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修苦》作者:二货咕   文案:   本是清风寨的少寨主,不料遭人暗算,孤身一人来到可以修仙的通灵大陆。   从来到此地的那一日起,就有人想要他死。   张瑜只能步步为营,修仙、修魔   修杀人刀,修弑神法。   张瑜对着环视的死敌,冷嘲道   你们都想要我的命,那我便舍了我的命,   那你们的命来填! 第1章 雏鹰啸岗   “桔梗草帽头上带,春风有幸入我怀。不用练功的日子真爽啊!”   一个十岁左右的黑小子,贼头贼脑地从春草茂盛的树丛里钻了出来,浑不在意满是补丁的短衫上,又被喇了几道新口子。   那孩子赤着脚在碎石子泥路上走着,正用残留泥灰的粗糙双手,灵巧地给自己编了一顶草帽。   刚编到一半,他如同受惊的小鹿,警觉地抬起脑袋,快速地向四周扫视一圈,左耳甚至还动了动,看似在辨别来人的方位。   原本安静的草丛,传来了越来越近的“沙沙”声。   黑小子立刻叼起半成品的草帽,手脚并用的爬上旁边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并将自己小小的身子隐藏在茂密树冠的阴影之中。   速度之快,让人佩服!   黑小子刚刚藏好,一个身着黑色百褶裙,其上用各色丝线绣有五毒的苗族女子,一扭一扭地从刚才黑小子钻出来的草丛中走出来。   原本充满生机的草丛,竟然只因此女子走过,留下一条灰白的路径,路上的春草纷纷枯萎,失去生机。   风韵女子抚摸着脖子上的银环,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着自己银环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银葫芦,笑语盈盈地说:“瑜儿,还打算让我去请你吗?”   “三娘,今天您就放过我好不好?瑜儿累了,想休息!”   黑小子张瑜见还是被发现了,索性也不继续躲,反而朝着俏妇人撒起娇来。   “乖瑜儿,等泡完浴汤,你就可以休息了。”   张瑜听见这话,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警惕地盯着树下的妇人。   现在不过是卯时,要知道每天他都是练完功,酉时才泡药浴的。   张瑜还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争取一下。   突然,一道细长的身影,朝着他的面门激射而来。   张瑜急忙闪身躲过,双足用力踩着树枝一跺,跨上了隔壁的树干。   他定睛一看,是一条身长一丈有余,黑质红章的赤练蛇,在树荫处时隐时现。   赤练蛇见见一击不成,身子又盘缩成一团,只扬起上半身,朝着张瑜吐露着猩红的蛇信子。   黑小子无奈地撇了撇嘴“又来这套!”   他从半成品的草帽中,抽出一根草芯,紧紧地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   翠绿的青草在张瑜的手中挺立成一柄青色的短剑。   赤练蛇也未迟疑,盘曲的身子再次弹射而起,如同一支赤色的箭,朝着张瑜袭来。   “箭头”上泛起点点银光,看来是已经将毒液准备好了。   于此同时,一只巴掌大,浑身长满绒毛的黑色蜘蛛,悄无声息地贴着树干,瞄准了张瑜的后背。   张瑜朝着铺面而来的毒蛇,不退反进。一个箭步朝着毒蛇迎去,脚掌紧紧地扒着树枝,被灌入内力的草剑,沿着赤练蛇张开的嘴,狠狠地将它削成两半。   “噗呲”一声,失去生命的毒蛇在空中扭动着跌落,腥臭的蛇血撒了张瑜一身。   张瑜顾不得这么多,急忙转身,将跳向他的黑色蜘蛛,用掌风钉在树干上。   就在他为躲过妇人的招数而沾沾自喜时,突然间,张瑜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身子连站都站不稳,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树上摔进少妇的怀里。   昏死前的他心中懊恼道:还是中套了!   张瑜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练功房的木床上了,虽然才过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张瑜却感觉过了很久。   还没等他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来,一个巴掌带着劲风就糊在张瑜的后脑勺上,差点没把他在拍晕过去。   “你个好小子,叫大伙一通好找。”   这般粗犷的声音,张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的五爹。   “还不是你让我逃的”张瑜小声嘀咕。   他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坐在木板床上,一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当着他五爹的面,躺下去再睡会儿。   “五爹,我被你打伤了,今天疾风掌的练习就免了吧。昨天我和二爹练了落雨步,又和四爹练了荡尘剑,瑜儿可累了。”张瑜嬉皮笑脸地对着眼前膀大腰圆,肌肉暴起的壮汉说道。   “大老爷们矫情什么!不过今儿倒是遂了你的愿,赶紧起来收拾干净,去议事堂,大当家的有要事相商。”   说完,还不解气一般,又重重的揉了揉张瑜的后脑勺,疼得张瑜滋着牙,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才肯罢手。   张瑜将自己身上的泥垢血渍全洗去,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等到他赶到议事堂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晌午了。   清风寨作为方圆五十里最大的山贼头子,议事堂也是最霸气的。不像别的山寨草草用木头搭成的土房子,清风寨的议事堂是镶嵌在山顶峭壁上的山洞里,武功低些的根本就进不来。   张瑜三岁后,就被他的几位爹娘,逼着自己攀爬上议事堂。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次,也不知摔过多少次,有几次差点就踩空摔死了。   穿着草鞋的黑小子,小心且快速的在悬崖绝壁上穿行着。按照多年来走的路,像只壁虎一样,紧紧地扒着山壁前行。   呼啸的山风吹乱了他未扎紧的鬓角,细小的砂石从他的脚下滚落,没入崖底,终不见一丝声响。   等张瑜到时,其他五人也都到齐了。山洞内灯火通明,四男一女挺直的坐在自己的圈椅上,只有右边还留着一把空椅子,那本来是张瑜父亲的位子。   在张瑜还在襁褓中时,朝廷曾派兵剿匪,都快打进山头了。是张瑜父亲带人奇袭,灭了主将,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朝庭变得更岌岌可危。   但张瑜父亲未能逃出敌营,被乱刀砍死,尸体挂在景安城门七天七夜。   张瑜就未曾听见他的几个义父义母谈及过他的母亲,他曾主动询问过几次,但他们都是避而不谈,久而久之,张瑜也就不在追问了。   就这样一晃十年过去,张瑜在清风寨的日子快活也不快活。   快活的是沾了死去父亲的光,张瑜从他记事起,就是清风寨的六当家,无论走到哪都有人鞠躬哈腰的,难免让他有些膨胀。   不快活的是,自从他三岁起,每日都被他的义父义母强迫学习各种技能。这本来是好事,但偏偏他们的教学理念都十分的强硬。   张瑜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断胳膊断腿,有多少次命悬一线,三娘的医术高明,虽然每次都能将他的命保住,但是疼痛还是免不了的。   近两年各方势力纷纷自立,朝廷也四处征战,虽然无暇顾及清风寨,但是张瑜还是从每日倍增的训练量中,察觉到留给清风寨的时间不多了。   张瑜在堂前稳稳地站住,依次向周围的当家们行礼。   “老六你来晚了。”坐在堂中间的鹰眼男子,和他肩膀上的海东青,一道冷冷的注视着张瑜。   “对不起,大当家。”张瑜屈身致歉。   进了议事堂就再无父子,只有命令,这便是议事堂的规矩。   “坐吧。”   大当家摆手,直接表明今日召集众人的来意。   “各位都知道,这天下已经乱了许久。清风寨离京都不过百里,只因地势险要,加之朝廷无暇分身,一时间才能得以保全。但如今安稳日子快要到头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天下局势会有变化?”   鹰眼男子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严肃地说:“天快塌了,下头的人都按捺不住了。”   包括张瑜在内的众人皆惊。   胡春丽沉着脸色追问:“这消息从哪传来的?准确吗?”   “哪里传来的,你们就别问了。我能告诉你的是,这消息绝对准确。”   坐在张瑜对面的中年胡须男,摸着他的胡子,话语间有些犹豫:?“上头那位光儿子就有九个,各个都对那位置有想法,更别提四处散着,大大小小的流寇山贼,更是数都数不清。”   “我听闻,能与我们清风寨相比的,还有一支前朝遗军,好像叫什么绿林军。一支盘踞在西北的势力,叫黄巾军。”张瑜也加入了讨论。   鹰眼男子,环顾座下五人,郑重地说:“我与诸位兄弟相处这么多年,各位都知道我们清风寨虽然势大,但我从未有过起义谋反之心,所求不过是带着下面的人混口饭吃。但是,大丈夫岂能一世仰人鼻息,这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机会。这天下他们周家坐得,为何我坐不得?”   座下五人听此,纷纷起身,朝着主位抱拳跪地,齐声喊道:“愿为大当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鹰眼男子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现,粗大的手指敲击着榆木圈椅。   “这几日各位都要准备起来了,我清风寨兵强马壮,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将这天下打下来,各位都是异姓王!”   “是!”众人应声。   “起来吧,除了老六,其余人都下去吧,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是。”众人应声退去,只留下张瑜和那鹰眼男子,一时间整个山洞分外安静,连油灯燃烧的声音都听得见。   过了许久,鹰眼男子才对着张瑜说:“瑜儿,这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只要你帮义父把事情做好了,将来的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张瑜沉默无言,点了点头。   鹰眼男子凑近张瑜耳边吩咐道:“我要你去京都,夺得一名皇子的信任,取一件东西。京都的镇远镖局是我的人,他们会配合你的。”   “义父放心,孩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2章 佛无慈心   倾盆大雨覆盖整个夜幕,雨声不断的撞击在树叶上,灭杀了蝉鸣蛙语,连在森林间呼啸穿梭的风声,都成为了陪衬。   电闪雷鸣之后的暴雨中,除却雨声万籁俱寂的森林里,一个身穿青蓝色短衣的少年,顶着暴雨仓皇逃窜着。   雨水模糊了张瑜的视线,粘稠的泥土狠狠地扒着他的鞋底,让他步履蹒跚。   被绷带紧紧缠绕的右肩,因剧烈运动,又开始渗透出丝丝血迹,可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他摸着脖子上挂着的偷来的玉玺,知道被骗的怀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身后必定追兵不断。   打伤他的唐浩,是怀王麾下的第一高手,更是天下武功榜排名第十位,实力不容小觑。多日相处下来,张瑜知道此人对怀王忠心耿耿,且从不放弃,想必此时就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   不出所料,就在张瑜身后数里的森林外围。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头戴斗笠,冷冷地望着张瑜逃窜的方向。   不多时,一小队腰跨钢刀的人马,恭敬地停在唐浩面前,所有人翻身下马后,为首的老老实实地向他汇报:“唐大管家,我是巡视六组组长,听闻怀王有件东西遗失,特来协助您,抓住贼人。”   唐浩却毫不顾忌其他人的颜面,开口讽刺说:“就你们这帮废物,能做些什么?还是说怀王要找的人,要拿的东西,也轮得到你们来插手?”   组长被他呛的不敢吭声,低着头呆呆站立在原地,雨水一滴滴顺着露出的脖颈,滑进他的后背,后背很快就被雨水和汗水打湿了。   唐浩见他这副怂样,也不为难他。   他蹲下身子,根据地上还残存的痕迹,辨别了张瑜逃窜的方向,一跃而起。宛如一只黑色的巨大鹞鹰,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森林里不见了,只留下一句:“你们把这块地方守好,哪怕是跑出去一只野兔,我都要了你们的命!”   六组组长听闻此言瑟瑟发抖,等人彻底不见踪影后,才对着身后的吼道:“一个个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把这地方看看好!”   仓皇逃窜的张瑜庆幸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可以帮他略微隐藏些许踪迹,但只要自己能够顺利逃入深山,纵使怀王有天大的本事,自己也有足够的自信可以拖到义父来找到自己的那天。   雨夜的森林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对地形不了解的张瑜,只能凭着直觉摸索着前进上山。   踉跄间,他摸索着走上一条上山的小道,透过逐渐稀疏的灌木,一圈圈烛火晃动的光晕,从寺庙中投射出来。   张瑜这才记起,此寺庙是开国皇帝亲自封测的“皇觉寺”。只因后来收留了前代太子,被如今那位发觉后,派人封了上山的道路,断了寺庙的香火传承,另外设立了新的国寺,此处的僧侣就被圈禁了。数十年过去了,没想到此间居然还有僧人。   张瑜按着止不住血的肩膀,心里盘算,想来这山间的僧人也并不多安分,或许可以利用一番,掩藏自己的路径。   他轻声翻上屋檐,屋顶上安装的响瓦被大雨敲得“噼啪”作响,将张瑜的脚步声完全遮掩住了。   张瑜上了屋檐才发现,此处是寺庙的后院,明明已经接近子时,但整个寺庙灯火通明,全然不似寻常人的作息。恍惚间,还有一阵阵佛音从各个房间里传出,佛语晦涩生僻,听了不禁让人气血翻涌,气息不定。   “啪嗒,啪嗒”一滴滴血珠从张瑜的七窍流出,混着雨水滴在瓦上,又隐去在褐色的瓦间。   张瑜这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还未等他做出任何举动,佛语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爆炸,如同一声惊雷,深深的刺进张瑜的脑子里,让他失去意识,翻身从屋顶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   数个身穿蓑衣,脚踏木屐的僧人,从各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人皆手持木鱼,只有从正殿走出的那人,手拿禅杖,身披袈裟,脖子上的檀木珠串,在夜色中更显乌亮。   一众僧人看着地上躺着的张瑜,一语不发,最后还是方丈先开了口。   “因果既定,带去正殿吧。我去见见另一位客人”说完便拄着禅杖,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如注的雨水从天而降,他却不曾沾染分毫。   方丈口中的另一位客人,自然是追捕张瑜的唐浩,他此时也来到了上山的那条小路前,他敏锐的发现一个几不可见的脚印,心下断定张瑜必定沿着此路上山了。   真当他想要继续追踪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施主请回吧。”   明明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但话音未落,唐浩五丈远处的小路上,就出现了方丈的身影。   唐浩顿时大吃一惊,未曾料到此处还有内力如此深厚之人,隐约间还要比自己高上三分。   但他面色不显,阴沉的盯着面前这位滴雨不沾的僧人,森森地开口说:“你可知道那小子偷得可是怀王的宝物,纵使我留不下你,但还望长老不要再行错事了。”一时间,唐浩已经分辨出二人之间的差距来。   谁知那僧人却丝毫不惧,面色坦然地说:“施主请回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浩怒极反笑,大喝一声,勾指成爪,足下发力,松软地土地被踩出一个一尺左右的坑来,整个人如同一柄锐利的狂刀,直袭僧侣的面门。   来势凶猛,竟将雨幕死开一道口子。   “阿弥陀佛。”直面如此压力的方丈,却丝毫不见慌乱。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禅杖,狠狠地砸向地面,掀起的气浪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着唐浩对轰而去。同时雄浑的内力鼓动起他的袈裟,在他四周形成一个透明的罩子。   唐浩原本便存着试探的心思,见对方的气浪袭来,也不避闪,想要硬抗试试眼前人的水平。   不曾想接触的一瞬间,自己就如同撞在巨山上一般,浑身筋脉刹那间断裂,整个人向后飞去,“嘭”的重重摔在地上。震碎的骨骼内脏,从他的口中喷出。不出三息,唐浩就停止抽动,变成了一具尸体。   怀王府内第一,天下第十位的高手,竟然不敌此人一击,当场暴毙,这位僧人的武功可谓是深不可测。   唐浩也不曾想到,出家人竟然一出手便是杀招,不给他留有还手余地。   方丈见人已死,便如来时一般,转身走入雨中。   回到寺庙正殿的方丈,看着被绑到正殿莲花盘上的张瑜,微微一笑说:“少侠已经醒了,何不与老衲打声招呼?”   张瑜听闻此眼,便知道装晕已经不奏效了。   他睁开眼,本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头、手、足皆被牛筋绳捆绑在莲台之上,浑身内力都被封住。皇觉寺的一众僧人,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死物,仿佛他不是活生生的人。   他望着面容慈祥,但目露凶光的老僧,纵使心中满怀怒火,但又不得不低头,苦笑这问:“方丈这是何意?难不成宝寺是以此方式招待香客的吗?”   “皇觉寺已经许久未有香客登门了,若施主是香客,本寺自然以上宾之礼待之。只可惜你不是香客,不过是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罢了。”   讥讽的话语,让张瑜明白,这些僧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便也不再多言语,只是低下眼眸,思考着是否还有机会脱身。   方丈见他这般情形,反倒是张口说:“小老鼠尚与我佛有缘,少侠与我佛的缘分不浅呐。今日,我佛慈悲,便渡一渡少校,将少侠送出人生苦海,早登极乐。”   “去你大爷的,秃驴的慈悲你们可曾有过半分,我看佛祖早就抛弃你们了。在这磨磨唧唧,倒不如来一刀痛快的。”   张瑜见挣脱无望,为了防止遭受折磨,便试图激怒这些僧侣。   果不其然,为首的方丈听见此语,脸色变得阴沉,勾起冷笑说:“没错,佛祖是抛弃了我们,但只要用你的血肉,便可打通我等飞升的道路。”   说话间,方丈大手一挥,雄浑的内力从他掌中喷涌而出。   张瑜心下一凛,却发现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其他僧侣,身体迅速膨胀。   “嘭,嘭,嘭……”   一个个身体就像是西瓜般炸裂开来,同时,张瑜身下的莲台竟然伸出触须,吮吸起满地的血肉。   躺在莲盘上的张瑜,感觉有九根锋利的刺,刺入他的肌肤,同时向他体内灌输着能量。   浑身燥热的张瑜,体内的筋脉被庞大的力量冲击的残破不堪,血液顺着五官,毛孔流在莲盘上。   失去意识的他,嘴角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对周围的一切都无知无觉,他不知道一道光柱划破雨夜,缓缓在莲盘上凝聚。   旁边的方丈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陷入癫狂。   “三十年了,我跌入这个极小世界,已经三十年了。法力散尽的我,根本破不开世界壁,只有借助祭坛的接引之力,才能重回通灵大陆。要不是对接引者有年龄资质的要求,我又怎会在此地苦巡三十年。这一切马上就要成功了……不对,怎么回事?”   方丈敏锐地发现,光柱竟有不稳之相。原来是地上的血肉已被吞噬的一干二净,但张瑜却还未达到被上层世界接引的标准。   方丈咬咬牙,还是以掌为刃,破开左手,将手贴在了莲台之上。   内力随着血肉一起流进莲台,再输送给了张瑜,光柱也终于稳定,不在晃动。   一时间苍老了不止十岁的方丈,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将手臂从莲台上扯下。   “不,不,不————”   伴随着方丈被吸成干尸,光柱也一同消散。莲台带着张瑜,一瞬间也在这个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通灵大陆,散清门的一处尘封多年的接引台出现了莲花虚影。   光华溃散后,便只剩下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张瑜。 第3章 误入通灵   “喂,醒醒,醒醒!”   “师兄,他不会是死了吧?”   “此人呼吸平稳,也无内外伤,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昏迷不行。”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等他吗?”   耳畔的声音属实聒噪,张瑜皱着眉头,缓缓醒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身着青色道袍的一男一女,毫不掩饰的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醒了,我听牛长老说,你是万年内唯一一个从极小世界飞升到通灵大陆的人,飞升的感觉怎么样?过程你还记得吗?”   穿着道袍的鹅蛋脸少女,活泼青春的模样,显得格外娇俏。见张瑜转醒,便凑到他的面前问东问西,丝毫不见外。   清风寨多年的教导,让他从不会对陌生人交底,哪怕是看似无恶意的美貌少女。   “我叫张瑜。”   张瑜说完这四个字后,就没有搭理她,而是尝试着运功,发现自己受伤的筋脉全然愈合,先前受伤的手臂也无半点不适,但是培育多年的内力却荡然无存。   张瑜连续试了多次,始终无法唤起内力,懊恼的接受了自己昏迷时,不知不觉散功的事实。   鹅蛋脸少女见他没有回应自己,撅着嘴,将不高兴写在了脸上,这反倒是她旁边的男子松了口气。   随着张瑜的起身,那男子开了口:“在下是散清门外门弟子周显阳,这位是我的师妹华玲。想必你就是极小世界,被接引台送上来飞升者吧。”   “飞升者,我不确定,我被一个秃驴绑在莲花台上后,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剩下的过程我就不清楚了。”   张瑜搓着脸上的血污,一脸无辜地说。   “那应该就是你了,我等奉牛长老之命,接你去散清门。”   “散清门是什么地方?”张瑜追问。   “这些我会在路上跟你说,先上船吧。”   周显阳从储物袋中掏出一艘纸船,原本不过五寸的纸船,竟然引风涨到三丈有余。   并且,在周显阳走上纸船后,整艘船依旧离地漂浮着。   张瑜目瞪口呆的眼神,让周显阳很是受用。他本想邀请华玲一同上船,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带一人已经勉勉强强,带两人就危险了。   好在华玲还有事,恶狠狠地蹬了张瑜一眼后,便御剑离开了。   张瑜在周显阳的催促下,忐忑地站上纸船,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感受到自己在云中穿行。   一路上奇山高耸,云雾缭绕,一派仙境。   随着纸船的平稳飞行,张瑜紧张跳动的心,也趋于平静。   在与周显阳的聊天中,他终于理清现在的状况。   他从原来的世界,被迫飞升到了通灵大陆。   而通灵大陆,是一个修仙者与凡人混居的大陆。   除了比原世界多出万倍的凡人外,更有可以翻江倒海的修仙者。不过,要有这移山填海的本事,怎么也得是金丹后期的修为。   原来,修仙者也分三六九等。   最底层的就是张瑜这类练气期的废虾,其上则是筑基,金丹,元婴。   再往上周显阳也不清楚了,毕竟他的层次也就只能知道这些。   周显阳是筑基初期的修仙者,已经可以飞天遁地。   这让张瑜不由的心生火热,他赶忙问:“是否每个人都有机会修仙?”   周显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笑着说:“仙凡有别,只有有灵根的人才有机会成为修仙者,不然人人皆可,那岂不是整个通灵大陆的资源都不够分了?”   张瑜望着越来越近的山峰,若有所思。   散清门主峰是禁止弟子飞行的,周显阳在山脚的阵法外,就将纸船收了起来。   一同收起的还有倨傲的表情,整个人变得严肃且小心,遇到一些穿黑衣的道人,还会毕恭毕敬地止步让道。   张瑜有样学样的垂首低眉,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周显阳在此宗门的地位。   修仙者有一身法力做倚仗,步子自然比凡人轻快。但令周显阳有些吃惊的是,看似浑身是血的张瑜,居然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步伐。   虽然自己并未动用法力,但是经过筑基洗礼过的身躯,到底还是与练气一层有所差别的。   殊不知,张瑜一路上跟得着实有些费力,但他担心如果跟不上,在此处迷失了的话,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原本带着张瑜往山背面走的周显阳,在收到一只传音纸鹤后。眉头紧锁,面色沉重,眉宇间的恐惧更深了。旋即转身向山顶出发,步伐一时间又快上三分。   就在张瑜快要跟不上时,山顶终于到了。   周显阳畏惧地看着禁闭的厅门,深吸一口气,还未等他上前叩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让人进来,你在门口等候。”   声音雄浑,不怒而威。   张瑜独自走入大堂,他不敢抬头,隐约感觉到堂上有几股强大的气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哼”   伴随着一声冷哼,其中的一股气息猛地落在张瑜身上。   张瑜只感觉到一股他完全无法抵挡的力量,强压在他的肩膀,迫使他双膝跪倒在地。顶着巨大压力的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后果不过是换来加倍的压迫罢了。   “好了,你作为金丹长老,试探过也就罢了,下手别失了轻重。”   先前威严的声音出口援护,压在张瑜身上的重力才卸去。   张瑜捂着胸口,将嘴里淤血吐在地上。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暗自揣测着刚才那人究竟是何意。   “抬起头,让掌门瞧瞧。”言语轻蔑,仿佛张瑜不过是一只蛐蛐,只能供人玩乐。   张瑜心中暗自记下这份屈辱,但抬头时,只表露出满脸惶恐。将自己满脸的血污展现给堂上人看的同时,自己也在小心打量着他们。   堂上一共有三人,刚才出手压迫,出言嘲笑的皆是立于中堂左侧的火袍道士,须发皆红,怒目圆睁。   此人面宽耳阔,是福泽深厚之人,只是眉宇间的凶恶之气,让人心惊。   中堂右侧静静立着一位穿黑袍的长老,袍子上的花纹,与先前在山腰上见的弟子服饰相似,但老者身上的花纹,明显更加繁杂,其上更有光华流转。老者漠不关心的抱臂站立,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张瑜。   张瑜看不清稳坐中堂的人是何种模样,瞥了一眼像是普通人,可越看越模糊。   “再盯着本掌门看,恐怕是谁都救不了你了。”   张瑜恍如大梦初醒,似遇见洪水猛兽一般,后背已被冷汗打湿,满是污渍的破衣服,紧紧黏在身上。   此时的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威严的声音,便是来自坐在中堂的掌门--于欢。   走进大堂不过半刻钟,张瑜却感觉在生死边缘游荡了好几圈。这种因实力产生的差距,是张瑜一时间无法改变的。   “胆量倒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灵根如何,把你如何从极小世界来到通灵大陆的过程,老老实实的说一遍。”   张瑜按照掌门的吩咐,将自己从盗玉玺到昏迷,再到被周显阳带来此地的过程,全盘托出。   说完后,大堂一时间有些沉默。   红袍老者面露喜色,对着座上的掌门先开了口:“掌门,虽然立派祖师爷来自极小世界,并在极小世界留下无数的接引台,以选拔优秀子弟加入我散清门。可是,万年间只有此一人,还是以如此不堪的手段,来到通灵世界,与祖师爷当年毫无可比性。若是,还按照祖师爷的遗言,让其成为内门弟子,只怕其他弟子会倍感不公啊!”   掌门听到此话,并未表明态度,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洪长老,你倒是对你外孙的事,分外上心啊。”   “掌门,我只是担忧我散清门的清誉。毕竟此事从未有过先例,祖制上有规定只得掌门和监审堂两位长老商议,所以我才不得不谨慎些……”洪刚想要辩解。   坐在中堂的掌门摆了摆手,轻笑一声,对着一旁闭目养神的辛牙问道:“辛长老,你怎么看。”   “此子来路不正,身上并无灵力,可见尚未修行。并不能完全实用散清门的门规,因此,断不能直接引做内门弟子。”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虽不得入内门,但毕竟是既祖师爷之后,第一个从极小世界入我散清门的,左右明日开山门,进行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如果此子能过山门大典,收作弟子又何妨。如果不能,那便送他入轮回,就当从未有人从接引台出现过。”   辛牙看似中立,实则心狠手辣,不然也不可能稳坐刑罚堂长老一职。   张瑜跪坐地下,心惊胆战,要是明天那什么劳什子收徒大典过不了,岂不是必死无疑。   他刚要开口拒绝。   “此事甚是有趣,就这么定了,小家伙,明天可别让我失望哦”   掌门好似很兴奋的样子,直接轻轻一挥手,张瑜就被风托着,推出了门外。   “咚”大门紧紧的合上。   “周显阳,你让牛哞给他安排个临时住处,在将他记录在明天收徒大典的名册内,明天我要在收徒大典的名册上看见他,千万别让我失望。”   “是”   “是”两种声音,同一种颤抖。 第4章 收徒大典(上)   天微微亮,散清门云雾环绕的试炼峰下,早就站满了人。   张瑜一早便起身,混在了人群中间,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聚集在此处的,都是些年纪不大的童男童女。张瑜估摸着年纪小的也就五六岁,年纪最大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这些孩子大多都面容焦躁,他们或惶恐,或紧张地看着白雾笼罩着的试炼峰。   人群中也不乏对试炼势在必得之辈,张瑜发觉有几人的表现与众不同。   有个女娃娃,看上去是此地年纪最小的一个,赤着脚坐在地上,脖子带着长命锁项圈,手上脚上都套着金镯,整个人粉雕玉琢的极为可爱。   有一个胖子,长衣长袍,被肥肉挤的快看不见的小眼睛,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张瑜和他目光对视时,胖子还伸手和他打招呼。   奇特的是,他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储备粮。   有一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子,背着一柄长剑,静静地端坐在最边缘的石块上闭目养神。   最令张瑜忌惮的,是众星捧月般,被七八人团团围住的锦衣少年。在张瑜看向他的一瞬间,锦衣少年就发觉了他的视线,皱起了眉峰,仿佛自己看见了什么腌臜东西。   正在罗云想带人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点”教训时,山体一阵晃动。原本笼罩在试炼峰上的云雾,全然消散,众人才得以看见试炼峰全貌。   山峰不高,仅仅百丈,但山势陡峭,甚是奇特,像是被青藤草蔓覆盖的一个柱子。   山下有一座耸立的石碑,石碑上闪着淡淡金光的,是此次参加散清门收徒大典的名单。   “罗云”   “周寒”   “柳莎莎”   “秦宝”   “朱大壮”   ……   “张瑜”   张瑜顺着石碑上的名单,终于在最后一行,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天空中突然传出“哞”的一声牛叫,一个农夫打扮,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的壮汉,骑着一头青牛,出现在石碑上方的空中。   他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群,目光在张瑜身上略微停顿后,开始宣读收徒规则:   “我是外门大长老——牛哞,负责向你们简单介绍收徒大会的流程。不同于每年招收的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收徒大会是有机会直接进入内门,成为诸位长老的亲传弟子的。收徒大会一共有两关,两关都通过的人,就可成为散清门的外门弟子了。”   “这第一关就是登试炼山,两个时辰内登上试炼山顶者,通过第一轮考核。失败者遣送回家。”   “不论你是飞上去也好,也不论你是爬上去也好,只要你在两个时辰之内登上试炼峰就行。”   张瑜思索着,原来这满山的青藤,就是为了辅助他们攀爬的。   “收徒大会,正式开始。”   “哞”,青牛的一声长啼,算是打响了测试铃。   一时间无人敢动,都想让别人先探探路。   最先朝山顶冲去的是背着剑的周寒,身法轻盈,几个呼吸间便攀着青藤,开始了登顶之路。   锦衣少年罗云见有人抢了先,也驱散了围在他身边的跟班,踩着山石,速度较之丝毫不落。   接下来,扛着猪跑的胖子,带着剩下的绝大多数人,一拥而上,纷纷去争抢剩下的青藤。   张瑜并没有着急前行,他观测过到山顶的距离,对他而言,两个时辰绰绰有余。   爬山虽然不难,可要是谁下黑手,摔下山崖,想在爬上来就难了。   剩下几人,大抵也都是这么打算的,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各自拉开距离上山。   张瑜绕到山背面,挑了处人少的地方。正准备动身,之前赤着脚坐在地上的玉娃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着对他说:“哥哥,你背我上山,好不好?我爬不上去。”   在张瑜眼里,孩子委屈的都快哭了。主要是长的也可爱,张瑜不忍拒绝,便用一根藤蔓将她缠住,背在身后。娃娃极轻,张瑜背着她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谢谢大哥哥,我叫秦宝,你呢?”   “张瑜”   “张瑜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找别人带我上山嘛?”   “为什么呀?”   “因为剩下的人里,你长的最好看。只可惜最好看的两个哥哥,提前走了。”   听完这话,张瑜脚下踉跄,差点没抓牢青藤。   况且,秦宝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嗓门却不小,张瑜感觉剩下的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张瑜把背上的秦宝颠了颠,顺手摘朵小花,送给秦宝,分散她的注意力。双手发力,踩着凹凸的山石,便开始一路向上。   纵使如今张瑜没了内力,凭他多年攀爬清风寨的经验,背着一个小娃娃,也能在规定时间登上山顶。   时间过了一半,想来是散清门设置的考验。山腰的青藤却少了许多,不少人已经为了剩下的青藤大打出手。   张瑜走得山阴,本来青藤就少,如今走到山腰,更是只剩下一根了。他望着剩下的一半路程,心想着散清门的试炼也未免太简单了些。   这其实是张瑜想岔了,散清门收徒因为有年龄限制,来这里的都是些小娃娃,若非从小家族中教导,能攀着青藤爬上山顶已经实属不易。   山的正面,那些比他先爬山的人,大多连山腰处都未曾爬到。只有先攀山的两位少年,已经离山顶不远了。不少人或因为体力不支,或因为被人暗算,从山上跌落。   跌落者都会被骑在牛背上的牛哞隔空借住,?然后扔出试炼峰外,宣告他们此生再与散清门无缘。   还在登山的人里面,爬得最高的居然是背着猪的小胖子。看似笨拙的他,肥胖的臀部一扭一扭的,把想要和他抢道的人都给拱了下去。被他背在身上的猪,也不是好惹的,只要有人想从背后对他们下黑手,就嘶叫着用猪后腿去踹,肥头大耳,面目狰狞,这让不少人对他们望而生畏。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铛”、“铛”两声钟声,几乎在同时响起。同时,一直在云端观察的牛哞,开口宣布:“罗云,周寒过关。”   通关的两人都很轻松,只是周寒在山顶就地坐下调息,反倒是罗云,从怀中掏出一柄宝石匕首,望着空中的长老问:“敢问长老,不知我能否干预剩下人的试炼?”他的声音不加掩饰,由整个试炼峰顶从上而下的传递。   牛哞耷拉着眼,没有阻止,反倒是说:“不可伤及性命,其他随意。”   但是,离山顶较近地张瑜,朱大壮等人听见了,暗自咒骂一句,便加紧了登山之路。要知道,所谓干预可以是帮你登山,也可以是阻止你。   倒是张瑜背后的秦宝满不在乎,趁着张瑜手脚并用的登山之际,还乐呵呵的从山墙上的缝隙中,又摘了几朵小花,插在自己鬓角。   罗云得到牛哞的默许之后,便朝着从山顶盘旋而下的青藤而去。他先是找到原先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人,拉了那群人中离山顶最近的登山,很快,他八人的小团体竟然全部登顶。   随着一连串钟声和人名的响起,离试炼结束还有一柱香的时间,此时张瑜攀着青藤,离山顶不过十米之遥。   但此时,罗云手下等人开始破坏登山者的青藤。青藤虽然坚韧,可是,罗云那把匕首锋利无比,纵使两三刀无法将藤蔓切断,几人合力之下,还是可以将攀在藤蔓上的登山者,淘汰出局。   大约淘汰了三四人,罗云便将目光放在了赛前就让他看不顺眼的张瑜身上。作为罗家的唯一嫡子,元婴老怪的唯一孙儿。他一直认为,只有想他这样天资卓越的人才配修仙,其他人只会浪费修仙资源。   所以他看那些从穷乡僻壤的小门小户,一个个也想修仙,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不配。   他拿着匕首,带着人走到里山顶还差五米远的张瑜头顶,嘲笑说:“凭你也配与我同门,下去吧!”   说完便只会手下的人对青藤边晃边割,张瑜虽然已有准备,但差点还是被他抖下去。   张瑜咬咬牙,心中咒骂   “要不是我内力全失,我让你一个时辰,你也爬不过我。”   就在青藤断裂的一时间,他跳到旁边的石块上,碎石从他的脚下跌落。   此时的他,离山顶不过三米。   就在罗云想让手下搬石头砸张瑜时,张瑜背上的秦宝,突然号啕大哭,指着罗云便哭诉。   “牛,牛爷爷,嗝,这人要淘汰秦宝,嗝,秦宝好难过。”   边哭边打嗝,同时暗地里掐了一下张瑜的后颈肉。   张瑜心领神会,趁着罗云怀疑他背上的娃娃,是否与观赛的长老有关时,深吸一口气,顺着山石的缝隙登上了山顶。   罗云气急,但接下来的事差点气得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张瑜登山以后,就将背上的娃娃,抱在怀里,轻声地哄道:“秦宝不哭,不哭嗷,有哥哥在,我们不理坏叔叔。”   秦宝听见此话,马上破涕为笑,眼泪一瞬间就收了回去,哪里还有委屈的影子。   克即便如此,秦宝的嘴上还说:“哥哥,秦宝好怕,那个坏叔叔好凶。”   罗云咬着牙,一脸凶相的对着手下说:“时间还没到,给我把他们都丢下去……”   “时间到”   “秦宝”   “张瑜”   “过关”   罗云听见牛长老的话,终究眼睛一黑,晕死过去。 第5章 收徒大典(中)   山体再次发出巨响,青藤在牛哞施法的加持下,将那些还未能登上山顶的孩子,统统从山体上扣下来,一同扔出了试炼峰。   张瑜环顾四周,原本拥挤熙攘的人群,如今十不存一。   牛哞处理完失败者后,便将剩余众人,以袖里乾坤之术,通通带到了另一座山的广场上。   等待众人从头晕目眩中缓过劲来后,发现送他们来的骑牛农夫已然不见。   广场上亭亭玉立着一位美貌少妇。肤若凝脂,婀娜多姿,她对着众人莞尔一笑,恍惚间让众人产生出为她着迷,甚至奋不顾身,甘心为她赴死的念头。   张瑜也是如此,但他脑海中突然想到三娘对他说的话。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说谎。当你想要为了女人出生入死时,千万得仔细思考,她是否存了害你之心。”   想及此处,张瑜用力咬破舌尖,强忍着剧痛,将目光从那名女子身上挪开。   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女子的张瑜,自然也就无法察觉那女子对他流露出的赞许。   不错,第二轮测试已经无声中开始了。本轮测试的正是外门的另一位长老,于晓梦。   她和先前的牛哞一般,虽是外门的两位长老,实力却能排进散清门前十。加上于晓梦天生的幻梦灵体,是得她在幻术一道上的修为,散清门中无人可挡。   哪怕她此时未曾动用半点法力,只是对着这些孩子轻轻一笑,他们都不会有抵挡的能力。   但凡事有意外,张瑜从小就被三娘教导,自然对所有美貌女子,心里都存了份疑影。   于晓梦从储物袋中,燃起一根清香,随着清雅的香气在人群中散开,一些人眼中的痴迷之态也得以缓和。   燃香之后的片刻,秦宝和周寒先从倾城一笑中解脱。他们也向张瑜一样,不敢再将目光落在于晓梦身上,低着头默不作声。   朱大壮紧随其后。在他之后,也有几人从笑容中苏醒。   没想到第一轮表现最好罗云,几乎是在香燃尽之前最后一点时间,才摆脱那摸笑容的。   其实也不算摆脱,罗云醒来后的表现,不像是众人那般头颅低垂,目光收敛。   反而直直的盯着于晓梦,好似意犹未尽一般,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势在必得。   于晓梦虽然习惯成为他人的焦点,但被一个练气一层还未到的人,肆无忌惮地盯着,内心自是不愉。   本想给他些教训,但想到测试之前,罗家老者特地亲自来散清门与掌门交涉,以罗云是雷系单灵根,族中的功法不合为由,送来散清门。   又给了掌门急需的三千年傍水芝,掌门便特派她和牛哞来主持此届收徒大会。   于晓梦来之前,掌门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罗云收进内门,并且要毫发无损。   这么多心思,其实也就在于晓梦眼波流转的一瞬间。她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香灰,对着尚未苏醒人群,藕臂轻挥。   未苏醒的孩子们就如同被控制一般,沿着山路往回走,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雾中。   于晓梦对着剩下来的八人,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令牌。令牌简直和山下石碑一模一样,其上闪着金光的是剩余者的名字。   “周寒”   “王奇”   “柳莎莎”   “朱大壮”   “赵福”   “秦宝”   “罗云”   “张瑜”   她朱唇轻启,柔美的嗓音中隐藏着与生俱来的诱惑,哪怕只是念众人名字,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入菲菲。   “按照流程,通过试炼的你们,只需要按照两轮的试炼成绩,依次将手掌按在启灵石上,三灵根及其以下的杂灵根入外门,双灵根及其以上的的天灵根入内门。五灵根和无灵根者淘汰,特殊灵体者酌情保留。”   “外门者站在我的左手边。”   “内门者站在我的右手边。”   “淘汰者沿山路自行下山。”   “第一位周寒”   负剑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到启灵石前,看似面无表情的他,身形的轻微晃动和额角滑落的汗珠,还是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周寒强装镇定的将右手放在启灵石上,大约只两三呼吸间,金红绿三色光晕从启灵石上喷涌而出。   张瑜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因此他注意到了周寒眼中的失望。   “金,火,木三灵根,入外门。”   果不其然,当于晓梦宣布周寒进入外门时,周寒黯然的点了点头,站到她的左手边,闭着眼睛抱剑站立,脸上神情也恢复如初。   “下一位,王奇”   王奇是先前围在罗云身边的跟班之一,也是唯一留下来测试灵根的一个。只因为罗云在第一轮时先将他拉上山顶,才有了眼前的名次   张瑜看着他怯懦,磨磨蹭蹭不敢上前的模样,心想,这般情形最多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罢了。   不出所料,王奇身上亮起了四色光芒,不仅颜色比周寒多一道,连光芒也比先前的周寒暗淡三分。   “火、土、木、水四灵根,入外门。”   王奇不似周寒,他眉眼间并不为自己只是进了外门丧气,反倒是有些得意。不过此人善于奉承,在站入队伍之前,还凑到罗云耳边耳语几句。   张瑜没有留意王奇望向自己恶意的目光,因为他此时对正准备测试的柳莎莎充满警惕。   身形高挑的柳莎莎一身黑袍,戴着面纱,按理说在周围都是小屁孩的环境下,应该很容易引起注意。更何况她自身实力也比较强,单凭自身实力就排在试炼的第三位。   可本该引人注目的人,却有意无意下被周围的人忽略,尤其是张瑜也回想不起,刚刚她在前两轮的比赛到底如何。   要知道,张瑜可是在清风寨的重重“调教”下,连背后树叶下,藏着蜘蛛都能感应到的人。如今,柳莎莎哪怕就在眼前站着,自己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忽视他,若是哪一日自己与她为敌,岂不是必遭暗算。   柳莎莎不知道张瑜的内心活动,她淡定的走到启灵石前,将白皙的手掌按了上去,若有若无地五色光柱,从石上氤氲而起。   “五灵根,自行……等等!”于晓梦原本见柳莎莎是五灵根,本想把她驱逐出散清门。可是,她发现被柳莎莎按着的启灵石,散发的不是光晕,而是一阵阵绵密的雾气。像极了与她“幻灵之体”类似的“蜃雾之体”。   拥有“蜃雾之体”的人,大多天生便能隐去自己的气息,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在斗法之中占尽先机。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甚至可以肆意穿透结界,相传远古时期,有位“蜃雾之体”的大能,一夜以金丹修为暗杀数名元婴,而不被人所知。   于晓梦大戏,此次被派来主持大会的于晓梦和牛哞,除了保护罗云顺利通关外,其实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挑选自己的徒弟。   他俩作为外门长老中,修为最高的两人,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却迟迟未曾收徒。按照门规,到达金丹中期的长老就可以收徒,而到了金丹后期,且享有一峰资源的长老,必须收徒,以传承道术。   牛哞好歹还是外门的管事长老,需要处理许多闲散杂事。可她因为是掌门之女,且她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她坚持要找到能与她功法相契合的徒弟。收徒之事一再拖延,如今已经是拖不得了。   当下于晓梦就拉住柳莎莎的手,用灵力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果然,是“蜃雾之体”。   于是,于晓梦满意的望着柳莎莎,星眸半合,笑着问道:“你可愿做我的大弟子,我幻灵峰上的第一位亲传弟子?”   柳莎莎从出身起就一直被人忽视,无论是她的父母兄弟,还是陌生人。她时常会因为无人在意饿肚子,在家道中落后,父母出逃南方,甚至没有带她。   五年时间,她一直四处流浪,哪怕她头戴面纱,身着黑袍,走入人群都引不起旁人的目光。   直到前几日,有个游方道人见她着实可怜,带她到了散清门的阵法前,将她送入收徒大会。   于晓梦的目光,让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重视和在意,多年的委屈竟有些按耐不住。她摘下面纱,清秀的脸庞已经挂满了泪珠,小声地抽泣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激动。   丁晓梦虽然没带过孩子,此刻的她母性第一次爆发,看着泪流满面的柳莎莎,还以为她有难言之隐。   “你若不愿意就罢了……”   “我愿意。”   柳莎莎赶紧摇了摇头,赶忙跪下就要行大礼。   于晓梦却将她扶起说:“先别着急,等下带你去见掌门,再行拜师礼。此刻你就站在我身后等待就是。”   柳莎莎点头如捣蒜,本想戴起头纱。却在于晓梦鼓励的眼神下,改将头纱背在了身后。   剩下的人等了好久,却无一人敢催促。尤其是张瑜,更是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出“师徒初见”的好戏。   随着柳莎莎站到于晓梦身后,剩下人的试炼继续开始。   “下一个,朱大壮”   朱大壮憨憨一笑,抱着他的猪,挪到启灵石前,按下他的手掌。   绿、黄两道光柱从广场上升起。   于晓梦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入内门。下一个,赵福。”   终于,没有灵根之人还是出现了。启灵石没有丝毫反应,赵福当场失望地哭了出来。   既无灵根,又无灵体,于晓梦也没有耐心听他的哀嚎。直接将人用法力赶出来试炼峰,加紧时间测试。   “下一个,秦宝。” 第6章 收徒大典(下)   秦宝在过了第一关之后,就娇气的粘着张瑜,非要让张瑜抱着,现在更是一点也不担心灵根测试的情况。   “下一个,秦宝。”   张瑜小心地将怀中粉嘟嘟的秦宝放下,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走上前,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带孩子的艰辛。   秦宝走上前后,并未立刻将手按在启灵石上测试,反倒是小跑到于晓梦前,举着自己编的花环,甜甜地说:“姐姐,你好漂亮啊,刚才看得秦宝眼睛都闭不上了。这个花环是秦宝自己编的,最适合漂亮姐姐了。”   没有人不爱听奉承,更何况是如此可爱的娃娃说出的话。   于晓梦用左手轻掩薄唇,弯起的眉眼表明她很受用。   她接过花环,带在了秦宝头上,笑着说:“秦宝也很可爱啊,希望你能进内门哦。”   “嗯”秦宝握紧她粉嘟嘟的小拳头,一脸自信的样子。   她站在启灵石旁边,哈了一口气在手上,轻轻地搓了搓后,将两只手都按在启灵石上。   一道透着蓝色的光柱,带着寒意从启灵石上爆发开来。启灵石与秦宝接触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单灵根,变异冰灵根!”于晓梦惊呼出声,她赶忙走上前去,双手捏诀,一只透明的蝴蝶,从她的指尖降落在启灵石上。   靠近启灵石的过程中,灵力蝴蝶渐渐凝固。接触启灵石的一瞬间,蝴蝶完全凝固,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于晓梦大喜,要知道不算罗云,整个内门也就洪刚一人是单灵根,不足三百年便修炼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可见单灵根的天赋有多么变态。   众人除了吃惊外,其他反应各不相同,罗云眼中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兴趣,柳莎莎小心地收起眼中的嫉妒,朱大壮摸着他的猪,笑容却收敛了。   张瑜倒是为素昧平生的娃娃,感到欣喜又担忧。为她能有天灵根高兴,但也为她这么小就要踏上远离父母的修仙自律而担忧。   但很快他就自嘲的摇了摇头,看于晓梦那么紧张的样子,就知道秦宝的天赋注定在散清门都是稀缺的,那她未来的仙途可以说是一片坦荡。   于晓梦将秦宝牵着手带在身旁,向她许诺可以直接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一时间也有些恍惚。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四岁孩童,作为潜入散清门的探子,能成为掌门亲传,势必对她的未来行使大有助力。   秦宝装作懵懂的样子,还犹犹豫豫地望向背她上山的傻大个一眼。那傻子果然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秦宝顺势点点头,应下了于晓梦的提议。殊不知,如果她不答应,恐怕于晓梦就会在待会觐见门中长老的路上动手脚,将她的灵根彻底废去。   按照约定,罗云本可以直接拜入洪刚门下。但为了避人口舌,还是将他送来测试。   此刻,于晓梦虽然心急,想要将秦宝带回给父亲,但罗云测完就剩下一人,一人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或许他也能带来一份惊喜。   “下一位,罗云”   罗云自信的走上前,在族中测试过数次的他,对自己的灵根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在他将手按在启灵石上的瞬间,紫色的小电弧,从他的掌缝间弹射而出。锐利的电弧落在地上的青砖上,“啪嗒”便是一道黑印。   “单灵根,变异雷灵根。”于晓梦纵使知道,但亲眼所见仍然感叹单灵根的不俗。她笑着将人领到身边站着,对罗云眼中的调戏只当作视而不见。   张瑜暗中观察着罗云与于晓梦的互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散清门的人果然和罗云,或者其背后的势力达成了某种交易。于晓梦对罗云的测试结果满不关心,好像事先知道一般。她也没有像测试秦宝那样测试罗云,反倒是多了几分讨好和招揽。   张瑜看见罗云站在于晓梦身后,对着他挑衅的笑容,明白此人日后必定会找自己麻烦。   张瑜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在知道罗云与散清门有勾结后,自然不会像个愣头青,只当作没有看见罗云的嘲讽。   于晓梦看向最后一名的张瑜,宣布他的启灵测试开始。   张瑜深吸一口气,他不认为要是自己没有通过,散清门的掌门会放过自己。被别人掌握命运的感觉糟糕透了,但没有实力的处境就是这般。   他咬了咬牙,在已经测完的众人的目光中,坚定地将手按在了启灵石上。   一时间,五色光柱缓慢的从启灵石上亮起,光线之弱,甚至不如王奇。   张瑜心下明白已经无力改变,正准备收手往后撤入山道时,又坐在地上的秦宝突然说:“漂亮姐姐,张瑜哥哥的灵根里为什么会画画呀?”   于晓梦本想打发人直接下山,带其余众人回去复命的,听见此话,不由得仔细端详起张瑜的光柱。   原本独立的五色光柱,此时彼此混合扭曲,融为一体,最终汇成一个颜色斑驳的圆,静静的飘在空中。   “这也是灵体?”于晓梦不太确定。   “算了,不管是不是,带回去自然会有父亲和众长老定夺。”于晓梦算了下时辰,招来一群仙鹤,将众人,包括张瑜领取了散清门的议事堂。   大约只半柱香的功夫,便载着众人在峰顶降落。显然于晓梦的身份比昨日带他上山的周显阳高得多,可以直接降落在山顶,而不受禁空门规的限制。   于晓梦带着众人一同进入议事堂,张瑜见过的有掌门于欢,监审堂长老洪刚、辛牙,外门大长老牛哞。   还有四位从未见过之人,一是穿着绿袍,打扮与牛哞有几分相似的矮瘦老者,他站在掌门下方,地位比监审堂的两位大长老还要高。此刻他正拿着一罐冒着绿气的液体,时不时还往里仍些东西,张瑜甚至可以看见有白沫从罐口流出。   洪刚的右下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身长将近三米,浑身隆起的肌肉,让人相信他有撕虎灭狮的力量。   紧挨着他站着的是个身材曼妙的道姑,她正攀着壮汉的手臂,宽大的道袍都遮盖不住他的风韵。   张瑜听见于晓梦口中似乎发出了冷哼声,可见与那风骚的道姑不对付。   还有一位男子,擦拭着他的宝剑,静静地站在末尾,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和他的剑。   “掌门,此次收徒大会共参加者三百四十人,最终选入内门的有四人,外门的有两人,还有一人待定。”于晓梦   “此次内门人选为什么这么多?以往的三十年内直接选入内门的,只有莽山座下的冯虎一人。怎么轮到晓梦妹妹去主持收徒大会,一下子招进这么多内门弟子?不会是为了五年后的宗门小试做准备吧?”   开口的正是风骚的道姑,于晓梦话音刚落,就开口呛她,可见果然不和已久了。   于晓梦反驳道:“我都是依照门规做事,佘长老你若不信我,大可自己来测试。至于往年为什么收不到这么多人,恐怕是因为佘长老太过风骚,把众人都给淘汰了吧。”   佘曼冷笑一声,不做言语,此次是落了下风。   倒是她一旁的壮汉开了口:“内门收多收少倒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一个待定的?”   于晓梦料到会有人借机刁难,便硬拽着将张瑜拉到堂前,朝着中堂端坐的掌门回禀:“此人虽是五灵根,但似有某种灵体在身上。我见识确有不足,还望掌门告知。”   张瑜感觉到一股磅礴的灵力,从他的头顶灌输而下,他能感受到灵力在他的体内乱窜,却无法控制,整个人被巨力举了起来。不过灵力来势凶猛,褪去的速度也很快,只消片刻,张瑜就从空中掉了下来,“砰”的摔在地上。   威严中透露一丝慈爱的声音传出:“也不怪你不认识,此处也就我和绿老知道此灵体。此子身负‘返元之体’。”   “返元之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昨日为难张瑜的洪刚轻声询问。   “此灵体格外稀少,甚至比“幻灵之体”,“蜃雾之体”还要稀少。不为别的,只因为拥有此灵体的人不仅五行法术比旁人更易上手,而且随着修为的增长,灵力会滋养肉体,强化肉身和自愈能力。”   于欢话锋一转,惋惜道:“只可惜,拥有此灵体的人,只能修行五行功法,同时修炼速度太慢了,除非能有机会接触到天地元气,否则很难筑基,更不用说结丹了。”   “天地元气虚无缥缈,连我都不曾见过,恐怕是流传在世间的传说罢了。”   刚从地上爬起的张瑜,听见此语,垂头暗自环顾了众人的表情,从佘曼眼中的不屑,才出了自己的灵体应该是“弊大于利”。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什么的话,肯定会被拉下去处死,他对着中堂说:“还望掌门给我一个机会,我开荒务农,侍弄药材。而且我还会……”   “就来我这做个杂役弟子,平日里我会需要你试药,若是无事,你便帮我打理药草。如果你能将药草打理的好,我便将你升格为外门弟子。”绿袍老者的话,居然无人反对,可见散清门等级之森严。   “绿老,是看中这小子的自愈能力了?”洪刚询问。   绿老懒洋洋的解释说:“不错,有了这个小子,我今后的试药过程就方便多了。”   张瑜大惊,试药自己不是不知道,也见三娘做过,药童往往会生不如死。   可如今保住性命是关键,他只能赶忙答应,走到绿老身后的角落里站着。   一个杂役弟子,也不值得众人为他费心,倒是剩下的天之骄子的抢夺尤为厉害。   张瑜如释重负地在暗中观察,发现秦宝和罗云的归属并无争议。罗云直接跟在洪刚身后,秦宝也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   除了王奇,剩下的人包括周寒都有人争抢。毕竟,能从收徒大会三四百人中走到现在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大约争论了一个时辰,最后这场收徒大会,以柳莎莎做了于晓梦的亲传弟子,朱大壮被牛哞收为内门弟子,周寒被背着剑的邱锋收做记名弟子,王奇送至外门,张瑜被绿老收做杂役弟子告终。   张瑜跟在绿老身后,率先走出大殿,他看见站在洪刚身后的罗云,用口型对着他说:“来日方长!”   张瑜面上不显,但心中冷笑,是的,来日方长! 第7章 挑选功法   张瑜惴惴不安地跟在绿老身后出了大殿,谁曾想,绿老对他不管不顾。   随手甩给他一块破木牌之后,便让他自己去外门杂役弟子处领杂物,并说他明日要炼丹,让张瑜七天后再来药园找他。   张瑜拿着木牌下山,走在下山的山间小道上,想着不与旁人争道起冲突。但由于不知道外事杂役处在哪儿,张瑜正为是否该找人问路发愁,意外的遇见了一个熟人。   华玲是掌门义女,也是于晓梦地干妹妹,两人感情甚笃。于晓梦得空就会唤华玲去她洞府坐坐,聊会闲话,再帮华玲指点修为。   今日华玲在洞府中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自己主动上山。虽然她很爱收小弟,但又不爱看见一个个男弟子对她阿谀奉承的样子,这会很让她反感。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遇见对方,张瑜往一侧稍稍退后两步,有心让出道来。   不曾想华玲正觉无聊,对从极小世界飞升而来的张瑜充满了兴趣。便主动拦住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发现张瑜手中拿着杂役弟子的木牌,笑着打趣说:“你怎么总是混的这么惨?不是浑身是血,便是做个杂役弟子。”   别看华玲只是外门弟子,但只要她能晋升筑基,无需通过测试,便可凭借与掌门的关系,直接进入内门。   因为修仙者血脉凋零,反而比凡人更看重血脉和派系。   张瑜无奈苦笑,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愿意的。但毕竟心里的话哪能随便跟个陌生人说呢?   他只能岔开话题,询问道:“敢问姑娘,外事杂役处怎么走?”   华玲看他还是穿的那一日初见时,沾满血污的衣服。皱着眉头,用玉手捂住口鼻,朝着西南山脚远远一指。   “喏,那边。”   张瑜哪里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模样很狼狈,纵使昨日自己已经在山脚找了条小溪,清理过身子,但衣服只有一套,自然没有办法更换。   “也就秦宝不会这样了。”张瑜暗自嘟哝,心里虽然不爽,但面上不显,反而是装作高兴和感激的模样,让华玲很受用。   “算了,看你这副呆愣愣的模样,相比要找到杂役处,还不知得到何时。还是本姑娘带你去吧。”   华玲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避尘符,将自己与张瑜隔开后,便飘然转身下山。她像是打发乞丐般挥了挥手,示意张瑜跟上自己。   因此,她没看见,张瑜在她转身之后,满是感激的眼神,一瞬间就转冷,整个人变得面无表情。   有了华玲领路,张瑜便不会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闯。前半程,华玲向他打听极小世界的情况,发现除了没有修仙者之外,与通灵大陆,别无二致。便逐渐失了兴趣,加上于晓梦再三警告不能透露张瑜来自极小世界的,导致后半段路程更是无趣。   待到了外事杂役处,华玲连话都没和张瑜说,便径直飞走了。   张瑜也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杂役处,青砖墨瓦的破旧院子,碎石铺就的道路甚至比不过清风寨。而且他发现往来的杂役,步履匆匆,神行疲惫,眉眼间空洞,仿佛看不见一点希望。   张瑜抱着怀疑和警惕,走进了院子。   还未等他靠近,就听见园中的杨树下,传来斥责的声音。   “做这点点活计,你是成心让我交不了差是吗?这个月的月份减半,明天在给我挑三十担柴来,不然我是半颗灵珠都不会给你。”   张瑜走近了些,发现肥头大耳的管事,正坐在摇椅上,手中还握着壶酒,边喝边训斥着周围的一圈人。   “赵管事,你这怎么能这样?上头给我们的任务明明就没有这么多!”被训斥中有一人不服,冒头指着赵无良指责。   “啪”的一身巨响,张瑜看见指责之人已经被一巴掌扇的跌倒在墙根,晕死过去,嘴角还流着鲜血。身下的众人各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赵无良直起身子,眼神扫了一圈四周,对这种人说:“我是外门弟子,是正经散清门的弟子,你们这些杂役弟子终身都不过是杂役弟子,不过就是些下贱的凡人罢了。在我这,就得孝敬我,按我的规矩办事!”   话虽然是对着众人说的,目光却落在张瑜身上,很显然,他在给张瑜下马威。   张瑜不把这般声厉内荏的草包放在眼里,毕竟自己是听绿老的吩咐做事,也不会和此人有太多交集。   果然,当张瑜将绿老给的破木牌,交给赵无良后。赵无良立刻就变得热情起来,主动拉着他的手,便往屋里走,边与他攀谈,并且主动将杂役弟子之事告知。   “小老弟,姓什么?多大了?”态度转变的有些突然。   “姓张”   相比之下,张瑜就显得疏离多了。   “小老弟别看我出手教训他们,要知道仙凡有别。由于杂役弟子是不用选拔的,都是散清门下各路小家族送上来的,或者是过了年纪没有办法参加收徒大会的人。”   “当然那些在收徒大会被淘汰的,多半会选择成为杂役弟子。但当他们成为这里的杂役弟子之后,那才是真的与修仙一途无缘了。”   张瑜一边听着,一边暗中观察四周。看见不少测试时见到的熟面孔,刚才被打倒墙角吐血的人,也是今日参加收徒大会的,只不过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赵无良自说自话,到也不觉冷场。   “这些杂役弟子中,五灵根居多,有得甚至都没有灵根,在这些人中,四灵根都算是凤毛麟角了。每天不仅要做各式粗活,也要负责与凡人间打交道,几乎是一点时间都没有的。”   “当然,杂役弟子中有一类比较特殊,那就是通过收徒大会,就是像你这种,被某位长老看重,挑选去做专门的事情。”   “还未请问,小老弟是被那位长老挑走的啊?想必定有非凡之处吧。”赵无良话锋一转,打听起张瑜的事情。   张瑜自然听懂了,他装出一脸得意,笑眯眯的对赵无良说:“当然是绿老了,他收我做杂役弟子,还许诺我以后可以有机会成为记名弟子呢。”   “哦,绿老?啊!”赵无良听见他是绿老的杂役弟子,猛地松开他拉着张瑜的手,热情的面庞先是僵住,眼角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恐惧。紧接着,立马变得比之前还要冷淡,眼神中除了惶恐,更多的是朝着将死之人的讥笑。   张瑜沉下脸,默不出声?赵无良的表情证实了他的猜想。绿老试药的药童,的确会有生命危险。   赵无良也不跟他再假客气,直接把他领到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前,打开门后,灰尘扑面而来。   “哝,这里面就是杂役弟子可以挑选的功法,你可以从中带走一本功法,一门法术。这些都是拓本,你带走了自然会有人补上。”   “给你一个时辰挑选,这里头的功法都有独特印记,你是额外带不走的,少给我懂什么歪脑筋。”   说罢,便慢悠悠地离开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张瑜进去后发现了三排三层的竹架,看上去已经是许久未曾打扫过了,摸在手上还有一层灰。书架上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古籍,看上去满满当当,竟然是整个杂役处最有散清门气派的地方。   “一个时辰,我得抓紧了。”张瑜给自己打气,顺手从拿起了第一本书籍翻阅。   只看了几眼,张瑜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根本就是凡人写的诗集。他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赶紧拿起下一本,是游记。   有小说,趣闻轶事,戏本,甚至还有春宫图,第一个书架上就是没有任何修仙功法。   张瑜不信邪的翻阅第二个竹架,仅仅一柱香的时间,就将书架翻完。   第二个书架上的书倒有用些,记载了凡人的武学心法。其中有几部武功,如果不是张瑜自幼习武,恐怕会错当成修仙功法。   张瑜抓紧时间,走到了第三个书架前。   第三层的书架上,书已经比之前的少了很多,但依旧还算是填得满满当当。张瑜猜测,此处应该是防止修仙功法之处。   果不其然,张瑜顺手翻开第一本,就是一本修仙法术。   划水诀,修炼此法得人,在水中划行不被发现。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张瑜无语,总是他料到了杂役处的功法会很差劲,但没想到会无用至此。   修仙功法,是张瑜完全未曾接触过的领域,书籍的翻阅,也比先前慢了许多。离离开仅剩小半个时辰,张瑜还未找到适合自己的功法。   张瑜顺著书架,从第三层摸出一个小册子,泛黄的丝帛用棉线串联在一起,五种颜色的丝线,歪歪扭扭地在封面绣出:   《五行炼宝法》   张瑜心中一热,判断出这正是自己要找的五行功法,赶忙翻阅查看。   册子上第一页就写着“《五行炼宝法》借天地之宝强化己身,练此法者,身居五宝,可驱五宝御敌,动用天地之威!”   可当他快速浏览了整篇功法后,心都凉了。   《五行炼宝法》确实是门五行功法,而且,按照功法的描述。此功法修炼到金丹期,不仅同级无敌,并且会极大的增加结婴概率。   可是它的修炼的条件太为苛刻。必须在练气三层之前就以五行元素之一的天地灵宝,作为根基。并且在筑基期找齐剩余四种灵宝,否则修为便难以寸进。   张瑜现在一穷二白,虽然不知道天地灵宝是何物,但听名字就知道是目前的他触及不到的。   他本想将此功法放回原处,但想到此功法还是能修炼到练气三层的,若是之后没有匹配功法,只能用此先修炼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真被张瑜说中了,张瑜将剩下的书都翻了一遍,果然还是没有与他相匹配的功法。   倒是选到了一门救命的体术——“枯草诀”。此法术,只要伤势不致命,都能依靠肉身的力量慢慢恢复,甚至都不需要灵力的支持。   《枯草诀》共三层,第一层“埋种”,需要修炼者强化身体,拥有充足的气血。   第二层“萌芽”,需要修炼者依次将自己的骨,肉,皮锤炼至法宝的品质。   第三层“枯木逢春”,到达第三层后,只要没有被一击毙命,修炼者都可以恢复过来。   按理来说,此法术不该放在杂役处,但因为它也有致命的缺点。   在恢复状态,整个身体会异常脆弱。而且,必须通过不断受伤,来强化自身。可以算是一门自虐的法术了。   就在张瑜拿着两本册子犹豫不决时,时辰已到,赵无良按时推开了门。 第8章 玉玺炼宝   “选好没有?选好后就赶紧出来。”赵无良拿着钥匙没好气的催促。   张瑜叹了口气,还是失望地拿起《五行炼宝法》和《枯草诀》,以他目前状况,只能修炼这两篇法门了。   赵无良在看到他选了《五行炼宝法》时有些奇怪,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眼神中透露着怀疑,和一丝贪婪。   张瑜注意到了这份贪婪,解释说:“因为小弟体质特殊,掌门说我只能修炼五行功法,而整个杂役处只有这一本,不知道管事可有别的五行功法可以传授给小弟的吗?”   赵无良听见此话,再看眼前小子一副乞丐模样,顿时就将话信了九分。   “赶紧走吧,跟着我去你住的地方。”   张瑜应声初梦,可就在要走出院子时,他扭头对着赵无良笑着说:“刚才华玲师姐跟我简单介绍了杂役弟子入门的流程,她说宗门发的东西在管事这领,不知道您是如何给我?”   与华玲走得前半段路,张瑜问了许多关于杂役弟子的基本情况。好在刚开始华玲心情还算不错,解答了不少。   杂役弟子在进入宗门后,散清门虽不在乎,但毕竟不能失了风度。宗门会为杂役弟子准备一柄铁剑,十两银钱,两套衣裳,一床被褥,和十颗灵珠。   百颗灵珠就能换一枚下品灵石,赵无良想扣下的也就是这十颗灵珠。   赵无良自然不敢去向华玲追问真假,见从张瑜身上一点油水都捞不到,眼神阴沉,脸色十分难看。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砸在张瑜脸上,嘲讽说:“杂役弟子的东西都在里头了,你要是能引气入体,自然就打得开。要是几天内打不开的话,就等着活活饿死吧。”   筑基之前都是需要吃食的,而杂役弟子的食堂需要银子购买。赵无良已经打算好了,待会就去食堂通知一声,将张瑜的饭钱翻上两倍,给自己消消恶气。   张瑜哪知道这些,他笑着接住从脸上滑落的储物袋,只是这笑容不进眼底,眼神更是冰冷。   赵无良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不在乎。依旧走在前方带路,只一会就带到了一处荒草丛生之处。   张瑜站在赵无良身后,打量着荒草中,孤零零地一间破烂茅草屋,突然开口说:“这好像不是杂役集体住的区域吧,华玲师姐跟我说……”   这次赵无良没有等他说完,上下扫了他一眼,讥讽说:“你这人怎么不识好赖?你这般破烂穷酸,要和大家住在一起,岂不是被人笑话?你单独住一间,而且边上还有个清水潭,刚好自己把你身上的那股穷酸气洗洗干净,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福气。”   说罢,扭头便走。   张瑜看着他的背影,咬咬牙,将喉咙里的争辩咽下。   他死死地握着储物袋,深吸一口气,朝着草屋走去。   张瑜踩着肮脏的污泥,走到屋前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的如同布条一般。索性他就脱得精光,只留下脖子上挂的小布袋和手上的储物袋。   屋子里飞尘遍布,光线透过屋顶缺漏的茅草透射进来。砖墙已经斑驳,遍布蛛网。屋内仅有一套桌椅,一张床,一个柜子。   张瑜折了片屋外的芭蕉叶,从潭中取了些清水,打扫起整个屋子。   从桌椅,到床,再到柜子。打扫柜子里头时,除了几只老鼠,张瑜找到了一些而有用的东西。   两身灰蒙蒙的衣服,一块反光的刀片,和一双底都快磨穿的靴子。   衣服和鞋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只是刀片锋利,张瑜只是将手靠近,便被剌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张瑜跳进清水潭洗净身子,还从潭中摸出三条鱼。饿了两天的张瑜,也顾不上生火,找了块锋利的石头,就将鱼开膛破肚,去除鳞片血水后,生吃了。   鱼肉鲜嫩,入口回甘,只是腥气太重了些。   张瑜发现潭中石块下这样的鱼还不少,看来吃食暂时不用担心了。   他处理干净两条鱼上岸后,草草擦了擦身子,将鱼挂在门前。天色已暗,只有微弱的月光与张瑜作伴。   他摊开衣物,准备换上时,一张被揉成一团,发黄地枯纸从袖口掉落。张瑜小心的展开纸条,站到窗前,凑着月光才勉强看清纸上的字。   “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张瑜跟着念了出来。   发现什么?莫非这里的前主人有什么秘密?   张瑜心中存疑,将纸片放回柜子。眼下的他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引气入体。   张瑜按照《五行炼宝法》上的描述,盘腿坐好,放空思绪,尝试着沟通天地间的灵力。   一轮运功之后,张瑜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同。好在,自幼习武的经历,让他知道,任何心法想要入门都不是一件易事,因此也不气馁。   两轮,三轮,四轮……   长时间维持高度集中的精神,已经将张瑜带进入定的状态。   在此状态下,张瑜没有感到疲累,反而是察觉到身边有光点,随着功法的运转,进入自己的身体。   可同时,张瑜发现,那些被吸入体内的光点,大多会在一轮运功结束后,从体内自行消散,只有极少数被保留下来。   张瑜心想:这难道就是“返元之体”的阻碍吗?   未等他细想,他脖子上的布袋开始变得滚烫,一下子将入定中的张瑜唤醒。   同时,布袋连同衣物,无风自燃,一枚散发着白光高温的玉玺,从空中掉落。   这是张瑜从极小世界偷得玉玺,也正因为此玉玺,张瑜才会来到通灵大陆。   张瑜赶忙双手接住玉玺,一瞬间,张瑜本是老茧的双手,便被烫出无数水泡。   “啊!!”张瑜无奈且痛苦地嘶吼,水泡破裂,丝丝蒸汽从张瑜指缝泄出。   体内刚才停下的《五行炼宝法》,开始自主运转,血液顺着伤口,涌向玉玺。   只有三寸大小的玉玺,仿佛是一只饕餮巨兽,不把张瑜吸干誓不罢休。   张瑜失去血色,已经干瘪的双手还牢牢地包裹住血色玉玺。   “你们都要我死,那我偏不!”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的胃口有多大!”   “我要让所有的不公,总有一日拜倒在我的脚下!”   张瑜嘶吼地喊出,这两日的不甘和愤怒。   若是有人看见此时的张瑜,会发现他形容枯槁,如同干尸,眼神里尽是疯狂。   难以计数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他的体内,随着功法运转在被排出,再被吸入、排出,循环往复。   与此同时,张瑜回顾已经记在脑海中的《枯草诀》,居然打算,趁此机会修炼。   此时,原本随着功法运转,流逝的灵气,被《枯草诀》强行留在体内,用来回复张瑜的身体   原本干瘪的皮肤,开始皲裂,露出新长出的粉嫩鲜肉。鲜肉将表皮撑破,然后在快速干瘪。   “痒,好痒,我快控制不住了!”   此刻的张瑜浑身没有一块好皮,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泪水不受控制的从他眼眶留下。   浑身骨头像是被成千上万的蚂蚁撕咬,痒进骨髓后,便是令人绝望的痛。   张瑜渐渐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只剩下麻木的痒与痛。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玉玺上的光华收敛,变回冰冷的质地,体内运行的《五行炼宝法》和《枯草诀》还在疯狂运转,恢复着他的身体。   因剧烈疼痛和瘙痒,而高度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带来了巨大的疲累,让他再也支撑不住,昏死倒下。   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整个人连同玉玺竟然凭空消失了,整个床上干干净净。   张瑜醒来时,返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白雾之中。   他扶着阵痛的脑袋起身,忽然发觉自己身子已经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甚至肤色也有了转变。   原本自己因从小在山顶习武,晒得黝黑的皮肤,如今白嫩的像新生的婴儿。   但张瑜能感受到肌肤的坚韧,和皮下蕴含的力量。   他观察自己的双手,不仅刚才的燎泡不见了,早年自己习武的老茧也都消失。   如果周围有处水潭,张瑜还能发现,自己整个人肌肤如玉,身量也拔高了许多。   若不是还在疼痛的脑袋,张瑜甚至会怀疑,刚才种种不过是一场极度可怕的噩梦。   他尝试性地打了一套疾风掌,掌风甚至能拍散白雾。   只不过此地白雾浓稠,咋眼功夫,便有重新聚合而来。   张瑜警惕地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也不敢肆意走动,生怕浓雾中会窜出什么伺人而食的怪物。   张瑜也不知道如何出去,索性盘腿而坐,又开始修炼起《五行炼宝法》。   他丝毫没有因为先前的剧痛而放弃修炼,反而更加勤奋刻苦。   “这,这难道是天地元气?”张瑜运行了一轮五行炼宝法后,发现灵力不但没有流逝,反而老老实实的的储存在经脉内,增进自己的修为。   张瑜赶忙再一轮的运功测试,体内灵力果然又增加了一丝。   张瑜狂喜,他双手抱着自己,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他又哭了。   只不过这次,他是喜极而泣。 第9章 诱杀赵无良   “已经三天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玉玺?”   张瑜自从那日昏迷醒来,发现此处有本源之力后,便开始了打坐修炼,是一刻也不愿停歇。   可过了两天,张瑜就明显感受到,本源之力在减少,四周的白雾也在消散。   张瑜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本源之力,停止了修炼。但是,本源之力的消失依旧肉眼可见。   “莫不是此地真藏着吞噬本源之力的怪物?”   张瑜小心地思索着,呆在原地时刻提防。   大约又过了一天,白雾彻底消散,张瑜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丝本源之力,被漂浮在半空中的玉玺吞噬。明白自己的处境与玉玺一定有关。   自从张瑜拿到这枚玉玺后,却不曾仔细看过。那日他按照义父吩咐,从怀王府偷得玉玺后,便一路仓皇逃窜。   如今仔细打量玉玺,张瑜发现了这玉玺的非凡之处。   大小不过三寸,可其上雕刻着一座巨峰。一条龙自底而上,盘绕在巨峰之上。龙首高昂,好似对着天空怒吼。   只是无论山峰还是巨龙,都已模糊不清,面目不全。   但张瑜更加肯定,此物绝非凡品,很有可能是《五行炼宝法》中提到的天地灵宝了。   他扫视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困在四面半透明的“镜子”内,他走到边界,贴着“镜子”往外瞧,却只能模糊的自己的身影。   “我不会是在玉玺里面吧?”张瑜猜测,困住他的“镜子”,无论是手感还是花纹,都与玉玺极为相似。   他无事可做,周围没有本源之力供他修炼。也无锤炼自己筋骨的办法,自然也就无法训练《枯草诀》。   他很好奇自己已经三日没吃东西了,却浑然不觉饥饿。张瑜走到半空中漂浮着的玉玺下,望着玉玺。忽然想要试试,他心中默念。   “让我出去。”   张瑜感觉到了一股拉扯之力,一眨眼,他的眼前就是渗透着星光的残坡屋顶。张瑜赶忙寻找起玉玺,却未曾找到。   在玉玺内呆了三日,出来仅过了三个时辰,看来玉玺内外的时间流速也不相同。   “莫不是真的什么天地灵宝?”张瑜盘腿坐下,运功视察自身。   果不其然,他在丹田中,发现了被灵力包裹,缓缓孕养的玉玺。   张瑜尝试着用灵力沟通玉玺,想把它拿出来,可灵力刚接触玉玺,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张瑜明白目前他的实力不足以操控玉玺,但毕竟解决了自己修炼问题,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将这个秘密藏住。   他不知道赵无良有没有将自己修炼《五行炼宝法》的事告诉旁人,但赵无良是一定留不得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好早日解决。   张瑜在心中盘算着,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在玉玺里,自己也没有休息好,如今身心俱疲的他倒头就睡。   张瑜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到晌午。   他穿着从储物袋中拿出的杂役服饰,怀里揣着灵珠,大摇大摆地走进杂役食堂。   杂役食堂大多都是用银两结算,毕竟吃得都是凡人食物,没有灵气,杂质还多。   因此,当颠勺的胖厨子,看见张瑜想用灵珠金结账时,恨不得把整个锅都卖给他。   张瑜举止财大气粗,洋洋洒洒点了一大桌子菜,可他的内心却在滴血。   一共十枚灵珠,吃了顿饭就花了两灵珠,还都是些无法增长修为的吃食,可不就是个冤大头嘛?   但张瑜为了引蛇出洞,明白“败家子就得这么败”。   期间,他还热情地同周围的杂役弟子攀谈,谈话间故意流露出想要五行功法的意思。   在了解到基本五行功法,是通灵大陆最普及的功法,甚至散清门的杂役弟子都不会去修炼后。   更是高调的花五灵珠吗,从一名刚好有基础五行功法的人那买下了拓本,之后便施施然离开了。   张瑜回到住处后,将基础功法收进储物袋,来不及惋惜失去的七枚灵珠,就开始为了应付晚上的偷袭做准备。   时间流逝,夜色降临。   乌云遮月,群星潜形。   没有月光的夜晚,如墨如漆。   一个灵活的球形身影,借着月色,朝着张瑜住处悄悄靠近。此人正是外事杂役处管事——赵无良。   白日见,他听闻张瑜高调的在食堂用灵珠购买了基础五行功法,他就明白张瑜已经打开了储物袋。   结合昨日他拿走得《五行炼宝法》,赵无量大胆猜测,张瑜手中,必有至宝的存在。   “天地灵宝”赵无良舔了舔嘴唇,以张瑜炼气一层的修为,绝对不会是他炼气六层的对手,好在自己没让人抄录张瑜取走的功法,如今自己可以独占天地灵宝。   赵无量盘算着,拿到灵宝,就离开散清门,相比借助灵宝之威,自己必能筑基,结丹。到时候,自己的日子不比在这当个管事好过多了?   至于张瑜的反抗,赵无良完全不放在眼里。屁大点的小孩,还是炼气一层,能从他的手中逃脱,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靠近了草屋。为了确保屋内的动静不被人发现,他还忍痛拿出一杆残破的阵旗,立在屋外。   一时间,薄薄的结界,像是倒扣的碗,将整个草屋笼罩在里面。原本还吵闹不休的虫鸣,瞬间几不可闻。   赵无良插完旗子后,便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屋内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赵无良凭借修仙者敏锐的感知,感受到床上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赵无良盯着隆起的被子,一掌直指背心,想要一举将张瑜拿下。   “嗷嗷~~”的嘶吼响起,被子下的传来了野猪撕心裂肺的吼叫。   赵无良先是一愣,许久不与人斗法的他,还未想到是怎么回事。张瑜就从房梁上,反身而下,双手握拳,先后喵准了赵无良的脖子和脑袋。   生死之间,赵无良不顾形象,抱头滚了一圈,同时将血淋淋的野猪扔向张瑜。   张瑜接力,不退反进,一脚蹬在野猪身上,又与赵无良拉近距离。   赵无良刚刚施法给自己贴了一个土盾,就不得不直面张瑜暴风骤雨般猛烈的攻击。一拳拳再砸他身上,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张瑜此时也在苦恼,这人的龟壳为什么那么厚,一拳砸在土墙上,土屑飞溅,不仅赵无良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反而是自己的双手被震得发麻。   但张瑜不敢停下,只能憋着力气砸去,这是他第一次与修仙者较量,不敢有一丝懈怠。   一时间两人就这般僵持住了,张瑜闷着头砸,赵无良强撑着体力修,看似谁都奈何不了谁。   赵无良被压制的苦闷,他没想到白日种种,居然是这小子布置的局。心中怨恨,索性就在张瑜体力不支,换拳的气口,大喝一声:“给我去死!!”   同时,他迅速地从画中掏出一张符箓,刚想要用灵力点燃之时,殊不知又中了张瑜的全套。   张瑜看似一拳拳得压制赵无良很霸气,但是他心知,要是自己体力耗尽,还未能将赵无良斩杀,自己必定会输的。   于是他故意露了个破绽,引诱赵无良出手反击,悄悄地将锋利地无名铁片握在手中。此刻也顾不上铁片上地锐气,划开自己的手掌,露出鲜红的血肉了。   就是现在,张瑜抓住赵无良施法的一瞬间,将铁片夹在指尖,狠狠地朝着他的脑袋削去。   赵无良大惊失色,在施法的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防御,眼睁睁地看着张瑜冲到他的面前。   痛,应该是赵无良生前最后的感觉,他至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被一个刚刚炼气一层的杂鱼,居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手中的符箓掉落在地,随之一起倒地的还有赵无良仅剩半个脑袋的尸体。   “砰”得一声,红白之物飞溅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原本笼罩在屋子上空得阵旗结界,也因为赵无良得死亡而消失。   张瑜看着赵无良得尸体,一铁片将昏迷的野猪也杀了,让本来就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更令人反胃。   接着他毫不费力的扛起赵无良的尸体,捡起他掉在床边,沾满灰尘的脑袋,跳进了清水谭。   其实最好的处理尸体的方式,是直接放在玉玺内。可张瑜不愿让赵无良的肥油臭血污了玉玺,选择将他埋入潭底。   张瑜下午就在湖底挖好了坑洞,凭的就是在清风寨学落雨步时,练就的一身闭气功夫。这也是刚才,赵无良进屋后,没发现张瑜的原因。   若是赵无良修为在高些,练出了神识,张瑜便不会偷袭成功。又或者他不是用酒色掏空自己,而是时常与人斗法的练气六层。张瑜想赢他也近乎不可能。   可世间终究不会有那么多如果,修仙一途更是如此。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张瑜将赵无良的尸体,埋在清水潭,还压了两块巨石,防止尸体被流水冲走。   回到满是血污的房间,看着已经分不出身上是人血还是猪血的野猪尸体,张瑜开始打扫这个屋子,将赵无良的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   等他做完这一切后,天光微亮,就这晨光,他将赵无良储物袋的东西翻倒在床上。   满床的灵光闪动,让他不觉傻了眼。   张瑜清点以后,差点没忍住,自己重新做会山贼,打家劫舍的冲动。   就在他昨天还在为七枚灵珠伤心不已时,就从赵无良的储物袋中翻出三十块灵石,要知道一块灵石可以换一千颗灵珠。   不光有灵石,还有三柄一模一样宝剑,看着都是宗门发放给外门弟子的下品灵剑,张瑜记得曾经在周显阳身上看见过。   十余张符箓,加上张瑜昨天在门口捡的阵旗,让张瑜一夜变成了最富的杂役弟子。   不过最令张瑜在意的,是赵无良偷摸复制了数枚玉简,其上是他在杂役处的这么些年,记录的一些奇异功法,甚至还有一本《药草大典》,这对于张瑜来说,甚至比灵石还重要。   “”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还好我意志坚定,不会再做山贼了。”   张瑜望着满床的财富喃喃自语。 第10章 初试丹药   在剩下的日子里,张瑜在寻了出无人山洞,测试了玉玺的能力。   他先尝试着将活物和死物都带入玉玺,发现活物带进去后,玉玺会生出强烈的排斥感。原本张瑜最多一次可以呆上二十四天,也就是玉玺外的二十四个时辰。二十四天一到,张瑜就会被弹出空间修炼,否则就无法再次进入。   带上活物,无论植物还是动物,都会连同张瑜,在一炷香内被排斥出去。并且除了张瑜,活物都会被玉玺抽干灵力,变成尸体。而死物则不是如此,死物在玉玺内的时间流逝与张瑜相同,不宜腐败。   张瑜还发现了,玉玺内的白雾,都是他在玉玺外修炼无法吸收的灵力,但从未再有过像第一次那样浓郁的白雾,张瑜往往只能抢到一丝,剩下的都被玉玺夺了去。但哪怕只有一丝,对张瑜也是莫大的好处,短短六日的修炼,张瑜已经到达了炼气一层圆满,这速度快赶上普通的三灵根了。   同时,张瑜在玉玺中也并非不会感到饥饿,而是玉玺内的灵力消耗大大减少,解决饥饿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瑜尝试着在玉玺内修炼,但丝毫感应不到外界的灵力,可见玉玺已经与外界的空间割裂开。当他拿出灵石和灵剑时,发现其上光华闪动,它们的灵力也不会被玉玺吞噬。   张瑜用了剩下的六天,勉强明白了玉玺的种种妙用,剩下的得留做以后再逐一尝试。   与绿老约定的见面日子如期而至,张瑜一早便来到药园,在结界外静静地等候。   也不知是故意,或是绿老已经遗忘了张瑜。张瑜就站在药园外,一直站到晌午。   张瑜也不敢催促,只能静静地站着,站了一上午也不见有他人。   莫不是绿老炼丹出了什么事?张瑜内心揣测。   忽然间,“嘭”的一声巨响,一股爆炸的能量从药园中传出,撕裂了沿途的苗圃,许多灵药都在一瞬间被碾成粉末。   张瑜听见巨声的一瞬间,转身就逃,纵使结界已经阻挡了绝大部分力量,张瑜还是被仅剩的冲击狠狠拍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而此时他的眼前出现一双布鞋,一颗药丸被扔在地上,同时他的头顶传来了绿老的声音。   “吃了这枚疗伤的药,跟我过来。”   张瑜按着胸口,拿上药却没有吃。倒不是怀疑药里有什么,而是舍不得这颗将来或许能救命的药。   绿老见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杂役弟子的落魄样子他见多了,只要待会能挺住,把药力复述出来,死不死的与他何干。   张瑜一路跟在绿老身后,走进药园,看着路边的药圃里,禁制已经被刚才爆炸的冲击波,推得东倒西歪,有得禁制连同里面的药草,已经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张瑜跟着越往里走,发现里面的药草被保护的很好,半点不似外围的那样受到爆炸的影响。   同时,药圃里的灵药也越来越稀疏,再往里走几乎是一亩灵田里,只有一株孤零零的幼苗。   张瑜知道这些灵药恐怕都是绿老最为看重的宝贝,于是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乖乖跟在绿老身后。   