一掌,将他击晕。   我顺着那侍卫的指点找到了地牢,只见那里侍卫林立,刀光剑影,想过去可不容易,正在这时,又听得一人走近,却是朱棣,想是他送了王妃回房又来此处。听得他道:“把牢门打开,我要审犯人。”   当下一侍卫打开牢门,朱棣走了进去,我心想机不可失,眼见那侍卫又要关门,当下拾起一块石头,远远抛了出去,砸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砰”的一声,那一队侍卫大惊,一窝蜂跑过去查看,我当即闪身进入囚牢。   牢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倾斜向下,里面倒没有侍卫守卫,通道两边都是牢房,牢门黑黝黝的似是铁门,门上只有一小孔,但都用木板封住,想是送饭的时候再打开。我跟着朱棣一路往里走,来到一囚室门口,只见他拿掉上面的木板,朝里面说道:“张姑娘,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说不说?”听得里面一女子声音答道:“你走吧,我不会说的,除非你们把阳阳给我找来。”声音正是张敏儿的。   我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张敏儿,惊的是这地牢如此坚固,只怕救人不易。听得朱棣道:“张姑娘,你的阳阳这会儿已做了驸马爷了,早就把你给忘了,我看你还是说出来吧,免得再在这儿受苦。”张敏儿叫道:“你胡说,阳阳他不会的,他会来救我的,你走,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心头一惊,这朱棣真是卑鄙!只听朱棣又道:“张姑娘,本王没有骗你,你年纪还轻,大好前程,何必为了这个负心汉浪费青春,你只要说出张无忌的下落,本王马上就放了你。”张敏儿却不再说话。朱棣连问几声,怒道:“好!你既不说,那也由得你,谁敢来救你,管叫他来得去不得,哼!”说罢拂袖而去。   我见朱棣离去,心想这铁门坚硬,只怕不易打开,给关在里面可不好玩,虽然极欲见张敏儿一面,但想既然知道了地方,那下次再来就方便多了。我不由得看了关押张敏儿的牢门一眼,心道:“敏儿姐姐,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朱棣前脚出门,我跟着施展轻功一闪而过,众侍卫只觉眼前一花,我早已去远,众人都道看花了眼。   我出了燕王府,回到“幽竹轩”,大厅里朱允文和方孝儒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字。我闪身入房,朱允文扑上来道:“贤弟,你可回来了,太好了。”我换下衣服,喝了口茶,朱允文迫不急待地问道:“怎么样了?贤弟?”我道:“人是找到了,但救人恐怕不易。”当下说了那地牢的形势,方孝儒眉头暗皱,道:“燕王府防卫紧密,这关人的地方肯定更是人手密布,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方可奏效。”我道:“关键是要那铁门的钥匙,那铁门坚硬无比,要没有钥匙,凭血肉之躯休想打开。”   朱允文道:“为兄有一食客,此人归依我之前乃是一名江洋大盗,善于开锁解密,只要贤弟能带他进入地牢,他一定能打开牢门。”我喜道:“那太好了。”方孝儒沉吟道:“据你所说,地牢门口有众多侍卫守御,只怕进去也没那么容易。”我心想这确是个难题。   朱允文道:“今日夜已深了,来日方长,反正正月十五之前,令姐不会有危险,明天咱们再从长计议,大家先歇了吧。”我心想也只好如此了,当下和方孝儒各自回房。   我躺在床上,心想虽只这一天时间,但发生的事着实不少,先是当上了驸马,而这“天赐公主”却是杨月,然后又见到了朱元璋,果然阴险深沉,而后又到燕王府走了一遭,听到了张敏儿的声音,虽没救出人来,可说大有收获。   还有那王妃,她吟的那首词:故乡离别时,伊人如旧,恨无常,世事难料,碾转痴人梦,转眼却成空!却成空!已深印我脑海,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一年多了,我早已融入了这古代社会之中了,除了和杨月在一起之外,我已把自己当成一个古代人来看了,行事作风,言谈举止,都以古代人的风格。我怕再过几年,我可真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了。哎!世事难料,转眼却成空!却成空!! 第三十二章 世事难料(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7:02 字数:2451  翌日,朱元璋大宴宾客,满朝文武百官尽数到座,一时之间盛况空前,比之前日的比武大会,又是另一番风味。文官出口之乎者也,诗词歌赋,武官则满嘴污言秽语,豪气干云,待得朱元璋到来,却又满场鸦雀无声。   席间朱元璋宣布我成为“天赐公主”驸马,自是人人向我道贺敬酒,我知道这酒不能推托,总是酒到杯干,可一人之力哪是百十人之比?不到半晌,我已是满天星斗,人事不知。   醒来时已是午后,却睡在朱允文的“幽竹轩”,想是朱允文见我醉倒,扶了我回来。这会儿还是头痛欲裂,胸口气闷难当,几欲作呕,自知饮酒过量,不由得心头苦笑。   我来到大厅,朱允文和方孝儒正高声说笑,见我出来,一齐道:“贤弟还好吧?”我苦笑道:“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没醉成这样了,下次再也不敢这么喝酒了。”朱允文吩咐上一碗醒酒汤,笑道:“贤弟,皇爷爷今日极是高兴,你席间醉倒,他也不以为意,看来他是满心欢喜你这个驸马了。”方孝儒道:“皇上命人在城南买了一所大宅,暂作你的驸马府,待过几日你和公主大婚之后,皇上另有封赏。”我但笑不语,朱允文道:“贤弟,不如我们去看看你的驸马府?这会儿恐怕文武百官的贺礼都堆得没地方放啦!”   我俩一路南行,来到一座大宅子前,宅子大门正上方三个大大的金字“驸马府”用红花围住,两旁的石狮自是威武雄伟。门等了一众仆人婢女,一人走上前来,先作了一辑,道:“小人阳福,是驸马府的新任管家,驸马爷,太孙殿下,方大人请进。”我看那人尖头尖脑,人倒看着机灵,哈哈,他竟然叫阳福?   阳福领我三人进入院内,院里的花园还空着,阳福道:“小人不知驸马爷喜欢何种花草,是以花园空在那里,驸马爷请吩咐下来,小的即刻差人去办。”我笑了笑,道:“什么也不用种,你把地弄平,全铺上草皮,只要不足三寸的青草即可。”阳福一愣,随即应道:“是,小人这便去办。”   朱允文道:“贤弟,你只铺青草,这是何意?”看看方孝儒也是满脸疑惑之色,我心想不能告诉你们我喜欢足球,所以喜欢草地,只得道:“我喜欢青青绿绿的草地,有一种回到大自然的清新感觉,混有泥土的青草气息,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方孝儒叹道:“阳兄弟真是高见。”   正中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正中供着“天地君亲师”牌位,阳福道:“驸马爷,上午各位大人送来的贺礼,小人都摆放在偏厅,驸马爷可要查收?”我一愣,道:“你收着就好了,我最烦管这些事了。”阳福躬身应是。   驸马府占地颇大,后院还有两个稍大的池子,池子中间有一座小桥,假山嶙峋,风景颇美,我自感满意,心想这下可不用老是寄人篱下了。朱允文道:“贤弟觉着还缺少点什么?为兄去为贤弟采办,要高雅一点的东西我想这些下人也不懂。”我点头道:“我很满意,难为皇上想得如此周到。”朱允文笑道:“满意就好,今晚还是到我那儿去吧?”我摇了摇头,道:“大哥,我想进宫看看月月。”朱允文道:“才一天不见就急成这样了?好吧,你们小两口总有些话要说,那我和方先生就先回去了,你这里自己安排一下。”我点头称谢。   我进房换了一身衣服,出得驸马府,径朝皇宫走去。行至半路,忽见前面一人迎上前道:“请问是驸马爷吗?”我奇道:“是我,有什么事吗?”那人道:“小人是燕王府的下人,我家王爷请驸马到府上一叙。”我吃了一惊,心想这燕王又请我去干嘛?但当此情景,又不能不去,只得道:“好吧,但不知你家王爷找我何事?”那人道:“主子的事,小人不敢多问,驸马爷去了就知道了。”说罢转身带路,我心下纳闷,只得默默跟随。   燕王府石狮依旧,那人带我进了燕王府,径直来到一房前,道:“驸马爷,王爷就在里面,请进吧。”我微觉奇怪,这和我上次见朱棣的地方不一样,转身一看,那人已不知去向,我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人,哪里是朱棣?只见那个珠环翠绕,却是那燕王王妃,我大吃一惊,连声道:“小人不知是王妃寝宫,请王妃恕罪。”正欲转身离去,那王妃叫道:“驸马爷请留步,我有话跟你说。”我心下惶恐,不敢多言,那王妃又道:“驸马爷请把门关上。”我依言而行,那王妃倒是甚是和气,道:“驸马爷请坐。”伸手倒上一杯茶,递到我面前,我接过缓缓坐下,鼻中闻到阵阵茶香,心中念头急转,实猜不透这王妃到底找我何事?   那王妃也缓缓坐倒,叹了口气,却不说话,屋内气氛颇为异样。良久,她才道:“驸马爷,我今天找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点了点头,问道:“不知王妃找小人有何事?”王妃却不答,问道:“不知驸马爷出身何处?”这个问题我最为头痛,只得道:“王妃叫我阳阳行了,我……我老家在安徽。”王妃“哦”了一声,脸上神色颇显失望。我心中奇怪,心想她问我家在什么地方干嘛?   只听她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阳阳,听说你这次竞选驸马,公主问了你一个问题,是问大明王朝最后一位帝王是谁?不知阳公子如何回答的?”我心头微惊,心想她找我来原来是为这件事,这可不能说实话。只得道:“小人胡乱瞎蒙,没想却让我给蒙对了,说来实在惭愧。”王妃脸色数变,终于平静,道:“你既不肯说,那也由得你,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很感兴趣。”说罢从怀里取出一物。   我一见那东西,不由得大吃一惊,霍地站了起来,原来她手里拿的是我送给张敏儿的手机,不知如何竟会落到她手里。我颤声道:“王……王妃,你……你这……”王妃道:“那日王爷府中手下抓了一名女犯回来,说是钦犯,在她身上搜到了这东西,我当时一见,心中的惊讶只有比你更甚,因为我知道这东西叫手机,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我大惊失色,脸色苍白,颤声道:“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王妃……”   那王妃不理我的说话,继续道:“于是我亲自去问了那女贼,她说是一个叫阳阳的少年送给他的,叫我还给她,后来你在应天大出风头,无人不知你阳阳的大名,我就在怀疑你是否就是她口中的那个阳阳,再以后我听王爷说你回答了公主的问题,更加感觉你这人不简单,阳阳,你还不肯告诉我你的来历吗?”   我心头巨震,几乎气也喘不过来,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手机?又为什么对我的事如此关注?不由得呐呐说不出话来。王妃见我不答,低声吟道:“故乡别离时,伊人如旧,恨无常,世事难料,碾转痴人梦,转眼却成空,却成空!”吟罢沉默良久。 第三十三章 世事难料(下)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7:21 字数:2331  相对无语大概一柱香时间,王妃缓缓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是一个现代人!”我只觉头晕目眩,差点昏晕过去,道:“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王妃道:“不错,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也和你一样,是从现代来的。”我颓然坐倒在椅中,只觉四肢无力,心中千百个念头一齐踏来,原来这王妃竟也是一个现代人,和我一样,从现代而来,这简直……那她之前的种种怪异行径,也都不足为奇了。   王妃又道:“我来这里已经有七年多了,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故乡’之人,我真高兴,今天我总算可以一吐心中的秘密了。”我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王妃,你来此的经历,可否说与我听?”王妃点了点头,道:“那是七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我还是一名天文爱好者,总喜欢看天上的星星,那一天星空无比的美丽,没想到一颗流星刚好落在我身旁,从此永远改变了我的命运,七年来我不敢和任何人说我的来历,因为根本没人会信,那滋味真是如煎如敖。   我听她说完,心想怎么和我如此相像?又是流星让她来到了这里,于是说道:“王妃……”她打断我的话头,道:“你叫我阿姨好吗?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没人这样叫我了。”我道:“好,阿姨,你的经历和我大致相同,我和月月也是被流星带到这明朝的。”   王妃霍地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月月?还有一个人也是从现代来的吗?”我点头道:“是呀,她叫杨月,就是‘天赐公主’了,阿姨,你怎么了?”只见王妃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抓住了我的手,道:“你说她叫杨月?她……她……她父亲是谁?”我说了杨教练的名字。只见王妃一下跪倒在地,嘴里喃喃地道:“天意,这真是天意呀!月月,我的女儿啊!妈想得你好苦啊!”   我只觉及中“嗡”地一声,奇事一件接着一件,难道这王妃竟又是杨月的妈妈?我忙扶起她问道:“阿姨,月月是您的女儿?”只见她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了下来,她哽咽道:“嗯,月月是我的女儿,我七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我从来不敢奢望能再见到她,我只希望她过得很好,天可怜见,让我终于有机会能再见到月月,谢天谢地!”   我记起杨月一年多前在公园草地上给我讲的故事,她那时说她母亲已经死了六年,现在算来,正好是七年多一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事隔六年之久,我们三人竟会被两颗不同的流星带到同一个年代,我怕非但前无古人,只怕也后无来者了,这种旷古烁今的旷世奇缘,就算说出去也绝不会有人相信。   我道:“阿姨,你真是月月的妈妈?那真是太好了,月月说也很想你,她很想再听你给她讲故事。”于是把那天杨月给我讲的故事讲与她听,只听得她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我喜道:“月月要知道她妈妈还在,而且就在这里,只怕她要高兴疯了。”王妃喜极而泣,道:“月月,她……她还好吧?”我道:“月月她很好,皇帝待她也很好,阿姨你放心吧!”王妃道:“谢天谢地,阳阳,你能带月月和我见上一面吗?”我道:“阿姨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揭破,我三人的关系更加不能透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月月那边,我会尽力设法安排。”王妃道:“阳阳,你真是个好孩子,月月交给你我可以放心了,唉,世事难料呀!谁又会想得到我们母女会在六百年前的大明王朝重逢?”   我也很高兴,代杨月高兴,她那寻母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今天际遇之奇,恐怕无有能出其右了。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阿姨,给你手机的那个女孩儿是我干姐姐,阿姨能不能想想办法救她出来?”王妃道:“我听王爷说,那是反贼的女儿,千万放不得。”我急道:“阿姨,那燕王朱棣不是好人,你千万别相信他的。”王妃道:“他总算是我在这儿的丈夫,放心吧,既是你姐姐,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我喜道:“如此多谢阿姨了。”王妃道:“今天我很高兴,月月的事,还请你多多照顾。”我自然应是。   出得门来,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一是燕王王妃居然是杨月的母亲,奇之又奇;二是她既是燕王王妃,想必救张敏儿应该不会太难,不由得颇感欣慰。出了燕王府,我快步往“天香宫”行去,我要急着把这好消息告诉杨月,不知她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正行之间,忽见前面又窜出一人,却是朱允文的家将曹勇,他一揖倒地,道:“驸马爷,我家殿下请你赶快去一趟,说有要事。”我微微一惊,忙问道:“你可知何事?”曹勇道:“小人不知,殿下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当下不敢怠慢,和他快步来到“幽竹轩”,只见朱允文和方孝儒在厅上踱来踱去,见我回来,朱允文扑上来道:“贤弟,大事不妙!”我心头吃惊,问道:“怎么了?”朱允文道:“孟俊杰死了!”我一呆,道:“他死了怎么大事不妙了?”朱允文急道:“那日比武,你击了他一掌,将他打得重伤,本来将养几日,已在慢慢好转,可谁知今天下午伤势突然加重,竟自死了,现在镇南王府人人都说你打死了他家公子,镇南王孟开已经进宫,请皇爷爷还他一个公道。”   我奇道:“我那掌虽重,但也不致要了他的命呀?这到底怎么回事?”方孝儒道:“个中详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但现在人人都道你失手打死了孟家世子,咱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我心想那日孟俊杰受了我一掌,虽伤势严重,但养几日伤应该会康复的,难道我的九阳神功暗含阴劲?却要等到几日这后才发作吗?按理说应该不会呀?不由得心下茫然。   朱允文道:“现在只有看皇爷爷怎么看了?只是那日数千英雄亲眼见你掌击孟俊杰,此事恐怕百口难辩,虽说他孟俊杰是咎由自取,但他是孟家独子,孟开岂肯干休?”我道:“大家先别急,我总觉得我那一掌难伤他性命,不如我们先到镇南王府看看?”朱允文和方孝儒对看了一眼,方孝儒道:“现在那镇南王府上下恨你入骨,你一去,只怕没有说话的机会。”我道:“想那镇南王府也是名门大族,想必应该讲道理,我不看个明白,终究难明。”   他二人拗不过我,只得跟着我去镇南王府,我心想今天怪事一直不断,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知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章 风云突变(上) 更新时间2009-10-10 11:17:54 字数:2723  镇南王府规模宏大,只是今晚略显惨淡,门口挂起了两个白灯笼,上书“灵”字,“镇南王府”的牌匾之上也挂了一朵大白花,气氛颇为异样。   我和朱方二人一齐来到镇南王府门口,方孝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敲门,只见门“吱”地一声开了,出来一家人模样的人,方孝儒道:“相烦通报,就说方孝儒,太孙殿下,驸马求见。”那人一听到“驸马”二字,脸色大变,转身便奔,边跑边叫道:“快来人啦!杀死公子的凶手来啦,快来人啦!”   我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反应竟是如此之大。片刻间屋内涌出几十人,手拿棍棒,将我三人围在中间,方孝儒大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位是太孙殿下,想造反吗?”只见从屋里又走出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衣饰华贵,想必是镇南王妃了,脸色显得极为憔悴,应是心伤儿子之死。   果听她道:“臣妾是镇南王妃,太孙殿下和方大人有礼,此人杀我爱儿,竟还敢前来,岂不欺我府上无人?”她双目如要喷出火来,瞪视着我,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我定了定神,上前道:“夫人,我此来正是要查明令公子的死因,我那一掌根本不足以致令公子之死!”镇南王妃脸色阴沉,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可怜的孩儿呀!”竟哭出声来。   朱允文道:“王妃请冷静一下,我这位兄弟下手重了些,但我相信他决不会下杀手,王妃看在我的面上,可否让我们验一验尸?”镇南王妃喝道:“不必了,我早已请仵作验过了,说是死于内腑震荡,那日比武,人人得见这……这人将我儿震倒,太孙殿下不必多言,让我先擒了这杀人凶手再说。”   那镇南王妃说罢,右手一挥,喝道:“给我拿下!”数十家将便欲挺棍上前,朱允文气极,喝道:“谁敢动手?”那几十家将闻言一怔,立即止步。镇南王妃道:“难道太孙殿下非要坦护这杀人凶手吗?”朱允文道:“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结论,否则休怪我无情。”那王妃铁青着脸,偏又不能对朱允文动手。   相互僵持了有半柱香时间,忽听得一人道:“王爷回来了。”只听得“得得”声响,一队人马飞驰过来,当先一人高头大马,身材魁梧,满脸浓髯,粗手大脚,神态颇为威武,想来便是镇南王孟开了。那孟开人未到,声已道:“什么人敢在我镇南王府撒野?”那镇南王妃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哭啼啼地道:“王爷啊!你可回来了,这杀死俊杰的凶手就在这里,唉,我可怜的孩儿……”   孟开一听此言,眼中精光暴涨,朝我看来,我毫不避让,冷目回视,孟开突然纵声长笑,猛地喝道:“来人啦,给我把这凶手拿下!”两队人马甫动,听得朱允文冷冷地道:“王爷可是当我不存在?”孟开眼光一扫,道:“原来太孙殿下和方大人也在?这可失敬了。”朱允文道:“王爷在事情未曾查清楚便随便抓人,难道不怕皇爷爷见怪吗?”   孟开听得此言却道:“太孙殿下,你别拿皇上来压我,孟开此来,正是奉了皇上圣旨,捉拿杀人凶手阳阳,有胆敢包庇抵抗者,格杀勿论。”他此言一出,我,朱允文,方孝儒三人俱各大吃一惊,朱允文道:“皇爷爷真如此说?”孟开冷笑道:“本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太孙殿下与方大人还请让开罢!”朱允文和方孝儒心头大乱,却不敢违抗圣旨。   我心里念头急转,心想这朱元璋翻脸比翻书还快,上午还好好的大宴宾客,到得晚上便听信馋言,翻脸无情,且全不给人分辨的余地,只可笑我还以君子之心度人,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只听得孟开一声“上!”左右两队人马和镇南王府家将一齐围了上来,当此情景,我可得当机立断,心想你朱元璋既如此不义,我也不会束手待毙,当下运起九阳神功,一式“碧波荡漾”,右掌自右而左扫出,当先冲到的五人被我真气一冲,一齐摔倒,余人一齐大叫,冲了上来,我心想寡不敌众,先脱身要紧,跟着一式“大海无量”,双手齐挥,真气到处,犹如狂风大作,人人睁不开眼,我趁此机会施展轻功,叫了一声:“少陪了!”转身而去,众人大呼小叫,却哪里追得上我?   我一路狂奔,心想我的驸马府是不能回了,朱允文和方孝儒那里也不能去,免得连累他们,既是朱元璋下令捉我,只怕现在城门也出不去了,不由得心下茫然,却又暗叹旦夕福祸,早上还风光无限,受群臣推崇,到得晚上便急急如丧家之犬,无处容身。   朱元璋既下了圣旨,只怕无人敢包庇我,忽地心念一动,这个时代的人视朱元璋为尊,那有一个人肯定可以帮我,那就是身为燕王妃的杨月的母亲,她和我一样是现代人,应该不会对朱元璋的圣旨有所顾忌,再说张敏儿一天不救出,我也不能一走了之,杨月倒不用担心,朱元璋喜欢她得紧,应该不会迁怒于她。   主意既定,当下径往燕王府行去,大街上官司兵挨家挨户盘查,看来不只出城难,连容身也是不易。我避过几队官兵,来到燕王府门口,这里倒没人查察,我跃进燕王府,正欲往燕王妃房间行去,忽地门外进来几人,我躲在暗处,探头细看,不由得吃了惊,当先一人,乃是燕王朱棣,其后一个道士,却是百忍道人,后面一条大汉,认得是在昆仑山上见过的蔡虎,最后一人是一个瘦长的中年文士,三十多岁,却不识得。   他四人沉默无语,我蹑手蹑脚远远跟着,只见四人走进一间屋子,随即亮起了火光,我走到窗外,伸手刺破一洞,里面四人围桌而坐,只听得百忍道人笑道:“王爷真是妙计,阳阳这小子这一逃,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哈哈!”我心念一动,凝神倾听,朱棣道:“怪只怪这小子不识时务,居然去帮朱允文毛头小子,本王略施小计,便叫他夹着尾巴而逃。”那蔡虎笑道:“还是王爷高明呀!小人佩服!”朱棣得意地笑道:“这还得感谢东方先生助本王一臂之力呀,要不是你,孟开那老小子又怎会相信他儿子是死于内家真力之手?”那中年文士道:“王爷过奖了,只可怜了那孟俊杰到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四人一齐大笑。   我越听越惊,这朱棣,笼络我不成,居然使此奸计嫁祸于我,一来让朱允文少了我助他,二来让镇南王孟开因我而与朱允文反目,真可谓用心良苦。我恨不得冲进去杀了四人,但我知道那百忍道人阴险狠毒,蔡虎力大无穷也不可小视,那中年文士不知武功如何,但想来也不会是泛泛之辈,须得见机行事。   里面百忍道人道:“王爷,那张敏儿已经被我们关了两个月了,张无忌一直不来,你看……”朱棣道:“不急,只要这丫头在我手上,就不怕他张无忌不来,我已设下天罗地网,管叫他本事通天,也难逃我的手心。”那中年文士道:“可惜让阳阳这小子跑了,这人武功厉害,只怕后患无穷。”朱棣笑道:“放心吧,这张敏儿可是个香饵,既可钓张无忌这条大鱼,也可钓阳阳这条小鱼,哈哈,这就叫一网打尽。”三人一齐举酒,道:“王爷高明。”朱棣道:“东方先生远来是客,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叫蔡虎带你到处走走。”那中年文士道:“东方笑谢过王爷。”   我心念一动,心想:东方笑这名字怎地如此耳熟?是了,当日在昆仑山庄内,听何之舟说华山掌门叫东方笑,不知是否此人?四人说笑一阵,却再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我悄然离去,心想先去找燕王妃。 第三十五章 风云突变(下) 更新时间2010-1-2 15:06:48 字数:3446  我径直来到下午燕王妃见我的房间,见四下无人,走到窗前,敲了两下窗椽,屋里王妃叫道:“是谁?”我轻声道:“阿姨,是我,阳阳!”门“吱”地一声开了,燕王妃一如刚才,我四下一望无人,闪身进了屋里。   我吁了口气,燕王妃道:“阳阳,我听说你杀了人,现在城里正四下抓你呢,这可如何是好?”我道:“阿姨,我是遭人陷害的。“当下将适才听到的给她说了一遍,只听得她面色苍白,颤声道:”想不到……想不到王爷竟是这样的人?”我道:“阿姨,我此来是要求你一件事,应天我是呆不下去了,你看有没有办法救我敏儿姐姐,她在这儿太危险了。”燕王妃道:“那月月呢?你不带她一起走吗?”我道:“月月在宫中暂无危险,我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为今之计,是要先救张敏儿。”   燕王妃沉吟了良久,道:“我倒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我大喜道:“阿姨快讲。”燕王妃附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喜道:“此计大妙,应该能行。”燕王妃笑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微微一笑,闪身出房,转过屋角,看到两名侍卫站在花园边小便,心想:天助我也!悄声过去,一点“大椎穴”,一点“云门穴”,两人哼都没哼一声,便即软倒,我横拖倒拉将他二人拖回燕王妃房间,剥下其中一人衣服自己穿上,再带上他的帽子,宛然一个劲装侍卫。   王妃笑道:“装得不错。”转身对两人道:“你们二人今晚之事,不可说出去,否则性命难保,听到没有?”那两人动弹不得,脸现恐惧之色,点头不迭,王妃对我道:“你解了这人的穴道吧。”我点点头,解了那身型瘦小一点的人的穴道,喝道:“你听我的话就好,否则我一的刀子可没生眼睛。”拨出匕首,抵住那人后心。   燕王妃手一挥,道:“走罢。”当先出了门,我二人跟在她身后,我将那人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头脸。我三人径直往地牢行去,到得门口,门口侍卫恭恭敬敬地叫道:“王妃!”燕王妃道:“把门打开,我要审犯人。”那人哪敢怀疑?取钥匙开了门,我三人轻松便进了牢门。   燕王妃转头道:“把里面的钥匙也给我,我要亲自审问。”那侍卫踌躇道:“王妃,这……”燕王妃脸一沉,道:“我有他们两人保护我,谅她一个小小女子敢如何?”那人不敢多说,只道:“是!是!”取了钥匙递过,我心头暗喜,心想王妃果然威力奇大。   我们径直来到关张敏儿的囚房,王妃开了门,只听张敏儿的声音道:“你们不必多费心思了,我是不会说的。”我心头激荡,一把掀下帽子,叫道:“敏儿姐姐,你看我是谁?”张敏儿抬起头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才“啊”地一声惊呼,扑进我怀里,哽咽道:“阳阳,真的是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终于等到了。”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我心下怜惜,柔声道:“敏儿姐姐,你受苦了。”张敏儿说不出话来,拼命地摇头。   燕王妃忽然道:“阳阳,你们真是姐弟吗?”我还未说话,张敏儿道:“这位是?”我心想此事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道:“阿姨,敏儿姐姐,时机紧迫,容阳阳以后再给你们解释,现在我们先出去。”燕王妃点了点头,我伸指点了那侍卫的“昏睡穴”,脱下他的衣服,让张敏儿穿上,虽略显宽大,但尽可穿得。   一切天衣无缝,那门口侍卫并未有丝毫怀疑,我正自心头欢喜,忽地从屋后转出一人,正是朱棣,身后跟着百忍道人等三人。我三人俱各大吃一惊,但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朱棣一见王妃,奇道:“咦,夫人,这么晚了,你还要到哪儿去?”燕王妃显也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朱棣,神色略显慌乱,只得道:“王爷,我忽然感觉肚饿,想去厨房弄点点心。”朱棣神色如常,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劳烦夫人亲自动手?来,我陪夫人一起去。”说着伸手相扶,王妃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谁知朱棣一扶过王妃,紧接着退后一步,沉声喝道:“将这两人给人拿下!”我不由大吃一惊,这朱棣好不厉害,竟让他看了了破绽。我掀掉头上帽子,笑道:“王爷,你看我是谁?”朱棣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你竟敢挟持王妃,你好大的胆子?”我心头一喜,心想你既当我挟持王妃,我就将计就计,免得你怀疑王妃。我拉了拉张敏儿的手,道:“王爷略施小计,便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只有出此下策,要不怎能救得我敏儿姐姐?”朱棣听我言下之意,似是知道了真相,再一看清我身旁之人竟是张敏儿,不由得惊道:“你……你……来人,给我拿下!!”   那蔡虎虎吼一声,扑上前来,我心想那日你击得张敏儿口吐鲜血,今日得给你点厉害,运起九阳神功,一掌拍去,那蔡虎自持皮粗肉厚,竟不躲避,伸掌和我硬接,这一掌我只使了三层力,他也已经受不起,“蹬蹬蹬”连退五六步,深吸一口气,不料却吸不上来,一跤跌倒,就此委顿在地。朱棣又惊又怒,喝道:“上!”百忍道人拨出背上长剑,一招“顺水推舟”,朝我削来,我还未招架,张敏儿喝道:“老道,你害得姑娘好苦,吃我一掌。”轻飘飘一掌拍了过去,百忍道人不敢怠慢,只得回剑护身,张敏儿手中无剑,掌法却颇为精妙,一时间两人掌来剑走,拆了十几招。   我心想须速战速决,眼见四周侍卫已闻风过来,再不走只怕不易脱身,双掌一错,往百忍道人身上击去,蓦地里斜刺出一柄长剑,剑刃未到,剑气已逼人而来,我不由得一惊,闪身避过,却不料那剑如影随行,竟跟着我逼来,我连续几次腾身闪避,那剑尖却始终不离我胸前三寸,我竟腾不出眼来看施剑之人是谁?眼见无可抵挡,只得行险,不由得大喝一声,运足九阳真气,朝剑刃拍去,掌风激荡,剑势稍挫,我乘机脱出剑圈,却已惊出一身冷汗。只听得一人“咦”了一声,口气显得颇为惊奇,我这才看清是那华山掌门东方笑出剑,心下暗惊: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只听得他道:“阁下能避开我的‘独孤九剑’,功力不凡,今日放你走路!”朱棣急道:“东方先生,此人放不得。”东方笑道:“我曾经发过誓,能在我‘独孤九剑’之下而不伤者,我不为难于他,请王爷恕罪。”朱棣脸色不善,“哼”了一声,我心头微松。   那边厢百忍道人和张敏儿相斗,张敏儿总是手中无剑,加上受了这么久牢狱,气力不佳,已累得香汗淋淋,娇喘嘘嘘了,我飞身上前,一掌朝百忍道人拍去,百忍不敢硬接,只得退了一步,我拉住张敏儿便走,右边一队侍卫围了上来,我愿恋战,双足一顿,从侍卫头上飞了过去,侍卫虽多,但只要那东方笑不出手,余人怎么能拦得住我?一众侍卫大呼小叫声中,我渐渐去远。   这一趟收获颇大,既获悉了朱棣的阴谋,又救出了张敏儿,但朱元璋既已对我翻脸,应天已不是久留之地,须得赶快出城,杨月那边暂时先放下,朱元璋虽见利忘义,但还不致对杨月下毒手,加上有朱允文照顾,我该可以放心。   张敏儿脸现红晕,欢喜无限,我心头也是高兴,分离了两个月,终于得能重逢,虽说身处险境,但也不胜之喜。张敏儿道:“阳阳,你给我的手机让他们给拿去了,好可惜!”我道:“没事,能拿回来的,那王妃是好人,她会帮助咱们的。”张敏儿点点头,我心想杨月的事还是等平静下来再告诉她为妙,现在先找机会出城。   但怎样出城,却颇费心思,现在一定城门紧闭,盘查严谨,心头不由茫然。张敏儿忽道:“咦?这是什么东西?”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块木牌,我心念一动,也摸了摸衣服,果然也有一块木牌,上面都写了三个字“燕王令”,我心头一喜,道:“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这两人还是朱棣的亲信侍卫,这令牌或许用得。   我俩摸黑来到城门边上,守城的守卫已见到我俩,喝道:“站住,现在城门已关,任何人等,不得出城。”我摸出令牌,道:“我们是燕王府的卫士,受王爷之命,出城捉拿人犯,今天牢里走了重犯,快快开城。”那守卫接过令牌,反复看了几眼,陪笑道:“原来是王爷府上的兄弟,在下失敬了。”转身叫道:“开城门。”又对我道:“兄台可要兄弟差人相助?”我手一摆,道:“不用了。”那人低头哈腰,恭送我俩出城。   我心头暗喜,这朱棣果然权势极大,只是这么轻易便能过关,却是我没想到的了。   这时天已近三更,四下里漆黑一片,我拉着张敏儿的手,心想明日朱棣发现我已逃出应天,必定大肆追捕,于是尽拣荒僻无人的小路而走,行了约摸一个多时辰,折腾了一整天,也颇感疲累,刚好前面有座破旧大屋,我和张敏儿行了进去。   大屋破败不堪,想是久无人住,到处灰尘扑面,蛛罗丝网,冲鼻一股霉味,我和张敏儿相对苦笑,心想竟落迫至此,心中却无比欢喜,张敏儿满脸喜色,烧了一堆火,火光照映之下,她脸蛋犹如一个红苹果,娇艳无伦,我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虽身在难中,心中却暖洋洋的如沐春风。   漫漫长夜,情人无语,却胜过千言万语,离别的愁绪已在这闪烁的火光中遗流尽殆,换来的只有暖暖情意,此时可以忘却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愁,只愿让时光不逝。   只是想起杨月,不免心头惆怅,刚刚重逢一天,却又要分离,唉!!还是那首词:世事难料,转眼却成空!    第三十六章 路遇追兵(上) 更新时间2010-1-2 15:32:30 字数:3052  在破屋歇到天亮,总是在迷迷糊糊之间,睡不安稳,天一亮,我俩便起身赶路。   大地茫茫,却不知到何处去,我道:“敏儿姐姐,你看我们到哪儿去好呢?”张敏儿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到哪儿都一样。”我心下感动,说道:“我们先得远离应天,朝廷知道了我们已出城,必会派兵追赶。”张敏儿点点头,却不说话。我沉吟了一下,道:“你看我们先到蝴蝶谷如何?”张敏儿道:“甚好,那是我认识你的地方,我也很留念。”   主意已定,当下往安徽方向行近,一路上我们尽拣荒僻小路而行,倒也没遇上追兵,不过五日,便回到了蝴蝶谷。   蝴蝶谷景色依旧,仍然是花香鸟语,风餐露宿了几日,这时终于得能睡个安稳觉,我俩整整睡了一天,到得晚间,两人梳洗一番,不由得精神焕发,扫了连日来的疲惫。   当晚张敏儿准备了酒菜,屋内一片温馨,席间,张敏儿道:“阳阳,你内力虽强,但拳脚功夫还很粗浅,遇到真正高手,便不免缚手缚脚,明日我就把‘乾坤大挪移’传了你罢。”我大喜道:“多谢敏儿姐姐!”张敏儿俏脸一沉,道:“你再跟我如此客气,瞧我还理不理你?”我赶忙陪罪,道:“是!小人遵命!”张敏儿“扑哧”一笑,道:“油嘴滑舌!”   我忽地想起一事,道:“那华山掌门东方笑武功好厉害,不过他为人好象还算正派,不知怎么会去帮朱棣?”张敏儿道:“我也想不通,咱们也别去管了,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们。”我点点头,想到东方笑的武功,真是不寒而悚,听他说叫什么“独孤九剑”,怎么这么耳熟?难道又是金庸小说里的一项武功?那可就奇怪之极了。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休息,虽已睡了一天,但几日来实在太过疲累,又足足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张敏儿便开始传我“乾坤大挪移”心法,这“乾坤大挪移”全凭内力强弱而定,以一般习武之人而论,第一层七年可练成,第二层资质稍差便须练上十四年,第三层若二十一年而无进殿,则终身无望,若强行修炼,则必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死。张敏儿也只练到第三层,便已经有许多妙用,她虽只练了三层,但总共七层的心法早已背熟,当下一骨脑儿全传了给我,我有九阳神功作底,自是毫不费力,当年张无忌在光明顶修得此心法,只用了几个时辰,便是借助九阳神功之力,此时我步了张无忌的后尘,那七层“乾坤大挪移”也只用了大半天便即练成,所差的只是临敌使用之法。   “乾坤大挪移”果然神妙无方,我一练之下,只觉双手手指尖似有丝丝冷气射出,便似头发根也充满了力量。张敏儿满脸惊奇,却也是满心欢喜,旁人要花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练成的无上神功,我却在短短几个时辰便融会贯通,皆是借了九阳神功之故,又不禁暗叹万物之奇。   是夜心痒难搔,忍不住半夜起来拳打足踢,只见四周花瓣飞舞,煞是好看,打了大半夜,却丝毫不觉疲累,反而越练越觉精神,欣喜之余,也不禁感激张敏儿。   如此在蝴蝶谷一住数日,倒也太平无事,每日和张敏儿采花捉蝶,勤练武功,但觉世间快事,无甚于此。只是有时思及杨月,不免心头郁郁,总得找个机会,接她出来,在那污秽的皇宫呆着,加上有朱元璋这种人在,总不是个长久之地。   这一日,我和张敏儿在园子里对拆武功,忽见外边路上一人跌跌撞撞地奔来,满身血污,衣衫破烂不堪。我和张敏儿相对苦笑,心想难得几日清闲,却又被打扰了。我奔出院子,却见那人光头僧衣,竟是个和尚,我抢上一把扶过,但见他身上,背上,腿上全是剑伤,伤口兀自汩汩流血,真可谓是体无完肤,我当下扶他进屋,替他止血裹伤。   那和尚不住喘息,道:“施……施主,我……我是不行了,你……你帮我个忙,将这……这封信送到少林寺,交……交给明法方……方丈。”话未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我道:“大师先别慌,先治你的伤要紧。”说完撕开他衣服,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胸口上一个三寸来长的创口,深入肌肉,显已伤到心脏,便是胡青牛复生,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谁将你伤成这样?”那和尚道:“是……是华山掌门东……东方笑,他狼子野心,施主,你……你……”说着想伸手入怀里掏什么东西,但力所不继,终于没有成功,头一歪,就此气绝。   我心下伤感,望了张敏儿一眼,伸手到那和尚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少林方丈明法大师亲启”十个字。当下在谷后挖了一坑,将那和尚掩埋,却不知他法名,只写了“少林高僧之墓”的木牌,插在坟头。   我手中拿着那封信,看着张敏儿,意示询问。张敏儿会意,道:“既是他临终所托,咱们就帮他一个忙,到少林寺走一趟吧?”我心下也正有此意,当下点了点头,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到胡梭坟前拜了几拜,便出谷往嵩山少林寺而去。   嵩山少林寺在河南境内,在安徽北面,路上一打听,说要五六日路程,我心想不知信中所说之事急是不急,若是十万火急,那便得加紧赶路,但又不便拆开来看,只得催鞭赶马,宁急勿缓。   这一日天色将晚,来到一个小镇,镇名叫“骆家店”,一问之下,知道已进入了河南境内,这“骆家店”是河南南部的一个边垂小镇,镇上只有几百户人家,最大的一间客栈也只有五间客房,且都已客满,无奈之下,店家只好在大堂烧起一堆火,十几个路客围火而坐。   时近寒冬,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但这家小店却全无过年的气氛,却不知何故?那围火而坐的十几个多为客商贩卒,也有几个粗壮的江湖豪客,听得一人道:“唉!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呀!,朝廷征税征得急,偏又天灾连年,这日子没法过呀!”听到这话,我想起皖中一带萧条气氛,虽是太平盛世,但天灾虫灾,还是给大众老百姓带来不幸。   另一个小个子道:“戚老三,你做皮毛生意还好一点,咱走镖局子的,整日里在刀头上舔生活,那是将脑袋搁在裤腰带上走啊,哪一日要是碰上个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土匪,那可就丢了老命,我这次回乡,说什么也不干这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了。”   那戚老三道:“侯老弟呀,你是有所不知,我这次从应天出来,原本是想上北平的,可是应天出了一件大事,我瞧了几天热闹,这才耽到了这时候。”那姓侯的道:“你是说皇上选驸马的事?”戚老三道:“可不是吗?那才叫热闹,腊月初八那天,到的人可真多,我挤都挤不进去,只得站在外边看。”   听到这里,我看了张敏儿一眼,只见她也在看着我,我心头一怔,心想此事她并不知悉,我还在想该怎么样给她说呢?   又听得一个大汉接过话头道:“这次选驸马,我也去了,不仅去了,还上台比试过呢,只是技不如人,给人打下来了,哈哈。”说完喝了一大口酒。我一听此人说话,不由得心念一动,向他瞧去,果然便是那日比武第一个上台的“辽东虎”于大山。那几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肃然起敬,那戚老三道:“老兄也曾上台比武?那可失敬了。”于大山脸现得意之色,道:“我于大山是粗人,原也没想得到公主青睐,我只是想会会天下英雄。”那戚老三倒了一碗酒,递给于大山,道:“小弟那天站得远,可否请于兄详细说一下那天的热闹?”此言一出,当下便有几人轰然叫好。   于大山一口将酒喝干,道:“好,我便讲讲那天的精彩场面。”于是从他和黄彪相斗说起,说他怎样和黄彪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一时不慎,被人使计输招,怎么样那孟俊杰连伤数人,手段狠辣,到最后说到我一掌将孟俊杰震下擂台,真是大快人心,直说得口水横飞,唾沫四溅,一众人等听得如痴如醉,没去过的更是自叹没赶上这等盛会,无不后悔不迭。   张敏儿听到于大山大肆宣讲我的英雄事迹,不由得握住了我的手。又听得一人问道:“这阳阳如此英雄了得,但不知最后是否他独占鳌头?抱得美人归?”于大山猛喝了一口酒,道:“这个老兄可猜对了,最后确是阳阳当上了驸马,我于大山一生没服过谁,但单凭阳阳那一掌,我便对他心服口服。”听了这些话,我不禁脸上一红,张敏儿怔怔地看着我,满脸询问之色,我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    第三十七章 路遇追兵(下) 更新时间2010-1-2 15:33:46 字数:3358  篝火旁边,众人听得悠然神往,人人都道想见我一面。正说之间,忽听得一人冷冷地道:“阳阳是杀人钦犯,你们对钦犯如此褒奖,难道不怕杀头吗?”众人一凛,登时鸦雀无声。我心头一惊,转眼往说话之人看去,那人身材高瘦,却是燕王府的耿少雄,只见他脸色阴沉,道:“我奉命捉拿杀人凶手阳阳,你等有没有见过,如若有人胆敢包庇,格杀勿论。”这些人大都是商贩,不敢和官府做对,无一人说话。却听得于大山喝道:“你是什么东西?阳阳如此英雄,怎会是杀人凶手?你别满口胡说八道。”   耿少雄冷“哼”一声,道:“好!好!”两个好字一出口,“倏”地一下闪到于大山面前,只听得“砰”的一声,于大山一个粗壮的身子飞了出去,背心撞在墙上,又摔在了地上。众人见那耿少雄如此凶恶,哪敢出手去扶于大山?耿少雄环目四顾,道:“还有没有人为阳阳出头?”众人无一敢言。   我见于大山为我受伤,心下甚是不忍,正欲挺身而出,张敏儿早已跳了出去,喝道:“本姑娘看不惯阁下的嚣张气焰,可要管上一管。”耿少雄一怔,抬头看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明媚绝伦的少女向他叫阵。再定神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失声道:“是你??”想来张敏儿关押在燕王府时,耿少雄曾经见过,是以认识。张敏儿道:“不错,就是我,本姑娘看到燕王府的家伙就讨厌,今天想教训教训你。”耿少雄气极,道:“小丫头大言不惭,阳阳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离座而起,掀下帽子,笑道:“有劳耿兄挂怀,阳阳在此恭侯多时了。”耿少雄一见我,不由退了一步,伸手到口中一撮一啸,四周登时涌出数十人,看来他早有准备。我毫不在意,伸手扶起于大山,道:“于兄,多谢你了。”于大山虽受伤,但极是兴奋,道:“是阳……阳大侠?”我微微一笑,道“于兄先坐下休息,待我先料理了这群家伙。”   本来围火而坐的众人见一下来了这许多侍卫,早已吓得一哄而散,那几十侍卫立成合围之势,将我和张敏儿围在中间,眼看一场恶斗势所难免。   耿少雄道:“阳阳,你跑不了的,快快束手就擒吧。”我心头冷笑,张敏儿拨出长剑,更不答话,一招“剑指东南”便朝耿少雄刺去,耿少雄不使兵刃,我当日听朱允文说他擅长铁掌功夫,江湖上有个外号叫什么“只手遮天”,果见他掌劈拳打,一对肉掌在张敏儿剑势之下却丝毫不落下风。   余下侍卫大呼小叫,朝我涌来,我心想正好拿你们试试我新练的“乾坤大挪移”,运起真气,当先冲到的两人一使单刀,一使软鞭,我一勾一带,单刀砍上了使软鞭之人的肩胛,而软鞭则缠上了那使单刀之人的脖颈,一扯之下,两人一齐摔倒,“乾坤大挪移”牛刀小试,便见功效。   我心下颇喜,余人一涌而上,我东奔西走,众人拿刀的砍我不到,拿剑的刺我不着,倒又有几人相互砍刺,伤了同伴,斗到酣处,我运起九阳神功,一式“大海无量”,双手振臂一挥,劲风到处,当先四人一齐向后跌倒,余劲不衰,又撞倒四人,八人滚作一团,众人见我如此神威,一时倒不敢上前,于大山只看得神驰目眩,只连声叫好。   那边张敏儿和耿少雄相斗,兀自未分出胜负,耿少雄一对铁掌硬砍硬劈,劲风扑面,要是给扫上了,也不亚于刀剑,张敏儿长剑划圈,一套太极剑法使将出来,却是柔中带刚,武当太极讲究绵密,剑法以防御为主,破绽极少,所以耿少雄虽竭力想攻破剑圈,也是有所不能。张敏儿久斗不下,也不急于进攻,只偶尔找机会回击,我负手旁观,眼见张敏儿并无危险,也乐得一窥耿少雄铁掌奥妙。   两人正斗得兴起,忽听得一人大喝一声,从门口飞进来一个人影,我定神一看,原来是百忍道人到了,众侍卫一看之下,俱各脸现喜色,只见百忍后百又来一人,却是蔡虎,对方连到两名好手,声势大振。   百忍道人一见我,更不答话,拨出背上长剑,一招“寒梅吐蕊”,长剑挽了一朵剑花,朝我左肩刺来,我斜身闪过,心想你这老道可恶之极,今天倒要教训教训你。只是不知那东方笑可曾一起来?此人不易对付,只怕他来了不易脱身,需得先下手制住这百忍道人。当下挥掌横击,拍向百忍道人右胁,百忍道人变招倒快,横剑护身,跟着剑削我右掌,我不等右掌使足,手腕一翻,径拿百忍道人右肩,百忍道人没料到我变招如此之快,已不及回剑护肩,百忙之下双腿齐出。踢向我小腹,我心想你还算有几下子,回掌挡腿,化解了他这几脚。   我二人拳来脚往,翻翻滚滚已拆了几十招,打斗中我忽地右手一带,百忍道人正一剑刺来,却不料陡地剑尖转向,向斜里刺了出去,这一下他收势不急,身子自行凑到了我面前,我左掌早已等在那里,百忍道人大惊,却也真是了得,猛地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在空中翻了三转,但他右腰还是被我掌风带到,想必也甚疼痛。   我笑道:“你要捉我?倒捉捉看?”百忍道人脸色阴沉,挺剑又上,我心想这百忍道人不是我对手,不必和他多费时间。却见那蔡虎一声吼,挥拳而上,和耿少雄双战张敏儿,我大怒道:“两个大男人合击一个姑娘,羞也不羞?”蔡虎道:“我们奉旨捉拿杀人凶手,不必讲究江湖规矩。”   这时众侍卫见来了强援,又围上来攻我,我丝毫不惧,在一众侍卫之中穿插来去,饲机又伤了数人,只是我心存厚道,未使杀手伤他等性命。百忍道人剑法再变,却始终攻不进我身,我抽眼看了看张敏儿,只见她以一敌二,剑法已微现涣乱,似已在免力支持。   我不由得心头一急,换掌成拳,朝百忍胸口击去,拳未到,拳风先至,百忍道人回剑横削,我忽地又变拳为掌,猛地一个耳光抽去,百忍猝不及防,脸上正着,我这一掌只使了三成力,要使足了劲不打得他脑浆迸裂才怪,但也已打得他眼中金星乱冒了。   我喝道:“非得逼我下杀手吗?”百忍道人半边脸肿起老高,忽地伸手入怀,随即右手一挥,一股雾蒙蒙的东西朝我袭来,我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两名身前侍卫一挡,飞身后跃,但见那两名侍卫长声哀号,双双倒在地上扭曲滚动,片刻便即不动,面目漆黑,正是中了“子午断魂砂”之毒。   我大怒,喝了一声:“贼道好恶毒!”便欲抢上前去,忽听得张敏儿娇呼一声,右臂上中了耿少雄一记铁掌,长剑拿捏不住,“当”地一声掉在地上,我心头一惊,不及伤敌,抢上一掌往蔡虎拍去。那蔡虎吃过我一回苦头,哪还敢和我硬接,闪身避在一旁。我一把拉过张敏儿,又伸右掌接下了耿少雄拍来的铁掌,“啪”地一声,双掌相交,耿少雄站立不住,“蹬蹬蹬”连退了数步。   我一看张敏儿的手臂,已红肿了起来,心下怜惜,怒目向耿少雄瞪视,众人见我神威凛凛,一时无人上前。我心想张敏儿虽受伤,但无大碍,只是这些人打发起来不免麻烦,更不知那东方笑是否就在左近,此人剑法了得,他一来,便大事去矣,心想还是先走为妙。   我于是道:“我今天不想伤人性命,你们想要抓我那是千难万难,回去告诉朱棣,他的心思我了解,叫他少做点缺德事罢。”耿少雄沉声道:“姓阳的,今天算你运气,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抓住你。”我微微一笑,道:“阳阳随时恭候耿兄大驾。”手一挥,扶了张敏儿,朝门边走去,门口本来站了几名侍卫,见我走来,不由自主地让了开去。   我走出大门,只听得于大山叫道:“阳大侠,我和你同去。”我微微一笑,心想:他留在这里,只怕耿少雄等要与他为难。于是点了点头。于大山满脸喜色,跟了我出来,一路上没口子称赞我英雄无敌,简直把我夸到了天上去。我笑道:“于大哥别尽夸我了,你仗义相助,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于大山道:“阳大侠……”我手一摆,打断他的话头道:“你若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阳兄弟,否则咱们就此别过。”于大山一愣,随即道:“好,阳兄弟,于大山粗人一个,但也信得过你,从今天开始,我于大山就跟着你了。”   这于大山心直口快,豪爽耿直,虽说做事鲁莽,但直肠直肚,比那些小人之流好得多了,倒也可交了这个朋友。便道:“你我兄弟相称,也不用说谁跟谁的。”于大山喜道:“多谢阳兄弟,不知阳兄弟意欲何往?”我道:“现下我们要到少林寺送一封信,不知于大哥对道路可熟?”于大山伸手在胸口上一拍,道:“我十岁便出来讨江湖,大江南北我都走过,这少林寺我也去过几次,就由我来带路吧。”我心下甚喜。   张敏儿右臂受伤,我不禁问道:“敏儿姐姐,你觉得怎样?”张敏儿道:“只是皮肉外伤,并不是很痛。”我心下稍宽,还好粗通医理,在山间采了几味止痛活血的草药给她敷上,将养几天应可全愈。当晚找了一间破屋休息,幸喜耿少雄一干人等并未追来,想是自知抓不住我,再等帮手来大举追捕,我唯一担心的便是东方笑,虽不惧他,但他一来,我无论如何保护不了张敏儿,心头思绪烦重,在于大山如雷的呼噜声中,朦胧睡去。    第三十八章 少林高僧(上) 更新时间2010-1-3 9:12:38 字数:2910  天一亮继续赶路,于大山果然对道路极是熟悉,且知道小路捷径该如何走,一路上在于大山的指引下,耿少雄的追兵似乎也寻觅不了我们的踪迹。   一路平安无事,虽是辛苦了一点,但总算抵达了嵩山,少林寺在嵩山之上,向来为武林泰山北斗,果然规模宏大,气势磅薄,华梁环宇,远远看去,房屋鳞次栉比,一间挨着一间。   我三人来到少林寺门前,门上“少林寺”三个大字也是颇具气势。门口早有两名知客僧等候,见我三人过来,一僧走过来道:“三位施主是否进香之客?”我瞧了张敏儿一眼,道:“大师,我们此来受人所托,要转交一信给贵寺明法方丈,请问可否代为通传?”那僧人打量了我等一下,道:“不知施主受何人所托?”我道:“我想应该是贵寺一位大师吧?他临死之时嘱我务必要将信送到明法方丈手中。”   那僧人听到“临死”二字,脸色一变,忙道:“是,施主请稍后,我这就去叫掌门方丈。”说罢转身入寺,留下另一僧人招呼我们,我不禁心头有气,心想我如此大老远跑来送信,居然也不请我进寺坐坐?那留下的僧人见我脸色不悦,道:“施主请见谅,敝寺向不接待女客。”我一听之下,才记起少林寺好象是有这么一条规矩,心下立刻释然。   不到半柱香时间,忽见寺里涌出一群和尚,分两边站定,我心想少林寺果然甚有气派。只见后面又走出三名老僧,俱是白须白眉,满脸皱纹。只见中间一僧合什道:“阿弥托佛,有劳施主远来送信,只是寺规有限,不能请几位入寺奉茶,还请见谅。”我见他彬彬有礼,心头之气也就消了。我问道:“请问大师是否便是少林方丈?“那老僧点头道:“老衲正是明法,这位是罗汉堂明善师弟,这位是达摩堂明性师弟。”那左右二僧合什行礼。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贵寺一位大师日前在皖中逝世,当时在下正好在旁,受他所托,交一封信给方丈大师。”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了过去,明法接过,却不便拆,问道:“有劳施主了,不知施主高姓大名?”我笑道:“我叫阳阳,这是我姐姐张敏儿,她父亲是张无忌大侠,这位是辽东于大山。”   那三僧一听“张无忌”三字,尽皆动容。明法道:“原来是张大侠的千金,那真是失敬了,张大侠于敝寺有大恩,今日也不管什么寺规了,就破例一次罢,三位请入寺。”我心头一喜,没想到“张无忌”三字居然可以使少林寺破例?于是跟入少林寺。   进入寺内,更可见少林寺的气势,左首一个大广场,几百僧人正在练功,整齐一致,煞是壮观。明法将我三人引到正中大殿之上,吩咐沏了三碗清茶。   大家分位坐定,明法大师道:“阳施主是否就是在应天夺得驸马的那位阳阳?”我脸上一红,道:“没想到大师也知道了。”明法笑道:“阳施主的大名,恐怕这时候已无人不晓,老衲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想不到却是这么年纪轻轻一位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我谦道:“方丈大师过奖了,我只是一时侥幸,说来实在惭愧。”明法笑道:“不骄不躁,阳施主好修养。”   说话之间明法将那封信拆了开来,一看之下,脸色大变,颤声道:“这……这……”那罗汉堂明善大师问道:“师兄,怎么了?信上说些什么?”明法将信递给他,明善看了也是脸色忽变,又将信递给了达摩堂的明性,三僧尽皆动容。”   我心下惊疑不定,不知信上到底说些什么?让三位如此修为的高僧这么吃惊,忍不住问道:“大师,信中所说何事?可否见告?”明法奇道:“你们从江南赶来,难道不知近日武林中发生的大事?”我一愣,侧头看向于大山,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于是说道:“大师,实不相瞒,我遭人陷害,现身为朝廷钦犯,来时尽捡无人小路以避追兵,所以未曾听闻江湖之事,不知大师所指何事?”   明法大师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老衲对此事也得耽上一些责任,阳施主,东方笑这人你可听过?”我点头道:“嗯,是华山掌门,此人剑法很厉害。”明法道:“那是一年多以前,这华山掌门东方笑突然来到敝寺,说是要找老衲商量一件大事,说道方今天下虽已太平,但武林中各门各派的争斗却未止息,各门派互相仇杀,此起彼伏,血腥之气弥漫,他劝老衲振臂高呼,召开武林大会,推选我为武林盟主,以此来止息武林各派的大动干戈,老衲当时心如止水,不想理会世间纷争,对他的提议没有采纳,婉言拒绝之后,这东方笑郁郁而去,也是老衲疏忽,没看出这东方笑野心勃勃,未曾加以良言相劝,以致于有今日之事。”   那明善忽道:“方丈大师切勿自责,像东方笑这种狼子野心之人,岂是几句劝说便能罢手的?”我早看出东方笑这人不简单,但听闻如此大事还是让我吃了一惊,问道:“那后来呢?”明法道:“其后一年之中,倒没听说东方笑有何妄动,但上月腊月初八,东方笑趁皇帝大选驸马,各门各派尽遣精英参选驸马之机,攻击各派总坛,短短二十几天时间,崆峒,衡山,恒山,泰山,鸿徕,青城等十几个门派均被东方笑或吞并,或附流,据逃出的人言道,此人武功之高,各派掌门均是一出手便被他长剑所伤,哎,眼看武林又面临一场大劫难。”   我听完不由大吃一惊,和张敏儿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过了半晌,我才问道:“那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明法道:“这封信是武当掌教殷伟凡的亲笔,殷掌教言道:东方笑既狼子野心,意图吞并整个武林,我们各派就应团结一致,共同对抗东方笑,他说东方笑下一个要对付的门派,必是少林派,因此致书峨嵋,昆仑于正月十五共集少室山,以免被东方笑各个击破。”   我听闻如此武林巨变,心头也不禁“砰砰”乱跳,道:“那位大师说他死于东方笑剑下,想来东方笑已知悉此事,因此才加以拦截,但日子定在正月十五,要是东方笑提前发难怎么办?”明法道:“这个倒不用担心,你不知东方笑其人,他虽野心极大,但心气高傲,既知我等大举集结,肯定不会先行发难,一定会等各派人众到齐再动手。”我听了这话,心下稍定。   我忽然想起一事,道:“前些日子我在燕王府也见过东方笑,他既和朱棣有勾结,恐怕此事和朝廷有关。”明法点头道:“此事也未始没有可能,这要是朝廷的奸计,那便更加棘手了。”我道:“我和东方笑交过一次手,他剑法鬼神莫测,实难抵挡,听他说他的剑法叫什么‘独孤九剑’。”明法等三僧一听此言,一齐站起,失声道:“独孤九剑?”同时脸色大变。我愕然道:“他是如此说的,怎么?”明法道:“‘独孤九剑’乃剑魔独孤求败所创,一百五十多年前以之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听说失传已久,东方笑要是真会此剑法,那……那……”我想起东方笑的剑,心下也不免惴惴。   明法又道:“武当,峨嵋,昆仑日内便会上山,阳施主三位若不嫌敝寺简陋,便稍住几日,不过那东方笑也会前来,敝寺不敢连累几位,因此几位施主须得在正月十五之前下山。”我道:“大师,在下虽不想管武林中事,但这东方笑既妄想吞并武林各派,那到哪儿不是一样呢?大师如不嫌我等人小力微,阳阳愿留下与贵寺共抗强敌。”张敏儿一直不发一言,这时道:“我爹常对我说要以大义为重,锄强扶弱,乃我们习武之人的本份,遇上这等大事,更加要当仁不让。”于大山也附和道:“我也是!”   明法和明善,明性对望了半晌,明法说道:“阳施主远来送信,敝寺上下已感激不尽,若再累得三们施主遇险,那老衲便愧疚万分了。”我起身道:“大师就算赶了我们出寺,我三人也必在寺外等那东方笑到来。”明法见我如此说,只得道:“施主既执意如此,那老衲就代全寺上下及武林同道感谢施主了。”我笑道:“我也是武林中人,帮大家也就是帮自己,大师不必客气。”    第三十九章 少林高僧(下) 更新时间2010-1-3 13:26:21 字数:4278  当下有知客僧领我三人去禅房休息,少林寺没有接待过女客,因此张敏儿也只得将就用和尚的棉被了。此番前来少林寺,幸不辱命将信带到,却惊悉了一件大阴谋,那日见东方笑为人还算正派,今日听明法大师这么一说,方始明白东方笑心高气傲,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手机小卒,那日他一剑伤不了我,自是不屑再出第二剑。但此人剑法之高,委实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虽我身兼乾坤大挪移和九阳神功两大奇功,却还是不知怎么对付他的“独孤九剑”,当夜思前想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寺中僧人做早课的声音吵醒,不由得起床出门,门外阳光明媚,寒冬暖阳,照在身上甚是舒服,舒展了一下筋骨,不由得在寺里信步而行。   正走之间,忽见明法大师从后殿出来,一见到我,笑道:“阳施主起得好早!”我道:“贵寺的大师们练课勤奋,我也不能后人呀!”明法脸露微笑,道:“阳施主真是热血之人,为了一纸书信,大老远跑来少林寺,又为了维护正义,不惜涉险,实在可敬。”我脸上一红,道:“大师过奖了,我这么做只是稍尽一点绵力,实在说不上帮什么忙。”我二人边说边走,来到一处高台之上。   台下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上数百名僧侣正在练拳,数百人一齐呼喝,当真声震环宇。明法方丈道:“少林寺至唐以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即使在道教兴盛的宋代,也始终屹立不倒,阳施主可知其中缘由?”我道:“那定是贵寺僧人团结一致,共抗外敌,所以得以繁荣昌盛。”明法道:“施主这么说,只说对了一半,我少林寺僧人一向以精研佛法为本,习武乃是细枝末节,只为强身健体,因此一向与世无争,少管俗家之事,但少林武功甲于天下,也有不少人心中不服,前来挑战,但少林寺总是以德服人,从不以武力自居泰山北斗,所以少林派之所以长盛不衰,不过‘以德服人’四字。”   我心服口服,道:“大师妙论,阳阳受益非浅。”明法笑了笑,道:“不知阳施主师承何人?可否见告?”我一愣,心想这可不易回答,说张敏儿固然不妥,张无忌也是不行,只得道:“在下并无师承,乃是自学。”明法脸现惊奇之色,道:“我瞧阳施主目蕴神光,显是内力深厚已极,但见阳施主不过二十不到年纪,难道是有什么奇遇吗?又或是服过什么仙丹灵药?”   我看明法谦厚仁和,心想这倒也不必瞒他,便道:“大师好眼力,在下的内功,得益于一部《九阳真经》。”明法大吃一惊,道:“九阳真经??那不是……”我见他吃惊,并不奇怪,因为我知道此经本就为少林所有,乃当年潇湘子和尹克西两人从觉远手中盗走,藏于猿腹之中,后来辗转为张无忌所得,此中情由,当世恐怕除我之外,已无第二人知晓。   于是我给明法说了我习得九阳神功的经过,明法听得痴迷,道:“那《九阳真经》乃敝寺达摩祖师亲手所书,已失传了一百多年,想不到施主竟有缘习得,那真是旷世奇缘啊!”我见这明法方丈心胸广阔,听得《九阳真经》之名,却无一点zhan有之心,不愧为一代高僧,不由得心下甚喜。明法又道:“阳施主的内力只怕已天下无双,如此便不用怕那东方笑了。”   我摇了摇头,道:“在下内力虽好,但拳脚功夫粗浅,东方笑的‘独孤九剑’神妙无方,上次我差点被他一招所伤,说到对付他,我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明法沉吟了一会儿,忽道:“阳施主如何看待东方笑意欲吞并武林这件事?”我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于是道:“小子见识浅薄,说出来请大师不要见笑。”明法道:“老衲恭听高论。”我道:“东方笑野心勃勃,妄图吞并武林各派,合为一体,先不说他是否有此能力武功,就算他能成功,天下各家各派武学门规不尽相同,各派之间的仇杀矛盾也不能势免,若东方笑以武力强行将天下武林融为一体,刚矛盾激化,到时物极必反,东方笑此举势必烟销云散。”   明法点了点头,道:“话虽不错,但那东方笑正是要以武力制止各派争斗仇杀,以他的道理,武力便决定一切!”我笑了笑,道:“我想给大师讲一个故事,大师听完以后就明白了。”明法方丈道:“老衲洗耳恭听。”   我微笑道:“在遥远的西方大地,有一个国家,叫做德国,这个国家的首领也是个野心家,名字叫做希特勒,他领导德国大力发展军用设备,妄图吞并周边小国,进而吞并天下,几年过后,德国已变得很强大,于是希特勒发动了战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蚕食了周边小国,开头几年,他总是所向披糜,势不可挡,于是力量也越来越大,按理说进一步吞并其他国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后来他在攻打一个叫苏联的国家时,遭到了强烈的抵抗,死伤重大,偏巧在这个时候,他竟又去偷袭当时世界上另一个大国,那个大国叫美国,是当时世上最强大的国家,本来美国是袖手旁观,想坐收渔人之利,但德国侵犯到了他的利益,所以不得不出手,这样,结果可想而知,在苏联和美国的夹击之下,德国一败涂地,最终不得不低头投降。”   明法大师瞪大眼睛看着我,道:“你这故事老衲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我笑了笑,心想这是发生在二十世纪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你当然闻所未闻。于是我道:“这东方笑好比是德国,少林寺呢,就好比是苏联,那崆峒,衡山等派就好比是先被德国吞并的小国,因此,只要东山仍在,正义仍在,那他东方笑注定只有失败一途。”   明法沉吟了半晌,又问道:“那美国又是什么呢?”我心头想笑:“美国”二字从大明朝的一位少林高僧口中说出,真是有点不伦不类。我笑道:“这美国嘛,自然便是大明朝廷了,想他东方笑意图吞并整个武林,自立为盟主,这势必遭到朝廷的疑忌,虽说他和朝廷有可能勾结,但他举动一旦危及了大内朝廷的利益,他便大事去矣。”   明法凝神听了我这两番话,望着台下练武的僧侣,呆呆出神了半晌,才道:“阳施主真是高论,老衲自叹不如,阳施主如此年纪轻轻,见地却如此不凡,将来必成大器。”我脸上一热,心下惭愧不已,这次又是沾了现代人的光。   正说之间,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转头一看,却是张敏儿,只见她笑道:“一大早找不到你人,原来你躲在这儿和方丈大师聊天,也不叫我?”我口一张,正要说话,明法已抢着道:“阳施主胸中博学,实胜老衲十倍,老衲今日有幸听得阳施主高论,实是幸事。”我谦道:“大师过奖了,小子随口胡说,倒让大师见笑了。”明法道:“不然,施主刚才这一番话,实解了我多天来的大疑虑,老衲不胜之喜呀。”   张敏儿奇道:“你说的什么话?让方丈大师如此钦佩,说给我听听好不好?”我正要讲,忽见于大山飞奔而来,叫道:“方丈大师,我肚子好饿,有什么素斋素饭的弄一点来吃可好?”明法笑道:“于施主真是爽直之人,老衲已吩咐做了素菜招待几位,三位请随我来。:我和张敏儿相对一笑,心中都道于大山真是饥不择“言”。   吃过早饭,明法道:“今日是正月初五,到十五还有十日,几位不妨到山前山后到处走走?”我点头道:“大师请自便。”我三人无所事事,便去欣赏少室山风景。   那少室山位于嵩山正中,四面群山围绕,四周树木虽都光秃秃地,但也还是有几株梅花娇艳欲滴。听着空山鸟语,我心情一畅,忍不住撮唇而啸。体内九阳真气流动,这一啸犹如万马奔腾,百川齐至,四处山壁的回音夹在一起,只震得群山失色,苍天变颜,自觉近日来内力颇有长进,不由得心下甚喜。   正大快意间,忽听得身后一人道:“好强的内力!”吃了一惊,停啸转身,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负手而立,面露诧异之色。他身后站了十几名弟子,有道有俗,俱是背上斜插长剑。那中年汉子面目微黑,嘴角留有短须,道家打扮,气派不凡。我不由得心头一动,问道:“阁下可是武当殷掌门?”那人“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言下之意,便是自认了。   我笑道:“我曾听少林明法方丈说过你,是以猜上一猜。”那人道:“在下正是殷伟凡,小兄弟也和少林方丈相识?”我点了点头,道:“在下送信到少林寺,闻得武当少林要联手共搞华山,因此留下来略献微劳。”殷伟凡抱拳道:“小兄弟高义,在下感激不尽,小兄弟年纪轻轻,内力如此不凡,不知师承何人?可否见告?”我脑袋又大了,道:“我叫阳阳,这位是我姐姐张敏儿,这是于大山,我没有师承,并非不肯见告,还请殷掌门原宥。”殷伟凡见我这么说,还真以为我不肯告诉他,向张敏儿和于大山微一点头,道:“那好,咱们一起进寺去罢。”   我边走边道:“殷掌门,你可知我这位姐姐是谁?”殷伟凡愕然回头,道:“怎么?”我笑道:“她可和贵派大有渊源,她是张无忌大侠的千金。”殷伟凡大吃一惊,双眼盯着张敏儿看了好一会,道:“你真是张……张师兄的女儿?”我奇道:“殷掌门,你叫张大侠师兄,那么令尊……”殷伟凡道:“家父是武当七侠的六侠殷梨亭,想不到张师兄有后了,真是太好了。”张敏儿显得极是兴奋,盈盈下拜,道:“殷师叔好!”殷伟凡连忙扶起,道:“好,好呀!贤侄女,张师兄近来可好?”张敏儿沉吟了一会,凄然道:“我爹爹已经过世了。”殷伟凡大惊失色,颤声道:“怎么……怎么会?张师兄神功盖世,他……”张敏儿道:“我爹已逝世一年多了。”殷伟凡双目含泪,叹道:“哎……英雄早逝,我只恨自己连张师兄的面都没见过,真是可惜。”   说话之间已走到少林寺门口,早有相识的僧人进内通报,不一会儿,少林三僧一齐迎出,相互寒暄了几句,携手进入少林寺。   进入大殿坐下,殷伟凡道:“方丈大师,这次事端非同小可,轻则人亡教毁,重则掀起武林一次空前的大劫难,势必让整个武林腥风血雨,元气大伤,所以我提前十日赶来,便是好和大师一起商量对策。”明法道:“殷掌门不知有何高见?”殷伟凡道:“东方笑自恃武功了得,妄想吞并武林,但任他本事通天,凭他一人之力,也无法与天下各门派抗衡,因此我传信峨嵋,昆仑两派,我四大派团结一心,共同消除这场大浩劫。”   这话倒说到了点子上,明法点头道:“老衲也作此想,不过对于东方笑的‘独孤九剑’却苦无对付良策。”殷伟凡惊道:“真是‘独孤九剑’?”我接口道:“我曾和他交过一次手,据他所说,确是独孤九剑。”殷伟凡沉吟道:“要真是独孤九剑,那便不好办了,我本意是想请张无忌张师兄出来主持,可刚听闻侄女言道张师兄已然仙逝,那说不得,只得以众敌寡了。”   少林三僧一听此言,一齐站起,道:“张大侠仙逝?!”我道:“三位大师请恕罪,此事万分隐秘,未曾与三位大师说起,还请见谅。”明法叹道:“张大侠英雄无敌,仁义过人,一代大侠,却就此风逝,可悲呀!”尽皆嗟叹不已。   那于大山忽道:“听说东方笑已吞并了一些门派,只怕他们也人多势众,到时说不定他人比我们还多呢。”明法点头道:“此点确实可虑,但这时要大举邀人也已不及,嗯,少林的罗汉大阵也有多年不用了,到时希望能派上用场。”   我们几个商议了半天,无非是团结一致,万众一心之类,却并没商量出一个具体的办法,心想等昆仑和峨嵋掌门到来再看看他们有无意见。我心想这昆仑掌门何之舟可不是什么好鸟,但危及他昆仑派,希望他也能拼弃前嫌,齐心一致,共抗东方笑。    第四十章 齐心抗敌(上) 更新时间2010-1-3 17:11:44 字数:3803  洪武三十一年正月初五,夜,少林寺。   我躺在床上,却思绪萦绕,怎也不能入睡,心烦意乱之下,披衣而起,走出房门,门外寒风一吹,不由得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却又觉心底似乎清爽了不少,心想既睡不了,不如出去走走。   少林寺白天宏伟壮观,僧侣众多,深夜里却显得阴森寂静,无一人声,只有虫鸣之声不断。我信步而行,来到了白天和明法方丈畅谈的高台之上,台下日间一片生机,这时却空荡荡的,耳中闻到的,只有寒风萧萧。   我坐于台前,仰望夜空,今日是正月初五,天空无云,满天星光,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杨月,在那天夜里,我和她一起看星星,听她诉说心事,可就是那个晚上,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自己的经历,如今更像是一部科幻武侠片,而现在,却要和武林各派共抗华山,想来实在好笑。   夜已深,却一点睡意也无,一会儿想起杨月,一会儿又想到张敏儿,更甚于想到足球和一起踢球的伙伴。正思念间,忽听得身后脚步细碎,我微微一惊,转过了头。身后一人凌风俏立,冷面寒霜,正是张敏儿。我一怔,问道:“敏儿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张敏儿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呢?怎么也还没睡?”我笑道:“我也睡不着,既然我们都无睡意,那就一起看星星罢。”张敏儿点了点头,在我身旁坐下。   看着天上繁星点点,我不由道:“敏儿姐姐,你可知道这些星星,虽然我们看起来只有那么小的一点点,但其实它们有的和太阳一样大,有的甚至比太阳还大几十倍,只是隔得远了,看起来才这么小。”张敏儿道:“是啊,天上星星那么多,想想人有多少渺小,在我们眼里,还可以看到星星的光亮,但在星星眼中,根本没有我们的存在。”我道:“但人类的智慧是可以改变一切的,这些星星虽然遥远,但我相信不远的将来,人们一定可以去探索它,发现它,了解它。”张敏儿点点头,却不说话。   沉默了半晌,张敏儿忽道:“阳阳,你说人死了之后真的会有鬼魂吗?”我心头一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于是答道:“人死了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尸身会化为泥土,永存地下,所谓鬼神,只是人们对死去的人的一种怀念,是精神上的一种自我安慰而已。”张敏儿幽幽地道:“我好想爹爹妈妈再回来看我,他们在世的时候,很疼很疼我的,尤其是我爹爹,虽然我每次做错事,他都会骂我,但我知道他们是世上最爱我的人,现在我希望他再来骂我,甚至打我,但这些都不可能了。”我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睛里掉到了地上。   我道:“这世上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爹张大侠,我要是能及得上他的万一,就已心满意足了。”张敏儿抬头看着我,道:“你也对我很好,除了我爹妈,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要是他们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伸手握住了张敏儿的手,道:“敏儿姐姐,你放心,此生此世,我都会对你好,除非我死了。”张敏儿一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轻声道:“别说傻话,你死了我也会跟你一起去的。”我心下感动,将她搂入怀中,张敏儿泪珠莹然,却一脸幸福之色,将脸依偎在我怀里。   静静的浪漫在黑夜之中流淌,忽然张敏儿欢呼一声,叫道:“阳阳,快看,流星。”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宁静的天际!我一听到“流星”二字,心头猛地一震,全身颤抖,张敏儿正低声念着什么,却明显感到了我身子发抖,不由问道:“阳阳,你怎么了?”我心中一酸,扭过了头,流星对我的改变实在太大,无论我怎么抑制,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显露了出来。   张敏儿见我不答,又问道:“阳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我努力便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转过头,强笑道:“没什么,真的,敏儿姐姐,你刚才许的什么愿?”张敏儿俏脸一红,低头轻声道:“生死不渝,永不分离。”短短八个字,道尽了她对我的千言万语。我将她搂得更紧了,能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张敏儿抬起头,不放心地问道:“阳阳,你真的没事吧?”我扶着她站起身,道:“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夜已深了,早点回去睡罢。”张敏儿拉着我的手,顺从地点了点头,我俩各自回房安睡。   翌日,又是大好的天气,明法大师,武当殷伟凡掌门已早早起来,我步入大厅,他们已在谈笑风生。   我们几人谈了一会儿,忽见一知客僧人递上一贴,道:“峨嵋派掌门玉圣师太率门下弟子上山。”明法一听,登时满脸喜色,一下站起,道:“几位请稍坐,待老衲出去迎接贵客。”不一会儿,只见他陪了一个中年尼姑行了进来,那尼姑三十岁左右年纪,相貌倒是颇美,但脸上却好象有一股杀气,这倒不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灭绝师太。也就是前任峨嵋派掌门,我虽没有见过,但书上所写,就是这个样子。   只听明法道:“让老衲给几位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峨嵋派掌门玉圣师太。”当下一一介绍了我们几个,玉圣师太和殷伟凡早已相熟,倒不用我说。她听到我的名字时,只微微向我瞧了一眼,点了点头,当明法说到张敏儿是张无忌的女儿时,玉圣师太却脸色数变,不住打量张敏儿,她目光很复杂,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各人入座坐定,明法大师道:“玉圣师太千里赶来,老衲代表合寺上下谢过师太。”玉圣师太合什道:“大家同为武林一脉,所谓唇亡齿寒,帮少林即是帮峨嵋,大师不必客气。”明法问道:“不知师太对东方笑此举有何看法?”玉圣师太大声道:“东方笑野心勃勃,意欲吞并天下武林,哪有这么容易之事?只要他敢来,我一定让他尝尝倚天剑的厉害。”   我一听“倚天剑”三字,心里不禁悚然一惊,不由得往她背上长剑看去,那剑古意盎然,隐隐透出绿气,的是珍物。当年倚天剑和屠龙刀同时为周芷若所得,刀剑互斫,取出了里面的武学秘籍和武穆遗书,但宝刀宝剑就此毁了,后来屠龙刀由明教锐金旗接续,但倚天剑却因杀明教教众太多,未能接上,想不到事隔多年,倚天剑终于还是能宝剑复原。   我忍不住问道:“敢问师太和峨嵋派前掌门周芷若前辈怎么称呼?”玉圣师太道:“那是家师,不知阳少侠何以有此一问?”我道:“在下对周前辈的事有些仰慕,是以一问,不知周前辈可好?”玉圣师太黯然道:“家师已于一年多以前仙逝了。”我心头一沉,心想一代红颜,如此命薄,周芷若最终没能和张无忌在一起,肯定一生郁郁。   玉圣师太道:“张姑娘的父亲张大侠同家师渊源极深,不知现在可好?”却是向张敏儿说的。张敏儿站了起来,道:“多谢师太关心,家父也于一年之前仙去了。”玉圣师太脸色一变,失声道:“什么?张大侠也……也死了?”脸上神色甚是不信。张敏儿道:“敏儿并未欺瞒师太。”玉圣师太喃喃道:“他也死了……”半晌,才定了定神,道:“张姑娘,你可知令尊和家师的关系?”张敏儿摇摇头,玉圣正要开口,我抢着说道:“这事我会对敏儿姐姐说的,咱们还是先说东方笑的事吧!”明法和殷伟凡齐声称是。   玉圣师太朝我看了一眼,我想她一定是在想我怎么知道,我看张敏儿也是满脸疑惑,不知我俩在说什么?只听殷伟凡道:“方今天下,以少林,武当,峨嵋三派为首,想他华山派崛起未久,东方笑所恃者,不过是一套‘独孤九剑’的剑法,集我们三派的力量,再加上昆仑派,我就不信他东方笑能敌得过天下英雄?”玉圣师太道:“‘独孤九剑’何足道哉?倚天剑乃天下剑首,任何剑法遇到倚天剑,都得俯首称臣。”我对玉圣师太高傲的气势甚是不喜,心想她真是继承了她祖师来绝师太的本性。于是我道:“师太千万不可小看了东方笑的剑法,我和他交过一次手,确实厉害。”   玉圣师太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不信之色,想是看我年纪太轻,我打不过东方笑,未必是他剑法厉害,而是我本事不济。明法道:“阳施主说得有道理,‘独孤九剑’确是不容小视,师太虽剑法通神,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正说之间,见一僧又拿了一贴上前道:“昆仑掌门率门下弟子上山。”明法站起向我们合什,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何之舟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几月不见,他神采依旧。忽然我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心念一动,顺眼看去,果然是林霞那充满幽怨的眼神,我心中蓦地一酸,向她点了点头,林霞转过了头不再看我。   何之舟和武当,峨嵋两派掌门自是矜熟,他一眼看到我和张敏儿,脸色大变,道:“你……你们……”我起身笑道:“何掌门别来无恙?”明法道:“原来二位早已相识,倒省去了老衲一番口舌功夫。”我笑道:“大师有所不知,晚辈的内功还是拜这位何大掌门所赐呢!”明法“哦”了一声,脸现惊奇之色,转头向何之舟看去,只见何之舟脸色极不自然,显是怕我说出他的丑事。我又笑道:“何掌门,今日我们共同对抗东方笑,前事不必再提,你说可好?”何之舟自是点头不迭,连声道:“好,好……”   明法不明就里,还以为我和何之舟交好,当下道:“现在武当,峨嵋,昆仑三派都已到齐,咱们得计议一下对付东方笑的法子,几位掌门说说自己的高见罢。”何之舟脸现愤怒之色,道:“他东方笑一年前派人来盗我剑谱,这笔帐我还没和他算呢,他居然得寸进尺,妄想吞并整个武林,真是太目中无人了。”武当掌门殷伟凡道:“何兄请勿急躁,他东方笑既有此野心,那必是见时机已熟,他这次敢来捋少林寺的虎须,想必是有备而来,我们须得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以免被他乘虚而入。”   峨嵋掌门玉圣师太道:“依我看只要杀了东方笑,他此举必然烟销云散,我的倚天剑已有几年没出过鞘了,东方笑要来,必取他项上人头。”这位师太虽是出家之人,但性烈如火,和她祖师灭绝师太一个样。明法大师道:“各位远道而来助我少林寺,少林寺感激不尽,来日一战,关系到武林存亡,如若败了,则大劫已成,再也无人制得住他,因此此战只许胜不能败。”   我一直不发一言,静静地听他们议论,心中想着今日情景当真奇怪之极,我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居然坐在这里听武林四大门派的掌门商量拯救武林的大事,真是匪夷所思。    第四十一章 齐心抗敌(下) 更新时间2010-1-4 7:31:56 字数:3118  几人正谈得不可开交,突见一僧慌慌张张地跑来,道:“方丈大师,不好了,寺外来了一大群人,说是武林各派齐集少林共御华山。”我等几人对望了一眼,明法大师拂袖而起,道:“大家出去看看罢。”众人一齐跟明法来到少林寺门口。   少林寺门口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怕不有两三百人,众人见我等出来,一齐噤声。明法方丈朗声说道:“各位施主驾临敝寺,不知有何贵干?”只见当中一个粗壮汉子站了出来,大声道:“你就是少林寺方丈明法大师吧?我是山西‘五虎刀’的掌门梅长春,我听说华山派东方笑意欲吞并武林,因此赶来相助。“左首又有一人站出来道:“我是湖南‘铁扇门’门主彭洪,特来相助。”明法还未说话,东首一女子道:“我是直隶‘罗衣教’的掌教上官虹,率门下弟子前来相助。”说话声此起彼伏,竟然有十三个门派之多,且都是由各派首脑亲自率领。   明法,殷伟凡等面面相觑,这一着大是始料未及,明法合什道:“阿弥托佛,各位远来相助,老衲代表少林寺谢过众位,众位请进寺吧。”众人高声叫嚷,一群江湖豪客涌入少林寺,少林寺门户虽多,但也不能同时容纳这三百多人,只得在广场上东一堆,西一堆,各派分开而坐,只有各派首领掌门入大殿商量大事。   一下来了这许多帮手,却是事先没有想到的,但均心下暗喜,这下便不怕东方笑人多势众了,各派掌门也是豪气勃发,都道东方笑欺人太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当晚少林寺人声如潮,群豪均有自带的酒肉,一众江湖豪士喝酒吃肉,猜拳吆喝,将好好一座清静的少林寺弄得污烟瘴气,明法等三僧皱眉不已,偏巧这些人又是来仗义相助,不好直言斥说,也只得顺其自然了。   众人直吃喝到深夜方才渐渐安静,次日又是满地狼籍,明法,殷伟凡等只有心头苦笑,都想这些人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以之来抵挡东方笑,恐怕济不了什么事,但江湖中人讲究的是义气,他们大老远地跑来,也是一片好心。   如此热闹了数日,这日是正月十四,依日子算来,明日那东方笑便要到来,群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丝毫没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凝重,十三门派的掌门及武当,峨嵋,昆仑,少林四大派首脑加上我,张敏儿,于大山三人,齐集在‘大雄宝殿’之上,商量来日大事。   明法方丈道:“明天便是正月十五,那东方笑必会上山,我们虽已筹划齐整,但仍要防他偷袭,梅掌门,彭门主,你们的人手负责的山口可有消息?”那“五虎刀”掌门梅长春道:“大师,这几日并无一位武林人士上山。”明法点头道:“那东方笑定是要等明日大举进攻了,梅掌门,彭门主,山口也不用再守了,都撤回来吧。”我忽道:“方丈大师,这几日无一个武林人士上山,你看是否有些奇怪?”明法沉吟道:“这确是有些可疑,难道除了这十三派的豪士,竟全都不曾知闻,又或许都已被东方笑所收伏?”玉圣师太道:“大师不用再多虑了,待得明日大战一场,便见分晓。”   明法方丈道:“明日一战,势关天下苍生命运,我们若是败了,则浩劫将至,各位,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同心一致,共抗东方笑。”数十人一齐高呼:“同心一致,共抗东方笑!”声震屋梁。   到得下午,我和张敏儿正在闲谈,忽见玉圣师太走了过来,说道:“张姑娘,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张敏儿向我看了一眼,我也满心疑惑,却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只得点了点头。玉圣师太朝我微一颔道,便拉了张敏儿去。我心头纳闷,便欲前去听听,转念一想:偷听别人私语,非君子所为,再说玉圣师无论对张敏儿说什么,张敏儿都不会瞒我,倒不用着急,于是便到广场之上随处乱走。   广场上人堆狼籍,赌钱者有之,喝酒猜拳者有之,甚至于有人玩起了兴,两人就在当地切磋起了武艺,扭打起来,我心想这些人真是无拘无束,真可谓快乐。   正行之间,忽见一人上前道:“这位就是阳阳,阳大侠吧?听说你做了‘天赐公主’的驸马?”我抱拳道:“在下正是阳阳,我只是一时侥幸才选上了驸马,这位大哥过奖了。”那人极是兴奋,大声叫道:“人家快来看呀!这位便是在应天当选驸马的阳大侠,大家快来呀!”刹那间赌钱的不赌了,喝酒的也不喝了,连抱在一起扭打的二人也停了手,众人一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朗声道:“各位,在下当选驸马,只是运气好而已,比之在坐各位大哥,小弟我何德何能呀?”只听一人高声道:“那天我也去了,我亲眼见得阳大侠一掌将那狠毒的家伙孟俊杰震飞十几丈,当真英雄了得。”此言一出,顿时四周众人高声附和,看来众人当中有不少人曾去过应天,又有一人高声道:“阳阳大侠神功盖世,有他在,便有十个东方笑,也一并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众人又是一齐高呼。我面红过耳,实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我夸得‘体无完肤’,我只得连连谦逊,喧闹只听得一人高声道:“大家安静一下,且听我一言,我们请阳大侠展示一下绝世武功,让大家开开眼界好不好?”数百人一齐叫好,真是声振九天。   当此情景,我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众人见我应了,各各欢天喜地,各各退后十步,中间让出老大一片空地出来。我心想练什么功夫好呢?四周望去,只见五丈之外一株梅树,树上梅花朵朵,洁白无瑕,于是一跃而过,折下一枝梅枝,这五丈距离不算近,我忽地跃过,片刻即回,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我已梅枝在手,忽听得身后一人道:“好轻功!”我转头一看,只见明法大师,殷伟凡,何之舟等人已到,发声之人正是殷伟凡。想来广场之上吵闹不堪,惊得他们都出来了。   我对明法苦笑了一下,道:“大师,这个……”明法笑道:“阳施主请便吧,老衲也很想见识一下阳施主的神功绝技。”我一抱拳,道:“如此阳阳献丑了。”说罢转身,郎声道:“众位英雄请看,这枝梅枝上共有十一朵梅花,我用这梅枝作剑,若是有哪一位出手能让我手中的梅花掉下一朵,便算是赢了。”此言一出,众人一齐哗然,这梅枝清脆易折,只怕一碰即断,更不用说是梅花了,如何可以当作武器?   果见一个大汉跃众而出,手持一根五郎棍,大喝一声,倒也颇具威势,只听他道:“在下‘血棍门’钟大海,领教一下阳大侠的神功。”我微微一笑,右手轻摆,那枝上梅花轻轻颤动,似乎一阵风也能刮掉几朵。那钟大海虎吼一声,挺棍而上,我待他走近,见他一棍砸下,我侧身避过,梅枝已搭上他的五郎棍,钟大海只觉手上一震,长棍拿捏不住,手一松,棍子“叭”地一声掉在地上,只觉半边身子酸麻,看着我手中梅枝,怔怔出神。一下众人尽皆动容,枝上梅花一朵不少,众人亲见我用梅枝将他手中长棍震落,无不骇然。   只听又一人飞身入场,道:“阳大侠好强的内力,在下也来领教一下。”此人使一柄三尺长剑,剑尖微颤,朝我右肩刺来,我心想若不显神功,只怕一人接着一人,当下将九阳神功运到梅枝之上,那梅枝便犹如一把利刃,坚硬无比,只见剑枝相交,梅枝已不能折断,却发出“叮叮叮”的金铁交鸣之声,明法等人脸上变色,心想我内力之强,已到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地步。   那人连变剑招,始终削不断我手中梅枝,连梅花也打不掉半朵,我早试出他武功平平,当下剑枝相交,我动劲一斫,他一把长剑“叭叭”两声,竟断为三截,众人鸦雀无声,我哈哈大笑,笑声中夹了九阳神功真气,只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广场上一口大钟也发出嗡嗡之声。我笑声甫毕,振臂一挥,梅枝上十一朵梅花一齐射出,“哒哒哒”几声,密如联珠,一齐嵌入广场帝的石壁之上,排列成一朵梅花之形,中间间隔分毫不差,那石壁全由坚硬的花岗岩砌成,坚硬无比,梅花透壁而入,这份手劲,委实可畏可怖。   我这一手技惊四座,沉静了好半晌,这才采声如雷,声震方场,我抱拳团团转身,心下也是欢喜,“九阳神功”威力确实不凡。   