路的尽头是座用大理石砌成的小屋子,如今墙倒梁塌,残垣断壁。   屋子中间还有一座已经碎成两半的丹炉的,透过覆盖着的黑灰,可以看见其上镂刻着的华纹,足见其“生前”的贵重。   绿老显然不在乎,他将丹炉收回,只有下一堆残渣,并用手捻起一小股黑灰,放在张瑜手中,命令道:“吃!”   张瑜不敢忤逆,皱着眉,闭着眼,没有一丝犹豫的将药渣吞进肚子。   不出片刻,张瑜觉得浑身发凉,四肢僵硬,好像数九寒天被浸在冰水里。   “开口说话!”绿老在一旁催促。   “冷,,好冷,感觉,,寒气从,从骨头里冒出来。”张瑜哆哆嗦嗦地说才来,一句话却说的十分费力。   绿老却不是很满意,他又挑起一股药渣,塞进了张瑜的嘴里,“认真感受,还有什么?”   “感觉自,自身血液都,快冻结了,体内的,灵力流转,不畅。”   “脑袋,脑袋发热,身子发冷,我好冷,好难受……”   张瑜见渐渐说不出话来,白霜从他的皮肤内向外蔓延,但他的头却开始冒热气,显得怪异极了。   绿老在一旁看着张瑜,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恍然大悟,脸上出现了近乎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我明白了,是炎尾鼠,只要再将……”   兴奋过后,冷静下来的他望着快冻成冰棍的张瑜,心情大好,说道:“你小子还有几分用处,留下你倒也不算浪费。”   绿老从储物袋中,逃出一枚龙眼大小,飘散着药香的白色药丸。用力捏碎后,洒在张瑜身上,如同泼水入滚油一般,张瑜身上出现“噼里啪啦”的声音。   肌肤上的冰霜逐渐消融,强力的药效顺着肌肤,融入了张瑜的身体中。   让张瑜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药园外的砖地上,身旁还放着一枚令牌和一本厚厚的书。   张瑜内视自身,运转《枯草诀》,果然又精进了。   《枯草诀》毕竟不似普通的练体术,只单单强化的是修炼者的肉体。它还强化的是修炼者的恢复能力,更像是一门保命的法术,只要修炼到第三层“枯木逢春”,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而对现在张瑜来说,只要能证明自己对绿老的价值,每一次试药,都会是他修炼《枯草诀》的机会。   但这不代表张瑜一辈子都会任人宰割,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他拿起刻有“药”字的令牌,一道虚影从令牌中投射而出。   “这枚令牌是开启药园结界和最外层药圃禁制的钥匙,每日去灵泉峰挑三十担灵泉,按照我给你那本《育灵百科》,好好帮我照顾灵植。”   “照顾的好,下次我自然会救你,要是照顾不了,哼哼。”   “你先退下吧,若是我有丹药要试,令牌会通知你的。”   说罢,身影消散,只留下张瑜原处眼神暗沉。   沉默半晌,他将手中的《育灵百科》握紧,朝着回去的路独自前进。   之后的日子,整个外门都知道有一个药园的杂役弟子,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每日天还未亮,就一趟趟的从灵泉峰挑水浇灌药圃。   像是傻子一般,不知道将灵泉储存在储物袋中。刚开始是用扁担挑,过了一个月,不知从哪弄来一鼎大缸,每日背着大缸从山顶带着灵泉水。   三年来,张瑜“傻缸”的外号在外门和杂役弟子中算是传开了。但不知哪日起,早起修炼的人,忽得意识到许久未见“傻缸”,还有不少人去外门打听。   可惜外门弟子穿得都是灰色袍子,日子过得都很艰难,哪里顾得上八卦旁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两年,这人就被淡忘了,甚至偶有人想起,总说“傻缸”应该是死了,毕竟药圃的杂役试药,哪有不死的呢?   很快连闲谈的主角里都没有了张瑜,三十年一轮的宗门小试开始了。 第11章 报名小试   张瑜自然没死,依旧是每日清晨,背着巨大的缸,从灵泉峰挑水浇灌药圃。   只不过随着他修炼的《枯草诀》已经第一层大圆满,他的体质实现了巨大的飞跃,两年前需要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如今扛着巨缸半个时辰就够了。   这些年,张瑜过得日子极苦且极累,每日清晨挑水侍弄药圃,午后躲进山洞中,进入玉玺内修炼法术。晚间再去药园中查看一番,随后便在药园的角落苦修。   有一次他在玉玺内修炼五行法术时,忘了时辰,结果绿老提前出关,晚了整整半天,结果那日自然被好一顿折磨。   那般痛苦,若非张瑜的返元之体和枯草诀双重效果的叠加,恐怕那一日便死在了绿老的手段下。   如今,张瑜已经练气五层了,与外门普通弟子相差无多,枯草诀也修炼到了一层大圆满。渐渐的绿老的药效在他身上的效果不明显了,绿老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上次炼药失败,居然都没有唤张瑜试药。   本是好事,但张瑜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毕竟他与绿老的修为实在差得太多。与绿老相比,自己不过是大象面前的一只蚂蚁罢了。   “得想个办法,从绿老手中逃脱出来。”   张瑜低头边走边思,早就被绿老升为外门弟子的他,今日刚好是去外门拿月例的日子。   负责月例的人是个慈眉善目的瘦老头,他与张瑜颇聊的来,他自说平生无啥爱好,唯独爱喝酒吃肉。张瑜每次都会带些灵泉水给老头,灵泉酿的酒口味自然比凡水好得多。   这也是照料药圃带来的好处之一,灵泉水本是内门专属,外门弟子和长老几乎是接触不到的。除了绿老有权限,想取多少便取多少,其余外门无人有资格获得灵泉。   张瑜偷摸的藏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只得四桶之数。   要知道他的那口大缸,一次便可装满十桶,若是将大缸储满……   张瑜摇了摇头,那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老弟,你来啦,你的月例我早就准备好了,来来来快拿去。”韦安一见张瑜进门,便嬉笑着迎上去,但张瑜的月例并没有直接拿给他,倒是不停地给他翻眼色。   张瑜苦笑无奈,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将一个储物袋放入韦安怀中。   韦安脸上表情先是一喜,可他粗略用神识扫过储物袋后,笑容便僵住了。他抓紧储物袋,快速地拉着张瑜走到隐秘的角落,补下结界后,才对着张瑜询问:“怎么这么多?”   原来,这次张瑜给绿老的灵泉,不似往常只有一壶之数,足足有一桶。   张瑜闻言面露苦色,缓缓开口:“韦大哥,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是什么心惊胆战的日子。不瞒你说,这一桶灵泉是我提心吊胆剩下来的。今日全给你,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离了绿老。”   “离了绿老?这不是为难老哥我吗?我只是个小小的管事,怎么能……”韦安大惊,要知道绿老在散清门地位不一般,他的事情,哪里是他这个发放月例的小管事可以左右的。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进来了一群呜呜嚷嚷的人。   “臭老头,人呢?还不赶紧把月例拿给我们!”   张瑜两人只得从结界中出来,张瑜一眼就认出,被人群簇拥的人是与他一同参加收徒大典的王奇。看他如今这副前簇后拥的模样,想来是在外门混得不错。   张瑜猜测的没有错,自从抱上罗云的大腿后,王奇在外门混得可谓是风生水起。有了罗云的赏的丹药,已经修炼到练气九层,这速度不可谓不快。混了个“外门最强新人”的称号。   平日里趾高气昂惯了,难免作威作福,再加上王奇本身就是个习惯看人下碟的主,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分发月例的管事放在眼里。   韦安看着眼前人虽然不喜,但还是按例分发给他们。可王奇等人却未马上离开,反而是指着张瑜说:“把那人这个月的月例也拿来,算是孝敬我的。”   与人和善的韦安,气得吹胡子瞪眼,真要发火,却被张瑜按住。   张瑜反走上前,挑着眉毛问:“哦?我把这个月的月例给了你有什么好处?”   王奇没开口,倒是他身边的一个跟班说:“你是哪的弟子?难道不知道王奇师兄,是此次宗门小试有机会进内门的嘛?让你孝敬是看得起你,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说完就一脸谄笑地看着王奇,周围的人也应声附和。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以滚了。”张瑜拖长音调,展现出他的漫不经心。   王奇原本得意的表情,此时却因为张瑜的轻视,脸面上挂不住试问外门谁不知道他是有后台的,纵使一些外门长老,看到他也都客客气气,何曾如此过。   还未等他开口责骂,他手底下的拥簇者倒是忍不住了,集体声讨其张瑜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王奇师兄怎么说话!”   “我看你是欠教训了,居然敢对着我们喊滚?”   “王奇师兄,不用你亲自动手,我定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张瑜见他们七嘴八舌,威胁的威胁,表忠心的表忠心,不由觉得好笑。   还未等他笑出声,倒是听见屋外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师兄,请问心术不正,靠吃丹药提上去的废物,能走多远?”   “依我看,注定此生筑基无望了。”   王奇像是被踩到痛处一般,朝着来人怒目圆睁。   张瑜也跟着一看,呦,又是熟人。   嘲讽王奇的二位正是领他进散清门的周显阳,和一同参加收徒大典的周寒,他们两人关系亲密,想必是师兄弟了。   周显阳和周寒同为邱锋的记名弟子,又是同姓,自然互相扶持。二人素日来便看不惯王奇仗势欺人的模样,加之剑修的一股正气,此时出头也不奇怪。   这两人显然也未能将张瑜认出,毕竟张瑜这些年在五行炼宝法的作用下,身子愈发挺拔,模样也变得极为俊俏。只是在修仙界俊俏的人多如牛毛,因此张瑜也就不起眼了。   王奇见来的人是筑基期的周显阳,不服输的咒骂一声“走着瞧”,便灰溜溜的带着跟班走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张瑜一眼。   “多谢二位出言相助。”张瑜上前抱拳行礼。   谁知那俩人皆如失聪一般,越过他从韦安出,拿了月例就离开了,显然是把他当阿谀奉承的小人了。。   张瑜一时有些无语,倒是韦安轻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去,他已经有个注意了,需要在找人了解情况。   “莫非是……宗门小试?”张瑜本就是内心通透,心思灵巧的人。   韦安也不藏着掖着,点了点头,让他先回去备好酒菜,晚上在详谈。   张瑜回到茅草屋后,将韦安先前赠予他的酒拿出来温着,又从山野里抓来野鸡野鸭,拔干净毛后,包上芭蕉叶,和上黄泥,做了叫花鸡。   又弄上几条清水潭中的银鱼,去鳞拔鳃,架在炭火上慢烤。   准备妥当后,边在一旁盘腿修炼,是一刻也不放松。   一直到明月高悬,星光灿烂,韦安才出现在张瑜的草房前。   两人寒暄几句,张瑜还是先问出口:“韦大哥,你先前跟我说的宗门小试,到底是什么意思?”   韦安原本眯着眼,左右手举着酒壶,左手捻着鱼肉,惬意的不行。   "张老弟,你可知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加上一共有多少人?"韦安没有回答,反倒是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倒把张瑜难住了,这些年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修炼上,并没有在人际上花心思。他按照自己那日收徒大会的情况,和自己偶尔的观察,估摸出一个数:“几百人吧?”   韦安笑了笑,摇摇头说:“整个外门记录在册的就有两千四百五十三人,更别提数量更加庞大的杂役弟子。平日里你见不到的,只因为他们大多在外做任务、寻机缘,真正留在宗门的,不足十分之一。可一到宗门小试,无论是想要出头的,还是浑水摸鱼的人,都会参加,竞争之惨烈可想而知。”   “韦大哥可是对我的实力不放心?可我先前遇见的外门弟子实力大多不如我啊。”   但听了张瑜的询问,还是放下酒肉,换了一脸严肃地表情,他摇了摇头劝说张瑜:“张老弟,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么多年我看你在绿老那呆的不错,若是无性命之忧,何必去趟这浑水呢?”   “可是这次宗门小试有何不妥?”   韦安摇摇头“宗门小试是外门弟子进入内门的渠道,历次来只有百个名额,此次也是如此。流程并无不同,但今年参加的人却比往年厉害许多。”   “今日你见过的周显阳,周寒,包括王奇都有意参赛。更别提还有掌门义女——华阳,以及屠都,龙泽池这些已入外门多年,平日里不在宗门的人。”   “你若是想摆脱绿老,必须进前三名,才有资格挑选师尊。前三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属实犯不上和他们争来争去的。”   张瑜沉默,过了一小会又问:“你刚说会有性命之忧?宗门不把杂役弟子当人,连外门弟子也都可以彼此厮杀了吗?”   “若是平日,自然是不可以。但在宗门小试中,法术无眼,随口一句‘我也不想会杀了他’,便可以为自己脱罪。”   “更别提宗门小试还有巨大的奖励,此次小试更胜从前。”韦安凑到张瑜身前说:‘“听我此次的前十名,都能拿到筑基丹。而前三名不仅可以进入宝库挑选法器,还可以进入本门圣地,菩提树下冥想三日,这对于修炼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按照老弟你的修为,基本上是宗门小试中垫底的存在。现在离小试不过一个月,你又何必上赶着做炮灰呢?”   韦安一连串的给张瑜浇冷水,引得张瑜默不出声,低头沉思。   韦安又重新摆出玩世不恭的模样,照样吃肉喝酒,自以为打消了张瑜的念头。   次日,在药圃的炼丹房里,绿老望着跪倒在地的张瑜,簇着眉头,眼神不善。   “什么?你要参加宗门小试?”   张瑜低着头,似乎绿老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安抚绿老说:“是的,弟子修行已至瓶颈,希望通过小试刺激,试试看能否突破。”   张瑜见绿老依旧一副不认可的表情,换了个语气,略带讨好地说:“绿老也发觉玄级下品的药,对我的影响已经不大了。而我有把握,只要我能再有突破,一定可以测试玄级中品的丹药,也算是更好的为绿老办事了。”   绿老的脸色阴晴变换,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张瑜,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说:“你想去参加可以,但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既然从我这出去的人,小试排名绝对不能丢人。如果你拿不到前三,让我丢了面子,就等着变成药圃里的化肥吧!”   “是。”张瑜咬牙答应。 第12章 小试准备   张瑜惴惴不安的离开药圃,心中揣测着绿老的态度为何转变。   他心不定,也就没有强行修炼,他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望着四下纷飞的蚊虫,他不知怎的,右手轻抬,一缕火苗从他的指尖升起。   火苗越燃越大,形成一个炙热的火球,漂浮在张瑜的掌心。一枚又一枚,火球接连燃起,很快火光就照亮了四周的黑夜。   十个火球静静的漂浮在张瑜四周,威力巨大却如臂使指。随着张瑜流畅的操控,火球如同活物一般,在张瑜身前上下翻飞,却又没造成一点破坏。   张瑜再轻轻摆手,火球依次像气泡般破裂,消散在天地中。   紧接着,冰寒刺骨的水球,凭空出现的地刺,张牙舞爪的藤蔓,尖锐锋利的刀片,都一一在张瑜身边浮现。   这些基础的五行法术,是张瑜五年来,在玉玺里日夜以继修炼的成果,也是他的倚仗。   但张瑜犹嫌不足,他用灵力将落雨步发挥到极致,足间点在清水潭,身形移动的很快,以至于涟漪都如来不及反应一般,往往张瑜都已经出现在别处,先前的位置才会泛起涟漪。   这样运功耗费的灵力巨大,当张瑜灵力耗尽后,索性坠入潭底,进入玉玺内。   早年空荡荡的玉玺,如今已被张瑜改造成练武场,遍地的梅花桩。梅花桩高低错落,张瑜为了提升难度,每周都会施法更换,有的梅花桩上还安了机关,不是光滑的冰面,就是锐利的刀锋。   梅花桩下都是尖锐凸起的地刺,张瑜早些年有几次,险些被地刺扎个对穿,差点枯草诀都没救回来。   梅花桩下是三块看着就吓人,足有两人高的实心铁疙瘩,上面已经遍布张瑜的掌印,拳印。不只如此,上面还残留着张瑜用身体各个部位撞击的痕迹,包括头颅。   表面坑坑洼洼的铁球,如今已经遍体鳞伤。张瑜提起一口气,朝着铁疙瘩撞去。   用肘,用腿,用肩,张瑜好似一只不知疲倦,没有痛觉的困兽,在玉玺内,朝着三个铁球肆意冲撞,整个玉玺内都能听见沉闷地撞击声。   这样不要命似的锻炼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直到三声“咔嚓”连续想起,铁球应声分崩离析,坍塌成无数碎块,张瑜才罢手。   此时的他已经伤痕累累,皮下尽是青紫色的瘀血,但他的精神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畅快,他的枯草诀终于突破第一层“埋种”,练至第二层“萌芽”了,而第二层需要张瑜修为达到筑基期才可修炼。   否则,若无强大的灵力支持,“萌芽”的每一环节都会让他命丧黄泉。   张瑜测了一轮自己的实力,总算略微的放心些,他已经许久未与人交手,也未曾见过修仙者到底是如何斗法,现在他欠缺的是实战经验。   想到此处,张瑜潜到韦安住处,将韦安从睡梦中拉起。又是道歉,又是许诺带好酒的,向韦安打听出来散清门外门弟子的交易处。   只有到了筑基才能驱物飞行,张瑜便漏夜步行,终于在天亮前走到了散清门山门外一处的外门弟子交易处。   张瑜找了处阴暗的角落,将自身最体面的衣服换上,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交易处的结界中。   虽然天蒙蒙亮,但不少修仙者已经在此地摆上了摊位。交易处与张瑜在极小世界见过的市集并无差别,都是将自己所卖的东西铺在地上或者桌上,再立个牌子,明码标价。   天刚亮,交易处的摊主都没啥精神,也无叫喊吆喝声,就连买东西的人也不多。   张瑜高调地从第一个摊位看起,时不时拿起摊上的东西瞅瞅看看。惹的摊主快不高兴时,便梗着脖子大喊:“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以为我买不起!”   说了这话还不算完,还要从怀里掏出一小把灵石在摊主眼前晃一晃,引来不少摊主的侧目。   张瑜也知道这些还不足够吸引到别人对他起歹心,直接用灵力,嚣张地对着已经摆好摊的所有摊主说:“宗门小试比赛在即,我这有十枚黄阶上品的愈伤丹,换法器、法术。”   张瑜的愈伤丹当然不止十枚,这些都是每次试完药后,绿老给的。张瑜舍不得吃,屯到现在,已有百枚之数。   而且,散清门的炼药堂,不仅所制愈伤丹只有黄阶下品,更是因为宗门小试涨到了五灵石一粒,还是有价无市。   交易处已经炒到十枚灵石买一枚愈伤丹了,毕竟在宗门小试中,这可是外门弟子,治愈伤口的必备丹药。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各自摊位上观望的摊主们立刻将张瑜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介绍起自己的商品来。   “百年紫荆花,补血益气的绝品,换一枚愈伤丹。”   “烈焰刀,低阶法器,只要三枚愈伤丹。”   “你那是什么破玩意,也好拿出来显摆,夺音锣,中阶法器,卖你七枚愈伤丹,爽气伐!”   “看看我的……”   张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装作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豪横地环顾众人,对着他们说:“不是高阶法器,别拿来浪费我的时间。”   原本熙攘的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很快就传出嘲笑声。   “练气五层还想用高阶法器,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一般筑基期都没有高阶法器。”   “就算我们有,你换得起吗?”   张瑜像是被气得急火攻心,脸涨得通红,他看着众人讥讽的模样,头脑一热,就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   当着众人的面前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从瓶中飘散开。张瑜为了让众人看清楚,直接将药丸用法力驱使,使其漂浮在空中。   十枚龙眼大小的黄阶上品的愈伤丹飘在半空中,看得人是眼馋心热。   张瑜的背后,左右突然各有三人暴起,左右两人成合击之势将张瑜困住,背后之人一手去抢药丸,一手施法,一杆长枪直指张瑜后心。   众目睽睽之下便有人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其余众人只恨自己下手不够快,被别人占了先机。   在他们眼里,张瑜只有练气五层,而围攻他的三人都达到了练气七层,张瑜应该是必死无疑。   不少人已经掂量着能否从那三人手中抢两枚愈伤丹回来了。   殊不知,张瑜此行来的目的正是如此,他不慌不忙,法随心动。   左右合击的二人,还未来得及靠近张瑜,便被破土而出的藤蔓捆住,接着尖锐的地刺将两人扎穿。   同时,他侧身弯腰,躲过了背心一击,反手握住长枪,将人拉向自己身前。   “轰”得一声,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化为灰烬前的最后一幕,是看着火舌顺着长枪,燃上他的身体。   一息之内,形势反转,三人暴毙。   眼前这一幕让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摊主,不由掂量着自己的本事,他们看着依旧纯白、不染杂质的灵丹,和两个被扎透,血液浸润土壤的尸体,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张瑜这手不仅仅是做出反击,更是挑选对手,减少虾兵蟹将对他时间的浪费,他看了众人一眼,再次高声问道:“没人有高阶法器了嘛?那我还是去别的地方问一问。”   说罢,张瑜作势要将漂浮在空中的药丸收起。   “等等!”人群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举着手一蹦一跳的,想要引起张瑜注意。   姑娘不光穿得破烂,蓬头垢面,头发都打结成条了,浑身散发着恶臭,见她想要往前,周围人立刻后退几步,表示宁愿放弃愈伤丹,也不愿沾染上分毫臭气。   张瑜轻皱眉头,不是因为这姑娘的邋遢,而是他想不到这姑娘能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的。   但即使没有,这小姑娘也必然有高阶法器的线索。于是,张瑜抱着不能错过的心态,跟着小姑娘走到角落,用阵旗布置出结界,隔断了外界的窥探。   “你确定有高阶法器,可别浪费我的时间!”张瑜满脸的不相信,他看出眼前的女孩,不过是一个刚刚练气一级的修士,这样的人哪里会有高阶法器呢?   那女孩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惶恐、紧张,似乎对杀人不眨眼的张瑜感到畏惧。在张瑜的催促下,倒是从怀中拿出一个散发着恶心味道的储物袋。   张瑜没有嫌弃,将里头的东西拿出后,放在手中仔细观察,是一副玄铁打造的,如同手套般的手虎。   “此物名为玄虎爪,是家中祖传法器。不仅锋利无比,而且被他伤到的人,伤口愈合会变得缓慢,体内灵力流转也会变慢。”   “若不是家父被妖兽重伤难愈合,我也不会拿出来卖的”   张瑜边听故事,边将它们戴在手上,发现此法器会根据手的大小,紧紧贴合手掌。包裹着手掌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舒适坚韧。   指尖的锋芒,彰显著它的破坏力,由锐利刀片组成的利爪,其上玄黑色光华暗暗流动。   张瑜从储物袋中拿出铁块,轻轻一抓,铁块就被切割,断裂口十分平滑。将手爪带在手上,张瑜一时间竟有些不想取下。   他对这副高级手爪十分满意,他将十枚愈合丹交于姑娘手中,并额外给了她五十灵石,望着姑娘灵动且疑惑的眼睛,张瑜的心微微颤抖。   在交易结束后,张瑜不做犹豫,收起阵旗转身就走,只留下小姑娘呆在原地。   围观众人见张瑜离去,原本飘在头顶的愈伤丹也都消失不见,心中猜测定是交换成功,纷纷扑向姑娘,想要夺得丹药。   那蓬头垢面的小姑娘忽然微微一笑,明媚的眸子映得满是污垢的脸都美艳动人。   “张瑜哥哥,果然小心呢,时隔多年,越发的警惕了。”   话说完,整个人干瘪坍缩,额头开始出现一道裂口,一个穿着劲装,带着长命锁的女娃娃,居然从那姑娘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内脏血肉彻底散落一地,众人见状哪里不知道眼前之人比张瑜还可怕,只是终究来不及了,寒风不知从何而来,吹走了结界内所有活物的生命。 第13章 再遇秦宝   张瑜自然不知道交易处的变故,但他隐约能猜到一些。   若是自幼苦难,困苦潦倒的人,绝对没有那样灵动干净的眼睛,张瑜在清风寨见到的流民太多了,那些颠沛流离的孩子,眼神中的苦难是装不出来的。   无论是夺舍还是附身,张瑜心里清楚,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毕竟这等逆天改命的招数,可不是筑基初期能做到的。   张瑜是想钓鱼,钓出一两个实力相近的对手,来与自己斗法。而不是上赶着去送死,若非法器实在合张瑜心意,恐怕张瑜是头都不回地立马开溜。   张瑜已经动用落雨步往回赶,但犹嫌不足,还将赵无良储物袋中发现的神行符贴在腿上,原本回散清门的路程,疾行需要三四个时辰,如今被他压缩到了一个时辰,   就在他疾驰的路前方,秦宝忽得从地下出现。已经换上一身童装的她,笑语盈盈地等着张瑜出现。   “张瑜哥哥!”当张瑜一出现在秦宝视线里,秦宝立刻大声呼唤他的名字,挥手示意。   谁料,张瑜理都不理她,要靠近她时,更是加速前进,从她的身边飞速略过。   秦宝热情洋溢的笑容,就这般冻结在了脸上,从未有人这般无视过她,无论是在血河宗,又或者是散清门,秦宝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是她当场就怒了,双手结印,一堵冰墙骤然出现在张瑜身前,堵住了他的路。   原本想将张瑜留下,谁曾想张瑜如同早就料到一般,玄虎爪套在双手上,直接刺入冰墙,“噌、噌,噌”整个人如同一支灵活的壁虎,瞬间就爬上冰墙顶端,再一接力,张瑜又窜出去好远。   秦宝见他头也不回的模样,气得发笑,暗自咒骂:“姑奶奶今天要是留不到你,我就不姓秦!”   秦宝祭出一柄寒光凛冽的冰剑,翻身而上,朝着章鱼逃窜的方向继续追去。速度竟然比张瑜快上三分。   就像秦宝用恶臭在张瑜身上留了标记,张瑜也在丹药上动了手脚,他在丹药表面撒了层伏樱草草根磨成的粉末。此粉末难以察觉,对人无害,而且它的气味会在空中停留不易消散,只有草根虫对此格外排斥。神奇的是,草根虫只是排斥伏樱草的草根,而不排斥它的花朵、枝叶。   张瑜看着掌心快拧成麻花的草根虫,哪里还猜不出秦宝,就是今日在交易处卖自己高阶法器的姑娘,只是不知道自己今日与她遇上,是偶然还是她蓄意而为,若是后者,张瑜不得不思量,是否五年前就被她盯上了。   他正思索着,迎面再次出现一堵冰墙,同时,他的左、右、后三座冰墙拔地而起,以合击之势,将张瑜团团围住。   张瑜想要像先前那般飞跃过去,只是眼前的冰墙,在秦宝的操控下,顶部弯曲,形成了不可翻越的反向圆弧。   张瑜刚才上冰墙,就感受到寒冰之力,顺着靴子爬上他的身子。张瑜用左腿踢碎与冰墙连接处的碎冰,一个后空翻想要改变逃跑路线。   只可惜,“嘭”的一声,四面冰墙撞在一起,圆顶覆盖住张瑜唯一的逃跑路线,终究还是将张瑜困在透明的坟包之中。   秦宝笑着走到冰墙面前,看着墙后模糊的张瑜,笑着说:“张瑜哥哥,你看见秦宝跑什么呀?”   “是秦宝啊,张瑜哥哥回去有事,秦宝让哥哥离开行不行?”   张瑜不知道秦宝的用意,只能一边尝试着让秦宝放了自己,同时巡视四处,想要发现冰墙的薄弱之处,好让自己脱困而出。   秦宝笑着摇了摇头说:“张瑜哥哥刚才不理秦宝,秦宝生气了,不打算放哥哥离开。除非……”   “除非什么?”张瑜心头涌上浓重的危机感。   秦宝好似做游戏般,细长的手指划过冰墙,冰墙上便多了无数璀璨的冰花。   “除非哥哥陪我看花~”秦宝这句话几乎是以童谣的歌声唱出来的,清脆的童音,配上孩子的拍手声,若非张瑜正是身处困境的本尊,恐怕也要为此鼓掌。   随着秦宝的歌声,冰墙内也开始下起了冰花,锋利的冰片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飞速的略过张瑜的脸颊,带着一串血珠,又没入冰墙之中。   张瑜自知面对填满整个空间的冰片毫无躲闪的空间,只能架起土墙,来抵挡四处飞舞的冰花。   可是在一次次冰花的切割中,土墙破损速度之快,纵使张瑜酷酷织成,也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被分裂。   张瑜自知这般消耗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原则一种方式脱困。   终于,张瑜的灵力不支,土墙分崩瓦解,黄色的土块炸在墙壁上,连同被张瑜的鲜血一同将冰墙糊住,使得在外的秦宝不得不凭借神识感应张瑜在冰墙内的移动。   张瑜糊墙的举动并非多此一举,他能感觉到冰花飞舞的速度虽然依旧很快,但与原先相比,已经放慢了许多。张瑜在闪避的同时,有意无意的绕圈绕圈而行,一是减少灵力的消耗,而是通过观察,记录着冰花出现的位置。   不出所料,每当张瑜移动到之前出现过的位置时,冰花都是从冰墙的同一角度,同一方向射出的。张瑜还发现了,冰花形成的速度很快,但是融入冰墙的过程却是缓慢的,只是刚才因为冰花太多太杂,才导致张瑜没有发现。   找到规律的张瑜,有意溜着冰花,调整自己的位置,确保飞出的冰花,与飞入的冰花相抵消。纵使他仍旧被冰花割出一道道血痕,但张瑜仍旧在寻找一个机会。   “就是现在”张瑜眼见发现一出冰花点,融入的冰花竟然比飞射而出的冰花多上五六片,一时间反倒是冰墙的那点,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   张瑜曾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双手合十,将火球术释放在指尖,整个人凭借腰力,侧身旋转,像一柄告诉旋转的冒火钻头,照着冰墙上的薄弱点钻去。   就这样,张瑜成功突破了冰墙的一面,厚实的冰块四炸而来,在空中化作连绵的细雨,冲洗着浑身血污的张瑜。   趁着一把纸伞的秦宝,看着满身血污的张瑜,捂着嘴笑着说:“哥哥,怎么秦宝每次见到你,你都纵使这幅狼狈样,可比今天秦宝看见的姐姐脏多了。秦宝是个爱干净的孩子,人有热心,帮那个姐姐从里到外都清洗干净了呢!”   一副天真烂漫求表扬的模样,说着最恶毒的话,这样的秦宝让张瑜恶心至极。但他又没有能力反驳,弱肉强食,整个修仙界的法则就是如此。   这是目前的张瑜更不无法改变、无法阻止的,他能做的只是别过脸去,语气冰冷的回应:“前辈说笑了,不知前辈留张瑜何事?”   秦宝哪里听不出张瑜态度的冰冷梳理,便也将笑容收起,转而用冰冷的语气,半真半假的威胁说:“你胆子倒是大,也不求我饶你一命?”   “前辈留下晚辈的命,想必自然是有用处的,否则不会仅仅动用练气大圆满地功力了,若是刚刚前辈动用三层功力,那么在冰墙内,晚辈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能站着和前辈聊天呢?”张瑜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有自知之明,因此也就不做什么挣扎逃跑的举动,以免真的彻底激怒秦宝。   其实,张瑜此举才算在救了他的性命,在他还在冰墙内挣扎时,秦宝就将方圆几百米都用结界笼罩,保证一条信息都发不出去,任何试图闯出去的人或物,都会撞在结界上,四分五裂。   秦宝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不符合她年级的欣赏表情,如同发现自己赞许的晚辈一般。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瑜后,轻笑出声说:“你还算不错,可愿加入我血河宗?”   听到此话的张瑜不由一愣,没想到秦宝费劲心机就为了招他入血河宗。   秦宝见他不敢置信的模样,恍惚间与五年前的张瑜有些重合。自从及时修仙的两年来,张瑜应该是唯一一个背她的人了吧。   可她还是戳破了张瑜的幻想:“你想什么呢?血河宗自然另有大计划,我只是觉得你我缘分颇深,拉你一把罢了。毕竟我们血河宗,可是魔门三宗之首,远非这个落寞许久的散清门能比的。”   张瑜金借坡下驴,原本对散清门就只剩恶感的他,自然没有不应允,加上形势所迫,如果不答应,只怕自己就会变成一座冰雕,将性命永久的留在这里。   “晚辈自然答应。”张瑜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一枚血红的咒印,从秦宝的额头飞出,缓缓地落在张瑜额头,一闪而入。   张瑜一瞬间就感受一股阴邪的力量,想要顺着灵力,入侵张瑜的丹田。却因为丹田内的玉玺,只能像焦油般,粘在丹田之外。   显然秦宝不知道张瑜目前的情况,还以为张瑜被眼前之举吓住了,好心开口解释说:“你也不必担心,只要好好为我们血河宗做事,血种就永远不会发作。”   “何况你早在无意之中,就与血河宗存在关联。你身上所穿的也就是我血河宗之前暗探的衣服。”秦宝说着,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衣物,与张瑜在草屋翻出来的一模一样。   张瑜暗自揣测,难怪自己见玄虎爪上的乌光那么熟悉,想来自己储物袋中的刀片,与它同出一处啊。   秦宝将衣物抛给他后,对着他说:“当然,你也是要交投名状的,不如就是此次散清门宗门小试的前三名吧,让我看见你的价值。友情提示,血河宗可不会养废人哦~”   张瑜听了这话,颇为无语,看来一个个都打着散清门菩提的主意,而自己此次的宗门小试,看来不进前三是不行了,一旦失败,便是粉身碎骨。   秦宝打开结界,交代了衣服有着隐秘行迹,掩藏修为的妙用后,待张瑜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才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面具。面具上是一张老妪,面具从秦宝手中飘到半空,同秦宝可是对话。   语气中透露着几分疑惑:“小姐,血种如此宝贵,宗主一共就赐下三枚,让我等筛选来日直接进入内门的人。您就这般种在一个练气五层的人身上,奴婢觉得实属浪费。”   秦宝面无表情的说:“那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老妪赶忙为自己辩解:“自然不是,这只是奴婢的疑惑罢了。”   秦宝望着张瑜离开的方向,淡淡的说:“脸姨,你就看好了,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第14章 宗门小试(上)   张瑜回到住所后,运功想要将体内的血种排出,发现血种如附骨之蛆,牢牢盘踞在丹田外,若非丹田之中有玉玺坐镇,恐怕早就侵入张瑜丹田了。   张瑜不曾想第一次“钓鱼”,就将自己搭进去了,也着实有够苦闷。   好在也并非全无收获,张瑜从储物袋中,拿出玄虎爪,轻轻将指尖放在爪刃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锐利。倒也不觉得太糟糕,毕竟十枚愈伤丹加五十枚灵石,就换来了高品质的高阶法器,想想都觉得划算。   经此一战,张瑜明白自己跟秦宝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如果自己不加倍努力地话,岂不是要一辈子受制于人?更何况,虽然秦宝可能是老怪物,但仅仅凭借练气十层的修为,就压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么罗云作为单雷灵根,又有长老专门指导,只怕修为和实力也不会低。   张瑜未能忘记五年前罗云对他的冷嘲热讽,纵使他只是五灵根,纵使他是修行艰难的“返元之体”,纵使两人现在修为上,或许已有一倍的差距,但张瑜依旧坚信,自己在修仙一途上,未必不能比他们走得长远。   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张瑜也就熄了在外出找寻对手的心思。剩下的时间里,他呆在玉玺中,?反复回顾着与秦宝的斗争,模拟着,寻找击败她的方法。   同一时间,无论在外出任务,又或者寻资源的弟子,也都陆续赶回了宗门。其中不乏在外门声望很高之辈。   在山门东南百里之处,一位翩翩公子,剑眉星目,肤白如玉,胯下一匹雪狼,背着他朝着散清门狂奔。   同是百里外,只不过方向变为西北,一名背负着血色大刀的肌肉壮汉,淋着满身鲜血,也在往散清门走来。   宗门小试,让整个散清门的外门、杂役弟子都陷入疯狂。   ……   时间流逝,这几日过得飞快,张瑜正运功修炼时,忽然就听见浑厚的钟声从主峰传来,一道传入张瑜耳朵的还有牛哞的声音:“所有参加宗门小试的弟子,一柱香的时间赶往青云峰,过时视为弃权!”   张瑜事先问过韦安青云峰的位置,离他的破草屋很近,大约只有三四里路程,可没想到的是,等他赶去之后已有不少人已在结界内等候了。   此刻,张瑜就发现整个外门鱼龙混杂,不同派系之间泾渭分明。大多数的人都各自为战,这些人中最多只三四熟人,约在一起或焦虑、或自信的谈着即将到来的小试。   张瑜看见一背着血刃的壮汉,独自站在结界边,身旁数十步空无一人,看他满身血气,张瑜心中怀疑,他是否也是血河宗的暗探。   “屠都”张瑜回忆韦安给的资料,此人修炼破血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身上的血腥味比张瑜不遑多让。   也有少数人聚成一团,明显就是事先商议好的,相约着在小试中互相帮助。   其中又以两个团体最为显眼,一是王奇的团体,此人身边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捧得王奇飘然自得。张瑜不怀好意的朝着王奇笑了笑,恰巧被他看见了。   王奇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立刻就变得阴沉,他对着周围之人附身耳语,那人先是朝张瑜身边看了一眼,随后便向张瑜处指指点点。   很快,王奇的团体都面容不善的看着张瑜方向,张瑜倒是无所谓,只是原本离他很近的人纷纷后退几步,避免殃及池鱼。   二是白衣胜雪的佳公子,不时笑着与周围的人打招呼,临赛前还在指点周围之人的功法。   张瑜喃喃自语说:“想必此人就是韦安口中的外门大师兄——龙泽池吧。”   在韦安的资料里,此人修为较之内门也无多让。只是此人常年在外,韦安对他也不太了解。   一柱香的时间过得很快,张瑜又看见几位熟人走入结界,正式华玲一行人,周显阳,周寒也皆在其中。   “哞~”一声牛吼,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响了了天空,外门第一长老,牛哞再一次主持了张瑜的试炼。   牛哞可不管底下的人在他手中经过几轮测试,他只是望了一眼天空,毫无感情地说:“时间到,阵起~”   青牛口中吐出一块玉牌,玉牌径直飞入峰顶,同时山峰晃动,难以计数的擂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下破土而出,铺满整个青云峰。   牛哞宣布比赛规则:“此次宗门小施共有一千八百六十四人参加,随机将每十人一组,余下四人为一组。十人组十存二,四人组四存一。限时一个时辰,将人淘汰出擂台即可。若时辰已至,最多人数超过规定,则全部淘汰。”   “当然,宗门小试必有奖励。凡是进入前百名额的,都可进入内门!”   “那么,还望诸位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夺个好名次。”   “第一轮试炼,起!”   每个在结界内的人,身上都亮起了白光,张瑜也不例外,接着他感受到一阵牵引,自己已经身处在擂台之上。   张瑜运气不差,他碰巧被分到四人组,而且眼前三人似乎都是王奇团体之内的人。   张瑜也不与他们客气,右腿发力,整个人如同一柄利箭,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人袭去。   可怜那人刚从白光中缓过来,就被张瑜扔出了结界外。   剩余两人,反应过后,急急忙忙想要驱动法力施法,可张瑜身形如同鬼魅,两人的法术根本瞄不准他,几步之遥就被张瑜近身。   这点实力的虾兵蟹将,都不值得张瑜动用灵力,全凭肉身的力量就将三人淘汰。   整个过程不过十息。   笼罩在擂台上的薄雾散去,张瑜独自一人站在擂台中央。   张瑜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居然还有人比他还快。   离他不远处的擂台上,龙泽池带着一名他的跟班,静静地站在擂台中央,当张瑜看向他俩时,龙泽池还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屠都也在张瑜之前就结束了战斗,但令张瑜心惊的是,屠都的擂台上,出现了一地碎尸,内脏和残破身体撒了一地,完全看不出有几人命丧他之手。   张瑜心中暗自为这两人贴上危险的标签,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击败数倍于己的对手,实力不容小觑。   紧接着,又有擂台接连亮起,华玲和周显阳站在擂台中。   接下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又有擂台亮起,但无形之中已经与第一批次拉开了距离。   此次擂台上的人是王奇和周寒,两人看似都受了伤,而且周寒貌似受伤更重一些。只从他在擂台亮起的一瞬间就盘腿调息,往口中塞丹药的行为可以窥探一二。   王奇比他好些,至少他的贼眉鼠眼还能四处打量,看看都有谁比他先过试炼。   屠都,龙泽池,华玲,周显阳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没想到张瑜竟然也比他快,而且毫发无损的样子。再一看他脚下的四人擂台,王奇恍然大悟,恐怕是被张瑜捡了漏。   一座座擂台接连亮起,大多擂台上都有两人,有的擂台只剩一人,但除了屠都的擂台上出现尸体外,其余擂台顶多受伤,并没有以命相博的情况。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第一轮,如果受了重伤,哪怕是通过了第一轮,接下来的战斗也难以继续。   张瑜看着天色,盘算着时辰将了。可还有三座擂台尚未分出胜负。   “三、二、一”牛哞语气冷淡的数完倒计时,三座擂台同时亮起,只不过其上都是空无一人,可见这三座擂台上的全员都被淘汰了。   牛哞扫视了一圈剩余在擂台上的人说:“第一轮试炼剩余人数共二百一十二人,下一轮试炼以两两对决的模式,一半淘汰,一半晋级。休息一个时辰,两两随机对战。”   说完这话,他忽然将一道法诀打在屠都身上,屠都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若非及时用刀撑住自己的身体,否则就要倒下了。   牛哞望着底下的外门弟子说:“法术无眼,修仙之路有生自然有死。但诸位同宗同源,要是谁让我看见,对手喊了投降后还下死手,就别怪我按宗法处置。”   牛哞的此言此举,借着屠都敲打众人,底下人无一不点头称是。   张瑜纵使没有受伤,也抓紧时间盘腿修炼,在修炼上,他是一刻功夫都不愿意浪费。   很快,第二轮试炼就开始了。   张瑜此刻的运气依旧不错,碰见了上轮受伤之人,也是位熟人——周寒。   由于没有时间限制,两人都没有立刻出手。   周寒打量着眼前只有练气五层的少年,总觉得他哪里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不过,即便如此,为了成为邱锋的正式弟子,也只能将眼前的师弟淘汰了。   周寒皱着眉头,持剑劝张瑜:“这位师弟,刀剑无眼,我劝你还是主动认输吧。”   未曾想张瑜反而一笑,将这话原数奉还。“我劝师兄亦是如此,受伤未愈,不宜伤上加伤啊。”   多说无益,两人算是对上了。   张瑜依旧没有动用灵力小,选择贴身肉搏,朝着周寒冲去。   周寒的应对显然就比之前的杂毛厉害多了,他对于张瑜的突进丝毫不慌,用剑锋封住张瑜的必经之路,同时剑气直指张瑜各处要害,想要借此逼退张瑜。   可张瑜丝毫不惧,他不仅能躲过剑击,还能在周寒满天的剑影中,次次用俩指,精准的弹在周寒的剑身上。   每弹一次,周寒的虎口都会一阵发麻,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挥剑的节奏被打乱,甚至有些握不住剑。   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输的,那可不行,周寒在心中暗自想到,必须用修为碾压,速战速决。   于是,他调用灵力,凛冽的寒意从剑身喷涌而出,同时整把剑在阳光下也变得若隐若现,不可察觉。   可张瑜都能发现秦宝冰法的破绽,更何况是无论实力还是天赋都差上一大截的周寒呢。   大约只过了数回合,张瑜便找到周寒挥剑的空隙,欺身而上,双指击弹在周寒的麻筋上,剑“哐啷”的掉在擂台之上。   周寒情急之下,想要去捡,却将自己的后颈彻底暴露在张瑜的手掌下。   周寒后颈的汗毛耸立,感受到掌心的温度,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已无翻牌可能。   就在他要主动跳下擂台之前,他对着张瑜问道:“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   张瑜笑着说:“我们是一同通过收徒大典的人啊。”   周寒低着头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你就是‘返元之体’,怪不得呢。”   张瑜笑笑,没有多说,只是提醒道周寒该离场了。   等到周寒跳下擂台,张瑜此处的擂台才同上一轮一般亮起,但此轮的他,速度明显比上一轮慢上许多,已有不少人都过了第二轮试炼。 第15章 宗门小试(中)   张瑜与周寒纠缠许久,实则是他有意为之。毕竟他作为练气五级的废柴,在宗门小试中,修为不说是倒数第一,但也与之相去不远。   不仅如此,张瑜在自己的擂台亮起的一瞬间,就装作体力不支,深受重伤的模样,坐在擂台角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同时也在打量着擂台上留下之人的情况。不出所料,他能报上名字的那几个,都留在擂台上,包括王奇也顺利通过。只是,他看上去要狼狈许多,不仅脸色苍白,一副法力耗尽的模样,而且脸颊上更被划了道口子。   这让原本对他连过两关,而感到好奇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别处,观察着是否有黑马的出现。   只有王奇一人,对张瑜连过两关,恨得有些牙痒痒。可他一咬牙,面上的口子就会抽痛,反而更显的他面目狰狞。   其实,比他狼狈的还有不少,有的擂台上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若非牛哞出手相助,奄奄一息的他别说下一轮试炼了,连命都保不住。   即便有牛哞从旁监督,但还是出现了死亡。张瑜留意到屠都刀尖上的血迹未干,显然又有人中了他的破血刀。张瑜揣度屠都嗜血的性格,恐怕那人凶多吉少。   不只是屠都,有得擂台上,能看见两人躺倒在地,一人气息微弱,一人气绝身亡。有的擂台上争斗双方直接同归于尽,一道命丧黄泉。   张瑜仔细数了数,目前结束的擂台上,出现明确人员死亡的,已经达到十座,所有人都为了能将自己能进前百,变得疯狂。   张瑜再一次见证了修仙者们,为了自己的仙途不择手段的模样,连同一山门,朝夕相伴的同窗,都能打杀,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张瑜感慨万千的同时,也在心中提醒自己,修仙一途上,旁人的话不可全信。所有人都有可能为了为了机缘、丹药、法宝,对着他人挥刀相向。   由于第二轮试炼不设立时间限制,有的擂台进行的十分缓慢。偏偏擂台上的情形又不对外公开,已有不少先前试炼完毕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隔着擂台彼此窃窃私语。   牛哞看着逐渐下坠的夕阳,按照规定,第三轮的百强争夺赛是在所有人比完之后举行,内门长老会来观战。   同时,与今日的两轮试炼不同,接下来的比赛都是对外公开透明的,不仅长老可以观战,也会有不少的宗门弟子来看比赛。   “既然第三轮的比赛要等所有人比完,何不早日让他们回去,省得在这吵闹。”   于是,牛哞清了清嗓子,从空中降落到了地面,对着已经比完的众人说:“比完的诸位,我会按照第二轮比赛,结束的先后顺序点名。点到名字的,拿着你的身份令牌,到我这里核实信息。”   “第一名,龙泽池。”   点到名的龙泽池,脚下御风,从擂台上飘然而下,姿势帅气洒脱。走到牛哞面前,从核对前的施礼,到结束后的再施礼,他的整个核对过程,温文尔雅,尽显风度。   “第二名,屠都。”   屠都将布满干涸血污的宝刀背在身上,从擂台上直接跳到牛哞面前,直接将令牌扔在牛哞桌上,丝毫不因为牛哞是外门长老,而给他面子。核对完后,也是片刻不停留,扭头就走。   “下一个,华玲。”牛哞对这个不守规矩的外门弟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因为他的功法独特,潜力巨大,已经被掌门看中,只待他在宗门小试中,取得好的名次,顺理成章收入门下。   华玲一蹦一跳地从擂台上走下,到了牛哞面前,又是帮牛哞顺气,又是捶背的,逗得牛哞眼睛都眯了起来,连牛哞座下的青牛,也用牛角小心地蹭着华玲的手。   与牛哞如此亲近,足见华玲在散清门的地位举足轻重。而张瑜的注意点却不在此,他发觉第二轮小试的前三名,居然都未能达到筑基期的修为。而本次宗门小试,唯一达到筑基修为的周显阳,居然连前三都排不进。可见,修为有时候并不能代表实力。   “第四,周显阳。”被华玲哄得心情愉悦的牛哞,喊其他人时,面上的笑容都不减分毫。   一个个等级,看似很慢,实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已经核对了五十七名晋级者。   “第五十八名,王奇”   王奇摸着脸上因服食丹药,新长出的嫩肉,克制出发痒想挠的欲望,毕恭毕敬地核对登记。   登记完后,王奇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树荫下,想要知道那个不给自己面子,但又运气很好的臭小子叫什么!   而且,他总觉得那个臭小子自己在哪见过,面熟的很,但自己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王奇之后很快就到张瑜。   “第六十三号,张瑜。”   张瑜从修炼的状态中脱离,发现王奇在暗中观察的他,故意装作一副伤重未愈的模样,一步一颤,虚弱的走到走到牛哞面前,施礼,核对信息。   只可惜他的这副做作模样,却没有被王奇看在眼里,此时的他正低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张瑜的名字,在记忆中搜索这两个字。   终于,王奇通过收徒大会的记忆回想起,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是他。   “当了五年药童,竟然还没有死。”王奇望着张瑜的背影喃喃自语,顺着回忆,他又想到了罗云似乎还与张瑜有过节,便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语气,恶狠狠地说:“刚好,明日就用你的性命,做为我踏入内门,献给云少爷的第一份礼物!”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青云峰。   张瑜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身旁的华玲,像只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刚刚张瑜在核实信息时,被华玲发现自己不过练气五级,便一路吵着问他是怎么敢练气五级,就来参加宗门小试的?   还问他是不是隐藏了修为,又或者有什么异宝在身上。   张瑜被她烦得有些上脾气,本就不想与华玲过多纠缠,赶着回去修炼的他,索性也不装了,冲着华玲身后,大喊了一句“于长老好!”   趁着华玲条件反射般扭头确认之际,直接施展落雨步钻入一旁的树林,逃之夭夭。   待华玲发现自己被骗,正要发火之际,却收到了真丶于晓梦的传音,让她前去她的洞府一趟。   于晓梦只好憋着一肚子火,心中盘算着明天怎么让张瑜好看,气呼呼地走入于晓梦的洞府。   于晓梦一看见华玲的状态,就知道不对劲,她调笑着说:“谁把我们可爱活泼,热情洋溢的散清门第一美女,气成这样。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去报仇。”   华玲哪里好意思说自己被一个练气五层的,用最简单的方式耍了,只好含糊言辞   “没事,一个小虾米,明天我要亲自教训他。”   “随你,但这不是你明日最要紧的事,你明日最要紧的事就是一定要进入小试的前五名,若有机会必争第一。”   华玲见于晓梦如此慎重其事,不免有些疑惑,她试探性地询问道:“姐,可有什么事发生了?”   “你可知此次小试,前三名可以进入圣地冥想?”   华玲点了点头,不知于晓梦何意。   “此项奖励延期了,因为掌门在滨海之南,发现了一处秘境!”   “什么?秘境!”华玲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于晓梦见她这副模样,倒是一口气将剩下事情都告诉了她。   今日掌门传讯,一日前他原本是与巫神山的族长,共同出海寻找千年妖蚌的踪迹,无意中发现了滨海上空有一处空间,出现不稳定的波动。两人便一同出手查看。   结果发现了一处未曾见过,即将坍缩的秘境。两人大喜,要知道秘境之内,往往会有打量未被采摘的灵药妙植。   但秘境极不稳定,掌门粗略估计了,发现秘境最多只能容纳修为在筑基初期以下的人进入,且进入的人修为越高,能进入的人就越少。   掌门和巫神山的族长商议,两边各派两个筑基初期,和七个练气期的弟子进入,这应该是秘境能进入的人数极限了。   由于内门弟子都有筑基修为,且是筑基初期的弟子,更是内门只有秦宝一人。罗云因为快要筑基了,已经被罗家老祖接回罗家,等到顺利筑基之后,罗云才会回到散清门。   而练气弟子除了莎莎和牛长老弟子,朱大壮。其余的名额将要直接选取宗门小试的前五名。为了激励人才,宗门将此次小试的奖励,提升到了空前的高度。   前五名都能宝库挑选法器,第一名甚至可以挑选三件法器。   同时,从秘境回来之后,参加秘境寻宝的所有人都能直接在圣地修炼一个月,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机会。若是在秘境中带回足够多的灵药仙株,甚至还能延长时间,这对修为的提升,不可谓不巨大。   华玲听于晓梦说得心潮澎湃,她咽了口唾沫说:“姐,你放心,明日我必定拼尽全力,虽然我对上龙泽池和屠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仍有五成机会,这就足够了”   华玲眼中的自信和欲望,在闪闪发光。 第16章 宗门小试(下)   第二日清晨,青云峰顶早就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各路内门弟子,在青云峰顶飞来飞去,安排待会观赛长老的座次。掌门不在,绿老不来,那么自然以刑罚堂的两位大长老,洪刚和辛牙为尊。两人看似平起平坐,但洪刚的座位在左一侧,还是暗示了他的地位要比辛牙略高。   未参赛的外门弟子,都在结界外等候。这些人有的贩卖起灵酒灵肉,准备待会看比赛时,当作零嘴。也有的人暗地里和旁人打起赌来,猜测着谁能夺得本次宗门小试的魁首。   而此时的张瑜等人,现在已经身处结界内,此次依旧是于晓梦向晋级的九十八人讲解不同以往的竞争规则。   之后还会进行“两两擂台战”和“排名战”,"两两擂台战"顾名思义就是和昨日一般的两两对决战,败者淘汰,胜者晋级参加之后的”排名战”。   剩下的人随机抽签,抽到的数字,就是最后一轮决赛结束后的名次。若你抽到的是第一名,整个最后一轮都没人挑战你,那么恭喜你,你将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小试第一。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每人有三次被挑战的机会和一次挑战他人的机会,赢了的人直接选择是否调换名次,输了的人只能再去挑战旁人。   若有一人连战三人还不败,那么便再无任何人可以挑战他,他的名次也就保住了。   介绍完比赛规则,于晓梦话锋一转,谈起了掌门在滨海发现未知秘境的事。她言语激昂的说:“此秘境未曾探索,里面必定许多灵植宝株。凡是此次小试前五名且练气期的弟子,都可以在秦宝的带领下,前往秘境探宝。”   张瑜在得知前五,必须跟着秦宝去秘境取宝时,内心“咯噔”一声,他悄悄望向站在于晓梦身旁的秦宝,两人眼神一个交换,张瑜发现秦宝事先对此并不知情。   事先不知情,不代表如今没有想法。张瑜虽然不知道伪装成孩童,混进散清门的秦宝是何居心,但他知道此人必定心思深沉,只怕必有图谋。   无人发现两人的眼神交换,于晓梦只注意到了底下的窃窃私语,为了继续鼓动大家,她宣布:“为了确保进入弟子安全,也为了嘉奖他们,宗门一致决定,提高此次小试弟子的奖励。在场的诸位未来一年的月份翻倍,进入前四十八名的弟子,都可进入内门修炼。”   “前二十四名弟子,都可获得一枚筑基丹。”   “前十名者,可以任意挑选长老,做长老的亲传弟子。”   “前五名者,可以入外门宝库,任意挑选一件法器,无论品级。同时,在寻宝回到宗门后,可在圣地修炼一个月的时间!”   “小试第一名的人,还可以在宝库,额外再调选两件法器,以示嘉奖!”   于晓梦说完了一连串的奖励,底下的人自然被如此丰厚的奖励刺激地热血沸腾,可见为了让真正的高手不藏私,为了能派最有实力的弟子去秘境,宗门还是下了血本。   张瑜低着头听着于晓梦介绍,丝毫不似旁人那般,反而生出许多担忧。要知道哪有容易的好事,事先未曾踏足过秘境,里头有些什么东西,还未能确定。   再丰厚的奖励也要有命享才是,若不是前日被秦宝种下血种,他也不必去争前三,毕竟只要能进前十,能让他自己挑选长老,他就算逃离了绿老的控制。   世事无常,皆难如愿罢了。   这边的“动员大会”已完毕,外头的一切也都打点妥当了,最后一日的宗门小试即将开始。   外门弟子端着小板凳,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小试何时开始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句:“结界不见了。”   一时间,不少人抄起小马扎,抱着瓜果点心,就往里头冲,想要抢占好的位置。   与此同时,四十八座,五丈长宽的方形擂台,也应声而起。   张瑜等人在诸长老的帮助下,从天而降,随机的、两两落在各个擂台之上。   张瑜看着眼前人,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身上背着一柄巨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那位大汉看着眼前的小子,虽然个子高挑,身材匀称,但毕竟只是一个练气五层的小喽啰,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他的运气。   他不由得自得起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便开口嘲讽说:“小娃娃,还不赶紧麻溜地滚远些,趁着大爷心情好,饶你一条狗命。也是你运气好碰上了我,要是碰上屠都,恐怕你十条命都不够砍!”   由于比赛还未开始,现在就是留给众人斗嘴的时间,这也是为了让彼此更能进入全力以赴的状态。   可张瑜不喜欢如此,与其对着敌人放狠话,张瑜更喜欢直接将他变成尸体,这也是在清风寨培养出的习惯。他的养父母们,一直强调,能让你肆无忌惮聊天的人,只有死人。   不过入乡随俗,他也难得有机会在赛前放狠话,倒也装了起来。他用双手的玄虎爪彼此摩擦,发出尖锐的“刺啦刺啦”声,眼神冷淡,嘴角却微微勾起,朝着壮汉轻声说道:“你知道你与屠都的差距在哪吗?”   壮汉又被他阴冷的眼神吓到,他强撑着问:“差距在哪?”   “差距在——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张瑜摸着爪子,认真的说。   壮汉听闻此言只觉得此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不自量力到了这般田地。在一阵大笑过后,壮汉狞着脸笑着说:“既然你不惜命,那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伴随着比赛的钟声响起,张瑜咧开嘴,满口白牙在阳光下,与虎爪一同泛着白光。   “我也如此。”   张瑜先发制人,灵巧的身手带着森然的杀气,让壮汉有些措手不及了,厚重的斧子不得不被用来抵挡。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张瑜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如影随形的玄虎爪,撕扯着巨斧,巨斧上开始出现裂纹。   壮汉压力倍增,知道眼前之人绝非他看上去那般容易对付,但要他轻言放弃,也太不甘心了。他在外门留了几十年,若此次在不能进入内门,顺利筑基,他哪里还有三十年的时间呢!   “这是你逼我的!”壮汉猛地将手中残破不堪的巨斧爆裂开来,借住冲击力与张瑜拉开了距离。   壮汉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可他丝毫不敢停歇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叠符纸,对着张瑜怒含道:“去死吧,小东西。”   张瑜只是歪头轻笑,他的身上第一次有了灵力波动,紧接着就在壮汉目瞪口呆中,张瑜几个闪动,毫发无伤的走到壮汉面前。   “我认……”壮汉求饶的话语还未喊完,张瑜有力的手臂已经拧断了他的脖子,壮汉直至死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了张瑜肉体的力量。   张瑜将壮汉的尸体抛下擂台,开始观察其他擂台上的表现,他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原本龙泽池和屠都的擂台前聚集的观战人数最多,可两人皆是一边倒的局势,未免有些无趣。两人都是一招制敌,屠都的对手,更是被一刀劈开。   此时,恰巧张瑜擂台上爆炸声四起,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而来。可不过三息,壮汉软趴趴的尸体,就从擂台坠落,只剩下练气五层的张瑜独自站立在擂台中。   外门中有认识壮汉的弟子,不由惊呼出声:“天哪,这难道是‘拦路虎’李名,竟然就这般被个练气五层的小喽啰杀了?”   “还真是他!那人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李名的实力,在外门可以排到前十的。”   “莫非那人有什么杀手锏不成?看他的模样,好像也未曾受到重伤啊。”   底下的外门弟子议论纷纷,端坐在高住的长老们也议论起了张瑜。   风骚道姑佘曼,坐在莽山的大腿山,有些好奇的指着张瑜问道:“那小子是谁?练气五层肉体已经练到这般田地,在外门已经属实难得,再让他成长几年,恐怕实力不在冯虎之下。”   说着,还用眼神暗示莽山,想要让他把张宇争取过来。   于晓梦哪里看不出她的算盘,故意大度地说:“莫非佘道友看中这小子,想收他为徒。”   “妾身的功法哪里适合体修啊,不过妾身伴侣,是散清门唯一的体修士,看不惯好苗子被耽搁罢了。”   于晓梦竟然没有反对,反而恭喜说:“那我提前贺喜莽长老多了名爱徒。话说这人你们也认识,就是五年前测出‘返元之体’,后被绿老讨要去试药的弟子——张瑜。想来有了两位长老的教导,张瑜成为练气期最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佘曼听到此人是“返元之体”,便暗叹不妙。果然,不仅收了个废物,还被于晓梦讥讽,什么叫做练气期最强,不是在嘲讽她收的人这辈子连筑基都打不到嘛!   众目睽睽之下,佘曼强忍着咽下这口恶气,连带着看张瑜的眼神都有沾染上恨意。   而张瑜对长老间的波诡云谲,自然是毫无察觉。他将华玲和周显阳的对决看完后,略做分析了两人的战斗方式,发现自己对上华玲的胜算不过五成,而对上周显阳更是低到一成不到。   毕竟张瑜的修为实在太低,而周显阳的剑术以绵密悠长组成,自己对上他很有可能被被他活活耗死。   虽然这一轮的比赛也不设时间,但在众人全力以赴下,最后一座擂台,也控制在一个时辰内结束了战斗。   留在擂台上的王奇,看着自己高阶法器在掌中化作碎片,恨不得把在爆炸中死无全尸的对手,拖出来再打一遍,这可是罗云给过他最好的东西啊!   他能撑到如今全都仰赖这件法器,如今它连同王奇的晋级梦碎得干干净净。   法器的打击已经让他有苦难言,可当他看见毫发无损的张瑜,更是差点鲜血倒流,郁结五内,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练气五层,居然丝毫无伤的走到现在。   在震惊之余,王奇眼中还多了一缕深深的忌惮。   此轮比赛结束,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球,飞入高空,其上变动的数字,表明了下一轮里,参赛者会处于什么位置。   数字由大到小接连亮起,随着数字变换,一道道亮光落在擂台上。数字变得越来越小,张瑜也变得越来越心惊,等到透明法球上的数字变为‘“一”时,最后一道亮光张瑜身上。   此时的佘曼,感激的看了洪刚一眼,显然张瑜的“第一”是二人有意为之。   屠刀高悬,而张瑜还只认为是自己的好运到头了。 第17章 战屠都   张瑜显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是洪刚等人的暗箱操作,目前他也没心思想这些了,就在排名出来的一瞬间,张瑜就感受到十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按照比赛规则,从最后一名挑选对手,“巧合的是”,最后一名正是本轮本次小试最凶残,所有对手无一存活的屠都。   张瑜这才有些回过味来,心中暗自琢磨,看来是有人盯上自己了。能操控比赛,强行让自己与屠都对上,可见此人必定是坐在上方的长老间。而长老中,与自己对付的,也只有洪刚等人了。   就在张瑜思考时,屠都果然挑中了他,一登,一踩就顺着爬上擂台。   端坐在长老席上的洪刚,刚要宣布比赛开始,张瑜突然大喊着认输,他笑着一脸慈祥地说:“认输的话,自行跳下擂台即可。”   话虽如此,张瑜躲到擂台边,果不其然,一层结界牢牢地将此地笼罩住。看底下外门弟子的反应,他们是看不见这层结界的。   而看得到结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   张瑜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目光阴沉,也是从这一刻,他彻底恨上了散清门。自从他误入此宗门开始,宗门里几乎人人都像要他的命。   既然如此,张瑜偏不认命,他朝着漫不经心抚摸着刀刃的屠都说:“想要我的命,那就来试试吧。”   屠都理都没理他,等着洪刚的比赛开始。   “既然你不跳下擂台,那就证明还未曾放弃。既然如此,那么,最后一轮比赛,正式开始!”   说罢,擂台上的两人各上前几步,魔刀和虎爪狠狠的撞在一起。激烈的碰撞下,火花四溅。碰撞之后,两人又退回原处。   显然,屠都受到的影响小一些,提刀再次向着张瑜,压制而来。   张瑜直面屠都时,才能感受到此人的恐怖。此人刀法霸道,刀锋锋利,偏又力大无比,纵使自己的返元之体也无法与之抗衡。玄虎爪下,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刀气震的满手发麻。   同时,刀尖上的血气浓郁,一阵阵的冲击着张瑜,若非张瑜闻惯了血腥味,只怕未战便已肝胆俱裂。   一次次交手,都以张瑜吃些小亏告终,慢慢地张瑜身上的口子也越来越多,张瑜每多一道口子,魔刃都会从他身上吸取部分血液。   外门弟子也都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跟屠都缠斗这么久,也都在底下议论纷纷。   “看不出来啊,这个练气五层的小子,还有两把刷子。”   “这小子叫什么?我在外门都没听过他的名号。”   “你们想什么呢?肯定是屠师兄在练刀啊,不然一个练气五层的小喽啰岂不轻松拿下?”   “也是啊,希望屠师兄赶紧将人斩了,我还等着看他与龙师兄的对决呢!”   “我也很期待,那两人碰上……”   台下人的言论张瑜完全不曾听见,此刻的他神经高度紧绷,浑身是伤的他在等一个机会。   带着血气的刀朝着张瑜的头颅砍来,满身血渍的他如同体力耗尽一般,勉强一个侧身,躲过致命一击,但是魔刃还是深深的切进了张瑜的肩膀,砍在他的骨头上。   张瑜等得就是现在,他双手猛地按在刀上,将刀刃卡在自己的骨头间,同时大喊一声“破”!   一根近乎透明的针凭空形成,它纤细的几不可见,但同时带着金属的锐气和森然的凉意,然后“嗖”得一声,朝着屠都的眉心射去。   屠都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离他这么近,他本能的想要抽刀防守,可是吮吸着张瑜鲜血的魔刀,也正因为鲜血上残存着张瑜的灵力,一层薄薄的冰霜,从刀身蔓延到屠都手臂,将他的身形停顿了半息。   这半息,就是要命的半息。   灵力幻化的针,毫不费力的刺进了屠都的脑袋,然后在他的头颅中炸开,脑袋像是炸裂的西瓜,红白之物甚至溅到了台下的外门弟子。   张瑜能赢自然离不开他的精心算计。趁着屠都想要拔刀的瞬间,将屠都固定在自己的骨头上,让魔刀吮吸着带有灵力的鲜血。   再以法力凝结成一根锐利的灵气针,以针的锐利吸引屠都目光的同时,悄无声息地调动血液中残存的灵力,控住屠都,完成反杀。   无人控制的魔刀,还死死的卡在张瑜的骨头里。张瑜跪倒在地,仰天长啸,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鲜血喷涌,魔刀被拔出扔在地上。   “张瑜,胜!”气到不想说话的洪刚,让辛牙宣布结果和主持接下来的比赛。   张瑜来不及管躺在地上的屠都尸体,他用仅存的一点气力,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排白色瓷瓶,打开瓶塞,看也不看的就往里灌。   一股浓郁的药香从擂台飘散,甚至都盖住了擂台上的血腥味。   “这是绿老炼制的愈伤丹,这么浓郁的药香,肯定不止一颗!”   有识货的人发现了张瑜手中的丹药,与平日在炼药堂兑换的不同。   张瑜将一排丹药吃完以后,立刻又吃了一排,吃了四轮之后,在众人惋惜心疼的目光下,张瑜才停止了这般“浪费”的行为。   可还未等众人缓过劲来,张瑜就在擂台上盘腿而坐,双手各拿着一块灵石,开始回复自己的灵力。   看着一块块灵石,从灵力饱满,变得暗淡灰白,最终化为碎屑,底下的众人也从心疼变得麻木。   要知道大家都是外门弟子,普通的外门弟子可是攒了几十年,也不过就两三块灵石,而张瑜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就已经吃了二三十块了。   张瑜的灵石自然是从韦安那用灵泉换来的,若非拿灵泉回复灵力太过显眼,张瑜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不得不快速将自己的状态恢复着巅峰,毕竟谁知道坐在长老台的人,还有没有留后手。   这样以命换命的打法,对张瑜来说,实则是赚得,因为张瑜的返元之体,加上修炼的枯草诀,以及大量灵力药力的冲击,让张瑜直接在擂台上连升两级,一下子从练气五层跨越到了练气七层。   底下的外门弟子,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由得同时发出疑问:“这人不会是哪个长老培养的怪物吧?”   不光外门弟子有这样的一伙,高坐在长老台的诸位长老也都面面相觑。佘曼皱着眉提出疑问:“此人不会是绿老多年来栽培的弟子吧?”   张瑜的实力,让众人一头雾水。尤其是洪刚,他根本没想过屠都会输,于是只是小改了两人的排名?其余的还真是完全随机。接下来的比赛中,敢挑战张瑜的,恐怕最早也得是排在十七名的华玲了。   洪刚很久没有这般不遂心如意了,他悄悄调动灵力,一道火光在他指尖一闪,有瞬间消失,下一刻就悄悄地出现在张瑜背后,无人发觉。   可就在此时,张瑜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好似自己完全地被锁定住,他已经感受到火焰炙烤他皮肤的温度了。   就在这是,清风送来药香,吹灭了摇摇欲坠的火苗。治愈的灵力覆盖住张瑜的身体,帮他疏导体内药力的同时,还将他未曾留意的暗伤,加以缓和。   张瑜抬头,果不其然,绿老悬浮在空中,对着他微笑。   绿老未搭理张瑜,反而对着一众起立的长老说:“都站着干嘛?我就来看看我徒儿的比赛,不必管我,按规矩办事就行。”   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灵力雄厚,整个青云峰都听得一清二楚。外门弟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张瑜能有那么多愈伤丹和灵石,原来是绿老培养的啊,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   佘曼面色难看,尴尬地说:“绿老倒是很看重这个孩子啊,居然移步过来看宗门小试,往常这些事您是来都不会来的。”   绿老似笑非笑,目光却落在洪刚身上,直截了当地反问说:“怎么?我是没有资格来观战吗?”   听到此话的佘曼,脸色发白,一股重力直接压在她的身上。搂着她的莽山,赶忙帮她分担,两人嘴角同时溢出鲜血。   好在绿老只是想出手告诫他们一番,也未打算与二人计较,重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擦拭了佘曼和自己嘴边的血迹后,莽山开口辩解道:“是我们疏忽了,未曾将绿老准备座次,还请绿老不要怪罪。”   丝毫不提针对张瑜之举,轻而易举的就将绿老对他们的惩罚,转移到了未考虑到绿老的座次上来。   这番回答,连绿老都笑了,他望着佘曼说:“别看莽山人高马大的,可比你会说话多了。”   “是,我会注意的。”佘曼只能低头应是。   绿老走到于晓梦紧急为他搬来的上座,不甚在意的说:“看比赛吧。”   就在长老团上风起云涌之际,比赛也在继续进行。   即使张瑜与屠都的那场比赛精彩绝伦,也不能否认?之后的比赛也看点十足。   名次变动,人员伤亡,属实常见。短短一个时辰,就有数名弟子伤亡,其中还有人自爆了一件高阶法器。幸好辛牙反应即使,用结界将冲击波笼罩在擂台上?,不然很有可能伤及观战的外门弟子。   很快就轮到了华玲,张瑜一身修为灵力也恢复到了巅峰,甚至比之前更强。   不出他的预料,华玲的对手还是选择了他。   比赛开始,两人也没有寒暄,张瑜知道华玲是掌门义女,不可能想对待屠都那般以死相搏。华玲也知道张瑜肉身强悍,与他时刻保持距离。   于是,擂台上就变成了两人以法术较量。张瑜操控着火球,冰箭砸向华玲,但都被华玲头顶的丝帕遮挡击碎。   而华玲操控的高阶法器,数条绸缎,虽然灵巧无比,但却连张瑜的衣角都触及不到。   渐渐地,华玲毕竟还未筑基,同时操控两件高阶法器,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在她灵力耗尽的那瞬间,面对依旧铺天盖地的火球和冰箭,只能无奈选择放弃。   张瑜,二胜!   眼下他的对手只剩下第七位的龙泽池,和第二位的周显阳了。   台上的人比得轻松,台下的人却看得眼花缭乱,一会火球满天飞,一会绸缎似利刃,看得人热血沸腾。   所以当轮到龙泽池挑选了张瑜后,众人都期待能看到一场惊世之战。   可令众人完全没想到的是,龙泽池在比赛开始后,竟然对着张瑜笑了笑,说:“张兄,技艺高超,龙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下擂台,直接认输。   台下一片哗然,长老台也是疑惑不解,只有张瑜知道,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体内的血种收到牵引,龙泽池竟然也是血河宗的人。   就这样,三胜的张瑜,成为了此届宗门小试的第一,无人可再撼动他的地位! 第18章 糜竹遗宝   之后的比赛可以说是毫无亮点,外门强者都因为挑战张瑜失败,而丧失了挑战权,旁人也不会傻到主动挑战这些人。导致了前五之席,在小试之前就出门的也只有周显阳一人。   洪刚在绿老眼神的注视下,无奈地宣布张瑜夺冠,和其余一众人等的名次。   小试结束,趁着众人还未离场,绿老有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张瑜一瓶玄阶下品的筑基丹,以示对他的嘉奖。   一时间,张瑜感到无数目光汇聚,包括身后的龙泽池等已有宗门发放的筑基丹的人。绿老炼制的筑基丹,比宗门发放的筑基丹,内含药力就如同皓月对上萤火。   张瑜哪里不知道,这是绿老故意之举。为的就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只能牢牢的依附于绿老。   人在屋檐下,自然是不得不低头,张瑜拿到筑基丹后,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师徒情深。   只是两人心知肚明,彼此既无师徒礼,更无师徒情。   因为赶着去滨海探秘境,宗门发放奖励的速度难得快些。比完之后,立即由辛牙带着前五弟子,去宝库领法器。   众人跟在辛牙身后,当走进主峰一处房殿时,眼前的黑暗,一下子吞噬了所有人的视线,如同失明般纯粹的黑暗让张瑜极不适应。   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   “宗门宝库,来者何人?”   辛牙掏出令牌,用法力送至黑暗深处,同时朝着黑暗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我是刑罚堂大长老辛牙,带着小试优秀弟子,欲往外门宝库挑选法器,还请糜竹长老行个方便,打开宝库的结界。”   张瑜隐约之间,听到了一声喃喃低语   “又过了三十年了吗?真是有够快的。”   张瑜还来不及品味其中之意,一扇透着光的门缓缓打开,光亮从远处而来,穿透了黑暗,为张瑜他们找到方向。   辛牙赶忙催促众人:“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进去!”   众人也不敢停留,直接朝着光亮处狂奔。就在张瑜迈入光门耿,光门即将愈合的那刻,他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黑暗,感受到守在此地之人,无尽的寂寞和孤独。   进了光门便是一处山洞,洞内空间极大,不仅山壁上被凿了缺口摆放法器,地上的货架上更是堆的满满当当。   放眼望去,无数光华流动,充斥着整个空间。   辛牙对着众人说:“此地宝物都有介绍,我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禁制,挑选好了直接取出即可,届时你们会被禁制传送出去。宝库内法器众多,能挑选到什么法器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但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时间到了还未选者,便视作自动放弃。”   他话音刚落,众人就四散找寻适合自己的法器。   张瑜盘算着,自己已经有了玄虎爪,目前最好再挑一件保命的法器,要是能找到有些特殊功能的就更好了。   张瑜一目十行的在货架上浏览着,货架上的高阶法器其实不多,适合张瑜的就更少了。找寻一遍后并没有合适自己的,张瑜也不耽搁,直接跳到山壁上,搜索山壁上存放的宝物。   山壁上的宝物,品阶比货架上的好一些,搜寻之下,还真让张瑜找到一件适合自己的防御法器。冰蛛丝织成的内甲。张瑜直接将它取出,冰凉的内甲摸在手上,坚韧滑顺。   张瑜来不及细看,就继续找寻着,在山顶的角落里,发现一柄灵光闪动的魔晶剑,正要取出时,周显阳眼神急切地拦住他,言语间充斥着对灵剑的渴望。   “还请张师弟行个方便,将此物让与我,周某不胜感激。”   张瑜眉头微皱,但也没有与周显阳争抢。毕竟一柄灵剑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对剑修而言,合适自己的灵剑也属实难寻。   张瑜不愿做于己无利还得罪人的事,便退让离开。   周显阳如同想到什么一般,轻声对张瑜说:“山壁最下处左数第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登云靴,想来还是更适合师弟。”   “多谢。”张瑜抱拳还礼,几个起落,来到了周显阳口中的角落。   果不其然,一双皂靴静静放在角落,靴子上还绣有云纹,属实不凡。张瑜也不细看,将他取出放入储物袋。   此物之后,张瑜仅剩一次机会,也只留下一柱香的时间了。   时间仓促,张瑜索性就在最后一层上找寻着,这倒真让他瞅见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此隔间内的宝器,长得丑陋,像是刚从田地里刨出来的树根,上面还留着一小节枝干。没有说明,没有灵气流动,更像是凭空出现在此地的。   “时间到!”张瑜感受身体内禁制的拉扯,既然他已经得偿所愿,不然研究研究此物到底是什么,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就在张瑜取出“树根”的那一刻,包括辛牙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送出了宝库,宝库再次暗淡,一切回归寂静。   只有一个威严的声音,陷入癫狂。   “千年了,我被关在此地千年了,终于我能看一看外头的阳光了。”   ……   张瑜刚从眩晕中缓过劲来,他名义上的师傅,就站在山顶笑着注视他,带着他回了药园。   一到药园,张瑜便跪倒在地,将自己所取的法器恭恭敬敬地捧在手上,同时还情真意切的说:“多谢长老救命之恩,小子愿一生做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绿老笑得满脸慈祥,眼角的褶子都快将眼睛挤不见了,他将张瑜虚浮而起,笑着说:“你这是做什么?我都已经是你师傅了,救你是应该的。你的那些小玩意,还是自己留着。”   张瑜乖顺的将绿老看不上的法器快速收起,表现出一副口是心非又贪婪的模样。   绿老见他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满意了,他从手上摘下一串手串,拉过张瑜,想要帮张瑜戴上。   张瑜挣扎不过,戴上手串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清凉之意,窜上头顶。不仅连日鏖战的疲惫一扫而空,头脑清醒。   绿老有些不舍的抚摸着手串说:“这可是十枚菩提子串成的手串,明目清心,对抵御邪祟、破除幻境、扫除杂念都有不俗的功效。更难得的是,每颗菩提子,其中都有一亩灵田,可以暂时将灵植保存其中,不被发觉。”   话已至此,张瑜哪里还不明白绿老的意思,他单膝跪地表态。   “弟子定不辱命,将手串内的空间填满,再献给师尊。”   “若你此行任务完成的好,这手手串就是你的奖励。”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药园回来之后,张瑜便将今日所获一一排在桌上。他先打开了屠都的储物袋,除了血气森然的魔刃,还有一部名《屠魔身法》,张瑜略微翻了几眼,便将其放下了。   现在他的时间紧迫,或许等到从秘境回来后,还有机会慢慢研究。   屠都的储物袋中,除了这些,还有不少零散杂物,看来都是他杀人所获,张瑜粗略的理了理,将无法示人之物摆在一旁,等以后寻摸机会处理了。   张瑜整理时发现不少各个宗门的弟子腰牌,好在此人的修为不高,不然将来必定为祸为患。   接着他又将自己从宝库所得的三件法器取出,他带上玄虎爪,猛地朝着冰蛛内甲抓去,虎爪像是抓空一般,不仅内甲毫发无损,而且力道也顺着内甲卸了一班。   张瑜满意地将内甲穿戴身上,确定了私下无人后,带着另外两件法器,进了玉玺。   张瑜穿上登云靴,弹跳间自己的速度又快上几分。要知道他的速度本就是在梅花桩上如履平地,现今更是都快要飞起来了。   张瑜在测试的起劲,他没有发现,一道虚幻的人影,从树根中飘出,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张瑜一套落雨步走完,精疲力尽之时,他的耳边响起前不久听过的威严的声音。   “此身法虽然精妙,但毕竟是凡人功法,你有机会还是应该选一部修仙界的功法,这样你速度的优势才能发挥到极致。”   张瑜听到声音后,哪里顾得上休息,整个人如同炸毛的小猫一般,退到玉壁边缘,玄虎爪已经套他手上,一副与人搏命的模样。   糜竹看他的谨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宽慰说:“你不必紧张,你修炼的是《五行炼宝法》吧,此法还是当年的我编撰的。”   张瑜没想到自己修炼的《五行炼宝法》,竟然被他一眼看穿,那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岂不是被人所知。   糜竹许久未与别人讲过自己的故事了,有遇上自己的半个传人,难免有些话唠。   于是,他在张瑜的注视下缓缓讲起了故事。   散清门原本就是万年前为了抵御天魔入侵,组建而成的散修联盟。那是整个通灵大陆,从极小世界,飞身上来一个惊才艳艳的非凡之人,在他的带领下,击退了天魔。   又过了数千年,那人飞升成仙。飞升之后,散清门就愈发松散,同时整个宗门内的斗争不断。一场内战终究将散清门的团结彻底打散,散清门也就沦为三流宗门。   糜竹就是那般情景下入的宗门,他年少时,也是名噪一时的人物,木系单灵根的极高天赋,也让他修行之路异常顺利。   那时的散清门还有元婴坐镇,糜竹顺风顺水的修炼到了元婴中期,却发现自己的修为再难寸进。修为无法提升,也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寿命一点点耗尽。   让他就此羽化,他又怎么能甘心。便四处搜寻资料,在即将油尽灯枯之际,想到一种办法。   就是将肉身改造成天地至宝,已达到延长寿命的作用。   只可惜,当时他就找到一件天地灵宝——九泪苦慈竹,勉强将自己的神魂移植到竹子上。   却遭到了宗门的暗算,将他的储物袋连同身体一道夺走,还在他竹子的身体上刻下聚灵阵,以滋养宗门圣地的菩提树。   若此又过了千年,糜竹依然不想在这般苟延残喘,便主动断去竹根耿,将其放在宝库挑选,赠与有缘之人。   张瑜听着糜竹说完一长段,缺依旧将信将疑,他对夺舍一术虽不了解,但还是略有耳闻。   糜竹见他一脸凶相,倒也不生气,只是请求张瑜带他出去看看月亮,他已经许久为见过月亮了。   张瑜没有多言,带着竹根走出玉玺,爬到山顶。   糜竹想个孩子一样,在月夜中飘来飘去,他眼神中充斥着对自由的希望,在月夜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淡。   “前辈,你的身子?”张瑜忍不住提醒。   糜竹笑了笑说:“我活的也够本了,只因为太贪心,反而收了诸多折磨。修仙一道,守住道心,不妄起贪念,方可长久。”   “感谢你能带我出来,让我看看这人间的风月,我的神识消散后,九泪苦慈竹你就可用于修炼《五行炼宝法》了。这也算是你带我出来的报答,只不过它已经濒临枯死,你需要以天地元气滋养,灌溉以灵泉,过上几年就能重新发芽生长。”   “清风明月,真美,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张瑜看着眼前的人影,随着过往的风四散,化作萤火,转瞬即逝。 第19章 准备入秘境   张瑜坐在木船上,看着结界外翻涌如浪的云海,向往着自己何时才能像这般御风飞行。他感受着风从眼前呼啸而过,感受着金色的阳光被无限拉长,感受着木船在高空疾驰的畅快。   “那一日会来的。”张瑜喃喃自语,如今的他处境已经比先前好多了,只要他能活着从秘境回来。未等张瑜细想,他的房门就被敲响,屋外是秦宝奶声奶气的声音。   “张瑜哥哥在吗?秦宝好无聊,想和你聊会天。”   拿捏着自己性命的人发话了,张瑜自然不敢怠慢,将秦宝迎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秦宝就从怀中掏出一颗乌亮的珠子,往房顶一抛,整个房间就被黑纱笼罩。   张瑜恭敬地站在床边,眼观鼻,鼻观口的等着秦宝吩咐。   秦宝毫不客气,穿着鞋就爬上了张瑜的床,顺手还拿起张瑜桌上的果子,吃得津津有味。   等她吃完后,已是满脸的紫色汁水,好在她还算注意形象,用怀中的丝巾,施法将自己的小脸擦干净,露出原本粉嫩嫩的脸颊。   擦完小脸后,秦宝张口便问:“你可知此行有几人是我血河宗之人?”   张瑜摇摇头,秦宝这么问,自然不会简单的就是三人。   “除了你我,龙泽池,你猜猜还有谁?”   张瑜回想,此次一同前往秘境的人。前五之中,由于周显阳是筑基期,便空出一个位置给了华玲。龙泽池又以利诱,与其中一人换得去往秘境的机会。除却五年前有一面之缘的朱大壮、柳莎莎,剩下三人——冯安、陶全、常平,自己是从未接触过,既然自己未接触过,秦宝肯定不会让他猜测这三人。   “莫不是朱大壮?”张瑜思量一番,小声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秦宝笑容微微收敛,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张瑜说:“张瑜,你可真的聪明,我都要开始担心,以后你反水了,我是不是也多个对手。”   张瑜急于反驳表忠心,秦宝却打断了他,满眼都是嫌弃。   “嘴中说出的话语,能有几分重量。你放心,只要你体内的血种安好,我就不会对你出手的。”   紧接着,秦宝便说出来她的计划。   “我要此次散清门除了我们的人,其他的人皆都有去无回。若有可能,连巫神山的人也全都不要放过。”   张瑜沉思,提出疑虑。“这样的行径会不会太冲动,太冒险了。要知道此行有掌门义女华玲,若是她也阵亡,那岂不是你我皆有嫌疑。”   “这点你大可放心,毕竟是未知秘境,里头有些什么谁又能说得清楚,只要我们能将足够的灵植上交,就无人会寻摸我们的过错。”   张瑜只能点头称是,秦宝将珠子一收,随手抛给了张瑜。   “送你了。”   两人一同从房内出来,准备去船尾与龙泽池商议,迎面就遇见华玲与周显阳两人并排坐着在看落日,彼此间气氛暧昧。   “吁~张瑜哥哥,秦宝也要找人看日出!”秦宝故意这么说道,一下子羞得华玲扭头跑开,只留下周显阳一人在原地傻乐。   在路途中,偶然遇见了朱大壮。他比五年前更胖了,憨厚的与冯安、常平在下棋,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棋子,在无意中已经被二人调换了位置。输了棋子也不生气,只是傻笑着要再来一盘。   木船内一片岁月静好,有朝气有生机。   两人刚走到龙泽池门前,就听见站在船头的绿老,将声音传遍木船的所有角落。   “前方降落,众弟子准备入岛。”   众人纷纷从房门聚集到了船头,眼看着单薄入纸的木船,破开了连天巨浪,稳稳地停在岛上空地。   等众人陆续从船上下来,发现已有一队穿着厚重的巫师服的小队,似乎在等他们。   张瑜仔细观察这一队人,发现他们不仅穿着厚重,脸上也涂抹各色油彩,绘制的图案从他们的脸上蔓延,最后没入领口,消失不见。   那队的领路人更是头上带着一圈鸟羽毛编制而成的帽子,看到众人到来,眼神先是一愣,然后热情地迎了上来,与张瑜一行人打着招呼。   “诸位想必就是散清门的精英吧,我等都来自巫神山,我是巫神山大巫——花尘,这些都是我巫神山的弟子。”   “长老绿默。”绿老除非遇到跟灵药仙株有关之事,其他时候性子冷淡,面对外人也是如此。   花尘倒也不生气,热情的邀请众人一同进入结界,原来他们也刚刚到,还未来得及进入结界。   待众人进入结界后,便看见自家掌门/族长,端坐在秘境入口处,张瑜透过一人大的入口,向内望去,只有幽幽的蓝光,其余一概不见踪影。   于欢见两队的人到齐,也不多说废话,简明扼要的交代了众人要做之事。   此秘境不仅对进去的人数和修为有限制,更是要到了崩塌的边缘。二人联手才勉强维持,但即便如此,最多在维持三日,三日过后,秘境入口就会彻底消失。   因此,待会进去后,若是聚在一起,自然是最好。若是随机传送,先根据宗门的令牌,找到秦宝的位置。   于欢扭头对着秦宝说:“我知道你素日爱玩闹,但此行你修为最高,我任命你为队长。我要你进去后,先集结所有人,等到人齐之后,找处据点搭建好外出的传送阵,然后再集体行动,明白了吗?”   秦宝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瑜暗自叹息,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若非散清门对他处处威逼,多次想要取他性命,他也许会想办法提醒掌门,可如今散清门视他如草芥,他又何必为此,与血河宗为敌呢?   张瑜思量着,望了一眼巫神山拿出,看来他们那边也有类似定位玉牌的法器分发给众人,看来此决定是两边商量好的。   就在两边都交待完毕,准备出发时,于欢突然抬头,望着结界外,叹了口气,苦笑着对巫神山族长说:“看来有人要来分一杯羹了。”   