众人兴高采烈,明法等人也是赞誉有加,对明日一战更加信心十足。 本文来自手机TXT小说下载网www.sjtxt.com 第四十二章 连场大战(上) 更新时间2010-1-4 11:47:48 字数:4033  是夜群豪依旧饮酒狂欢,言谈说笑之中,自是不离我神功盖世,英雄无敌。明法,殷伟凡等也对我的九阳神功赞不绝口,我虽不爱听拍马之言,但各人俱是衷心佩服,我不觉也飘飘然起来。   我坐于台前,下午玉圣师太找了张敏儿去,直到入夜也没见回来,我心下纳闷,她们两人素不相识,什么事能谈这么久?此时天色已晚,我不由得担起心来,于是起身朝玉圣师太房间走去,不一会儿来到房前,正欲上前敲门,门却“吱”地一声开了,张敏儿缓缓走了出来。   我抢上前去,道:“敏儿姐姐……”却突然住了口,但见张敏儿两眼红红的,颊边泪痕萦然,显是刚哭过。我正要开口,张敏儿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朝前走去,我心下茫然,只得默默跟着她。   来到那晚一起看星星的平台,台下广场上人头攒动,依然喧闹无比。我陪张敏儿坐下,她也不说话,我也不开口,就这样沉默了良久,张敏儿忽地叹了口气,道:“阳阳,想不到我爹爹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怎么他从未跟我说过。”我心下一动,明白了一大半,玉圣师太肯定找她去说了周芷若的事了,于是我道:“敏儿姐姐,你爹有他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张敏儿凝视着我,道:“你也是知道的,你也不和我说。”我一怔,道:“其中原委我是清楚,归究到底还是一个缘份的问题,也怪不得你爹。”   张敏儿道:“周芷若前辈也挺可怜的,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当此情形,我再也不好开口说话,只让时间静静流逝,台下吵闹一片,我俩心中也是起伏不定良久,张敏儿站起身道:“走吧,明日还有大事,早点休息。”我点了点头,道:“你也早点睡,别想太多了。“当下各自回房。   第二天天未见亮,就被从人喧闹声吵醒,我打开房门,走到广场,只见一众人等还在喝酒吃肉,敢情他们竟是一夜没睡,我暗暗摇了摇头,来到大殿之上,只见明法,殷伟凡,玉圣师太等已在那里,各人面色都不太好,想是思之太多,晚上也未睡好。   我团团行礼,坐了下来。明法方丈道:“各位,今日便是正月十五,东方笑必上山挑衅,今日一战的重要性,老衲也不必多说了,大家齐心合力共抗强敌罢。”大家一片无声,只静静等那东方笑到来。   时近辰时,明法方丈拂袖起身,道:“各位出去等吧!”众人来到广场边上高台之上,各帮道领俱各约束帮内手下,倒也齐整,只是广场之上狼籍,一片酒肉之气。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忽见山门之外升起一朵烟花,在半空中“叭”地一声炸开,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只听得几声响,又是几朵烟花在空中炸开,撒下满天花雨,虽是在青天白日,也是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众人愣了一下,知是东方笑先行通告的信号,人人脸上变色,几枚烟花放毕,忽听得山门之外忽地响起:东方盟主,威振天下,少林武当,俯首称臣!这十六字似是由千百人齐声纳喊,偏又如此整齐,想是早已练过,数百人呐喊之声振人耳鼓,端的声势非凡。明法听而不闻,不动声色,殷伟凡铁青了脸,喝道:“东方掌门未免狂妄,想少林武当俯首称臣?哼!只怕未必!”这句话用内力送出,虽在千百人同声纳喊声中,仍是清晰可闻,我心下佩服,心想武当派内功以绵密见长,越是练到后来便越是深厚,这殷伟凡不过三十多岁,内力却恁地不凡。   猛听得一声长笑,少林寺山门洞开,当先数十人冲了进来,各人手拿一面旗帜,分站于广场四周,接着后面又涌入一群人,大约有两三百人,想是被东方笑收伏江湖各派,数百人一站定,便又高叫“东方盟主,威振天下,少林武当,俯首称臣”十六字口号。我心下暗暗皱眉,东方笑如此排场,倒让我想起了金庸小说里的一个人物——星宿老怪丁春秋,走到哪儿都是敲锣打鼓,唯恐天下人不知。   其后走进一个长衫书生,正是那日在燕王府会过的东方笑,他身后跟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应是各派掌门帮主之类了。明法目光一盛,朗声道:“阿弥托佛,东方掌门别来无恙?老衲有礼了。”东方笑笑道:“当日一别,明法方丈可料到我东方笑有今日的风光?”明法合什道:“世间万物,皆是虚幻,东方掌门百年之后,所作的一切都成过眼云烟,何必苦苦强求?”敢情明法是想以佛法感化眼前此人。   东方笑道:“明法大师此言差矣,想人生匆匆数十年,弹指即过,默默无闻地过上一辈子,岂非虚度光阴,何不以轰轰烈烈取代默默无闻,人生成一大事,方能不枉此生。”明法道:“东方掌门明为止息各派争斗,实为满足内心私欲,难道以武力成事,使武林腥风血雨,这就是东方掌门所谓的大事吗?”东方笑道:“长痛不如短痛,武林由来争斗不休,若不以一时之气,融为一体,则永远无休止地争斗下去,我是暂忍一时之痛,救众人于水火这中,有何不美?”明法叹了口气,道:“阿弥托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玉圣师太却是火一般的性子,听得二人罗哩罗嗦,早已不耐烦,这时见东方笑顽固不化,喝道:“大师,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飞身下了擂台,来到广场之上,我等跟着也下了高台。   玉圣师太背上斜插“倚天剑”,手中却另握了一把三尺长剑,她一把拨出手中长剑,指向东方笑,喝道:“出招吧!”东方笑一怔,没料到玉圣师太说打就打,但随即笑道:“这位就是峨嵋派玉圣师太吧?果然是女中豪杰,爽直不让须眉。”玉圣师太眉头一皱,沉声道:“废话少说,拨剑罢!”   东方笑却不拨剑,却对旁边一人说道:“清扬,你去和师太比划比划。”那人躬身道:“是!师父!”我打量了那人一下,却是个弱冠少年,最多只有十五六岁,眉目清秀,神色间透出一股子高傲之气。这一下我方人人脸上变色,玉圣师太乃一派掌门,东方笑却叫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应战,岂非不把峨嵋派放在眼里?”   玉圣师太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少年走上前来,抱拳道:“晚辈华山弟子风清扬,请师太赐教。”太圣师太不怒反笑,道:“好,好,东方笑你目中无人,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她一定是气极了,心想先在你弟子身上刺个透明窟隆,看你东方笑还目中无人。   那风清扬道:“师太请进招吧。”敢情他还要让玉圣师太先行出招,玉圣师太铁青了脸,更不答话,呼地挺剑朝风清扬胸口刺去,剑尖夹有劲风呼呼,端地迅速无比,眼见风清扬胸口必着,却见他忽地一矮身,于千钧一发之际让玉圣的剑从右肩之上刺了过去,真是差之毫厘,便有灭顶之灾。只听风清扬道:“师太是长辈,晚辈理应敬让三招。”此言一出,我方众人一齐哗然,我向东方笑瞧去,只见他神色悠然,显是成竹在胸,我心下一动,莫非这少年风清扬真有绝世武功?   只见玉圣师太又是闪电般攻出两招,但均被风清扬以毫厘之差避了开去,伤不了他。听得风清扬喝一声:“三招已过,师太小心了。”忽地拨出手中长剑,头一偏,侧身又避过了玉圣师太的一剑,剑尖一抖,突然刺向玉圣师太右肋,这一剑事先毫无征兆,说刺便刺,我心头微微一惊,玉圣长剑已不及回剑格挡,危急中身子一扭,只听“嗤”地一声轻响,长剑刺破玉圣师太右边道袍,贴肉而过,玉圣师太惊出一身冷汗,明法等更是脸色忽变,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剑法却如此之高,差点一招之间便伤了峨嵋掌门,不由得人人忧形于色。   风清扬一击不中,却不乘胜追击,这场比试要是寻常比武,那风清扬长剑刺破玉圣师太衣服,已算是胜了一招,但此战关系重大,玉圣却退不得,不由得收起轻敌之心,剑尖抖动,使开峨嵋剑法。峨嵋剑法以轻巧灵动为主,当年峨嵋派创派祖师郭襄乃是女子,她创这套剑法之初,也是以女子轻盈为主,加之峨嵋派历代掌门均为女子,是以传到玉圣师太这一代,剑法中女子之味犹重,其中运用轻功游走的颇多,很多招式都是见敌人有法破解,均是点到即止,随即变招。峨嵋剑法飘逸流动,玉圣师太游走舞剑,只看得人眼花瞭乱。   玉圣师太的剑法花样繁多,那风清扬的剑法却呆滞古板,总是剑来才挡,但偶尔递出一剑,却是从常人绝对料想不到的方位刺出,似乎是玉圣师太剑法中的破绽,因而风清扬每刺出一剑,都会使玉圣师太手忙脚乱,忙于应付。   玉圣师太一套峨嵋剑法使了一大半,却始终伤不了风清扬半点,急躁起来右手使剑,左手也不闲着,忽而拍出一掌,我忽地想起:峨嵋派创派祖师郭襄当年也听取了觉远诵经,因此峨嵋派内功之中也夹有一些九阳神功的影子,我细细看来,果然和我所练的九阳神功有些相近。   玉圣师太虽剑掌交攻,但风清扬仍是不紧不慢的递招,大半个时辰下来,玉圣师太剑法已微见散乱,加之心中焦急,心想连这样一个小孩儿也斗不下,还有何脸面见人,这样一想,剑法中漏洞更多,风清扬抓住机会,又是一剑刺出,却是刺向玉圣师太右腕,眼见这一剑玉圣师太若不撒手放剑,那右腕必会中剑。   只听得风清扬喝一声:“撒剑!!”玉圣师太接着也喝了一声:“撒剑便撒剑!”手腕一松,放掉手中长剑,我等心头一凉,忽见寒光一闪,玉圣师太右腕一抬,从后背刷地一把抽出“倚天剑”,只听得“喳”地一声轻响,风清扬手中长剑已被削去一半,但见玉圣师太手中长剑强一泓秋水,寒气森森,剑光霍霍,好一口宝剑!!   这一下奇变陡生,不仅我方人众始料未及,风清扬更是拿着半截长剑,怔怔出神。只听得东方笑喝道:“倚天剑又如何?清扬,用半截断剑再和她斗过。”风清扬躬身道:“是,师父!”挺剑又上,玉圣师太脸色气得惨白,道:“你敢瞧不起倚天剑?”一剑刺出,两人剑来剑往,又斗在了一起。   这次相斗,与刚才又有不同,两人均便长剑,但一人使的是天下无双的倚天宝剑,持剑者乃峨嵋掌门,而另一人却使断了半截的普通青锋,使剑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弱冠少年,中间差距,实不能以道里许。   按理玉圣师太占了如此之多的便宜,绝无不胜之理,但风清扬尽量避开倚天剑,不让倚天剑再削上自己的断剑。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风清扬手中长剑短了一尺有余,使将出来更是险了数倍。倚天剑锋利无匹,无坚不摧,只要身上哪儿被带上,那定是无声无息便削了下来,因此两人双剑相交之声也无。玉圣师太久斗不下,已心浮气躁,虽倚天剑在手,仍是占不了半点上风。   酣斗中风清扬又是一剑刺出,匪夷所思,玉圣师太猝不及防,眼见又要中剑,我忽觉身旁微风轻动,殷伟凡已闪身飞出,长剑一指,“当”地一声挡开风清扬的半截断剑。玉圣师太甫脱困境,站在一旁呼呼喘气,殷伟凡道:“师太先休息一下,让我来领教一下这位小兄弟的绝世剑法。”玉圣师太狠狠瞪了一眼风清扬,但自知不敌,只得退下。    第四十三章 连场大战(下) 更新时间2010-1-4 16:48:21 字数:2765  风清扬看了殷伟凡一眼,愕然回头看着东方笑。东方笑道:“这位一定是武当派殷掌门了,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道长震古烁今,我是很佩服的,清扬,你换把剑,和殷掌门过过招吧。”风清扬答道:“是,师父!”当下换了把长剑。殷伟凡不动声色,我心下暗想:“武当剑法以防御为主,绵密见长,破绽极少,当可和他一斗。   风清扬斜剑而立,殷伟凡笑道:“难道你也要让我三招吗?”风清扬道:“晚辈不敢!!”话虽如此,但言下之意却是承认让三招。殷伟凡微微一笑,提剑在风清扬身前连刺三下,笑道:“三招已过,我们开始吧。”风清扬道:“前辈请。”殷伟凡知他不会先行出招,于是一招“礼拜金佛”,长剑虚刺两下,忽地剑光暴长,猛地朝风清扬左肩削去,去势如电。   风清扬不紧不慢,抖动长剑,由下掠上,挡开殷伟凡的长剑,并侍机从斜里刺出一剑,剑尖一垂,却刺向了殷伟凡大腿,殷伟凡斜身避过,长剑忽地好象弯了过来,却从风清扬右肩绕了过去刺向他后背,我心念一动,心想这是一路“绕指柔剑”剑法,曾在《倚天屠龙记》中见武当七侠中人使过,是一路以内力注入长剑,使长剑弯曲伤敌的剑法,乃张三丰道创,端地奇妙无方。   风清扬显是对这套剑法不太适应,殷伟凡长剑犹如一条灵蛇,明明看到刺向对方小腹,剑尖却突地一弯,却向左边大腿刺去,这一下风清扬忙于就付,只得步步后退。   东方笑忽地喝道:“清扬,攻敌之所必救!!”风清扬精神一振,剑法又变,变为主动进攻,一剑刺向殷伟凡足腕,这一剑斜斜向下,又是始料不及,殷伟凡吃了一惊,只得后退一步,以避来剑,风清扬得理不饶人,一剑又一剑跟着刺出,刺以方位更是料想不到,这一下形势逆转,殷伟凡不得不施开太极剑法防御,好在这套剑法乃张三丰所创,防守严密,施展开来,风清扬无论如何进攻,始终攻不进殷伟凡剑圈之内,但殷伟凡想要出剑反击,也是有所不能了。   这一场斗剑足足斗了半个多时辰,犹是胜败未分,殷伟凡凭一套太极剑法,死死守住风清扬流水一般的进攻,明法等俱脸现喜色,我和张敏儿对望了一眼,也是暗暗欢喜,心想时间一长,风清扬气力不加,便累也累坏了他。广场之上我方众人鸦雀无声,但东方笑所带之人却大声呼喝,为风清扬助威,相比之下,我方气势自是大大不如。   又斗了半个时辰,日已过午,风清扬毕竟年纪幼小,内力有限,所凭借的,只是一套鬼神莫测的“独孤九剑”而已,如何是殷伟凡几十年深厚内力之比?眼见风清扬便要支持不住,殷伟凡剑势一涨,长剑一挺,便欲伤敌,却忽见风清扬斗地一剑刺出,去势快速无比,疾刺殷伟凡胸口殷伟凡待要避让,但这一剑事先绝无半点征兆,危急之下,只得勉强往左一让,只听“噗”地一声,长剑没入殷伟凡右肩臂关节外,鲜血迸流,这一下变故立生,眼见风清扬就要落败,却不知他忽出奇招,反而伤了殷伟凡。只有少数人才看出风清扬假作疲态,是因为殷伟凡剑法实无半分破绽,只有引得殷伟凡自行进攻,那才有机可乘。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独孤九剑”,实是可畏可怖!   殷伟凡招住创口,脸色惨白,道:“好‘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殷某甘拜下风!”默默走回我方,自有武当弟子上去给他裹伤。风清扬连败我方两名高手,斜手立剑,我方人众更是没了声息,对方人众早已声震广场。   我和明法对望了一眼,明法叹了口气,走出人众,道:“阿弥托佛!小施主剑法通神,只怕老衲也是不敌!”风清扬还未答话,东方笑哈哈一笑,道:“素闻少林方丈如来神掌天下无双,清扬,你今天得能领教,那真是福气啊!”风清扬躬身点头。明法方丈道:“东方掌门如此武功,当不造福天下,却要搅得武林中大大不安,老衲再奉劝一句:回头是岸!”东方笑笑道:“大师不必多言,我正是要造福武林,让天下武林大一统,有何不美?”我暗暗摇头,心想都到这时候了,明法大师还不死心。   风清扬长剑一挥,道:“大师请进招吧。”明法大师叹了口气,合什道:“有礼了。”欺身而上,挥掌击落,风清扬不敢怠慢,知道少林方丈比刚才两人更强,当下回身出剑,两人斗在了一起。我心想少林武功甲于天下,这时见明法大袖飘飘,每一掌都不得劲风四散,我等虽隔了四五丈远,但仍能感觉明法拂袖落掌时的劲风,少林高僧数十年的修为果然名不虚传。   风清扬却还是一把长剑,东指西刺,往往能对得明法掌法中的破绽,偶尔刺出一剑,都是攻敌之所必救,使得明法出掌缓得一缓。明法斗了良久,却不躁进,吸取了刚才殷伟凡的教训,绝不给对手有机可乘,要以内力拖垮风清扬。但见明法双掌翻飞,如来掌的掌风,也带得风清扬脸上生疼,眼见风清扬步步后退,猛听得东方笑道:“清扬,你不是明法大师的对手,退下吧!”   风清扬收剑欲退,明法大师却一掌快似一掌,竟不让风清扬腾出手来退下,风清扬欲罢不能,只得苦苦支撑。只听得东方笑笑道:“大师难道要为难一个小孩儿吗?”说话之间拨出长剑,一剑刺向明法左胸,他的剑法和风清扬如出一辙,但功力劲道却有很大区别,这一剑去势强劲,破空之声劲急,明法只得退后避让,风清扬趁机退后。   我心头一惊,这东方笑的剑法比之那日在燕王府中相遇,似乎又高了不少,只怕难以抵敌,再说刚才看了风清扬的剑法,徒弟已是如此,师父就更不用说了。   那边明法东方笑已斗在了一起,这一场恶斗,明法再也不能如斗风清扬般以内力取胜,东方笑内力虽不如明法,但也相去不远,而剑法却非明法能望其项背,比之风清扬也不知高了多少?这一下形势严峻,明法只剩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了。   眼见不出十招,明法必败在东方笑剑下,苦斗中东方笑又是一剑刺出,明法转移腾挪,始终离不了东方笑剑尖,东方笑长笑一声,长剑暴进,眼见明法便要伤在他剑下。我心头一急,不由得飞身抢出,但手中无剑,情急之下,只得运起九阳神功,夹以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双手一挥,成抱元之势,将东方笑长剑夹于双掌之间,那长剑离我双掌均有五寸距离,但被我纯阳真力一逼,却再也不刺不进半分,停留于我双手之间,凌空而滞,明法乘机退开。   我运动乾坤大挪移,想将长剑从东方笑手中带落,但东方笑变招奇快,猛地双手成掌,夹住剑柄,两手使劲一搓,那长剑在空中翻了几个圈,我这一带之力却也缓了,东方笑趁机抽出长剑,脸上神色惊疑不定。我微微一笑,道:“东方掌门,别来无恙?”   东方笑这才看清是我,道:“原来是阳少侠,事隔一月,阳少侠武功大进了呀!”我也笑道:“东方掌门也是剑法大进,可喜可贺。”东方笑道:“阳少侠如此武功,何必来淌这趟浑水?我可不想伤你。”言下之意,是不想与我为敌。我正色道:“东方掌门,此事虽与我无关,但我既身在武林,却不能不管,我也奉劝东方掌门一句:回头是岸!”东方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如此人才,真是可惜了。”话中意思,是说我必败于他剑下。我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此时日已偏西,连场打斗,广场之上数百人林立,看得众人血脉贲涨,但心里也是没底,东方笑执剑傲立,我负手而站,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广场,对方人众也没有了声音,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四十四章 龙争虎斗(上) 更新时间2010-1-5 7:39:41 字数:3471  广场之上销烟弥漫,我和东方笑相对而立,数百人屏住呼吸,静待一场龙虎之斗。   东方笑面无表情,双眼凝视着我,他既不先行出手,我也没出手的意向。良久,广场之上鸦雀无声,真是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楚。   东方笑忽然哈哈一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咱们休息一夜,明日再斗,如何?”我愕然,万料不到他竟会如此一说,一时不知所措,不由得转头向明法方丈瞧去,明法等也是一脸茫然。东方笑又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何不养足力气?明日再一决雌雄?”我心想你即罢手不斗,我总不能强逼你出手吧?于是道:“东方掌门此言甚合我意,那就明日再斗罢。”东方笑一抱拳,转身先行出了寺门。   余下人众见东方笑已走,一窝蜂地跟着涌出,霎时间走得一干二净,只余下我方人众,众人这才议论纷纷,于大山走上前道:“那东方笑定是怕了阳兄弟,这才夹着尾巴逃了!”此言一出,立时便有数十人高声附和。   我却不以为然,向明法大师道:“大师,你看东方笑此举何意?”明法大师沉吟道:“东方笑如此举措,实叫人猜想不通,说是惧你,可你二人并未交手,这可真是……”殷伟凡道:“东方笑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他定是没把握胜得过阳兄弟,回去想办法了。”明法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唉,东方笑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要是没有阳施主在这里,恐怕咱们已经一败涂地了。”我谦道:“大师过奖了,只怕阳阳也是力有不及。”明法道:“不然,阳施主的出现,定是打乱了东方笑的全盘计划,以致于临时改变决定,咱们还有一晚的时间,也可重新布置一下。”   我点了点头,这时天色已近傍晚,各人自回营地生锅造饭,喝酒吃肉,明法等回到大殿之上安排,我心绪烦闷,一个人在台前呆坐。   那东方笑的武功真是难测,“独孤九剑”果然厉害无比,今天虽只看了东方笑和明法之斗,但东方笑显是未出全力,而我差点以内力带脱他的长剑,也是出其不意,要是真正相斗,可是半分把握也无。   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敏儿,只听她道:“阳阳,方丈大师正找你呢,你在这儿做什么?”我一怔,道:“也没什么,大师找我?那咱们快去吧。”当下和张敏儿快步来到大殿之上。   大殿之上汇集了各派首脑人物,明法一见我到,忙道:“阳施主,明日那东方笑若是来犯,我方除你之外,无人能敌,咱们刚刚商量过了,先由你拖住东方笑,余下的人都好打发,因此看来,咱们的胜数还是很高的。”我自没有意见,道:“全凭大师安排,只怕阳阳心有余而力不足,晚辈尽力便是。”殷伟凡道:“你若败了,则大势已去,那也就听天由命罢。”   众人正说之间,忽见门外人影一闪,进来一人,我定神一看,却是日间连败峨嵋,武当两派掌门的风清扬。风清扬一现身,众人一齐站站起,性子火爆的已磨拳擦掌,还是明法大师稳重,合什道:“阿弥托佛,风施主此来有何见教?”风清扬微微一笑,道:“晚辈并非前来与众位前辈为敌,家师命晚辈奉上请柬一封,恭请阳少侠前去一叙。”说完递上一贴。   我伸手接过,心下惊疑不定,将请柬交与明法大师,道:“大师,你看……”明法大师接过请柬,看了半晌,道:“我们两方正在相斗,东方笑忽来邀你,此举甚是不解。”于大山忽道:“是不是那东方笑眼见胜你不得,拉交情来啦?”何之舟道:“此举定然有诈,阳兄弟千万去不得。”   我也拿不定主意,只得道:“明法大师你看如何?”明法沉吟了半晌,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既出言相邀,咱们不去,岂不叫他小看了,阳施主可去,若是能说得他放下屠刀,那更是大功一件。”我也正有此意,道:“大师之意是说我去得?”明法缓缓点了点头,我转头对风清扬道:“带路罢!”   风清扬转身前行,我正欲举步,忽被一双纤纤素手拉住,回头一看,却是张敏儿极为关切的神色,我笑道:“放心吧,敏儿姐姐,我会好好回来的。”张敏儿极是不舍,只得道:“你……你一切小心,我在这儿等你回来!”我点了点头,握了握她手,转身而去。   出了少林寺山门,跟着风清扬来到山腰一处旷野之处,只见旌旗招展,正是东方笑一众人等在此安营扎寨。风清扬领我来到一处空地,东方笑负手而立,风清扬上前道:“师父,阳少侠到了。”东方笑“嗯”了一声,手一挥,风清扬自行退下。   我站在东方笑身后,他却不说话,盯着远山一抹残阳,呆呆出神,我心头郁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良久,那轮夕阳终于隐到了山后,东方笑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也不开口。东方笑转过身来,道:“阳少侠,你看这夕阳,多么美丽,但一旦落下,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越听越茫然,随口道:“是啊,很美!”东方笑又道:“人生匆匆数十年,就如这太阳一样,一旦身死,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道:“东方掌门今天请我来,不会只是说说太阳吧?”东方笑笑道:“当然不是,阳少侠你想想,人的一生碌碌无为地过,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几十年光阴?在有生之年,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那人生才会更有意义!”我愤然道:“你这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你为一已私欲,弄得天下武林风波大起,不少人生灵涂炭,难道你真的心安理得?”东方笑道:“我想问阳少侠一个问题,咱们习武之人为的是什么?”我心想这还不简单,便道:“以少林高僧的话来说,那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以江湖中人的宗旨来说,那便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东方笑笑道:“阳少侠你这是愚见,依我看来,习武的最终目的便是以武服人,有句话叫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习武为的就是天下无敌,以武力来征服武林,唯我独尊。”我心下暗怒,道:“东方掌门此心不除,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转身欲走。   东方笑叫道:“阳少侠且慢。”我愕然回头,东方笑笑道:“我想和阳少侠合作一件大事,不知阳少侠可有兴趣?”我虽知道那决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也极想听上一听,于是道:“能否合作,你说了再说。”   东方笑脸现喜色,道:“放眼当今天下,论武功,谁还是我们两人的敌手?虽说那张无忌当年威震天下,但已有二三十年没有讯息,恐怕早已归天,所以若我二人联手,怕是没有办不到的事吧?”我明白了一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助你当上武林盟主?”东方笑神秘一笑,道:“武林盟主算什么?那只是一块跳脚石,现在我已取得朱棣的信任,咱们先征服整个武林,下一步的目标,嘿嘿,阳少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得那么明白吧?”   我越听越惊,这东方笑的野心,原来如此之大,我脸上丝毫不动声色,道:“东方掌门可有完整的计划?”东方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其实说实话,我的武功未必便胜不过你,但只要我二人联手,那成事就大有希望了。”我心中暗想你如此野心,却来拉拢我,可说是用心良苦,但我又怎能帮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我可不做。   东方笑见我神色数变,定是想我拿不定主意,于是又道:“我再告诉阳少侠一件事,相信你听过以后一定会拿定主意。”我道:“东方掌门请讲。”东方笑道:“你可知家父是谁?便是当年威振江汉一带的汉王。”我吃了一惊,失声道:“陈友谅??”但随即又道:“可是你姓……”东方笑笑道:“其实我是姓陈,东方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便于行事,当年家父的旧部我都已招集齐整,只待时机成熟,便揭竿而起,到时我既是武林盟主,一呼百应,大事岂会不成?哈哈!   我心想真是有其父心有其子,陈友谅阴险小人,野心勃勃,这东方笑是他儿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鸟。于是我道:“东方掌门既安排如此周密,又何须阳阳相助?我想奉劝东方掌门一句。“东方笑道:“阳少侠请讲。”我正色道:“万事皆天定,何必苦强求,这天下嘛,注定会是朱家的,我劝东方掌门不要去费这心思了。”   东方笑脸上神色数变,叫道:“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陈家的,要不是朱元璋使诡计,焉能败我汉军?”我道:“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再告诉东方掌门一件事,三年之后,明朝之主将会是朱棣!!”东方笑一愕,道:“不是朱允文继位吗?怎么会成了朱棣?”我神秘一笑,道:“此中情由,不足为外人道也,东方掌门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便行。   东方笑道:“阳少侠是决意不肯相助本掌门了?”我停步道:“东方掌门,回头是岸!”东方笑仰天长笑,道:“你既不肯做我的朋友,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明日一战,我下手不会容情。”我道:“明日阳阳恭候东方掌门大驾!”说罢提步而行。   我匆匆回到少林寺,其时天已入夜,只见山门口张敏儿迎风俏立,显是在等我回来。她一见到我,便不顾一切扑到我怀里,道:“你去了这么久,我担心死了,你没事儿吧?”我伸手拍了拍她肩头,道:“傻姐姐,我这不是好好儿回来了吗?”张敏儿抬起头,向我全身上下细看了一遍,见我毫发无伤,这才欢喜起来,又问道:“那东方笑找你去干嘛了?”我将东方笑对我的话扼要给她说了,听得她也惊疑不定,道:“方丈大师他们还在等你呢,咱们支听听他们怎么说?”    第四十五章 龙争虎斗(下) 更新时间2010-1-5 11:56:10 字数:2769  我和张敏儿并肩走到大殿之上,大殿上本来有十十来人,这时天色已晚,各派掌门都回去休息了,大殿之上只留下明法,殷伟凡,玉圣师太,何之舟四人,显是在等我的消息。   明法一见我入殿,便站起身道:“阳施主可回来了,老衲等还在商量要不要前去接应呢。”我笑道:“多谢大师关心,我没事。”昆仑掌门何之舟迫不急待地问道:“那东方笑找你干什么去了?”我坐下喝了口茶,将东方笑与我说的话又讲了一遍,明法等面色凝重,良久,明法才道:“这东方笑竟是汉王陈友谅的子嗣?难怪如此野心,如此说来,做武林盟主还不是他的目的,他是想做天下之主!”我道:“正是!!”   明法道:“东方笑早有准备,恐怕……”我微微一笑,道:“大师忘了我给你讲的故事了?他东方笑逆天而行,必定只有失败!”明法一愣,随即笑道:“不错,老衲倒忘了,不过明日一战,不知阳施主有几成胜算?”我一怔,道:“这个我倒没想过,东方笑剑招厉害,我可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玉圣师太道:“真要不行,到时候只有大家一涌而上,来个群殴,阳少侠拖住东方笑,余人我们来打发。”明法暗暗摇头,道:“大家同为武林一脉,老衲不想因东方笑一人而起争斗,唉,一已私念,却弄得千万人不安。”   各人商议良久,苦无对策,只得各自安歇,以待来日之战。   翌日,艳阳高照,暖冬之中照在身上甚是舒服,辰已之交,东方笑又领了一干人等进入少林寺,声势不减昨日。   东方笑风采依旧,似乎全然忘了昨晚和我的谈话,只见他慢慢踱到广场之中,负手傲立,大有傲视天下群雄之态,我知道我方人众无一人是他敌手,当下也不推辞,飞身上了广场。   东方笑瞪视着我,道:“阳少侠,昨晚之事,希望阳少侠再斟酌一番。”我道:“东方掌门不必多说,昨天我已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东方掌门不消此念,咱们永远没有合作的可能,你既不肯回头,注定你我只能为敌。”   东方笑道:“既然如此,今日一战,我得除去你这个最厉害的敌人,以免将来成为我的绊脚石。”我更不答话,立于当地,晨风呼呼,带起我二人衣角飘舞。   东方笑“刷”地拨出手中长剑,一招‘李广射石’,剑势如电,转瞬间已刺到我胸口,我没想到他说刺便刺,想要闪避也已不及,危急中只得运起九阳神功,将胸口肌肉向里缩了两寸,东方笑长剑刺破我两层衣服,但就因这两寸距离,却已伤不了我分毫,我双足一顿,身子身后一滑,脱出他剑势。   东方笑赞一声:“好功夫!”挺剑又上,这次我有了准备,闪了开去,向他后肩一掌拍去,手掌未至,掌风已到,东方笑不敢怠慢,侧身避过,回剑横削,却是削向我膝盖,这一剑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出剑,我吃了一惊,陡地拨地而起,身子飞向半空,但东方笑得势不饶人,趁我身在半空,又伸剑朝我小腿肚削去,我在半空无从借力,身子下坠,他这一剑便正好削掉了我的两条大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只得侥幸行险,看准长剑,足尖在剑的平面上一点,右腿稍一借力,又是跃到了空中,那剑面无锋,便伤我不得,不过要是差了毫厘,我的这双脚也已不在了。   危机还未过,我又一次跃向半空,这次东方笑却不横削,却将剑倒立,要我自行落到剑尖之上,刺个透明窟窿,眼见这一次我避无可避,忽听得“嗤”地一声,半空中飞来一粒小石子,刚好落在我足底,我一借力,顺势翻了个斤头,稳稳落在了地上,不由得感激地朝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张敏儿笑靥如花,我知道是她发石相助,这种巧劲天下除乾坤大挪移之外再无别样功夫使得。   这一下死里逃生,我不由得更加谨慎万分,论剑招,我和东方笑差得太远,所以只得在内力上想办法,眼见东方笑又挺剑攻来,只得强打精神,和他相斗。   半了数合,我忽地想起,昨日我以九阳真气逼住他长剑,使他长剑不再刺进,这法子也许有用,当下以九阳神功夹以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双手不住划圈,九阳真气便在我胸前一带形成一股气流,东方笑一剑刺来,却不再正面而进,而是从斜里刺了出去,身子却向我凑进,我要的正是如此,一掌向东方笑拍去,东方笑无奈,只得伸掌和我硬接,说到比拼内力,他又不是我的对手了,他修的只是常人几十年苦练的内力,如何是我博大精深的九阳神功之比?加上乾坤大挪移乃是西域最奥妙的神功,能将内力外力挪来移去,挥洒自如。如此几掌下来,东方笑已相形见绌,右手剑法也连显得呆滞。   东方笑显也意识到不妙,这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长,时间一长对他大大不利,但偏生在我内力控制之下,半点作不得主,我心头一喜,九阳真气更是圆转如意。   东方笑忽地剑势一变,长剑不再向我上半身递进,而专挑我面门,下阴,双腿等偏门刺出,如此一来,我的九阳神功分散而守,便再也不能将他长剑挡在九阳真气之下,他也不用再和我对掌。   我二人掌来剑往,翻翻滚滚直斗了数百招,我的乾坤大挪移乃是随实际情况出招,并无固定的一套招式,他的“独孤九剑”也是寻找敌人招数中是破绽,因此出招也不循常理,我二人虽头了数百招,却没有一招重复,招招均是常人料想不到的奇招,只看得众人如痴如醉,喝彩声不此起彼伏。   酣斗中我体内九阳真气越来越盛,每一掌拍出,均产生极大气流,本来围观人众都站在五之丈之处,这时大都已抵受不住,渐渐往后退去,只有少数如明法等才屹立不动,静观我和东方笑恶斗。   东方笑的剑招层出不穷,有时更是匪夷所思,每每无法抵挡,我便运足九阳神功将他的长剑带得稍偏,以脱出他剑势笼罩,东方笑在我的劲风四散的掌风当中也暗暗叫苦,久斗下去,他内力没我深厚,于他自是不利。   这场恶斗足足斗了两个多时辰,兀自未分出高下,旁观人众个个看得呼吸不畅,血脉贲胀,不知到底几时方休?   日已过午,东方笑越斗越是心惊,我九阳神功流转,丝毫不觉疲累,苦斗中东方笑忽地剑尖一转,至下而上朝我刺出一剑,却是刺向我下巴,这一剑实是怪异之极,在酣斗了千余招之后忽地使出,我大吃一惊,急忙将头向后一仰,以避来剑,这一下双眼望向空中,我正暗叫不妙,只觉胸口一痛,已然被剑刺中,我危急中不急细想,胸口一紧,竟用肌肉夹住了剑刃,不再让长剑刺进,跟着一掌挥出,朝东方笑击去,东方笑正用力想让长剑没入我的胸口,不防我全力一击,这一击正好击在他胸口,九阳神功何等威力?只听得“卡嚓”一声,东方笑胸口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人也向后飞出三丈多远,脸色苍白,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那柄长剑剑尖没入我胸口几有两寸,东方笑跌出,长剑竟插在我胸口不住晃动,我感觉全身精力正在一点点消失,使出力气,用力一挤,长剑飞出,我胸口鲜血随即喷出,如泉涌,如井喷。   张敏儿大叫一声“阳阳”,扑上来扶住了,但见我伤口中鲜血狂喷,慌了手脚,伸手按住我创口,但血还是从她指缝之间冒了出来,染得她双手一片血红,我的衣服也早已一片鲜红。我微微一笑,道:“敏儿姐姐,你……你别担心,我……我死不了。”但全身越来越软,只想闭上眼睛大睡一觉,我自知胸口的剑伤非同小可,要是真的刺中了心脏,我便一命呜呼了。   朦胧中只见明法飞身上前,双手连点我胸口几处大穴,我只觉脑中一昏,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 九死一生(上) 更新时间2010-1-5 17:39:44 字数:2653  我只觉一颗心飘飘荡荡,灵魂似要脱窍飞去,胸口欲闷难当,眼不能睁,口不能张,像是一场梦魇,知觉却处于半醒半昏之中,我知道自己受了东方笑一剑,创口正当前胸,也不知是否伤及心脏。   一时间此生经历过的事纷沓而来,现代的生活,足球,到古代的一切经历,都在我脑中闪电般地一闪而过,奇特的一生,但也是多姿多彩的一生,如果我现在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张敏儿和杨月两位红颜知已而已。   这种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忽然我觉得自己的嘴被人撬开,紧接着有人喂了我一颗什么东西,我顺势吞下,不过一会儿,我觉得全身如火烧般难受,就像身处一个大溶炉中,受烈火烤炙,我想放声大叫,但又力所不及,正当我炙热异常之际,嘴里又被塞入了一粒东西,不久,全身却又似身入冰窑,奇寒彻骨,几难忍受。   就这样,一忽儿冷,一忽儿热,冷热交错,实在难熬,忽然,我胸口似乎升起来了另一股气,这股气我熟悉之极,乃是我的九阳真气,这九阳真气和寒热二气相互僵持,成对恃之状,这一来虽心头还是异常难受,但已不如刚才般难熬。   九阳真气左冲右突,却始终突不出寒热二气的交替进攻,我感觉身子越来越胀,似乎便要爆裂,我只想晕去,却偏生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这炼狱般的煎熬。就这样过了良久,九阳真气凝聚越来越多,忽地一下吞噬了寒热二气,我只觉得全身一片清凉,和刚才的如火如荼实有天壤之另,九阳真气混合寒热二气如水银般在我全身经脉中穿来穿去,要热便热,欲冷便冷,端地神妙无比。   我忽然感觉手能动了,眼睛也能张开了,耳朵里第一个听见的,是张敏儿喜极而泣的欢呼:“阳阳,你……你……你终于醒了。”第二个是明法大师的“阿弥托佛!”我睁开眼,面前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何之舟,殷伟凡,玉圣师太,还有一个是林霞,他们每一张脸上都满怀关切,一刹那间,我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   我张口道:“我……我没死?”张敏儿喜道:“谢天谢地,多亏了‘子母龙凤丹’,多亏了方丈大师。”我一片茫然,道:“‘子母龙凤丹’?”明法方丈接口道:“‘子母龙凤丹’真是人间极品,阳施主心脏已伤,也能起死回生,‘蝶谷医仙’!果然名不虚传!”我总算明白了一大半,胡梭用生命换来的“子母龙凤丹”在我九死一生之际救了我一命,难怪我刚才觉得冷热难耐。   我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那东方笑呢?”明法合什一笑,道:“那东方笑被你一掌打得重伤,没有一年半载恐怕不能恢复,阳施主,你为武林立了一大功呀!”我心头一喜,道:“只要他不再来便好,晚辈何功之有?”明法大师道:“不然,若不是阳施主击退东方笑,天下生灵就此涂炭,阳施主如今已是众望所归,还请安心养伤。”   张敏儿忽地哭道:“你吓死我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要是活不转来,我……我……我也不想活了。”我心下感动,道:“敏儿姐姐,真是辛苦你了。”这时明法道:“阳施主,你安心养伤,老衲等先出去了。”其余几人也一一抱拳告辞,最后林霞走上前来,道:“阳……阳公子,你保重,我去了。”我心下歉疚,林霞双目通红,想是哭过几次,我道:“林姑娘,谢谢你!!”林霞盯着我看了良久,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张敏儿坐于我床前,伸手握住我的手,道:“阳阳,你总算醒过来了,我……我……”声音哽咽,却说不下去了,我微笑道:“是我不好,敏儿姐姐,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张敏儿道:“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整整三天三夜,你真是……唉!!不过你能醒过来,我总算放心了。”   看着张敏儿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庞,她一定是三日三晚一直守在我身旁,吃不好,睡不香。我心念一动,道:“敏儿姐姐,你低下头来,我有话跟你说。”张敏儿一怔,但还是依言低下头,将左耳凑到我嘴边,我忽地伸过嘴去,出其不意地在她左颊亲了一下,张敏儿“啊”的一声,左手顺势在我肩头一推,我伤后无力,人便向后仰去,只觉胸口一痛,不由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张敏儿连忙一把扑过来扶住我,道:“你……你没事儿吧?可摔痛了吗?”我胸口正痛,没好气地道:“你说呢?”张敏儿涨红了脸,道:“谁叫你……你……,照我说呀,摔死了才好呢?”我笑道:“我是看你夜以继日地照顾我,给你一点奖赏,谁知你好没良心。”张敏儿道:“有这样奖赏的么?下次再这样,瞧我还理不理你?”   我一愣,这才想起这儿是古代社会,相对封建保守,虽说我和她已经相订终身,但却半点不能坏了规矩,不能如我和杨月那样随便。   张敏儿见我不答,以为我生气了,柔声道:“阳阳,我这辈子是非你不嫁了,只是……只是我们还未曾拜堂成亲,这……这……”脸一红,说不下去了。我心下惭愧,道:“敏儿姐姐,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张敏儿一笑,道:“这就好,瞧你,可摔疼了么?”我哼哼唧唧,捂住胸口,说实话,还真有点疼。   相对沉默了半晌,却又觉得温馨无比,我忽道:“敏儿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张每儿精神一振,道:“好,我听着!”我神秘一笑,道:“我以前有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但我这个朋友呢,人有点傻,有一个毛病,就是别人问她什么,她都说‘没有’,问她吃饭了没有啊?她说没有,问她睡觉了没有?她还是说没有,咦!敏儿姐姐,这个故事我以前给你讲过吧?”张敏儿一愣,不假思索,道:“没有啊!”我忍住了笑,一本正经地又问:“真的没有吗?”张敏儿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又道:“那你有没有听别人讲过了?”张敏儿还是道:“没有!!”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但只笑了两声,胸口疼痛,便笑不下去了。张敏儿人虽老实,却非傻子,猛然间回过神来,大叫一声:“好啊,你又耍我?”挥拳便上击落,但见我又痛苦又想笑的样子,手举在半空,忽地“扑嗤”一笑,右手缓缓落下,道:“亏你想得出来!”   我看着她略带倦容的脸庞,心下怜惜,道:“敏儿姐姐,我唱首歌给你听。”张敏儿笑道:“可不许再逗我。”我正色道:“绝对不会!!”张敏儿点了点头。   我唱道:“你说你还是喜欢孤单,其实你怕,被我看穿,你怕属于我们的船,飘飘荡荡,靠不了岸;事到如今,没有答案,我的真心,为你牵伴,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朝朝暮暮的期盼,永远没有答案,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站在天秤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歌声飘飘荡荡,绕梁不散,这是一曲苏永康的《爱一个人好难》,虽然歌词有点伤感,但我很喜欢。我柔声问道:“敏儿姐姐,你说这首歌好听么?”却不闻回音,我低头一看,只见张敏儿已伏在我身上睡着了,我微微一笑,心想她没日没夜的守着我,肯定是累坏了,就让她美美的睡上一觉吧。    第四十七章 九死一生(下) 更新时间2010-1-6 7:35:40 字数:2763  我轻轻抚mo着张敏儿的头发,心想我真是很幸运,好几次大难不死,又得到张敏儿这一红颜知已,虽然在这没有一点现代化设施的明朝,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东方笑的问题也已解决,剩下的,就是去明宫把杨月接出来,还有燕王妃,她可是杨月的母亲,也是一个现代人,到时候找个无人的所在,隐居为乐,也就不枉此生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我也朦胧进入了梦乡。第二日醒来,只觉右臂麻木不堪,张敏儿还靠在我身上沉睡未醒,敢情我的右臂被她枕了一夜。我身子微动,想将手臂抽出来,但只微微一动,张敏儿已然惊醒,她抬起头,道:“我……我怎么睡着了?”我笑道:“睡得还好吧?”张敏儿睡了一夜,容光焕发,我活动了一下右臂,试着起身,却觉胸口剧痛,忍不住又是“哎哟”一声。   张敏儿忙上前扶住我,道:“谁叫你乱动了?方丈大师说了,你的伤势虽已无碍,但一个月之内不能乱动,否则创口难愈。”我一听头都大了,失声道:“一个月?天啦!!”张敏儿白了我一眼,道:“你这条小命捡回来就不错了,有我照顾你,你就乖乖儿呆着罢!”我只有心下苦笑。   忽听得门外人声喧哗,我心下起疑,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只见明法大师推门而入,道:“阳施主,昨晚睡得可好?”我微笑道:“有劳大师挂怀,我还好,不知外面何事喧闹?”明法大师笑道:“外面是十三派的人众,他们今日便要下山,特来向你告别呢。”我苦笑道:“可我这身子……”明法笑道:“阳施主安心养伤,那老衲去给他们说,叫他们不用来道别了。”   忽见门口闪进一人,认得是那“五虎刀”掌门梅长春,只听他道:“阳大侠有伤在身,不能和我等饮酒庆功,咱们一十三派的身家都是阳大侠给的,今后但有所命,我‘五虎刀’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钻,决不皱一下眉头。”我忙道:“梅大哥言重了,阳阳何德何能,恕小弟身上有伤,不能相送了。”话刚一落,门口又涌进一堆人,全是一十三派的首领掌门,都道今后唯我之命是从,决不容辞。   我心下感动,心想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于是道:“各位大哥,阳阳今日能交到各位好朋友,实是三生有幸,以后大伙儿有什么困难,只要阳阳力所能及,阳阳一定随时相助。”众人齐声应是,梅长春道:“阳大侠,我等去了,你好好养伤,他日再和兄弟们把酒言欢。”我点头道:“正是!”那一十三人一齐抱拳,道:“后会有期!”鱼贯而出。   而后殷伟凡,玉圣师太,何之舟三人也先后告辞,各自回去,我只得一一道别,只是那林霞,我却再也不敢和她目光相对,只默默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渐渐隐没,心下不由得感到一阵怅然。   接下来的一个月,可真是郁闷无聊之极,只要动得稍稍猛烈了一点,创口便即流血,这还不说,立即会招来张敏儿一顿诉说,可说是浑身不自在。   好容易一个月过去,可以下床那天,可把我乐坏了,以前过年都没这么兴奋过,终于可以离开那张讨厌的床了,在上面躺了一个月,别说没有一点依恋,而且我发誓,再也不回这间屋子,睡那张面目可憎的床。   张敏儿扶着我,我俩出了少林寺,寺外阳光明媚,此时已是二月中旬,天气已在变暖,山间积雪也已消融,到处一片生机之象,草在生长,树在发芽,花在绽放,我呼吸山间的清新空气,心情不由为之一畅,连扫一月来的郁闷之气,忍不住便要手舞足蹈。   可谁知我正欲张手,张敏儿便一把拉住我,道:“方丈大师说了,你虽已可以起床走动,但创口肌肉刚刚长出来,使不得力,千万不能动武。”我叫道:“哎哟!我都快闷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敏儿白了我一眼,道:“你要是还想回床上再躺一个月的话,那你就随便动好了,但我可先说好,你要再躺回床上,我可不再陪你了。”我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还不成么?但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大展拳脚呢?”张敏儿道:“要等你胸口肌肉长实了,到时候你要去打老虎,打豹子都没人管你。”   如此在少林寺又呆了一个多月,我的伤早已好了,“子母龙凤丹”的确药效非凡,常人中了如此厉害的一剑,早已一命呜呼了,我不但得“子母龙凤丹”治好了伤,而且药中的阴阳二气也已使我受益非浅,以前九阳神功乃是至刚至阳之内功,现在由于凤丹中的至阴至寒之气吸入我体内,刚阴阳交融,龙虎交汇,使我的内力在九阳神功的基础之上又上了一层,欲刚则刚,欲柔则柔,好不自在。   这一月之中我也和方丈大师读了一些佛经,我以一个现代人的理论去解释佛经上的一些东西倒也头头是道,有时候居然也会使明法这个老和尚大赞我有慧根,就差没说我是佛祖转世了。   眼看已近四月,山上一片生机勃勃,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阳春三月,到处鸟语花香。   这一日,我和张敏儿,明法正在广场之上看众僧侣练武,忽然门口一人狂奔而来,走近一看,却是于大山,只见他满头大汗,奔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赶忙迎上道:“于大哥,你怎么来了?”于大山喘息道:“出大事了,先让我喝口水。”   我们几人来到大殿之上,于大山喝过了茶,才道:“明太祖朱元璋归天了,皇长孙朱允文接位,燕王朱棣逃回北平,我特地赶来告诉你们。”   我大吃一惊,惊呼:“什么?朱元璋死了?”于大山道:“正是,现在朝中乱成一团,朱允文初登大位,现在朝中大事由左右丞相代为处理。”我忽地想起一事,道:“方丈大师,我需得赶往应天一趟,那朱允文是我八拜之交,有件大事须得赶紧告知。”明法问道:“不知是何事,可否告诉老衲,老衲也可稍效微力。”我脸现为难之色,道:“方丈大师既然见问,我也不敢隐瞒,那朱棣逃回北平,不日便要举兵谋反,我需得赶到应天,让我义兄早作准备!”   此言一出,明法,张敏儿,于大山同声惊呼:“燕王谋反?你如何得知??”我知此事说来话长,只得道:“方太大师,此事十万火急,容阳阳日后再行解释,敏儿姐姐,咱们得走了。”明法方丈只得道:“那阳施主路上一切小心。”于大山道:“阳兄弟,我和你同去。”我点点头,和明法挥手作别。   出了少林寺山门,此时和来时又大有分别,来时为躲避追兵,尽捡荒辟无人的小路而行。因此路程远了不少,这时唯恐时间不够,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披星赶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应天。   应天府人潮依旧,只是家家户户门上均贴上了一朵大白花,那是给明太祖服丧的意思。我三人找了一家小店,安顿好之后,我心想此时说不定我仍是逃犯的身份,虽说朱允文已当上了皇帝,但仍不便大张旗鼓地去找他,不如等到入夜后再混进皇宫。   当下在客店饱餮了一顿,在一家衣店买了一套黑色衣裤,以便夜入皇宫,下午我又带他俩到“太白酒楼”吃了一回“太白鲤鱼”,“太白鲤鱼”味道依然鲜美,但我此来,却是为了一见方孝儒,谁知整个下午他都没来,我心想也许是皇宫变故,他也无瑕分身。   当日逃出应天,是何等的仓皇,如今又一次来到应天,我的八拜之交已做了皇帝,只要今晚见了他,那我便可大摇大摆出入宫廷,虽说我无意炫耀,但身份的改变,还是有些使我沾沾自喜,而今晚还得去见另一个人,那就是杨月,我和她相离了一年多之后,只是相聚了短短的一天,便又分开数月,对她实是太不公平,我想见杨月之心已越来越炽。    第四十八章 儿女情长(上) 更新时间2010-1-6 12:26:38 字数:3550  好不容易等到天已全黑,我换上夜行装束,嘱咐张敏儿和于大山不要随处走动,便动身前往皇宫。   皇宫大门侍卫林立,想是朱元璋新逝,要防御有人乘机行刺作乱,我沿着宫墙而走,来到一处僻静无人之所,飞身跃上,三四丈的高墙对我自不在话下。   皇宫依旧,里面更是到处有侍卫巡逻,此时距朱元璋去世已有半个多月,但皇宫内依然白色素妆,一片凄灵景象。   我心中打不定主意是先去见朱允文还是先去找杨月,心中拿捏不定,脚下信步而行,忽走到一殿门前,不由得悚然一惊,抬头一看,“天香宫”天字正挂门上,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已来到杨月的“天香宫”。   这里却无侍卫把守,我跃墙而入,只见里边一片昏暗,丝毫不见生气,偶尔有一两个丫环婢仆走过,却都不发一言。依稀记得那日考驸马时杨月的寝宫,于是摸黑行去,想想真是好笑,我乃是堂堂正正的附马身份,却要这般偷偷摸摸地夜入公主寝宫,真是什么世道?   来到杨月寝宫,见四下无人,便欲破门而入,想想不妥,于是走上前敲敲门,里面没有火光,也无人应答。正无措间,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朱大哥好没意思,我都问了他这么多遍了,他就是不肯告诉我阳阳哥哥在哪里?”我惊喜交集,听声音正是杨月。只听另一个女子声音道:“公主请勿着急,皇上已经派人出去找附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两人脚步声渐近,我心念一动,推门而入。   我刚藏身屏风之后,两人便即进屋,只听杨月道:“小兰,你先下去吧,一有消息,马上来告诉我。”那小兰应道:“是,公主。”退了下去。   良久,听得杨月叹了口气,道:“唉~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悄然走到杨月背后,手一伸,一把抱住了她,杨月大吃一惊,正欲张口大呼,我一把按住她嘴,扯下面罩,喜道:“月月,你看我是谁?”杨月惊魂未定,定神一看,不由得大喜若狂,叫道:“阳阳哥哥,是你,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也欣喜异常,道:“是我,月月,是我呀!”   杨月喜极而泣,两行清泪从两颊流了下来,只是紧紧抱住我,身子颤抖不已,当此情景,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忽地我想起一事,道:“月月,先别哭,我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疯了。”杨月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还有什么比和你在一起更让我高兴的?”   我道:“月月,我找到你妈妈了,真的!”杨月一跃而起,叫道:“什么?这是真的?我妈妈……”我道:“是真的,她也和我们一样,被流星送到了明朝,现在她就是燕王妃。”杨月喜道:“太好了,阳阳哥哥,你带我去见我妈妈,好不好?”我一怔,道:“现在恐怕有些困难,朱元璋初逝,燕王朱棣北逃,不日便会谋反,你妈妈肯定已随朱棣到了北平,待此间事了,我便带你去找她好吗?”   杨月美丽的大眼睛中又流下了泪水,道:“阳阳哥哥,我好想妈妈,你一定要带我去见她。”我点点头,给她简要说了一下我见到她母亲的经过,只听得她“一枝梨花春带雨”,哭得泪人儿似的。   我又道:“月月,我这次进宫,是想见朱大哥一面,那朱棣谋反在即,需得早作准备。”杨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我带你去见朱大哥,你跟我来,只是你这身衣服。”我苦笑道:“我只怕现在皇宫还在到处捉我,只得出此下策。”杨月道:“那只好从权了,你跟我来吧。”   杨月带我来到朱允文的寝宫,只见案前一人负手背立,宽带龙袍,身形瘦削,正是朱允文,我心头激动,久没见这位义兄,实是想念异常,如今他虽已贵为帝皇,但咱们结义之情仍在。   只听杨月叫道:“朱大哥,你瞧我带谁来啦?”朱允文猛一转身,在见到我的一刹那间,我俩如触电般呆立不动,一种久别重逢之情在心中流淌,良久,我叫了一声:“大哥!”朱允文叫道:“贤弟!”我猛扑上前,紧紧抱住了朱允文,心头激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朱允文哽咽道:“贤弟,你可回来了,我想得你好苦。”我喜道:“大哥,我也想你,只是小弟遭人陷害,只得逃走。”朱允文道:“此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早已赦你无罪了,只是皇爷爷到死也不肯原谅你,唉!!”我这时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兄弟之情仍在,那就心满意足了。   杨月笑道:“这下好了,久别重逢,大团圆!”朱允文道:“是啊,贤弟,今晚别走了,就在宫里陪大哥,咱哥儿俩把酒言欢,不眠长谈。”我道:“好!大哥,今晚不醉不归。”朱允文笑道:“那只好委屈弟妹了,你们也是久别重逢,可别怪哥哥抢了你的头筹。”杨月笑道:“大哥哪里话?我不会再让他逃走了,今晚我也陪你们不眠不休。”   我和朱允文相对一愣,但随即笑道:“好,咱三人畅谈一夜。”三人一齐大笑,几月来的阴云一扫而光,所取代的,只有重逢的喜乐和欢笑。   当下叫人准备了一桌酒菜,样样精致。酒过三巡,我记起朱棣之事,道:“大哥,燕王逃回北平,须得防他有甚异动,大哥可要小心呀!”朱允文一愣,道:“你说四叔有异动?不会吧?皇爷爷初逝,四叔再怎么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吧?”我急道:“大哥,这燕王野心极大,再说他和你一向不和,如今你做了皇上,他如何心服?”朱允文笑道:“贤弟太多虑了,我四叔虽不喜欢我,但我做这皇上是皇爷爷亲口封的,他再怎么也不敢不听皇爷爷的话吧?”   我心头着急,心想朱元璋在世之时或许朱棣还会忌惮三分,现在朱元璋已死,朱棣无所顾忌,举兵谋反,只怕是指日之事,偏生朱允文不相信朱棣会造反,这可如何是好?不过这也难怪,在这皇权大于一切的社会,又怎么会相信我这片面之词?朱允文见我沉思,笑道:“贤弟,今日咱们三人久别重逢,应当只叙兄弟之情,不谈家国之事。”我急道:“大哥,燕……”朱允文打断我的话头,道:“唉,贤弟啊,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还不如弟妹爽快。”我心头苦笑,杨月朝我使了个眼色,笑道:“朱大哥取笑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那也难怪,这时举兵谋反,是何等的惊天动地?焉能凭我只字片言,便相信有人会造反?何况这造反之人,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换作是谁,都不会相信。因此我只有另想他策,今天看来他是不会相信的了。   于是我道:“好,大哥,咱们今日只谈别来之情,不谈政国之事。”朱允文喜道:“好!这才是好兄弟呢!”我问道:“怎么没见方先生?”朱允文道:“他这几天可忙坏了,这不,你来这之前一个时辰他还在呢。我看他辛苦,叫他先回去休息了。”我道:“说实话,我在应天没几个朋友,大哥和方兄我都特别想念。”朱允文道:“方先生也常和我谈起你,后来连你是被四叔陷害之事,也是方先生派人探得的。”我道:“真是多谢大哥和方先生了。”   杨月喝了几杯酒,俏脸晕红,如美玉生晕,我道:“月月,你还行吧?不能喝就别喝了。”杨月笑道:“今天我要陪你们大醉一场,我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朱允文大笑道:“好,咱三今晚就同醉一场。”   当晚我们酒到杯干,堂堂一个皇上,竟和我们两个现代人把酒言欢,真是再奇特不过了。席间我给他们讲了我这几个月来的所见所闻,经历之事,只是隐去了张敏儿一节,心想这事得私下和杨月讲。待我讲到被东方笑一剑刺伤,杨月满脸并切之色,我将胸口的剑创给他二人观看,他两人尽皆骇然,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夜一直吃喝到深夜方罢,三人都已醉得不醒人事,次日醒来,却是身处被窝之中,努力回想昨日醉酒之后,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时一丫头模样的女子走入房内,道:“驸马爷,昨晚还睡得好吧?”我点了点头,正欲起床,猛地发觉自己全身赤裸,惊道:“我……我怎么?”那丫头笑道:“昨夜驸马爷醉得不醒人事,是奴婢服侍驸马爷沐浴安寝的。”我大吃一惊,道:“沐浴……安寝??那……”那丫环笑道:“这些都是下人应该做的,驸马爷不必这么客气。”我暗暗叫苦,心想她给我洗澡,那不是全身都给她看去啦?这下可丢死人了。虽说我脸皮较厚,但这时也不由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那丫环又道:“让奴婢来服侍驸马爷穿衣吧?”我连忙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吧!”那丫环道:“驸马爷可是嫌奴婢服侍得不够周到。”我苦笑道:“不是的,是太周到了,我有点不太习惯。”那丫头这才笑道:“驸马爷真会说笑,那奴婢就先行退下了?”我点了点头。   那丫环退下之后,我不由得暗叹封建社会皇宫的奢侈浮华,而妇女更是贫贱之极,哪有现代社会主义的男女平等,女士优先等政策,暗叹不已,起身穿好衣服,那衣服非丝非绸,穿在身上甚是舒服,对镜一照,宛然一个翩翩佳公子。   走出寝宫,却不见朱允文,一问才知道他上早朝去了,刚出宫门,却见杨月迎了上来,笑道:“阳阳哥哥,昨晚睡得好么?”我想起那丫环之事,脸上一红,道:“睡得好,睡得好!”杨月奇道:“你干嘛红脸呀?难道昨晚的酒还没醒吗?”我只得岔开话题道:“先别说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杨月问道:“谁呀?这么神秘?”我边走边道:“是敏儿姐姐!!”杨月叫道:“真的?那快带我去。”我忽地停下脚步,道:“月月,我和你的事我还未告诉她,呆会她看到你可能会有些吃惊,你可得主动一点。”杨月笑道:“放心好了,她一定也会喜欢我的。”我心想能这样最好了。    第四十九章 儿女情长(下) 更新时间2010-1-6 17:49:38 字数:3673  我和杨月来到那间客店,于大山早已在门口守着,见我过来,道:“阳兄弟,一日不见,你怎么穿得这么风光了?”我笑道:“先别说这个,敏儿姐姐呢?”于大山朝杨月看了一眼,对我道:“张姑娘一夜没睡呢,这时候睡着了。”我一把拉过杨月,道:“于大哥,这是月月,也就是‘天赐公主’了。”于大山大吃一惊,道:“你……你就是公主?”杨月甜甜一笑,道:“于大哥!你好!”于大山脸色不定,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来到张敏儿房门外,敲了敲门,张敏儿的声音在里面道:“请进!”于是我三人推门而入。张敏儿一见我,满脸喜色,道:“你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我道:“敏儿姐姐,一切顺利!”杨月接口道:“这位一定就是敏儿姐姐了,我常听阳阳哥哥说起,果然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又体贴。”张敏儿一愕,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询问,我道:“此事说来话长,敏儿姐姐听我细细道来。”   于大山知趣的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我道:“敏儿姐姐,我其实早想向你说月月的事了,只是一直不知怎么开口?现在我带她一齐前来,希望你能见谅。”张敏儿道:“我怎会见怪?”杨月笑道:“我早知道敏儿姐姐人好,肯定不会怪你的,是吧?敏儿姐姐。”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倒甜,敏儿姐姐地叫个不停。   张敏儿却面无表情,我又道:“敏儿姐姐,你们两位都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阳阳不知几生修来的福气,能同时得到两个红颜知己,真是不枉此生了。”于是将我和杨月的重逢说了一遍,只是将我和杨月的家乡由现代变成了古代。张敏儿听完之后,脸上却不露丝毫喜怒哀乐之色,只淡淡地道:“阳阳能有这样一位妹妹照顾,我很欢喜。”杨月道:“敏儿姐姐,我并不是他妹妹,我是想和你一起来照顾她,咱们不分彼此,你说好吗?”   张敏儿还是淡淡地道:“好啊,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气氛有些异样,正想开口,张敏儿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我知她昨夜为了等我,一夜未睡,而今天我把杨月带来,可能她一时还接受不了,只得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向杨月使了个眼色,杨月道:“敏儿姐姐,你千万别多想,我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张敏儿脸色略显苍白,只点了点头。   我和杨月走下楼来,坐在一张桌旁,杨月双手支颐,道:“怎么办?敏儿姐姐一定生气了,我看得出来。”我道:“不会的,她不会那么小气,不过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她可能还没有准备好。”杨月脸色忧郁,闷闷不乐,我有心要逗她开心,却觉得自己心里也像塞了什么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杨月忽道:“阳阳哥哥,你喜欢敏儿姐姐吗?我是说,是姐弟之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我正色道:“其实敏儿姐姐和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一起出生入死,我早已习惯和她在一起了,我想,这也许就是爱情吧?”杨月幽幽地道:“我真羡慕敏儿姐姐,能和你一起行走江湖,即使在你身受重伤之时,也能在你身边,关心你,照顾你,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柔声道:“别说傻话,咱们一起来到这里,这不就是共患难吗?我俩本就是上天安排在一起的。”杨月道:“阳阳哥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我道:“你说吧,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你。”杨月道:“你带我去找到妈妈,那时候你,我,妈妈,敏儿姐姐,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要管什么事,咱们四个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我知道她的心意,柔声道:“好,我答应你,等朱大哥的事了了之后,咱们再也不要管俗世之事,只开心地生活。”杨月笑靥如花,满脸幸福之色。   正说之间,忽见小店门口走进一人,我一看之下,大喜苦狂,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叫道:“方兄,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方孝儒,只见他神采不减,只隐隐有点憔悴之色,想是朱元璋死后,许多事都要他来打理,是以有些操劳。   方孝儒一见我,也是满脸喜色,道:“好,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杨月盈盈一礼,道:“方大哥好!”方孝儒一见是杨月,赶忙下拜,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我赶紧扶起,道:“方兄不必见外,月月也不是外人。”杨月笑道:“我也叫你方大哥了,早听阳阳哥哥说起你,知道你是好人!”方孝儒心下甚喜,道:“公主过奖了。”   我三人围桌而坐,方孝儒道:“我今日进宫见了皇上,皇上是春风满面呀!一见我便说你回来了,这不,赶紧问了你的下处,赶了过来,阳兄弟,数月不见,你可还好?”我苦笑道:“我差点就没命回来见方兄你了。”方孝儒惊道:“怎么?”于是我把少林大战的事又给他说了遍,只听得他也是心惊不已。   我道:“方兄,我这次来,本来是有件大事要告诉朱大哥的,但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还望方兄助小弟一臂之力。”方孝儒道:“可否燕王之事?”我一怔,道:“你知道了?”方孝儒道:“我进宫皇上都给我说了,依我看那朱棣胆子虽大,但也不会公然造反吧?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急道:“方兄,你就信我一次吧,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打诳语的。”方孝儒沉吟道:“那燕王此次离开应天,确有可疑,可是他回到他北平根本之地,那也不能便此兴师问罪呀?”我道:“先皇初逝,朱棣心中要是没鬼,何以便急冲冲地赶回北平?”   方孝儒道:“可是没有证据,如何可以定罪?”我道:“我倒有一计在此,要是朱大哥肯听我的,便可试出朱棣是否有反心。”方孝儒道:“阳兄弟请讲。”我道:“清明将至,皇上可借先皇初逝之机,要求满朝文武前去祭祀,到时候圣旨一下,要朱棣前来应天祭祀先皇,他要内心无愧,便即前来,若他图谋不诡,则定不敢前来,到时候便可知道朱棣是否大逆不道。”   方孝儒笑道:“此计大妙,我可去和皇上一说。”我笑道:“其实试与不试都不重要,困为我知道朱棣一定不肯前来,如此一计,只是想要朱大哥知道朱棣的狼子野心,好早作准备。”方孝儒道:“皇上有你这么好的兄弟,我也代皇上高兴。”我笑道:“咱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身为皇上,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那岂不无趣?”方孝儒笑道:“好,说得好!走,阳兄弟,咱们到太白酒楼吃鱼去。”   我心想让张敏儿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再来和她说说,于是道:“如此甚好,月月,我带你尝尝应天一绝的‘太白鲤鱼’,包你吃了还想吃。”杨月笑道:“瞧你馋得这个样子!”方孝儒哈哈一笑,道:“我要两天不吃‘太白鲤鱼’呀,这肚子就会和我过不去,公主,包你在皇宫里也吃不了这原滋原味。”杨月道:“方大哥也如此赞誉,那我可真得去尝尝了。”   于是我三人出了客店,直奔“太白酒家”而来,这一顿只吃得我三人眉花眼笑,赞不绝口。方孝儒博学多才,口苦悬河,说到文采,我可及不让他半分,因此我和杨月就听他一人大发概论,长篇累牍,偏又豪气十足,一个读书之人,学的是儒家之书,胸中却豪气万千,我不由得心下佩服。   这一顿饭足足吃两个时辰方散,酒足饭饱之余,忽地想起张敏儿,于是对方孝儒道:“方兄,小弟还有点私事,等来日再和方兄举杯同醉。”方孝儒笑道:“来日方长,阳兄弟自管去忙。”我道:“那我就先去了,咱们商量的事记得给朱大哥说说。”方孝儒道:“阳兄弟放心,忘不了。”我道声告辞,和杨月又回到了客店。   于大山还坐在楼下,我道:“于大哥,敏儿姐姐还没睡醒么?”于大山道:“我一直在这儿,她在房中一直没有出来。”我拉着杨月来到张敏儿房前,敲门道:“敏儿姐姐,睡好了么?”不闻应声,我又叫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我心想张敏儿是习武之人,就算沉睡,也绝对没有听不到之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心头一急,推门而入,那门却一推就开,没有上闩。   我走进房中,却见房中空空如也,哪有张敏儿的影子?早已人去楼空,伊人杳然了,我心头一惊,叫道:“敏儿姐姐,敏儿姐姐……”忽听得杨月道:“阳阳哥哥,这儿有封信。”我吃了一惊,暗叫不妙,伸手接过,只见信封上四个纤秀小字:阳郎亲启!我打开一看,不由得叫一声“苦也!”只见信上写道:阳郎见信,今君已有伊人相伴,我心愿已了,此后君有伊人照拂,我当放心而去,愿君长命百岁,平安喜乐,我当常记君于心中,我去了,敏儿执笔!”   刹那间我觉得天旋地转,我右手拿信,身子一软,颓然坐倒在椅中,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杨月夺过我手中之信,一看之下,也是脸色大变,道:“敏儿姐姐走了,那怎么会?”对外叫道:“于大哥,于大哥!”于大山飞奔上来,问道:“怎么了?公主?”杨月问道:“敏儿姐姐什么时候走的?”于大山一脸茫然,道:“我一直在下面,没看到张姑娘出去呀!”   我心如刀割,不住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杨月急道:“阳阳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我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于大山急道:“你们别自责了,赶快找张姑娘要紧。”我悚然一惊,心想正是。   于是来到楼下问掌柜的,可哪知谁也没看到张敏儿下楼,我想她一定是从窗户跳下走了,茫茫人海,却到哪里寻找?   我心乱如麻,本来应是个大团圆的局面,现在却弄得张敏儿离我而去。杨月拉着我的手道:“阳阳哥哥,你急糊涂了,咱们去找朱大哥,让他派人去找,那不是快得多吗?”我魂不守舍,道:“你去安排吧,我……我乱得很。”杨月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我却双目无光,眼神散乱,的确,张敏儿这一走,已使我心神大乱。 本文来自手机TXT小说下载网www.sjtxt.com 第五十章 寻觅芳踪(上) 更新时间2010-1-7 12:17:07 字数:3465  张敏儿的突然离去,让我忧心如焚,朱允文派人四处打探,但始终没有她的下落,几日来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杨月时刻陪在我身边,也一样愁眉不展。   另一方面,朱允文采纳了我的计策,以清明节祭祀为名,下圣旨请朱棣前来应天祭祀。   如此过了近一个月,各方探子回报,均说没有找到张敏儿。这一日,我和朱允文,杨月在朱允文的书房内,正焦躁间,忽见方孝儒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我一下站起,道:“怎么样了,方兄,有没有……”方孝儒道:“张姑娘的消息还是没有,却另有一个更大的消息要告知皇上。”朱允文脸色一变,道:“可是我四叔不肯前来?”方孝儒道:“正是,燕王推说北平事忙,未能前来,只在北平王府内设衣冠冢拜祭,皇上,你看……”朱允文颓然坐下,道:“阳贤弟说得不错,四叔果然心头有鬼。”   我道:“燕王狼子野心,单是这抗旨不遵,便可将其定罪,大哥,别再犹豫了。”朱允文道:“可是他……他终是我四叔呀!”方孝儒道:“皇上,你当他是四叔,他可没认你这个皇侄,当此情景,须得当机立断,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呀!”   朱允文犹自犹豫不决,我心急张敏儿,道:“大哥,此事十万火急,须得早作准备,要是被他抢了先机,那便不妙了,俗话说:防患于未然!早作准备,才是万全之策!”朱允文一咬牙,道:“贤弟说得是,备而不用,也无不可。”   我吁了口气,心想一个月来未探得半点张敏儿的踪迹,想是她故意躲开人多之地,再等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于是我道:“大哥,此事须得慎重,只是小弟私事未了,我想自己出去找找。”朱允文道:“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派的人已在应天周围找过,连苏州,无锡等地也曾派人查探,但均无消息,我想张姑娘定是离开这里了。”   我道:“大哥,敏儿姐姐身世特殊,江湖人心险恶,我真是一刻也放心不下。”向杨月望了一眼,道:“月月就有劳大哥多照顾了。”朱允文还未开口,杨月道:“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一怔,道:“江湖上很辛苦,你又不会武功,和我一起闯荡江湖,诸多不便。”杨月眼圈儿一红,道:“你怕我成了你的累赘,但敏儿姐姐是因我而走的,找不到她,我心里不安。”   我心头念转,有心要带上杨月吧,又怕她吃不得苦,再说江湖多险恶,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可是看她神情,似是主意已定,只得道:“好吧,但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不能离开我太远,否则我保护不了你。”杨月满脸喜色,自是点头不迭。   朱允文和方孝儒极是不舍,我握住他俩的手,道:“阳阳能得有如此两位兄长,此生足矣。”朱允文道:“贤弟一定要多加保重,他日再相见,希望贤弟一如今日。”我道:“大哥也是一样,凡事不要太过强求,切记!”这话莫名奇妙,我想他也听不懂。方孝儒道:“阳兄弟,他日归来,咱们再上太白楼吃鲤鱼去!”我道:“好,方兄,大哥,小弟告别!”他二人挥手作别!   我和杨月走出皇宫,回房收拾了一下,于大山还在那客店,我道:“于大哥,我们要去寻敏儿姐姐了,你要不要和我们同去?”于大山胸口一拍,道:“我对道路熟,由我来带路吧,不知咱们往哪儿去找?”我一愣,说实话,还真不知往哪儿找?   杨月忽门:“阳阳哥哥,你和敏儿姐姐是在哪儿认识的?”我灵光一闪,道:“对了,她会不会到蝴蝶谷去了,咱们先去那儿看看吧。”   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到蝴蝶谷,可蝴蝶谷景色依旧,却是空无一人,房间里到处灰尘,显是无人来过,我怅然若失,到胡梭的坟前拜过,却一天也不想停留,但不知往何处寻觅,又见杨月一脸风尘,颇显憔悴,但她不发一言,显是怕我担心。我心下怜惜,虽忧心如焚,可也不能累坏了杨月。   于是我道:“大家都累了好几天了,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两天吧。”杨月却道:“阳阳哥哥,我们还是不要休息了,休息一天,敏儿姐姐便离我们远一天。”我笑道:“找到了敏儿姐姐,却累坏了我的月月妹妹,那不是一得一失吗?”杨月道:“你对我真好,可惜我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我道:“一路上没你和我说话解闷,只怕闷也把我闷坏了。”   于大山自去生火烧水做饭,我和杨月坐于房内,杨月忽问:“你说敏儿姐姐会去哪里呢?”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她以前说要去找张无忌大侠的足迹,但昆仑事后,便没了下文,因此我也不知道她能往哪儿去?”杨月道:“阳阳哥哥,敏儿姐姐的身世你清楚吗?”我道:“你没看过《倚天屠龙记》?她爸爸乃是一代大侠张无忌,她妈妈却是蒙古郡主,她妈妈叛父叛兄,终和张大侠成了眷属,实在是可敬可佩。”杨月悠然神往,道:“古人能为爱情,不顾一切,可比咱们现代人可敬多了。”我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杨月忽道:“阳阳哥哥,你说敏儿姐姐曾经找寻张大侠的踪迹,那你看她现在会不会去找寻她母亲的踪迹?”我一拍脑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一定是去大都了。”杨月问道:“大都是在哪里?”我道:“大都是当年蒙古的国都,也就是现在的北平。”杨月喜道:“那我们是要去北平吗?太好了,那我也可以见到我妈妈了。”   我心头欢喜,虽不能确定张敏儿确是去了大都,但又有了希望,总是比没头苍蝇般乱转要好。杨月道:“那我们现在就走,我真想快点见到我妈妈!”我笑道:“傻妹妹,先休息一晚吧,我可不想累坏了我的好月月。”杨月笑靥如花,当下各自入房安睡。   第二天一早又即赶路,路上倒无大事,杨月虽无武功,但身体还挺得住。这一日来到河南河北交界之地的一个小镇,忽见镇上一群人蜂涌而至,衣衫褛褴。   我心觉奇怪,拉住一个穿得还算整齐的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有这么多乞丐?”那人打量了我一下,道:“兄台是从南边来的吧?难怪不知,燕王起兵造反,十天之内已攻占了直隶二十多个市镇,这些都是从北边来的难民,唉!天下又要大乱了。”我大吃一惊,道:“什么?这么快朱棣便起兵了?”那人看了我一眼,道:“我劝兄台还是回南边去吧?再往北去,那都是燕王的地界了。”我心下着急,道:“多谢大哥,只是我身有要事,必要往北平一行。”那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众南去了。   燕王起兵造反,这本早已在我预料之中,但这时亲耳听到,却还是使我心头大震,知道未来三年多时间里,兵连祸结,百姓民不聊生,几家帝王争霸,千万百姓受苦,唉,世道如此,我不禁又一次感概到了社会主义的好处。   杨月见我呆立不动,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找敏儿姐姐要紧,打仗的事咱们就别管了,何况想管也管不了。”于大山道:“再过去就是河北境内了,到北平只两日路程,但那人说燕王举兵谋反,只怕大路上有大军把守,咱们只好走小路绕道,那便三日可到。”我道:“有劳于大哥了。”于大山笑道:“阳兄弟太客气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好几批南下的难民,均是衣不蔽体,面黄饥瘦。我都不忍多看,将三人身上的干粮银子都给了他们,却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不禁更加痛恨朱棣的野心,但偏偏我又知道最后是朱棣得胜,只有内心暗叹。   北平即是今天的北京,燕王朱棣十一岁封王,便即镇守北平,他乃一代枭雄,自是要巩固自己的根本之地,因此在朱元璋时期,北平已初具规模,比之南京应天,又是另一番风景。   此时燕王举兵作反之初,北平之内人人均惶惶然,但见行色匆匆,遇见相熟之人,也是点头即过,唯恐大祸临头般,所以倘大一座北平城高楼蓝瓦,气氛却显得异常紧张。   青石大街上经常有人快马加鞭地来回奔驰,显是向王府内朱棣报告最新军情。   我三人找了一间客店住下,却见店内生意清淡,就只我三人吃饭。我不禁问那掌柜的道:“掌柜的,你这店的生意怎地如此萧条?”那掌柜的四处望了望,走过来小声道:“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往北平跑呀?客官是从南边来吧?那可得小心了。”我道:“小心什么?”那掌柜的道:“城里官兵盘查南方来的客人查得严,稍有可疑,便关进大牢。”   我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递给他,道:“那我们先上楼去,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没人住你店里,可好?”那掌柜微一犹豫,但终于还是挡不住银子的诱惑,点头答应。   我三人进了房门,果然便听见楼下有官兵开始进来盘查,那掌柜的巧舌如簧,骗得那几人信了,我才放下一半心。   我道:“此处就是北平,也就是元大都了,但先前走来,也未见过敏儿姐姐,我想今晚往燕王府一探。”杨月道:“朱棣新反未久,肯定防人行刺,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笑道:“我的武功虽非天下第一,但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你别忘了,还有燕王妃呢。”杨月一愣,随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道:“今晚我先去探探,若是探明白了,明晚才好相见,你可也得作好准备。”于大山听得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云。   我对于大山道:“于大哥,晚上就辛苦你保护月月了。”于大山道:“阳兄弟放心,我于大山就算性命不在,也要保得公主安全。”我笑了笑,谢字也不用说了。杨月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我在这里等着你。”我点了点头。    第五十一章 寻觅芳踪(下) 更新时间2010-1-7 17:26:03 字数:3078  好不容易等到天已全黑,我装束停当,径往北平燕王府行去。那燕王府极是易找,我顺着大路一寻便着。这北平燕王府和南京应天燕王府又大不相同,门口已金壁辉煌,极具气派,俨然与皇宫相似,门口侍卫林立,这时天已入夜,但不时还有蹄声得得,想是军情紧急,片刻也延误不得。   我来到一处墙下,见四下无人,越过高墙,轻轻落入墙内。燕王府内更见气势,我身处之地是个极大的花园,园内奇花异草无数,花香中人欲醉,到处雕梁画栋,假山假石,虽在夜里看来,也觉比之应天皇宫,未惶多让。   我蹑手蹑脚而行,侍卫一队接着一队,防范周密,这北平燕王府和应天燕王府有极大区别,我不知朱棣的寝宫在哪里,也不知燕王妃住哪里,不由得心下着急。   正无措间,忽见一骑蹄声驰到大门而止,一军官模样之人飞奔及内,我心念一动,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连穿几个走廊和天井,来到一座大殿之上,大殿上灯火辉煌,我定神一看,只见朱棣高座于上,下面左右两边是文武百官,我心想这不是自立为帝了吗?虽未身穿龙袍,但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了。   那人飞奔入内,我四下一看,飞身进了大殿之上匾额之中,这位置极佳,既可观看殿内形势,又不易被人发觉。   只见那探子跪倒在地,禀道:“启禀王爷,建文帝派李景隆集结五十万精兵于山东青岛,预计明日便要发动进攻。”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只见朱棣手一摆,喝道:“不要惊慌,想那朱允文黄口小儿,如何懂用兵之道?李景隆一介庸才,能顶屁用,朱允文只懂任用权臣,祸乱朝政,因此我起兵名为‘清君侧’,就是要肃清他身边的奸党。”   我暗叫朱棣好生狡猾,直到此时,他仍在为自己的造反大找借口,促使北平各官兵相从于他。只见一年老文官站了出来,道:“王爷,皇上虽任用奸臣,但我等该良言相劝,起兵作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说众寡悬殊,此战决无胜理呀!”朱棣冷冷地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那老臣道:“依老臣之见,不如直言相谏,就算皇上不允,那也有挽回的余地呀!”   朱棣道:“如今我已举兵,此时议和,还有何意义,你在两军相交之际,出言褒敌,扰乱军心,来人啦,拖出去砍了!”此言一出,殿上众人俱各大吃一惊,顿时便有数人站出来为那老臣求饶。朱棣道:“军心不定,何以克敌,来人,拖出去!”登时便有人将那老臣架了出去,那老臣流下两行老泪,高声叫道:“王爷,切勿以卵击石啊!!”少顷,一侍卫便献上那老臣首绩,却是双目圆睁,死难瞑目!   我看得血脉贲胀,立时便想下去擒了朱棣,但我知历史不能改变,只能感叹奸人当道。这时殿内人众鸦雀无声,朱棣道:“众位可是怪我下手太过狠辣?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后谁要是再敢出言动摇军心,他便是前车之鉴。”说罢指袖而退。   余人陆续走出大殿,有几位和那老臣交好的大人痛哭失声,但又不敢出言辱骂。我见众人去远,轻轻跃下,跟在朱棣身后,只见他七拐八弯,来到一房前,我此时若要杀他直是易如反掌,但偏偏我是一个现代人,知道此人乃未来之明成祖,如果我杀了他,历史将会被颠覆,那我将成为千古罪人。   朱棣在门上敲了两下,叫道:“夫人!”我心下一喜,暗想这果然是杨月母亲燕王妃的寝宫。只听门“吱”地一声开了,燕王妃走了出来,道:“王爷议事完了么?这几天可辛苦了。”朱棣笑道:“不苦,不苦,只是苦了夫人独守空房,我都没时间陪陪夫人。”燕王妃道:“那王爷今晚不走了吧?”朱棣点了点头。   我心头暗暗叫苦,心想你二人在一起,我可什么都做不了了。正在此时,一侍卫上前道:“启禀王爷,东方大人说有要事求见。”朱棣脸色一沉,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那侍卫道:“东方大人言道:那阳阳已离开应天来到北平,此人武功厉害,不可不防!”朱棣一听我之名,脸色一变,对燕王妃苦笑道:“夫人,你看这……”燕王妃笑了笑,道:“没关系,你去吧,别累坏了。”朱棣点了点头,随那侍卫去了。   燕王妃盯着朱棣的背影渐渐远去,始终一动不动,良久,才叹息了一声,转身便欲进门。我一闪而出,叫道:“阿姨!”燕王妃吃了一惊,但随即认出是我,左右看了几眼,将我让进屋内。   我吁了口长气,笑道:“阿姨,你想不到我会来找你吧?”燕王妃道:“你胆子真大,竟还敢到这儿来?”我道:“没办法,到北平来我没别的熟人,只有来找你了。”燕王妃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黯然道:“我又将敏儿姐姐弄丢了,这次是专程来找她的。”燕王妃道:“怎么?她又被王爷抓起来了?”我道:“那倒不是,这次是她自己走的。”燕王妃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于是我把怎样和张敏儿到了应天,又怎样将杨月介绍和她认识,她又怎样留言告别,我们为何到北平来找她都一骨脑儿全说了。   杨月是她女儿,她对杨月的事自是关心,当我说到和杨月一起来北平的时候,燕王妃霍地站起,道:“你……你说月月也来了北平?”我道:“正是,我这次带她来,就是让你们母女相见的。”   燕王妃显得异常激动,颤声道:“她……她在哪里?”我道:“你先别慌,明晚我便带她来见你,时间地点由你定。”燕王妃道:“好,明晚子时,我在东边的佛堂内等你们,那佛堂是我平日念经之地,连王爷都是不让去的,绝对安全。”我点头道:“好的,阿姨,明晚我们一定准时到!”   燕王妃心头依然激动,显是母女分开七八年,今日却在六百年前重会,那是何等的大事,却又是何等的值得期待,我也很代她高兴,记起张敏儿的事,道:“阿姨,我敏儿姐姐的事……“燕王妃道:”阳阳,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张姑娘是什么关系?”当此情景,我只得实说了,道:“阿姨你放心,我对月月和对敏儿姐姐一样好。”燕王妃道:“其实上次你救张姑娘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唉!只要她对你好,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以我们现代人的观点,此事万万不可,但这儿是明朝,那又另当别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大喜道:“谢阿姨,我一定会对月月比对自己还好!”燕王妃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你和王爷的关系,我看……”   提到这件事,我心念一动,问道:“阿姨可熟悉明朝历史?”燕王妃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劝你顺应历史潮流,我虽无意荣华富贵,但明哲保身,还是有必要的。”我苦笑道:“阿姨可知道建文帝朱允文是我的结拜义兄,我知道历史不可违背,但还有三年时间,到时候再说吧。”燕王妃道:“我知道你现在武艺高强,但你得为月月想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唉!我和王爷做了七年多的夫妻,我也没求过他什么,但求能安身立命,便心满意足了。”   我道:“我理会得,阿姨,夜已深,月月在客店我不甚放心,我得赶回去了,敏儿姐姐若来,你务必照顾一下。”燕王妃点头道:“那你一切小心!”我挥手道别,出了燕王府。   回到客店,杨月和于大山已等得望眼欲穿,见我回来,急忙抢上前来,杨月问道:“怎么样了?可有敏儿姐姐的消息?”我道:“敏儿姐姐的消息没探到,于大哥,你也累了一整天了,先回房休息吧。”于大山点头退下。   我一把抱住杨月,道:“月月,我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讯。”杨月又惊又喜,道:“什么事?”我道:“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妈妈啦!”杨月大喜若狂,道:“真的?你没骗我吧?”我道:“我怎么会骗你?我今天见到阿姨了,她叫我明晚子时带你去见她。”杨月喜极而泣,哭道:“阳阳哥哥,谢谢你,我七年没见过妈妈了,我不敢想象,你说,这真是上天的安排吗?”   我抚mo着杨月的秀发,道:“也许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孝感动天,因此让你们母女团聚。”杨月道:“阳阳哥哥,今晚我肯定睡不着了,你陪我到天亮吧?”我一怔,随即点头道:“好,我陪你!”杨月幽幽的道:“真希望明天晚上早点到来。”   窗外月光如水,夜色颐人,屋内有情人细语缠mian,裴语呢喃,静静的浪漫在宁静的夜幕中流过,暖人心脾,我与杨月相拥而坐,绵绵情话,直到天亮。    第五十二章 香消玉殒(上) 更新时间2010-1-8 12:07:25 字数:3019  漫漫长夜竟弹指即过,所有浪漫的人都恨时光如梭,我和月月一直长谈到天亮,我才连哄带骗,哄得她入睡,我也是睡意袭来,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一日无事,直睡到傍晚方醒,起来用过晚饭,便开始静静等待夜幕降临,亥时刚过,杨月便已迫不急待,吵着我带她去,我拗不过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她径往燕王府行去。   北平乃当时繁华一时的大都市,但此时才亥初,街上已无行人,只偶尔有报军情的使者来回奔驰,想是大战初开,弄得人心惶惶。   快步行到燕王府,来到昨晚进府之地,杨月不会武功,我搂着她腰,轻轻一纵便跃过了墙头,杨月轻呼一声,身子便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杨月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道:“阳阳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能像电视里的那样飞岩走壁,太不可思议了。“我微微一笑,摇了摇手,叫她不可说话。   我带着杨月正欲往燕王妃所指的佛堂赶去,却忽地从墙外又飞进来一个人影,我心头一惊,拉了杨月往暗处一躲,只见那人影迅速无比地往大殿方向赶去,我心下好奇,拉了杨月跟在他身后,那人身形婀娜,似是女子,我觉得她身形好熟,便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她显然没发现有人跟踪,只留意前方巡逻的侍卫。   不一会儿,我跟那黑衣女子行到了大殿门口,那人微一迟疑,忽地纵声大叫道:“东方笑,你给我滚出来!”我一听,不由得惊喜交集,这声音正是寻觅近两月未果的张敏儿所发,杨月也是全身颤抖,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屋内众人显也已听到了动静,一齐涌出,当先一人正是朱棣,其后便是东方笑,四方侍卫从四面八方抢了出来,霎时间将张敏儿围在中间。张敏儿傲然不惧,只盯着东方笑,脸上神色看似愤怒之极。朱棣开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大侠的千金,你孤身前来,真是好胆量!”   张敏儿道:“我今天来只找东方笑,和余人不相干,东方笑,你仗着有人护你,便想做缩头乌龟吗?”只见东方笑哈哈一笑,道:“张姑娘,你从峨嵋一直跟到这里,我一直没和你计较,你怎么如此不识趣?”张敏儿脸罩寒霜,道:“东方笑,你夺了倚天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杀害玉圣师太,你……我今天要为玉圣师太报仇。”   我一听此言,大吃一惊,那日在少大寺内见玉圣师太嫉恶如仇,虽性烈如火,但仍不失为一代掌门,如今徒然听到她的死讯,不由得心下一阵伤感。   张敏儿越说越怒,“刷”地拨出长剑,便欲挺剑而上,朱棣手一挥,四周侍卫踏上一步,便想群而擒之。东方笑向朱棣道:“王爷,这是下官和张姑娘的私事,还是让下官自行解决吧,不敢劳烦王爷。”朱棣点了点头,但四周侍卫仍成合围之势!我见张敏儿身陷重围,暗暗打定主意,宁可我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得她周全。   张敏儿“哼”了一声,斜剑俏立,东方笑笑道:“张姑娘,若是令尊张大侠在此,我可能还会忌惮三分,但是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劝姑娘还是回去吧。”张敏儿喝一声:“废话少说,看剑。”右手长剑抖了一下,刷在便向东方笑刺去。   东方笑背上斜插长剑,我定神一看,那剑古意盎然,隐现青气,正是无坚不摧的倚天宝剑。东方笑眼见张敏儿长剑刺到,却不拨出背上倚天剑,斜身闪过,右手五指微张,闪电般欺向张敏儿右腕,却是施展“小擒拿手”欲夺张敏儿手中长剑,张敏儿家学渊源,哪能轻易便让他将剑夺去,右腕疾翻,长剑一掠,险险削掉了东方笑的手指。   这一下东方笑再也不敢轻敌,知道眼前这位少女受张无忌传授,也是身手不凡,但他仍自持武功,和一个年轻女子相斗,不肯出兵刃御敌,这样一来,东方笑最擅长的“独孤九剑”无法使出,武功便大大打了个折扣,张敏儿的太极剑法却使得得心应手,一时间拳来剑往,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我在暗处观看,时时准备挺身相救,身旁杨月却看得津津有味,瞧她那神情,分明像在欣赏一部武侠电视剧。我心想东方笑既不拨剑,那张敏儿一时便危险,因此也不便现身,免得照顾杨月不便。   东方笑剑法厉害,拳脚功夫却非其所长,似乎连武当掌门殷伟凡也比他强些。但他内力强过张敏儿甚多,加之张敏儿太极剑法讲究防御为主,不善进攻,因此两人斗了半天,还是不胜不败之局。   东方笑久斗不下,也知道若不拨剑,终是胜不了眼前这个少女,何况朱棣与一众侍卫在旁,自己身为王府首席武士,这么久还斗不下一个年轻女子,这张脸往哪儿搁?   斗到酣处,东方笑长啸一声,倚天剑出鞘,只听得“嚓”地一声,张敏儿急退三步,三尺长剑已被倚天宝剑削去了一尺有余,张敏儿拿着半截长剑,怔怔发愣。   我一见东方笑拨剑,便知不妙,在杨月耳边说了声:“呆在这儿千万别动。”生怕东方笑一招之间便伤了张敏儿,急跃而出,一把抱过张敏儿。   这一下变故立生,张敏儿固然惊喜交集,东方笑和朱棣也不由得大吃一惊,神色大变。我低头道:“敏儿姐姐,你……你没事吧?”张敏儿一脸喜色,正欲开口,忽地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道:“你还来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的好。”我急道:“敏儿姐姐,我找得你好苦,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张敏儿道:“你有人照顾,还要我干嘛?”我心头一急,心中有千言万语,这时在众人面前却不知从何说起。   东方笑喝道:“嘿嘿,阳阳,你命可真大,少林寺一剑居然刺你不死,佩服!”我笑道:“咱们彼此彼此,你东方掌门也福大命大。”东方笑笑道:“阳少侠,你的称呼可得改一改了,我现在是‘平南大元帅’,哈哈!!”我一愣,道:“这可失敬了,东方元帅。”转头向朱棣道:“养虎为患,王爷真是慧眼识人。”   朱棣道:“这个不劳阳少侠多心,不知阳少侠夜入我燕王府,意欲何为?”我还未开口,张敏儿道:“阳阳,这东方恶贼杀了玉圣师太,抢了倚天剑,你一定要为师太报仇。”我目中精光一盛,看着东方笑,道:“此话可真?”东方笑笑道:“我东方笑既然做了,也没有不敢承认的,玉圣那臭尼姑,我客客气气地给她说借倚天剑一用,她居然不识抬举,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心头暗怒,沉声道:“那你便杀了她?”   东方笑笑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怪阳兄弟你。”我奇道:“我?”东方笑道:“那日在少林寺内,我本来已可取胜,但偏偏使了把寻常长剑,否则你哪有命活到今日?我也不用受那断骨之苦,所以玉圣这老尼姑要怪就只能怪你!”我怒道:“事已至此,你难道还能推脱罪责吗?”东方笑笑道:“其实这已无关紧要,我倚天剑在手,你以为今天你还能活着走出燕王府?”   我冷笑不已,但却不说话,心中念头急转:需得如何保得张敏儿和杨月安全,张敏儿武功不弱,只要我拖住东方笑,她要脱身应该不难,但杨月一点武功没有,那可棘手之极了,偏偏这会儿燕王妃多半已去佛堂相候。   正转念间,朱棣忽道:“阳少侠,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只要你和东方先生助我,何愁大事不成,到时候,荣华富贵,无可限量。”东方笑也笑道:“难得王爷美意,本官也可以不计前嫌,咱们化敌为友,如何?”我向朱棣道:“王爷,我想奉劝你一句,将来天下若是落到王爷手中,我希望王爷不要像现在这般,少做点损人利已之事。”朱棣听了这几句话极是高兴,道:“这么说,阳少侠是答应助我了?”   我道:“王爷是聪明人,朱允文是我结拜兄弟,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他的,虽我明知不可为,但我和他八拜之时,早已说定有难同当,王爷,请恕阳阳得罪了。”朱棣兀自不死心,东方笑却道:“王爷,此人武功厉害,他既不肯归顺,须得早日铲除,今日正是良机,请王爷让下官将他拿下。”   朱棣一咬牙,缓缓点了点头。东方笑转身道:“阳少侠,那日在少林寺你侥幸不死,今日恐怕没那么走运了。”我微微一笑,将张敏儿往旁边缓缓推开,喝道:“东方掌门,哦不,东方元帅,出剑吧。”   我盯着东方笑手中的剑,不敢怠慢,我知道他的独孤九剑凌厉无匹,一出手必是厉害之及的招数。    第五十三章 香消玉殒(下) 更新时间2010-1-8 17:24:59 字数:3950  东方笑心知空手非我之敌,一把拨出倚天剑,那剑“铮”地一声出鞘,端的寒气逼人,我不敢大意,虽说我已练了寒热二气的阴阳真气,但倚天剑的锋利实是非同小可,再像上次那样被他刺中,只怕没声没息的便穿胸而过。   正思索间,丝丝寒气,已然及胸,原来东方笑已挺上倚天剑刺出,剑锋未至,剑气已逼人而来,我身子向左一侧,九阳神功凝于右掌,一掌向东方笑剑身拍去,这一掌使的乃是阳刚之气,虽只拍中剑身,但东方笑已觉右半边身子一热,长剑差点拿捏不住,忙心剑回身,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决没想到才事隔几月,我的内力便变得如此奇怪。   这次我不容他再有思虑的余地,左手阴掌跟着向他拍去,掌风夹着一股阴寒之气,直扑东方笑面门,上次在少林寺和他相斗,我体内只存有九阳真气,因此拍出的都只有刚硬一路,此后服得“子母龙凤丹”,调合体内阴阳二气,这阴阳二气注入九阳真气后,一则变得极阳极热,另一则变得极阴极寒,端的厉害无比。   东方笑显是对我的阴阳交攻大不适应,不一会便感呼吸难耐,仗着“独孤九剑”奇妙无方的剑招,才得已支持下来,但我此时已大占上风,阴阳双气初次出手,便见功效,但要说能逼得东方笑的“独孤九剑”也施展不开,却非我始料所及了。   东方笑先头把话说得满了,这时见制我不住,反被我逼得缚手缚脚,不由得心头大急,他初为元帅,急于在朱棣面前立功,但这时也觉无计可施,眼珠直转,但也无法与我九阳神功支配下的寒热二气抗衡,东方笑越斗越是心惊,这次倚天剑在手,反而不如在少林寺般挥洒自如,眼见非但不能和我两败俱伤,只怕斗不了多久,便会伤在我的掌下。   东方笑老奸巨滑,我虽大占上风,但也得防他突使奇招,因此也不冒然进攻,只一掌一掌地拍出,稳扎稳打,反正已稳操胜券。酣斗中我又是一掌拍出,东方笑侧身避开,但脚步已微显呆滞,忽地他使了一招“云龙三现”,剑尖颤抖奇快,犹如三把剑突然刺到,我探不清虚实,只得退后一步。   可谁料他一剑逼退我,忽地转身,挺剑往张敏儿刺去,快如闪电,张敏儿正看得入神,冷不防东方笑一剑刺到,这一下迅雷不及掩耳,张敏儿连抵挡的念头也没有,剑已及胸,我大吃一惊,飞身扑上,攻敌之所必救,往东方笑后背一掌拍去,哪知道东方笑刺向张敏儿这一剑也是虚招,正是要引得我心神大乱,出掌不成章法。   我这一掌为救张敏儿,使足了全力,全身也猛扑过去,东方笑不等刺向张敏儿的那一剑使足,便回身刺出,倚天宝剑寒光如电,已向我右边胸口刺到,我身子合盘扑出,已不及定身,眼看便要又一次被东方笑刺中胸口,而这一次他手中拿的,却是倚天剑,天下最锋利的,无坚不摧的宝剑,我内力再强,也只有任它穿胸而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地面前人影一闪,一人挡在了我身前,只听“扑”的一声轻响,长剑从那人前胸没入,透过后背,竟穿胸而过。   当我看清是谁为我挡了这致命的一剑时,不由得脑中“嗡”地一声响,刹那间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地,那舍命救我,用自己身子挡住倚天剑的人,正是张敏儿,长剑穿胸而过,便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东方笑见此变故,也是吃了一惊,手腕一动,便欲抽出长剑,我悲痛欲绝,见此情景,哪能容他拨剑,右手成掌,划向半空,向东方笑右腕急切而下,东方笑正使力拨剑,我这一掌切个正着,我这掌含了十二分的悲愤,也含了十二分的内力,实不亚于任何刀剑,东方笑一只右掌已被我活生生的切下,手掌还握在倚天剑的剑柄之上,东方笑狂吼一声,跪倒在地。   张敏儿嘴角溢出鲜血,已气若游丝,我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她坐下,手中却是一大把的鲜血。猛听得一声:“敏儿姐姐!”杨月飞奔出来,猛扑上前,人未到,已是止不住大哭出来。   张敏儿脸含微笑,道:“阳阳,你别伤心了,我能为你而死,我心愿足矣。”我也止不住泪水直下,道:“敏儿姐姐,你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的,我会治好你的。”张敏儿吃力的摇了摇头,转头对杨月道:“妹妹,以后你要好好照顾阳阳,一定要好好对他。”杨月泣不成声,不住点头,不住道:“敏儿姐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张敏儿两眼忽然出现异光,抓住了我的手,道:“阳阳,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在我心中,早已把你当作我的夫郎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一口气转不过来,便欲晕去,我大吃一惊,忙伸手贴在她后心“至阳穴”上,将九阳真气输了过去,张敏儿苍白的脸上抹过一丝红晕,轻声道:“你能不能亲亲我?”   我眼泪直往下掉,内心如绞,低下头去,在她湿润而苍白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下去,在唇边的芳香里,我闻得更多的,却是那让我悲痛欲绝的血腥味,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场面感染,所有人都静无一声,似乎连东方笑,也在沉默中为自己这一剑忏悔。   这一吻好长,我怕她透不过气来,旋即离开了她双唇,张敏儿一脸幸福之色,望着遥遥星空,眼中射出异光,幽幽地道:“爹爹,妈妈,女儿来见你们了,女儿要给你们说,我找到了一个待女儿很好很好的人,他叫阳阳,我和他曾经……蝴蝶谷……”声音越说越低,终于细不可闻。   我呆在当地,始终不敢伸手去探她鼻息,杨月放声大哭,我知道张敏儿已经离我而去了,我再也不能叫她“敏儿姐姐”了,此时我唯一的想法,便是想随她而去,没有了张敏儿,我的人生已没有了任何意义,心中电转了一遍和张敏儿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地快乐,张敏儿总是像大姐姐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直到在应天她留书作别,我才刻骨铭心地认识到,她对我有多么重要?   脑中一片空白,忽听得杨月叫了一声:“你这恶贼,你不要跑!”我悚然一惊,抬头看到东方笑已隐入人群之中,我胸中愤怒一下窜起,东方笑!是你杀死了敏儿姐姐,眼见东方笑便要消失,情急之下,我一把拨出倚天剑,用力朝东方笑掷去。   那剑如流星赶月般朝东方笑飞去,众侍卫与朱棣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倚天剑,只有东方笑急于脱身,未曾留意,倚天剑疾如流星,疾刺东方笑后心,突然斜刺里冲出两名侍卫,一前一后,想将倚天剑截下,谁料倚天剑削铁如泥,再加上我浑厚无比的内力,只听两声轻响,已穿过两人身体,余势不衰,又“波”地一声轻响,轻轻刺入了东方笑后心,只听东方笑长声惨叫,长剑穿着的三人一齐倒地。   一众人等只看得呼吸一促,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我内心一片狂乱,张敏儿身死,已使我心神大乱,手中的张敏儿身子渐渐变冷,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我而去,总觉得她会再活过来,既然时光都有倒流,那么死而复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朦胧间只听朱棣叫道:“阳阳,你已杀了我的‘平南大元帅’!我也不来和你计较了,你快快离去吧。”我心头愤怒,双目圆睁,心头一股浊气得不到发泄,偏生是你朱棣触了我的霉头,一刹那间,我豁了出去,哪管你是不是未来的明成祖,大喝一声:“朱棣,要不是你,我敏儿姐姐也不会死,你还我敏儿姐姐的命来!”飞奔上前,一把便抓住了朱棣胸口,一众侍卫大惊失色,但救援已经不及,我脑中全是张敏儿的音容笑貌,怒气一冲,便挥掌向朱棣脑门拍去。   眼看我便要将这未来的明成祖毙于掌下,忽听得一女子声音叫道:“阳阳,掌下留情!”我一愣,手便停在了半空之中,忽见杨月一跃而起,大叫一声:“妈妈!”便向来人扑了过去,我这才看清说话之人乃是燕王妃。   杨月扑进燕王妃怀里,大悲大喜,早已支持不住,晕倒在燕王妃怀里,燕王妃吃一惊,叫道:“月月!!”杨月一晕即醒,抬头道:“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我好开心!”两行清泪从两颊流了下来。燕王妃也是激动异常,哽咽道:“月月,妈终于又见到你了,妈想得你好苦。”   看着她们母女团聚,想到张敏儿惨死,我不由得愤世嫉俗,大叫道:“朱棣,我杀了你!”燕王妃见我状若疯狂,大吃一惊,道:“阳阳,住手,你不能杀他!!”我红了眼睛,道:“为什么?要不是他,敏儿姐姐也不会死,你还我敏儿姐姐的命来!”我心志已失,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可厌,敏儿已死,我恨不得杀尽天下之人,然后自尽。   燕王妃缓缓地道:“你不能改变历史,你若杀了他,你将变成千古罪人。”这话犹如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淋下,不由得颓然放下了右手。燕王妃道:“我知你心伤张姑娘之死,若你执意如此,那也由得你,反正王爷死了,我也不能独活。”朱棣心下感动,叫了一声:“夫人!”燕王妃道:“王爷,这些年来王爷对臣妾很好,臣妾必以死相报。”杨月叫道:“妈妈,你不能死,你要死我跟着你一起死。”又转头对我道:“阳阳哥哥,你不能让我妈妈死的。”燕王妃轻轻抚mo着杨月的头发,道:“月月,妈此生能再见到你,我已很感谢上天了,阳阳是好孩子,你要好好照顾他。”   我心下紊乱,瞧了瞧燕王妃,又瞧了瞧杨月,双手不自然地放开了朱棣,他们夫妻恩爱,母女团聚,我又算是什么?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算什么英雄好汉,悲从中来,不由得仰天大叫,真是声震苍天,叫了几声,心下稍为好过了一点,却再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俯身抱起张敏儿已冷的尸身,一跃而出,众侍卫正欲追赶,朱棣手一挥,喝道:“让他去吧!”杨月大叫道:“阳阳哥哥,阳阳哥哥。”我听而不闻,跃墙而走。   我抱着张敏儿的身体,在街头狂奔,此时街上已无行人,我狂奔出城,又在旷野里乱走,天空乌云悄布,不一会儿,已下起了大雨,我不顾大雨淋漓,冒雨狂奔,全身也不觉疲累,只知道抱着张敏儿的身体四处乱走,我心中知道张敏儿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转来了,但我就是不愿放下张敏儿,我到死都不愿和她分开。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我和张敏儿身上早已湿透,但我仍在狂奔,只有用身体上的疲劳才能消磨心中的悲痛,但张敏儿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地在我脑中显现,怎也挥之不去。   我抱着她一直奔到了天亮,大雨却兀自未停,忽地脚下一个踉跄,我站立不住,一跤摔倒在泥泞的路上,顿时满身上泥,我伸出拳头,一拳一拳砸在地上,地上被我砸出一个个深坑,泪眼模糊中,我看到张敏儿的面上还带有微笑,我越看越是心痛,将头埋入砸出的坑中,伸嘴咬着稀泥,却怎么也不平静不了心中的伤痛。   胸中一口浊气无法宣泄,渐渐越积越多,在狂奔了一夜之后,我终于心力交瘁,再也支持不住,仰天晕去。    第五十四章 心如止水(上) 更新时间2010-1-9 11:09:15 字数:2859  也不知晕了多少时候,身上突然一冷,天上兀自在下着大雨,我已顾不了自己身上湿成一片,内心只有四个字:敏儿姐姐!慌乱中伸手一摸,还好,敏儿姐姐就在身旁,看着她犹带微笑的面庞,心中想着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种种,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当自己最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当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了救自己而死去,当心爱的人已死,自己却还苟活人世,心中那种悲痛和悔恨,远非语言文字所能表达。   我和张敏儿是不同时空的人,我和她的存在年代,文化背景,足足相差了六百年,但也许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让我和她在六百年前相遇,这也许真是一场梦,一场活生生的梦,也许梦醒了,我也就不会感到那么伤心,但此时此刻,我却深切地感觉到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但却永远不能再和我说话的滋味。   我这一场大哭直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雨水打在头发上,又流过脸颊,和泪水混在一起,再夹着不少稀泥,一起流进我嘴里,我已不能分辨什么味道,心头早已麻木。   这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到第三天天亮才渐渐停歇,我在雨中呆了一天两夜,却还是不想动,但这时心智已慢慢恢复,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须得确定行程,但茫茫大地,心头一片茫然,忽地想到了一个地方:蝴蝶谷!张敏儿临死前最后几个字就是蝴蝶谷,对,回蝴蝶谷去,那是我和张敏儿相识的地方,将她葬在那里,我就住在那里长伴她。   主意既定,当下抱起张敏儿的尸身向南而行,手指触到张敏儿冰冷而僵硬的身体,我的泪水忍不住又扑扑往下掉,我强打精神,却全没想到北平到皖中遥遥千里,要走到什么时候?   身上衣服早已湿透,我全无感觉,但两日夜没进食,肚子却饿得厉害。瞧见路边有一小摊,便上去要了几个馒头,一碗茶水,自顾吃了起来,那主人见我抱了一具女子尸体,自是不敢多问。   正吃之间,忽见官道上蹄声得得,七八骑马奔来,马上来客精装盔甲,似是行军之人,那几人一下马便嚷道:“店家,切几斤牛肉,打几斤好酒,军情紧急,咱可不能多耽。”店小二吆喝道:“好咧!”自去切肉打酒。   我充耳不闻,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事,但我这种奇特的状况倒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也难怪,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女人吃饭,也不知那女人是死是活?是谁都会觉得奇怪的。   果然那几人住口不语,其中一人站起身来,喝道:“兀那汉子,大白天的抱着个姑娘,干什么来的?”我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自顾吃茶,那人见我不理,走了过来,道:“喂,问你话呢,这是哪家的姑娘,被你挟持而来,我看你不像是好人。”我还是没有理他,那人大怒道:“好贼子,青天白日强抢少女,既被我撞见了,跟我走一趟吧!”说罢伸手搭上了我的肩头。   我心情奇恶,既有人来惹我,算你倒霉,九阳真气暗动,那人只觉身子一震,我动也没动,他便飞了出去,“哐”地一声,压坏了堂上一张桌子,那几人本来在吃酒说笑,见生变故,齐刷刷地一齐站起,拨出腰间配刀,其中一人叫道:“大胆贼子,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燕王帐下的,你竟敢出手伤人,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七八人一齐涌到,我心头冷笑,哪把他们放在眼里,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待那七八人离我身子不足一尺之时,右掌忽出,只见一阵劲风刮过,那几人只觉狂风扑面,一个个站立不稳,纷纷跌出,有的仰八叉,有的狗啃屎,个个狼狈不堪,为首那人见我如此厉害,叫道:“好贼子,有种的便别逃。“说罢转身奔去,余人也一窝蜂地跟随而去。   我熟视无睹,任他们离去,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做这些无聊的事,就连那人长什么样子,说什么话,我也根本没有在意,我心中所想的,只是早日赶回蝴蝶谷,与张敏儿长伴。   我馒头还未吃完,就听见官道上马蹄之声轰轰隆隆,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在小店门口嘎然而止,看样子是刚才那几人搬来的救兵。我心头火起,我不与你们为难,那是你们的运气,却还敢大肆来扰,加之我现在对朱棣有着无比深切的痛恨,任何和他有关的人和事我都异常厌恶。   那一队人马大概有一百来人,霎时间将小店围住,防我逃走,那小店的主人早已躲得不知去向,只见一长官模样之人走了进来,喝道:“大胆采花贼,伤了人还敢在这儿吃饭喝酒,还有没有王法?“我心头苦笑,怀中抱着张敏儿的尸身,竟有人叫我采花贼。我不愿多说话,那军官又道:“乖乖和我走罢,或许还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我沉声道:“你们可是朱棣的手下?”那人脸上变色,道:“此地乃北平境内,你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你不想活啦?”我仰天长笑,声震屋宇,而后又冷笑道:“嘿嘿,朱棣!朱棣!”   那军官见我状若疯狂,右手一挥,立时便有十几人抢进来拿我,我目中精光一闪,拨出竹筒中的一把筷子,电射而出,当先几人一齐惨叫,筷子入体,全跌倒了爬不起来,那军官大吃一惊,忙退出小店,我右手横抱张敏儿,走出店门。   那军官又是一声“上”,四面兵士围了上来,我虽痛恨朱棣,但也不忍便下杀手,当下在人群中穿插来去,出手伤敌,我九阳真气激荡,众人哪里近得了我身,被我左一掌右一掌打得人仰马翻,总算我抱着张敏儿,又不下杀手,要不他们早已筋断骨折,但即是如此,被我打倒之人也一个个哼哼唧唧,疼痛难当。   但燕兵实在太多,一层一层的上,我心中无心恋战,正欲跳出包围而去,忽然有一人欺上前来,我身子一转,那人砍下的刀忽地变向,一下砍在张敏儿脚上,我惊怒交集,大声喝道:“谁再伤害我敏儿姐姐,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正说话间,后面一人又情声上来,一刀砍在了张敏儿的右肩!   这一下我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心想张敏儿已死,你们竟敢肆意伤害她的身体,可怪不得我无情,喝一声:“我要你们全死!”右掌挥出,那砍了张敏儿一刀的兵士哼也没哼一声,便口鼻流血而死。”   我心中早已没了意念,觉得在场之人全是害死张敏儿的凶手,他们现在便是来伤害张敏儿,我下手不再容情,右掌又是一掌击死一人,余人呼喝一声,向内涌进,我红了眼睛,一掌一个,中掌之人或是内腑震碎,或脑浆迸裂,刹那间我连毙三十余人,所向披糜,无人能挡我一掌。   对方一百多人死伤过半,但仍是势如潮水般涌来,我越杀越是仇恨,把他们都当成了凶手,左手抱着张敏儿,右手掌劈拳打,不一会儿,对方人越来越少,我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兀自不想放手,渐渐对方只剩下十几人兀自在浴血奋战,我和张敏儿身上溅满了燕兵的鲜血,我双目通红,一柱香时间不到,余下十几人也一个个命赴黄泉。   现场只剩下那军官和几个伤者未死,几个受伤的也是伤重难治,转眼便要毙命,那军官双目望天,虽说久经战阵,但也未见过如此场面,一百多人倾刻间毁于我一人之手,怕不是遇上了鬼怪妖魔。我大喝一声:“还有人要上吗?”那军官充耳不闻,口中喃喃而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已经吓傻了。   我提起沾满鲜血的双手,仰天狂笑,看着满野尸体,我胸中感到了阵阵莫名的快意,我从未杀过人,但今天一杀便杀了这么多人,张敏儿之死,已将我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我哈哈大笑,抱着张敏儿,从众人尸身上踩过,大踏步而走,而那军官兀自在那里自语不休。 本文来自手机TXT小说下载网www.sjtxt.com 第五十五章 心如止水(下) 更新时间2010-1-9 17:23:13 字数:1450  我和张敏儿满身是血从大路上走过,路上吓坏了好几批在田间耕种的乡民,我这时稍微清醒了一点,知道到蝴蝶谷千里迢迢,这样抱着张敏儿肯定不行。   于是来到一个空旷无人之地,捡了一堆柴火,将张敏儿放了上去,看着张敏儿在熊熊火光中渐渐隐没,我心中蓦地升起一股难言的悲痛,在脑中一冲,只觉脑子晕眩,昏了过去。   醒来时大火已灭,我强忍痛苦,将衣服扯下一块,将张敏儿的骨灰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入贴肉之处,这才起身上路。   一路无事,我也无心观赏风景,不一日便回到了蝴蝶谷,谷内景色依然美好,花间蜂飞蝶舞,但物是人非,想当日和张敏儿一起在谷中观花捉蝶,练功练武,何等快活,如今伊人消逝,留下的,只有满园子辛酸的空气,我鼻子一酸,又要落泪,忙强自忍住。   找来铁锹等物,在胡梭坟旁挖了一坑,将贴肉的张敏儿的骨灰轻轻放下铲土掩埋,在旁用剑削了一块木牌,上刻“爱妻张敏儿之墓”,旁边小字“阳阳谨立”,张敏儿虽未和我结为夫妻,但在我心中,早已把她当作了我的妻子,我要在此永远地陪伴她。   我在离张敏儿坟不远的地方搭了一间竹屋,每天足不出谷,只在园内赏花陪张敏儿,在张敏儿的坟前,我也种了无数的鲜花,而她父亲张无忌的事迹,我也写了一本传记在她坟前火化,她生前一直要我跟她讲张无忌之事,但我却没机会讲多少,现在只有如此,才能稍慰她在天之灵,也许她在阴世和她父亲见面,再也用不到了,但我只求心之所安,总觉得她没死的时候未曾为她做过什么,在她死后,总得做点事情来弥补。   如此过了数月,我心中的伤痛也渐渐淡了一些,已不如刚开始那么心酸。这一日,谷中来了一人,却是于大山,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未见这位朋友,自是高兴,由他口中,我得知朱棣此时正集兵与朱允文之兵在山东大战,朱棣虽兵少粮缺,但战略运用得当,朱允文即使用了数倍于朱棣的兵力,也是难以将之扑灭,加上我早已得知了战争的结果,只有心下叹息。   于大山在我谷中住了二十来天才离去,而后,便先后来了许多江湖人物,均是在少林寺那一十三派的掌门,想是于大山说了出去,但我已无心尘世,那些人均劝我出去,在这乱世之中大展一番拳脚,我都宛言谢绝。再后来武当掌门殷伟凡来了,连少林方丈明法大师也来了,这两个更是在蝴蝶谷中与我畅谈了两月有余,但见我心如止水,殷伟凡总是长吁短叹,说我年纪轻轻,武功绝世,便要此荒谷终此一生,不免可惜。而明法方丈却极赞同我的做法,说与世无急,甚合佛理,就差没叫我拜他为师,循入空门了。   春去秋来,我在蝴蝶谷已呆了两年有余了,在这两年间,我从未踏出过蝴蝶谷半步,因此外面打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这日我正在张敏儿坟前发呆,又有一人到来,我觉得面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那人一见我,纳头便拜,道:“小人关明,拜见阳公子。”我一愣,他又道:“阳公子忘了?那日你选附马,小人曾经上去过的。”我这才想起,看他右手,果然断了两根手指,不由喜道:“原来是关大哥,请问我朱大哥可好?”关明脸现忧色,道:“说好是好不了的了,这两年时间里,都在和燕王打仗,皇上忧心如焚,这次叫我来,便是想请阳公子出山相助。”我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想出去帮朱大哥,但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回去告诉朱大哥,此仗还有一年可打,到时候我自会前去助他。”关明还想再说,我挥手道:“关大哥,请回吧,你若在我这儿住几天也无不可,但千万不能再提打仗的事。”关明见劝我不得,只得道:“那好吧!阳公子,军情紧急,我就先回去了,你保重!”我点了点头,关明转身出谷而去。   朱大哥,不是小弟不去帮你,而是小弟已知历史,历史不可逆,到了那个时候,小弟定会前来救兄长脱身。    第五十六章 重起波澜(上) 更新时间2010-1-9 20:05:55 字数:2460  花开花落,岁月如梭。   又一日,我独自坐在张敏儿坟前,口中喃喃地道:“敏儿姐姐,你离开我已两年有余了,你在那边可还好?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坟头青草殷殷,墓前青烟袅袅,却哪里有张敏儿的回应。   我暗自叹息,忽闻谷前马蹄声响,我收起愁绪,心想又是哪一位老友拜访,长身而起,来到前院。   蹄声由远而近,到门前嘎然而止,有人跨下马背,我看见身影,心头一笑:是他!果然,来者推门而入,正是于大山。于大山满脸风尘,神色含忧,进门便大叫道:“阳兄弟,大事不妙。”我快步上前,道:“于大哥别来无恙?何事如此惊慌?”于大山一抹脸上的汗水,道:“先让我喝口水,这两日两夜,可赶死我了。”我将于大山让进里屋,于大山边喝水边嘟哝道:“阳兄弟,这下可乖乖不得了,朱棣要糟!”我心头一惊,忙问道:“于大哥请详细说来!”   于大山喝饱了水,这才道出一番话来。   原来朱棣起兵以来,由于兵少将微,所恃者,不过北平方圆数百里之地,将才也不过朱高炽等几个儿子,要不是朱棣雄才大略,力挽狂澜,早已被李景隆的五十万山东大军剿灭,双方在鲁隶边境相恃两年,互有胜败,朱棣苦于兵少,虽满腹智计,一脑兵法谋略,却施展不开手脚,而南军虽兵多粮足,然将帅不得其人,李景隆一介庸才,在数倍于北军兵力之下,却屡偿败绩,要不是朝廷有足够的兵源供他挥霍,早已溃败了。   相恃了两年,朱允文看自己五十万大军竟然吃不下朱棣不足十万的反叛之兵,一怒之下,将李景隆革职,锁拿回京,另派自己的心腹大将曹勇接替李景隆的帅印,坐阵山东。这曹勇身经百战,近年来跟着朱允文也是熟读兵书,深具韬略,此次奉圣命出征,更加不敢怠慢,来到山东以后,调整了战略,再不主动出击,而是稳扎稳打,步步逼近,这一来朱棣便没了出奇制胜之术,几次偷袭都被曹勇识破,损失惨重。   朱棣不得已,只得率兵退回北平,曹勇一边追击,一边收复失地,终于在今年五月初三,兵临北平城下。消息传回应天,举国欢庆,朱允文大喜,在宫内摆宴遥祝前线胜利,并传下圣旨,加封曹勇为“荡寇大元帅”,所有兵将,官升一级,赏银无数。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纳闷:“历史不是这样的呀!朱棣怎么会有如此窘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苦于对历史所知不多,只知道最后是朱棣取胜,但中间的细节,却不得而知。   想到这里,我心念忽地一动,道:“今天是六月初五,五月初三围城,已过一个多月,北平现在怎样了?”于大山道:“我正是从北平城中突围而出……”我奇道:“你从北平城中出来?”于大山老脸一红,道:“这件事说来话又长了,今年年初,我路过北平,突然想起‘天赐公主’,觉得应该前往探望一下,于是只身来到北平燕王府,公主一听说我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当时就问起你的事情,我如实说了,公主泣不成声,苦苦求我带她来找你,我记着你的吩咐,当然不肯,最后公主见我执意不肯,也只好罢了,但是也不肯让我离开,把我供在燕王府,好吃好喝,阳兄弟,你别怪我住在燕王府,,对那朱棣,我是半分好感也无,但对公主,就是让我替她死,我于大山也决不皱一下眉头,就这样,我在燕王府一住几个月,公主一纸令书,我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阳兄弟,我想公主身边没个人保护也不行,何况公主又不是朱棣亲生,我得看着她点,你放心,我从未与朱棣说过一句话。”   我听完苦笑,道:“于大哥,谢谢你能保护月月,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月……月月,她还好吧?”于大山一笑,道:“燕王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能不好么?只是想你得紧。”我摇了摇了头,叹了口气,于大山又道:“不过好日子到头了,不仅好日子没得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日子过?”我一惊,道:“怎么?”于大山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北平围城,五月初三到六月初,北平城中的日子,那可真不是人过的,围城至今,大战四次,小战不计其数,每次战况均惨烈异常,双方死伤惨重,要不是北平城高墙厚,早已被曹勇的铁蹄踏下。”   我急道:“那后来呢?”于大山道:“后来全城百姓都被派去守城,连妇孺老幼都拉砖拖瓦帮忙,真正叫做合城皆战,六月初一,城中已弹尽粮绝,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已吃光,连燕王府也只一天两饱,朱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觉都睡不好,却半点办法也没有,公主眼看无幸,将我召来,说道:‘于大哥,这北平城是守不住了,我只有一个请求,想在临死之前见阳阳哥哥最后一面,你能帮我找他来吗?’我当然一拍胸脯,满口答应。”   我道:“北平包围重重,你是怎么能空出重围,来到这里的呢?”于大山一笑,道:“这就是托阳兄弟你的福了,我一出北平南门,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南军,一阵冲杀,我寡不敌众,被擒了下来,他们当我是想突围求救的北军奸细,将我押到曹勇帐下,听候发落,那曹勇倒没多说,只问了句:‘你是什么人?’我心想这也不必隐瞒,便照实说了,哪知他却很在意,连连追问我,我知道他与阳兄弟你交情不错,便都毫无隐瞒,照实说了,他听到最后,竟然走下帅位,掺了我起来,给我松了绑,让我坐下,我心头一喜,知道这条命是捡回来了,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就放了我,阳兄弟,我看这曹勇也是一条汉子,恩怨分明。”   我点了点头,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心想:“现在怎么办?月月危在旦夕,不得不救,但自张敏儿死后,我心如止水,绝尘不理江湖中事,只想长伴佳人于地下,但月月,她是月月啊!我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可以说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哦,还有阿姨……”   想这到里,我猛一转身,道:“于大哥,我跟你去北平。”于大山跳了起来,满脸喜色,道:“太好了,我就知道阳兄弟并非绝情之人,这下公主有救了。”我正色道:“但我此行只见月月和王妃,朱棣等人我一概不见,到时你替我安排。”于大山点头道:“这个你放心,你当我很喜欢看到朱棣那副鸟样子么?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说完跨了一大步,却身子一晃。   我赶紧上前扶住,道:“于大哥太劳累了,且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动身不迟!”于大山急道:“救人如救火,我不碍事。”我看他连站稳都有问题,道:“还是休息一日吧。”按住他肩头,于大山一口气一松,坐倒在椅子上,确实,两日两夜未曾合眼,只怕也很少吃饭喝水,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第五十七章 重起波澜(下) 更新时间2010-1-10 9:22:04 字数:2181  当晚于大山沉沉睡去,我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披衣而起,来到张敏儿坟前,带了一小壶酒,自斟自饮,感受徐徐凉风,自语道:“敏儿姐姐,阳阳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不能每天陪你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的,等我一救出月月,便再回来陪你,好么?”张敏儿已去世两年多,但我感觉她其实还在我身边,听得见我的说话,感受得到我的体温,我的心跳。   正当我自己陶醉于其间之时,我突然发觉墙外五米处的一株大树之上,隐隐有轻微的呼吸之声,此时我的内功已臻化境,阴阳二气在我体内越来越强,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那隐隐的呼吸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头冷笑,朗声喝道:“既然来了,何必鬼鬼崇崇?”只见那树上人影一闪,跟着墙上飞过一个人来,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却未蒙黑布,我一怔,看那容貌,却是在少林寺见过的东方笑的徒弟---风清扬,只见他徐徐走来,道:“阳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竭力屏吸,却还是逃不过阳大侠的耳朵,风清扬佩服之至,当日少林一别,阳大侠可还记得风清扬?”   我面无表情,不答他的话,道:“深夜窥探,非君子所为,风少侠此来何意?”风清扬冷声道:“报仇!!”我心一懔,道:“可是为东方笑?”风清扬道:“杀师大仇,不可不报。”我正色道:“风少侠,请听我良言相劝,姑且不论你的武功能不能胜得了我,但东方笑狼子野心,助纣为虐,此人实非名师,虽说传你绝世剑法,但人品低劣,就其人格而言,实不值风少侠为之报仇。”   风清扬厉声道:“你少花言巧语,恩师等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也是他给的,我杀不了你,给你杀了也就是了。”我还待再劝,风清扬已拨出长剑,一声轻响,长剑破空而来。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青钢剑,但剑尖刺来激起的气流,不由得让我吃了一惊,那不是一个少年所能拥有的内力,除非他和我一样,也练了《九阳神功》,但那绝对不可能,在这一剑中,我感觉到了风清扬那股含有霸气的内力,实在是不敢轻视,我侧身一让,那一剑便刺空,接着风清扬变刺为削,我一提气,后纵一步有余,这一剑便也没削着。   风清扬见两剑无功,陡地变招,长剑由下而上一挑,似欲将我开膛破腹,我还是不还招,再退一步,长剑从我身前一掠而过,连我衣角也未碰到半点,但那股凌厉内力激起的气流,却荡得我衣角飘飘,风清扬再击不中,和身扑上,刷刷刷连续三剑,都是“独孤九剑”的招数,我左退一步,右退三步,再后退一步,身过了这连环三击,始终不曾出手,但风清扬剑上所发出的阵阵内力,不由得使我心惊,此人内力非同小可,不知如何练成,似乎两年前在少林寺还未可见有今天之成就,不知在这两年间此人有如何的奇遇?虽然此时比我还颇有不如,但假以时日,此人的内力修为将不可限量,而此时的潜力也已非常巨大,比之当时的东方笑,也已差不了多少,而观其言行,此子最多也才十八岁。   我有心再多看一些“独孤九剑”的奥妙,便不停躲让,也不还一招,风清扬似乎也想试试“独孤九剑”的威力,他心中自然也明白,此时要杀我那是万万不能,只要我一出手,他势必一败涂地,但他也料定了我不会伤他,是以出手全是进手招式,“独孤九剑”果然奥妙无方,几百招竟然无一重复,估计再打下去几个时辰也不会有重复的招数出现,他固然使得随心所欲,我躲也躲得闲庭信步,就像师父给徒弟喂招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此又打了半个时辰,我忽地伸指一弹,弹在剑身上,那剑“咔嚓”一声,断为两截,我后退一步,喝道:“住手!”风清扬拿着半截断剑,愣愣地瞧着剑身,一声不吭,我说道:“风少侠,你是杀不了我的,可我也不想杀你,我再劝你一句,这样的师父,这仇不报也罢。”风清扬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道:“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我一笑,道:“你杀我为一独夫报仇,天下人会怎么看你……”风清扬手一挥,道:“不必再说了,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不必你来教我,只要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说完捡起地上的半截断剑,跃墙而去,我苦笑,两年没动手了,今天牛刀小试,挥洒自如,内力在不知不觉之中又已大进,却非我始料所及,自觉武功从未有过如此之高,内心却隐隐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我重新坐回张敏儿坟前,对着墓碑道:“敏儿姐姐,你看到了吗?我不想管江湖之事,江湖之事却找上门来,一日之中此来彼去,让你我如何厮守?我有时真想不会武功,做一个普通人,那样你就不会离我而去了,我们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由地生活,那该有多开心?”   我自斟自饮,不觉已到四更天,醉意朦胧,不知不觉就睡倒在了墓前。   进入梦乡,我梦到了杨月,只见她站在北平的城门之上,望着远方叫道:“阳阳哥哥,月月只有来生再见你了。”说完涌身一跳,我大叫道:“月月,月月。”却越觉遥远,只听“砰”地一声,我一惊而醒,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天已经亮了,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只觉精力充沛,一点不觉疲累。   我慢慢走向客房,于大山也已醒转,我笑道:“于大哥睡得可好?”于大山道:“好!没有比这一觉睡得更好的了,说实话,这两日我一直担心你不肯去,直到昨天你答应了,我心头的一块大石才落了下来,所以这一觉比以往任何一觉都睡得好。”我笑道:“于大哥真是性情中人,小弟实在是惭愧。”   于大山道:“阳兄弟说哪里话,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我点点头,进屋拿了一个包袱,跨上马背,两人双骑,绝尘而去。   在蝴蝶谷呆了两年,倏然离开,我走得很绝决,怕一回头伤感,反正有回来的一天,也就定下心来,一定要救出杨月,而救人之后的打算却还未想好,总之,走了步算一步了。    第五十八章 进退维谷(上) 更新时间2010-1-10 17:08:26 字数:2307  出了蝴蝶谷,一马平川,我和于大山晓行夜宿,三日便赶到了北平城外。   这一日,正走之间,只见前面营帐连连,目不览尽,朝廷五十万大军将北平城团团围住,真可谓是飞鸟不进,水泄不通。此时凭我的武功,要横越大营,丝毫不难,但带了一个于大山,这便是个难题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地势,南军分为三座大营,分守北平东西南三门,我们此时所处,为南门大营之外,在南大营与西大营之间,有一座小山,山上似乎并无守军,只是在靠近城墙的空旷之处有几处营帐,看来要进入北平城,非从此处不可。   我对于大山道:“于大哥,南营和西营之间这座山,便是你我今晚夜入北平之道,你要记住,到时紧跟着我,接近城墙,少不了有一翻恶斗,到时我自有妙计入城,总之你跟紧我,不可离我太远就行。”于大山道:“阳兄弟,你放心。”   我俩找了一处空地,于大山倒地便睡,我静坐片刻,便练起功来,此时我的内功已收发自如,方圆数里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就能知觉,因此便不怕有人来偷袭。   将近二更,我叫醒于大山,结束停当,往西山进发,山路崎岖险峻,果然无人把守,我二人悄无声息地便来到了城前营帐之后,到此一看,不由得暗叫一声“苦也”,原来此处虽只有几处营帐,但来回巡逻的卫兵却不下数百人,想是曹勇也知此地山势险要,怕城中之人突围而出,因此营帐虽少,却派有重兵布防。   巡逻的士兵此来彼去,我俩估摸等了有半个时辰,中间竟无一点空隙,暗想: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灵机一动,对于大山小声道:“于大哥,等下我发石子引开那队士兵,你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城墙边上,切记,一定要快!”于大山点头道:“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我一笑,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用力朝右边扔去,石头撞在一座帐篷顶上,“嚓”地一声响,将那帐篷拉开一个大缝。   只见几队巡逻的士兵一齐朝那帐篷奔去,我低声道:“快去。”于大山一个箭步,没命地朝城墙跑去,那些士兵偶有一回头的,便发现了于大山,大声叫道:“有奸细,在那边,快追。”于是一队士兵回头朝于大山追去,于大山听从我的吩咐,只顾朝城墙疯跑,我见时机已到,也一跃而出,朝于大山赶去,那队士兵也又发现了我,大叫道:“奸细有两个,大家快来。”   我几步赶上于大山,那队士兵也已赶到跟前,八杆大枪一齐刺来,我运起“乾坤大挪移”,八杆枪一起刺了个空,我又使了一个下压的劲道,只听“当当当”几声,八杆枪一齐掉落在了地上,那八个人大吃一惊,一齐往后跳开一步,我大笑道:“各位,看好了!”又转头对于大山道:“于大哥,小心了。”一把抓起于大山,大喝一声,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于大山那近两百斤的身体在我手中如若无物。   我潜运“九阳神功”,加上“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功夫,将于大山用力往上一抛,只见于大山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十几丈高的城楼,底下的南军士兵惊得呆了,个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真不知世间能有如此神力,于大山腾空十几丈,稳稳落在墙头,我大笑一声,叫道:“于大哥,你没事吧?”于大山在城楼上大声道:“我好得很,阳兄弟真是神功盖世!”   城下士兵还在回味刚才的神异现象,不知该并力向前,还是该就此退却?我一抱拳,朗声道:“各位,相烦给你们曹大帅问一声好,就说故友阳阳路过,未曾到访,还请见谅。”说完,双足一蹬,武当派“梯云纵”轻功天下无双,我得张敏儿传授,现已练得炉火纯青,区区十来丈城墙,我如夷平地,几个跳跃,便上了墙头。   我一回头,便见于大山后面多了一队士兵,于大山道:“阳兄弟,他们都认得我,你先跟我到我的住处,明日我再领你去见公主。”我点点头,对那队士兵视而不见,说实话,我对朱棣的仇恨,并未因为两年的时间而有丝毫消磨,反而愈加强烈,因此对他的士兵也无好感,倒是他们对我恭敬异常,看向我的目光中饱含了钦佩,想是我刚刚展现出来的两手神功,让他们心生敬仰。   我和于大山来到他的下处,地方不大,倒也应有尽有,当夜无话,一觉到天亮。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被嘲杂的人声吵醒,出门一看,于大山走上前来,低声道:“阳兄弟,朱棣亲自来了。”我眉头一皱,看着他道:“他怎么会知道我来了?”于大山忙道:“绝对不是我老于说的,可能是昨晚你展示的神功太过惊人,将官们不得不报,朱棣绝顶聪明,肯定猜到了是你!”我转身道:“他来了,我也不见。”   话音刚落,就听见朱棣大笑道:“阳少侠来到北平城,就是本王的客人,难道也不让本王尽一下地主之谊吗?”人随声道,朱棣从中门转了出来,满脸含笑,走上前来,又笑道:“一别两年有余,阳少侠风采更胜从前,真是少年英雄,名不虚传啊。”我沉着脸道:“我此来另有要事,王爷要是没别的事,还是请回吧。”朱棣笑道:“北平城之事,便是本王之事,阳少侠要办之事,未必便与本王无关,只是阳少侠远来劳顿,何不让本王设宴,为少侠接风洗尘?”我道:“我看还是不必了,北平军务繁重,王爷还是去忙大事要紧,在下一介手机,不敢劳动王爷大驾。”   朱棣仍不死心,道:“阳少侠可还是为两年前张姑娘之死记恨本王,唉!张姑娘的死,本王也很痛心,这并非本王的本意,那原凶东方笑已被阳少侠诛却,阳少侠难道还不肯原谅本王?”我怒道:“你不提此事还好,提起此事,我和你不共戴天,多说无宜,王爷请回吧。”朱棣道:“阳少侠何必意气用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便看在月月和她娘的份上,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阳少侠何必如此看不破。”我一转头,道:“要不是看在月月和阿姨的份上,我早已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和你的仇恨此生此世也化解不了,你死了这份心吧。”说完推门进了房,留下朱棣一脸无奈,又带着些许气恼。   听得于大山劝道:“王爷,你还是请回吧。”朱棣却未再说话,脚步声响远,想是郁郁离去,我听他脚步走远,才出了房门道:“于大哥,咱们去见月月吧。”于大山点点头,头前引路。    第五十九章 进退维谷(下) 更新时间2010-1-11 7:45:36 字数:2350  约莫走了一刻钟时间,来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大院落之前,我抬头一看,“天香宫”三个大字赫然入眼,和应天的“天香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于大山走上前去,那守门的卫士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叫道:“于头,几天不见,你可回来了。”于大山点点头,道:“公主在里面么?”那侍卫道:“公主刚刚被王爷叫去,走得很匆忙,也没交待什么话下来。”于大山望了我一眼,对他道:“这位是阳相公,公主的至交,你领我们到内等候吧。”那侍卫看了我一眼,满脸疑惑,却不敢多问,将我二人引向偏殿等候。   我打量了一个此座“天香宫”,大的格局样式,几乎和应天的“天香宫”一模一样,只是小的装饰品,古董这些,却比应天皇宫还要奢华艳丽,足见朱棣真是富可敌国,他自己的宫中,恐怕还要好上好几倍。   我俩从上午等到下午,吃过午饭,再等到黄昏,杨月却一直没有回转,于大山道:“公主平日也不常去王府的,今天可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天快黑了。这时候还不回来的话,估计今天是不会回来了,要不咱们明天再来?”我心头纳闷,难道是和王妃谈心?我出了一会儿神,眼看天已全黑,也只好先回于大山府中,以待明日。   谁知道一连三天,杨月都未回“天香宫”,连守门的侍卫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就不是偶然了,到了第三日下午,我道:“这一定是朱棣在捣鬼,于大哥,你先回去,我看我得去一趟燕王府。”于大山点头道:“阳兄弟,那你一切小心。”我点了点头,往燕王府而去。   北平燕王府已不是陌生之地,我刚一走到府前,便有一名锦衣侍卫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这位可是阳阳阳少侠?”我一愣,顺口道:“你怎么知道?”那侍卫道:“王爷派小人专程等候阳少侠,小人一连等了三天,终于把你老给盼到了。”我心头冷笑,暗道:“果然是朱棣在玩花招。”脸上不动声色,道:“我是来找‘天赐公主’的,你代我通传一声。”那侍卫道:“阳少侠请随我来。”我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任你燕王府是龙潭虎穴,我也无所畏惧。大踏步随他而进。   燕王府风采依旧,那侍卫将我带到一座大殿之中,还未进殿,便听得朱棣大笑道:“前日本王专程前往邀请阳少侠,阳少侠将本王拒之门外,今日吹的什么风,阳少侠竟然不请自来,本王真是受宠若惊,来来来,阳少侠请上座。“我一踏进殿门,便闻到一股扑鼻的酒肉香味,殿中一张大桌,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朱棣上前欲掺我,我手一挥,他便落了空,听得他笑道:“知道阳少侠要来,本王特地将珍藏多年的一坛“绍兴女儿红”开了封,这可是埋了十十年的陈窑啊。本王一生之中,也只喝过两次,来,阳少侠请。”我并未顺他之意,道:‘王爷,我来此是为了见月月,可不是为了吃这顿饭,请王爷让月月出来见我。”朱棣笑道:“月月这时正与她娘在闺房谈心,我们先喝上几杯不迟,到时候我自会让月月和你相见,阳少侠就这么急着要见我的女儿吗?哈哈!”我心想朱棣脸皮真是厚得可以,难道我还怕你在酒菜中下毒不成?喝就喝,想到这里,便坐上了酒桌。   朱棣满脸堆欢,手一挥,大殿中人走了个干净,他亲自端上酒壶为我斟满了酒,然后自己倒满,一举杯,道:“自北平事发,本王还是第一次与阳少侠同桌共饮,以往的恩怨,谁是谁非,一时也说不清楚,本王希望阳少侠干了此杯,从此一笔勾消,咱们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彼此。”   我听了这话,冷笑道:“王爷,如果你能让敏儿姐姐起死回生,不仅以往的恩怨我可以一笔勾消,便让我为王爷做牛做马,阳阳也绝无怨言。”朱棣道:“阳少侠,我已经说过了,张姑娘已死,并非是本王的过错,你如此把仇恨强加与本王,不觉得太不公平?”我怒道:“不公平?东方笑可是你的人?他可是听你之命行事?首恶虽死,元凶仍在,要我忘记敏儿姐姐的仇恨,那是做梦。”   朱棣皱了皱眉头,想是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说服不了我,便道:“既然阳少侠怎么也不肯原谅本王,那本王也不用多说了,现在本王想与阳少侠做一笔交易。”我一愣,道:“哦?说来听听。”朱棣道:“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我冷笑道:“我先不问王爷想杀什么人,只是想知道王爷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你手中有什么赌注?”朱棣微笑道:“月月如何?”   我一怔,继而大怒,霍地站起,道:“朱棣,你……”朱棣道:“阳少侠放心,月月是王妃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我们生要在一起,死当然也要死在一起。”我怒道:“朱棣,枉顾王妃对你一片深情,你就是这样对待她们的?”朱棣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你是见不到月月的,就连王妃,也是见不到的,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我死了,王妃绝对不会独活,那月月呢,也一定会追随她母亲,所以,你帮我即是帮月月,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心念电转:“看来他说得也不假,王妃对朱棣已是死心踏地,而月月对母亲的感情,更不用多说,就算我见到月月,王妃不肯走,也是枉然。”听得朱棣又道:“本王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南军兵临北平城下,东西南三营合围,北平死守一月有余,弹尽粮绝,转眼便有倾覆之危,不是在此危急时刻,谁肯拿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作赌注?”我冷笑道:“做人做到阁下这么卑劣,恐怕当世不多。”朱棣见我口气松动,道:“那曹勇身经百战,熟读兵书,精通韬略,此人不除,我朱棣难有翻身之日。你若能替我除了此人,南朝再无良将,五十万大军,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我真的感觉好难抉择,一边是结义兄弟的朝廷正义之师,曹勇与我也交情不浅,一边是朱棣叛逆大军,而月月,则是我不得不救的红颜知己,答应朱棣,则意味着结义之情从此有了缺口,我将再难面对朱允文,而不答应,曹勇必会攻进北平城,到时血洗北平,朱棣一家必无幸免,而以朱棣之奸滑,必不会让我从容救走杨月和王妃,何况就算有机会,王妃也未必会跟我走,十之八九会殉情而死,而就算救下了杨月,也势必一生不快。“   有的时候人的一念之间,可以决定很多事情,可有时候,就是你想上一年两载,也未必下得了这个决定,我该如何?是答应,还是拒绝?进退两难。    第六十章 大义所趋(上) 更新时间2010-1-11 12:00:38 字数:2774  心中想了许多,却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朱棣悠闲地喝着酒,微笑地凝视着我,似乎胸有成竹,算定我一定会答应他。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道:“朱棣,这次又是你赢了,说到机心肚肠,阳阳真是甘拜下风!”朱棣在我讽刺声中丝毫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阳少侠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我手一摆,道:“我答应了你这件事,从此再无脸面见我义兄,有情有义四字,阳阳实在居之有愧。”朱棣正色道:“不然,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阳少侠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哈哈!”我也正色道:“王爷,我答应你的仅此一事,至于以后,便与我不再相干,我希望王爷信守承诺!”朱棣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我又道:“王爷可否让我见一见月月?”我明知他不会答应,但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果然听得他道:“待阳少侠杀了曹勇,那时便天天和月月呆在一起,本王也不会过问,哈哈!”我怒气上涌,忍不住抓起面前一杯酒,一饮而尽,朱棣笑道:“阳少侠果然爽快,来,再干一杯!”我一惊,心想朱棣奸诈似鬼,怎么能喝他的酒?暗中运气,发觉酒中并未下毒,这才放心,心想朱棣还要利用我,当不致下毒害我。   我道:“王爷,让我见见王妃总可以吧?”朱棣隐隐知道一些我和王妃的关系,沉吟良久,道:“这有何不可,来人啦!”一名侍者推门进来,朱棣吩咐道:“去请王妃过来。”那侍者应声下去了。   不一会儿,听有人在门外唱道:“王妃驾到!”推门声起,燕王妃缓步走进大殿,我心突地一跳,细细打量,两年未见,燕王妃风采如昔,只是略显清瘦,但穿着愈发华丽,更增雍荣华贵之气,只两年时间,女人身上散发的成熟之美便尽在燕王妃身上体现了出来。   我呆呆地看着她,不由得又想到了杨月,倒是燕王妃先开口道:“阳阳,这许久不见,你可知道,我和月月有多思念你?”我心头一酸,哽咽道:“阿姨,我……我……”燕王妃看了一眼朱棣,道:“王爷,我想和阳阳单独谈谈,王爷可否准许?”朱棣哈哈一笑,道:“你跟阳少侠倒是比跟我还亲了,这有何不可,我去处理一下军务,你就替我好好陪陪阳少侠吧。”说罢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不知何意。   朱棣退下之后,燕王妃盯着我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良久,两人都未出声,最后还是燕王妃先开口,听得她柔声道:“阳阳,好孩子,这两年可苦了你了。”我强笑道:“阿姨,我这两年都足不出户,哪里苦了?”燕王妃道:“你和敏儿的事,月月都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了,唉,敏儿丫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开始我还能强制,但燕王妃一提到张敏儿,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燕王妃,眼泪不争气地不停住下流,两年了,我都在竭力控制自己,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一个人独自饮泣,我总认为我已经学会控制我自己的情绪,可是今天经燕王妃轻一撩拨,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我放声大哭,将两年的委屈和郁闷,一股脑儿地哭了出来,我早已把燕王妃当作自己的母亲,在她面前,我感觉不再需要什么掩饰,可以尽量将我人性中软弱的一面释放出来。   哭了良久,良久,燕王妃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让我感觉异常温暖,又过了良久,我才渐渐止住声息,将头离开燕王妃的肩膀,不好意思地道:“阿姨,真是让您见笑了。”燕王妃轻轻摇了摇了头,道:“真是可怜的孩儿,阿姨知道你心里很苦,很压抑,不哭出来对身体不好的,我早已经把你当作了我自己的孩子看待,儿子在娘面前哭泣,又有什么难为情的,你有什么苦,尽管向我诉说,阿姨怎么也会支持你的。”   我整了整愁绪,将思想慢慢拉回了现实,道:“阿姨,这次这件事情,恐怕你不一定会支持我。”于是将朱棣刚才的话对她说了,燕王妃大惊道:“什么,他……王爷他竟然用月月来要挟你?”我深深地点了点头,抬头问道:“阿姨,我已经答应了他,现在我求你告诉我,月月到底在哪里?”燕王妃道:“三天前月月进王府看我,当天傍晚就回‘天香宫’了呀,你没去过‘天香宫’?”我暗暗叫苦,“啊”了一声道:“我在‘天香宫’足足等了三天,今天才忍不住找进燕王府,这下看来,月月真的失踪了。”燕王妃脸色一变,走到门口,打开门叫道:“来人,去叫王爷来见我,无论如何叫他立刻过来。”   吩咐完后,燕王妃踱回座前,喃喃道:“王爷,你真的如此狠心?”过了一盏茶时分,脚步声响,朱棣大步踏进门来,燕王妃霍地站起,大声道:“王……王爷,你把月月关在哪儿了?”朱棣神色自若,仿佛已知道她有此一问,从容答道:“夫人,你放心,月月现在很安全,就算曹勇攻破北平城,杀了你我,我也敢保证,月月绝不会掉一根头发。”燕王妃松了一口气,道:“那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总得让我知道吧?”朱棣看了我一眼,笑道:“只要阳少侠办成了那件事,我自会让月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燕王妃怒道:“王爷,你……你真把月月当赌注了?”朱棣道:“夫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曹勇五十万大军兵临北平城下,北平孤城死守一月有余,粮无余粮,兵无增兵,转眼之间城破,合城百姓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难道你忍心让全城的百姓为我朱棣一人而家破人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贼先杀王,曹勇一死,南军不战自溃,北平城围自解,而现今,能办如此大事之人,非阳少侠莫属,请问夫人,你可有更好的办法解全城百姓于危难之中?可有更好的办法退南军于围城之际?”   我不得不佩服朱棣的口才,言出如章,滔滔不绝,明明内心都是在为自己打算,偏偏每句话都说得大义凛然,好象在在都是为北平合城百姓着想,真是老奸巨滑,无出其右。   燕王妃听了朱棣一番说辞,陷入了沉思,终其所言,虽内心是为自己打算,但所说也句句是实,城破人亡,北平城几十万人的身家性命,此刻都已把握在了我的手中,似乎我要不答应,便成了害死这数十万百姓的最魁祸首。   我冷笑道:“王爷,阳阳既然答应了你,我便一定会去办好这件事,你不知道解释即是掩饰,说得再天花乱坠又有何意义?阿姨,你也不用多说了,就像他所说,为了全城的百姓,也罢,我就当是为了全城百姓,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燕王妃道:“可是,这……这不是太难为你了,王爷,咱们可否想想别的办法?”朱棣微笑道:“我是早已想过了,所有的办法我都想过,仅此一计,别无他法,如果夫人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本王求之不得。”燕王妃为难地看着我,我心下不忍,道:‘阿姨,为了你,为了月月,我便义不容辞,我只是要阿姨答应我,这次危机一过,让我带月月走。”   燕王妃道:“你要带月月走?你不能留下么?和我们一起生活?”我恨恨地看了朱棣一眼,道:“阿姨,你了解我的苦衷,希望你能成全我。”燕王妃道:“好吧,我不勉强,只要月月自己答应,我便让她和你一起离开,我也相信你会给她幸福。”我道:“谢谢阿姨,那阳阳便先告辞了。”再也不看朱棣一眼,大踏步而云,身后传来朱棣爽朗的笑声,大声道:“本王静候阳少侠佳音。”   我走上大街,街上十室九空,只偶尔能看到几个白发老翁和赤脚小童,想是青壮年不论男人妇人都守城去了。暗叹一声,心想果真是为了全城百姓,我也得到南军大营走上一趟,此城一破,地狱便又多了无数无辜的百姓冤魂了。    第六十一章 大义所趋(下) 更新时间2010-1-11 17:21:20 字数:2550  回到于大山的住处,于大山正在门口不停张望,见我回来,才松了一口气,道:“去了一整天,可急死人了,见到公主了吗?”我走进里屋,坐下道:“此事说来话长。”将朱棣与我的对话,扼要与他说了,于大山气道:“这朱棣,竟然如此卑鄙无耻,竟用公主来要胁于你,真是太不要脸了。”我一挥手道:“于大哥,你先别气,刚开始我也很生气,可是出了王府,一路走来,道路凄凉,看到那一张张无辜的脸,我觉得朱棣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手段用得太卑劣了一点,其实百姓又有何罪,为何要受此大祸,北平此时未破,已是如此,如若城破,那时生灵涂炭,南军虽是正义之师,但兵凶战危,北平一破,南军一定会将合城百姓都视为附逆,肆意屠杀,可以想象,那是将会是何等的惨状?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与其坐等惨事之来,不如将之扼杀于襁褓,也好救北平百姓于危难之际,水火之中。”   我的一番话将于大山说得默默无话,低头沉思了良久,道:“好,阳兄弟,我和你一起去。”我摇头笑道:“我一个去就行了。”于大山一怔,随即道:“对对对,我老粗一个,武功低微,去了反而碍事。”我正色道:“于大哥义气深重,不畏强难,那是谁都佩服的,你在城中也别闲着,寻找月月之事,就托付给于大哥你了,南军将北平围得水泄不通,我猜月月一定还未被带离北平,听朱棣的口气,似乎在一个异常隐秘之地,可得花上些心思寻找。”于大山拍了拍胸口,道:“就是把北平城翻个个儿,我也一定要找到公主。”我道:“事不宜迟,我今晚便到南军大营一行。”   当日无话,睡到子夜时分,我换上夜行衣,靴底暗藏了一把小匕首,其实我从来不用兵刃,放把匕首,也是为了不时之需,比如在墙上挖个小洞什么的,总不能运起内力用力一拳吧?那样既会发出巨响,而且可能会打出一个大洞。。   我来到南门,城墙之上人影晃动,此去彼来,但这几日都已认识了我,因此并未盘查于我,我使出壁虎功,悄声没息地从墙上爬下,快到底的时候,双足一点,跃过护城河,轻轻落在对岸。   南军的大营设在离城墙四百米之处,乃是对方弓箭火炮射程不到的地方,快要接近营帐的时候,我发现每隔数丈便插有一面旗帜,而旗帜的后面是一个一个的大洞,我一愣,这些大洞是干嘛用的?继而一想,便知道了其中关键,敢情南军久攻不下,想挖地道呢,而那些大旗,则是遮掩地道口的,我心头一笑,想道:“护城河深达数丈,要挖这几条地道,怕不是好大一项工程,估计不只南营,东西两大营,可能也有同样的举措。”转念又想:“北平军民一体,防守甚严,五十万大军苦攻不下,挖地道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可是朱棣是何等样人,这么笨的办法已岂能瞒得过他?”不由得心头暗笑。   于大山描述过曹勇帅营的位置,那是位于南大营的中央位置,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要横穿十几座营寨才能到达帅营,我轻功虽佳,终究不是鬼神,横穿十几座戒备森严的大军营帐而不被发现,怎么也是办不到的。   我灵机一动,一提真气,飞身上了第一座营帐之顶,刚一上去,便有人大叫道:“有奸细,有刺客。”我心头一笑,毫不理会,双脚轻轻一点,便跃上了第二座营帐,帐下官兵大呼小叫,乱成一团,我一口气跃过了五处营帐,听得身后风响,一支箭“嗖”地一声射来,紧接着箭如雨下,我运起九阳真气,只用了“乾坤大挪移”第三层的功夫,那些箭便一大半落在了我身后,剩下一小半被我用手拨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又跨过了五座营帐,而帅字大旗的金旌大营,已在前面不远。   正当我又跨上一座营帐,正准备落脚,忽听得背后一声冷喝:“下去!”紧接着一股大力涌来,我微微一惊,暗想此人内力不浅,也不回头,运了五层内力,单手接了他一掌,结果我没下去,他下去了。眼看跨过最后一座营帐,便可到达帅字大营,忽见空中黑影乱闪,一共四人拦在我的面前。   我停住脚步,从左到右打量面前四人,从左到右四人都是一色军装,绿袍铠甲,看服饰不是副将便是偏将,我一愣之间,下面又飞上一人,和那四人站在了一起,我看他右手红肿,知是先前被我击下去之人,那五人一字排开,也不开口说话,下面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西首那人首先开口道:“阁下深夜来闯敝军大营,不知所为何事?”我笑道:“我是来找曹大帅的,不知五位将军怎么称呼?”西首那人道:“我五人乃曹大帅的贴身侍卫,在下曹忠。”“在下曹孝”“曹仁”“曹义”“曹礼”最后那人自称曹礼,想是五人跟随曹勇以来,都舍弃了自己本来的姓名。   我笑道:“原来是五位曹将军,相烦通禀曹大帅,就说故人来访。”那老大曹忠道:“阁下以这种方式到访,未免有欠光明?”那曹礼大声道:“要见曹大帅,得先过我们这关!”他名叫曹礼,却一点礼也无。我道:“小弟真是曹大帅的故人,各位为何不信?”那曹礼刚才被我击了一掌,极是愤愤,道:“故人有这样见的吗?废话少说,先吃我一掌。”双掌一错,拍了过来。   我侧身一让,那一掌便落了空,那曹忠见我举重右轻,刚才又见我随手一掌便将曹礼震了下去,知道曹礼远不是我的对手,手一挥,叫道:“大家一齐上。”四人挥动兵刃拳掌,一齐扑了上来。   说实话,这五人身手着实不赖,放到江湖之上,也算是二流好手,比于大山厉害不少,五人齐上,更似有一套阵法,此去彼来,想是五人平日多在一起,配合日久,产生了默契,但这些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便算再来五个一齐上,我想伤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我在他们中间穿插来去,只听风声呼呼,其中两人使刀,一人挥鞭,另外两人赤手空拳,此去彼来,可无论拳脚兵刃,都碰不到我半片衣角,我有心在众军面前立威,让他五人攻了一柱香时间,猛一出手,只见刀光闪闪,两把刀和一条鞭一齐飞上了半空,那五人惊呼声中,我双掌也已拍出,这一下只使了五成力,但也够他们受的了,他们只觉劲风扑来,势不可挡,一齐出手,这不出手还好,我那股内力一碰到外力,立刻转变为排山倒海之势,向五人冲击过去,好在他们平日习练有素,见势不妙,一齐飞身后避,总算躲开了这雷霆一击,外人看来,便如他五人一齐被我击飞数丈之远一般,其实若是他们硬挡,死要面子,只怕一个个都已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了,飞身后避,实是最好的选择。   那五人一落地,便互望了一眼,又要向我扑来,只听一声威严的声音喝道:“且慢!”我循声望去,那人身型粗壮,满脸虬髯,正是久违了的曹勇,昔日乃是朱允文的亲信侍卫,今天已是阵前大帅,统领五十万大军,所向披靡,我双眼一亮,仿佛又回到了蝴蝶谷我和朱允文结拜的那天早上。    第六十二章 何为大义(上) 更新时间2010-1-12 11:06:51 字数:2464  曹勇一声极具威严的喝声阻止了曹忠等五人的进攻,那五人闻声一愣,立时止步,曹勇又喝道:“给我退下!”那五人一声不敢吭,立时退到曹勇身后,曹勇快步走上前来,躬身便要下拜,道:“未知阳公子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我急忙扶住曹勇,道:“曹大哥不必多礼,是小弟来得鲁莽,未曾知会曹大哥,阳阳真是惭愧了。”曹勇坚持行了一礼,手一摆,道:“阳公子请入帐。”我当先往前行去,经过那曹忠五人身旁时,不由得微微一笑,那五人面面相觑,不知我到底什么来历。   来到帐内,我四周打量了下,营帐之内除了一张床和一张虎皮大椅,几乎别无一物,可见这帅帐平时休息和议事都在一处,也可见曹勇此人极为勤俭,持身如此之正,不由得朱棣不败。   曹勇将我让向虎皮大座,自己垂手站一旁,道:“两年多未见,阳公子风采如昔,实乃可喜可贺。”我笑道:“曹大哥真是太夸奖小弟了,来,你先坐下,咱哥儿俩先叙叙旧!”曹勇道:“阳公子座下,哪有小人的位置?我还是站着回话吧。”我一笑,站起身道:“既然曹大哥不肯坐,那阳阳也只好站着了。”曹勇无奈,只得搬过一条凳子,我重新坐下,他也慢慢坐了下来。   我问道:“曹大哥,朱大哥一向可好?”曹勇听我说到朱允文,忙又站起来道:“托阳公子福,皇上龙体安康。”我笑了笑,道:“坐下吧,朱大哥身体安好,我可放心了,朝廷事多,朱大哥一定又瘦了不少吧?”曹勇道:“是,好在皇上龙体健硕,虽日理万机,仍能勤于政事,实是万民之福。”我叹道:“真想再见大哥一面,唉,两年了。”曹勇又道:“皇上也甚是思念阳公子,只是战事繁忙,抽不出身,如若阳公子想去应天,我定派专程快马护送阳公子前往!”我笑道:“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北平,你可知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曹勇一愣,道:“小人不知,请阳公子吩咐!”我道:“吩咐不敢当,只怕这件事说出来,曹大哥得当场跟我翻脸。”曹勇又站了起来,抱拳道:“小人更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阳公子,小人待公子,便如待皇上一般,无论公子吩咐什么?曹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叹了口气,道:“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来话长,我还得从头说起。”曹勇道:“愿闻其详。”   我早已想好了一番说辞,只是觉得如此欺骗一位对我如此忠诚,对朱允文一片赤胆之人,未免不是君子所为,但情势所逼,不得不说道:“曹大哥,你可知道‘天赐公主’?”曹勇道:“我怎会不知?那年大选驸马之时,应天轰动,你忘了我还上场比过武?当时阳公子你大显神威,勇夺魁首,在应天传为美谈,尽人皆知。”我笑道:“说来惭愧之极,你可知道我和‘天赐公主’是什么关系?”曹勇一怔,道:“什么?”我知道他不明白我的意思,便道:“那我换种方式来说,在‘天赐公主’遇到先皇之前!”曹勇一惊,道:“公子是说,在‘天赐公主’成为‘天赐公主’之前,公子便认识了‘天赐公主’?”我笑道:“正是,你可知我和‘天赐公主’是什么关系?”   曹勇道:“小人不知!”我笑道:“她是小弟未过门的妻子。”曹勇一惊,道:“什么?”我又道:“其实在公主还未遇到先皇之时,我和月月,呃……我还是叫她月月吧,公主太不顺口,我和月月为同村,从小一起长大,可说是青梅竹马,在四年多以前,我巧遇机缘,练成了一身武功,但却因此与月月生离了整整一年,等我学成归来,却看到了让我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一幕,整个村子被人烧为灰烬,村中之人早已不知去向,而月月更是不知所踪,当时我伤心欲狂,苦寻月余,毫无音讯,直到后来遇到我胡梭大哥!”曹勇接口道:“胡梭,可是蝴蝶谷那位?”我道:“正是,可是不幸的是,胡梭大哥也被朱棣手下那百忍道人害死,让我举目无亲。”   曹勇沉吟道:“可是那时我们在蝴蝶谷相遇,阳公子要寻找的是一位叫张敏儿的姑娘,却不是公主。”我一惊,心头电转,道:“这……那位张姑娘,她是我师父张无忌的女儿?”曹勇霍地站起,道:“张无忌,张无忌大侠,是公子你……你的师父?”我笑道:“你也知道张大侠?“曹勇道:“开头我也不知道,自从那日在蝴蝶谷遇到阳公子之后,我曾仔细打听过张大侠的事迹,才知道张大侠是一个近乎神仙般的人物,武功天下第一,曾统领明教数万教众驱逐蒙古鞑子,据说我们这大明的江山,有一半是张大侠打下来的呢,只是不知后来怎么音讯全无了,这些我也只是听闻,未必是真,今天见了阳公子的武功,方知张大侠实乃神人也。”   我心头道:“朱元璋虽然封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却封不了身在草莽的江湖人士,看来公道自在人心。”不由笑道:“张大侠的事,我不便多说,还是先说眼前之事吧,刚才说到百忍道人杀了我胡大哥,还掳走了我敏儿姐姐,这下雪上加霜,当时看到你们的时候,正是我准备起程到应天的时候。”曹勇道:“我有点明白了,百忍道人杀死胡梭,掳走张姑娘,说不定便是毁你家乡的最魁祸首。”我点头道:“正是,当时我也这么想,于是赶到应天,阴差阳错地去选什么驸马,而更加始料未及的是,彩头‘天赐公主’竟然便是月月,这便是我为什么得选上的原由,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曹勇一边点头,一边拍手道:“是了,那‘天赐公主’出的最后一道题目,我也有所耳闻,百思不得其解,竟有人能回答,敢回答,却没想到阳公子根本就不用回答,那道题目,根本就是想将其他人吓跑。”我笑了笑,当此情形,他这么想是最好的了,难道告诉他我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出了那个问题?那不将他吓死才怪。   我继续道:“我和月月相认之后,又发生了一件更匪夷所思之事,昔日月月的亲生母亲,竟然已贵为燕王妃!”曹勇失声道:“什么?”我道:“当时我也是诧异万分,后来听王妃说起,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当我家那小山村遭难之时,燕王朱棣刚好经过,救了王妃一命,王妃心生感激,加上原配已死,朱棣待她一片真情,便嫁了朱棣,后来被封为王妃。”曹勇点头道:“原来如此。”   我又道:“后来的事,曹大哥也基本知道了,我带月月回北平,让她认了她母亲,曹大哥,你可知道我为何归隐了两年?”说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酸,曹勇道:“我听皇上说起过,是为了张姑娘。”我点了点头,黯然道:“是的,敏儿对我情深义重,却惨死于东方笑剑下,虽杀了此贼,却再也救不了敏儿的性命。”   曹勇听了这话,却没有言语。    第六十三章 何为大义(下) 更新时间2010-1-12 17:17:53 字数:2362  曹勇沉默半响,霍地站了起来,道:“东方笑,你是说,东方笑已被你杀死?”我愣道:“是啊!当时我一剑穿心,已用‘倚天剑‘将他射死,怎么?”曹勇道:“那这么说来,昨晚来的便不可能是东方笑了。”我大吃一惊,站起身道:“什么?昨晚东方笑来过?”曹勇点头道:“昨夜子时时分,大营忽然来了一名刺客,来人左手持剑,剑法神出鬼没,当时一出手便杀了我三十多名士兵,我调来强弓硬弩,将他射住,再调来十大护法和我的五大近身侍卫,却还是被他从容退去,此人临走之时大声说道:‘东方笑必将再来拜会曹大帅’,一阵大笑,便离开了大营。”我忙问道:“此人怎生容貌?”曹勇沉吟道:“面目清癯,三咎长髯,甚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对了,此人好象没有右掌,装了一只铁钩,左手使剑。”   我颓然坐倒,喃喃道:“真是东方笑,真的是他,这……这怎么能够?”细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形,那‘倚天剑’穿透两人之后,再钉入东方笑的身子,以‘倚天剑’之利,不可能伤不了东方笑的性命,可我当时心如乱麻,一心都在张敏儿身上,也确实没有去看东方笑是否真的已死,如此看来,东方笑未死实在大有可能。   曹勇道:“阳公子,你怎么了?”我惊醒过来,道:“哦,没什么,你看到的那个人,也许真的是东方笑。”曹勇道:“此刻回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此人的剑法,实在是神出鬼没,深不可测,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真是如鬼如魅,如此剑法,恐怕当世只有阳公子你,才是他的敌手。”我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敌不过他,他使的‘倚天剑’无坚不摧,最后一次,要不是……唉!要不是敏儿为我挡了一剑,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回想起张敏儿为我挡剑那一刻,真是心如刀绞。   曹勇道:“阳公子,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今晚来找小人,所为何事呢?”我一怔,调整了思绪,道:“曹大哥,小弟今晚夜访,是为了眼前之事。”曹勇道:“眼前之事?可是战事?”我道:“正是!”曹勇道:“阳公子可是怪小人久攻不下,失了我朝廷的威风?”我笑道:“曹大哥力挽狂澜,所向披糜,有功无过。”曹勇道:“那阳公子的意思是?”我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道:“我再说一段事情,曹大哥,你可知道月月现在何处?”曹勇道:“她是燕王妃的女儿,啊!公主在北平城内!”我道:“正是!”曹勇道:“我这便吩咐三军,进城之后,绝不可动王妃和公主,至于朱棣……”我道:“曹大哥,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朱棣老奸巨滑,他早已将月月不知关在什么地方了。”   曹勇惊道:“什么?那可如何是好?”我道:“我昨天在北平燕王府见了朱棣!”曹勇道:“他怎么说?”我道:“他居然用月月的性命来要挟于我,要我……”曹勇打断我的话,冷声道:“要公子来取曹勇的项上人头,是不是?”我一惊,道:“曹大哥,我……”   曹勇走下板凳,沉声道:“阳公子,你是皇上的结拜兄弟,曹勇敬你,便如敬皇上一般,朱棣狼子野心,阴谋造反,曹勇虽一介武夫,却也知道大义所在,曹某粗人一个,烂命一条,在公子眼里,实不足一哂,阳公子要取曹勇性命,也是易如反掌,但是公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朱棣阴谋得逞?让天下百姓生灵涂炭,让皇上的大好江山毁在一个乱臣贼子的手中?”   我心头一紧,道:“曹大哥误会了,我怎么会杀了你,那朱棣确实是要我取了曹大哥的性命,我其实也不愿答应,奈何月月在他手中,北平城中百姓仓惶,一旦城破,将家园毁尽,尸积如山,为了合城百姓,我不得不来找曹大哥。”   曹勇仰天大笑,道:“阳公子,我曹勇敬重于你,是因为我认为你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为了正义,为了真理,能抛开一切,但今天看来,曹勇我是看错人了。”我一怔,道:“曹大哥为何如此说?”曹勇道:“公子你为了一已之私,逆助乱臣贼子,居然听信朱棣的话来刺杀于我,而且还是只为了一个女子,你还大言不惭,说是为了北平合城百姓,但你又知不知道,一旦朱棣阴谋得逞,天下更会有多少城池,多少百姓遭到大难?北平城一城,可是整个大明江山可比?‘天赐公主’一人,可是整个天下千千万万百姓可比?阳公子如此不识大义,倒行逆施,可不是曹勇看错了人?”   曹勇一翻话说得我冷汗涔涔而下,虽然我和杨月是从六百年后的现代而来,但经过这几年的经历,我几乎已经忘记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因为张敏儿,更让我深深地溶入了这个时代之中,我的生活和感情已与这个时代密不可分,听完曹勇这番话,我才猛然性情自己有多么的自私,为了自己,不顾天下人的死活,而此时,只要我一出手,天下势必再次大乱,而死伤之人,更远非北平城一城之人可比,那时候血流成河,岂非都是我一个的罪过?我又将如何担负天下人的悠悠骂名?   我当下走下虎皮椅,对着曹勇一躬身,道:“曹大哥,你说得对,阳阳深感惭愧,谢谢曹大哥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的所作所为,为公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为私则对不起朱大哥对我的信任,阳阳明白了,曹大哥,阳阳来得鲁莽了,就此告辞。”一抱拳,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出营,呼吸着营外新鲜的凌晨气息,天上繁星点点,我放下心头大石,顿觉心旷神怡,说实话,从答应朱棣以来,我总觉得心头郁闷无比,此时经过曹勇一番醍醐灌顶,我自觉一身轻松。   出大营的时候无人阻拦于我,外营挖地道的工事还在继续,我攀上城楼,回到了于大山的住处。   于大山早已安睡,我便没有惊动于他,径直回房睡了,可怎也睡不着,虽然不杀曹勇了,但月月肯定还得要救,这找寻月月的藏身之处,可得大大花费一番工夫,沉思了半夜,快天亮之时才朦朦胧胧睡去。   天一亮。我便醒了,推门而出,来到大厅,便看到于大山从门外进来,我一愣,道:“于大哥,这么早上哪儿去了?”于大山看见我也是一愣,道:“阳兄弟啥时候回来的?大功告成,也不先通知我一声。”我一怔,道:“什么大功告成?”于大山笑道:“你还跟我装胡涂,昨晚你去刺杀曹勇,今天一大早曹勇的人头已挂在了南门之上,还不是大功告成?”   我闻言大吃一惊,骇然道:“什么?!”只觉脑中热血上涌,头中一昏,就此人事不知。    第六十四章 迷雾重重(上) 更新时间2010-1-13 11:38:20 字数:2292  良久,我只觉鼻端一痛,顿时醒来。   