果不其然,爽朗的笑声在结界外响起。   “于老弟,听闻你在此与巫神山的族长论道。本座刚好带了一壶好酒,不知是否有幸一同加入啊?”   “范道友,既然都来了,怎么说也得和我们多喝上两杯。”于欢虽然话中带着欣喜,可是表情看来却无一丝笑意。   张瑜小声的问秦宝这人是什么来路,秦宝正欲回答,就看见一个住着拐杖,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两名衣着不凡的弟子走入结界。   老者对着花洛自我介绍:“这位想必就是巫神山的族长吧,久仰大名。老夫是开元宗的宗主——元朗,这是我的两名爱徒,也是中元大陆蔡家的两位嫡子——蔡盛、蔡永。”   “可是中元四大家族中,擅长阵法的蔡家?”花洛惊讶地问。   老者得意的面容毫不掩饰,他笑着回答“是的”。   中元大陆,蔡家!张瑜听见秦宝小声的惊叹。   张瑜见此刻不便发问,便将地名记在心中,准备回去后再做调查。不过开元门张瑜还是知道的,就在散清门隔壁?,仗着自己的实力比散清门雄厚,便不停蚕食散清门的势力和领域。   如此恶邻,只怕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张瑜低着头,听见老者拙劣的演技,表演出惊讶:“怎么此地还有一处秘境,好似还极不稳定的样子。秘境内自然凶险万分,老夫虽不才,但座下的弟子还算争气,已经到了筑基期的修为,不如让他们先进去探探路。”   话已至此,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行人就是奔着秘境来的。   于欢沉默不语,看着像是在和花洛传音沟通,两人交流了一柱香的时间,花洛的表情从愤怒,慢慢转化为无奈,看样子像是做出了妥协?。   于欢对着元朗说:“我与巫神山的花道友商议,可以各让出一名筑基弟子的位置,让此二人进入秘境。但条件是,元道友必须帮我们一同维持秘境,如此一来秘境就能维持五天的时间。”   “乐意之至。”元朗笑着在二人面前坐下,雄浑的法力从他的掌心流出,原本还略微有些许波动的空间,如今变得更加稳固。   散清门众人,在听到于欢的传音后都十分惊讶。于欢让他们还是按照原计划三日边从秘境出来,同时在遇到蔡盛、蔡永二人,立刻击杀。   交代完了之后?于欢见入口处的波动已经稳定,大喊一声:“还不速速进入!”   众弟子暗自次序鱼贯而入,蔡永为首,紧接着是秦宝,巫神山的筑基弟子——花蒙,接着两派练气弟子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最后才是蔡盛。   被留在原地的周显阳,不舍的目送华玲进了秘境,他小心地动动小拇指,华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以如娇似嗔的微笑。   绿老和花尘两位长老,也一同加入了维持秘境稳定的施法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五人还真就论起道来。   这对周显阳和另一名巫神山的筑基弟子,是莫大的机缘。 第20章 杀蔡盛   张瑜一进入秘境,就将玄虎爪套在手上,他望着满是鲜花的世界,却在四周未曾察觉到人的踪迹,便知晓是随机传送了。   他拿出令牌,看着代表秦宝位置的黄点在离他较远处闪烁,并且已经有人在往秦宝处赶去了。张瑜轻叹一声,慢慢地上往秦宝处去。   一路上灵蜂彩蝶在花丛中上下翻飞,各种认识不认识的花朵开的艳丽极了。张瑜一路上时不时停下采摘灵植,分批移植到菩提子里。   这些灵植都年份各异,但相同之处在于,都开得十分艳丽。   “咦?”张瑜疑惑的捻起一朵宠阳花,此花明媚喜阳,在阳光下,整朵花会灿灿生辉。更奇特的是,此花会与树一般长出年轮,每十年生长出一圈淡金色的花纹。   张瑜观察发现,此地的宠阳花都是一百二十年的,可见在一百二十年前就被移植在此。但张瑜心中还有疑惑,此地灵力充沛,灵植繁茂。可是一路走来,居然未曾发觉有任何灵植幼苗,莫非此地的灵植都没有种子不成。   张瑜带着疑惑继续前行,一路上他的猜想又得到验证,无论何种灵植,都未有种子幼芽的痕迹。   并且,张瑜还发现同一种植物,虽然年份上或许有不同,但差距绝不会太大。   张瑜走入一箭山洞,日光只照亮了洞口一片,洞内仅一只皮毛发亮的白鹿,在慢慢悠悠地饮水。只是用圆形的鹿眼瞅了张瑜一眼,便低头饮水。   忽得它又抬头看了张瑜一眼,像似发现什么一般,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张瑜。   只是此时的张瑜还在思考着秘境内灵植形成的原因,对眼前毫无灵力波动的白鹿,没有丝毫在意。   莫非此秘境是有人故意栽培的,那胚芽种子都去哪了?难不成此处还有人暗中观察。   想到这一可能性,张瑜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紧张地环视四方,还真让他发现自己身旁灵潭边的暗处,隐隐有灵力波动。   张瑜面朝灵潭,振声喊道:“阁下在不出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头白鹿,“噗嗤噗嗤”的喝水声。   张瑜目光收敛,双手握拳,体内的灵力在此刻调动。他左腿向后轻撤半步,身子前弓,做饿虎扑食状。   “不愧是宗门小试的第一,我的‘蜃雾之体’还是被你发现了。”穿着黑纱的柳莎莎,从黑暗中露出脸来。在阳光的半明半暗下,柳莎莎的身法轻盈,像是如雾,难寻踪迹。只一晃身,就离张瑜不过一丈之远。   张瑜看她紧紧贴着袖子藏匿的一双锋利的匕首,看着其上不时有幽绿光芒闪动,就知道必是剧毒无比。   身形难觅,身法极快,双刃、剧毒,此人的凶险程度,一下子就在张瑜心中提升了数个档次。   张瑜不知道的是,柳莎莎自从修炼以来,同级之人几乎无法寻到她的踪迹。与她年龄相当的内门弟子里,也只有秦宝每次都能发现她的踪迹,连罗云较量时也总是被她偷袭。   没想到张瑜居然第一次就察觉出自己躲在暗处,属实不简单。   两人互相提防着,柳莎莎忽得展颜一笑,平凡的面容也因此变得灿烂明媚。   “张师弟,不如咱俩一同前往驻地如何,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张瑜略微思考,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就在二人一前一后,同时踏出洞口是,一道透明的屏障立即将二人笼罩其中。同时,蔡盛油腔滑调的声音也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呦,一对小情人在这私会呐。兄弟你的眼光不行啊,这妞脸蛋也太普通了,身材倒不错,就是不知道润不润。”   这番羞辱直言,柳莎莎听得是又羞又臊,她大喝一声“找死”,调动全身灵力,朝着阵法就攻去。   “小心”张瑜伸手阻拦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柳莎莎与阵法撞在一起。   “滋”阵法被触动,无数的雷弧开始在阵法内部跳动。而柳莎莎更是作为阵法的第一反击者,直接被雷弧击晕,脖颈处雪白的肌肤,已经被电的发黑。   张瑜心中暗自咒骂,他将玄虎爪收起,见电弧没有主动攻击,张瑜猜测此阵只能被动反击。   蔡盛看着张瑜站在原地呀,一动不动的样子,冷嘲热讽说:“你的胆子可真小啊,明明老婆都晕倒在地上了,还没有一点血性,喂你不会是属王八的吧,啊?”   张瑜不为所动,他仔细的观察电弧之间彼此的跳动。   蔡盛冷笑:“你以为这雷弧驱邪阵,就只有被动反击一点攻击手段吗,那也他过天真了,准备在雷电之中飞灰湮灭吧。”   蔡盛双手法诀,两杆阵旗从他的手中飞出,直直的插入阵法内。阵中雷鸣声大起,一道道雷弧聚成雷球飘在阵内。   很快有两个雷球互相碰撞,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大量的雷电之力在此地乱窜,蓝色闪光将阵法内的视线全都蒙蔽住。   这般雷球的接连爆炸,大约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待到雷球爆炸间隙,蔡盛神奇的发现,一个四方的土墙,将张瑜和柳莎莎隔绝在内。   蔡晨轻蔑一笑,看你这小子能躲到什么时候。他继续加大灵力,对着土墙轰炸。   殊不知,此时的张瑜已经进入了玉玺之内。因为玉玺无法带着活人进入,张瑜就借着土墙的遮掩,在地上挖了个碗装大坑,将柳莎莎藏在大坑之内。   还将从船上得的珠子激活,与柳莎莎放在一起,确保她不会在雷暴之中受到重伤。   张瑜在玉玺内练了一天的铁球,出来时间恰好蔡盛一手扛着柳莎莎,一手将阵法收起。   蔡盛原本以为,经过一个时辰的轰炸,练气七层的张瑜早在阵法内灰飞烟灭了,哪里想到他能突然从原地冒出,着实吓了一大跳。   张瑜也不多废话,双手带着玄虎爪,直取蔡盛的心脏。   虽然蔡盛主要钻研的是阵法,但毕竟已经是筑基期的修为了,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偷袭成功的。   他将柳莎莎往胸前一挡,当做人肉盾牌。同时,将一杆阵旗抛在空中,阵旗之上的雷电在他的驱使下,朝着张瑜的面门袭来。   张瑜知道一击不中之后,立刻扭头撤退,他没有必要与之死斗。   蔡盛看着落荒而逃的张瑜,不屑地轻笑,他重新将柳莎莎抗在肩头,冷笑着说:“想跑,你能有我快?”   阵旗上雷光一闪,整个人就瞬移到了张瑜身前。   这是第二次张瑜被筑基期的追上了,虽然扔在张瑜的意料之中,可未曾想到会是这般轻松。   张瑜凭借自己强大的肉身,愣是在半空凭借施法生出的一块木板,踏着木板强行转过自己的身体,朝着另一个方向加速逃窜。   蔡盛自然又是用雷光的瞬移去拦截张瑜。   但几个回合后,蔡盛便有些支撑不住,要知道每次用雷电之力瞬移,都会耗费巨大的灵力,若不是阵旗内有雷电之力储存,只怕他再让张瑜跑了,他还没搞清楚,张瑜是如何在阵法之中藏匿踪迹,不被自己发现的。   这样下去不行,蔡盛咬咬牙,再一次的瞬移到张瑜身前,双手合拢,一张由雷电交织的电网,从他的手中编制而成,朝着张瑜飞去。   张瑜此次也不躲闪,反而加速向着蔡盛奔来。   用光灵力的蔡盛哪有机会躲闪,直接被浑身包着电网的张瑜死死抱住,两人在草地上打滚。张瑜被电的浑身发麻,而蔡盛还好些,毕竟只有他的灵力制作的电网,对他的影响会小上许多。   但蔡盛没有灵力了,不代表张瑜没有。张瑜虽然被电的浑身发麻,动弹不得,可他释放五行法术,根本就不需要念咒掐诀,直接施法,两个冰锥就将无法动弹的蔡盛扎个透心凉。   雷电的麻痹效果让张瑜躺了小半柱香才缓过劲来,他先将蔡盛身上的储物袋等所有东西搜刮干净。又看了眼仍然还在昏迷的柳莎莎,发现她先前好似被蔡盛又弄晕了一次,难怪这么久了还没醒。   既然没醒,张瑜也就不客气啦,他将柳莎莎的储物袋拿走,也从她的身上搜出了令牌。   他对着还在昏迷的柳莎莎说:“我不是嗜杀之人,你我无冤无仇,我自然不会去你性命。”   张瑜将一枚入梦丹从怀中掏出,塞进了柳莎莎的嘴里,强行喂她吃了进去。   又将人抗回山洞,还是将珠子激活,结界覆盖住了柳莎莎的身体,配合她的“蜃雾之体”。若非张瑜事先知道此地有人,他都发觉不到柳莎莎。为了彻底让她不会被外人发现,张瑜还驱使灵力建了一堵石墙,将外界的事先完全隔断。   做完这一且的张瑜,小心翼翼地撤出来山洞。   但他没有发现,洞中的白鹿停下喝水的动作,一跃跳入了水潭之中,大概两三秒之后,一个穿着白衫,头顶鹿角的少年从潭中钻出。   他走到先前张瑜藏匿柳莎莎的位置,将人扛起。鹿角少年见柳莎莎又转醒的迹象,又是一掌将人打晕,扛着她一同沉入潭中,消失不见。 第21章 华玲之死   张瑜对洞内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盘算着若是此刻还不与秦宝等人会合,只怕他们会对自己心存顾虑。   话虽如此,但张瑜奔走之时,还是留足了心眼,越观察此地的环境,张瑜就越困惑。许多灵植自身属性与周围环境完全相克,却依旧能在此处生长繁盛,着实有些诡异。   张瑜能确认此地绝非是天然形成的秘境,甚至他还怀疑,此地是有专人看守的。   张瑜行路速度相较普通筑基初期之人都毫不逊色,哪怕他一路走走停停,也还是在三个时辰之内赶到了秦宝所在处五里之外。   还未等他靠近,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一声巨响扩散开来。   缺了胳膊华玲跌跌撞撞地突然出现,迎面撞上了张瑜。张瑜赶忙喂了她愈伤丹,华玲一边调理伤势,一边向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就在不久前她来到据点,一切看似平静正常,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细想之下,她发现了不对劲。由于离得比较远,她之前已经看到有五个黄点移动到了据点之内,可如今据点中只有三人,还飘散着血腥味。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她还不及反应,就被朱大壮的战猪狠狠撞飞,细腰直接被刺穿,留下一个大的血窟窿。   朱大壮的猪已经不似五年前哪样白白嫩嫩,可可爱爱,而是硕大无比,两个獠牙从下颚长出,各个都足足有三尺之长。   战猪见一击得手,面目愈发狰狞,冲着华玲嘶吼咆哮,隐约可以从他满是恶臭的嘴里,发现人的血肉组织。   龙泽池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如果不看他的脚下整整齐齐的摆着三颗人头的话,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佳公子会对同门师弟狠下黑手。   华玲自知受伤的自己绝非二人的对手,强忍着疼痛就要往外跑去。一道厚重的冰墙从天而降,堵住了华玲前进的路?。   华玲有些绝望,她对着坐在冰墙之上踢着腿的秦宝说:“你作为我义父的唯一亲传,为何要背叛散清门,屠杀自己人呢?”   秦宝低着头看着狼狈的华玲,表情愧疚的说:“对不起啊华玲姐,作为散清门的秦宝,的确不应该对同门师兄师弟刀剑相向,但作为血河宗的少主,不能臣服与血河宗的都是敌人。当然,如果华玲姐愿意加入我们血河宗,我保证不会要你的性命。”   “考虑一下下哦,这可是冯安、陶全、常平三人想得都得不到的机会呢。”   华玲漠然无语,腰间的伤口,被她强行用灵药暂时堵住,可大量流逝的鲜血还是染红了她的裙摆。   她惨烈的勾唇一笑。   “那谢谢你们了,谢礼还望收好。”   爆音珠和瞬移符同时在手中爆开,华玲的左手瞬间融化不见。一时间,巨大的音浪将秦宝的冰墙震碎,她趁此机会凭借瞬移符瞬移到五里之外。   华玲的伤势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的,她急需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她的状态被找到只有死路一条。   华玲催促张瑜寻处山洞躲藏,可张瑜却一脸苦恼地说:“可离开此地的传送阵在秦宝那,若我们两日之后还是无法离开,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   华玲恨恨地望了据点方向一眼,低着声音说:“这你不必担心,秦宝虽然有布置传送阵的器具,可阵法的核心钥匙却在我这,只要……”   华玲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剧痛,在吞噬着她的灵力。她回头瞪着张瑜,张了张口,黑色的血液填满她的口腔,让她彻底说不出话来。   华玲临死之前,用尽全力抬头望了一眼太阳,就想着那天的落日是那么美,他的掌心是那么烫。   张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华玲死不瞑目的尸体,将尸体收回储物袋中,朝着据点前进。   他不能不杀了华玲,体内炙热的血种在燃烧,腐蚀着他的血肉。秦宝已经感应到了自己与华玲的相遇。   而在秘境之外,正在认真听着长老之间论道的周显阳,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轻了,一根红色的丝线从他的尾指断落。   “不,不会的,不会的!”周显阳大吼着,颤抖地捡起丝线,想要重新系回手中,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他的状态突然癫狂,自然被长老们所知,于欢停下论道,皱着眉头问:“好端端的怎么了?”   周显阳抬眼间已然泣不成声,他捧着断掉的丝线,跪在于欢面前,哭泣说:“玲儿,她,她没了!”   “什么!”于欢大怒,眼神凶狠地望着周显阳。   周显阳此刻感受不到畏惧,他的伤心难以言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花尘看了看周显阳捧着的红丝线,叹了口气说:“于掌门节哀,此子应该是与您的爱女情投意合,不然两人也不会动用月老线。月老线是一种法器,除非死亡,否则两人指尖必定连着一根,只有彼此看得到的线,那么无论相距多远,都能沿着这根线找到对方。”   “既然线断了,那么……还望掌门节哀顺变。”绿老讲出剩下的话。   于欢怒然看向元朗,元朗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见于欢默认是自己的人干得,也不多狡辩,只是笑着说:“生死之事乃修行常事,于掌门不会不知道这点吧。”   于欢怒极反笑说:“这是自然,玲儿技不如人命丧黄泉,是她的命数。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为她讨个说法。”   说罢,他大手一挥,一片乌云彻底将此地笼罩。绿老见他这副模样,也只能无奈出手,无数绿色藤蔓蔓延爬满了整个地表。   “从此刻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秘境出来的所有人都要被我一一检查。”   听到此话,就连刚刚出声解释的花尘都有些忍不了,正欲与之理论,却被花洛拉住。   花洛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杀女之仇不共戴天,于掌门此举可以理解,我们配合就是了。”   岛上再无之前论道的祥和气氛,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周显阳拔出灵剑站在于欢身后,红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秘境。   还在秘境内的张瑜对此一无所知,他将华玲的尸体交给秦宝后,体内的疼痛才暂时告一段落。   朱大壮抚摸着满身硬毛的战猪,盯着华玲的尸体满是遗憾。   色咪咪的眼神让人反感,秦宝踹了一脚他说:“有这功夫不如多去找点灵植,多杀几个人。等血河宗把散清门攻破,你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朱大壮一脸猪哥样,不住的点头称是。   秦宝这才忽然想到:“张瑜哥哥,先前我发现有个黄点在你身边,是不是柳莎莎师姐啊?现在她人呢?”   张瑜自然不可能将一切告知,只是说:“她和蔡盛同归于尽了,两人尸骨无存。”令牌已经被他收到了玉玺之内,秦宝是断然无法感应到的。   “真的吗?那倒省心了。”秦宝点了点头,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张瑜所说的话。   朱大壮自然是不信,可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秦宝打断。   “我们也该行动起来,别忘了此行的任务,宗门还等着我们上交灵株呢。”   “走吧。”张瑜三人跟在秦宝身后,朝着秘境更深处进发。   中元大陆,负责打扫蔡氏祠堂的旁支蔡小二,凑近看着排成一列的嫡系后辈的心灯,眼中满怀羡慕。   “我要是也是嫡子就好了,唉。”蔡小二重重地叹了口气,呼出的气流吹在心灯上,引得心灯一阵晃动,吓得他赶紧后退两步,屏气凝神。   可就在他打扫的过程中,让他心惊的一慕出现了。两盏紧挨着的心灯,一个焰心正在剧烈的摇晃,冒出的黑烟证明着主人正处在危机之中。而与他相邻的心灯,已经彻底熄灭,证明心灯的主人已经身死道消。   蔡小二哪里还敢愣在原地,看了眼心灯主人的名字,就拿起扫帚,火急火燎的跑到他父亲面前,将此时如实汇报。等到他的父亲再层层上报,此事传入蔡氏族长耳中时,已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了。   蔡氏族长知道此事自然是怒不可遏,但想到全族密谋已久的大事,不可能就此半途而废。   他略微思索片刻,传令下去。   “让渭儿坐传送阵去一趟通灵大陆,好好查清楚,是何人敢动我们蔡氏弟子。同时,将我的法旨带给开元宗宗主,连两名弟子都保不住,他的这个宗主不当也罢。”   当传令的弟子找到蔡渭时,他正躺在温柔乡里,享受着一众美人捏腰捶腿,修脚按背,舒服的不行。   他含着一颗美人喂的葡萄,嘴里还念叨着:“老祖宗糊涂了,两个废物的死因有什么好找的,死了就死了呗,还要劳烦我去跑一趟。”   忽得他有神的眼睛微微一转,对着众美人说:“小美人们,我们一同前去如何?也好帮我把把关,挑几个回来和你们做姐妹。”   众美人一起娇笑,哪有不答应的。   蔡渭于是就在蔡家众弟子的眼中,驾驭着黄金轿辇,朝着传送阵飞去。   别看此人沉醉温柔乡,没想到居然已经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了。 第22章 画外仙   缥缈仙宫的金戈殿内,无数月华从天窗洒落,静静地照着横挂在玉壁上的一幅画。画中数不尽的仙草灵株争奇斗艳,百花团簇,蜂舞蝶飞。   忽得画中一动,如同水起涟漪,一双莹白如玉的鹿角从画中冒了出来。接着,一袭白衣的少年郎,扛着一个黑纱薄裙的姑娘,居然从画中跳了出来。   刚赤足踩在地毯上,旁边原本静静呆立,如同活物的鹦鹉彩陶,也振翅从横架飞下,在半空中也变成了身着彩色羽衣的小男孩。   男孩单看模样,乖巧灵动,尤其是大而圆的眼睛,像是被晨露浸润的黑宝石。   只可惜长了张嘴。   “傻狍子,你来啦,咋还带了个老相好过来。你不是鹿吗?这也是鹿吗?为啥从画里出来的?主人给你画了个母鹿配种嘛?那为啥不给我做个母鹦鹉啊?鹦鹉没鸟权嘛,好气哦,又不敢跟主人说!”   白鹿少年对鹦鹉的聒噪属实厌烦,他原本竖起的兽耳,此刻也耷拉下来,恨不得化作原身逃离这里。偏生他又是个结巴的,许多事不得不由碎嘴鹦鹉代为转述。   金戈殿离主人的临泉山庄还有段路程,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便发生了如下对话。   “我找-找-找-主-人--有事……”   “你找主人有事,有啥事啊?是不是和你背上的姑娘有关?难道你想不开要和别人私奔了,该不会这姑娘其实是你的私生女吧!”   “不-不是,这姑娘-这姑娘-是男-男-男……”   鹦鹉大惊,本就圆润的眼睛更是瞪得浑圆,眼神不停地打量着白鹿肩上的姑娘:“不会吧,不会吧,这世上不会真得有能把女装穿得这么好的男的吧?哪有这么凹凸有致的男的啊?那真的是有够厉害的呢。”   “男孩留下-下的。”   “那你倒是说快一点啊,吓我一跳。那个男孩是哪个男孩啊?画里不就你一个男的吗?不对,你也不是男的,你是公的啊。不对啊,画里应该只有你一个活物啊,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人来。”   两人这般边走边谈,等两人走到临泉山庄的汤泉殿外时,两人都快要崩溃了。   还未等两人开口,殿门就自动打开了,两物扛着一人小心地踩在,全是由寒月石铺就的石子路。   沿着小路走到尽头,藤萝摇曳,木香花像是璀璨的繁星,与穹顶的银月盘交相辉映。   潺潺的山泉从地下不知节制的涌出,再与山石相触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升腾的水雾间,一具朦胧的躯体若隐若现。如墨的长发披着浮在水面,随着流动的泉水飘动浮沉。白鹿少年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从画中出来的,哪里是现实,哪里是画境。   “你们两个小家伙,来干什么?”其声婉转清脆,山泉竟然也不舍遮掩她的声音,竟然羞愧地停止了流动。   水雾散去,两物有幸再一睹主人的尊荣。纵使自他二人诞生的那一刻起,两人便时常拜见,但每一次拜见都难免被主人的容颜惊艳。   柳眉卷舒定春冬,灿灿银河入墨瞳。秋雨难送百花去,只为齐放睹芳容。   彩陶鹦鹉只恨再多的言语都形容不出主人的美,美到不可方物,美到不能亵渎。   当被问话是,平时溜到不行的嘴皮子,此刻也有点哆哆嗦嗦。   “小白说有人闯进了《百花图》,还在里头杀了人。这个人是小白捡来的,是有个男孩丢下的。”   “说重点!”风绾儿无奈地扶额催促,这鹦鹉总是如此。   “重点是,重点是。。”   鹦鹉一时也结巴起来,越急越想说话,可越是说不出话来,急得差点哭出来。   一旁的白鹿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有个、个男孩,像,像,像……”   “像您一直在找的师尊!”鹦鹉赶紧抢过话茬,说完之后就表示彻底舒服了。   闭着眼睛躺在池中的美人,因为这话眼神有点动容,她对着二妖挥挥手说:“我知道了,小白你把此人带回去交给青鸦看管。以宾客之礼相待,别让她随意走动就是了。过会儿,我会去一趟金戈殿,亲自入画查看的,你们都退下吧。”   二妖恭敬地退下,只留下美人浸在山泉之中。美人一双玉臂搭在凹凸的山石之上,吹弹可破的肌肤靠在黝黑的石壁上,冲突的美感为这画面平添了几分不可描述的欲。   美人翘起自己的蛇尾,望着蛇尾上的疤痕,陷入了关于过往的回忆。   那还是三千年之前,自己已经忘记是如何觉醒血脉的了,只记得自己被村上的人当做蛇妖,架在柴火上烤。   那日,若非师尊巧好路过,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师尊带自己修炼,她说她一生无子无女无弟子,自己与她有缘,是她唯一在世上关心在意的人。师尊待她极好,细心的教导下,让自己有了如今的地位实力,还让自己有能力找到自己真正的族人。   自己蛇尾上的伤疤,虽然师尊很久以前就提过,想要彻底忘记过去,就将这些伤疤抹去。可这些伤疤能够让她想起,自己生命中最幸运的一天,就是遇见师尊的那天。   只可惜,师尊千年之前去参加虚幽上仙的寿宴,偶然遇到金乌族大战四方龙王。两股势力争斗之下,师尊无意间身受重伤,掉落时空裂缝,至今下落不明。   自己凭借天赋,建造了缥缈仙宫,赋予无数死物生命,就是为了找到师尊。   一次次寻着相似之人,一次次的失望,但风绾儿表示从不会放弃,她会找到师尊,直到她死去。   此次误入《百花图》之人,她自然会好好问个明白。   满是鳞片的蛇尾,轻轻一晃变成了笔直白皙的玉足,风绾儿只披上一件薄纱,抬腿之间,整个人已经出现在画前,随手一挥就加固了画中空间,让自己本尊可以进入。   两个头靠头的少年,被突然出现的主人吓了一跳。正欲请安,发现人已经化作点点白光越入画中。   白鹿少年略微低头一思索,显出原身也越入画中。只留下彩陶鹦鹉,无奈地留在原地直跺脚。   张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等人进入的是一幅画,此刻的他和秦宝正被巫神山的人团团围住。   巫神山的花星,看着被团团围住的四人加一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嘲讽地说:“早知道散清门的人都心术不正,与他们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万万没想到,刚刚击杀了蔡永,反手就要将我们也送上路。若非,我等修炼了同气连枝合击阵,只怕要丧命在你们这帮小人手上了。”   站在阵法中心位的秦宝,还是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她对着阵外涂得花花绿绿的巫神山的嘲讽道:“你们这群鸟人,涂得这么艳丽,莫不是夏天更容易招虫子?”   花星咬牙切齿地说:“死到临头还嘴硬,真是嘴硬的小姑娘,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接着,阵外的花星举起手鼓,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舞姿在张瑜等人周围蹦跳着。其余的巫神山弟子有样学样,也拿着手鼓,铃铛。一阵阵音浪,穿过阵法,气氛十分诡异。   张瑜等人有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各自调动自己的法力,想要朝着阵法攻去。可每当他们凝集法力的关键时期,诡异的音浪就会有会变得尖锐,打断他们。   不断抑制他们法力的同时,音浪还在切割他们的肉体,张瑜感觉自己的血肉骨头之间都按照音律,发生着轻微的颤动。   这样的攻击方式,对纯法师的秦宝克制尤为明显。显然她凝聚不出任何法力,同时肌肤上也出现了多出血痕。   “朱大壮,让你的猪朝着他们撞去!”秦宝不愿接受被动,给朱大壮下了命令。   朱大壮摸了摸自己的战猪,战猪颇通人性的望着他。朱大壮对着人群一指,口中大喝一声“去”,战猪便朝着巫神山众人悍不畏死的冲去。   巫神山的人阵型并没有慌乱,手鼓“咚咚咚”的声响,每一响,都会从战猪身上敲下一块肉来,不过十数步的距离,战猪身上的伤口已经森然见骨。   战猪即使哀嚎不断,却依旧流血充分。   花星见状,巫神山人猛地一排手鼓,张瑜众人的心脏都一阵剧烈收缩。   身体强悍如张瑜,都感觉一阵胸闷。而其他人都仰面喷出一口鲜血,战猪的心脏更是爆裂开来,鲜血像喷泉一般,淋湿了巫神山众人的,将他们的施法暂时打断。   秦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手中冰环瞬间祭起,一张恐怖的人脸面具,也被她从储物袋中放出。   冰环落在一名巫神山弟子身上,将他的身形固定。任凭其余的巫神山人如何拉扯攻击,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面具悄然而至,覆盖在那弟子的脸上。面具上的双眼突然睁开,唇齿间发出咀嚼的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不是我的脸啊。”冰环脱离,那弟子用手拼命的想要摘下面具,可是无济于事。不出三息,便躺倒在地,再无动静。   面具从他的脸上飞离,露出来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血肉,和被吸干的脑壳。   手段恐怖,令人心惊。 第23章 大战花星   冰环与面具的组合,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轻易地击杀了巫神山的一名弟子。而且就在面具啃食之际,冰环顺势瞄准了他人。   花星见又有一人惨遭毒手,内心怎能不着急,他犹豫再三,对着巫神山的众弟子喊道:“吾等战死,誓死不屈。”   “吾等战死,誓死不屈!”剩余的巫神山弟子皆大声应和,汹汹怒火化作战意。   花星祭出一颗枯萎的莲蓬,双膝跪地,将此物高举过头顶,将自身所有的灵力汇聚至莲蓬之上。   秦宝知道他要祭出法宝,又怎能如他所愿,她朝着呆愣在原地的众人喊道:“还愣着干嘛,给我把他的头拧下来。脸姨,还不赶紧出手上吗?”   众人连着面具一同对着巫神山的人发起冲锋,可巫神山弟子皆心存死志,他们拼死抵抗。法力耗尽,就将所有的法器自爆,法器自爆完了,便连自身也一同自爆抵挡张瑜他们的冲锋。   接连不断的爆炸冲击,让张瑜等人实在难以攻入。而在花星献祭的过程中,自莲蓬而下的庇护之力,将众人的法术完全隔绝在外。   连面具脸姨都被莲蓬隔开,好似请神仪式神圣不可亵渎。   张瑜等人只能以伤换命,将剩余的巫神山之人全都屠杀干净。   朱大壮伤的最重,躺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喉管已经被割裂开来,腹部还插着灵剑爆炸后的碎片。   龙泽池的左大腿已经被冲击震碎,靠着大量的愈伤丹才勉强支撑自己的身子不倒下。   张瑜浑身伤痕,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模样看着竟然比龙泽池还要狼狈。   只有秦宝丝毫未曾受伤,只是灵力有些受损。面具环绕在她的身边,望着献祭中的花星,露出阴沉凶狠地表情。   献祭已到关键之时,花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的老去,他的皮肤开始干瘪褶皱,头发也愈发花白,可他的眼神愈发明亮。   他用他沙哑的声音拼尽全力的喊出:“巫神山弟子恭迎花神降世!”   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将莲蓬和花星笼罩其中,莲蓬从干枯的焦黄色,被填充成青翠的玉色。   花星也如回光返照一般,重获年轻,同时修为也在不断攀升,实力从原本的筑基初期,一跃直接到了筑基大圆满。整个人变得高大,在众人的视线中,长成一个巨人模样,眉心有朵莲花花纹在熠熠生辉。   他手持玉莲蓬,望着自己的师弟们,一个留下全尸的都没有,带着血得泪水就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花星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玉莲蓬朝着龙泽池砸去。绿光裹挟着如山般的重量,紧紧的吸住龙泽池,让他根本避无可避。无奈之下,龙泽池勉强取出一件高阶防御法器,将自己保护起来。   同时,秦宝还建起一座厚重的冰砖堡垒,给龙泽池双重防护。   玉莲蓬如期而至,摧枯拉朽的力量,根本没有给半点冰堡垒的面子。砸在冰砖之上,冰砖如同冻豆腐一般,立马四分五裂,变成冰渣。   冰块连同高阶法器连一击之力都无法阻挡,龙泽池更没有机会叠加更多的防御,便被活活砸成了肉酱。   张瑜边逃跑,边回头一看,看得心惊胆战,早在花星选定龙泽池为目标时,他就立刻转身就逃。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交锋怎么可能是花星的对手。   秦宝见此时的花星,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索性也直接往地下一钻,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张瑜身边。   她对着张瑜,直接催动了他体内的血种,让张瑜呼吸一顿,整个人从高速奔跑的状态脱离。   这一下,张瑜便落入了花星的攻击范围。他望着闪烁几下就已出百米之外的秦宝,内心对她的举动倒没有意外。   张瑜落在地上后,立刻向左侧滑行数米,躲过玉莲蓬的必杀一击。同时施法,十根粗壮的妖藤破土而出,缠绕住花星的全身。   但张瑜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控住花星,但总算给自己争取了逃脱的时间。   “噗呲”花星的身体再次胀大,一双大手将身上的藤蔓全部扯断。   张瑜没想到自己竟然只控制了花星短短一瞬,就被他挣脱开来,形势一瞬之间就陷入了危机。   花星似乎不想和张瑜再做纠缠,他还要去击杀秦宝,巫神附体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一半的时间,如果在不迅速将人击杀,自己从附身状态脱离后,就必须立刻用传送阵离开此地。   可张瑜凭借自己苦心练就的落雨步,配合上对自己肉身的强力控制,在花星掌间东躲西藏得像一只滑溜的小耗子,这让花星的怒火难以抑制。   “既然那人杀不到,那就那你填命。”花星双手呈拈花状,一颗圆润的莲子从莲蓬中脱落。   “去!”   他瞄准张瑜,莲子从他的手心激射向张瑜的后心。   张瑜移动之中,忽然感受到自己胸口一痛,就看见一颗带血的莲子穿透他的心脏,射进了巨树之中。   张瑜难以置信的捂住胸口,体内的枯草诀运转到了极致,可还是难以愈合心脏处的致命伤口。   张瑜看着喷溅而出的血液,意识逐渐模糊,喃喃自语:“我是要,死了吗?”   就在此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柔顺的灵力,从天边降落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在张瑜闭眼之前,他仿佛看见了仙女,不是女修士,而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张瑜在晕倒之前,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仙女好美啊。   花星见有人从天边飘然而至,将张瑜救起,乳白色的浓稠的天地元气,包裹着张瑜的身体,张瑜的伤口开始愈合。   “终究是未能替你们报仇!”花星看着自己衰老的身躯,感受着自己只有不到半年的寿命,内心悲痛。   说罢,便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拿起师弟残破的宝剑,朝着剑锋撞去。   紧接着他就感到自己整个人,如同撞进用灵力填充的汪洋大海,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献祭的寿命血肉在一点点回归他的身体,舒服的花星差点呻吟出声。   不仅如此,花星感到自己的实力在节节攀升,不同于请神时那种借来的力量,而是实实在在的自己实力的增长。   举手投足之间,就治愈了自己的伤势,提升了自己的实力,这可是自己的掌门也做不到的。再配合上如同嫡仙般的容颜,此人莫不真的是仙人?   “对于你二人的争斗,本座无意掺合,但本座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他,你可先行离开。切记,勿将见过本座之事与第二人说起,因为本座已经在你身上下了禁制,等你修炼至化神期自然就会消散。若你未至化神,还触发禁制,便会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风绾儿说完后,素手在莲蓬上轻轻拂过,莲蓬便从枯黄变成了银色,莲子更变成暗金之色。   “此物已被我抹去印记,炼成上品法宝,你可收入体内,不会被人发觉,也算是本座送于你的赔礼。切记在实力不够之时,不要轻易示人,否则会引起觊觎,丧了性命。”   花星被云雾缓缓放在地上,他朝着风绾儿用力跪拜叩首,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表示自己要找处一人之后才能离开,不然对不住自己师兄弟的在天之灵。   风绾儿不悦地皱起眉头说:“那个夺舍女子,已经被本座按原路送回,你出去后就可以与之相见。切记,不可说出遇见本座之事。”   “弟子明白!”花星再叩首。他默默的收敛好师弟们的尸体,就感受到一股清风,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在睁眼时就出现再孤岛上。   在他出现之后,秘境入口突然崩塌,彻底消失不见再无踪迹。   秦宝正跪在于欢面前哭诉,看到花星后,先是吃惊,紧接着装作恐惧一般,躲在了于欢身后。   而周显阳看到杀害华玲的凶手,怒不可遏,提着刀就像朝着花星冲来。   花星对散清门贼喊捉贼的模样也是深恶痛绝,他也恨不得与散清门再厮杀一番。   一道金色的光芒将两人截开,慵懒的声音配上靡靡地丝竹声,从黄金轿辇中传来。   “之前那个小姑娘说是你们巫神山杀了蔡盛和蔡永,是真的吗?”   花星听到此话,差点气得他破口大骂,他强行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而是将自己师弟的尸体碎块一一摆在众人眼前。   他望向花洛哭着说:“师弟他们都死了,都是为了让我有请神的机会自爆的,师父,他们死不瞑目啊!”   轿辇中人对此不感兴趣,只是懒洋洋的继续问:“我问你蔡盛蔡永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蔡永是我们联合散清门一同杀的。”花星怒而吼道。   “那就行了,剩下的无需多言,拿命来吧。”   花洛赶紧劝说:“蔡前辈,此次我巫神山必定是受散清门蛊惑,不然不会干这样的事。”   “那又如何?你们动手了,就是死路一条。至于散清门,他们已经同意将秦宝割让给我,等到了年纪,就成为我的侍妾,死两个废物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原来无声无息之间,蔡渭看上了秦宝,并通过威逼利诱,让于欢答应等到了年纪就献给蔡渭当侍妾。   花洛花尘听闻此言,都扣储物袋,准备随时请神上身,与他殊死一搏。   花星沉着声音说:“前辈不觉得散清门将一名夺舍弟子送与您是图谋不轨吗?”   秦宝大惊失色,发觉于欢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她只能强撑着说:“一派胡言!”   “我是否胡言乱语,蔡前辈一试便知。”   轿辇中似乎对此大感兴趣,竟然同意了花星的建议。   秦宝见大事不妙,赶忙撕开一张血色浓郁的破解符,想要钻进去。   蔡渭冷哼一声:“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一道金色的旋风朝着秦宝裹挟而去。   正当他的攻击即将命中秦宝之时,一只血红色的巨爪划破结界,直接将秦宝捞起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蔡渭从轿辇中走出,一众美人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煮熟的鸭子飞了,让他内心十分不痛快,他阴恻恻地看着于欢说:“你等与魔教勾结,迫害我蔡氏弟子,就让我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于欢和绿老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相背而逃。   蔡渭追着于欢而去,临走之际对着元朗说:“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放跑了另一人,你们开元宗就等着一同陪葬吧!”   说完便消失在天际,元朗紧随其后朝着绿老追去。   可怜的周显阳,被实力大增的花星一招毙命,一对苦命鸳鸯,先后魂归地府。 第24章 秘境争端   张瑜醒来之际,发现自己身处秘境之中,他藏匿柳莎莎的地方,顶着鹿角的少年,一脸嫌弃的望着他。   张瑜不知道的是,就在风绾儿用天地元气为他疗伤之际,他体内的玉玺和九泪苦慈竹不停地吸收天地元气,导致他的伤势好得很慢。   等到这两个大胃王都吃饱后,才开始将天地元气分给张瑜治疗身体,精进修为。   不过需要如此浓郁的天地元气,风绾儿仓促之间也未准备,只好回缥缈仙宫再取。   在此期间让白鹿看好张瑜,如果伤口恶化,及时救治。   也就是在风绾儿离开的这段时间,张瑜幽幽转醒。他发现自己已经顺利借助浓郁的元气,晋升到了练气大圆满,而且自己体内的血种也消失不见了。   若非眼前还有白鹿“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恐怕立刻就会进入玉玺中察看两件天地灵宝的情况。   张瑜在白鹿的凝视下,是浑身不自在,他尝试着与白鹿少年沟通,可是少年却高冷地很,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无奈之下,张瑜确定自己的性命暂时无虞,索性借着此地浓郁的灵力,开始了修炼。   在秘境的几场恶战,张瑜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实力才是生存根本。运气永远靠不住,这一次运气好有人救,下一次就只能等死。   白鹿少年还未曾见过人类修炼,便看得愈发仔细了,他清澈灵眸发现,四周浓郁的灵气,都朝着张瑜身上奔涌而来。可是如同指间沙,在他的身体内循环一周后又散入天地,真是奇特。   白鹿看得入迷,一时间都未曾发觉,风绾儿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他刚要开口,却被风绾儿按住肩头,示意不要说话。   风绾儿看着眼前专心修炼的少年,目光却透过他想到自己的师尊,那时的她还是个顽童,对于修炼是能逃就逃,倒是师尊,一修炼起来就不知年月。但只要自己略微哭闹,师尊总是会安抚自己,连修炼都顾不上。   先前帮张瑜取出血种时,她就通过师尊留在她身上的印记,确认了张瑜确实是师尊的血脉,既然如此,那么想必此人定有师尊的消息。   等到张瑜一轮大周期修炼完成,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张瑜将自己的修为彻底稳固在练气大圆满,离筑基只有一线之隔了。   当他睁眼时,就看见那日自己濒死是看见的仙女,仙女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瑜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还算帅气,但如此美貌的仙子,绝对不会一眼就相中自己,绝对是另有所图。   张瑜整理好衣衫,恭敬地走上前询问:“前辈?”   “前辈?”   风绾儿直到张瑜喊了第二声才回过神来,她眼中的迷茫思念,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冷清。   果然不是在看我,张瑜失落地在内心叹息。不过,如此美貌又实力强大的仙人,有哪里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染指的呢?   “你过来,把你从出生到如今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本座。”风绾儿开口询问。   张瑜只能将他从小无父无母,到误入通灵大陆的所有事,除却自己修炼的《五行炼宝法》和自己体内的两件天地灵宝,其余所有毫无隐瞒。   风绾儿听完他的讲述,低头沉思片刻。她没想到此人居然没有见过师尊一面,这样岂不是他也不知道师尊的踪迹,为了确保张瑜回想起所有细节,风绾儿追问说:“你说你记事起,就未曾见过你的父母?”   “是的前辈,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战死了。而我的生母我从未见过她,她或许也死了吧!”张瑜不明白风绾儿为何对此大感兴趣,但面对救他之人,他愿意将自己的伤痛展示。   “大胆,谁允许你这么诅咒她的!我师尊怎么可能会死!”不曾料到,风绾儿大怒,轻轻一掌就将张瑜拍飞,狠狠地撞在凹凸的岩壁上。   张瑜的父亲只是一介凡人,能成为风绾儿师尊的,只有可能是他的母亲。   可这不仅是风绾儿的逆鳞,也是张瑜不愿触碰的回忆。   张瑜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肋骨的断裂,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差一点就要插进自己的肺部。可他只是用手指抹去,对着风绾儿情绪激动地说:“难道我说的不是吗?她若不是死了,为什么从我年幼记事起,就从未见过她。若非身死,天底下有怎会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生母。”   “你找死!”风绾儿眼中起了杀心,一道巨型风刃在她的指尖汇聚。   一时间天地灵力在此汇聚,画境之内风云变化,洞口守候的白鹿,瞪着它滴溜溜的双眼,颤抖着四条腿,差一点就直接跳出画中。   张瑜闭着眼睛,准备安然赴死。张瑜可以骗人,可以伏低做小,可他的母亲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在他心中,他的生母已经死了,他的母亲只有清风寨的三当家——胡春丽。生而未养,又怎能让张瑜不心生怨怼。   凌厉的风刃终究还是在张瑜的脖颈前化作浓重的灵力,消散在整个画境里,风绾儿到底还是不能对自己师尊的后代,有可能是唯一的儿子下手。   风绾儿看着张瑜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冷言嘲讽说:“你可以不认师尊做母亲,想来师尊也不想要你这个儿子。”   “你!”张瑜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凭空而来的风死死按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张瑜强行梗着脖子,抬着头恶狠狠地看着风绾儿,听着她不带感情的宣判。   “既然你不配也不想认我师尊为母亲,我也就成全你,我会删了你关于你生母的记忆,从此你与我师尊再无瓜葛!”   张瑜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嘴被捂住,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人用刀具狠狠地钻过一样,这么多年对生母的思念和寻找,在剧烈的疼痛中,化作泡影,消失在脑海之中。   张瑜拼尽力量,挣扎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眼泪已经不知不觉中沾满了手下的泥。   原来我还是想要见见她的,我想当着她的面,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不要我。   张瑜陷入昏迷之中,恍惚间他回到了只有三岁的时候,那日他躺下五爹身上玩闹,问到了为什么他的生母从来未曾见过他,是他不讨人喜欢吗?   五爹捏着张瑜的鼻子说:“不是的,不是的。”   张瑜顶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可瑜儿从未曾见过她,她喜欢瑜儿的话,为什么不出现在瑜儿面前呢?”   五爹见左右无人,就偷偷附在张瑜的耳边说:“你的娘亲是仙人,她呀飞到天上去了。”   “那是不是我也成为仙人,就能找到她了呀?”   “瑜儿不要爹爹阿娘们了吗?五爹好伤心,今天的训练翻倍。”   “嗯,瑜儿会好好练,带着爹爹阿娘一起成为仙人的。”   “仙人!”双眼紧闭,陷入昏迷的张瑜喃喃说出这一句,在黑暗中的他,再也想不起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   秘境里的一处山谷,张瑜恭敬地对着由彩陶鹦鹉幻化的老者行礼,他面前是一道黝黑的时空之门,穿越过去就可到达中元大陆。   “再次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不仅救了晚辈的性命,还将晚辈体内的血种取出,前辈大恩,晚辈必当结草衔环方可回报万一。”   很显然,风绾儿不仅对他有关生母的记忆动了手脚,还将有关自己的记忆替换成了彩陶鹦鹉的,让张瑜误认为眼前的老者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老者故作高深的捻着一缕胡须,笑着对张瑜说:“你的修为实在太低,离开秘境到了中元大陆,修炼起来更为吃力。建议你寻一处灵力最旺盛之地,否则你上了筑基期之后,修为只会寸步难行。”   张瑜聆听着他的教诲,询问道:“前辈可知道什么去处?晚辈对中元大陆一无所知。”   彩陶鹦鹉一时语塞,好在风绾儿传音与他,让他可以鹦鹉学舌。   “中元大陆灵力旺盛之地不少,其中灵力较为强劲之地,大多被宗门和四大家族霸占。其中适合你的也就纯阳宗,中元门,合欲门。只因这三个宗门兼有体术和法术,其中又以中元门为最。”   “顾名思义,中元门是中元大陆最为强盛的宗门,至今万年仍旧屹立不倒,你大可以去此宗门修炼。”   “多谢前辈提点,晚辈告辞。”   张瑜正准备走出秘境时,老者又喊住了他,将一枚玉简递到他的手边,极为严肃的对他说:“现在,我要你用心魔发誓。必须修炼玉简上的功法,且不能将功法在告诉第二人,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哪怕是我都不可以!”   张瑜有些为难,但看到老者一副他不起誓,就不让他出去的模样,张瑜还是爽快的接过玉简,单手立誓:“我张瑜,在此立心魔誓,必修炼老者给我的功法,且用不将此功法外传,否则筋脉寸断,灰飞烟灭!”   张瑜说完就感到心中多了一道玄之又玄的约束,瞬间就明白了心魔大誓的威胁。   他再次向老者此行,这次老者目送他跨入出口,出口随即关闭。   老者原地一蹦跳,就变成了少年模样,叽喳的在风绾儿面前邀功。同时他还不解地问道:“主人,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帮他改造他体内的天地灵宝,这可耗费了你五百年的法力啊!还在他身上留了三道梵音保他性命,还将金戈枪和晓神诀都给了他!”   风绾儿望着天际,没有回答彩陶鹦鹉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对着天地说:“我快找到你了,师尊。” 第25章 母子初见   张瑜离开秘境,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山谷深处,四周皆是三个成年人都不能合抱围住的参天巨树,潮湿的地面上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松针,腐败的气味从露出的泥土中泛了上来,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蛆虫在动物残缺的尸体内涌动。   张瑜不知身在何处,但他能听见远处隐隐有巨兽的怒吼,感受到自然的威力。于是他没用动用灵力,翻身爬上树冠,站在树枝上眺望远方。   却发现入眼是连绵的群山,一望无际的松涛一直蔓延到天际。   忽得,他看见远处有一只长着蛇颈鸡冠的森然巨兽,高昂着他的头颅,仿佛是一座倒挂在天地间的桥梁,它用长长的脖颈横扫一片,它四周的巨树全部倒地,倒地引发的余震险些让张瑜都站不稳。   张瑜顺着树干摸到树下,仔细检查了附近,确保附近没有水源,没有大型野兽的气息,用玄虎爪掏空一根巨树,钻进去后,在施法用藤蔓将洞口覆盖,无论是野兽或是修仙者,若非仔细搜寻,皆不可能寻至此处。   张瑜对自己的布置还算满意,便安然的在树洞内进入玉玺。   一进入玉玺,差点没有给他吓一跳,眼前连绵的良田足有百亩,其中郁郁葱葱的九泪苦慈竹就占据一半的田地,一滴滴泪珠顺着竹子的枝干,滴入土地中,升腾起一缕天地元气,反馈给了玉玺。   两者都毫无先前死物的呆板,仿佛是真的天地灵物一般。   不仅如此,一根横在玉玺上空的赤金色长枪散发着耀眼光芒,在玉玺和九泪苦慈竹面前也不遑多让。   张瑜痴痴地看着金戈枪,喃喃地念道:“莫不是,莫不是此物也是天地灵宝?”   仿佛是听到了张瑜的召唤,金戈枪从天际极速飞来,不停的缩小,等到了张瑜身边,也就是寻常长枪的大小。它围绕着张瑜四周飞动,像是亲昵与张瑜玩闹的孩童。   张瑜眼神火热的握住长枪,一道凌厉的枪花带着破空声浮现,让张瑜热血翻涌。   张瑜握着金戈枪耍了一整套凡间的枪法就已经大汗淋漓,可这些都不如他内心的畅快,他将满身的精力都彻底发泄。   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疲倦。   体内的混浊杂质随着精力一同排除,厚重的油污将张瑜如玉的肌肤完全覆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更显高大。竹叶的清香驱散了张瑜身上的恶臭,张瑜在此刻终于筑基了。   等张瑜力竭回过神来,他已经连续舞枪舞了整整两天两夜,体内的杂质已经混合这汗水,将他彻底包裹,恶心的臭气,差点没将他熏晕过去。   张瑜赶忙出了玉玺,直接在树洞外,用巨大的水球将自己不断冲洗。   在操控灵力是,他发现筑基与练气的最重要的不同,筑基可以动用神识,神识离体。   虽然目前他的神识只能勉强探测自己身体周围一丈的距离,但配合自己其他的感官,他对灵力的掌控更加细腻,对灵力的操控也愈发灵活。   张瑜清理完自己的身子,又将自己的痕迹处理干净后,重新寻了处树洞,又一次潜进了玉玺。   此次,他准备将自己连日所获,好好的盘点清理。   自己体内两件天地灵宝的变化,和金戈枪的出现,不出意外便是那老者的手笔。只是那老者又是救自己的性命,又是赠宝,还帮自己重新炼制了玉玺和九泪苦慈竹,所求目的到底是为何。   张瑜不相信一见如故的这种鬼话,只相信付出必有索取。   在打开老者赠予的玉简之前,张瑜先是将自己身上的储物袋和菩提手串一一翻出清理。   菩提手串内的灵植,都被他移栽至九泪苦慈竹周围,要知道九泪苦慈竹之所以能成为天地灵宝,就是它的汁液对灵植成长有着巨大作用。   不仅可以增加灵株的年份,更可以将灵植的品质提升。不然,散清门也不会对糜竹下手,囚禁了他千年只为了让他供养宗门的菩提树。   果然,玉玺内的灵植,不会向之前那般,被玉玺吸干灵力,反而能够凭借游离在空间内的天地灵气,飞速的增长着。   张瑜将灵植种好后,决定隔段时日再来观察。   接着他拿出八个储物袋依次排好,既有柳莎莎的,又有蔡氏弟子蔡盛的,还有巫神山弟子的储物袋。   柳莎莎的储物袋中,除了一本《无影步》能引起张瑜兴趣,其他的散碎灵石丹药都已经不能引起张瑜兴趣。   毕竟现在的他家底还算丰厚,除了有百来块灵石之外,身上光高阶法器就有四五件,哪里还看的上寻常东西呢。   可他这副自大的模样,当看到蔡盛的储物袋时,不得不感叹,有家族势力支撑的人就是不一样,贫穷的泪水难以抑制的从狂笑的嘴角流出。   蔡盛的储物袋,不仅堆叠的灵石足有四百块,高阶法器就有七八件,还有筑基丹,养灵丹等一系列玄阶下品的丹药,最主要的也是最让张瑜看中的是一套阵旗,这一套组合堪比下品法宝。   张瑜望着八杆雷光闪动的阵旗,目光流露出些许羡慕。   他尝试着操控其中一杆,雷光闪动间,一道弧形闪电已经击中了九泪苦慈竹,在其上留下淡淡的白痕。要知道九泪苦慈竹可是天地灵宝,能在它的表面留下雷击的痕迹,已经可以证明此法器的不凡。   不过只刚才一击,就将阵旗上的雷电之力全都耗空,需要一段时间才可再次回复。   好在蔡盛的储物袋里留存一本《阵法大全》,张瑜翻阅了一边,发现其中不仅有阵旗的制作与操纵,更有阵法的布置,还有一些蔡氏密不外传的大阵、巧阵,此书种种给了张瑜许多启发。   蔡盛的储物袋如此丰盛,张瑜自然对巫神山弟子的储物袋满怀期待,但结果是,巫神山弟子的储物袋,还不如柳莎莎富余。   不仅高阶法器一个没有,连灵石一共拼凑出十块,属实是一穷二白。   好在张瑜有设想过出现此等情形,也谈不上有多失望,就将所有物件都收到了手串之中,只留下一些他眼中的破铜烂铁,放置在储物袋内,以便掩人耳目。   张瑜最终还是将目光转移到了老者交给他的玉简之上。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法门要让我以心魔立誓!”   张瑜嘟囔着,深吸一口气,用灵力去操控玉简,玉简就被激活触发。   玉简莹莹的光芒大盛,一缕虚幻的人影在光芒中浮现,一位穿着宫袍的绝色女子,端庄的漂浮在空中。   张瑜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女子,不知为何自己总想与她亲近。   漂浮在玉玺上空的女子,环顾四周后,对着张瑜微笑说:“能让绾儿放心将《晓神诀》交给你,你也必定有你的长处。只是没想到她连金戈枪都交付于你,可见是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九泪苦慈竹,还有这个不知名的空间,都是天地灵宝,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筑基,居然能集齐三件天地灵宝,怪不得绾儿会放心将此神通交于你。”   张瑜听到她提及别人总是有股莫名的烦躁,不由得在心中诽议,一个糟老头子,被人成天叫“wan儿”丢不丢人。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宝物会引起觊觎,老者想要杀人取宝,恐怕是有一万种手段实现的。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小吐槽,并不影响老者在他心中救命恩人的地位。   上官清乐见张瑜满腹非议地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嘱咐重申:“接下来我传入你识海中的内容,你要牢记,同时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和知情人一同追杀。”   张瑜点头应是,接着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一段文字,同时类似于吟唱的高亢声响,也在整个玉玺内游荡,张瑜一时间只觉得头昏脑胀,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许多东西。   他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可巨量的信息还是疯狂的充实着他的识海,将他的识海强行一点点的拓宽。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的胃已经到了极限,却还要被迫吃大量的食物,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胃被撑裂。   漂浮在空中的宫袍女子,飘落在张瑜身边,灵力幻化的双手轻轻按压他的头颅,帮助他修复神识的裂痕。   上官清乐素手一台,九泪苦慈竹上的汁液就在她手上汇聚,双手轻轻一撮,就化作数道青烟,分别从张瑜的七窍中钻了进去。   昏睡去的张瑜感受到丝丝清凉,他仿佛耳边响起女子温婉的声音   “你身上虽然有我的血脉,但可见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好一个母亲,如果是我……”   睡梦中的张瑜,伸手四处抓寻,却依旧什么也没有留下。   等到他醒来时,梦中种种已经全然忘记,宫袍女子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枚玉简在他的身边。   张瑜将玉简上的文字,与脑海中的《晓神诀》如出一辙,便将玉简毁去,毕竟《晓神诀》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晓神诀》已经超脱了普通法诀,变成了一种神通,修炼它的要求是必须将自己的神识扩张成天生的三倍以上,否则难以修炼。   刚才张瑜昏睡,就是神识扩张的过程,若无上官清乐在一旁辅助,恐怕张瑜早就神识破灭,成为一个活死人。   要求极高,带来的回报也是极大的,修炼《晓神诀》,不仅修炼者的神识会是会比旁人强上数倍,随着修炼并且识海还会不断扩大。而且等修炼到化神阶段,更是能察觉天地间飘忽不定的天机。   张瑜一手拿着玉简,一手招来四枚阵旗,原本操控两枚都略显吃力的他,如今四枚同时操控,还能分心修炼,可见张瑜经过拓宽后的神识之强! 第26章 战九幽蛇   一季盛夏,潮湿的十万大山愈发泥泞。一只云斑豹灵巧的在宽大的枝丫上跳跃,嘴里还叼着今早刚捕获的赤尾猴幼崽。   忽得,它前行的路途中,一道人形悄无声息的冒出来,云斑豹根本避闪不及,径直撞了上去,意想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直接穿透了人影。   云斑豹好似摸不着头脑一般,愣愣的回头望了一眼在视线中消散不见的人影,叼着猎物就钻进了树林。   那道人影自然是从玉玺内出来的张瑜,一个月前,他盗取蜂王浆,被上万只足有拳头大小的捕鸟蜂,漫山遍野的追着跑,被逼无奈下躲进了玉玺。   这一藏就是一个月的时间,纵使他现在的枯草诀已经修炼至第二层“萌芽阶段”,可捕鸟蜂的尾刺绝不亚于普通的中品法器,而且其上都带有使人动弹不得的剧毒,即使张瑜遇见也只能仓皇逃窜。   张瑜在无垠的大山森林里已经呆了十年了,十年间他不但将无影步修炼至大成,也在不断的与妖兽搏斗,击杀妖兽的过程中,将《溶血成魔大法》的第一层凝炼而成。   只可惜,大山里灵气虽然富余,但物种繁多,张瑜的返元之体根本就留不下几口灵力。   玉玺内的天地元气,里头的三位“饕餮”胃口都大的很,加上自己培育的灵植,已经完全轮不到张瑜修炼了。   所以,导致了整整十年,张瑜还停留在筑基初期,修为上可以说是进展甚是微小。   但张瑜还是利用玉玺空间内的时间差,将自己的实际战力提升许多,如今他直面千年以下的妖兽,都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只是不清楚与其他筑基期的修仙者想必会是如何。   张瑜十年间,一边在大山之中磨练自己,一边向着森林的边缘走去。按他当前的速度,大约再过一个月就能彻底走到大山边缘了。   忽得,张瑜外放的神识,察觉到百米外有修士靠近,他悄悄动用无影步,将自己隐秘在树荫之下。   约莫过半柱香的时间,一男一女才拉拉扯扯地走到此间。因为修炼了晓神诀,张瑜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两人的修为,男的修为高些,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但女的和自己一样,才到筑基初期。   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幽暗的环境,还扯住男子的衣角,胆怯地说:“师兄,我们回去吧,此地已经离驻地很远了,再走下去遇见大的妖兽怎么办?”   男子一脸自负的表情,得意地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将女子的手拉起,眉眼中的色气,表明此人必存不轨之意。   “可我们真得能找到云斑豹的幼崽吗?要是遇见母豹该怎么办?”那女子似乎还是不放心,已经拿出一块土黄色的盾牌,抵挡在胸前。   男子看见她这副谨慎的模样,无趣的撇了撇嘴,但目光落在她淡蓝水纱下的曼妙身子,眼神又火热了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杆黑色阵旗,又心疼的掏出几块灵石,按照特定的规律摆好,然后对着阵外的女子说:“师妹快进来,此阵可以抵御云斑豹的攻击,到时候我们只要在阵内将母豹击杀,云斑豹幼崽我们就唾手可得。”   女弟子将信将疑的踏入阵法,接着法阵大放光亮,形成了一个透明罩子,将二者笼罩其中。   躲在暗处的张瑜看着却摇了摇头,按照《阵法大全》的讲解,此阵哪里是什么防御法阵,发明就是一个隔绝法阵,进了阵仗,以筑基初期女子的法力,根本就破不开结界,恐怕只能任人摆布。   果不其然,阵内的男子露出狰狞地模样,他先趁着女子不注意,一张定身符直接就将女子身形定住,然后狞笑着边脱外衣,边朝着女子说些什么?   张瑜听不见结界内的话语,只能透过女子的表情猜测。女子先是困惑,接着惊恐的脸上夹杂着一丝怒火,她紧皱的眉峰,焦急的眼神,无一不表明此刻迫切想要摆脱定身符的控制。   结界内的梅小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尊敬的师兄竟然会对她下暗手,她望着眼前色欲熏心,面目狰狞的师兄,依旧色厉内荏的恐吓说:“你对我下手,不怕我告诉大师兄吗?”   不料,她师兄反而摇着头从她露出参差的牙齿,猥琐地笑着说:“小师妹啊小师妹,你觉得我还会放你活着离开吗?等我爽完之后,我会回去告诉大师兄,你被云斑豹叼走了,等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残次不全的尸体了。”   梅小玫有些绝望,她望着眼前的禽兽,努力的想要挣扎着,可定身符的效果哪里是她一时半会可以破开的。   而已经脱得衣冠不整的男子,就喜欢看她挣扎的模样,在他眼中,梅小玫就是已经掉入陷进的猎物,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梅小玫望着步步紧逼的男子,眼神中流露出绝望。   张瑜本想扭头就走的,毕竟修仙界弱肉强食之事数不胜数,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别轻易将自己的性命依托在他人手中。   可就在他准备动身时,神识突然发觉不远处有道墨色的身影,朝着此地游了过来,同时,浓郁的腥味让他一瞬间就闭紧了呼吸。   一条通体黑色的双头蛇,正悠悠地走到此地,它刚刚闻到了此地有浓郁的血食味,灵力充足的血食向来是它的最爱。   九幽蛇遗种,张瑜看到双头蛇的瞬间,眼睛都愣住了。他立刻将自己体内的灵力通通收敛,整个人紧紧贴着树干。   张瑜的脑海中回忆起九幽蛇的资料,相传此蛇只生存在阴暗潮湿的地河之中,喜食血肉。每千年便会多长出一颗头颅,相传等长到九个头颅的时候,就有能力穿梭冥界。   张瑜望着它刚刚长出,明显比原本头颅小一号的脑袋,盘算着自己能否将其击毙。此蛇属实稀少,人间几乎难得一见。因此它的蛇胆、妖丹、蛇皮、毒牙都是难得的炼丹炼器的宝物,何况是已经千年的双头蛇,它的身价张瑜都不知道值几何。   张瑜犹豫去留之际,结界内的两人显然也发现了九州蛇的踪迹,不同于男子的慌张,女子眼中多了些同归于尽的快感。九幽蛇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虽然不是它之前闻到地的,充满灵力的血肉,可它刚刚蜕皮,长出第二颗脑袋,急需要大量的灵力来补充自己。   筑基期的修士,是它最好的选择。   九幽蛇用自己整个身子,将阵法盘起,它高昂着粗壮的头颅,一双蛇收,四只狭长的蛇眼冷冷的注视着结界内的动静。两条猩红的蛇信子,疯狂的捕捉着周围猎物的信息。   男子见到九幽蛇内心不是没有起过贪念,但他估量着自己的实力,发现若是大师兄再次,或许还有机会。   他眼神滴溜溜的转动,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神行符,贴在自己的大腿上。   九幽蛇也按捺不住,发动了攻击,一口充满腥气的毒液,直接就喷在了结界上,瞬间结界就被腐蚀出一块空洞。   粗壮有力的蛇尾,重重的砸在结界之上,结界顿时四分五裂。那男子就乘此机会朝着远方逃去,同时利用九幽蛇畏强光的特点,几枚火球符同时在身后燃烧,暂时封住了九幽蛇的追击之路。   就在此时,九幽蛇的第二颗脑袋,也一同张开,一道玄黑色幽光,直接洞穿了男子的后背,男子嘶吼着挣扎,但剧毒的溶液将男子融化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被活生生的拖入九幽蛇的口中。   张瑜在一旁看得心惊,拿道黑色的幽光,分明就是一条寄生在九幽蛇身体内的蠕虫,而且已然有将近千年的实力了。   男子惨死蛇口,梅小玫自然也就从定身符的状态中脱离,只是她望着眼前身形巨大的森然巨蟒,连一点反抗之心都生不出来,只能静闭双眼,颤抖着等死。   “若无半点反抗命运之心,何苦修仙呢?”轻轻一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她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双手带着虎爪的男子,横隔在自己与大蛇之间。   张瑜本不想做英雄救美的二愣子,只是他发现大蛇的第二个脑袋,已经锁定了自己的位置,便知道自己行迹已经被发现了。   张瑜也想与此蛇好好较量一番,为他即将到来的人世之路,多积攒一些资本。   九幽蛇的蛇信子探出眼前人的血肉里,蕴含着巨大的灵力,不仅可以快速填补自己缺失的灵力,更能够增加自己近百年的修为,怎能不兴奋?   两者两两相望,片刻同时出击。   九幽蛇身形虽然粗壮,但行动却十分迅速,它瞄准张瑜的位置,整个蛇头如同装了弹簧一般,冲向张瑜。   张瑜不退反进,双手燃起火焰,直接就抓在九幽蛇的蛇身上。   蛇身鳞片光滑,张瑜的攻击,只能在九幽蛇身上划过,并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张瑜借着蛇身,躲过了毒液的攻击,他利用无影步的速度,竟然在蛇身上奔跑。   大蛇拱起身子,再猛地落下,想要接住巨大的颠簸,将张瑜摔下。   可张瑜的速度和灵活性,经过在玉玺内百年时间到了修炼,哪里是怎么轻易就能摔下的。反而让他借此机会,滑到了蛇的七寸。   张瑜将双手插入蛇鳞之间的缝隙,用力往外一掀,一片面盆大小的鳞片就被张瑜硬生生的从大蛇身上撕下。   腥臭的血液四撒,大蛇痛苦的嘶嚎,整个身子扭动的更加剧烈。可张瑜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灵力流转,玄虎爪上的火焰翻涌,直接就灼烧着大蛇的血肉。   张瑜正想借此机会剥开蛇皮时,运转的神识察觉到背后有异物袭来,无奈只能反手防身。   他本想一把抓住蠕虫,却不料它的身上全是腐蚀性极高,又粘稠光滑的溶液,若非他经济侧身偏头躲过一击,只怕他的喉管就要被蠕虫洞穿。   但此蠕虫终究还是将张瑜从大蛇身上逼退,重新落回地面。   张瑜望着七寸见覆盖污血的九幽蛇,九幽蛇也望着让它受伤的罪魁祸首,双方又陷入了僵持。 第27章 斩九幽蛇   两方一时间都愣住了,但彼此之间的战意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攀升,梅小玫并没有逃走,而是躲在角落,翻尽储物袋,想要找出能给予张瑜帮助的符咒。   九幽蛇四只冷漠的蛇瞳,死死地盯着张瑜,它仰天长啸,双头以不可阻挡的撞山之姿,朝着张瑜奔去。   同时,张开的血盆大口,毒液如同水箭,迅速地朝着张瑜袭来。泛着黑光的蠕虫又隐藏在隐秘的角落,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张瑜沉吸一口气,一张血色巨图在他的背后展开,无数妖兽的嘶吼一阵阵冲击着大蛇的魂魄,浓郁的血气令人作呕,同时也压制住大蛇身上的凶气。   趁着大蛇暂时被血图所摄之际,张瑜将玄虎爪换成了一把锋利的灵剑,这么多年,他的荡尘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剑法代替,所以便一直没有放下。   张瑜先是锁定了蠕虫的位置,让自己不必时刻担心它的偷袭。他用火球逼迫蠕虫闪躲,在趁其不备在它的表面附上一层冰霜,降低蠕虫速度的同时,一剑将它从头至尾,连同妖丹一起劈成两半。   张瑜心知,蠕虫必须将它彻底杀死,不然以它的恢复力,不出片刻就能重新复活。   妖丹破碎的蠕虫,彻底丧失生机,它扭曲的尸体在空中就被剧毒腐蚀得一干二净。   张瑜击杀蠕虫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恍神的功夫,而此刻的大蛇也终于摆脱了血图对它的印象,看见多年为伴合作的蠕虫身死,已通人性的它除了愤怒,还产生了一丝恐惧。   血图对战的印象,不仅仅是一瞬间的控制,它会在对手心中,埋下恐惧的踪影。   张瑜解决了躲藏的隐患,也决定与大蛇速战速决,毕竟在这十万森林,过久的战斗,极易引来其他捕猎者。   这是张瑜血淋淋的教训。   张瑜手持利剑,无影步在登云靴的加持下,整个人如同会瞬移一般,将张瑜的速度拉倒极限。明明上一秒他还离大蛇有数米之遥,下一秒就出现在大蛇的嘴前。   凌厉的剑光瞄准了九幽蛇来不及缩回去的蛇信子,一剑斩下,主头颅的蛇信就变成一块死肉,从大蛇口中滑进它的腹部。   大量的血液喷洒在张瑜构建的血盾之上,失去蛇信的主头,带动身子整个往后仰起,腥臭的血液让大蛇都来不及吞咽。   副头见大事不妙,只能暂时掌控身子,带着剧烈的疼痛想往后逃窜。   而张瑜怎么可能放走此蛇,他施法建造起数道高耸着的土柱,将九幽蛇高高顶起,让它无处借力。   土柱上的利刃不断翻滚、切割,大蛇的鳞片纷飞,血肉模糊的的蛇尾做着垂死挣扎,一下下的砸在土柱之上,渐渐地从力道越来越小,然后彻底垂下,一动不动。   张瑜用神识确认九幽蛇已经必死无疑之后,才将大蛇的尸体全部收入最大的储物袋中。   这边的梅小玫还在寻找着能为张瑜提供帮助的符咒,等她回过神时,一柄长剑已经横在她的脖颈前。   梅小玫颤抖着举起手问道:“前,前辈?”   张瑜只是冷冷地问:“最近的修仙者据点在何处?”   梅小玫不敢耽搁,直接用手指着西南方向,见张瑜将灵剑收回储物袋中之后,她略带讨好地说:“晚辈梅小玫,是中元门符箓山的外门弟子。前辈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一同会中元门的据点,那里有大师兄坐镇,很安全。”   中元门,张瑜想起这是老者推荐他进的宗门,如此一来倒是救对了人,张瑜便点了点头,换上笑脸说:“不必喊我前辈,叫我龙泽池即可。”张瑜谨慎的没有选择本命,而是用了死去的龙泽池的名号。   “那小妹就喊你一声龙师兄吧。”梅小玫笑嘻嘻地在前方带路,她没有留意到,张瑜已经将装有阵旗的储物袋放在最易取出之处,一旦中元门起了杀人夺宝之心,自己也可以从容的全身而退。   两人都不敢在十万森林里御剑飞行,那样很容易被天上的猛禽妖兽留意,好在回去的路梅小玫记得比较清楚,只过了三天两人就赶到了驻地。   还未到达驻地,张瑜就探测到驻地之内灵力驳杂,看来是人不少的样子。   其中有一股灵力波动尤为强劲,看来他就是梅小玫口中的大师兄了。   “大师兄,小玫他们回来了~”在驻地外放哨的雀斑少年,看到梅小玫身后跟着个男人,原本以为是一同外出的高晃,没想到定眼一看,却是一个从未认识的人。   紧接着,驻地内出现了三男一女的身影,那女子再看到梅小玫还能安全回来之时,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诧异。   张瑜并未关注到她,他的目光全被为首的壮汉吸引。   那壮汉身高九尺,比张瑜还要高出整整一个头,黝黑的皮肤配上炯炯有神的目光,像是一只猛虎成了精。身上的腱子肉夸张的隆起,一双如同蒲扇大小的手掌,强劲的青筋遍布其上。   不仅肉身强悍,修为更是达到了筑基大圆满,离金丹只差一步之遥,是名副其实的半步金丹了。   张瑜在打量他的同时,蒋威也在打量着他,在他眼中,张瑜虽然修为修为尚浅,但周身升腾的血气暗示着他的不俗。   众人初见,便都生出了一较高下的念头,梅小玫咽了一口口水,笑着打圆场说:“大师兄,这是我的救命恩人,龙泽池。不是他,我可能都回不来了。”   蒋威对自己还算温柔,他将梅小玫拉回自己身边,像是对待妹妹那样,既温和又严厉:“你的事情待会再说!”   梅小玫被他的大嗓门一下就不敢说话了,只能在他的身后点点头。   蒋威转身对着张瑜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小兄弟送小玫回来,驻地内颇为寒酸,就不留小兄弟了。”   “大师兄,怎么可以这样?”梅小玫有些着急,她不明白向来热情的大师兄为什么要赶张瑜走。   蒋威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把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   张瑜自然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他微笑着说:“既然不方便,那龙某就不叨扰了,只是龙某对中元宗倾心已久,不知可否有机会能加入中元宗,与诸位成为同窗?”   蒋威沉思,片刻后轻叹一口气说道:“若是往常,中元宗是不收散修的,但一年之后会举办一场聚英大会,倒是能进入前百之人,就可以被本宗收下。”   “再问道友,附近最大的城池怎么走?”   蒋威这次倒未曾多想,直接如实相告:“沿着西南方向直走,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走到盛关城了。”   他又多补了一句:“此城有到中元城的传送阵。”   张瑜笑着道谢,然后干脆利落的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张瑜彻底走远,蒋威才松了一口气,他带着众人一回到驻地内的休息区,就对着梅小玫问道:“这几天你都发生了什么?高晃去哪了?”   梅小玫将自己差点被高晃暗害,又遇见了九幽蛇,最后张瑜力斩九幽蛇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众人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他一人斩杀了双头九幽蛇和它的伴生蠕虫?这怎么可能!”雀斑少年赵亚骏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刚才明明看出,那人不过也就只有筑基初期,修为甚至比不上自己。   刚刚还暗自惊讶梅小玫活着回来的蔡芳,此刻却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帮着梅小玫梳头发。   听到张瑜击杀了九幽蛇,她的目光微微闪动,向着梅小玫道歉:“能从九幽蛇那般的凶物下逃脱,也是小玫你运气好。都怪姐,没想到高晃是那样的猥琐小人,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后悔的。”   梅小玫心思单纯,也没多想,她安慰蔡芳说:“不怪师姐,是我自己认人不清,才落入虎口的。”   两人差点就要抱头痛哭,蒋威最受不得她们哭哭啼啼的模样,他沉着嗓子说:“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进来了吧。”   结果,梅小玫无辜中带着疑惑的目光,让他恨铁不成钢。倒是小雀斑赵亚骏脑子更加灵光些,说出了答案:“大师兄是害怕此人对我们不利吗?”   蒋威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此人我先前观察,他面对我时丝毫不惧。并且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味,看他的衣着打扮,像是在十万森林里呆了许久,这样的人若是轻易邀请进入驻地,连我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凭我们这么多人哪里留不下他吗?”小雀斑有些不服气。   蒋威反问道:“那你觉得凭我们这么多人,能不折损的击杀千年九幽蛇吗?”   小雀斑这下才沉默无语。   蒋威接着说:“我接了任务,带着大家来十万森林寻找空谷兰,自然要对你们负责。高晃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但你们之中,我不愿冒险再看到有人伤亡。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修整一晚,明日即刻返程。”   看着众人鱼贯而出,蒋威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蔡芳走上前为他捶背,轻声地说:“他们还小,还需要历练。”   蒋威无奈扶额:“是啊,只是这般,我们符箓山何时才能光大?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罢,反手将蔡芳拉进怀中。 第28章 入盛关城   “盛关城”是十万森林的入口,也是中元大陆最边缘的城池,可这丝毫影响不到它的繁华。   自从张瑜与梅小玫一行人道别之后,陆续又遇见了许多修士,大多都是筑基期修为,金丹期的修士自己凭借一路的小心谨慎和强悍的神识倒是避开了不少。   有一日,他在树林里穿行之际,一只巨大的猛禽凄厉地嘶吼着从天际划过,满是鲜血的羽翼遮天蔽日,张瑜好奇地抬头,悄悄地望了一眼,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坐在一根翠玉的棍子上,一瞬间就从追上了猛禽。   紧接着张瑜就听见猛禽的垂死哀嚎,然后坠入山谷发出“哄”的一声闷响。   张瑜不敢过度停留,立刻施展无影步向前疾行,疾驰了数十里地后才稍做缓歇。   之后的一路,张瑜未曾遇见过修为如此恐怖的人,倒是遇到不少截道的,张瑜每每遇见都心中冷笑。   不出意外,他们的下场就是将自己的性命留在了十万森林。   就这样,张瑜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走上了前往盛关城的官道。   官道的两旁已有不少凡人和练气期的修仙者支起来小摊,买得多半也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图个新鲜有趣罢了。   也有不少买各色小吃的,味道闻着是香,张瑜也买了些尝尝,倒是被唇齿间的鲜香勾起了对凡世间的人回忆。   上了官道,修仙者愈发多了,张瑜混在人群之中,随着熙攘的人群终于见到了如雄狮般盘踞东北的“盛关城”。   张瑜第一眼见到盛关城,便是震撼。数十丈高的石墙将城内城外完全阻隔,难以计数的阵法铭刻其上,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想要进入城池都得经过守城官员的排查。   张瑜站在修士一列,学着前人将入城的灵石准备好,轮到他时,他不着痕迹的塞了五块灵石给了盘查的官兵,开口多问了句:“官爷,在这盛关城里头需要注意什么?”   “禁高飞,禁斗殴,安分点就无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自然也就能捞着一点提醒。   张瑜刚踏入结界之内,就有数名只练气两三层的“包打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报着资金的价位。   “大爷,这里的所有吃的地方,玩的地方,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只要八块灵石,就能包您满意。”   “大爷,我知道这盛关城哪家的花楼姑娘最好看,我只要七块灵石”   张瑜望着眼前七嘴八舌之人,心口郁塞,早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又何苦浪费那五块灵石。   张瑜挑了里面最便宜的,也是唯一喊他前辈的瘦弱男孩,当张瑜点名点到他的时候,他明显一愣,要知道他向来争不过那些嘴甜的人。   他赶忙自报家门:“前辈,我叫谷小七,您喊我小七就成。现在您是打算去哪?这地方我都熟。”   张瑜想了想说:“还是先找一处即能吃饭又能歇息的酒楼吧,价格嘛倒是无所谓,但要人少,最好偏僻一些的。”   谷小七听到张瑜的需求,黑黢黢的脸上笑着露出白牙,他带着张瑜在盛关城中七拐八拐地钻进个胡同里,再往前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张瑜就看见一座木制阁楼出现眼前。   谷小七有些得意地说:“这里的婶娘我认识,待会会给您优惠些,别的不说这家客栈的隐蔽性绝对是第一位的。”   其实,这不用谷小七介绍张瑜都看得出,这件客栈看似不大,但至少笼罩这三层阵法,不像别的客栈,张瑜走到门前就能听见里头人的谈话。   张瑜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进屋之际,却被谷小七拦住,他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补充了一句:“前辈,这旅店收费有些贵,要五灵石一天的,要不我在帮您挑个更便宜些的。”   张瑜对眼前的旅店还算满意,也就不打算在浪费时间继续在街上乱晃了,他将五枚灵石放在谷小七的手中,叮嘱他明日卯时在此处等他,便踏步走进了结界。   进入结界后,张瑜才听见熙攘的人声,他在丰满的旅店老板娘那定了一间最普通的屋子。   这件旅店正如谷小七所言,私密性做到了极致,连最普通的房间都装备着隔绝阵法。   张瑜仔细检查了阵法,发现并无差错之后,有自己布置了三层阵法,确保了能隔绝金丹期的神识窥探,才放心的进入玉玺。   张瑜没有立刻传送阵,前往中元宗,确实存了在此处将自己这些年所获变卖的心思。   除了自己击杀的妖兽妖丹,还有一些杀人所获,必须找个鱼龙混杂之地彻底处理干净。   张瑜将自己所得分为五个储物袋,三个储物袋内放妖兽的妖丹,皮毛和血肉,一个储物袋里,张瑜取出自己移植在玉玺内,已经是千年份的灵植,最后一的储物袋中,张瑜将一些对他已经无用的高级法器归置,准备一同打包迈出。   到了第二日,谷小七天还未亮就等在了旅店门口,昨日带回去的五块灵石,让住在贫民窟的一家老小,难得吃上了一次肉,还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买了两块他们一直想吃,但从未吃过的山药糖。   约定时间还未到,穿着黑袍带着黑纱呢,将自己彻底遮挡的张瑜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这身装扮在三教九流都有的盛关城也不算奇特,谷小七明白自己的雇主不愿意被窥探,也就识趣的没有多问。   “先带我去盛关城最大的商行,我要买些东西。”   谷小七就带着张瑜来到多宝商会的楼前,五层的高楼雕栏玉砌,朱漆镂花的高大门面,一看就贵气十足。   张瑜在通灵大陆也有次听闻过多宝商会的大名,可见其势力不凡,多处都有它的生意。   张瑜给了谷小七两块灵石,让他找处茶舍喝会子茶,过两个时辰再过来。至于他会不会去,还是将灵石用作别的用途,对此他并不在意的。   因为时辰尚早,多宝商会的大厅之内,招待的人多,买东西的人却少。   张瑜还未能将雕梁画柱的大厅看个全貌,就有招待的人找上了他,一个穿着粉嫩的小姑娘,摆着职业但很赏心悦目地假笑,笑着问:“前辈需要点什么?我们这各式法器、丹药应有尽有,且品质包你满意。”   张瑜看着第一层都是中阶法器,摇了摇头,示意姑娘带他上二层。   小姑娘一见张瑜是个还有些本钱的客户,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忙不迭的将张瑜领上了二楼。   二楼的空间布置与一层相较无二,只是布置的更加精精致些。   张瑜在小姑娘的指引下,将二层的高阶法器挨个看了一遍,却都不甚满意,论起威能,确实有一两个还算不错,但于自己的玄虎爪也差不了多少,买下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张瑜向继续往楼上走时,被小姑娘拦下,她言语有些急切的,对着张瑜说:“前辈,此处不能再上了!”   张瑜挑了挑眉毛,问道:“这是为何?莫不是贵店觉得龙某付不起灵石?”   小姑娘被说中心思,自然是一脸窘迫,倒是三楼传来妩媚的让人骨头酥软的声音。   “道友勿怪,小桃红年纪尚小,做事难免呆板了些。”   一位面容姣好,圆扇轻轻遮住嘴角,酥胸半掩的风情女子,柔若无骨般倚靠在楼梯上,向着张瑜道歉。   说是道歉,语气娇嗔,眉眼间的风情流转,好似张瑜是他许久未见的情郎一般。   而张瑜只是笑笑说:'“多宝阁不仅检测来客的财力,还要检测我的实力不成,莫不是我进错了地方?这里是哪家闺阁小姐招亲现场不成。”   胡姬见自己魅惑的手段被人拆穿,只露出些许尴尬,好在她见多识广,立刻就调笑回去说:“客官你放心,我多宝阁的宝物可比闺阁小姐带劲多了,保证让您欲罢不能。妾身胡姬,还请您一同与我上来吧。”   张瑜也未多在言语上计较,跟着胡姬上了三楼。   三楼的布置已经与一二两层大不相同,省去了展柜,而是用许多花卉替代,甜腻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香香气。   张瑜在紫檀木椅上坐下,看都没看一眼,胡姬倒茶时有意无意露出的半抹酥胸。只是待她倒茶完毕之后,放与唇齿之间茗了一口。   入口柔顺香甜,是清新的果茶。最特别的是,此茶还有增强灵力的功效,虽然只有一丝,倒也确实难得。   胡姬见他眼睛一亮,捂着嘴笑着说:“客人要是喜欢,我待会让人称二两赠予您。”   张瑜放下茶盏,看门见山的说:“胡掌柜,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此行我想在您这买件成套的法器。”   “成套的法器?”胡姬对他的要求有些惊讶。   “怎么?堂堂多宝商会,不会连成套的法器都没有吧。”   胡姬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言语中皆是自得:“这怎么可能?别的不说,要是我多宝商会没有的,整个盛关城其他地方也绝迹没有。”   她话锋一转:“只是这成套的法器,想必低阶的客官肯定不入眼,高阶的只怕价格可是要比普通高阶法器翻上几番呢。”   张瑜也不多与他废话,取出一株千年的黄精,置于玉匣之内,推到胡姬的眼前。   胡姬打开玉匣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她将玉匣捧着眼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许不放心,对张瑜说稍等片刻,便去请来一位老妪。   张瑜见来者是一位结丹前辈,也不敢摆架子,恭敬地向老妪施礼。   老妪也不在意,从玉匣中小心地捧起黄精仔细勘察,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就确认了此黄精确实有千年的年份,而且其中蕴含的药力灵力都是上品。   老妪放下黄精,眼神直勾勾盯着张瑜,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样的灵植你还有多少?”   结丹威压带着灵力,突然而至。 第29章 多宝商会   就在威压夹着灵力将至的一瞬间,张瑜已经驱动阵旗,雷光一闪出现在了窗边。他也不恼怒,只是对着楼下熙攘的人群高声反问:“这就是多宝商会的待客之道吗?一株灵植不谈出多少灵石交换,反倒是让结丹长老强压豪夺,可见不是真心开门做生意啊。”   老妪见他动作之快,已经逃出自己的控制,而在盛关城内是严禁斗殴的,若是此时自己再出手,不仅会损伤多宝商会的声誉,更加会因为触犯禁令,导致多宝商会在盛关城无法立足。   于是,老妪一改面容,笑着致歉:“小友勿怪,只是老身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就能有千年灵株,属实有些意外。灵力外泄只是想要检验灵株的真伪罢了。小友放心,我多宝商会在各洲大陆立足,信誉二字看得比命都重要,又怎会对上门的客人下黑手呢?至于小友所求之物,老身已经带来了,小友不妨前来一观?”   “老身准备的法器,都是与他小友千年灵株价值相当之物,若小友都看不上,恐怕老身会怀疑,小友是不是旁家故意来砸我们多宝商会招牌的,到时候就不得不留小友喝茶聊天了。”   雄浑的灵力将她的声音传遍多宝商行附近,多少打消了围观之人的疑虑。   至于张瑜,他在心里痛骂这老婆子的狡猾,将对自己的暗害找了托词不说,还将自己身上有同千年灵植等价之物的事情说出去,给自己埋钉子,又说出自己修为不高,引得旁人觊觎。   就在老妇人说完话的瞬间,张瑜就感受到街上已经有数道不怀好意地目光盯着自己了。   张瑜见老妪已从储物袋中拿出三个贴着封条的锦盒子,加上最后的言语威胁,让张瑜不得不接受了多宝商会强买强卖的要求。   张瑜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从窗台便跃下,恭敬地向着老妪作揖,语气诚恳地道歉说:'“是小子误会前辈了,还请前辈勿怪,至于那些因为我而误会多宝商会的人,小子在交易之后,会想他们一一解释的。”   态度转变之快,让底下的看客一头雾水。   老妪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见张瑜仍然担心自己会对他暗下黑手,但同时又刻意放低姿态,纵使内心不喜,也不得不配合着摆出一副容人姿态。   她配合着朗声大笑,言语之中皆是欣赏:“此时不能全然怪罪小友,老身也有过错,只是待会的澄清之事,还得有劳小友费心了。”   “这是自然。”   “那小友随老身入室详谈。”   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可见是撑起结界,阻隔了外界的窥探。   底下围着一圈的人,刚刚将自己储物袋中的各种灵瓜不自觉的拿出来,却发现好戏竟然已经落幕,不由得低声哀叹,然后各自散去。只留少数人还留在原地,想看到这出戏的结局。   结界之内,张瑜与老妪两两相望,相视一笑。   老妪先开口:“小友的胆识谋略、反应速度都是一等一的,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   “前辈谬赞了,不如我们做生意如何?”张瑜将话题拉了回来。   老妪点了点头,笑着将盒子依次排列在空中,她先是揭开第一个锦盒的封条,一套泛着银光的内甲,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这一套内甲,是由筑基期的银蛇腹皮制成,穿在身上可抵御中阶法器的伤害。”   张瑜摇了摇头,凭他现在肉身的强度,硬抗高阶法器都不是问题,这样的防御法器只是画蛇添足。   老妪见张瑜不感兴趣,便打开了第二个锦盒,数枚墨色的珠子串成的一串手串,静静地散发着幽幽地暗光。继续介绍说:“墨核晶石制成的手串,不仅每颗珠子都有一亩的储存空间,而且可以在危机时,召唤一面晶石组成的盾牌,抵御攻击。”   张瑜不动声色地摸着袖子下得手串,摇了摇头。   老妪的脸色有些不愉,她强忍着怒火,打开了最后的锦盒,六把绿油油的飞刀,各个皆是中阶法器,在老妪的驱动下,六把刀尖上都冒出尸火,房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此件法器虽然不错,但是威能未免有些不够看。若非操纵蔡氏的阵旗太过招摇,只怕阵旗的威能远在此法器之上。   张瑜还是盯着老妪不满的目光摇了摇头。   这下,别说在一旁的胡姬暴跳如雷,就连老妪也彻底地沉下脸说:“莫非小友真的是来寻我们多宝商会的开心的?”   张瑜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故意将自己的菩提手串亮给两人看,同时说道:“前辈,并非小子有意刁难,只是您取出之物,家中已经给了更好的,若非是看中多宝商会,应有尽有的名头,小子也不会径直来这儿做交易。”   老妪与胡姬都是识货之人,自然看出张瑜的手串已经堪比低阶法宝,明白了对于大家族子弟来说,眼前的几个法宝确实太过普通。   老者陷入沉思,倒是胡姬想到了什么,轻声在她的耳边附言几句。   老者静静地思索了一番,展颜对着张瑜说:“小友家静夜思,看不上这些寻常之物也是正常。多宝商会确实有成套的法宝出售,只是不知道小友能不能拿下来。”   “成套法宝!”此次轮到张瑜吃惊了,成套的法器已经很难得,但成套的法宝更是千金难寻。   张瑜内心不免有些火热,他对着老妪扯谎说:“前辈只管拿出来,晚辈的家族自然也会帮衬些许的。”   不料,老妪笑了笑说:“此物不在老身处出售,小友若是有兴趣,可以三日后入夜之际,拿着请帖来多宝商会届时会有专人带你去拍卖行的。”   “拍卖行?”   “不错,三日之后,多宝商会会举行一场拍卖会。据老身所知,此次拍卖会上会有成套的法宝出现,到时就看小友的财力能不能拿下了。”   胡姬在老妪的示意下,将鎏金的请帖递上,张瑜仔细翻过一看,一枚元宝的虚影,从沾满沉木香的纸上越出,不停扭动的肥胖身子,加上嘴上还叼着一枚金币,整个形象是说不出的可爱滑稽。   就在此时,老妪开口解释说:“参加拍卖会自然是需要押金担保的,而小友千年黄精的份量,刚好足够做此次的保金。”   张瑜无奈地苦笑,此行不但没有找到自己心怡的法器,反而搭进去一枚千年灵植,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但拍卖会张瑜不可能错过,不仅是为了成套的法宝,更多的是为了能够多见识见识世面,以防来日能更好的应变。   至于拿千年灵株作为押金,张瑜表示只要有九泪苦慈竹和天地灵气,千年灵株要多少有多少。   “老身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行告辞了。”见张瑜注意已定,老妪便不再逗留,她要赶紧查查张瑜是哪个家族的弟子,来了盛关城居然没有半点风声。   余下的胡姬见张瑜没有起身离开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道友可还有什么需求嘛?不若妾身陪您再参观参观如何?”   张瑜端起灵茶,笑着问:“不知道此处是否收购灵器?”   “这是自然。”胡姬隐隐感觉会有个大单子。   张瑜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将自己用不上的高阶法器全放置在储物袋中,递给了胡姬。   胡姬用神识打开储物袋一观,数十件高阶法器掉落,一时间将奢华的多宝商会,印的更加富丽堂皇。   胡姬虽然也接手过交易高阶法器的单子,却没有遇见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一时间未免有些呆愣。   张瑜用茶盖和茶碗间清脆的碰撞,发出的声响提醒她回过神来。   胡姬自知自己的模样让人看了笑话,却生不起恼怒之心,要知道只要此单成了,她在盛关城多宝商会的权限会进一步提升。   她也不与张瑜客气,挨个的估计着价格,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所有的法器盘点检查完毕。   她喝了口茶,匀了匀气说道:“一共是二十七件高阶法器,因不同高阶法器之间的使用受损程度不同,无法都按照统一的八十灵石给到你。这样你看行嘛?所有的法器,我们多宝商会都收了,一共给你两千灵石,你看如何?”   张瑜在心中盘算着价格,发现此举的确是多宝商会再给自己让利了,毕竟这些法器多少都是从十万森林打劫他的人的储物袋中发现的,未免都有些损坏,能卖到两千灵石属实不易。   见张瑜点头同意,胡姬正准备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却被张瑜拦下。   “贵店是否还收妖兽的皮毛、妖丹。”   胡姬木着脸,强行勾出一抹职业的微笑:“这是自然。”   “那便省的我到处找寻了。”说罢,张瑜从怀中掏出三个储物袋,一同交给胡姬,此次他还提醒胡姬,最好不要都打开来清点,不然整个三层都是血腥味。   这些储物袋内,自然是没有九幽蛇的,九幽蛇的身体他自然有别的用处。   胡姬用自己的神识挨个查看三个储物袋,结果她发现张瑜谦虚了,就三个储物袋满满当当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被整整齐齐码成一摞的妖丹,要是全倒出来,别说是三层了,整个多宝阁都会被血浸湿。   无奈,胡姬只好又将老妪请回,由她清点妖兽的价值总和。   等到张瑜从多宝阁出来时,身上不重要的物件全部清空,换成了四千灵石。   心情一高兴,打赏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谷小七十块灵石,让他明早同一时间再到旅店门口等候。   胡姬望着远去的张瑜,目露贪婪的问老妪:“单掌事,我们要不要?”单手抹脖,想要杀了张瑜。   老妪摇了摇头,对她说:“此人心思缜密,来路不明,除非有一击必杀的机会,否则只要与之较好,他能带给我们的利益远大于这四千灵石。”   “你将来可是要入多宝商会本家的人,切不可只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   胡姬语塞沉默,望着张瑜彻底消失不见的背影点点头。 第30章 玲珑坊   张瑜一路看似潇洒的回到旅店,可他的内心却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暂时吓住了多宝商会的结丹老妪,他回到旅店后,确定了无人跟踪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他带着所有灵石进了玉玺,看着一块块码成小土堆的灵石,他没出息地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张瑜将灵石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摸了个遍,爽完之后,才开始继续的修炼。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张瑜深知这一点,有再多得灵石,守不住又有何用。   张瑜算准时间,在玉玺内不断练习着血图的释放操控,这门法术是他在溶血成魔大法中习得的。   秘籍中介绍,随着身上的杀戮越来越多,所修炼的血图就会越来越大,修炼至大成甚至可以遮天蔽日,血溶万里。   张瑜在十万大山击杀了难以计数的妖兽,也不过就才修炼了一尺有余的血图。张瑜发现,随着击杀的人或者妖兽的修为越高,血图扩张的就越快。自从他击杀了九幽蛇和一干对他心怀不轨的人后,血图竟然又长了半尺不到,可见此功法的精妙之处。   可功法太过血腥诡异,若非张瑜神识强大,加之有菩提手串的清心醒神,张瑜早在杀戮之中迷失了自己。   但即便如此,张瑜也感受到,每当他多用一次血图对敌,自己就感觉冥冥之中身上多缠绕了一层枷锁。   张瑜多次释放血图,整个血液都感到开始沸腾,他走入苦慈竹林,竹林的清香宁静安抚这他躁动的心,这也是张瑜为何一定在玉玺内修炼血图的原因。   张瑜摘下一片竹叶含在嘴中,感受着竹叶中浓郁的木灵气,将身上的血腥之气散去。   就这样张瑜口中含着苦慈竹的竹叶,双腿盘膝,端坐竹林之内,回顾着自己下午面临结丹老妪的表现。   等张瑜从玉玺内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谷小七已经在旅店外等了许久。   谷小七站在门口四处走动,脸色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直到张瑜从旅店内走出来,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比昨日更殷勤的他,还未等张瑜开口,就凑到他的身前问:“前辈,今天我们要去哪里?”   张瑜似笑非笑地砍了他一眼,看得谷小七冷汗顺着脸颊流入衣襟,他才调笑地说:“自然是盛关城有名的游乐之地了。”   谷小七勉强的笑了笑,指着城中心的最高楼,边在前头领路,边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   “盛关玲珑坊,是整个盛关城最热闹的地方,里头有温柔阁,斗兽殿,豪赌厅等一系列供人玩乐的场地,当然了想要玩得开心,玩得畅快,灵石肯定是少不了的。”   “玲珑坊内不但服侍的姑娘模样一个比一个漂亮,还有练气期的女修伺候。不仅如此,玲珑坊的烤肉也是一绝,每日从十万森林运来的新鲜妖兽,搭配上精心调制的酱汁,滋味更是一绝。”   “这么跟您说吧,来盛关城就没有不来玲珑坊的,只要去了玲珑坊,花街上的别家都可以不用去了。”   张瑜未做评价,只是让他在继续带路。等到了玲珑坊门口,张瑜直接就将三块灵石扔给谷小七,让谷小七今后不必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张瑜态度的骤然转变,让谷小七不安,但想到昨夜神秘人许诺他的丰厚灵石,他只能撑着胆,殷勤讨好说:“前辈,这玲珑坊内还有别的规矩,稍有不慎就会被骗钱的,还是让我一同陪您进去吧。”   张瑜没有理他,只轻飘飘的留下一句“小爷不差钱”就走入玲珑坊,留下谷小七在坊外愣神。   张瑜早上第一眼见到谷小七时,就感觉他神色不对,接着又发觉谷小七的态度,比之前殷勤之中多了几次窥探,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偏向自己的储物袋,张瑜就猜到此人已经被旁人收买了。   虽然张瑜知道,经过昨日一事,自己只要在盛关城,肯定就会有人明里暗里的窥探自己,但还是让他觉得前两日自己的善心喂了狗般恶心。   张瑜独自走入玲珑坊,靡靡地丝竹弦乐声从四处传来,数条红绸从阁顶之上垂下,衣着暴露的女修在红绸之间上下翻飞,不时还会降落在大厅之上,向一些客人献上香吻一枚。   当客人蠢蠢欲动,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又再次飘然离去,欲情故纵的套路玩的游刃有余。   与之相衬的是地上迎客领路之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且都衣衫不整,对往来客人的揩油全然视而不见,有的放浪之人,甚至就在大厅之上与客人调情。   若非他想要看看谷小七背后之人,一定要将他引向玲珑坊所为何事,只怕他会立刻扭头就走。   看这帮莺莺燕燕撒首弄姿,还不如回去多修炼一会晓神诀呢。   但既然来都来了,张瑜也不能总是站在原地干愣着。   正当他打算四处打量着玲珑坊时,空中一道妩媚身姿,有意无意地撞在他的身上,女子的幽香顺着乌亮的发梢,钻进了张瑜的鼻尖。   张瑜只愣神片刻,就慌乱的推开了她,那女子见张瑜直勾勾地望着她,认为眼前之人也不过如此,与寻常来这儿寻欢作乐的男子又有什么分别,便理都不理他,踩着红霞飞走了。   殊不知,此刻的张瑜哪里是背她的美色迷住了,而是惊讶于自己体内的枯草诀,因为闻到那抹幽香,竟然自动运转了,要知道枯草诀的每一次修炼,都是当张瑜受到致命伤害之际。   张瑜也不管他人如何看待,立刻坐地调息,仔细审查自己体内可有中毒,或者被人暗自了什么蛊虫。   周围之人见他盘腿打坐的模样,接哄堂大笑。   “哪来的傻子,莫非盘膝在此处修炼不成?”   “依奴家看,恐怕是个还俗的和尚吧!”   “小弟弟,看你如此俊俏,不若让姐姐助你修行如何。”   张瑜对这些话充耳不闻,调动灵力,用神识一寸寸的自己检查自己的身体。果不其然,在心脏处,发现一些细小道几不可见的蛊虫,想要钻入他的心脏。   张瑜赶忙用灵力将心脏护住,同时一掌排在自己的胸口,带着蛊虫的血液吐在了地上。   他吞下一枚避毒丹,指尖火苗闪动,就将血液蒸发干净,只留下几只褐色的蛊虫尸体。   大厅内的客人都是修士,自然也都看得到地上的蛊虫尸体,但他们对张瑜的嘲笑更加夸张。   “哪里来的土包子,不过是助兴用得活阳虫,居然还如此兴师动众的排除体外。”   “看他这副穷酸样,就知道第一次来玲珑坊,小弟弟还是回去喝奶去吧,哈哈哈。”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招待都解释说:“客官,此虫名为活阳虫,是花街常见的助兴之物。进入体内后不出片刻就会身死,化作药力帮助客人在床笫之上龙马精神。”   张瑜冷笑,若是简单如此,枯草诀又怎么会自动运行。这活阳虫哪里是用药力助兴,分明是取心头血助兴。一次两次或许还是无妨,次数一多只怕便会损失寿元,未老先衰。   不过良言难劝该死鬼,加之张瑜猜测玲珑坊背后的势力绝对非同小可,也就失了将此公之于众的念头。   他将地上的蛊虫化作灰烬,准备离开时,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绿袍少年拦住了他的去路,手持两杆峨嵋刺的他,言语不善的说:“主人有请!”   眼前的少年已经筑基大圆满,可以想见他背后主人的修为之高。   张瑜已将阵旗拿在手上,目光泛起冷意,面无表情地说:“若是我不去呢?”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阁楼的顶层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脑袋掉了出来,掉在地上后“咕噜咕噜”的滚到张瑜脚边。   断裂的伤口格外平整,透过面具露出的瞳孔中只剩下眼白,赤紫色的嘴唇,开合之间,诡异地嗓音传出:“主人有请,公子还是上前一叙吧。”   包括少年在内的,所有玲珑坊的歌姬、舞姬、卖笑的、承恩的,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整齐划一的喊道:“大管家”。   张瑜听出此人言语虽然和善,却不容拒绝。   “他就是玲珑坊的大管家!整个玲珑坊的一切调度都由这个死人脑袋调配?”   “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也不想想这是哪儿。”   “怕什么,盛关城内不让斗法的。”   张瑜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心中暗叹。   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张瑜沉默着点了点头,头颅毫无生机的嘴角勾起,笑着说:“还请客官带我一成,我自己上不去。”   张瑜自然不相信九层高的玲珑坊阁顶掉落都毫发无伤的大管家,没有上去的办法,但他面上不显,而是笑着说:“能帮到前辈,晚辈乐意之至。”   绿衣少年跟在张瑜身后,看着张瑜轻轻捧起头颅,眼神中竟然满是羡慕。   张瑜将头颅从地上捧起,发现整个头颅极其沉重,以张瑜现在的肉体力量,捧起头颅的那刻,双手已然颤颤巍巍。双腿一软,差点将手中的头颅扔出去。   绿袍少年见张瑜一副拿不稳的模样,又急又气,他对着头颅恭敬地说:“大管事,还是让我来吧!”   谁料,头颅直截了当地说:“主人吩咐的事情都完不成,你还好意思在这呆着,自己去找孟婆领十鞭子!”   绿袍少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张瑜呆着头颅,一步步地爬上楼梯,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十鞭子他自然不会逃,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将刚刚出言不逊的那人的头颅带回来,献给大管事。 第31章 加入玲珑坊   张瑜手捧着头颅,在光滑的玉石楼梯上前行,,一步步地步履维艰。两条手臂已经酸痛的快要抬不起了,可因为头颅的一句话,让他连将头颅放下休息都做不到。   “小家伙,我只能被主人扔下,你要是敢将我扔在地上,就别怪我借用你的身子爬上楼梯。”   沙哑奇怪的嗓音,平静且认真的说着威胁之语,让张瑜不得不咬着牙,强行怀抱着头颅,一步步走上楼梯。   不是他不想动用法力,而是张瑜全身的法力,都在接触头颅的一瞬间被封印,这也意味着张瑜此刻不过是肉身强大,但身负重压的凡人罢了。   此刻的他,只能带着头颅步步往上,他向来不喜欢把主动权交于别人手中,此次是他失算了,若是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就不会将自己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若不是昨日的全身而退让他自信的过了头,今天也不会毫无准备就想要将计就计。   张瑜强行举着麻木的手臂,一步一步,最终将头颅带上了玲珑坊的阁顶。   他双脚离开楼梯的一瞬间,结界就将整个第九层空间隔绝开来。他手中的头颅,直接摆脱了张瑜的手掌,一跃到了地上,滚到九层唯一的房间门前,对着镂花的金门,恭敬地说:“主人,人我给您带来了,您可要见一见?”   张瑜没听到屋内传来声响?只见厚重的大门自行打开,发出沉重的闷响。   张瑜跟着滚动的头颅,步入了房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房间内的摆设并不华丽,甚至说很是简陋了,对比一至八层的装潢,里面的陈列可以用寒酸二字形容。   屋子里就摆放了一件墨色的翠玉屏风,一张柚木的罗汉床,其余陈列皆无所有,连大管事的尸体都躺倒在地。   头颅滚到尸体处,将自己的脑袋对准了脖颈的断裂,轻轻一撞,两个部分神奇的合二为一了。   张瑜看得是目瞪口呆,差点没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脖子上是否有裂缝。   大管事似乎习惯了这样情况的发生,略微适应了下身子,便领着张瑜,让他站在纯黑的屏风前。   张瑜的神识根本就越不过黑玉屏风,只能呆在原地,惴惴不安的挠挠头。   他的这副窘态,被屏风后的黑袍人看在眼里,黑袍人轻笑说:“你不用太紧张,我让祝甲和绿十四去找你,只是因为我喜欢投资罢了。”   “喜欢投资?”张瑜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   “是的,与别人投资货物不同,我投资的都是修仙者,如果你感兴趣,加入我们,我会跟你仔细介绍我们玲珑坊。”   张瑜知道黑玉之后的人看着他,于是便摇了摇头,他满怀歉意,言语真实的对着屏风说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晚辈天资愚笨,且一心向道,所有时间都用做修炼,尚且自顾不暇,恐怕没有时间再为前辈效力,只能辜负前辈的美意了。”   黑袍人之人似乎想到了眼前的结果,他叹了口气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入我玲珑坊,那就边做明日端上餐桌的烤肉吧,也不枉你与玲珑坊的一场缘分。”   张瑜知道此人不好拒绝,也料到了拒绝后的下场,但让他凭白无故认人为主,这是他无法做到的事。   他思量了一番说:“前辈,晚辈虽然实力卑微,但向道之心坚毅,晚辈可以为你所用,但绝不会无故认你为主人。否则必定道心存瑕,再难寸进。”   黑袍人轻微晃动着手指,一只肥硕的蠕虫从他裸露的肌肤中钻出,他将蠕虫抛给张瑜,笑着说:“暂时不认我为主也是无妨,只要你让我将此物种入你的身体,你也就算是玲珑坊的人了。”   张瑜望着在掌心不断扭动身躯的蠕虫,为了保命,只能应许。   于是,蠕虫就在张瑜点头的一瞬间,轻松的咬开张瑜能够抵御高阶灵器的肌肤,顺着张瑜体内灵力的流动,一点点的挪到张瑜的丹田。   黑袍人见张瑜此般模样,又将一张面具扔给了他,对着他说:“此物你切收好,带上之后,不仅可以屏蔽金丹期的神识窥探,而且可以更改佩戴者的面容五官,身材大小。更能够与祝甲,也就是大管事联系。至于用到你的时候,面具自然会通知你的。”   “你放心,玲珑坊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只要你能将我吩咐的事情做好,以后无论是丹药法宝,还是灵石功法,都少不了你的。”   “你若是对交代的事情不上心,或者想和别人透露半点有关玲珑坊的事情,夺躯虫都会立刻发现,啃噬你的丹田,最后顺着你的血管,钻进你的脑子,变成它排软繁衍之地。”   对于黑袍人画饼加威胁,张瑜不置可否,他看似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张瑜捏着手中宛如活物的面具,感受着静静在丹田处呆着的蠕虫,回到了旅店。   他不知道的事情,就在张瑜离开了玲珑坊,祝甲就追问黑袍人,为什么一定要强行将张瑜邀请进入玲珑坊。   黑袍人遮掩的面纱之下,一声轻笑想起,笑完后,只听见黑袍人说:“虽然你看他现在修为不高,但若是他不早夭,未来潜力巨大。”   “况且此人有能力加入中元宗,既然如此,对我们的势力在中元宗发展更加有利。”   祝甲脖子一歪,露出了脖颈间几不可见的一道血痕,他顺着黑袍人的话语继续说:“况且此人昨日在多宝阁,凭借诸多妖兽的尸体和妖丹,换去了大量灵石,可见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只是属下担心,他背后的家族和元婴长老。他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先前玲珑坊从未收录过他的资料。”   根据玲珑坊收集的资料,短短一个晚上之内,就将张瑜从遇见中元门众弟子,到昨日的多宝商会交易,摸的是清清楚楚。   “他背后没有势力,昨日言语不过是为了恐吓多宝商会那个金丹期的老太婆罢了。”黑袍人通过对张瑜的观察,对他没有靠山这事情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今日与绿十四对峙,用的是蔡家的雷阵旗,此旗只会交由蔡氏的嫡传后人。而像蔡氏弟子这样背靠势力的家族子弟,面对五灵根,一定会服食大量打药。而就在刚刚夺躯虫咬破张瑜皮肤的时间,我并未发现张瑜体内有残存的大量药力。”   “至于元婴,哪怕他有元婴做靠山,玲珑坊想要得到的,无论是人和物,就没有得不到的!”   话分两头,张瑜此处回到旅店后,立刻驱动体内的三件天地灵宝,将夺躯虫陷入昏迷,死死地固定在丹田的角落,虽然此刻的他无法动用天地灵宝对敌,但是操控他们的威能,镇压丹田处的异动还事可以做到的。   若不是张瑜还想参加两日后的拍卖会,担心此刻驱虫会打草惊蛇,只怕他会立刻离开盛关城,然后借住天地灵宝,将体内蠕虫彻底绞杀。   剩下的两天,为了确保不节外生枝,张瑜就老老实实呆在旅店内,甚至连玉玺都未曾进入,他有意向往来食客打听玲珑坊,得到的回应都与谷小七别无二致。   看来在外人眼中,玲珑坊就是个供人消遣玩乐的绝佳场所,不得不说它隐藏的好深。   很快参加拍卖会的日子就来了。   夜晚将至,盛关城市没有宵禁的,花街依旧繁华,多宝商会依旧人来人往。   张瑜按照请柬上的提示,找到了多宝商会特意标注的院落,将请柬插入两块地砖的合缝出,一个微型的传送阵就在张瑜脚下升起。   一阵晃动,张瑜已然传送到了他的座位之上。   此此的拍卖大会,多宝商会已经准备良久。为了确保收益,将来者的财力经过初步筛选之后,足有整整五层的地下拍卖行,座位依旧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好在多宝商会明白地下拍卖私密性的重要,将每个座位之间都用阵法隔开来,确保彼此的隐蔽。   张瑜坐在最上端的第五层,此地离展台最远,此间的座位也是分布最密集的。张瑜望着不少座位上已经有灵力传出,大胆猜测此地是给修为不高,拍卖物品可能性极低的人准备的。   反观离展台最近的第一层,被分割成数个小包厢,每个包厢内不仅安置了更强的隐蔽法阵,而且已有侍女在外等候,一旦阵法激活,便主动端着灵果佳酿进去服侍。   张瑜来的还算早,他为自己的阵法又填了两层,让外界根本看不清阵法内的他的模样,随后就静候拍卖会的开始。   随着五层的座位一个个点亮,受邀的人几乎无一缺席此次拍卖会,张瑜敏锐的发觉,整个一层的包厢内全部坐满了人。   胡姬一改暴露的穿着,反而是高领短裙,将她成熟女人的风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故意从丰满的胸部中间,取出一件高阶法器,施法将它送入空中,一时间她的投影投射在拍卖行的上空,大到哪怕在五层的张瑜,几乎都可以数清她浓密的眼睫毛。   除了她的妩媚,一同放大的还有她又柔又酥的声音:“欢迎各位参加多宝商会举办的拍卖会,此次拍卖会由我来主持。同时,还请到两位元婴长老负责维护秩序,施展法宝。”   空中的景象切换至她身后站立的一男一女,男子居然是张瑜那日在十万森林遇见的那个乞丐。张瑜虽然不认识那个女的,但她身上给张瑜的威压,一点也不亚于那个男子。   看来此次拍卖的东西非同小可,居然请到了两位元婴的坐镇。   胡姬见众人被震慑,继续介绍:“此次拍卖会不仅有成套法宝,中阶法宝,更有地级中品的灵丹。”   一时间整个拍卖行都沸腾了,要知道一枚地级的灵丹,市场上根本没有,这样效果强大,又无副作用的丹药,谁人不留着救命或者精进修为呢?   胡姬任由众人炒热气氛,等过了片刻,议论将息时,她勾唇一笑,大声宣布:“拍卖大会正式开始。” 第32章 五行环   胡姬清了清嗓子,眼神示意在展台下的侍女,端上第一件拍卖品。   大红绸缎映衬一枚浑体通透的水晶球,球上铭刻着奥妙无穷的阵法,才第一件拍卖品,多宝商会就拿出一件法宝,手笔不可谓不大。   “碧水灵珠,下品法宝,此珠之内蕴藏着一湖之水,不仅可以操控对敌,而且可以在探寻秘宝时,潜入江河湖海,找寻那些埋藏在深水中的宝物。”   “起拍价七百灵石,每次报价不得低于十枚灵石,现在竞拍开始。”   张瑜对碧水灵珠不感兴趣,他此行最大的目标就是成套的法宝,自然不会浪费灵石。   张瑜不感兴趣,但许多修炼与水有关功法的修士按捺不住,一枚能在水底畅通无阻的法宝,对他们以后潜入江海,搜寻秘宝帮助巨大。   很快就有人报价。   “七百灵石”   “七百一十”   “七百五十”   最终这枚碧水灵珠以九百三十枚灵石交易成功。   张瑜细致地发现,此宝竞价之人,皆是四五层的修士,一至三层中的人无人开口,张瑜不由感叹,中元大陆的修士果然个个都富得流油啊,筑基期的修士不仅买得起法宝,居然还有人看不上。   其实,这是张瑜猜错了,因为多宝商会拍卖行的高门槛,导致只有筑基期顶尖的人才有资格参与拍卖,而中元大陆普通的筑基期修士,能有件高阶法器就不错了。   拍卖继续,胡姬取来第二件拍卖品,一把冒着熊熊烈火的羽扇。   “火精羽扇,下品法宝是火精老人深入岩浆,取地火铸造而成。此扇威力巨大,对战之时,以此对敌可将敌人轻而易举的灰飞烟灭。”   “起拍价七百五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枚灵石,起拍开始。”   张瑜坐在五层也能隐隐感到羽扇炙热的温度,若不是身上的灵石有限,他都想下场将此物拍下。   不止是他对此宝有想法,整个三层及往上,都对火精羽扇大感兴趣,毕竟能直接提升自己战斗力的法宝,拿到手上就是自己的实力。   上三层竞价火热,下二层无动于衷。   最后,火精羽扇以一千一百二十的高价售处,竞拍成功之人,就坐在张瑜边上,刚一得手,张瑜就发现他退场了,看了拍下这件法宝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积蓄。   随后的这种法宝灵药让张瑜看得目不暇接,除了一层包厢内的人都未有报价外,整个二至五层都为了争夺拍卖品,而竞价火热。   有几次,都能清楚地听见拍卖台上传出恐吓威胁之语   “时间过的很快,此次拍卖会还剩下最后十件拍卖品,还望诸位把握机会。”   胡姬娇俏地点出拍卖会即将结束,借此来激起一层包厢内的兴趣。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五色灵环,五彩奇光将整个拍卖行映得美轮美奂,终于轮到了张瑜心心念念的成套法宝了。   五枚圆环,五种颜色,五样材质。被摆在一起时,它们彼此的光芒交相辉映,融为一体。   “五行环,中品成套法宝。五行环中的每个环都对应五行元素,土环主防御,火环主进攻,水环主控制,木环主治疗,金环主破防,是一套难得一见的功能齐全的法宝。”   “当然,功能如此齐全,自然也会有它的缺陷。它的功能齐全,导致了单独实用一个环的威力,不过也就下品法宝的威力,比不得一些咋就某一方面专精的法宝。而且,想要同时操控整套法宝,不仅自身法力要雄厚,神识也要支撑的起。”   “但瑕不掩瑜,这点瑕疵对于在场的诸位,我相信在场的都是可以接受的。”   “起拍开始,起拍价三千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灵石,竞拍开始。”   张瑜没有想过这套法宝刚起拍价都要这么高,但五行环实在是太适合自己了,张瑜势在必得。   好在此法宝价格偏高,已经在无形中帮他劝退了许多竞价的对手。   包厢内的人也有按捺不住的,一个俏皮的女声从包厢中传出,她张口便报了“三千二百枚灵石”,一下子就将价格拉高了两百灵石。   这样明显的抬价行为,就是为了让想与她竞争之人,知难而退。众人见价格一次性被抬得这么高,想必最后成交价格必定不会低,已有不少人心中对此法宝只有艳羡的份了。   这其中肯定不包括张瑜,他将自己清朗的嗓音,换成粗糙的猛男嗓音,报出自己的价格。   “三千三”   未等少女开口,一层的最东南角落就有另一人加入报价,听声音倒像是个糟老头子。   “三千四”   “三千五”,少女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紧跟着报出自己的价格。   张瑜继续跟价,并直接喊出“四千”的高价,展现出自己的势在必得。   一楼包厢内,一个穿着粉衣,面似银盘,肤若凝雪的包子脸小姑娘,正打算继续报价,被一旁的老妇人拦下,她对着咋咋呼呼的少女说:“少城主,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拿到地级灵丹。我们的财力在一众竞争者中不算雄厚,还是不要在此物上浪费灵石了。”   少女朝着张瑜所在的五层,恶狠狠地望了一眼,只好无奈地放弃了竞价。   少女的主动退出,并不意味着“糟老头子”的退出,他继续报价“四千二”。   张瑜只能咬牙跟进,报出“四千三”。   他耳中的糟老头子,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众美人的怀里,正是当年张瑜留在秘境而未能得见的蔡渭。   他的奢靡不减当年,他枕在美人胸前,身下两个美人不着寸缕的帮他洗着脚,带着玉石戒指的手一抬,就有美人改变自己的嗓音为他报价。   五行环的灵石很快就被抬到了五千枚,要知道这样的价格已经可以买上五件威力不凡的下品法宝了。   这让蔡渭皱起了眉头,于他而言一套可有可无的法宝,五千灵石虽然不是他的极限,但属实没有必要继续争夺。于是他在张瑜报出“五千一”的时候,再也没有吩咐手下的女子出价。   殊不知张瑜此刻到达了极限,他最多他的身上拢共也就四千七百的灵石,加上抵押的千年黄精,做多也就五千一两百的灵石,价格要在高一些的话,张瑜就不得不继续拿出千年灵石,这样一来自己恐怕就会引起多宝商会的注意了。   好在蔡渭的及时收手,让张瑜不至于捉襟见肘,冒着引人注目的风险拿出灵植。   胡姬见五行环被在五楼的张瑜拍下,内心不免有些惊讶,她原以为那日的四千灵石是张瑜的全部身家了,看来此人确实是某个家族的历练子弟。   张瑜看着台上的胡姬将五行环交给侍女,由侍女恭恭敬敬地送到张瑜布置的阵法外。把五行环拿在手中检查过后的张瑜,将自己四千七百块灵石交与侍女,并嘱咐她剩余灵石用抵押物代替。   侍女经过培训,知道抵押物可代替五百灵石,就只收取了张瑜四千六百枚灵石,就转身下台了。   张瑜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也不做停留,直接利用微型传送阵,离开了拍卖会场。他对接下来的拍卖的重头戏,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他有预感,今晚注定是盛关城会因为地品灵石,笼上血雨腥风。   张瑜没有回旅店,而是直接来到前往中元宗的传送阵,将自己身上仅存的所有灵石,都用来贿赂看守之人,特意为他开了一次传送门。   就在他传送过后没多久,盛关城的守城大阵启动,所有的人不许进,不许出,所有的传送阵都被摧毁。   同时,各个势力的厮杀也悄然开始,盛关城不准动武的规矩,也在一夕之间悄然改变。   张瑜从传送阵内走出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道馆之内,道馆中皆是凡人,不过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已然对修仙者见怪不怪了。   张瑜也未多停留,而是直接动用无影步,向着山间丛林跃去,他找了处无人之地,施法挖出了一人高的山洞,在洞口外布置好阵法,摘了面具就钻进了玉玺。   进入玉玺的第一件事,张瑜便唤来金戈枪,借助枪身锐利的金戈之气,隔着丹田将蠕虫逼到手臂的位置,再隔开手臂上的血肉,将蠕虫逼了出来。   张瑜没有选择将蠕虫直接碾死,毕竟他之后还会用到面具,若是打草惊蛇,只怕到时候会后患无穷。   张瑜将此虫取出后,用灵力将其冻住而不致死,随后收进了储物袋中。   解决了后顾之忧,张瑜将榨干他所有灵石的五行环取出,近距离的观察这五件法宝,还是可以窥见一些端倪。   这五行环说来奇特,虽然是一套法器,但材质完全不同。张瑜也不清楚这五行环具体的材质是何种,他只认得金环好似精钢,火环好似阳燧,其余集中的材料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知道想要同时操纵五行环,他至少要达到筑基中期,以他现在的法力,他顶多同时操纵两个圆环,并且每多操纵一个,消耗的法力就会成倍的增长。   张瑜倾家荡产买下它,就是为了用它来锻炼晓神诀,如今法宝到手,那便无需再做拖延。   张瑜将面具等杂物收入储物袋中,开始试着同时操控两枚圆环,水木两环在他的法力操控下四处乱撞,不一会儿,就从空中相继跌落,张瑜没有在意,休整片刻,继续修炼。   如此一过,便是玉玺外的十个月。 第33章 药房收徒   十个月的时间,对应到玉玺之内就是十年,这不仅不让张瑜感到厌烦,反而让他十分享受,他享受着苦修的日子。   但中元宗聚英大会的日子已经临近,张瑜不得不从苦修的日子中脱离。   中元宗的势力范围极大,包含数个国家,而此次举办聚英大会的地方,就在离张瑜不远处的聚英城。   此城每过百年,都会为了中元宗举办一次聚英大会,招收修为未到金丹之人,收作中元门弟子。   张瑜步行来到聚英城,发现此处已经是人头攒动。聚英城里并不像盛关城,有风信子打听消息,反倒是人与人之间都不怎么交流,好像都在窥探着周围的什么。   聚英城里没有娱乐场所,除了酒店旅馆,便是药房衣店,原住民都穿着一身青衣,导致许多散修也跟着换上了青色的衣衫,远望过去,一片绿油油的人,像是一排排青菜成了精。   张瑜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发现来聚英城的散修们都十分客气,他曾路过茶楼,看见店小二不小心将一盏热茶翻在一位修士身上,修士先是满脸怒火,但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居然转怒为笑,不仅没有高声怒骂,反而打赏了店小二。   就这样,张瑜留意到店小二便时常故技重施,居然没有一人因此责备他,反而有不少散修故意点他服务,好像要专门被他用热水浇一遍似的。   张瑜没有找旅店居住,他粗略的问了下价格,发现此地最便宜的旅店,也都达到了十灵石一晚。而他除了玉玺内的千年灵株,已经身无分文。张瑜不愿意在引人注目,想要安安稳稳的加入中元宗。   为今之计就是找一处活计,先做上两个月,他可以不用工钱,给个晚上能修炼的房间就可以了。   起初张瑜认为这很轻松,因为就他的观察来看,许多店家都在门前贴了招聘启事,从端盘子洗完,到打扫卫生,甚至还有女红刺绣,囊括了许多职业。   可张瑜没想到的是,他已经在中元城打转了七天了,每每遇见有店家出来找人,周围的散修就像是看见肉骨头的疯狗,一窝蜂的冲到店家面前,不但不要钱,甚至愿意倒贴钱做工。   以至于张瑜一直被淘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张瑜只好白日在聚英城里头四处观察,晚上找个角落,布上阵法草草修炼。   张瑜不知道多少次走在重复的街道上,下个路口他又看见一堆人围聚在药房前,看来,此次是药房在招收伙计了。   不出张瑜所料,果然是药房在招收伙计。穿着长衫的药房掌柜长相奇特,他的双目细长,鼻梁高耸,颧骨突出,是修仙界少有的刻薄相。   眼睛似睁未睁,一下下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也不多说废话,将一张白布摊在地上。直接大手一撒,一堆灵植的根茎枝干,花朵种子混杂在一起,铺满整个白布。   又在一旁放上另一张白布,准备好一切的他,用尖锐的嗓音对着众人说:“药店招工,谁要是能将此处所有的灵植一一分拣开,一个都没分错的话,我就招他做伙计。但是要事先说好了,本店没有工钱,吃喝自理,只有一件小房间供居住,诸位有本事的可以前来一试。”   说罢,便搬了张摇椅躺在药房门口,细长的眼睛彻底闭上。   一时间无人敢上前,谁都想要让前人替自己多分辨出两种药材,好让自己渔翁得利。   张瑜鸡见无人上前,想想自己这几日,如同乞丐一般,一到夜晚就蹲墙角实在难看,房间再小,只要够他盘膝打坐即可。   正当他准备上前时,一个头戴纶巾,手持纸扇的少年走上前去。少年风度翩翩,腰间配带香囊玉佩,月牙白的绸衣搭配上一双镶着美玉的皂靴,怎一个潇洒了得。   张瑜见他气度不似散修,衣着打扮皆是宝气珠光,像是个有家底的人。   “晚辈窦长宁,想要一试,还望掌柜的给个机会。”少年手持纸扇,恭敬作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都透露着一股儒生风范。   听到他的姓氏,躺在摇椅上的掌柜,略微睁开了他细长的双眼,豆子般大小的瞳孔,望著作揖的儒生问道:“窦家的?”   “是”   儒生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周围之人大惊,开始了关于少年的小声议论。   “窦家,哪个窦家?”   “你傻啊!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四大家族中擅长炼丹的窦家了。”   “四大家族!他们来聚英城做什么?聚英大会不是只收散修吗?”   “谁告诉你只收散修的,只不过是散修有资格参赛罢了,真正头名历来就没有过散修。”   “窦家的出手了,我们不是都没有机会了!”   “先看看,万一他出错了我们还能捡漏!”   张瑜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对少年的身份有了大概的了解。   窦长宁可没有心思注意周围之人对他的议论,他的心思已经全然放在对灵植的分拣上。   “紫薇,白芷,桔梗,独活……”窦长宁一一辩识,纵使他自幼开始辩药识株,这么多相似的药植的不同部位放在一起,辨认起来难度也不低。   很快他额头开始渗出汗珠,辩识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他开始不仅仅用眼睛翻看,有时还将药株放在鼻尖仔细嗅它的气味,在掌柜的默许之下,还将一些药材掰了放在嘴中细细品尝。   识药的过程枯燥,围观者已经有一大半人去别的地方碰运气了,只有零星几人还留在原地。药材也已经被窦长宁辨认出一大半了,这剩下一小堆还未分拣完成。   “五加皮”辨认药材消耗的精神也不低,窦长宁已经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不清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分辨了数百种灵株了。   张瑜瞥了一眼他放入一旁的药,就知道窦长宁认错了,错把香加皮误认成了五加皮,这下算是功亏一篑。   掌柜的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截了当地说:“你错了,下去!”   窦长宁听见此话一颤抖,手中的药材落在地上,他看着地上残存的几十味药材,有些不甘心。   他强撑着精神,向掌柜的道别,转身刚走两步,终于精神不振,撞在了张瑜身上,抱歉还未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张瑜将人扶起,将一丸醒神丹塞入他的口中,并将他背到墙角安置好。   就这一会功夫,已经有人想要捡漏,谁知道掌柜的大手一挥,先前的药材全都飞入了储物袋,白布上出现了一堆新的药材,让那些想要投机取巧之辈彻底放弃。   看热闹的和捡漏的都已经散去,除了张瑜留在原地,便只剩下昏过去的窦长宁了。   掌柜的见只剩下张瑜一人,便吊着眼睛询问:“要试速度,不试滚蛋,我要收摊了。”   张瑜笑着说:“晚辈龙泽池,愿意试上一试。”   天色已经黄昏,视线更加暗淡,对辨认药材的难度又更上一层,好在张瑜神识还算强大,视线的略微受损并不关键。   他先快速地翻捡着同类别的药材,按照门类一堆堆的分好,同时把造型独特容易辨认的先行挑出,留下相似或者难以辨认的药材。   张瑜一边翻捡的过程,心中就对是哪种药材有了初步的判断,随后再次确认,当自己确认无误时,再向药房掌柜汇报,并放入旁边的白布上。   看似无用的整理过程,帮助张瑜既节省了时间,又确保了准确。   扶着脑袋悠悠转醒的窦长宁,看着药店前埋头分拣的张瑜,他将口中还未化完的醒神丹一口吞下,并未有离开。   反而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用灵力送至张瑜的头顶。   张瑜眼前原本昏暗的光线,因夜明珠的出现而变得明亮。他回头与窦长宁相视一笑,继续翻捡着药植。   当张瑜亲身来做此事的时候,他才明白刚刚窦长宁的艰辛,神识的高度紧绷,让他的脑袋开始疼痛,但他现在不能脱离高度紧绷的状态,一旦脱离就会向窦长宁一样晕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辨认。   好在有了光亮,可以略微缓解神识上的压力。张瑜辨认的速度相较于窦长宁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辨认的药材越来越多,他也与窦长宁一样,速度也在慢慢下降。   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分拣,终于张瑜身前的白布上,只余下三种药材。他拿起一片根茎,掰下一块刚入嘴中细细品尝。   “鸡血……”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夜明珠突然熄灭,然后又再次亮起,他对着已经从摇椅上站起来的掌柜说:“不好意思我的错!”   错字的重读,实则有意提醒张瑜,张瑜立刻反应过来,心领神会的改口:“大血藤”,并将它摆入另一块白布之上。   剩下的两种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他快速的报出名字后,将测试彻底完成。   药房掌柜看出了他们的小伎俩,却没有深究,而是将两张白布收好之后,转身走进药房,在他关上房门之前,指着张瑜不客气地说:“明日点卯,不许迟到。”   张瑜的神经松懈下来,不出意外的昏了过去。 第34章 聚英大会   等到张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豪华的房间里,窦长宁正顶着一张俊脸,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见他醒来,窦长宁便坐到桌前,希望通过摇动纸扇化解尴尬的气氛。   张瑜乘着窦长宁不注意,直接将嘴里地醒神丹吐出,握在掌心。他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肿胀的脑袋后,便要作势离开。   窦长宁赶忙拦住了他,纸扇轻轻合拢,挡在他的身前说:“龙兄不如与小弟我交换交换信息再走,这样对你我来说也更加有利。”   “什么信息?”张瑜感到一头雾水。   “不会吧,龙兄你还不知道这聚英城的规则吗?”窦长宁抿了一口灵茶,用来掩饰惊讶。   张瑜走到桌前坐下,听窦长宁介绍起聚英城的规则。原来从进入聚英城的那一刻起,测试就已经开始了,相传每次聚英大会都会有中元宗的长老混在聚英城内,观察着参赛的众人。   而参加聚英大会的人,因为不知道哪些人是长老假扮的,只能对城中所有人,所有的规矩都处处礼让。有些人甚至为了引起疑似长老之人的好感,吃再大的亏也要保持微笑。   张瑜听到此话,这几日聚英城内众人的做法算是有了解答。   窦长宁见他恍然大悟的模样,由衷地祝福说:“恭喜龙兄,已经有机会与长老近距离接触,想必只要在他的眼前刷足好感度,等到了测试正式开始,就不愁进不了中元宗内门了。”   张瑜嘴上说着哪里哪里,但说真心话还是将其归入了意外之喜,至于对掌柜的身份,两人都认定了他肯定是中元宗内门长老。   至于为什么?   正常的药房掌柜,哪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根本没人买的药材啊!   张瑜和窦长宁两人互相交换了彼此在聚英城收集到的信息,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又都心思缜密,自然发现了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人。   药房的掌柜,花房老板娘的小姨子,好再来客栈的店小二,成衣店色咪咪的女老板……这些人都不像是寻常的商家或是伙计。   两人性格相仿,又多了一层互帮互助的关系在,只一晚上,两人间便颇有一种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瑜看着天将明,便起身告辞,窦长宁将一枚传音玉佩交与张瑜的手上,并说:“龙兄,这枚传音符你且拿着,以后我有什么新的发现便传音与你,你有什么发现也可与我交流。你放心,这枚玉符经过特别炼制,不是元婴期的前辈,是截不下你我的信息的。”   张瑜看着手中的下品法宝,苦笑着说:“窦兄,你这是让我咋办呀?我可先告诉你,我身上可是身无分无。”   “无妨无妨,等到了聚英大会,还望龙兄手下留情便是了。”窦长宁不在乎的笑着说,他是真心相交张瑜这个朋友。既看中张瑜的实力,更欣赏他的人品。   张瑜也笑了笑,将玉佩别在腰间,赶在卯时之前来到了药房。   药房掌柜一如昨日般刻薄,他将张瑜领到了阴暗发霉的库房,扔了一叠油纸在满是灰尘的桌上,他对着张瑜不客气地吩咐说:“给你两天的时间,将这间库房里所有未发霉的药材,将他们能用的部分一一取下,发霉的药材你就直接直接烧了。但我要是最后清点,你没有给我留下三百斤有用的药材,就别怪我将你赶出聚英城。”   说罢,连盏油灯都未给张瑜留下,走的时候,张瑜还听见屋外落了锁。   无奈地张瑜用灵石,粗略的盘点了整个仓库中所有的药材,加起来也不过五百斤,其中发霉的足足占了三百斤,看来那老头是想占他便宜。   可惜他找错人了,张瑜不想占人便宜,更不想被人占便宜。他将两百斤没有受潮发霉的灵药先取出,总共取下一百五十斤有用的部分。又运用自己在散清门学到的料理药材的知识,愣是将三百斤发霉的药材中,抠出整整一百五十斤的有用部分,凡是有一点药效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两日期满,药房掌柜看着仓库中存放的剩余三百斤药材,发现全是哦自己原来囤积在仓库中的,先是一惊,随后不露痕迹地满意地点点头。   张瑜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了,每日暗示点卯,到了药房就坐在柜台前,他还特地去成衣店买了一件和本地小厮一模一样的衣服,经常从别人的嘴里套话,还在掌柜的默许下,将药材抬高三成卖出去,自己与掌柜的对半劈。   下了班后,就会到药房提供的不足五平米的房间休息,他也不嫌磕碜,每日都是盘腿苦修,一刻也不停,终于快要摸到筑基中期的屏障了。   倒是窦长宁再也没找新的工作,倒是一直在旅店里,研究符箓。按照他的说法,自幼学脸蛋是族中所迫,而演习符箓才是他真正的兴趣。   在窦长宁的介绍下,张瑜也对符箓有了基本的了解,只是此是研习起来太耗费时间了,张瑜索性表示,等到窦长宁能够绘制符箓后,自己全都向他购买就成了。   这样轻松的日子过的很快,只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张瑜期盼依旧的聚英大会终于来了。   那一日,张瑜正在药房了拿着戥(deng)子称药材,忽得听见聚英城的上空,传出阵阵轰鸣声,紧接着所有参加聚英大会的人都腾空而起。   张瑜跟药房掌柜交代后,掌柜的居然没有为难他,直接就让他滚蛋了,张瑜也不逗留,直接踩着灵剑,就飞上高空。   一道金门伴随着轰隆的响声,凭空在云端出现,浑身璀璨的金光引人注目。   一时间空中密密麻麻的灵气山洞,大多都和张瑜一样,脚踩一柄灵剑,有得连灵剑都踩不稳,摇摇晃晃随时一副将要坠落的模样。   不过,有寒碜的,自然就有有家底的人。一辆青铜马车悬浮在空中,拉车的两头战马,皆身披盔甲,蹄下幽幽地紫色火焰散发着高温,它们一边摇头晃脑的打着响鼻,一边将身上的盔甲抖得瑟瑟作响。   一名女子端坐在五色莲台之上,蒙住的面纱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是她身上圣洁的气质,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玷污。   一声嘹亮高昂的鹰啼响彻云霄,一男一女身穿兽袍,目光炯炯地站在一只巨大的灰鹰之上,灰鹰翅膀闪动的气流,让靠近他们的人都纷纷从空中跌落。   张瑜找到窦长宁的同时,窦长宁也在人群中发现了他,他站在一轮八卦盘上,轮盘不停转动,一股晦涩难懂的气息,从轮盘上发散出去。   窦长宁将目光调向别处,细长白皙的手指,却在腰间的传音玉佩上轻轻的敲动着,显然在暗示张瑜,有事传音联系。   张瑜读懂他的手势,微微地点头,目光继续打量着周围众人,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但于前几位相比较之下,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   众人就这么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等候,没过多久,就有实力不及的人落下到地面等候,这一降落就被地面的缚身阵法禁锢,看样子直接失去了参加聚英大会的机会了。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金光将还漂浮在空中的众人笼罩,每人面前漂浮着一块玉牌。同时刻薄的男声在金门内传出,这声音张瑜不要太熟悉,就是一个月内挨过他不知道多少责骂的药房掌柜。   王豆豆尖酸地对着众人说:“此次聚英大会在荒芜之境举办,一共持续七天。按照排名的方式取前一百人,只会少不会多。”   “你们每人面前有一枚玉牌,想要加入中元宗,手中必须有令牌,且必须确保自己拥有的令牌数量,占到所有参赛者的百位。失去令牌的人将自动被淘汰出局,离开荒芜之境。”   “当人离开荒芜之境后,玉牌会在一里的范围内随机出现,供人手机。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玉牌之间彼此会有感应,可以感应到附近最近的玉牌位置。同一区域内玉牌越多,它身上的的光泽就会越明亮。”   “最后提醒诸位,荒芜之境除了修士外,还有皮糙肉厚,性情凶猛的异兽,因此在荒芜之境陨落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当遇上不可匹敌的对手,我奉劝诸位还是果断捏碎玉牌,淘汰出局的好。毕竟聚英城不允许斗法厮杀,而在荒芜之境是不受限制的。”   “若是对自己实力没有信心的,不若还是早点回去喝奶吧。”   冗长的规则介绍,听得张瑜昏昏欲睡,张瑜和他相处一个月,从来没有见过说这么长一段话的场景。话音皆是,站在各自法器上的众人,朝着金色巨门飞去。   一马当先的居然是青铜马车和踩着八卦阵的窦长宁,没想到的是,窦长宁修为也已经到达了筑基大圆满,离成为金丹期,只差一个契机。   紧接着就是莲台少女和灰色巨鹰,张瑜则跟在大部队身后,一起下饺子。 第35章 荒漠鼠群   张瑜踩着绵软的黄沙前行,烈日炙烤着整片荒芜之地,沙粒的炙热似乎能从张瑜的脚底板,一直上升到张瑜的脑袋。目光所及,神识所至皆是一片荒漠。耳朵听不见丝毫声响,连没有吹沙砾的声音都没有,似乎连风都将此地抛弃。   张瑜拿着窦长宁给得传音玉佩,辨别了一下他所在的方位,带着三枚玉符,朝着东北方向前行。   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走后不远,一只全身被鳞片覆盖,没有眼睛的沙鼠从地下钻出,它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张瑜气味,尾巴一打转,又钻入地中朝着张瑜方向追去。   张瑜就这样在荒漠中走了一天,没有看见一个活物,倒是看见了一具白骨。   张瑜看了看白骨的风化程度,发现就是昨日和他一同进入荒芜之境的修士,估计是被异兽偷袭,浑身上下的血肉都被异兽吞噬干净。张瑜甚至发现,此人的大块骨头上,都有个小拇指大小的孔洞,里头的骨髓早就被吮吸的一干二净,而小骨头张瑜是一块也未看见,可见是异兽全吃了。   张瑜根据这具白骨推断,异兽的个头不会很大,倒有可能是群居生物,不然不会吞噬的这么干净。   就在他细想之时,一把灵剑从他的背后袭来,张瑜扭过身子,戴着玄虎爪的双手用力一拍,冒着寒光的灵剑就被他夹在双掌之间。   同时,一道火线在烈日强光的遮掩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瑜头顶,作势要一举将张瑜的脑袋切下。   黄沙之中,突然冒出一双鬼手,带着张瑜的身子就往流沙之中陷落,想让张瑜动弹不得。   一时间,三个方向,三种必杀的手段,可见合击之人在就对攻击方式熟练无比。   但张瑜的命是这么好去的嘛?   他的头顶浮现出一股厚重的冰墙,锐利的火线切割在冰墙之上,升腾起阵阵水汽。   张瑜松开灵剑向后仰去,一条坚韧的藤蔓从黄沙中长出,紧紧缠在张瑜的腰间,将他向后方拉去。张瑜凭借自己强大的腰力和藤蔓的帮助,硬是连同躲藏在地下,扯着他双手的人一同拉出了黄沙。   一个瘦小的形容枯槁的男子,双臂却粗长有力,他见被张瑜带出黄沙后,也不慌张,只是盯着张瑜不怀好意的露出满嘴黄牙的笑着。   在他眼中,纵使这个筑基初期的人运气好,躲过了他们的第一波偷袭,难不成还能从他们三个筑基后期的人手中逃脱吗?   他的同伴见自己的人被发现,也都从暗处走了出来,一人手持灵剑,一人捏诀于胸前,三人高矮胖瘦皆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三人皆衣衫褴褛。   张瑜选择先下手为强,登云靴踩着沙粒,就朝着手持灵剑之人冲去,一双玄虎爪上已经覆盖住着熊熊火光。   持剑的男子也不慌张,甚至觉得张瑜有些可笑,一个筑基初期有什么资格反抗,所做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可他的想法让他彻底断送了性命。返元之体的强悍肉身,配上燃着烈火的玄虎爪,直接火光闪动,就将持剑男子的身体撕开,脏器鲜血撒了一地。   从张瑜冲向持剑男子,到持剑男子的身死,张瑜只用了三息,而他丝毫不做停留,扭头就杀向施展法诀的人。   被盯上的施法之人,赶忙在自己的身上布置了防御符箓,还嫌不够一般,还拿出一件高阶防御法器,化作一扇鸦青色的宝门,抵挡在自己身前。   就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张瑜的攻击如期而至,刚才无往不利的玄虎爪,此刻攻击在宝门,都会被宝门上玄奥的符文扭开,就好像是打在水中,明明用了力气,却丝毫造不成伤害。   同时,他的心头出现一股危机感,数十余根锐利的土针,朝着张瑜像是不要钱的撒去。锐利的土针在接触到张瑜护体的法袍后,一阵爆裂,震得张瑜浑身发麻。   法诀男子自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一只打着炙热火焰的火鸟,从他的掌心飞出,闪动着翅膀就朝着张瑜袭来。施完发觉之后,此人脸色一白,宝门都维持不住,整个人跌坐在流沙之中。   等张瑜从浑身发麻的状态中醒来时,燃着炙热火焰的火鸟就撞在了张瑜身上,化作滔天烈焰,将张瑜完全裹挟在其中。   剩余二人见配合得手,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不对劲。   火焰之中,一个全身除了一双登云靴之外,不着寸缕,须发皆无的少年,向着他们一步步走来,光溜溜的身上,烧焦的肌肤散发着恶臭,不停地从他身上剥落。   两人能清楚的看见,新的血肉随着灵力的填充不断的生成。   这下算是碰到硬茬子了,擅长偷袭的男子,眼神滴溜溜的一转,立刻钻入黄沙之下,向着前方逃跑。勇士为了争取逃跑时间,他还将同伴的半个身子拉到黄沙之中,使其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等死。   张瑜没有追赶已经逃跑的那人,而是直接走到被丢下的人面前,燃着火焰的手掌,无视了布置的防御,直接捏碎了他的头盖骨,将此人除了储物袋,其余所有都烧的一干二净。   失去了灵力控制,张瑜身上的火苗也一同熄灭,斑驳的皮肤触目惊心。这样的疼痛,是他有意为之,他需要利用剧痛来刺激枯草诀的运转,来进行修炼。   张瑜换上备用的衣袍,直接盘腿打坐,在愈伤丹的修复下,他的肌肤变得充盈,失去的眉毛头发也在药力的催生下,重新长了出来。   就在他准备收起两枚玉符,想要继续寻找窦长宁的时候,他听见流沙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群动物在流沙下奔窜,伴随着啃食的声音,一下下的刺激着张瑜的耳膜。   张瑜从流沙上叹气,一招带着灵力的荡尘剑直接将掀开一整片沙砾。   张瑜眯眼一看,吓着转身就跑,一群脑袋大小,浑身长满鳞片的老鼠,露这满口的利齿,啃食着刚才钻入黄沙中的偷袭者。   偷袭者的喉管被咬出一个破洞,幼鼠轮流上前,用细长的舌头,吮吸着脖子间流出的血液,当一块地方的血肉被啃食干净后,成鼠会用尖牙,在大骨上钻出一个孔洞,方便幼鼠吮吸骨髓。   最令张瑜恐慌的时,整个鼠群秩序井然,他们一圈圈,一轮轮的从脚底啃食,导致那人还未死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一步步进入鼠腹。   当张瑜发现它们时,老鼠们也都发现了他,但它们却依旧吃着肉喝着血,丝毫没将张瑜放在眼里。   张瑜逃窜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群老鼠数量惊人,更可怕的是,张瑜就在短短一瞬,他的神识敏锐的感知到了,流沙之下,还有成群的老鼠向他这里而来。一旦撤退的不果断,被鼠群围住的话,自己就只能躲进玉玺里了,那样还不知道要躲藏多久。   张瑜朝着原定路线的反方向逃窜,他不想把鼠群引道窦长宁的地方,他着急忙慌的对着玉牌传音说:“我在此处遇见鼠群,你千万别往我此处来,并且要仔细留心,黄沙之下可能不干净。”   说罢,一边疾驰,一边在沿途的黄沙中埋下符纸,一但成群的老鼠经过,符纸就会自燃,将黄沙炸出一个深坑。   原本张瑜盘算着每隔两里地就埋上符纸,可是等他埋下第四个的时候,发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张瑜只跑出一里路程,第二声爆炸就响起,吓得张瑜不敢再停留,继续仓皇逃窜。   沿途上,不是没有遇见参加聚英大会的修士,张瑜都是加速从他的身前快速略过。聪明点的看见张瑜似乎在躲避什么,立刻朝着张瑜的斜前方疾驰而逃。   要是反应慢的,哼哼。   张瑜曾回头瞅了一眼,发现一只只脸盆大的老鼠,张着利齿,狠狠地撞在一名修士身上,他身上的护体灵光几乎就在一瞬间破灭。   好在这名修士将玉符就死死地捏在手中,直接将自己传送出去,可即便如此,他的一条腿也被生生地啃食成了白骨。   张瑜不管不顾的疾驰,不知不觉就来得了荒漠的尽头,眼前的道路被黑色浓雾笼罩着,张瑜不敢随意踏进这位置之地。   就在他犹豫之际,身后的鼠群闻风而至,一只足有半人大的老鼠,从黄沙中钻了出来。   它绿豆大小的眼睛,望向张瑜,竟然流露出人类独有的贪婪,它从未闻到过血肉之气如此旺盛的事物,它待会一定要好好品尝,留着慢慢吃。   张瑜打量着它比玄虎爪还要锋利的鼠爪,和黄沙中望不到边际的鼠群,他只能咬咬牙,钻进了玉玺。   他特地在玉玺内呆了许久,玉玺外也过去一天了,可即便如此张瑜一露头就被鼠群攻击了,,不得已的他,望着鼠群不敢前进的迷雾,反手取出五行环,将土环和木环戴在手上,钻进了迷雾之中。   鼠群不敢前行,为首的鼠王磨了磨说大的门牙,只好带着小弟寻找下一个猎物。   毕竟在它眼中,进了迷雾就再也出不来了。 第36章 迷雾森林   张瑜一进入迷雾森林,就感受到自己的神识被压缩的不能离体,不仅如此,他事先准备的五行环如同失灵了一般,无论张瑜如何驱动,都毫无反应。   不只是储物袋也无法打开,最令张瑜惊慌的是,他感觉自己与体内的玉玺失去了联系,这是他修炼五行炼宝法后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无法联系到玉玺,就无法进入玉玺之内,也就意味着自己不能将玉玺作为自己保命的手段。   张瑜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进入了这样一个地方,可当他回头望去时,才发现自己不过就走了几步路,而回去的道路和无垠的荒漠都已经看不见了。   四周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森林,像是安静地等着猎物的史前巨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张瑜自投罗网。   张瑜将菩提手串贴在额头,仔细观察着周围是否是幻觉,但结果却发现眼前之景并无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地太过诡异,还是菩提手串的威力不够,后退之路一直没有显现。   张瑜索性闭着眼,放弃视觉,沿着他来时的路往回走,大约走了十余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然呆在原地。   无奈之下,张瑜选择先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可正当他要坐下之时,一道黄光从森林深处,如同大海中的灯塔,直接照射在张瑜的身前,好似在引诱张瑜前行一般。   张瑜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跟着光线的指引,向着迷雾森林的尽头前行。   张瑜可以确认的是,眼前这倒光线确实是为了指引他而来,因为随着他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光线就会消失,他的背后又会重新进入黑暗。   就这样,在寂静地森林之中,张瑜亦步亦趋的跟着光线,一步步走入黑暗深处。   张瑜感觉到四周发生变化,先是开始隐隐约约能听见两声呼唤,好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这样的呼唤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连续的在张瑜耳中炸开,好似无数鼓声一下下在张瑜的耳膜上,识海里敲击。   张瑜却浑然不觉,被蛊惑的他顶着流血的七窍,一步步随着光线走到一间木屋之前,若是他还能看清,他就会发现眼前残破的木屋之中,端坐着一具骷髅骸骨。   骷髅白玉般的身体被多条铁链束缚,铁链上的流动的咒文,将它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骷髅见张瑜走入此地,空洞的眼眶中燃起绿色的火焰,上下颚碰触间,发出了桀桀的笑声,他兴奋地操控着张瑜跪倒在他的身前。   他用指骨抚摸着张瑜的脸庞,身体,好似在看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这具肉身太完美了,气血充盈,功法独到,还有三件天地灵宝。我等了千年,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等我夺舍成功,我就能逃离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了,诸葛守你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有这样的人进入迷雾森林吧!待我诸葛劲重回中天,我必要将你千刀万剐,方可泄我千年之恨。”   他的手指从张瑜的脸颊划上他的额头,指尖正对着张瑜的识海,空洞的眼眶中绿火闪动,两团火焰合二为一,就要顺着指骨,钻进张瑜的大脑。   就在此时,一名人身蛇尾的女子,在张瑜的头顶浮现,她的出现引得诸葛劲一阵晃动,几乎瞬间就要被吹灭。   她淡淡地扫视了眼前的情形,言语冷淡地说:“胆子不小,本宫师尊的儿子你也敢动!”   口气虽不激烈,但吓得诸葛劲不住的颤抖,隐隐有溃散之像。   诸葛劲赶忙求饶,他哪曾想到眼前的小子,能有大罗金仙保护。虽然只是一道残影,可哪怕是自己全盛的状态,都不敌人家吹口气。   此女子正是风绾儿,她当年在张瑜身上留下三道残影,可保他三次性命,这便是第一次救他。   风绾儿看着抖若筛糠的诸葛劲,想到了什么,轻蔑地说:“本来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本宫应该让你魂飞魄散的。”   “但既然你既有幸见到本宫,那本宫便赐你这倒机缘。你不是想要一具身体吗?那就与眼前之人签订天道主仆契约,他有权掌控你的生死,而他若是身死道消,你也一同烟消云散。你若是尽全力辅助他到化神期,本宫不是不可以赐你一具身体。”   “本宫的种族想必你也清楚,全天下就没有比本宫更擅长附灵与物的,帮你打造一具无暇的身体更是轻而易举,足够让你可以重回化神巅峰。”   “但如果你不尽心尽力,本宫有的是手段将你给揪出来。你放心哪怕你已经魂飞魄散,本宫也有本事把你重新凝聚,放置在烈阳灯下炼上几万年。”   风绾儿对着诸葛劲威逼利诱,诸葛劲哪敢不从,不答应的下场最好也不过就是当场暴毙。   “是是是”没有实体的绿火上下跳动,像是在极力地点头。   “既然是辅佐,那你的灵体就无需那么充裕了,刚好可以用来修复他识海上的破损。”   风绾儿白若葱段,柔若蒲柳的手指,在诸葛劲的灵体上一滑,他的一大半身躯立刻就被斩下,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让诸葛劲忍不住想要哀嚎。可当他看着风绾儿没有感情的双眼,只能将哀嚎深深咽下。   风绾儿指尖精光闪动,原本绿色的火球变成金色,顺着张瑜的眉心,缓缓浸入识海,原本被诸葛劲损伤的识海,像吃到什么大补之物一般,疯狂地吞噬者金色的光球。   不一会儿,光球就与识海融为一体,现在的识海不仅更加坚韧,而且神识也已经扩张了五倍之多,可见化神期的灵体是多么强大。   被削去一大半灵体的诸葛劲此时只剩下一缕小火苗,在无风的木屋内微微摇摆,原本就虚弱地他现在更是话都说不出来。   风绾儿面无表情地在空中画着符咒,一道道符咒分别没入张瑜和诸葛劲的头上。只不过张瑜的是金色的,而诸葛劲的是血红色罢了。   等到所有血色咒文没入诸葛劲的绿火之中,天道的光芒在他与张瑜之间搭起桥梁,天道主仆契约大成。   “你万不可将与本宫见面之时告知,其他之事随你吧,听明白了吗!”风绾儿做着最后的警告。   原本如皓月大小的诸葛劲,如今这剩下点点萤火,他上下闪动了一下,强拖着残躯,顺着桥梁,落入了张瑜的识海,在他识海的角落里有苦难言。   风绾儿见事必,对着张瑜皱着眉头劝说:“既然是师尊的子嗣,你就得争点气,才相隔几日你就需要出面帮助,那以后怎么办?如此不堪,本宫当初就不该救你!”   说罢,化作点点散华,消失在木屋之中。   昏迷中的张瑜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他的脑袋先是像被锤子狠狠地砸过一般,剧痛无比。   但很快脑袋就不疼了,而且像是吃了很美味的佳酿,整个人晕乎乎的,但是很舒服。   隐约间他好像听见仙女在说话,声音很熟悉,但自己总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就这样,张瑜想着想着,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跪倒在一具骷髅面前,而骷髅的指尖正对着张瑜的眉形,这让他吓了一跳,慌忙起身的过程,不小心将骷髅碰倒在地。   看似如玉般坚固的骷髅,倒在地上后立刻化作一堆飞灰,原本捆绑在它身上的锁链也砸到地上,将骨灰高高扬起。   张瑜捂着口鼻,望着飞灰思索着,忽然他听见:“别想了,那是老夫的骨灰。”   “什么人?”张瑜立刻靠在墙边,做出一副防御之姿。   那声音笑了笑,对着张瑜夸赞道:“警觉性不错,看样子是个活得久的。”   张瑜发现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识海中传出来的,整个人都受了惊吓。他赶忙内视,发现自己识海中出现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   张瑜吃惊地再次追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   中年男子眼珠微微一转,立刻就想出一个好主意:“怎么?刚刚才拜的师,转眼就忘了?”   张瑜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师,师尊?”   诸葛劲即兴编造了一段谎话,诓骗张瑜,说自己将他引来后,张瑜见自己是化神前辈,硬要拜他为师。而他向着自己已无传人,便答应了张瑜的拜师请求。   甚至为了修复他受损的神识,主动用自己大半的灵体,帮助他维稳识海。不料阴差阳错,自己居然可以逃出锁链的束缚,在他的识海内养伤,也算是因祸得福。   张瑜听了其中的话,却想到一处关窍,自己明明是被引过来的,那么神识受损肯定与此人脱不了干系,那人的姿势,分明是想进入我的识海,而远非他所说的因为救我,而不得不屈身我的识海。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态度转变了,而且自己冥冥之中感觉到了对他的掌控之力,好似自己一个念头,对方就会被抹杀。   张瑜识趣地没有拆穿他,只是笑着问:“诸葛前辈,您知道怎么出去吗?”   诸葛劲听见张瑜不喊他师尊,就知道自己没有将他骗住,心底暗骂他是只小狐狸,可面上却比谁都正直。   他高冷的点了点头,答应帮着张瑜认路,却丝毫不提拜师之事。   张瑜临走时,还将地上的锁链捡起,放入了菩提手串中,心中想着此物既然能困住化神期千年,想必威力一定不凡。   两人就这般虚与委蛇的出了迷雾森林,一出森林,张瑜的储物袋和玉玺都有了相应,但反应最大的是窦长宁留给他的储物玉牌,数条传音导致玉佩疯狂闪动。   “龙兄快来,我需要你的支援。”   “骑在鹰上的兄妹不是好人,遇到千万要小心!”   “龙兄快走,千万别过……”   话音戛然而止,可见是被发现了。张瑜默不作声,朝着传音玉符定位的方向疾驰。 第37章 救窦长宁   荒漠中的一处沙丘旁,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窦长宁,左右的琵琶骨都被铁钳牢牢地掐住,整个人吊在一双巨大的机械手臂之上,鲜血顺着他下垂的手臂低落土壤之中。   一旁的邵氏兄妹,望着只剩下一口气的窦长宁,满心满眼的都是不屑,邵阳挑衅的一巴掌扇在窦长宁的脸上,一口唾沫涂在他满是血污的额头,同时嘴里还不忘恶狠狠地说:“你们世家子弟不都很厉害吗?怎么到你这就是废物一个?今儿碰上我们邵氏兄妹算你倒霉。”   一旁同样穿着皮衣,纹着花臂的邵阴,兴奋地打断了他,她拿着从窦长宁身上寻摸出的七八个储物袋,虽然还未打开,但看着它们鼓囊囊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张着血盆大口笑着。   “哥,咱们发了啊,还去什么劳什子的中元宗,找个山头自立岂不痛快!”   邵阳虽然也是一脸喜色,但嘴上还不忘指点自己的妹妹:“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也不想想中元宗那么多世家子弟,等到了那里,我们在寻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两个,岂不是得到的更多。”   “是是是!”邵阴捧着一堆储物袋,不住地点头,当她看向还被吊在铁臂上的窦长宁,满脸的不怀好意。   她失去耐心地问:“这人我们还留着干嘛?直接杀了不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些储物袋里有什么了!”   邵阳也有些迫不及待,可他还是劝邵阴再等等,万一窦长宁传音的那人过来救他,那岂不是可以再夺一人。   而他们的一切都被远处的张瑜用神识窥探,他注意到了窦长宁的惨样,但没有立刻前去阻止,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两个筑基后期,配合上一只筑基后期的灰色大鹰,自己是万万不可与之正面抗衡的。   他望着四处弥漫的黄沙,突然有了注意。   邵氏兄妹终于等得没了耐心,他正打算折磨窦长宁一番,再将他彻底杀死时,高空盘旋的灰鹰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一声兴奋地鹰啸,随即就降落在他们身边,将邵氏兄妹的注意力从窦长宁身上引开。   “阿大好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妹啊你就守在此地不要走动,我过去看看。”   邵阳随手一招,机械手臂松开对窦长宁的钳制,让他整个人直接趴在滚烫的黄沙之上。看似庞大的机械手臂,在空中变形缩小,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背上。   邵阳给邵阴使了颜色,让她当心,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邵阴则表示在荒芜之境中,几乎没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击杀。   邵阳对自己妹妹的本事还是有所了解的,也就放心的越上鹰背,朝着远处飞行。   邵阴一个人守在此地没劲儿,她望着细皮嫩肉的窦长宁,突然就觉得好饿,她掏出匕首,在他手臂上想要割下一块肉来,还未曾调好位置,就感到有东西在沙中前行。   她冷笑一声,匕首直接插入黄沙之中,一只沙鼠挣扎着从黄沙露出黄沙表面,没动弹两下就死了。   这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因为这两日,她杀的沙鼠已经够多的了,可就在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张瑜的身影从沙土中钻出,淡蓝色的水环直接将邵阴的身形控住,同时他背后的血图也在一瞬间展开,试图将邵阴震慑住邵阴的神识。   可毕竟邵阴也是做的杀人越货的买卖,手上的鲜血不比张瑜少,原本就是越级控制,如今更是连一息都未曾将邵阴控住。   邵阴见来者不过是筑基初期的杂鱼,也未曾多在意,只是随手操控着匕首向着张瑜刺去。   张瑜就在匕首即将刺中他的一瞬间,利用无影步,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在邵阴眼前消失了。   当邵阴在发现他的时候,张瑜离她不过一米之遥。   无数次的生死危机锻炼了邵阴极强的反应力,就在这短短的一米,她的腮帮子迅速鼓动,张瑜的玄虎爪即将把她的头颅撕裂的瞬间,一声尖锐刺耳的音啸直接刺入张瑜的神识,搅动着他的识海。   同时她的身形往后极退,试图与张瑜拉开距离。   难怪此人如此有恃无恐,居然会攻击神识,怪不得一身宝物的窦长宁都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她的对手是张瑜,刚经过风绾儿巩固过得识海稳定无比,更何况他现在识海之中还住了化神期的诸葛劲,又岂能让一个筑基后期的小辈,伤害到张瑜的识海呢。   诸葛劲淡然地说了句:“雕虫小技”,随手一挥,攻入识海中的音啸就烟消云散了。   张瑜只是一愣神,就立刻向着邵阴攻去。   邵阴哪里想得到,想来无往不利的神识攻击,今日会在张瑜这失效了。慌乱之下,她还是做出了反抗。   她将身上兽皮摊开,摆在胸前,整个人开始膨胀,像是一只鼓起胸腔的青蛙,皮肤上开始分泌黏液,腥臭的味道从她皮肤的每个毛孔散发出来。   张瑜冒着火焰的一拳,只是将兽皮打穿,剩下的攻击被粘液全部吸收。邵阴反而借助张瑜的攻击,一下子就与张瑜拉开了身位。   就在此时,远处的天际传来一阵鹰隼的长鸣,看来是张瑜仓促摆下的阵法,已经被邵阳给破了,正在飞速地往邵阴这里赶来。   邵阴听见这声鹰啼,她用双手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将嘴角地黄沙和血水抹去,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张瑜无情嘲笑:“你就乖乖等死吧,到时候我一定会一口一……”   话还未说完,她的后腰处传来剧痛,她低头一看,一个旋转着的太极轮盘,切在了她的腰间。耗尽灵力的窦长宁连将法宝收回的法力都没有了,直接彻底昏死过去。   张瑜眼见窦长宁得手,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乘着灰鹰往此处赶的邵阳,眼睁睁地看着张瑜顺着伤口,将邵阴的身体活生生的竖着撕成两半,带着窦长宁和他的储物袋、法宝,几道雷光闪动,出现在他追不上的天边。   “不!”邵阳降落后,望着妹妹的尸体,忍不住仰天长叹,他通红的双眼之中尽是对张瑜等人的杀意。   他从邵阴的胸腔中,掏出那颗尚有余温的心脏,直接撕成两半,一半塞进了灰鹰嘴中,一半自己生吃了。   他要妹妹亲手杀了这两人,亲手将他们挫骨扬灰。   另一边,张瑜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几次运用阵旗上的雷光瞬移,已经让他的肉体到达极限,法力枯竭的疲惫感油然而生。   可他不敢再此多做停留,毕竟荒漠之中还有一群食人血肉,吸人骨髓的老鼠,它们对气味的分辨,若是多做停留,只怕会立刻将他们吸引而来。   因此,张瑜只能往窦长宁口中塞了一根上好的千年紫参,勉强吊着他的性命,自己则将剩余的一点灵泉水,全部一饮而尽,来保持自己无影步高速移动的状态。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一路走到荒漠与迷雾森林的交接,两人都未曾遇见鼠群。   张瑜肌肉的酸痛,已经到了枯草诀自主运行的地步,身上的骨骼更是咔咔作响,整个人都好像要散架了一般。   可张瑜没有办法休息,窦长宁的状态更加危险。先前的失血过多,加上灵力完全耗尽,又被张瑜带着疾驰了这么久,若不是口中的千年人参吊着,早就断气了。   即便如此,他的伤势已经到了喂不进去愈伤丹的地步,况且就凭借愈伤丹,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张瑜焦急地在于识海中的诸葛劲,是否有办法救他一命。   诸葛劲沉思了一瞬,叹了口气说:“自然是有办法的,不过眼看你舍不舍得。”   张瑜听着一愣,没有回应,而是先说:“还望前辈明示。”   原来,作为张瑜仆人,且将自己大半灵体与张瑜神识融合的诸葛劲,已经可以自由出入玉玺内外。就在刚刚,他在张瑜的灵田中,发现了一株四千年肉灵芝,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窦长宁伤势虽然重,但只要将肉灵芝涂在他的伤口表面,强大的药力就能将他的生机唤醒,把他救回来。   只是这肉灵芝是张瑜灵田中年份最高,药效最好的灵株,再养些年月,成为万年芝仙也并非不可能。到时候,哪怕你死了,入了轮回,都能被它救回来。   张瑜听到这话只犹豫了片刻,他看着躺倒在地气息奄奄的窦长宁,还是二话不说的立刻进入玉玺?将肉灵芝小心地挖出。   然后带着肉灵芝,立刻潜入了迷雾森林。   哪怕就在那个短短的一瞬间,所有荒芜之地的人和异兽,无论是在躲藏,还是在寻宝,都闻见一股浓郁的药香在天地之间飘散。   许多人朝着药香的方向飘来,可每过几步,药香就被彻底掩盖,让人和异兽都寻不到踪迹。   张瑜望着快成人形的肉灵芝,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用手撕成几块,均匀的覆盖在窦长宁的伤处。   窦长宁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行愈合,而肉灵芝却从原先的白嫩,一点点的灰败。   识海中的诸葛劲却摇了摇头说“这是何必呢?修仙一途本就是你死我活,你这样救他,难保此人他日不会背刺你。父子反目,兄弟阋墙这种事我看的太多了。”   不止看到过,更是经历过。   而张瑜却望着气色逐渐好转的窦长宁在识海内说:“不为别的,您觉得是这株肉灵芝重要,还是窦家的炼丹术重要呢?”   张瑜不做亏本买卖,他此时就窦长宁,心中自然打着窦家炼丹术的秘密,若是以丹药相佐,想必他修炼的速度也会快上不少。   诸葛劲语塞,既然张瑜心中有主意,那他也就无需多说什么。 第38章 杀邵阳   窦长宁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一日之后了,他望着周围鬼气森森的环境,和盘腿靠着枯树,一动不动地张瑜,一时间有些痴呆,喃喃自语道:“龙兄,你也被那两贼人害死了?可这阴曹地府也没什么人啊。传说中的孟婆在哪呢?”   张瑜刚从入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就听见窦长宁问出口,一时间又气又恼,他没好气得说:“我历经艰辛的救你,可是阻断了你与孟婆的约会了?”   “啊?可我的伤……我的伤居然都好了!”窦长宁昏迷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毕竟出生炼丹世家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伤势有多惨重。   可如今他活动手脚,发现浑身上下,不仅感受不到伤痛,自己体内更是生机勃勃,连筑基后期的修为都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固。   窦长宁闻着自己身上浓郁的药香,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哪里猜不出是张瑜用了灵药救他,朝着张瑜单膝跪倒在地,发自肺腑的说:“多谢龙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我欠你一条命,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开口。”   张瑜没有受他一跪,在窦长宁跪地的瞬间,他就躲开了。   虽然不受礼,但他直接对着窦长宁提出来自己的要求:“你这条命可用了我留着冲击金丹的保命灵药,用你的命换窦家的炼丹术不过分吧。”   跪在地上的窦长宁愣了一下,环顾了四周之后,悄悄地传音给张瑜说:“龙兄,窦家的炼丹术我可以偷偷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再传给他人,也不能将此事告诉别人。这要是让家父知道了,指定没有咱俩好果子吃!”   这是自然,张瑜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黑暗之中,窦长宁站起了身,咧着一口白牙灿烂地笑了,若不是身上还残破的血衣,谁能将他与一天前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模样想到一起。   他捡起地上自己的储物袋,将邵阴的储物袋用脚尖踢到张瑜受伤,着急忙慌地就要到迷雾森林外换上干净地衣裳,却被张瑜拦住。   张瑜一脸肉痛地望着他,分外惋惜地说:“你先别着急出去,你身上的灵株还未被吸收完全。现在出去,浑身药香的你还不把整个荒芜之境的人和异兽引过来。”   窦长宁听了张瑜地话,挽起残破的袖口,深深在自己白皙有力的手臂上,深吸一口果然是有浓郁地药香,不由得喜上眉梢   张瑜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里发酸地说:“四千年的肉灵芝,我可一口都没吃,全便宜你这小子了。”   不料,却被窦长宁一把勾住肩膀,还故意把手往他的嘴边凑,打趣地说:“要不叫声哥哥,我就趁着药力还未消散,割点肉给你尝尝。”   他原本以为张瑜会推开他,不料张瑜按着他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模样,吓得窦长宁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尴尬的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别跑,是兄弟就让我啃一口,反正你伤都好了,说不定还有药效在呢!”张瑜望着窦长宁两眼放光,他觉得这个提议确实有可行性。   窦长宁被他看得心理发毛,“呵呵”的笑了两声,立刻扭头就跑。   张瑜自然是跟在后头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死寂的迷雾森林里打闹着,也只有此刻才能看出张瑜的一点少年心性。   就在张瑜两人呆在迷雾森林消化肉灵芝时,荒芜之境已经成了一片血海。   邵阳自从亲眼看着邵阴被张瑜撕成两半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的境地,无论遇上了谁,他都会用机械手臂,将那人撕得粉碎,再喂给自己的战鹰。   他的这副模样,引得荒芜之境一时间内人人自危。自感实力欠缺的,索性就趁着还未遇到邵阳就直接捏碎玉牌传送出去。如此一来,原本淘汰率在七成的测试,这次足足已经淘汰了九层,其中死亡人数甚至高达六成。   而邵阳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是,他的眉心开始缠绕着一股黑气,每当他多击杀一人,面目中的黑气就多上一分。邵阳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杀,直至他遇到了端坐在五色莲台上的圣洁少女。   梦琪望着已经被心魔吞噬,失去心智的邵阳,皱着眉头自语道:“父亲推算的没有错,此人想必就是魔族入侵的首例了,只要将他击毙,就能延缓魔族入侵的时间。”   说罢,将细腻的双手成托举状,仰着头,高高举起举起,手中掌印变换,一朵无色莲花缓缓从她的掌心凝聚出现,形状和她身下的莲台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颜色,随着梦琪法力的注入,莲花上的第一色开始渐渐出现。   可眼前的邵阳已经被魔族附体,哪里是这般轻易好应对的,他一边用神识操控着机械手臂,挂起漫天黄沙,裹狭着沾染阴暗污秽的魔气,形成一股恶臭的黑旋风,朝着莲台上的少女拍去。   同时,盘旋在高空的灰鹰俯冲而下,巨大且锋利的鹰爪,想要直接将少女的头颅撕碎。   而少女对此却不管不顾,她依旧手上捏着法诀,继续操控着五色莲花的形成。   黑旋风和鹰爪的攻击如期而至,全都被五色莲台阻挡在外面,五色神光形成的屏障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少女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邵阳露出獠牙和猩红的舌头,对着呆在原地施法而不能动弹的梦琪,直接如饿虎扑食般撞了过去,人手和机械手不停地拍打着五色莲台,发出的沉闷水声,好似用巨锤敲击水面。   同时,巨鹰牢牢地站在五色屏障之上,不断用它能够碎金断玉的鹰喙,啄击着五色屏障的同一处,一下下的敲击声让梦琪脸色发白。   清莲除魔诀,一旦施展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自己也必遭到反噬。梦琪只能咬咬牙,加速对头顶莲花的法力输送,可即便如此,头上的莲花此时也不过是三色而已。   “咔嚓”、“咔嚓”屏障破碎的声音如同镜子的碎裂,而随着屏障的破碎,嘴角溢血面目惊恐的梦琪,与黑气敷面,满脸狞笑的邵阳四目相对。   邵阳见屏障已破,四只手分别向着梦琪的脖颈和前心,他能感受到莲花对自己的压制,因此才会不顾一切地向着梦琪进攻,现在更是只差一步就能将眼前的少女生吞活剥了。   “一个大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辣手摧花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架青铜马车从云端浮现,一口青铜古钟丁虚影,迅速从高空落下,震退了进攻的邵阳,直接将灰鹰碾碎成肉泥,同时还将梦琪给护在青铜古钟内。   穿着酒红色锦袍的赤足男子,从青铜马车上直接跳到梦琪面前,挑着眉毛,一双漂亮地桃花眼,对着梦琪就放电:“这位漂亮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梦琪面色一僵,本来不想理他。可她看见邵阳见因为见有人驰援,阿大以死,便心生退意,扭头就跑。   梦琪不得不高呼:“快将他拦住。”   酒袍男子骚包地笑了笑,继续勾搭梦琪说:“那待会漂亮妹妹,可得告诉在下你的芳名哦。”   蔡健虽然说话骚气,但实力却不容小觑,一杆阵旗出现在他的手上,轻轻一晃,一道青铜巨门就出现在邵阳极速逃跑的路线上。   邵阳快速移动之中,哪里来得及改变方向,直愣愣地撞入青铜门内,一瞬间青藤门就关上,蔡健的阵旗上也青光大作。   他正想得意地向梦琪邀功,突然手中的阵旗开始剧烈颤动,并且极速升温。   这是阵旗承载不了,即将爆裂的前兆。蔡健察觉不对,直接将手中的阵旗扔了出去。   阵旗飞在半空中就爆裂开来,浓郁的黑暗之力被释放,从中钻出来的邵阳,哦不,它已经不是邵阳了。   一头长有独角,巨眼,獠牙的怪物,升高一丈,隆起的精肉上黑色的血管流动,邵阳的面皮就好像一件衣服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怪物的肌肉上。   怪物将脸上的面皮扯下,放入嘴中咀嚼,咔嚓咔嚓地咀嚼声,让人听了就不寒而栗。它身上的气息更是一路飙升,已经来到了伪丹期。   好在,此时的五色莲花总于凝聚完成,梦琪用尽最后一丝法力,让莲花锁定了怪物,自己则随着莲台一起掉入蔡健怀中。   在昏迷前,她的明眸正对着蔡健满是笑意的桃花眼,连给自己贴个护身符的法力都没有,只能红着脸昏了过去。   反观怪物这边,看似身形高大的他,却极度畏惧眼前小小的五色莲花,它的身形已经完全被莲花锁定,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莲花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嗞”铁板煎肉的声音,可眼前的景绝对让你升不起一丝食欲。莲花像是扎根在怪物的脑袋山,五色光华流转,怪物身上的越是污秽,花就开得越灿烂。   五色莲花从怪物身上不断吮吸着活力与生机,渐渐地怪物的身子不在动弹,变成一座灰白的雕塑,而后更承载不住一朵小莲花,直接被压成了尘土,随风飘散。   莲花也完成了它的任务,化作被净化过的灵力,回归天地。   蔡健软香在怀,小心思自然也是有得,但他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男人呀,遇见这样貌美如花的梦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小心地将梦琪躺在莲台之上,此时的他才发现,这女子的膝盖往下空空如也,居然是个残缺之体,难怪即便刚刚身处那般险境,她也不躲开邵阳的攻击。   这下子蔡健更加害羞了,他用阵旗布置了一层结界,确保即能阻隔结界外的窥探,又能让里头的人清楚结界外的动向。他将梦琪护好之后,就守候在结界外,静静地等着她自己醒来。   别看蔡健的言语轻佻,衣着放荡。