回想起前事,不由得暗叫一声“糟糕”,抬头一看于大山站在跟前,忙问道:“于大哥,刚才你说什么?”于大山奇道:“难道曹勇不是你杀的?”我摇头道:“曹大哥当然不是我杀的,我甚至后悔有杀他的念头,于大哥,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大山道:“今天天还未亮,我就起来了,准备到城门口等你归来,可谁知一到城门口,便见敌营一阵大乱,紧接着城下飞上一件东西,落在城头,我远远看去,似乎是一颗人头,果然,有人大叫道:‘是曹勇,南军元帅曹勇首绩。’我吃一惊,赶紧快步上前,仔细一看,果然是曹勇。”我奇道:“于大哥认识他?”于大山道:“阳兄弟难道忘了?当初应天比武大会,曹勇也在台上打过擂。”我“哦”了一声,于大山继续道:“我一看到曹勇的人头,以为是你已经得手,可在城门等了良久,也不见你归来,只好先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朱棣已点起三军,从南门冲杀出去了。”   我心头乱成一团,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快五更才从南营离开,天刚亮曹大哥便被人杀了,什么人如此厉害,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了曹勇如此高手的首绩,此人实在深不可测。于大山见我沉思,便道:“如此说来,这曹勇真的不是阳兄弟所杀?真不知当今之世,谁还有如此神通?”我头痛欲裂,便不再想,道:“此事我也想不通,于大哥,咱们去南门看看!”于大山点了点头,两人联袂出门。   来到南门,只见城墙上旌旗招展,在南风中烈烈作响,城门正中伸出一根斗大的旗杆,杆上一颗人头,双目圆睁,满脸虬髯,根根如铁,只一具首绩,便现曹勇硬汉威风。我想起在蝴蝶谷初会,应天再见,和昨晚的一席深谈,不由得心头一酸,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心中痛道:“曹大哥,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的醍醐灌顶,让阳阳受宜非浅,怎么你就走了?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找出凶手,为你报仇。”我双止通红,心中悲痛,不可抑止。   稍抑心痛,我走上前去,伸手一掌,击断那根杆子,两旁士兵大吃一惊,一齐围上,一各看似卫队长的喝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于大山喝道:“退下去,这位是驸马爷!”那卫队长恭敬道:“是,但还请驸马将曹勇的首绩放回去,王爷吩咐过,这颗首绩要挂上三天三夜。”我冷笑一声,运起七成力,朝一声突出的城墙拍去,只听“铮”的一声,半截城砖呼啸飞出十来丈,落在城下,那队士兵惊得呆了,张大了嘴合不拢来,我喝道:“还不让开?谁的脑袋比这石头还硬,便来试试。”那卫队长打了个寒噤,不自禁地往旁一让。   我踏步上前,正欲走下城楼,于大山忽地朝城下一指,叫道:“阳兄弟,你看!”我一回头,眼前一幕让我终身难忘。   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我很少接触死人,甚至很少看到死人。到了这里之后,学了武功,经常看到别人杀人,但自己也很少杀人,直到张敏儿死时,才连杀了数百人,但那时急怒攻心,也不觉得如何惨烈。但这时回头一看,我才忽然明白,什么是战争,战争是要死人的,而且不是死一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而是一万人,十万人。眼前的北平南城门外,简直就成了一座修罗场,朱棣的大军过处,便有数百人数千人倒下,曾经曹勇在日,逼得朱棣龟缩北平,不敢应战,如今曹勇死了不到半天,硕大的朝军南大营,被朱棣犹如摧枯拉朽一般杀得溃不成军。兵法云:乱则溃。果不其然,南军因曹勇突然身死,群龙无首,不战自乱,朱棣也是个军事天才,知道兵贵神速,即时点兵杀出城外,将数倍于已的敌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成千上万的尸体堆满了北平南城外,整个旷野尸积如山,而朱棣兀自指挥着部下四处冲杀,南朝溃军向南越退越远,这一战,成败原来只在一线,看来,历史终究是不可逆的。   我摇了摇头,不忍再看如此惨状,说道:“于大哥,咱们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住处,我对于大山道:“于大哥,可否借后院一用?”于大山道:‘你是要安葬曹勇吗?那有什么不行的?我看这曹勇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我于大山最敬重的便是英雄好汉。”我点点头,在后院挖了个坑,将曹勇的首绩掩埋。   伤感了一天,傍晚时分,忽听得门外一片喧哗,听得有人大叫道:“王爷凯旋归来啦!”我心头苦笑,也无心思去凑这份热闹。   突然一人走进大厅,我一看面生,只听那人道:“小人是王府的侍卫,奉王爷之命,前来请阳公子前去赴庆功宴。”我苦笑道:“我没有什么功劳,不敢前去,你请回罢!”那人又道:“王爷吩咐,阳公子是此次大胜的头号功臣,让小人务必将阳公子请到。”我心念一动,道:“你先请回吧,你回去告诉你们王爷,阳阳一定准时赴宴。”那人躬身道:“是,多谢阳公子赏脸。”   我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答应朱棣前去赴宴?我想:月月现在还下落不明,这次大胜,朱棣应该让月月与我见上一面了吧?还有刚才那使者说的一句话让我很着意,朱棣为什么会说我是第一功臣?朱棣此人实在机心深重,他知道我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去,肯定事先吩咐那人如此说来,唉,和朱棣斗智,我还远远不是对手。   酉末时分,我单人独步来到燕王府,朱棣大胜归来,倘大的燕王府好不热闹,到处是王公大臣,文臣将军,络绎不绝,各人兴高采烈,谈笑风生,话题当然都离不开今天这一场大胜,这也难怪,北平被围,从五月初三到六月十二,整整三十九天啊,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如何不让人振奋人心?   我一走到门口,两名门官立刻迎了上来,刚进门,一人大声唱道:“阳阳阳大侠到!”一瞬之间,整个院落都安静了下来,我迎来了数十对目光。我暗自一惊,心想这是什么反应?细看那一对对目光,有钦佩,有感激,有艳羡,还有忌嫉,我诧异之极,只得左右点了点头,穿众而过,远处一人小声道:“他便是阳阳大侠,拯救北平城的大功臣。”声音极细,要不是我耳朵特灵,恐怕也听不清楚,我愈觉惊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十五章 迷雾重重(下) 更新时间2010-1-13 17:53:16 字数:2302  穿过大厅,进入内厅,后面的人才重又热闹了起来,议论纷纷,内厅里朱棣与燕王妃并肩而立,见我进来,忙迎上前来,我正要出声,朱棣拉着王妃的手,道:“夫人,来,我们跟拯救了北平的大英雄行礼!”说完两人深深一躬,我吃了一惊,忙扶起王妃,道:“阿姨,阳阳这如何敢当?快请起来。”燕王妃道:“阳阳,你真是个好孩子,这次……这次阿姨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你救了北平合城百姓,如此功劳,真是惊天动地,当得起我这一拜。”   我心头越发迷糊了,道:“阿姨,阳阳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朱棣大笑道:“千军万马之中,刺杀敌军大帅,阳少侠勇开恩冠绝当世,恐怕当年常山赵子龙单骑救主,也无阳少侠今日之功。”我一愣,道:“王爷,你是说我杀了曹勇吗?”朱棣笑道:“正是,阳少侠的威名,恐怕从今日起,偈要响遍大江南北!”我正色道:“王爷,王妃,这件事千万弄错不得,那曹勇并非阳阳所杀,所谓天功,阳阳不敢冒认。”   王妃道:“怎么?曹勇不是你杀的……”朱棣接口道:“那怎么可能?除了阳少侠,谁还有此能耐?能从南营二十万大军之中进出自如?我听城门的将官报过,阳少侠三更出城,近五更而归,亲自将曹勇人头献在关上,这难道还能有假?阳少侠,这件大功,你便是想跑也跑,也是跑不掉的。”我吃了一惊,早上于大山明明说那人头是从城下飞上城头,朱棣又如此说,我当然选择相信于大山,但朱棣故意歪曲事实,道理何在?   朱棣又道:“立此大功而不居功,阳少侠真有古人风范,但现在全城百姓都已知晓,我已命人张贴告示,阳少侠如今已是北平合城百姓的救世恩主,再生父母。”我大吃一惊,道:“什么?张……张贴告示?那……不好!”我猛然醒悟,朱棣为何硬要将这件大功扣在我的头上,他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帮他杀了南朝大帅曹勇,消息传回应天,朱允文势必阵脚大乱,自己的亲信大帅被自己的结拜兄弟所杀,心中的悲愤,那是何等的难以言表?一气之下,就此一命呜呼也有可能,至不济也有一段时间一蹶不振,难以理事,朱棣啊朱棣,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通了这一节,我不由得义愤填膺,冷笑道:“嘿,你以为我大哥会相信你这些骗人的鬼话吗?我大哥明辨是非,个中曲直,自会明白,你的奸计想得逞,那叫休想。”朱棣微笑道:“南军中有个什么五兄弟,是曹勇的亲兵,被我杀了四个,逃了一个叫曹忠的,阳少侠,你猜他会怎么去和朱允文说?”我怒道:“我怎么知道?”朱棣道:“那四兄弟临死之时,其中一人喊道‘大哥,你快走,回去告诉皇上,千万不可再信兄弟’”我大吃一惊,道:“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朱棣道:“你以为凭那曹忠的武功,要不是我有意放他,他逃得了吗?”   我心头暗叫不妙,这件事越来越复杂,要是朱棣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曹氏兄弟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不可相信兄弟。”是叫朱允文不可相信我吗?我隐隐觉得,这蹭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而昨晚,才是这个阴谋的开始。   良久,朱棣笑道:‘来来来,时候也不早了,开始庆功宴吧。”王妃也笑道:“来吧,孩子,这救北平的第一功臣,你是跑不掉的了。”我心乱如麻,想起一事,道:“阿姨,月月呢?”王妃笑道:“刚才王爷已经派人去接月月了,估计一会就到。”我点了点头,勉强入座。   这顿酒一直喝到子夜方散,席间大厅中各文官武将,一一向我敬酒,敬佩之声,钦羡之语,感激之情都溶入酒中,我心中实在是不想当这个大英雄,何况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更何况这件事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可能只是对北平一城来说功德无量,但对天下,对天下百姓,这件事也许就是一颗灭顶之灾的种子。   子末丑初,我喝得微醉,在众人歌颂声中离开了王府,回到于大山家里,于大山早已入睡,我也回房安睡,一夜无话。   睡梦之中,只见朱允文手持一柄长剑,大声叫道:“阳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杀了你!”一剑向我刺来,我想躲避,却动不了身子,想伸手,却发现双臂都没了,我急道:‘大哥,你听我解释!”朱允文却绝不停手,一剑刺中我的心口,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身上一阵冰凉,原来出了一身冷汗。   忽听得有人敲门,于大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阳兄弟,你起来了吗?”我起床开门,道:“于大哥早,有事吗?”于大山神情古怪,道:‘你跟我来!”我笑道:“搞什么鬼?”   我跟他来到门口,一开门,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跪满了人,仔细一看,都是北平城中的百姓,我看着于大山,于大山笑道:“我早上一开门就这样了。”只见当先一名老翁,满脸皱纹,颤威威地道:“这位便是阳阳,阳大侠吗?”我道:“在下正是阳阳,老人家,你们这是……”那老翁回头叫道:“阳大侠就在面前,儿郎们,还在赶紧磕头?”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群整齐的声音:“北平全城百姓,拜谢阳大侠救命之恩!”一句话说得整齐一致,必是事先练过,而数千人齐声大叫,真是声震环宇,响彻九天。   我赶紧上前扶起那位老人,叫道:“乡亲们,都起来吧!此等功劳,阳阳受之有愧,乡亲们快都起来。”那老翁道:“阳大侠,你是北平合城百姓的再生父母,受大家一拜,是绝对当得起的。”转身道:“大家再来一遍。”那十五个字又一次响彻云天,似乎北平的天空都被这场面感动,当此情形,我百口莫辨,就自能辩,也不忍心伤了全城百姓的心,他们心中的英雄,就是被用来敬仰和崇拜的。   朱棣,你这招好毒!离间我和朱允文兄弟之间的感情,恐怕你已经做到了,但是你想让我帮你做事,那是休想,等见了月月,我就离此而云,回我的蝴蝶谷,长伴我的敏儿姐姐,从此不问世事,也此一生,任他尘世几家帝王争霸,再也不关我的事。 本文来自手机TXT小说下载网www.sjtxt.com 第六十六章 枫林夜斗(上) 更新时间2010-1-14 10:20:00 字数:2327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渐渐散去,我忽然深刻地意识到:刺杀曹勇这件大功(也许在朱允文看来,这是大罪),已经挥不去,甩不掉了,这个不知是白锅还是黑锅,看来我是背定了。   回到屋内,百思不得其解:南大营戒备森严,兵丁无数,高手如云,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轻易地杀掉曹勇,而昨晚这个刺客,在我走之后到天亮之前,前后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潜入敌营,暗杀大帅,其手段思之真是不寒而栗,而其中所用的智谋,更是匪夷所思,嫁“祸”于我的意思,当是让朱允文和我决裂,我无容身之地,自会归附朱棣,从而推之,始作俑者,必是朱棣无疑。   想到此处,心念一动,今晚非夜探燕王府不可,此事不弄个水落石出,终难心安,心中一定,闭目养起神来,午后时分,于大山突然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我看着于大山,见他道:“刚刚有一小童将此书信送到我这里,说交给阳阳大侠,我正想问个明白,那小孩却跑远了,你看此信来意若何?”我接过信,那信封并无标题,我打开信封,抽出一张雪白的信纸,上面写着八个字:今夜亥时,西山枫林!   我看了一眼于大山,将信递了给他,于大山一看道:“这信没头没尾的,到底谁约你今晚去西山?”我道:“我心中疑团甚多,此去可能会解去我的疑惑,我准时赴约,于大哥,这西山枫林是个什么去处?”于大山道:“西门外五里之地,有一座小山,此山长满枫树,十月满山皆红,是一处绝佳的风景名胜,此时方当六月中,却看不到满似火的胜景了。”我笑道:“我是去赴约会,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管他什么红红火火?”于大山笑着点了点头,道:“阳兄弟一个人去?还是带上我,我道路熟。”我摇了摇头,道:“此行目的未明,我一个人好见机行事,于大哥就不必去了。”   当下再休息了几个时辰,戌末时分,我轻衣独行,出西门而去。   果然走了数里,一座小山屹立面前,山上枫树如林,我慢步朝山上走去,那山并不甚高,我刚到山顶,眼前霍然开朗,山顶之处一片空旷,一大片空地,也无树木遮掩,初十的弦月将皎洁的月光挥洒下来,照得空地格外明亮。   我忽然想到要是在现代,让我深夜一个人来到这荒山野岭,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但现在武功既高,胆气也随之大了起来,居然还有闲瑕欣赏风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正当我心旷神怡之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我右首传来,听这脚步声,来人轻功绝对不是等闲,我还没回头,那人便已道:“阳大侠真是信人,见信便即赴约,风清扬真是佩服。”我眉头一皱,转过身来,当前一人,面目清秀,正是风清扬。   我冷然道:“风兄深夜邀约我来此,所为何事?”风清扬笑道:“阳兄孤身前来,难道不怕书信有诈?”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古之有明训,但阳阳自信就算此地埋伏有千军万马,我也能全身而退,所以又何必惧怕,倒是风兄,行事未免不够光明,深夜相邀,非君子所为。”风清扬道:“我没有其他意思,还是那件事,为师报仇。”   我冷笑道:“事隔不到十日,风兄自问可以刺中我吗?”风清扬笑道:“打过再说!”看他那样子,哪里是为师报仇的样子,双目含笑,倒好似是在寻找对手试剑一般,我垂手而立,并不看他一眼,风清扬冷喝一声:“看剑!”长剑带着点点寒光,朝我右胸疾刺而到,我微一侧身,那剑便已刺空,风清扬剑势一变,变刺为削,剑锋自左而右,横削而至,我双足使力,退后一步,仍不还招。   风清扬暗吸一口气,运劲于臂,那剑微微颤动,紧接着一剑,刺向我左肋,这一剑似乎夹着无穷剑气,剑身竟发出微微的呼啸之声,我吃了一惊,此人的内力,竟然在这数日之间又大长了不少,数日前在蝴蝶谷,似乎还未到此地步,是什么武功竟能如此快速地使人的内力增长?难道风清扬吃了什么灵芝仙草?心中电转,剑尖已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我的左肋,而这一次,看似不快,却忽然快到了极点,我暗运内力,向风清扬拍出一掌,劲风到处,风清扬登觉狂风扑面,手上的劲力便自松了,我退后一步,侧目看他,风清扬笑道:“终于出手了吧?我还以为你不屑动手呢。”   我正色道:“风兄内力大进,可喜可贺,可要杀我,那是千难万难,就此住手如何?”风清扬道:“不行,我还没打够呢,看剑!”剑尖颤动,带起点点剑芒,一瞬之间朝我刺出四剑,这四剑都是“独孤九剑”的精妙好招,我骤然之下,竟然手忙脚乱,使出“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功夫,才勉强化解,这下我再也不敢轻敌,将无视风清扬之心收了起来,打叠起十二分精神,细细看他出剑。   风清扬刺出四剑之后,紧接着又闪电般连出六招,这六招之中有刺,有削,还有劈,六招一气呵成,在他浓厚内力的推动下,竟如*一般,我左接右挡,将九阳神功而满全身,双掌乱飞,但其中都含有“乾坤大挪移”的转移之劲,那六剑便都一一落空。风清扬内力虽突飞猛进,但还远远不是我的九阳神功之比,一鼓鼓九阳真气的热浪加上乾坤挪移之法,风清扬倒退了四步,才算出了我的劲风所疾。   就在风清扬退步停住,我收劲未完的一刹那,我忽听到右手十丈之处有极其轻微的呼吸之声,要不是我刚才为了挡那极具威力的六剑,将九阳真气满布全身,而使耳朵加倍聪敏,也是无法听到如此细微的呼吸的。我不由得暗起戒心,之前对风清扬的一点好感顿时烟销云散,好你个风清扬,果然埋伏得有人!听此人的呼吸之声如此轻微,几不可闻,当可断定来人一定是个绝顶高手,我手一摆,喝道:“好小子,再上罢!”   风清扬更不答话,提剑又上,这一下我心中愤怒,出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风清扬闪电般以又刺出九剑,却再也逼不进我三尺之内,我双掌连拍,风清扬剑尖刺向一边,胸前空门大露,我无意取他性命,上前一步,轻挥一掌,风清扬只觉两手一酸,“当啷”一声,长剑脱手掉在地上。   我微一侧身,只觉右首那棵大树微微一动,想是树上之人对风清扬颇为关心,我心念一动,上前一步,举起右掌,大声道:“风清扬,你认命吧,谁叫你是东方笑的弟子?”右手下落,作势劈向风清扬脑顶。    第六十七章 枫林夜斗(下) 更新时间2010-1-14 17:19:50 字数:2362  当此之时,忽听得身后微风响动,一股大力向我涌来,我暗吃一惊,此人内力,深不可测,虽不如我的九阳神功,但也似乎相去不远。我低声叫了一句:“来得正好!”回手一掌,便想和他硬拼内力,虽然你内力深厚,但我对九阳神功更有信心,谁知那人侧身一让,我这一掌便落了空,那人一落地,一把抓起风清扬掉在地上的长剑,刷地一剑刺来,而剑身上带起的气流,已使我感觉郁闷无比,自从我练成九阳神功以来,还从未有人使我如此气闷过,我只觉内力一滞,暗叫不好,当下强运内力,硬生生地往左一让,那长剑“刷”地一声,刺进我右边衣内,几乎贴着我的皮肉而过,我只觉右边肌肉一凉,接着破布之声响起,我右边衣服已被他削裂。   那人不等我回过气来,长剑如影随行,此剑法我熟悉之至,正是刚才风清扬所使过的“独孤九剑”,但在眼前此人手中使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当此情形不容我多想,双手运满内力,“乾坤大挪移”运到第七层,却只是将那剑尖带偏了少许,只三剑,我的左衣袖,右衣袖又已被他削去了两片,毫厘之差,便是手断足残之噩。   如此打法,如此剑法,真是如鬼如魅,自从东方笑死后,从未再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一想到东方笑,我不由得又想起曹勇的话:“来人自称东方笑。”难道眼前此人……   当下不由得将诧异化作了仇恨,其实我并未看清那人的样子,只隐约看到那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面,而此人一出剑,便以不可思议的绝世剑法,逼得我连想法都来不及,更别说去细细打量于他了,那人长剑如绵绵暴雨,横削直刺,不给我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真是一着失先,着着失先啊!也是我自己大意轻敌,认为自已的武功,当世已少有敌手,殊不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眼前此人,既畏可怖,要是他真是东方笑,我岂非报不了仇了?   一想到张敏儿,我立刻化悲愤为力量,对“独孤九剑”,我并不陌生,大小好几场恶斗,可说已经很有经验了,而其中最有效的克制方法便是要和他抢攻,不能让“独孤九剑”处于完全进攻的位置,那样的话,“独孤九剑”层出不穷,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而受攻之人,便只有受迫挨打的份,稍一不慎便为所伤。而此时我一时大意,失了先机,便推动了这唯一克制“独孤九剑”的机会,而要想再找机会,却千难万难了。   那人剑招着着进逼,我虽处于劣势,但他想要伤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在剑光中穿插来去,寻找着机会,忽然目光一低,发现风清扬端坐于地,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人使剑,似乎心中在想着什么,我灵机一动,忽地转身,一下跃过风清扬的身子,那人一愣,风清扬挡在眼前,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那黑衣人,这一打量,不由得大失所望,看了和没看一个样,全身黑衣,头上黑头带,脸上黑面巾,只露出一双黑眼睛,真的是除了那柄长剑,全身皆黑,唯一有特点的是,那人是左手持剑,我心中微微一惊,怪不得剑法如此凌厉诡异,原来是左手剑法,忽地心头电闪,眼光不由得向他右手看去,谁知那人右手衣袖特长,将右掌也一并盖住,无法看到。   只见那黑衣人将风清扬往旁边一推,绕过他又朝我攻来,这一次我学了乖,再不能让他抢得先机,不等他长剑刺到,右掌先运起阳刚内力,拍出一掌,那人只觉热浪扑面,不由得身子一顿,左手剑也随之一顿,但那也只是瞬间之事,一顿之后重又扑上,我又吃了一惊,这两年来我潜修内力,体内的阴阳二气在九阳神功的辅佐之下,已达炉火纯青,欲阳则阳,要阴即阴,任何一股内力,恐怕都足以让当世一流高手气短,可谁知我七成内力的一记阳掌,却只略略阻了阻眼前此人,似乎没有多大影响。   我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凝神又拍出一记阴掌,一股寒阴之气呼啸而去,而这次这一掌,似乎起到了极大的作用,那人急躲,掌风穿过,那人似乎打了个寒噤,剑势顿缓,我大喜,双掌连击,连出阴寒掌力,那人连连后退。   忽又将打斗位置拉回了风清扬之处,我已接连拍出了十多掌,那人渐渐不支,又退一步,已到了风清扬的面前,我又一掌拍出,只见风清扬一伸手,伸向那人背后,“刷”地一声,寒光一现,风清扬竟从那人腰际拨出一把长剑,只听那人大喝一声:“清扬,动手。”听到这个声音我脑中轰地一声,脑中浮现出两年前张敏儿死的那天夜里,眼前之人,正是大仇人东方笑,而他的声音便是再过一百年,我也不会忘记。   那人喝声过后,似乎突然不怕我的寒阴真气了,挺起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刺向我右胸,我当时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愣,也没想到他在步步后退之下竟然说还手便还手,这时已不及格挡,只得朝右边微微一侧,在这电光石火地一瞬之间,风清扬手中长剑也已闪电般地刺向了我,我避让的位置,正是他长剑所及之地,这两剑配合得天衣无缝,倒像是事先经过演练过的一般,我心叫:“糟糕!”险中救胜,双足使力,想硬生生地拨地而起,斜飞出去同时右掌拍出,想将长剑拍得稍歪,以避过这追魂夺命的一剑。   这两人确实是事先排练过的,连我躲避的方位,出掌的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刚才风清扬刺出的那一剑竟是虚招,剑到中途,竟然变招,剑尖上抬,这一下我避无可避,只得侥幸行险,双掌一夹,朝风清扬手中剑面无锋之处夹去,陡然间我发现风清扬嘴角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心想:“虽然你们设计巧妙,却也不一定能伤得到我。”说时迟,那时快,我双掌以极快的速度夹住了剑刃,我只觉那刃身冰凉无比,竟无一丝暖气。   那长剑在我一夹之下,顿了一顿,突然一股大力涌来,长剑竟然又再刺进,我大吃一惊,以我这双手一夹之力,无异于一把钢钳夹住,普通长剑,便算使剑之人内力再高,也休想再刺进半分,而风清扬的内力,刚才我已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敢以双手夹剑。   可是,我错了,风清扬微一使力,那长剑便轻易地在我两手之间划过,轻而易举地便刺进了我的小腹,我万分惊诧,瞪大了眼睛,竟无法相信眼前之事竟是事实,直到那长剑穿过我的双手之间,刺进我的小腹右侧,再从身后穿出,我才透过我那双带血的双手,看到剑柄上镂刻着两个大字:“倚天!”我双腿一软,仰天倒下。    第六十八章 大难不死(上) 更新时间2010-1-15 11:14:41 字数:2983  我死了吗?   没有,我感觉小腹剧痛,我还有感觉,说明我还活着,可是这剧痛怎么如此经久不散,痛得我难以忍受,脑子烧得如火炙一般,偏偏感觉思想如此清楚,我清楚地记得枫林夜斗,风清扬用“倚天剑”,不错,那把正是“倚天剑”,“倚天剑”穿过我的双手,刺入我的小腹,一想到手,更觉得双手手掌也剧烈地燃了起来,那感觉,真正是如火煎般难熬,以“倚天剑”如此之利,又怎会刺我不死?难道我已经死了,因杀孽太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倍受轮回之苦?   不对,我肯定还没死,我知道了,虽然我身受重伤,但剑刃及身,那只是皮肉之伤,我的九阳真气还在,阴阳二气还在,可以保得我灵台清明,真元无损,可也加倍的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对肉体的感觉格外清晰。   如此在疼痛中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身体似乎不再那么痛了,脑子也不再那么烧了,又过了一段时间,疼痛已大减,却口渴异常,不由得叫道:“水……水,我要喝水。”话一出口,我也诧异地感觉到我能出声了,可是没有人理我,我忍受良久,可口渴却不比疼痛那么能忍受,我挣扎着想起来,却一失平衡,一下子从床上翻倒下地,碰到了床边的一张桌子,只听“哐”的一声,桌上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忽听得门外“啊”地一声惊呼,有人推门而入,紧接着有人娇声叫道:“啊!你……你醒了?”一听到这声音,我脑中便浮上了一张美丽的瓜子脸,第一次见到杨月时的情形映入了我的脑海,杨月,是杨月,我努力试着抬起头,可脑中一昏,头一低,又晕了过去。   再次有知觉,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觉得口中有淡淡的汁水流下,无比甘甜,有点像娃哈哈,又有点像农夫山泉有点甜。   我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秀美无伦的花容,略带憔悴,正是跟我一起回来明朝,两年之久未见的杨月,我颤声道:“月月,真的是你?你……你……”杨月哽咽道:“阳阳哥哥,你不疼月月,狠心丢下我离开我,月月本想再也不理你了,可……可我真的忘不了你!”泪珠儿断线珍珠般掉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道:“月月,世事难料,发生那样的事,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总之,是我不好,对你,对敏儿姐姐,我都问心有愧!咱们不谈过去的事好么?”杨月收起眼泪,道:“你倒滑头,本来我是真想兴师问罪的,可是看你伤得这么重,这笔帐便先记着,等你伤好了,再慢慢和你算!”我苦笑道:“这次受伤如此之重,也不知还要再躺多久?”杨月道:“受伤了就好好呆着吧,伤没好哪儿也不许去!”   我问道:“月月,这是什么地方啊?你怎么在这儿?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是你救我回来的吗?”杨月笑道:“对不起,这四个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儿的,当然不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至于你嘛,七天前……”我惊道:“七天?我昏迷了七天?”杨月白了我一眼,道:“能捡回一条小命,你便算是烧了高香了,怎么?嫌少啊?”我苦笑道:“七天啊?真是辛苦月月好妹妹了。”杨月道:“伤还没好全,便来这套,真是死不悔改,言归正传,七天前,一大清早我便在院子里发现了你,当时你满脸满身都是鲜血躺在院子里,我吓了一跳,以为你已经死了,走近一看,居然还有呼吸,我赶紧将你拖回屋内,说实话,没将你拖死真是你的运气,你可知道你有多重?”我笑道:“是你力气太小了吧?”杨月道:“不管是你太重,还是我力气太小,总之我连拖带拽将你拉回屋里,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弄到床上,忙活了半天,才将你的伤口包扎好。”   我看了看双手上裹着的厚厚一层布料,小腹伤口上也裹了厚厚的一层不知是什么的布,苦笑道:“要‘天赐公主’亲自给小人裹伤,真是不胜荣幸,受宠若惊,不过公主的手艺实在不怎么专业,跟裹粽子没什么两样。”杨月瞪眼道:“要不是本公主用这裹粽子的手艺为你包扎,你早就去见西方如来佛祖了。”我双手抱拳(其实手上裹着布,也抱不了拳),道:“那小人拜谢公主救命之恩。”微一用劲,小腹剧痛,不由得“哼”了一声。   杨月见状,忙过来道:“好动鬼,叫你不要乱动,贫贫嘴还可以,这下吃到苦头了吧?”扶我躺好,我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算止住了疼,杨月接着道:“我将你伤口裹好之后,这才找来清水,将你身上的鲜血洗净,当我擦干净你的脸的时候,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是你!”道:“当时是不是大喜若狂,心花怒放?”杨月又白了我一眼,道:“喜你个头,当时我是更加担心了,若换作旁人,就算实在救不活,那也没什么,但我知道了是你,心中的那份焦急,可真是难以形容,阳阳哥哥,你可知道要是你死了,我……我……”   我心下感动,伸出那双包满白布的手,握住了杨月的左手,柔声道:“月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这不是没死吗?”杨月道:“你不知道当时人家有多担心?你这没良心的,还取笑我。”我举起左手道:“我发誓,我要是心中有取笑月月的念头,我……”话没说完,一双温软润滑的纤纤五指贴在了我的嘴上,杨月道:“我知道,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以后别轻易发誓,发了誓是要应验的。”杨月玉手纤纤,我只觉舒服无比,左手收回,抓住了他的手,虽隔了一层布,仍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我不觉紧了紧握她的手,却不知双手带伤,一握之下,又痛“哼”了一声,杨月嗔道:“又乱动,不听话,活该!”我只得苦笑。   我接着问道:“月月,你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吗?”杨月摇了摇头,道:“六月初九那天早上,一大早我便被父王招进王府内……”我“嘿”了一声,道:“父王!”杨月俏脸一红,道:“起初我也不习惯这么叫他的,后来跟着妈妈,便叫顺口了,不过我叫妈妈还是叫妈妈的。”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月又道:“阳阳哥哥,我知道你和他有深仇大恨,敏儿姐姐的事,其实细细想一想,和他关系真的不大!”我冷笑道:“关系不大?东方笑受谁的差使?”杨月黯然道:“既然这样,那我称呼‘他’好了,六月初九那天早上,他将我召进王府,说是想一家人聚一下吃吃饭,吃过中饭之后,我便出王府回家了,可谁知轿子抬了半天,还未到‘天香宫’,我心中纳闷,掀开轿帘一看,顿时发现轿子根本不是回‘天香宫’,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我大怒,喝住轿夫,可那轿夫充耳不闻,继续抬着我朝前走,我没有办法,只有任由他们将我抬来此地,说实话,虽然我在北平已经两年了,可是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北平城内,因为我没有出过城门,就这样,我就来到了这里,门口有四人轮流把守,我在这里呆了足有十多天啦!“   我道:“这是朱棣的计谋!”杨月道:“父王!?哦,不,你是说他将我关在这里的?”我点点头,将朱棣如何以杨月为质,迫我去杀曹勇,而我又如何下不了手之事同她讲了。杨月听后道:“这么说,北平围城还未被解了,唉!”我摇头道:“不,曹勇已死,朱棣北军杀出城外,大获全胜,北平之围早解了!”杨月诧道:“那你又说你没有下手。”我道:“曹大哥不是我杀的,是我走之后才死的,唉,这件事,恐怕天下人都会认为是我干的了,我该如何去跟朱大哥解释?”一想到这件事,我便觉心头堵得慌。杨月安慰道:“阳阳哥哥,我相信你!”我心头一暖,道:“其实我刚开始是有去杀曹大哥的念头,困为我只想救你,后来曹大哥的一番话,才让我明白,为了你一个人而让天下百姓受苦,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月月,我没有杀曹大哥来救你,你不会怪我吧?”   杨月摇头道:“不会,你做得很对,我的阳阳哥哥就应该是这样,他是大英雄,是月月心中的大英雄!”一番话说得我心中温暖,有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我重伤未愈,说了这么多话,觉得疲累无比,杨月见我累了,便扶我躺下,我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第六十九章 大难不死(下) 更新时间2010-1-15 18:27:32 字数:1898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扑鼻的香气熏醒,挣扎着坐了起来,杨月忙上前来扶我坐起,将桌子推近我庆前,使我能够不用起床便能够得着。只见桌子上一笼小包子,一笼水饺,一碗豆浆,我七天七夜全靠清水参汤吊命,可饿得狠了,抓起一个包子便往嘴里塞去,边吃边嘟哝道:“真好吃,月月,这是你做的吗?做得真好,没想到你还有这套手艺,以后可有口福了!”杨月笑道:“我哪会做这些啊?都是叫门口的侍卫到大街上买来的,瞧你吃得,慢点,小心咽着!”我可不管那一套,要不是手上身上伤重,我动作辐度会更大,即便如此,那包子和饺子很快便被我一扫而空,豆浆也喝了个碗底朝天,吃完看了看杨月,道:“真不好意思,全被我吃光了,你还没吃吧?”杨月笑道:“我早吃过了,瞌睡鬼,睡这么晚才起来。”   正说笑之间,忽然门外有敲门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公主,王爷王妃来了。”杨月“啊”了一声,叫道:“妈妈!”迎出门去。不一会儿,三人联袂而来,杨月眉飞色舞,身后跟了两人,正是朱棣和王妃。   燕王妃一看到我,便叫道:“哎哟,这不是阳阳吗?怎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走近一看,又叫道:“哎呀,伤得这么重,怎么回事这是?”朱棣也大步上前道:“阳少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谁伤的你?”我看也不看朱棣,对王妃道:“阿姨,我……此事说来话长,你先请坐。”   紧接着,我把那晚发生的事缓缓说了出来,王妃道:“风清扬,是不是那个东方笑的徒弟?我以前在王府见过一面,后来东方笑死后,他便再也没来过王府,还有那个黑衣人,真的那么厉害吗?”我看着朱棣道:“王爷也许知道得会比较清楚。”说完凝神观察朱棣的神色,若他与此事有关,冒然听到我怀疑他,一定会有所反应。   可谁知朱棣连眼皮也不跳一下,淡然说道:“此事本王怎会知道?我理解阳少侠对本王有成见,可阳少侠也不能把事事都往本王身上推啊?”王妃也道:“是啊!阳阳,王爷这十多日都在王府,此事绝对与王爷无关。”我正要开口,杨月已大声道:“父王,你说,你把我关在这儿十几天,算怎么一回事?”朱棣笑道:“月月,你错怪父王了,想当初北平城被围,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我和你母亲都已抱了必死之心,但你月月,我们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因此将你带来这里,说实话,这座院子周围,有我训练出来的死士五百人,他们身经百战,忠心可嘉,绝对以一挡百,万一城破,这五百死士当护着你杀出一条血路,月月,你实在错怪父王了。”   杨月又道:“可你怎么用我作要挟,要阳阳哥哥去刺杀南朝大帅?”朱棣苦笑道:“经事实在迫不得已,要不是这样,阳少侠怎么杀了曹勇?救了全城百姓?”我怒道:“朱棣,这里只有我们四人,我再说一遍,曹勇不是我杀的,谁杀了他,你心里最清楚。”朱棣道:“看来阳少侠对本王的成见真的很深,但此事如若不是你阳少侠做的,又是何人所为?又有何人能做得到?当今天下,能在千军万马之中出入自如之人,又有几个?”   我顿时语塞,说实话,此事说来当真非常诡异,要想辨解,也不知从哪儿开始辨起,何况便算现在辨清了又有何用?“阳阳刺死曹勇”这件事恐怕早已传遍南北,解释便是掩饰,唉,朱棣啊朱棣!你真是太厉害了。   朱棣又道:“现在北平城围已解,月月,咱们回府吧?阳少侠,你也和咱们一道回王府养伤吧?”我摇了摇头,对王妃道:“阿姨,我还是在这里好了。”杨月接口道:“阳阳哥哥不回去,我也不回去!”王妃道:“阳阳,你看……”我道:“阿姨,我意已决,谢谢你今天来看我,等阳阳伤好,再来拜访阿姨!”王妃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勉强了,月月,阳阳就交给你照顾了。”杨月大声道:“妈妈,你就放心吧,你看我照顾得不好吗?”   朱棣站起身,大声笑道:“好,阳少侠,等你养好了伤,便与月月一起回王府,到时候本王便给你们操办婚事。”此语一出,我与杨月同时一愣,杨月随即道:“父王你取笑人,快走,快走啦!”朱棣和王妃相视一笑,转身出门,我还在发愣,杨月将他二人送出门回来,见我如此,笑道:“怎么?高兴傻啦?”我这才回过神来,呐呐道:“没……没有!”杨月道:“那便好好躺着吧,我出去买些药回来,很久没上街了,很想出去逛逛,你可不能乱动哦,到时候伤口破裂,看哪个再来救你。”说完一笑,我点了点头,脑子似乎有些呆滞,忽地想起一事,叫道:“月月,麻烦你告诉我于大哥一声,说我很好,让他不要担心。”杨月远远地应了一声。   杨月走后,我还沉浸在朱棣临走时的那句话当中,我真的要娶杨月么?为何我还是忘不了张敏儿?但杨月对我的感情看她刚才那欲语还羞的样子,定是喜翻了心儿,现在出门,也许是怕和我单独相处尴尬,出去避避风头,但我呢?内心深处怎么没有欣喜若狂的喜悦,这到底是忘不了张敏儿?还是有另外一种情绪?我自己也许要想很久,才能想得明白。    第七十章 和尚道衍(上) 更新时间2010-1-16 11:59:37 字数:1990  这次是真的伤得很重,我很不明白我伤得如此之重为什么还没有死?那蒙面人和风清扬为什么没有杀我?那时我身受重伤,他们若再补上一剑,我绝无生还的可能,那蒙面人,那蒙面剑客到底是不是东方笑,可是除了东方笑,谁还有如此诡异绝伦的剑法,可我至始至终都没能见到他一面,仅凭那两个字和武功,却也不敢贸然便下判断。   就这样,我在疑惑和温柔之中整整躺了大半个月,比之上次少林寺受伤,似乎还轻了一些,却不知这是我久练内功,阴阳二气辅助之功。起床之时,小腹伤口已在开始结疤,痒痒的甚是难忍,小腹痒倒也罢了,双手的创口也已在愈合,忍不住想要搓上一搓,要不是杨月时时盯着我,给我温柔地抚mo,恐怕我连骨头也要挠出来。   如此一个月之后,我伤势已经大好,已可下床走动了,时值七月中下旬,天气炎热异常,憋在屋里近一个月,早闷出鸟来了,当下一跳下床,双臂一展,先伸了个懒腰,杨月笑道:“着急鬼,伤口还没好利索,便急着舒展筋骨了,小心又躺回去!”我“呼呼”打了两拳,笑道:“我现在连老虎都打得死,你信不信!”说完作势欲打,杨月边躲边笑道:“我又不是老虎!”我笑道:“你怎么不是?你是母……”一笑住口,杨月跳了起来,骂道:“好哇!你敢说我是母老虎,你要死了!”挥起粉拳朝我捣来,我转身窜出门外,杨月笑着追来。   屋外阳光毒辣,虽是上午却也已热得不行,北平的天气湿而闷热,但我骤出“牢笼”,却觉得阳光明媚,夏季如春。我和杨月散步在北平的大街上,不疾不徐,路人时时回头,诧异我俩居然在大热天散步,各各投来惊奇的目光。   我可不管别人怎么看,转头对杨月道:“月月,咱们找于大哥喝酒去,这一个月不许喝酒,嘴都淡出鸟来了!”杨月白了我一眼,道:“不让你喝酒是让你伤口好得更快,要是让你喝呀!没准儿你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不谢我?反倒怪我?没良心的家伙。”我哈哈一笑,道:“是,是小弟错了,走,今天喝个痛快去!”杨月也笑道:“走!”   来到于大山的住处,也不打招呼,推门而入,只见于大山正在喝着闷酒呢。我大叫一声:“于大哥!”于大山闻声一愣,随即摔掉酒杯,猛扑过来,一把抱住我道:“阳兄弟,你可回来了,这一个多月你去哪儿了?可想死俺老于了。”我诧异地盯着杨月,杨月道:“你别瞪我,我没告诉于大哥你受伤了,一来是怕于大哥担心,二来是为你好,于大哥一来看你,少不得喝酒,对你伤势没有半点好处。”我怪道:“于大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让他白白担了一个月的心?”于大山忙道:“阳兄弟不要怪公主,其实我老于知道,阳兄弟武功高强,绝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担心倒是没有的,只是有些想念。”   我闻言苦笑道:“这一次于大山可猜错了,兄弟我栽了个好大的筋斗,差点没命回来见你!”于大山惊道:“怎么?”我一掀衣服,露出小腹的伤口,那伤口刚愈不久,如一条红色的蜈蚣般爬在我的小腹之上,甚是吓人,由此可知当时是多么的凶险。于大山骇然道:“何人武功如此厉害?连阳兄弟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叹了口气,道:“多半是东方笑!”于大山惊呼道:“东方笑,他没有死?”我道:“当时他黑衣蒙面,但见他武功和剑法,十有八九是东方笑,嘿嘿,要不是有风清扬助他,他未必能伤得了你阳兄弟。”   杨月插口道:“东方笑不是被你在两年前杀了吗?我亲眼见到的,当时很多人都在场。”我叹道:“如今看来,那一剑是没能要了他的命了,当时情形极度混乱,除了朱棣,恐怕谁也没走近细看,而东方笑被我切断手腕,倒是活生生的事实,那蒙面人左手使剑,使的又是‘独孤九剑’因此我断定,那人必是东方笑。”   于大山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被他伤的呢?”我道:“这也是我一时大意,没想到他们有‘倚天剑’,更没想到‘倚天剑’如此霸道,无坚不摧。”跟着说了当时的情形,于大山道:“又是‘倚天剑’,‘倚天剑’重出江湖,恐怕又要从此多事了。”我道:“让我不明白的是,东方笑与风清扬的内力,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内力如此精进?是内功秘芨吗?是仙丹妙药吗?而且如此深厚的内力,怎么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练成?纵观那东方笑,内力比两年前增长了何止一倍?连我的九阳神功也高不了多少,再加上‘独孤九剑’和‘倚天剑’,天下还有谁能是他的敌手?”   杨月笑道:“你看你们两个,一谈到武功就收不了口,不是说喝酒的吗?”我笑道:“好,于大哥,我一个月滴酒未沾,今天你得陪我大喝一场。”于大山大笑道:“我正愁一个人喝酒太闷呢,走,咱们去酒楼去喝!”三人联袂而出。   北平城大而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北朝多国政权都是以此为都城,元朝时更为元大都,集天下繁华为一地,明初朱元璋虽建都应天南京,但北平也一直以北都居之,朱棣十一岁便受封燕王,燕云一带苦心经营数十年,北平的繁荣景象更胜于昔,五月虽倍受围城之苦,但城围之解已有月余,据说朱棣的军队已重新攻入山东,北平已无后顾之忧,城民安居乐业,浑不像打仗般光景,北平城中除了军队保持战时状态外,其余百姓已无刚开战时之惶惶之心,生意照样做,买卖一如往日。    第七十一章 和尚道衍(下) 更新时间2010-1-16 18:30:18 字数:2772  北平城最着名的一家酒楼,名叫“太白遗风”,这名儿让我不禁想起应天的“太白酒楼”。刚到店门,门口一小二眼尖,老远认出是“天赐公主”,忙叫来掌柜迎了出来,那掌柜叩头道:“小人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杨月笑道:“起来吧,咱们是不请自来,你何罪之有?掌柜的,可有靠窗的雅间?”那掌柜爬了起来,满脸堆笑道:“有有,公主来了,便是没有也有了。”我笑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没有也有了?”那掌柜的道:“是,是!”在一个小二耳边吩咐了一声,那小二飞快地云了,掌柜的笑道:“几位,里边请,公主,请!”我们踏入“太白遗风”,大堂内人众喧哗,络绎不绝,可见这家酒楼生意极好。   刚走到楼梯口,只见一个和尚从楼上下来,那刚才奔去的店小二跟在后面,嘴里嘟哝着什么,那和尚大踏步下楼,走到我们面前,合什道:‘阿弥托佛,贫僧有礼了!”那掌柜喝道:‘大和尚不得无礼,这是公主殿下。”那和尚道:“贫僧未曾无礼,也不敢无礼,只是贫僧想知道,贫僧是因为什么人被赶下来的。”那小二在后面叫道:“你这和尚……”我喝道:“住嘴,我叫你去赶人了吗?”那小二当即噤声,委屈地看向那掌柜。   我不理他们,对那和尚说道:“在下阳阳,这是舍妹杨月,这是于大山,大师有礼,在下等有告罪之处,还请见谅。”那和尚大笑道:“原来不是公子等人的本意,竟是有人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了。”那小二又叫道:“你……你……”杨月喝道:“你住口!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儿?”那掌柜的见势不妙,当即喝道:“还不快给我滚下去,少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那小二委屈地退了下去。   我继续说道:“大师还请上座原位,我等冒昧,失礼了。”那和尚双眼一张,我暗吃一惊,这和尚这双眼睛好深遂,虽暗淡无光,不像练过武功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似乎能看穿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我不由得心头突地一跳。听得他笑道:“阳公子能与贫僧相见,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喝上几杯?”我笑道:“只怕打扰。”和尚哈哈一笑,也不说话,转身上楼。   于大山走上前来,轻声道:“阳兄弟,这和尚来得邪门,你有没看他那双眼睛,真是……真是……唉!,我也说不上来!”我笑道:“看来不是坏人,走吧,上去瞧瞧!月月!”一转头,发现杨月正在发呆,我又叫了一声道:“月月!你发什么呆?”杨月一惊,随即道:“没……没什么。”我诧道:“你认识这和尚?”杨月摇头道:“不,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嗯,仿佛能看透我的内心!”于大山一拍手,道:“对,对,对,就这种感觉,公主你也有同感?这和尚,可真有些邪门。”   我还未开口,那和尚在上面已大叫道:“三位还不上来,更待何时?”我笑了笑道:“走吧!”杨月忽地拉住我的手,道:“阳阳哥哥,我突然好害怕,我们还是不要上去了,好吗?”我笑道:“怕什么,有我在呢。”说完牵着她的手,于大山跟在身后,上了二楼。   邪雅间果然雅致,那和尚独坐窗旁,微笑着看着我三人,道:“三位请坐!”那掌柜的早已命人拿了三副杯筷,却换了另外一各小二,听得那小二道:“三位请坐,请问还需要上点什么菜?”我心念一动,脱口道:“有没有‘太白鲤鱼’?”那小二笑道:“这位公子真会点,这‘太白鲤鱼’可是本店的招牌菜,西至成都,东至洛阳,南到应天,那都是响当当的。”我心头一笑,这小二一唠叨起来,真是没完没了,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三人落座坐下,那和尚笑道:“三位已报过大名,贫僧道衍,游方和尚,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幸遇三位,请,请!”说完为我三人斟满了酒。我一听“道衍”这两字,顿觉特别耳熟,却再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心想难道又是一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或是哪一部小说中的人物?那道衍举杯一饮而尽,我不急多想,也举杯喝干。杨月道:“小妹不胜酒力,以一口为限,还请大师见谅!”道衍笑道:“‘天赐公主’芳名远播,这位阳阳公子肯定就是在应天独中花魁,抱得美人归的那位了。”我笑道:“惭愧,大师见笑了!”道衍和尚又道:“阳公子,贫僧一直想见你一面,想当面问你一个问题!”我道:“大师请问!”   道衍道:“最近江湖上流传甚广的一个传奇,便是阳公子应天夺驸马之事,而其中三关之中,最后一关的情形,也于近日被人揭露了出来,如此奇问,不知是否是真的?”我心头一惊,心想那日参加的人共有五人之多,除了我之外,其余四人势必回去向各自的亲友师从提及,流传出来,也非奇事。旁人也许只是真的把这件事当作一件传奇,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而今日这道衍和尚,居然毫无忌讳,在这大庭广众这下说将出来,我心头念动,忽生一计,把那天骗曹勇那一番说辞又说了一遍,杨月眉头紧锁,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听完我一番话,道衍微笑不语,于大山却叫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阳兄弟,你可把俺老于给蒙苦啦!”我哈哈一笑,道:“于大哥,这事说来又不甚光彩,何必大肆宣扬?”道衍突然接口道:“阳公子说的,不是实话!”我心头一惊,脸上不动声色,问道:“何以见得?”道衍道:“这番说辞是阳公子经过精心构思而杜撰的,你不要问贫僧如何得知,你只需要告诉贫僧,我猜得对不对?”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否认,半晌不语。   那道衍和尚见我不答,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其实,知道两百年之后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心头大震,手一抖,一杯酒被我拂掉,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道衍退回坐位,微笑不语。   道衍不语,杨月发呆,于大山茫然,我心中震荡,四人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打破僵局的,却是那店小二,听得一声吆喝道:“‘太白鲤鱼’好列!”将一大盘太白鲤鱼端上桌来,我四人被他拉回思绪,道衍笑道:“吃啊!吃啊!不要客气!”我干笑一声,勉强动筷,“太白鲤鱼”虽香,与应天“太白酒楼”相比,也相差无几,但此时的我,还剧震在刚才道衍和尚的一句话中,却哪里有当初在应天与方孝儒同桌共饮的心情?   那道衍喝了两杯,却转头对杨月道:“我看公主神不守舍,是否酒菜不合胃口?”杨月摇头道:“不……不是!”道衍笑道:“公主,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你没有选择,更无法选择,又何必如此想不开?”杨月浑身一震,道:“你……你说什么?你知道了?”道衍道:“既然要做,就不要后悔,当你后悔的时候,也许你便什么也做不了了。”杨月站了起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道衍伸指在酒水里一醮,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遗书”杨月突然大叫一声,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什么都知道!”我扶住杨月,道:“月月,你怎么了?”杨月道:“阳阳哥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这和尚。”   我其实心中也对这道衍和尚产生了惧怕,他那双眼神,似乎真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便道:“大师,失礼了,在下等先告辞。”道衍微笑道:“公子请便,我们还会再见的。”我扶过杨月,转身下楼,于大山在后面嘟哝道:“你这和尚,都是你不好,在那里说什么怪话,还画什么鬼符,害得俺老于酒也没喝好,真是扫兴!”   我们之人走下楼梯,楼上传来道衍和尚的大笑声:“阳公子,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七十二章 南朝风闻(上) 更新时间2010-1-17 15:26:33 字数:1741  我们三人出了“太白遗风”,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我和杨月都被道衍和尚的话镇住了,于大山闷闷不乐,想还在抱怨这一顿酒没喝好!   我三人各怀心事回到于大山家里,杨月忽道:“阳阳哥哥,我要回一趟王府,我想见一见妈妈!”我点点头道:“好,有事情就来于大哥这里找我!”杨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与于大山刚坐下不久,便有一名家人上来禀道:“大人,门外有一位道人求见。”于大山眼睛一瞪,怒道:“道人,怎么今天不是和尚就是道人,不见不见。”我出声问道:“那道人如何打扮?”那家人道:“回公子,那道长孤身一人,相貌脱俗,真有神仙般的风采。”我心念一动,道:“请那位道长进来!”于大山道:“阳兄弟,你要请道士来画符捉鬼吗?”我笑道:“于大哥,说不定这个道士你也认识呢。”于大山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不一会儿,那家人将那道士领进院门来,人未到,声先至:“阳兄弟,故人来访,也不出来迎接?”我一听那声音惊喜交集忙迎出厅门外,道:“原来是殷掌门大驾光临,阳阳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只见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人,大袖飘飘,正是少林同抗东方笑,蝶谷共抚幽谷琴的武当掌门殷伟凡!只见他一见到我,却满脸含怒,“哼”了一声,也不理我,径自走进大厅中去了。   我看了于大山一眼,眼中露出疑惑,听他开头一句话,似乎颇为友善,可谁知一见面,态度却是如此,于大山小声道:“这牛鼻子,好大的架子!”我俩跟进大厅,只见殷伟凡端坐于上,面目阴冷,比之蝶谷相见,风采犹胜。   只听他冷笑一声,道:“阳大侠,在北平风光得紧啊!真是好大的风头!”我心下一惊,立即明白他所怒何事,正色道:“殷掌门,此事说来话长,容阳阳从实相告!”殷伟凡道:“众口一词,看你如何狡辩?没想到大明正统江山,竟毁于你一人之手!”我道:“殷掌门请息怒,曹勇曹大哥,确实不是晚辈所杀,此中另有隐情。”殷伟凡面色稍和,道:“我便听听你有何隐情,如若你果真做出如此大逆之事,我武功虽不如你,但只要我离开此地,定当召集天下英雄除你败类。”   我苦笑道:“殷掌门,其实这一切,都是朱棣的奸计!”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听完我的一番话,殷伟凡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道:“我原知道阳兄弟断不会做出如此不顾大局之事,但一路之来,路上所闻,皆是如此,不由得不信,如此看来,朱棣这条奸计是已经得逞了。”我苦笑道:“我明知此事乃是朱棣诡计,但还是陷了进去,现在有口难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殷伟凡又道:“朱棣这一条奸计,确实很毒,阳兄弟,你可知我这次来,所为何事?”我道:“莫非正是为此事而来?”殷伟凡道:“此事在南朝的影响,远远是你们所想象不到的,当时消息传来,举国大震,皇上当朝廷之上晕倒,一日一夜而醒,醒来后第一话便是:‘天不佑我大明!’连续哭晕三次。”   我心头一痛,心想此事的打击,对别人也许不算太深,但对朱允文,可能算是天塌下来的伤痛,一则心伤曹勇之死,战局恶化,最让他伤心的,恐怕便是我这个结义兄弟的背叛,这可是比任何打击都重,不由得双目流下泪来,道:“大哥,大哥啊!阳阳是冤枉的,你……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殷伟凡接着道:“单是皇帝之事,我也不会专程来这一趟,我心中在乎的是你!阳兄弟!要知道,殷某一生没佩服过几个人,但你阳兄弟是唯一一个后辈之中让殷某佩服的,当时你决意归隐蝴蝶谷,我便劝你,觉得十分可惜,这次听到你的消息,先是一喜,既而发现却是如此一件让人痛心之事,因此按捺不住,当即决定亲自来一趟北平,一定要当面问清楚这件事。”我道:“晚辈一人之事,累得殷掌门长途跋涉,真是惭愧!”殷伟凡道:“阳兄弟,你可知道南朝武林如今之形势?”我摇了摇头,殷伟凡道:“南朝六大派,并江湖十三帮,也就是当初少林同心共抗东方笑那十三帮,六大派中,除少林武当,其余崆峒,昆仑,华山,峨嵋四派联名飞鸽传书十三帮,于八月十五在嵩山脚下,共商抗击朱棣,誓杀阳阳的大计!”   我大吃一惊,颤声道:“誓杀……杀我?”殷伟凡点头道:“阳兄弟之恶名,此时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南朝百姓说起阳兄弟之名,无不咬牙切齿,痛呼卖国之贼,阳兄弟这骂名,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洗清了。”   我默然,我一个六百年后的现代高中生,因一次意外来到大明王朝,好好的学生不做,却到这古代的明朝来做什么卖国贼,这……这真是从何说起?    第七十三章 南朝风闻(下) 更新时间2010-1-18 12:38:29 字数:3196  我道:‘殷掌门,晚辈实在是被冤枉的,此事还得请殷掌门为阳阳澄清!“殷伟凡点头道:”殷某其实内心实在不相信阳兄弟会做出此事,刚才一番脸色,只是试探于你!”于大山插口道:“殷掌门,我阳兄弟真是被冤枉的,那时候我正好在城门,曹勇的人头飞上城头的时候,阳兄弟早已回到家中了。”殷伟凡点头道:“当时我一听此事,立即赶往少林,明法方丈心中也绝不相信阳兄弟会如此做,但众口凿凿,我俩心里也实在没底,因此商议之下,由殷某赶往北平一趟,查察事实的真相!”   我苦笑道:“亏得殷掌门今天才到,如若早一天来,只怕未必见得到我。”殷伟凡道:‘怎么?”我将枫林夜斗,以及小院养伤之事重新述说了一遍,最后道:‘据晚辈猜测,那蒙面黑衣人,定是东方笑。”殷伟凡惊道:“什么?东方笑,他没死?”我点头道:“嗯,此人两年不见,左手剑法比右手剑法更加诡异,更让人不解的是,此人内力突飞猛进,两年时间,竟然增加了一倍不止,连他那徒弟风清扬,内力也是大进,实在让人疑惑。”   殷伟凡沉吟道:“内力增长如此之快?莫非是吃了什么仙丹神药?”突然之间眼中精光一闪,一拍大腿道:“是了!”我忙问道:“殷掌门想起了什么?”殷伟凡道:“阳兄弟,定是如此,两个月之前,峨嵋派现任掌门玄色师太前来武当山,告诉了殷某一件事情。”我问道:“峨嵋派?那是什么事?”殷伟凡道:“两年多以前,玉圣师太遭东方笑暗算而死,‘倚天剑’也被东方笑抢走,峨嵋派群尼无首,众人推选了玉圣师太的大弟子玄色当了掌门,这玄色也是一名出家的尼姑,因玉圣师太死得早,玄色师太的武功并未得到全部传授,只得自己钻研峨嵋历代掌门留下来的武功剑谱,当此一日,玄色师太在(www.t x t 80 .c o m)看书吧峨嵋第四代掌门周芷若的武功秘谱时,意外发现了一封信,信中详细述说了‘倚天剑’的来历。”   听到这里,我笑道:“‘倚天剑’剑的来历,我也知道!‘倚天剑’与‘屠龙刀’都是南宋大侠郭靖之妻黄蓉而铸,刀剑之中各藏至宝,刀中藏的《武穆遗书》绝世兵法,而剑中所藏乃是武功秘诀,其中最著名的,乃是一部‘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掌法,后来刀剑互斫,刀剑中所藏宝物都为周芷若得了去,至于后来,‘倚天剑’如何接上,我却不知。“殷伟凡道:“那信中提到,后来周芷若觅得巧匠,将‘倚天剑‘重行接好,此时她心伤无忌师兄离她而去,心灰意冷,武功也没心思练了,但想如此绝世武功如若不传下去,那是对不住前辈的心血了,于是将’九阴真经’藏入了‘倚天剑’的剑柄之中,而‘降龙十八掌’的去向,信中却未提及。”   我惊呼道:“‘倚天剑’的剑柄,莫非……那……那……”殷伟凡道:“后来不知为什么,玉圣师太直到临死,也没有取出那秘芨,周芷若掌门在信中将此事写得清清楚楚,这封信却到玄色师太这一代才被发现,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了。”我道:“殷掌门的意思是说,东方笑师徒之所以内力突飞猛进,是因为发现了‘倚天剑’剑柄里藏着的‘九阴真经’?”殷伟凡道:“正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哪一门武功能使内力增长如此之快,我听家师言道:‘黄前辈曾写了几篇让内力快速增长的法门’,当年周掌门也是凭此练得的。”我细想之下,也有如此,才合乎情理,这么想来,那东方笑既得“九阴真经”,那内力武功何止一日千里,假以时日,天下又有何人才能制得住他?不由得脸上显出忧色。   殷伟凡想是看出了我的心事,道:“阳兄弟不必担心,敝派祖师张真人曾说道:‘《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就算聪明绝顶之人,每一项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就的,东方笑便算两年前便已得到秘芨,也绝不可能将真经上的武功全部练成,何况他不一定能发现得那么早,更何况东方笑擅长使剑,‘独孤九剑’纯熟无比,如若不是将真经上的武功练得比‘独孤九剑’还厉害,我猜他也不会舍长就短。”经殷伟凡一番分析,我放下心来。   我想起一事,道:“殷掌门,我有一事想请教,那日枫林夜斗,明明东方笑与风清扬二人随手一剑便可杀我,可为什么我没死?”殷伟凡道:“从你一讲到这件事开始,我便在想这个问题,也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你有没想过杀曹勇之人,会不会便是东方笑。”我“啊”了一声,道:“是呀!我怎么这一点都没想到?他们利用我吸引开敌营的注意力,东方笑趁机潜入南营,我在的时候,便伏在一侧,待我走后,以他的武功,杀曹勇那是轻而一举,嗯,定是如此,朱棣好深的计谋。”   殷伟凡道:“既然有了凶手,你的清白也可以洗刷了,只要擒住东方笑,真相便可大白,但是在这之前,阳兄弟,我劝你还是先离开北平!”我奇道:“这又是为什么?”殷伟凡道:“今日七月二十五,距八月十五中秋嵩山大会还有二十天,也就说阳兄弟你在这二十天之内,必须离开北平!否则凶险得紧!”我又问道:“殷掌门,你就明说吧!?殷伟凡道:”此次华山四派十三帮武林大会,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商量如何对付你,杀死你,大会一过,必会有源源不断的武林高手潜入北平,刺杀于你,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阳兄弟,恕殷某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此刻你在天下人眼中,已是板上钉钉的卖国之贼,他们要杀你,不用理会什么江湖规矩,正当手段,定是无所不用其极,便是用下三滥的手段杀了你,也势必成为天下英雄,阳兄弟,殷某与明法方丈是相信你的为人,可天下武林中人如此之多,你虽武功高强,但高手源源而来,你是绝对应付不完的,因此我劝你,尽早离开北平。!”   我心中悲愤,怒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殷伟凡道:“朱棣老谋深算,此次陷害于你,借助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已经无法辨白了,这黑锅你是背定了,听殷某的劝,还是离开北平吧!”我伸手的拍桌子,谁知悲愤之下,使上了内力,“叭”地一声,一张茶几裂为两半,我“啊”了一声,歉然道:“于大哥,这下可对不住了。”于大山道:“一张桌子,算得了什么?阳兄弟,我觉得殷掌门说得有道理,你还是先离开北平为好。”   我心中起伏不定,道:“不是还有二十天吗?让我好好再想想!”殷伟凡道:“二十天只是我的推测,江湖之上除了这四派十三帮,不知还有多少门派,多少高手,恐怕此时潜入北平之中的武林人物,已不在少数,此事宜早不宜迟,夜长梦多,事实总有澄清的那天,此事包在殷某身上,实在不行,还有明法大师,凭我二人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我心想凭他二人在江湖上的地位,确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住他们,于是稍稍放下了点心。   我沉吟道:“可我离开北平,到哪里去呢?”殷伟凡笑道:“有一个地方,阳兄弟非去不可!”我心念一动,脱口而出:“应天!”殷伟凡拍手道:“正是!”当下阳兄弟最需要说服的,便是皇帝,江湖之上的事,交给殷某与明法方丈,可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呢?要怎么样才能堵住?最好莫过于皇帝下一道圣旨,澄清阳兄弟的清白!”我心想正是如此,这应天皇宫,我真是非去不可,朱允文那里,如果得不到他的信任,我相信未来我的内心都会得不到解脱。   当下我说道:“诚如殷掌门所言,阳阳这几日便动身前往应天。”殷伟凡道:“那殷某便再叨扰几日,届时与阳兄弟一同南下!”于大山喜道:“武当掌门光临舍下,俺老于这可太有面子了,不知殷掌门喝酒不喝?”殷伟凡笑道:“殷某虽作道家打扮,可不戒荤酒。”于大山道:“那太好了,今天中午在酒楼给一个和尚搅了兴致,今晚咱们再好好喝一场!”   于大山提到和尚,我不禁问道:“殷掌门,阳阳有一事请问,不知殷掌门可有听过‘道衍’和尚?”殷伟凡沉吟道:“道衍?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知此人有何奇异之处?”我说了中午“太白遗风”酒楼之事,只是隐去了道衍在我耳边说的那一句话,于大山接口道:“这和尚言语无味,一双眼睛瞪得人好不舒服,阳兄弟,不要再提他了,免得扫了喝酒的兴致,今晚咱们喝个大醉。”   殷伟凡摇了摇头,我便不再追问。   殷伟凡这次前来,带来了南朝江湖的变故,我呆在北平一个多月,对于外界之事可说一概不知,不知道南朝武林为了杀我,竟做出了如此之大的阵仗,我一个来自六百年之后未来世界的人,却在此大明王朝变乱之时,引起如此掀然大波,真是始料未及了。    第七十四章 离别之际(上) 更新时间2010-1-18 16:44:01 字数:2551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径往“天香宫”行去,临走之时,总得告知杨月一声,北平已然解危,则我此行的目的也已达到,而杨月,则还是让他留在母亲身边为好,张敏儿的死,的确已让我寒心,唯一一个红颜知己若再为我而死,那我可真的无颜再活了。   殷伟凡自和于大山喝酒聊天,于大山耿直爽快,殷伟凡也是潇洒爽朗,因此二人一见如故,其实当日在少林寺他们也有会过,只是当时大敌当前,于大山武功平平,却没有什么深交。   我来到“天香宫”门口,才被告知杨月昨天并未归来,曾带回话说在燕王府不回来了,我只好又朝燕王府走去,到了燕王府门口,门上早已认识我,知道朱棣对我礼待异常,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姑爷,因此不敢怠慢,忙迎上前来,陪笑道:“唷,阳公子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阳公子恕罪!”我道:“我是来找公主的,请带我进去吧!”那门子连声作揖,将我带入府中。   穿廷过榭,来到一座偏厅之中,还未到屋里,便听到朱棣爽朗的笑声道:“今日得聆大师高论,实是平生幸事!”听得另一个声音说道:“王爷何必过谦?贫僧只是妄发大论,惭愧惭愧!”一听这声音我不由得心头一紧,原来道衍和尚是朱棣的人,这下可麻烦了。   一踏入内堂,朱棣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道:“大师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本王佩服!”左首一人,光头僧袍,正是道衍和尚,听得他微笑道:“阳公子,咱们又见面了,那日贫僧说过,我们定会再见,这不是见了吗?”我道:“大师神算,阳阳拜服!”朱棣笑道:“阳少侠光临燕王府,本王高兴之至,请坐,咱们再听听大师的精辟高见。”   我一抱拳道:“王爷,我是来找月月的,请王爷请月月出来,阳阳说几句话就走!”朱棣笑道:“没问题!来人啦!”门口进来一人,朱棣吩咐道:“去请王妃和公主过来。”那人应声去了,朱棣一摆手,道:“阳少侠请坐,反正等也是等,不如咱们听听大师的妙语?”   我心中实在不愿与朱棣面对交谈,一则心伤张敏儿之死,二则这次陷害我,实在太过狠毒。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得挨桌坐下。听得朱棣道:“大师,这位阳公子武功卓绝,曾于百万军中取大帅首绩,大功可比当年赵子龙长坂坡求孤,而此事的意义,却又远胜了。”道衍笑道:“阳公子的事迹,老僧一清二楚,王爷不必多说。”   一听到说这件事,我就火不打一处来,冷声道:“王爷,阳阳再说一遍,曹勇曹大哥不是我所杀,我顶天立地,如果做了,就不敢不承认,此事王爷心里最清楚,大师心中恐怕也清楚得很吧?”朱棣诧道:“阳少侠,不是本王不相信,可除了你,还有谁有如此武功,能轻易进入南营大军,取人首绩?”我冷笑道:“东方笑!!”   朱棣闻言脸色大变,霍地站起,道:“什么?你……你知道了?”我原想诈他一诈,没想到一诈就准,以朱棣如此老谋深算,也会隐忍不住。我道:“我说是东方笑杀了曹勇,怎么?王爷似乎早就知道?”朱棣慢慢坐回椅中,脸色渐渐平静,道:“怎么会是东方笑?他不是两年前已经给阳少侠杀了?”我笑道:“王爷不知道吗?东方笑又活过来了。”朱棣道:“阳少侠不要和本王开玩笑了,这不可能,当年是我亲自给他下葬,这……这绝对不可能!”我不由得又一次佩服朱棣的应变之力,如此短的时间便可镇定如常。   道衍和尚接口道:“无论谁杀了曹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平城围已解,而如今普天下的人都认定是阳公子所杀,那便是你杀的,你便是要辨,又从何辨起?”我默然,的确如此,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都指着我杀了曹勇,这千古骂名,我是背定了,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让朱允文相信于我,然后下一道圣旨,澄清我的事实,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正说之间,门口脚步声响,却是王妃与杨月到了,杨月见到道衍也不再惊慌,上前行礼道:“父王,大师好!”王妃也道:“见过大师!”看来道衍和尚在朱棣家中甚受礼遇。道衍一一还礼,却不说话,王妃目光转到我身上,道:“阳阳,你的伤已大好了嘛!”我道:“托阿姨的福,早已大好了。”王妃道:“那就好,这几天我还和王爷念叨呢,说你怎么还不来,既然来了,就在王府多住几天,月月也怪想你的。”杨月闻言脸一红,嗔道:“妈,你说什么啦?谁想他了?”王妃笑道:“唷,还害羞了,这丫头,人不在跟前的时候,一天七八遍的念着,现在人站在你面前了,反倒不承认了。”杨月不依道:“妈,你还说?”   屋内充满了温馨之感,朱棣默然不语,道衍微笑看着,我赶紧道:“阿姨,月月,我这次来,是向你们辞行的,我明天便要离开北平了!”杨月吃了一惊,道:“离开北平?为什么要离开?”我看了一眼朱棣,道:“还不是拜王爷所赐?”朱棣道:“不知本王有哪一点对不住阳少侠?”我道:“哪一点?太多了,我无法辨白,王爷自知!”转头对杨月道:“月月,你就留在阿姨身边。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杨月摇头道:“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朱棣接口道:“不行!”杨月急道:“为什么?我要和阳阳哥哥一起走。”朱棣道:“江湖凶险,你一个小女孩,怎可涉足江湖?”杨月道:“不是有阳阳哥哥保护我吗?”朱棣看了我一眼,道:“他嘛,恐怕他自身也难保,还怎么保护你?”杨月惊道:“什么?什么自身难保?”我道:“王爷说得没错,此时的我,凶险万分,多跟我在一天,便多一份危险,你还是呆在北平,安全得多!”王妃劝道:“阳阳,你不能也呆在北平吗?这里安全得多。”   我冷笑道:“阿姨,你的这位王爷夫君太过厉害,此时恐怕已有无数武林高手赶往北平,而目的,只为取我阳阳项上人头,王爷,你说阳阳说得对不对?”朱棣正色道:“阳少侠,只要你肯呆在北平燕王府,本王保证,谁也伤不了你一根毫毛!”我笑道:“王爷的好意,阳阳心领了,王爷种的因,难道还要王爷来结果吗?阳阳虽自问武功低微,但自保还是无虞的。”   道衍和尚忽道:“应天的确是阳公子应该去的地方,王爷,你说是不是?”朱棣一愣,随即笑道:“不错!不错!”我心头疑惑,说道:“大师的确什么都知道,否为阳阳算上一卦,此行结果如何?”道衍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我不再追问,转头对杨月道:“月月,你好好保重!”杨月大声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对朱棣道:“王爷,我和你虽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好月月,不要让她受苦!”朱棣笑道:“月月是我女儿,何需你来嘱咐?”   我又对王妃道:“阿姨,保重!”说完大踏步出门,杨月跟上一步,便要随我而去,朱棣抢上拉住,只听得杨月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呼喊:“阳阳哥哥,阳阳哥哥……”我头也不回,咬牙出府。    第七十五章 离别之际(下) 更新时间2010-1-19 12:44:10 字数:2162  心头却像针刺般难受,难道我内心不喜欢杨月吗?不,我很喜欢她!杨月是跟我一起从现代来到明朝的,我们可说是患难与共,即使在与张敏儿情浓之时,也绝没想过要和杨月分开,后来张敏儿身死,我心灰意冷,断然离去,然而两年的时间,我心中早已淡了,这次受伤之后,杨月无微不致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当时我真想能和她长相厮守在那个小院落里。   可是我不能,朱棣的一着计谋,将我又推向了江湖的风口浪尖,正如殷伟凡所说,南朝江湖步步荆棘,北平处处危险,从此以后,我如若呆在北平,便要天天担心被人刺杀的危险,而出走江湖,又要防备处处暗箭诡计,以朱棣的话来说:真是自身难保!而杨月又不会武功,跟着我可是万分凶险,稍有不甚,便有可能重蹈张敏儿的覆辙,我狠下心肠,将她留在北平,便是为此。   回到于大山的住处,殷伟凡正与于大山喝酒闲侃,见我一回来,大喜,我加入他们之中,先喝了一杯,将王府之事说了,最后道:“看来东方笑未死一事,朱棣定然知晓,说不定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他所策划,那个道衍和尚,更是深不可测,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殷伟凡道:“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历,可得好好查查,阳兄弟,刺杀曹勇,枫林夜斗,伤你而不杀,恐怕都是他们的诡计,咱们得赶紧离开北平。”我点头道:“是,咱们明天一早便走。”   当日无话,一宿无语,第二天我三人起了个绝早,于大山将我俩送出城外,道:“阳兄弟,老于还得留在北平,公主身边,尽是居心叵测之人,俺还是留下来保护公主!”我点头道:“我也正是如此想,于大哥,月月就拜托你了。”于大山一抱拳,道:“殷掌门,阳兄弟,路上小心,后会有期。”三人就此分别。   殷伟凡道:“阳兄弟,咱们先同路一程,等到河南嵩山,我先去少林寺见明法大师,然后商议为你澄清之事,静待八月十五嵩山大会,江湖上的事,就交给我,南朝皇宫之事,只有你自己解决了。”我感激道:“有劳殷掌门了。”殷伟凡笑道:“阳兄弟太客气了。”   边说边走,大道之中突然闪出一人,我定神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那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俏立当路,衣袖飘飘,即不是杨月是谁?   只见杨月身着男装,却掩不住天生秀丽,更显得英姿飒爽,我一愣,快步上前,道:“月月,你怎么如此胡闹?”杨月笑道:“怎么样?我这身好看吗?”我道:“好看!月月,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杨月道:“是啊,不然父王怎能让我出来?”我道:“你真是胡闹,赶快回去,别让你母亲担心!”杨月道:“我给妈妈留过信,告诉她我和你在一起了,阳阳哥哥,你就带上我吧?”殷伟凡见杨月如此执着,也劝道:“既然杨姑娘如此痴情,阳兄弟,带上她又何妨?”   我一咬牙,毅然道:“月月,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让你跟我一起走的。”月月啊,你可知道我的苦心,我又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可前面路上,不知会有多少人想取我之命?一个两个,我自问可以保护得了你,但是一百人,两百人呢?若是他们伤害了你?就算我把他们都杀了,又有何用?   意念及此,毅然昂首前行,和杨月擦肩而过,在一刹那之间,我看杨月两颗晶莹的泪珠滴到了前胸,而错身后的一刹那,我也掉下了一滴热泪,月月,对不起了。   错过身之后,我刚跨出两步,忽听得身后“铮”地一声轻响,听得殷伟凡惊叫道:“杨……杨姑娘,你干什么?你快把剑放下。”我心头一震,急忙转头,只见杨月背对着我,一步也没移动过,只是手中多了一柄出鞘的三尺青锋,而长剑的剑刃,正搭在左肩之上。   我惊叫道:“月月,你……你快放下剑,有话好说。”说着便欲冲上去夺剑,杨月头也不回,叫道:“你不要动!”我骇然止步,杨月幽幽的声音道:“既然你这么狠心抛下月月,那月月再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来得干脆!”我叫道:“月月,我答应你,我让你跟着还不行吗?”杨月猛一转身,道:“真的?这是你的真心话?”我正色道:“真的!你快把剑放下。”杨月放下长剑,一下扑到我怀里,哽咽道:“阳阳哥哥,月月真的不想离开你!”我抱住她,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分开便是!”   殷伟凡道:“早知如此,何以当初,阳兄弟,英雄气短的时候到了。”杨月一惊,猛然退后两步,满脸通红,道:“阳阳哥哥,这位是……”我笑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武当派殷掌门,当今武林的泰斗。”殷伟凡笑道:“阳兄弟少往老哥脸上贴金了,杨姑娘,阳兄弟也是为了你好,你错怪他了!”杨月笑道:“他就是想丢下我,我哪里错怪他了?”脸上泪珠莹然,却笑靥如花,梨花带雨,说不尽的妩媚可人。   殷伟凡道:“前路奇险,阳兄弟身负刺杀南朝大帅的冤案,无论朝廷,还是武林中人,均欲杀之而后快,如若带上你,不是十分凶险吗?亏你还这么在乎阳兄弟,却不明白阳兄弟的苦心!”杨月抬起头,问道:“真的是这样吗?阳阳哥哥?”我苦笑道:“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分开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月气道:“好啊!你骂我是狗,你才是狗!”笑骂声中,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到了河南嵩山境内,殷伟凡与我殷殷分手,自去找明法大师,而我与杨月,则踏上了前往应天的道路,一路上温馨浪漫,莺歌燕语,虽是盛暑炎热,但其乐融融,也不觉赶路之苦了。   我二人找了个小镇,我为了怕被别人认出我来,心想得乔妆改扮一番,买了一套破旧衣服,又用面粉粘胶将脸型垫宽,粘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登时变成了一个粗鲁之极的大汉,如若不是正面与我交谈,决计认不出我来,这样一来,便不怕被江湖朋友认出来了,倒少了一番纠缠之苦。    第七十六章 应天遇奇(上) 更新时间2010-1-19 18:43:36 字数:1769  久违的应天古城到了,看着巍峨的城墙,我不禁想起了两年多以前,第一次站在这里之时,当时为救张敏儿,也没细看这千年古城。   明朝的应天南京乃是朱元璋的发家之地,朱家称帝之后,朱元璋历数年之久改建这座都城,外城门与内城门之间,另有一座“瓮城”,为什么叫“瓮城”呢?顾名思义,是“请君入瓮”的意思,的确,如若两军交战,攻城方势大,而守城方苦守无功,便会打开外城门,放敌军进城,在敌军进入一部份之后,打开机关,关闭外城门,“瓮城”之中有数个城门洞,每个洞可藏兵两千人,敌军冲入之后,内城与外城的城门均已关闭,而“瓮城”之中的万余大军一拥而上,“瓮中打鳖”,敌人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因此这应天城,城防极坚,朱棣便算兵临城下,也必定无法一举攻破京城。   我和杨月站在应天城门外,门边行人络绎不绝,城门口聚集着一堆人,似乎在围观什么,我俩走近一看,不由得相对苦笑,原来城门边的城墙之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道:“奉上谕,今有北国叛军朱棣手下阳阳,刺杀朝廷大帅曹勇,特发此通缉公告,当国之民,如有取得阳阳之首绩者,赏银十万,赐五品官;若有知其行踪者报官而将之擒获者,赏银五万,赐七品官,望天下万民切注此贼,钦此!”旁边有我的一张画像,众民窃窃私语。   此告必是朱允文所批,我暗暗叫苦,心道::“朱棣手下阳阳,嘿嘿!我阳阳何时成了朱棣手下?大哥对我成见如此之深,这可如何是好?”杨月在旁边笑道:“这像不知道是谁画的?画得可真像!”我赶紧将她拉到一边,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要随便乱说话,你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了?”杨月伸了伸舌头,我又道:“我们还是先进城要紧。”   城门口盘查极严,但我的化妆效果甚佳,又故意把声音压得低沉沙哑,守城官军一看我那满脸虬髯的粗豪形象,又怎会知道我便是那风liu倜傥的俊俏小生阳阳钦犯?因此我二人毫不费力地便进了应天城。   城内市井依然,热闹之像更胜两年之前,丝毫未有受北方战乱的影响,想是都不担心朱棣会挥军南下,更或者是朝廷的思想工作做得好,民心安定,我不由得心中暗赞朱允文。   正行之间,忽见前路一人急奔而来,身后蹄声“得得”,路边行人纷纷躲避,不多时,马匹驰近,我这才看清马上坐着一个军官模样之人,只见前面奔跑那人飞速奔来,杨月“啊”的叫了一声,我一转头,不由得一惊,原来杨月刚才看中了路边一个小货摊上的小玩意儿,驻足观看,我又注意那一追一逃之人去了,也没在意她没跟过来,眼看那奔跑之人便要撞上杨月,我急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一刹之间用右手轻轻地拨了一下那人的右肩,那人急奔之下,身子一歪,一下跌倒在了那小摊位上,我拉过杨月,只见她已吓得面无血色。   后面那骑马的军官疾驰而至,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打量了我几眼,又转头喝道:“你这北国奸细,看你还往哪儿跑?”地上摔倒那人四十来岁年纪,吓得“漱漱”发抖,颤声道:“军……军爷,小人……小人不是奸细,只是北边逃过来的难民,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人!”那军官道:“你语带北音,面目陌生,还说不是奸细?”   正说之间,马蹄声又响,后面又来了几个兵丁,那军官喝道:“你们过来,将这奸细绑了!”那几名兵士大声答应,跃下马来,便要上前捆绑地上之人。   这时杨月已回过神来,看着地上那人抖个不停,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大声道:“你们仅凭他是外地口音,容貌不识,便认定他是奸细?是不是太霸道了?”我吃了一惊,心想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还要惹事?   那军官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杨月,想是见我俩打扮不俗,气宇不凡,尤其是杨月,虽作男子打扮,但显得俊俏异常,因此也没发怒,只是冷笑道:“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杨月朗声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这么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军官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哪里冒出来的兔儿爷?告诉你。军情紧急,你马大爷手中这根鞭子,便是王法!”说着将手中马鞭在空中虚劈一记,发出“叭叭”之声。   我轻轻拉了一下杨月,杨月还想再说,我在她耳边轻声道:“身在险地,不可多事!”杨月这才住口,那军官又打量了一下我,笑道:“还是这位仁兄识相,本将军看你身手不错,刚才多亏了你!”我一抱拳,沙哑着嗓子道:“谢将军夸奖,小人只是碰巧而已。”   那军官哈哈一笑,不再理我,回头喝道:“带走!”那几名兵丁如狼似虎,动手绑人,只听得那人大声叫喊:“冤枉啊!将军!我真的不是奸细啊!”那将官充耳不闻。    第七十七章 应天遇奇(下) 更新时间2010-1-20 9:25:55 字数:3273  正闹之间,忽听得一声吆喝:“宰相大人到!”那将军一愣,随即赶紧下马,只见街角之处转出一顶轿子,四名轿夫健步如飞,片刻已到事发之地,此时周围已围了不少百姓,那将官喝道:“还不赶紧让开?让宰相大人进来?”众百姓你推我挤,让出一条路来。   我心中好奇,也想看看当今一国宰相的风采,那顶轿子停在了当地,轿帘一掀,走出一人,我暗叫一声:“不好!”忙拉着杨月躲入了人群之中,原来那宰相三捋长须,相貌清癯,正是两年多不见的老友方孝儒,没想到事隔经年,他居然成了一国宰相?真是没有想到,此时他虽然认不出我来,但杨月只是女扮男妆,相貌却未改变,当年的“天赐公主”大名鼎鼎,却未有几人见过,而方孝儒却是见过她之人。   方孝儒威严如昔,只见他刚一从轿内出来,那军官赶紧上前,哈腰道:“御林军副将马大强,拜见宰相大人!”说完叩下头去,方孝儒一摆手道:“罢了,起来吧,这里是怎么回事?乱糟糟的。”马大强道:“末将抓到一名北国奸细,正要将他带走!”方孝儒道:“哦?北国奸细?在哪里?带过来。”   那几名兵丁也不要马大强吩咐,将那“奸细”带到方孝儒面前,方孝儒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人,那人“漱漱”发抖,不停地道:“大人,大人,我不是奸细,我真的不是奸细啊!”方孝儒看了一会,突然厉声道:“马大强!”那马大强身子一抖,道:“大……大人,卑职在!”方孝儒道:“你何以认定此人是北国奸细?”马大强道:“回大人,此人面目陌生,语带北音,鬼鬼崇崇混进城中,刚才还偷了那边小店一个馒头,我等追赶,他见势不妙,竟然逃跑,依卑职之见,此人定是奸细无疑。”   方孝儒冷笑道:“你仅仅凭口音和不认识,便判断他是奸细?马将军,这未免太武断了一点吧?”马大强躬身道:“卑职只是看他来路不正,皇上吩咐一定要严查北边来的奸细,卑职不敢怠慢!”方孝儒冷笑道:‘皇上叫你查,却没叫你冤枉好人!”说完也不理会,径直问那人道:“我问你,你从哪里来?到应天来做什么?”那人知道来了救星,忙道:“回大人的话,人小家在山东,因北平大军南下,小人家中受战乱之祸,一家老小全都死光了,小人无奈,只得一路乞讨南下,到了这应天城内,小人刚才实在饿得不行了,忍不住拿了路边小店一个馒头,谁知道馒头店小二哥大声呼叫,引来了这几位军爷,硬说小人是北方来的奸细,大人啊!小人真的不是奸细,请大人明查!”方孝儒点了点头,踱起步来,不时打量地上那人,忽地停住,叫道:“马大强!”马大强应道:“卑职在,大人有何吩咐?”方孝儒道:“将此人放了!”   此语一出,四周百姓“轰”地一声,议论纷纷,那马大强更是瞪大了双眼,道:“大……大人,放……放了他??”方孝儒“哼”了一声,道:“你冤枉人了,知不知道?”马大强兀自不服,道:“请大人明示!”方孝儒道:“此人衣着破烂,满身污垢,你看他双脚,因长期没有鞋穿,已经疮破流脓,如此之人,地地道道一个穷苦之人,你怎么说他是奸细?”马大强道:“万一要是奸细扮成穷苦人家的模样呢?”方孝儒笑道:“你看他的小腿,疮疤痕迹,没有十多年的磨难,断不会有如此疤痕印迹,如若你是奸细,你扮个十几年来我看看!”那马大强这才服道:“大人真是神人,末将拜服!”   地上那人叩首道:“谢大人,谢大人,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方孝儒笑道:“什么做牛做马,来人!”