其实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效仿族中年轻一代的最强之人,也是蔡氏最年轻的元婴长老,曾去过中元大陆的蔡渭。   他虽然与蔡渭同辈,但年龄上两人相差百岁,可即便如此,蔡渭仍然是整个蔡家最年轻的元婴长老,也是包括蔡健在内,诸多年轻弟子的榜样。   蔡渭放浪形骸,喜欢乘着他的黄金轿辇出门,身旁更是美人如云,欢好过的女修无数。蔡健受其影响,言语未免轻佻浪荡,这是他第一次离族历练,自然有样学样,只是他不曾想,遇见的第一位自己有好感的女修,就是残缺之躯。   蔡健坐在青铜马车的横栏上,望着阵旗,最终还是在马车上将自己穿戴整齐,换上了一身湖蓝的的道袍,默默守了梦琪一夜。   梦琪醒来之际,发现自己处在阵法之中,屋外的蔡健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内心先是一阵慌乱。随即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未被侵犯后,才长舒一口气。她走出阵法,发现在外向内根本看不见,不由对蔡健心生好感。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梦琪红着脸坐在莲台上,轻声细语,娇羞地说了句:“我叫梦琪,你若有意,就,就来军机山找我。”   说罢,也不给蔡健反应的机会,直接捏碎玉符传送出去,只给蔡健留下先前蒙面的面纱。   蔡健伸手想要挽留,却只能触碰到冰凉丝滑的面纱,他将面纱握在手中,望着梦琪消失的地方,坚毅地说了一句:“等我。” 第39章 聚英大会结束   对于荒芜之境发生的一切,刚从迷雾森林出来的张瑜两人是一概不知,他们正忙着“分赃”呢。   原本窦长宁只要拿回自己的储物袋就可以了,在他眼中,邵阴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散修,她的储物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总不会还比他身价富裕吧。   至于张瑜,虽然他现在浑身上下一块灵石都没有,但架不住他眼光高啊。好歹也是拥有过数千灵石的人,也遇到过不少截道的,就这的储物袋他还不放在眼里。   等到张瑜打开邵阴的储物袋,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时,两人感觉邵阴在“啪啪啪”的扇他们的耳光。   抛却散落在地上的数十枚玉符不谈,光灵石就有五千多块,其中甚至还有一块中品灵石。中品灵石光彩熠熠,通体火红,巨大的灵气被储藏在不规则的晶体内,无论是个头还是光泽度,都远不是下品灵石可以比较的。   不仅如此,储物袋中还掉出四十余件高阶法器,什么刀枪剑戟都有,全是此次聚英大会上,邵氏兄妹杀人夺来的。   其中甚至还有两件法宝和一块虎皮。两件法宝分别是一柄浮尘,一把长笛,而斑斓虎皮,胡须利齿一应皆全,面容可怖。   窦长宁望着两件法宝,总觉得似曾相识。他将两件法宝摄入手中,果不其然在不起眼的地方,都被镂刻上一枚小小的“金”字。   窦长宁神情变换,口中下意识的念叨着:“怪不得,原来他已经死了。”   张瑜见他睹物思人的模样,识趣地没有追问,倒是窦长宁回过神来说:“龙兄勿怪,一时间有些诧异罢了。”   他接着介绍:“这两件法宝出自四大家族的金家,也是四大家族中以炼器闻名的一家。这杆长笛,是我儿时玩伴之物。其实早在我来聚英大会之前,曾数次联系过他,但他了无音讯。没想到再见已是这种方式。”   窦长宁深呼吸一口气,笑着将两件法宝递给张瑜说:“在使用这两件法宝时,一定要当心。金家不似蔡家,他们对自己弟子炼制的法宝了如指掌,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否则被认定是你杀了他们的嫡系弟子,恐怕就要陷入他们无穷的追杀。”   他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的阵旗还是少用些吧,我听说蔡家为了替自己的嫡系报仇,直接让元婴长老,灭了一个中元大陆的三流门派,上至掌门,下到弟子全部屠戮干净。”   张瑜神色严峻,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同时一副面具引起了他的注意,而这面具张瑜再熟悉不过,跟他现在储物袋中玲珑坊的面具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是邵阴自己的,还是杀人得来的。   清点完赃物,接下来自然就是分赃了。   窦长宁反应比他快一些,一下子就将中品灵石抱在怀中,立刻假模假样地还亲上一口,高兴地对着张瑜说:“多谢龙哥,帮我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媳妇儿,晚上我就搂着她睡了。”   故意手慢张瑜装作懊恼地说:“晚上搂着她,你也不怕咯得慌。索性你先选吧。”   窦长宁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得对我媳妇儿忠贞。”剩下的灵石和法器虽然多,但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但对散修来说,需要灵石的地方只会更多。   既然如此,张瑜也不和他假客气,他先是将两件法宝交给了窦长宁。   “既然是你朋友之物,你就拿去。不论是交还给金家还是自己留个念想,随你。”   这法宝不方便使用,倒不如送人做个顺水人情。   窦长宁显然很吃这套,他郑重的将两件法宝收起,打算等此间事了后还给金家。   张瑜又将那堆灵石法器按七三分成,自己拿七,又拨给了窦长宁三成,这会窦长宁是这么说都不肯收,无奈下,张瑜将所得之物都收进自己的手串才罢休。   等他们将玉牌对半分好,离聚英大会的结束,不过只剩下一日了。   最后一日,两人坐在阵法内,都无心修炼。张瑜在识海中与诸葛劲沟通,入了中元宗后自己的计划。而窦长宁则把玉笛那在手中,抚摸着笛子末端刻着的字,感叹良多。   月落日出,荒芜之境内的现存之人,都在一个慌神之间被传送出了荒芜之境。他们被聚拢在一搜飞驰的灵船之上,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负责在聚英城内测试他们的人。   既有送他们入荒芜之境的王豆豆,也有米铺的老板,做糕点的赵寡妇,酒楼里爱给客人浇水的店小二……   只不过眼前的他们都换上了正式的衣着,也都面带严肃的望着众人。   为首的王豆豆都暂时收起他倨傲的表情带着歉意地说:“荒芜之境造成如此多的淘汰和死亡,确是中元宗的失误。”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人在虚无之境内大开杀戒,毕竟里头一没财宝,二没灵药,谁会想到会有人在里面劫杀旁人呢。   王豆豆看了一眼灵船上的人,只剩下五十人不到,他鼓舞众人说:“诸位能留下的,自然都是意志坚定之辈,不拘有多少玉牌,哪怕一块没有,我们都收你进中元宗。”   张瑜心中明白,这是中元宗在挽尊,若不是怕外头的人议论,招进来多少人对他们而言其实无所谓。   紧接着,张瑜感受到自己储物袋中似乎有移动,一块块玉牌从他的储物袋内飞起,整体的以双五之数排列在他的头顶,共四十八枚玉牌,他身边的窦长宁比他少两块,四十六枚。   他俩的玉佩已经多得令人咂舌,但最多的还是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蔡健,他的玉牌足有九十七枚,其中有一半是自己得来的,一半是从邵阳储物袋中得来的。   张瑜和窦长宁对视了一眼,确认邵阳是被他所杀,接下来王豆豆的话张瑜证实了这一点。   “在将你们招入中元宗之前,本宗要奖励三位道友,他们在荒芜之境中击杀了邵氏兄妹,避免了更多无辜的人遭遇毒手。”   “蔡健,窦长宁,龙泽池。你们三位拥有直接进入内门的权利,带回到宗门后,可以自己挑选拜入哪个山门。”   王豆豆说完,用他狭长的双眼,给张瑜使了颜色,示意他一定要选自己的山门。   张瑜看见就当全没看着,他还不知道王豆豆的个性,估计是自己用顺手了,向拉着自己上山当苦力呢,他又不傻,才不干呢。   王豆豆见张瑜没有回应自己,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除此之外,此三人每人奖励一千点贡献点。”   “一千!”窦长宁在他身旁亲身惊呼,张瑜不清楚一千的贡献点有何意义,他正要开口询问,就被看见窦长宁向他比了下压的手势,暗示他不要多嘴。   倒是在一旁的蔡健开了口,但不是为了贡献度的事情,他对着王豆豆说:“其实,击杀邵阳有个关键人物,她虽然不在,但我想请求也将她收作内门弟子。”   王豆豆显然知道些什么,他神色微微一变,笑着说:“那人之事,我会与宗门详谈,现在中元宗已经到了,还请诸位按照次序,一次走下灵船,登中元峰。”   中元峰相传是中元大陆最高峰,张瑜先前的搜集的房间传闻里,中元峰原本是直通上层灵界的,但因为上古大神斗争,将中元撞断,便有了现在的中元峰。   中元峰山体高耸,但山势平缓,峰顶笼罩这皑皑雪山,与翻涌的云海舞浪连在一起,巍峨宏大之势,撑起了整个。   张瑜一踏入中元峰,就感受到了浓郁到几乎要将他窒息的灵气。虽然他从踏入中元宗山门的那一刻,就感受到灵力的充沛,但他没有想到,中元峰的灵力可以浓郁到这种地步。一路不仅百花环绕,鹿鸣鸟语更是不绝于耳。   张瑜所见到的中元宗弟子,无论男女我,皆身穿鸦青色的道袍,鲜少有穿自己私服的人。他们也不似在散清门看见的师兄师弟一般,看见同窗犹如死敌,反倒多数都对着张瑜一行人礼貌地笑了笑。   张瑜正暗自惊叹中元门果然气度不凡,教出的弟子也都不落俗。   一行人就沿着上山的大陆一直前行,一路上王豆豆还向他们分别介绍了传功房,执事堂,外事堂等一系列的杂事处,张瑜等人无不用心记下。   当行至半山腰,气温开始下降,房宇也逐渐被怪事奇松替代,再往上就是一成片被结界笼罩的练武场。   到了这里,王豆豆特地停下来说:“中元宗不允许私斗,一旦被发现轻则处以鞭刑,重则直接废去修为,交由执法堂处置。但允许有矛盾的话,来练武场较量。此事至关重要,还望诸位记好了。”   说就罢了,还瞟了张瑜一眼,似乎他会惹是生非一般。   再往山顶走了半个时辰,众人在凛冽寒风中,看见了矗立在巍峨峰顶的中元宗正殿。   殿前的广场上吊着一口巨钟,每当中元宗有大事出现,此钟就回被人撞响。   随着最后一人的脚步踏上广场,张瑜看见四名金丹期的壮汉,带着雄浑的灵力,和抱着一根木桩,猛地向巨钟撞去。   “咚、咚、咚”三声巨响响彻了整个中元宗,向整个中元宗宣告,又有新人加入。不仅如此,天空云霞万朵,仙鹤啼鸣,整个场景绚烂而宏大。   这样隆重的仪式,让张瑜这般的散修,一下子就对中元宗有了好感,其中不少人在此刻就有了归属感。   带钟声的余音渐歇,彩云散去,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听见威严声音:“带众人进来吧。” 第40章 入中元宗   王豆豆领着众人进了正殿,正殿内灵石高悬,金碧辉煌。一行人站在台阶之上,为首的白胡子老道笑眯眯得捻着胡子看着众人。   识海中喋喋不休的诸葛劲,直接匿了声息,可见张瑜眼前站着的人中,必有实力在他之上,能发现他存在的人。   王豆豆等负责此事的长老,让众人在台阶前站好,齐刷刷地顺着台阶,单膝跪在掌门面前请罪。   白胡子老道听完他们的请罪词后,并未对他们过多责怪,只是让他们起身,下次在留意罢了。   等王豆豆那行人也面朝着张瑜站好之后,白胡子老道威严中带着沧桑的嗓音,向着张瑜众人表示欢迎。   “欢迎诸位通过了聚英大会的测试,已经成为了我们中元宗的一员,我在这里祝贺诸位,从此不再漂泊,中元宗是你们永远的家!”   地下站着的都是散修,虽然清楚两三句话算不得真,但难免为之动容。   白胡子老道接着说:“我们中元宗有两大特点,一是包容。无论你是散修还是大家族的弟子,只要进了中元宗,我和各位长老就会对你们一视同仁。”   “第二点就是护短,以后你们在外走动,若是平白被人欺负了,大可回来找长老,找我,我们帮你出气!”   底下的人已经按耐不住议论纷纷,散修们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到过一处愿意收留他们,让他们安心修炼的地方。先不论中元宗以后想要做什么,此刻的他确实是打动了诸多散修的心。   张瑜则想得更远些,筑基期的散修更好控制,加之作为中途加入中元宗的修士,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和实力,遇到事情只会比中元宗的原生弟子更加卖力。   不过是互利互惠,张瑜自然也无多少为中元宗赴汤蹈火的心思。但是他像个初出茅庐的毛燥小子一样,眼中尽是对中元宗的感谢和向往。   白胡子老道要的就是这样子的效果,他欣慰的摸了摸胡子,对着台阶下众人询问:“蔡健、窦长宁、龙泽池是哪三位啊?走到台阶上来,领取你们的奖励。”   三人按照次序依次拜见掌门,张瑜还因为太过激动,差点上台阶时摔倒,若非窦长宁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只怕是要丢脸了。   张瑜听见台阶下的哄笑声,看着掌门更加慈祥的笑着看他,张瑜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内心便安稳了。   张瑜这般做的意义,自然是为了给上位者留下个好印象,毕竟另外的两人都是四大家族的弟子,无论中元宗对他们有多好,他们真正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家族。   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是个散修。而且还是个对中元宗十分向往的散修,这样一来的话,宗门肯定会选择将资源向他身上倾斜。   果不其然,白胡子老道借着张瑜的踉跄,满脸褶子都快皱成包子了,但依旧笑着问:“别急孩子,告诉我你想要拜入谁的师门?”   张瑜有些无奈,心里暗自非议,莫不是老糊涂了,他都还未介绍,我哪里知道中元宗都有些什么师门。   这也不怪掌门,毕竟中元宗名气大,很少有像张瑜这般,对中元宗一无所知之人可以顺利走到最后一步。   见老道没有解释的意图,张瑜不管王豆豆刻薄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询问:“弟子无知,还不知道中元宗有哪些师承。”   白胡子老道听此却哈哈大笑,这下他能真的确认,张瑜确确实实是一名散修,还是一名入世未深的散修,这让他很是放心。   心情大悦的他,索性大手一挥,对着张瑜说道:“这样吧,我看你我颇有缘分,要不你就拜我为师,这样也省的去了解中元宗还有其他什么师承了。”   “掌门师叔,这怎么能行?”王豆豆阻止的话刚刚从嘴中说出口,就看见张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白胡子老道就是三拜九叩。   行完大礼后,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朗声高喊道:“弟子龙泽池拜见师尊。”   张瑜的这副模样令白胡子老道满心欢喜,他施法将张瑜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兴奋地对着张瑜说:“如此甚好,等典礼举行完毕,你再给我奉茶,到时候我定送你一件让你满意的拜师礼。”   张瑜点了点头,默默地又站回了三人的队伍之中,接下来白胡子老道才注意到蔡健。   这要是放在没遇见梦琪之前,蔡健必定会愤愤不平,毕竟自己才是荒芜之境中变现最好的人,可眼下他只想着帮梦琪讨要一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并向中元宗的人询问,军机山该怎么前去。   因此,当白胡子老道问到他时,蔡健将自己与梦琪相遇之事简略的复述了一边,并提出了自己的困惑。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他所说的话便只有白胡子老道听得见了。   张瑜虽然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他敏锐地发觉,当白胡子老道神情有过短暂的变换,之后整个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敷衍。   等到蔡健说完之后,白胡子老道假笑这说:“你说的话我们需要内部进行仔细商讨,你放心任何对中元宗乃至中元大陆有贡献之人,中元宗都不会忘记的。”   蔡健没想到又一次听见官方的回答,内心十分低落,可还未等他继续追问,他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施法定在原地,张不开嘴也说不出话来,随后白胡子老道自作主张的将他分到符箓山的师门下。   台阶下的人只能看见蔡健的背影,见他没有异议,还以为是他自己要求的。   与他同台的两人都能感受到站在一旁蔡健僵硬的姿势,尤其是窦长宁,太还未了解是哪句话惹了掌门不高兴,吓得他连白胡子老道的话都没有仔细听,只能不住地点头,最后糊里糊涂的就被分到了王豆豆的手下。   张瑜在心中默默地为好友点了根蜡,然后欢天喜地从白胡子老道手中结过一个玄褐色的储物袋。   “储物袋中有一张与身份绑定的玉片,上面有宗门奖励给你们的一千贡献度。你们可一定得收好了,在中元宗内部,一切交易都得使用贡献度,包括去藏经阁学习,去地火室炼丹,去罡风洞淬骨,这些零零散散的,都需要贡献度。”   白胡子老道将三枚储物袋交与三人手中,在他的威压下,被解开的蔡健终于是阴沉着脸闭了嘴,只能漠然的接过储物袋。   紧接着,白胡子老道身后飞出一名穿着黑袍的壮汉,他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长柄镰刀,从他宽大的袖子中,一枚枚土黄色的储物袋,飞入台阶下所有人的手中。   同时,他用阴恻恻的声音,对着众人说:“我是执法堂大长老,邢森。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掌门师兄是个慈祥好说话的人,但我不是。你要是遵守中元宗的规矩,那你就不会有机会见到我。但是谁要是不守规矩,在中元宗乱来,就别怪我按照中元宗的门规,将他处置。以下三条,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触犯任意一条,执法堂都有资格直接击杀。”   “凡是背离宗门者,必杀之!”   “凡是残害同门者,必杀之!”   “凡是滥杀无辜者,必杀之!”   三声必杀之的出现,整个正殿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不论是台上站着的张瑜,亦或者是台下站立的他人,他们都被吓唬的不住点头。   “好了,你也别吓唬他们了,时间不早了。让王豆豆带着他们去外门吧。”还是白胡子老道开口,驱散了邢森带来的恐惧。   王豆豆带着众人告辞离开,窦长宁也跟着他一同下了中元峰   “除了邢森,你们也下去吧。”白胡子老道对着其他长老说。   其他长老鱼贯而出,整个正殿只留下便只剩下四人。   此刻的白胡子老道像是变了个人,笑容收敛,面色凝重,他大手一挥,雄浑的灵力自上而下形成一道结界,将留下的人都笼罩在阵法内。   此刻的他才语重心长的问蔡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说吗?”   蔡健摇了摇头,却不料张瑜猜测:“军机山有问题?”   这次他猜错了,白胡子老道摇了摇头,他正色说:“他们非但没有问题,还是整个中天小世界的守护人。”   紧接着,他就向张瑜和蔡健讲了军机山的由来。   留守军机山是的家族,整个中天小世界最擅长占卜的人群,他们因窥探天机,而导致整个家族子嗣凋零,且都有残疾。   但同时,他们也是中天小世界最值得尊敬的家族,数万年间,每当中天小世界面临覆灭的危机时,军机山的人就会入世,一边消除邪魔,一边警醒世人。   万年前,更是他们与一位通灵大能,力挽狂澜,解决了魔族的入侵。   “若我不止住你的嘴,任由你将此事传出去,只怕人人自危的同时,整个中天小世界都会掀起血雨腥风。”   蔡健自然是一点就透,他沉默良久,向着白胡子老道拱手道歉:“是晚辈鲁莽了,但晚辈还是想要请教军机山的所在之处。”   白胡子老道摇摇头说:“世上没有人知道军机山的所在,只知道每当他的出现,整个小世界不出百年,必有一场浩劫。”   “那我能否告诉我的家族?”蔡健问道,等到白胡子老道肯定地答复后,整个人的神情才略微缓和。   “邢森你带着蔡健下去吧,我与我的好徒儿聊两句。”   随着两人的退去,整个正殿只剩下了张瑜与白胡子老头面面相觑。 第41章 师兄师姐   白胡子老道扫了一眼张瑜,目色暗沉地说:“返元之体居然能够短短十余年就修炼到筑基期,可见你的功法不一般呐。”   张瑜听得是心惊胆战,若是让眼前人知道自己修炼的是五行炼宝法,恐怕自己拥有天地灵宝的事一定会暴露,到时候自己绝无可能在他的手上全身而退。   张瑜脑中的紧线瞬间绷紧,他迅速反应,装出一副羞愧中夹杂着隐瞒的表情,面露苦色,他咬咬牙讲起了他与绿老的故事。   事情发生的原委在他的口中,变成了他自幼被绿老收养,与他亲同父子,只是自己的返元之体不适合修炼,绿老便遍寻灵药奇株为自己调养身子。   张瑜声泪俱下地哭诉:“有一次绿老浑身是血的带着一枚灵株回来,让自己赶紧吃了,然后又趁着雨夜离开。吃了以后自己居然就糊里糊涂的升到了筑基期,但绿老就一去不复返。”   “后来自己在寻找绿老的途中,被一个邪魔带到了十万森林,他一边养着我,一边让我试药。有一次,他与一只灰熊对上了,我趁他不注意逃了出来,在十万森林里小心翼翼地呆了十年,之后才知道此地已经是中天大陆了。”   “想着既然一时之间回不去通灵大陆,不妨先找个地方修炼,结果自己刚好救了在十万森林里差点被玷污了的梅小玫,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聚英大会的存在,本着试一试的念头,就来参赛了。”   张瑜的这番话,有真有假,且毫无漏洞,除非是白胡子老道前往中元宗将绿老找到,否则单独问符箓山的几人是问不出不妥的。   这番话显然是打消了白胡子老道的疑影,他慈爱地摸了摸张瑜的脑袋,轻声细语地说:“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放心,你是我的第四位弟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张瑜抬头,哭红的眼睛中满是感激与仰慕。   气氛缓和后,白胡子老道直接将他带到紧挨着中元峰的山峰上,这座山峰不仅灵力仅次于中元峰,而且此峰只有宗主一脉可以居住,其余人都没有资格。   张瑜被白胡子老道带到山腰的一座缓坡,随着他的降落,已经有三人在原地等候,他们见了白胡子老道都是恭敬地行礼,同时嘴上高呼:“拜见师尊。”   白胡子老道让张瑜走到身前,对着众人介绍到:“这位就是你们的四师弟了,相互之间认识一下。”   张瑜先开了口说:“龙泽池拜见各位师兄师姐。”   说完,朝着众人深深一拜。   众人中,为首的中年男子,笑着对张瑜说:“四师弟太客气了,我名为夏侯绵,是你的大师兄,元婴修为。这位是你的二师兄,刘畅,与我一样也是元婴。”   发黑如墨,面润如玉的美男子,超着张瑜微笑颔首。   “至于这位穿着有伤风化的……”夏侯绵的话还未讲完,就被身着暴露红纱的女子打断了。   “小老头,不用你来介绍,我自己来。”   红纱女挑着柳叶弯眉对张瑜说:“我是你三师姐,我叫张狂,嚣张的张,狂妄的狂。金丹期,以后中元宗你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这名字够狂妄,这话语够嚣张,一个金丹却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张瑜属实佩服她的气场。   他正要道谢,却被张狂拦住,她冲着白胡子老道一撇手,嘴上念叨着:“老头,若别的事我先走了,还有功没练完呢。”   “先等等,我给小四子建座洞府。”白胡子老道说罢,将双手轻轻一覆,朝着山面一压,一个足足有一亩大的手掌印出现在山体之上,整个山峰都开始晃动。   这还未完,他又是一拳打在山体上,雄浑的灵力磨平了山体的毛糙,滚落的石块在接触到灵力的瞬间完全粉碎。   白胡子老道对自己砸出来的山洞十分满意,但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他思来想去,对着山体遥遥一指,指尖灵光直接贯穿了整座山峰。不一会儿,灵泉就顺着洞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这下他才满意地笑了。   不只如此,他对着夏侯绵说:“你们几个做师兄师姐的,都没个见面礼嘛?”   夏侯绵忙说自然是有见面礼的,说着从手中的碧玉扳指内掏出一块一拳大小的金属块,闪闪发亮的样子,与张瑜体内的金戈枪如出一辙。   张瑜哪里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连忙摆手拒收。   白胡子老道瞥了一眼,望着夏侯绵悠悠地说:“这么大的庚金,也算你有心了,待会去我的私库里找找,我记得有块比这重三四斤的星辰石,你且拿去吧。”   张瑜心中暗叹,他这碗水端的既让自己安心收下师兄的礼物,也让老弟子不会觉得厚此薄彼而寒了心,更让新老弟子都对自己万分感激。   不愧是化神期的老怪物,自己与他相处一定得小心再小心。   夏侯绵喜不自胜的退回远处,接着刘畅笑语盈盈地走上前,将自己的绑发绳解了下来,如丝绸顺滑的发丝,一直垂到他的脚踝。   他将发绳放在张瑜的手上,笑着说:“我不比你大师兄有钱,这根发绳跟了我许久,如今便赠予你吧。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望你不嫌弃。”   “怎么会?”张瑜当场就将自己的发绳解下,将手上的这一根佩戴上,他带上的那一瞬,就发觉自己的神识有了一丝丝增长,虽然增长的极少,但在张瑜强大神识的视察下,确实是有所增加。   张瑜喜不自胜,他对着刘畅再作一揖,表达了自己的欢喜。   一旁将此看在眼中的白胡子老道,对张瑜这么快就发现了发绳的妙用,有些惊奇,他夸赞说:“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发现了发绳的妙用,想必你的神识也不错,这根发绳给了你也不算浪费。只是老二,你这样披头散发的想什么样子,待会和老大一起去私库,我那有化形雪蛛吐出的蛛丝一丈,你拿来做个新的头绳。”   紧接着话锋一转,他对着张狂说:“你呢?这么些年可有攒下一点家底?”   张狂也是帅气,直截了当地说:“没有,所以我没有东西送给小师弟。”   张瑜还未来得及说无所谓,就听见张狂说:“虽然我没有东西送,不过我可以每个月抽出三天的时间来揍他。”   张瑜有些无语,却不料白胡子老道直接说:“很好,你要是揍他一次,我便付你一百灵石。”   “五百”张狂抬价。   “一百五不能再多了。”   张瑜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刘畅就和他解释说:“你别看你师姐身量纤纤,她的体术在整个中元宗可以拍进前五,包括许多长老,被她贴了身,若无法宝护身,也有生命危险。就拿我来说吧,若是在千步之外,我有百中办法击败她;若是百步内,我只有五成机会逃走若是十步之内,那我必死无疑。”   张瑜听了对张狂的介绍,眼前瞬时一亮,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以凡人武学与他人搏斗,已经渐渐的不适用了。若是有一位体术大师耐心指导,挨再多的打也愿意。   此时的张瑜还不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二百六”张狂报价。   白胡子老头一捋胡子,与张狂一击掌。   “就这么定了。”   张瑜发觉张狂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好像自己是一座会吐灵石的灵山一般。   “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小师弟今后的每个月月末三日,你我在练武场不见不散。”   说罢,张狂就向白胡子老道请辞,他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任由张狂几个弹跳,回了自己的洞府。   白胡子老道让夏侯绵他待会带着张瑜去传功阁,挑选是否有何时的法术修炼。   吩咐完后,他就飘然离去了。   刘畅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灵植的种子,洒在张瑜的洞府,对着他们说:“你们先去吧,我帮小师弟将洞府外稍微布置布置,这样光秃秃的也未免太寒碜了。”   张瑜就跟在夏侯绵右侧,因为中元峰相聚不远,所以两人也不御剑飞行,索性一道走了过去。   此时的诸葛劲也从识海中复苏,看来是提防着白胡子老道。他听着张瑜将问过自己一遍的困惑,再一次向夏侯绵询问,还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真的是做事滴水不漏。   等到了传功阁,张瑜望着整整十楼的书阁,陷入了沉思。   夏侯绵看着他的这副吃惊模样,想起了自己当年也如这般,面对浩如烟海的功法典籍无从下手,最后还是让师尊帮自己挑选的。   如今已经轮到他带着师弟来选功法了。   他将张瑜拉倒身边,传音对他说:“你身上可有好酒?”   张瑜想了想,先前韦安送他的灵泉酒还有一壶,想了想说:“酒有是有,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酒。”   “有酒就成,待会送给看守长老,能让你多呆上一会。”   “师兄你不陪我去吗?”张瑜有些困惑,明明白胡子老道让他来替自己挑选功法的。   而夏侯绵表示,只有新入门的人有机会在传功阁呆上三天三夜,旁人进入一次要耗费巨额的贡献值,自己剩余的贡献值属实不多了,因此只能告诉他,什么类别的功法在什么位置罢了。   张瑜无奈,仔细地将功法所在的分类牢记之后,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身份玉片贴在结界上,结界打开了仅容纳一人通过的缺口。   张瑜闪身进入后,发现整个十层书阁,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难以计数的玉简。   “嗯哼”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在他的背后响起,同时还伴随着“把身份玉片拿来,我仔细查查。”   一个酒糟鼻老汉,打着蒲扇一摇一晃的坐在藤椅上,破烂背心搭上脏兮兮的木屐,他手边地上还倒着两个酒瓶,怎么看怎么与这里的环境不搭。   可就这样的人,居然是如此重地的看守长老,让张瑜不得不怀疑他师尊是不是老糊涂了。   张瑜面上不显,恭敬地递上玉片,谁知那人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便直接了当的讨要好处:“你有酒吗?一壶好酒多我便多留你一天一夜。”   这般直接,张瑜当时就愣住了。 第42章 传功阁遇险   老汉也不与张瑜多废话,直接用手中的蒲扇驱赶他,嫌他在这浪费自己的时间。   张瑜只得恭敬地将储物袋中的灵泉酒递到老汉的手边。   老汉打开后问了一问,嫌弃地说:“这壶灵酒的用料也太差了些,都闻不出什么酒味。”   他直接就这瓶口尝了尝,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眉头:“这酒太寡淡了,不过好在酿酒手法还算独特,倒还算别有一番风味。”   他将一壶酒一口气全部喝尽,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酒嗝后,不甚满意的说:“见你是第一次来,这次勉强给你加一天的时间吧,记住了你是新入门的人,可以在顶楼的功法中挑选一门,其他的若是想要研习,玉简上都有需求的贡献度,想要研习就得先拿贡献度换,换来之后再到我这里拿相应的拓本。”   张瑜行礼告辞后,便直接遇见上来顶楼。   顶楼上已有两三人在挑选功法了,听大师兄介绍,顶楼的功法都是中元宗最得意也最强力的功法,若是有适合自己的功法,是一定不能浪费新入门的这机会,要知道顶楼的功法都是按照数万贡献度来计算的。   张瑜走在顶楼的回廊上,看着眼前的四副壁画,这四副壁画就是中元宗的镇教之法。而且都能制造一场幻境,让你切身感受到每副壁画的威能。   张瑜先看了东面墙上的一副壁画,其上绘制这一座皑皑雪山,一双细腻的手正在结着咒印,漫天的冰霜从她的掌中倾斜而出,将大地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雪。   张瑜将神识与壁画交汇,一瞬间他仿佛就来到了冰雪世界。   他的眼前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耳畔是极速掠过的凛冽寒风,张瑜感觉自己自己的肌肤冻得发疼发痒,他看着自己的手背,已经出现了冻疮。   而且他的思维开始变得缓慢,身上的血液也逐渐凝固,若不是诸葛劲在识海中强行将他推出了幻觉,只怕他的意识都要被寒风刮的一干二净。   这里的幻境都是按照探寻者的神识而定的,为了给到最真实的体验,神识越强之人,感受到的幻觉就越真实,谁也不曾想过,一个拥有假丹期神识的人,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呢。   幻境预判错误,才导致了张瑜的危机。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张瑜,感受着血液在枯草诀的运转下,在逐步的回温,他搓掉皮肤上附着的冰霜,不用神识,仅凭肉眼观察着壁画。   就在张瑜看得入神时,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后。   “多亏了何师兄,我们事先叫我们准备好美酒,不然哪有机会多上一日的时间参习这么多的功法。”   “何师兄不愧是四大家族中的青年才俊,难怪这么多年来何家一直稳坐四大家族之首。”   他的背后传来了三人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男一女对另一人的极力吹捧。   张瑜听着声音熟悉,扭身回头看了一眼,发觉来者中竟然有位熟人,罗云。   罗云看到张瑜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张瑜还能活着逃到了中元大陆,更没想到他居然也能进入中元宗。   他下意识的皱起来眉毛,言语不善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身前站着的高大的短发男子,凶狠的眼睛一眯,仔细打量了一番张瑜,笑着问罗云:“你俩认识?”   张瑜没有说话,他正在飞速思考着该怎么将罗云和自己撇清关系,他在白胡子老道那里撒的谎可千万不能被人识破。   谁料到罗云只是神色一凝,先自己一步对着何故说:“不过是个以前遇见的小乞丐罢了,与自己闹过些矛盾。”   何故将视线从张瑜身上挪开,满不在乎地说:“一个小乞丐,打发他走就是了,你又何必与他置气。如今更是成了同门师兄弟,别彼此伤了和气才好。”   说完,他的大手在罗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顺着罗云的背脊,一只滑倒他的腰间。   张瑜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只要罗云不与自己对峙,那么他说些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张瑜向三人施礼离开,何故只是笑了笑,便拉着两人侧过身子,张瑜从他面前经过时,总感觉有种粘腻到恶心的目光盯着自己,这种感觉直到他走到第二幅壁画前才消失。   张瑜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落在了眼前的壁画上。   如果上一副壁画是冰天雪地,一片肃杀,眼前的壁画就是熊熊烈火,焚尽一切。他取了片九泪苦慈竹的叶片放在口中,小心翼翼地向壁画伸处神识。   炙热而明亮的火球,高高的挂在正中央,四周皆是皲裂的土地,高温似乎能将整个空气都点燃。   张瑜开始大量流汗,汗液刚从肌肤渗透出,就升腾起阵阵水雾,模糊了张瑜的视线。   张瑜趁着呼吸困难之前,从壁画前退出,他将口中已经干枯的竹叶咬碎咽下,又像是许久未喝过水一般,变出数个水球一饮而尽。   张瑜原地修整一番后,来到了第三幅壁画前,壁画上一双异瞳死死地盯着张瑜,左金右银双色瞳孔,闪烁着光芒,仿佛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洞穿。   张瑜小心地将神识与壁画接触,一瞬间他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他费力的睁开双眼,两只眼睛却看见了不同的景象。   左眼里看到的是血流成河,万物枯寂,无数生灵在哀嚎,他们跪在地上,哪怕双膝下已是森森白骨,他们仍然高举这双手,似乎在迎接真神的降临。   而右眼中倒映着天地荒芜,一声龙吟,万里的真龙在云海中腾跃,鳞爪飞扬。又见墨色的大鹏在山泽中翱翔,飞至冥海,化作巨鲲,掀起滔天巨浪。   就这样,张瑜呆呆地愣在那里,双色光芒在他的眼中不断变换。   “啪嗒,啪嗒”血液顺着他的双眼滴落在地板上,他神识中的诸葛劲发了疯的呼唤他,都无济于事,若非还能感受到张瑜的神识波动,他会以为张瑜只剩下一副空壳。   不但如此,他还感到自己的灵体在疯狂的消散,原本张瑜未吸收的完全的灵体,已经完全被消化不说,自己仅存的部分也在疯狂的流逝,用来修复张瑜受损的识海。   “不,不!”在识海中挣扎的诸葛劲,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张瑜的吞噬,甚至想要发动神识攻击,彻底击碎张瑜的识海。可天道主仆契约哪里是现在的他能够阻止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分解,化作张瑜神识的养分。   而对此毫无所知的张瑜,正透过双眼傲游时间,看过了人间百态,也看过花谢花开,看到了王朝兴替,也看见了万物枯寂,   他的思维好像化作万物,融入在天地之中。   张瑜的血流得越来越快,不仅如此他的口鼻耳都开始有鲜血溢出。   窦长宁也独自前来传功阁挑选功法,他远远就张瑜面对一面花团锦簇的壁画呆立不动,还以为他在沉思。   可等他走近一看,才发觉张瑜已经血流不止,生命垂危,他赶忙想要将张瑜唤醒,可是却毫无作用。   情急之下,他也不敢擅自挪动张瑜,直接就从十楼跃下,急吼吼地向着老汉汇报情况。   老汉一听,浑身的酒意都被吓没了,要知道掌门今日刚收的徒弟,就在传功阁出了事,只怕自己难辞其咎啊。   他直接一个瞬移出现在张瑜面前,数枚玉符从他纷飞的指尖飘向墙壁,玉牌纷纷没入墙壁,形成一道结界,将繁花的墙壁彻底的封印。   张瑜也身子一软直接倒下,气若游丝的他被窦长宁接住,窦长宁直接储物袋中所有的药瓶导出,快速地翻找着能救他的灵药。   一旁的老汉,看着张瑜这般凄惨的模样,咬了咬牙,肉痛地说:“我来”。   说罢,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盏寒玉壶,浓烈的药酒香飘散在整个传功阁,老汉不舍得望了张瑜一眼,狠狠心撬开张瑜的牙齿,施法将药酒倒了进去。   扶着张瑜的窦长宁,耸动了鼻尖,闻了闻药酒香,但并未分辨出是什么药材,他一脸怀疑地说:“这些有用吗?”   老汉一脸惋惜地瞪着窦长宁,直接嚷嚷道:“三千年的落星果,取千年灵乳,搭配上千年寒髓,凝炼千年才有这一壶,你说管不管用!”   窦长宁见张瑜的五官不在溢出鲜血,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张瑜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被血糊住了,借住窦长宁的灵力冲刷,他才缓缓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老汉就先发制人地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记不清了。”   张瑜揉着脑袋,边揉边想,他明明记得自己好像看到过许多上古的庞然大物物,可自己全然不记得了。   张瑜的这副模样让老汉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被封印的墙壁,呵斥道“你看得是不是这副壁画?”   就在张瑜喃喃想要回答时,夏侯绵的声音从底部传来。   “许老汉,就是这么看管传功阁的吗?平日里光拿我们的孝敬,如今出了问题还要我们背黑锅,恐怕不太合适吧。”   话音未落,夏侯绵就出现在张瑜眼前,他挡在张瑜面前,为他撑场面的姿势不言而喻。   许老汉虽然与他都是元婴中期,但夏侯绵既是宗主大弟子,有事执法堂长老,而自己只是个传功阁长老,地位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无奈地他只好挠挠头,对着夏侯绵略带讨好地说:“我这不是想要了解情况吗?好防止……”   “要了解情况自己去调查吧,我师弟精神状态不太好,先行告辞了。至于挑选功法一事,看来还是直接问师尊讨要好了,省得某些人连个筑基初期都照看不好。”   说罢,带着张瑜就要离开。   张瑜只来得及匆匆向窦长宁道谢,便被带出了传功阁。   许老汉阴沉地目光环顾众人,冲着窦长宁冷哼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将这一切观察在眼中的罗云,望着第三面壁画和收拾药瓶的窦长宁若有所思。 第43章 夺器宗约战   夏侯绵带着张瑜,不做停留的带回了次峰。   还在布置洞府的刘畅,未曾想两人仅仅半日就回来了。此时的他刚刚把花种撒下去,还未来得及催生,就看着夏侯绵从天而降,落在自己的眼前。   “老二,你快帮小四子查查,他刚才看了万花图,七窍流血差点死了!”夏侯绵有些着急,虽然他在路途中,简单的测了下张瑜的身子,发现气血充盈,好似并不大碍,但他属实不放心。   “不用了,不用……”张瑜拒绝地话还未说完我,就被夏侯绵直接瞪了回去。   刘畅也说:“师弟,你放心,我修炼的正是《万花生生法》,让师兄检查一下。”   张瑜担心丹田处的天地灵宝会被发觉,正想着怎么搪塞过去,忽得听见中元峰的钟声再度传来,钟声较之昨日更为洪亮,而且足足响了五声。   可夏侯淳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他知道中元宗的规矩,中元宗的钟声只会响三、六、九之数。   三声意味着中元宗有要事发生,响六声则表示有宾客临门,至于响九声则表明中元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中元宗的弟子们停下手中之事,从各处涌出,和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张瑜刚刚庆幸自己逃脱了两位师兄的追问,便听见师尊与他传音。   “速来中元峰练武场。”   张瑜不敢怠慢,与两位师兄拜别后,踩着灵剑就向中元峰飞去。   次峰离中元峰最近,他到达练武场时,刚好遇见许多师兄从练武场往外走,他询问得知,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知道钟声刚结束,掌门就带着另外的四人,来到了练武场,然后所有人都被掌门赶了出来。   张瑜道谢后,逆着人流,走入了练武场的结界。   刚进入结界,张瑜就感受到两股神识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一股的强度,与自己相仿,而另一股张瑜甚至都升不出与之较量的心思。   这种感觉证明那人的修为至少在元婴以上。   好在白胡子老道及时将他身上的压力卸去,不然顶着这股压力,张瑜甚至会生出转身就跑的念头。   张瑜走到在练武场中心,最大的练武台下,发现白胡子老道与四人面对着交谈,虽然他与四人中为首之人,皆面露微笑,但张瑜从他们纹丝不动的眉眼,看出两人并非真心愉悦。   张瑜本打算规规矩矩地走上擂台,但是,他收到了白胡子老道给他的传音。   “上台的姿势潇洒些,别在人前丢了面子。”   张瑜有些无奈,但还是照做。   他穿着登云靴的双腿一用力,整个人如同一只灵巧地燕子,径直向着十余丈的高空飞去。   一路上,他的每一次向上飞跃,足下都会生出一片透明的冰晶,冰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五色光芒。等张瑜几个飞跃,帅气地从空中稳稳地落在擂台上后,他甩了甩手,冰晶碎裂,五色光芒连成一道夺目的虹桥。   张瑜这一手彰显了他矫健的身姿和对术法的掌控力,算是帮白胡子老道找回了点面子。   张瑜恭敬地走到白胡子老道面前行礼问候,这被一旁的寒霜道人看在眼里,他皮笑肉不笑地祝贺白胡子老道:“小道友的这一手登云梯真是漂亮,卑弥道友收了个前途无量的弟子啊,待会的比试,想必一定不会少了他吧。”   卑弥庭却直接拒绝说:“我这个弟子,昨天才收进门下,之前都是散修。如今更是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怎么能与你门下高徒比较呢?”   张瑜站在他的卑弥庭的身后,算是听懂了个大概,原来是来邀战的,那想必刚才的钟声也是此人的手笔了。   他正向着,陆陆续续己方又来了十余人,其中包括了刚刚在传功阁遇见的何故和罗云。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窦长宁也匆匆赶到,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与张瑜有过一面之缘的蒋威。   不过,看窦长宁的样子好似是被王豆豆催着赶来的,满脸都写着不悦,而就在他到了擂台后,一道结界将所有人都围在其中。   张瑜发觉这些人上擂台的姿势,卑弥庭没有做要求,一行人都是沿着台阶上擂台,然后再恭恭敬敬地站在卑弥庭的身后。   随着结界的落下,张瑜猜测对战的人数已经到期了。他暗中打量着对方,发现己方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但好像较量起来,却占不到便宜。   寒霜道人身后的三名弟子,看似都不好惹的样子,一名弟子身形高大,与身高九尺的蒋威都不相上下,手持着一柄碎颅锤,故意蹙着眉,喘着粗气,满脸的凶相。   他身旁的那位弟子,身穿宽大的紫袍,双手藏在袖间,只露出一点点指尖,指尖上似乎有绿光不时闪动。   最让张瑜忌惮的还是最后的那名女子,她的气息与一开始落在自己身上的较弱神识一致,能在筑基期就与自己的神识不相上下,可见她在神识上的不凡。   不仅如此,她腰间别着一根九节鞭,鞭子上还不断传出的雷爆声,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卑弥庭见人都到齐了,转身对着众人介绍:“这位是来自夺器宗的寒霜上人。”   众人起声作揖拜见,寒霜上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卑弥庭接着往下说:“寒霜上人背后是他的徒弟,此次路过中元宗,便向让他的徒弟,与中元宗的弟子较量一番,不知尔等可敢一战。”   “定不辱命,所战必胜。”何故先一步走出众人,在掌门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吕涛,你去迎战。”寒霜道人指着黑袍男子,派他迎接第一战。   众人后退,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卑弥庭正要宣布比赛开始时,寒霜道人突然插嘴说:“这么比试属实没劲,白须上人可愿意加点彩头?”   卑弥庭笑着说:“正有此意。不如这样,我这有件下品法宝,哪位小辈赢了,便送与他如何。”   寒霜道人自然同意,他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下品法宝,算作是较量胜出者的奖励。   两件下品法宝,还不足以让何故眼馋心热,但能在众人面前出风头,这是他无法拒绝的事。   他冲着吕涛狞笑,威胁之语张口就来:“接你之手成就我的威名,你应该感到荣幸。”   “但愿如此!”吕涛还以冷笑。   “比试开始。”   何故虽然狂妄,但并非是粗枝大叶之人,他的功法需要与人拉开距离,才能发挥到最大。因此,在卑弥庭宣布开始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斜着后退,同时一团烈焰,从他的掌心生气,外焰已经燃烧成炽烈的白光,足见其中的可怖能量。   殊不知此举反倒是正中吕涛下怀,他向高空跃起,宽大的袖袍迎风咕咚,一瞬间数十枚绿色的毒针,从天而降,朝着何故的全身狠狠的刺去。   何故不慌不忙地用灵力驱动掌中火焰,熊熊烈焰覆盖全身,他自认为这般高温下,毒针势必会被融化分解。   可令他胆战的一幕出现了,看似漫天飞舞的毒针,在即将接触到何故的护体烈焰前的最后一秒,聚散为一,直接无视了何故的护体烈焰,刺入了他的肩膀。   毒液瞬间蔓延,灵力被阻断的何故,感受着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地满地打滚。   卑弥庭面色不愉地将毒针取出,连同法宝一起抛给了吕涛,看都没看还躺在地上的何故一眼,不满他居然一招就被击败。   最后还是罗云将他扶起去,喂了他一瓶解毒丸后,何故身上的剧痛才得以缓解。   笑容逐渐真诚的寒霜道人,对着卑弥庭明着谦让,暗地讽刺说:“白须上人,第一轮是我们夺器宗承让了,我也不曾想吕涛下手没个轻重,居然只用了一招,就将中元宗弟子击败了,是我们的不对。”   笑不出来的卑弥庭,带着怒气的瞥了何故一眼,看得何故是心惊胆战,他由衷希望接下来的人,比斗结果比自己还要糟糕才好。   这轮轮到夺器宗先派人比斗,不出张瑜所料,果然是那名壮汉。   “童虎,你上场吧,好好打,这轮你的奖励是一株千年灵药!”寒霜上人对着童虎诱惑说。   数名弟子见对方如此目中无人,已经认为比赛的胜利必定属于他们哪方,气得纷纷站出来,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最终卑弥庭还是选择了蒋威,并也拿出一株千年灵药作为奖励。   “比斗开始。”   蒋威和吕虎两人,可不想上一轮的那两个一样,先拉开距离再战斗,反而比斗一开始,两人就撞在了一起。   拳套与碎颅锤的碰撞,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两人各退了一步,又撞在了一起。   这时候,蒋威身上数道符纸闪起,一瞬间他的力量大增,轻而易举的将巨锤顶飞,同时一双硕大无比的拳套,朝着吕虎的面门攻去。   吕虎连忙躲开,但攻击很快接踵而至,丝毫没有给到他反应的空间。   一边倒的情况,鼓舞着中元宗的人心,除了何故其他人都由衷的为之高兴。   就在中元宗众人一位胜券在握时,吕虎身上出现了虎的花纹,一双粗壮的长出皮毛的双腿,用力向后一蹬,就斜着窜出了蒋威的攻击范围。   “嗖嗖”几道破空的风刃,直朝着蒋威的面门袭来,蒋威立马将双手交叉,摆在胸前阻挡。   风刃将蒋威的护身符纸击碎,还在他的右手手臂上留下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口。   吕虎开始与蒋威缠斗,利用自己移速上的优势,不时从口中吐出风刃,击打在蒋威身上。   蒋威力量虽猛?但速度不足,逐渐的被压制住了。他不甘心如此被动?从怀中掏出大把符纸,砸向吕虎。   一时间,火球爆炸声,冰锥破裂声不绝于耳。但此时的吕虎已经不见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只铜皮铁骨,四肢发达的吊睛白额猛虎。   这些符纸对他毫发无伤不说,还浪费了蒋威的灵力。调整好姿势的吕虎,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着蒋威扑去。   攻势反转就发生在一瞬间,好几人还未看清,只能上一秒还看见蒋威将对吕虎用符纸进行压制,下一秒他就被一只猛虎狠狠地掀飞倒地,昏迷不醒。   最终这场较量以蒋威摔断肋骨的而失败,这也意味着中元宗两次全败。 第44章 大战余凉   卑弥庭的脸色难看之极,他万万没有想到,中元宗的筑基一辈已落后别人如此之多。   纵使有夺器宗蓄意挑衅,以优战劣的嫌疑,但这次较量,难道要以全军覆没的结果收场吗?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寒霜道人的最后一名弟子,已经拿着雷光闪闪的九节鞭站在擂台中央,一个漂亮的响鞭,几声短暂的音爆,足以展现她的实力。   卑弥庭冷着眼看着已经士气全无的众人,揪着自己的胡子,沉着声音问道:“可有人愿意比这最后一场?”   众人默不作声,谁都能看出,余下的那人是寒霜道人带来的众弟子中,修为最高之人。若是何故和蒋威都失败了,自己上前绝对讨不了好。   张瑜可没有冒头的意思,反正他只是个弱小的筑基初期,怎么挑选对战之人,都不会选择到他的头上。   可自己不愿出头,不代表别人不会找你的麻烦。   手里握着九节鞭的女子,扫视了中元宗的众人,对着张瑜遥遥一指,冷若冰霜的脸庞,吐露出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言语:“你上来。”   张瑜心中叫苦不迭,他望向卑弥庭,希望他能让另指派一人。   可卑弥庭却心想,反正都是输,若是张瑜失败,还可以用修为尚浅做借口,反正也是对方挑选之人。   于是,卑弥庭点了点头,示意张瑜上前比试。   被赶鸭子上架的张瑜,心中已经将那女子骂了许多遍,但只能站到擂台中央,对着女子苦笑着说:“中元宗弟子龙泽池,前来向道友讨教。”   ““夺器宗余凉””没有过多的废话,冰山美人引得诸多男弟子频频侧目。   两人无言相视而立,气场已经各自铺开,彼此的战意不断攀升。   寒霜道人连赢两场后,对自己的弟子格外自信,他对着卑弥庭笑着说:“前两场胜者都有奖励,这一次这么也不能让两位弟子白白较量,不如你我加个码如何?”   卑弥庭哪里不知道他是想要敲竹杠,索性直接对他说:“看来寒霜道友是想玩把大的,老夫自然愿意奉陪到底。只是不知道道友能拿出多大的筹码?”   寒霜道人也不含糊,只见他手中宝蓝色的戒指灵光一闪,一颗足有人脑袋大小的寒玉,出现在手中。一时间整个擂台上都被寒意填充。   他特意将寒玉施法举在高空,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随后对着卑弥庭问道:“不知道友对这个筹码还算满意?”   卑弥庭被他气的要死,心里头不住地咒骂他卑鄙。哪有筑基期的弟子比斗,长辈间拿着万年寒玉做筹码的,这摆明了是想要白嫖我私库的宝贝。   他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人都赶出去,而是要答应对方弟子间的比试。   偏偏寒霜道人还在一旁火上浇油,他三分调侃,七分认真地说:“怎么?莫不是堂堂中元宗宗主,连件能与万年寒玉匹配的宝物都没有吧!”   卑弥庭很想当场就说没有,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心中对着冷笑,你不是想贪图我的宝贝嘛,好我倒要看看你吃不吃得下。   他在心中说完之后,反手取出一颗漆黑的魔珠,刹那间乌云遮日,阴风瞬起,它的阴冷不想寒玉,而是深入骨髓,让人的灵魂都随之打颤。   万千魔影从珠子中向外游荡,猩红的目光,森森地盯着众人,好似他们生前一般,挣扎着想要朝着众人扑去。心性胆识差的弟子,无不面色惨白,有一人甚至被吓晕过去。   好在只短短一瞬,卑弥呼就将法力从此物上撤离,不然真的会有弟子被活活吓死。   “这难道是?”寒霜道人总觉得此物以传闻中戮魔丹。   卑弥庭点点头,说道:“不错,此物正是万年前流传下来,为数不多的戮魔丹,有了此丹在手,方圆十里的魔族,都会被感知的一清二楚。”   寒霜道人有些恼怒地说:“我要此物做什么?”   卑弥庭吃了这么久的瘪,内心也满是怒火,见此他也将脸耷拉下来,拨开嘴角的胡子,对着寒霜道人直接呛声:“道友是认为自己的弟子赢定了?还是说戮魔丹价值不如你的万年寒玉?”   寒霜道人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好咬着牙闷声说:“希望你徒弟能给你争口气。”   “那是自然。”   同时,在台上的张瑜收到了卑弥庭的传音。   “死活不论,你必须给我给我赢下比赛。”   这头卑弥庭下了死命令,张瑜也不敢怠慢,随着卑弥庭的一声令下,他与余凉之间的战意达到了巅峰。   大战一触即发!   只见余凉先出手,带着雷光的九节鞭,“唰”地就从空中消失不见,下一秒带着碎金断玉的力量,就冲着张瑜的面门而来。   可张瑜哪是坐以待毙的角色,在登云靴的加持下,他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必余凉的鞭子慢。   他玄虎爪朝着余凉的咽喉攻去,想要迫使余凉回防。玄虎爪上黑光大盛,数道冰锥朝着余凉的眼睛,心脏射去,大有致其于死地的意思。   九节鞭一击落空,面对张瑜来势汹汹地攻势,余凉却不慌不忙,纤细的腰身一扭,从张瑜上方的头顶越过,同时催动灵力,将九节鞭化作一柄利剑,直指张瑜的后心。   以鞭为剑的同时,她还不忘左手单捏一诀,一道圆弧形的月刃,从她的头顶飞出,盘旋着想要切割张瑜的头顶。   张瑜见一击落空,并没有立刻转身,反而是足下极速,向前滑行。玄虎爪已被他收起,可见在他心中已然不可能靠着肉搏去死。   在鞭子和月刃还未接触到自己时,张瑜已然用五行环建造起数枚土墙,挡在身后。   鞭子像是刺到了坚硬的岩石,再难寸进。月刃却大不相同,虽然土墙勉强阻挡了一下月刃的切割,但锋利的月刃,还是将土墙一分为二,月刃上刀尖上的锋芒,在张瑜皮肤下划出淡淡的血痕。   余凉见月刃得手,索性将九节鞭收起,全心操控着月刃对余凉的追杀。   张瑜被月刃撵得仓皇逃窜,他不是没有过反击,可无论是冰墙或是土盾,都阻挡不住月刃的无情与锋利。   余凉见此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逃窜,心中不免得意。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她两手一拍,在分开时,另一枚月刃也在掌中浮现,想要借此将张瑜一击击杀。   张瑜也在等这个机会,现如今他能操控的五行环又岂止两枚,就在他防守逃窜之际,他的手中又出现了两枚圆环。   他趁着余凉不注意,居然大胆地伸手将月刃一把抓住,竟然试图将月刃夺过来。   余凉被他的胆大妄为感到发笑,她催动着月刃,切割张瑜的手掌,血液从张瑜的手掌中间跌落,但是出乎余凉意料的是,月刃不但没有将他的手掌割开,反而被他越抓越紧。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在月刃上的印记,在收到另一股神识的强烈冲刷,好似不出三刻就能将月刃的所属权夺取。   余凉哪里能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立刻凝聚神识,与张瑜的神识在月刃上展开争抢。月刃发生着剧烈挣动,不断的切割张瑜的掌心,血液已将月刃染红。   僵持期间,第二枚月刃已经形成,余凉分出一缕神识,操控着月刃向巨斧一般,朝着张瑜的头顶飞去。   而张瑜等得也是这个机会,他趁着余凉的第二枚月刃刚出手,将自己强劲的腰身,拧出一个弧度,整个人像一把弯弓,绷到极致后再猛地松开,手中的月刃被被张瑜狠狠地甩向余凉。   随后,他只能勉强的转过身子,避开第二把月刃地致死伤害,月刃整个插在他的右肩之上,锋利的刀锋将他肩膀上的血肉,带着小半根骨头一同削去。   剧痛之下,张瑜跪倒在地。但他心里清楚,余凉的境遇只会比他还差。   果不其然,被甩回去的月刃,加上余凉急切地召回,飞行速度甚至比攻击张瑜时还要快上三分。   眨眼间就来到余凉身前,余凉反应不慢,在这短短地一瞬之间,就取出一件防御法宝,可还未来得及架起抵挡,月刃的刀锋如期而至。   锋利的刀锋直接将她的腰腹破开,带着大量的血液,碰撞到结界壁后落下。她的左腰已经上下分离,月刃差点将她直接切成两半。   余凉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等她察觉到疼痛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凉儿”寒霜道人气急败坏,一跺脚就出现在余凉身边,用灵力封住了流血的伤口千年的药材像是不要钱般,直接融化成药汁,将余凉整个都包裹起来,这才算保住了她的性命。   做完这一切的寒霜道人,面露凶狠地看着张瑜,正当他准备做些什么时,卑弥庭挡在张瑜身前。   他关心地问道:“都怪我的小徒弟,明明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却将你的高徒险些击杀,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的。只是此战应该算是我中元宗赢了,道友不会不认账吧?”   “自然不会,这万年寒玉你可收好了。”   寒霜道人咬咬牙,他的视线越过卑弥庭,将张瑜的模样牢牢记在心中。随后将寒玉抛给卑弥庭,带着重伤未醒的余凉和两名弟子就要离开。   “慢着!”卑弥庭收敛了笑容,对着寒霜道人郑重警告“此次汝等未经通传,擅闯我中元宗山门,我看在夺器道人的面子上就算了,但未经允许,擅自撞动中元宗的晨钟,不留下点什么,我对宗门中的长老不好交代。”   “到时候难免会亲自上一趟夺器宗,去问问夺器长老,是否想要闹得我们两宗不和。”   寒霜道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得将手中的戒指抛给卑弥庭,带着众弟子远遁,只是他走之前还说:“这事我记下了,希望贵宗十年后的血色试炼,依旧能拔得头筹!”   这话也让原本喜悦的卑弥庭拉下了脸,他走到张瑜身前,见他已经晕了过去。窦长宁将插在他肩膀上的月刃拔出,看着一天之内,两次失血,脸色苍白的张瑜,想要将自己补血的药材喂给张瑜时,却被卑弥庭拦下。   只见,卑弥庭拿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珠子,送入张瑜的口中。张瑜脸上的气色立刻变得红润,受伤处也长出新的血肉,甚至比之前更为坚韧。   卑弥庭将张瑜用灵力托起,对着众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此事不可对旁人说起,谁要是多嘴,被我知道了就送他去执法堂。”   说完,就带着人消失地无影无踪,留下还未缓过神的众人和眼中满是怨毒的何故。 第45章 寒泉淬体   张瑜是被森森地寒意冻醒的,睁眼时发现整个洞府已经换了模样。   洞府顶部安了十余枚璀璨的明珠,青萝顺着石壁将整个洞口覆盖,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紫色、粉的、蓝的各式小花零星散落在绿藤之间,飘散出清新淡雅的芬芳。   张瑜扶额吐槽,二师兄可真精致啊。   他未有多想,反正对他而言,洞府就是修炼的地方,除了私密性,其他一概都不重要。   这是,放在他床头的一只纸鹤,慢悠悠的扑棱着翅膀,测到他的眼前,开口便是卑弥庭慈祥的声音:“小四子,你醒来后若是身上还有不妥之处,速来中元峰找我。至于你的奖励,万年寒玉我已经帮你安在灵泉之内,每日切记在灵泉内修炼,毕竟你的返元之体如有寒玉帮助,修行速度也不会太慢。”   纸鹤一只翅膀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另一只翅膀扑棱着,纸折的小嘴继续一开一合地说:“至于戮魔丹,我已放置在你床头的玉盒中,盒子上我已经贴上封印,只有你到了结丹期,才可以打开,不然的话,域外天魔很有可能借助心魔将你吞噬。”   张瑜点了点头,昨日在擂台上的万魔同嚎,他也是心有余悸的,这么颗定时炸弹放身上,若不是化神期的封印他也不放心。   小纸鹤呆呆地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又想到了旁的,继续往下说:“至于你的功法嘛,我倒是想到一门法门很适合你,不过你得等上几日,为师去夺器宗替你讨来。”   张瑜无语,哪里是替我去讨要功法,分明是气不过人家找上门来,落了自己的面子。   小纸鹤将所有话语说完了,开始燃烧,可烧了一般的身子火光突然停住。仅仅剩下半个身子和脑袋的它,忽然想到什么,又开始了絮叨。   “你的洞府是你二师兄布置的,太娘了。可他非跟我扯什么美观和情调,我听了甚是无语。洞府外我帮你已经补上了隔绝阵法,这种阵法连我自己都不能无知无觉地进入,你修炼大可放心。若有什么事情不明了,尽管就去找你的师兄师姐们,他们都是直爽真诚之人。”   小纸鹤终于传递完了卑弥庭的交代,带着一丝解脱化作了青烟。   张瑜从床上跃下,赤足踩在冰凉的石地上,他走到灵泉旁,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灵泉不断散发的浓郁灵力,张瑜恨不得立刻就进入灵泉中修炼。   他轻声的在神识中呼唤诸葛劲,却发现毫无反应,他也感应不到自己神识中有诸葛劲的存在了。   张瑜立刻盘膝内视自身,此刻的他才发觉自己的识海,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宽广的识海,虽然较之同级之人,已经强大数倍,但仍旧还有边界。而此时的识海,却已经化作金银两色的无垠海洋,自己完全望不到边际。   张瑜看着“金银之海”,回想起自己再昏迷前看到的一双金银异瞳,莫不是它将我的识海变成这样的。   张瑜心中喃喃自语,可却无人能为他回答,诸葛劲已经彻底变成了他识海的养分。   张瑜虽然不敢肯定,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诸葛劲好像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了,他的消失对张瑜而言,更多的是释然和安心。   毕竟谁脑子里有一个化神期的残魂,时时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怎么能让他放心呢。   没有了诸葛劲的协助,张瑜只好退出内视,改为自己一点点的排查了洞府内,是否有卑弥庭和刘畅留下的监视法器。排查无果后,他又自己将卑弥庭布置的阵法检查了一遍,在他眼中,此阵法确实只有阻挡和防御的功效。   即便如此,他总归还是不放心,毕竟元婴和化神,想要监视一个小小筑基,也太简单了。于是他有自己布置了几个小的阵法,这种阵法是双向的,一旦外头的子阵出动,张瑜手中的罗盘就会有反应。   如此一来,哪怕自己在玉玺之中,也不用太过顾虑了。   布置好一切的张瑜,回到洞府之中,将身子整个沉在寒泉内,任由冰冷刺骨的寒泉,裹挟着灵气,冲刷在自己的肌体之上。   大约只过了一个时辰,张瑜就不得不从寒泉中离开,他站在泉边搓着身子,打着冷颤,计算着自己的身体暂时已经到达了极限。再待久一些就不是刺激修为,而是自毁根基了。   随着身子从麻木见见回暖,张瑜发觉就这一个时辰增加的修为,能抵过他一日的苦修,这让他大喜过望,要不是自己的身子暂时还吃不住,他恐怕会立刻再下去。   “等等!”张瑜脑中灵光一闪,“如果我在灵泉内修炼《枯草诀》,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张瑜细想了此计划的可能性,觉得不会有问题后,便遵从了内心的想法。   他在灵泉旁将自己的状态恢复至巅峰后,一个猛子扎进了寒泉,此时的他不在是抵挡,而是让冻彻骨髓的寒气,直接入侵自己的血肉、筋脉,然后自己在用《枯草诀》,不断地进行修复。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如附骨之蛆的寒气,像是在张瑜骨头上覆盖一层冰霜,而张瑜要做的就是等这层霜冻好之后,再用灵力一点点的剔除修复。   等完全剔除完后,重复一遍,周而复始。   七日之后,张瑜从寒泉中一跃而出,此刻的他如玉般的肌肤上升腾着阵阵热气,气血充盈的他满脸红光。   他将洞府外,师尊为他留给他的锦盒打开后看了眼,满脸的震惊,此功法的核心居然和《五行炼宝法》一模一样,就是借住法器,来强炼自身。   锦盒之中,是卑弥庭去夺器宗帮他讨要的功法,也是夺器宗的镇派之法。   又是一只纸鹤飞起,不过这次卑弥庭却没有废话。他简单介绍了功法,就是在修炼的过程中,不断将各种稀有金属,融进自己的身体,从而完成改造。此功法一直能修炼到化神,到那时整个人就会变成人形兵器。   张瑜现在修炼的《五行炼宝法》,只是糜竹的一个设想,真正的威力尚未可知,眼下的夺器宗功法却可以化修炼到化神,看似要比张瑜的《五行炼宝法》完美。   而且最重要的事,《五行炼宝法》自己还差两个天地灵宝,尚且不知道去何处寻觅,但是夺器宗的功法,仅仅是依靠稀有金属就可修炼。只是金属的越独特、越强大,修炼的效果就越好罢了。   张瑜将夺器宗的功法仔细翻阅之后,还是将它小心地收人菩提手串中,但自己并不打算改修此功法。   目前他的顾虑是体内的三件天地灵宝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冒冒然的更换功法,只怕倒是一个控制不当,这三件天地灵宝哪一件出现点小问题,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张瑜轻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再一次沉入寒泉中修炼。   接下来的五年光景,张瑜几乎每日都是,一刻不停地在寒泉中修炼,修为也终于在他的刻苦修炼下达到了筑基中期。   他的肉身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坚韧程度,都在寒玉和张狂的锤炼下,进一步的加强。现在的他毫不夸张的说,一些下品法宝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但这个过程充满了艰辛,寒玉的苦楚不必多少,但他没想到的是,张狂每次培训他的时候,都能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伤筋断骨,导致张瑜的《枯草诀》也顺利的修炼到了枯木逢春的境界?此刻的张瑜伤口恢复的速度,甚至张狂都觉得十分惊奇。   伤势愈合之快,导致张狂揍他揍得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下手一次比一次恨,张瑜都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   直到他看见有一次张狂教导夏侯绵修炼身法时,追着大师兄一顿暴打,直接将人嵌在石壁上,张瑜才感叹原来师姐真的已经手下留情了。   这五年的时间里,张瑜将五行环操控的得心应手,进过那双异瞳的改造,张瑜的神识已经突破了修为的限制,他曾经四下问过张狂,结丹期的神识一般的极限勘测范围到哪?随后将回答与自己的神识范围对比,发现自己已经与结丹中期的修士,在神识方面相差无几。   张瑜在修炼晓神诀时,发现识海中似乎潜藏着什么东西。一开始他以为是诸葛劲,随着识海的进一步扩展,神识的愈发强大,他能模糊的看见那身影东西的,方方正正的,像是一块石板。   但更细致的内容,现在的他还是看不清,估计得等到他的修为到达结丹,才能有机会查清识海里到底是什么。   就在张瑜疑惑之际,真仙界内,一位满头华发的男子,在整理自己放在桌上的拓印石板,发现少了一块。   他无所谓的拍拍手,拓印着各式神通的石板,一个个从桌上竖起来,有序的飞入被光膜覆盖的墙壁之内,而墙壁上的缺口,对应的正是神通《窥世魔瞳》。 第46章 血色试炼 (一)   中元宗的地火室内,两个少年衣冠不整,面色通红,双眼兴奋地盯着眼前青色的丹炉。   窦长宁双目死死地望着,他双手紧紧地握拳,嘴里还不住念叨着“要成了,要成了。”   一旁的张瑜表面看似波澜不惊,但地火映照下紧绷的嘴角,还是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就是这个时候,收火!”窦长宁大喊,张瑜应声切断了丹炉的地火供给,失去的地火的石室还残留着余温。   一缕药香从丹炉中飘散,弥漫了整个石室。   张瑜强压着激动的心,掀开黑黢黢的丹炉,从里头倒出两粒不规则球状的丹药来,他凑近鼻尖闻了闻,药香真是从其中蔓延飘散。   “这算是成了?”窦长宁也拿着一颗在手指尖仔细观察。   谁料,张瑜迅速一抬手,直接将窦长宁指尖的药丸,怼进他嘴里,药丸立刻就顺着喉管,滑入窦长宁腹中。随后,他将自己手中的药也直接吞进肚中。   窦长宁被吓了一跳,随后浮夸的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嘴里还喊着:“我的肚子好痛啊!”、“药力有毒”、“我快不行了!”的话。   张瑜也配合地倒在地上打滚,演技甚至比窦长宁还要认真。   等两人闹够了,就摊成两个“大”字,一起望着石室被结界笼罩的房顶。   张瑜扭头转向窦长宁,真挚地对他说:“谢谢你将窦家的炼丹术不藏私的教给我。”   窦长宁将连别到一边,装模作样地捞起袖子,抖动胳膊,嘴里还说着:“你可拉倒吧,恶心死我了。”   可他紧接着又来了句:“若不是你当年救我,我连命都没了。”   张瑜也不多说什么感激之语,他这个人惜命,但唯独重义气,这是从山贼窝里带出来的习惯。他已经将窦长宁试作过命地兄弟,自然也不会多与他见外。   窦长宁先爬起来,换了套干净的以上,绑好发带有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他用脚踢了踢张瑜,笑着问:“龙公子贡献点这么多吗?这地火炼丹房可是按照时辰收费的。”   张瑜一听赶紧爬起来,将自己黑黢黢的丹炉收回储物袋,和窦长宁一同先后走了出去。   走到,窦长宁拦住了张瑜,告诉他今日他就要启程返回窦家了。   “池子,我教你的炼丹术你都学会了,那我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毕竟我隐隐感觉自己不出五年的时间就要结丹了。”   张瑜一愣,展颜笑着说:“恭喜恭喜啊,那岂不是下次再见面,你就要比我高个辈分了。”   窦长宁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他已经在筑基期呆了太久了,此次结丹他必须全力以赴。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张瑜,反而对他说:“我结丹有家族的帮助,胜算还是挺大的。那你呢?听说过一个月,五宗联合的血色试炼就要开始了,你有几成把握活着回来。”   不是窦长宁言语不当,而是血色试炼的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往届的死亡率都高达七成。   张瑜听见此话,笑意却丝毫不减,他拍了拍窦长宁的肩膀,对着他说:“宁子,你放心,我肯定会准备一份厚礼,送给你做结丹成功的贺礼的,你就安心回去结你的丹吧。”   说罢,便主动与窦长宁挥手告别,登上次峰,消失在云雾环绕的山崖间。窦长宁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去,他还要与王豆豆请辞,估计还得废上不少功夫。   其实张瑜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轻松,他独自一人坐在次峰的山崖边上,远眺着云海翻腾,日出东升,几只丹顶白羽的仙鹤,在云层中肆意窜梭,嘹亮高亢的啼鸣响彻云霄。   张瑜将心思放空,他未曾注意到身旁坐下一人。   张狂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一脸茫然的模样,难得没有急切地“揍他”,反而是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从日出天明一直看到月落星稀。   云起云舒,风聚风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天。   等张瑜从神游天际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扭头发现自己暴躁的师姐,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还未等他说话,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击暴扣,张狂吊着眉毛问道:“怎么着?我这个大美女站你旁边半天了都视而不见,我是还没有那几只鸟好看呗。”   张瑜揉着脑袋上的打包,滋着牙赔笑说:“那哪能啊,整个中元宗,不对,整个中元大陆就属你最漂亮。”   “那你小子想什么呢?想这么久!”   张瑜听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他向着张狂透露心声:“我在想我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好像我修仙至今都是被逼无奈,一路上走来,连我踏上修仙这条道路都不是自己选择的……”   张狂没有心思听他在这里是伤春怀秋,直接又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下,还故意就敲到刚刚鼓起的大包上。   “嘶——师姐!”张瑜立刻捂着脑袋,躲到远处,嘴里还委屈地说:“哪有你这样当师姐的,平日里揍我就不说了,我难得伤感一会,你不应该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柔柔地安慰我吗?”   张狂莞尔一笑,张开双臂,傲人的身姿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她对着张瑜笑着说:“那小四子你过来,来师姐怀里?师姐保证让你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张瑜哪敢啊,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身就想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敏捷的山岭羊,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可他的这身本事还是跟张狂学得,又怎么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张狂都没有立刻追赶他,反而是像一只优雅的猎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也从山崖上跃下。   张瑜听见自己身后,张狂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灵力一转,整个身子上开始长出细长的绒毛,三两息就化作一只小鹿,加速向峰底冲去。   张狂化身的速度比他还快些,一直通体花纹的猎豹,嗞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问张瑜:“小四子,不是说来姐姐怀里的吗?过来啊,让姐姐尝尝你味道好不好!”   张瑜一边苦哈哈地在前头跑,一边还不忘了刺激张狂。   “师姐,我味道好不好不用您担心,毕竟您更想知道二师兄味道好不好吧。”   被戳中心思的张狂,羞红了老脸,足下发力,提升了速度,势必要将张瑜捉住,好好地教育教育。   张瑜见将人彻底恼怒了,自然是拼了命的跑,跑到山涧时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化作一尾飞鱼,钻进了瀑布之中。   “哼”张狂穷追不舍,化作一条细长的莹白的水蛇,也钻进了瀑布。   等她顺着瀑布进入暗流时,一堆鱼儿四散逃开,根本就分不清哪条是张瑜。   张狂的吞吐这蛇信子,感知这周围的一切,她的神识很快就发现了有处似乎灵力覆盖。   她裂开被薄膜覆盖的蛇喙,整个身子!吵着那处地方要去。   “呸,你小子敢阴我!”张狂将嘴里的灵石吐了出来,差点没将她的牙齿崩碎。   她再扭身之际,张瑜早已经变回人形,逃到了自己的洞府内。   张狂索性也不追了,她退回到人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张瑜有这一手逃命的本事,应该在血色试炼的已无性命之忧了。   张瑜可不知道张狂实在测试他,他回到洞府中,直接就将洞府内的所有禁制依次打开,还不放心的又多加了几重阵法。   等一切都做好后,张瑜立刻累得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万兽参拜法》是张瑜从张狂那里学的唯一的法术,这个法术还是张狂未入中元宗时,在一处山洞内寻得的。可以通过观察并模拟万兽的姿态,从而幻化成妖兽。   只是此种变形之法,对灵力的消耗巨大,而且等级越高,兽型越凶残的妖兽,消耗就更多了。这也就是刚刚张瑜和张狂都不变形成更高等级妖兽,只敢变成普通野兽的原因了。   张瑜躲在洞府内修炼,这一呆就呆了整整一个月,总担心张狂师姐会突然杀到他的洞府,让他血溅当场。   好在中元宗内除了他最清闲外,其他人都有事要忙,能去血色试炼的都在抓紧时间寻找防身逃命的法宝,不能去的则在打探各种消息,猜测着什么人能回来,什么人回不来,甚至都有人私下开了盘口,每个名额上赔率还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窦长宁走之前告诉他的,张瑜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十五,而窦长宁直接压了张瑜两千灵石,压他一定能回来。   窦长宁在传音中还说:“兄弟,我这次可把老婆本都压进去了,等你回来,咱俩对半劈。”   随着传音符一同寄过来的,还有窦长宁身上所有的丹药,其中有两枚玄阶上品的疗伤丹药,离地阶只差一点点了,窦长宁还是都留给了他。   张瑜心中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将丹药收入玉玺之内,发誓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服用这两枚丹药。   夏侯绵也送了趟东西来,不外乎一些符纸、护具、和丹药,都是张瑜用得上的保命之物,这也让张瑜对血色试炼的危险程度拉到顶级,同时他也按捺不住对血色试炼的好奇。   张瑜只知道每百年的血色试炼都会持续三年的时间,每次都会由中天五个最顶尖的宗门:中元宗、夺器宗、青玉门、云渡寺和圣女教各派遣百名筑基弟子前往试炼,最后按照存活的人数,决定宗门剩余百年的排名。   张瑜不知道血色试炼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而像张狂这样参与过血色试炼的人都发了天道誓言对试炼内容保密,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又过了几日,张瑜正在寒泉中修炼,忽得听见钟声响起,就知道到了自己出发的日子了。 第47章 血色试炼(二)   张瑜走出洞府,中元宗的钟声已经响了七声了,按照夏侯淳说得“三九之数”,可见中元宗对血色试炼有多重视。   卑弥庭脚踩金光,浮在高空,让原本就威严的他,更是增添了庄严肃穆。他的身旁还飞着一只羽翼能遮住半边天空的硕大青鸾,这是青鸾是中元宗的护山神兽,一直呆在一处小秘境内,寻常是看不见的。   “请被选中参加血色试炼的弟子,按照修为高低,站到青鸾背上。”   张瑜没有多犹豫,直接御剑飞上青鸾背部,随后他看见了一些熟面孔,如何故、蒋威、蔡芳蔡健等人,但更多的人他都不认识,听大师兄私下透露,这些人都是宗门培养,专门培养以应对血色试炼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都已经在筑基期呆了许多年了,为了血色试炼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修为。   张瑜将夏侯绵的话记在心中,不一会儿,血色试炼的百人都已经集齐了。其中修为最低的人也达到了筑基中期,这一群人也是队伍中人数最多的最多的,达到了七十五人。   卑弥庭见人都到齐后,对着百人宣布:“我,卑弥庭,中元宗第三十四代掌门,再次以天道起誓。凡是参加血色试炼的弟子,都是中元宗最杰出的英雄,终身享有中元宗客卿长老的身份。正是有了你们,中元宗才能屹立不倒,正是有了你们,中元宗才能一次次的走向辉煌!”   卑弥庭的一番慷慨陈词,不知道打动了多少人,已经有不少人表现出愿为宗门出生入死的样子。   张瑜却不然,他深刻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他可以用性命偿卑弥庭的教导和知遇之恩,但让他为了中元宗抛头颅洒热血,是不可能的。   张瑜心里打着算盘,继续听卑弥庭在慷慨陈词:“诸位,请允许我用最高的仪式,送各位前往血色试炼!”   一声凤凰清啼响彻九天,青鸾嘴角发出青色的炫光,对着天际轻轻一啄,一道空间裂缝就出现在天际,它用羽翼撑开裂口,背着众人和卑弥庭一同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张瑜看见中元峰上,自己的师兄师姐,还在望着自己,一向坚强的张狂还是哭红了眼睛。不知怎的,张瑜忽然心中觉得,为了他们自己也得活下去。   等青鸾完全飞入虚空之后,张瑜身后的时空裂缝也缓缓闭合,整个四周除了青鸾身上幽幽的绿光,周围皆是一片黑暗。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卑弥庭向着众人缓缓介绍了血色试炼的由来。   血色试炼的存在主要是为了抵御海妖一族,而海妖一族并非是中天小世界的原有生物,它们所在的混沌海域,来自另一个小世界,只是每过百年时间,就会与中元大陆接壤三年。   接壤部分会形成一块新的位面,在这个位面里会出现五十定位石,三年期限结束后,哪一方拥有的定位石多,新的位面就会多给那一方更多的领土,能按照比例重新划分范围。   而中元小世界早已连续数个百年都是输的一方,已经被侵吞了无数领土。   因为新的位面十分脆弱,结丹期的无法进入。于是中元小世界的大能,与海妖一族的数位族长商议,各派遣五百名筑基弟子进入其中。   由于五宗是整个中元小世界最强的的宗门,因此每一次都是他们责无旁贷的派遣弟子。曾经他们还联和派出了五宗最强的筑基后期弟子,结果伤亡惨重,直接导致了各宗各派都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   至此学聪明的五派,都选择派出少量的筑基后期,吸引海妖一族的视线,大量中期弟子四散寻找定位石,找到之后就躲藏起来,总之,在三年里所有人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找得定位石。   而且,随着定位石一道出现的,还有两块石碑,这是大能当年所立下的,分别矗立在两族进入新位面的入口。任何进入新位面的人都会在石碑上留名,然后随机传送至新位面的某一处。名次的高低由身上的定位石决定,三年期结束后,五宗之人按照石碑上的排名,决定名次。   众人听得万分认真,毕竟这事关乎到自己生命的头等大事,张瑜也紧皱眉头,陷入沉思。   紧接着,卑弥庭又讲了关于海妖一族的一些特点,他们的样貌大多都是半人半鱼,面目狰狞,体表还附着光滑且坚硬的鳞片,能抵御高阶法器的攻击。   他们尤其擅长操纵水系功法和在海中作战,若是必要,千万不要肆意在海面上飞行,很容易被潜伏在水中的海妖一族当做靶子等等细节。   卑弥庭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众人,他对着眼前的百人做最后的动员:“诸君,此番前往,不止是为了你我个人,也不止是为了中元宗,而是为了整个中天小世界。没人知道一次次被吞噬的中天小世界会发生什么,所以还请诸位务必尽力,拜托了!”   说罢,朝着众人深深一作揖,在场之人无不动容,也不知是谁先喊出“中天必胜”,其余众人皆振臂高呼“中天必胜!”,呼声在结界内回荡,振聋发聩。   又飞行了一段时间,青鸾啄开了一条时空裂缝,载着众人窜出虚空。   张瑜这行人来的最晚,其他四派的人马都已经悉数到齐了。   张瑜下意识的往夺器宗方向瞧去,正好与余凉四目相对,张瑜看着她龇着的白牙,明白他俩的事情大约是不能善了了。   卑弥庭与四宗掌门聚在一起议事,没人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各派的弟子都在窃窃私语。   正当张瑜打量着周围,预估着其他各派的实力时,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突然坐在他的身边,小声地对他说:“兄弟,看你很面善啊,不知道你对这次血色试炼有几分把握?”   张瑜哪里会将自己的情况随意告诉他人,他只是苦笑一声,没有搭话。   他的这副模样,落在侯坚的眼中,自然是没有自信的表现,他悄悄地传音给张瑜说:“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能说是百分百让你活着离开血色试炼,倒也有九成的把握。”   张瑜丝毫不信这样的言语,但他却向侯坚传音说:“真的吗?我不信,莫不是你比端坐前头的东郭断和文睢还厉害?”   张瑜说得这两人是宗门为了血色试炼专门精心培养的弟子,侯坚怎么可能比得上,他自然是摇了摇头。   但他却没有放弃,继续劝张瑜说:“论修为本事,我自然是比不上他们。但若是保命和打探消息,我自有我的办法。”   张瑜仍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侯坚想到那位大人的吩咐,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劝说:“别不信,你可以看看无论是中元宗的文睢还是东郭断,还是夺器宗的余凉,亦或者是青云门的向阳,云渡寺的仁智,圣女教的素女莲。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核心弟子,但我敢保证,他们没有一个敢说百分百活着离开!”   “既然你的法子这么有用,不如告诉告诉我!”说话的不是张瑜,而是悄悄站在他们身后的卑弥庭。早在他察觉出侯坚不对劲时,就已经告诉传音告诉了卑弥庭,卑弥庭一听就明白,此人必定是上一次血色大会潜入中元小世界的余孽。   果不其然,侯坚在见到卑弥庭站在身后时,下意识就向从青鸾身上跃下,同时他的嘴边长出深蓝色的鱼鳍,双腿也变成了鱼尾。   淡蓝色的粘膜附着在他身子的表面,一张水汽充盈的盾牌出现在他的身前,见他的要害都隐藏在盾牌之下。   可在场的是化神期的卑弥庭,又怎能轻易地让他逃脱。直接用法力将他给禁锢主,被重重符咒缠身的侯坚,他的视线越过卑弥庭落在张瑜身上,阴森森地说“你已经被那位大人看上了,等死吧。”   奇怪的是,当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身子就开始往外渗透蓝色的血液,连卑弥庭都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血液流尽,变成干尸。   张瑜听了心惊胆战,他能感觉到附近之人,都已经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侯坚口中的那位大人留意到。   虽然卑弥庭已经布下结界,但这里的动静自然还是躲不过其他化神的注意。   四位化神齐聚青鸾鸟背,夺器宗领路的寒霜道人看着干尸,不怀好意地揣测:“海妖一族的奸细,不知道你们中元宗还藏着几人?”说完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中元宗所有弟子。   卑弥庭却直接反驳说:“海妖一族的奸细之前各个宗门也不是没有发现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我这位弟子天资聪颖,先将安插在本宗的探子揪出来罢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夺器宗有没有这样的弟子了。”   寒霜道人被卑弥庭这样的辩词,气得眼睛都红了,突然他直接转口就说:“如今中元宗已失一人,不会道友还想让你的弟子不参加血色试炼吧。”   卑弥庭正有此意,被他说中后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张瑜站出来对着他跪下行了大礼。   张瑜拜倒在青鸾背上,直接沉声说:“弟子这么多年承蒙师尊教导,如今到了我报答的时候了。弟子虽然不知道那个海妖口中的大人是谁,留意我所为何事。但弟子知道,一旦海妖将注意力放在弟子身上,其他师兄就有机会寻找到更多的定位石。这是我报答中元宗和中天小世界的机会,还望师尊保留弟子的试炼名额。”   卑弥庭望着张瑜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问:“你决定好了?”   张瑜二话不说的点了点头。   其实并不是张瑜想要以身犯险,只是他刚才暗中观察了其他三位化神的反应,除了云渡寺的僧人面无表情,青玉门和圣女教都是对寒霜道人的话表示赞同。   与其到时候被人硬拉着去,不如自己索性先站出来,占了大义的自己还能留下好印象。   果不其然,其他化神满意离去,卑弥庭直接将一个小的钟型法宝,赏赐给了张瑜,并传音给他使用方法。   就在此时,天地间光线扭曲,明晦交替,透过一层光晕,可以看见天际线外出现阴沉的滔天巨浪。   一座顶天石碑也无声无息的树立在天地交界处,一人大小的洞口随之出现。   卑弥庭对着众人做最后的告别,他知道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机会活着回来了。   “去吧,中元宗的英雄们,我在这儿等你们回家!”   中元宗的人鱼贯而入,紧接着夺器宗、青玉门、云渡寺、圣女教皆无一人临阵脱逃。   入口依旧散发着幽幽光芒,只是留下的化神都知道,这个入口只能进不能出。 第48章 血色试炼(三)   张瑜一踏入光晕,就感觉这整个人天旋地转,两眼发黑,等他缓过神来时,自己就坠入了,翻着巨浪地汹涌波涛中。   张瑜急忙将手串中的碧波珠取出,却没有立刻动用灵力驱动,反而是凭借自己强悍的肉身,潜行到一处暗礁下,确定了四下无人后,将碧波珠含在嘴中驱动。   碧波珠散发出深色的光芒,将形成一层薄膜,将张瑜的整个身子都包裹在内,却又不会影响张瑜在水中的行动,当真是极好的法宝。   张瑜在水中前行,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处能藏身的海岛,毕竟大海是海妖的主场,一旦遇上海妖一族,只怕自己不动用一些保命手段,是难以逃脱的。   张瑜顺着海浪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着远处游去。