一名家人走上前来,方孝儒道:“给他纹银十两!”那人痛哭流涕,四周百姓议论纷纷,都说方孝儒英明,我轻声对杨月笑道:“这下可称了你的意吧?”杨月笑道:“方大哥真是风采照人,没想到他现在是宰相啦!”我笑了笑,手一指那边,示意继续看戏。   只见方孝儒转身对马大强道:“马副将,以后遇事要多观察,不要冤枉了好人!”马大强一抱拳,道:“谨尊宰相大人台命!”方孝儒一摆手,走入轿中,那四名轿夫抬起便走,马大强向四周挥手道:“散了吧!都散了罢!”众百姓纷纷散去,马大强面上无光,也便即离去。   当街只剩下那人和我们两个,杨月走上前道:“这位大哥,你没事吧?”那人抬头一看,见是我们,道:“多谢两位刚才仗义执言,小人感激不尽,要不是刚才那位大人,恐怕我是活不成了。“我笑了笑道:“兄台客气了,就此告辞!“说完拉了杨月,转身便行。   走出数步,忽听得身后那人道:“两位请留步!”我愕然转头,问道:“兄台还有何事?”那人笑道:“刚才蒙两位相助,在下无以为报,不如请两位吃一顿,不知可否赏光?”我笑了笑,道:“就用尊驾手中这十两银子吗?”那人道:“正是!”我回头看了看杨月,只见她笑道:“既然这样,盛情难却,反正我们也饿了,就去吃顿便宜饭吧!”   那人大喜道:“小人徐福,不敢请教两位高姓大名!”我笑道:“原来是徐兄,在下杨星,这是舍弟杨月!”徐福道:“原来是二位杨公子,走吧!去‘太白酒楼’!”我奇道:“你也知道‘太白酒楼’?”徐福笑道:“应天‘太白酒楼’天下闻名,来应天不去‘太白酒楼’,那是枉来应天城了。”   我愈听愈奇,听此人谈吐,哪里像个乡下苦汉子,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这一顿‘太白酒楼’吃下来,恐怕徐兄这十两银子已所剩无己?”徐福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交朋友贵在知心,便是倾囊相授又有何妨?”我愈发不敢小视此人,莫非刚才的一幕都是他装出来的?这徐福真是朱棣派来的奸细?   来到太白酒楼,我不禁感慨万千,两年之前与朱允文方孝儒把酒言欢,同吃“太白鲤鱼”之事,恐怕已经一去不复还了,一念及此,心中想见朱允文的冲动不可抑止,心想今晚无论如何得混入皇宫,向朱允文述说明白,可是能否让他相信于我,却不得而知了。   三人上了楼上雅间,小二上前道:“三位要些什么酒菜?”徐福对我笑道:“我看二位也是初到应天,可知这‘太白酒楼’最出名的菜是什么?”杨月接口道:“徐兄这下可猜错了,我们虽不是应天本地人,却对这里的事非常熟悉,‘太白酒楼’第一道名菜,非‘太白鲤鱼’莫属。”那小二接口道:“小店的‘太白鲤鱼’天下闻名,虽然北平,成都,长安,洛阳都有分号,但论正宗,还得应天总号。”徐福笑道:“你就吹吧!快去,把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当然,不要忘了‘太白鲤鱼’!”那小二大声应道:“好咧!三位请稍等!”   不一会便上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看到这些菜,我又想起了当年邂逅方孝儒之时的情形。徐福问道:“观杨大公子的神色,似乎心中有甚心事?”我道:“小弟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不要提了,来,徐兄,咱们喝酒!”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徐福哈哈一笑,冲杨月道:“杨二公子,来!”杨月笑道:“小弟量浅,一口行了!”徐福笑道:“杨二公子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怎能不会饮酒?”   此言一出,我二人大吃一惊,杨月颤声道:“徐大哥,你……你……”徐福笑道:“杨二姑娘如此俊俏,如若哪家的公子有这么英俊?那可要迷煞天下的姑娘少女了。”杨月脸上一红,道:“徐大哥,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女子的?”徐福笑道:“破绽太多,数不过来,首先声音便是最大的破绽,还有言行,从你第一声开口说话,我便知道你是女子。”   我忽然笑道:“徐兄谈吐不俗,连宰相大人也被你骗过了!”徐福脸色一变,道:“杨兄弟,此话怎讲?”我道:“一个乡下穷苦汉子,怎能有如此见识眼光,徐兄骗得了宰相大人,可骗不了我。”徐福叹了口气,道:“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既然杨兄弟已经看出来,那我就不必再隐瞒了。”   我惊道:“莫非你真是朱棣派来的奸细?”徐福一拍桌子,道:“我与朱棣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会是他的奸细?”我心下骇然,不知此人与朱棣有何仇怨?   徐福又道:“杨兄弟,此地非说话之地,待吃完饭,咱们找一个清静之地,我与你细细述说!”我愈发惊疑,道:“好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否则我们将不再待阁下是朋友!”徐福点头道:“两位见义勇为,不畏强暴,徐福实在佩服,很感谢两位能当在下是朋友,我一定将心中所藏之事详细告知,届时兴许还要两位相助一臂之力。”   三人吃喝了近一个时辰,日已偏西,那徐福似乎对应天熟悉无比,带着我二人在应天城中左转右拐,最后来到一座颇具气势的院落之中,院中有数名仆人丫环,都对徐福异常恭敬,看来这徐福不仅不是农村乡下汉,反倒是个市井富贵爷!   当夜秉烛夜谈,徐福口中说出了一件惊天大事,将我和杨月镇在当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第七十八章 遗书秘闻(上) 更新时间2010-1-20 12:43:29 字数:2163  那徐福将我和杨月带到一所大宅之内,看那宅院的格局布置,此家主人也是颇有权势之人,而徐福在这儿指手划脚,无人不应,说像主人吧,又不太像,倒像是个管家。   徐福将我二人安置好以后,消失了大半个时辰,等他回来,已是酉末时分,点上灯烛,我三人围桌而坐,红光闪闪,映得三人满脸皆红。   我不禁问道:“徐兄,你可是此宅主人?”徐福笑道:“依两位杨兄之见,我像主人吗?”杨月笑道:“瞧你那颐指气使的样儿,倒像是个管家!”徐福大拇指一伸,道:“小杨姑娘真是眼光厉害,一言道中!”我奇道:“你真是此间管家?听徐兄口音,应是北平,直隶一带,怎么可能在江南都城当此大户豪门的管家?”   徐福凑过脸来,神秘地道:“两位可知此宅为何人所有?”我和杨月同时摇头,徐福道:“中山王!”我脸中电光石火地闪过《倚天屠龙记》里的一副插图,脱口道:“中山王徐达??”徐福恭敬地道:“不错,此处正是中山王徐王爷的一处偏宅,而真正的中山王府,却不在此处。”我问道:“徐王爷还在人世?”徐福道:“王爷早于八年前去世了,唉,王爷一生神威无敌,驱除鞑虏,横扫漠北,如此武功,天下谁人能及?”   我对明朝的历史的了解,除了初中课本上的那有限的介绍,最多便是从《倚天屠龙记》中所得,而《倚天》书中所述,徐达之所以能如此神勇,战无不胜,乃是得益于一部张无忌所赠《武穆遗书》,此书乃是南宋抗金大将岳飞亲手所书,书中所言战略用兵之法,精微奥妙,岳飞在时,凭此兵法横扫金兵,若不是高宗软弱,秦桧奸诈,早已将金人赶出中原,收复了失地,而《武穆遗书》传到徐达手中之手,终于继承了岳武穆王的遗志,将蒙古鞑子驱回漠北,徐达更是凭借此书,由籍籍手机,到战无水胜,到中山王,汉马功劳,文韬武略,家喻户晓。   想到这里,不禁说道:“徐王爷的武功,天下人无一不知,只不知徐兄和王爷有何关系?”徐福道:“王爷平定漠北之后,为怕蒙古人反扑,因此长年镇守北平,王爷的四公子增寿,常跟随王爷东征西战,后来王爷背生恶疮,无力北顾,这防守北平的重担,便压在了四公子一人身上。”我问道:“那朱棣呢?他不是北平燕王吗?”徐福恨恨地道:“哼!这朱棣,他只知道发展自己势力,他想打倒的可不是蒙古人,而是自己的亲侄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一拍手道:“徐兄说得真是痛快,可惜无酒,不然真可为徐兄这几句话浮一大白!”   话音刚落,门口有人敲门,门外有人道:“爷,酒菜来了!”杨月笑道:“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徐福道:“进来吧!”门“吱”地一声开了,来人端上五色小菜,一壶甘醇。   徐福为我斟满了酒,对杨月道:“杨二姑娘请自便!”杨月笑道:“小妹量浅,就不献丑了!”我与徐福对干一杯,我道:“刚才说到四公子独守北平,后来怎样?”徐福道:“四公子长期坐守北平,因此在北平安了家,妻儿老小,一家都在北平,我便是北平徐四公子府上的管家,怎么样?杨姑娘,你没猜错吧?”杨月笑道:“怪不得徐大哥在府上有如此权势?原来真是徐府的管家,这可真是失敬了?”   徐福接着道:“我自幼生活在直隶农村乡下,十几岁的时候,正值兵荒马乱,饱受战乱之苦,后来蒙徐大将军收留,在徐府做了一名下人,徐大将军待我极好,我一直跟着徐大将军东奔西走,来回于应天北平之间,因此这里的下人佣仆们都认识我,后来四公子镇守北平,我便跟了四公子,所以口音之中夹有北地口音!”我恍然道:“原来你腿上那些伤疤,是你小时候留的,怪不得宰相大人都被你骗过,那你又是怎么弄成白天那副样子的呢?”   徐福咬牙切齿地道:“这都是拜朱棣这个奸贼所赐,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四公子镇守了北平五年以后,蒙古兵再也不敢进犯,朱棣便开始觊觎四公子手中的兵权,要知道四公子手中所掌握的,那可是十二万大军啊!朱棣巧立名目,夺了四公子的兵权,四公子无奈之下,只得忍气吞声,在家中足不出户,读书自娱,谁知两年之前,太祖皇帝殡天,朱棣居然大逆不道,举兵作反,这下可急坏了四公子,要知道徐王爷家中一门忠烈,报国杀敌,那是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要他跟着朱棣造反,那便万死不肯。”   我问道:“可四公子手中已无兵权,又能如何?”徐福道:“四公子当天便即前往燕王府,可谁知一去不回,第二天我到王府一打听,才知道四公子已被朱棣抓起来了,关押在地牢之内,我怒气填膺,却苦无办法,后来花了银子买通了一名狱卒,才有机会进牢中看望四公子,当时我进了地牢一看,四公子已身受毒刑,一双腿已被夹棍夹得不成样子,四公子一见到我,便招手叫我靠近,凑近我耳边,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我不动声色,杨月却好奇心起,问道:“什么秘密?”徐福正色道:“我当两位是好朋友,才肯告知,告诉四位的目的,也是想请二位帮在下一个忙。”我淡然道:“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说也罢,徐兄与我二人初次相逢,便告知如此天大的秘密,小弟实在听之有愧!”其实我内心也非常想知道这个秘密,但刚才徐福说要让我们帮他办一件事,隐隐有无功受禄的意图在里面,因此才忍住说了前面那段话。   徐福连忙道:“杨兄弟说哪里话来,既然这样,两位只要答应不说出去,我便告知二位!”杨月急道:“好啦!我们不说便是,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徐福道:“嗯,四公子言道:‘太祖皇帝之所以能坐上龙廷,实是因为明教教主张无忌!’”说完看了我二人一眼。   此中缘由,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徐福想以此事来引起我俩的兴趣,那可要让他大失所望了。    第七十九章 遗书秘闻(下) 更新时间2010-1-20 17:55:57 字数:2912  听了徐福的话,我与杨月都是不动声色,徐福奇道:“两位听到这话,不觉得大吃一惊吗?”我笑道:“徐兄,你接下去说!”徐福越发惊奇,继续道:“四公子言道:‘张教主所率领的明教,为驱除鞑子建立了汗马功劳,而徐王爷之所以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得益于张教主所赠的一部兵书!’”我脱口而出道:“《武穆遗书》!”徐福霍地站起,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笑了笑,道:“徐大哥,你先不要惊慌,我只是知道张无忌大侠一些生平之事而已,你继续说下去。”   徐福脸上迟疑之色稍减,道:“张教主将《武穆遗书》赠于徐王爷之后便即不知去向,而徐王爷也凭着这部绝世兵法扫除胡虏,还我大汉河山,助太祖打下大明江山,终之所言,这部《武穆遗书》实是部决胜天下的神书,任谁得之,必得天下!”   我心想这可未必,问道:“那现在这部《武穆遗书》,下落何方?”徐福脸现得意之色,道:“天下恐怕除了徐家后人之外,便只有徐福一人知晓此书下落了。”我道:“徐家还有哪些后人?”徐福道:“三公子早死,四公子的事,还未说完,大公子辉祖,目下住在中山王府,世袭王爵,除了这三位公子,还有三位小姐,都已嫁入候府,徐家兵法,传子不传女,因此除了四公子,便只有大公子徐王爷知晓此书的下落了。”我道:“刚才你说的四公子,后来怎样了?”   徐福接着道:“四公子说完那些话后,又突然大声说了句:‘那部书就藏在……’却又突然住了口,没了下文,我心中惊异,后来才知道那是四公子使的计策,要知道朱棣奸诈似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我买通狱卒进入地牢?地牢之中一定埋伏了不少眼线,偷听我与四公子的谈话,那朱棣野心勃勃,既想称霸天下,又怎么能对这部绝世兵书不动心,因此四公子将计就计,说了那番话,果然,第二天朱棣便将四公子放回了家中!”   杨月问道:“后来呢?”徐福道:“后来朱棣起兵,攻克了数州之地,得意之下,似乎已将此事忘记,四公子和我却都知道,在四公子府中,埋伏了很多朱棣的密子,随时窥探,如此,倒也两年无事,直到今年五月初三。”我沉吟道:“五月初三,嗯,北平正是在那天被围。”   徐福眼中突然射出异样的光芒,道:“是啊!五月初三,我永远也不会忘掉那一天,那天晚上,四公子府上突然闯进来两个不速之客,二人均黑衣罩身,黑布蒙面,此二人见人便杀,那剑法……那剑简直如鬼如魅,没有一人能挡过三剑,本来府中也不乏高手,我的武功也算不错,当时我见他们连杀了几人,忙冲上前去,可谁知还未出手,只觉胸口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看到府中遍地都是死尸,合府上下一百四十七人,竟似无一活口,我心中慌乱,忙奔入四公子房间,途中发现各个房间翻箱倒柜,全部凌乱一片,看来此二人是朱棣派来寻找《武穆遗书》的,我冲入四公子房内,看到四公子躺在地上,满身是血,我走近一看,不由得目眦尽裂,四公子身上大小数十处剑伤,手筋脚筋都已被挑断,全身骨骼也被一一折断,我一看到此等惨状,当场便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杨月怒道:“世间竟有如此狠毒之人,杀人也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人?”我苦笑道:“还不是为了逼问《武穆遗书》?”徐福点头道:“杨兄弟说得不错,我晕了良久,醒转之后,忙去查看四公子的伤势,四公子虽然身受重伤,竟然还有呼吸,我大声叫道:‘四公子,四公子!’四公子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武……穆遗书》,在……在中……中山王府……府门前……”一句话没说完,便闭目而逝。”   我沉吟道:“在中山王府门前?怎么可能在门前?这么重要的一部书,怎么可能放在门外?”徐福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当时心中害怕得厉害,四公子又死了,真不知道该去哪里,犹豫良久,听得门口喧哗之声,一队兵丁驰了进来,检查满院死人,看到我还活着,将我带走关了起来,直到一个多月前北平解围,朱棣大赦北平,我才得已脱身。”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理出了一个头绪,夜入四公子府杀人者,必是东方笑与风清扬师徒,没想到此二人如此凶残,竟然灭人满门,以东方笑“独孤九剑”之威,又怎会刺不死徐福?因此可断定东方笑必是留徐福一条性命,从而可以从四公子口中得知《武穆遗书》的真正下落。   这一点一想通,突然心念一动,道:“徐兄,中山王府恐怕即将面临大祸!”徐福惊道:“怎么?”我道:“徐兄你想想,以那两名蒙面刺客剑法之高,怎么会刺你不死?因此定是故意放你,好继续追查《武穆遗书》,既然四公子临死之时口中说‘中山王府门前‘这六字,那中山王府不是非常危险了吗?”徐福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得赶紧去通知王爷,二位,失陪了!”   我笑道:“我陪徐兄前去走一趟吧!”杨月道:“我也去!”我摇了摇头,道:“月月你先呆在这儿,呆会也许会有争斗,我怕误伤了你,听话,就留在这儿!”杨月倒是很听话,道:“好,那你一切小心!”我点了点头,徐福道:“多谢杨兄弟仗义相助,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说完朝杨月看了一眼,我忽然发觉,徐福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不由得看了看杨月,杨月呆了一下,随即道:“快去吧,早点回来。”   我不及多想,和徐福出了府门。   中山王府在应天城稍偏西一点,倒和以前朱允文的“幽竹轩”相距很近,七月天气,微风拂面,甚是凉爽,此时已近子时,街上已无行人,只听到我二人急促的脚步声。   快到中山王府之时,忽然一条黑影电射而至,听得“铮”地一声,有长剑出鞘的声音,中山王府门口侍卫大声叫道:“什么人?”随即了无声息,我与徐福相距较远,只隐隐看到两个缓缓倒下,只见那黑影跃墙而过,飞入府内。   我叫了一声道:“不好!”双足运气一蹬,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转瞬间已来到府门口,门口躺了两人,咽喉鲜血直冒,来人剑法了得,都是一剑致命,当此情形,我不及细看,跟着跃入府内,府中前院极大,只见那黑影在墙角一前而没,我灵机一动,大声叫道:“有刺客,抓刺客啦!抓刺客啊!”   可谁知王府侍卫没叫出来,倒把那黑衣人给招了过来,墙角黑影一闪,一把长剑闪电般向我刺来,劲风扑面,来人不得剑法精奇,内力也非常深厚,但这一剑虽快,又怎能伤得了我?我笑道:“哎哟,想杀人灭口吗?”身子一侧,避开了此剑。   那人反手一削,长剑又削向了我的右胁,此人变招之快,实所罕见,黑暗中寒光闪闪,长剑翻飞,我不及进招,只得暂行闪避,此时王府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将出来,不远处还有一队弓箭手列队,箭尖直指我二人。   那人横削竖刺,四剑无功,一抬头,看到我的样子,惊呼一声道:“是你?!”我笑道:“正是我,阁下是不是很失望?”那人更不答话,“刷刷”两剑,逼退我两步,那黑衣人一转身,便欲突围,只见四支长枪一齐刺到,那黑衣人长剑一挥,呼得“叭”的一声,四杆长枪一齐落地,紧接着四声惨呼,那使枪四人轰然倒地,黑衣人打开一个缺口,忽听得有人喝一声道:“放箭!”“呼呼”声中,数十支长箭破空向那黑衣人射去,那人大袖挥舞,身子腾空而起,那数十支长箭便落在了他脚下,只见他两个起落,已到府墙边上,再一跃而上,站在墙头,忽然回头,大笑两声道:“王爷今晚有高人相助,在下暂且告辞,必当再来拜访!”说完一跃而下,此人倏来倏去,形如鬼魅,实令人拜服。   门口两具尸身,院内四个死人,一切都已归于平静,除了这六具尸体,似乎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听那黑衣人的声音,必是东方笑,东方笑,你果然没死,旧怨新仇,咱们一起算。    第八十章 重逢之苦(上) 更新时间2010-1-21 8:12:34 字数:2062  应天,中山王府!   门口两具尸体,院中四各死者,东方笑倏来倏去,转眼之间连杀六人,如此武功,实是可畏可怖。   门口徐福奔了进来,见到院中躺着四具尸身,惊呼一声,大叫道:“王爷,王爷,你没事吧?”忽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是徐福吗?我没事!”廊下转出一个人来,来者五十出头,头发一半已经花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见他快步上前,徐福忙上前跪倒,道:“王爷,徐福来迟了!”那王爷正是徐达的大儿子徐辉祖,他扶起徐福道:“徐福,你怎么来了?”徐福大哭道:“王爷啊,四王爷……他……他被朱棣害死了!”徐辉祖大惊道:“什么?四弟他……他死了?徐福,你快快说来。”徐福哭道:“北平四王爷府,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四王爷他……他也……”徐辉祖此时已然镇静下来,看到我站在旁边,道:“徐福,你先起来,此事容稍后再说!”又对我道:“这位少侠尊姓大名,今晚多蒙少侠出手相助,本王在此先谢过了。”   我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徐福收了眼泪,抢着道:“王爷,这位是杨兄弟,是小人的至交!”徐辉祖道:“哦?我看杨少侠身手了得,不知师从何人?”我抱拳道:“王爷,我的师承,说出来王爷也不知道,因此还是不说了。”徐辉祖估计是我不肯说,也不追问,道:“既是这样,请杨少侠入内堂小坐!”转身吩咐道:“你们将这几名死了的兄弟好好安葬,每家重重抚恤,务必安抚好他们的家人!”众侍卫齐声应道:“是!”   徐辉祖又道:“徐福,你也一起来吧!”我三人来到一座小厅之中,点了灯烛,徐福将北平之事又说了一遍,只听得徐辉祖满心伤痛,泪洗满面,不住哭道:“四弟哎!我的好四弟,你怎就这么走了?”徐福道:“王爷,四王爷之所以遭此毒手,实是因为那部《武穆遗书》,今天那黑衣人前来,也必是为了此宝,依小人看,王府从此不再太平了。”徐辉祖道:“我就是怕他不来,只要他敢再来,我一定要杀了他为四弟报仇。”   我道:“王爷,你可知今夜所来的是何人?”徐辉祖道:“莫非杨少侠知晓此人身份?”我苦笑道:“十之八九,是东方笑!”听到“东方笑”三字之时,我明显地感到徐福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徐辉祖道:“东方笑?那是什么人?”想是他这王爷世袭而得,江湖草莽之事,恐怕无所耳闻,连东方笑如此在江湖之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未曾听说过!   我笑道:“这东方笑是西岳华山派的掌门,‘独孤九剑’妙绝天下,曾想称霸武林,在少林铩羽而归之后,做了燕王朱棣的‘平南大元帅’,后来销声匿迹,最近突然出现,目的当然是《武穆遗书》!”说完转头问徐福道:“徐兄一定听过东方笑的名头吧?”徐福连连摇头道:“不,东方笑之名,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听了这话,我不禁心头起疑:这徐福久在北平,而东方笑曾是朱棣的“平南大元帅”,显赫一时,他怎会没听说过?而且否认得如此决绝。   徐辉祖道:“这么说来,这东方笑是燕王朱棣派来的了?”我想起东方笑在少林寺外的一番话,摇头道:“那也未必,东方笑与朱棣同路不同心,也未可知。”徐辉祖又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东方笑要来此?因而来得如此及时?”徐福道:“这还得多亏了杨兄弟反应极快,所以及时赶到,王爷,你没亲眼见过那人的武功,小人可是亲眼所见,北平四王爷府中卫士,并非庸手,可是谁也不能还得一招半式,此人剑法,实非人力所能抵挡!”徐辉祖道:“我看杨少侠的武功,却也未必在那东方笑之下!”我苦笑道:“一月多以前,我才伤在他的剑下,险些一命呜呼!”   徐辉祖道:“如此说来,那东方笑果真天下无敌?那可如何是好?”我笑道:“王爷请放心,东方笑不会杀你的!”徐福恍然大悟般道:“是啊!王爷,如今天下只有你一人知道《武穆遗书》的下落,要是杀了王爷,那不是永远也找不到《武穆遗书》了吗?王爷,这宝书你可要藏好了。”徐辉祖道:“这至宝兵书,此时藏在一个极为稳妥的地方,要是没有我的指点,这部书是谁也别想拿去的。”徐福道:“那就放心了。”   我站起身道:“王爷,那东方笑今晚是不会再来的了,在下就此告辞!”徐辉祖忙道:“你怎知他不会来?如若你走了,东方笑再来,那……“我笑道:”王爷放心我虽胜不了东方笑,但他想杀我,也不容易,他既知我在中山王府,那今夜无论如何不肯再来!”徐辉祖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道:“阳少侠何不搬来王府中居住?”我笑道:“我还有一同伴在偏院之中,待我回去告知于她,定当一同再来王爷府上叨扰。”徐辉祖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徐福,你替我送送杨少侠!”   我跟徐福出了中山王府,我道:“徐兄,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徐福摇头道:“我还有很多话要对王爷说,杨兄弟接了杨姑娘,请速来王府!”我点了点头,徐福转身进府,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背影似乎在哪儿见过,想了半天却不曾想起,苦笑摇头,转身离去。   走在半夜的应天大街上,猛然一抬头,“幽竹轩”三字跳入我的眼帘,我脑中立时浮现出两年多以前,我,朱允文,方孝儒三人在此大醉畅谈的画面,事隔经年,为何我还记得如此清晰?   “幽竹轩”大门紧闭,此时已是丑末时分,三更半夜,院内静悄悄的,想是都已安睡,我心中再也难以抑制,入宫看朱允文的念头在一刹那间爆发了出来,于是转向皇宫方向走去。    第八十一章 重逢之苦(下) 更新时间2010-1-21 17:29:54 字数:3002  我找了一处偏僻的宫墙之地,施展“梯云纵”轻功,悄声没息地便进了皇宫,宫内禁卫森森,到处枪林剑雨,我好容易窥得机会,凭借两年之前的记忆,摸入了朱允文办政事的上书房,上书房中灯火全无,可能夜已太深,朱允文早已安睡。   我记得两年之前偷入皇宫,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便是在这里和朱允文相见,当时他初为皇帝,风采照人,不知过了两年,有没有变化?我悄声推门而入,门却没有上闩,我关上门,蹑步来到书桌之前,黑暗之中,忽见得桌前一个人影霍地站起,喝道:“什么人?”我大吃一惊,退后一步,只见房中一亮,那人晃亮了火折。   骤然光亮之下,我揉了揉眼睛,只见面前一人黄冠龙袍,清瘦如昔,却不是昔日的结拜大哥,当今的皇帝圣上是谁?我二人一起对视了约有半盏茶时分,我终于忍住叫了一声:“大哥!”   此时我满脸虬髯,朱允文一下未能认出我来,直到我开口说话,朱允文方一言不发,冲到墙前,“嚓”地一声拨出了墙上挂着的宝剑,一剑向我劈来,我大骇之下,急忙向后一跃,朱允文冲上一步,又一剑向我砍来,他不会武功,拿剑当刀使,接连砍了五六剑,我不敢还手,只得躲避,口中连喊:“大哥,是我呀!大哥!我是阳阳啊!”朱允文蓦地停手,道:“我正识得是你这奸贼,你……你这乱臣贼子,忘义小人,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你还有脸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的兄弟,你……你……,我……我杀了你!”说完又提剑砍来。   这一番大骂,朱允文涨得满脸通红,加之提剑杀我,力气用得过大,不一会儿已是气喘嘘嘘,大汗淋漓,却兀自将剑挥舞得老高,口中不停地喊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心下不忍,道:“大哥!你先静一静,先歇一歇,再这样砍下去,你会脱力的。”朱允文大叫道:“不要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你……你这奸贼,你杀了我的大元帅,你……”还想提剑杀我,双手却怎也举不起来了。   我停下脚步,正色道:“大哥,曹大哥不是我杀的,杀曹大哥的另有其人,大哥,你得听我解释!”朱允文大叫道:“我不要听你解释,你今天来,是不是想杀我呀!来呀!你杀我!杀我呀!”我道:“大哥!你冷静一下,你是一国之主,能不能先听我的解释,如果你听完,觉得还是我杀了曹大哥,那时小弟任凭大哥打杀,绝不躲避退让!”   朱允文驻剑喘息了一阵,脸色渐渐平静,厉声道:“好,我便听听你这狗贼有何话说?”我苦笑道:“谢大哥给我解释的机会,大哥,你可知我隐居两年,此次出来,所为何事?”朱允文道:“朕怎么知道你这狗贼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道:“我一出来便去了北平,大哥,你还记得月月吗?”朱允文道:“哼!她现在是朱棣的女儿,也是一个乱臣贼子!”我接着道:‘我和月月的感情,大哥应该知道,北平告急,我不得不去救月月!”朱允文道:“你为了救她,就甘愿让朕的五十万大军毁于一旦?”   我道:“当时朱棣将月月软禁,声明如若我不杀了曹大哥,便要与月月同死!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他!”朱允文道:“哈哈!终于承认了吧?你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甘心作朱棣的走狗,杀人之刀,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忘了朕是怎么对你的了?你忘了当初……当初的结义之情了吗?”说完脸上显现出极度痛苦之色。   我道:“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我的确去了朝军南大营,也确是见了曹大哥,可曹大哥的一番话,让我翻然醒悟,最终没有下手,可在我离去之后不久,曹大哥竟然被人杀死,大哥,小弟所说,句句是实,大哥,你要相信小弟啊!”朱允文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以为凭你短短几句自辨之辞,便可为自己澄清这血淋淋的事实吗?”   我道:“大哥,你我是结拜兄弟,难道你真的不再相信阳阳了吗?”朱允文道:“结拜?亏你还有脸说结拜之情?有你这样的结拜兄弟,将我皇家子孙的脸都丢尽了,我问你,你说你未杀曹勇,可有证据?”我默然,朱棣设计巧妙,让我辨无可辨,想了良久,缓缓摇了摇头。   朱允文冷笑道:“你没有证据,朕却有证据,来人啦!”门口侍卫应道:“皇上!”朱允文道:“叫曹忠过来见朕!”我一听“曹忠”二字,脑中电光石火闪过朱棣所说的话:我故意放了曹忠逃回应天!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朱棣的用意,只是想不到曹忠口中会说出怎样不利于我的话来。   不一会儿,门外一人道:“臣曹忠,参见皇上!”朱允文道:“曹忠,你进来!”“吱”地一声,一人推门而入,我定神一看,正是那日在北平南门大营交过手的曹忠,曹忠一进门便叩下头去,口中呼道:“臣曹忠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允文道:“曹忠,你看看这个人,可否认识?”   曹忠这才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我,神色大变,眼神中射出仇恨之火,一个箭步跃到我和朱允文之间,叫道:“皇上快走,他便是杀害大帅的凶手!”我大吃一惊,叫道:“什么,曹忠,你可看清楚了!”曹忠咬牙切齿地道:“是你,就是你,我亲眼看见你杀了曹大帅和我的四个兄弟,你……你这万恶凶手!”   朱允文道:“曹忠,你慢慢说!”曹忠平静了一下,道:“是!皇上!”我道:“曹忠大哥,你真的亲眼看到我杀了曹勇大哥?”曹忠道:“六月十一那天晚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你偷入南大营,与我五兄弟一番恶斗之后,曹大帅将你引入营帐,一番谈话,你便即离去,可谁知不过一柱香的时刻,你又回到了大帅营帐,我兄弟五人见你去而复返,便没有出手阻拦,可谁知突然从大帅营帐之内发出一声惨叫,我兄弟五人大惊,一齐抢进帅营,只见你脸上多了一块黑布,手中提着曹大帅的首绩,我兄弟一拥而上,却被你拨剑出手,瞬间我那四兄弟便死于你手,我只觉胸口一痛,晕了过去,在晕去的一刹那,我听到你大声道:‘阳阳借曹大帅首绩一用!’你说,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我心乱如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冒充我去刺杀曹勇,不由问道:“那人身形如何?穿着打扮如何?”曹忠道:“你还不承认?你连衣服都未曾来得及换,难道就凭脸上那块黑布,便想推脱责任吗?”我感觉到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的主导者,必是朱棣无疑,朱棣身边祟加上一个道衍和尚,如虎添翼,论心机阴谋,恐怕天下无人能及,而冒充我杀死曹勇的,除了东方笑,其他人也无法完成。   想到这里,我向朱允文道:“大哥,你想想看,如若我要杀曹大哥,为何不在第一次帅帐独处之时动手?而要离开以后再回来刺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很显然,是有人冒充小弟前去行刺,而行刺的始作俑者,必是朱棣无疑!”朱允文陷入了沉思,的确,离开后然后再去刺杀,这是最大的一个破绽,朱允文并非笨人,想了之后,脸色稍和,道:“曹勇武功了得,如不是你,更有何人能杀得了他?”我道:“大哥,朱棣手下,有一名死士,叫做东方笑,此人剑法,神鬼莫测,加之又扮作小弟的模样,曹大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东方笑要杀他,实是易如反掌,小弟如想杀曹大哥,便不会掩饰,而若想掩饰,便不会连衣服也不换,而脸上黑布,更是欲盖弥彰。”   朱允文道:“朕还是无法相信于你,除非你能擒得东方笑来见朕!”我苦笑道:“东方笑武功剑法,小弟实在不敌,自保也显吃力,何况生擒?”朱允文道:“朕不管,你要朕相信你,必须将他擒来见朕!”我心头一热,毅然道:“好!为了大哥,为了小弟的清白,小弟愿意一试,如果小弟被东方笑杀了,请大哥为小弟澄清事实,昭告天下!”朱允文道:“好!朕答应你!”   我抱拳道:“那小弟先告辞了!大哥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屋外冷风一吹,我感觉神清气爽,数日来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似乎落了下去,虽然抓东方笑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但为了能使朱允文相信于我,便是刀山油锅,也得闯他一闯。    第八十二章 王府惊变(上) 更新时间2010-1-22 10:33:18 字数:1606  回到王府的偏宅之中,杨月房中灯火依然,想是还在等我,我敲了敲门,叫道:“月月,睡了么?”杨月在屋内道:“啊!你回来了?”打开房门,我看她一脸疲惫,估计一夜未睡,显得憔悴无比,我心疼道:“月月,你赶快睡吧!明天还有事呢!”杨月揉了揉眼睛,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我笑道:“就算出了什么事,我这不也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吗?”杨月道:“你告诉我,今晚你都去哪儿了?”我看她不听我说明白死不罢休的样子,只得道:“好吧,里面慢慢说。”   进了杨月的房间,我将一夜发生的事情都与她讲了,待说到入宫见朱允文一事之时,杨月惊得花容失色,道:“你……你怎么敢进皇宫?现在朱大哥肯定恨你入骨,你进宫岂不是危险得紧?”我笑道:“大哥虽然恼怒,倒也不会真的杀我,经我一番解释,他多半已经相信了我!”杨月沉吟道:“可他要你去擒东方笑,这可怎么办得到?那东方笑的剑法,你又敌不过?”我苦笑道:“朱棣这条计策,的确毒得可以,叫我百口莫辨,现今唯一能澄清事实的办法,也只有擒住东方笑。”   正说之间,忽闻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只见一个人影扑倒在门口,我急忙将他扶起,待看清那人面容,不由得大吃一惊,此人正是分别不久的徐福,只见他目光散乱,满身鲜血,气息奄奄奄,我叫道:“徐兄,徐兄,你怎么了?月月,快来!”杨月走近一看,惊呼一声,忙与我手忙脚乱地将徐福扶进屋来,抬上chuang躺好,杨月倒了杯水,喂徐福喝下,再用毛巾将他的脸擦洗了一遍,徐福额头上有一个很深的剑创,右手手臂也有剑伤,加之可能连夜急奔,跑脱了力,我搭了搭他的脉搏,幸喜还算有力。   过了良久,徐福悠悠醒转,刚一睁眼,便有气无力的连声叫道:“快……快……快救王爷……王爷!”我心中暗惊,道:“徐兄,你慢慢说。”徐福顿了顿,道:“杨兄弟,你快去救王爷,迟了怕来不及了啦!”我又问了一句道:“中山王府出事了?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徐福哭道:“王府……唉!王府,全死了,两百多人呀!全死了!”我脑中不由得“轰”地一声,又是一桩灭门惨案,忙问道:“你说什么?是谁干的?”徐福道:“又是那个黑衣人,和北平四王爷府一模一样,天啊!老王爷的子孙怎地如此不幸?”我又问道:“刚才你说去救王爷,莫非徐王爷还未遭毒手?”徐福猛然道:“对!对!杨兄弟,你快去救救王爷,王爷藏在地下室里,我拼死逃了出来,那黑衣人还未走,杨兄弟,我求求你,快去救救王爷!”随后说出了地下室的所在。   我心想这还非得去救不可,对杨月道:“月月,你先照顾一下徐兄,我去看看!”说完转身出门。   此时已近四更,天也快亮了,路上没有行人,我展开轻功,风掣电驰般往中山王府飞奔,不一会儿便赶到现场,中山王府门口两具尸体,我推门而入,门口又倒着两具尸体。我脑中一昏,心想恐怕真如徐福所说,合府上下已被杀光。从大门口走进大院,再经过廊榭,天井,进入大厅,几乎每走一步就有一具尸体,这些死者,有的侍卫,有的婢仆,有的帐房伙计,真是触目生寒。我心中大怒,暗道:“东方笑啊东方笑!你好毒的手段,这些不会武功的老人妇女又有何罪?你怎么连他们也不放过?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心中对东方笑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此人灭人满门,已经两次,若不除此人,天下必将有更多无辜之人死在此人手里。   我一路行来,大多地方并未经过打斗,想是不会武功之人都是被东方笑一剑致死,以至来不及反应便已被杀,心想这样的死法倒也算是一种欣慰,也许他心中根本没想这个死字就已经死了,有的人脸上还带有些许微笑,或许他们在端茶送水之时,都没有想到,死神已经降临。   我按徐福的指点,来到徐辉祖卧室之中,只见内中桌椅凌乱,似乎有人在此找寻过什么东西,床上被褥也已被翻乱,我苦笑一声,心想:被子也被翻过了,却不知床铺下面便是地下室的入口,东方笑啊东方笑,你可真是功亏一篑!我掀开了床脚边上的机关,那床板“啪”地一声从中间裂开,露出了一个大洞,我从桌上拿起一支蜡烛,进入暗室。    第八十三章 王府惊变(下) 更新时间2010-1-22 17:15:19 字数:3430  床下是一排石级,我顺阶而下,下到尽头,左手方出现一扇石门,我用力一推,石门“吱吱”地开了,我踏步而入,刚一进门,听得左首风声呼呼,似乎有人偷袭于我,我往前一跃,刷地一下,一柄剑砍在我的身后,我转身一看,只见三王爷徐辉祖正拿剑向我砍来,我向左一让,叫道:“王爷莫慌,是我!”徐辉祖这才住手,持剑看了我一会,才认出是我,将长剑一扔,大哭道:“杨少侠,你可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可怜我徐家上下两百余口,竟然一夜之间全死了,全死了,杨少侠,你看到了吗?那么多的死人,全死了呀!”   我劝道:“王爷,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那东方笑,我一定会杀了他,替王爷报仇!”徐辉祖哭道:“东方笑!东方笑!你好狠的心肠,我徐家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灭我满门?为什么呀?”我道:“王爷你忘了,他当然是为了《武穆遗书》!”徐辉祖咬牙道:“我就是死,你不能让你得到《武穆遗书》!”徐辉祖渐渐归于平静,问道:“杨少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将徐福冒死报信一事与他说了,又问道:王爷,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徐辉祖眼中射出异样的目光,回忆道:“昨夜你走了之后,我跟徐福又谈了一会儿,说也奇怪,徐福这次回来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很多以前在应天的事情似乎都不记得了,问他北平王府中之事,倒是说得绘声绘色,我与他谈了一个多时辰,各自回房安睡,可谁知仅过了不到半柱香时分,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听得他在门外叫道:‘王爷,不好了!你快躲起来,那黑衣人又回来了!’我闻言大吃一惊,推开房门,喝出众侍卫,一齐抵敌,只见那人从前院一直杀到后院,见人便杀,逢人便砍,我二十名侍卫一齐上去,被他三招两式便即杀死。”   我道:“东方笑的剑法,并非人力所能抵挡!”徐辉祖接着道:“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我只见他随手一剑,便有一人倒下,大骇之下,与徐福回房藏入地道,进入地道之后,徐福对我道:‘王爷,此人一定是为了《武穆遗书》而来,不如我们就给他吧?兴许他还能饶了王爷!’我怒道:‘四弟宁死也不愿说,难道我做大哥的反而不如吗?’徐福又道:‘我只是不想王爷再和四王爷一样,王爷你不知道四王爷死的时候有多惨,身上数十处剑伤,手脚筋脉尽断,全身骨骼粉碎。’我越听越惊,想到如若如此惨死,还不如就此自尽!”   我心念一动,问道:“那徐福有没有询问《武穆遗书》的下落?”徐辉祖奇道:“你怎么知道?后来徐福又道:‘王爷,要不你把藏书的所在告知小人,由小人出去献书,这样既不损王爷的令名,如若那黑衣人要杀人,也只杀小人,王爷,你看可好?’我心想不错,差一点便答应了他,但我忽地想徐福如此一去,万一告诉了那人,那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以徐福之能,势必稍加逼迫便可能出卖于我,要是《武穆遗书》的秘密我死守不放,那东方笑便决不会杀我,如果他要折磨我,大不了我咬舌自尽罢了!”   我赞道:“王爷英明,我看那徐福是真有问题!”徐辉祖惊道:“怎么?”我笑道:“你先别问为什么?我问你,那徐福后来是怎么出去的?”徐辉祖道:“后来徐福见我不肯说出藏书所在,便又道:‘王爷,此处地方虽隐秘,但难保不被他找到,小人出去引开他!’我吃了一惊道:‘那人武功如此之高,你不是去送死吗?’徐福笑道:‘小人自有脱身之法。’说完便离开了,说也奇怪,他还真的逃出去了。”   我笑道:“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王爷你想,凭东方笑的武功,便是有一百个徐福,也休想从他眼下跑掉,如若他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那也就罢了,说明东方笑并未发现于他,可是徐福自作聪明,欲盖弥彰,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浑身鲜血,你想,以徐福的身手,怎么可能与东方笑打斗?东方笑又怎么会在重伤他之后让他从容逃掉?”徐辉祖一拍大腿道:“是啊!好险!好险!”   我忽然想起一事,叫道:“不好!月月!”对徐辉祖道:“王爷,我们得赶紧出去,我那妹子还不知道徐福是内奸呢!”说完拉了徐辉祖出了地下室。   屋外天已经发白了,穿过大厅大院之时,徐辉祖看见满府的死人,忍不住又流下眼泪,出了王府,我忽地心念一动,对徐辉祖道:“王爷,如若呆会儿见到徐福,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如常,只需如此如此!”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徐辉祖不禁大喜,道:“这下要让这卑鄙小人现出原形!”   转过一条街,忽听得风声急响,一柄长剑破空而来,来势奇急,竟使我来不及躲避,不由得右手向来剑之处拍出一掌,这一掌我使了十层力,因为我知道,敌人的这一剑出奇不意,剑势之快,我无论怎么闪避,也都来不及,只得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此时情形,还是我吃亏,如若对方不避不让,拼着硬接我这一掌,长剑剑势不变,那我是必死无疑,而我那一掌,却不知击向敌人身上什么位置,如若击中胸腹等要害位置,那对方必死无疑,但要是只击中敌人手臂或大腿小腿,那对方最多不过残废,却制不了死命。   估计我这一宝是押对了,而且运气不坏,那人长剑一收,身子借势往后一跃,左手持剑傲立,我定神一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来人大袖飘飘,三咎长须,仙风道骨,正是昔日的华山派掌门,我的大仇人东方笑,这一次他不再掩饰,也不黑衣蒙面,而是以本来面目示人。   我一看到他,不由得想到了张敏儿,想起她临死之时的样子,不由得悲愤交集,喝道:“东方笑,你果然没死!”东方笑哈哈一笑,道:“阳少侠武功更胜两年之前,可喜可贺!”身后徐辉祖大声道:“你……你这奸贼,你为什么要灭我徐家满门?”东方笑道:“原来是徐王爷啊!我遍寻不着,王爷你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徐辉祖不答他话,大声道:“此事我一定要奏明圣上,诛你九族!”   东方笑仰天大笑道:“诛我九族?我的九族,早已被朱无璋诛了个干干净净,而最魁祸首,便是徐达,所以我一定要杀光所有徐家之人,王爷,怪只能怪你的死鬼老爹!”徐辉祖道:“我们徐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灭我满门?”东方笑笑道:“阳少侠,你来告诉他吧!”   我道:“王爷,此贼便是那人人喊打的‘汉王’陈友谅的儿子!”徐辉祖大悟,道:“哼!想当年鄱阳湖一战,我徐达公身先士卒,杀得陈友谅六十万大军丢盔弃甲,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你是陈友谅的儿子!”东方笑道:“王爷,只要你说出《武穆遗书》的下落,我便饶你一命!”我冷笑道:“东方笑,有我在此,阁下自问能杀得了王爷吗?”东方笑手中“倚天剑”一领,道:“北平枫林夜战,阳少侠可否记得?”   想起这件事,我更加恼怒,更不答话,双掌一错,一招“顺水推舟”,右掌阳刚之气朝东方笑拍去,东方笑只觉热气扑面,不敢怠慢,“倚天剑”一抖,我右掌竟然朝他的剑锋拍去,我一惊,急忙换招,右掌下沉,左掌自左而前,一掌内含阴寒之气的掌力“呼”地朝东方笑面门拍到,东方笑退后一步,长剑已动,以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朝我右肩刺来,我左掌已出,来不及收回,右足一蹬,在千钧一发之际让开了这一剑,但剑上激起的剑气,带得我衣袖飘起。   转瞬间我二人攻防了六七招,竟是谁也占不了便宜,我左右掌交替攻击,阴阳二气一左一右,但东方笑手持“倚天剑”,剑使“独孤九剑”剑法,招数神妙无方,出剑鬼神莫测,要不是我“九阳真气”布满全身,对长剑刺来削来的气流特别敏感,早已伤在“倚天剑”之下,东方笑在我的阴阳二气掌击之下,看来也绝不好受,他右手已废,装了一只铁钩,这也是一件极为厉害的兵刃,钩上招数也极为巧妙,似乎将“独孤九剑”剑法溶入到了钩法之中,更加显得诡异莫名。   你来我往,互攻了有百余招,我“九阳真气”已发挥到了极致,但东方笑内力大进,已经在我的真气激荡之下显得不是很吃力,但我隐隐觉得,他的内力虽然攻势勇猛,但后劲略显不足,绝不是我“九阳真气”之比,因此,如若再斗个个把时辰,我应该可以在内力上占据一定的上风,但东方笑擅长的也并非内力,便是凭他两年前的内力,也可以剑法与我一决雌雄,如今内力大涨,更是如虎添翼,我不由得心下暗自着急。   正无奈间,忽见一队巡逻的官兵走将出来,其中一名将官大声喝道:“喂,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打斗?”东方笑长笑一声,收剑退后,笑道:“阳少侠的武功,东方笑佩服,自当再来领教,今日到此为止,告辞了!”说完双足一顿,飞身上了屋顶,从另一边飞快地跃下,身法之快,世所罕见。   那将官走上前来,一眼看到了徐辉祖,忙跪下道:“末将不知王爷在此,还请恕罪!”徐辉祖仰天大笑道:“我如今已是光杆王爷一个,走,咱们先去见皇上去!”我忙道:“王爷,我们还是办完那件事要紧!”徐辉祖猛然醒悟,道:“对对对!咱们快走!”转身对那军官悄声说了几句话,那军官脸现骇异之色,随即连连点头。   我俩快步而走,留下那队官兵面面相觑,不知所谓何事。    第八十四章 各自机心(上) 更新时间2010-1-23 12:52:34 字数:2552  来到杨月所住的那所小院落,只见屋中灯火兀自未熄,我给徐辉祖一使眼色,当先走进屋内。   屋内杨月和徐福都未休息,徐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而杨月则坐在桌帝盯着烛火发呆,两人都是默不作声。   我进了屋内,杨月惊呼一声,叫道:“啊!你回来啦!”徐福也急叫道:“杨兄弟,你回来了?王爷他……”身后脚步声响起,徐辉祖紧跟着我进门,大声道:“徐福,我在这儿!”徐福见状,忙滚下床来,道:“王爷,你……你还好吧?这真是太好了!”徐辉祖看了我一眼,道:“还好杨少侠及时赶到,不然我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啦!”徐福闻言,忙对我叩首道:“谢杨兄弟救了我家王爷,徐福必当做牛做马报答杨兄弟的大恩大德!”   我心头冷笑:哼!装得可真像!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忙抢上扶起道:“徐兄说哪里话?你身上有伤,快请起来!”徐辉祖又道:“徐福,这次也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冒死出来报信,恐怕本王已遭受不测了。”徐福谦道:“那是王爷鸿福齐天,杨兄弟武艺高强,小人有何功劳可言?”杨月在旁笑道:“你们都别站着说话了,快坐下吧!”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我四人一夜未睡,但谁也没有睡意,这一晚之间发生的事太多,让人很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我们围桌而坐,徐辉祖首先开口道:“中山王府今日遭此大难,满门不存,究其本因,实是一部《武穆遗书》,此书至宝,但也是害人之物,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若中山王府无此宝书,也不会遭受这灭门的惨剧,也罢,为了保住我这条老命,我便将此书献与东方笑罢了!”徐福大惊道:“王爷不可呀!此时他已经杀了王府满门,如若再献书,那王府两百余口不是白死了吗?”   徐辉祖看了看我,又道:“唉!你以为那东方笑会善罢干休吗?此书我是不敢再放在王府了,要不我今天上朝奏明皇上,将此书献出,也好去了我的一个心腹之患!”徐福又道:“王爷,这也不妥,如若那凶手知道王爷如此做了,必定不会放过王爷,那人的剑法,谁也抵挡不住啊!”徐辉祖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本王如何是好?”   我开口道:“如果王爷信得过在下,请王爷将此书交与我手,那东方笑虽然厉害,但要想杀我,却也不易办到。”说完我偷看了一下徐福的脸色,发现他脸上忽然闪过一个异常古怪的表情,到底是什么表情,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很诡异。   徐辉祖听我说完,大喜道:“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此书放在杨少侠那儿,一来我可以丢掉这个烫手的山芋,二来也不致使这宝书落入东方笑那贼子的手中,徐福,你说对不对?”徐福干笑了两声,道:‘“对!对,王爷英明!”我道:“那就请王爷告知藏书之处,我立刻前去取书!”   徐辉祖道:“那遗书是藏在中山王府……”说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徐福,只见他听得极是专注,眼睛一瞬也不瞬,徐辉祖又看了我一眼,才说道:“中山王府门前上面挂的那块‘中山王府’的金字牌匾之后。”徐福闻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我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立刻前去取书,你们在此等我回来!”正要转身,忽听得杨月惊呼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大叫“哎哟”,我吃了一惊,忙上前扶住,问道:“月月,你怎么了?”杨月脸现痛苦之色,痛道:“我肚子不知怎么?突然好痛,哎哟!痛得不得了!”脸上汗珠掉落下来,我读过胡青牛的《医经》,对医道也颇有研究,扶杨月到床上躺好,伸手搭了搭她的脉,但觉脉息平稳,毫无异状,我不觉奇怪,问道:“月月,你哪儿疼?”杨月不停地叫道:“哎哟!就肚子!肚子疼死了!”我心下暗惊,既无法找到病因,便不能对症下药,虽然我对胡青牛的《医经》有研究过,但医学博大精深,必有很多我未知的领域,而杨月此时的突发肚痛,应否是其中一种呢?   杨月捂着肚子叫道:“好痛!阳阳哥哥,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月月一个人!”我柔声道:“月月,你放心!我就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转头对着徐辉祖苦笑。徐福突然说道:“杨兄弟,杨姑娘突然肚痛,此症来得如此凶猛,绝对不能拖,我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我道:“徐兄身上有伤,不如……”徐福忙打断我的话头,道:“这些皮肉处伤,算得了什么?我去了!”说完急匆匆出门而去,身手矫健,哪里像个重伤之人?   徐福一出门,我便与徐辉祖相视一笑,本来我也想找个借口让徐福单独出门,得知《武穆遗书》的下落之后,他一定会急着去通知东方笑,可杨月这一场急病,似乎也来得太凑巧了些,我不由得转头瞧向杨月,只见她稍稍平静,一双大眼睛正凝神看着我,我轻声道:“月月,你好些了吗?”杨月道:“比刚才好受一点了,阳阳哥哥,你不要离开月月,我好怕!”我点头道:“好!我不走,我陪我的好月月。”杨月会心地一笑,低下头去。   徐辉祖道:“杨少侠,我怎么觉得你这位妹子看着有些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我心想徐福既走,我也不必再隐瞒,便道:“王爷,舍妹杨月便是当年的‘天赐公主’!”徐辉祖大吃一惊,忙站起来道:“什么?她就是‘天赐公主’?那杨少侠你……你……”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我笑道:“和公主在一起的,自然是驸马了,王爷,实不相瞒,我便是‘天赐公主’的驸马阳阳!”这一下徐辉祖更是惊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是阳阳?你便是……是阳阳?”我微笑道:“正是!”   徐辉祖后退一步,道:“这么说,你是朱棣的人了?”我正色道:“王爷,你不要误会!我与那朱棣仇深似海,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徐辉祖道:“天下都传你杀了我军‘荡寇大元帅’曹勇,此事你如何解释?”我苦笑道:“王爷,此事阳阳百口莫辨,我只能告诉王爷,曹勇并非阳阳所杀,信不信在王爷!”徐辉祖问道:“不是你,那是谁杀的?”我道:“待擒住了东方笑,真相自会大白,王爷还是信不过阳阳吗?”   徐辉祖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不信你,又能再信谁去?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不该怀疑你的。”我笑道:“这件事说来极难使人相信,王爷能信阳阳,阳阳感激不尽。”杨月忽道:“阳阳哥哥,还有月月相信你呢。”我回头一笑。   徐辉祖又道:“此间已经无事,我想进宫面见皇上,告知昨夜发生之事,唉!经此灭门惨事,我也不想当什么王爷了,只想能找个地方,平平静静终老一生!”我道:“还希望王爷在皇上面前替阳阳澄清事实,免得……免得我大哥,嗯,皇上他还不是不相信我!”徐辉祖道:“这个自然!”说完告辞离去。 本文来自手机TXT小说下载网www.sjtxt.com 第八十五章 各自机心(下) 更新时间2010-1-23 17:09:24 字数:2357  我转头瞧向杨月,只见她脸色已趋于正常,不禁问道:“月月,你还疼吗?”杨月道:“已经好多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最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奇道:“没有啊!月月!你为什么这样问?”杨月忙道:“没……没什么!阳阳哥哥,如果有一天月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月月吗?”杨月睁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凝视着我,道:“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而且是大事,你会原谅我吗?”我也正色道:“月月,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就算做了,我也绝不会怪你!”杨月这才会心地一笑,右手一伸,握住了我的左手。   两沉默了一会,杨月突然又问道:“阳阳哥哥,你想不想回到现代去?”我一愣,说实话,我已经好[TXT小说下载:www.345wx.com]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似乎早已忘记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了,现在经杨月劈头盖脸这样一问,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反问道:“那月月你呢?”杨月道:“我有时候真的想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我也不后悔,因为在这里,我找到了我妈妈,阳阳哥哥,现在我又好想爸爸了,想现代的那个爸爸,在这里,虽然我有妈妈,但是我真的过得好不开心,好多好多的事我都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阳阳哥哥,我心里好矛盾,我总是在想,要是我能和妈妈一起回到现代,那该多好?那样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我心想我又何尝不是?在这弱肉强食的年代,不是战争,便是打打杀杀,到处充满了血腥之气,但我得适应,成王败寇,虽然我无意争霸,但“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我还是奉为上条的,因此杨月一番话勾起了我的无穷思绪,良久,我都没有说话。   徐福的进来打断了我俩回忆的线条,只见他身后果真跟着一名大夫,那大夫走过来道:“谁是病人?”我一指杨月,道:“是这位姑娘!”那大夫右手搭上了杨月左手的脉,良久才将手拿开,史见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们开什么玩笑?这位姑娘什么毛病都没有!”我奇道:“不会吧?刚才肚子还痛得不得了!”那大夫道:“老夫行医数十年,难道还会看错不成?你们别和老夫开玩笑了,我还忙得很,告辞了!”我心下奇怪,其实我的医术和一般名医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刚才我把脉的时候,也觉得杨月脉息正常,难道说杨月真的没病?可是……   想不明白,对那大夫道:“有劳先生了,这一点小小医金,还请先生笑纳!”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他,那大夫接了银子,笑着摇了摇头,出门去了。徐福奇道:“杨姑娘这么快便好了?真是奇怪!”我转身对杨月道:“月月,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徐兄先去取书!”杨月看了徐福一眼,眼中似乎带着询问,徐福却不动声色,问道:“王爷呢?”我道:“王爷入宫见皇上去了,徐兄,咱们先去取了那遗书吧,免得夜长梦多!又被东方笑占了先!”   徐福点头道:“是!”杨月在身后道:“阳阳哥哥,一切小心,早去早回!”我嗯了一声,便与徐福一齐出门,转过大街,中山王府已经在望。   还未到王府门前,远远看见王府门前人影绰绰,隐隐露出剑光,似乎有人在打斗,我叫道:“徐兄,快!有一场好戏在等着咱们!”徐福问道:“什么好戏?”我神秘地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当先往前冲去。   中山王府门口果然战成一团,却是数十人围攻一人,只见被围那人左手持剑,右手铁钩,正是早上才交过手的东方笑,我凝神一看,只见东方笑左肩上插着一支羽箭,不由得心头一喜,心道:计策成功啦!身后徐福忽地冲前一步,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他身后笑道:“徐兄难道不知吗?不是徐兄通知东方笑前来取书的吗?”徐福闻言身子剧烈一震,猛然回头,我右手一挥,早点了徐后背“大椎穴”,徐福脸上露出极度诧异的神色,似乎极难相信眼前之事,但身子却慢慢软倒。   我一笑,不再管他,飞步上前,这才发现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具尸体,心想要不是东方笑左肩受伤之后劲力大减,死的人将会更多,我冲了战团,大喝一声:“大家退后!”围攻的众兵将一愣,停手散开,但仍成包围之势。   东方笑持剑而立,瞪着我道:“阳阳,他们都是你的人吗?”我笑道:“东方笑,饶是你奸诈似鬼,今日也叫你落入我的手中,怎么样?被暗箭伤到的滋味不好受吧?”东方笑道:“原来你早有预谋,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此的?”我笑了笑,朝身后徐福的方向一指,东方笑循指望去,不由得脸色一变,道:“他……他怎么样了?”我笑道:“你放心,我没杀他,不过你却活不长了。“东方笑道:”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利用他引我来此取书,事先在牌匾之上藏有强弓暗弩,我一时不查,竟然着了你的道儿!”   我大笑道:“此时才知,又有何用?东方笑,新仇旧恨,咱们今天一并算清。”话落双掌一引,两足一蹬,呼地拍出一掌,掌风夹杂着一股阴寒之气,呼啸向东方笑扑去,从枫林夜斗之后,我知道东方笑对阴寒之气有所畏惧,因此舍弃阳刚之气,转用阴掌,果然,东方笑不敢正樱我锋,只得避让,我学了乖,不能让他“独孤九剑”再抢得先机,左手紧接着一掌,拍向他避让之地,东方笑变招也是快极,不等身子用老,立即又向后飘出一步,同时左手剑出手,刺向我左胁,这是攻敌所必救,我毕竟吃了没有兵刃的亏,他虽退了一步,长剑却还是可以刺中我,我不敢怠慢,身子各左急侧,跨前一步,右手又一掌斜劈下去,劈向东方笑的左肩。   东方笑不料我如此之快,躲闪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只得双腿一屈,全身下沉尽许,肩头便躲开了这一掌,可他却忘了左肩之上还插着一支羽箭,肩膀虽躲了过去,羽箭却差了几分,我右手指尖扫着了羽箭的羽尾,只见东方笑身子一震,闷哼一声,似乎极为剧痛,我这才看清那羽箭插得极深,定已钉在了骨头之上,不由得佩服那巧设机关之人,能让东方笑如此高手躲让不及,那该是何等的精妙?   东方笑羽箭被我扫了一下,应是左臂剧痛,左手一沉,倚天剑也已提不起来,我得此良机,哪能放过,抢上一步,右掌上举,便欲击下,东方笑大骇,偏又无力使剑,只得勉强举起右手格挡,我强运内力,大叫道:“东方笑,今日叫你血债血偿!”右掌疾劈而下,眼看张敏儿大仇得报,东方笑便要死在我的全力一击之下!    第八十六章 误会冰释(上) 更新时间2010-1-24 12:42:46 字数:1737  我右掌运足内力,全力劈向东方笑的头顶。   正在此时,我忽然觉得全身劲力消失,九阳神功的内力似乎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刹那间我不由得大骇,这到底是为什么?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我右手下垂,紧接着全身慢慢软倒,瘫倒在地,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东方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内力会突然消失?不,不止内力,连劲力都完全消失了,我就如身在梦魇,想动一个小指头也无能为力。   东方笑见此情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现喜色,道:“嘿嘿!‘万恶消魂散’!阳少侠,得罪了。”说完双足一蹬,跃了开去,却不杀我,四周侍卫围将上来,欲阻拦东方笑,东方笑左手“倚天剑”连刺,顿时刺死三人,余人不敢逼近,给他突围而去。   我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忽见一人走上前来,将我扶起道:“这位公子,你怎么了?”我一听这声音好熟,转头一看,却是久违了的关明,头一转,我才发现我能动了,双足一蹬,发觉手足也能动了,微一动劲,内力也回来了,我心头纳闷,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东方笑真有神仙保佑吗?突然之间我会劲力全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关明见我不答,又叫道:“公子!”我一惊,随即道:“关大哥呀!你怎么在这里?”关明诧道:“你是?”我又叫了一声道:“关大哥,我是阳阳啊!你不记得我了?”关明一脸茫然,我这才醒起起我已易容,满脸胡子,怪不得他认不出我。我又道:“关大哥,我是阳阳,朱大哥的结拜兄弟阳阳!”关明这才反应过来,闻言色变道:“阳阳,阳公子?是你?他们都说你杀了曹大哥,可我不信,你告诉我,曹大哥真是你杀的吗?”我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可以告诉你关大哥,曹大哥绝非阳阳所杀1”关明脸现喜色,道:“我就知道阳公子不是凶手!”我道:“此事容后再给你解释,先说眼前之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关明道:“是皇上派我来的呀!”我奇道:“大哥?他怎么会知道……”关明笑道:“皇上早上闻得秘奏,说有人要血洗中山王府,因此派我前来,可谁知我来到王府一看,府内尽是死人,无一活口,搜查良久,又见一队官兵过来,转告了徐王爷的话,因此设下机关,静等那贼子落网!”   我道:“原来机关是关大哥设的呀!真是巧妙,连东方笑如此武功,也叫他身上挂彩。”关明道:“可惜还是被他给逃了,这贼子武功如此高强,简直深不可测!”我道:“东方笑便是杀死中山王府满门的凶手,而且我怀疑他就是杀害曹大哥的凶手,那箭伤及筋骨,我估计他一月之内,必不能复原,还请关大哥派兵将四下搜寻,务必要找出这贼子的藏身之处!”关明道:“这个自然,阳公子刚才明明可以杀了他的,怎么突然会软倒在地?”我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刚才突然之间劲力全失,为何会如此凑巧?难道他真有鬼神相助?”   我忽地想起东方笑的那句话:“嘿嘿!‘万恶消魂散’,”难道……难道我是中毒了吗?不由得运内力全身游走了一遍,却绝无异状,不由得大奇。   关明一指远处道:“阳公子,那边还有一人,可是那贼子的同党?“我想了起来,走到徐福面前,笑道:”没想到吧?还不露出本来面目?”那徐福惨然一笑,道:“没想到我机关算尽,还是被你看破,唉!阳阳,我服了你了!”我微微一笑,伸手到徐福脸上一掏摸,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那徐福本来面目一露,我不禁一愣,原来又是个熟人,便是燕王府中的头号侍卫,曾与我一起争夺驸马之位的耿少雄。我不由笑道:“原来是耿兄,这可失敬了!”耿少雄怒道:“成王败寇,我落入你的手中,又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我叹了口气,道:“我杀你干么?自有杀你之人!”转头对关明道:“关大哥,将他押回去吧!我要去见一见皇上!”关明应声去了。   我径朝皇宫走去,一路之上,都是在想刚才突然失去劲力之事,难道我真的中了毒?可是为什么身体全无异状?内力丝毫未失,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会发生那样的怪事?   不知不觉已走到皇宫,我心想经此一事,朱允文总该相信我了吧?宫门外侍卫代我通传进去,不一会儿便有皇上召见的话下来,我孤身入宫。   来到这大明王朝都已三年多了,进入皇宫也已有过好多次,但每次不是夜探皇宫,便是来得匆忙,从未像今日这样悠闲的漫步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只见宫中宫殿雄伟,华表林立,极具威势,两旁侍卫个个精神,刀枪剑钺,锃锃发亮,如此威武庄严的景象,谁又想象得到,一年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楼还是那座楼,但人,却绝对不是那些人了。    第八十七章 误会冰释(下) 更新时间2010-1-24 18:09:42 字数:3156  来到皇帝的书房,只见朱允文端坐于龙椅之上,中山王徐辉祖坐于一旁,我跪地叩首道:“小人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这个朝代之后,我从未这样山呼过“皇上万岁”之举,今天却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难道这就是古代皇宫的威严?会让人身入其境?   朱允文脸色平静,道:“起来吧!”我站起身来,朱允文道:“那东方笑呢?可擒住了?”我道:“回皇上,出了一点意外,被他跑了,可东方笑已然受伤,非一月不能痊愈!”朱允文瞪视着我,良久,才说道:“徐王卿,你先下去吧!你的事,朕会替你作主的!”徐辉祖叩头道:“是,多谢皇上,老臣还想说一句,阳阳阳公子赤胆忠心,力救老臣,还请皇上宽恕于他!”朱允文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徐辉祖道:“是,老臣告退!”朱允文一挥手,左右侍候众从也一齐退下。   众人退下之后,朱允文站了起来,凝视着我,我也目不转睛的瞧着他,良久良久,朱允文叹了一口气,道:“贤弟,这……这可真苦了你了!”我颤声道:“大……大哥,你终于相信我了吗?”朱允文道:“朕要是连你也不相信,那还有谁可以去相信!”我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朱允文,哽咽道:“大哥!”朱允文也是热泪盈眶,叫道:“贤弟!”也抱紧了我。兄弟二人在经历了一次绝大的考验之后,言归于好,这是何等地振奋人心?又是何等地让人兴奋?我俩紧紧抱住,谁也不肯松手,空气中流淌的,是兄弟之间真挚的情和义,失而复得,那才是最最珍贵的。   良久才相互松开手,我不由得又叫了一声:“大哥!”朱允文毕竟做了两年皇帝,平日里受满朝文臣武将朝拜,因此克制功夫便比我深得多,一会便归于平静,转身坐回龙椅,示意我也坐下,我挨桌坐了,只听朱允文道:“贤弟,不是为兄不相信你,是众口凿凿,不由得为兄不信啊!今日中山王徐辉祖进宫来,我才知道错怪了贤弟你,贤弟,你不会怪大哥吧?”   我苦笑道:“朱棣苦心设计,异常巧妙,就是小弟也觉难以自辨,何况大哥,我从来就没有责怪大哥的意思!”朱允文道:“从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我便不相信是你所为,可后来从前线回来的兵将越来越多,都众口一词说是你所为,到后来更是曹勇的贴身侍卫曹忠回来了,说亲眼见得你杀死曹勇,这便不由得我不信了,直到昨天夜里你深夜到来,我一夜未睡,将事情翻来覆去的推敲,终于让我发现了破绽。”   我又惊又喜,忙道:“大哥真是聪明,我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来,大哥快说是什么破绽?”朱允文道:“便是那曹忠。”我奇道:“这曹忠是曹勇大哥的贴身侍卫,忠心耿耿,大哥你说他是奸细?”朱允文摇头道:“曹忠忠心可嘉,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他只是被朱棣利用了而已。”我道:“利用?”朱允文点头道:“嗯,正是,你想想,那东方笑武功何等高强?杀了曹勇及另外四名侍卫,又怎会杀曹忠不死?还要故意让他看见?由此可推断,东方笑故意扮成你的样子潜入曹勇营中,曹勇一时不查,误遭毒手,东方笑杀了其中四人,故意留下曹忠不杀,就是要让他带信回应天,这样一来,人证物证俱在,你便是浑身是嘴,也难自辨!”   我一拍大腿道:“对,对,肯定是这样,大哥分析得太有道理了,我真笨,怎么这都想不到?”朱允文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本来大哥我也是当局者,昨夜只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去想了想,直到今天徐辉祖入宫见我,说了你救他的经过,我便更加知道我的推断无误,贤弟啊!为兄是真的错怪你了!”   我这下真是从心里透出喜来,道:“大哥别再说这样的话,如今真相大白,还请大哥为小弟澄清事实,还小弟一个清白,这天天背着如此沉重的一口黑锅,可实在不太好受!”朱允文道:“这个自然,我这便下旨诏告天下,还你一个清白之身!”我不由笑道:“谢皇上龙恩!”朱允文哈哈一笑,道:“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只有兄弟,没有君臣!”我又叫道:“多谢大哥!”与朱允文相视一笑。   沉重的黑锅终于卸下了,背了如此之久,我也真的背累了,虽然旨意未下,天下人和武林朋友还未知道,但只要朱允文肯原谅我,其他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了。多日来的负担突然松了,我才突然发现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隐隐有睡意袭来,朱允文见状笑道:“贤弟昨晚一直没睡吧?那就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见大哥,还有方先生,他也想念你得紧!”   我确是困了,便告辞退下,回到小院,杨月正在院子里无聊的赏花呢,见我回来,大喜道:“你回来啦!没出什么事吧?”说着就来检查我的全身,我一笑避开,道:“我一根头发都没掉,月月,给你说件事,你知道那徐福是谁吗?”杨月愣了一下,道:“徐福?他不是王府的管家吗?”我笑道:“是王府的,可不是中山王府,而是燕王府!”杨月惊呼道:“啊!燕王府?”我道:“正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府的得力侍卫耿少雄!”杨月浑身一颤,道:“啊!是他!他……他怎么样了?你杀了他?”我心下奇怪,问道:“月月,你好象很关心他?”杨月一惊,随即道:“没……没有,只是有些奇怪而已,怎么会是他?”   我道:“我开头也没想到会是他,只是发现了徐福有些不对,因此和徐王爷设了巧计,引他上当,果然他上钩了,将《武穆遗书》藏书之地偷偷告诉了东方笑,却引得东方笑也着了我的道儿。”杨月惊道:“啊!东方笑,他被你杀了吗?”我道:“没有,被他跑了,不过耿少雄没有跑掉,已被我擒在了牢里。”杨月闻言,吁了一口气。   我心下愈奇,问道:“月月,怎么你今天这么奇怪?未擒住东方笑,应该大失所望才对呀!怎么你好象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杨月道:“没……没有啊!那后来为什么让他给跑了?”我不再追问,接着道:“这事说来非常奇怪,正当我要举掌杀他的时候,却突然全身酸软无力,内力全失,便如瘫痪了一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被他逃了!”杨月霍地站了起来,惊呼道:“啊!万……”却突然住口,我疑心大起,问道:“月月,你知道些什么?”杨月道:“不……我什么也不知道,阳阳哥哥,你别再问了。”我见她不说,也不再追问,接着说了去皇宫的事。   杨月听到我和朱允文误会冰释,兄弟重归于好,也很为我们高兴,说道:“这下可好了,你的清白终于可以诏告天下了,再也不用这样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了,阳阳哥哥,我还是喜欢原来的那个你,这满脸胡子的,我可不喜欢!”我笑道:“这个暂时还不能除掉,大哥的圣旨还未下来。”杨月道:“可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嘛!”我笑道:“原来我们的‘天赐公主’喜欢小白脸,看来我们这种老头子,只好去睡觉咯!”在杨月笑骂声中,我回到房间倒头便睡,这两天一夜未合眼,加上卸下了心头重担,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整整睡了六个时辰,还兀自未醒。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我睁天眼,只觉空气清新,精神一振,跳了起来,洗脸漱口,推开门,门外阳光明媚,虽然八月天气,日光猛烈,我却如沐春guang,心情特别开朗。   来到前厅,只见杨月满脸笑容,正在待客,几旁端坐一人,我定神一看,不由得大喜,大叫一声:“方兄!”那人闻言一惊,抬起头来,随即笑道:“阳兄弟,久违了!”我扑上去一把抱住方孝儒,心中激动,不知说什么好,方孝儒笑道:“皇上都告诉我了,阳兄弟身负奇冤,如今得雪,真是可喜可贺啊!”杨月笑道:“你俩大男人别搂搂抱抱了,中午了,我肚子好饿,找个地方先吃饭才是真的。”话音刚落,我和方孝儒同声说道:“太白酒楼!”此语一出,三人一齐大笑。   那天虽与徐福来过“太白酒楼”,但彼时心情沉重,此时心情舒畅,那感觉真不是同日而喻,此时的“太白鲤鱼”,才真正恢复了两年前的味道,香腻脆滑,浓汁可口,加之有方孝儒一代名儒作陪,席间谈笑风生,畅快之极,一扫多日来的气闷,只觉世上事事顺眼,无一不是眼中乐事。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日影西斜,中饭变成了晚饭,我三人还意犹未尽,肚子却是再也挤不下了,不由得酒足饭饱,方孝儒非要和我联床夜话,惹得杨月又一阵笑话,我与方孝儒却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忘年之交两年多未见,真有谈不完的话题,于是我与方孝儒秉烛夜谈,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去。    第八十八章 兵来将挡(上) 更新时间2010-1-25 17:27:30 字数:2424  方孝儒只睡了约一个多时辰便起床离去,想是这位宰相大人朝事繁重,北边又长年战事不断,我隐隐想起史书上曾经说过,方孝儒此人似乎没有善终,不由得暗自叹息。   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稍为洗漱,走出房间,杨月早已起来,张罗了一大桌子午饭,我只觉饭香扑鼻,不由得食欲一振。杨月见我出来,笑道:“瞌睡虫,再不起来的话,小心没饭吃。”我也笑道:“我正是被这饭香熏醒的,什么菜呀?这么香?”说着我走近一看,不由得馋涎欲滴,桌上摆满了菜,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八宝肥鸭,排骨烧土豆,香熏鸡,青椒炒腊肉,笋干肉丝,二色素菜是油焖茄子,酸辣大白菜。这些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常见的家常小菜,在现代的时候,妈妈常做给我吃。   此时见到,我不由得大喜道:“月月,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好菜?”杨月白了我一眼,道:“什么叫哪儿搞来的?这都是我亲手做的。”我奇道:“你还会做菜?这可真没看出来!”杨月道:“这两年在北平闲来无事,跟妈妈学的,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我又惊又喜,道:“这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以后可有口福了,月月,以后你天天做给我吃好不好?”杨月笑道:“你想得倒挺美,我是看你这几天挺辛苦的,才心血来潮做了这一顿,要我天天做给你吃,门都没有!”   我苦着脸道:“有这么好的手艺,不要浪费呀!”看着一桌子好菜,嘴巴再也不想多说,双手此起彼伏,一嘴横扫千军,风卷残云般将一桌子菜吃得支离破碎,杨月吃相斯文,只吃了一小碗便自饱了,我却兀自意犹未尽,拍了拍肚子,赞道:“月月,你这门手艺,当可比得上‘太白酒楼’的大厨!”杨月笑道:“哎哟,夸人也得有个谱儿,照你这么一说,赶明儿我也去开家酒楼,必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也笑道:“那我肯定长住酒楼,坐吃山空了!”   我二人正说笑之间,屋外进来一人,我定神一看,却是世袭的中山王爷徐辉祖,忙站起来道:“王爷怎么来了?哎呀!你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徐辉祖道:“阳少侠不必多礼!我这个王爷,现在跟平民百姓又有什么两样?”我黯然道:“那王爷现在何处居住?怎么不搬来这儿住,这儿本来就是王爷的别院!”徐辉祖道:“我两个儿子都在朝为官,养老倒是不成问题,经此一事,我早已没了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平平安安的终老一生,我此次来,是有一事放心不下!”   我问道:“王爷还有何事?只管吩咐阳阳便是!”徐辉祖笑道:“我性命也是阳少侠救的,还敢说什么吩咐?只是有一件东西要交与阳少侠!”杨月忽道:“我先收拾一下,你们慢慢谈。”说完自将残羹剩饭收拾下去。   我心下惊奇,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徐辉祖从怀里取出一物,看上去似乎是一匹绢布,只是内里好象写满了定,绢质也已隐隐发黄,想是年代极为久远。我隐隐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忙道:“王爷万万不可,如此至宝,阳阳不敢拜领!”徐辉祖缓缓地道:“这部《武穆遗书》曾使先父助太祖少平蒙古胡虏,书中兵法千古难遇,但此书乃不详之物,当年藏在屠龙刀内,曾引得多少江湖豪杰为此丧生,‘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嘿嘿,果然是名不虚传,后来天下太平,我徐家得此至宝,却引得北平应天,两处灭门,此书如此不详,本来万万不敢赠与阳少侠,但普天之下,除了阳少侠你,谁还能是那东方笑的敌手?因此此书只有放在阳少侠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我道:“王爷为何不将此书献给皇上?”徐辉祖道:“皇宫大院虽然守卫森严,但却是挡不住东方笑这样的绝顶高手的,我将此书献给皇上,岂不是害了皇上?再说了,只有朱棣才想得到这部兵书,皇上就是不用书中的兵法,也能剿灭朱棣,因此,此书放在阳少侠这里,实是最合理的。”   我默然不语,徐辉祖所说的,未尝不是实情,纵观天下大势,朱允文之兵十倍于朱棣,朱棣之所以这么急于想得到这部《武穆遗书》,便是想寻找书中出奇制胜,以少胜多的绝世兵法,而朱允文呢,有无此书却无多大关系,只要此书不落入朱棣手中便行。   徐辉祖道:“本来老夫是想将这部经书毁去,以绝了那东方笑之心,但想前辈心血,岂能毁于我手?老夫将此书献与阳少侠之后,便即长往府中,绝不出户,以聊余生,万望阳少侠以天下苍生为念,力阻朱棣,永保皇上!”说完站起身来,深深一躬,我连忙站起,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阳阳答应王爷便是!”徐辉祖喜道:“那太好了,皇上幸甚,天下苍生幸甚!”说完将那卷帛交于我手,我伸手接过,感觉那不足数两重的绢帛似有万斤之重,我知道,从此我又得挑起这一副担子了。   徐辉祖交待完此事便要告辞,我送出门外,徐辉祖道:“阳少侠,此一别恐无再见之日,我此生能识阳少侠这位忘年之交,足慰平生,阳少侠不必远送,告辞!”我沉声道:“王爷!保重!”看着徐辉祖的背影渐渐模糊,我才转身回屋。   杨月已将客厅收拾干净,坐在几旁椅上,见我回来,笑道:“这王爷神神秘秘的,给了你什么宝贝?”我扬了扬手中绢帛,道:“东方笑和朱棣最想要的东西!”杨月问道:“是《武穆遗书》?”我点了点头,杨月淡淡地道:“你又不去带兵打仗,要这劳什子兵书干么?”我道:“王爷只是觉得放在我这儿安全,因为当今世上,东方笑杀不了的,恐怕也只有我了!”杨月笑道:“切!老鼠上天秤,自称自赞,是是是!咱们阳大侠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如若争夺那武功天下第一,不知道你有几层把握?”   听杨月说到武功天下第一,我不由得想一事,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杨月沉吟道:“初七,初八,初九,嗯!今天是八月初十!”我“啊”了一声,叫道:“糟糕!”杨月问道:“怎么了?”我道:“八月十五嵩山大会,四派十三帮会盟诛杀我,今日已是八月初十了,我得入宫一趟与大哥辞行,咱们即刻起程赶往河南嵩山!”   正张罗着出门,忽见一人走进来道:“哪一位是阳阳阳公子?”我听声音有些怪异,忙转头一看,只见那人手持拂尘,面上无须,心头一笑,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太监了,便道:“在下正是阳阳!”那太监尖声道:“皇上请阳公子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我吃了一惊,心想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当下忙道:“请公公前面引路!”又转头对杨月道:“月月,你先收拾一下,等我回来!”杨月点头答应,目送我离开。    第八十九章 兵来将挡(下) 更新时间2010-1-26 8:45:14 字数:2951  我将《武穆遗书》贴身藏好,随着那太监径直往宫内走去,那太监似乎权势颇大,一路之上也无人敢盘问,都恭敬地叫道:“王公公!”我心想那太监必定非常得到朱允文宠爱,以致如此,又能想两百年后,明朝之亡实是始于太监乱政,不由得感叹他日这果,正是今日之因。   朱允文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带忧色,见我进来,忙起身道:“贤弟,大事不妙!”我吃了一惊,忙问端的,朱允文道:“两件事,第一,耿少雄死了!”我一愣,脱口道:“啊!怎么死的?”朱允文道:“服毒自杀,我命人严刑烤打,可这耿少雄始终不发一言,今日一早,便有人禀来他已服毒自杀!”我“哦”了一声,想起两年前应天争夺驸马,以及追兵夜斗,这耿少雄武艺高强,不禁深有感触!又想耿少雄死了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方才这“大事不妙”四字,当是指第二件事而言,因此也不作声,静待下文。   朱允文又道:“这第二件事,才是真正让我寝食难安之事,今早传来北边八百里加急战报,昨日朱棣已攻破山东济南城,山东全线已告失守,五十万大军毁于一旦,我军退自徐州,朱棣挥兵南下,指日便达徐州,贤弟,这可如何是好?”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朱棣用兵如此犀利?十日这间便已攻下山东,心想恐怕朱棣不用《武穆遗书》,已可取胜,不由得急道:“大哥,可得赶紧想办法呀!”   朱棣道:“豫,鲁,苏,淮四地之兵,早已调往山东,而此次山东失守,这些兵将多半已是全军覆没,或力战身死,或被俘投降,东北已无可用之兵,再要集兵,需得从西边与南边调集,而南兵久居江南,不习马战,因此现在只有从西边征兵,甘陕与西蜀之兵,合起来不下三十万,需得留几万人镇守西凉,以防瓦剌,剩下这二十五万兵千里迢迢赶来,恐怕也不是朱棣的对手,而我现在最缺的,便是良将,曹勇若不死,当是最好的元帅人选,如今!唉……”   我心下黯然,曹勇虽不是我所杀,但跟我也有一定的关系,东方笑若非扮成我的样子,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杀了曹勇,而曹勇之死,实是这次战役的转折点,胜负之数,系于一线。   朱允文突然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道:“啊!我想到一人,定可当此大任!”我喜道:“是谁?”朱允文伸手一指,道:“便是贤弟你呀!贤弟武功盖世,深得三军敬佩,如若由你挂帅印,肯定杀得朱棣退回北平!”我双手乱摇,道:“不行不行!大哥,单打独斗我还行,率领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可不是小弟的强项!”朱允文脸一沉,道:“哪个天生便会打仗的?多打几次,也就会了。”我正色道:“大哥,你说多打几次,我们还能输得起几次?不是小弟不想帮大哥,实是小弟自知本身之能,不是统率三军的大才,还请大哥三思!”   朱允文沉吟了一会,想是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苦着脸道:“那现在怎么办?兵是有了,却无良将,那不是将三军拿去送死么?难不成叫我御驾亲征?”说到这里,忽地站起,一拍桌子道:“对了,我便御驾亲征!”听此一言,我大吃一惊,劝道:“大哥,万万不可!”朱允文道:“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   我低头道:“小弟不敢!大哥从小熟读儒家之书,经史子集,论语孟子,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因此大哥文治政事,都是世所罕见!”朱允文瞪眼道:“你夸我政事做得好,是在说我不懂军事吗?我自幼不仅读得儒家之书,太公韬略,孙子兵法也曾细加研究,你敢说我不懂军事?”我笑道:“大哥,打仗之事,讲究随机应变,兵凶战危,战势瞬息万变,光靠书本上的纸上谈兵,是远远不够的,殊不知赵括马谡之流,哪一个不是胸中韬略满腹,口中雄辨滔滔,可结果呢?长平之役,四十万赵军被埋,街亭之失,让武候无功而返,前车可鉴,大哥,此事真得三思,切不可造成千古恨事呀?”   我心头暗自奇怪,我怎么也变成了滔滔雄辨之士了,明知最后朱棣都会攻入应天,但当此之时,我已完全溶入了这个历史大潮之中,全心全意地为朱允文打算!估计以前也从未有人敢这样对朱允文说话,但我为顾大局,兼顾兄弟之情,说话之间便不计后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道朱允文听了这番话,心里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我的一番有力说辞,引经据典,将朱允文说得哑口无言,良久才道:“你也不行,我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心念一动,道:“小弟心中有一人,非常合适!”朱允文道:“何人?”我道:“徐王爷!”朱允文一愣,随即大喜道:“不错,不错,徐老王爷武功盖世,连蒙古鞑子也叫他赶出中原,他的子孙必非等闲之人,徐辉祖当年也随父亲南征北战,可说经验丰富,贤弟,你这个人荐得好啊!”   