他中途不打算扶出水面,毕竟视线幽暗的海水,远比在高空飞行,让人家的活靶子好。   张瑜左右手拿着灵石,时刻补充着自己体内的灵力,让自己出在巅峰状态,好随时迎敌。   大约又潜行了几日,张瑜在幽暗的海水中,遇上了自己的第一个敌人。那是个上身有着强壮的肌肉,下身是鱼尾,模样和侯坚及其相似的鱼人。他长满鳞片的手上,拿着一杆镶有明珠的三叉戟,正不紧不慢地拿着鱼尾朝自己游来。   张瑜的神识虽然远比同期之人强大,但在海水中也被压缩了一般,等他发现海妖时,已经避之不及了。   好在他发现这只海妖视力极差,都快游到自己面前都未发觉自己的异样。张瑜悄悄下沉身子,想要和海妖错开。   “不对!”张瑜突然意识到原本朴实无华的明珠,开始散发着光芒,显然这只海妖发现了自己,准备对自己进行攻击。   他赶忙向着左侧躲开,一道无形的水柱刺穿了张瑜刚刚所在的位置,一直深入到海洋深处。   原本以为一击必杀的海妖,明显有些愣住了,他耸动着鼻子,分辨张瑜所在的位置,手中的明珠再次闪烁。   张瑜哪里能等他再做出攻击,刚刚在青鸾背上,卑弥庭再三强调,前往不能和海妖在水中缠斗,一旦被海妖拖住,四面八方的海妖就会将你围剿,合击致死。   张瑜直接形成一座水牢,借住大海的力量,将海妖固定住。同时,强制让海水倒灌在海妖体内,海妖想发出声音,却被疯狂涌入的海水,堵住了喉管,只能涨着脸,发出无奈的嘶吼。   它松开手中的三叉戟,想要操控海水,反制张瑜。却不料他的法术还未形成,就被张瑜轻而易举地打断了,连三叉戟都落入张瑜手中。   渐渐地,它开始无意义的挣扎,它的身子像是充水的气囊,变得越来越肿胀,眼看着就要炸裂开来。   张瑜似想到什么一般,直接施法将涌入海妖体内的海水冻住,把它冻成一个冰块。   张瑜带着海妖进入玉玺,下一秒披着海妖皮的张瑜就出现在了汪洋大海里。   此时的张瑜,顶着被掏空的海妖皮,还特意处理了海妖皮上的血腥气。整个人蜷缩在海妖的身子内,确保了视力不佳的海妖,第一眼看不出自己是修士。   顶着海妖皮的张瑜,终于发现了一处岛屿,可还未等他靠近,他的神识就发现了岛屿中传来阵阵斗法的声音。   张瑜偷偷地绕到暗处暗中观察,原来是四名海妖将一名圣女教的女修团团围住。   四名海妖站在四个方位,手持四杆异色珊瑚,珊瑚上的光辉彼此照应,构建了一团水球将女子包裹其中。也正是有了合击布阵的法宝,这四个修为只有筑基中期的海妖,能将筑基后期的修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圣女教的那名女修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即便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却还未束手就擒。她的身上有两面巨大折扇已经完全打开,一左一右的抵挡着阵法的侵蚀。不过看到女修灵力逐渐不支的模样,张瑜也知道此人断然不能再撑多久。   张瑜本想悄然离开,谁知道海妖四妖中忽有一妖提起定位石,张瑜只得继续耐下心来,仔细窥听四人间的交谈。   只听那妖直言,要不索性将女子尽快弄死,好去寻找定位石,这样才不会坏了鲸大人的大事。   可他左右两侧的海妖却在劝说:“大哥,鲸大人的事情不着急,左右我们手上都有那件宝贝,害怕找不到定位石吗?你看看这个小妞细皮嫩肉的,可不比我们那的母夜叉好看多了。你就让兄弟们好好爽一爽,也好更加认真的替鲸大人办事啊。”   为首的海妖一是觊觎女修的美色,而是确实为时尚早,过早拿到定位石也不一定守得住,索性也就点头同意了。不过他对着众人说:“那我们的加把劲,不要到时候被蟒尾族人占了便宜。”   四人合力,施法速度大大提升,水球中的女修显露出疲惫姿势,身后的折扇也转动的也愈发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一柄三叉戟从海绵刺出,直接将一名无所防备的海妖定在海岛崖壁上。   同时,一道水柱将水球破开,被释放的女修得以大口的喘息着,同时身后的两把巨大折扇也被她立刻收起。   “鲛人族?不对,你到底是谁?”   为首的海妖先是一惊,视力模糊的他只能看见眼前偷袭的鲛人族,但敏锐的嗅觉还是闻到了张瑜身上的死气。   可张瑜不愿与他们废话,直接双手捏诀,水环在浓郁水灵力的加持下,数道水流已经缠上了他们的身子。   海妖们却不慌不忙,在他们眼中,大海就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对水系法术的操控,尤其是人类能够比得上的。   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张瑜的驱使下,平日里如挥如臂使的海水,如今非但不受控制,还幻化成要他们性命的利刃。   再张瑜的操纵下,海水将从三人的口鼻中不断涌入,一直深入到他们的内脏,随着张瑜的一挥手,带着淡蓝色的血液的冰锥,就刺破了三人的身体。   为了不让血腥味飘散,张瑜直接将尸体收入储物袋中。在施法时,张瑜就发现女修已经悄然退回到海岛上,看似对自己十分警惕。   别看张瑜是来救女修的,其实他也留了后手,一旦女修从他的背后偷袭,金环和火环的双重攻击,就会从暗处直接要了女修的命。   现在她主动识趣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张瑜可没有兴趣与人结伴同行,此次的血色试炼,还未有能让他完全托付后背,携手同行之人。   他将钉在山壁上的尸体收回储物袋后,喊了一眼海岛,转身跳入海水之中,将自己的身形又藏匿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的半天,一个看似稚气未脱的女娃娃做着浮冰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来到海岛之上。   她跳上海岛后,对着海岛大喊了两句:“谷姐姐,你在哪?出来见秦宝了!”   先前被救的女修,从黄沙掩埋的地下钻出,像是看到亲人一般,将秦宝紧紧抱住。   她没有留意到的是,笑魇如花的秦宝,眼中有闪动的黑芒和和凌厉的杀意。   秦宝看似安慰谷幻,实则一柄寒霜利刃已经在她的手中成形,瞄准的就是谷幻的后心。   “师姐,你别怕,有秦宝在呢,很快就不疼了。”   说完,手中的利刃高高举起,一下子就扎在了谷幻的身上,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鲜血并未如她预料的一般涌出,反倒是眼前的“谷幻”,像是人偶一般,凭空自燃,一道直冲云霄的孤烟,彻底暴露了秦宝的位置。   秦宝气得将手中的冰刃直接丢下,对着空气大骂:“好你个贱婢,胆敢算计我,看我不找到你将你剥皮抽筋。”   说完,她也潜入沙土之中消失不见。   而已经出现在十里之外的谷幻也不好受,她捂住胸口,鲜血还是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此时的她可以确认,秦宝对她痛下杀手,原本她看见自己宗门的人是十分高兴的,刚刚死里逃生地她确实需要有人守护她,好让她安心调息。   可她来之前,曾被师尊告知秦宝的不对劲,刚刚自己甚至都没有联系她,她都能知道自己躲藏在海岛上,这怎么能让她不提防。   于是,她留了用自己精血培育了多年的替身人偶,自己本身则用了一张瞬移符,直接出现在十里外。想要一探虚实,果不其然,秦宝此人一定有问题。   她匆匆忙忙地用传音玉符,告诉圣女教的其他弟子,让她们小心提防秦宝,便因法力耗尽,失去了意识,整个身子也缓缓掉落,眼看就要坠入深海。   就在她失去意识后,躲在暗中观察的张瑜叹了口气,往她嘴里塞了恢复法力的丹药,又帮她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遮蔽阵法,便再次离开了。   本来张瑜是不想管的,毕竟此人已经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生性多疑的张瑜怀疑此人可能别有所图。   可当他听见是秦宝害她至此的缘故,张瑜想了想还是稍微帮她一把,好让她分散秦宝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注意到自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49章 血色试炼(四)   张瑜可没有空管陌生人的死活,让他冒着风险带着谷幻在满是危险的大海中前行,不如直接呛死妇人之仁的自己。   剩下的一路,张瑜倒也顺利,没遇见海妖或者修士,就顺利的来到了一座不足五亩的礁石岛上。张瑜在礁石岛上连着布下五套阵法,确保了一旦有海妖靠近海岛,自己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待布置好岛上的一切后,张瑜带着海妖尸体,直接进入玉玺之中。   四具长相凶狠,模样奇特的海妖,被张瑜摆在地上,张瑜摸着他们的尸体,发现居然还保留着弹性。他刚刚在拆海妖皮时就发现,海妖皮肤极为坚韧,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剥下来做成内甲应该是极好不过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海妖口中能找到那件能确认定位石方位的法宝。张瑜先是将海妖尸体翻了个遍,发现他们居然没有类似储物袋一样的储存法器。   又将捡来的珊瑚法宝一一检查,不过也就是能操控海水的普通法宝,品质还不如自己的五行环。   “那会在哪里呢?”张瑜望着海妖一族肿胀的尸体,喃喃自语。   不甘心放弃的他,又将一具尸体从里到外拆卸干净,就差切片了。终于让他在鱼鳃下,发现了一颗米粒大小的蓝色晶体。   这个晶体通体透亮,散发着如同大海般一样幽蓝深邃的光芒,整个问上去,还能闻到海风带来的咸湿味。   张瑜试着将此物捏碎,却发现米粒大小的晶体,更被无法施力。当他试着用灵力打开时,却不料差点遭到反噬。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他将目光留意到一旁已经支离破碎的海妖尸体之上。他将米粒浸泡在海妖尸体的血肉中。   果不其然,接触到海妖尸体的晶体蓝光大盛,并且缓缓变大,像一颗扇贝一般打开,露出了其中的的物件。   不知道是不是张瑜手刃的人都是些虾兵蟹将,这个晶体里头的空间,也不过就是一尺见方,更不不想储物袋那样看似不起眼,却能内藏乾坤。   张瑜有样学样,将剩下的海妖尸体的腮掏干净,却没有没有发现同样的晶体。   难怪一路上遇见的海妖,都是将武器背在身上或者拿在爪子上,敢情在海妖一族里,连储物法器都是稀罕物。   不过,这个储物法宝倒也有它的妙处,易于隐藏且只有海妖一族的血液才可打开,对于外族人而言,想要发现并打开它,着实需要废上一点功夫。   张瑜见其他尸体上毫无收获,索性将目光落在打开的晶盒上,四方的狭小空间里,也就只有一面透赤金残片。张瑜将它拿在手中,表面看似光滑冰凉,摸在手上却滚烫如火。   张瑜一时不查,松手将此物掉落在灵土之上,脚下的灵土瞬间干涸,并且向外蔓延。   张瑜迅速将其捡起,可就在短短的一瞬,炙热的温度随着灵土瞬间蔓延,足足一亩多的灵田都被黑色残片祸害了,还包括灵田上的灵株也都在高温下迅速枯萎,蔫啦吧唧的提前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张瑜不由好奇,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拿在手上只是觉得发烫,但绝对不会不会受到伤害,可为什么一放入灵田中,整个灵天就被抽干水分,变得干枯。   张瑜蹲在地上,摸着干枯成沙粒的灵田,心中好似有了一些明悟。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将一块灵地从用阵法与其他土壤隔绝开来,并将残片防止其中。   同样的时间发生了,土地沙砾化,其上的灵植也都干枯,当张瑜好不在意,他用神识仔细观察着残片的变化,发现这块残片吞噬天地元气的过程,与玉玺可谓是一模一样。   张瑜盯着残片,眼神中尽是贪婪的光芒,若过此残片也是天地灵宝的话,那岂不是可以用来修炼《五行炼宝法》?就看此物展现出来的熟悉,正是自己缺少的火之天地灵宝。   张瑜知道此时并不是修炼《五行炼宝法》的绝佳时机,但此物若真的可以使用,那他离功法大乘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张瑜立刻原地坐下,在结界出放置了几张防御符纸,试着将残片收入丹田。   “嘭”,张瑜被残片爆发出的火光,直接炸入竹林,身上刹那间就多了几道口子,若不是在一旁盘旋的金戈枪及时将他借住,只怕他摔在地上会更惨。   可即便如此,张瑜还是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他命令金戈枪挖了一株灵植给它,消化了灵植的药力之后,张瑜的伤势才有所缓和。   他略做调息,准备在进行一次尝试。   结果不出意外,“嘭”的一声张瑜又被炸飞,这次的他受伤更加严重,捏诀的双手指尖的血肉都被炸飞,血块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张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一边运转着《枯草诀》,一边痛苦地嘶吼。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脑海里分析刚刚再次失败的原因。   张瑜可以确定的是,这的确是《五行炼宝法》需要的天地灵宝,也能够填补空缺的火之灵宝。   只是不知道是残片上有阵法,还是因为残片不全的缘故,每每当他运功想要将残片吸入体内时,就会灵力紊乱,与残片碰撞,发生爆炸呢。   张瑜等彻底缓过劲来后,小心翼翼地将残片放入储物袋中,发觉没有异样后,才放下心来,毕竟若不是它会自动吞噬玉玺内的天地元气,还是放在玉玺内最让人放心。   残片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张瑜接下来的安排,原本他是打算找一处地方藏起来,过上两年,直接去抢几个定位石,这样也不算是消极怠工。   可如今他只能尽可能多得去击杀海妖了,因为他虽然不知道此物对寻找定位石有何帮助,但他明白的是,一旦此宝找到了足够的定位石,筑基中期的低级海妖是绝对不可能,长久保存这样的灵宝的,到时候只怕他们上交给这个大人,那个大人,自己想要拿到就会困难许多了。   思索一番后,张瑜叹了口气,将鱼皮披在身上,走出了玉玺。   与此同时,整个血色试炼的杀戮才刚刚拉开序幕。   在张瑜看不见的地方,一头巨大的虎鲸,以不可能的速度,突然从深海越出,直接将高空飞行的三名青玉门弟子侵吞入腹,没过两秒,它的气孔中夹杂着血雾的水柱喷射而出。   做完这一切虎鲸便沉入水中,紧接着一个上身身材健硕、线条分明,下身张着鲸鱼尾巴的男子浮在水面上,他动了动手指,凌空几个米粒大小的晶体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仔细数了数手中的个数,发现还缺少一个,不由得喃喃自语:“看来已经有修士,发现了这个秘密。不过这样也好,本大人才懒得去找呢,等你们都找好了定位石,本大人再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罢,他居然就站在波涛汹涌的浪尖,顺着风四处前行。   还有一处,修士与海妖的对决刚好相反。   那人若是出现在张瑜眼前,他必然也认得,她就是夺器宗的余凉。只是她现在的模样着实诡异,双手已经化作月刃,交叉之间发出能让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   她的身前两具被分成数块的海妖尸体,至死双眼都瞪得老大。   余凉将月刃变回了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擦拭了自己纤纤玉手上的血迹,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却能毫不在意的捡起地上黑黢黢,形状像极了了鹅卵石的定位石,随手将它放在储物袋中。   但更多的地方,发生的打斗都是势均力敌。   云渡寺一名的健壮和尚,紧闭双眼端坐在清莲台上,莲台下一名赤身蛇尾的女妖不断朝他搔首弄姿,同时阵阵魔音想要诱惑他的心智。   “今日,我就要你助我修行!”和尚大喊一声,手中珠串转动的愈发快速。而蛇妖却轻蔑一笑,美人面朝着和尚不停媚笑,猩红的蛇信直接添上和尚裸露的胸膛。   此间胜负一时难分难解,但这样的场景在血色试炼中处处可见,修士和海妖一族的斗法自然都是拼尽全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只要出现一方有一丝失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就只能是身死血色试炼了。   而在试炼场外的五宗掌门长老,看着石碑上的排名,不由舒缓了一声长叹。   尤其是夺器宗的寒霜道人,乐得眼神都明亮了,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此刻也变得鲜活。   旁边青玉门的宗主,识趣地上来夸赞说:“夺器宗弟子今年是大放异彩啊,居然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找到五块定位石,让我等只找到一块的宗门该如何自处啊。”   “可不能怎么说!我的徒弟只不过是教得好罢了,你们青玉门弟子也不错啊,总比有些门派一枚定位石都拿不到好吧。”   寒霜道人虽然在于青玉门的宗主交谈,目光却斜视着卑弥庭,眼神中尽是嘲讽。   而卑弥庭却好似没看见一般,抚摸着青鸾脑袋上的软玉,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让寒霜道人的这一拳打在棉花上。   青玉门宗主见这般情景,也是好尴尬的笑了笑,退回远处默不作声,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 第50章 血色试炼(五)   张瑜手中虽然拿着残片,却不知道如何使用,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大海中游走,一路上遇见他遇见了三种海妖,一种是蛇尾人身,另一种就是与先前侯坚相似的鱼尾人身,此种海妖也是张瑜遇见最多的一众,基本已经不下双十之数了。   还有一种与之恰恰相反,有张着蹼的双足,但脑袋却是鱼的模样。这样的海妖身形虽然瘦小,但行动敏捷,且擅长藏匿。   就在两日前,哪怕自己远超过同龄人的神识,都被它偷袭成功。若不是自己的肌肤足以抵挡高级法器的攻击,恐怕在它的偷袭一击之下,自己也只能饮恨当场。   好在此种海妖的防御力极其低弱,张瑜在他再次陷入海底躲藏起来之前,直接将他冻住,一道灵力绕着它的头顶转上一圈,他的脑袋就被开了瓢。   灵力在他的鳃后翻找,将他的腮连带着血肉一同拔了干净,找到同样的小晶体后,蓝色的血液被张瑜重新冻住,不给一丝一毫被敌人追踪的机会。   张瑜正回忆着,突然手中的残片开始发烫,并有一道红光,照在了定位石的方向。张瑜心中惊奇,倒是没有立刻走上前寻找定位石,小心谨慎地他确认了四周没有埋伏,才向着定位石游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站立的沙土之中,无数的幼虾从露出一对虾眼,死死地从背后盯着张瑜。   就在张瑜将定位石拿在手中的那一刻,一只虾尾虾头却长着十一双手臂的海妖,从沙土中钻了出来。远高出沙面的魁梧上半身,十双副手各抓着一柄石锤,眼神凶恶地盯着张瑜,恨不得将他一口侵吞。四处摆动的虾尾,扬起一圈又一圈的沙尘,将原本层次分明的海水搅得一片浑浊。   张瑜在它出现的一瞬间,就闻见一股子令人作呕的海腥气,这股子腥气,不像是九幽蛇那般让人觉得恐惧,倒像是许多肮脏之物挤在一起的恶心。   张瑜将定位石握在手中,与巨虾对峙着,他看着一连串的水泡从虾的嘴边冒出,虽然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就瞧它张牙舞爪,长在脑袋顶端的眼睛都快飞出海面那样子,张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巨虾自顾自地说着,它歌颂着虎大人的少年英姿、温柔可亲,丝毫没有注意到张瑜眼中满是杀气。   巨虾见到张瑜并不为虎大人的英姿拜服,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扬起沙尘,举着石锤就向着张瑜砸来。   张瑜一开始还以为它有多大的本事,毕竟看着身形巨大,法器上更是朴实无华,哪里敢硬接巨虾的石锤。   可巨虾的攻击实在密集,像是狂风骤雨一般朝着张瑜袭来,就等着张瑜露出疲惫姿态,给他最沉重的一击。   张瑜心想这样不是办法,想要以伤换伤顶着巨虾的伤害,他看准巨虾挥舞石锤的空隙,踩着虾皮向它的头顶袭击。   石锤砸在张瑜背上,张瑜心中一愣,倒不是这石锤砸人有多疼,恰恰相反,砸在张瑜身上就如同敲背一样,要是在轻些,张瑜估计自己都没有感觉。   张瑜当时一愣,一对石锤以左右夹击之势,将张瑜夹在胸前,张瑜扭着身子,双腿发力,直接将一对石锤踢了粉碎。   哪里是什么石锤啊,就是些珊瑚碎屑拼凑而成,糊弄人的。   巨虾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剩余石锤挥舞的更起劲了,虾嘴里更是一连串肮脏的泡泡冲着张瑜就来,想要堵住张瑜的视线。   可张瑜已经从刚刚一脚中试探出了巨虾的虚实,几道水球直接将巨虾的“胳臂”和石锤炸碎,张瑜留意到,这些个胳臂哪里是真正自己长出来的,都是一个个幼虾组装而成。   大概十万只幼虾,羸弱纤细的虾腿上,绑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的鱼皮,用副足绷的紧紧地,让自己看上去好像是大了一圈。不仅如此,有的虾身上各式各样的皮套了好几层。幽暗的环境下,它们行动地整齐划一,加之在混沌海域中,张瑜的神识受限制,才一时间没有分辨出这居然是组装而成的“巨虾”。   刚刚一炸,除了炸散了虾的“胳臂”,更是吓掉了它们的伪装,彻底暴露在张瑜视野中的它们仓皇逃窜,巨虾身躯不攻自散。   腥臭味在整个海域哄散开来,让这片本来就肮脏的海域,更是让人一刻都不想多待。还引得海中普通的鱼虾蟹虫,都四散而开,深怕沾染上一点点这样的气息。   除了还有极少数不怕死,负隅顽抗的幼虾,对着张瑜疯狂攻击以外。剩余大群幼虾见过这种阵仗,可是它们近乎与零的脑容量,哪里清楚自己是血色试炼中最廉价的探子。   虽没什么大用处,但是能够监视旁人就足够了。再说群虾也不是完全没有伤害,恶心人还是有一套的。若是藏在沙土之中倒也能掩盖一二,若是顺水而出,特别是聚在一起,虾味就彻底遮不住了。   张瑜看着群虾退去,看着它们匆忙退逃窜的途中,走过海底的珊瑚虫洞,还要一拥而上,将珊瑚中的普通小鱼给赶出来,要不是担心会有别的海妖疾驰赶来,自己真的想把这群虾收拾干净。   张瑜将定位石从储物袋中中移到了玉玺之内,望了一眼群虾退去的地方,朝着反方向又走了。   化作人形的虎钭,拿着手中残片,感应着定位石的位置,定位石上红光一闪又突然消失了。   虎钭很是疑惑,莫不是残片出什么差错了?他的喉咙发出诡异的音波,没叫两声就遇见了逃窜的虾群。   虾群看见他如同看见主人一般,全然忘记自己也是海妖一族,毫无骨气地跪倒在虎钭面前,用海妖的语言向着虎大人诉苦和吹嘘。   “我居然能见到虎大人,我的虾生圆满了。”   “今天的虎大人也是风姿依旧呢。”   “虎大人,刚才有一人居然敢挑战我们整个虎鲸一族的权威,大人一定不能放过他!”   虎钭看着它们一个个卑躬屈膝地模样,心中虽然看不起它们连腰板都挺不直,但想到留着它们对自己还有帮助,只好强忍着腥味,对着群虾安慰道:“别怕,我在。”   这股姿态自然引得群虾又是一阵膜拜,它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把它们放在心上,这么温柔的海妖贵族,能跟随在虎大人身后,是它们的荣幸。   虎钭猜测之前定位石的出现又消失,只恐怕与刚刚离去的那名修士有关。   被捧上天的虎钭自然目中无人,它顺着水流直接化作一头近十丈的虎鲸,朝着张瑜离开的方向游去,尾鳍煽动间,就拖着沉重的躯体,迅速的逃离。   脑子不过绿豆大小的群虾,丝毫没有留意到就在虎鲸离开的瞬间,它的巨口一张,一小半的虾顺着海水,进入了虎鲸的口中,成为它壮大自己的粮食。   剩余的群虾还在彼此间讨论,一个个绵密的小气泡在它们的头顶连成一片。   “虎大人一直都是逆流而行,它的样子真潇洒。”   “可不是嘛,整个海域除了龙大人,就属虎大人最令人着迷了。”   “好像在虎大人的身体上弹跳啊,那感觉一定舒服极了。”   “这话我不爱听,龙大人可比不上虎大人。”   没想到只有一点点的脑容量的虾,居然还能相互争吵,他们为了自己根本得不到的虎大人,吵得不可开交,丝毫没注意它们的贪欲和自私已经形成一缕黑烟,飘散到千里之外。   千里之外的秦宝,睁着血红色的眼睛?正在仔细寻找着谷幻的踪迹,她的脚边还躺着两具圣女教的女修尸体,看她们冻成冰块的样子,就知道是秦宝动的手。   黑烟飘进了秦宝的鼻子,他小巧可爱的鼻头,先是一皱,好像闻到了巨难闻的味道,紧接着她大喜过往,她没想到在血色试炼中还有这样一帮极容易被操控的种群,有了它们的协助,找到古魔殿应该会快上许多。   秦宝望向空荡荡的海滩?摇了摇头歪嘴笑着说:“既然谷姐姐不配秦宝玩,那秦宝有事情就先走咯,希望姐姐将命留好,毕竟秦宝还没玩够呢。”   说完,一阵夹杂着冰晶的寒风吹过,秦宝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过了两天,谷雨才从沙滩下钻出,她浑身是伤,面容上更是添了一道从眼下一直蔓延到嘴角的伤害。   她默默地将两位师妹的尸体收起,眼神坚毅地望着远方。   而在水中前行的张瑜,忽得感觉到自己背后想有庞然大物靠近,想都没想,直接化作一尾灵鱼,抛下自己披着的海妖皮囊,一下子窜出去百米。   可即便如此,张瑜还能感受到背后传来巨大的吸力,让他难以挣脱。   张瑜只能一边拼了命的向前逃窜,一边用神识回头查看。发现一只巨大的虎鲸,张着它的深渊巨口,强大的吸力,形成巨大的漩涡,阻碍了张瑜的前进,并一点点地将他向口中吸去。   张瑜化作人形,吸力瞬间暴增,一下子就将张瑜有往回拉了十余米,张瑜都能闻见虎鲸口中的臭味。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了,直接将雷旗向后扔进虎鲸嘴中,再瞬间引爆,借住喷涌的雷电之力,暂时打断了虎鲸的恐怖吸力。   背后压力暂缓,张瑜借此机会,调动所有的灵力,将碧水珠的功效开到最大,朝着远处的深海游去。   等虎钭握住两杆报废的阵旗化作人形后,张瑜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气急败坏地它,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赶来的虾群已经有不少被黑气缠身。   他冲着虾群大喊:“给我搜!”,便自顾自地游走了。 第51章 血色试炼(六)   张瑜死里逃生,寻了处暗礁缝隙,用灵力凿开一间小的石室,布置了一个隔绝神识的幻觉,除非旁人在外头仔仔细细地用神识搜寻,否则神识匆匆略过之下,不可能发觉此处藏有阵法。   做完这一切,张瑜侧身挤了进去,趁着海水尚未涌进来,他又施法将石室彻底封死。临时凿开的石室很小,张瑜勉强将身子挤进去后,便只能站在夹缝中,抖落的碎石落在张瑜的后脖颈,沿着领口滑进内衫,张瑜都腾不开手去拿出来。   不过一般人绝对猜不到张瑜会躲在其中,张瑜用神识再三确认了石室之内除了自己之外不会有其他活物,放心的进入玉玺。   按照张瑜的打算,原本是想要处理干净海妖一族的虾兵蟹将,从他们手中夺取残片,可今日与虎鲸的一番较量,张瑜发觉海妖一族也不过如此,只要不被它们偷袭,面对面较量之下还是有很高的胜算的。   那么倒不如耐心等待,等着他们将残片上交,自己只要再将领头的海妖击杀,就可以将残片尽归于手了。   于是一晃两年过去了,张瑜就在石壁和玉玺内来回切换,苦修了两年,他盘算着离离开的日子也只剩下一年光景,不如早些出去,仔细打算如何将残片都聚在手中。   张瑜小心地切开挂满海藤的岩石,含着碧水珠朝着东方游去。   也是他运气好,不出一个时辰,就看见自己头顶上方,有两人跌坐在莲花台上仓皇逃窜,其中有一位看着像是云渡寺的僧人,而他怀中居然还抱着一名女子。他的身后,三条扭动着身躯的蟒尾海妖,对着众人穷追不舍。   为首的海妖一口毒雾直接喷洒在莲台之上,一再被侵蚀的莲台,用最后的一点灵光,抵挡了毒雾的腐蚀,便彻底丧失了灵性,滴溜溜地飘在海面上打转。   蟒尾一族见状便将三人团团围住,立起身子向着二人吐出猩红的蛇信,发出声声嘶鸣。三只海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纷纷从背后取下一柄长弓,灵力幻化而成的水箭,直接瞄准了莲台中的一对男女。   面容清秀但嘴角溢血的和尚,满是爱意的眼神中包含着深深地歉意。他望着躺在自己怀中昏迷不醒的姑娘,伸手抚摸着她脸上,从眼角裂开到嘴上的伤疤。   和尚喃喃地对她说:“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护着你。”   “咻咻咻”三只水箭朝着莲台上的两人射来,和尚体内的灵力,已经用得一干二净,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将少女藏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抵挡来自不同方向的水箭。   本应该到来的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三声水箭扎在土墙上的闷声,惊得他抬眼望去。   一身蓝衣的少年从水下窜出,身上五种颜色的灵环闪动,不难看出环绕在莲台周围的土墙,就是他的杰作。   少年撑起一道环形的土墙,将致命的水箭尽数拦在外面,不仅如此,他剩下的四环也同时离开他的掌心。   两两合成一对,分别朝着两只海妖而去,而他自己本身则是脚踩着混浊的浪花,提起拳头,就向着为首海妖冲了过去。   幸存到现在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普通人,纵使张瑜从暗中搞偷袭,先发制人,三只海妖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皆是对张瑜不自量力地轻蔑。   三只海妖不躲不闪各自直面来自张瑜的攻击,在他们眼里,一个筑基中期的小小修士,居然敢不知死活的同时挑战三个筑基后期,简直是不知死活。   可伶它们没想到的是,张瑜不仅仅是胆量大,他的手段也不容小觑。他现在已经可以一人同时操控五行环,还力有所逮了。   当三只海妖都直面张瑜带来的压力时,它们才发觉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愚蠢。   左侧的海妖,面对的是张瑜操控的金火双环。锐利的剑锋,搭配上炙热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攻势,让那只海妖无处可藏。海妖扬起的浪潮都会被冒着烈焰的利刃劈开,它想来引以为豪的坚韧妖皮,在炎刃面前不值一提。光是高温就足以将它表皮的黏液蒸发,让它的鳞片干裂脱落。   这只海妖左右腾挪,粗壮的蛇尾拍打着水面,想要躲避炎刃带来的伤害。可是张瑜仗着自己的神识强大,每每都算准了海妖的躲闪路线,一刀不落地砍在海妖身上,每一道伤口都会流出蓝色的血液,随后就被高温蒸发成近乎透明的雾气。   不过片刻,这只海妖就因为血液流干,被张瑜烤成了干尸。   其他两只水妖,将同班的下场看在眼里,心中止不住的恐惧开始升腾。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跑,一旦被张瑜盯上之后,想要再逃生就难如登天了。   右侧的水妖压力陡增,它直面的是水木两件灵环。水木两件灵环,看似威力远不如金火双灵环强大,但是这两个灵环相辅相成,将“密”这个字发挥到了极致。青色的藤蔓就像渔网一般,覆盖了海妖尾巴下的所有空间,让海妖每一次的腾挪都费尽力气。   不仅如此,绵绵的水针在它的头顶不断下落,冲刷着它的皮肤。   海妖刚被水针淋到的时候,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嘲笑张瑜就这点本事,还敢班门弄斧。   他张口,一团毒液就喷在凝聚而成的水箭上,趁着张瑜与为首海妖缠斗之际,将弓箭直指张瑜的后背。   “小心!”坐在莲台上调休的和尚,看见张瑜面临生死危机,急忙出口告知,可离弦之箭直指张瑜后心,好像一切都晚了。   但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水箭破开了张瑜的护体灵光,毒液腐蚀了张瑜的衣物,可是这两者在接触到张瑜的身体时,就好像是在玉石上教了壶水,丝毫造成不了伤害,反而更显玉石的润泽。   张瑜刚刚通过阻挡的土墙,估算了水箭能给他带来的伤害,发现这种程度,根本连自己的肌肤都刺不穿,哪里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呢?因此,他为了不让为首的人逃走,他决定硬抗这一箭。   他口中含着千年八角莲的枝干,确保了万无一失,硬抗了这一箭,如他所料,这只水箭的根本连张瑜的皮肤都未曾破开,更别提伤及张瑜性命了。   反倒是海妖这边,在水针的不断冲刷下,它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自己的鳞片开始松动脱落,表皮上皆是密密麻麻的红印子。它的肌肤开始发疼发痒。   自己开始忍不住在身体上用爪子挠着,越挠越狠,到了最后它像是疯了一样,开始通过自残来缓解身上痒道骨子里的情况。   尾巴上的鳞片被它自己一片片拔下,长有锋利指甲的长爪子,不要命的挠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浑身上下挠的没有一块好皮,每挠一下就会带走自己身上的一块血肉。直到最后,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海妖,还挑断了自己骨头上的筋脉,轰然倒在水面上,蓝色的血液与海水混为一体。   张瑜用神识看了他的惨样,虽然面容不显现,但心头也颤动。他没料到窦长宁给他的“痒痒粉”效果如此强悍,看的他头皮都一阵发麻。   张瑜尚且如此,更别说旁人了。   为首的海妖见到它的尾巴抽搐两下之后,彻底地不在动弹,心中对张瑜的恐惧升到了巅峰。   在它的印象里,好像只有龙大人才能做到这样毫不费力的将二人击杀。此时的它,已经全然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满脑子都是向着该怎么逃出生天。   可张瑜以一己之力力战三妖,又怎么可能会放他离开,他步步紧逼,一拳拳的封住海妖的走位,更能不给它逃脱的空间。   为首的海妖,举着弯弓费力地抵挡着。“咔嚓”,弯弓被张瑜一拳直接打裂,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法宝,虽然只是低阶,单也能从它的重量发觉,铸造它的材质坚硬无比。   海妖还未从弯弓断裂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张瑜一拳,一口蓝色的血液喷向天空。   仅剩的一只海妖,见再不拿出杀手锏自己必死无疑,它目光凶狠地盯着张瑜,双手交叉为十字,清越动听的歌声就从他的口中传出。   别看这鱼人凶神恶煞,但它的歌声意外的能触人心弦,张瑜仿佛能从他的歌声中,听到自己远在极小世界义父义母的声声呼唤,仿佛在中天小世界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后自己还是清风寨的少当家,而不是在修仙界苦苦挣扎的小修士。   不仅是他,就连自幼苦修佛法的和尚一休都未能逃脱,他的梦境中,自己与谷幻双宿双飞,虽然不能成为大修士,但彼此互为依靠,日子很是满足。   而现实却是,为首的蛇妖,搭着弯弓,调整好姿势,一下子瞄准了张瑜和一休两人。   正在它凝练成功,准备发射时,张瑜突然出现在海妖背后,轻叹了口气:“多谢你帮我回顾了他们的模样,既然如此,我便留你一具全尸。”   说罢,冰晶化作的利刃,就穿透了海妖的胸腔,它难以置信的扭过身子,不敢相信这是筑基修士可以达到的速度。可是它再也没有机会探究张瑜的为何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了。   这场恶战随着最后一只海妖的倒下而结束,刚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一休,看着缓步向他走来的张瑜,不露痕迹地将谷幻挪到了身后。   这个举动被张瑜发觉了,他也不多解释,只是笑笑说:“我是来问几个事。” 第52章 海潮唤春   在一休和尚的描述里,现在血色试炼这片天地中,已经分为了三方势力。   一方是海妖一族,它们两年来得损耗比修士少的多,不仅如此,定位石也被他们拿走大半,估摸着有三十多片在它们手中。   而另一方势力,就是以秦宝为首的邪魔一方,他们拿走了十三块的定位石。在这片无人监视的领域,秦宝毫不掩饰地扩张自己的势力,她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以及域外天魔的支持,已经在幸存的绝大多数修士体内,中下了魔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辅助自己。   这方势力人数虽然比海妖一族少上许多,但剩下的修士,无一不是实力强悍之辈,包括中元宗的何故、蔡健都被秦宝收编,就连云渡寺的一些定力不佳的弟子,也都被天魔古惑,甘心跪拜成为秦宝手中的傀儡。   张瑜追问:“什么是域外天魔?”   一休和尚思索一番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万一自己命丧于此,说不定张瑜可以把血色试炼里的消息,传递给外界的人。   “根据云渡寺的记载,域外天魔,其实就是像海妖一族一样,与中天小世界相邻的位面,他们会不时的借住各种手段,向着中天小世界渗透。只不过万年之前,它们突然率领大军侵犯中天小世界,一时间整个中天小世界生灵涂炭。最后在通天的一位高人的带领下,中天小世界才不至于被魔族侵吞。”   “那一战之后,魔族似乎就在中天小世界里销声匿迹,只留下了各式强力的魔功,流传在整个修仙界。心术不正的人修炼这些魔功,建立了一个个的邪魔门派,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扬光大。如今,更不知道是哪个门派与域外天魔取得联系,以在修士体内种下魔种,还换取魔族的降临。”   张瑜听后,与之前在卑弥庭那里听见的消息做对比,发现相差并不多,因此就信了三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追问:“难道他们不怕出了新位面之后,被各大掌门发现吗?”   一休和尚惨烈一笑,他摇晃着脑袋,眼神中透露着凄凉。   “你觉得他们会放我们出去吗?只要我们都死在这,谁又能将他们天魔附体的身份戳穿呢?”   这就是第三方的人,既要躲避海妖一族的搜捕,又要担心来自秦宝等人的追杀。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张瑜听罢,心中亦是感慨万分,他用遮掩气息阵法,换取了一休和尚手中的定位石,并送给他们一株千年灵药,嘱咐他们找一处隐蔽之地安心藏好,一切保命为上,随机自己就御剑离开了。   张瑜离开之后,一休和尚按照张瑜所教之法,带着谷幻沉入海中沙地,将阵法布置好后,消失在沙滩之中。   而在海面上低空飞行的张瑜,还在反复思量着一休和尚的话,他心中大概率确定了对方没有欺骗他,眼下自己确认了一灯和尚话语的真实性,若他所说的句句属实,那自己该去往何处才是关键。   张瑜想着,与其自己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如来个守株待兔,等着海妖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那便需要自己能布下一个大阵,不然的话,只怕是顶不住两波人的冲击。   张瑜找了一座荒芜的海岛,降落后将先前在秘境中得到的《阵法大全》拿了出来,发现其后虽然有能困住百人的大阵,但所需要的材料只怕一时半会都凑不齐,更何况在这茫茫大海里,想要找到适合的阵法还确实不易。   张瑜仔细的寻找着,突然在一处夹缝中,发现了一个适合此情此景的阵法。   “海潮唤春阵”,这个阵法需要用一株灵植作为阵法的核心,灵植品质和年份决定了阵法的强度。虽然此阵法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却也与一般的防御阵法并不相同。它每次入阵最多能十人,而外头的人虽然进不来,但可以破坏阵法,只要将阵法内核心的灵植击碎,整个阵法就会自动损毁。   看似毫无用处的阵法,而张瑜选择它的唯一原因,是看中了它极强的防御力和修复力。只要它不被立刻摧毁,总能借助环境中的水汽恢复过来。周围水汽越浓郁,阵法的恢复力也就越强。   更重要的事,此阵法免疫一切水系法术、法宝的攻击,对克制海妖又关键的作用。   张瑜现在身上的灵植虽然还有不少,但真正能适合阵法需求的不过寥寥几株。   张瑜想了想,还是九泪苦慈竹最合适,因为张瑜玉玺之内,就属它的品质最高、年份最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连同根茎取出玉玺。   正当张瑜站在竹林处手足无措之际,金戈枪从空中落下,一头直接扎在苦慈竹的根茎上,斩断了其中一棵与周围竹林的联系。   张瑜大喜,欢喜地摸了摸苦慈竹的枝干,拖着数丈长的苦慈竹离开了玉玺。   他将苦慈竹种植在海岛中央,围绕着它绘制阵法,就在他将阵法绘制完成的那一刻,整个新位面的海域,都为之一阵,源源不断的水汽从从四面八方涌入矗立在天地间的苦慈竹上,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苦慈竹挺拔坚毅的身姿。   张瑜望着疯涨的苦慈竹,若有所思。   不只是对水汽波动敏感的海妖一族感受到了,就连秦宝一行人也察觉到了远处传来的阵法之力。   何故凑到正骑在别人背上,让别人托着她在地上爬的秦宝面前,低着头弓着腰,眼神只敢落在地上。   他压低声音问道:“少主,我们要不要过看看。”   秦宝没有理他,反而是一鞭子抽在身下人的大腿上,嘴里还念叨着:“马儿快点给我跑,跑慢了今天就吃了你。”   身下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哪怕双手和膝盖已经被石子磨的血肉模糊,大腿山也是遍布鞭痕,也只敢继续颤颤巍巍地爬行。   他双腿打着颤,额头的汗水顺着脸上的血污一点点地滴到地上,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一个恍惚,趴在了地上直喘粗气,痛苦的呻吟。   早在那人坚持不住时,秦宝已经跳到了何故的头顶,自然的坐在何故的肩膀上,她眼神冷漠地望着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却勾起残忍的微笑。   她对着何故说:“马儿不中用了,那今天咱们就吃马肉吧,和上次一样,洗干净丢到药炉里蒸,多加点大料,今天的口味要重一些。蒸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立刻死了,不然蒸出来的肉都是死肉,不好吃!”   余下想到那次炖得骨肉分离的人肉,自己的强忍着将肉酱连同骨头一起吃下肚,已有几人忍不住的干呕。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这是让他们从心底接受魔族的降临。   何故面色难看的示意收下将人带下去,被拖走的人已经无力反抗,满是绝望的他甚至连哭喊和求饶都是无声的,眼泪滑入张着的大嘴,死亡的临近总让他想要水榭什么,但疲惫到连呼吸都是种痛苦的身心,让他张口无言,只留下难听嘈杂的呻吟。   何故望着被拖走的人,眼神晦暗不明,他肩膀上的秦宝此刻才想起来说正事。   “那边的动静我们暂时先不用管,等海妖一族替我们去探探水。眼下我们要做的是,把还藏着的漏网之鱼全都揪出来,圣魔殿就要开启了,那才是我们一等一的大事。”   何故轻声细语地说:“有了海妖一族虾群的帮助,人已经都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夺器宗的余凉,圣女教的谷幻,云渡寺的一休和尚,以及中元宗的龙泽池在逃,其余众人不归顺魔族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龙泽池……”秦宝喃喃自语,也不与何故解释,便从何故的肩膀上越下,赤着玉足一蹦一跳地往走,只是走到洞府外头,留下一道命令:“至于龙泽池,无论是谁发现的,都得问了我之后,方可继续行事,明白了吗?”   何故和身后的一众人等,皆点头应是,无一违命。   至于海妖一族,已经浩浩荡荡地带着所有海妖族人往张瑜方向前去,为首的是一只蛇发女妖,数十条细蛇从她的头顶垂到她的肩膀,每当她扭动蛇尾,连带着小蛇一同吐露蛇信,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所有人的噩梦。   可她娇娆妩媚的容颜,性感丰满的上半身,白皙细腻的肌肤,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搭配上只用昆布将重点部位勉强遮住,未语先含情的眉眼,让世间男女少有能抵挡她风姿之人。   她的身后是一条巨大的虎鲸,虎鲸时而越出水面,气孔喷出的水柱,化散成的水雾,甚至都敢抵挡日月的光辉。时而潜入海底,一声怪异的长鸣,却能引得身后海族各个群情激愤,斗意昂扬。尤其是排在队伍最末尾,费力追赶队伍的一小群幼虾,他们芝麻大得眼睛里,只装得下虎大人一人的身姿,连自己虾壳上何时被黑气缠绕都不得而知。   形形色色的海妖一族,除却没有战斗力的幼虾,还有三百余人,可见这两年它们对抗修士,占了多少便宜。   等一众人来到散发波动的海域,迎接他们的只有一座散发着蓝绿光芒的大阵,和一杆青翠挺直的翠竹。 第53章 再遇秦宝   张瑜见海妖一族来得如此之快,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x t 8 0 8 0 . c o m 倒也不慌不忙,只是一人站在荒岛之上,对着来势汹汹的海妖一族,厉声喝问:“可有来者敢入此阵?”   龙铮与他四目相对,瞬间蛇瞳一亮就对张瑜发动了攻击,而且还是直接攻击张瑜的神识。与此同时,它身后的海妖也都齐声歌唱,奇异而美妙的歌声从一个个奇形怪状地海妖嘴中发出,诱使张瑜走出阵法。   张瑜也确实陷入了一时的迷幻,好在他提前做了防备,将二师兄送的发带当做抹额绑在头顶,口中还含着苦慈竹竹叶,还带上菩提手串,提防着海妖之歌。   多重防护下,即便张瑜神识强大,但仍然还是中招了四秒钟,差点就走到了阵法之外。   幸好他还是清醒过来了,他定了定神,转过身子对着众海妖。   缓过神的张瑜,心中对海妖一族的手段愈发忌惮,他屏气凝神,不去看龙铮的眼睛,不去留意海妖的歌声,他背对着龙铮说:“我听闻海妖一族肉身强悍,精通水系功法,数次与你们较量下来也确实如此。但我感觉海妖一族智商都不够用啊,学他人攻城掠地,只怕是为难你们了。”   张瑜出言挑衅,自然有他的考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他将海妖一族的前几波攻势彻底扛下来,那么到时候海妖丧失了斗志,就会从心里产生畏惧和不自信,对付这么多数量的海妖,也就会简单些。   果不其然,阵法外听懂了张瑜话语的海妖各个群情激愤,皱起的眉骨下,是一双双充满着怒火的眼睛,它们皆高举法器,只等龙铮一声令下,就要将张瑜捉出来碎尸万段。   龙铮看着眼前的阵法,沉思片刻,决定先试上一试,于是她微眯起蛇瞳,对着身后的众人朗声询问“何人敢上前破阵?”   一瞬之间,群情激愤,剩余的海妖各个都想要在龙铮面前表现自己,在它们眼中,张瑜就是一个筑基中期,他布置的阵法,能厉害到哪去。   龙铮则分出多人,想要从不同方位同时进入阵法之中,可当第十名海妖进入阵法之中,阵法也随之启动。其余之人都被阵法弹开,不被允许进入。   十只海妖彼此互相两两组合,互为倚仗,以犄角之势向着张瑜逼近。   张瑜也不与它们废话,操纵四色灵环,直接向着它们就冲了过去。   鱼人们先是狂喜,认为这是张瑜在自寻死路,居然敢一人单挑它们一群,纷纷亮出自己的法器,想要给他当头棒喝。凝结法术较快的海妖,手中的法术已经初具模样。   可张瑜依旧不管不顾,手持灵剑,操纵四环,向着第一只海妖而去。那只海妖,堪堪将手中的冰箭凝结而成,匆忙对着张瑜扔去。   阵法的威力显现出来了,寒冰箭打在张瑜身上没有任何效果,就像是雨打芭蕉,听个响声罢了。不仅仅寒冰箭没有效果,其他人的法术也都无用。   “噗嗤”,张瑜可不与它们废话,手起刀落,直接将那只海妖的脑袋砍了下来。   蓝色的血液喷洒,不少都溅在了阵法之上,腥臊的血气顺着海风飘散在整个海妖一族。   张瑜没有停留,继续朝着下一位海妖进攻,等张瑜杀到第五只海妖时,它们才发觉法术无效,便用肉身硬着头皮与张瑜对抗。   张瑜凭借自己的肉身,还是在一柱香之内,将所有的入阵的解决,把它们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阵法内,视作对海妖一族的挑衅。   为了让海妖一族更加义愤填膺,也为了给它们更多视觉上的冲击,他居然拿把灵剑,像是做菜那样,对着海妖的尸体,从下往上刮去鳞片。   只见灵剑上下翻飞了三两下,剑光闪动后,一具尸体上的鳞片已经被剔除干净。不仅如此,张瑜还砍下了它的手臂,让它从外观上的变成一条鱼。   “住手!”龙铮想要喊住自己的手下,可是却为时已晚,不少海妖看见自己同伴的尸身被如此玩弄,哪里还忍得住,相继祭出自己最强的杀招,想要将阵法打碎,把躲在其中的张瑜挫骨扬灰。   各种磅礴的水系法术落在阵法之上,非但没有将阵法击碎,反而给阵法添了补药,让原本仅是透明的阵法,光华流转之间,更有暗金流动。   愤怒至极的海妖,哪有那么容易收手,失去理智的它们,顶着龙铮难看的脸色,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灵力,在短短数息之内全部倾斜完毕,直接就将阵法屏障填充成了金色。   龙铮沉默不语,幻化成人形的虎钭站在她的身后,也面容阴沉。它们两只海妖望着已经成为金色的阵法,知道此时想要再将阵法破除,只怕需要花费数倍的功夫了。   就在这是,几声轻笑从远方传来,一名肩上托着女娃的男子,朝着一众海妖踏浪而来,轻笑就是从女娃口中发出的。   张瑜望向女娃,瞳孔微缩,果不其然正是秦宝。   他看向秦宝的同时,秦宝也望向了他,秦宝漂亮的凤眼先是微微一张,紧接着立刻眯了起来,连带着小鼻子都一皱,好似在烦恼些什么。可没过多久,她就展颜一笑,对着张瑜连连摆手。   “张瑜哥哥,张瑜哥哥,你怎么在这呀?你让秦宝找你找的好苦。”   张瑜心中冷笑,找我?是找我的命吧。当日秦宝用他吸引火力之事,张瑜还是历历在目的。   虽然张瑜没有搭话,但秦宝还是自顾自地说着:“看样子,张瑜哥哥是不愿意直接放秦宝进去叙旧了,那没办法,秦宝只好亲自进去,把哥哥抓出来,到时候一定要罚哥哥背着秦宝骑大马。蔡健,你来看看此阵该如何破除!”最后一句是对自己身后之人说的。   蔡健应声而出,他端详着眼前的阵法,结合荒岛上矗立着一颗孤零零的珠子,他推断出张瑜所布置的阵法是海潮唤春阵。   他将阵法毫不避讳地告诉众人,连同在一旁的海妖。   秦宝听后笑了笑,对着海妖一族为首的龙铮说:“看来阁下对他也非常头疼,不妨你我联手破阵如何?”   “正有此意。”笑着回应道。   张瑜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秦宝与海妖一族,两股势力选择了彼此联手。   蔡健在秦宝的示意下,表示他有办法不依靠蛮力就将大阵破开。说罢,便取出一堆材料和灵石,一边在阵法外游走,一边将手中的阵旗布置在周围海域的附近。   随着阵旗的一杆杆插入,在场的所有人都发觉了海潮唤春阵的屏障颜色,由金色逐步退回到原来的暗金色,再退回到透明的颜色,连带着原本青翠欲滴的九泪苦慈竹,也都变得枯黄枯萎。   张瑜破口大骂,一边指责海妖一族以多欺少,一边还继续鞭尸,将数具海妖的尸体扒皮抽筋。   海妖们发觉蔡健手中的阵旗只剩下两杆了,它们一个个跃跃欲试,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宝与张瑜的一眼对视。   蔡健计算好最后两杆阵旗的放置位置,同时将阵旗插入海域。   众目睽睽之下,海潮唤春阵如晴日里的薄雪,一点点的消融,张瑜身旁的九泪苦慈竹也彻底枯黄,变成了一杆枯死的竹竿。   “啊~啊啊~啊”海妖之歌再次骤起,但目标却不是朝着张瑜去得,而是朝着身旁的秦宝一行人。   而蔡健布置的阵法也在一时间如同鬼火般突然亮起,冰霜漩涡在所有海妖的身下出现。   张瑜暗自舒缓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海妖一族与魔族见也存在着利益纠葛,若是真的联手对付他一个,只怕自己就遭殃了。   他提起灵力,几个闪身就想要趁乱逃走,一张水网直接定住了他的身形,蛇身女妖龙铮出现在他的面前,泛着幽蓝的双刀举过头顶,作势要将张瑜一劈两半。   情急之下,张瑜只好将血图展开,浓郁地血气压制了海浪的腥气,同时他鼓起身上的肌肉,双手持玄虎爪,将围困自己的水网撕烂。   再一次扭动腰身,一块藤网出现在自己的左侧腰腹,勉强卡住了突然出现在腰腹间的冰锥。   “时隔多年,没想到张瑜哥哥反应还是一如当年灵敏啊。”秦宝盈盈的笑声,落在张瑜耳中,让他压力倍增。   他没想到的是,两方势力为首之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对着自己出手。   此地断然不能就留,他反手拿出剩余的两杆雷旗,雷光闪动,自己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紧接着他疯狂催动着雷旗,短短几次呼吸,他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秦宝和龙铮却都对他没有阻拦,她们都用自己的办法,在张瑜身上留下了定位标记,日后自然是能将张瑜找出来击杀的。眼前,怎么将对方踩死才是关键。   两人凌空对视,与身下战场的一片混乱不同,两人都静立着没有出手。   秦宝先动了,数团黑线从她的手中喷涌而出,但目标不是龙铮,而是潜藏在队伍最末尾的幼虾。   幼虾们内心的阴暗被刺激到了巅峰,开始一拥而上的堵在虎大人的气孔中。   原本化作原型,在海中如同冲锋绞肉机的虎鲸,一下子被自己的“跟屁虫”堵住了气孔,呼吸不畅的它想要用水柱将幼虾群排出。   可幼虾的钳子牢牢地夹住了虎鲸气孔里的内壁,彼此之间虾尾勾结,盘根错节之下,竟然牢牢地堵住了气孔,再难切割。更有甚者,用嘴撕扯着它的肉,死命的往它身体里钻。   龙铮虽然不喜欢虎钭这家伙,但海妖一族失去除她之外的最强战斗力,只怕血色试炼剩余的一年都要遭受巨创。   一道水流在她的指尖生成,正要帮虎鲸疏通气孔,但秦宝怎能如她所愿,瞬间就将水流冻成了冰柱。   龙铮的蛇瞳正式盯上了秦宝,两人的较量也算真正开始了。   就在众人在海面上厮杀的难舍难分之际,无人注意到海底有一座峥嵘巍峨的魔宫,缓缓从地下升起,圣魔殿终于再次现世。 第54章 深海魔宫   张瑜仓皇逃窜,却发觉二人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一般追来,那为什么刚刚二人会不约而同地想要先出手致自己于死地呢?   张瑜猜不透两人心中所想,只是不做停留地一路掩盖踪迹前行,如今他的身上已有三块定位石,想必也能回去交差了。至于残片的事情,若没有更好的机会,张瑜只能放弃。   宝物虽好,有命拿才是真理。   连对抗海妖最有利的阵法都被破除,此刻的他已经全无倚仗了。   张瑜反思自己,到底是利欲熏心,将旁人想得太简单了,全然没考虑过要是别人不中招,不入局怎么办。   张瑜思量着自己所行错事,若非老天爷站在他这边,恐怕自己的贪婪就会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里,他索性寻了处海岛,想要借此机会彻底躲到血色试炼结束,没有必要与旁人争来抢去,修仙之路便是利己之道。   张瑜打定主意不再参与到血色试炼之中,可仅仅过了一日,他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   张瑜看着阵法外,微笑着聊天的龙铮和秦宝,两人手挽着手就这样站在张瑜的阵法前。亲密的样子活像是一对感情深笃的姐妹,谁能想到昨日两人还是一副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模样。   张瑜看见秦宝身后站着的蔡健,知道阵法无用,索性大大方方地撤了阵法,大不了就拼着玉玺暴露的风险,躲进玉玺。   秦宝看见张瑜出现,眼睛都亮了,热情的模样就好似仰慕你许久的邻家小妹,可曾看得出半点吃人时的模样。   “张瑜哥哥,昨晚的动静你听见了没有,海底出现了个那么大的宫殿。”边说着还用小手不停地比划,试图向张瑜比划出宫殿的模样。   昨晚的动静张瑜自然是知道的,那时的他正在绘制隐藏踪迹的阵法。忽然间山体滑动,海水向上翻涌,数十米高的浪头,直接将整个海岛淹没,他辛苦绘制的阵法也因此被打断。   若非如此,张瑜又何须重新找海岛、绘制阵法,也就不会被秦宝等人找到了。   两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张瑜,张瑜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在无知无觉中,被两人下了追踪的咒法。张瑜对此心知肚明,却不愿在此言语,沉默地等着秦宝的后续。   秦宝见张瑜没有反应,眼神变暗,可语调还是一贯的轻松俏皮。   “张瑜哥哥我们昨晚一同潜下去看过,那做宫殿被阵法围住了,需要你帮忙。”   在一旁的美女蛇龙铮补充说:“这座宫殿可以看出是上古遗址,我和秦姑娘都认为里头必定藏着上古宝物,不知道张兄弟可有兴趣?”   说是询问,但从二人一早就来到自己这儿堵门的行为,看来自己不得不走这一趟了。   不过,即便如此,张瑜又岂能任人摆布。他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抛给两位说道:“别怪张某小心,只是二位法力高强,在这血色试炼里,张瑜着实不是二位的对手。我这有两枚噬心丹,只要诸位答应放我出血色试炼,我就陪诸位走上一遭。如若不吃下这两枚噬心丹,张某宁愿战死于此,也不愿被同伴再次背叛。”   说着还直勾勾地看着秦宝,眼神中控诉那日她背后暗算自己。   秦宝对他的控诉置若罔闻,耸起鼻头闻了闻后,直接吞入肚中,她拍拍自己平坦的肚子,笑着说:“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另一旁的龙铮,也用蛇信舔了舔丹药上的外衣后,卷起丹药一口吞下。吃了之后,还伸出蛇信在猩红的嘴唇边添了一圈,眼神中的妩媚放荡,让一旁的秦宝翻了白眼。   可惜她的这副模样,落在张瑜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担忧,两人一问不问的将丹药吞下,证明她们有足够的手段化解,认为张瑜的丹药起不到任何限制作用。   张瑜故作姿态,看似对她俩放松警惕,实则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彻底逃离。他望着秦宝身后的蔡健,疑惑地追问道:“你们不是已经有精通阵法的蔡家人了吗?何苦又来找我呢?我在阵法一道上哪里是蔡家人的对手。”   秦宝莞尔一笑,倾国风华初见端倪。   “他虽然对阵法还算了解,只是深海之下,黑暗之中,无论是神识还是肉体都经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说起来,在修仙界这个实力为尊的地方,旁门左道懂得再多又有何用,自身实力不够强悍,也只能是将性命交托给别人罢了。”   张瑜听出她言语中的敲打之意,内心强大的他对此充耳不闻,倒是蔡健在她身后涨红了脸。   蔡健不敢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秦宝身上,只能用怨恨的眼光看着张瑜。   张瑜听过理由后,也不说信与不信,而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次合作,虽然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可不妨碍他摆出该有的姿态啊。   张瑜跟着二人回到了昨日的战场,战场上虽然痕迹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昨日大战的踪迹,不少受了伤的海妖,瞪着双眼盯着张瑜等人类修士。   他们龇着尖牙,好似只等着龙铮一声令下,就能扑上去再打一场。   反观人族修士这边,大多都是垂头丧气的修士,他们或沉默不语,默默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又或者三两人聚在一起,低声轻叹着,当看到秦宝之后,又立刻闭上嘴,低着头不敢与她有眼神交融。   两种御下手段,一种是威严,一种是威压,却都很有效。   留守在此地的何故,见张瑜跟在秦宝身后,面色阴沉中打着杀气,他的杀气毫不掩饰,若非秦宝还在此处,只怕他立刻就会对张瑜动手。   张瑜对他不屑一顾,在他眼中,何故不论是气性、谋略,还是实力都并非一等一,若不是出身好些,哪里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旁走来了化作人形的虎钭,脸上已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可在场的都是修仙之人,说不清楚他纱布后,是一张类似土豆一般坑坑洼洼的脸。   看来昨天的虾群对虎钭反噬的不小,而且张瑜的神识发觉,虎钭的脸上坑陷之处,还残留着不少虾卵,好像已经长在肉里了,如果不下狠心,彻底挖肉去虾,只怕是一辈子都难以与虾再分开。   张瑜看到虎钭的惨状,虽然他面上不显,但是却在心中暗爽,以报当日暗算之仇。   秦宝见人都到齐了,掏出两块玉石放在掌心,一时间一团模糊的光晕将众人包裹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对着其余四人说:“除了张瑜其他人都见过深海处的宫殿了,海下的未知宫殿里头有什么我们都一概不知,但可以确定的事情,这座宫殿存在的年份,至少已经万年了。而且昨日蔡健检查过,结界并未被打开过,足以确认其中能流传下来的都是宝物。”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未曾被人踏足过的上古宫殿,对修士而言是多大的机遇,因此哪怕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张瑜,此刻眉眼弯弯,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其实张瑜等人心里都明白,一团和气的笑容,等到了深海还剩下几分。   在准备沉海时,张瑜还是选择了更秦宝一组下沉。倒不是他有多信任秦宝,而是想向秦宝打听打听结界的具体情况。   张瑜有预感,一旦自己无法解开结界,自己就只能立刻躲入玉玺之中,因为这两队人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   张瑜跟着秦宝、何故沉入深海,张瑜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他记得寨子里有位赶过海的老人说过,这越往海底,海中的鱼就越大。   可在混沌海域呆了两年多了,大一点的海鱼,自己是从未见到过,只在浅海看见过一些小鱼小虾,体长超过三尺的鱼,张瑜就没在混沌之海见到过。   他原本以为,大鱼都在深海里躲着,下潜时,张瑜还是一条大鱼都没有看见,更别提其他海洋生物了。随着一众人的潜入,连小鱼也不见了,周围陷入一片漆黑,空荡得让人心生恐惧。   寂静的漆黑环境,望不到边际的深渊,没有光亮的环境,一行人哪怕是生活在混沌之海的海妖一族,都不确定深海之中到底有什么。因此没人敢提出拿出照明法器。任何一点光亮,在这黑暗之中都是明晃晃的靶子。   大约众人下沉了四个时辰,终于到了昨日标记的位置,此刻周围环境也因为有宫殿的存在,而多了些亮光。   张翰含着碧水珠走出了秦宝的法宝,海水的压力,压得张瑜骨骼咔吱咔吱作响,张瑜的脚掌都陷入了沙土之中。   张瑜站在阵法前,将阵法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万年前的阵法果然有它的独到之处。   而此时,一双金银异瞳取代了他原来如墨的瞳孔,张瑜整个人看似站在阵法前一动不动,实则异瞳的注视下,他已经发现了阵法的薄弱之处,只要将此处攻破,整个阵法便会溃散。   张瑜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他虽然明白,现在自己有些不一样了,但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这座宫殿与自己有联系。   他甩了甩脑袋,异瞳也恢复成普通的颜色,游了回去,龙铮虎钭已经齐聚在秦宝的法宝之中。众人见张瑜回来了?赶忙齐聚上千,询问开启方法。   张瑜也半点没有藏私,他对着众人说:“想要进结界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找到阵眼所在之处,将其破坏即可。”   何故直接呛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第55章 魔影附骨   张瑜没有搭理他,只是告诉众人,阵法的薄弱之处,他已经找到了,只是凭借他们的实力,哪怕拼尽全力也做不到将那处击碎。   秦宝亲切地走上前去,挽住张瑜的手,用小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说:“张瑜哥哥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张瑜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她的怀中松开,望着众人说:“我是有办法破解,不过要废上些许时日罢了,而且必须有顶级的火属性法宝相配合。”   龙铮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头上的细蛇也都弓起身子,对他不怀好意的揣测着。   张瑜眼神也不闪避,与她对视丝毫不露怯。   整个深海沉默了许久,倒还是龙铮先错开了眼睛,她把叼在自己耳垂上的小蛇取下,从蛇嘴里吐出一块白色晶体来。   这块晶体和张瑜之前得的那块差不多,只是略微大了些。当着众人的面,龙铮将晶体缓缓打开,里头整齐的放着四块残片,残片的形状各不相同,可以确认的是,与张瑜手中的那一块如出一辙。   张瑜看到残片眼神都直了,好在周围环境幽暗,没人注意到他的神情。他伸手想要检测一下,是不是与他手中的那块一模一样,却被虎鲸拦住。   虎钭朝着秦宝方向努了努嘴,问道:“先别急者碰,你们的法宝是不是也该亮出来看看?”   “那是自然!”   秦宝直接财大气粗地甩给张瑜一个储物袋,对着他说道:“我所有火属性的法宝都在这了,你直接用,只是不知道在时间上需要多久?”   张瑜将储物袋打开来看了一眼,里头存放着的中阶、高阶法宝都不少,散发的灼热与残片不相上下。   张瑜装作高深的样子,思索了片刻回答说:“大概需要我一刻不停的炼上三个月,才能将那处破开。”   “那就辛苦你了,这样吧,何故你留在此地保护张瑜,我去海面上将接下来的事情交代一下,很快就会下来。”   龙铮扭动着腰身,游到秦宝身边,笑着说:“那姐姐与妹妹同去吧,刚好姐姐也有些事情要与族人交代。虎钭,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守在这,保护好张瑜的安危,一但有什么情况,直接传音与我联系。”   张瑜看着两人手拉着手离开了,留下何故、虎钭一左一右的盯着自己,心里自然是不爽的。可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走到阵法前,两人也跟了过来,寸步不离,好像担心张瑜会自己破阵离开似的。   在他俩看不见的角度,张瑜勾唇冷笑,以为留两人在此地我就不能动手脚了,未免有些太天真。   张瑜将所有的法宝和残片混在一起,瞬间出现强烈的光亮和炙热的温度,让虎钭和何故,两人的眼睛被空白替代。   还未等两人释放神识,他们眼前的光亮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散发着高温的火球。残片和各种法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何故和虎钭两人对视了一眼,识趣地没有多问什么,反正他们也知道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大约半天的时间,龙铮带着蔡健就下来了,蔡健面对黑暗的环境瑟瑟发抖,他只是匆匆看了阵法一眼,确定了张瑜此举并没有问题后,近乎哀求地让龙铮带他上去。   他的情况也确实不乐观,眼睛和耳朵已经开始流血,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好像随时都能昏倒一样。   没有办法,龙铮虽然不太信任秦宝一队人的说辞,但谁让参加血色试炼的海妖一族,一个会布置阵法的人都没有呢?   张瑜可不管他们,反正自己心心念念的残片已经到手了,就在光亮发出的一瞬间,残片就落入了张瑜的玉玺之内。   眼下只要带着残片逃脱就可以了,张瑜虽然感到了阵法内的宫殿,对他隐隐的吸引力,可经过昨日之事,绝对不能再犯昨日的错误,让贪念占据自己的头脑。   在深海之中,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停止了,周围皆是黑暗,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连续呆上三个月。   就连原本是结丹的秦宝,中途也上去放松了精神,不然在深海的环境下,的确会将人逼疯。   但张瑜却能在这样的死寂到压抑的环境里,专心的炼制阵法,没有一刻离开,这让无论是秦宝还是龙铮都起了爱才之心,她们都在心中认定,如果不能将此人收入麾下,那必须彻底斩杀,不然此子必成心腹大患。   一日,何故和虎钭同时收到了张瑜的传音,让他们将各自的主子喊下来。等到,秦宝和龙铮赶到时,神思倦怠,精神疲惫的张瑜,用手烦躁的扯着头发。   “张瑜哥……”秦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瑜用沙哑的嗓音打断,他揉着脑袋烦躁地说:“阵法不出意外,大约一柱香后就能被打开,不要烦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说罢,竟然不管不顾的躺在沙地上仰面大睡,不出三息鼾声大起。   一柱香的时间未到,原本笼罩在宫殿之上的阵法开始破碎,海水无情地压碎阵法,涌入了宫殿之中,可宫殿却丝毫不受海水冲刷的影响,任凭冲击力如何巨大,都不能撼动宫殿之上的一块砖石。   两只海妖在阵法破碎的一瞬间,就朝着宫殿游去了。   秦宝却不在意地对着二人轻声嘲讽:“圣魔殿是什么地方,不是魔族之人,哪里能够肆意乱闯,进去得再快也得不到圣魔主的传承。”   跟在她身后的何故,奉承的点了点头后,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张瑜身上。看着昏睡的张瑜面露杀意,对着秦宝比划着抹脖子的手势,却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   秦宝幽幽地说:“此人我留着有用,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我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   何故在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原本他以为自己跟了她这么久,许多事都是由他来操办,自己已然是她最受用的心腹。不料,自己到头来还不如张瑜得她重视。   秦宝对他的愤懑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让他跟在自己身后,至于张瑜她也不打算放过。手指尖出现一片幽暗的冰晶,瞄准了张瑜,打算将它弹入张瑜的眉心。   可就在此时,一道水雷凭空炸响,溅起的泥沙尘土挡住了秦宝的视线,等她施法将尘土分开之后,张瑜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宝用略带恼怒的口气轻叹:“张瑜哥哥,你倒是真有本事,人心测算的也挺准。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放过你,下一次可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张瑜自然是躲入了玉玺之中,他盘算好了玉玺外的时间,等他再从原地出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四周昏暗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望向在海水中散发着暗光的圣魔殿,纵使脑海中的感觉不断诱惑他前进,但是他还是遵从理性和教训,准备扭身离开。   “张瑜哥哥,也真是禁得起诱惑啊,这都能忍住不进去,看来你去中元宗实在是可惜了,应该去云渡寺才对。”   张瑜的瞳孔骤然缩小,整个人瞬间化作一条灵鱼,以飞箭的速度朝着前方快速游走。   若秦宝毫无准备,说不定还真让张瑜逃走了。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的秦宝,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若此刻还能让张瑜逃掉,那她夺舍重生将毫无意义。   疾驰的张瑜体内的灵力一滞,整个人就从鱼形态脱离,重新化作人形的张瑜,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体内的灵力就被完全封印。   失去了灵力的张瑜,被海水挤压在沙地之上,咸到发苦的海水,顺着他的口鼻,倒灌进他的食道。他本能的想要将海水吐出去,却换来更多的海水涌入,让他濒临窒息。   张瑜一只手掐住脖子,另一只手四处无力的抓着。他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秦宝,只是此刻的他已经连秦宝的人影都看不清除了,只能看到一抹模模糊糊的身影,来到了他的头顶上。   鼓胀到疼痛的耳膜,完全听不清秦宝在说什么,正当他意识逐渐模糊,认为此次必死无疑之时。   一道蓝光在他的头顶照射下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罩子,将他与海水隔绝。   获得解脱的张瑜,趴在沙地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海水,海水中夹在着的一口口鲜红的血液,证明了他身上的伤又多重。   张瑜吐完血液之后,连呼吸都是痛得,《枯草诀》虽然依旧可以运转,但它却无法缓解体内的疼痛。   一道幽暗的冰片落在张瑜的额头,融进了张瑜骨头里,原本张瑜如玉般的骨架上,出现了点点黑斑。秦宝用张瑜从未听过的冰冷声线,冷漠地说:“上次,不知道是谁将你身上的血种取出了,这一次就算是化神期都没有办法根除你身上的魔影,你就安心的当我的奴仆吧。”   说完,张瑜体内的灵力便开始了流转,秦宝头也不回的带着何故往圣魔殿走去。   张瑜吃下愈伤丹,调整了灵力,没有办法的走在了她俩的身后,好似认命了一般。 第56章 秦宝之死   张瑜跟在两人身后,眼神四处张望着,丝毫不像是刚刚被磋磨一番的人。   从阵法外看时,这座宫殿不过尔尔,走近了才能看出其中的精妙。   宫殿外墙上,绘制着难以计数的恶鬼夜叉,骷髅骸骨。这些图案皆仰视塔尖,相互踩踏、撕扯着向着高处伸直了手,想要去抓什么的样子。张瑜抬头望向宫殿顶端,只见一团黑雾笼罩,根本看不清楚其中掩藏什么。   两尊活灵活现的石夜叉蹲在大门前,一尊怒目圆睁,张着的鸟喙上叼着一颗眼珠子,看起来是来自于左手提着的缺了眼睛的脑袋,右手举着一把钢尺,作势要打在脚下踩着的无头尸体之上。   另一尊夜叉也凶相毕露,它用野兽状的爪子,牢牢地扣紧地面。粗壮的手臂上筋肉虬起,像是在拧毛巾一般,把手上的泥人握住头脚,将他浑身的血液全都挤进用尾巴端着的瓷碗之中。   这泥人做的太鲜活了,以至于张瑜走过时,仿佛还能闻到泥人身上的血腥味。   秦宝所在的血河宗,更恐怖的雕像都见过,哪里会在意这些。她不做停留地径直走进大开地刻着鬼首地大门,张瑜则留了心眼,他将一张警戒地符纸钉在门外地沙地之上,若是又其它生物进出鬼门,自己这就会有所察觉。   他们谁都没有留意到,就在三人走进宫殿之中后,青面獠牙地两座夜叉,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转动了身子,一同咧着嘴,露出了凶残的笑容。叼着眼睛地,把眼球咬碎吞下;另一只则端起尾巴上地瓷碗,将里头地血液一饮而尽。随后,两人皆跳入宫殿,将沉重的鬼门合上。   而张瑜钉在地上的符纸还是完好无损,对夜叉的进入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一进入宫殿,就能看见绘制这恶鬼的柱子,撑起了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外皆是一片漆黑,只有柱子上有散发着绿光的长明灯,幽幽地染着鬼火。张瑜觉得不太对劲,明明在阵法外,看宫殿的结构是由正厅和楼层地,怎么进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会是狭长的通道?   秦宝没有多说,只顾着在前面引路,何故站在她一步之后,装模做样地进行维护,看他们地模样,似乎并不好奇为什么进入宫殿后是现在的情况。   张瑜也不好多嘴问了,与先前一样,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张瑜手中感应符地字符都用的差不多了,因为他每每走过一根柱子,都贴上一枚感应符。   何故对他的小心谨慎嗤之以鼻,他亮出灵力,嘲笑张瑜说:“先不说这深海里还有没有旁人,就算是有也不会是主人地对手。倒是你动作快一点,别老是磨磨唧唧地,耽误了主人做事情,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张瑜手中地感应符母符就一连串的爆裂开来,证明又东西在飞快地向他靠近,张瑜一把将燃烧的符纸甩到黑暗的四周,火光闪动间,将通道的一隅照亮。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把在场三人都吓了一跳,数十具骷髅,齐刷刷的将脑袋转向他们,惨白的牙齿上下抖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这还只是火光照出的地方,没有光亮的地方,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骷髅对他们虎视眈眈。   张瑜提起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会瞬移的一样,蹬了一脚石板,直接如同弓箭一般,带着张瑜向前方射了出去。张瑜可不管剩下二人的死活,虽然秦宝在他身上施加了什么魔影,但他身上还有上百株千年灵药,他就不相信,还没有能将它彻底驱散的。   而真正会瞬移的秦宝,直接想要土遁而逃,可她捏诀后才发现,地上的石砖不知是何种材质,竟然不允许她的进行土遁。   此刻的她也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呼啸风声,四周骷髅“咔嚓、咔嚓”,牙齿抖动的声音也愈发明显。   一刻也不能耽误,秦宝看着张瑜已经在短短数息之内,窜出去了百米,知道他是最惜命之人,能让他如此仓皇逃窜,肯定不是容易对付的。   她解开脖子上的长命锁,在昏暗的鬼火下,秦宝从粉雕玉琢的娃娃,变成了身量纤纤,但是双腿特长的绝色美女。原先的小衣裳被撑破,此刻的她除了腰间缠着的储物袋,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变身后的秦宝面如皓月,肤若凝脂,胸前的两座小山丘,圆润挺立。细窄的腰身被笔直的长腿撑起,整个人美艳的仿佛能将幽暗通道照亮。肩头上一左一右两个鬼面纹身,栩栩如生。仿佛两个恶鬼,趴在她的身上。   跟在她身后的何故,看得眼睛都挪不动地方了,更别说腿脚了。   恍惚间,他看见秦宝对他微微一笑,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笑,他听见秦宝轻声说:“各位大人,请慢用。”   随后,左右琵琶骨都传来剧痛,他的眼前只有秦宝瞬间消失的踪影。   秦宝都不曾回头看一眼,被追来的夜叉撕成两半的何故,但她还是能听见牙齿咬碎骨头的咀嚼声。这种声音一直以来也是她喜欢的,但前提是不能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她沉吸一口气,一件薄纱被她拿出来盖在身上,同时,双足点在地板上,整个人向前快速滑动,速度竟然与张瑜不相上下。   毕竟解开封印的秦宝,实力又增加了近乎一辈,若不是此刻在新位面内,收到法则的压制不能结丹,只怕立刻会引来天劫。   可即便如此,因为她之前耽误了时间,身后的夜叉大口啃食完何故的血肉之后,还是闪动着翅膀冲她而来。   秦宝面色凝重,她咬了咬牙,知道此刻的情况危机,便直接动用了秘术。肩膀上的鬼首化作青烟飘散在空中,先是懒洋洋地四周观望,然后左右同时咬在秦宝的肩膀上,鲜红的血液被鬼首尽情吮吸。   秦宝忍着疼痛,将向鬼首输送着鲜血,身后的夜叉闻到血腥味更加兴奋,可就在它们的爪子要够到秦宝时,鬼首终于吸够了血液,用它们长有利齿的嘴叼着秦宝,凭空消失了。   拿着何故大腿骨的两只夜叉,望着已经空荡荡的通道,不满地将腿骨敲碎,一边吮吸着新鲜的骨髓,一边往回走去。   张瑜本身速度就快,加上反应及时,很早之前就将远远的甩在身后,等他直接冲出通道后,来到一处空旷的大殿内,大殿中灯火通明,而摆在他的眼前是一座用白骨垒成的巨大王座。   可还未等他细看,秦宝就从跌落在他的身旁,生死不明。   张瑜看着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秦宝,看着被鲜血燃透的白纱,半遮半掩地覆盖这她曼妙的身姿。   张瑜舔了舔嘴唇,心想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那就怨不得我了。   大手一挥,直接伸出数根藤蔓,将她紧紧地裹成了粽子,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张瑜哪有什么噬心丹啊,先前不过是诓骗她俩的。   眼下秦宝昏迷不醒的落在自己手里,倒也是有个办法能让她开口,询问出该如何解除自己身上的魔影。   《晓神诀》作为老者单独给自己的功法,虽然没有直接攻击的手段,但是记载了一门法术,可以让神识弱与你的人,被你短暂的操控一段时间。   但这门法术的限制条件太多了,不仅需要操纵者神识要远高于被操纵者神识,而且要求对方在这一过程中毫不反抗。更重要的是,一旦被操纵者剧烈反抗,操纵者的识海就会受到伤害。   张瑜为了确保秦宝不会醒来,强行掰开她的嘴,喂了她一颗幻梦丹,让她陷入深度沉睡后,再对他进行操控。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张瑜从她的嘴中得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魔影不难解,毕竟是秦宝用筑基大圆满的实力下得咒语,只要通过特定的咒语,在特定的药池中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就可以将骨头上的魔影彻底清楚。   张瑜仔仔细细地将咒法记下,又再问了秦宝参加血色试炼的缘由。   原来,秦宝之所以会来参加血色试炼,全部是因为她收到天外魔域的消息,告诉她遗落在新位面的圣魔殿将会开启,让她来夺取圣魔的传承。   张瑜听到此言,沉思了几秒,追问道天外魔域倒是是什么地方,口中的圣魔又是什么?   睡梦中的秦宝突然皱紧眉头,她的嘴角流出鲜血,好像张瑜问到了不能提的关键词,触发了秦宝身上的某种禁制,剧烈的疼痛让她即将清醒过来。   张瑜也来不及等这个答案了,赶忙问道:“该怎么从圣魔殿出去?”   “继承……传……承,张瑜!”秦宝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被张瑜牢牢捆住,当场恼羞成怒,她恍惚间感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而且自己的识海一片混沌,整个脑袋像是快要爆炸的疼痛,额头青筋暴起,一下下的跳动着,整张面容姣好的脸,也因为青筋的突起,而变得分外狰狞。   张瑜也不跟她废话,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一把冰剑就出现在她的头顶,冒着寒光的一件,丝毫不顾情分的向秦宝刺去。   秦宝不曾想张瑜这般果断,直接对她出手,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张瑜的冰剑一劈两半。   一道血光从她的胸腔内激射而出,想要趁着张瑜不被极速逃窜,可张瑜的施法速度更快,一团火焰直接将血红色的小人包裹在内。   被烈焰灼烧的秦宝苦苦哀求,但张瑜冷漠的眼神,表明了张瑜绝对不会放秦宝离开。   秦宝自知逃脱无望,心生怨怼之下,她激发了自己最后的一点血脉之力,将自己的此时的惨状,投过精血传递给相隔数万里的血河宗宗主,也是她的父亲,秦贺。   数万里外的血河宗内,服侍的下人们小心翼翼地议论着,今日的宗主分外暴躁,已经喝了十名结丹修士的鲜血了,却还是恼怒万分,一丁点差错就会被打发到血库做血奴。   就在一众下人都战战兢兢之际,一声凄厉地长啸响彻天空,秦贺坐在猩红的床榻上,眼睁睁地看着秦宝在火焰中痛苦的嘶吼,在张瑜手中灰飞烟灭,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画面只有短短一息,但足以让秦贺将张瑜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正当他准备不顾一切地前往中元大陆时,一道虚无的魔影从地下冒出,对着他看似沟通,实则威胁的说:“丧子之痛还望宗主节哀,但请务必别耽误了大人的正事。”   秦贺听后,静坐无言,两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过了许久,他挥手一道传音传遍了整个血河宗。   “占领通天计划正式启动。同时,让中天的探子找到此人,谁能将他带会血河宗,谁就是血河宗的下一位血子,死活不论!”   魔影对他的举动很是满意,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语了几句之后,又钻入了地下消失不见了。   还在血色试炼的张瑜不会知道,他已经被血河宗宗主列为了必杀之人,而整个中天小世界也要从此刻开始,变天了。 第57章 白骨之路   张瑜不知道自己击杀秦宝的举动,已经被血河宗所知晓,自己的样貌也传遍了血河宗上下。   他看着秦宝一劈两半的尸体,看着鲜血透过藤蔓的空隙,滴到了空地上,说内心毫无波澜是不现实的。毕竟他踏入修仙界的第一步,就是与秦宝一起。   可是要让自己放过她,更不现实,修仙界内,波诡云谲,此次放过她,下次就有可能再遭她的毒手。心狠一点,才能在修仙界活得长久。   张瑜掌心生出一团火焰,将秦宝的尸体连同藤蔓烧得干干净净,随后静静地呆在原地,没有立刻朝着白骨王座走去。   秦宝的事情处理完毕,此刻他的对手便只剩下海妖一族了。只是不知道他已经进来许久了,刚刚的动静也不算小,为什么那两只海妖全无反应。   张瑜一边思索着,一边谨慎地打量着周围地环境。   细查之下,张瑜发现了端倪,空旷的宫殿内灯火通明,可大殿顶部确实一团灰暗,与干净到像是打了层蜡的白骨格格不入。   张瑜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取出一块灵珠,朝着王座顺着地板滚了过去。   灵珠大概滚了数米的距离,就在张瑜的眼前消失了,张瑜呆在原地,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灵珠才从数米外再次出现,只是此刻的灵珠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灵力,变成了一颗普通的石珠子。   张瑜又用了法器和灵植分别测试,发现结果上大抵相同,只要是带有灵力的东西,在地板上经过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凭空消失,等再出现时,蕴含的灵力就会被抽干,像是被什么吸光了一样。   张瑜见此地古怪得很,纵使自己发觉了地面上的不妥,也不敢冒险走上空过去,正准备取件法器,测试大殿上空可有不妥之时,龙铮两人直接出现在他的右手边。   张瑜也不多说废话,两团火球直接往她们的脸上招呼,自己则瞬间带上了玄虎爪,一招招的朝着二人的要害攻去。   海妖二人刚刚在昏暗的过道中,着实废了一番功夫才得以脱身,尤其是虎钭,在通道之中,不惜舍弃自己的一条手臂,吸引了通道之内恶鬼的注意,才能让他们有惊无险的逃过。   毕竟他们不是秦宝三人组,秦宝三人组可是每个人身上都带有魔族的气息,因此他们走得通道,比秦宝等人的更长,且一路上的骷髅恶鬼,更是对他们发起了猛烈地攻击,那些骷髅虽然说实力不强,但蚁多咬死象,费了许多功夫才从通道中逃了出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两人比张瑜提前走一个时辰,却还是落在了张瑜等人的身后。   龙铮刚从通道中逃出,气息都未曾喘匀,就受到了张瑜的伏击,这让她在躲避的同时,怎么能不心生恼怒。   她拉着虎钭躲过火球,面对紧接着扑面而来的冰刀冰剑,她拖着蛇尾的身子高高拱起,一挺腰将自己直立起来的她,足足比张瑜再高处半个身子。   一时间,她身上所有的蛇都睁开了眼睛,伸缩着大小不一的蛇信子,粘稠的毒液从它们的利齿上滴落。   龙钭面对在张瑜操控下的冰刀丝毫不怯,群蛇之间鳞片相互摩擦,随后深吸一口气,一声尖锐的嘶鸣,从她的口中发出,直击张瑜的耳膜。蛇口一起喷射毒液,将迎面袭来的冰刀尽数腐蚀。剩余的毒液直射张瑜面门,逼他退后防守。   于此同时,虎钭唤出两个寒流,从地下升起,朝着张瑜冲撞过去。   张瑜在海妖一族的歌声中吃过亏,又怎么会不做提防呢?他终于拿出了卑弥庭送给他的小钟,轻轻一敲,钟声立刻就盖过了海妖的歌声,不仅如此,还将喷射的毒液全都抵挡。   至于虎钭召唤的两根水柱,张瑜更是没放在眼里,直接将它冻成冰柱后,再潇洒一脚狠狠踢碎。   就在众人准备拼个你死我活之际,从白骨王座的中央,升起一团黑雾,黑雾之中一只长满绿毛手,一掌拍在了地板之上。   那只大手,只有三根手指,而且三根看上去像是没有腐烂多久,上头的腐肉外翻,表皮倒是掉了精光。虽说是腐肉,但看上去就好像是尸体腐烂没多久,里头凝固住的血液还是暗红色的。   争斗的三人都被震到墙边,被一股强悍地力量牢牢地定在了墙上。他们看着地板上洗小的阵法破碎,整个大殿开始摇晃,长明灯也一盏盏地熄灭了。刚刚巨量的海水都冲不垮的宫殿,一块块砖石从上方掉落。可奇怪的是,掉落的砖石,在半空中就会化作粉末,被流动的海水冲刷。   整座大殿坍塌也不过就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时间一过,张瑜等人背靠的城墙也消失不见了,但他们依旧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先前在通道里看见的恶鬼、骷髅,蹲在门口的夜叉,甚至连同沉重的木门也都消失不见了。   唯一保留的就只有看似脆弱的白骨王座,任凭泥沙如何飞溅,任凭海水如何冲刷,它就静静地立在那里。   紧接着,那只伸出仅剩的三个手指,朝着三人一挥,三道白骨铺就的通向白骨王座的道路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随后,那只腐烂的手上的三根手指,居然就这样脱落下来,分别飞到每人的手上,恰好一人一根。   三人的耳边响起了一段话,说话之人听上去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温度。却极具威严,像是一位帝王在临终前的嘱托,满身傲骨,心有不甘。   “帝王台下铺白骨,累累众生不足惜。身死外域怨不堕,承吾威名灭诸仙。诸位之中,有一人有幸继承吾圣魔的威名,替吾杀回九天。汝等手中指骨皆为钥匙,谁先登上白骨王座,就能得到吾的传承!”   此时,压制在他们身上的灵力消散。就在刚刚,张瑜抚摸着只剩下白骨的手指,发现它的骨头和人类的骨节大不相同。   它的骨头上生出许多倒着的骨刺,锋利程度连张瑜摸在手中都觉得喇手,可想而知,这样的骨头长在肉里,每天都是怎样的折磨。   龙钭看了一眼张瑜,没有理他,直接朝着自己面前的白骨路冲去,想要第一时间等上白骨王座。   “给我拦住他!”但她并没有忘记阻拦张瑜,她尖着嗓子吩咐虎钭。   可是,虎钭却只是看了张瑜一眼,然后朝着自己的那条道路冲了过去,并没有理睬龙铮。   龙铮气得眼睛瞪的老大,身上的小蛇都因为气愤,鼓起了皮膜。   她看着虎钭,咬牙切齿地说:“好啊,给我等着,等我夺得了传承,我定要把你们都剥皮抽筋。”   虎钭此时小人嘴脸尽显,他反倒是对着龙铮满嘴的污言秽语:“你欺压了我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时常看着你,我都会流鼻血留到尾鳍都软了。等我登上定位,必定要拉你探寻女性的奥秘。”   他的那副肮脏嘴脸,不仅让龙钭反胃,连张瑜都觉得恶心,只有寄居在他身上的幼虾,听到这些下流龌龊的话,兴奋地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抖动着尾巴。   张瑜看着两人都已经踏上了白骨路,他自己却一动未动。比起获得魔族的传承,他更想早点脱离此地,毕竟他还是要回中元小世界的。   经过秦宝一事,张瑜可以断定,域外天魔入侵中元小世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如果自己现在拼了命的去争抢,没抢到就罢了,抢到了自己很有可能到时候被当做天魔的探子,只怕到了那日,自己必然会众叛亲离。   那个时候,自己正道待不下去,魔道又横亘着杀害秦宝的事情,自己恐怕倒是整个中天小世界都待不下去。   于是,张瑜打定主意不参加此次争夺,他现在只打算趁着谁夺取传承后的一瞬间,就离开此地,安心的躲起来。   可哪里是他想不参加就可以的了呢?   张瑜脚下站着的土地开始塌陷消失,砖石化作粉末,掉入无尽的深渊。   张瑜差点就从空中掉落,如若不是他反应快,踏上了白骨路,只怕也会顷刻间粉身碎骨。   张瑜不得不开始向着白骨王座跑去,因为他身后的白骨路也在一点点坍塌,另外两人的也是如此。   圣魔设计的白骨路,若是只考验传承者的速度,只设置坍塌这一种难关,那这样的传承,不要也罢。   就在众人跑到白骨路的三分之一处时,前方的路突然消失,他们都没有一点反抗的进入了幻阵,阵法里是形形色色的燕飞环瘦的魅魔,这些魅魔放浪形骸,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试图勾引张瑜。   张瑜看都没看,继续凭着感觉和记忆,径直向前飞奔,哪怕魅魔已经趴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口吐芬芳,张瑜依旧不为所动。   这种要命的买卖,张瑜看得很清楚,可有人就没有这份机敏和本心了。   虎钭看到魅魔的瞬间,还是成功的把持住了,纵使他被数双柔荑,抚摸的浑身发痒,但还是一步步的前行。   等他走出幻境是,张瑜已经快走到三分之二处了,倒是他亲眼看着衣冠不整的龙铮,被阵法吞噬,化做粉末掉落无尽深渊。   三十七枚定位石从她的身上飞出,静静地悬浮在海域之中。   虎钭此刻可没有时间拿什么定位石,他本想化作原型,这样速度更快,体型更大,但他略微尝试了一下,发现不行了之后,便放弃了。   好在此刻的张瑜不知为何速度放慢了,再没有阻挡的白骨路上,虎钭人身的速度也不算慢,很快他也走到了三分之二处。   同样,无知无觉地幻境降落在他的身上,在幻境之中,他看见张瑜越走越远,已经离白骨王座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想起。   “汝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过看汝追随吾的份上,吾允许你在宝架上挑选三件宝物带走。”   虎钭望着宝光闪烁的架子,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向着法宝伸出了手。   张瑜听见身旁传来破碎的声音,就明白了虎钭也被淘汰了。此时,他身后的白骨路也停止了坍塌。   可张瑜不敢停下,因为这座宫殿里的幻境实在太厉害了,刚刚自己差一点点就没忍住,向着水属性的天地灵宝伸出了手。   好在即使将自己的欲望克制住了,才能一口气的冲出幻境,不然粉身碎骨的人就要是他了。   所以,张瑜一步步听地走向了白骨王座,就在他即将踏出白骨路的瞬间,他迎来了第三重幻境。   在这重幻境之内,张瑜面临的不再是各种诱惑,而是看见了自他出生以来,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而他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柄墨色长刀。   有待他亲如骨肉的义父义母,也有害他进入修仙界的老和尚,还有他第一个杀死的修仙者赵无良,以及最后一个杀死的人秦宝。既有视他为兄弟的窦长宁,又有背后暗算他的各路小人。   这些人或劝阻,或威胁引诱张瑜不得上前,数次张瑜都想用手中之刀,将这些虚假的幻影通通砍碎,但都被他忍住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一关考验什么,但他知道不要妄动,只管前行即可。   张瑜额头上汗水弥补,身上被无数双手拉扯着,每一步的前行都很艰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他快忍不住自己的杀戮之心时,他终于踏出了白骨之路。   所有幻境纷纷湮灭,眼前只有一座白骨王座。 第58章 炼化白骨王座   “恭喜你幸运儿,你将继承吾所有的功法,坐上王座吧,等着迎接你的新生。”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张瑜此次却没有一颗如他所愿的坐在王座之上,反而是拿出指骨,对着王座说道:“万年前的圣魔王,如今没有一点想要重新来过的念头吗?”   那声音一愣,原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它似乎没想到张瑜面对圣魔传承的诱惑,还可以保持理智,所以一愣之后,只能强硬着口气说:“怎么?你是在怀疑吾?”   “不错,修士尚且都不可信,更何况是狡诈的魔族。”   张瑜已经将手中的指骨,抛在了王座之上,眼神中带着怀疑,眯起双眼的样子,充分地表现出了他对声音的不信任。。   “呵呵,没想到人间还有这样的修士,修为虽低但是心思倒不少,圣老魔的功法,落在你手上也不算亏。”   一团黑影从白骨王座上凝聚,它摇摇晃晃的模样,像是一阵风吹过,都能吹散了一般。黑影只勉强聚齐了头颅和半个身子,连手臂都无法凝聚。可是即便如此,它还是飘出了白骨王座,绕着张瑜转了一圈。   它如黑烟一样的身子,环绕张瑜时,张瑜能够明显的从他身上闻道腐烂的气息,那种令人作呕的尸气,倒是与指骨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黑影将张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没有眼珠的眼眶微微眯起,一道阴险的笑容从它的嘴角一闪而过。   它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白骨王座上,趾高气昂地对着张瑜说:“虽然我不是圣老魔,但是你想要得到它的功法,还是免不了要讨好我。要不这样吧,我好久没吃血食了,你得割点肉让我尝尝。”   它的这番话语在张瑜眼中宛如疯子所言,他双手捏诀,数团火焰出现在张瑜身后,张瑜不假思索地,直接将火球冲着黑影扔去,同时嘴里嘲笑道:“想要我的血肉,不放你自己来取!”   张瑜在刚刚黑影绕他转圈时,就发觉了眼前的黑影不过也就是个筑基后期的样子,自从上了筑基期后,同级之战,未尝一败的张瑜,自然选择了主动出击。   黑影料到了他的反应,直接将自己的身子打散,融进白骨王座之中,散发着高温的火球砸在白骨王座上,白骨王座毫发无伤,连道印子都未曾留下。   黑影不等张瑜的第二轮攻势准备,就从白骨王座中重新凝聚,他飘到张瑜的耳边说:“没有用的,你根本杀不死我,因为你根本就无法摧毁白骨王座。只要白骨王座不被摧毁,我就永远不会死的。”   他继续蛊惑张瑜,对着他轻轻地说:“不如这样,你就让我尝一口血肉,只尝一口我就放过你!”   张瑜对此毫不理睬,这黑影如此喋喋不休地想让自己割下一块血肉给他,肯定是必有所图,只怕到时候会对自己不利。   张瑜趁着魔头还想说些什么之际,直接将手中的水球捏碎,再瞬间蒸发,一时间他的四周被高温的水汽覆盖,这种伤害是全方位的,但还是对黑影毫无效果。   在水雾之中,黑影的身形愈发模糊,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它对着张瑜讥讽道:“你的这些手段,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看还是乖乖教出你的一块血肉,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否则,你拿不到功法,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海里陪我到死!”   张瑜施法的手一顿,他深沉的目光,死死地望着眼前的白骨王座,不可否认的是,得不到传承,自己就无法离开这个空间。   可如果按照黑影的吩咐去做,未免有些太被动了。张瑜思来想去,还是得从源头入手。   他靠近白骨王座,将手按压在白骨王座之上,感受着冰凉如玉的王座中流淌着的浓郁魔气和水元素之力。张瑜用力向着白骨王座施加压力,王座纹丝未动。   张瑜沉思片刻,又将自己所有的法器、法宝都拿了出来,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法宝连一道印子都无法在王座上留下。   黑影看见他的模样,在自然是狠狠地嘲笑他:“说你憨憨,你还不承认,你可知道此王座是由圣魔王抽取百万人的脊骨,炼制了数百年。之后又强迫万年前的云渡寺方丈,洗净了白骨王座上的冤魂,灌输了大量的真魔之气。”   “为了让这王座在深海之中,不受海水的挤压损毁,圣魔王还特意往王座之上加入了一滴太乙真水。有天地灵宝的加持,别说是你,就算是元婴化神,也不可能将王座损毁。”   在黑影眼中张瑜不过是个心智稍强的筑基废物罢了,若不是自己只是传承在万年间诞生的一缕分魂,必须用血肉激发魔族的凶煞之气后,才会有战斗力。否则又何须在此与他费尽口舌,早就侵吞了事。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黑影不知道的事,张瑜此刻对天地灵宝四个字分外敏感,当黑影口无遮拦的说出白骨王座中含有太乙真水时,张瑜的脑海中,就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用五行炼宝法把白骨王座中的太乙真水炼化。   至于王座之上浓郁的魔气,张瑜能感受到金银两色识海中,有样物件在为之雀跃,像是一双眼睛,望着魔气而面露贪婪。   张瑜轻笑,既然如此不妨就试试,他到要看看潜藏在他识海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张瑜打定主意在此地将白骨王座初步炼化,不过在此之前,他又测试了两天,发现黑影除了在言语上攻击他之外,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索性对他不再理睬,转而安心的炼化起白骨王座来。   黑影见他想要炼化白骨王座,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一个小小的人族筑基,别说是王座中的太乙真水,就连充斥着的真魔之气他都无法炼化。   若是寻常筑基自然是无法炼化,可张瑜身上已经炼化乐足足三件天地灵宝里,对如何与天地灵宝相互感应,加快炼化已经烂熟于心哥。   至于真魔之气,张瑜只想说太爽了,有多少来多少。   张瑜在炼化白骨王座是,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转化为金银双色,大量的真魔之气,顺着他的筋脉,涌入他的识海。化作养料填充着识海,像是在给识海品天下最好的美酒一般。   随着真魔之气不断吸收,金银两色的识海逐渐扩张,到达了极限。当识海到达极限后,一页典籍也从识海之中浮现。   此时,就能体现出《晓神诀》的强大之处来,张瑜可以一边将白骨王座上的太乙真水和真魔之气分流,一边炼化太乙真水,还能分神查看那页典籍上,所记载的内容。   张瑜仔细的阅读了纸上的内容后,陷入了沉思。原来他的神识,之所以会发生变化,全部是因为这篇名为《窥世魔瞳》法术。这门法术早在数万年前,中元宗刚刚成立之时,就被当时的大能藏在传功壁内,只是一直无人能出达到触发的条件。   修炼之门功法的前提就是得“返元之体”,并且还要神识强大,修炼时更是需要难以计数的真魔之气,种种苛刻的条件加在一起,就导致了中元宗无人知晓还有此功法的存在。   修炼此功法后好处众多,不仅能帮他分辨出沾染魔气之人,更是可以让修炼者能通过异瞳发觉出一些阵法和幻境的薄弱之处。但最令张瑜心动的是,它可以通过吸收真魔之气,强化自己的神识,搭配上晓神诀或许可以冲破修为上大境界的限制。   张瑜知道眼下不是修炼其他功法的好时候,便专心的运转《五行炼宝法》,黑色的魔影见他确实能炼化白骨王座,又惊又气,在一旁张牙舞爪的,很不得活撕了张瑜。   可张瑜对此不管不顾,一心全铺在炼化上,这样一呆便是十一个月。   在此期间,不是没有海妖一族和秦宝的手下,冒着风险潜入深海,可在他们眼中,深海之中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丝他们的踪迹。于是,两方实力最终还是爆发了争斗。   血色试炼内明枪交锋,试炼外就是暗箭不断。   得意洋洋地圣女教长老素心,志得意满地看着秦宝处在榜首的位置,一人拿了十块定位石。排在第二名是张瑜,手中有三块。   至于夺器宗、云渡寺和青玉门,他们的定位石究竟还是没能守住,三个宗门一块都没有,可见此次注定又是要垫底了。   尤其是夺器宗的寒霜道人气得脸都歪了,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抢两块定位石回来,好挽留住他的颜面。   素心用轻纱捂住自己的嘴唇笑着说:“细算来,三日后就要接孩子们回来了,卑弥长老,看来这中元第一宗的名头,要轮到圣女教来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卑弥庭望着石碑,叹了口气,此届的血色试炼注定还是未能从保住中元宗的地位。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血色试炼中能有几名弟子活着回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天际石碑上的排名再次发生变化,秦宝的名字变得灰暗,她身上的所有的定位石都到了张瑜身上,张瑜的排名,一下就越到了这块石碑的榜首。   “这不可能!”素心失声惊呼,可更令她难以相信的事,张瑜不仅仅是将秦宝手中定位石拿在手中,他身上的定位石数量还在不断上涨,短短数息的过程就已经越到了五十枚,这也就意味着,这次血色试炼所有的定位石都在张瑜一人手中。   这下不仅是中元五宗觉得惊奇,就连在另一个世界的海妖一族也觉得不可思议。   绷紧的虎皮帐内,一条面容丑陋,但尾长足有数丈的蛇发女妖,本在安心地享受着族人的按摩,突然它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蛇尾猛地一震?将给他按摩的族人直接连同帐篷,一同摔倒数米之外。   她竖形的蛇瞳,看着龙铮的名字变得灰白,身上所有的定位石也消失不见了,此次血色试炼海妖一族竟然完败了。   而此刻的张瑜刚刚从深海之中浮出水面,看他神采奕奕,就知道他的炼宝过程十分顺利。   确实,他不但将白骨王座上的太乙真水和真魔之气吞噬干净,更是得到了圣魔的传承,只是如今的他不打算修炼此功法,倒是稳定筑基中期的境界更为关键。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露出海面就遇到了老熟人。 第59章 战“蔡芳”   张瑜刚浮出水面,就与正坐在去岸边礁石上晒太阳的余凉四目相对。   余凉二话不说,双腿就化作一双利刃,在礁石上擦出一道火花,朝着张瑜就袭击过去。   张瑜正愁没人给他练手,索性便于余凉贴身缠斗。   余凉化作利刃的双腿,反射着明媚的阳光,一晃身就消失在原地?再察觉时已经出现在了张瑜的头顶,双腿以横扫之姿态,朝着张瑜头顶就是一杀招。   若是放在神识没有经过《斩魔瞳》的真魔之气强化以前,张瑜应付起来着实还是有些吃力的,可如今张瑜的神识,只怕普通的金丹中期也比不上他,取取这种低劣的障眼法,又怎么能躲过张瑜的神识呢?   就在头上的利刃即将落在张瑜身上的那一刻,张瑜动了,他四周的海浪翻涌,巨大的浪头直接将她拍到了了海面之上。   自从张瑜将太乙真水融入到五行炼宝法中之后,他对水的掌控又上了一层台阶。他能感受到海洋对他的情切,他在海水中操控巨浪,甚至只需要一点灵力即可。   张瑜并没有理会呛水的余凉,现在的余凉在他眼中,根本不是对手,他要乘着这段时间将海妖一族赶尽杀绝,就像当年海妖一族对修士做的那样。   张瑜踩着波涛前进哥,再凶猛的在他足下都会变得温顺无比,被海浪托举着前行,根本不会消耗一点灵力。   而刚刚从海下冒出头的余凉,还来不及擦拭被冰凉海水糊住的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瑜的离去。   她泄愤般的双手狠狠砸向海面,但此刻的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与张瑜的实力已经天差地别,除非自己晋级金丹,否则将再无击败他的可能。   “输给你两次,我绝不会再输给你第三次!”余凉望着张瑜消失在海平线的身影,忿忿地说。   剩下三天之中,张瑜四处寻找着海妖一族,见到各式海妖后,毫不留情,一击毙命。失去了龙铮虎钭的海妖一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不是人,准确说是一只变异的海妖。   张瑜看着眼前已经扭曲变形了的“蔡芳”,他看着她足足三米多高的个头,和全身拧巴在一块的肌肉,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盯着一张美艳的美人脸,却强壮到夸张,这让张瑜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就是侯坚之前口中说得那位大人?”   此时“蔡芳”的声音,已经不是娇媚的女儿声音,反而是格外的粗犷,它对着张瑜说:“不错,我那时候就在想,天天装作女人到底还是不方便,你身体精血这么足,用来做我在人族的身子再合适不过了。”   它紧接着说:“你出现在此地,想必龙铮、虎钭两个废物都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吧。”   张瑜没有否认,只是含糊一句“算是吧”,随即就反问道:“彼此彼此,蒋威你想必也已经杀了吧。”   “蔡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可转瞬间它就说:“是的,怎么了想替你当我同门师兄报仇?”   张瑜却从海中提取了一团水球在掌中抛来抛去,他摇了摇头说:“自然不会,你我两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死在你手上,只能说他技不如人罢了。我能做得就是送你下去,等到了阴曹地府,就让他自己报仇吧。”   “哈哈哈!”那高大的水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天长啸,他用粗壮的关节指着张瑜说:“就凭你?”透明的眼珠中竟然流露出满满地不屑。   “我可不是龙铮、虎钭那两个废物。”   张瑜将他手中的水球高高抛起,踩着水面,弹起身子,一脚将水球踢想了“蔡芳”,口中毫不示弱地说:“无所谓,反正在我眼中你就是个废物。”   水人听了这话,哪里忍得了,宽大地双手,猛地一拍胸脯,就朝着张瑜冲去。   一声洪亮的怒吼,从它的口中发出,音波甚至掀起了肉眼可见的巨浪,朝着张瑜袭来。   张瑜面对此种攻击丝毫不见慌乱,一道水幕从大海中升起,直接将音波阻拦。   虽然水幕仅仅一瞬间就被冲撞而来的水人击碎,但还是起到了阻挡音波的作用。   张瑜面对像一块巨大的冰山的水人,并没有选择转身与他拉开距离,反而是选择了硬碰硬,主要是想要尝试一下,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嘭”,两人碰撞在一起,水人只是身形有些晃动,而张瑜则连退了好几步,若非催生出一根海藻,将自己的身子固定,只怕得退出去十数米的距离。   张瑜对水人的强劲的肉身暗自吃惊,他惊讶于自己撞击之下,居然落得下风。   而水人其实内心也很吃惊,它没想到的是,张瑜作为一名凡人,能在自己全力撞击之下,做到仅仅只退了数步,可见实力着实不凡。   “难怪龙铮和虎钭会输给你,你倒还算是有点本事,可不管你是龙是虫,是虎是猫,到了我这儿,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把命和定位石留下。”   说罢,它裂开没有下巴的大嘴,对着海面猛吸一口,形成了倒着的漩涡,让滔天巨浪涌进它的嘴中,仿佛它的嘴巴是无底洞一般。   同时,它的身子也愈发巨大,足足涨到了十米之高,在它面前张瑜就如同一只鸡,整个人还没有他手臂粗。   张瑜打定主意借住它来锤炼自己的搏斗技巧,索性也不退去,反而是迎着它比自己人都大的拳头,不断地冲击在它身上,积累着自己对抗比自己体型庞大的敌人的经验。   张瑜发现了,这个由水组成的巨大水人,不仅仅力大无比,看似笨重的身体,却因为是水组成的缘故,格外的光滑,一般的伤害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而且,它不像是一般的怪物,硕大体型的代价,往往是要用敏捷来交换的。可这个水人,在身形巨大的同时,还能做到迅速反应,许多次自己刚躲过它拍下的巨大手掌,新一轮的攻击,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他的头顶。   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张瑜已经挨了水人数次攻击了,每次攻击都打得他胸腔发闷,全身的肌肉都随之颤动。   不过,对张瑜来说也不全是坏事。在与它的缠斗之中,张瑜还是对它造成了不少伤害,只是水人可以在随时汲取海水,来填补自己身子上的损伤。   而且,张瑜发觉,水人的身上还是会有软肋,想一些视野盲区,就是他根本无法防守的地方。张瑜找到敲门之后,便专攻击水人的盲点,也算是起到了围魏救赵的作用。   就在张瑜再一次的从背后偷袭它时,只听见他的头顶传来水人戏谑中带着嘲讽的语句:“不和你玩了,送你上路吧。”   刚说完,它的身子就极速膨胀,竟然乘着张瑜不注意,将他整个人包裹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想要通过巨大的挤压力,将张瑜磨成肉泥。   谁料,张瑜沉闷的声音从它的身体内传出。   “是我不陪你玩了才对。”   张瑜直接调动它身体内的海水,海水在他的手中不断汇聚,一边滴溜溜的打转,一边不断压缩。   水人想要切割下被张瑜控制的部分,可张瑜手中的吸力实在是太强了,让他完全挣脱不开,只好通过不断从吸取海水来填补自己损耗的部分。   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张瑜压缩的速度,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十米高的巨大水人,就在它的一声声由强及弱的咆哮声中,被张瑜压缩成一个手掌大小的水球。   张瑜将水球在掌心弹跳了数下,在抛向天空,透过阳光,可以看见被封印在水球中,海妖惶恐的模样。   这是它最后的表情,张瑜用灵力将它冻结成一颗冰球,再隔空捏碎,细微的、鲜红的冰屑瞬间铺满了整个天空。洒满天空的海妖之血,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淡红色的光晕,像极了天边的晚霞,与真正的晚霞连成一片。   张瑜看着缓缓跳入海平线的落日,看着光线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同时,也感受到了,整个空间对他的排斥之力,他不做抵抗,就飘在海面上,静静地等着位面将他传送出去。   不仅是张瑜,整个血色试炼的参与者,无论是海妖,还是躲藏的修士,都不可避免的为即将到来的离去而心潮澎湃,三年里不是打打杀杀就是东躲西藏,属实让人心力交瘁。   一处荒岛的结界内,一个只穿着外袍的和尚,与一名女子从石床上坐起,那名女子正用葱白般的细指,梳理这自己的头发。若是忽略她从眼角一直裂到嘴边的疤痕,那这名女子绝对算得上是绝色美人。   一休和尚从背后抱住谷幻,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你放心,等出了血色试炼,我就离开云渡寺,还俗去找你。等你从圣女教出来,我们就寻一处世俗小镇,做一对凡人夫妻,你看如何?”   谷幻没有说话,只是梳理发梢的手指顿了一顿,过了一会儿,一声细到几不可闻的声音才从她嘴里发出“嗯”!   与此同时,还有一伙人却对离开死亡试炼感到格外惶恐,他们就是先前加入秦宝,被魔影附骨的修士。   自从秦宝潜入深海,整整一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伙人有的惶恐,有的窃喜,而这些人的各种反应,都被蔡健看在眼里。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到他出了血色试炼,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掌门,由掌门来定夺他的生死。   他拿出一条洁白如旧的面纱,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一口,用只能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深情地说:“对不起梦琪,我让你失望了。”   如此种种,让整片海域上的生物,都度过了一场漫长的不眠夜。   随着群星褪去,日出东升,新位面的所有参赛者都被传送出了位面,宣告着为期三年的血色试炼正式结束。   五十枚定位符随着张瑜的离开重新散落在位面各地,等待着百年时光后的再次开启。 第60章 血色试炼到此结束   张瑜刚从穿越位面的晕眩中醒过来,就被卑弥庭拉近怀里,卑弥庭的胡须都能摩擦到张瑜的发顶,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废了一番功夫,才从卑弥庭的怀中逃出来。他用眼神稍微扫视了四周,发现回来的人,竟然不足五十人,此次的血色试炼,若不是自己最后将定位石都护下来,只怕又要重蹈百年前的覆辙了。   张瑜心中盘算着,自己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待会该向宗门要什么奖励才好呢?   他与卑弥庭还未曾说上话,在一旁圣女教的素心长老,便吊着眉毛,瞪大了双眼,一根手指戳到张瑜眼前,指着他审问道:“秦宝怎么没出来?是不是你杀的?”   “是,但是……”张瑜看着她兴师问罪的态度,想要将秦宝只是解释清楚。   不料他刚一开口,就被素心打断了,只见她怒目圆睁,手指上一道灵光,直接就想要洞穿张瑜的脑门。   化神期的修士,现在的张瑜,一百个都反抗不了,好在卑弥庭即使出手,用拂尘打散了灵光。   见到此状,素心已将背在背上的灵剑拔出在,张瑜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好家伙极品法宝都拿出来了,看来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啊。   素心单手握住灵剑,剑头直指张瑜,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挡在张瑜之前的卑弥庭,直接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怎么着?中元宗难道要包庇这个在血色试炼中为夺取定位石,杀害自己族人的凶手吗?”   “素心长老,不听听小徒解释吗?若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小徒击杀,不知道是长老你不将我卑弥庭放在眼里,还是圣女教看不惯中元宗,中元大陆第一宗的位置,急于取而代之了呢?”   两人言辞上针锋相对,化神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在场上所有人都倍感压抑。   张瑜心中诽议,别看这个老妖婆长得慈眉善目的,下手这么狠不说,还不讲理。其他几个长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看热闹。   正在他打算出头向素心长老仔细解释时,谷幻与一休和尚对视了一眼,上前步站了出来,跪倒在素心长老面前。   她解开自己留有伤疤的面容,对着素心长老说:“大长老,秦宝罪该万死,这事情真的不怪龙兄。秦宝是天外魔族安插在我们圣女教的探子,她不仅仅在血色试炼之中,虐杀、各宗弟子,还将一些弟子收入麾下,成为来日魔宗潜伏的探子,而我的脸就是在与她斗法之中被她的冰片划伤的。”   素心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摆出一副恼羞成怒地模样,删了谷幻一巴掌后,对着谷幻大声喊叫:“这件事回去再说,目前讨论的是,这小子击杀了我圣女教的核心弟子,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谷幻捂着自己的左脸显然愣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弟子的牺牲,都不敌一个寻找中元宗错处的借口。   一休和尚哪里忍心见谷幻跪在地上,正打算上前劝阻,却被自己的师尊拉住。持慧方丈刚刚就注意到了自己徒弟,对那名女弟子过分在意,但眼下不是盘问他们的的好时机。   但他还是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开了口:“素心师太何必这么着急呢?你我都在,若这小子真的有问题,还能让他跑了不成。不如听听他到底怎么说,我们云渡寺也要为枉死的弟子讨个公道。”   青玉门长老在一旁随声附和。   张瑜暗暗松了口气,好在原先在一旁坐上观火的云渡寺和青玉门,此刻也坐不住了。张瑜猜想,大约是他们两宗一直处在五宗的最末尾,宗门排名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核心弟子却也不一样,核心弟子意味着宗门未来的发展,若是因为圣女教的缘故,而导致了宗门核心弟子的大量死亡,其中就有不同的说法了。   持慧和尚耐性劝说,嘴上说得是不能冤枉好人,心里打得主意却是昭然若揭,想要从过错的一方,狠狠捞一笔好处。   这一点素心也清楚,其实她心中对秦宝也心存疑影,因此才会急切地让谷幻闭嘴。可眼下如果不让他们将事情说清楚,圣女教勾结域外天魔的污名肯定是摆脱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将手中的灵剑低垂,指着被卑弥庭护在身后的张瑜,没有好气地说:“我倒要听听,在血色试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瑜在卑弥庭的防护之下,将血色试炼中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边,隐去了自己取得了圣魔王的传承这件事后,其他的故事和谷幻所说的刚好能够一一对上。   在场的各派掌门长老都有些相信了,他们或多或少用神识略过自己的弟子,发现幸存弟子中只有一两人能在他的注视下,傲然挺胸。   张瑜的话说完,在场之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不愿意在此刻揪出自己宗门的那些“软骨头”。   张瑜知道诸位长老为难,便主动说出了解决身上魔影的办法,才让诸位长老的脸色有所缓和。   事已至此,素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冷着面将宝剑收起,随后恶狠狠地等了张瑜一眼,便准备离开,看都未曾看还跪在地上的谷幻。   谷幻只能自己默默地站起跟在了碎裂最后。   既然血色试炼由中元宗包揽了所有定位石,各宗也就没必要留在此地浪费时间了,纷纷用自己的方式,离开此地,只留下中元宗众人。   就当剩余众人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之际,蔡健从人堆中站了出来,他对着卑弥庭跪下,双手交叠按在地上,将脑袋放在手背之上,请求掌门赐死。   他交代了自己跟在秦宝麾下时,做的种种恶行,还将中元宗麾下出卖同门,虐杀同门之人都一一的说了出来,听得卑弥庭脸都气绿了,胡子都因为脸部的抽动而打颤。   “好!好啊,没想到我中元宗竟然有如此多贪生怕死,蝇营狗苟之辈,你们几个出列,才健说得可都是真的?”   那五人哪里敢正面答应,有得跪在地上连腰背都挺不直,一味地发抖打颤。还有得嘴里喊着冤枉,眼神却躲躲闪闪,丝毫不敢接触卑弥庭的目光。更有甚者,索性反咬蔡健一口,说他是故意如此,好将自己的罪行掩盖过去。   而依旧跪在地上的蔡健并不争辩,心存死志的他相信,卑弥庭一定有手段辨别事情的真伪。   果不其然,就当寂静地空间,一时间变得喧闹之际,卑弥庭冷哼一声,直接隔空按住了反咬蔡健之人,直接用灵力对他进行搜魂。   搜魂的过程痛苦万分哥,那人被灵力压制不能动弹,只能从他扭曲的面容和流出的涕泪,看出他此刻生不如死的境地。   很快,他的七窍开始流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卑弥庭甩了甩手,尸体就倒下了。   杀了他,丝毫不能使得卑弥庭的心情好转,毕竟他刚刚看到宗门的优秀弟子,死于同门背叛,且各个死法惨烈,不忍直视,让他的心情如何愉悦。   他沉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对着剩余四人说:“没想到你们都是心性如此狠毒的人,那既然做得了这般事,就别怪老夫清理门户了。按照中元宗规定,残害手足之人,杀无赦!”   话音刚落,他的手中就生出一团灰白的云雾,将四人笼罩在其中。短短三息,云雾消散了,只留下四具面目狰狞的尸体。   卑弥庭看了眼尸体后,将冰冷当我目光放在了蔡健身上,他威严的声音在蔡健头顶响起。   “你检举有功,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回去除了你身上的魔影,就去罡风洞内呆上十年,十年内你要是离开罡风洞半步,格杀勿论。”   知道自己命算是抱下来了蔡健,深深叹了口气,以跪在地上的姿态高呼:“多谢掌门不杀之恩。”   “起来吧,也该回去了。”   剩余不足十人,站在空旷的青鸾背上,张瑜想起来时人挨着人,拥挤的场景,内心再次感叹到修仙之路实在是过于艰难。   在虚空中穿行的过程与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经过一年的深海黑暗的压迫,让张瑜觉得眼前幽暗的虚空也不过如此。   归途期间,卑弥庭又和张瑜私下传音,而张瑜给他的回答,较之先前也并未有任何不同。   过了好久,卑弥庭问道:你此次立了大功,不仅是中元宗的英雄,更是整个中元大陆的英雄,师尊想将你定为少宗主,你可愿意?   这话把张瑜吓了一跳,惊得他连连摇头,光摇头他还觉得不够,还摇动着双手,全身上下都表达出抗拒。   他的这一举动都把卑弥庭都笑了,等笑完之后,他才追问:为何不愿意?要知道有了少宗主的身份,不仅中元宗的功法你可以肆意学习,而且整个中元宗的修炼资源,你都可以随意取用。   这些条件是很诱人,但张瑜总是觉得这般属实树大招风,也将自己与中元宗捆绑在了一起。   他刚要传音拒绝,却发现卑弥庭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青鸾的脖颈之上,摆出了一副“就这么定了”的姿态。,嚷张瑜满肚子的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没有办法,认命的张瑜只好原地修炼,打算等到了中元宗再说。   修仙无岁月,等张瑜再次睁眼时,出口就在眼前。   当定着凤冠的青鸾刚刚将半个身子拖出虚空裂缝之时,中元峰顶洪亮的钟声便响起了,满天的花雨纷纷扬扬。   所有的长老、弟子的,对着停在半空中的青鸾作揖,同时起声高喊:“恭迎英雄们回家。”   灿烂的礼炮拉响,配上嘹亮的钟声,血色试炼后持续七天七夜的欢庆盛典,就此拉开了帷幕。 第61章 赏罚分明   张瑜等人一从青鸾背上下来,就被带到卑弥庭带到了正殿,过了一会儿,张瑜见过和没见过的诸位长老,陆陆续续地走入正殿,其中还有他的三位师兄师姐。   他们站在殿下看到张瑜,皆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尤其是张狂和刘畅,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卑弥庭让张瑜等人在正殿中央站着,自己则登上了宗主之位,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有议事权的长老都已经到齐了去,绷紧了肌肉坐在宗主宝座上,对着着正殿中央的一行人说:“你们都是中元宗最年轻也是最有希望的弟子,也正因为有了你们,中元宗才可以代代相传,长盛不衰。”   “但是在在论功行赏之前,有两人的处罚,我需要宣布一下。蔡健、龙泽池出列。”   蔡健默不作声的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而微微瞪着眼睛,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处罚的张瑜,先是一愣,然后也低着头站在了蔡健的身旁。   卑弥庭看着正殿中央,静静站立的两人,抻着嗓子说:“你二人在血色试炼中,虽是被逼无奈,却也为魔族做了事。但鉴于你二人一个检举有功,一个更是抢夺了所有的定位石,本宗主在此宣布对你二人的处罚。”   “蔡健,受鞭刑五下,剔除魔魂后,入罡风洞服刑三年。你可有异议?”   蔡健拱手作揖,口中大声回应:“多谢掌门,弟子无异议。”   卑弥庭看着他的态度,满意的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张瑜身上,他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张瑜,慈祥地笑了笑。   “四儿,你别太紧张,中元宗赏罚分明。你虽然为海族和天魔一族打开了圣魔殿,也正因为如此,将他们都传送至神秘空间消失不见。为我们中元宗,乃至整个中元大陆都做出了不菲的贡献。”   “因此,你的鞭刑就免了,剔除魔魂后与蔡健一同在罡风洞内服刑三年,你可有异议?”   张瑜苦笑,心中自然是有异议的。但即使是有也不能此刻说出来,于是他只好表示,弟子毫无异议。   罚的都罚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该赏了。   卑弥庭也不吝啬直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叠玉牌,分发在众人手中。   “此玉牌是你们中元宗客卿长老的身份玉牌,请务必收好,以后你们就是中元宗的长老了,享受中元宗客卿长老的俸禄。”   这还未完,卑弥庭接着说:“所有人增加三千点贡献度,龙泽池增加一万点。”   张瑜都惊了,一……一万点贡献度,这么多贡献度足够他换许多灵药了。   还没完,接下来的奖励让张瑜根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有弟子可以入宗门外库,挑选低阶法宝一件,龙泽池可入内库,额外挑选一件上阶法宝。”   “所有弟子可入藏书阁,选择三门法术修习,龙泽池可选择十门法术。”   “所有人可入蕴灵池苦修三月,龙泽池可修炼一年。”   一连串的奖励,让张瑜在台下听得晕晕乎乎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趟血色试炼去的真他娘值。   不止是张瑜,其他的弟子虽然奖励不如张瑜丰厚,但也都是红着脖子,喘着粗气,眼神中全是兴奋地光芒,就连蔡健也不例外。   身处高位的卑弥庭,看见正殿弟子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们对奖励还是十分满意的,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将更好的凝聚宗门人心。   对众人嘉奖完了之后,卑弥庭便让所有弟子退下,只留下各个长老,商讨立张瑜为少宗主之事。   张瑜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被自己的两位师兄,一左一右的架出来时,脑袋还迷糊着呢。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次峰自己的洞府前了,而他的师兄师姐也都坐在他的面前。   张瑜刚请他们进入洞府内坐坐,却被他们拒绝了,原来是从今日开始,宗门每晚的申时都会在山脚下举办花火会,连续举办七天。   张瑜虽然也想凑这个热闹,但想到自己还是需要好好的清理一番思绪,顺带好好睡一觉,给自己补补精神。   显然他的师兄师姐也是考虑到了泽,才将他直接送回洞府的。   送别了师兄师姐后,张瑜解封了关闭了三年的洞府。已经洞府,张瑜就感受到了森然的寒意,洞府内的灵泉在万年寒玉的加持下,不断的向外吐着灵气。而又因为洞府整整关闭了三年,导致灵力过于充足,石壁上甚至都凝结着灵气汇聚而成的水珠。   先前二师兄给他布置的灵花全都冻死了,只有一种白色的花骨朵特别大,花瓣却如同薄纱一般的花,还点缀在挂满寒霜的石壁上,开得满石壁都是,倒也别有一番清幽的风味。   张瑜此刻可没空管这些,他将放在胸前的身份玉牌拿好,放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身份玉牌上一万点的贡献度,兴奋地直嚷嚷。   “一万点贡献度,我终于又是有钱人了。”   边说这话还一边在石床上打滚,滚累了就躺在石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   等张瑜醒来之后,在二师兄刘畅的辅助之下,在寒泉之内,将自己的魔影用灵药逼出。   附着在骨头表面的黑影,在药力的刺激之下,竟然不受控制地在张瑜体内乱窜。   张瑜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锉刀,在自己骨头上又锯又磨,疼痛的同时还伴随着麻到发抖的瘙痒。   刘畅一手将在寒泉中乱抖的张瑜按住,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上想划开一道口子,带着灵力的指甲划在张瑜发达的背脊,连道白痕都没有留下。   刘畅不信邪,又加大了灵力,才终于在张瑜后背画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如同蠕虫一般的魔影,顺着流出的献血,迫不及待地从伤口涌出。   每当它一出现,就会被刘畅指尖跳动的灵力消灭。可是,张瑜因为体内枯草诀自主运转的缘故,伤口在数息之内,就停止了流血,甚至连结痂这一步骤都没有,他背上的上伤口就愈合,恢复如初了。   没有办法,刘畅只好费力的再重复一遍过程。几次三番下来,哪怕是在寒气覆盖的洞府之中,刘畅也累出了一身热汗。   不过,好消息是,张瑜身上的魔影都剔除干净了,他通过内视,发现自己原本被魔影覆盖,斑驳的骨头,又恢复到原来如玉般的质地。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寒泉,急吼吼地套上衣服,就嚷嚷着让刘畅带他去内库挑选法宝。   刘畅也只能笑了笑,放缓嗓音,柔顺的跟他说:“你别急,宗门的内库不是我说带你去就能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内库在哪,只知道在主峰正殿的偏室内,有个只有师尊才可以开启的传送门,你得去寻了师尊,才能进内库领你想要的法宝。”   张瑜听完之后,套上登云靴就直接往中元峰赶去,都到了正殿门口,才想到师尊是不是有事,在门前徘徊不敢进去。   最后还是卑弥庭的神识,察觉到了张瑜的到来,主动唤他进了正殿。   在得知了张瑜的来意后,卑弥庭咧着胡子,慈祥的笑弯了眼睛,他冲着张瑜打趣说:“当真是个坐不住的猴子,我该自习磋磨下你的性子。”   张瑜如今卑弥庭亲近了,也就不像面对陌生人般的拘谨,他拉住师尊的袖子,笑着说:“那徒儿先谢过师尊的教导了。”   短短一路,眼尖的卑弥庭就指出了张瑜修炼上的最大的一个问题,自身修炼的太慢了。修炼速度因为返元之体变得很慢不说,而且,张瑜将自己从肉身到识海都锤炼的很强大,结果是更难结丹。   毕竟,普通筑基圆满结丹就好比是将一池子灵泉凝聚成一枚金丹,而张瑜就好像是凝炼一片汪洋大海,所需要的灵力储备可谓是天差地别。   入境之际,只能借住大量的服食丹药,才能加快他提升修为的速度。   张瑜有些不解地问:“师尊,大量服食丹药,不是会在体内产生丹毒,影响自身修炼的嘛?不会产生依赖嘛?”   卑弥庭点了点头,但他的回答却是:“的确如此,但你的肉身搭配上返元之体已经让你体内代谢丹毒的速度大大加快,让你远不用顾虑丹毒的问题。至于依赖问题,依你现在的修炼速度,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修炼到金丹期,要知道到了金丹,才算是真正踏上修仙之道。”   卑弥庭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你现在有不少的贡献度,我希望你能将它好好的利用起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张瑜细想了他的话,发现正如卑弥庭所说,自己修炼的速度着实有些慢了,如果不辅助大量的丹药,自己想要修炼到金丹,耗费的时间将难以计数。   卑弥庭将自己的建议告诉张瑜后,两人刚好也走到了传送阵内,一晃神,内库的大门就出现在张瑜眼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自己与自己下棋的老者。   这老者穿着简朴,在他身上察觉不出一丝灵力,可卑弥庭却依旧走上前拱手作揖,老者却理都没理他。   张瑜有样学样,也在原地向老者恭敬地行礼,然后跟着卑弥庭缓步轻声的走进了中元宗的内库。   张瑜在散清门时,也进过散清门的宝库,那时的他已经觉得宝物多到夸张,如今与中元宗比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九九八十一根通天柱,每根柱子上至少有上百个槽位,堆放着形形色色的上阶法宝,纵使有阵法掩盖,张瑜也不免被法宝上的光芒闪晕了眼。 第62章 内库选宝   在一旁的卑弥庭知道,所有来内库的弟子,第一次见到放置的满满当当的通天柱,就很少有不震惊的。哪怕是来自四大家族的子弟,也未曾见过这般豪气的存放库。   张瑜强忍着把目光从那些法宝上移开,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师尊,要不您帮我挑一件法宝吧,这么多我一个个看也看不过来。”   卑弥庭笑了笑,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瑜后说道:“我看见先前用的都是一套五行环,防守控制倒也勉强能用,但是在五行法术上的效果,却不如你的返元之体。”   他看着不住点头的张瑜,摸了摸嘴边的胡子,伸手朝着西南方向挥了挥手,一串镶着五色宝石的手串,托着五彩的光辉,从一根通天柱上滑落到卑弥庭的手中。   卑弥庭用两指捏住手串,将它抛给张瑜,丝毫不在意它是上阶法宝。   张瑜打量着手中的宝石手串,发现是由二十颗不知何种材质的宝石串联而成。每颗宝石都有着近乎透明的质地,象征着五种元素的五色光芒,不断交替着实神奇。   就在张瑜端详此物的同时,卑弥庭展开了对此宝物的介绍。   “此宝名为琉璃骨手钏,材质取自二十位云渡寺圆寂了的大师,用他们的小指骨凝炼而成。此手串不仅可以在你释放五行法术时,大幅度的增加威能,更可以随着周围环境而切换属性,是你的伤害陡增三倍不止。”   卑弥庭还向张瑜演示了一番,直接从掌心冒出一团火焰,让张瑜将手钏丢进去。   在熊熊烈焰中,手钏不仅没有丝毫损毁,反而借助浓郁的火灵力,直接将火球变成了高达五米的火柱。张瑜肉眼可见,火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焦灼。   “这可真是个宝贝啊!”张瑜口中这么说,但想到要是直接动用机会,兑换这件法宝,却有些犹豫。   卑弥庭看出了他的犹豫,却没有立刻下决断,反而是收了神通后,拍了拍手,离张瑜最远的通天柱上,一长一短两柄飞剑飞入他的手中。   这次卑弥庭没有先向着张瑜介绍,反而是用这两柄剑挽了两朵漂亮的剑花,一时间整个内库里回荡着凌厉的金属碰撞声。   不光光如此,张瑜观察发现,明明有两把剑,挥舞起来时候只能看见长剑的重影,而短剑作为必杀之剑,划过空气的瞬间,非但没有声音,连剑影都看不见哥,仿佛无形之物,彻底融入空气之中。   这样的战斗方式,倒让他想起了在玲珑坊遇见的那名绿衣少年,他也是雌雄双剑,只是他的剑绝对比不上眼前的这两把。   卑弥庭就在内库里耍完了整整一套剑法?张瑜看得仔细,但卑弥庭的剑实在是太快了,自己还是未能将所有招式都记下来。   等卑弥庭最后一记收剑式耍玩,整个人身上平日里慈祥地模样已经全然消失,此刻的卑弥庭须发怒张,浑身都散发着昂然的剑意。   卑弥庭将手中的剑递给张瑜时,纵使张瑜心中有准备,但是残存在剑锋上的剑意,还是划破了张瑜的手掌。   张瑜将两柄剑凑到身边一对比,发现了两把剑除了长短大小不一样外,剑身也大不相同。   长剑剑身有四尺长,其上烙有龙鳞花纹,宽约为三寸,整把剑锋利且平滑。   而短剑不过是两尺不到的十字剑,剑身极细,若非从剑锋判断,张瑜会把它误认为刺。就在着极细的剑身上,还绘有一条细蛇,而蛇信子正是剑锋。   卑弥庭还是等张瑜观察仔细后,说出了推荐此法宝的理由:“四儿,我看你擅长与人搏斗,却没有两件趁手的兵器,你那双玄虎爪用了这么多年,已经不适合你了。但这对雌雄龙蛇剑,能满足你近身搏斗的需求。”   张瑜用手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他轻轻用指关节敲击着剑身,听到清脆的声响后,更是舍不得放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两柄剑还给卑弥庭,一道还回去的还有琉璃骨手钏。他挠了挠头,望着卑弥庭的眼睛说:“师尊,我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这里有药鼎一类的法器吗?我自己的药鼎实在是太差了。”   卑弥庭听了张瑜的需求后,略做沉思,直接从第一根通天柱的最顶端,去下一个长满铜锈的青铜药鼎。   球形的青铜药鼎上锈迹斑斑,不仅如此,原本三个的鼎足还断裂了一个,鼎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铸造的青铜小兽,不是残缺不全,就是已经彻底被铜锈覆盖,看不清楚其上的花纹。   张瑜扯了扯嘴角,心中不由嘀咕道:就这?   卑弥庭自然也看出了他对青铜药鼎的怀疑,直接取出一块灵石,安在了药鼎正面的凹槽之上,一瞬间药鼎上的青铜小兽齐刷刷的通过口中含着的青铜珠子,对着药鼎喷土著炙热的火焰。   张瑜都看呆了,这四只青铜小兽不但可以吞吐火焰,而且调节温度非常方便,开关之间得心应手。   只是消耗的灵力有点快,没过多久灵石上的灵力就耗尽了,四只青铜小兽也停止了口吐火焰,整个青铜鼎也回到原来不起眼的样子。   卑弥庭看着青铜鼎,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青铜鼎狠狠地砍去,张瑜都来不及阻止,就看见带着呼啸的风声,长剑与青铜鼎碰撞在了一起。   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青铜鼎完好无损,倒是卑弥庭手中的长剑被震飞,如果不是卑弥庭控制着力道,只怕长剑会当场断裂。   张瑜都看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回事这样的结果,而在他发愣的时间,卑弥庭向他介绍了青铜鼎的由来。   这枚青铜鼎已经存在了万年之久,被当时的掌门从一处不知名的秘境中带回。万年之间,来内库取宝的弟子,就不曾有过需要药鼎之人,因此也就保留至今。   张瑜听完卑弥庭的介绍后,单膝跪倒在地上,不假思索的说:“那师尊请赐我青铜药鼎吧!”   卑弥庭笑着对问张瑜:“你可想清楚了,选定之后可就不能改了。”   张瑜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卑弥庭说自己已经确定不改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卑弥庭给了他一个储物袋,里头放的不只有青铜鼎还有琉璃骨手钏和雌雄龙蛇剑。   张瑜欣喜地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卑弥庭,双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卑弥庭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摸了摸张瑜的脑袋说:“你且放心拿着,作为中元宗宗主,这点调度的权利我还是有得。另外两件法宝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奖励,血色试炼中辛苦你了。”   张瑜听了这话,单膝跪地改成了双膝跪地,朝着卑弥庭重重一拜,同时不忘口中喊道:“多谢师尊,我必定为师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他说完这些话后,卑弥庭将他托扶起来,他看着张瑜叮嘱说:“出去后,你可以先去找你师姐,两人一同去藏书阁帮你寻找一门合适的淬体术。你现在的淬体之法,恢复有余但进攻不足,真正的体修又岂能靠着一味地防守取胜呢?”   “同时,再去拿一门名为《归元剑法》的剑术,此剑术将法术与剑术相结合,比起我刚刚耍的那一套更加适合你。”   “罡风洞对你炼体淬骨有着巨大的好处,别在外面浪费时间,能早点进去就早点进去。”   “是,弟子明白了。”   张瑜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往外走,走过下棋老者时,卑弥庭让张瑜先行离开,自己则打算留下陪老者下会棋。   张瑜拜别两人后,走上了卑弥庭打开的传送门,而卑弥庭则坐在老者对面,手持白子将落在了棋盘之上。   老者瞥了一眼卑弥庭,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给这孩子挑选了两件上阶法宝,还将四方鼎给了他?”   落子之处杀机毕现,从黑子上探出如小刀一般的杀机隔断了卑弥庭的胡须。   卑弥庭端直地坐着,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丝丝冷汗,这种感觉自从他成为化神,登上了宗主之位后便再也没有感受过。   卑弥庭呼吸有些急促,他仔思考着落子位置,半晌后才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勉强算是抵挡了对面老者的一番攻势。他向着老者解释说:“四方鼎万年间受损严重,已经从顶级法宝掉入上阶法宝了。而作为掌门,我有取用两件上品法宝的权力,还望长理解。”   对面的老者显然是将此话听进去了,落子速度依旧很快,只是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杀气。   卑弥庭在心中轻舒一口气,便于老者较量起棋技来。   张瑜出了正殿之后,换来师姐张狂,在她的指点下,挑选了一本《降龙伏虎罗汉拳》和一本《凝羽术》。张瑜带着《归元剑法》、《基础炼器大全》、《中级炼器术》,来到了罡风洞的山洞之前。   看守的弟子显然替张瑜感到愤愤不平,明明他在血色试炼中力挽狂澜,不前无古人的取下了整整五十枚定位符,对中元宗而言就是天骄一般的传奇人物。   这样为中元宗作出如此大贡献的人?竟然还要受罚,实在是太不公平。   张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走进了单向阵法中。   一走进,张瑜就感受到了如刀子般的罡风袭击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就划开了自己的衣服,在自己的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张瑜对此是又惊又喜,震惊的是没想到这才一进山洞,罡风就如此强烈,按照张狂的说法,越往洞内走,罡风的速度、数量和威力,就会成倍数的上涨。   张瑜喜得是,在这样罡风的淬炼之下,自己的枯草诀有机会在三年之内大成。   张瑜深吸一口气,索性将自己的法袍衣裤都收入了玉玺内,只留下一个小裤衩,面对一些不伤及要害当我罡风都选择硬抗,而面对伤及要害的攻击,他则是通过扭转腰身,进行躲避。   就这样,他赤着脚一步步地向前挺进。 第63章 出罡风洞   衣衫褴褛的蔡健正在摆弄着被罡风吹得七倒八歪的阵旗,阵旗上几乎遍布着细碎的裂纹。   他望向幽暗的洞口,盘算着下一波的罡风大约在一柱香的时间后,就要再次袭来了,他的加快点速度。   在罡风洞呆了快三年的蔡健,哪里还有蔡家嫡子,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华丽的锦袍被如刀子般锋利的狂风,切割成一条条的,整个人就像是拖把成了精。身上、手上都是细微的伤口,透过布条可以看见一道愈合的伤疤,几乎横隔在他的整个胸膛,可见当时他伤得有多重。   蔡健十根手指的指甲缝里都是污泥,但他却没有空在意,经过三年来对此地罡风的了解,接下来的罡风应该是一年之中最强的一刻,甚至会形成罡风群,难以计数的罡风会在从幽深的洞口内发射,自己胸前的致命伤就是在第一次碰见罡风群时留下的。   他所有的旗杆就剩下眼前的三根还能勉强使用了,只是只有这三根残破的阵旗,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即将到来的罡风。   蔡健摸了摸胸口的伤疤,想着只要将这次罡风群挺过去,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而罡风群过后会有两个月的平缓期,肯定能出去,那么就有机会再与她相见。   罡风群如期而至,呼啸的罡风在通道内肆意废物,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斑驳的划痕,同时也一下下的撞击在蔡健脆弱的结界上。   蔡健咬着牙向结界内不要命般的输送灵力,以维持结界的稳定。   锋利的罡风因为速度极快,导致撞击的力度同时也十分巨大,每有一道风刃撞击在阵法之上,都会引起阵法的一阵晃动。   蔡健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但他还不能就此放弃,罡风群才刚刚开始,若此刻阵法就支撑不住的话,那待会自己绝对撑不过。   可就在这是,一道横贯整个洞穴的巨型风刃从幽暗中飞出,朝着蔡健的腰腹斩来。   速度之快,眨眼间就来到了阵法外。脆弱的阵法没有一丝阻隔风刃的能力,三杆残破的阵旗同时断裂。若非精神高度紧绷的蔡健,调动浑身肌肉向旁侧快速卧倒,只怕他当场就要被一斩两半。   “嘭”的一声,风刃狠狠地砸在山洞中的石壁之上,碎石能飞溅到没有丝毫防护的蔡健。   万幸的是自己将性命暂时保住了,可即便如此,刚刚自己在侧身滚倒之际,大腿还是被风刃的尾端划开一道口子,现在右腿完全动弹不得。   他没有心思管受伤流血不止的右腿,因为此时他能察觉到连续三股风刃,交叉着出现在他的身前,让他避无可避。   蔡健咬咬牙,用最后的一点灵力搭出一块半米高的土墙,异想天开地想要凭借此物拦下夺命的罡风。   但结果却是,土墙没有起到一丝丝阻隔的作用,被第一道罡风无情的切割。   蔡健看着朝着他面门袭来的罡风,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刺———”风刃切割金属发出刺耳的尖啸迸发的火星落在蔡健的眼皮上,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透过指缝看见一个光着膀子,只穿条长裤的人放在自己的面前。   那人背部数十条加错纵横的刮痕,每一条都不比自己胸前的窄,连同手臂、大腿上都有着被罡风袭击留下的伤痕。   伤痕虽多,但眼前人却不畏惧,手持一柄长剑,挥舞的是密不透风,将一道道快如电、锋如刀、力如牛的风刃击散弹飞。   在如此密集的风刃攻击下,身前之人可以做到不退半步,足以相见此人肉体力量的强大。   蔡健躺在他身后,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羡慕,随后便默默地引导灵力恢复自己的伤势。   狂暴的罡风群直接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天内蔡健在张瑜的保护之下,没有再收到一点伤害,不仅如此,身上的伤口还是被张瑜的灵植治好的。   等到罡风群过后,整个洞穴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平缓期,这段时间足够支撑他们被放出罡风洞了。   蔡健看着穿上衣袍的张瑜,九十度弯下腰,诚挚地向他致歉:“抱歉龙兄,那日我不该嘲讽你妄自菲薄,是蔡某坐井观天了,在这给你赔不是。也再次感谢你冒着风险救我一名,有什么蔡某做的到的,出去以后尽管吩咐。”   张瑜原地站立守了他一拜,他用左手的短剑,敲击着右手的长剑,发出类似罡风的嘶鸣,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先别谢的这么早,我救你自然有我的意图。我要你将蔡家布阵的核心内容交给我,如若不然,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挺过下一次罡风来袭。”   洞穴已经进入了平缓期,哪来的罡风,如果有的话,肯定是张瑜动的手。在此时此刻,张瑜说这些颇有些借势欺人的意味,但技不如人的蔡健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估计张瑜早就潜伏在一旁观察自己了,确认了自己已经毫无后手,并且直面了死亡的恐惧后,再出手救下自己。这样一来,自己要想活命,肯定会将布阵秘法乖乖献上,否则必死无疑。   蔡健心中感叹,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才若是出现在蔡家,那蔡家新一辈的弟子必定以他为尊。   “好,不过你得答应我绝不外传,也不能让人发觉用的是蔡氏的布阵手法。”直起身子的蔡健,没有丝毫地机会说不,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一言为定。”   两人单手击掌,约定已成。   击掌之后的蔡健,痛快地将储物袋中的《阵法大全》拿了出来,从最基础的布阵向张瑜讲起。他之所以这么痛快,是因为知道张瑜在布阵上的造诣不比自己差多少,如若自己胡编乱造,他一定会一眼识破。与其到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倒不如此时尽心教他,还能避免他学成之后翻脸。   而张瑜一边用冰球包裹住一团火焰当做照明手段,一边用识海记录下蔡氏一族千百年的布阵经验。与自己的布阵手法对比,自己的细节上确实处理的有些粗糙。   随着两人的沟通愈发深入,张瑜提出了许多新奇的观点,这些观点有的被蔡健反驳,有的引起了两人的热烈讨论。而蔡健也逐渐丢弃了,一开始被逼的不情愿。   两人就这样坐在洞穴中,探讨着关于布阵拆阵的种种技巧,当《阵法大全》里的内容聊完了,两人索性就开始直接口头互相布阵变阵,互相拆阵,一时间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两人的相互学习,相互拆阵之间过去了,期间两人都受益良多。   终于,刑罚之期结束了,可二人并没有等到有人放他们出去。又过了两日,释放他们的弟子才姗姗来迟。   出了罡风洞,张瑜就察觉到中元宗的不对劲,所有阵法打开不说,而且一路上不论弟子还是长老,都行色匆匆,面露焦虑。   不知如此,张瑜在天空中御剑飞行时,发觉整片天空被望不到边际的乌云覆盖,整个世界都像是被笼罩上一层不详的灰雾。   张瑜心中“咯噔”一声,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于是他告别了蔡健,直接飞往中元峰,找到了师尊。   当他被允许进入正殿时,张瑜发卑弥庭正站在一副巨大的浮空地图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观察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就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师尊,让我去救她!”   张瑜还未来得及请安,就听见了刘畅急切慌乱的声音,随后一向守规矩的刘畅居然闯进了正殿,陪他一同闯进来的还有大师兄夏侯绵。   “三儿只是失踪,还未能确定被抓,你急什么?况且你怎么去救,那什么救?”   卑弥庭回头,瞪着双眼看着已经跪在地上#诶刘畅,言语看似不近人情,但他眼神中的担忧,张瑜看得清清楚楚。   张瑜看着眼前的情况,开口询问道:“师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师姐她怎么了?”   卑弥庭叹了口气,讲述了现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原因。   原来,就在张瑜被关入罡风洞后没几天,卑弥庭就收到消息,通天大陆出现了域外天魔的身影,正当通天大陆的众人以为是某个研习了魔门法术的教派时,域外天魔大局入侵。   此次的入侵,域外天魔直接撕裂了位面墙,将大量的魔气灌入通灵大陆,感染侵蚀通灵大陆的一草一物。   加上以血河宗为首的一众魔门的勾结背叛,整个通天大陆仅仅在三个月内就全军覆没,所有门派要么归顺,要么被铲除。   好在中天大陆经过血色试炼,早就对域外天魔有所防范,及时切断了两片大陆的所有传送阵。   加之两片大陆之间又有十万森林阻隔,中天大陆才有机会在盛关城等要塞进行防守准备。   两方就此展开了拉锯战,一方由天魔和其操控的修士为攻,而另一方则是以五派及其弟子为防守主力,其余小门派从旁协助。   两方至今为止,都没有结丹境之上的天魔和修士出手,天魔因为需要穿越位面的缘故,修为高得会受到位面法则的压制,根本无法过来。   “那既然如此,何不各大掌门联手,直接将所有邪魔清除呢?”   “你来的时候,注意到空中的乌云了嘛?”   张瑜点了点头。   “那是一门魔族神通,通过十八位圣魔主持续施法,可以入侵一个小世界。并小世界笼罩上一层诅咒,任何结丹期以上的修士,以高出结丹境的修为出手,那么他必将掉入到结丹境,无论他是元婴、化神乃至炼虚,无人可以幸免。”   卑弥庭说了一长串,即使说给张瑜听,又是说给刘畅听的。   “可三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弟子真得忧心啊。”   张瑜看着满脸愁容的卑弥庭,沉默不语的大师兄和失魂落魄的二师兄,咬咬牙,下定决心般的说:“师尊,弟子愿意前往通天大陆,找寻师姐的下落。”   此话一处,在场的众人都惊了。 第64章 张狂失踪   “不行!怎么能让你去涉险!”   刘畅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在他眼中张瑜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下意识的直接拒绝。   在一旁沉思的夏侯绵也不赞成,他语重心长地宽慰张瑜说:“小师弟,我知道你和张狂师妹的关系好,但你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你去此地不方便。”   就连向来支持他的卑弥庭,也望着他皱起了眉头,抿住的嘴角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张瑜见众人这般模样,直接单膝跪地,对着卑弥庭说:“张狂师姐在我入门之后,对我百般教导,我又怎能置她于险境而不顾。况且,我本就是通天大陆的人,也曾在十万森林呆过许久,对两地的地形颇为熟悉。”   “四儿,你别胡闹了好不好!”刘畅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对着张瑜吼道。   自从那日边界上传来消息,张狂带领的小队在清扫战场时,早到了天魔族的暗算。除了张狂失踪意外,其余的队员全部惨死。   听到这一消息,刘畅心中是无比崩溃的,他甚至想都不敢想,万一张狂被天魔抓走后,会遭遇到怎样的羞辱。这两日他甚至在想,若是那日没有拒绝她,她就会留下来,也就不会向现在这般下落不明。   张瑜被他一吼,反倒是激出了胸口的怒气,他也冲着刘畅吼道:“你闭嘴!你如果不放心我,大可用金丹的修为试试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去找我师姐。”   向来文雅的刘畅,也被气狠了,他转身拉着张瑜,就朝正殿外走去,一路疾驰,数息之间,两人就到了练武场。   两人站上擂台,刘畅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张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小师弟,待会儿你输了,就老老实实回洞府修炼,天塌了还有我们顶着,你就不必为此烦心了。”   张瑜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说:“师兄,你还是留在宗门替我看顾好花草吧,打打杀杀不适合你。”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元婴老怪被人调侃只能侍弄花草,怎么可能不发火呢,他怒极反笑,对着张瑜嘲讽说:“那好我就用金丹初期的实力来会一会你,也是平日里数我教你教的最少,今天我便教你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他的话音未落,从刘畅的脚下,长满鲜花的草坪蔓延,将整个擂台覆盖,同时异香扑鼻,各式花卉纷纷从芳草间冒出头来,含苞待放的样子将冰冷的擂台彻底包裹。   张瑜知道二师兄的功法以耐久和控制见长,于是他丝毫不敢拖延,举着双剑就往刘畅身上刺去,想要在他还未成势之前,就将他的施法打断。   刘畅虽然此时只用了金丹期的修为,可他对法术的理解和运用是张瑜拍马都赶不上的。   他左手捏诀,曼曼青草无风而动,刹那间如浪波一般,一阵阵无规律地翻涌,试图打乱张瑜的脚步。   而在罡风洞苦练三年无影步的张瑜,已经摸索到了一丝风的意蕴。他若微风般踩在草的尖梢,又似惊燕般不时跃起。每一次跃动,都会拉进与刘畅的距离。   刘畅对自己小师弟的进步感到吃惊,但凭此想要击败他还是远远不够的。他双手合掌,左手摆出拈花之姿,右手在胸口比划出一道半圆。   草地上的花苞,在刘畅施法的催生下,漫天的花瓣像是一枚枚暗器,铺天盖地的朝着张瑜袭来,当张瑜想要靠近时,花瓣旋转切割,在他的双剑上擦出一道道火花,随后在他的剑刃上爆炸。   虽然对张瑜造不成威胁,但张瑜的进攻节奏还是被他打乱了。   不止如此,刘畅的施法也到了最后阶段,张瑜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速度随着植物的枯萎而变慢。甚至伴随着鲜花绿植的凋零,张瑜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垂垂老矣的模样。   张瑜咬了咬舌尖,通过疼痛提醒自己不过是一场幻境。他的双眸切换成金银二色,悄无声息下他启动了“窥世魔瞳”。   有了魔瞳的加持,再加上张瑜能够感应到花朵的灵力与刘畅之间的联系,张瑜还是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此刻的他大惊失色,发现自己已经被绿植牢牢抓住双腿,小腿已经在绿植里掩埋。这个法术如果虽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张瑜失去战斗力了。   张瑜奋起想要用剑刃挑断,可未曾想到,这些看似柔弱的青草却十分坚韧,不仅张瑜在束缚下的剑刃,斩不断所有缠绕在他身上的草绳子。而且青草在他蔓延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没过他的胸口了。   正当刘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际,张瑜的手上亮起青色的光芒,缠绕在他身上的青草被琉璃骨手钏,强行吸取了大量的灵力,变得无比脆弱。   同时,张瑜两团火焰从张瑜的剑柄涌出,瞬间爬满了整个剑身。张瑜强行扭动身子,挥舞着带着火焰的双剑,像是陀螺一般,转动着弹跳出了刘畅的陷阱。   这还不算完,张瑜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是落地之后,立刻借力,向着刘畅冲过去。   整个人左右突进,让刘畅根本无法将技能瞄准他,就在离刘畅还有十米的地方,张瑜整个人甚至凭空消失了,再出现带着火焰的剑刃,已经出现在刘畅的头顶。   刘畅毕竟是元婴老怪,虽然他不知道为了张瑜能在他的神识中消失,但是他有足够的信心当下张瑜一击。   一朵桃花在他的头顶迅速凝结,完全绽放,与头顶的剑刃撞在一起。张瑜的剑虽然切进了花瓣深处,但也被花瓣紧紧卡住。   刘畅正准备反击,忽然他感应到,背后出现了五枚圆环,圆环大小伸缩之际,尽然作势要套在刘畅脖子上,将他禁锢。   慌乱之下,刘畅垂到脚踝的秀发,分成五股,缠绕住了五色圆环,让他们失去张瑜灵力的供给,而从空中跌落在地上。   但就在此时,刘畅感受到一线生死危机之感,浮现在他的心尖。   这下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张瑜用短剑的剑柄抵住了胸口了,刘畅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刘畅果断将自己的灵力撤回,他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何况输得还是自己的小师弟,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他望着张瑜的眼睛,欣慰地说:“师弟好身手,那么找回张狂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定不辱命!”   张瑜用没有任何灵力的短剑剑柄,在刘畅身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后收剑与刘畅一同跳下了擂台。   在一旁看完整场对决的卑弥庭,对张瑜的成长又惊又喜,短短几年就已经成长到了能以筑基后期的实力,挑战金丹初期不落下风。   更何况刘畅真实实力可是元婴中期,纵使他压抑修为,也绝非一般的金丹初期可以相比的。   即便刘畅的战斗经验如此丰富,张瑜还是算准了他的心理。将局势一点点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掰过来。   假以时日,未来可期。   但卑弥庭也看出,张瑜需要的成长,就是在与其他人的斗争之中。他绝非暖室里的娇花,他必须要通过与人不停地战斗,来积累足够多的战斗经验。   刘畅和张瑜两人走到卑弥庭面前,齐涮涮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表示愿意听从卑弥庭的任务分配。   卑弥庭看了眼两位执着的弟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兵分两路,刘畅你走明处,直接前往边境,摆明了态度是来支援边境,寻找张狂的。”   “而张瑜你走暗处,将你直接送入通天大陆。早年间我给你的戮魔丹,我加上一层封印加以改造,确保你也能用。有了戮魔丹,你就能发觉是否身边有魔物靠近,也算是能起到警示的作用。”   跪在地上的两人对这样的分配无一不满,齐声应是。   而在相隔数十万里外的一座荒山之上,有只老鼠正“吭哧吭哧”的用爪子在山石间飞快地刨洞,她的皮毛上残缺不堪,暗红的血痂还凝固在她身上。   忽然,她直起身子,绿豆大小的眼睛朝着南边的远方望了一眼,露出了像人类般烦不胜烦的眼神。   她低声“吱吱”叫唤了两句,就拖着不能动弹的左腿,躲在了刚刚挖出的石洞之下。   只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三女一男出现在他的面前,若是蔡建在此,一定能认出,眼前长着魔角,浑身?缠绕着黑气的人,正是他的偶像蔡渭。他身旁依偎着三名穿着暴露,背后长着覆盖鳞片尾巴的魅魔。   只是不知道为何,作为蔡家风头无两的最年轻的元婴老怪,为何会自甘堕落,主动加入域外天魔,安心做他们的傀儡。   张狂没有歇着,她一边极力的模仿老鼠的习性,在自己身上裹上灰泥,用以阻挡外头之人的窥探。一边还不忘继续朝着深处挖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买里向下之际,蔡渭等人已经将荒山围住,蔡渭分给三只魅魔,在蔡渭的眼神示意下,魅魔按照东南西三个方位站好,将手中的阵旗插在土壤上,随后,蔡渭带着他们站在北方准备守株待兔。   “轰隆”一声巨响,山石刚刚阵旗插下去的地方,发生剧烈的爆炸。一时间山石碎裂,石块飞溅,山体坍塌。而这样接连不断的爆炸,将那三个方位逃离的路彻底封死。   爆炸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整座荒山都要被蔡渭炸没了,可还是没有活物从荒山中逃窜而出。   几只魅魔互相看了一眼,皆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烟尘散去,众人赶到坍塌的荒山之上,只找到几块还残留着血迹的碎石。   蔡渭对张狂的逃走好不在意,他拿出一块罗盘调试了一会,指着东方,用磁性的声音说:“给我追。”   而就在他们走后一天,隐蔽在山石中的张狂再也忍不住了,从石头里摔倒在地上,大口的吐着鲜血。吐完之后,她匆匆的擦拭血迹,塞下一颗丹药,朝着反方向而去。   而他并没有留意到,头顶的乌云之上,蔡渭一行人静静地看着她的逃跑。尤其是蔡渭,看到张狂凹凸有致的身材,兴奋的眼睛都发红了,他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说:“要不是血河宗的老家伙留着你引蛇出洞,我肯定当场就把你给办了。”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三只魅魔,冲着她们大喊:“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伺候我?”   魅魔娇笑的依偎在他的身旁,靡靡之音透过云层四散。 第65章 再会通天   通天大陆上的,铃音城城外的某处废庙之内,废弃偏殿的一尊破罗汉像背后,有个积满灰尘的传送阵。   忽得传送阵一阵光芒闪动,有一人影从中越出。只见他面上带着斗笠,身穿一席黑色皮革劲装,一左一右两柄长短不一的佩剑别在蜂腰上。穿着皮靴的大长腿,一步落在铺满灰尘的地砖上,带起来的疾风卷着灰尘,在昏暗的房间里飞舞。   令人咋舌的是,此人落在地上,灰尘在满屋子里扑腾,却没有发出声响。不仅如此,此人无论是身上还是鞋底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粒灰尘都未曾沾染上。   他摘下斗笠,果不其然正是张瑜。   他用神识四下清扫了一边,发现四周只有些连灵兽都算不上的蛇虫鼠蚁之时,他长吁一口气,随后立刻从储物袋中,拿出封存着师姐心灯的宝石,即使在宝石之中,心灯也是一副摇摇晃晃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张瑜看着心灯,咬咬牙还是直接就进了玉玺。   张瑜端坐在玉玺之内,此时的玉玺已经浑然像一个小世界,一杆金色长枪横在天际,其下是千亩良田,良田中有一半的长着青翠欲滴的竹竿,树干上的泪斑与太乙真水混为一体。另外一半则张着难以计数的千年灵株,其中上万年的灵株也已经有了不少了。   整个玉玺都只差火元素了,到时候张瑜的《五行炼宝法》就算大成,也就可以准备结丹之事了。   此次,他冒死前往通天大陆,不仅仅是为了找寻张狂的下落。他还是有些私心的。   在天魔族控制的底盘,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修炼圣魔王传承给他的功法,说不定还能找到真魔之气,一同修炼《窥世魔瞳》。   张瑜回忆圣魔王传承给他的功法——《撼山神魔变》,里面详细的介绍了修炼的方式。   创建此功法的圣魔王,自称是“阴阳转换圣魔王”,他是潜伏在人族的探子,曾在大战上临时变戈,给了人族修士沉重一击,随后被人族大能击杀在混沌海域。   临死之前,他沉入深海,将传承藏在白骨王座之内,同时用最后的一点魔气,布置出一场幻境,用幻境来挑选自己的传承者。   张瑜细读之下,发现了魔族功法与人族功法的不同之处。   人族功法根源在于自己的丹田和灵根,灵气由此发源汇聚,在修士体内循环累积。而魔族则大不相同,他们自身的肉体实力强悍,肉身更是发达,于是他们会选择将魔气藏于周身的气穴之中,方便自己在战斗时可以快速调动肌肉。   张瑜粗略的估计了一下,筑基期的修士大约能打通十数枚的穴位,而能打通百枚的魔族已经相当于人族的金丹了。   《撼山神魔变》上记载着,普通的魔族功法,只能打通数枚气穴,中等的功法不过打开数十枚,再厉害的也不过是百余枚罢了。但真正魔族最顶尖的功法可以打开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而且还能与筋脉骨骼连同,实现肉身强化的最大化。   这还不是最令张瑜吃惊的,记得他从混沌深海取得传承后,因顾及到魔门功法,被发觉后恐有不妥,所以看都没有查看一下,任凭它漂浮在自己的识海之内。   如今自己细看,发现此功法能修炼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不说,更是在最后一页记载了一道法术——魔灵互换,可以将体内的灵力和魔气自由转换隐藏,这也是当年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被人族发现的原因。   张瑜大喜,此法术真的是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有了这门法术,再加上自己身上的戮魔丸,此次魔域之行会顺利不少。   时不我待,师姐还不知身处何处险境呢,得加快速度修炼出魔气,好将自己身上的灵力遮挡起来。   因为玉玺之内的都是天地灵气,因此不宜修炼《撼山神魔变》,于是张瑜索性剑就在破庙之中,搭建了一个简单的隔绝阵法,就开始修炼起来。   起初张瑜想到自己修炼灵力的过程是那么艰难,还以为自己打通气穴,沟通魔气也会十分困难。   可没想到的是,仅仅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第一个穴位就被打通了,游离在提外的魔气,随着功法的运转,将这个穴位填得满满当当。   张瑜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魔气引导入体,莫不是因为自己也修炼体术的缘故。   张瑜在开通体内第二处气穴时,特意用神识留意了魔气的流动。果不其然,当功法带着魔气冲击气穴时,像是泄洪一般,轻而易举的就将穴位与经脉之间的薄膜冲击开了。   张瑜心中不免直犯嘀咕,就这?就这?   若不是从第十个穴位开始,冲击过程变得艰难,张瑜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修炼魔功的天才呢。   张瑜在小破庙里修炼了一个晚上,直接打通了十九个气穴,张瑜将此时体内蕴含的魔气,换算成灵力,大概是他自己练气七八层的样子,不算很多,但总算是可以修炼魔灵互换了。   张瑜在玉玺中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做到能够随时随地,快速地切换自己体内的灵力和魔气,气穴也在这段时间打开到二十四个,张瑜算来,应该是快要到筑基期了。   玉玺外也过去了十天,张瑜看着愈发稳定的心灯,只觉得奇怪。十日前心灯灯烟晃动,表明了师姐遭遇了危机。如今心灯竟一日比一日粗壮,可见师姐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莫不是师姐寻了处地方藏起来了?”张瑜喃喃自语,他可不敢在地方的大本营里随意传音,一旦被截下,对二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好在师姐在失踪前就知道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提前告诉了师傅,一旦自己被失踪了,或者是被天魔所俘虏,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去到通天第一城“花城”,花城第二条街道的第三间屋子,里头的地窖里布置着传送阵。   如果自己已经通过传送阵离开了,自己会在墙上留有记号,如果没有,那证明自己被耽搁了或者无法前往,那也是留给来找她之人的一条退路。   张瑜看着日益稳定的心灯,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一点,眼下就是赶往花城了。   张瑜将体内的灵力转化成魔气,身上便长出了黑褐色的鳞片,大。张瑜测试过,鳞片与他储物戒指之内的海妖一族的皮相似,却比它坚硬,但付出的代价就是会让整个身子变得笨重。   同时,张瑜的四肢也蜕变成了爪子,爪子上还长有如同小匕首一般锋利的指甲,指甲的威力甚至可以比得上低阶法宝了。   张瑜对自己现在的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点介意,可毕竟这副模样是现在在通天大陆最方便的行走手段,也最安全。   保险起见,张瑜还是将戮魔丹挂在了脖颈之上,藏在宽大的衣袍下,收拾妥当后脚不沾灰的离开了小破庙。   一处小破庙,张瑜就感觉到了天空不对劲,抬头一看整合天空就像是有个窟窿一般,无穷无尽的魔气从空中倾泄到整个通天大陆,连太阳都被遮蔽,难怪那间小破庙里光线那么差。   张瑜为了避免招摇,选择欠着身子,一步步地在荒草中行走着。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此地甚是荒凉,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无人管理的野草发疯似的生长,张瑜连下山的路都找不到。   张瑜为了节省时间,便找了处都是山石的道路,跳跃着跑下山去。   由于张瑜所处的位置太过边缘,张瑜连续疾驰了七天七夜都未曾见到一个魔族或者人族。   终于在去第八天,张瑜遇到了第一支天魔小队。   张瑜只瞅了一眼,差点就被他们奇形怪状的模样吓哭了,一共五人的小队,有长着三只眼睛的,有没有鼻子、耳朵,只有鼻孔和耳洞,整个脑袋像是颗光溜溜的卤蛋的。   如果说这两个天魔族还算是有点人样,剩下的那三个可以说是半分人的模样也没有了。   它们像野兽一般四肢匍匐前行,身上长满了厚实的毛发,不仅如此,它们的面容就像是也够和野猪的混合,两颗巨大的獠牙,长在短而窄的脸上,极不对称,毫无美感。   自从入了修仙界,张瑜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生物,与他们相比,海妖一族都称得上是俊男靓女了。   这三只魔族,被前两只用皮鞭驱使着,背着厚重的锁链,拖着被黑布笼罩的严严实实的拖车,在布满荒草的道路上,一步步艰难的走着。   而黑布之下,张瑜用神识扫过,发现牢笼之中堆满了凡人的尸体,有些尸体甚至残缺不全,从残缺的部分看来,与拉车魔族的齿痕倒是一致。   “啪”的一声,鞭子在空中爆响一身轻,紧接着是几声类似婴儿啼哭般的哀嚎。   原来,这些拉车的魔族只要动作慢些,一记鞭子下去,鞭子上的导购能大得那三只魔族皮开肉绽,哀嚎不断。   张瑜躲在暗处,发现眼前的这只小队最多不过冲开了三个穴位,想必糊弄他们会更简单些。   也为了检验自己是否真的能瞒过魔族,于是张瑜施施然的出现在这只小队面前。   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的魔族二人,看到张瑜的穿着打扮,还以为是人族的修士,直接举着法器进攻而来,直到张瑜用满鳞片的双手将两人举起是,两人才口中大喊着求饶。   那三只野兽也跪在地上,表示向强者屈服。   张瑜此时又发现了魔灵互换这门法术的妙用,张瑜居然可以听懂魔族的语言,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拼凑出想要说的话,当说出口是已经变为了另一种奇怪的语调。   被张瑜摔在地上的两个魔族,看到张瑜近乎与人族修士一模一样的身形,听见他略带语音的腔调,更是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   若不是张瑜留着他们有用,张瑜早把他们宰了。   张瑜问出二人想要去花城,参见万魔大会,便拍板决定要与他们一同前往花城,这一决定两只天魔喜不自胜,磕头磕的更卖力了。 第66章 途中遇劫   “啪,啪”两声鞭鸣,一只拖着拖车的魔兽被打得跪倒在地,剧痛产生的泪水不可抑制的里,从它满是污垢的眼角中流了出来。   “你是不是又想耍懒骨头了,信不信我活吃了你?”三只眼睛的天魔人,一边咒骂,一边高高扬起自己的鞭子,准备给它再狠狠的来上两下。只是鞭子还未曾来得及挥下,就听见最后一头魔兽上,有声音传来。   “霍一,有这个功夫来磋磨它,不如快点上路,我可没有功夫在这等你慢慢调教它们。”   挥鞭子的天魔人听到这话,立刻连声应是,深怕惹恼了那位神秘大人,导致大人弃他们而去。   虽然这位大人已经一同前行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但他总是躲在帐篷里,只是又是会让他们在帐篷外与他说说话,着实是奇怪的很。   但这些想法,霍一都只能放在心中想想罢了,不仅不敢说出口,反而是对张瑜的话言听计从。于是,连忙催促着刚歇下的魔兽再次启程,按照先前圣使给的地图,朝着花城前进。   而张瑜则呆在布置了阵法的魔兽背上,研习着魔族的语言,他一定要在遇见魔族强者之前,将魔族语言运用自如。   他还给自己取了一个魔族的名字“尔娃”,十分符合魔族之人取名瞎取的特点。   这两日他已经从霍一口中知道了,随着这两年头顶魔窟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低等魔族、魔兽被派遣到此地,做开拓工作。   大量低等的魔族,已经在此处准备繁衍生息,对于更大程度上依靠本能生存的他们而言,通天大陆简直就是仙境。   大量可口且易得的食物,不用每日与他人争夺,就能饱腹的日子不用太舒服。   霍一霍二就是早一批从天魔界接引到通天大陆的魔族,因为他们勉强有个人形,因此居然也能驱使更低等的魔族为他们服务。   这些魔兽就是被迫与他们签订了魔族的血契,永生成为他们奴仆的。   说来也奇怪,在魔族居然血统越纯正的魔族,人形就越完整,难怪《撼山神魔变》上记载的穴位都是以人族的穴位为准。   张瑜沿途看着魔兽蚕食妖兽,魔族蚕食人族,场面血腥。就那他阵法外的霍一霍二来说,他们时不时从魔兽背后的拖车上,扯下点胳臂腿来当做食物,他们长满利齿的嘴,撕咬起腐肉轻轻松松,他们也不在意泛黄的皮下油脂上的泥垢,连腐肉上蛆虫也毫不在乎的吞噬干净。   这也就罢了,最让张瑜感到担忧的是,他居然看见有魔族在拿人族做生意,甚至已有一些三三两两的魔族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些零星的小部族。   只不过这些部族的血统还没有霍一和霍二高,甚至连张瑜骑着的魔兽都比不了,只是一些低等的匍匐生物,在魔界都是其他魔族的口粮。   到了通天大陆,不仅有其他动物可以裹腹,更有那些与高等魔族长相相似的凡人可以食用,这让它们怎么能不为之兴奋呢?   而且这从侧面证明了,天魔族不是想像万年前那样抢点东西就走,反而他们此行有着更大的野心。   但这个显然不是张瑜所能插手的事了,与其花时间想东想西,不如将魔语练练透彻,才不会露出马脚。   张瑜一边苦练魔语,一边时刻打量着外界的环境。走了一个月,他一个人类的修士都没有遇见,反倒是看到了不少被用铁链捆绑住的人族。   张瑜并非草木,也动过想要解救他们的心思,可是救完了该如何处理呢?若不能彻底将天魔族驱赶出中天小世界,所有一切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张瑜望着种种犹如地狱般的惨状,能做得也就是在他遇见的天魔族身上留下一道咒印,让它们无知无觉中暴毙而已。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身下的魔兽一阵颠簸,随即极速转停,差点把他甩飞出去。   随后他就听见了屋外霍一、霍二与人对峙的声音。   “德山,你在做什么!”霍一又惊又怒的声音在阵法外响起。   张瑜在帐篷之中,神识扫过,就看见了霍一与一队魔族对峙。   那队魔族不仅仅数量上远超霍一霍二,有十余人之数。而且,各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不说,他们身上都还长着两颗脑袋。   他们健硕的手上拿着各式的武器,气势汹汹地堵在张瑜前行的道路上。   看似是霍一霍二与双头恶魔在对峙,实则张瑜能从霍一四处游荡的眼神,和颤抖的双脚中看出他的畏惧害怕。   双头恶魔,怪不得霍一霍二他们如此紧张,张瑜在心中嘀咕。   早在天魔入侵之前,张瑜就知道了双头恶魔的凶名,作为一个低等的魔族,他们凭借着自己狡猾的性格,欺软怕硬、横行霸道的作风,从万年前就他们的恶名开始流传。   张瑜记得书中记载,双头恶魔最喜食人肉,曾经有一只开了三个气穴的恶魔,活生生地将一整个村子的凡人“撕吧撕吧”在嘴里吃了,跟嚼牛肉干差不多。   张瑜注意到霍一霍二的反应,认定了双头恶魔的名声,只怕在魔族也不算好。   果然,接下来霍二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德山大哥,你就放我们过去吧。!我们兄弟俩的那点子家当全留在圣界了,实在没有东西孝敬您了。”   谁知道德山听到此话后更是把脸一拉,满是横肉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他将手中的石杖一下下的拍打在自己宽厚的手掌之上。   他粗声粗气地指着霍二背后的三头魔兽说:“你我都是老熟人了,来到此地举目无亲的按理说我确实不该要你的东西。可今天不是我要你的东西,而是我身后的圣使坐不惯鳞甲虫,婴猪虽然吃得多,但皮毛厚实,想来圣使一定会喜欢。”   “那我们送一头给……”霍一正打算送一头给他们,好平了事端,却不料话还未说完,就被德山打断。   “什么一头,这三头我们都要了,连同它们背上的一切,今天都归我们双头族了。”   