我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心想要说得徐辉祖带兵出战,如今可也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王爷,对不住了。   朱允文当即吩咐太监前去请徐辉祖前来,我和他闲聊了几句,徐辉祖便到,朱允文奇道:“怎地如此之快?”徐辉祖叩首三呼万岁,站起来才回道:“皇上,老臣正要入宫见驾,困此刚在门口便碰到前去传旨的公公。”朱允文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不知徐爱卿此来,所为何事?”我想出声阻止,却已不及,心想朱允文这一问可笨了,怎么能让徐辉祖先说出辞职之事?   果然听得徐辉祖出口道:“回皇上,老臣年迈多病,又遭此灭门惨事,心灰意冷,因此今日前来向皇上请辞,请皇上恩准老臣回家养老,从此不问世事!“朱允文吃了一惊,道:”徐爱卿,此事万万不可!”徐辉祖一愣,问道:“皇上,为何不可?”朱允文道:“今早传来北边战报,朱棣大军已全取山东,徐州告急,朕征得甘陕四川之兵二十五万,却无良将统率,刚才与阳贤弟商议之下,觉得这三军统帅,徐爱卿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辉祖淡淡地道:“老臣已年近六旬,一把老骨头了,怎还能带兵打仗?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罢!”朱允文急道:“徐爱卿,你……”眼看事情要遭,我忙道:“王爷,难道你忘了是谁让你满门惨死的?”徐辉祖闻言全身一震,眼中升起一股仇恨的目光,咬牙道:“我没忘,我到死也不会忘记,朱棣,东方笑,我徐辉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笑道:“何必做鬼,眼前之事,只要王爷肯领兵,指日之间便可报得大仇!”徐辉祖一拍手道:“好!我便领兵,我一定要杀得朱棣片甲不留!”   朱允文大喜道:“如此太好了,朕即刻下旨,徐爱卿立刻回家准备,三日之后便即启程,甘陕四川二十五万大军,朕再拨应天五万精兵与你,万望徐爱卿不负朕望,扫平北平,活捉朱棣!”徐辉祖叩头领命!   我又道:“大哥,江湖之上为了小弟之事,齐集嵩山,于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召开武林大会,共商杀我之策,这批人都是血性汉子,只是受了朱棣与东方笑的利用,小弟需得赶往嵩山一行,力阻此事!”朱允文点头道:“为你澄清事实的旨意昨天便已发出,江湖之事,我也无心思去理,贤弟小心前去,事成之后,回应天与为兄共抗朱棣!”   我点了点头,与徐辉祖一同退下,出了宫门,徐辉祖笑道:“阳少侠,你又何必将老夫又扯了进来?”我正色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王爷应义不容辞,再说国仇即是家恨,王爷助国家也是助家,何乐而不为?”说完从怀里取出《武穆遗书》,递给他道:“王爷即将领兵出征,此兵书至宝还是交还王爷,以防不时之需!”   徐辉祖摇头道:“对付朱棣小儿,又用得着什么兵法奇书,送出的东西岂能收回?再说那东方笑若再来找我,我如何抵挡?此书实是祸害,只有在阳少侠手中,才能变废为宝!”我默然,听他又道:“阳少侠,老夫告辞了,他日取得朱棣首绩,再与阳少侠大醉一场!”说完大踏步而去,似乎胸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我悄立风中,手中握着绝世兵书《武穆遗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第九十章 江湖义气(上) 更新时间2010-1-26 15:56:46 字数:2465  回到住处,杨月已收拾好了东西,正坐在客厅等我回来。   我走进屋内,看见杨月睡眼惺忪,便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走。”杨月道:“朱大哥同你说什么了?”我将入宫见闻讲了与她听,待说到我准备将《武穆遗书》交还徐辉祖时,杨月问道:“你真的已将《武穆遗书》还给徐王爷了?”我笑道:“王爷身经百战,哪里还需要什么兵书,他没要!”杨月吁了一口气,我问道:“你怎么好象很关心这部兵书?”杨月一惊,道:“没!没有!”我也就不再追问,她一个小女孩儿,要这兵书有什么用?   当下闲聊了一阵,稳中有降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我俩都起了个绝早,八月天气,应天地处临海不远,天亮得极早,我二人起来之时,天气还很凉快,像这样的月份,还真得要“起早贪黑”地赶路,中午左右的烈日,任你武功盖世,恐怕也是难以忍受,何况杨月弱小女子?   我也不去皇宫向朱允文辞行,写了一封信,叫府内下人转交方孝儒,就说事急,不及向方兄告别,还请见谅等语。   出了北门,见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观看告示,我好奇心起,近前一看,原来是一道为我澄清的圣旨,一群老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说到阳阳,大多都没了刚来应天的憎恨,我心头暗喜,心想最好这道圣旨早一天传到北边,那样嵩山大会便会不攻自破,烟销云散。   我二人策马扬鞭,将应天南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此时的心情,与来时已大不一样,伊人在旁,虽前去嵩山不知是否有凶险,但朱允文圣旨一下,还我清白,指日可待。   这一日来到河南南部的“骆家店”,这地方是河南南部的一个小镇,当年我与张敏儿少林报信,曾在此被耿少雄追上,客店夜斗,我从容退去,想起此事,我不由得又是一阵伤感,物是人非,事隔经年,张敏儿与耿少雄都已不在人世。   杨月见我默然不语,问道:“阳阳哥哥,今日便在这‘骆家店’打尖休息么?”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一家客店,不知如今还在不在?”杨月奇道:“这地方你来过?”我眼中射出异样的目光,幽幽地道:“说起来,那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唉!那时我和敏儿姐姐……”杨月道:“原来是你和敏儿姐姐来过,当时发生了什么?快讲给我听!”   我不语,心中回想到了当时的情形:一大堆人围火而坐,听于大山讲我应天夺魁之事,耿少雄突然出现,一场恶斗,张敏儿被耿少雄铁掌所伤,我大显神威,震慑当场!   杨月见我不答,又问道:“阳阳哥哥!阳阳哥哥!你倒是说啊!”推了我一把,我从回忆中惊醒,道:“先找客店住下吧,此事说来话长,等住下之后我与你慢慢说来。”杨月道:“好!说好了,走吧!”   我带杨月来到两年前夜斗那家叫“朋来”的小客店,店掌柜的倒还没换,见我俩进门,忙迎上来道:“哟!两位老客,来啦?”我笑道:“老板,要两间干净的上房!”那掌柜的笑道:“两位来得可真巧,本店刚好只剩两间上房了,两位请跟我来!”   我忍不住问道:“老板,近两年生意可好?”老板笑道:“托你老的福,还好!”我笑道:“生意兴隆嘛!恭喜老板了!”那老板道:“说起来,本店生意好,还得感谢一个人!”我心念一动,问道:“谁呀?”那老板道:“就是两年多以前,在应天夺得驸马的阳阳阳大侠!”杨月一惊,“啊”了一声,那掌柜的道:“怎么?这位小哥也认识阳大侠?不过也是,阳大侠的威名,又有哪个不知道?想两年多前,那一场打斗,我至今历历不忘啊!也不知为何,从那以后,小店的生意,便一日红似一日,你们说,这不是托了那位驸马爷的福吗?”杨月笑道:“那可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他!”说完推了我一把。   老板又道:“可是最近一个多月来,盛传这位阳大驸马杀了朝廷派往北边的曹大帅,成了卖国之贼,唉!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一愣,心想朱允文的圣旨怎地如此之慢?看来还未传到这里,便道:“老板,道听途说,也许是误传也说不定!”那老板道:“可过路的客人都这么说!”说话之间已来到房间门口,那掌柜的便住了口,入房收拾。   忽听得店外蹄声得得,到店门口嘎然而止,马上乘客翻身下马,脚步声走进店来,又听得有人大叫道:“掌柜的,杀鸡,上酒,喂马,吃了还要赶路呢,你快点!”我一听这声音,只觉有些耳熟,却再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我好奇心起,拉了杨月,走出房门,来到大厅找了张桌子坐下,叫掌柜的安排酒菜,这才细细打量刚才说话那人,只见那人身型粗豪,七八个人占了两张桌子,我觉得那人非常面善,但始终想不起来。   只听得那人旁边一人说道:“梅掌门,这次咱们‘五虎刀’前往参加嵩山大会,可得好好露一下脸!”我一听“梅掌门”与“五虎刀”,陡然想起此人正是“五虎刀”的掌门人梅长春,那日少林大战,一十三帮乃是以他为首的,只听他道:‘我梅长春受阳大侠大恩,绝对不相信阳大侠会做出那样的事!”   话音刚落,门口又是马蹄乱响,听这蹄声,怕不有二三十人,只见那群人走到店门口,一人走了进来,大叫道:“掌柜的,杀鸡,上酒,喂马,吃喝好了还要赶路呢,你快点!”随后涌进来一大群人,大约二十四五人,一群人占了四五张桌子,这下将小店的大堂挤得满满的,人声嘲杂,一片污烟障气。   听得后来的那拨人其中一人说道:“大哥,这次咱们前往嵩山,参与对付那卖国奸贼阳阳的大会,可得大大地出一次风头!”那被称作“大哥”的汉子五十来岁年纪,身形瘦长,满脸发青,听得他道:“此次参加嵩山大会的,除了少林武当,四大派与江湖十三帮全都到齐了,另外还有不知多少小门小派,加上江湖之中隐居已久的武林名宿,此中藏龙卧虎,兄弟们一定不要无故惹事,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另一人大声道:“大哥,咱们天天呆在海上,这次参加嵩山大会,为的就是让陆上的英雄好汉也知道知道咱们‘海龙帮’,大哥也未免太谨慎小心了吧?”   那大哥道:“咱们在海上做做没本钱买卖也就够了,英雄大会之中,能人倍出,便是那奸贼阳阳,只怕天下无人能敌得过他,要不也不用召开这英雄大会了!”我闻言心头苦笑,心想不仅陆地上的帮会,连海上的海盗也想杀我,那可真是从何说起?   只听得另一人又大声道:“大哥怎么长敌人的志气?那阳阳又不是三头六臂,依我看,咱们也不用去参加什么嵩山大会了,直接去北平把那阳阳抓将过来,也好让天下英雄佩服我们‘海龙帮’!”我心头冷笑,心想就凭你们这几个海盗,也想抓我?    第九十一章 江湖义气(下) 更新时间2010-1-27 10:47:15 字数:3630  我念头刚落,只见那“五虎刀”掌门梅长春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什么东西?竟敢在这儿大言不惭!”此话一出,那“海龙帮”二十几人,五十多道目光一齐朝梅长春射去,那“海龙帮”最后说话那人道:“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管我们‘海龙帮’的事?”那位大哥大喝道:“沙豹,你给我退下!”那沙豹不敢再说,乖乖退下。   那大哥朝梅长春抱拳道:“在下‘海龙帮’帮主陈金龙,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梅长春道:“好说,在下‘五虎刀’梅长春。”陈金龙道:“原来是梅掌门,陈某失敬了,不知梅掌门刚才何以口出不逊,辱骂敝帮兄弟?”梅长春道:“阳阳当世英雄,竟有人大言不惭,妄图擒拿,岂不是该骂?”陈金龙道:“那阳阳刺杀南朝大帅,致我朝廷五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如此卖国之贼,不知梅掌门为何如此回护于他?”梅长春冷笑道:“一介海上盗贼,也敢来跟我谈天下大义,岂非可笑?”   那陈金龙闻言色变,一拍桌子,喝道:“梅掌门不要欺人太甚,我等虽身为海盗,但行事光明磊落,绝不像阳阳不顾天下,毁家卖国!”梅长春大怒道:“阳大侠绝非卖国之人,梅某相信阳大侠绝不会做这等大逆之事!”陈金龙冷笑道:“事实俱在,梅掌门如此坦护卖国奸贼,难道是想与天下英雄为敌吗?”梅长春道:“你再骂一句卖国奸贼,别怪梅某不客气!”陈金龙喝道:“海龙帮兄弟何在?”只听得“嚓嚓”之声不断,海龙帮二十多人一齐拨出兵刃,五虎刀众人也一齐站起,围到梅长春四周,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我冷眼旁观,见梅长春如此为我回护,不由得心下感动,眼看五虎刀人少,若是动手必定吃亏,不由得暗暗打定了帮他的主意,大堂之中分为两派对峙,我与杨月夹在中间便显得十分突兀,听得梅长春喝道:“这两位兄弟请出去,免得刀剑无眼,误伤二位。”   我拉起杨月,避到一旁,走得异常从容,那东金龙与梅长春想来必是心下惊奇,寻常百姓见了这等群殴恶斗,早已躲得远远的,而我二人却如若视而不见,从容走到一旁观看,岂非奇怪?   但很快,二人就再不理我,那陈金龙大声道:“梅掌门,你真要为一个卖国奸贼与我海龙帮为敌吗?”梅长春冷冷地道:“在下刚才说了,谁再骂阳大侠了句卖国奸贼,我便对他不客气,看刀!”只听“嚓”地一声,梅长春拨出一把宽背大刀,跨上一步,一招“跨步砍桩”,大刀呼啸而下,朝陈金龙砍去,陈金龙没想到梅长春说打就打,这一劈来得毫无征兆,吃了一惊,躲避已来不及,情急之下,抓起面前一把长凳在身前一挡,只听“卡嚓”一声,一把长凳被梅长春一刀劈为两半,陈金龙狼狈退开两步,脸已涨得通红。   五虎刀门下几名弟子大笑起来,一人道:“海里的海龟也想爬到岸上来逞威,原来是来丢人现眼的!”另一人笑道:“还是乖乖滚回海上去罢!”陈金龙恼羞成怒,大喝道:“枪来!”一人扛过一把大枪,陈金龙一把抓过,长枪一抖,挽了一个枪花,接着运劲于臂,一式“毒龙出洞”朝梅长春刺将过去,梅长春不敢怠慢,单刀从下撩起横挡长枪,听得“当”的一声响,大刀荡开长枪,紧接着一招“顺水推舟”,大刀横推,划向陈金龙前胸,陈金龙长枪已经刺出,无法回枪格挡,只得将枪上抬,右臂运劲,将枪杆朝梅长春头上砸去,却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   梅长春见势,将头一低,单刀不等用老,忽地下垂,却是砍向了陈金龙的左腿,陈金龙长枪从梅长春头上掠过,力道已尽,眼看左腿要伤在梅长春的刀下,却只见陈金龙左腿往地下一顿,身子腾空而起,右腿从右至左,踢向梅长春左肩,我暗暗喝彩,看这情况,梅长春武功稍胜一筹,但陈金龙屡有奇招,梅长春想要伤他,却也不易。   二人刀来枪往,转瞬之间拆了二十几招,梅长春大刀势大力沉,劈砍削斫,呼呼作响;陈金龙长枪龙游蛇走,刺挑砸挺,虎虎生威。两人各有各的招式,各有各的长处,梅长春攻七守三,略占上风,但陈金龙也不是绝无还手之力,又打了差不多一柱香时间,梅长春觑得一个破绽,大刀横劈,陈金龙长枪不及格挡,勉强躲避,只听“嗤”的一声,陈金龙左手衣袖被削掉一片。   陈金龙退后一步,大声叫道:“大伙儿齐上!”店内顿时混战大起,这一来,梅长春这边顿现劣势,梅长春虽然单打独斗稍胜陈金龙,门下弟子也比陈金龙手下那些海盗为高,但毕竟连他算上也只有八人,而陈金龙手下不下二十人,一个对两三个,这局面可就非常不妙了,转眼之间,便有两人受伤大叫。   梅长春心下着急,偏又被陈金龙缠住,急切之间脱不开身,要知道梅长春虽然武功较高,但要伤陈金龙,非得到一百招开外不可,而急切之间,又怎么能分身相救?   我眼看再打下去,势必有人丧命,抓起桌上筷子筒里一把筷子,约有十来根,暗运内力,运劲掷出,只听“哎哟”“当啷”之声不绝,海龙帮十数人都是右腕中筷,兵刃落地,这一来堂中打斗顿止,梅长春与陈金龙也各自住跳开,陈金龙大叫道:“谁?是谁??”双目四顾,待看到我与杨月桌前竹筒空空如也时,双眼目光霍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只听他道:“你是何人?为何来管我海龙帮之事?”我微笑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在下只是看不惯贵帮恃众凌寡,有本事,陈帮主便与这们梅掌门单打独斗,在下绝不出手干预!”话音未落,海龙帮那几个未受伤的帮众已大叫着扑了上来,我冷笑一声,喝道:“找死!”右掌推出,我不想伤他们性命,这一掌只使了三层力,但那几人却已承受不起,“扑通扑通”几声,一齐向后飞出三尺,几人滚作一团,人人口吐鲜血,爬不起来,陈金龙见我一掌如此威力,竟然不识好歹,长枪一挺,呼地朝我刺来。   我心想你这人狂妄自大,不给你点苦头吃吃,怕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当下让他一枪刺老,我头一偏,长枪从我颈畔刺过,我举起右掌在长枪杆上轻轻一敲,陈金龙只觉全身一震,双手虎口爆裂,不自禁地松开了长枪,我这一敲使上了一股阴劲,劲力通过长枪传到陈金龙身上,他虎口裂开之后,闷哼一声,退后一步,一口气上不来,就此瘫坐在地。   我站起身来,抓住长枪,轻轻一抖,只见那杆长枪顿时断为七八截,枪头“叭”地一声,插入面前木桌之上。   我这一出手,技惊四座,金龙帮人众转瞬之间,无一不伤,而我挥洒之间,随意自如,刹那间客店大堂鸦雀无声,而那些受伤的似乎也被我的余威镇摄住,谁也不敢哼出一声,掌柜的店小二早已不知躲到了哪里。   良久,梅长春大笑道:“这位仁兄好精彩的武功,梅某佩服之极!”我笑道:“雕虫小技,梅掌门过奖!”转身对海龙帮人众喝道:“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众从这才哼哼唧唧,那受伤较轻的有两人上前扶起陈金龙,却听得陈金龙道:“这位大侠武功惊人,陈某伤在你的手下,心服口服,报仇之事,也不必提,在下只想请问阁下名号,也好知道今天这一个大筋斗,是栽在哪位英雄的手下!”我笑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我劝陈帮主回到海上,还是少干点伤天害理之事,不然多行不义必自毙,阁下好自为之。”   陈金龙见我不肯说,也不敢再问,由两名手下扶着,一翘一拐地走了,留下一地狼籍。   那掌柜这时才轻轻地冒了出来,看到一屋子的破碎桌椅,不由得愁眉苦脸,杨月笑道:“掌柜的,你过来,这些打碎的桌椅杯盘,都算在我们身上,这些够了吗?”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大概有十两重,那掌柜的大喜,接过银子连声道谢。   只见梅长春走上前来,抢拳道:“这位英雄仗义相救,梅某感激不尽,请受梅某一拜!”我忙扶道:“梅掌门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乃是我辈之责,何功之有?”梅长春突然双眼凝视着我,目不转睛,我心中一惊,忙道:“梅掌门,你看什么?”梅长春回神道:“啊!没什么,听阁下口音,很像在下的一位故友,可相貌全然不同,请恕梅某无礼!”   我暗叫惭愧,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声似之人,在所居多,梅掌门不必客气!”心想这易容效果还真是不错,连梅长春这故人如此细看也没发现破绽,看来这次去嵩山大会应该无人能看得出来。突然我心念一动,道:“梅掌门,介绍一下,在下杨星,这位是舍妹杨月,刚才听梅掌门说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可是八月十五的嵩山大会?”梅长春道:“杨兄弟,你也别再叫我梅掌门了,你我一见如故,如若你瞧得起在下,叫我一声哥哥,免得掌门掌门的听着别扭!”我一抢拳道:“谨如梅大哥之言!”   梅长春大喜道:“杨兄弟,你也知道嵩山大会?”我道:“此事天下武林人尽皆知,我此次也是想去嵩山凑一凑热闹,只是苦无请柬,怕被人拒之门外。”梅长春笑道:“杨兄弟武功高强,嵩山大会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拒之门外?”我道:“小弟倒有一个主意,梅大哥能否让在下兄妹二人扮作贵派门人,一齐参加嵩山大会?”梅长春道:“这有何不可?只是二位如此武功,扮作我‘五虎刀’门下,岂不是……岂不是……”杨月笑道:“梅大哥,我可不会武功!”我接道:“只要梅大哥愿意,在下兄妹便扮作贵派门人,我猜这次与会之人,大半都是与那阳阳为敌之人,梅大哥刚才如此回护阳阳,只怕在大会中很难立足,我也可以暗中相助一臂之力!”梅长春道:“只要二位不嫌弃五虎刀派小势微,那梅某真是救之不得!”   当下重整杯盘,与梅长春喝得大醉而睡,想不到江湖之上还有如此重义之人?在此人人喊打我的时节,梅长春不顾自身安危,坚持自己观点为我辩护,如此烈性之人,世间少有,能有梅长春这样的朋友,这辈子也不枉了。    第九十二章 射日同盟(上) 更新时间2010-1-28 11:56:29 字数:2431  睡至第二日,又即启程,待到得嵩山脚下,已是八月十四日上午,我们众人连日上山,待到少林寺外,已是午时。   嵩山,依然巍峨,屹立在崇山峻岭之中,少林寺,也依然矗立在巍峨的嵩山少室山上。两年多以前,一十三帮与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共抗华山东方笑,哪知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曾经的盟友除梅长春之外,一十三帮都已成敌人,少林武当也许会明事理,实事求是,但昆仑何之舟乃是反复之人,实在不敢保证他会顾当年结盟之情,峨嵋玉圣师太已死,如今掌门玄色师太我从未见过,崆峒派与我更是全无交情,至于曾经的敌人华山派,却与我曾经的盟友结成同盟,共同成了我的敌人!   少林武当以外,四派十三帮,除了梅长春的五虎刀,都已成了我潜在的敌人,少林寺外武林人士络绎不绝,进进出出,大声吆喝者有之,窃窃私语者有之,游山玩水者有之,匆匆忙忙之人也有之,我们一行人来到寺门口,知客僧迎上前来,梅长春递上名帖,那知客僧合什道:“阿弥托佛,梅掌门请!”当先引路。   梅长春转头看了我一眼,当先进寺,此时杨月已改为男装,原只是为了进寺之时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哪知道到此才发现,这根本是多此一举,江湖之上帮会妇女众多,都进进出出,毫无阻碍,一问那知客僧,才知道非常时期,只有破例放行了。   进入寺中,更是热闹,众派西一堆,东一堆,如三年前般宿于练武场之上,八月天气炎热,不少粗豪之士赤膊坦胸,大声谈笑,浓浓的江湖之气,充驰着少林寺的天空,整个一佛门圣地,被搞得乌烟瘴气,秽气冲天,我也不禁心头苦笑了。   一路来到“大雄宝殿”之前,看着寺中景象,在在都是回忆之中的物事,不禁感慨良深,“大雄宝殿”之前,站有几名僧人,其中一人道:“几位请留步,大雄宝殿之上,是各派首脑议事,只许各派掌门帮主进内,可带一名随从,余人止步。”梅长春转身道:“你们先去找个地方安下,我与杨兄弟一同入内!”我对杨月道:“月月,你先四处走走,参观参观少林寺千年古刹!”杨月笑着答应。   梅长春与我步入大雄宝殿,殿中又是一番光景,只见久违的少林方丈明法与武当掌门殷伟凡端坐于正中,两旁各是一排椅子,椅上所坐之人,大半都是旧识,昆仑掌门何之舟,那华山派椅上坐的,竟然是风清扬。只见殷伟凡笑道:“梅掌门为何今日才到?只怕你是最后一位呢。”梅长春哈哈一笑,道:“路上碰到了一些拦路恶贼,耽搁了一天,所幸并未来迟,方丈,殷掌门有礼!”接着抱拳团团一转,各人纷纷抱拳回礼。   左首第五椅子空着,梅长春也不客气,走上去一屁股坐下,我站于梅长春身后,右首第五张椅子上坐的是昆仑掌门何之舟,后面站着一人,却是个女子,我定神一看,却又看到了那一双忧郁的眼神,是林霞,我不禁心中浮起了一阵温馨,三年多以前,要不是她冒险救我,也许我的整个经历都将是另外一种方式,林霞目光低垂,看不清脸上表情。   只听上首明法方丈一声佛号道:“阿弥托佛!梅掌门一到,此次联名参加嵩山大会的帮派已全部到齐,明天是大会的正日,今日各派首脑都已在此,咱们先商量出一个成议,明日再向天下英雄传达,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只见一人大声道:“还商议什么?赶明儿天下英雄齐集,大家一齐往北平杀将过去,取了那阳阳的首绩,岂不爽快?”此言一出,立时有几人随声附和,我低声问梅长春道:“梅大哥,这位是哪一派的?”梅长春道:“此人是崆峒掌门,叫做‘震山神拳’唐云山,拳法了得。”我记起《倚天屠龙记》里提到崆峒派有一门绝技叫“七伤拳”,估计这个唐云山练的便是这门功夫。   只见唐云山话音刚落,众人喧闹一片,殷伟凡朗声道:“大家先静一静,请听殷某一言。”武当掌门一发言,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听得殷伟凡道:“各位,关于阳阳这件事,内中另有隐情,殷某为了此事,专程去了一趟北平,了解到了一些实情。”昆仑掌门何之舟道:“听殷掌门的口气,似乎想为那卖国奸贼开脱?”我一听这话,心中大怒,暗想你这何之舟,当年我饶你不杀,你如今却以怨报德,口出恶语。却听得他身后林霞道:“师哥,先听听殷掌门怎么说,或许真有隐情也说不定!”何之舟一愣,道:“林师妹,你……”我暗暗感激,心想林霞如此重情,当初是我负了她的一片真情,想不到事隔多年,她仍然如此为我说话。   殷伟凡接着道:“何掌门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完,我那日一到北平,便见到了阳阳,刚开始我怒气冲冲,直问其罪,问他为何行此大逆之事?可谁知阳阳面不改色,侃侃而谈,丝毫也无心虚之态,可见得心中无愧,我殷某人想念阳阳的为人,如果做了,他绝不会不承认,他既说不是,那便绝对不是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曾经的盟友,也曾见得阳阳的为人,希望大家用心去想想,阳阳与那朱棣,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会去帮朱棣刺杀南朝大帅?”   殷伟凡话音一落,梅长春已大声道:“殷掌门说得不错,我梅长春绝对信得过阳阳并未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却听得风清扬朗声道:“殷掌门仅凭那阳阳一面之辞,几句辨白,便想念此事并非他所做,理由是不是太过牵强?”明法方丈合什道:“阿弥托佛,老衲也想念阳施主不是杀人之人,老衲与阳施主相交已久,阳施主行事光明磊落,实是谦谦君子,此事必是朱棣阴谋陷害,与阳施主无关!”少林方丈说出来的话又不一样,底下有几人已在暗自点头,似乎心中已有了几分想信。   风清扬冷笑道:“难道江湖之上,百姓之中,众口凿凿,还不足为信吗?方丈大师与殷掌门只不过听了阳阳的自辨之辞,试问殷掌门,可能拿出证据证明那阳阳并非杀人凶手?”殷伟凡摇头道:“此事那朱棣做得异常缜密,实没有半分破绽,我没有证据!”风清扬笑道:“既然没有证据,难道单凭殷掌门几句话,便要让天下英雄就此散去?如此轰轰烈烈的嵩山大会,便此烟销云散?晚辈知道殷掌门与明法方丈都和那阳阳私交甚深,但大义在前,岂可以私废公,弃大义于不顾?”   风清扬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有力,殷伟凡顿时语塞,风清扬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苦于确实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这一来,那几个刚才已在动摇的首领不由得又踌躇起来。我心下暗怒:好你个风清扬,我几次饶你性命,枫林恶斗差点死在你手里不说,今日竟然在此诬赖于我,早知如此,当日一剑把你杀了干净!    第九十三章 射日同盟(下) 更新时间2010-1-28 16:53:52 字数:3775  梅长春见势不妙,大声道:“总之我相信阳阳绝非杀曹勇之人!”风清扬笑道:“梅掌门与那阳阳交好,那是谁都知道的,但凡事都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那便什么也说明不了。”风清扬侃侃而谈,梅长春气极败坏,高下显而易见。   我再也忍耐不住,出声道:“请问这位风兄,殷掌门拿不出证据证明那阳阳没有杀人,敢问你又能拿出证据证明阳阳是杀人凶手吗?”风清扬闻言一愣,两道目光立时向我射来,大厅中众人也随之全部转头看向我,殷伟凡更是投来感激的目光。   风清扬愣了一下,随即道:“虽然我也没有证据,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便是证据,俗话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此事若不是他阳阳所为,为什么众口一词都指向他呢?在北平,还有全城百姓一齐膜拜他之事,相必大家都有听说吧?”我笑道:“原来风兄也是风闻,我曾听说令师东方笑乃是朱棣的‘平南大元帅’,师徒一心,疏不知是否风兄故意歪曲事实,构陷阳阳呢?”此语一出,风清扬顿时色变,道:“他是他,我是我,岂可混为一谈?”我又笑道:“两年多以前,风兄协助令师,大战少林,出了好大的风头,若说你师徒二人泾渭分明,又有谁人能信?”   风清扬无法再辨,铁青了脸,对梅长春道:“梅掌门,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没想到梅掌门手下一个门人,也是如此厉害?”言下之意,是说我身为门人,在此时此地,不该有发言的权利。梅长春笑道:“这位杨兄弟,跟我一直兄弟相称,他说的话,便是梅某说的话!”风清扬“哼”了一声,再不答话,铁青了脸坐回椅中。   殷伟凡道:“殷某知道华山派与阳阳向有嫌隙,可如今风少侠代表华山派参与此次大会,就应该从事实出发,与在座的各门各派齐心合力,商量出一个可行之策,而不是将个人的私怨掺杂进来,风少侠,你说是不是?”风清扔脸色稍和,道:“一切全凭方丈大师与殷掌门作主!”明法方丈道:“阿弥托佛,既然如此,请各位投票表决,同意阳阳是凶手的请举手!”   话音一落,风清扬首先举起了手,并道:“虽然殷掌门与方丈大师都是相信阳阳不是杀人凶手,但晚辈还是相信证据,既无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那我只好选择他是凶手了。”紧接着崆峒掌门唐云山也举起了手,何之舟犹豫了一下,也将手举了起来,林霞轻声道:“掌门师兄,你……”何之舟不理,我明显感觉到林霞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与无力。在这三位的带头作用下,那“罗衣教”“血棍门”等掌门也纷纷举起了手,我暗数一下,除了峨嵋,武当,少林三派之外,十三帮之中,只有梅长春没有举手,我不由得心下暗叹。   那峨嵋掌门玄色师太合什道:“敝派至家师仙去后,决意退隐江湖,全心礼佛,峨嵋全派女尼居多,本来出家人与世无争,江湖上的恩怨,也不关我们出家人的事,那阳施主是好是坏,贫尼也不想过问,此次来此与会,一来冲着明法师伯和殷掌门的面子,二来也是为宣布峨嵋派归隐之事!”明法方丈道:“玄色师侄有此礼佛之心,佛门大幸,不过如此一来,倒显得我老和尚太热衷江湖之事了。”玄色正色道:“明法师伯佛法精湛,玄色佩服得紧,而急人之难,心系苍生,更令玄色敬仰,师伯这样说,莫不是让玄色汗颜惭愧?”殷伟凡道:‘你们别互相恭维了,看来此事难以善罢,众意如此,方丈大师,你看着办吧!”   六派之中,三派举手,一派弃权,而十三帮却有十二帮举手,不言而喻,决议已达成,便是维持原议,将我定为卖国奸贼,群起而杀之,我心下叹道:“众意难为,看来明法方丈与殷伟凡都难以力挽狂澜,注定我是无法洗脱罪名了。   只见明法方丈站起身道:“既然成议已达,那今日大家便各自散去,明日嵩山大会正日,老衲将在本寺练武场宣布此事!”各派首脑陆续站起,都欲离去,忽听得风清扬道:“且慢!”我等愕然回头,殷伟凡道:‘风少侠还有何高见?”   风清扬朗声道:“本次嵩山大会,题为杀贼,那我们既已达成协议,便已是同盟,杀贼同盟既是同盟,便得有一位盟主,做统一指挥,发号施令,不然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莫不叫江湖上英雄笑话咱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唐云山大声道:“是啊!还得为这同盟取一个响亮的名字,才能显出咱们的气派,依我看,就叫‘杀阳同盟’好了!”何之舟摇头道:“不妥不妥!阳者日也,不如叫‘射日同盟’,如何?”风清扬拍手道:“好!便叫‘射日同盟’,方丈大师,殷掌门,两位意下如何?”   我心下暗怒,好个风清扬,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号召天下英雄来此,什么杀我?根本目的,是想做武林盟主,一统江湖,与当年的东方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更也许这根本就是东方笑的策划,东方笑只是怕江湖之中知道他是“朱棣的人”的太多,因此不便露面,派风清扬出头,事成之后,他东方笑便是武林至尊,振臂江湖,莫敢不从。   明法方丈看着殷伟凡,道:“殷掌门,这……”殷伟凡道:“殷某与明法方丈都相信那阳阳并非凶手,因此这盟主之位,我二人不便争夺,至于如何选取,还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底下一人大叫道:“当然是比武决胜了,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难不成去比什么吟诗做对,诗词歌赋?”此言一出,引来众人大笑。明法方丈道:“可是刀剑无眼,若是有人受伤,未免伤了结盟的和气。”   风清扬笑道:“这有何难,比武点到即止,方丈大师殷掌门既然不参与,那便是最佳的现成公证人,谁输谁赢?请二位前辈定论!”听他如此一说,众人纷纷附和,明法见众意如此,只得道:“既然如此,明日大会正日,便是选盟主之日,希望各位下去与各帮各会传达,至于江湖上的散客独士,明日大会再与之说清楚,今日便散了罢。”   众人各自散去,出得殿外,梅长春愤愤地道:“风清扬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看他那副样子,似乎这盟主之位非他莫属了!什么‘射日同盟’?狗屁同盟,我看见这小子就来火!”我笑道:“梅大哥,你也别气了,想是那阳阳果真罪大恶极,以至于众意如此!”梅长春“呸”了一声道:“狗屁众意,都是一群反复小人,也不想想两年多以前,阳大侠是怎么舍命救他们的,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心头苦笑,世间之人,就是如此,有仇一定会报,有恩却不一定记得,而自己对别人所施的恩呢!又一定要让人家记着,人心本如此,我经历得多了,也不以为怪,更何况有风清扬此等有心之人煽风点火,火上浇油,这些人更是把持不住,摇摆不定,而事实也是扑朔迷离,他们道听途说,众口一辞,也不由得他们不信,我想通这些,便觉得他们做此选择,也并非忘恩负义。   杨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她从左首走来,笑道:“发什么呆呢?开会开傻啦?”我一愣,道:“你到哪儿去逛来了?少林寺中可有好玩的东西?”杨月道:“这寺中不是和尚,便是狼藉的江湖人士,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梅长春笑道:“杨姑娘想必并未久涉江湖,咱们江湖豪杰,随遇而安,四海为家,哪有这许多讲究?今晚恐怕要委屈杨姑娘一晚了。”   眼看日已偏西,回到五虎刀会聚之地,胡乱吃过晚饭,天已全黑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圆月当空,我不由得感触大发,对杨月道:“月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杨月笑道:‘我可不去看那些江湖汉子喝酒说粗话。“我道:”去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对梅长春道了一声,与杨月并肩而去。   我将她带到练武场上方的高台之上,我二人凭栏而坐,月光如水般泻在我二人身上,杨月绝色容光,在月光的映照下,全身犹如罩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月光映美人,美人伴月光,如此良辰美景,我却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多前,少林抗华山,我与张敏儿也是在这里,那时候佳人相伴,互诉衷肠,今日故地重游,正应了那句“物是人非”的老话。   杨月忽道:“阳阳哥哥,你跟敏儿姐姐也在这里坐过吧?”我一怔,奇道:“你怎么猜到的?”杨月道:“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啦!阳阳哥哥,再给我讲讲你和敏儿姐姐的事吧?”我叹了口气,道:“那是两年多前的正月初五,我和敏儿姐姐赶往少林寺送信,……”刹那间,我沉浸在了那一段回忆之中,似乎就发生在昨天,时间过了如此之久,为何当时的一言一语都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杨月听了我的回忆,慢慢将头轻轻靠在我的右肩,幽幽地道:“要是敏儿姐姐没死,现在能在这儿,我们三个一起看月亮,那该有多好?”我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得剧痛,那日张敏儿不辞而别,正是因为知道了我和杨月的事情,身为古代之人,不能容忍自己心爱之人三心二意,而杨月身为现代人,却对男人三妻四妾如此淡然,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杨月道:“阳阳哥哥,月月永远都无法和敏儿姐姐相比,敏儿姐姐对你,那才叫一心一意,死而无怨,而我……”“月月!”我打断她的话头道,“你和敏儿姐姐在我心中,是不是分彼此的,只是……只是她早走,因此我才对她特别思念,而对月月你,我离开你两年,我更是心里特别愧疚!“杨月摇头道:”阳阳哥哥,你不明白的,敏儿姐姐虽死,但我却很羡慕她,并不是因为你对她思念得深,而是因为敏儿姐姐对你的一心一意,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之事,而我,阳阳哥哥,我真怕!”   我笑道:“傻月月,难道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吗?”杨月道:“阳阳哥哥,我是说认真的,我真怕哪一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一辈子,再也不肯理我,甚至杀我!”我正色道:‘月月,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发觉你最近很奇怪,怎么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杨月道:“好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听进去!”我右手搂住了杨月的右肩,轻轻笑道:“傻月月!真是我的傻月月!”   我二人谁也没再说话,在这淡淡的月光之下,流淌着深深的温馨浪漫之情,月光如水,台下喧闹,我与杨月相依相偎,勾勒出一幅极度和谐的画面,我只愿此刻永留,江湖争霸,帝王战乱,全都与我不再有关联,只与杨月同坐如水月光下,那该有多好呀?    第九十四回 暗布销烟 更新时间2012-11-20 10:49:38 字数:4619  明建文三年八月十五,晨,嵩山少林寺。   我与杨月在广场高台之上过了一夜,述说往事,杨月听到后来,睡眼惺松,靠在我肩头便睡着了,我却久久不能入睡,好在八月天时,白天天气炎热,晚上却无比凉爽,歇于户外也不觉寒冷。   八月十五正日,天刚蒙蒙亮,我就听到广场之上一片敲锣打鼓之声,各帮各派,异常热闹。此次与会的帮会,虽是四派十三帮联名相互邀请,但江湖上的其他帮会,或与这四派十三帮交好,助友而来,或激于一时义愤,杀敌而至,因此江湖上各门各派基本上都已到齐,其中还有一些久未在江湖上露面的元耆宿老,风闻此事,前来助战,更有甚者,是为了在这次大会中出出风头,露露脸面,因此这次英雄大会之中龙蛇混杂,或奸或恶,或好或坏,俱都有之。   突见人影晃动,梅长春的声音叫道:“两位哎!这一大晚上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可叫我好找!”我摇醒了杨月,对梅长春笑道:“梅大哥,大会开始了么?”梅长春道:“定在辰初开始,现在卯初,各个帮会都已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杨月愣了一会,揉了揉双眼,问道:“天亮了吗?”我与梅长春一齐大笑。   我三人来到台下,只见场面更是辉宏,广场之上到处人影点点,有几个帮会擂动大鼓,鼓声咚咚,正预示着这场大会的惊天动地。杨月找水洗了面,出水芙蓉般站在我面前,我笑道:“月月,睡得可好?”杨月轻声道:“靠着你的肩膀入睡,我比哪次都睡得香!”梅长春瞪大了眼睛,道:‘你们真是兄妹?我看更像小两口!”杨月脸一红,低下了头,我哈哈一笑,道:‘走,梅大哥,我们也准备一下,可不能给其他帮会比下去了!”   梅长春忽道:“杨兄弟,我突然有个想法!”我一愣,问道:“什么想法?”梅长春道:“今天大会的重点,当是争那狗屁‘射日同盟’的盟主,咱们相信阳大侠是被冤枉的,但大多数人却是不相信的,是不是?”杨月红晕渐消,忍不住问道:“什么是‘射日同盟’?”我笑道:“就是杀阳阳的同盟。”杨月一怔,随即笑道:“‘射日同盟’?这名儿可取得好!”梅长春怒道:“什么取得好?狗屁同盟!!”杨月伸了伸舌头,冲我一笑。   我道:“月月只是开个玩笑,梅大哥别生气,你接着说!”梅长春道:“少林明法方丈与武当殷掌门相信阳大侠,但那华山风清扬煽动人心,我担心的是,若明法方丈与殷掌门不参与盟主之争,那风清扬的剑法无人能敌,看风清扬那小子不可一世的得意劲,似乎这盟主之位便非他莫属了,他娘的,什么东西,我就看不惯!”我笑道:“事实确乎如此,依梅大哥之见,该当如何?”梅长春道:‘杨兄弟,我瞧你身手不凡,识见也定当不凡,在小客店你出手助我,当也是相信那阳大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我笑道:“是又如何?”梅长春一拍手道:“照啊!我看杨兄弟的武功,绝不在那风清扬之下,依我之见,杨兄弟何不将那盟主之位抢将过来,这样那风清扬的奸计便不能得逞了!”我问道:“梅大哥怎知风清扬使的是奸计?他为了大义,号召群雄,共抗朱棣,誓杀卖国奸贼阳阳,又哪里错了?”梅长春一怔,不禁语塞。   我又笑道:“梅大哥,还是我替你解释吧,他华山派称霸江湖之心,早在两年多以前便已尽显,当日东方笑少林大战,梅大哥想必亲眼得见?”梅长春道:“是啊!那一场恶斗,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要不是阳大侠舍命与东方笑拼了个两败俱伤,现在又哪来的四派十三帮?哼!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又道:“此次事端,安知不是朱棣与东方笑的诡计?他们巧设计谋,陷害阳阳,再由华山派出头,召开武林大会,由于设计巧妙,江湖之上,草莽之中,都坚信阳阳乃杀人凶手,他华山派振臂一呼,从者云集,他们知道少林武当掌门与阳阳交好,绝不会领头,因此顺理成章便由四派之中挑选盟主,而华山派‘独孤九剑’天下无双,少林武当既不参与,余子又何足惧?梅大哥,其实你已经想到,华山派擒杀阳阳,维护正义是虚,而夺取盟主,称霸武林才是实!梅大哥,小弟说得可对?”   梅长春叫道:“正是!正是!杨兄弟,你这番见解,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如此说来,杨兄弟你更应该去争那盟主之位了,免得他华山派阴谋得逞!”我咬牙道:“虽然天下英雄都站在他那一边,但我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地便得到这盟主之位!”梅长春大喜道:“有杨兄弟出马,我看那风清扬小儿必会闹得成头土脸!”   我心头暗笑,这“射日同盟”,打的旗号便是要诛杀我阳阳,我却要去争这“射日同盟”的盟主,那不是要我自己领导群雄去杀我自己吗?这可真是从何说起?   经过一番交谈,卯时已过,我们几人来到广场正中,只见高台之上,明法,殷伟凡,风清扬,何之舟,唐云山,玄色六大派掌门人均已到齐,台下鼓声一片,我默估了一下,除了十三帮之外,大概还有二十多个门派,这许多门派都有自己鲜明的旗帜,各不相混,在最左首边上,有大约两百多人的圈子,内中或站或坐,衣着各不相同,想是这一群人无门无派,在江湖之上独来独往,亦正亦邪,在这些人中,必定不乏高手名宿,说不定呆会比武,这群人中便有人要大大的露一下脸呢!   只见台上明法方丈一举手,台下敲锣打鼓的,大声吆喝的,窃窃私语的,依次安静了下来,明法方丈朗声道:“各位英雄,今日光临敝寺,使敝寺蓬荜生辉,明法添为少林住持,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众位英雄见谅!”明法内力深厚,这一番话中气充沛,声闻数里,我不由得暗暗佩服。   明法方丈话音落,台下一人大叫道:“方丈大师不必多礼,咱们大伙儿又不是来少林寺吃饭喝酒的,有什么招待周不周的?”此言一出,引起数百人哄堂大笑,梅长春轻声道:“此人是河南‘天石帮’帮主洪大鸣,为人粗鲁狄直,在洛阳一带声势极大!”我点了点头。   只见明法道:“众位!”一声将众人的声音都压制了下去,听他继续道:“各位远道而来,目的很清楚,都是为了抗朱棣,杀阳阳,朱棣自有朝廷去对付,而我们江湖中人管江湖之事,因此今日大会,首要便是商议如何对付那阳阳!”那洪大鸣又大声道:“还商议个什么?直接杀将过去,我就不信那阳阳真有三头六臂,能挡得住天下英雄?”忽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阁下如若如此心急,何不当先杀将过去,看到底是他三头六臂,还是你无头无臂?”众人一听此言,又是哄地一声大笑。   我一听到这话音,脑中便浮现出一张永远面带幽怨的俏脸,是林霞,她一个姑娘家,在此数千英雄面前出言为我讥讽敌人,那需要何等的勇气?杨月问道:“这位姐姐是谁?倒帮忙得紧!”我沉默不答,梅长春却道:“她是昆仑派的林霞,这可奇了,何之舟不是一直敌对阳大侠的吗?为何林霞却如此言语?”杨月一愣,看了我一眼,似要说话,却又突然住了口。   只见林霞话音一落,洪大鸣大怒道:“是谁?给我站出来!”林霞笑道:“小妹昆仑派林霞,不知洪帮主有何指教?”那洪大鸣一听“昆仑派”三字,不由得登时呆往,想是以他一个小小“天石帮”,怎么惹得起六大派之一的“昆仑派”?因此只好忍气吞声了。   明法方丈继续道:“今日当着天下英雄,老衲有几句心里话,想对大伙儿说一说,老衲这几日与武当殷掌门深谈,心中都极认为那阳阳并非是杀死曹勇的凶手,此事极有可能是朱棣栽赃嫁祸!”话音一落,风清扬的声音便冷冷地道:“方丈大师,昨日既已商定,这些话便不要再说了罢!”这几句话也是中气充沛,似乎内力不在明法方丈之下,我心下暗惊,事隔月余,风清扬的内力又大进了,《九阴真经》真是名不虚传。   明法合什道:“阿弥托佛!风施主既如此说,老衲便不再多说,众位,老衲与殷掌门决意退出此次大会,不参与议杀阳阳的决议,以下之会,由华山风清扬施主主持!”此语一出,台下“轰”地一声,又炸开了锅,此次嵩山大会,在少林举行,其目的当然是由少林方丈来主持,而当此大会正日,武林中领袖群伦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却都宣布退出,这无论对群雄的热情,还是积极性,都如当头泼了一桶冷水,而更胜者,大会的主持权,却交于一个年纪轻轻的风清扬,这就不由得众人不服。   两年多前参与过少林之役的十三帮倒也罢了,他们亲眼见过风清扬的剑法,觉得他年纪虽轻,但武功高强,主持大会,也勉强说得过去,但其他的帮会就不同了,抗议这声此起彼伏。   风清扬面不改色,朗声道:“众位英雄,在下蒙方丈大师看得起,授与在下主持之权,各位请稍安勿躁,听在下一言!”这几句话我猜他是运足了内力,虽在群雄大声喧哗之下,仍听得清清楚楚,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内功,不由得都住了口收起了小觑之心。   风清扬继续道:“此次大会,是诛杀那阳阳的大会,因此名为‘射日同盟’,即为同盟,便需有一个盟主,众位皆知,蛇无头不知,群龙不能无首,咱们是中原武林正义之师,不能如一盘散沙相似,需得有一位德高望重,武功高强之人来领袖我等,这样才有大事可成的基础,至于这盟主之位如何选取?还得请众位英雄决断!!”话音一落,众人又议论纷纷,其中一人大叫道:“武林盟主,当然比武争夺,千古以来,都是这样,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难道要大伙儿去比试吟诗作对,吃饭拉屎啊?”众从一听,尽皆大笑。   左首一位老者道:“比武甚为凶险,今日来此的都是好朋友,如若有所损伤,却不是亲痛仇快了?”另外一人道:“今日与会的,不下三四千人,这一个一个比下去,等比完了,恐怕朱棣的大军都攻到应天城下了!”此话虽是夸张,但道理却十分实在,风清扬只想独败群雄,却没想到这一点。   “阿弥托佛!”明法方丈一声佛号,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只见明法道:“说到比武,老衲倒有一个绝好的主意,能做到两全其美!”风清扬喜道:“方丈大师快说!”明法道:“敝寺有一套阵法,名叫‘十八罗汉阵’,乃是供弟子下山专用,本派入寺弟子,若自觉武功已成,想下山历险,便得接受这‘十八罗汉阵’的考验,再由众师伯叔共同点评,是否准许下山,老衲的办法,便是由众位英雄先过一过这‘十八罗汉阵’,这样一来,即可避刀剑无眼,又可过虑筛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殷伟凡笑道:“方丈大师此法真是两全其美,依殷某之见,没有比这方法更可行的了。”昆仑掌门何之舟道:“素闻少林‘十八罗汉阵’精妙无方,今日有幸得见,正是求之不得!”唐云山与玄色都点头称是,台下各帮各派低声商议了一阵,都纷纷同意。   明法方丈又道:“敝寺这‘十八罗汉阵’虽名为‘十八罗汉’,但千百年来,从无一人过得这十八僧齐上之阵,至多也就十四人的阵法,因此今日之规矩,便是哪位英雄能抵挡的罗汉人数最多,便算是艺压全场,各位还有何疑问没有?”风清扬道:“如若有两位英雄同时过了十四人的阵法,又同时败在了十五人的阵法之下,那又该如何计算?”明法方丈道:“如若真有此事,那这两位英雄便再单打独斗一场,决一胜负!”风清扬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各帮各派都已无异议,接下去便是各派推选参赛之人,参赛之人并无限制,任何人均可一试“十八罗汉阵”的威力,但各人都秉着“先出场先吃亏”的真理,决断不下。   只见明法站起身来,朗声道:“请出‘十八罗汉’!”只见少林僧房之后转出一群和尚,我默数了下,正好十八人,想必便是那“十八罗汉”了,走近一看,只见那十八僧个个面目黝黑,身型粗壮,一看便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只见“十八罗汉”走到明法之前,躬身行礼,明法道:“众罗汉听令,今日天下英雄要试一试尔等的身手,众位给我打叠起精神,不过注意一点,点到即止,千万不要伤了众位豪杰,否则寺规处置!”那十八名和尚一齐道:“是!谨尊方丈法谕!”中气十足,声震广场。   我心下暗喜,这样一来,天下英雄便不致为了我搞得伤了和气,甚至损伤人命,如若伤了人命,便成“伯仁非我所杀,但却因我而死”了,不由得由衷地感谢明法方丈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风清扬剑法虽佳,但也不一定能抵挡这些身手了得的和尚,只需拖上一段时间,朱允文的澄清圣旨一到,那便真相大白了。    第九十五章 技压群雄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3:03 字数:6386  台下众人喧哗声中,让出练武场中老大一块空地,“十八罗汉”步入场中,一字盘膝坐下。   边上各门各派低声商议,想是会派本门之中武功最高的出战,过了大概一柱香时分,明法方丈朗声道:“众位英雄,可否选好参战之人?”东首一人大声道:“让我来!”我循声望去,只见好粗壮一条大汉,倒和于大山有得一比,只见他大蹭步走进场中,又道:“我是陕西‘开山帮’李龙,今日领教领教少林高僧的绝学。”   “十八罗汉”之中两僧站起身来,一僧合什道:“请李施主指教!”李龙见只出来了两僧,脸现怒色,微一抱拳,便提起拳头朝一僧猛砸过去,拳风呼呼,倒也颇有威势,只见左首那僧侧步避开,右首那僧一招“黑虎掏心”,朝李龙胸口捣去,李龙身宽体壮,身子却颇为灵活,身子一偏,避了开去,谁知刚才避开那僧右足疾扫,李龙左小腿早着,一个踉跄,似乎站立不稳,另外一僧跨上一步,在李龙后背补了一拳,李龙再也支持不住,扑倒在地,那两僧一齐退后一步,合什齐声道:“李施主承让!”退回众僧队伍。   李龙爬了起来,满身泥土,大声道:“少林武功确实厉害,我李龙不是对手!”说完施施然回去,似乎浑不在意,倒也颇为潇洒。   这一下少林罗汉一鸣惊人,这李龙的武功,在座都有所耳闻,虽不能算是一流高手,但在江湖之上也算一把好手,要不然怎能成为“开山帮”的帮主?可谁知被少林二僧三拳两腿便打趴在地,众人不由得对这少林“十八罗汉”的武功重新估量一番了。我看那少林二僧,进退之间配合得异常默契,估计平日常于习练,已练得如一套两人阵法般严谨了。   紧接着又有两个帮派的首领入场挑战,一人武功颇高,两名少林僧对付不了,直到三人齐上,才将他击倒,个中精彩百出,迎来一阵阵的喝彩之声。   那人败下之后,听得一声道:“让我唐某来试试!”我转头一看,只见崆峒掌门唐云山飘然而至,左手一把长剑,剑鞘微黑,一望而知是把宝剑,唐云山朗声道:“众位大师还是两人出手吗?唐某手中这把剑乃是百炼宝刃,大师们可要小心了。”   明法方丈道:“阿弥托佛,唐掌门既使兵刃,那少林僧也须用兵刃对付!”转头大喝道:“上棍!”十八名僧人人手一棍,奔将过来,将手中木棍交于十八罗汉手里,十八罗汉五人上前一步,一僧道:“唐掌门请赐教!”   唐云山嘿嘿一笑,道:“五位齐上,真是看得起唐某!”话音一落,长剑一招“寒梅吐蕊”,剑尖颤动,朝左首一僧刺去,那僧转身避开,“呼”地一声,另一僧一棍朝唐云山脑后砸去,唐云山更不回头,手中长剑向后一掠,只听得“嚓”地一声轻响,那僧手中之棍已少了一截,唐云山手中之剑的是宝剑,如此对敌,少林僧手中之棍便很是吃亏了。   五位少林僧你来我往,将唐云山围在中间,唐云山仗着手中宝剑,左劈右刺,在又削断两僧手中木棍之后,众僧已学了乖,手中棍子便不再与唐云山之剑相碰,五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五人联手,招式互补不足,所有招式中的破绽都被其他几人弥补,唐云山武功虽强,长剑虽利,但急切之间也难以取胜。   五僧一人翻翻滚滚,斗了约有一柱香时间,旁观众僧见五僧久斗不下,互看了一眼,又有两僧加入战团,这一下优劣立判,唐云山顿觉压力骤增,出手已无刚才的潇洒自如,我看他头上汗珠冒出,想是心下颇为着急,再斗数招,唐云山眼见取胜之机已渺,不由得侥幸行险,长剑突出,又削断了一僧手中之棍,但紧接着“啪”地一声,后背重重的吃了一记闷棍,众僧不为已甚,得手之后一齐退开。   唐云山愣在当地,良久才道:“少林武功,名不虚传,唐某佩服!”说完转回崆峒派阵中。   如此一来,唐云山独战少林七僧,成为目前为止支持最久之人,余下各帮之人中有自问比不上唐云山的,都已不敢上前挑战,片刻,一人走进场中,我定神一看,却是熟人,原来那人是昆仑掌门何之舟,只见他大袖飘飘,神态颇潇洒。   何之舟往场中一站,朗声道:“昆仑何之舟特来领教少林高招,何某不为这盟主之位,只为一试少林绝学,请众位大师赐教!”十八罗汉五人越众而出,齐声道:“何掌门请了。”   何之舟不再说话,、拨出腰间长剑,这何之舟的武功,我是清楚的,如果两年之间无甚进步,那比之刚才那唐云山是相差无已的。果然,五僧在久斗不下之后,加入两僧将何之舟击败,与刚才唐云山之战如出一辙。何之舟败后也不羞愧,抱拳哈哈一笑,道:“今日得领教少林绝学,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转身退下。   当此之时,唐云山与何之舟都是独战少林七僧,此二人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已算得一流高手,除少林武当掌门之外,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敌得过,何之舟败下阵之后,一时之间,无人敢再上前挑战。   我心想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风清扬的剑法内力,都比何之舟与唐云山高了不知多少?此人一出手,我还真不知道要几位少林僧才敌得过?   正思索间,风清扬已翩然出场,此人正当年少,风度翩翩,光彩照人,因此风清扬一进场,立时便彩声四起,我心下奇怪,为什么风清扬一出场便有这么多人喝彩?难道这些人都是为风清扬捧场而来的?   风清扬站于场中,朗声道:“在下华山后进风清扬,不自量力,前来领教众位大师绝学!”明法方丈道:“素闻风少侠剑法精奇,深得令师东方掌门‘独孤九剑’真传,昔日少林一战成名,想不到昔日之敌,竟成为今日之友,风少侠,弃暗投明,可喜可贺!”风清扬道:“方丈大师过誉了,今日到场的英雄,都抱着一个目的,就是诛杀那卖国奸贼阳阳,无论是谁做了这盟主之位,便得义不容辞挑起刺杀阳阳的重任。”   明法道:“阿弥托佛,风少侠请吧!”五名罗汉一跃而前,一僧抱拳道:“风少侠请出招!”风清扬却不拨剑,道:“晚辈手中之剑,出剑不遵掌理,如若有伤到众位大师的地方,还请见谅!”那僧道:“各自都有兵刃,风少侠不必多说!”风清扬这才拨出手中长剑,那是一把普通青锋剑,但是我知道,此剑在风清扬手中,产生的威力将不可估量。   风清扬一声长啸,长剑一抖,忽地刺出,快若闪电,众僧身子齐动,阵法变换,六人已斗在一起,风清扬的剑法果然奇诡异常,在一众僧人的攻击之下,不急不徐,偶尔刺出一两剑,却使五僧手忙脚乱,二十余招之后,风清扬剑招渐渐使得纯熟,几剑刺出,五僧已再无还手之力,旁边众僧见势不妙,两僧跃出,加入战团。   虽然加入了两僧,但七僧的局面却并未改观,风清扬占绝对的主攻之势,长剑点点,招招指向众僧要害,虽有七僧之多,但在风清扬“独孤九剑”之下,自顾已自不暇,哪里还腾得出手来还击?   场上战事未毕,转瞬间又有三僧加入战局,加上之前的七僧,一共已有十名僧人参战,风清扬挥洒自如,在十僧夹攻之下穿插来去,长剑东指西刺,极是随意。十名僧人十根棍子,呼呼作响,一片棍影之中,风清扬的影子飘乎不定,似乎随时都能被木棍击中,但却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看似凶险,其实我心里知道,风清扬远不是这十名僧人所能敌。   只见场中人影闪动,又有两名僧人加入,风清扬长剑疾刺,一僧“哎哟”一声,接着“啪”地一响,一根棍子掉落在地,那僧退出战团,手腕之上隐现血光,我看清是风清扬的剑尖点到了那僧的腕脉,一僧退出,立时便有两僧补上,如此一来,参战的僧人已有十三人,十三人此去彼来,配合异常默契,这一来风清扬再不能随意出剑伤人,十三名僧人堪堪敌得住风清扬。   场中十四人你来我往,众僧棍长,本来占了不少便宜,但人数太多,一十三人已显得颇为拥挤,能靠近风清扬的最多也只有六七个而已,而外围之人,必须要内圈之人退出才能上前攻击,如此打法也有一个好处,可以耗风清扬的内力,待得风清扬内力耗尽,便自然而胜了。   风清扬似乎也知道如此打法于他不利,少林僧还有四人未战,如不速战速决,拖下去必然落败,剑出险招,一剑又刺中了一名僧人的手腕,但右胁露出破绽,另一僧趁虚而入,用棍尖抵了一下风清扬的右胁,风清扬长剑一斜,削掉那棍子的前端一截,但随即闷哼一声,左腿又着了一棍,这一下想是用力极重,风清扬向前跨了一步,“啪”地一声,后背也已受击。   三棍击中,风清扬剑法立时散乱,破绽百出,十二名僧人不再进击,一齐退后,这一战风清扬力战十四僧,伤了两僧,可说已经是威风八面,技压当场了,虽败犹荣。如此武功,我也不禁心头暗赞:这风清扬的剑法,真的是一日千里!比之那日枫林夜斗,又精进了不少。   风清扬吃了三棍,想是痛澈心扉,半晌缓不过气来,良久,才缓缓直起身子,朝众僧一抱拳,朗声道:“少林绝学,风清扬自叹不如!”明法方丈起身道:“阿弥托佛,风少侠剑法精妙,想不到你如此年少,内力也如此深厚,自本寺建寺以为,能独战十四僧者,也不过七人而已,风少侠实让老衲大开眼界!”风清扬道:“方丈大师太过奖了,晚辈愧不敢当。”   明法方丈向群雄道:“今日众位英雄光临敝寺,老衲见识了各位的武艺,风少侠如今独战十四罗汉,如若没有人再出来挑战,那这‘射日同盟’的盟主,便是风少侠了。”台下众人见识了风清扬的绝世剑法,又见了少林众僧齐上的余威,哪还有人敢再上台?   明法方丈又叫了一声:“还有没有人上台挑战的?如若没有,那……”话未说完,听得一人大声道:“还有一位!”我听声音从我身边发出,转头一看,才见是梅长春忍不住大叫,这一叫不得了,引来了数千对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目光中有惊讶,佩服,鼓励,当然,更多的还是嘲笑。   明法方丈道:“梅掌门可是要上台赐教?”梅长春笑道:“我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敢上台献丑?是敝帮这位杨兄弟!”说完向我一指,我无奈之下,只得越众而出,团团一抱拳,朗声道:“在下‘五虎刀’门下杨星,想领教一下少林众高僧的绝技!”明法脸现惊奇之色,道:“贵派之中,难道还有比梅掌门武功更高之人?”梅长春道:“方丈大师,这位杨兄弟的武功,梅某差得太远,差得太远啊!”   群雄议论纷纷,均不知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各人指指点点,都在笑我不自量力,妄图挑战少林“十八罗汉”,更多的,恐怕是想我垂涎这盟主之位,因此不怕死地站出来挑战。   我微微一笑,朝“十八罗汉”揖首道:“请各位大师赐教!”明法道:“杨施主不用兵刃?”我笑道:“刀剑无眼,还是不用的好!”此言一出,众人又是“轰”地一声闹开了,刚才风清扬绝世剑法,如此武功,也得借助长剑才伤得两人,而我竟然大言不惭,竟然赤手空拳挑战少林众僧,如此狂妄自大,引来众人一片喝骂之声。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啦?敢赤手挑战少林神僧?”“各位罗汉大师,将这小子揍个半死,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狂妄?”“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见过自大的,没见过这么自大的”“……”   明法方丈朗声道:“众位静一静!”这一声中使上了内力,登时把众人的话音压了下去,听得他道:“让我们先见识见识杨施主的拳脚神功吧!”话音一落,两名僧人越众而出,抱拳道:“请杨施主赐教!”因我不使兵刃,少林僧便也舍弃棍棒不用。   我心下暗笑,我一手机小卒,两僧出来战我,已经是把我当作一般帮派的首领看待了,我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师请进招!”那两僧相互看了一眼,一左一右,握手成拳,朝我左右两胁同时击来,我退后一步,避开这两拳,那二僧变拳为掌,劈向我左右胸口,我举起双掌,一左一右接上了两僧双掌,这一下我只用了五成力,我不欲掌伤二僧,掌力之中不含阴阳之气,但两僧也已承受不起,只觉一股大力涌到,不由得“蹬蹬蹬蹬蹬”连退五步,正欲立桩站住,却觉劲力未消,又向后跃了一大步,这才拿桩站稳,脸上现出无比惊奇之色。   这两手一常,将四周喧哗的众人击得鸦雀无声,一个个张大了口合不扰来,既然合不扰来,那自然是发不出声了。我迎风而立,八月的天气炎热无比,众人大半满头大汗的观战,可我这一掌击出,似乎是击在了每个人的身上,听不到一句嘈杂之声。   我对那两僧笑道:“两位大师承让了!”边上众僧之中跃出三僧,其中一僧道:“杨施主武功绝顶,请再赐教!”我右手一摆,五僧一齐攻上,这五人齐上情势又自不同,阵法严谨,此去彼来,但又怎能是我九阳神功之比?我双掌翻飞,专使阳刚之气,一股股热浪扑面而去,众僧根本不能靠近我,我掌力所及,将五僧都逼在我身前三尺之外。   忽见人影一闪,又有三僧加入战团,这一下围攻的圈子更大,我掌力已不能全部波及,于是将圈子缩小,在掌法之中夹杂了“乾坤大挪移”的挪移之法,八僧每每将要击到我的身上,被我左右一引,掌力更擦身而过,险伤自己人,我在八僧围攻之中挥洒自如,衣袖飘舞,八僧使出全力,却连我衣角也碰不到半点。   再斗数招,旁观众僧见势不妙,三僧喝了一声道:“得罪!”出掌相助,如此,参战的已有十一名少林僧,十一僧围成了一个大圈,而我,正在这个大圈的中央,四面八方的掌力骤压而来,在我周围如形成了几面强大的气墙,我存心要试一试我的内力,双臂一振,当前三僧首当其冲,只觉劲风扑面,勇不可挡,不敢正撄我锋,避了开去,这样一来,我前方便出现了一个缺口,我从这缺口冲出,猛一转身,十一僧便都在我身前,我大喝一声道:“一齐来吧!”   我运起九阳神功,猛地双掌向前推出,带起一股狂风,呼啸向十一僧扑去,最前面两僧见我如此威势,忽地大喊一声道:“接力!”两人四掌,一齐朝我双掌击来,我心下诧异,我这两掌岂是你们两名少林和尚抵挡得了的?如若你们硬接,怕不是筋断骨折?   我不欲伤他们性命,将内力收了八层,谁知甫一接掌,我便觉得那两僧掌力之中有无穷巨力,绝不是两僧合力所能产生得了的劲力,微一凝视,便发觉了其中关键,只见两僧身后,一僧左右两掌分别搭在那两僧的后背,而那僧后面,众僧连成一串,都是一僧接一僧的后背,我不由得突然想起,少林自古相传有一门内功,能相互传接,数人乃至数十人,如此若都练过这一门内功,便可以众人合力传入一人之体内,而使这一人的内力便如这数十人合力一般。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由得心下雄心顿起,有心要试一试我的九阳神功与阴阳二气到底到了何等地步?双臂一振,将全身内力都运到两掌之上,那十一僧内力相连,感觉也一样,我感觉手上对方一震,一股大力涌来与我掌力相抗。   一瞬之间,战局由动而静,而在座的高手都已看出,比试内力比拳脚更加凶险,稍一不慎,便有性命之忧。明法方丈想是深知少林这一门传功之法的厉害,慈悲之心顿起,朗声道:“众罗汉听令,立时收功,不得伤了杨施主!”但此时十一僧在我的内力压迫之下,哪里能说收就收?更别说说话了。我笑道:“方丈大师放心,我支持不住时,自会放手!”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大惊,我在少林十一僧的联合内力之下,游刃有余不说,竟能开口说话,如此神功,真是闻所未闻了。   十一僧支撑了半柱香时分,便个个额头见汗,本来天气就炎热,转瞬之间便个个汗如雨下,旁边还有七僧,除两僧手腕受伤,不能参战之外,另五僧一齐跃出,都搭在了与战之僧的后背,五僧的内力一加入,我感觉到掌上压力骤增,差一点大意之下,吃了大亏,忙急运内力,九阳神功催到极致!   广场之上,一场恶斗,夕阳如血,余晖照在四千余人的身上,显得格外精彩,但广场之上几千豪杰,此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场中十七人的身上,场上的局面也形成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画面,我的左右双掌,分别与两名少林僧的双掌相接,而另外十四名僧人,在两僧之后连成一串,一个接着一个,内力源源不断地传到我的双掌,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我休内九阳真气流动,我只觉全身精力旺盛,在十六僧的办力催逼之下,堪堪敌住。我心想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是个了局?心头念转,灵机一动,忽地变劲,左右变为一阴一阳,接着运起“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功夫,众僧忽觉内力不对,正要变换抵敌,却突然间觉得劲力使出的方向全然不对,不由得内力一滞。   我要的正是这一滞的时机,猛地大喝一声,九阳神功全力一击,这是我从未使用过的极致内力,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双掌击上那两僧的手掌,九阳神功的极致内力一遇到阻力,立时化为惊天动地的狂风暴雨般,只见那一十六名僧人脸色齐变,一起向后退出三四步,却余劲未消,众僧抵抗的劲力已消,后劲未生,脚下一齐一软,十六名僧人一齐坐倒在地。   我收回内力,在夕阳的照射之下,傲立在广场正中,傍晚的微风吹得我的袍角轻轻飘起,长长的影子倒在广场之上,广场之上数千英雄豪杰目光呆滞,浑不相信眼前之事是真的,但事实证明,这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而且就是刚刚眼前!    第九十六章 沉冤得雪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3:57 字数:6325  明建文三年八月十五中秋,嵩山少林寺。   一场激斗,我力挫少林十八罗汉,威震当场,广场之上数千豪杰都被我的绝世神功惊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似乎都在回忆刚才的惊人一幕。   良久,才听到一人大声道:“好啊!杨兄弟独败十六僧,武林盟主非你莫属啦!”闻其声不用见其人,肯定是力挺我的“五虎刀”掌门梅长春。这一声叫将开来,众人才忽地回过神来,喝彩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我团团转身,微笑抱拳,享受着众人追捧的场面,我微闭双眼,仿佛回到了足球场上,鲜花与掌声,一件不缺。   正陶醉间,明法方丈朗声道:“阿弥托佛!”少林方丈一开口发言,众人才逐渐安静下来,只见明法又道:“这位杨施主好深厚的内力,少林群僧甘拜下风!”我道:“众位大师武功精湛,各有绝技,晚辈只是侥幸胜出,实在惭愧!”明法方丈道:“杨施主冲和谦让,实在让老衲佩服,今日你独斗少林十六僧,艺压当场,这‘射日同盟’的盟主,可归你杨施主啦!”说明完提起内力,说道:“各位英雄,杨星杨施主独胜十八罗汉中的十六位,依事前定下的规矩,这盟主之位便是……”   “且慢!”一声断喝打断了明法方丈的话头,众人循声望去,我却不用回头也知是风清扬,一把如意算盘被我打得乱七八糟,他心中恼怒不言而喻,只听得他道:“方丈大师,风某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位杨兄!”明法道:“风少侠,规矩可是早已定好的,可不能横生枝节!”风清扬道:“方丈大师放心,晚辈绝不是心中不服,这位杨兄的武功,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心中有几个疑问,想向杨兄请教!”   我笑道:“风兄有什么问题,尽管请问!”明法见我说了话,便不再多言,风清扬道:“杨兄,我想请问,你真的是‘五虎刀’门下?”我还未开口,梅长春已大声道:“杨兄弟当然是我五虎刀的人,我梅长春是五虎刀的掌门,我说是,他便是!”我笑道:“风兄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风清扬点头道:“嗯,那我再请问杨兄,你武功盖世,不知师承何人?五虎刀本门武功,似乎差得太远!”   我笑道:“这个嘛!请恕我不能回答,在下师承,说出来风兄也不一定知道!”风清扬道:“杨兄如此绝世武功,想必令师定是位武林名宿,杨兄不肯说,难道还怕辱没了令师不成?”我心下暗怒,冷笑道:“这个实在不劳风兄担心,在下不想说,不知风兄还有什么问题?”   风清扬笑道:“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杨兄和那奸贼阳阳,有什么关系?”此言一出,四周群豪不由得“轰”地一声炸开了锅,明法与殷伟凡也不由得色变,不知风清扬为何有此一问,我心下雪亮,知道风清扬从我的武功招式看出了一些端倪。   我右手一举,示意大家安静,众人已被我展现出来的绝世武功所镇摄,我的一举一动之间不由自主地显出了一股威势,于是立即安静了下来。我问道:“风兄,为何有此一问?”风清扬道:“杨兄刚才显现出来的内功,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除了‘九阳神功’,绝无第二门内功有此威力!”我笑道:“九阳神功乃当年明教张教主的成名绝技,风兄为何不说在下与张大侠是何关系?却要说那阳阳?”   风清扬笑道:“张大侠去世已久,自他去世之后,世上会得九阳神功者,止阳阳一人,而杨兄刚才最后击倒众僧之前一招,我猜是乾坤大挪移,不错吧?”我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风清扬继续道:“当世同时会得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之法的,除了阳阳,我想不出还有何人,而张无忌从未收徒,唯一一个女儿张敏儿已于两年多以前去世,因此我想问杨兄与那阳阳有何关联?”   我心想这一问可着实厉害,我回答不了,灵机一动,对明法道:“方丈大师,做这盟主之位的,可是必须要公告自己的师承?”明法方丈道:“这……”风清扬冷笑接口道:“如若不告知师承来历,那谁人都可以当这盟主了,如若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武功绝顶,那咱们也奉他为盟主吗?如若那朱棣阳阳前来,又胜了这少林十八罗汉,难道咱们也能让他们当盟主?”   这几句话问得掷地有声,打在了在座群雄的心坎之上,众人不由得纷纷附和风清扬之言,要我道出师承来历。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大声道:“你这个风清扬,怎地如此蛮不讲理?人家师承爱说不说,关你何事?你若不服,可以上前挑战啊!”我心头一惊,知道杨月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我向风清扬瞧去,却见风清扬忽然满脸喜色,不由忽然想起一事,心下暗叫不妙。果然,听得风清扬朗声道:“这位姑娘女扮男妆,风某觉得好生面熟!”杨月想是也想到了风清扬认识她,不由得住了口不敢再出声。风清扬突然提高了声音,叫道:“是了,‘天赐公主’!你是天赐公主!”此言一出,我立时色变,四周群雄又是炸开了锅,此事说来甚为奇怪,“天赐公主”的大名,在两年之前就已传遍大江南北,但见过她的人却极少,至于杨月自朱元璋死后,便一直居于北平之事,知道的人更少,以这样一位金枝玉叶的朝廷公主,却为何会出现在这一帮江湖豪杰的聚会之中?当是实在令人大惑不解。   杨月见风清扬认出了她,不由得涨红了脸,道:“谁……谁是公主了?你认错人了!”风清扬走近杨月,杨月避无可避,风清扬凝神看了半晌,道:“公主,北平城中数度蒙面,你难道忘了?‘万恶消魂散’,你也忘了?”杨月闻言脸色大变,颤声道:“风清扬,你……”风清扬转身道:“方丈大师不识天赐公主,殷掌门,你对天赐公主应该不会陌生吧?”殷伟凡朗声道:“公主,真的是你,若不细看,还真认不出来,你怎么孤身来此?”   风清扬接口道:“天赐公主既然在此,那驸马爷自然也在这里了。”突然转身瞪视着我道:“阳阳阳大侠,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心想你既然已经看穿了,我再装下去也已无任何意义,笑道:“风兄真是好眼力,北平一别,已有月余,风兄武功大进,可喜可贺呀!”说完在脸上一抹,现出了本来面目。   这一举动比之我刚才连战少林十八罗汉更为惊世骇俗,此次嵩山大会,名为“射日同盟”,射日者,杀阳阳也,而这“射日同盟”的盟主之位,却落到了一个名叫阳阳的人手中,轰轰烈烈的嵩山大会,落下了一个天大的笑柄。   明法方丈道:“阿弥托佛!”殷伟凡道:“啊!阳兄弟,是你?”昆仑掌门何之舟道:“阳……阳阳,你……”崆峒掌门唐云山道:“真是你?阳阳奸贼,今日叫你难下嵩山!”最激动的非“五虎刀”掌门梅长春莫属,相处两日,竟不知我便是他心目中的偶像阳阳,不由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仰天哈哈大笑。   当然更多的,是群雄的叫骂之声,“杀了阳阳,为曹大帅报仇!”“大家一齐上,千万不要让他跑了!”“兄弟们,大家上啊!”众从磨拳擦掌,便欲一拥而上,将我乱刀分尸。   明法方丈一声饱含内力的佛号,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听得他道:“众位英雄,请听老衲一言!”少林方丈在武林中何等身份,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风清扬却道:“希望方丈大师不要力排众议,为阳阳开脱!”明法道:“风少侠放心,老衲必会禀公处置。”又朗声对群雄道:“众位,阳施主明知今日嵩山大会乃是龙潭虎穴,却只身前来,可见得胆气过人,也可见得他心中光明磊落,众位英雄请听老衲一言,且听阳施主解释之辞,如若到时他不能自辨,众位再擒而杀之不迟。”   少林方丈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既然他如此说了,众人总得给他一个面子,便都住了口。殷伟凡接着道:“方丈大师之言不错,阳阳既然有胆前来,便知他问心无愧,殷某也愿意让他自辨一番!”如若少林方丈之言力度不够,再加上一个武当掌门,这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两大门派首脑一齐发言,群雄更算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公然表露出来,就连风清扬,一时也找不到言辞阻止。   我心下感激,我身处嫌疑之地,在天下英雄都怀疑于我之际,得武当少林两位掌门为我支持,不由得发自内心地道:“方丈大师与殷掌门的好意,阳阳感激不尽,阳阳绝不会让两位失望!”殷伟凡道:“阳兄弟,天下英雄在此,此时是你自辨的极好机会,你可得抓住了!”我道:“殷掌门放心,且看阳阳如何辨白!”   此时天已渐黑,各派命人点起火把,广场之上,亮如白昼。   我转身一提气,飞身上了广场边上的高台,这时数千英雄齐集广场,我上了高台之后,居高临下,见刚才为比武而让出来的方圆渐渐又为人挤满,数千英豪一时仰视着我,我不觉心中升起万丈豪气,便觉就算有天大的事压下来,我也承担得起。   我双手一举,朗声道:“天下英雄请了,在下阳阳,身处嫌疑之地,感谢众位给在下一个自辨的机会,希望大家能认真地听下去,阳阳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也许是被我居高临下的气势所迫,众豪杰都异常安静,无人出声。   开场白过后,我又提气道:“首先,我阳阳在此发誓,曹勇曹大哥,绝对不是我阳阳所杀,如若阳阳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乱箭穿心而死!”我这番话运起九阳神功而说,在黑夜寂静之中,声闻数里,更加显得这几句话钪锵有力。   话音一落,听得风清扬道:“毒誓谁都会发,阳兄难道就凭这几句话,便想洗清自己杀人之罪?”我不理他,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英雄,也许对阳阳都不太陌生,想两年多前,也是在此地,在这少林寺内,四派十三帮共抗华山东方笑,我阳阳为人如何?难道各位都已忘了吗?”   梅长春大声道:“我没忘,当时阳大侠拼死抵挡东方笑,以致身受重伤,九死一生,此等恩德,我梅长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梅长春一带头,群雄立时议论纷纷,已有不少帮会已经不含太大的敌意。   却听风清扬又道:“阳兄,此一时彼一时也,施恩不望报,那才是真正英雄好汉所为,你口口声声不忘所施恩德,难道当日之事,就能证明你今日的清白吗?”我道:“我提起当年之事,只是为了让大家清楚,阳阳是个怎么样的人,却不是为了要想施恩图报!”   风清扬道:“阳兄还是拿出点有力的说辞来替自己洗刷冤屈吧!”我朗声道:“各位英雄,阳阳与那朱棣仇深似海,我有一红颜知己,就是张无忌张大侠的千金张敏儿姑娘,便是死在朱棣当年的‘平南大元帅’东方笑剑下,东方笑为人若何?相信不用阳阳多说,张敏儿姑娘如何?想必众位都见过,试问众位,我与那朱棣可以说有杀妻之仇,我为什么要替他卖命?犯险刺杀南朝大帅?”说到“杀妻之仇”四字时,我不自禁地朝杨月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她听得异常专注,似乎一点不为所动。   这番话甚有说服力,我与张敏儿的关系,早已天下尽知,而张敏儿死在东方笑手里之事,两年多以来也已经传开,如此推之,我确是没有去帮朱棣的道理,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点头。   忽听得风清扬道:“我想请问阳兄一句,你隐居蝴蝶谷两年,忽然出山,是因为什么?”我心里突地一跳,道:‘这件事是阳阳的私事,不便告知!”风清扬笑道:“今日当着天下英雄,哪里还有什么私事?”我只得道:“好吧!是为了‘天赐公主’!”此言一出,群雄一齐“啊”了一声。   风清扬继续道:“却不知‘天赐公主’当时是在哪里?而她的母亲,又是何人?”我不得不答道:“当时公主是在北平城中,她的母亲,是……是……是燕王妃!”话音刚落,群雄又一起“哦”地一声,风清扬道:“那就是了,你是天赐公主的驸马,天下尽知,当时北平被围,你为了救天赐公主脱险,才潜入曹勇营中,将他杀死!对不对?”我正色道:“我没有,当时朱棣已将公主软禁了起来,要我……”说到这里,我不由立时住口,这不是自己将自己套进去了吗?   风清扬笑道:“要你什么?我来替天下英雄回答了吧!要你取得曹勇的首绩,然后便放了公主与你相聚,阳兄,我说得可对?”我默然,事实确是如此,我又怎么自辨?风清扬见将我说得哑口无语,微笑而立,也不再言语。   这一番对话对群雄心中的决断又起了实质的推动,众人的思想已经转变为:我虽然与朱棣仇深似海,但朱棣拿天赐公主作要挟,我不得不从,因此杀帅救美!当此之时,我不由得心下着急,只得道:“众位英雄,请再听阳阳一言,当日我的确是受了朱棣的要挟,潜入了南营!”群雄又“哦”了一声。   我接着道:“但我到了南营之后,与曹大哥的一番谈话,让我茅塞顿开,明白了大义之所在,因此,我并未动手,而是一番深谈之后,便即离开,曹勇曹大哥,实非阳阳所杀!”风清扬冷笑道:“你半夜潜入大营,五更曹勇便身死,天一亮朱棣便挥军杀至,致使我南军大溃,你说,不是你,还有谁?”   我哑口无言,风清扬转身道:“天下英雄,大家都是豪杰之士,请不要被阳阳的假像蒙敝了我们的眼睛,事实俱在,无论他阳阳如何狡辩,也无法洗脱他手上沾满的累累鲜血!”群雄大声附和,眼看混战要起。   正危急间,我忽听得寺外马蹄声响,我不由得大叫一声道:“众位安静!”安静下来之后,蹄声更是清晰,我心下奇怪,天已入夜,还有何人连夜赶路上山?夜闯少林寺?   那蹄声在大门外嘎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都一起瞧向了寺门,只听一人拍门大叫道:“开门,开门,圣旨到!”我一听“圣旨”二字,不由得心头大喜,心想这下救星到了。殷伟凡笑道:“好了,这下好了!”当先奔到山门,亲自打开了寺门。   只见一名武官手托黄皮圣旨,昂首走了进来,我定神一看,不由得惊喜交集,原来那人正是从南大营逃出去的曹忠,有他前来,人证圣旨俱在,真相当可大白。曹忠径直走上高台,我不由叫道:“曹大哥,你怎么今日才来?”曹忠笑道:“皇上前面已经派出去六拨传旨太监,但俱不闻回报,因此派我亲自来传,我绕道四百里山路,这才赶到,还好没误了大事。”我还想再问,曹忠笑道:“阳公子,先听完圣旨再说!”我点了点头。   曹忠面向众人,朗声道:“天下英雄接旨!”我当先跪下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众人都是草莽之士,乌合之众,听得接旨,乱七八糟跪一大片,“万岁”之声也参支不齐,曹忠也毫不介意,打开圣旨卷帛。   听得他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朕御弟阳阳者,受北平逆王朱棣构陷,诬其为杀我军‘荡冠大无帅’曹勇者,朕初闻此事,恼怒异常,后经多方查证,以及回臣曹忠之言,阳阳之罪,实为朱棣巧设奸计,欲离间朕兄弟之情,真正杀人者,乃是东方笑也,今朕特下此诏,为阳阳澄清事实,万望天下各位英雄,勿以阳阳为敌,各人齐心协力,共保我大明正统江山,钦此!”   旨意读完,我当先叫了一句道:“皇上英明!”台下众人又杂七杂八地叫道:“皇上英明!”各自站起身来,我心花怒放,朗声道:“众位英雄,你们现在可相信阳阳是清白的了吧?”殷伟凡道:“圣旨在此,那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各位,咱们是真的错怪他啦!”   忽听得风清扬喝道:“且慢!”曹忠脸色一变,厉声道:“怎么?你要抗旨不成?”风清扬道:“风某不敢抗旨,也绝不敢不信皇上之言,可是你如何让大家相信,这道圣旨是真的?”此言一出,曹忠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圣旨的真伪!实话告诉你,我便是曹忠,曹勇大帅的五大贴身侍卫之首!”   此言一出,群雄一片哗然,我手一摆朗声道:“众位静一静,听曹将军把话说完。”曹忠道:“当日阳阳是去过大营,我曾经也一度认为是阳阳所为,我逃回应天,在皇上之前大骂阳阳,后来蒙皇上指点,才知我曹忠实是被人利用,真正杀曹大帅之人,却是那东方笑!”群雄一齐“啊”了一声,曹忠继续道:“当时他扮成阳阳模样,杀了曹大帅和我兄弟四人,却留下我不杀,故意放我逃回应天,可试问各位,他既然杀得了曹大帅和我四位兄弟,又怎能杀我不死?后来皇上一番分析,我才知道是上了东方笑和朱棣的恶当,可他东方笑又怎会知道?事情的破绽便是在我曹忠身上,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当日他放了我,今日我却站在此地亲口揭破他的阴谋,为阳阳澄清!”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极为有力,曹忠既带来了圣旨,又带来了自己这个人证。话音一落,梅长春便大声欢呼道:“阳大侠是清白的!”这一声叫了出来,广场之上便沸腾了,全部沉浸在我洗刷清白的乐事之中,说实话,群雄内心深处,只怕是不愿与我为敌的,一则两年之前结盟之情仍在,二来我武功高强,若是与我相斗,不知要死上多少人?陪上多少条性命?要不是风清扬在一帝煽风点火,恐怕他们早已被我说服,如今圣旨一下,有力证据一出,只怕他们心中的狂喜,实不下于我。   当此之时,风清扬也已无话可说,轰轰烈烈的“射日同盟”便此烟销云散,而我,终于彻彻底底地卸下了这一口沉重的黑锅,只觉身心轻松无比,放眼望去,群山沉沉,我却觉得一片光明!!    第九十七章 再获奇功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4:55 字数:4924  八月十五月最明,中秋佳节会群雄!   轰轰烈烈的八月十五嵩山大会,在我的清白得以证实之后,注定会烟销云散,华山派这一次变相的称霸武林之举,又被我搞得土崩瓦解,群雄心中没有了仇恨,取而代之的,却是仇恨以后的欢乐,都为我得雪奇冤感到高兴。   当夜群雄在广场之上支起锅灶,煮肉烫酒,好不热闹,少林众僧见不得这污烟瘴气,自回房休息。明法方丈走上前道:“阿弥托佛,阳施主清白得证,可喜可贺,老衲自问没看错人,甚是自慰!”殷伟凡也凑过来道:“阳兄弟真是神通广大,仅仅几天时间,便让那皇帝相信于你,殷某佩服啊!”我谦道:“殷掌门太过奖了,方丈大师,殷掌门,阳阳感谢两位的深情厚义,在阳阳身处大嫌之时,仍能相信于我,请受阳阳一拜。”说完单膝跪下,低头一拜。   殷伟凡忙扶起道:“阳兄弟说哪里话?清者自清,我与方丈大师信得过阳兄弟的为人,可惜实在没帮上什么忙,阳兄弟何必如此多礼?”我正色道:“能得两位的一直信任,便是阳阳最大的动力!”明法方丈道:“经今日一事之后,你更得天下英雄所重,望你好好领袖群雄,造福江湖!”我躬身道:“是,谨尊方丈大师之命!”殷伟凡笑道:“阳兄弟,咱们喝酒去,方丈大师不饮酒,也见不得咱们吃喝的德行!”我笑道:“方丈大师……”明法笑道:“你们请自便,明日群雄散去之后,老衲自会收拾残局,还佛门一个清静之地。”殷伟凡哈哈一笑,拉了我就走。   广场之上人声鼎沸,梅长春与杨月一齐迎来,梅长春叫道:“阳兄弟,你可将我瞒得好苦!”我笑道:“梅大哥,那日小弟身处嫌疑之在,不便暴露身份,今日向梅大哥重重陪罪!”梅长春哈哈一笑,道:“好,既要陪罪,得先干三碗!”杨月笑道:“梅大哥,看把你乐得,嘴都合不扰了!”梅长春大笑道:“当然要乐了,阳兄弟冤屈得雪,还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事吗?你是公主当然没有咱们江湖豪杰放得开了,哈哈!”   当下支起一块大布,大家围而坐之,布上摆满了下酒之物,圆月当空,火光如明,四处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少林佛门圣地,今日也只好为我再遭一次殃了。   席间饮酒不断,另外帮派之人也不断来找我敬酒,无非是“得罪勿怪”“既往不咎”之类,最后昆仑掌门何之舟也走了过来,只见他脸色忸怩,堆笑道:“阳兄弟啊!真是不好意思啦!只是众意如此,何某也是追随众人之后,还请阳兄弟不要见怪啊!”我心想昨天议事之时,你对我的态度哪里是追随众人之后?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来计较那么多,对他笑道:“何掌门说哪里话?咱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哈哈!”何之舟脸色尴尬,干笑几声,喝了碗酒,转身去了。   我等继续喝酒,忽见杨月神色古怪,向我连使眼色,我心下正奇怪,便听得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道:“阳公子!”闻其声而知其人,虽已过了两年,但林霞的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站起转身道:“林姑娘,你还记得阳阳?”林霞不答我的问话,自顾说道:“阳公子能陪林霞单独说几句话吗?”我脸上一红,但酒气一冲,也不觉如何显眼,只是双眼不自禁地朝杨月看去,杨月脸带笑容,努了努嘴,我便点了点头,林霞一言不发,转身带路。   我跟在林霞身后,只见她一路上了那高台之上,我暗笑这地方真是块风水宝地,高台之上离众人已远,向台下望去,到处火光一片,更远处便是漆黑的群山,月光如水,直泻下来,照在林霞瘦削的背影之上,更加显得她身材娇好。   林霞悄然立在微风之中,良久不发一言,我却忍不住问道:“林姑娘,这许久不见,你可还好?”林霞幽幽地道:“是啊!这许久不见,你早就将我忘了吧?”我忙道:“怎么会?林姑娘的救命之恩,阳阳至死不忘记!”林霞忽地转身,道:“你记得我的,便只有救命之恩吗?”我心下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当此情形,怎能明说?假作愕然道:“难道还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重要的吗?”林霞叹了口气,道:“好罢,我不逼你了。”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听得林霞又道:“刚才听你在台上说道,张姑娘已死,这是真的吗?”我黯然道:“是的,敏儿已经过世两年多了。”林霞道:“张姑娘如此良善之人,竟致如此早死,真是好人不长命,阳……阳公子,你当时肯定伤心得紧吗?”我道:“敏儿姐姐对我的情义,不是几句话便能说完的,我的伤心更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林霞道:“本来你和张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惜天纵佳人,好了,不说这个了,说来伤感,陪在你身边的那位漂亮姑娘,她是公主?”我道:“是的,她叫杨月,是天赐公主。”林霞道:“你是驸马?”我点了点头。   林霞道:“两年之前应天选驸马之事,我也听说过,当时张姑娘尚在,你为何要去争这驸马之位?难道你就不怕张姑娘伤心吗?”我苦笑道:“当时实在迫不得已,争这驸马之位,实是为了救敏儿姐姐。”当下将当时情形略述了一遍,林霞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原知你不是贪慕虚荣财势之人,但刚才看你们俩的神情,却似一对情侣,是日久生情吗?”我道:“此事说来话更长,我识得天赐公主,更在识得敏儿姐姐之前!”当下将之前骗曹勇的一段鬼话又搬了出来,这番话粗粗一听,实无破绽,因此林霞便相信了,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我暗自好笑,心想在你心里,肯定把我当作一个喜新厌旧之徒了。   林霞突然瞪视着我,又问道:“阳阳,在你心中,对我是真的只有救命之情吗?”面对她灼热的目光,我有些措手不及,其实林霞对我的情意,我哪能不知?但前有张敏儿,后有杨月,我实在不能再对谁用情,因此只得道:“林姑娘,你的深情厚意,阳阳岂能视而不见,但此生阳阳已心有所属,只待来世……”林霞叫道:“好了,不要说了,阳阳,我恨你,我恨你!”猛地双手在我身上推了一把,掩面狂奔而去,我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独自下了高台,回到桌边,各人已喝得有七八分酒意,杨月脸泛红晕,笑道:“哎哟,我们的大情圣回来啦!”我面上一红,斥道:“月月,别瞎说!”杨月笑道:“我瞎说了吗?大家来评评理!”殷伟凡笑道:“阳兄弟武功高强,风流倜傥,当是天下少女的绝佳倾慕之人!”我笑道:“殷掌门也来取笑于我,你可是道教掌门!”殷伟凡哈哈一笑道:“殷某并非出家之人,平日做道人打扮,只是迫于门规,来来来!大家喝酒!”   众人喝得大醉,即睡于广场之上,八月天气,觉得特别凉爽,我背负的黑锅终于彻彻底底的卸了下来,我不由得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想朱棣确是厉害,牛刀小试,便让我奔波于应天少林之间这么久,还差点丢了性命,只不过你低估了朱允文的智慧和我俩兄弟的结拜之情。不过此事当真奇险,如若曹忠贪逸,不冒黑上山,而是在山下歇到天亮以后再上山,那此时此刻,恐怕我已与天下群雄打得落花流水,惨事铸成,便是再有圣旨,恐怕也不易善罢,不由得暗自庆幸。   天亮之后,群雄陆续道别下山,梅长春依依道:“阳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日阳兄弟如有差遣,请人送一封信来山西太原府,梅长春必定前来相助!”我抱拳道:“梅大哥高义,阳阳永远不会忘记,梅大哥请多保重!”梅长春道:“保重!”说完转身便走,再不回头,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慨良深,听得身后殷伟凡的声音道:“如此血性汉子,世所罕见!”   最后何之舟与那十三派掌门也分别告辞下山,最后我转头对殷伟凡道:“殷掌门,你也要回武当了吗?”殷伟凡道:“我还有一些事要与方丈大师和阳兄弟商量,不即便走!”我奇道:“和我商量?那是什么事?”殷伟凡笑道:“肯定是好事!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心下愈奇,转头对杨月道:“殷掌门还和我打起哑谜了,月月你说奇不奇怪?”杨月笑道:“殷掌门既说是好事,那你就等着乐吧!”殷伟凡道:“好了,大家都下山了,我们去方丈大师的禅院!”随即转身引路。   广场之上各帮各派已经散尽,数十名少林僧在正在清理打扫,我忽地想到那风清扬不知什么时候离去的,此人奸谋未成,必不甘心,定会再生枝节,想到东方笑的剑法和那朱棣道衍的计谋,我不由得有些心寒,但回头一见到杨月的笑脸,便觉得胸中豪气顿生,心想无论如何,也要保得杨月的安全。   殷伟凡引我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禅院,院上无匾手机,这院幽深寂静,实是一处极好的去处,走进院内,踏入内堂,只见方丈明法端坐塌上蒲团之上,面带微笑,见我三人进来,合什道:“阿弥托佛,阳施主来了,老衲恭候多时!”我道:“方丈大师有礼!”明法示意我等坐下。   众人坐定之后,明法道:“阳施主得证清白,实是一大喜事,老衲与殷掌门从一开始,便不相信阳阳是行凶之人,今日得证,老衲甚感欣慰!”我谦道:“阳阳得两位前辈如此厚爱,受宠若惊,方丈与殷掌门对晚辈的信任,小子惭愧,当日确有杀曹大哥的想法,还好悬崖勒马,未曾铸成大错,没让两位前辈失望!”殷伟凡道:“善恶之际,本就一线之间,阳兄弟善能胜恶,便是正道,今日我与方丈大师将你请来,是有一件大事!”   我心想这可就说到正题了,忙道:“阳阳何德何能,敢与两位相提并论?两位前辈有事尽管吩咐阳阳,晚辈定当竭尽全力!”明法方丈道:“今日武林,有东方笑‘独孤九剑’举世无匹,听殷掌门言道,近时他又得到‘九阴真经’秘诀,更加如虎添翼,其徒风清扬,武功也已大成,观此子昨日所显武功,似乎未出全力,此二人若为恶江湖,恐怕转眼之间,江湖之上便是血雨腥风。”   我一拍榻边道:“这东方笑残忍之极,中山王四子徐增寿北平之府,被他师徒一夜之间,灭其满门,世袭中山王的徐辉祖应天王府,也被东方笑一夜血洗,要不是晚辈及时赶到,恐怕徐王爷也难逃毒手,如此心狠手辣之辈,不知还要横行几时?”听到这两件灭门血案,明法与殷伟凡耸然动容,明法道:“东方笑如此残忍狠毒,老衲虽身为佛门中人,但也要为天下除此大害。”   殷伟凡道:“但他‘独孤九剑’独步武林,风清扬虽稍有不足,但也相去不远,阳兄弟,不是我灭自己威风,你武功虽高,但恐怕也不一定能胜得过他。”我苦笑道:“何止是胜不过他,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北平一战,几乎便死在他师徒剑下!”杨月接口道:“是啊!那次可凶险得紧,我足足照顾了他一个月才好呢!”   殷伟凡点头道:“是啊!放眼当今武林,能与他东方笑一斗之人,非阳兄弟莫属,今日我与方丈大师要商议之事,便是此事!”我面带疑问瞧向明法方丈,明法道:“阳施主虽略逊于那东方笑,但也相去不远,不瞒阳施主,敝寺自古相传,有一部内功宝典,名唤《易经筋》!”我失声道:“易筋经?!”明法一楞,道:“怎么?你也听过易筋经之名?”我面现尴尬之色,道:“偶有所闻而已!”其实这《易筋经》我是在小说里见过的,相传为少林寺的镇寺之宝,但当此之时,我总不能说是在小说上看过吧?   明法也不追问,继续道:“本寺这部《易筋经》,自达摩祖师以来,从无一人练成,因为这经书及内功宝典,如要练成,需借助深厚无比内力来使筋骨移动易位,但如若内力不够,那可凶险得紧,轻则走火瘫痪,重则吐血丧命,本寺虽然建寺千年,却从未有人能达到如此内功,当日觉远祖师机缘巧合,练得九阳神功,但随即叛寺而逃,因而也未练得这易筋经,今日阳施主天纵奇才,九阳神功当世无敌,正是练这易筋经的最佳人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殷伟凡接口道:“本来这易筋经宝书非少林本寺僧人绝不外传,但如今一来并未有人有此深厚内力,二来东方笑恃技横行,无人能制,因此我与方丈大师商议之下,决定将这易筋经神功传于阳兄弟!”我越听越奇,这易筋经神功,我是久闻大名,没想到如今却有机会练上一练这千古奇功,那是何等的快事?   我忙站起身道:“两位前辈厚爱,阳阳受之有愧,不受却辜负了两位的深情厚意,因此阳阳却之不恭,但阳阳保证,杀了东方笑之后,绝不再用此神功,以保少林千年寺规!”明法方丈道:“善哉善哉!阳施主有此苦心,实乃本寺之福,更是天下之福!”说完从身后取出一本古书,只见那书面皮发黄,年代已是极为久远。   明法珍而重之地将经书递于我手,我郑重接过,只见那书封页之上写着三个古篆,我虽不识得,却猜得到那是“易筋经”三字,我心头一急,生怕那书里面全是篆字,那我可就目不识丁了。明法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又从身后取出一书道:“刚才那本是梵文原本,内中全是梵文,这本是老衲翻译过的译本,只是其中图画,还得参照原本。”我脸上一红,暗叫惭愧,心想那哪是篆字啊?原来是天竺梵文。   杨月笑道:“恭喜啊,又学得一门绝世武功!”我再次拜谢明法与殷伟凡,退出殿外。   自此,我足不出寺,呆在寺内苦练《易筋经》神功,只觉内中博大精深,果是武学至宝,不由得废寝忘食,刻苦钻研。    第九十八章 军中立威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6:07 字数:5898  《易筋经》果然博大精深,跟我以前学的无论是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还是太极拳,阴阳二气,都有很大的不同,带我似乎走进了一个从所未窥的武学圣地。   我练到十天之时,已觉全身内功从未有过如此澎湃过,似乎体内积蓄的内力快要破体而出,但身体绝无不适之感,只觉精力充沛,比之当日练得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又是另一番滋味。   等得练到二十天,我感觉内力之强已不是可以用言语来形容,只觉举手投足间,似乎都隐隐有一股气流在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空气本是无形之物,但当此之时,我已觉可以随意支配气流,似乎无形的空气也可以当作我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当我合上《易筋经》最后一页,将真气全身游走一遍,突觉全身大汗淋漓,热气直冒,身上骨骼噼叭作响,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大汗过后,我只觉神清气爽,胸中豪气顿生,只觉天下再无难事,《易筋经》果然名不虚传,我原有的武功内力,似乎陡然间突增一倍。我不由得大叫一声,狂奔至练武场,将我所会的武功全都施展了一遍,此时我心无杂念,只想尽情发泄一下,但无论我怎样催动内力,怎么用劲,都不觉得身体疲累,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却怎么也用不完。   就这样不知打了多久,忽呼得旁边一声长笑,我这才停手,只见广场边上站着明法方丈,殷伟凡,杨月三人。听得殷伟凡笑道:“恭喜阳兄弟练得《易筋经》神功,武林从此有救了!”明法也笑道:“阳施主再练下去,只怕我得重修山门!”我愕然看着他,杨月笑道:“你看看四周壁上!”我转头一看,不由得一惊,原来练武场旁边的高墙之上一个一个的大洞,地上粉屑纷飞,我不由得大喜,高墙离我三丈来远,而我忘情之下急催内力,竟然将如此之远的花岗硬墙打得千疮百孔,那我的内力,当不可以一日千里来形容了。   我惊喜交售,对明法道:“少林《易筋经》,果然是武学至宝,方丈大师,晚辈再次拜谢!”明法道:“奇书留赠有缘,万望阳施主挟此技造福武林,诛奸除恶!”我躬身道:“谨尊方丈大师法命!”殷伟凡也道:“阳兄弟如今之力,当可与东方笑一较高下,除此大恶的重任,也落到了阳兄弟的肩上,殷某期待阳兄弟手刃东方笑的那一天!”我道:“于公于私,东方笑都该由我去杀,阳阳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正说之间,忽听得有马蹄声驰来,我四人一愣,互相望了几眼,听得马蹄声在寺门口停住,随即知客僧引了一人进来,待得看清,我不由得喜道:“曹忠大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及时传旨的曹忠。   只见曹忠满脸喜色,人还未走近便大叫道:“阳公子,大喜,大喜啊!”我惊喜交集,忙迎上前去,道:“曹大哥,什么事大喜?”曹忠先行了个礼,这才说道;“徐王爷在徐州大败朱棣,如今已将朱棣逼回山东济南,朱棣兵尽粮绝,济南指日可破,便是活捉朱棣,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一听大喜,叫道:“太好了,这下大哥可该高兴了吧?”曹忠道:“是啊!皇上一得加急军报,乐得觉都睡不着了,叫我立刻将这捷报送到少林寺告知于你!”   明法与殷伟凡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异常兴奋,杨月却似乎脸有忧色,我也知道,她是担心她妈妈,但当此之时,我也不知如何去劝她。   只听曹忠继续说道:“皇上叫我传话给阳公子,如若阳公子少林事了,便与我一同前往山东济南城外,相助徐王爷!”我当即一口答应,心中所想的是:万一历史不是如我知道的那样,我便救了燕王妃,而后与杨月找一处地方(当然是蝴蝶谷)隐居。   殷伟凡道:“阳兄弟,神功已成,皇帝既命你去相助剿灭朱棣,我看你便即刻起程前往山东去吧!”我点头道:“嗯,我今天便走!”说完跪倒在地,与明法方丈道:“方丈大师,两年之前救命之恩,今日得传绝技之德,阳阳受方丈大恩,无以为报,请再受阳阳一拜!”说完叩下头去,明法方丈忙扶起我道:“阳施主宅心仁厚,急人之难,老衲是十分佩服的,望你今后继续为善,老衲就内心可慰了!!”我再抱拳道:“殷掌门,方丈大师,阳阳告辞了。”   杨月与他二人也殷殷道别,曹忠朝二人一抱拳,我三人便即离去,走出寺门,我回头看了看门上的“少林寺”三字,不由得心生感概,两次少林之行,都轰轰烈烈,这一次离去,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暗下决心,一定要手刃东方笑,一来为张敏儿报仇,二来也不忘对明法方丈的承诺,早一日杀得东方笑,便可以使更多的人不致丧生于他的剑下,带着仇恨与感慨,我下了嵩山。   河南与山东相距极近,我三人两天便赶到了济南城外,只见营帐连绵不绝,旌旗招展。   曹忠上前报了名号,一队卫兵将我等引到帅营,只见那帅营极大极宽,顶上一张“徐”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掀帘而入,只见帐内颇为空旷,只十几张椅子与一张案桌,桌后一人负手背立,瞧那背影正是分别一月之久的中山王徐辉祖。   曹忠走上前去,叫道:“王爷,你瞧我带谁来了?”徐辉祖猛然转身,待见到我,不由得大喜道:“啊!是阳少侠,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坐下再说!”我三人在旁边椅上坐下,我笑道:“王爷连战连捷,阳阳既是贺喜,也是助战而来!”徐辉祖笑道:“贺喜就不必了,朱棣小儿在我眼中不值一提,赢了他也没什么好光彩的,倒是阳少侠一来,我军中又添一员猛将,实是件大喜事啊!”   我笑道:“阳阳不懂兵事,愿为马前卒上阵杀敌。”徐辉祖大声道:“阳少侠不必自谦,你是皇上的拜把子兄弟,正好我左军将军出缺,今日便授你左将军之职。”我双手乱摇,连声道:“王爷万万不可!阳阳素无军功,又是一介武夫……”徐辉祖打断道:“不必多说!”朝帐门口喝道:“来人啦!传令诸军,副将以上立刻来帅营集合,半住香不到者,斩无赦!”门口一人高声答应。   曹忠笑道:“阳公子勇武无敌,这左将军之职,实是名副其实!”杨月也笑道:“等下你就是将军大人了,哈哈!”我心头苦笑,我这草莽粗人,又能当什么狗屁将军?   不到半柱香时分,数十名将官齐集帅营,这些人都是粗鲁壮汉,人人脸色阴沉,不发一言,次序井然,各站其位,我三人也站了起来,在这庄严肃穆的大营之中,我与杨月也不禁被我气氛所渲染,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徐辉祖面上无色,待众人齐集,朗声道:“众将,今日我军兵临济南城下,朱棣小儿,指日可擒,愿众将再接再励,辅我一举而下济南!”众人齐声道:“愿听徐元帅号令!”徐辉祖道:“我左军将军至徐州一役阵亡之后,一直空缺,左军事务,一直由左军先锋成之龙率领!在此,我代表全军向成先锋表示感谢!”话音一落,只见左首一名武将站出来道:“自张将军战死之后,末将代理左军事务,乃是份内之职,徐元帅如此过誉,末将愧不敢当!”又有一将站出来朗声道:“元帅,成先锋代理这左将军之职几有一月,望元帅将左将军一职交于成先锋,以成其全名!”此言一出,又有几将随声附和。   我心想这下倒好,要和别人争上了,只听徐辉祖道:“成先锋的功劳,大家都是看得见的,但本帅这里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可担当此任!”那成之龙闻言脸色一变,大声道:“是谁?是盛庸吗?是项风吗?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当左将军?”他说的两个人估计都是军中的大将,我心下暗笑,这些当兵的可真耿直,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一点也不懂得谦虚含蓄。   徐辉祖笑道:“成先锋稍安勿躁,本帅只要一说出此人名号,你恐怕立即心服口服!”成之龙叫道:“大帅快说,如若没有大帅所说的那么厉害,我成之龙第一个不服!”徐辉祖向我一指,道:“就是这位,阳阳阳少侠!”阳阳的名字,此刻恐怕天下无人不知,因此徐辉祖话音一落,数十人轰地一声闹开了,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那成之龙走到我的面前,左看右看,却不发一言,我被他看得莫名奇妙,笑道:“成先锋,你好!”成之龙突然大声道:“你便是那杀了前任曹大帅的阳阳?”此言一出,我脸色大变,听得徐辉祖大喝道:“成之龙,皇上已经下旨为阳少侠澄清,你怎地还说这等话?”成之龙闻言忙躬身道:‘是,末将失言,还请阳公子见谅!”我强笑道:“成先锋无心之失,不必在意。”   徐辉祖又道:“这位阳少侠是当今圣上的结拜兄弟,武功高强,世所仰慕,由他来做这左将军之职,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右首一人站出来道:“大帅,阳公子素无战功,又未打过仗,武功高强无人得见,加之从未领过兵,恐怕众兵将不服!”那成之龙道:“我成之龙第一个不服,大帅,我可不是不服你,这小子是皇上的结拜兄弟,你便封他为左将军,难道我出生入死,也比不得他一个毛头小子?”我心中暗怒,心想还从未有人在我面前这样说过话呢,就算是我的敌人,也不敢小子长,小子短地这样叫来叫去。但转念一起,他成之龙辛苦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个左将军这位,如今叫我这小子毫不费力地便夺了过去,心里如何平衡得了?这面子又如何下得来?   徐辉祖道:“成先锋不得无礼,阳少侠是谦谦君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别使出你的兵**气性!”成之龙道:“这儿是战场,君子来这儿干嘛?难道凭他一张嘴,去说得朱棣献城投降吗?”此言一出,引来一阵大笑,这一下我再也忍不住了,道:“那成先锋要如何才肯让我做这左将军之位呢?”成之龙瞪眼道:“我要和你比武,比弓箭,比枪法!”我笑道:“如若小弟胜了,成兄便不再多言了?”成之龙道:“如果我赢了,你不能再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弟弟,来跟我抢这左将军之位!”我笑道:“一言为定!”   徐辉祖见事情弄成这样,不由得苦笑道:“阳少侠,你看……这……”我道:“王爷,不必多言!”曹忠在一旁小声对杨月道:“这成之龙要和阳公子比武,那可真是自讨苦吃!”这曹忠可是以前在北平南大营和我交过手的,深知我的厉害,杨月听他说过,却不接口。   那成之龙又道:“现在晌午刚过,咱们立刻便比,早比早安心!”我笑道:“好,那就请王爷与众位将军作公证!”徐辉祖对我十分有信心,朗声道:“不!我要让左军全军来做见证!看看他们未来的将军,到底有多厉害?”对诸将道:“传令左军,齐集练武场,观看阳少侠与成先锋的比武!”我心头暗笑,这下又得露露脸了。   大军正中有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偌大练武场,想是平时用来操练之用,徐辉祖一声令下,数万大军齐集场外,众将官则更近一点,顿时整个军营战鼓擂响,声势震天。   徐辉祖朝中间一站,右手一举,全军顿时安静下来,我心下暗赞:这徐辉祖家学渊源,果然名不虚传,治军极为有方,也怪不得朱棣要败。听得徐辉祖朗声道:“众军听了,今日为尔等挑选左军将军,但能当此大任之人,却有两人,一位是左军先锋成之龙成先锋,他奋勇杀敌,功勋卓著!”话音一落,众军齐声道:“成先锋,成先锋!”成之龙脸现得意之色,可见他平日在军中甚得众军拥戴。徐辉祖手一举,继续道:“另一位呢,则是当今皇上的御弟阳阳阳少侠,阳少侠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曾力救本帅,也是一位少年英雄!”此次众军鸦雀无声,相比之下,声势高下立判。   我团团抱拳,虽无人支持我,但礼数还是要尽到的,其实我实在无意争夺这将军之职,但当此之时,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这边厢成之龙已叫人在百步之外立起了两个箭耙子,内中红心,想是先要比射箭这一项,果然听得他说道:“领兵作战,弓箭第一,成某先献丑了!”弯弓搭箭,只见一把强弓在他手里被拉得犹如圆月一般,他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儿,双目如电,只听得“嗖”地一声,正是:弓弯有如满月,箭去恰似流星!“叭”地一声,那箭正中耙心,众军一齐大声喝彩,彩声未完,只见成之龙又是“嗖嗖”两箭,全中红心,我心下暗赞:这个成之龙,手底下的玩意儿可真不含糊,这几手连珠箭法,可真是一绝。   成之龙得意洋洋地将弓交于我手,道:“轮到阳公子了,请吧!”我笑了一下,接过了弓箭,说实话,看了他刚才的神箭绝技,我还真没把握胜得过他,忽地灵机一动,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拉了弓弦,潜运内力,只听“叭”地一声轻响,一张铁胎硬弓被我立马拉断,这一手一露,众军齐声“哦”了一声,成之龙脸色一变,想是从未想过世上有如此臂力高强之人。   我拿着两截铁弓,笑了笑道:“看来一张弓不够,拿两张弓来吧!”徐辉祖满脸笑容,传令道:“再取两把铁胎硬弓来!”有人取来两把硬弓,我将弓拿在手中,双手一运劲,“叭”地一声,两张合在一起的弓也被我一把拉断,这下成之龙额上已冒出了冷汗,颤声道:“这……这……”众军也已没了声息,想已被我的惊人神力所震呆。   我微微一笑,将破弓往地上一扔,道:“看来我想射也射不了了!”抓起一枝羽箭,朝箭耙瞄了瞄,又往后退了一百步,又瞄了瞄,又退了一百步,蓦地转身,反手一甩,那支箭带着“呜呜”的破空之声,转瞬间已到耙前,只听得“砰”地一声,耙正中红心被我掷出的羽箭一撞,登时破了一个大洞,羽箭带着耙心,余势未衰,又飞出数丈,才掉在众军面前。   我这一手神功一露,立时技惊四座,刹那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知谁叫了一声:“阳将军!”众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声,“阳将军”呼声此起彼伏。   我走回成之龙面前,微笑道:“成先锋,怎么样?还要比吗?”成之龙脸色灰白,道:“这有什么?你不过是臂力大些,眼神好些,我要和你比马上枪战!”我心想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便陪你玩玩。   徐辉祖道:“成先锋,本帅先告诉你,呆会儿你在众军面前颜面扫地,可别怪本帅没有提醒你。”成之龙阴沉着脸,喝道:“牵两匹马,拿两杆枪来!”转眼间便有士兵牵马献枪。   成之龙一跃上马,我接过大枪,虽然我平时很少用兵刃,但内力既强,任何兵刃在我手中,均可灵活运用,枪乃兵中之龙,战阵之上,极具威力,我跨上马背,与成之龙勒马对立。   徐辉祖手一举,大声道:“擂鼓,为两位准将军呐喊助威!”只听战鼓擂响,众军高声呐喊,四下里声震九天,成之龙双腿一夹,策马朝我冲来,马未到,枪先至,长枪朝我胸口刺来,我心头一笑,待他一枪刺老,身子在马上一侧,他这一枪从我前胸刺过,我右手反手将枪杆在腰上一绕,那枪在我身上转了一个大圈,由我身后掠出,横在了成之龙面前,成之龙枪已刺出,马已弛近,再勒马已不及,听得“叭”地一声,我枪身已扫上成之龙小腹,我内力已运到枪杆上,成之龙哪里承受得住?“哼”了一声,身子离鞍而起,我在一刹那之间,右手松手,左手伸出抓住枪尾,运劲将枪往上一挑,挑在了成之龙的枪杆之上,成之龙手一松,身子往后飞出,长枪却在我的一挑之下,向天上飞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成之龙离马飞出,“砰”地一声摔在了数丈之外,那杆枪带着呼啸之声,直飞上天。   马上枪战,交战只一招,成之龙便被我枪击下马,摔得灰头土脸,众军这一下又是寂静无声,良久,听得“嚓”地一声,成之龙那杆枪掉落下来,枪尖朝下,插在成之龙身前一尺之处,一人一枪都落得如此狼狈,我左手斜握长枪,傲然坐于马上,环顾四周,隐隐有种睥睨天下之感。   又过了良久,众军才爆发出来,大声欢呼:“阳将军,阳将军!”战鼓重新擂响,呼喊声震云天,成之龙终于低下了他那桀骜的头,彻底地被我折服。   经此一战,威信已树,我知道我这个“左将军”的头衔是跑不掉了,如果历史未变,我将要去打一场注定是失败的战役,我心头苦笑,实不知此事是福还是祸。    第九十九章 故计重施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6:42 字数:4442  我手执长枪,坐于马上,四周是潮水般的欢呼声,“阳将军”的吼声震彻云天,徐辉祖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欣慰,曹忠呢,则充满了敬佩,杨月的眼神饱含恋慕。成之龙坐于地上,一脸的心服口服,这一次比试,我折服了现场所有的人,我在众军的心中,已成为他们新的神。   我右一举,将长枪举过头顶,三军立时鸦雀无声,我朗声道:“众位兄弟,我阳阳今日暂摄左将军之职,万望众兄弟和我一起,杀进北平,活捉朱棣!”此话一落,众军一齐大叫“杀进北平,活捉朱棣!杀进北平,活捉朱棣!”众志昂扬,斗志空前,我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心中不尽感慨。   徐辉祖策马上前,高声道:‘本帅正式宣布,阳阳为我左将军,统领左军!”众军又大叫道:“阳将军!阳将军!”我抱拳道:“王爷厚爱,阳阳不尽惭愧,今后还要向王爷多学学打仗。”那成之龙走上前来,拜倒在地道:“阳将军,成之龙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阳将军饶恕!”我赶紧下马,扶起他道:“成先锋何罪之有?今后还要靠成先锋当先杀敌呢。”成之龙道:“谢阳将军,阳将军神勇无敌,卑职真是心服口服。”徐辉祖笑道:“我早就给你说过,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在众军面前颜面扫地。“众将一齐大笑。   杨月也走上前来,笑道:“小女子参见阳将军。”我笑道:“我这个将军可不会打仗,是个冒牌将军。”徐辉祖道:“阳将军远来辛苦,先回帐休息,明日再议军情。”我点头应是。   徐辉祖命人给我和杨月各安扎了一个大帐篷,我与杨月各自回帐,洗漱安睡。   睡至中夜,忽听得有人大叫道:“走水啦!走水啦!”我一惊而醒,披衣而起,出了帐门,只见人影晃动,我拉住一兵问道:“怎么回事?”那兵恭敬回道:“启禀阳将军,马厩失火,战马受惊,我等正赶去救火。”我心下奇怪,点了点头,那兵士急冲冲而去。   我望向起火的方向,只见火光隐现,似乎火也不是很大,忽然一座帐篷之顶似乎黑影一闪,我心念一动,忙转身朝徐辉祖的帅营奔去,快到之时,果然瞧见一条人影朝帅帐电射而去,身法之快,实所罕见。   我大喊了一声道:“王爷,有刺客,小心啦!”双足一蹬,转瞬间已来到帅帐门口,那黑影正欲掀门而进,我心下着急,隔着数丈便劈出一掌,一股极为强烈的气流朝那人身后涌去,他似乎也感到了这股气流的强势,身子一侧,往旁边避了开去,只听“哗啦”一声响,帅帐的帘门被我一掌劈得裂开一条大口。   那人似乎料不到我这一掌竟有如此威力,“咦”了一声,我心头一震,这声音我熟悉之极,虽只有一个字,但我便断定,那必是东方笑无疑,我靠近帐门,那人转身立住,只见他身着黑衣,脸罩黑布,瞧身形正是东方笑,我再无怀疑,喝道:“东方笑,又想故技重施吗?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得逞。”东方笑哈哈一笑,一把扯下蒙面黑布,道:“阳少侠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咬牙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转头对帐内叫道:“王爷,你没事吧?”徐辉祖从帐篷内走出,道:“我没事,阳将军,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此人!”我点了点头,对东方笑道:“东方笑,今日你身陷重围,自问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东方笑道:“天下没有我东方笑去不得的地方,同样也没有我东方笑走不了的地方,阳少侠,你自问能赢得了我手中倚天剑?”我阴沉着脸,更不答话,右掌一招“白虹经天”,划了道弧线,劈向东方笑左肩,掌未到,气先至,空气似成了有形之物,犹如一把利刃,疾向东方笑劈去,东方笑脸色一变,左手拨出倚天剑,凌空一挡,只听“当”的一声,似有金属相交之声,东方笑拿捏不住,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异之色,似乎不信眼前之事乃是事实。   我得势不饶人,双掌连续出击,左拍右劈,东方笑倚天剑连挡,“当当”之声不绝,我手中如有利刃,倚天剑虽无坚不摧,但在我无形气流攻击之下,东方笑便成了只有自保之功,毫无还击之力了,我又惊又喜,“易筋经”练成之后,初遇劲敌,竟有如此威力,将身负绝世剑法的东方笑逼得只有招架之功。   交手十数招,东方笑连连后退,额头见汗,忽地倒退数尺,暗喘一口气,倚天剑一挺,朝我左胸刺来,我知他“独孤九剑”威力无匹,刚才我攻他守,剑法的威力一层也未发挥出来,现在他退后数步之后,终于腾出手来进招,想将劣势扳回,我右手激起气流抵挡倚天剑,左手仍处于进攻之势不住朝他击去,东方笑右臂舞动铁钩,抵挡我的左手。   “独孤九剑”果然厉害,这一处于进攻之势,剑势连绵不绝,我虽内力大进,但单手抵挡独孤九剑还是颇为吃力的,但左手却大占上风,东方笑右手铁钩虽也招数奥妙,但比起独孤九剑来,相去何止倍里?但我的左右手却无什么分别,这样一来,我二人都是左手占优势。   你来我住,互攻了数十招以后,我全身真力激荡,周围都是股股气流,这时徐辉祖早已调集几队弓艏手前来,强弓硬弩,一齐蓄势待发,另有几队兵士手拿长枪,围了上来,但片刻之间便被我俩打斗的气流逼开数丈开外,近身不得。   打斗间我右手全力应付东方笑左手长剑,却忽见他右手铁钩招式一变,刹时间变得异常诡异,突然之间阴气森森,似乎从他右手钩上透出一股股鬼气,而诡异的招数更是让人捉摸不透,铁钩左劈右刺,招招精奇,式式诡异,都绕开我的左掌,朝我的咽喉头脑疾钩,似乎每一招都像要在我脑袋之上抓个透明窟窿。   如此一来,我的左手便也觉得异常吃力,不禁心头沮丧,这东方笑,怎么每每都有奇招突出?独孤九剑已如此厉害,再加上右手钩法也这么诡异,那不真是天下无敌了吗?我练得“易筋经”奇功,但还是如此缚手缚脚,刹那间不由得斗志全消。   此消彼长,东方笑却越战越勇,精神倍增,无意间我左手画了个加圈,却是太极拳中的招式,却见东方笑右手铁钩歪歪斜斜,似乎被我扰乱了章法,我陡然之间脑中电光石火地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周芷若用计骗得倚天剑和屠龙刀,运内力刀剑互斫,得到了剑中的武功秘芨《九阴真经》,内中有一门武功叫做“九阴百骨爪”,阴毒无比,周芷若不仅自己练得,更将此爪法传给了武当叛徒宋青书,宋青书凭此爪法,在少林大会中大显神威,连杀丐帮两大长老,但却惹恼了武当派的二侠俞莲舟,当时克制这“九阴白骨爪”的武功,正是武当派的“太极拳”。   此时东方笑所使的钩法,必是从“九阴白骨爪”之中化来,那日听殷伟凡言道:东方笑取得了倚天剑剑柄之中的《九阴真经》,因而内力大进。此时所使钩法如此诡异狠毒,定是这真经之上速成的阴毒武功,而克制这阴毒无比的爪法,唯一的方法,便是太极拳,而这太极拳,却是张敏儿曾经教过我的。   我一想通这一点,不由得心头暗喜,左掌渐渐变招,变得柔和无比,一个圈一个圈地变换,转瞬之间便克制了东方笑那诡异无比的钩法,东方笑似乎也已觉察到了我左手的变化,但为时已晚,这太极拳的拳劲,一经发动,连绵不绝,东方笑右手想要脱手,已绝不能够。   我右手继续抵挡独孤九剑,虽感吃力,但一时之间还没有落败的迹象,但东方笑右手钩却没那么好运了,在我太极拳柔劲的笼罩之下,越来越是迟缓,又过数招,我觑得机会,左手绕开铁钩,一把拿住了东方笑右手手腕,东方笑大惊,左手疾刺,这一来更犯了大忌,我既已拿住他手腕,早料到他左手剑要来救,因此早想好了后着,右手一引,将长剑引向一旁,左手微一用力,一股极强劲的内力发出,刹那间东方笑已是全身无力,左手剑也垂了下来。   我得此良机,哪能放过,高举右手,内力催到极致,满脑子都是杀人的念头,脑中浮现出张敏儿,曹勇的两张脸,右手疾劈,眼看东方笑便要脑浆迸裂,惨死当地。   可奇怪之极的事又发生了,刹那间我的全身劲力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那日在中山王府门口,当我要杀东方笑之时,劲力也是突然间消失,我如身在梦魇,实在无法相信眼前之事,但身子已慢慢软倒,左手也当然放开了东方笑的右腕,我只看见东方笑嘴角露出一个诡异异常的笑容,嘿嘿笑道:“万恶消魂散,嘿嘿!第二次!”   听得徐辉祖大声喝道:“放箭!”听得“嗖嗖”之声不绝,数百枝羽箭朝东方笑射去,东方笑将倚天剑舞得水泄不通,滴水不进,羽箭虽多,却始终透不进他的剑网中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东方笑横剑一挡,一枝羽箭忽地突出重围,朝徐辉祖电射而去,这一下变起仓猝,谁也没想到东方笑在羽箭狂射之下,还能反击,徐辉祖连躲闪的念头也没有,只听他大叫一声,翻身倒地。   众人一齐惊呼,停止了放箭,东方笑一个箭步,冲向徐辉祖,我心头一急,不由得一跃而起,全然没去想我的劲力突然之间怎么又回来了?我人未到,立刻凌空劈出一掌,东方笑不及伤敌,斜刺里避了开去,只见他长剑挥舞,杀出一条血路,听得他爽朗的声音响起:“阳少侠武功大进,本座自叹不如,当会再来领教!”最后一句话传来,他人已在数十丈外,此人倏来倏去,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此人武功,委实了不起。   我不及追敌,快步走到徐辉祖身旁,只见他胸口插头一枝羽艏,徐辉祖右手按住创口,脸色苍白,已说不出话来,我大吃一惊,叫道:“快叫军医!”说着将他抱了起来,进了帅帐,这时杨月与曹忠也赶了过来,见此变故,都惊得不知所措。   我将徐辉祖扶到帐内躺好,关好帐门,却见徐辉祖一跃而起,我瞪大了眼睛,道:“王爷,你……你……”曹忠也道:“王爷,你没事啊?”徐辉祖笑道:“我都是做给那东方笑看的。”说完右手拨出胸口羽艏,却无一点血迹。   杨月乍舌道:“王爷,你是钢筋铁骨吧?”徐辉祖笑道:“什么钢筋铁骨?你们看!”说完解下外衣,只见里边一件黑黝黝的背心,看上去非革非铁,徐辉祖道:“多亏了这件宝贝背心呀!自从曹勇被刺,我哪能不多长个心眼?朱根老奸巨滑,遣人行刺的招数怎么会不用?因此我每天都穿着这刀枪不入的软甲入睡!”我不禁赞道:“王爷英明!”杨月笑道:“原来王爷不是钢筋铁骨,却是神机妙算!”众人一齐大笑。   徐辉祖道:“唉!宝甲也只是侥幸,今晚若不是阳将军,我这条老命也是保不住的,阳将军,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谦道:“王爷太过奖了!这是阳阳应该做的。”徐辉祖又道:“阳将军,你可知我刚才故意装得重伤,是为了什么?”我心念一动,道:“那东方笑回去,定会告知朱棣他已然得手,以朱棣的个性,明早必定前来劫营。”徐辉祖一拍大腿道:“正是!不过我还得加一把火!”   正说之间,忽听得门外人声嘲杂,一人掀帘而入,大叫道:“大帅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正是成之龙,后面一大堆将官,想是都是闻讯而来。那堆将官进帐一看,徐辉祖面向他们微笑而立,不由得个个面面相觑,成之龙搔头道:“大帅,这……这是……”   徐辉祖道:“众位,咱们今天给朱棣演一场好戏,免得他始终龟缩不出,这招叫做引蛇出洞。”一将道:“不知大帅有何妙计?”徐辉祖道:“今晚他派人前来行刺,咱们便将计就计,我假装被东方笑射中,等下你等出去就说我伤势发作,一命呜呼了,明日一早,大发殡丧,军中连夜准备白幡白旗,朱棣见了,必定出城劫营,到时候需得如此如此!”一一授计,连我也有安排,我心下暗服,徐达的子孙,果然名不虚传。   众将一一拜服,那成之龙道:“这朱棣躲在济南城内不敢出来,这一下定要杀他个落花流水!”众人又瑞细细研究了一番战术,便各自散去,连夜准备。   我与杨月也拜别徐辉祖,各自回去准备。心想这一次朱棣可得栽个大筋斗,若是控制得好,活捉朱棣也有可能,难道历史真的能改变吗?因我而改变?    第一百章 大破燕军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7:20 字数:6322  我回营带领左军本部兵马两万余人,将军中旗帜全部换作白施,又连夜命兵士扮作百姓,天一亮便混入城中传播,我心想朱棣在军中肯定伏得有眼线密子,估计这个时候早已得到徐辉祖毙命的密报,已在做劫营的准备了,我之所以如此做,是以策万全。   做完这一切,我留了一千人留守大营,将十分之九的兵将带领向西退却,与此同时,右军大营也在连夜向东而退,一切准备妥当,只待朱棣入瓮。   四更时分,只见济南城门大开,一彪人马飞速驰出,我站在高处极目而眺,不由大喜,终于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带兵打仗,心下不由得有些发慌。只见城中人马不断涌出,观其气势,必是倾巢而出,朱棣被围已久,极欲赢得一仗来提升士气,闻得徐辉祖身死,又想故技重施,效仿当日北平之战,连夜突袭。   只见出城人马兵分三路,左右两军各冲我军左右大营,中间一支兵直捣我中军大营,左右留守之军已得嘱咐,燕军一攻入,众人大呼小叫,丢盔弃甲而走,燕军见我军混乱,不由得大喜,似乎胜利已在眼前,更加如狼似虎,在我左右大营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燕军中间一军冲入我军中营,也是丝毫未遇阻拦,长驱直入,深入腹地,我见时机已至,朝左右打了个手势,只见左右取出数个炮仗,晃火折点燃,“啪”地一声,一朵光亮冲天而起,我大叫一声道:“杀呀!”声音中暗运九阳真气,声震四野,众军一齐大叫“杀呀!”顿时喊声震天。   我左右两军突然杀出,燕军猝不及防,阵脚大乱,我率军顺势一冲,将燕军隔为两段,左冲右杀,顿时杀得燕军大溃,我一马当先,手持一杆大枪,砸打挑刺,转瞬间连杀十余人,燕军兵士中限埋伏,已无斗志,我军妙计得逞,士气高涨,这中间的差别,相去何止道里?加之我军久在此安营扎寨,早已熟悉此地地形,此消彼长,燕军更加无法抵挡。   燕军兵败如山倒,不到一顿饭时间,冲入我军的燕兵已基本屠戳尽殆。我第一次亲身经历战场,看到满地的尸积如山,却不自禁地溶入到了战争之中,丝毫不觉战争的残酷,当此之时,只有消灭敌人,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我全身溅满了燕兵的鲜血,却兀自挥舞着长枪呐喊,战争,可能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我军勇不可挡,所向批糜,又杀了大约一柱香时分,已与右军杀过来的兵将会合,此时燕军已所剩无几,剩下的全部已弃械投降,我会合两军,四处张望,不见朱棣踪迹,心想朱棣定是在中军之中,这下你身入重围,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我引着两军,朝中军攻去,忽听得前面炮响,心头一喜,知道燕军中军也已冲了埋伏,不由大叫一声道:“兄弟们,冲啊!活捉朱棣!”众军一齐大叫:“活捉朱棣,活捉朱棣!”脚下却丝毫不缓,转瞬间已看到了前方燕军的尾巴。   我大枪一举,众兵奋勇向前,向燕兵冲杀过去,这一下燕兵前后受敌,立时大乱,我看不清前面情况,只顾在后厮杀,我长枪所向无敌,枪到之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死在我枪下的燕兵,不计其数,我血红了眼睛,眼中已无人的存在,只有服饰的颜色,只要一见燕军服饰,举枪便刺,所过之处,倒尸无数。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前面有人大叫道:“拿到燕军元帅了,拿到燕军元帅了!”我一听大喜,众军听了这几声大叫,一齐停下了战斗,众燕军鸦雀无声,只听“哐当”之声不绝,燕兵纷纷扔下了手中兵刃,我策马冲过重围,原来我们的两头已相距不远,再杀一会估计已能会师。   我冲出之后,只见徐辉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却脸色阴沉,毫无兴奋之色,我心下奇怪,叫道:“王爷,拿到朱棣了?”徐辉祖用手一指,道:“你自己看!”我愕然看去,只见一将押着一人,那人耷拉着脑袋,身穿精钢铠甲,头上金盔,瞧服饰正是燕军元帅,我走上前去,将那人的头扳起,等得看清,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家伙哪里是朱棣?却是个从不认识之人。   徐辉祖在身后冷冷地道:“这朱棣真是奸滑,竟然使人冒充于他,刚才一队小兵突围而出,我见元帅未动,便没有穷追,现在想来,朱棣定是化妆在那队兵丁之内,见势不妙,突围而出!”成之龙跃众而出,道:“大帅,末将愿领一军追之!”:徐辉祖道:‘好!成先锋,务必要擒住朱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成之龙领命而去。   我一把揪住那身穿元帅铠甲之人,喝道:“说,为什么冒充朱棣?“那人甚是强项,昂头道:”我军误中埋伏,燕王机智过人,此时早已突围去远,你们想抓王爷,那是帮梦,哈哈!”我脸色一沉,喝道:“带下去!”自有人将他押下。   我转头看向徐辉祖,从相互的眼神里,我们都看到了沮丧,徐辉祖道:“想不到朱棣如此奸诈,我机关算尽,到头来功亏一匮,还是让他给跑了。”我劝道:“朱棣虽逃,但济南城却已破得,王爷,此战功劳不小啊!”徐辉祖悚然一惊,道:“啊!我倒忘了,传令三军,立刻进城,切记勿扰百姓!”众将领命而去。   我自领左军,策马入城,只见城中户户紧闭,此时天已大亮,城外尸积如山,城内却异常安静,似乎浑不知清晨在城外发生的惨斗。徐辉祖治军极严,严禁兵士扰到百姓,因此黎明雾下,只听到马蹄声与踏步声,城中百姓眼见城破,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出门,倘大一座济南城,笼罩着神秘的气息。   这一仗打得朱棣元气大伤,此前的战果都已不复存在,济南既破,山东已失而复得,而朱棣所拥有的,又已只剩直隶北平和山东北方数县之地,只需稳扎稳打,若不重蹈曹勇的覆辙,北平指日可下。   在城中安顿已定,统计此战战果,这一虎共歼燕军一万五千余人,俘敌一万两千人,而我军仅伤亡了三千余人,可说是大获全胜,而此战的意义,更在于收复了山东,打散了朱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扩张之气。   晌午之时成之龙回转,说道朱棣不见踪影,急追不得,只得回转,徐辉祖闷闷不乐,我安慰道:“王爷,此战大捷,王爷应该高兴才对,虽让朱棣跑了,可是他元气大伤,消灭他只是迟早之事,当今之计,是商量怎样乘胜追击,切莫让朱棣从容逃回北平,重振旗鼓!”徐辉祖怏怏地道:“如此设计巧妙的一个计划,还是让他跑了,我实在不甘心呀!也罢,迟早我总会捉到朱他的,阳将军,我想让你左军变前军,全力追击朱棣,我自引中军在后接应。”我当下绝不推辞,躬身领命。   徐辉祖道:“事不宜迟,阳将军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拨营北上,直捣北平!”我领命退下,自回账休息。   回到帐中,正欲更衣而睡,忽见帘门一掀,进来一人,我定神一看,却是杨月。我一怔,随即笑道:“月月,是你呀?怎么?打了大胜仗,高兴得睡不着了?”杨月一言不发,走到一旁坐下,面上并无表情,我奇道:“月月,你怎么了?”杨月叹了口气,道:“这场大胜,对你们来说,是大胜,但对我来说,也许应该是大败!”我劝道:“月月,怎么能这样说呢?朱棣为一已之欲,妄起祸端,致使生灵涂炭,我朝廷正义之师名正言顺,拨乱反正,月月,虽说你与朱棣有过两年父女之情,但那并不是真的,不是吗?”   杨月道:“那我妈妈呢?她……她可也在北平呀!还有,阳阳哥哥,虽然我对历史不太了解,但我也知道最后是朱棣得胜,你今日所做,是否要改变历史?还是要打一场注定是失败的仗?”我闻言不禁默然,良久,只得道:“这第一个问题,月月,我可以保证,阿姨的安全,我便是性命不要也要保全,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不敢说,历史是否已经因你我而改变,其实我们的出现,历史早已经改变了,当此之时,我只有忘掉自己是一个现代人,我只有当自己从来就不知道这场斗争的结局,而尽力去帮助我义兄,站在正义的这一面,所以,我不能再活在我所知的那个历史里面,我要面对的,是现在的现实,月月,你明白吗?”   杨月道:“讲到大道理,我总是说不过你的,唉!既然你觉得这是对的,那你就去做吧!我……我始终是支持你的,但是妈妈……”我伸过手去,握住了杨月的双手,笑道:“放心,阿姨也是我最亲的人,再说了月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杨月道:“你让我失望的时候还少吗?”说完挣脱我的手,站起身走向帐门口。   我听到这话,不禁一愣,正在想我什么时候让她失望过了,却见杨月走到门口转过身道:“阳阳哥哥,我听曹忠大哥说,今天你和东方笑动过手了?”我道:“是的,在要紧关头,又是浑身酸软,和那日在应天中山王府门前一模一样,真是奇怪!”杨月叹了口气,道:“阳阳哥哥,以后千万不要再动杀人的念头了!”说完掀开帐门,出帐而去。   我听了这话,不禁大奇,杨月为什么要叫我不要动杀人的念头?难道和我突然无力有关?转念一想,不禁失笑,暗想杨月近几个月来一直和我在一起,她知道的事情我怎会不知道?再说了,杨月也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的,当下脱了军铠,上榻而睡。   一夜无事,第二日起了个绝早,整集左军,宣布左军变前军,全速追击朱棣,而杨月,则让她留在中军由徐辉祖照顾,这样我就无了后顾之忧,只顾追敌。   可谁知我全速进军追击,却始终未再见到朱棣的影子,值得庆幸的是,一路收复了一些被朱棣曾占领的城镇,在济南城坡之后的两个月之内,我追着朱棣的尾巴,依次收复了济宁,汶上,大名,馆陶,临清等地,而这些地方守军均是一触即溃,并未耗损我太大的兵力。   这一日来到山东东昌,但见城上旌旗招展,我吸取之前取城的经验,以为此城也如之前一般,一战即下,因此马不停蹄,一到城下便下令攻城。谁知前锋刚一攻近城门,听得一声炮响,城头上箭如雨下,还有三门红衣大炮对准我军直轰,我见势不妙,忙下令退军,等得众军退回安全之地,一清点,已伤亡了五六百人,这是自济南大捷以后,我军首次损失如此惨重。   我心下懊恼,随即下令原地扎营,待看清形势以后再攻城,当晚扎营而下,就在当地过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我叫上成之龙,策马向前,来到东昌城前,走近一看,不由得暗暗叫一声道:“好大一座坚城!”只见一片平地之上,一座大城矗立在前,护城河城宽四丈有余,此时方当十一月中旬,北风呼啸,护城河中水已干沽无几,深达丈余,城墙高约七八丈,城头三门大炮威风凛凛,炮口对准我俩,只觉黑洞洞的,深不可测。   我转头对成之龙道:“成兄,你看这东昌城如何?”成之龙道:“阳将军,称末将为兄,末将愧不敢当!”我笑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当成兄是朋友,莫非成兄瞧不起我?”成之龙忙抱拳道:“末将不敢!”我又笑道:“那不就得了?成兄,你看东昌城能破否?”成之龙道:“依末将之见,要破此城,只有一个字:难!”我道:“如何个难法,成兄可否述说一二?”   成之龙道:“首先,此城护城河极宽极深,要渡河攻城就是最大的难处;第二,城头这三门大炮,深具威力,我军如进攻在对方炮轰之下,必定死伤惨重!”我接口道:“我们不是也有炮吗?”成之龙摇头道:“攻城炮与守城炮射程一样,但效果却大不相同,我军若也以炮攻,则一到对方射程范围之内,对方已经开炮,而且我之前所说的射程,只限于两军的大炮都在平地,守城炮居高临下,其实射程是比攻城炮要远的。”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阳阳受教了。”   成之龙继续道:“这第三嘛……”我道:“还有第三?”成之龙点头道:“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此城如此死守,朱棣必在城内,而朱棣身经百战,深具韬略,济南一战,我军只是取巧才获大胜,而今朱棣吃了一次大亏,必定不敢再出击而战,如若严防死守,此时已近严冬,南军不习北战,只要他再坚持一个月,我军不战自退。”我闻言陷入了沉思,成之龙所说的,实在很有道理,此城如此坚固,强攻必不可下,而持久围城之战也已在寒冬中不可使用,我身具九阳神功,自是不惧寒冷,但众兵将却抵不得北方从地狱里吹来的寒风。   我叹了口气,道:“成兄之言,都是事实,此城实在难破,先回去罢!”我俩策马回营,当日无话。   一连三日,都苦无良策,到第四日上,我正从在帐中发愁,突见一人进来禀道:“禀将军,帐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风清扬!”我闻言不由一怔,心想他来干什么?但随即道:“让他进来。”那兵应道:“是!”自下去传话。   不一会儿,那兵引了一人进来,只见那人年纪轻轻,双手无剑,正是几月未见的风清扬,我走下去道:“风兄别来无恙?今日到我军中,所为何事?”风清扬不答,道:“几月不见,阳兄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大将军,可喜可贺呀!”我正色道:“风兄如若还与令师一路,那此时我们是敌非友,独处一帐,甚是不便,风兄还是请回吧!”   风清扬却笑道:“阳兄,我今日前来,正是为眼前之事,阳兄是否正为东昌城发愁?”我道:“风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风清扬道:“我来助阳兄取东昌城!”此言一出,我不禁大吃一惊,道:“你助我取东昌城?!”风清扬微笑点头。   我微一沉吟,不由得冷笑道:“风兄此言未免可笑,你与东方笑一向为朱棣爪牙,杀人利器,风兄妹突然倒戈,叫阳某如何敢信?”风清扬道:“我说帮你取东昌城,却没说要倒戈。”我莫名奇妙,道:“风兄说明白了。”风清扬道:“阳兄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吗?我再给阳兄一点提示,东昌城中,并无朱棣,只有东方笑!“我还是不明白,问道:“那又如何?你与东方笑不是师徒吗?你也没理由来助我!”   风清扬道:“实话对你说了吧,我在一年之前,已经发现东方笑虽然是我师父,但更是我的杀父仇人。”我闻言一惊,不由得道:“什么?杀父仇人?”风清扬咬牙道:“正是!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也知道,我的武功没有办法胜过他,所以这一年来我忍气吞声,苦苦寻找机会,但这贼子防范极密,我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我心下暗奇,风清扬说来助我已是一奇,又说他师父东方笑竟是他杀父仇人,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日在皖中蝴蝶谷与北平西山枫林,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师报仇,却是为何?”风清扬笑道:“我知道当世武功可与东方笑抗衡的,只有你阳阳一人,我要知道自己有无杀他的能力,只有找你试招,谁知一交上手,才知道差距却是如此之大。”   我又道:“那今日你来找我取东昌,又是为何?”风清扬道:“那日朱棣逃至东昌,便欲弃城而逃,东方笑献策,说东昌城高墙厚,宜于坚守,又说如若弃城而逃,终有一天会被你追到,不如由朱棣先走,他自引一兵在此紧守拖住你,朱棣正愁追兵来得太快,听此一言,正求之不得,当下拨了两万人马与东方笑,让他坚守东昌城,而朱棣本人,则连日往北平逃了!”我道:“这么说来,朱棣真的不在东昌城内了?”风清扬道:“正是,朱棣聪明一世,这一次可让东方笑给骗了,别人不知道他东方笑,我还不知道吗?东方笑是陈友谅的儿子,这一点阳兄应该清楚,他跟了朱棣多年,朱棣虽封了他一个‘平南大元帅‘的名号,但也一直防着他,不肯交出实际领兵之权,这一次要不是你阳大将军大败朱棣,朱棣忙忙如丧家之犬之下,将两万人马交于东方笑手中,实则是付兵于虎狼了。”   我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一点,朱棣燕军内部,也出了问题,东方笑面和心不和,暗藏反心,这次逮着机会,终于如愿以偿,可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的心爱徒弟风清扬,却又自酝酿着一场阴谋,如果风清扬所说的是真的,那东昌城破,实可着落在眼前此人身上。   风清扬见我不答,又道:“阳兄此时处境,进退两难,天已转寒,若再拖下去,南军不攻自破,之前的战果都将不足道,倒不如孤注一掷,信风某一言。”我沉吟道:“如若我信你,又如何破城?”风清扬道:“东方笑极是信任于我,将东西门的防守重任都交于我,他自领兵防守南门正门,如若阳兄信我,可于今夜引一军悄然潜到东门,而在南门用兵佯攻,则东门可破,此门一破,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默默一想,如若真是这样,此城今夜就可破,但单凭风清扬一面之辞,将数万兵士的赌注全押上,又是否值得?风清扬道:“城破之后,东方笑必向北门逃逸,我想请阳兄守在北门,待那东方笑前来,你在明,我在暗,心能取他性命,阳兄得东昌城,风某得报父仇,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我还是不语,风清扬站起身道:“阳兄便再思考一番,风某回城准备,今夜子时,风某在东门恭候阳兄大驾!”说完出帐而去。   风清扬走后,我一直在沉思,这实是太过意外了,但这也是此战的一个转机,如若照他所说,这坚如磐石的东昌城指日可下,而且可以少死伤很多人,但若这是朱棣的诱敌之计,我数万大军陷入计中,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如何抉择,我一时之间,实难下决定。    第一百零一章 城破留疑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7:56 字数:5306  我坐在帐中,从上午坐到下午,再从下午坐到晚上直到晚饭之时,我才暗下决定:先令众军准备,一切依计而行,待到夜里,看城内动静如何,再作打算。   吃过晚饭,我将成之龙等几个将领召集过来,说道:“今夜城中将有大变,成败在此一举,成先锋,你引一军于亥时佯攻南门,切记,亥初只呐喊擂鼓,亥中时分分一小队精兵强攻,我自引一军绕道东门,注意一定要隐蔽安静,切不可让南门守军发现,几位,你们如此如此!”当下安排停当,从军领命而去。   酉末时分,天已全黑,我引一军一万五千人,在群山掩映之下,悄声没息地潜到东昌东门外,全军在我严令之下,除了马蹄呼吸之声,不闻人语,真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便潜到了东城门外,东昌城矗立在前,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城楼之上静悄悄的,浑不觉在这安静的夜晚,即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变。   戌时刚过,便听到南门传来阵阵鼓声,想是成之龙已在呐喊擂鼓佯攻,我下令众军稍安勿躁,等得一个时辰过去,突见东城门城头一声喊道:“南门快守不住了,快去助守南门!”紧接着人影绰绰,有兵将调动的声音。   我右手一举,低声喝道:“众军准备!”各将领一级级传下去,立时之间众军如弓上弦,枪上膛,蓄势待发。再过一柱香时分,突见城门“吱”地一声慢慢开了,接着吊桥“呀呀”地放了下来,我大喊一声:“进攻!”手中长枪一领,双腿一夹,一马当先,冲入了城内,万余大军跟在我身后,待得全军尽数进城,我才暗自吁了口长气,心想:风清扬果然没骗我!   一万五千大军攻入城中,那是何等的惊天动地,但我早有严令,不得骚扰百姓,不得放火烧民居,众军跟在我身后,直奔南门。   南门守军约有万人,城外成之龙虽呐喊佯攻,但此时已遵我号令开始派精兵强攻。东昌城守军全然不知他们身后已经潜来了一群猛虎,直到我率先引军杀到,一人策马冲上来喝道:“你们……”话未说完,已被我一枪刺下马来,燕军这才惊觉,身后奔来的这一彪人马,不是自己的军队,而是敌军。   但此时发现,已经太晚了,我军如飞将军般从天而降,在燕军茫然不知所措的情况之下,已经杀入阵中,刹时间杀声震天,燕军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这一突如奇来的袭击,已让他们全丧失了斗志。   冲杀了一阵,忽听得一个声音大喝道:“大家不要乱!守住城门!”我一听这声音,不用看人,便知是东方笑无疑,只见他站在城门之上的城墙上,身穿铠甲,倒也威风凛凛,但燕军已被我军杀得阵脚大乱,哪里还能组织起来有效的防守?   我听他叫道“城门”二字,猛然醒悟,大叫道:“先拿下城门!”当先往前冲去,前面乱成一团,全是燕军混战的守军,我手中长枪砸打刺挑,瞬间杀开一条血路,九阳真气运到长枪之上,真是当者披糜,我身后之兵听到我叫喊,都跟在我身后,不到一柱香时分,已攻近城门边,此时城门处已无多少燕兵,且均无斗志,正在四散奔逃,我一看大喜,双腿用力一夹,已奔到门边,长枪一挑,便欲挑掉城门门杠。   蓦地里斜刺里刺来一柄长剑,轻“嚓”一声,我长枪便只剩半截枪杆,我一怔之下,那长剑已回头朝我削来,我不及驱避,双脚用力,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那剑便从我脚下掠了过去,我知道东方笑的“倚天剑”必在底下等着我,因此双脚在城门之上的墙壁上一蹬,斜斜地飞了出去,落地之时,右掌拍出,拍飞了一名燕兵。   东方笑见我避开,也不来追我,独自守在城门边上,我军攻将过去,早被他手中“倚天剑”刺死十来人,我心想这可不是个办法,当下飞身上前,左手一记阴掌,掌风呼呼,带着一股寒气,朝东方笑击去,东方笑不敢怠慢,忙回剑相迎,我练得易筋经之后,气流已成为了我的兵刃,因此东方笑长剑回击,却发出了轻微的交接之声,转瞬间我俩闪电般的攻守了十余招,却是谁也占不到便宜。   这样一来,东方笑便腾不出手来守城门了,我军兵将得此良机,赶紧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不一会儿便见成之龙引军杀入,南门一破,这东昌城便算是拿下了,我心头一喜,出招更是得心应手,东方笑眼见大势一去,出招更现焦急,“独孤九剑”讲究的是挥洒自如,行云流水,这一急火攻心,正犯了大忌,眼看不出百招,我便可渐占上风。   我俩单打独斗,但战事却毫无悬念,成之龙这一杀入,两军里外夹击,更如摧枯拉朽般地将所在燕军扫平,大获全胜,已成定局,而此时的我,更在大胜之后有望得报大仇。   东方笑剑法愈见散乱,我心头暗喜,酣斗之中,忽地背后风声呼呼,有人偷袭于我,而这速度与激起的气流,来者必是绝顶高手无疑,我心下暗惊,忙收招朝右避了开去,待得仔细一看,不由得心下大惑不解,原来出手救东方笑的,正是放我军入城的风清扬。   只见风清扬朝我使了个眼色,转身对东方笑道:“师父,你没事吧?”东方笑脸色惨白,咬牙道:“怎么会这样?天不佑我东方笑!”我厉声道:“东方笑,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东方笑仰天大笑,道:“成王败寇,我只是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进城的?”我看向风清扬,只见他缓缓摇头,我便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东方笑,你认命罢!”风清扬忽地将东方笑一推,叫道:“师父,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东方笑在他一推之下,踉跄向前跨了两步,猛地一回神,一跃丈余,长剑一出,登时一兵死于他剑下。   我一惊,便欲起身追敌,风靖扬一剑刺来,我不得不回救,急道:“风……你……”风清扬不答,连出三剑,都是“独孤九剑”中的绝妙好招,我没想到风清扬会真向我动手,而且一出手便是这精妙的绝招,一时不察之下,竟闹了个手忙脚乱,而东方笑得此良机,早已杀开一条血路,夺南门而去。   风清扬待东方笑消失之后,这才停剑住手,我怒道:“风清扬,你为何又放东方笑逃走?”风清扬道:“阳兄,东昌城已拿下,东方笑便留给我好吗?”我道:“今天明明可以杀他,为何要放他?”风清扬道:“留着他还有些用处,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阳兄,享受战果吧,风某先走一步!”说完也出南门离去,众军见我没有示意拦阻,便都没有出手。   此役我军完胜燕军,歼灭燕军一万两千余人,七千余人投降,而我军只伤亡了两千余人,其中五百人,还是在第一日攻城之时死的,如此战绩,使众军对我的崇拜,一下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而在进攻东门之前,全军都不知道这一仗会胜得如此轻松,东昌城如此坚固的一座城池,会在一夜之间就被攻了下来,而且只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经此一战,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与神并列。   此战主战场在南门周围,因此在天亮之前,战场已清理完毕,天亮之后,除了那些血迹之外,已丝毫没了昨夜激战的痕迹,城中百姓在经过了一夜扰嚷之后,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所改变的,只是城头的守军和旗帜,已由燕军换成了朝廷之军。   在东昌城耽搁了几日,朱棣早已追不上了,因此我传令众军在东昌城暂歇,一面派遣轻骑快马,飞速向徐辉祖报捷,并在此等待中军汇合,再商议北征大计,东昌城既下,则北平之南,已无坚城,眼看胜利在望,我不禁心头暗喜。   如此等了两日,徐辉祖的中军大军已抵东昌城,相见之下,徐辉祖满脸笑容,一把抱住了我,不住叫道:“阳将军神勇无敌,本帅自叹不如呀!”我忙谦道:“王爷太过奖了,下东昌城,只是侥幸。”成之龙在一旁道:“阳将军太自谦了,东昌城坚河宽,若不是阳将军忽出奇兵袭击东门,这东昌城还不知何时能下呢?说实话,我成之龙很少佩服人,但对阳将军,我是死心塌地的佩服呀!”   徐辉祖笑道:“此战奇功,阳将军居之不疑,来人啦!准备一桌上好的席面,本帅要亲自为阳将军庆功!”我谦逊不过,只得由他,一转头间,看到杨月悄然立在徐辉祖身后,我走上前去,道:“月月,一路辛苦了!”杨月道:“一路上有徐王爷照顾我,哪里辛苦了?”徐辉祖笑道:“公主虽为盈弱女子,但行军之中,丝毫未叫苦喊累,实在是难得!”杨月道:“王爷谬赞了!”   我笑了一笑,杨月又道:“阳阳哥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一愣,望了徐辉祖一眼,徐辉祖笑道:“年轻人总有些体已话要说,去吧!等下席间咱们再畅谈一番!”我一抱拳,跟杨月出了帅府。   那帅府本是东昌知府办公之地,我拿下东昌之后,作了将军府,而徐辉祖一来,自然变成了帅府,我早有准备,在城中另找了一处别院居住,院中寒梅数株,倒也幽静雅致。   我引杨月来到这所别院,待落座之后,杨月道:“阳阳哥哥,首先恭喜你取得大胜!”我笑道:“月月,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可知道东昌城为何如此轻易就能攻下?”杨月道:“他们都说你忽出奇计,强攻东城门,里外夹攻,这才拿下东昌城!”我摇头道:“攻是攻东城门,却不是强攻,东昌城四门皆易守难攻,如若没有内应,攻哪个门都艰难无比。”杨月道:“内应?”我拍手道:“正是!内应,月月,你猜这个内应是谁?”   杨月想了想,摇头道:“据我所知,燕军之中,并无你的朋友在内,我实在想不出谁能作你的内应!”我道:“风清扬!”杨月惊呼一声,站起身道:“风清扬!?那怎么能够?”我道:“起初风清扬来找我之时,我也非常觉非常诡异,但他却带来了破东昌城唯一的办法!”杨月道:“可风清扬是东方笑的徒弟,东方笑和父……燕王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我道:“风清扬言道:那东方笑是他的杀父仇人!”杨月“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这可真是没有想到!”   我又道:“本来我不肯轻易便相信他的,但寒冬已至,东昌城坚墙厚,实难攻取,如若东方笑坚守不出,一月之内,我军必退,待让朱棣取得喘息之机,那此战又将陷入僵局之中,因此我苦思良久,决定孤注一掷,博他一博,现在看来,风清扬并未骗我,我这一宝,可是押对了!”杨月问道:“那后来呢?你和东方笑交过手了?”我道:“我想不明白的正是这一点,明明我可以擒住东方笑了,但关键时刻却是风清扬出手救了他,我欠了风清扬一个人情,只得让东方笑逃走,风清扬既助我破城,他的目的,当然是为父报仇,但为何要救东方笑,此中缘由,实令人不解!”   杨月“嗯”了一声,却不说话,我这才想起她有话对我说,便问道:“月月,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杨月道:“嗯,阳阳哥哥,你最近身体可有不适?”我一怔,道:“没有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杨月又道:“昨晚你和东方笑动手,可曾动过杀他的念头?”我道:“我刚取得稍许上风,风清扬便出剑救了他,杀人的念头?嗯,还没来得及呢!”杨月吁了口气,道:“那就好,阳阳哥哥,以后千万不要轻易动杀人的念头,特别是在强运内力的时候!”我大奇,道:“月月,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动杀人的念头?啊!对了,我曾两次要杀东方笑,却都是在关键时刻全身无力,月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杨月道:“阳阳哥哥,求求你不要问了,总之你不要再动杀人的念头,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我站起身来,盯着她问道:“月月,你连我也要瞒着吗?你连对我都不肯说实话吗?”杨月脸现痛苦之色,道:‘阳阳哥哥,我不能说,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的,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好不好?”我盯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中实在不忍再逼问于她,于是放弃了追问,但这件事在我心中,从此有了一个疙瘩。   杨月定了定神,强笑道:“阳阳哥哥,没想到你打仗也这么厉害,说实话,是不是偷学了《武穆遗书》中的兵法?”我放开心事,也笑道:“你不说,我都差点把这宝书兵法给忘了,我真笨,怎么没想到这部宝书?”说完从贴肉之处取出那一小卷绢帛,事隔多日,《武穆遗书》依然带着我的体温。   杨月道:“阳阳哥哥,既然你用不到它,能不能把它借给我看看,我想瞧瞧这兵书到底有何特异之处?这么多人都想得到它?”我笑道:“你要看兵书,难道咱们的‘天赐公主’要做花木兰,穆桂英?”杨月白了我一眼,道:“不给看拉倒,稀罕么?”我将书递了给她,道:“原来你是想做杨门女将,哈哈,以后历史上杨家又多了一位杨月将军了!”杨月一把抓了过去,道:“这几日跟王爷行军打仗,自觉女子好无用,我读读这绝世兵书,以后就算不带兵打仗,帮忙出出主意也是好的。”我不再取笑于她,默默看她随手翻看兵书。   良久,我才道:“月月,这兵书干系重大,你可要收藏好了。”杨月笑道:“我就在这府内不出门行了吧?”我笑道:“那恐怕不行,朱棣新败,我军正宜一鼓作气,穷追猛打,直捣北平,估计不出两日,便要进军,所以你呆在这儿也最多两天!”杨月道:“那我可得抓紧读了。”我道:“其实现在有无此书已无关大局,只要这书不落入朱棣手中,那他便再难翻身,北平之破,指日可待。”   杨月忽道:“阳阳哥哥,你就不怕我拿了这宝书,去送给燕王?”我一怔,说实话我还真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今天之前,我自是深信不疑,但刚才杨月的一番话,却让我深信之心大打了个折扣,我感觉杨月心中藏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杨月见我良久不答,“哼”了一声,将手中绢书递了过来,道:“好了,我不看了,瞧你那副不放心的模样!”我一惊,忙笑道:“别,我怎么会不相信月月你?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杨月这才缩回了手,问道:“什么事情?”我道:“虽然我军形势一片大好,但如若朱棣真得到了这绝世兵书,反败为胜也未始没有可能,而且,我最担心的一点:历史!”杨月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我闻言笑道:“月月,我永远相信你,我不信你会忍心背叛我,也绝对舍不得背叛我!”杨月嗔道:“谁舍不得你啦?少臭美了!”我哈哈一笑。   看着杨月手中的《武穆遗书》,我心头不禁十分沉重,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我内心深处真的在不放心杨月吗?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 温柔陷阱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8:42 字数:5007  和杨月闲聊了一阵,眼看天色将晚,我记起徐辉祖庆功宴的话,起身道:“月月,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帅府吧,可别让王爷久等了。”杨月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一群大男人喝酒吃饭,我去凑什么热闹?”我心想不错,说道:“那好吧,路上也辛苦了,你也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吧,饿了的话叫下人弄点吃的。”杨月点头答应。   我转身便走,刚走到门边,听得身后杨月叫道:“阳阳哥哥!”我愕然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杨月低头道:“没……没什么,你早点回来,别喝太多了。”我笑道:“今天这顿酒估计我是跑不掉了,月月,明天再见了。”杨月不再说话,我这才转身出门。   徐辉祖设的庆功宴比我想象中的场还要宏大,足足摆了一百多桌,军中佐领以上的军官都有座位,其余兵士各自为阵,早已在喝酒狂欢,放眼望去,一片欢声笑语。   主席设在大帅府正厅之中,徐辉祖与右将军,几位先锋早已候在大厅,首位当然是徐辉祖坐了,他旁边次席位空着,显然是留给我的。我刚进大门,徐辉祖便领了一干人等迎了过来,大笑道:“阳将军终于来了,可让咱们好等,待会可得连罚三杯!”我笑道:“天色尚早,何来迟到?王爷欲罚之酒,何患无辞?”徐辉祖哈哈一笑,将我让进正厅,成之龙在后笑道:“阳将军虽未迟到,但与美人独处如此之久,将我们这帮兄弟晾在一旁,却也该罚!”众人一齐大笑。   众人刚一坐定,忽听得大门口一声吆喝:“圣旨到!”听此一声,满厅之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徐辉祖霍地站了起来,道:“定是皇上的嘉奖圣旨到了,这一下喜上加喜,好啊!”说完当先迎到门口,众人跟在他身后,,一齐迎了上去。   只见一人手托圣旨,快步穿庭过榭,转眼之间已到正厅门口,我见那人面上无须,手持拂尘,原来是一名太监,众人让开一条路,让那太监走向正堂之上,转身面对众人,尖声道:“蒎寇大元帅徐辉祖,左将军阳阳接旨!”   徐辉祖闻言,忙又从门口走向里边,我跟在他身后,走到那太监之前跪倒,听得徐辉祖叫道:“臣徐辉祖接旨!”我赶紧也跟了一句道:“臣阳阳接旨!”只听得身后哗啦啦一响,一众将官跪了一地。   那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荡寇大元帅徐辉祖,左将军阳阳,智取济南城,致使逆贼朱棣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后左将军阳阳穷追敌寇朱棣,克济宁,汶上,大名,馆陶,临清等地,功勋盖世,今围坚城东昌,指日可下,联深恤徐、阳大功,特赐徐辉祖玉带一条,赏三倍傣禄,赐阳阳黄金腰带一条,加大将军衔,望二卿再创奇功,早取东昌,直捣北平,朕望下次嘉奖之地,是在北平城内,钦此!”   那太监话音一落,我与徐辉祖齐声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从人也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辉祖站起身来,接过圣旨,我等也陆续站起身来,均是满脸喜色。那太监交过圣旨,笑道:“恭喜王爷,阳将军!”徐辉祖笑道:“公公远来辛苦了,就请一块儿落座,喝个痛快!”当下在我旁边添了一张凳子,一副碗筷,众人依次落座。   酒过一巡,徐辉祖笑道:“公公此来,绝没想到是在东昌城内传旨吧?”那太监笑道:“我临出应天之时,皇上还在计算着日子,说东昌城高墙厚,北边天寒地冻,不知道能不能攻下东昌城呢?实在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东昌城已落入咱们之手,快讲讲,这东昌坚城,到底是怎么攻下的?”徐辉祖笑道:“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破的,此战第一功臣,乃是我们的阳阳阳大将军,公公还是让阳将军细细道来!”   那太监闻言,忙给我斟了一杯酒,敬道:“阳将军是皇上的结拜兄弟,皇上每次提到阳将军,都赞不绝口,我早就想见见阳将军了,没想到阳将军今日又立此奇功,皇上知道了,可不知要怎么高兴了?”我忙一口将酒干掉,道:“公公太抬举阳阳了,大……皇上还好吧?”那太监道:“皇上圣躬安康!”我道:“那就好,其实这次破东昌城,说来平平无奇,只是买通了城中内应而已!”此言一出,众人一齐“哦”了一声。   成之龙忽道:“阳将军真是神通广大,东昌城被围之时,我等都一筹莫展,我们从未见过阳将军出过营,不知阳将军是怎么联系上城中内应的?”我心想风清扬身上疑点甚多,暂不宜公开他做内应之事,于是道:“我有几位江湖朋友,和城中守东门的副将相熟,我请他几人潜入城中,威逼利诱,定下计策,这才从东门攻入,内外夹攻,因而取得东昌城!”徐辉祖大笑道:“天意!天意啊!由此可见,朱棣最后必败,来来来,大家敬我们的英雄阳将军一杯!”说完当先举杯,众人一起尽饮。   理所当然,我成了今天晚上最最闪亮的主角,朦胧中我似乎回到了穿越古代的那个晚上,也是如此,众人心中的英雄,所有成果的核心人物。我总是酒到杯干,虽内力深厚,但酒精积蓄多了,大脑终于开始不听使唤,到最后都已是条件反射般地举杯,喝酒,举杯,喝酒。   再过几巡,我只觉脑中一昏,终于不醒人事,身子一软,轰然倒地,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将我送回别院之中,我醉眼迷离,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迎了上来,从来人手中接过了我,紧接着我靠在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之上,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熏得我脑中的酒意更加浓了。   那人将我扶到床上躺好,将我身上满身酒气的衣服鞋袜脱掉,我忽然之间觉得眼前这人竟是张敏儿,昏昏沉沉之中,我只觉她欲离我而去,不由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口中胡乱叫道:“敏儿姐姐,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敏儿姐姐……”她用力一挣,但是我抓得极紧,她一挣没有挣脱,便不再用劲。   我抓住她的手,口中喃喃道:“敏儿姐姐……敏儿姐姐……”良久良久,正当我感觉快要睡去之时,她竟然躺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她,只觉唇上一热,已被一张软润滑腻的小嘴堵住,我顿感脑子一昏,陷入了温柔乡之中。   酒自醉人人亦醉,一夜温香伴软玉!当我昏昏沉沉的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午后,我掀开被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朦胧中我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霎时间面红过耳,我只记得我不断地呼喊“敏儿姐姐”,现在既已清醒,当知那绝不是张敏儿,必是杨月无疑,闻着冬日暖被上的阵阵余香,我不由得痴了。   过了好一阵,我才起床穿衣,稍为洗漱,推门而出,屋外阳光明媚,在这北地严冬之时,感觉倍是温暖,我心情大好,便欲去叫杨月,走近杨月房门之外,却突然之间感到一丝尴尬,心想杨月经此一事,必定面嫩,我实不宜此刻冒然求见,待得晚间,让她自己出来相见,也许会更好,因此转身出门,径往帅府而去。   此时徐辉祖正在正厅之中召集众将议事,见我前来,喜道:“阳将军来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你沉醉未醒,因此没有差人去叫你,怎么样?睡得可好?”我面上一红,吞吐道:“好……好,睡得很好!”徐辉祖奇道:“咦?我看你面色发红,莫非真是昨夜的酒还未醒?”我就坡下驴,笑道:“阳阳从未如此大醉,昨夜众位可将我灌得好呀!”听此一言,众将一齐大笑。   待我坐定,徐辉祖当中一坐,道:“从位,我军虽已全取山东,但贼首朱棣未灭,北平直隶仍在他手中,皇上在宫中定是望眼欲穿,我等当不负圣望,直捣北平!”话音一落,众人一齐道:“不负圣望,直捣北平!”徐辉祖又道:“众军休整已毕,我欲仍让阳将军统领的左军燧军,明日即率军北上,右军紧接而后乘胜收拾,我自引中军大队随后接应,朱棣失了山东之地,大势已去,收复河山,指日可待,望众将再接再励,奋勇杀敌,以成全功!”众将一齐起身道:“谨尊大帅帅令!”徐辉祖一挥手道:“都下去准备吧,阳将军留下,我有话说。”   待众人走净之后,徐辉祖面现忧色,道:“阳将军,今早接到皇上密旨!”我暗自一惊,道:“大哥怎么说?”徐辉祖道:“皇上已知东昌城破,要我三月之内,拿下北平!”我失声道:“三月之内?那如何能够?”徐辉祖道:“皇上在宫中,盼望胜利的心情我能理解,此战已打了两年有半,朱棣却依然在北平逍遥,皇上岂能不急?但限定三月,未免……未免……”我急道:“打仗之事,岂能限定时日?战场瞬息万变,取胜之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大哥远在应天,哪知战场之事?”徐辉祖道:“我也这样想,皇上一向英明,按理不会作此无理决定,我担心的是,唉!朝中有人求胜心切,左右了皇上。”   我悚然一惊,道:“定是如此!大哥不会如此糊涂,这可如何是好?”徐辉祖道:“圣旨既下,金口已开,此事已成定局,还好如今我军大胜之下,士气旺盛,三月拿下北平,也并不是绝无可能!”我道:“万一要是三个月拿不下呢?”徐辉祖笑道:“那我们就得再想想办法,阳将军,你身上不是还藏了一件至宝?此宝一出,不说三月,就是两月,也大有可能!”我脑中一闪,不禁大喜,道:“《武穆遗书》?!”徐辉祖拍手道:“正是!岳武穆王身经百战,百战百胜,所遗兵法,必是巧妙无比,本来要灭朱棣小儿,我也无需此宝,但如今既限定三月,便不得已而用之,阳将军,你不会怪我小气,送出去的东西又要拿回来吧?”   我赶紧道:“王爷说哪里话?此书本来就是王爷所有,在王爷手中,当能发挥它更大的威力,不过此书现在是在月月手中,待我回府取来!”徐辉谊奇道:“公主?她也会看兵书?”我笑道:“心血来潮,好奇而已,我也不信她一柔弱女子,会真的去学什么兵法?”徐辉祖正色道:“你别瞧不起女子,前朝花木兰,穆桂英,杨门女将这些巾帼英雄,哪一个不是女中豪杰?我看公主聪敏过人,也不是寻常女子。”   我道:“那我这便回去取书!”徐辉祖点头道:“这次我军士气大盛,又有此兵书至宝,朱棣焉能不败?”我劝道:“王爷不可轻敌,朱棣老谋深算,手下谋士无数,光是一个道衍和尚便厉害无比,我们虽大占优势,但还是要全力应付!”徐辉祖哈哈一笑,道:“退一万步讲,朱棣想要反败为胜,除非拿到这《武穆遗书》,但那又如何能够?”我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不由地狂跳数下,似乎隐隐有些不安。   我告辞出门,此时已是申末时分,我匆匆回到住处,杨月房门紧闭,丝毫未有出入的迹象,我叫过一名婢女,问道:“小姐起来了没有?”那小婢道:“回将军,奴婢只知小姐从未出过房门。”我“哦”了一声,挥手让她退下。   我走到杨月房门口,鼓起勇气,敲门道:“月月,你起来了吗?”却不闻应声,我又敲了两下,叫道:“月月!月月!”屋中还是没有动静,我心下奇怪,运起九阳神功,侧耳倾听屋内动静,这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屋中并无呼吸之声,我双手用力一推,那门却未上闩,我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枕被齐整,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我心下愈惊,回头大叫一声道:“来人!”刚才那小婢其实并未走远,闻声走进屋内,我问道:‘你不是说小姐并未出屋吗?小姐呢?”那小婢面色一下变得苍白,颤声道:”奴……奴婢不……不知!”我见她吓成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责问于她,又问道:“小姐昨夜可曾回房?”那小婢道:“昨夜将军醉酒回来之后,小姐便让我们都去睡了,奴婢今早醒来,确是没有看见过小姐出房!”我心中不安愈来愈重,道:“好了,你下去吧!“那小婢躬身退下。   我慢步踱到床边,目光到处,只觉枕边露出白纸一角,暗叫不妙,抽出那纸,迫不及待展开一看,霎时间不知身在何处,颓然坐倒在床边,心中悔恨交织,爱憎分袭。   只见那信上写道:“阳阳哥哥,月月走了,月月对不起你,从一开始,月月便在骗你,阳阳哥哥,你不要恨月月,月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的性命,此中情由,他日若再有缘相见,再详细告诉你,《武穆遗书》,我带走了,我知道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但此书是救你性命的唯一关键,月月没有其他选择,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月月早已走远,你恨我也好,不肯原谅我也好,月月都不在乎,阳阳哥哥,在再见到月月这前,千万不可再动杀人的念头,否则月月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切记,阳阳哥哥,月月走了,你要保重!再见!”   我迷糊之中看着这封信,满脑子都是愤怒:“你为什么要带走《武穆遗书》?救我性命?哼!不就是怕历史不能改变吗?什么事不能和我明说?干嘛非得干这偷偷摸摸之事?”想到杨月将《武穆遗书》献给朱棣,朱棣拿着《武穆遗书》大笑的样子,我不由得恼怒欲狂,双手用劲,将那封信扯得粉碎,大叫道:“月月,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鼻中忽闻到床上传过来的一股幽香,那是杨月留下的,我不由得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你已经决意背叛我了,还要和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愤怒终于压倒了温柔,我咬牙切齿地道:“你我同为现代之人,你却死心踏地地去帮这个乱臣贼子朱棣,朱棣,都是你,是你让月月变成这样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其实我内心还是不忍心去怪杨月,因此将一腔愤恨都转移到了朱棣身上。   坐在杨月床头,床上阵阵幽香,地上历历碎纸,仿佛温柔与愤恨之间的交战,我霍地站起身来,心道:绝不能让《武穆遗书》落入朱棣手中!快步出府,直奔帅府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再入虎口 更新时间2012-11-20 10:59:29 字数:5870  我怀着满脑愤恨来到了帅府,天刚入夜,徐辉祖还在挑灯研究战局,见我满脸怒色走将进来,不由得极是诧异地盯着我。   我一屁股坐倒在几旁,口中呼呼喘气,虽经过这一会时间,但我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徐辉祖瞪着我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阳将军,你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又过了良久,才稍为好转,我正色一字一顿地道:“王爷,你要沉住气,《武穆遗书》,丢了!”徐辉祖闻言身子一震,颤声道:“书……书丢……丢了?!”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我要给他一点时间来消化此事。   徐辉祖颓然坐倒,口中喃喃地道:“这……这怎么会丢的?”我咬牙道:“是天赐公主!”徐辉祖毕竟有大将风范,此时已镇定了下来,问道:“你从头说来,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我将杨月信中所说告知了他,当然,隐瞒了昨晚之事。   徐辉祖听完,沉吟道:“我看公主对你一往情深,深情厚意,绝非作假,怎么她会背叛于你?”我冷声道:“她一直都是在骗我,从北平治伤开始,就都是假的,哼!装得可真像,简直可以去拍电影了!”徐辉祖瞪眼道:“电影!”我愤怒之下,口不择言,忙道:“总之,什么深情厚意,其实都是虚情假意!”   徐辉祖也不追问,也无心追问,又道:“说起公主我倒想起一事,当日我被灭满门,你我订下计策,引那徐福上当,你还记不记得?公主那突如其来的一场病?”我一拍茶几,道:“对啊!她那场病来得怎么会如此之巧?当时我亲自把脉,一无病象,哼,原来在那时,她便在给徐福制造机会,可骗得我好苦!”   徐辉祖道:“现在想来,当时也是为了《武穆遗书》,阳将军,根据我这两月的观察,公主实非奸毒之人,她如此做,可能另有苦衷,说不定真是为了救你性命!”我道:“是,她是为我好,她是怕这历史被我……”说到这里,我嘎然住口。徐辉祖愕然道:“历史!?阳将军,你今天说话怎地如此奇怪?”我敷衍道:“王爷,我是气糊涂了,你别在意!”   徐辉祖又道:“这么说来,《武穆遗书》即将落到朱棣手中了?”我点头道:“十之八九,当是如此,王爷,我现在来,便是向王爷告罪,此书在阳阳手中失落,便着落在阳阳手中找回!”徐辉祖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追公主?将书取回?”我点头道:“王爷,失落此书,我万分过意不去,要是此书失落或是损毁也就罢了,现在却要落到朱棣手中,阳阳实在对不起王爷!”   听到这话,徐辉祖昂然道:“阳将军,此书我既然已经给了你,便与我毫无关系,就算你亲手拿去送给朱棣,我也不会责问你半句,不是我狂妄,他朱棣小儿便算得到《武穆遗书》,又能怎样?难道他真能凭一本死书,便能咸鱼翻身?”听到徐辉祖这样故作轻松,我心里却愈觉难安,因为我深知历史,也许正是因为这部书,而使战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是我道:“王爷,你不用安慰阳阳,我今天来此,心意已决,不追回此书,我无脸再见王爷,左将军之职,请王爷另选之吧!”徐辉祖闻言沉默了良久才道:“阳将军,你真的心意已决?”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徐辉祖道:“既是这样,你决定了便去做吧,一切小心,一本书而已,不要太认真了!”我道:“王爷,前路艰险,王爷保重,阳阳去了。”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走出帅府,屋外寒风一吹,我才觉脑中微微清醒,走在夜晚的东昌城大街上,心中思绪如潮,杨月的背叛而去,让我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我最伤心的,不是失去了《武穆遗书》,而是在杨月的心中,我竟然比不上一个朱棣,想想也真是失败,一个六百年后的现代人,竟然会输给一个古人。   回到别院,郁郁而睡,床上还有杨月微微的余香,我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才朦胧睡去,但只过了一个时辰便即醒转,心中有事,睡也睡不安稳。   我翻身起床,天刚刚蒙蒙亮,黎明的北方清晨,空气也如要冷得凝固了一般,我结束停当,也不打招呼,独自一人出城北上,一路无事,只两天便到了北平城外,这两日间我毫无所获,不但未发现杨月的半点踪迹,连东方笑,风清扬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是沿路各城镇戒备森严,进出城都要严加搜查,都是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   我出门之时稍为化了一下妆,将面目化得颇为苍老,因此穿城过镇,也无多大麻烦,这一日来到北平城外,看着巍峨的北平城墙,我不禁心生感慨,来这北平也已有好几次了,但每次进出,都有不同的心情,此刻进城之感,不知将来出城之时,又将是怎么一种心情?   城门之前聚集了一大群人,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众官兵正在驱赶一群衣衫褛褴之人。一将官模样的喝道:“尔等快快离去,若再在此纠缠,惹得老爷性起,将你们全都抓将起来!”一众百姓哭哭啼啼,继续吵嚷不休,我听了半天,才听出一个大概,似乎这群百姓都是从南边过来的难民,而北平守将怕其中混有奸细,不让他们进城,因此双方僵持在城门口。   正热闹间,忽听得马蹄声响,一彪人马从城外驰来,我抬头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当先一人气宇轩昂,英气勃勃,乃是一位年轻将军,我只觉他容貌似乎颇为面熟,但再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那年轻将军一驰近,门口吵嚷的官民立刻安静了下来,那开头喝话的官兵忙快步走了出来,哈腰道:“世子殿下,你回来啦?”我一听“世子殿下”四字,不由得恍然,原来这年轻将军是朱棣的大儿子,我听于大山说过是叫朱高炽的,怪不得看起来有些面熟,此时我再细细一看,朱高炽身型模样确是与朱棣颇为相似。   那朱高炽“嗯”了一声,道:“这里怎么回事?如此吵闹不堪?”那兵官道:“回世子,这些都是从南边来的难民,末将怕有南军奸细混在里面,因此不敢让他们进城。”朱高炽脸色一沉,道:“混帐,这些人一望而知是穷苦百姓,怎么可能是奸细?”那官苦着脸道:“世子,奸细混在众百姓之中,是看不出来的。”朱高炽冷声道:“便算有一两个奸细,又作得了甚么?你们如此相待众百姓,我燕军民心何在?赶紧开城放他们进去!”那官不敢再说,忙喝令开城。   众百姓七嘴八舌地称赞世子英明,我混在一众百姓之中,欣然进城,心想这朱高炽行事作风,果然有乃父风范。   进得城中,北平一切依旧,我径往于大山府上走去,北平我除了识得朱棣一家之外,便只认得于大山了。我进门之时,于大山正在园中练拳,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于大山却并未发现于我,依然将拳打得虎虎生风,我心想:这于大山近两年来武功似无多大进展,想是天资使然了。   待得他一套拳打完,我大喝一声道:“好!”于大山愕然回头,待看到了我,不由得一呆,问道:“你是何人?”我笑道:“于大哥,才分隔半年不到,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于大山道:“你……你是……阳阳兄弟?”我微笑点头,于大山猛扑过来,一把抱住我,激动道:“阳兄弟哎!你可想死俺老于啦!”我见他如此激动,也不为怪,于大山本是性情中人,言行都易表露出来,更增他耿直可爱之处。   当晚在府内设宴,我与于大山两人对饮,我将别来之情告知于他,当说到杨月盗书之时,于大山大吃一惊,道:“公主盗了《武穆遗书》,那怎么可能?”我苦笑道:“于大哥,难道我还会骗你?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此书落入朱棣手中,那样的话,我南军就危险了。”于大山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我沉吟道:“月月近日可有回北平?”于大山摇头道:“我一直在北平城内,并未见到过公主,但那只限于天香宫,至于燕王府,我们这些人是进不去的。”我拍手道:“事不宜迟,我今晚便夜探王府!”于大山道:“燕王府戒备森严,阳兄弟千万要小心!”我点头答应。   此时两军交战,我与朱棣已正面交锋几次,不能再以礼求见,便是先去见燕王妃,也是不妥,因此我才决定先夜探,待探明朱棣虚实,再作打算。   时至戌末之时,我换上夜行装备,孤身一人,径往燕王府而去,这燕王府对我来说已经不算陌生,因此我进入府中之后,直接向朱棣书房而去,书房之中灯火照耀,似乎还有人在。   我选了一处颇为隐蔽的所在,巡逻的兵士也不经过此地,伸手指醮了唾沫,刺开一洞,凑眼观看,只见屋内都是熟人,一是朱棣,一是那道衍和尚。   只听朱棣道:“大师,你看这《武穆遗书》,到底能不能到手?”我听到“武穆遗书”四字,心头突得一跳,心想这下可赶巧了,一来便听到正题。那道衍和尚道:“王爷这次大败,不是败在徐辉祖手上,而是……”朱棣接口道:“阳阳这小子,几次坏我大事,若不是他,徐辉祖早步了曹勇的后尘了!”道衍笑道:“王爷何必担心,阳阳命不久矣,‘万恶消魂散’已发作了两次,若再发一次,他阳阳便成废人,又何足惧?”朱棣也笑道:“正是,我为一个即将成为废人的小子生气,那可真是不值了,哈哈!”   朱棣这声“哈哈”笑得我不禁毛骨悚然,这“万恶消魂散”之名,东方笑曾经两次提到,都是在我劲力全消之时,此时道衍和尚再次提到这五个字,我难道真的中了这“万恶消魂散”的毒?可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心中一冷:难道又是杨月?这个念头一起,不由得对杨月的愤恨,又加深了一层,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因为平时除了杨月,根本没有人可能给我下毒,而从杨月之前的几次奇怪的言语,她一定是知道这“万恶消魂散”的,从盗书之事后,我对杨月便事事留疑了。   听得屋内朱棣又道:“只要阳阳一除,再遣东方笑潜入南营刺杀徐辉祖,到时曹勇之事重演,我就可以挥军南下,直指应天了。”道衍道:“王爷,这东方笑野心不小,不得不防!”朱棣冷笑道:“哼!当年陈友谅雄极一时,也无所作为,东方笑算得了什么?在我眼中,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我闻言一惊,原来朱棣早知道东方笑的身份了,可笑东方笑还在努力谋划,和朱棣比起来,东方笑可真是幼稚。   道衍道:“‘万恶消魂散’的解药,还在东方笑手中,公主得不到解药是不会交出《武穆遗书》的,这中间可有点儿为难!”听了这话,我心中不禁疑云大起,但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关节,听得朱棣道:“当前两大首要问题,一是取得《武穆遗书》,二是除掉阳阳,月月那边,自有我去解释,你别忘了,还有风清扬!”道衍喜道:“对呀!我怎么把风清扬给忘了?王爷若以公主为饵,不怕那风清扬不就范?”   我越听越糊涂,这中间的关联,怎地如此复杂?杨月和风清扬又怎么会扯上了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继续听下去。   道衍和尚道:“王爷,还有一事,朱允文为助山东大战,将应天八成兵马都调到山东,应天空虚,须得早作打算。”朱棣沉吟道:“你和孟开派来的密使接过头了?”道衍点头道:“那密使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如今应天城防,朱允文全交到了李景隆的手中,李景隆恨朱允文撤了他北征大帅之职,早有反心,孟开暗示我们要早作安排!”朱棣一拍桌子,道:“好!即刻派人南下,务必要将李景隆拉下水!”道衍点头称是。   我心中暗惊,想不到应天城内部,已出了如此多的问题,孟开是镇南王,在朱元璋在世之时便已与朱棣勾结,李景隆心怀不忿,也是极有可能,这两颗埋在应天城的炸弹,随时可能炸将开来,而爆炸的毁灭性,将无可估量。   里面朱棣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徐辉祖将挥军北上,若不早日取得《武穆遗书》,将无可抵挡,大师可有什么办法可以拖上一拖?”道衍笑道:“我倒有一计在此。”朱棣大喜,忙道:“大师快快说来。”道衍道:“自公主取书之后,那阳阳便已离军北上,我们可以此为计,派使者往南军之中投书,就说阳阳已被我们抓往,由此可拖得数日时间。”朱棣拍手道:“大师妙计呀!只是那阳阳武功厉害,不得不防!”道衍但笑不语。   我一听此言大怒,心想此时正是良机,我拍出一掌,窗户立时碎裂,我一跃而入,朱棣与道衍见我突然出现,不由得大吃一惊,朱棣大叫一声道:“来人啦!”我冷笑道:“王爷,你不是要捉我吗?阳阳在此,还不快动手?”朱棣不发一言,我一步步朝他俩逼近。   三步,两步,正当我自觉大功可成之际,忽地脚下一软,地板裂开一个大油,这一下始料未及,我心头念转,右手拍出一掌,这一借力,便欲跃出大洞,忽地头上一暗,一张大网当头罩下,我前力已尽,后劲未生,大网软软的无从借力,我不由得直往下坠,听得头顶哐当一声,我眼前一黑,知道头上暗门已经关住。   说时迟,那时快,我下坠之势绝不稍减,我黑暗之中不知那洞有多深,只得一掌掌往下拍去,直到第三掌之时,我才觉得掌力受阻,我一借力,翻身落地,地底无一丝光亮,黑暗之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   我摸出火折,正欲晃亮,忽听得左首疾风扑面,一股腥臭之气迎面而来,我不及晃亮火折,赶紧向右一避,风声呼呼,似乎一只庞然大物大我身旁飞过,我将火折放入怀中,只觉那物又猛扑过来,我听风辨物,右掌忽出,使了三成力,听得“啪”地一声,着手柔软,似乎是一只猛兽。   那兽吃了我一掌,虎吼一声,一时间不敢再扑,黑暗之中我只看见两点绿油油的光亮,当是那大兽的两只眼睛,黑暗之中又无比寂静,只听得那兽呼呼喘气,我凝神静气,以我此时武功,也不怕什么猛兽,只是不知这洞中还潜伏着什么危险,我静听了一下,还好,除了那猛兽的呼吸之声外,似乎再无别物。   那兽可能饿狠了,稍作休息之后,便又再进攻,我不敢怠慢,射过了它的两下扑腾之后,觑准机会,右掌五层力在它头上击了一掌,我此时的五层真力当真有开碑裂石之力,那兽哪里经得起?大吼一声,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我这才晃亮火折,只觉眼前一亮,前边地上躺了一只庞然大物,口鼻流血,已然毙命,我仔细一辨认,原来是一头狮子,不禁奇怪,此时中国应该还没有狮子吧,这朱棣是从哪儿弄来这一头猛兽的?若换作常人,怕不早已做了这只狮子的早餐了。   观察完狮子,我才又仔细打量了四周形势,此处是个四方的地牢,前后左右均约有三丈来宽,我走向四壁,敲打一翻,回音沉闷,当没有隔室,抬头一看,顶端离地六七丈高,再高的轻蔑也无法一跃而上,我正欲细看,突觉指尖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原来是火折已经烧完,我一摸怀中,不由得一惊,火折已经没有了,这火折一烧完,我便得自己在这黑暗之中摸索了。   我施展“壁虎功”沿壁往上爬去,到顶之时,我用手敲了敲那盖板,听得传来金属之声,丙用力一推,丝毫不动,高处无所借力,我颓然游下实地,心中沮丧,难道我便要困死在这黑暗的地牢之中?   万念俱灰之下,我不由得又胡思乱想了起来,我本来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中学生,偶然中的偶然,我来到古代,来到了这六百年关的大明王朝不仅学了武功,更陷下了一场王朝的帝王之争里面,我一个现代高中生,在这古代弱肉强食的战争之中,生活在尔虞我诈,各自机心之内,还要妄图和当时的乱世枭雄朱棣一争高下,这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吗?越想心中的颓丧越是强烈,而最让我痛心的却是杨月,她和我一样,是从未来世界回来的人,但却在这历史大潮的熏陶之下,跟我背道而驰,分道扬镳,我如今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她错了,还是我错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感觉腹中饥饿,心中恐惧不由得一阵阵袭来,若无人来救我,难道我就葬身此地?一代大侠阳阳,死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牢之中,很久以后,阳阳的神秘失踪将会成为武林和朝廷的一大悬案,在恐惧与饥饿的双重压迫下,我终于沉沉睡去。    第一百零四章 重见天日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0:08 字数:2759  在梦中,我看到了我在现代的那个家,看到了比赛,看到了那四本古色古香的《倚天屠龙记》,刹那间,画面一变,一张清纯脱俗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是张敏儿,我大叫“敏儿姐姐”,那张脸却渐渐模糊,渐渐消失,我追上去大叫“敏儿姐姐”,却见“她”猛一回头,那张脸却突然变成了杨月的瓜子脸,我一惊放手,杨月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我不禁大叫道:“月……你……你为什么要骗我?”杨月脸带笑容逐渐隐去,我追了上去,朱棣却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吃了一惊,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浑浑噩噩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在饥饿中醒来,但眼中的感觉醒了还不如不醒,在梦中,双眼还可以看到物事,但在这昏暗的地牢之中,无一点外光,就算我内力再深厚,乾坤大挪移与易筋经再神妙,也是眼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从醒来的这一刻起,我就已经被时间所遗忘,也遗忘了时间,身上内力充沛,但饥饿袭来,不是任何武功所能化解的,还有比饥饿更可怕的事情吗?有!那就是口渴,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过,比饥饿更难忍的口渴一阵阵袭来,我终于知道了在沙漠之中渴死之人是怎么样一种滋味了。   来到这古代之后,我经历了数次临死边缘,可无论是当年在昆仑山中从崖上掉下,还是少林大战中被东方笑所伤,甚或被倚天剑所刺伤,都没有如今现在眼下如此难熬,这是比一刀一剑杀了我更难忍受十倍的饥渴,是一次对身体极限的挑战,我脑中心里已没有时间,只知运功抵受饥饿和干渴,但人的潜力总有用完的那一刻,难道我真的便要死在这阴暗的地牢之中么?   实在饥饿到不行之时,我突然想起了那只狮子,只有那只狮子死在我面前,虽然生肉我从未吃过,腥味太重,但饥饿狠了,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饥饿虽稍解,干渴却还是难耐,解得一时之急,也不过是多挣扎几天而已。   时间不断流逝,我的视觉感观越来越模糊,在此之间,我曾无数次地强迫自己不要睡去,因为我颇懂医道,知道人在这种状态下睡去,极有可能一睡不醒,虽然这也只是多延迟几天生命而已,但只要有一线生机,谁人能忍得住不去挣扎?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在生与死的边缘,所剩的,只有挣扎。   终于,在我实在支撑不住,眼皮已沉重得再也支持不了的时候,我耳中迷迷糊糊听到“啪”地一声,快要闭上的双眼缝中感受到一丝光亮,我猛地一睁眼,头顶刺眼的光芒射得我久不见光的双眼剧痛,但我仍是睁大了双眼,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一瞬即逝。   刹那间我不知从哪里突来一股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用劲,从墙上爬将上去,快到顶之时,我双足在墙上猛地一蹬,飞身出了地牢,地牢之上光线更是强烈,但我仍舍不得闭眼,甫脱牢笼,我不禁深刻地感到世界是如此美好。   我双足一着地,映入我双眼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杨月?哦不!我精神恍惚之下,差点认错,是燕王妃,我不由得喜极而泣,道:“阿姨……”一句话没说完,双足一软,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身子已经是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我回想起来,是燕王妃救了我,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明显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绣枕锦被,凌罗绸帐。   我躺在暖被之中,鼻中闻到一股熟悉之极的幽香,是杨月的,没错,的确是杨月那股让我永生不会忘记的幽香,让我欢喜让我恨的幽香,难道这间房是杨月的闺房?我又在这里睡了多久?   我手一撑,便欲起床,但双手无力,终于没能支撑起身体离床而起,这也难怪,在地牢中饿了这么久,出牢后又一直睡着,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虽说我休内真气充沛,但生理机能已遭严重破坏了。   我躺回床上呼呼喘气,忽听“吱”的一声,房门开了,我忙转头去看,只见燕王妃手托木盘,走了进来,我叫道:“阿……阿姨!”声音一出口,却连我自己似乎都认不出来。燕王妃笑道:“你终于醒了,看来这条命是捡回来了,怎么样了?这几天全靠参汤吊命,可真是苦了你了。”我低声道:“阿姨,谢谢你救了我。”燕王妃道:“可饿狠了吧?我先喂你吃点东西!”我全身无力,只得任由她施为,几口饭一下肚,我只觉从未如此舒服。   吃过饭,我觉得双手劲力暗生,已能支撑自己坐了起来。我心中疑问甚多,但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燕王妃道:“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你身体还很虚,先休息一下吧,来日方长!”我点了点头,身子也确实需要休息,一顿饭吃下去,这一觉便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日醒来,我已经能够独自下床了,内力这东西,虽不能当饭吃,但却可以使自己恢复的速度快上好几倍。我刚下床,燕王妃便推门进来了,我叫道:“阿姨,早!”燕王妃见我已经能够下床,不由得喜道:“好啊!已经能下床了,恢复得挺快的嘛!”我道:“还是阿姨照顾得好!”燕王妃笑了笑,却不说话。   我想起一事,问道:“阿姨,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燕王妃沉吟道:“嗯,今天腊月二十三,明天就是小年了。”我大吃一惊,叫道:“腊月二十三?!天啦!”燕王妃诧道:“怎么?”我掐指一算,道:“阿姨,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身陷地牢的吗?是腊月初三啊!整整二十天了。”燕王妃道:“不对,是十七天,我救你上来,已经三天了。”我问道:“阿姨,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地牢的?”燕王妃道:“说来也真巧了,也是你命不该绝,那天是腊月初十,我无意中听到王爷与那道衍和尚密谈,说已将你抓了起来,要活生生的渴死饿死你,我当即央求王爷将你放了,但他死活不肯,还不让我再打听你的事,第二天王爷便领兵出战去了,也带走了道衍和尚,但地牢门口守卫极严,我直到三天前,才找得机会将守卫调走。”   我拍了拍胸口,道:“再次多谢阿姨救命之恩,如果阿姨再晚来一天,那么看到的,就只能是阳阳的一具尸体了。”燕王妃道:“孩子,吉人自有天象,你宅心仁厚,不该横死,如果你死了,月月可怎么办?”我听到“月月”二字,脸色一变,道:“她……她在哪儿?”燕王妃见我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我定了定神,自觉失态,道:“阿姨,你知道我跟月月的事吗?”燕王妃点了点头道:“我看你是有些误会月月了!”我气道:“她骗得我好苦,什么都在骗我,她还骗……骗了我的《武穆遗书》。”说到这件事,我更是气得不行。   燕王妃“哼”了一声道:“阳阳,阿姨这下可要说你识好歹了,月月舍身救你,难道就换来你这几句话?”我奇道:“舍身?救我?”燕王妃点头道:“你知道你自己中了‘万恶消魂散’之毒吗?”我一惊,道:“‘万恶消魂散’,我曾听东方笑提过两次,我真的中了这种毒?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毒?”燕王妃道:“具体是一种什么毒,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从你北平受伤开始,你就已经中毒了。”   我喃喃道:“北平受伤?”燕王妃道:“月月从那时候,便为你默默地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可你……竟然如此不相信她?还在这里无端怀疑她?””我急道:“阿姨,你就别绕圈子了,从头告诉阳阳吧。”   燕王妃这才说出一番话来,将我震在当地,半晌不敢开口,原来,我是真的错怪杨月了,大大的错怪了她,而我,也将为我的一时不信任付出沉重的代价,遗恨终身。    第一百零五章 物是人非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1:10 字数:2744  重见天日这后,我获悉了一什对我来说惊天动地的阴谋。   燕王妃在我的追问之下,不得不说道:“阳阳,你还记得在北平的时候,西山枫林夜斗之事吗?”我道:“这件事我怎么会不记得?东方笑和风清扬设下阴谋,将我刺得重伤,后来月月救了我。”燕王妃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你?而要放了你?”这件事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燕王妃这么劈头一问,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燕王妃继续道:“因为在那天晚上你受伤晕去之后,你被他们下了毒,这种毒的名字,叫做‘万恶消魂散’!”我大吃一惊,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万恶消魂散’?”燕王妃缓缓点头,道:“是的,‘万恶消魂散’,这种毒的毒性非常奇特,平日和没中毒之人也没什么两样,可是一但急运内力,心中产生杀人的邪恶念头,便会全身无力,四肢瘫痪,如同废人。”   我颓然坐回床上,心中的疑惑似乎解开了,但解开了这个谜团,更多的谜团迎面扑来,不由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剑把我杀了就不完了吗?”燕王妃道:“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们的最终目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道:“是《武穆遗书》?”燕王妃道:“正是!《武穆遗书》,从徐增寿的口中,他们没有得到这部书的下落,推之这部书一定是在应天,而你,却是应天那个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想得到《武穆遗书》,只有从你身上打主意。”   我道:“可是,这和月月又有什么关系?”燕王妃道:“月月?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失声道:“什么?她一开始就知道?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燕王妃道:“阳阳,不是你想的那样,月月并不是和他们联合起来谋害你的,她是为了救你才不告诉你的。”我诧道:“救我?”燕王妃点头道:“是的,救你!这件事情,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当时东方笑师徒给你下毒之后,便要挟月月不能告诉你,而要月利用……利用你对她的感情,伺机谋取《武穆遗书》,如果让你知道中毒之事,便再也别想得到解药,要是月月能拿到书,那么这书,将作为交换解药的唯一条件!”   我终于明白了,杨月之前的种种怪异行为,和我两次劲力消失的原因,原来从北平受伤开始,这个阴谋便诞生了,并一直陪伴我到应天,到少林,到军中,最后,他们成功了,《武穆遗书》,终于还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中,朱棣,东方笑,风清扬,道衍和尚,此刻你们必定在某处偷着笑吧?笑阳阳这个大傻瓜,这么容易便中了你们的计策。   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道:“我真是傻得可笑,阿姨,这件事是朱棣的主谋吧?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和月月一样,是吗?”燕王妃正色道:“不,我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如果我事先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的,就算不为你,也得为月月!”我愕然道:“为月月?”燕王妃叹了口气,道:“是啊,为月月,阳阳,你知道吗?这半年来,月月为了你承受了多少痛苦?可是这种痛苦又不能对谁倾诉,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为了救你,她忍受了太多的不情愿。”   我沉默了,我真的错怪杨月了,她信中所说,原来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为了救我的性命,而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想通这一节,我不由得心里豁然开朗,多天来的愁闷一扫而光,杨月没有背叛我,相反她是因为爱我才这么做的,她承受了这么多,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想到杨月强颜欢笑的表面之下,原来有如此心酸的痛苦。   燕王妃见我不答,继续道:“你体内的毒如今还未解,月月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我安慰道:“阿姨,月月取得《武穆遗书》,定是去找东方笑换取解药了,等我恢复了力气,便去寻她!”燕王妃脸色苍白,道:“月月……月月已经回来了。”我大喜道:“真的?阿姨,你快告诉我,月月在哪里?”   燕王妃叹了口气,站起身道:“你跟我来吧,不过你得先做好心里准备待会儿你看到的,可能大大出乎你的意料!”我忙问道:“阿姨,月月她……她没事吧?”燕王妃不再说话,转身出门。   我跟在燕王妃身后,穿过一段廊榭,来到一座花园之中,只见花园中一张石桌旁边,杨月双手支颐,正在发呆。我大喜,也不顾燕王妃的脸色,飞奔上前,大叫道:“月月,月月!”转眼便来到杨月跟前。   杨月一惊抬头,站了起来,我见她清瘦如昔,脸色红润,似乎比分开之前更显饱满,只是一双眸子却暗淡无光,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双眼睛。杨月看着我,却不说话,我又叫道:“月月,之前我错怪你了,我给你陪不是了。”   杨月愕然地看着我,道:“你……你是谁?”我大吃一惊,杨月为什么这么问,忙道:“月月,是我啊!阳阳哥哥啊!”杨月茫然地望着我,喃喃道:“阳阳哥哥?阳阳哥哥?”这一下我真有点害怕的感觉了,杨月居然会认不出我了,又问道:“月月,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杨月还是一脸茫然。   我转头瞧向燕王妃,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燕王妃慢慢走了过来,杨月叫道:“妈妈,他是谁呀?我认识他吗?”燕王妃微笑道:“月月,这是阳阳哥哥,你们以前很熟的。”杨月道:“哦!阳阳哥哥!”听着这一声毫无情感的“阳阳哥哥”,我心冷到了极点,也疑惑到了极点,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月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问道:“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王妃叹息了一声,道:“月月……她……她失忆了。”我眼前一黑,差点坐倒在地上,忙提了提气,稳住身形,颤声道:“什……什么?失……失忆?!这怎么可能?”燕王妃点头道:“是的,月月这次回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她也不记得了。”我大声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来道:“让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声音熟悉之极,我愕然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风清扬,一看到他,我不禁怒火中烧,所有这一切,都是他师徒干的,而杨月之所以会成这样,始作俑者,也是他师徒。   只见他快步而来,我紧握拳头,呼地一拳便向风清扬击去,却见他头一低,避了开去,我又出一拳,忽地人影一闪,一人挡在了我与风清扬之间,我连忙收拳,定神一看,不由得一愣,那挡在我与风清扬之间的,却是杨月。   杨月满脸怒色,大声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为什么要打我的清扬哥哥?”我闻言一愣,道:“清……清扬哥哥?”只见杨月转身挽住风清扬的手臂,瞪了我一眼,道:“是啊!你要是再敢打我的清扬哥哥,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我哭笑不得,就这么几天不见,“阳阳哥哥”摇身一变,变成了“清扬哥哥”,这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我和杨月对视了几秒钟,不由得目光一转,盯上风清扬,道:“风清扬,到底发生了什么?月月为什么会失忆?又怎么会和你……”   风清扬先向燕王妃道:“王妃好!”燕王妃点头道:“你慢慢给阳阳说吧!”又对杨月道:“月月,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包你喜欢!”杨月闻言满脸喜色,道:“好啊!好啊!”转头对风清扬道:“清扬哥哥,我先跟妈妈去一下,一会儿再来找你。”又对我做了个鬼脸道:“你可不能再打我的清扬哥哥,不然我跟你没完。”我愕然点了点头,杨月转身同燕王妃去了,我看着杨月那即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不由得万分感触。    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如此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1:53 字数:5245  看着燕王妃与杨月的背影,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恐怕风清扬即将要说出来的,会让我承受不起。   风清扬也跟我一样,默默地看着杨月母女的背影渐渐在月洞门后隐没,良久没有开口,我二人相对而立,谁也不愿去破坏这宁静的气氛,但在这宁静的气氛下面,却涌动着一股激烈的暗流。   终于,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风清扬接着我的叹气声,也叹了口气,跟着说道:“阳兄,今天才让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实在对你太不公平,如果你听完,还是要杀我,那风清扬任你剐杀,绝无怨言。”我沉着脸道:“从枫林夜斗开始,这大阴谋就展开了。”风清扬摇头道:“不!从你一踏入北平城头的那开晚上,便开始了。”我想起刚到北平那日,第二天一大早朱棣便登门拜访,没想到,从那时开始,我便陷入了这张大网之中。   风清扬继续道:“从你飞身上了北平城楼之后,立刻有人飞报朱棣,朱棣连夜召集道衍和尚与东方笑商量应对之策,说实话,阳兄你武功太高,这一驾临北平,朱棣寝食难安。”我苦笑道:“我当时来北平,只是想救月月,并没想去与朱棣为难!”风清扬道:“你要不来北平,此刻我与月月早已成亲多时了!”我失声道:“成亲!?你们……”风清扬道:“是的,你绝足江湖隐居蝶谷,月月以泪洗面多日,终于回颜欢笑,朱棣为拉拢东方笑,将月月许配了我,燕王妃为了让月月忘记你,也希望月月尽早有个归宿。”   我冷笑道:“那你呢?心中是何想法?”风清扬道:“阳兄,你隐居蝴蝶谷,让月月望眼欲穿,相思无路,你自问对得起月月吗?”听了这话,我默然,为了张敏儿,我亏欠杨月实在太多了,杨月无论做任何事都不是我所能干涉的。   风清扬道:“阳兄,月月才貌双全,风清扬倾心已久,我实在不忍心让月月去守候这样一份不知尽头的爱情,难得月月用两年的时间将你忘记,当时的风清扬,真是大喜若狂。”说着脸上露出了微笑,似乎沉浸在了当时的情景之中。   我无言可对,风清扬又道:“可是,你的到来,把这一切都打乱了,当时北平围城,全城惶惶,朱棣忧心之中再加忧心,当夜商议之下,连夜将月月送走,再订下计策,以月月作饵,诱你前去刺杀南帅曹勇,但道衍老谋深算,怕你临时改变主意,派东方笑紧随其后潜入曹营,并扮作你的样子,果不其然,这一石二鸟之计天衣无缝,既杀了曹勇,又离间了你与朱允文之间的关系,更意想不到的是,让你成了南朝武林的公敌。”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已经猜到了,你们故意放走曹忠,却没料到正是他露出了破绽。”风清扬道:“对呀!这画蛇添足之举事后想来,确是百密一疏,但误打误撞,你若不和朱允文和好,又如何能得到《武穆遗书》?”   听了这话,我心头突地一跳,道:“你们阴谋夺取《武穆遗书》的计划,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风清扬道:“夺取《武穆遗书》的想法,从朱棣起兵造反的那一天,便就有了,但从北平徐增寿府中,并未找到,直到曹勇围城,血洗徐府,相信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我点头道:“这件事是从假扮徐府管家的耿少雄口中说出来的,原来是真的。”   风清扬道:“其中经过,倒是不假,只不过那个管家,在徐增寿死后,便跟着他去了,我们利用他的人皮做了天衣无缝的人皮面具,将应天徐辉祖也骗过了,这是后事,先说枫林夜斗之事吧!”我问道:“月月也是一早便知道我到北平了吗?”风清扬摇头道:“她是从我们将你刺伤之后,才知道的,唉!为了武穆遗书,月月承受得太痛苦了。”   我道:“到底我中的是怎么样一种毒?”风清扬道:“此毒是从《九阴真经》之中而来。”我失声道:“《九阴真经》?”风清扬点头道:“东方笑取得倚天剑之后,大约一年之际,便发现了剑柄之中的秘密,书中言道,南宋末年,神雕大侠杨过曾中过一种剧毒,叫情花毒!”我道:“嗯,是在绝情谷!”风清扬奇道:“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连绝情谷都知道!”我道:“我自然知道!情花之毒,中者如动情欲之念,便会毒发,实是极为厉害的一种剧毒。”   风清扬愣了一下,道:“是啊!这情花之毒,和人的意念相关,人在动情之时,大脑会分泌出一种不知名的东西,这种东西一遇到情花毒,便会让人剧痛,阳兄,黄蓉这人,你听过么?”我笑道:“黄蓉,丐帮帮主,大侠郭靖之妻,桃花岛主黄药师之女,为人侠义,聪明才智,更是天下无双,无人能及,实是乱世之中一奇女子!”风清扬瞪视着我,道:“阳兄年纪轻轻,见闻却如此广博,风某实在佩服。”我微微一笑,道:“怎么又扯到黄蓉身上去了?”   风清扬道:“这位郭夫人的才智真是天下无双,她从这情花毒的原理之中,研制出了一种毒药,叫做‘万恶消魂散’!”我道:“嗯,‘万恶消魂散’,便是我中的这毒了。”风清扬点头道:“正是,那郭夫人侠义心肠,郭大侠仁义过人,便是对十恶不赦之人也不愿痛下杀手,这‘万恶消魂散’的毒性,便是如果将内力催到极致,心中杀人之念旺盛,便会刹那间全身无力,劲力全失,如同废人,黄夫人正是根据了情花的原理,人在动杀人恶念之时,脑内也会分泌出一种不知名的东西,这种东西一遇到‘万恶消魂散’,便会使人全身无力,你两次与东方笑动手,两次在关键时刻失去劲力,便是为此。”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身中剧毒的毒性和来历,内心之中,不由得感叹古代才智之士的智慧,如此神奇的一种药性,也能研制得出来。   风清扬又道:“‘万恶消魂散’的毒性,平时不会发作,只有在催动内力有杀人之念时才会毒发,另外,发作的前两次,恢复时间极快,只要心中恶念一消,便即没事,但从第三次开始,恢复的时间便会逐渐增加,此后每增加一次,便会增加一次恢复的时间,大概到第十次发作的时候,便大势去矣,虽不致命,但内力全失,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正应了这‘万恶消魂散’之名,恶念一动,便会消魂!”我心头暗惊,这毒已经发作过两次了,这第三次,又会是在什么时候?难道我再看到东方笑,便得控制自己的杀人之念么?不可能!张敏儿的仇,怎能不报?北平徐府与应天中山王府两门血案,怎能不报?方丈大师与殷伟凡的淳淳叮嘱,难道都能置之不顾?   风清扬接着道:“我与东方笑将你刺伤之后,喂你服下‘万恶消魂散’,以道衍的计策,让月月来照顾你,并以你的性命作要挟,让月月潜伏在你身边,唉!月月,为了你,她真的什么事都舍得做。”我问道:“你们对我下了毒,又对月月说,如果她让我知道了这件事,便永远不给我解药,是不是?”风清扬点头道:“月月是你继张姑娘之后,最相信之人,这样一个人安排在你身边,你永远也不会怀疑到她。”   听了这话,我不禁回想起杨月的几次反常表现:第一次,在北平酒楼之中,道衍和尚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杨月当即大惊失色,我记得那两个字,正是“遗书”二字;第二次,应天中山王府灭门之后,我与徐辉祖设计捉东方笑,关键时刻杨月突然病痛,这时刻来得巧之又巧了,现在想来,她都是装出来的。还有几次,杨月的语气古怪,也曾劝我不要再动杀人的念头,当时我都没有在意的一笑而过,疏不知在这些言语之中,处处透露着这一个巨大的阴谋。   风清扬道:“说到这里,后面的事你再想想,应该都能豁然开朗。”我点了点头,道:“此后的事,我都想明白了,但月月最终取得了《武穆遗书》,解药呢?还有,月月为什么会失忆?”我问了这句话,风清扬眼中忽露出异样的眼神,似乎想了件极为痛心之事,我心下愈发惊疑,恐怕他即将说出来的事情,将会使我大为震惊。   风清扬沉吟良久才道:“东昌城破之后,我与东方笑南遁至东昌城南的一座破庙之中,东方笑惊弓之鸟,害怕你追来,,我却知你绝不会追来,因为你相信我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三天,到得第四天晚上,月月来了!”我道:“原来你们早就约好了,但你们是如何联系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风清扬道:“南军之中,都有朱棣的密子,东方笑暗中培养的密子,却是连朱棣都不知情的,济南城破之时,若不是你们布置得极为严密,朱棣也不会如此大败!”   听了这话,我沉默,在这残酷的古代战争之中,又怎会没有无间道?情报系统早已在以前的战争之中应用完善,有时候的战争,往往会因为一个情报而使战局大变。   风清扬道:“月月到来之后,将《武穆遗书》交给了东方笑,但让人没意想到的是,东方笑却不肯给出‘万恶消魂散’的解药!”我跳了起来,叫道:“什么?他东方笑虽然十恶不赦,但身为一代宗师,华山掌门,怎能食言而肥?欺骗……欺骗月月?”风清扬道:“当时我劝道:‘师父《武穆遗书》已经到手,咱可不能失言,我看还是把解药给她吧?’东方笑道:‘此时拿到《武穆遗书》,又有何用?我两万精兵,尽毁于阳阳这小子之手,我怎能给他解药?我要让他内力尽失,成为废人,这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月月一听这话,怒道:‘东方笑,你这奸贼,食言而肥,不怕传出去江湖好汉耻笑吗?’东方笑不理,月月又哀求道:‘我求求你,东方先生,你就把解药给我吧,阳阳哥哥不能成为废人啊!’东方笑仰天笑道:‘我就是要让他成为废人,阳阳,你让我好梦成空,我也要你尝尝武功全失的滋味!’”   听到这里,我一拍桌子,道:“东方笑,你为什么如此恨我?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应该受到正义和真理的惩罚吗?”风清扬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时月月见软硬都不成,大叫一声:‘东方笑,我跟你拼了!’便朝东方笑扑去,月月不会武功,哪能扑得到东方笑?东方笑侧身一让,月月用力过猛,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了庙中的柱子之上,当即晕了过去。”   我一惊,忙问道:“什么?撞得严不严重?”风清扬苦笑道:“这一撞将她脑中的记忆全撞没了,但人却没事,你说这算不算严重?”我默然,杨月这次失忆,全都是为了我,可是我事先毫不知情,想帮忙也无从帮起,如今闻得噩耗,却觉万分愧疚,可恨我之前还将满腔愤怒都怪到她身上,原来她所做的这一切,果真是为了救我的性命,果真全都是为了我!   风清扬继续道:“东方笑见月月晕去,对我道:‘清扬,我们如想东山再起,还得倚靠朱棣,你我兵分两路,你送公主回北平燕王府,你一定要想办法让王妃将公主许配于你,那时候你就是郡马了,大权在握,前途无量,我现在去找朱棣,《武穆遗书》在手,不怕朱棣不给我兵权,到时候咱师徒二人合力,干他一番大事出来。’我道:‘只是那阳阳,师父,我还是觉得自食其言,非大丈夫所为!’东方笑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阳阳乃是我最大的敌人,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清扬,自古成王败寇,到时候我东方笑一统天下,看谁敢说我食言而肥!哈哈!哈哈!’我听后,只能默然无语!”   我咬牙道:“天下早晚都是朱棣的,可笑东方笑还在那做他的清秋大梦,我曾无数次努力想改变历史,可大势所趋,历史的车轮,谁都无法让它改变前进的方向。”风清扬奇道:“历史?阳兄,你在说什么?”我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无论我们怎样挣扎阻止?都不可能改变!”风清扬点头道:“是啊!就像月月这件事情,谁又想得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他说到杨月,我不禁问道:“月月她……她后来怎么样了?”风清扬道:“东方笑说完那翻话后便走了,月月昏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连你也忘记了!”听了这话,我心头蓦地一酸,似乎内心深处被重重一击,隐隐觉得,我已经失去杨月了。   风清扬又道:“我带着杨月回到北平之时,已是腊月十三了!”我点头道:“嗯,那是我被困地牢的第十天。”风清扬道:“我们到北平之时,朱棣已经领兵出城了,王妃见月月失忆,痛心不已,问明缘由之后,精心照料之下,月月身体一天好似一天,但脑中记忆,却一直无法恢复。”我垂首道:“唉!都是我把月月害成这样的!”风清扬劝道:“这事说起来实在怪不得阳兄,虽说因你而起,但你事先毫不知情,正应了你那句话,这都是天意!”我低头不语。   两人相对沉默良久,忽然同声道:“月月……”又同时住口,风清扬笑道:“阳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月月此时已然记不起你了,她心中除了燕王妃,便只认识我一个!”我急道:“可是……”风清扬打断我的话头道:“阳兄,此刻的月月,已经不是原来的月月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一点你的影子存在,因此,我想说的是,此刻的月月,就交给我来照顾,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你,愿意回到你的身边,风清扬绝不阻拦,但在月月恢复记忆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月月平静的生活,好吗?”   我有一事放心不下,问道:“这是东方笑的吩咐,还是你的真心之言?”风清扬站了起来,举起右手道:“皇天在上,风清扬从今日起,与东方笑再无瓜葛,而对月月,也绝无二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我看着风清扬坚毅的面容,叹道:“看来风兄对月月,真的是一往情深!”风清扬坐了下来,正色道:“阳兄,风清扬对月月的情意,绝不会比你少,月月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听了这句话,我知道此事在杨月恢复记忆之前,再也无法挽回,也没有办法强求,看风清扬的神情,也绝不像是在说谎,或许将杨月交给他,应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内心深处的心却被深深地刺痛了,月月的失忆,虽说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但追其所终,实是因我而起,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找借口推卸责任,只要杨月幸福,我一定要尽力成全她,现在看杨月的态度,对风清扬回护的样子,当是对风清扬一往情深,至少在现在当下,我必须要做的,就是成全她与风清扬。    第一百零七章 过眼烟云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2:54 字数:3007  听完风清扬如此详细的述说,我沉思了良久,蓦地想起一事,问道:“风兄,朱棣如今身在何处?”风清扬道:“东方笑与我分开之后,便去找朱棣,我来北平之后便未再见过朱棣,如今他们得了武穆遗书,如虎添翼,南军危险了。”我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风清扬道:“我现在有了月月,江湖之事,再也不想管,阳兄,东方笑与我虽有杀父大仇,但为了月月,我愿意放下一切!”我点了点头,道:“看你这个样子,月月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说完我站起身来,道:“好了,多谢风兄告诉我此事的前因后果,阳阳身中奇毒,心灰意冷,世间之事,都如云烟,从此隐居蝶谷,风兄,告辞了!”风清扬道:“你剧毒未解,可得想想办法!”我苦笑道:“我不能动杀念,便找到了东方笑又有何用?何况我隐居世外,从此不动恶念,此毒便有也如无,风兄不必为我担心。”说完再不回头径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便看见杨月与燕王妃携手而来,杨月一看到我,便大声叫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清扬哥哥呢?你没欺负他吧?”我强笑道:“你的清扬哥哥在里面呢,你这么凶,我怎么敢欺负他?”杨月道:“哼!知道就好,我找清扬哥哥去!”说完一蹦一跳朝里奔去,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我不禁心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一转头,发现燕王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忙收拾心情,强笑道:“阿姨,阳阳要向你告辞了。”燕王妃奇道:“告辞?你要去哪里?”我道:“经历了这么多事,阳阳心里太累了,我想隐居蝴蝶谷,从此不问世事!”燕王妃劝道:“阳阳,你还这么年轻,若是为了月月,唉!月月,真不知道有没有能记起你的那一天?”我道:“至少在现在我能选择的,只能是祝他们幸福,阿姨,阳阳告辞了。”燕王妃道:“一切都是天意,孩子,自己保重!”我点了点头,道:“有一件事,阿姨,你熟知历史,朱棣最后必胜,阳阳经历战争之苦,望阿姨多劝劝燕王,少造杀孽!”燕王妃点头道:“嗯,我记下了!”我道声“珍重”,挥了挥手,转身出门,心头一酸,似乎内心深处被重击了一锤。   走出燕王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心情却如波涛般汹涌,记得初来之时,心中充满了对杨月的愤恨和不解,经过地牢囚困,我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地走了一遭,对世事已看得淡了,却谁知出牢之后,惊悉了一切前因后果,悄然大悟之中,杨月却意外失忆,不记得我而只记得风清扬,我的心境,由愤恨与不解,瞬间转化为失落与心酸,外加对世间之事的无耐。   我独自一人茫然地走在北平的青石大街上,身旁不断有形形色色的路人擦身而过,但我却如视而不见,心中自想经历之事,穿越明代之后,我屡得奇遇,昆仑山中初学神功,少林寺内威震天下,朝廷军中所向批糜,际遇之奇,估计无出其右,显赫与辉煌,名声与地位,都已到了常人难望其项背的高度,这些,都是任何一个现代之人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的。   可是,武功上的高强,声名上的显赫,权力上的至高,终究都如过眼烟云,自从走出燕王府的那一刻起,这些都已在我心中不足道了。俗话说: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武功地位有了,但感情之事,终成无可弥补的遗憾,来到古代,蝴蝶谷巧遇张敏儿,千里相随,日渐生情,两情相悦,本该执子之手与子协老,但祸福难料,东方笑倚天一剑,香消玉殒,一代红颜,魂飞梦渺。为此我隐居蝶谷两年,本欲终此一生,长伴张敏儿,却又风云突变,杨月又陷入危机,不得不救。   杨月,一个和我一样,身上流着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之血,有着现代化的清新气息,一次天意的穿越,改变了一个纯洁女孩儿的一生命运,自小生活在父亲温暖羽翼之下的杨月,蓦然隆到一个尔虞我诈,各自机心的封建战争年代,残酷的环境,硬生生的将一个心地单纯的现代如花少女,陶冶成一个忧愁满心,行事不同自主的古代惆怅红颜,这其间的酸甜苦辣,内心所受的煎熬炼狱,实不知如何形容。   朱元璋时代的“天赐公主”生活,深锁宫中,锦衣玉食,枯燥无味,直到我的出现,平静的湖水才起了波澜,但短暂相聚又即分离,直到与张敏儿相见,后者一气而走,我与杨月这才联袂北上,却因张敏儿之死又致两年生生分离,其间,原因在我,愧对杨月。   北平被围之时,我良心发现,前往相救杨月,却由此引发了一件历时半年之久的大阴谋,这场阴谋,最后以朱棣与东方笑的胜利,杨月失忆而告终,我身中奇毒,但更让我痛心的是杨月的失忆,我一生之中最爱的两个女子,一则生离,一则死别,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上天给我开了这许多窗,却为何关上了我最重要的两扇门?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城门边上,我呐呐地出了北平城,不多久便走入了山间小路,周遭的一切都已引不起我的注意,心中纠结着千丝万缕,理不清,剪不断。   我一个现代高中生,来到这明朝之后,许多大事似乎都在受着我的影响,但却又一如既往地朝着它原有的方向前进,“靖难之役”便是最典型的例子,本来张敏儿之死,我隐居蝶谷之时,很大原因是我知道历史不可改变,朱棣会是最终的胜利者,但北平围城,杨月危在旦夕,我不得不救,当日似乎朱棣岌岌可危,转眼便会被曹勇拿下,但谁知阴差阳错,由于我的出现,导致曹勇遭东方笑刺死,事情急转直下,朱棣由被动变为主动,两月之内,下直录,下山东,势如破竹。   在此之时,我又一次感到了历史不可逆,最终朱棣还是会获胜的,但朱棣的陷害,让我起了敌忾之心,竟然动摇了历史不能改变的初衷,加之徐辉祖攻无不克,而后我又连破山东数城,东昌一役,更是打垮了东方笑,我异想天开地想到:原来历史是真的可以改变的,那时我春风得意,佳人杨月在旁,战场所向披糜,似乎世间更无难事,历史因为我,改变在即。   杨月的盗书离去,给我当头一棒,尝到被最亲爱的人欺骗的滋味,我选择了冲动,孤身一人上北平,却陷入朱棣与道衍的诡计,被困地牢十七天,九死一生,出牢之后,风闻隐密之事,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却又当头一盆凉水:杨月失忆!   我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国事,家事,天下事,便再坚强的心,也会觉得疲累,本来我还有一事未做,便是杀了东方笑为张敏儿报仇,为杨月的无端失忆计讨回一个公道,但我身中“万恶消魂散”之毒,如若找到东方笑,最后关头我杀念一起,便会全身劲力消失,竟成待殂鱼肉,到时不但仇报不成,反而成为倚天剑下之鬼,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一想到此,我不由得心灰意冷,一则心伤杨月之失忆,二来痛恨天意弄人,有仇不能报,当务之急,便是找一处清静之地,做两件事:首先是研制出“万恶消魂散”的解药,其次是遍寻名医医书,失忆一症,当有药可治。而这清静之地,非蝴蝶谷莫属,既能长伴张敏儿,又能潜心研制丹药,“蝶谷医仙”留下医书无数,我就不信,天真有绝人之路。   一念及此,我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想出了这两件郁闷之事的解决之法,生活总算又有了盼头,事不宜迟,我赶紧动身回蝴蝶谷,猛然间抬头一看,日已西下,已到傍晚,当下找了山间一处破庙过了一夜。   一夜无事,第二日便即启程南下,刚过山东,便听到道上传闻,朱棣率军出击,绕过了防守严密的济南等城,破东阿,邹县,直到沛县,徐州,向南直进。我心头苦笑,历史的车轮又在朝着它固有的方向前进了,无论我怎样阻止,始终不能改变它分毫,而朱棣能如此势如破竹,奇招迭出,未始不是《武穆遗书》之助。   这一日回到蝴蝶谷,离开了大半年之久,蝴蝶谷景色依旧,但屋中谷内,尘积丝结,了无人气,我径直来到张敏儿坟前,只见坟前青草殷殷,已将墓碑掩住,我拨开坟前之草,只见碑上“爱妻张敏儿之墓”依然清晰,我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我右手轻抚墓碑,口中轻声道:“敏儿姐姐,阳阳回来陪你了,这几个月来,你可寂寞?”墓碑寂寂,不闻回应。    第一百零八章 长河落日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3:38 字数:2695  春暖花开,夏日浮阳,转眼已过了建文四年的五月初五,正是端午好时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独自坐于张敏儿坟前,小酌独饮,渐增愁绪。   这半年来,我遍寻谷中医书,将背得滚瓜烂熟的《医经》与之相对,终于在三月间找到了解救“万恶消魂散”的办法,其中一味“七星断肠草”正是“万恶消魂散”的解毒之物,我记得当年情花之毒也是用“断肠草”解的,想必此草甚能以毒攻毒,解人心意之念。只不过杨过当年乃是硬服,我精通医道,自能配得辅佐之药,因此到四月初,已将身上余毒除尽。   自身之毒虽解,但我心中更期待的,却是想从蝴蝶谷医书之中,找到能治失忆症的办法,但直到今日,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内心越发纠结。此时杨月与风清扬多半已然成亲,纵然我寻得医治之法,也已挽不回杨月的感情,我这么做,只是觉得对不起杨月,不能心安理得的在此隐居,总要想点办法出来弥补,哪怕杨月已嫁作他人妇。   我计算着日子,如今之际,当是朱棣大军绕过山东主力,挥军直捣应天的时候,我与朱允文结义之情仍在,我当前往应天救他脱难,历史上说建文帝下落不明,难保不是让我给救走的。   这一日,忽听得谷外蹄声得得,一骑马疾驰而来,我远远看去,不由得脑中“嗡”地一声,瞧那身型,正是失忆了的杨月,她来这儿干嘛?为何又只有她一人?风清扬呢?难道……   我心想情况未明,还是不与她相见为好,忙躲到一颗大树之上。那马驰到谷外嘎然而止,杨月纵马跃下,看她身手敏捷,想是半年之中,风清扬也教了她一些骑射之术。   杨月推门进来,脚下缓慢之极,脸上神色暗淡,想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她一步一步踱来,一边观赏花园内的鲜花景色,走到一间屋旁,推开房门,那房正是那日北上她住的房间,但屋内我久未居住,仍是毫无人气,杨月见状,退了出来,又走进另一间屋子,我这三年都睡在张敏儿坟前的竹屋里,对其他屋子只是有客人来打扫一下,这几个月时间里无人到来,自是蛛网丝结,尘埃遍地了。   杨月连续找了好间屋子,都是久无人居的样子,不由得退到花园里,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没有回来过!”低头沉思,我心中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出去和她相见,只见她猛一抬头,朝屋后走去,想是要去拜胡梭之墓,我从树上跃下,轻轻跟在她身后。   杨月快步来到胡梭坟前,刚一到,不由得惊呼一声,已发现了张敏儿的坟,只见她一跪倒在地,泪水已滚滚而下,哭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用手抚摸那墓碑,喃喃道:“爱妻!爱妻!”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杨月边哭边道:“敏儿姐姐,你虽身死,却得了爱妻之名,可比我活着的人,幸福得多了,我想……我想他是不想再见我的了。”说罢起身朝我住的那个竹屋走去。   一进屋,她便不由得停步,屋内简单整洁,显是常有人居,炉中炭火兀自未熄,杨月惊喜交集,出屋大叫:“阳阳哥哥,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想起你了,阳阳哥哥,虽然……虽然我已与清扬成亲,但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阳阳哥哥,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听到杨月亲口说出与风清扬成亲这句话,我胸口如遭大铁锤猛砸一记,脑中金星乱冒,不知身在何处。   杨月又叫了几声,我终是不应,她越叫越大声,到最后已成哭音,我心中酸痛:月月,我何尝不想答应你?但我出来与你相见又有何用?徒然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你与风清扬既已成亲,又何必再将我拉扯进来?让你呆在母亲身边,让朱棣保护你,那我会很放心。   杨月见我不答,哭道:“阳阳哥哥,你不肯见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说罢转身出谷而去,我看着杨月削瘦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日,我来到张敏儿坟前,跪下道:“敏儿姐姐,我有要事须得到应天一行,待我事办完了,就回来陪你一辈子,好吗?”虽然张敏儿已不能回答我,但我和她说话仍然是用商量的语气。   之前在蝴蝶谷呆了两年,出谷是为了救杨月,这一次半年后再次出谷,真有些依依不舍,但我知道朱棣已快兵临应天城下,朱允文危在旦夕,为了结拜之情,我非得去救不可,历史上说朱允文的死是一个谜,我虽不能阻止朱棣改变历史,但要改变这个谜,应该还是可行的。   于是我结束停当,便出谷往应天而去,此番又出江湖,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救朱允文,因此路上晓驰夜行,马不停蹄地往应天急赶。   这一日来到江苏扬州城,久闻扬州乃江南大城,繁华一时,此时却人心惶惶,我独上酒楼,叫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听隔座两人畅谈时事,口沫横飞,不由得极欲一听战事,于是朗声道:“两位兄台,小弟一人独饮寂寞,不如过来同饮一杯?”那两人都是文士打扮,想是世家子弟。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见我不像坏人,又年纪甚轻,一人便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也非常人,独饮邀约,我二人求之不得。”说完叫小二将酒菜都搬到了我桌上,一人自称姓刘,一人姓常,我抱拳道:“原来是刘兄与常兄,小弟姓杨名星,皖中人士,初来扬州,扬州可有趣事?两位说来听听。”那姓刘的摇头道:“杨兄弟来得可真是不巧,如若太平时节来扬州,那是来对了地方,扬州繁华,天下知名,但此时前来,可不是时候!”我假装不解,问道:“那又是为何?”那姓常的道:“杨兄从北边来,也许不知,这扬州之城,此时已属燕王了。”   听到这话,我大吃一惊,这次倒不是做作,我实在没想到朱棣速度如此之快,问道:“朱棣如此之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二人脸色一变,姓常的道:“杨兄弟,你竟敢直呼燕王之名,你不想活啦?”我微微一笑,道:“是小弟失言了,请两位大哥详细道来。”他俩这才面色稍和,姓刘的道:“今年正月,燕王大军绕过防守严密的山东济南,直取徐州,其后济南之军才南下追击,四月,燕军进抵宿州,与跟踪袭击的南军大战于齐眉山,燕军大败,两军相持于淝水。”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我奇道:“燕军大败?”那姓常的接着道:“本来南军数倍于燕军,燕军又远离腹地,战线漫长,但应天的建文皇帝却突然将徐辉祖所率领的军队调回应天,燕军抓住机会,又断了南军粮道,在灵璧大败南军,仅俘获的南军将领就有几百人,自此,燕军士气大振,突破淮河防线,渡过淮水,随即势如破竹地攻下了扬州,高邮,通州,泰州等地,此时燕王次子朱高煦引番骑赶到,燕军愈强。”   我越听越是心惊,忙问道:“此时燕军已到何地?”那姓刘的道:“今日是六月初八,六月初三之时,燕军已于瓜洲渡江,镇江守将降城,燕军已渡过长江,直趋应天了,估计不出意外,十日之内,应天便要落入燕王之手了。”我大惊道:“啊!已经过江了?”他二人一齐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道:“今日有幸得见二位,聆听高论,小弟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说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朝二人一抱拳,转身快步而去。   朱棣已然渡江,我心急如焚,怕再一耽搁,朱棣已取了应天城,那时再要救朱允文,便千难万难了,因此我再也不敢怠慢,日夜兼程,终于在朱棣攻城之前赶到了应天城外。    第一百零九章 曲终人散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4:29 字数:7728  应天,久违的应天府,半年多未回这明朝的第一国都,此时踏上回应天的路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因为张敏儿,为了杨月,更因为历史。我无法帮我的义兄打赢这场帝王之争,也许,张敏儿的死和杨月的失忆只是我逃避历史的一个挡箭牌,一个借口而已。   此时的燕王朱棣已率兵打到了应天城下,据史书上说,朱棣大军是避过了朱允文的主力,绕道南下,直取应天,虽然徐辉祖其后昆随其后跟来,但朱允文却在关键时候将徐辉祖的军队调回了应天,因此朱允文已岌岌可危。   我行了几日,来到应天城外,但见应天城外旌旗招展,帐营连绵数里,燕兵军容齐整,士气旺盛,只待时机成熟,应天便成待俎之肉,我早已知此战结果,现在我要去做的,便是带走朱允文,使他免受性命之灾。   我不愿硬闯燕军的大营,因此等到了晚上再越营而过,经过这几月来的潜心苦修,我的内功已臻化境,早远非半年之前可比,因此黑夜之中穿过兵连营结的大军,犹如白驹过隙,便算有人发现有物飞过,我也早已去远,留下他等猜测是否山精树怪。   时近子时,我已到城墙之下,十几丈高的城墙自不在我的话下,我武当派轻功“梯云纵”天下无双,此时刚好派上用场,用此轻功之时,我心中不由又想到了张敏儿,心中微微一酸,但随即收慑心神,跃上城墙。   刚上城头,立听得一人喝道:“是谁?竟敢翻越城墙。”话音刚落,侧面一股劲风扑来,我身子一侧,闪过来人,定神一看,不由得惊喜交集,原来相熟之人关明,我叫道:“关大哥,你不认识我啦?我是阳阳啊!”   这时守城兵士已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我围在中间。关明一听我说话,忙一挥手,走过来,一看果然是我,不禁大喜,一把抱住我,道:“真的是阳公子,皇上日思夜盼,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极是高兴,道:“关大哥,你带我去见朱大哥吧!”关明道:“兵情危急,恕关明不能擅离职守,皇上就在里面,请阳公子自行前去可好?”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关明忠于职守,实是可敬可佩,于是一抱拳,道:“辛苦关大哥了!”说罢径往皇宫而行。   久违的应天皇宫依旧,但此时燕军压境,城内人心惶惶,似乎皇宫也没了往日的气势,一片闷闷之气。我不愿惊动守宫侍卫,从一处隐蔽处的围墙跃入,凭着记忆,来到了朱允文的寝宫。   虽已过子夜,但朱允文寝宫内依然烛火未熄,一个瘦削的影子踱来踱去,我心中百感交集,瞧那背影,正是朱允文,但身子明显比半年前瘦了许多,我跳了进去,鼻中一酸,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哥!”   朱允文猛地停下脚步,一下转身,我和他目光相对,眼睛里都流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朱允文瞧了我半晌,扑上一把抱住了我,道:“贤弟,你可回来了!”语音哽咽,更是真情流露。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在你危难之时没留在你身边帮你,小弟实在惭愧!”朱允文渐渐镇定,道:“你现在回来也为时未晚,贤弟,你回来为兄真是太高兴了!”我正色道:“大哥,我这次回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朱允文笑道:“你说罢,我是当今皇上,没有办不了的事。”我心下一酸,心想你这个皇上恐怕做不了多久了。   我道:“大哥,燕军压境,其势已不能阻挡,我这次来,是劝大哥和我一起,找一无人之地,共享兄弟之乐,岂不是好?”朱允文一怔,脸上神色似乎不可思议,道:“贤弟,你怎么说这种话?现在我军和燕军并未做最后决战,何以轻言放弃?难道这大好江山,就拱手让给一个乱臣贼子?”我劝道:“大哥,到了此时,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形势吗?我们以数倍于燕军的兵力,花了三年时间也未攻垮他们,反被他兵临应天城下,你认为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朱允文道:“如此花花江山,得来不易,退一步讲,便算我避走了,那我朝中这些大臣怎么办?我的三宫六院,这些**妃子又怎么办?”我似乎有点看不懂朱允文了,三年的皇帝做下来,世俗之气已如此之重,只得劝道:“大哥可曾听过三国时吴国鲁肃劝孙权的一个故事,臣子投降,还是做他们的大臣,而国君投降,对方若不杀你,那便没有道理了。”   朱允文沉吟半晌,道:“总之我乃一国之君,正统的真命天子,国在人在,国亡人亡,不做最后的死战,我决不会放弃。”我急道:“明日恐怕那朱棣便要发动进攻,今晚不走,只怕没有机会了。”朱允文脸色一沉,道:“阳阳,你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你这次回来,就是劝我避而不战,做一个缩头乌龟,为后世天下人耻笑吗?”我默然,朱允文见我不答,又道;“听说你和燕王妃走得很近,可有此事?”我心中忽地一酸,突然感觉眼前此人变得好陌生,不由得颤声道:“大哥,你……你怀疑我?”朱允文沉着脸道:“我也不想怀疑你,但你若不能说出你与燕王妃的关系,如何叫我相信,你今晚说的这些话,又如何叫我取信?”   我心中痛苦,道:“大哥,你变了,你连我都不相信了,我们可是八拜之交的兄弟,说过有难同当的,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朱允文叹了口气,道:“贤弟,不是为兄多疑,只是非常时期,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别怪为兄了。”   一种被最亲爱的义兄怀疑的痛苦缓缓升起,我缓缓道:“既然如此,大哥,小弟告辞了,我从此隐居山林,再也不管尘世之事!”说罢转身欲走。朱允文道:“且慢!”我愕然回止步,头也不回道:“皇上还有什么事吩咐小人?”心中激愤,连大哥也不叫了。   朱允文走了过来道:“贤弟,你若要我相信你,须得再做一件事。”我此时对这个身为皇上的大哥极是厌恶,冷然道:“皇上要小人做什么事?”朱允文道:“只要你去取了朱棣的首绩,我便相信你仍是我的好兄弟!”我猛然转身,死死盯住朱允文。   此时此刻,我不禁感叹皇宫内的腐化奢华,三年前的朱允文,豪爽耿直,谈吐风雅,实是一个好兄弟,就算在半年之前,也是真情流露,而如今做了三年皇帝,世俗之气盈然于身,而我心中的悲痛,实不亚于当初张敏儿之死,杨月之失忆,结拜多年的义兄一旦变成了为荣华富贵所束缚之人,我心中的痛是难言的。   我心头一片混乱,心想你既怀疑我,我心爱之人一已身死,一为他人妇,连我最亲爱的结拜兄弟也怀疑我,我也不用管什么明朝历史,什么明成祖,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朱允文脸现喜色,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呢!”我不愿再说,转身便走,朱允文又道:“贤弟且慢!”我站定了脚步,却不说话。   朱允文转身进入内堂,不一会儿取过一把刀来,递给我道:“贤弟,这是当年威震天下的屠龙宝刀,已有三十余年未曾出鞘,我便授与你,用他取逆贼朱棣的项上人头!”只见那刀鞘似乎是犀牛皮所制,已有古意,刀刃虽未出鞘,但已寒气逼人,我久闻屠龙刀的大名,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自己用它,于是一把接过,点了点头,跃窗而出。   此时已近三更天,但城外营帐还是灯火通明,几如白昼,我飞身下城,心想燕兵多如蚁蝗,若惊动众兵,便有三头六臂,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于是悄声没息地穿营过帐,但那巡逻的士兵实在太多,我连闯数营,终于被发现,众兵发一声喊,有的敲锣打鼓,有的便朝我涌了过来。   我心下叫苦,但势已至此,只能奋勇抗敌,张敏儿之死虽已有三年,但我终是认为她是朱棣害死的,加上杨月的失忆,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朱棣,因此特别痛恨燕兵,决定下手不再容情。当下右掌一挥,第一个冲到的军士胸口中掌,便即软软倒下,就地死了,余人发一声喊,一涌而上。   我此时体内九阳神功助下的阴阳二气已炉火纯青,易经筋也已练得纯熟无比,出掌挥洒自如,一掌一个,不一会儿便被我杀出一条血路,身后尸积如山,但燕兵实在太多,杀了一人,立时便有两甚至三四人补上,前仆后继,实是杀不胜杀,我心中没了想法,脑中又出现了张敏儿惨白的临死时的样子,加之心伤朱允文怀疑于我,每一掌都蕴含真力,真是一掌一个,无坚不摧,所向批糜。   正杀之间,又有一人上前,我挥出一掌,那人却不后退,闪身避开,我心头一惊,定神看时,只觉异常面熟,仔细一想,却是那曾经交过手的蔡虎,难怪能避过我一掌,忽地我又闻到一股腥臭之气从身后袭来,不及细想,原地腾空而起,飞身四五丈高,只见后面涌到的士兵一个个哀号惨叫,正是中了“子午断魂砂”之毒,不用说,定是百忍道人也到了,我起了敌忾之心,喝道:“挡我者死!”飞身和蔡虎百忍斗在了一起。   三年之前,在我练成乾坤大挪移之初,这二人就已不是我对手,此时我内功外功俱已精进苦斯,他二人如何还能与我相抗?我心中对百忍道人极是痛恨,一来他曾经杀过我胡梭大哥,二来曾擒过张敏儿,新账旧账一起算,因此我出手便比对蔡虎重得多,不过数招,百忍道人便已支持不住,胸口门户洞开,我中宫直进,一招阴掌,正中百忍道人胸口,百忍吐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我知这一掌已震碎了他五脏六腑,必是不活了。   蔡虎见势不对,猛攻两拳,转身便走,我喝道:“哪里走?”一手抓过一名兵士用力一掷,那兵士身上注入了我的九阳神功的阳刚真气,脑袋刚好撞中蔡虎后心,只听蔡虎惨呼一声,扑倒在地,那兵士也是头骨碎裂,死于当地。   对方两名好手身亡,但众兵还是如潮水般涌上来,我左一掌,右一掌,越打越是精神,还好我孤身一人,数十万兵不能一齐靠近我身,在我周围的十数名兵士早已死了一批又批,而我也逐渐向燕王朱棣的中心营账移近。   这一仗只杀得惨烈异常,我走过数步,身后便留下一堆尸体,真是古语有云: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居然我也能做到,屠龙宝刀尚未出鞘,对方兵士已被我杀了数百人之多,恐怕比之当年乔峰也未惶多让。   突然燕军之中号角吹起,四周兵士突地分开,整齐站立,前面兵士分开一条小道,后面骑来三匹高头大马,中间一人正是朱棣,右边则是燕王妃,数年不见,风采依旧,只是容颜颇有风霜之色。那左边一人,自是杨月了。我不敢看她,听得杨月叫道:“阳阳哥哥!”我没有回答,只望着朱棣。   朱棣笑道:“如此英雄,真是百年难遇,阳阳,你若归降于我,我保你封候入相。”我沉声道:“朱棣,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来意吗?我今天来,是替义兄取你性命!”朱棣道:“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吗?你一人之力,如何与我数十万大军抗衡?”   我不愿和他多说,便欲飞身向前,朱棣忽地勒马后退,四周兵士将他挡住,却没人进攻于我,我不顾一切,向前杀去,蓦地里斜刺出一把长剑,寒气森森,剑光冷冷,正是倚天剑。我大吃一惊,忙闪身避过,只见一人斜剑而立,我一看之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那人竟是华山掌门东方笑,我不禁大怒道:“东方笑,你还敢来挡我?”东方笑笑道:“谢阳少侠挂怀,本元帅职责在身,不得不与阳少侠动手。”我心头大怒,张敏儿与杨月之仇都浮上心头。   这一下我惊怒交集,张敏儿惨死的情景又历历出现在我的眼前,大喝一声:叫道:“东方笑,新仇旧恨,咱们今天一并算。“不愿多费唇舌,欺身而上。东方笑左手持剑,右手钩法似乎又有新的变化,比半年前的东方笑更加诡异难测,加之左手出剑,都与右手截然相反,出剑的方位便是令人防不胜防,半年前我空手败他,虽在最后关头我内力全失,为他所逃,但论真实功夫,他却不及我。   此时他左手剑右手钩行如流水,挥洒自如,竟是比半年前更加厉害,我不敢怠慢,他的“独孤九剑”神妙无方,微一疏忽,便会伤于他剑下。   我本来打定主意杀了朱棣之后,再回到张敏儿坟前自刎,因为我已改变了历史,须得一死以谢天下,但此时见了东方笑未死,又觉得若不为张敏儿报仇血恨,又如何去地下见得张敏儿?因此出手更加小心谨慎。   我和东方笑已是多次交手,第一次在应天燕王府,他不屑和我动手,只过了一招;第二次是在少林寺,两败俱伤;第三次是在北平燕王府,那时他杀了张敏儿,被我一掌切断右腕,再以倚天剑射中后心,我以为已杀了他,加之心伤张敏儿之死,也就没再细看;第四次是北平西山枫林夜斗,他与风清扬使计将我刺伤,再故意放我,喂我服下了‘万恶消魂散’的剧毒,;后来应天一次,山东军中一次,似乎不分高下,此时第七度交手,我二人武功均已精进,他左手剑比之当年的右手剑和半年前的剑法更为诡异,又是倚天剑在手,加上内力也已大进,所以三百来招已过,我俩仍是不胜不败之局,   四周兵士蠢蠢欲动,但我和东方笑相斗,燕兵不敢放箭,少了一样最厉害的武器,便对我大大有利,但我也知道应速战速决,否则在东方笑这儿耗尽了力气,那便万事皆休。   酣斗中东方笑又是一剑刺来,我侧身闪过,猛地拨出后背屠龙宝刀,只听得“铮”地一声,宝刀带一股寒气,直若龙吟虎啸,东方笑大吃一惊,急忙收剑,我哪容得他收剑,左手使内力引住倚天剑,右手屠龙宝刀急切而下,只听得“喳”的一声轻响,倚天剑和屠龙刀一齐断为四截,四周侍卫齐声呼喝,东方笑拿着半截断剑,怔怔发愣,这天下无坚不摧的宝刀宝剑,便又一次刀剑互斫,双双毁于我手。   眼见东方笑发愣,时机稍纵即过,当下挥掌朝东方笑头顶击去,东方笑悚然一惊,但我掌已到,只得举掌和我硬接,“啪”地一声,东方笑连退数步,我不容他不喘息机会,快步抢上,两人又斗在了一起,但东方笑倚天剑已失,空手和我相斗,如何再是我对手?数招一过,我引得东方笑东摇西晃,东方笑在我“乾坤大挪移”牵引之下,已站立不稳,我右手阳掌忽地一伸,东方笑再也不无法抵挡,胸口正着,口中鲜血狂喷,我生怕又击他不死,冲上去又补了一掌,这下用足了十层力道,东方笑筋断骨折,只见他眼中露出极不相信的神色,咬牙道:“万恶消魂散……怎么……怎么……”我大喝一声道:“东方笑,见鬼去罢!”补上一掌,东方笑身子腾空飞起,我一脚踢起地上的半截倚天剑,那剑尖电射而出,刺进东方笑心脏,余势不衰,带着东方笑摔入人众之中。   正当众人一齐瞧着东方笑的尸体飞向半空,我纵身一跃,已欺近朱棣身旁,朱棣身旁侍卫大惊,抢上欲护,我左右两脚,两名侍卫向旁跌出,我再抢上一步,已抓住朱棣后颈,喝道:“谁敢上来!”众侍卫一齐止步。朱棣脸色苍白,喝道:“大家都别动!”今晚一场大战,我在数十万军中闯入,杀人如麻,最后擒得主帅,众人都当我是神非人,当下一齐站定,不敢再上。   我眼睛血红,缓缓提起右手,燕王妃在一旁,脸色平静地道:“阳阳,你要杀王爷,我不会阻止,也阻止不了,他死了,我也去了,但请你不要伤害月月,答应我!”我一听此言,不由得看向月月,只见杨月一跃下马,扑在燕王妃身上,哭道:“妈妈,你不要死,咱们走吧,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吗?“燕王妃喃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王爷做了十年的夫妻,早就已经够了,月月,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父亲。”   我一听燕王妃提到杨教练,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我是一个现代人,燕王妃和杨月也是一个现代人,这本来谁也无法改变的历史,便要因我一念之间而改变,我本不属于这时代的一人,但阴差阳错,成了改变历史的罪人。   我颤声道:“阿姨,对不起,我若杀了朱棣,必定一死谢罪。“燕王妃不答,幽幽吟道:“故乡离别时,伊人如旧,恨无常,世事难料,碾转痴人梦,转眼却成空,却成空!”我首词犹如一只大钟将我敲醒,使我豁然开朗,我瞧了瞧燕王妃,又瞧了瞧杨月,黯然道:“阿姨,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本不属于你我,又何必苦苦强求?”   我放开朱棣,道:“朱棣,今天我不杀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今天就算一死,也要杀你而后快。”朱棣万没想到还有活命的希望,连忙道:“你说,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答应你。”我道:“第一件,你要好好待王妃和月月,若是我知道你待她们不好,你便算做了皇帝,我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朱棣喜道:“这个何用你说,我自会待她们很好。”   我又道:“第二件,你破城之后,须得善待百姓,我朱大哥,已经死了!你就别再找他了。”朱棣道:“好,我答应你!”我又道:“第三件,若是你做了皇帝,须得迁都北平,修改刑法,不得妄杀好人,你可答应?”朱棣踌躇道:“应天是我大明根本之地,迁都之事,可否别论?”我道:“这是我大哥的皇宫,不容你乱臣贼子妄肆居占,你若不应,我们只好玉石俱焚。”朱棣道:“好,好,我答允便是!”   我逼得朱棣答应了这三件事,心想再也没有我牵挂的事了,但朱允文终是我大哥,我总得带他走,于是转身便走,杨月叫道:“阳阳哥哥,你真的不愿再和我说一句话吗?”我凄然道:“月月,我对不起你,只是我心已死,只好来生再报你了,希望你……你幸福!”说罢转身便走。   杨月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充耳不闻,众兵早已见了我的神威,见我不杀朱棣,都默默让出了一条路,我面无表情,回到了应天皇宫。   朱允文早已等得焦躁不安,见我回来,忙道:“贤弟,怎么样了?”我颓然摇头,道:“大哥,朱棣杀不得,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朱允文大声道:“你……你竟敢叛我?你……”我道:“大哥,我怎能叛你?你跟我走,到无人的地方,便再也没人能够伤害你了。”   这时忽有一人上来报道:“启禀皇上,燕军已攻破北门,现正向皇宫杀来,请皇上早作准备。”朱允文大惊,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连忙上前扶起,道:“大哥,快跟我走吧。”朱允文叫道:“放开我,是你把燕兵引进来的,你背叛了我。”我急道:“大哥,你冷静一点,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朱允文已神智不清,道:“我是皇上,我为什么要走?我才是这皇宫的主人。”我道:“大哥……”朱允文道:“你不要叫我大哥,你不是我兄弟,你勾结燕王朱棣,想夺我皇位,你……”我急道:“大哥,你急糊涂了。”   说罢想伸手拉他,但关心宫外战事,头不禁转向了宫门口,蓦地我觉得胸口一痛,不由得愕然回头,只见朱允文手持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前端,已透入了我的后心,刹那间,我心中的伤痛,远远大于身上的痛,我的结拜义兄,竟然出手杀我,仅仅因为怀疑我而已。   我低头看了看透出胸口的匕首,那匕首由后心刺入,已伤到心脏,此时世上仅有的一对“子母龙凤丹”已被我在少林寺吃掉,我身受此伤,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了。我顾不了身上的伤痛,道:“大哥,为……为什么?”朱允文状若疯狂,叫道:“你背叛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此时宫外已乱成一片,人声嘲杂,隐隐已有火光,我急道:“大哥,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急了。”朱允文恍若未闻,撕下床帘,在烛火上点燃刹那间屋里已是雄雄大火,我有心要救他逃走,但胸口剧痛难当,连动一下手臂的力气也没有了。   当此情形,我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大哥,还记得咱们结拜时说过的话吗?有难同当,嘿嘿,想不到今天我们真的死在一起了。”朱允文神智稍清,见我倒地,扑了上来,道:“贤弟,你怎么了?”我笑道:“大哥,我们今天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我们结拜一场,大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朱允文道:“什么事?”我道:“大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生在六百年后的现代社会,我熟知明朝的历史,所以我不能杀朱棣,我不能改变历史。”朱允文大吃一惊,颤声道:“什……什么?这……这是真的吗?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苦笑道:“大哥,我一直当你是我最亲的大哥,我又何必骗你?”   朱允文一摸我胸口伤口,满手是血,不禁道:“贤弟,你怎么不早说?是大哥害了你呀!”我道:“那燕王妃和天赐公主,也都和我一样,是六百年后的人,大哥,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朱允文眼泪“扑扑”而下,忽地抓起地上匕首,“哧”地一声刺入了自己胸口,我大惊道:“大哥,你干什么?”朱允文道:“咱俩一起死。”   我知我伤势过重,已无回天之力,不禁万念俱灰,心中所想的,是我一生的经历,足球,武功,看似怎么也扯不上的东西,居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时空穿梭更是匪夷所思,此生已轰轰烈烈地杀过一场,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虽说生命短暂,但也不枉此生了。   我只觉肺中呼气越来越少,渐渐地呼不进一丝气息,到最后失去了知觉,我知道:我死了!!    第一百一十章 梦回倚天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5:31 字数:1855  灵魂犹如脱窍而出,人死了的感觉原来就是没有一点感觉,仿佛比活着更舒服。   但是我居然渐渐又有了知觉,先是耳朵,听到一个声音欢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昏迷了四年多居然又有反应了,简直是个奇迹,我得快去叫教授。”我心头茫然,紧接着眼睛也能睁开了,首先看到的,是一盏灯,我一愣,我不是在明朝吗?怎么能看到灯?紧接着我又想起:我不是被朱允文杀了吗?一起烧死在明朝皇宫之中了,怎么……   身子似乎也能动了,我爬起床来,四周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是医院?!对!是医院的病房,电灯,电视,电话一应俱全。天啦!我又回到现代了,猛地想起刚才有人说的话:昏迷了四年!!难道……   我不敢多想,缓缓走出病房,下楼,出楼,再出医院。医院外是一条公路,偶尔有汽车经过,我提起手指,狠狠咬了一口,疼!真疼!!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回到现代了,难道我在明朝的经历才是一场梦,那梦中的经历怎会如此清晰?   我漫无目的的信步而走,身后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前边岔路口突然飞速冲出一辆自行车,眼看一场车祸在所难免,我不及细想,也不知自己能否追上汽车,但下意识地快步追去,身子忽地腾空而起,顷刻间追上那辆货车,此时货车刹车也已不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不瑕思索,双手往货车上推去,只听“呼”地一声,汽车已被我双手推了一个筋斗,“当”地一声,翻倒在了马路旁边。我愣愣地看着双手,体内一股热气我熟悉之极,正是九阳神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货车司机头破血流地从车里爬了出来,心中不知是庆幸还中自叹倒霉,不过他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车怎么会突然侧翻?   突然我耳中传来一个声音:“谢谢你!”这声音一入耳,我只觉柔美无比,好象在哪儿听到过,对了,是被流星砸过的那天上午球赛之时,但是更让我熟悉的,这是杨月的声音,我心头一震,往那人看去,刹那间,我的视线便再也离不开她了,她和张敏儿长得一模一样,我不禁脱口而呼:“敏儿姐姐!”   那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女,只见她张大了口,一脸的茫然,又道:“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不是你的什么姐姐!”我心头稍定,眼前此人,除了容貌和张敏儿长得相像之外,其他的都有很大区别,这是一个十十足足的现代人,全身散发着现代的清新气息,和张敏儿的古典高雅截然不同,但她为何长得和张敏儿一模一样,而声音又为何和杨月一模一样?   我愣愣地笑了笑,道:“对不起,小姐,我认错人了。”那女孩儿甜甜一笑,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不过我要去上课了,我给你留个电话吧,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表达我的谢意。”说罢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她的电话给我,之后便骑上自行车而去,我愣在当地,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走了半天,来到了闹市之上,这市场我熟悉之极,以前经常和朋友一起在这里喝酒,这时重又来此,恍如隔世,一切都变化不大,但又觉得是如此的陌生。   正行之间,忽听得有人大叫“抢人啦,救命啊!”我扭头一看,只见三人手持匕首,正朝我这边冲了过来,后面一年老妇人声嘶力竭地呼喊。   那三个抢匪一面朝我冲来,一面挥刀大叫:“让开,让开!”我心头火起,见当先一人冲到,右掌挥出,那人只觉劲风扑面,身子猛地向后飞出三米多远,跌倒在地,爬不起来,另外两人见状,挥刀朝我砍来,这时这两人在我眼中实是不足一晒,夹手夺过一人的砍刀,又在他小腹上踹了一脚,那人吃痛,好在我这脚未使九阳真气,不然已要了他的性命,另人见状,转身便逃,我哪容他逃脱,右手刀飞出,疾若流星,“叭”地一声,刀柄正好撞在他后心,那人一声大叫,扑倒在地。   四周响起一片掌声,不知什么时候已围了一大群人,忽地有人大叫一声:“小心!”我一怔,却见那被我踢倒了的抢匪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枪,“叭”地一声,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向我飞来,我身体九阳神功未失,只觉子弹飞来的速度虽快,但也和东方笑的长剑所差无几,当下使动乾坤大挪移,一拉一带,消了子弹飞来的力道,右手一伸,已将子弹抓在手中,微微一笑,一张手,子弹“叭”地一声掉在地上,围观众人鸦雀无声,显是被这场面惊呆了。   那劫匪心胆俱裂,还以为遇到了神仙鬼怪,双眼一翻,竟当场晕了过去,我笑了笑,溜出人群,默然而去,身后一大群人才开始议论纷纷。   我茫然间搭上了一辆公交车,那车停在站旁,却见一个卖报的小贩上了车,吆喝道:“卖报,卖报,特大新闻,明朝陵墓中发现一部现代手机,特大新闻,明朝陵墓中发现一部手机!!”我脑中一昏,刹那间,我心头只涌起了四个字:梦回倚天!!!   梦里花落知多少,前尘往事付谈中;   回首双卿梦已渺,情难再续万事空;   倚天屠龙江湖事,千军万马九阳功;   天涯沦落空余憾,烟销云散至此终!    后记 更新时间2012-11-20 11:06:19 字数:1685  我写这部小说之初,全是源自一部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我对金庸先生的书,实已到了无比痴迷的程度,而这套《倚天屠龙记》,我更是翻了不下数十遍,觉得有必要写上一写。   当然,这部书不是《倚天屠龙记》的续集,书中很多地方令人费解,比如开始时是一颗流星将“我”和杨月送到了六百年前的明朝,但结尾却又大异,似乎只是一场梦,还有就是对感情的描述,张敏儿既死,那么“我”顺理成章地便该与杨月在一起,可偏偏出于某种原因,最终生离死别。   本书的另一大看点,则是“我”的“九阳神功”加“乾坤大挪移”,东方笑的“独孤九剑”,这金庸先生笔下的两大奇门武功之巅峰对决,似乎是“独孤九剑”稍占上风,第一次少林大战,东方笑若是手持倚天剑,我已死于非命,第二次在北平燕王府,虽是东方笑使计,但终来说是“独孤九剑”稍胜一筹,更因此累得张敏儿丧命,其实在我内心来说,这几项神功实是不分高下,我对金庸先生的佩服,实是五体投地!   书中对有一些感情的描述还略嫌不足,比如张敏儿之死,从现代回到古代的巨大变故,被杨月背叛时的情绪,被义兄亲手所杀,这些我自是未曾亲身经历过,所以只有凭空想象,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是鄙人第一部作品,因此笔法甚是生涩,好比“我”的武功,好象和张无忌的经历差不多,也是由蝴蝶谷出发,到昆仑山,落下悬崖,习得九阳神功,但书中“我”和张敏儿正是去寻找张无忌的足迹,依着他的路线,应该也无可厚非。   其实书中的爱情,有点像我现实中的爱情,我的初恋,只不过短短的七天,在她一句“我忘不了我的初恋情人”便飞灰烟灭,然而初恋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其实我一直期待着我的初恋情人,希望她能回到我的身边(呵呵!)。我的第二次恋爱,更加莫明其妙,我喜欢的女孩子亲口说也喜欢我,但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当然也不是她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之类的,其中原因,我到现在也未弄明白。   因此我个人主观地认为:凡是最美好的物事,在失去的时候会更加让人心痛,就如张敏儿之死,惨痛的结局,如果张敏儿不死,她和杨月自会与“我”相伴到老,但我们现代人的观念,一夫多妻是错误的,我一直认为:专一才是对的!所以我也不能提倡如此做法。   书中的杨月,更是一个悲剧人物,正如她在书中所说:“张敏儿虽死!却得了一个‘爱妻’之名,而活着的人,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虽然她与风清扬已然成亲,但她恢复记忆之后,心中必定不甚开心,唉!世上不如意事,十者八九矣!,那也不必苦苦强求。   我对打仗之事不甚了解,因此书中只是从侧面描述了“靖难之役”,而我自己打仗那段,却是出于小说的杜撰了。对于朱棣这个人,我却不喜,因此写出来多少有点贬低之意,其实历史上的明成祖朱棣,是个雄才大略,极具政治军事能力之人,不过他得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终是难逃“篡位”二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朱允文其人,乃是建文帝,只做了三年多皇帝,他之所以在三年之内,变得如此,全因皇宫内腐败奢华之气太重,而身为皇帝,所做之事又大不寻常,所以朱允文前后性格变得很大,其实这本非我所愿,只是封建社会弊端便是在此,就算清高如朱允文者也难以自清。   另一个人物方孝儒,此人乃明初大儒,据说五岁便会作诗,被誉为“神童”,后被朱元璋看重,官居要职,再后来朱棣攻破应天,劝方孝儒归降,方孝儒忠于建文帝,宁死不屈,终是不允,朱棣一怒之下,将其凌迟处死,满门鸡犬不留,而妇女更是惨遭士兵**致死,惨不忍睹,此事太过惨烈,因此我写到最后,实不忍提及方孝儒此人,心中所想,只是“世道”二字而已。   金庸先生是我最崇拜的大师,他的每一部小说,我都仔细读了好几遍,十几遍,甚至几十遍,真是百看不厌。而我的文笔与之相比,实不能以道里许,莫说不能望其项背,便算及得他万一,也是有所不能。因此这部书中的人名,派别,武功,都大多引用了金庸先生笔下的名字,晚生实无偷袭之意,但书既名为《梦回倚天》,则当然以《倚天屠龙记》作为写作依据,还望金庸先生海涵!   此书前半部写于二零零五年八月,历时三月,后半部写于二零零九年十月,历时四月,实是微不足道,读者切勿以大师级的水准来要求于我,还望多提意见,以便改进,在下将感激不尽!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二十日   庞张扬笔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