霍二讨好的笑容僵在嘴边,而原本就与德山一族不对付的霍一,直接嘶吼着拿着武器,一副誓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德山都没有正眼瞧他们俩,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自量力,我奉劝你们趁着圣使和我心情好,早点把东西给我留下,不然一同留下的还得有你们的命。”   就在霍二咬咬牙,准备带着霍一离开时,一只长满鳞片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   霍二先是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有着纯黑眼眸的张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张瑜一手搭在霍二的肩膀上,直接将他来到一旁,仰视着高自己半个头的德山,语气平淡地问:“不知道在下的这条命,你要不要留下呢?”   犹豫斗笠的缘故,德山没有看见张瑜的面容,他自大地认为,能和霍一霍二混在一起的,哪里会是什么狠角色?   作威作福惯了的他,威胁之语张口就来:“当然,你也算是魔兽背上的,从此你的性命就归我了,刚好我这还缺一个奴仆,算你运气好。”   张瑜听后,只觉得好笑,轻声地说了一句:“哦?是吗?只是你的运气不太好。”   德山没有听清,他皱着眉头,手中的石棒也停止了敲动。他不高兴地问道:“什么?”   张瑜向前踏了一步,同时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他面带笑容但是眼神中只有冰冷的杀意,他用鬼魅都难以匹及的速度,出现在德山面前。长有鳞片的爪子,狠狠扣住德山的脑袋,匕首一般的锋利指甲,直接弹入了他的两颗脑袋。   德山还未来得及感受疼痛,就被乏力的张瑜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死之前,多了五道缺口的脸上,还摆着嚣张的表情。   暗红色的恶臭的液体四溅,所有要溅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全被张瑜用魔气阻挡回去,浇在了双头一族的身上。   被淋得彻彻底底的双头恶魔,看见自己的首领一招都没出就被撕成两半,毫无骨气地跪倒在地,向霍一霍二一般请求张瑜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活路。   而刚刚只会伏低做小的霍二,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双头恶魔的脑袋上,同时还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朝着跪在地上的双头恶魔吐口水。   一只拖着黑线的羽箭,“嗖”的一声,从双头恶魔的后方,向着霍二没毛的脑袋射出。   霍二大惊失色,以它的水平怎么可能抵挡这支利箭。吓得抖若筛糠的他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好在张瑜即使出手,一掌将利箭拍飞,“噔”的一声长音,羽箭没入树梢,尾翼还在不断晃动,足见他的威力。   一个长得像直立鳄鱼的恶魔从双头恶魔背后走出来,他手持一把黑色长弓,背上背着箭囊,颤抖的弓弦表明刚刚放冷箭的就是他。   张瑜与他对视了一眼,三息之后,两人一同动起手来。   不得不说,恶魔的箭术着实精妙。招招利箭破空而来,每一次都封锁在张瑜的必经之路上。   同时,一边射箭,一边不断快速移动身位,调整自己的角度,不给张瑜近身的机会。   张瑜没有眼白的纯黑眼眸眨了眨,突然转身就往树林里逃,鳄鱼人自然是穷追不舍,一同消失在树林里不见了,只留下霍一霍二与双头恶魔面面相觑。 第67章 前往花城   等张瑜提着提着长弓再回来时,霍一他们已经与双头恶魔打起来了,拖车的魔兽已经全部战死,尸体的碎块撒的满地都是。   霍一身受重伤,躺倒在地,他中间的眼睛已经被戳瞎,流出了脓血。霍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一条胳膊已经被从小臂处咬断了,上头还残留参差的牙印。   张瑜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拉起公选,一支由魔气凝聚而成的箭矢出现在黑弓之上。   腰背发力,弓弦轻微回颤,魔箭轻易的刺穿了一名双头恶魔的胸膛,将他击退数米。   而本来战意正酣的双头恶魔,见张瑜居然拿着黑色长弓活着回来,就明白了自己的那位圣使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连圣使都打不过的人,那么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剩余的十人立刻后撤四散而逃。   他们的反应之快,无愧于狡猾之名。   但张瑜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样轻易逃脱自己呢?   他挽弓如圆月,数枚魔箭同时在弓弦上出现了,接着他凌空跃起,轻踩着树枝,“蹭蹭蹭”的跃到树梢,强大的神识同一时间瞄准了所有的双头恶魔后,将绷劲的弓弦猛地松开,十枚弓箭如同厉鬼,扑向逃窜的猎物。   “噗,噗,噗”黑箭刺入肉体的声音接连响起,整整十声,一声不落。张瑜十指轻弹,一缕黑色的幽火从指尖分裂,落在了被钉在地上的十具尸体上,尸体便无声无息地燃烧起来。   霍二看着不远处尸体上油脂燃烧当我痕迹,却发现尸体上却没有一丝黑烟升起,他用没有鼻子的鼻孔嗅了嗅,也没有闻到焦糊味。   他见张瑜走来,是又惊又惧,直接跪在地上,感谢'张瑜的救命之恩。   “多谢圣使救命之恩,我等愿意献上自己的灵魂,永生永世为圣使所用。”   “是吗?可惜我不需要。”说罢,张瑜一掌拍在了霍二的头顶,同时魔气窜如他的体内,将他直接拍碎。   霍二临死之前,只看见张瑜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中倒映着自己一寸寸分崩离析的身体。   不只是他,连带着昏迷在一旁霍一也被他一掌拍碎后付之一炬,张瑜将他们连同魔兽的尸体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张瑜之所以突然对他们痛下杀手,一方面是发泄对他们残害人族时的愤怒。另一方面,他发现了前往花城,若是被这些低等的魔族缠上,会非常的麻烦。   张瑜通过对鳄鱼人的搜魂,得知了早在一年前,天魔族就在魔界各地大肆修建了通往通天大陆的随即传送阵,只要是开启十五个气穴以上的魔族,都可以获得传送资格,被传送到通天大陆的随机一处。   这些魔族中,尤其是高等魔族,被先前来得低等魔族尊为“圣使”,只要跟随这些圣使进了花城,就会自动省级为花城圣使的奴仆。   看似对张瑜来说事件好事,但进入花城时为了防止有外族混入,所有携带奴仆的魔族都要经过严密的排查,这些排查会对张瑜的潜入带来不可估量的麻烦,这也是张瑜突然痛下杀手的原因。   这些信息当时是从对鳄鱼人的搜魂中得来的,别看鳄鱼人外表凶猛魁梧,但他的神识居然还比不上自己练气时的神识,几乎没有一点反抗,就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合盘托出。   前往花城的路,张瑜是知道的。早年,在通天大陆时,因为时刻要考虑从绿老手中逃走,他在试药空闲时期,仔细的研究了通天大陆的结构分布。   花城作为通天大陆最大的城池,也曾经是张瑜的备选方案,只不过还未来得及实现,就流离到了中天大陆。   此地离花城还有一段距离,如果不动用灵力,只靠着魔气前行的话,就算一刻不停的前行,怎么说也还要半年的时间。   张瑜默默叹了口气,收起了御剑飞行的念头,毕竟他沿途所看,除了长有蝠翼的魔族能在空中飞翔外,还未曾见过有能凭借法器飞翔的魔族。   张瑜只得凭借自己的肉身,一步步地向着花城前行,好在张狂师姐的心灯已经稳定,没有再起波澜,这就表明,无论现在师姐在哪,她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张瑜一路上风雨兼程,很少会停下来休息,当自己实在赶路赶得身心俱疲之际,便会找一处没有任何活物之处,布下阵法,进入玉玺之中修整一段时日。   就这样原本需要半年的路程,硬生生地被他仅仅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走完了。   沿途之中,他不是没有碰上过其他魔族,其中低等魔族的数量多得让张瑜感到害怕。低等魔族凭借超强的繁衍能力,极速地挤压了通天大陆原住民的生存空间。加上天窟还在持续不断地向着通天大陆运动天魔一族,整个通天大陆现在正式变成了魔族的乐园。   甚至有一次,他途径一处魔族举办的集市,留意到到被贩卖人族已经被抬到高价,身份也从随处可得的食物,变成了伺候高等魔物的侍从,当然只要高等魔族足够有钱,买他们回去吃也不是不可以。   张瑜也是在那场集市上第一次遇见真正意义上的高等魔族,与先前遇见的鳄鱼人不同,那些高等魔族看上去更像人类了。   不仅仅有光滑细腻的皮肤,精致美丽的容颜,就连穿着打扮都与人族的修士极为相似。   若不是,张瑜亲眼看着他们用指甲将一个小女孩的细皮嫩肉剐下薄片平常,张瑜还认为是他们同样是人族的修士呢。   张瑜将那些高等魔族的姿态刻在心中,在赶路时还不忘日夜在心中揣摩,等到他赶到花城时,已经与高等魔族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除了吃人肉,高等魔族的阴暗和虚伪,张瑜学了个十成十。   张瑜沿途又搜魂了几个高等魔族,其中一只长着乌鸦翅膀的魔族的记忆,让张瑜明白了召开万魔大会的原因。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赛前的动员大会。这些魔族不愿意再这样与中天大陆的人族修士坚持下去,决定将所有通天大陆上所有的打通气穴的魔族聚集起来,对着中天大陆发起最后的反攻。   只可惜这个鸦人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无法给予张瑜更多的信息。   张瑜躲在丛林中,望着已被天魔牢牢把控的花城,想了想还是不急着将消息传出去。眼下最为要紧的事,还是先找到师姐,不然的话唯恐夜长梦多。   张瑜正准备前往花城时,突然他的背后有一声专属于少女的清脆嗓音响起:“你在看什么呢?”   张瑜吓了一跳,心中警铃瞬间大作,什么人能够潜入到自己的背后却不被知晓。   他迅速回了头,却发现一位长相清纯的魅魔对着自己笑语盈盈。张瑜眼中的她杏眼蒜鼻,绛唇玉腮。眸若星河映秋色,面似皓月照雪峰。   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婴儿,不仅不影响她姣好的容貌,反而为她更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若不是她头上两只如同短刀似的弯角,和背后轻轻摇晃的细长尾巴,张瑜还认为她是哪家未出阁的千金呢。   张瑜心中虽然对少女的突然出现大为忌惮,但他还是立刻换上一副惊讶且痴迷的嘴脸,他痴痴地看着少女,喃喃自语说:“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可真是高贵。”   张瑜这句话还是在搜魂时学会的,那些高等魔族夸赞对方时,用得最多的词就是高贵。   果不其然,少女被他真诚的语气逗乐了,站在原地“咯咯咯”的直笑,一边笑还一边捂着胸口,媚眼如丝。   张瑜这般如苦行僧般的心境都不面沉浸在她的笑声之中。这让张瑜内心加深了对少女的忌惮,仅仅凭借种族天赋就能如此,若是真得较量起来,只怕自己受她的影响只会更大。   少女还未开口说话,她好似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只来得及朝着张瑜眨眨眼,竟然“嘭”的一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张瑜的视线之中。   烟雾还未散去,张瑜就看着有三只高等魔族,带着他们的家仆,出现在了张瑜眼前。   为首的男子相貌英俊,但面容冷酷,他的长相在修真界都算得上一等一的英俊,他背后半收敛的翅膀,丝毫不影响他出类拔萃的相貌。   与他相貌相衬的,是他强劲的实力,张瑜能够感受到,此魔族的打通的气穴应该远在自己之上。   与他相比,他身后的两个高等魔族就要逊色很多,无论是相貌和实力,都比不上为首的魔族。   出色的条件,加上强劲的实力,造就了弗兰狂妄到目中无人的性格。   他抬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甚至不正眼看着张瑜,直接趾高气昂地问道:“你可看见米朵小姐往哪个方向去了?”   张瑜沉着脸随便给他指了个方向,他这点羞辱还是能够忍受的,无谓在这点小事上得罪对方。   那人得到结果后,立刻就朝着张瑜值得方向赶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最好将你见过米朵小姐的事情忘掉,连同她的长相声音,若是敢有半分肖想,我定将你剥皮拆骨。”   张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显露出眼中的杀意。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之后,踏上了曾经花城人族修士修建的官道。 第68章 入花城   张瑜第一次踏上这条官道,虽然从前平整的道路,已经被前赴后继赶来花城的魔族,踩的坑坑洼洼,道路两旁的房屋,也都被一些低等魔族占领,用作出售一些自己捕获的野鼠、野兔什么的。   基本上道路两旁的摊位全是吃食,是由于大多低等魔族用不了法器,而高等魔族大多不屑于用法器,相比于法器,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爪子和牙齿。导致魔族中法器数量稀少,而且价格也极其昂贵。   张瑜边留意着道路两旁的情况,一边顺着队伍前行。并不是所有魔族都有资格进入花城的。若是想要进入花城,必须得能够直立行走,且打通了一个气穴,否则就得作为高等魔族的仆从,由高等魔族带领他们进入花城,霍一霍二就打的是这个主意。   进不去的低等魔族,随意驻扎在城墙地下,拥挤在一块,无论是进食或是便溺都毫不避讳,恶臭熏天还无人管理,好似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毫无尊严的生活。   张瑜还未走到城墙前时,就有几个不怕死的低等魔族,“扑通扑通”地跪倒在他的脚边,恳求着张瑜带他们进城。   张瑜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他厌恶地冲他们喊了一句滚后,便直接离开了。   张瑜作为高等魔族,且已经打通了二十四枚气穴,若是愿意,自然是可以直接走快速通道而不用排队的。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走向快速通道,反而是找了官道旁的一处空地,仔细地打量着曾经的通天第一城。   自从魔族接管了花城之后,城楼上的阵法被拆的一干二净,导致原本由大理石混着灵石堆砌而成的光滑城墙,现在变得坑坑洼洼。   不仅如此,魔族还在城墙的缝隙上,种满了一种来自魔域的奇特植物,名为血灵藤。每一个坑洼处都放上了血灵藤的种子,经过灵血的浇灌,已经形成了一张大网,将城墙的四周牢牢地覆盖。甚至城墙都不够它们生长,已经都拖到地上了。   此藤蔓没有叶子,只有一个个花苞。花苞平时也不开放,只有在感受到灵血后,才会一同张开。像是吸盘的花苞,会不顾一切的向着灵血扑去,直到将它彻底吸干为止。   魔族此法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族混入。   张瑜端详下发现,所有进城的魔族都必须用一根乌黑的锥子,扎破指尖取血,若血灵花无反应,才允许进入花城。   张瑜不知道自己用魔灵互换能不能将血液也互换了,只得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   当他看到一名穿着裘皮的魔族,不情不愿地接过守城魔族手中的锥子后,一个想法突然闪出。   他用自己的菩提手串中,取出先前击杀高等魔族后缴获的一件法器,一把炼制手法极为粗糙的匕首。   张瑜将其内部用魔力掏空,又用自己的直接在手掌上划出一道口子,迅速的将自身血液灌输进去后,立刻用魔力封住了匕首,不让血腥味飘散。   以张瑜此时的肉身强度,那么浅的伤口,复原不过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期间,张瑜用体内的魔气,不断的污秽匕首里的的血液,确保血液中不会有一丝灵力。   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张瑜也不多做停留,径直的走向了快速通道。   他作为高等魔族,当被低等的守城魔族拦下来时,斗笠下纯黑的眼神中全是不满,看得守城魔族两腿打颤,参差错落的牙齿,因为害怕喷撞在一起,让他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也不能怪他,就在昨日一个同僚,因为让高等魔族进行检查时,惹恼了高等魔族。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活吃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是自己前来守城了。   守城的魔族颤颤巍巍地说:“大,大人,还请您刺破手指取血测验,测验通过后,我,我才能放您进去。”   说着,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将锥子举过头顶,不敢正眼看张瑜。   张瑜不高兴地皱着眉头看了守城魔族一眼,冷哼了一声,直接将他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动作熟练得像是已经重复了上千遍。   张瑜不满地说:“我用不惯他人用过的东西,再说你这根破锥子,根本就刺不穿我的鳞片。”   说罢,还从他手中拿过锥子,装模作样地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守城的魔族一听,立刻张口说道:“大人,只要流出一滴血液即可,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行,不是强制使用我们的锥子。”   张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在手上猛地一划?暗红色的血线就出现在了张瑜的掌心,他将掌心握紧,面色不愉地说道:“这下就可以了吧。”   守城魔族干净点了点头,正准备放张瑜进去时,突然花城负责巡逻的魔族小队出现在张瑜面前,为首的队长一脸正气的出现在了张瑜眼前,他张着黄鼠狼脑袋,却有着向黑猩猩一样的身子,他摸了摸自己健硕的胸肌,言语含糊地对张瑜说:“大人,这看守城门的魔族不懂事,其实这样是不太符合规矩的。您看~”   话语虽然未曾说完,但言语未尽之意,张瑜已然全部明了。   张瑜看都没看魔族队长一眼,直接将一小袋细碎的魔石甩给了他,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内走去。   拿了一袋魔石的小队长,自然不会再阻拦张瑜的离开的路,他将魔石在手中掂量掂量,朝着地面吐了一口黄褐色的浓痰,心中骂道:高等魔族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呸!   殊不知他放走的根本不是什么高等魔族,甚至他连魔族都不是。   张瑜走在街道上,心中居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自己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混进了魔族的大本营。   他培养出的警惕性,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就潜入张狂约定的地点查看,反而是在花城之中闲逛起来。   他发觉了,花城城内城外就像是两个世界。   不同于花城城外的混乱不堪,花城内部一切井然有序。无论是街道两旁的商户,还是被改修的红瓦高墙的住宅,原本因战斗而残破不堪的房屋,修补得如同新的一般。就连种植在两旁的含魔花,花朵上魔气在暗淡的阳光下,愈发纯粹美艳,看着都比外头的魔族干净。   穿着华丽的高等魔族,行走在撒有碎星石的砖地上。他们裹着各式的皮草,带着装饰用的法器,将自己作为魔族的特征藏得干干净净,远远望去就如同人族一般。   他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突然拐进了一个空无一人的死巷子中。   在他拐进去后没多久,一个身材瘦小,拖着一条长长的老鼠尾巴的魔族,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细小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与满脸的褶子融为一体。他耸动着细长的老鼠鼻子,连带着鼻子上的胡须也一同抖了抖,发现张瑜的气味就在这里消失了。   他喃喃地自语:“怎么会?不应该啊。”   忽然,一只手从他的背后,提溜着他不合身的染血麻衣,将他整个拎起来,任凭他短小的四肢在空中无力的滑动。   随后将他狠狠地摔在墙上,摔得他头晕眼花。逆着光张瑜站在了老鼠魔族的身前,张瑜高大的阴影彻底遮住了老鼠魔族身前所有的阳光。   “谁派你来得?跟了我整整两圈了,你是想死不成?”   刚缓过神的老鼠魔族,没有说话,突然钻入地下消失不见了,速度之快,让张瑜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魔气将地砖掀飞却找不到他的踪迹,只留下一件染血的抹布衣裳在原地。   张瑜面色沉重地仔细地翻看了衣物,发现毫无线索之后,直接将它在指尖融化,果不其然,一缕不属于张瑜的魔气被黑色的火焰逼出,随后消散在天际。   张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心思百转千回,仔细想着一路上不知道又被哪路人盯上了。   而那钻入地下的老鼠魔族,突然从一座九层高的塔楼的后门地下钻出,他没好气地拍着后门,给他开门的少年身着绿衣,背上还背着两柄剑,看到浑身光溜溜的老鼠魔族,故意调笑说:“呦,土七,你这是刚和哪家的母鼠配种回来啊,衣服都来不及穿,怎么着被发现了?”   土七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大管事呢?我有事向他禀报。”   绿十三见他像是真有急事的模样,也不开玩笑了,他将土七拉进来说:“大管事就在大堂,你先穿件衣服去,我先去禀报一声。”   老鼠魔族点了点头,四肢匍匐在地,一溜烟就窜着不见了。   绿十三则走入满是高等魔族的大堂,大堂上一连串的琉璃彩石从高处垂落,与四周的荧光交相辉映。   中央的舞池上,环肥燕瘦的魔女们撩着大腿,眼生魅惑的看着周围的魔族。魔族本就未开化,道德感极其低下,有的禁不起诱惑,大庭广众之下就欲行不轨之事,结果自然是被侍从“友善”的请了出去。   而有的魔族则在大堂上与其他魔族,甚至是人族招待跳起了舞,要知道在一年前,再美丽的人族在魔族眼中,不过也就是道味道甜美的点心罢了。   是问人族又有谁会和餐桌上的猪跳舞呢?   可在玲珑坊,这样的规矩改变了,即使是灭门之仇,即使是两个生来就对立的种族,在在玲珑坊里,都只有享乐,没有烦忧。   绿十三在一楼大堂的角落里,找到大管家,轻声在他的耳边附语:“土七匆忙从外头赶回来,好像有事禀告您。”   大管家没有说话,只是靠着椅背,端着一杯清茶,随意的点了点头,隐约可以看见脖子上有一道红线。   当他放下茶杯,土七也正好穿着整齐的赶到,隐藏在阵法悄无声息地大气,将这个角落与大堂彻底隔绝。 第69章 身份暴露?   坐在沉香木雕花的木椅上,祝甲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土七,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让你大惊小怪的。”   土七此刻却紧张了,他抖动着鼻子深吸一口气说:“您让我留意有没有人族混进花城,今天我还真找到一人成功混进了花城。不仅如此,此人脸上还带着我们玲珑坊的面具。我跟了他几条街就被他发现了,但是他并不认识我,我怀疑是我们的面具外流了。”   “只可惜那人十分警惕,不仅我没跟多久就被他发现了,就连我留在外衣上的一缕魔气,也被他销毁了。”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的土七,将自己满是褶子的小脑袋埋的更低了,他向来如此,一旦自己紧张之后,语速就会非常快。   而端坐着的大管家,听了他的话后,也不多言语,只是端起的杯子又在吃放下,他冲着土七挥了挥手,言语中让人听不出感情:“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去找孟婆讨赏吧。”   土七信息若狂,直接四肢跪地,倒退着出了结界。   而祝甲将土七的话语消化了一番后,敲了敲放在自己手边的茶碗,想了想还是选择将此事向他的主人汇报。   祝甲用足尖在地上有规律的轻点了几下,一道隐藏的传送阵就出现在他的脚下,一晃神的功夫,他就消失在原地,而传送阵也再次隐藏到了地底。   等祝甲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中天大陆的一座玲珑坊内了,中天大陆因为五大宗门的约束,加之积极备战的缘故,导致了整个玲珑坊里头是难得的清闲。   但即便如此,玲珑坊的舞姬乐师依旧是歌照唱,舞照跳。众人见大管家来了,也不顾玲珑坊内仅剩的几个客人,整齐的跪拜请安。   大管事都没有看众人一眼,直接凌空飞上九层楼顶,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后,依旧是简单到极致的布置,而端坐在罗汉塌上的黑袍人,似乎早就知道了祝甲会前来。   祝甲跪拜行了礼之后,恭敬地站在屏风前,将土七所说之事简单的复述了一边,他还加了点自己的看法:“我们要不要查一查到底是何人,敢明目张胆地带着玲珑坊的面具招摇过市?要不我让绿十三去处理了他?”   不料,黑袍人却摇了摇头,磁性的嗓音透过黑袍,落入祝甲的耳中。   “中元小世界不能再呆了,此地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或许又到了更换小世界的时候了。”   祝甲有些不敢相信,他难得急切地说:“可是主人,中天小世界我们已经呆了这么久,就这般放弃了,还要去其他小世界重新来过,是不是太耗费时间精力了?”   “若是主人担心魔族与人族的大战,会波及到我们玲珑坊,大可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   “祝甲!”黑袍人的言语中透露着一丝怒气,一下子就让祝甲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将他的理智一瞬间就唤了回来。   祝甲立刻跪倒在地,向着黑袍人正声说道:“属下多嘴,属下立刻就去办。”   黑袍人看着跟了自己近千年的手下,还是眼前这般诚惶诚恐的模样,他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嘭”的将祝甲背后的门关上,向着祝甲解释说:“不是我非要离开中天小世界,而是我背后的宗门通知我,此次中天小世界的事,背后有上界的推手。我们现在主要还是以发展势力为主,若是不小心被上界之人发现,宗门万年心血只会功亏一篑。”   黑袍人的解释,让祝甲很是感动,他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发誓:“我等必将誓死效忠主人。”   黑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午准备吧。   祝甲都退到门前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黑袍人恭敬地请示:“此次离开,我们需要带几人?带上那几个呢?”   黑袍人略微想了一会儿,拿出一枚玉简,在玉简上刻下了带走的人的名额,便抛给了祝甲。   祝甲在接过以后,粗略的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写有绿十三的名字后,才在心中舒缓了一口气。   话说另一头,对此完全不知情的张瑜,此刻还在担心刚刚偷窥跟踪他的人,背后到底是何方势力。   他现在是十步一停,对遇见的所有魔族,都暗藏着怀疑。   张瑜闲逛了许久,已经装出了一副初次来到花城的魔族的模样,接下来就是潜入与张狂师姐约定好的住宅了。   张瑜心中希望张狂师姐已经通过传送阵回到了中天小世界吃,那么自己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张瑜趁着逐渐黑暗的夜空,来到了住宅前,却发现这里的一条街都被阵法笼罩,此阵法防御能力极低。但有个作用在此地却无比好用,那就是无论这个阵法是被启动或是破开,都会发出明亮的光芒,可以确保整个花城都能看见。   张瑜虽然能够破解,但不知道它背后是否还藏着其他阵法。而且他在闲逛时,也发现了不只此地,所有街道上没有魔族入住的住宅,都会布置这样的阵法。张瑜猜测,是魔族的上层想要借此来赚上一笔魔石。   于是他决定先找一处,暂作休息,等打听清楚了再做打算。   张瑜顺着街道,找了最近的一件小旅馆,旅馆内没有照明,唯一的光亮就是守在店门口的老妇人的那双泛着黄光的眼睛。   “一晚十枚魔石,不包吃喝。解答问题,一个问题十枚魔石。”   声音像是没有打磨过的砂石,摩擦在粗糙的地面上,搭配上那双泛着黄光的眼睛,在阴森的环境中着实可怖。   再加上老妇人虽然死死地盯着张瑜,但她身子的其他部分,全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让人难以察觉。   好在张瑜心理素质过硬,他将一枚枚拇指大小的魔石排在桌子上,他将自己身上拢共四十枚魔石都拿了出来,纯黑的双眸毫不避讳的回望着。   “住一晚再加上三个问题。”张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老妇人一枚枚的将魔石收起,一边收一边说:“跟我过来吧。”   老妇人拄着拐杖,从柜台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借着门缝里零星的月光,张瑜总算勉强看出了她的身形,像是一只能够直立行走的乌龟。   她有着和她身子等长的细脖子,脖子上的皮肤松松垮垮的挂着,甚至都可以窥见其中失去肌肉的骨架。   同时,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龟壳,龟壳上的裂纹不仅细碎,而且其中仿佛有种种奥妙,仗义尝试着窥探一二,只觉得头晕脑胀,眼睛酸涩。   “少年郎,不该看的不要看。”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用拐杖撩开一个用破棉絮做成的帘子,先一步一点点的挪了进去。   张瑜弓着腰低着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暖活的火系灵石自头顶垂下,在暖光的照射下,老妇人灰白的面容也有了血色,她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眼睑,随后对着张瑜说:“三个问题赶紧问吧,老婆子年纪大了,需要早点休息。”   张瑜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问道:“第二条街道上的屋子该怎么住进去?”   “花城所有的住房都归属于现在的花城城主,混世小魔王。想要从他的手中拿到一件房屋的居住权,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有足够的魔石,要么就得足够能打。”   张瑜追问:“足够能打是什么意思?”   “花城再过一个月就要举办万魔大会,届时会在大会上挑选出出征中天大陆的人选,而这些人选将能拥有花城一间房屋的永久使用权。”   张瑜想了想、慎重地问道:“参加万魔大会比试的都有哪些魔族?”   老妇人将它满是角质的灰色蹄子放在桌上,沾了点自己的口水,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边写边说道:“少年郎,你不觉得你有点贪心吗?”   说完便停了手,绕过张瑜一步一颤的向门口走。   她拒绝了张瑜搀扶她的举动,反而用拐杖在墙上戳了戳,一道暗门就出现在刚刚她坐得位置后面,她在临走时对着张瑜说:“少年郎,你是老婆子的第一个顾客,那老婆子就免费关照你几句,做人小心为上,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想要的代价自己服不服得起。”   老妇人把“人”这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是在有意暗示什么   “你的房间就是这儿,好好休息吧。”   说罢,边走入黑暗之中,彻底消失。   张瑜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暗门,一边在想着老妇人说的话,一边猜测着老妇人的来头。   就在询问问题的一柱香的时间内,张瑜敏锐的发现,老妇人根本就不是人族,也不是魔族,反倒是更像是妖族,在她的身上张瑜能找到与海妖一族相似的气息。   张瑜不得不怀疑,这家旅店开在此处是不是别有用意,莫不是特意在等着自己。   可是自己才来了没多久,按理来说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莫不是与那只逃跑的老鼠魔族有关。坐了许久的张瑜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决定先离开此地,毕竟在别人的地盘总让他觉得不够安全。   就在张瑜起身之时,他看清了桌上写的字,顿时脸色煞白,赶忙回头看去,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只有旅店敞开的大门。   满是灰尘的桌上写到:“欲救张狂,弑小霸王。”   张瑜呆呆地思量了半晌,一道魔气直接将整个桌子腐蚀了,桌上的字也杳无踪迹。   两道街道外,数名勉强挤入高等魔族的矮脚魔兽,正抱在一团哆哆嗦嗦地取暖,忽然他们身前被被扔了一具老鼠魔族的尸体,若是张瑜在此,定能发现这就是白日跟踪他的土七。   可矮脚魔兽们可不是张瑜,他们兴奋地朝着尸体扑去,大快朵颐。   其中一只边吃边抬头瞥了一眼是谁这么好心来送吃的,他只看见一个背后张着龟壳的老妇人。   老妇人感受到背后啃食尸体的阵阵拒绝,摇了摇头说:“土七怪你命不好,主人想让这趟水再混浊些,就不得不除了你这个知情者。”   可怜的土七怎么也没想到,领奖的代价居然是自己的命! 第70章 杀邓丁   张瑜最终还是未曾选择进入老妇人给他打开的暗门,而是选择了默默地退出了旅店。   可就在他退出之后,旅店就在他的眼前无声坍塌,只留下一个灵力耗尽的阵法,闪烁了几下光芒后,便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张瑜心中确定,那老妇人必定是为了自己而来,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方势力,居然能知道自己是来救张狂的,可见中元宗内必有他们的奸细。   只是张瑜不确定“欲救张狂,弑小霸王”的准确性,他可不想师姐没救出来,反倒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于是,他趁着天色昏暗,仔细的用神识将刚才布置阵法处,一寸寸的扫过。只可惜那人处理的实在是太干净,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张瑜无奈,只好沿着街道继续前行。   夜晚的花城可不似白日那般安全太平,许多魔族都擅长将自己隐匿与黑暗之中。别看一些魔族,白日里人族的礼仪和气度学了个十成十。等到了晚上,他们对嗜血的渴望,会诱使他们去猎杀其他魔族。   张瑜刚刚走过某处拐角时,就听见有魔族的咀嚼之声,张瑜神识扫过,是一群矮脚魔兽,正各自抱着数块不知道是什么魔族的肉块,大口啃食着。就着月光,张瑜甚至可以看见满是碎肉的骨头上,是一排排细密的齿印。   张瑜没有细看,只是略微的瞥了两眼之后便离开了。   继续向前,他走到某处灯红酒绿的场所,灯火摇曳下是一位位衣冠不整的魅魔,她们或站在门口,或倚着阁楼,对着夜不归宿的魔族搔首弄姿。   张瑜见此地一团污秽,只想转身离去,可不料还未走几步,一只魅魔有意想撞在他的怀中,却不料被张瑜一瞬间就躲开了,踉跄之下她摔倒在地。   张瑜的性格本就对周遭的一切都小心提防,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魔族随便近自己身呢?   那魅魔摔在地上,姣好的面容上一双丹凤眼满是惊诧,但毕竟做这一行的,又是魅魔导致她根本没有什么尊严。她立刻如同蛇一般躺倒在地,扭动着性感的腰身,丰腴的大腿彼此摩擦交错形成阴影,涂上豆蔻红的指甲抚摸着头上的犄角,同时还用酥到骨子里娇滴滴地念着:“这位大人,奴家不是有意的,您要不扶奴家一把,奴家与您和尚一般,好好地赔个不是。嗯~”   拖长的尾音,钩得在场许多男性魔族呼吸都沉重了,哪怕是已经有女伴的,都不忘喘着粗气盯着躺倒在地的魅魔。   只有张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会,准备一走了之。   突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柄纸扇,横在他前进的道路,一名长相不算猥琐,但偏就喜欢扑上满脸白面的蝠翼魔族拦住了他。   邓丁先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酮体,咽了咽口水,随后转过脸去对着张瑜义正言辞地说:“真是不懂风情、不懂怜香惜玉的粗人。”   说罢,便自认为很有礼的搀扶起从地上坐起的女魅魔,乘机还在她腰间拧了一把。那魅魔倒也识趣,直接歪倒在他的身上,眼神脉脉好似在看她心爱之人。   “多谢大人,还未请教大人威名?”魅魔哈出的白雾,带着诱人的体香,顺着邓丁的脖颈,转入了他如同猪一般的鼻孔里。   “我姓邓单名一个丁字,姑娘可叫我邓公子即可。”   魅魔如玉般的双臂,勾着邓丁,拉起身子凑到他的耳边说:“珠儿多谢邓公子解围,待会儿一定尽奴家所学,好好地伺候公子。”   旁的魔族有没有听见张瑜不知道,但是张瑜听到了她的耳语,只觉得奇怪。明明他们来中天小世界也不过三四年的光景,为何说起话来这么文绉绉的。   虽然张瑜对此很好奇,但他不打算在原地停留了,因为眼前的画面太过恶心。   张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两人的腻歪劲,只觉得反胃,差点将自己几十年前吃的年夜饭都吐出来了。   张瑜正准备离开时,又被邓丁拦了下来,邓丁看着自己怀中已经面色如桃花般绯红的魅魔,心中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带着她回房间。   不过,在此之前,怎么能不给自己的小可爱找回面子。   因此他一手搂着魅魔,一手用折扇指着张瑜说:“还不快跟这位姑娘道歉。”   张瑜原本只想离开,他实在不想在第一天进入花城就引起旁人注意。可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邓丁的一再阻拦成功的激起了张瑜的脾气。   他深吸一口气,纯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邓丁,直接对他威胁说:“滚开,否则撅了你的这条胳臂。”   原本邓丁看到张瑜纯黑的眸子是有些发怵的,但是他反复确认了张瑜不过只开通了二十四枚气穴,自己已经开通了五十枚气穴,杀他如同杀一只蝼蚁般简单。   因此,他并没有将张瑜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是气焰嚣张的说:“原本我只想让你跪下给珠儿道个歉、磕个头,此事就算了了。”   “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你留下两条胳膊加一条腿,我就放你离开。”   听到此话,原本围观的路人更是窃窃私语。   “那人是谁啊?竟然敢得罪邓丁,要知道他可是邓老祖的长子啊。”   “不知道呢,不过他只打通了二十四枚气穴,那什么跟邓丁较量?”   “就是,我看那此人能保住一条命,都是邓丁的格外开恩了。”   在场人数众多,竟无一人看好张瑜,认为张瑜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活该被废。   毕竟张瑜才开通了二十四枚气穴,怎么跟邓丁的五十枚气穴相提并论呢?   张瑜将人的回答停在耳里,他对自己惹了位老祖之子无可奈何。不过好在,此地绝不会有老祖亲至,因此纵使自己将邓丁击杀也无妨。   张瑜看着依旧不依不饶堵在自己身前的邓丁,也不多说废话,低声怒吼一声,强有力的爪子,直接扣住邓丁的胳臂,将他甩飞出去。   邓丁一时间始料未及,他没有想到张瑜下手如此果断,一时不查便被张瑜甩飞,摔在了地上。   他怀中的魅魔,面色惊恐地站在一旁,似乎还未对此反应过来。   张瑜向来可没有等对手反应的气度,他的字典里只有趁胜追击。   张瑜丝毫没有给邓丁留反应时间,一个箭步便走上前去,双手按住邓丁的翅膀,作势要将他的翅膀扯下。   邓丁不愧是拥有五十枚气穴的魔族,虽然一时间被张瑜动了先手?但终究还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他双翅一震,黑色的保护罩从他坚硬的骨架上升起,将张瑜的双手从他的翅膀上振开。   从来没在人前吃这么大一个亏的邓丁,此时心中哪里还有什么魅魔,满脑子都是将眼前的张瑜碎尸万段。   他狞笑着,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扇动着翅膀飞到高空,黑色的风刃从他翅膀上喷涌,誓要将张瑜置于死地。   而张瑜岂是坐以待毙之人。若是常人对于身处高空的邓丁,或许没有什么办法。可对于张瑜而言,身处高空并不意味着遥不可及。   张瑜先是向后撤退两步,躲开了一轮风刃的攻击,随后坚硬的爪子直插地面,利用自己的腰部力量,将自己甩上空中,抓住了邓丁的双足,再猛地下坠,两人一同落在地面,砸起碎石无数。   落在地上后,邓丁完全展开的蝠翼就成了他的累赘,张瑜不会再给他起飞的机会,一拳拳的搭在他翅膀的关节处,发出连绵不断的“咔嚓”声。   纵使邓丁的翅膀坚硬,也抵不住张瑜的连续的重拳出击。   邓丁一边忍住疼痛,一边试图用自己的爪子和利齿攻击,但不知道张瑜身上附着的是何种鳞片,自己平日了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利爪,攻击在张瑜的鳞片上,只能留下一条淡淡的白色划痕,根本无法伤及到张瑜。   这样下去可不行,邓丁气得双眼通红,他拼尽全力暂时击退张瑜,随后用翅膀护住自身,同时鼓动平坦的腹部。等他猛地张开双翅时,刺耳的尖啸化作声波朝着张瑜袭来。   张瑜从未想过魔族还能有这样进攻方式,一时不慎,正位于声波的中心,他的耳朵开始出血,眼前也是猩红一片,鼻子和嘴角都有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不只是张瑜,在场的所有魔族都受到了邓丁无差别的攻击,尤其是珠儿,她里战场本就不远,加之邓丁的有意为之,她是除了张瑜之外,受到声波伤害最多的魔族。她可没有张瑜那般强劲的体魄,在第一波声波中,她的身体就开始剧烈颤动,最后惨叫一身炸裂成了满地的碎肉。   其余众人哪里还敢留在原地看热闹,纷纷往后撤离,等着邓丁将张瑜斩杀。   邓丁见一击奏效,又将身子蜷缩进翅膀下,开始鼓动腹部,准备故技重施。   张瑜强忍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迅速取下背在背上的黑色长弓,凭借神识的锁定,拉弓凝箭,用尽身上所有的魔气,朝着邓丁射出一箭。   蓄力到关键时期的邓丁,怎么可能前功尽弃,否则反噬之力就足够他吃一壶了,于是他只能期望自己如钢铁般坚硬的翅膀,能够抵挡住张瑜的魔箭。   但张瑜拼尽全力的一箭怎么可能是能够被轻易挡下的。锐利的箭视蝠翼为无物,直接将其洞穿。余威不减的魔箭穿透邓丁的心脏后,直接没入邓丁背后的石墙,将石墙都射塌了。   胸口一痛的邓丁被迫中断了蓄力,他难以相信的看了眼自己翅膀上的缺口,还未来得及与自己胸口的缺口对比,眼前一黑便丧失了生机。   击杀了邓丁的张瑜坐在地上直喘粗气,若不是身旁都是魔族,他甚至都想立刻坐下调息。   身旁众人看着已经凉透的邓丁尸体,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方面是因为张瑜居然能击杀比自己多两倍气穴的邓丁,另一方面是张瑜居然真得有胆量敢击杀邓老祖的长子。   就当众人正在犹豫,要不要趁着张瑜此刻大战刚刚结束,体力不支之际,上前将他击杀,好等着以后回到魔族,向邓老祖邀功领赏时。   黑暗中,一名被六名身形硕大的魔族守卫在中间的少年,鼓着掌出现在了张瑜眼前。 第71章 地下城   在黑暗中被众护卫团团围住的魔族,张瑜已经从旁边惊呼的路人口中得知了,此人正是花城现在的城主,混世小霸王李青。   张瑜望着边鼓掌边朝他缓步走来的少年,少年不仅身量纤纤,更是穿着魔族人都不会穿的显眼白袍,将整个身子包裹在内。   别看此人现在被一众守卫团团护着,但张瑜可以敏锐的发觉,此人实力高深莫测,他带给自己的压迫感,隐隐直逼二师兄,可见此魔族突破的气穴绝对在百枚以上,实力远超自己。   张瑜一边分神想着此事,面上却表现出与旁人般别无二致的畏惧和敬仰,他表现出的模样,十成十的像是少年的崇拜者。   李青习惯了走到哪里都被人仰视,因此他也未曾发觉张瑜的目光有何不对。习惯了不代表不受用,李青对张瑜的及时表态还是很满意的。   他停下鼓掌的手,双手一摊,指使着侍卫把他围起来,对着张瑜称赞倒:“敢对邓老怪的长子下死手,胆量着实不小。本事倒也不错,只可惜这里是花城,是我的地盘。”   他拿捏足了当城主的气度,先是让手下的护卫从边上的风流馆内,搬出一架最好的座椅,摆在了张瑜身前。自己则半倚半坐,尝着有眼力见的老板奉上的瓜果点心。   他吃完后,看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张瑜,心情愉悦地说:“你的本事不错,长得也很和我胃口,不如这样吧,你若是能在决斗场里活到万魔大会开始,我便收你做我的守卫。这样也算是给了邓老怪一个交代。”   张瑜听到决斗场大致就猜到会是一处什么样的场所,可张瑜受制于人,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只能沉默着走在是从身后,面露感激的向着李青表决心。   领着张瑜的两名侍从,给张瑜的气势压迫虽然不如李青强大,但自己想要逃脱估计还是得废上一番手脚。既然如此,那倒不如顺着李青的意思,有了他侍卫的身份,在花城行事,一切都方便多了。   张瑜默不作声的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侍卫,离开了灯火喧嚣的花街,沿着漆黑的巷子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别院内,顺着别院的石阶一路向下,才逐渐听到了喧闹的魔族在放肆的、嘶吼,尽情的咆哮。   接着往下走,张瑜看见了一条条暗河,河上停歇着许多人皮筏子,人皮绷得紧紧地,失去眼珠的空洞任由混浊的河水进出。   花城地下别有洞天啊,张瑜心中感叹,同时也生出了利用此地下河的想法。   一行人接着往前走了许久,白日里张瑜以为自己看见的低等魔族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此地的低等魔族是花城外的数十倍不止。   只是这里的环境比上头更恶劣也更难生存,四周环视着的低等魔族,若不是忌惮他们三人都是高等魔族,只怕早就冲上来了。   走了许久,二人的脚步逐渐放缓,终于来到一处石窟前,还未等张瑜看到光亮,他们就一只长着八六只手的魔族拦了下来,他像是一只蜘蛛一般,倒吊着堵在小门前,面色不善的看着三人,他的脑袋拧出诡异的角度,对着三人说:“没-有-门-票-不让进!”   拖长的声音配上他像是在锯木头的枯燥声线,属实让人难以忍受。好在看守张瑜的二人,对此魔的声音也毫无好感,亮了亮城主给得腰牌后,便让那魔族让开一道缺口,放三人依次进入。   张瑜走过时,感觉到有水滴滴在他的肩上,他用手摸了摸,恶臭的粘液站在他的黑袍之上。他抬头望去,正好与六手魔族四目相对,魔族眼神中充斥着对他的贪婪,而粘液则是从他裂到耳后的嘴角流出来的。   张瑜没有在意,随手将粘液抹在墙上,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喧闹无比的决斗场上。   张瑜一行人走得是城主专用之路,在决斗场的最顶端,自上而下可以看见整个决斗场的画面,台下各式魔族将观战台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张牙舞爪的高呼着、嘶吼着、咆哮着,恨不得亲自上台。   而擂台上的情景,让张瑜不由得双瞳微缩,两名人族修仙者,正在不顾一切的以命相博。在魔气几乎已经将灵气完全污染的通天大陆,原本高高在上,能够呼风唤雨的修仙者,只能像是两头野兽一般,凭借自身的力量相互厮杀,为了活命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用的出来。   正当张瑜在心中感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丝毫没有任何纲纪法度可言。一道黑烟突然从他们身前的地上钻出,飘散后一个人影模样从黑烟中缓缓走出。那人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交叠着前行。如玉一般的双足踩在木屐上,单手持一杆长烟,风情款款地向着张瑜等人走来。   别看此女子极为貌美,她背后漂浮的骷髅小鬼和给张瑜打来的巨大压力,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与李青不相上下。   走到众人跟前,她朱红色的嘴唇轻轻嘬了一口长烟,向着他们吐出一缕烟气后,慵懒的问:“城主府的人,来我这做什么?”   站在张瑜左侧的侍卫偷偷怂了怂鼻子,吸了一口那名女子吐出的烟后,有些陶醉地眯着眼睛说:“城主有命令,因此人杀了邓老祖的长子,特意吩咐将此人留在此地参赛,若一个月后还活着,就将他选为侍卫。”   那女子漫不经心地在墙上敲了敲炎尾,又往烟斗里放了点烟丝,她站在拐角处,决斗场的光亮刚好照射不到此处,而隐藏在黑暗中的模样,却被烟丝的星星火光照的忽明忽暗。   过了半个时辰,那女子抖落烟斗里的烟灰,背对着他们三人说:“你们回去吧,此人我会留下的,但记得帮我转告小霸王一句。当初说好了地上归他,地下归我,如今可别坏了规矩,他就希望这枚钉子活得久一点吧。”   说罢自顾自地往前走,张瑜也被左右两个侍卫,合力推到女子身后。   无奈只能跟着走的张瑜听了此话,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是被当做明目张胆地钉子,用来安插在决斗场,纵使不用自己向他传递消息,也能够恶心那女子,告诉她谁才是花城真正的王。   张瑜痛骂李青,心中不免担心,只怕自己今后在决斗场的日子不会好过。   果不其然,走着走着,那女子便开了口:“既然你是城主派来的,想来也是有本事的人,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我便让决斗场内的前百名决斗者与你战斗,等你什么时候登顶了,我便许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张瑜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对着女子的背影问道。   那女子转过身朝他微微一笑,一口烟突然喷在了他的脸上。   “一个摆脱我在你身上种下的禁制之力的机会。”   张瑜心中大喊不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她种下禁制,张瑜能感应到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灰色杂质,张瑜虽不知道此杂质又何用途,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张瑜敢怒不敢言,只得眼带愤怒地看着她,那女子对此也好不在意,只是用烟枪指着一处阴暗的房间,对张瑜说:“你且住这儿,虽然你也住不了多久了。不能出决斗场,其余随你。”   说完之后,在张瑜的眼中化作一团烟雾再次消失。   张瑜走进房间之后,浓郁的血腥味差点勾地他体内的血图自行运转,他勉强的克制了自己嗜血的欲望,将血图压了下去。   房间的布置真得是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只有一张石床。床头的上边扣了一个脑袋大的窗口,方便屋子外的荧光渗透进来。摆设捡漏,但张瑜能瞥见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的白骨,那些散乱堆放的白骨,明显不可能出自同一具尸体,张瑜哪里粗略的轻点了一下,光是人族的大腿骨就有七八根,更不用提其他零碎的散骨了。   张瑜在指尖燃起幽幽鬼火,将这些骨头烧得一干二净,同时借住火光,将不大的房间看得清清楚楚,并未发现有任何隐藏的阵法。   但张瑜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穿着登云靴盘腿坐在床上,思考着今夜的收获,以及未来之路该怎么前行。   现在大概已经有四、五方势力注意到了自己,而且其中至少有两方的势力与花城的小霸王不合,或许这是自己可以利用的一点。   不知如此,师姐的下落总算是有了点眉目,虽然现在还不能确认,老妇人给得消息的是不是真的,但张瑜至少可以断定,师姐的下落必定与李青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眼下关键的是如何熬过着三十天,一百人的车轮战。   由于那女子并没有限制张瑜外出,于是张瑜便决定自己先去决斗场上看两场,摸清楚接下来的一个月他都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他走入熙攘的群魔,在此地,低等魔族和高等魔族的界限不再分明,他们都目露癫狂的看着战场上的一切。而在张瑜眼中,台上的战斗似乎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果不其然,最后以一名修士损失了一条胳膊为代价,耗尽最后的一线灵力,彻底将对手击败。   但他必须立刻离开擂台,因为台下的群魔已经发出阵阵欢呼,他们迫不及待地等着将失败者分而食之了。   几只蜘蛛状魔族垂着蛛丝从天而降,与张瑜在门口见到的那个近乎一模一样。他们六只手皆持利刃,将失败者的尸体片成薄片,洒向台下的魔族。   而那名胜利者最终还是连滚带爬的从擂台上,落到安全区域,这才勉强逃过一劫。   张瑜对人肉自是没有兴趣,只有他默默向后退去,这一举动落在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魔族眼中,他跟着一通退出了群魔。   就在张瑜准备离开时,贼眉鼠眼的魔族拦住了他,将他带到阴暗拐角处,挤眉弄眼地暗示他:“大人是想知道些什么,暗城的一切我都知道,只要大人愿意给小的一点好处就行。”   说完,还狡黠地朝着张瑜眨了眨眼睛。 第72章 决斗开始   张瑜双手一摊,对着那矮小魔族说:“我身上可是身无分文,半块魔石都没有。”   矮小魔兽则贪婪的看着他背后背得拿把黑色长弓,沾满泥土的脏手还想要上手抚摸,他痴痴地回答道:“这没有魔石自然也有没有魔石的回答办法。”   眼下之意,就是想让张瑜用他背后的那柄长弓做交换。   谁料,张瑜看着轻轻一笑,也低声说了一句:“的确,这没钱自然也有没钱的办事方法。”   说罢,五指成爪,直接按在矮小魔族的头顶,对他进行搜魂,贪婪的老鼠终究为他的贪婪付出了代价。   等张瑜从角落里出来时,矮小魔兽的干尸已经被他处理干净了,而得到自己想要信息的张瑜,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考虑到一般魔族都不会布置阵法,于是张瑜就在自己房前,布置了最简单的障眼法。这样既不会显得太突兀,也能阻断一般魔族的窥探。   张瑜挺直着腰背也不嫌弃房间里的污秽,静静地分析着刚刚搜魂得到的信息。   花城自被魔族接管之后,整个地下城都在刚刚那名女魔的掌控之中。那名女魔名叫米芾,实力深不可测,可以说是整个地下城的无冕之王。   将除了地面上的玲珑坊,整个花城的娱乐项目牢牢攥在手中。不仅如此,她还通过各种手段,用这些娱乐项目疯狂敛财,赚了大把的魔石。   决斗场只是她所有产业中的极小一支,她通过决斗场延伸出的赌场、娼院、交易所更是数不胜数。   可即便如此,拒绝不了血腥暴力的魔族,对充满原始野性搏斗的决斗场根本难以抗拒,像是饥饿的豺狗无法抵御血肉的诱惑那般,朝着此地纷涌而至。   决斗场的血腥程度是难以想象的,战败被俘的通天大陆修士,没死的话,大多都会被送到决斗场来,不论胜负只算生死的进行彼此搏斗。   除了有人族修士,还有魔族在十万森林里捕捉的凶残妖兽。   米芾为了让决斗赛更有看点,不仅让修士与修士之间相互厮杀,更是允许决斗场外的魔族可以通过决斗场发泄心中的暴戾。   她还会时不时的将一些不满她统治的魔族,或者看不顺眼的魔族丢进决斗场,来增加决斗场的观赏度。   不仅如此,米芾还出了一个“死斗百人榜”,榜上之人皆是在在决斗场上已经连续获胜数场。其中第一百名是一名连续获胜五场的人族修士,而前十名至今为止全无败记录。   尤其是第一名的修士,他从第一日被俘虏后,便被关在了决斗场的牢房之中,都已经一年多了,参加了上百次的决斗比赛,可至今为止,未尝一败。   张瑜当时搜魂之际,还以为是师姐被关在此处,可后来详细搜魂后,才知道是一名身材健壮的男修士,这个结果不由得让他大失所望。   张瑜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矮小男子的记忆整理分析,重要之处他还用指甲刻在了石墙上。   地下城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他就静静的呆在房间里,整理着关于地下城的消息,以至于领着人的米芾,走到了他的阵法外,他都毫无反应。   就在米芾准备暴力破阵时,张瑜挥了挥手,将阵法撤去。   等他走出房门后,米芾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追问说:“怎么?你除了会搜魂,你还会布置阵法?”   张瑜对此的反应,也是轻轻一笑,纯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一丝感情,随后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语调轻快地说:“原先我不会,但我遇到了会布阵的人族,随后我就会了。”   “哦~”   米芾意味深长的语调,很难让人猜出她再想什么。   过了半晌,她向后转身,背对着张瑜说:“跟我走吧,今天可是你的第一场比赛,可别让我失望。”   随后一步三晃的缓缓向着决斗场的入口处走去。   先前张瑜并不是未曾发觉米芾的到来,他故意等米芾到了忍耐极限,再将阵法打开,以此来向米芾展示自己的布阵实力。他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米芾的监视下丝毫不感到意外,若是米芾不监视他,他反而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随时都有被抛弃的风险。   张瑜跟在米芾的护法身后,他心中吐槽,一个个的本事本来就不低,还要弄这么多护卫守在左右,到底是有多怕死啊。   其实在这点上,张瑜倒是误会他们两个了,在魔族之中身份越尊贵的魔族,就越喜欢被强者前呼后拥,以展现自己的实力,能让强者为自己所用,是这个崇拜实力和强者的种族中,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事。   张瑜亦步亦趋的来到通往赛场上的暗道,离他的第一场决斗不过只剩下一柱香的时间了。而米芾和她的护卫,将张瑜领到此处后就消失了。   借着仅剩的一点时间,张瑜环顾四周,他现在正处在一条短的通道之中,通道的前方,是落了锁的栏杆。而通道的背后是入口,也已经被落了锁,可见不赢下比赛,此锁绝对不会打开。   通道之中布满了划痕,可见都是准备上决斗场的修士或者妖兽留下的,突然张瑜通道的顶部有一段文字,字形与师姐的笔迹极为相似,卡在了一堆爪印之中难以辨认。   还未等张瑜仔细查看,他面前的通道已经打开了,张瑜只得暂时放弃研究洞穴上的字,深吸一口气准备引战。   张瑜轻身跳上擂台,看了眼自己的对手,一座向小山一样大小的蟾蜍妖兽。张瑜叹了口气,米芾那个魔女果然不打算放过自己,一上来直接就向他招呼了一个排在决斗场第九名的妖兽。   张瑜看着眼前粗壮的妖兽,心里虽然骂骂咧咧,却也不是很畏惧,这种妖兽自己在十万森林里也与之交手过,当时的自己虽然不敌,但也将它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自己更远超当年,自己这把必不可能输。   张瑜听见台下群魔兴奋地呼喊,有不少魔族高呼着“大黄,吞了这个异族。”   张瑜属实无力吐槽魔族起名字一个比一个废物,他眼下还是得当心这只巨型蟾蜍的三板斧。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板斧如期而至。   巨型蟾蜍粗壮的能顶两个张瑜的后腿,发达的肌肉蓄满了力量,随后高高跳起,将小山般的身子原地弹跳了数丈之高,随后朝着张瑜狠狠地坐下来。   张瑜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大阴影,心中微微冷笑,这样的速度还远不够看。   在台下群魔肉眼都未曾注意到时,张瑜的身形已经忽然从台上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在蟾蜍头顶。   他高举着被魔焰包裹的拳头,狠狠地朝着蟾蜍三角形的脑袋砸去。   在看台的最顶端观战的米芾,也因此皱起了眉头,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好快的速度”。   “嘭”的一声,擂台上尘土飞扬,一个深坑凭空出现,蟾蜍像一张摊开的大饼,服帖的趴在巨坑内。   它背上长着一个个脑袋大的疙瘩,这些疙瘩开始向外流出一滴滴淡黄色的脓水。脓水滴入边上的黄土,土地瞬间就升腾起一丝青烟,变得焦黑一旁,足见其强悍的腐蚀力。   突然一道淡黄色的水箭朝着张瑜射出,与此同时它身上的疙瘩,加速了裂开的过程,一道道水箭交至成水网,想要将张瑜融化的骨头都不剩。   张瑜则短暂的定格在高空,背后的黑弓已经被他拉开,一只魔气形成的黑箭瞄准了蟾蜍的左眼。   张瑜将它砸入深坑就是为了限制蟾蜍的移动,方便自己魔箭进行瞄准。   魔箭直接插入了蟾蜍翠绿的竖瞳之中,剧烈的疼痛让蟾蜍身上的疙瘩越爆越多。   就在蟾蜍的毒液即将落在张瑜身上时,张瑜立刻压沉身子下坠,躲开了水网的捕捉,同时在擂台上高速移动。   弓箭不停地朝着蟾蜍身上将要爆裂的脓包射去,将它提前引爆后,腐蚀毒腐蚀了蟾蜍原本满身粘液的身体,露出脆弱的肉色肌肤。   “咻”的一声破空声,一杆红色的长枪从巨型蟾蜍的口腔中弹射而出,直接将张瑜身侧的石块击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收起。   这便是巨型蟾蜍的第三板斧,也是最出其不意的攻击,它将自己的舌头,以快到几乎难以反应速度弹射,以此来进行攻击。   可惜它的对手是张瑜。   张瑜用神识锁定了它的第二次舌头攻击,在它舌头弹出口腔的瞬间,魔箭三连发,将如同赤色巨蟒的舌头定在地上。   收不回舌头的巨型蟾蜍,只能无可奈何地在地上翻滚,粗壮的后肢胡乱的踢着,想要将舌头从地上拔下来。   张瑜不愿意在与它做过多的纠缠,按照每日的数量,今天还有两场决斗在等着他。   于是,他一个滑铲钻进了蟾蜍身下,趁着他翻滚的空隙,右腿发力,将如同小山般的蟾蜍从地上踢飞,而它的舌头也因此被扯断,大量的血液从它的口中喷发。   张瑜则趁着蟾蜍被踢在半空中的挺滞时间,双手锋利的指甲插入蟾蜍柔软的腹部,紧接着一用力,一道口子就出现在蟾蜍的身上。   口子越撕越大,腥臭的血液浇了张瑜一声,悄悄将血图大开,吸收血液的张瑜,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兴奋,忽然觉得决斗场或许是自己磨练自身,积攒血图血气的大好机会。   因此,他对于巨型蟾蜍的血液没有丝毫躲避,没有魔族不喜欢血淋淋的强者,包括米芾,他想要在今后行事更加方便,就得赢得此人的好感。   果不其然,米芾已经从板凳上站起了,一双美瞳死死地盯着将蟾蜍尸体踩在脚下的张瑜,极致的暴戾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欲念也随之攀升。   好在她的妹妹米朵即使出现,将她拉回美艳且高冷的状态。   米朵还是看出了她姐的不对劲,小声的询问道:“姐,你是怎么了?”   米芾有些僵硬的回答说:“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最讨厌决斗场上的杀气吗?”   米朵冲着她的长姐甜甜一笑,她拉着米芾的胳膊撒娇:“是啊,所以想请姐姐与我一同去花城透透气,这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的?咦,怎么会是他?”   米朵将目光落在刚下擂台的张瑜身上,惊奇的发现此人正是昨日在城外丛林中遇见的人。   米芾皱着眉斜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米朵赶紧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说罢就拉着她姐的胳臂往外走,深怕昨日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被她长姐发现。   米芾到底是心疼这个和自己一同来到异世的妹妹,她朝着身后的护卫轻声吩咐了两句,嘱咐接下来给张瑜安排了两个倒数名次的对手。   在离开前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休息区一眼,正好与张瑜四目相对,张瑜邪笑着冲她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诱地米芾三百年来第一次羞红了脸,加快脚步的她甚至比米朵还要心急。 第73章 战项献   张瑜见米芾逃窜的步伐有些慌乱,面上虽然还微笑着,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   不应该啊,地下城的无冕之王,哪里是自己能靠一场比赛,一个动作就能够引诱的,张瑜自诩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背后肯定隐藏着别的原因。   不过不管是何种原因,倒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接下来的两场对决会十分轻松。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两场对决意外的轻松,对手实力与巨型蟾蜍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只是面对的两人都是来自人族的修士,且与自己无冤无仇,在群魔的注视下,他连放水都做不到。张瑜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痛快。   昨天缺了一条胳臂的修士,在张瑜扭断他的脖子钱,眼神也终于从紧张混沌,一点点的变成放松与坦然。   再这样看不见希望的地狱里,多活一日都是无尽的折磨,死亡是一种仁慈的解脱,只是他还抱有活下去的幻想。   张瑜在击杀了断臂修士之后,直接一场魔火将修士的尸体焚烧得干干净净,他能做得不过是将尸骨焚毁,不让魔族分食罢了。   剩下的人族修士,也明白自己毫无胜算,在上台那颗,就想要自爆来以命换伤,却被张瑜轻松制止,随后拍碎了脑袋。   张瑜还是用一场大火将他的尸骸烧得渣都不剩,这也引起了台下群魔的不满,毕竟其中不少买了门票就是为了享受失败者的血液的。   如今,张瑜不让他们吃到血肉,那岂不是白白少了这个福利。   而张瑜也不多说废话,随手将台下两个起哄的魔族,扔到擂台之上,将他们撕成碎片之后,在抛向台下群魔。   而他趁着群魔分食尸体之时,退到了通道内。自己今日的三场决战已经全胜,自也可以回屋了。张瑜走在通道内,将通道顶端的一段小字记在脑海里。   “魔族大阵有误,需……”   后半段被妖兽的爪子挠得彻底看不清了,一时之间难以辨认。张瑜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未敢在通道内逗留。   心情有些沉重的张瑜回到自己的屋子,随手布下一个防窥探阵法后,便望着角落的一堆白骨静默无语。   他将手掌摊开,两节尾指指骨出现在他的掌心,是他今天杀得两名修仙者,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点证明。他将两枚指骨收入玉玺之内,深沉的目光透过小窗,望着决斗场下狂欢的魔族。   此刻的他却不能一味地伤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索性坐在地上,一边思考着通道内石壁上那行字的意思,一边利用此地浓郁的魔气的,冲击着自己气穴,赶了三个月的路,自己几乎没有时间好好修炼。   为了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战斗力,张瑜不得不把血图也一同修炼了,毕竟此地血气之重,每天每夜死亡的魔族、修士、妖兽那么多,不加以利用,属实浪费。   张瑜一心三用,也幸亏他的神识强悍,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   大量的魔气从四周被张瑜吸进气血之中,四周的魔气,以漏斗之姿疯狂的涌入张瑜所在的房间,一时间连被擂台上决斗吸引的魔兽都察觉到了异样,纷纷停止了观战,将目光转向张瑜所在的房间。   正当众人踌躇着准备进房间一探究竟时,一只奇形怪状的长有八条胳膊,四对眼睛的蜘蛛魔族,从决斗场的顶部缓缓降落,他一出现就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魔族。   蛛老环顾四周,看着缄默不语、不敢出声的众人说:“小姐有令,此人在擂台外不得有一丝损伤,所以还望诸位不该有的好奇心少有,老夫年纪大了,下手没个轻重的,到时候死在这儿说出去别坏了决斗场的名声。”   群魔如寒蝉般噤声,退回到擂台前?很快也就不在意张瑜房间内到底发什么了。   蛛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被阵法笼罩的房间,却看不清楚里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只是能感觉到张瑜在修炼。   他心中想起昨日陪小姐去花城讨要说法,小姐与城主约定,若此子能够赢得展示出实力,那么就是值得栽培之人。   毕竟一个精通搜魂的魔族,收到他们花城手中,那将来进攻通天大陆会对我们有着极大的助力。   更何况他还会阵法,有了他的话,花城就无需倚仗血河宗和蔡氏一族了,至少不会被对方下了暗手而不自知。   这也就是为何蛛老在此地守护张瑜的原因。   疯狂地吸收着魔气的张瑜,感觉体内的气穴接连被冲破,很难想象,他在此地的修炼会如此顺利。   莫不是因为此地魔气太过充裕的缘故?张瑜怀疑自己接二连三的冲破气穴的原因不止于此,也有自己赶路时,渗入肌体内而积攒的魔气。   张瑜一连冲击了十六枚气穴,开启的气穴已经达到了四十枚之多,若不是担心太过于引人注目,总觉得还有余力的他,甚至还可以连续冲击是个穴位。   但张瑜没有这么做,他反倒是运功调息后,将一身外溢的魔气尽数收敛。他抚摸着自己手掌背上的鳞片,用指甲剐蹭,自嘲地笑了笑,只怕在修士眼中,自己已经与魔族无异了吧。   多想无益,眼前的情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理了理压了一整夜的袍子,活动活动手脚,感受着自己挥出去的每一拳都能产生短暂的音爆。   张瑜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今日决斗又放心了些许。   今日一如昨日,只是米芾不在,领他去决斗场的是一只蜘蛛魔族,走过通道,张瑜抬头向观战台望去。   今天来看他决斗之人出乎意料的多,除了有米芾、李青,还有他在入花城前见到的一男一女,甚至还有两名人族。   那两名人族一人身着红衣神情肃穆的站在李青身旁,他的目光与张瑜不期而。随后,张瑜的眼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且开始自主分泌眼泪。   以至于另一人的模样都没怎么看清,便将目光从观战台移开。他只是隐约看到,那人身旁莺莺燕燕甚多,像是在此地度假一般。   张瑜可以感受到他从通道离开后,观战台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仿佛众人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得以汇聚在一起。   张瑜强顶着众人的目光,站上了擂台,他到此时还不知道今日对战的对手会是谁。   不过,随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站上擂台,张瑜纯黑的双瞳收缩,居然是排名第一的项献。   壮汉轻车熟路的跳上擂台,他将全身的筋骨活动的“咔咔作响”,随后双手握拳,交叉摆在身前,嘴角勾起但眼神中全是杀意。   “又是个高等魔族,杀了的话,还差二十个呢。”   项献转动着他粗壮的脖颈,大脑袋上的短发凌乱,单眼皮的小眼睛算是他整个身体尺寸唯一想正常人的地方。   而张瑜听了他的狠话后,也回了一句:“等待会到了地底,记得向兄弟姐妹们问好。”   说罢,张瑜的双章便燃起魔焰,化作两把双刀,刀锋所过之处,灼热之气让擂台下的魔族都后退三步。   而一旁的项献,则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他直接用强有力的右腿,在脚下踩起一堆碎石。同时灵力在他的手中聚集,将碎石凝结成一柄长柄石锤,与张瑜的魔焰双刀异曲同工。   两人皆沉气运功,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朝着对方冲撞而来,双刀紧紧地与石锤碰撞在了一起。   火星四溅,碎石纷飞。双刀的魔焰切割在了石锤之上,张瑜一手挑着石锤,一手魔刃刃尖反转,朝着项献腰腹刺去。   项献则能做到举着石锤向后跳仰,接着腰部的力量,让石锤以更胜从前的力量砸下。   张瑜仓皇躲开,却不料巨锤砸下之后,竟然横扫一片,范围刚好覆盖住了张瑜躲闪的范围。   “噔”双刀平行护在张瑜身前,试图将石锤上的巨力卸下,可如山崩般的力量,张瑜想要仅凭双刀卸下,是完全不可能的。   张瑜整个人被石锤扫飞,手中的魔刀也崩碎成了数节。可无人在意,擂台上的搏斗让擂台下的魔族也怒吼不断。   张瑜索性放弃了进展肉搏,他翻滚着卸去身上残存的巨力之后,口中吐出一股鲜血,虽然他很快用魔焰将其蒸发,但是就在擂台之上的项献,还是敏感的察觉到,擂台上有一股不属于他的灵力。   他举着石锤疑惑的看了张瑜一眼后,稍作迟疑,准备故技重施。   张瑜怎会被同一种方式连续击败两次呢?他紧闭双眼,身上所有气穴中蕴藏的魔力彻底打开,浓郁的魔气遮天蔽日,形成的魔雾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其中。   不仅台下群魔看不到擂台之上,就连观战台上的众人都无法察觉擂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躺在美人怀里的蔡渭,稍稍直起身子,言语轻佻地问道:“两位城主,这擂台上的变化是?”   米芾没有回答他,倒是李青笑眯眯的说:“这是我们魔族高等魔族的一个手段,蔡道友不必担心,高等魔族能将体内蕴藏的魔力在短时间了全部释放,形成魔域。”   “哦”,蔡渭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声后,又躺在了美女怀中。   而李青解释完后,与米芾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还有一段话没有解释。普通魔族想要开启魔域,得达到百枚气穴之上,而张瑜在只有四十枚气穴时,就可以一时间释放这么多的魔气,可见他气穴之深。   擂台上的魔气,连他俩都看不穿,可见浓郁程度已是平常魔族达不到的了。   李青和米芾对视一眼后都微微一笑,毕竟在他们眼中,张瑜作为魔族,实力越强劲对今后的行动就越有助力。   至于比赛结果,当张瑜形成魔域那一刻,比赛结果就已注定。   擂台上的魔气足足盘距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散去,而魔域消散后,果不其然,只留下了身首分离的项献尸体。   张瑜高举着项献的头颅,引起台下群魔一阵欢呼,他用尽最后的一丝魔气,将尸体焚烧赶紧,就跳下了擂台。   他必须抓紧时间回复魔气,不然就只能靠肉搏,打赢下一场决斗。   正在他准备盘腿调息时,蛛老从观战台爬了下来,恭敬地对他说:“小友,小姐有请。”   张瑜心中一沉,果不其然是来找自己的,便默默地跟在蛛老后面,沿着石阶走上观战台。 第74章 赢得信任   张瑜走上观战台之后,发现人族的修士居然比魔族还多,除了刚刚在擂台上留意到的两名人族修士,还有数名人族美女,和一名看着就唯唯诺诺的,跟在那天城外自己可见的魔族身后,显然已是成为了他的跟班。   张瑜在为首的两名人族修士身上,明显的感觉到了魔族法阵的压迫,此情形与二师兄刘畅如出一辙,可见两人的实际实力,至少是元婴期。   于是张瑜规规矩矩地站在众人面前,接受着众人从上至下的打量,这对于张瑜而言算不得什么,他自信仅凭这些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自己带着的面具,能瞒过李青和米芾,肯定瞒不过两个元婴期的神识。   果不其然,红衣修士突然冲着他一挥手,带在他脸上的面具毁去。   面具下,黑色鳞片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张瑜的整张面孔之上,甚至连眼皮,嘴唇上都没有放过。随着他的呼吸,鳞片也一张一弛,像是在他的脸上蠕动一般。   “墨鳞族,你跟莫老怪是什么关系?”米芾看见他的脸后,轻声低呼出声。   张瑜摸了摸脸上的鳞片,回忆着被他搜魂的那个魔族的资料,胡诌道:“我哪能和莫老祖扯上关系,我只是个普通的墨鳞族人,因偶然的机会,在山洞中获得了一位魔族高人的传承,才能修炼至今,不然我也只能泯然族中罢了。”   众人对张瑜身份大多是不相信的,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加之他的实力最弱,因此也不多此一举的继续问下去了。   蔡渭嘴里轻咬着一片灵桃,言语含糊不清地说:“莫不是你布阵的本事也是从那本传承里学得,如果是那我就免不了好奇了。”   张瑜将满是鳞片的脸转向他,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笑着说:“那当然不是,不过我搜魂了一个叫蔡晨的人,他倒是会布阵,我也跟着学了两手。”   “哦是吗?此人我听都没听说过,绝不是我族核心弟子。况且我族布阵之数岂是魔族轻易能够学会的,莫不是你在骗我?”蔡渭大怒,将侍女奉上的果盘砸在地上不说,还一副要拿张瑜兴师问罪的模样。   张瑜下意识的往两位城主方向看去,眼神中的哀求和惊慌不似作假。   李青收到了张瑜的眼神,假咳了一声,对着蔡渭安抚说:“你且听听他说什么,何必这么着急呢?”   被劝住的蔡渭回到自己的人肉座垫上,对着张瑜倨傲地盘问。   “我搜魂之人,名为蔡渭,是个杂役弟子,所学的阵法也十分简陋。只是他很走运,被玲珑坊看上了,选中作为蔡氏的钉子。”   “玲珑坊对他悉心栽培,传授给他布阵的知识。他倒也是聪明刻苦,将玲珑坊所传授的技巧全部学会后,还产生了许多新的想法。”   “之所以我能在通天大陆遇上他,想必蔡氏比我更清楚。”   说着,他还拿出了蔡晨的储物袋,交代了米芾的手中,并表示自己没有灵力,根本无法打开。   众目睽睽之下,蔡渭直接将储物袋打开,将里头的物件全部倒出,一些散碎灵石,一本《阵法大全》以及两杆法器,再无旁物了。   张瑜确实在通天大陆遇见过一名蔡氏弟子,也的确将他击杀搜魂了,但是那名弟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杂役弟子,连旁支都算不上。   他离开蔡家也是受了人的蛊惑,想要和魔族做生意,不料被张瑜发现,将他连同魔族一同击杀。   张瑜结合自己的经历,配上实现准备好的证据,总算是回答得天衣无缝。当然,想让这些老狐狸彻底相信自己是近乎不可能的。   但处于各种考量,又或者觉得张瑜的实力不足畏惧,至少众人皆表现出了一副对张瑜放了心的模样。   蔡渭见问不出东西来之后,便索性不再言语,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先行离开了,他直接窝在侍女怀里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声音充斥着漫不经心。   “事情的流程就交给你们和他慢慢讲吧,我就不在这儿受罪了,现在已经人齐了,直接那日在约定的地方集合即可。”   说完后,便领着一众侍女大摇大摆的从群魔前走过去,走得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在米芾、米朵两姐妹身上多看了两眼,垂涎之心,昭然若揭。   米芾还好,对此不甚在意,倒是米朵气得穿着粉鞋的脚轻轻一跺,便也随之告辞了。她的小跟班向众人告罪之后,便也亦步亦趋的带着一名人族修士跟着离开。   血河宗之人,也在悄无声息之中,化作一滩流动的血水,渗透进土壤之中,消失不见。   眼下也就剩下米芾、李青和他们的随从了,米芾站起身子看了一眼李青,伸出白嫩的细手,对着他邀请到:“城主大人日理万机,从未得空参观过小女子的住宅吧。今日有空,不妨到寒舍坐坐,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给城主尝尝如何?”   米芾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青哪里还好意思拒绝,他立刻起身,连声道谢。   两人彼此客套且虚伪地笑着,一边互相谦让向外走去。   张瑜在蛛老的示意下只能无奈跟上,四魔一同离开了决斗场。   地下城一如既往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也只有适应了的魔族可以生存。不知道是不是四人高等魔族的气场太强,张瑜来时听见的低等魔族的嚎叫,此行却一声不闻,四周寂静压抑。   四人沿着地下河越走越深,沿途才有些许光亮,张瑜定睛一看全是人皮灯笼,灯笼被做得好大,光线从人皮毛孔中照射出来,散落在石子路上,倒像是一只只还未死透的萤火虫。   张瑜看着这些人皮灯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修仙世界弱肉强食,一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只有时时小心,才能保全万一。   这条石子路并不长,路的尽头就是米芾的住处,与张瑜想得雕栏画栋的豪宅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的上十分简陋。   也就是一个四合院,从外头看去,院子墙上糊的白泥,都掉落了许多块,完全不像是地下城一把手该住的地方。   除了蛛老见怪不怪的模样,其余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米木眼中难得的羞涩,她脸上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脖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向两人解释说:“不好意思,寒舍年久失修,让两位见笑了。”   只是蛛老在一旁幽幽地吐槽了一句。   “那还不是小姐你太抠门了!房子都这样了也不知道修一修。”   尴尬住的米芾狠狠地瞪了蛛老一眼,随后便领着众人进屋。   众人踩着连石子都未曾铺的泥路,走进了只有一扇门的屋子。屋内陈设完全对得起斑驳的墙面,只有一张普通的木桌和四把圈椅,连供人喝茶的瓷碗都没有,更别提用作装饰的古玩字画了。   张瑜和李青正在打量之际,米芾引导两位在圈椅上坐下,张瑜故作惶恐的模样,哪里敢和城主平起平坐。米芾也不强求,只是嘱咐李青向张瑜好好说说他们的那件大事,随后领着蛛老走出了屋子。   在李青的再三吩咐下,张瑜还是在木桌的另一侧坐了下来。等到他入座后,李青眯着眼对张瑜询问:“你觉得我们魔界如何?”   张瑜不敢正面回答,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打颤晃动,过了好一会而,他才吐露出俩个字:“贫穷”。   李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望向屋外的眼神难得的深邃,怀念的口吻配上略带哀怨的语气,原本清冽的少年音也变得厚重绵长。   “你知道的,我们魔界自古以来便是一片荒芜,别说什么灵草灵株了,连寻常绿植都不常见。除了相互残杀,弱肉强食,别无生存之法。”   “可是人族呢?从出身那一刻便占尽了天时地利,有日月,有山川,有灵株宝植,有异兽奇珍。就连我们魔族修炼的功法,都得按照人族的穴位来,这一切都凭什么!”   李青将拳头捏紧,但是张瑜还是能从他掌背的青筋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李青深呼吸一口气后,稍稍平复了情绪,他接着往下说:“万年来,我们魔族都得呆在暗无天日的魔界中,在黑暗中厮杀,在黑暗中成长。如今机会来了,我们也能享受这世间的种种美好,不必再为了食物烦忧,这怎么能不让我等兴奋呢?”   张瑜也配合地展现出了激动的情绪,只是他微垂的眼帘下,眼神飘忽不定,思索着自己的心思。   挥舞着手臂的李青,正处在极度兴奋之中,显然没有留意到张瑜内心的想法,接着自顾自地说:“好在,我们发现了一个上古大阵,可以将魔界和人界彻底打通。只是魔界会布阵之人实在是太少了,魔界圣魔们研究了千年,才研究出如何让我等先降临人界,并通过阵法压制人族大能的修为,以换取我等在人族繁衍生息。”   “可强大的圣魔王无法降临,我们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威胁,好在眼下终于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张瑜急切地追问。   “还是布阵。我们发现虽然圣魔王无法直接降临,但可以将他们的化身通过阵法投身到人界,如此一来铲平整个中天小世界的人族便指日可待了。”   “如何布阵呢?布置什么阵法呢?”   李青深深地盯了张瑜一眼,张瑜纵使心慌,还是面上不显。李青想了想,告诉他:“只需要趁着进攻人族之际,在人族的中元峰上布下阵旗即可。”   张瑜听了这席话后,立刻起身,单膝向着李青跪拜,同时嘴上还高呼:“我愿意为了整个魔族的复兴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很好。”李青满意地将张瑜扶起,恰好此时的米芾端着两盆不知道是什么,黑乎乎的还散发着臭气的汤汤水水进了屋子。   她将手中的汤水放在桌上,兴奋地搓了搓手说:“来尝尝我做的到底怎么样。”   李青看着露在汤水外的半个客户脑袋,哪里还有食欲,直接告辞说要回去修炼,是半分面子都不给米芾。   当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张瑜和米芾面面相觑。 第75章 山雨欲来   张瑜望着那两盆黑黢黢的汤水,尴尬地咧着嘴角,但他身形不动,倒是神色镇定的对着米芾问道:“大人,故意端出这两盆不像样子的菜来,将城主吓走,不会是想让尔娃独自品尝吧。”   米芾眼神闪烁,她没想到张瑜的反应如此之快,她轻笑着拍了拍手,对着张瑜赞叹说:“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思维敏捷,敢想敢说。”   她玉手一抬,匍匐在肩膀上的小鬼将桌上的两盆不可名状的汤水端走,她坐在圈椅之上,将穿着木屐的光滑大长腿,翘到桌子上,大大方方的展示给张瑜看。   张瑜面对眼前的福利,也不装多么正人君子,配合地将目光放在了米芾的美足上。   米芾一下下的晃荡着如玉般的美足,一边取下别在蜂腰上的烟斗,轻吸一口后,一缕白色的烟雾从她的艳若滴血的丰唇中吐露。   张瑜也不动声色地做着,静静地等待着米芾的吩咐。   整个正厅内一时寂寂无声,只有弥漫在彼此之间的烟雾,才是活跃整个正厅的唯一因子。   约莫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张瑜见米芾丝毫没有开口之意,他正准备起身告辞,却听见米芾性感的烟嗓说出:“做我的人。”   张瑜瞪着纯黑的眼瞳,吃惊地望着米芾。   米芾在桌上敲了敲烟灰,对着张瑜漫不经心地说:“做我的人,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张瑜心中怒火升起,他勉强压抑住后,装傻充愣的问道:“大人到底是何意?”   “昨儿,不是勾引我勾得起劲的吗?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还不满意?”   “我哪有?我只是……”   米芾没有听他把话说完,还在燃烧的烟斗就直接抵住了张瑜的喉咙,烫着他的鳞片。   张瑜虽然不会因为这点温度受伤,但这般被人用烟斗抵住喉咙,毫不尊重的方式也让他彻底拉下了脸。   “无论是实力势力、亦或者是血统相貌,那一点对于你而言都是高攀。怎么,就这样你还想反对。”   取代滚烫烟斗抵住张瑜喉管的,是米芾冰凉圆润的脚趾,脚趾在他的喉结上摩擦,同时米芾躺在圈椅上,媚态横生的模样也映进了张瑜的眼眸。   张瑜纯黑的眼瞳颜色更暗了,他的大手握住在喉间放肆的玉足,将它握在手中搓揉着,用手指朝着足尖轻轻剐蹭,让米芾这个向来冷情冷面的魔族,第一次体验足下像是有一团火蔓延到她的全身。   她的身体开始颤动,绷紧的足弓也因为肌肉的发软,变得难以维持。   张瑜见状将她猛地拉到怀里,收起利齿用嘴唇摩擦着她娇嫩的耳垂,同时灼热的呼吸带着轻语在她的耳边呢喃:“说,‘让我做你的男人’。”   米芾满是情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她很清楚,如果此时说了,那么之后她将永远丧失主动权。   她强忍着耳垂边越来越灼热的痒意,皓齿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吐出一个音节来。   张瑜看着她的嘴唇都被咬出血了,用拇指轻轻帮她擦拭,同时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他用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米芾,慎重地对她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愿意主动说出这几个字。”   随后轻轻地抱起米芾,放在了桌子上,单膝跪在地上帮她穿上了刚才踢掉的木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正厅。   米芾像是失了魂一般,衣衫不整地看着敞开的大门,过了好久才说上一句:“做我的男人?”   而张瑜面不改色的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直接布置了一个完全隔绝窥探的阵法,然后就在房间内不断的恶心干呕。   如果不是估计到暴露的风险,他都会用灵力,将自己的手和嘴彻底清洗干净。   他面对着角落里,那堆白骨无声地控诉,想到今日在擂台上发生的种种。   今日在擂台上,就在魔域隔绝了所有任何魔族的窥探之后,张瑜对项献亮出了自己是人族修士的身份。   起初项献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知道张瑜向他身体里输送了一点灵力后,项献才相信。   坐在擂台上的项献,抚摸着手中的石锤,看着张瑜爽朗的笑了,笑过之后,他对着张瑜说:“看来你比我幸运,学会了魔族的手段,今日我死的值。”   他还向张瑜讲到,自从进了决斗场,他一共杀了一百零三名人族修士,他之所以还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他相信,只要他还活着就能杀更多的魔族,总有一天能将魔族彻底杀回本,替那些死在此地的人族修士报仇。   “今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论你的模样如何变换,你使用的是何种功法,还请你牢记,你始终是人族,是中天小世界里的修士。”   说完,项献捡起张瑜散落在地上的刀刃,望了眼被魔气彻底笼罩的天空,高声喊道:“去他*的魔族,老子在地下等着你们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魔刃划过头颅,鲜血顺着脖颈喷洒在与擂台一致的石锤之上,因血液流失而失去光彩的眼睛,望着遥远的的北方,艰难的吐露出最后一个字音“家”。   魁梧的身躯轰然倒下,红了眼眶的张瑜强行不让泪水从自己的眼角溢出,可即便如此,在张瑜割下项献头颅时,一行热泪还是沿着脸颊滴在了张瑜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能穿透手背上的鳞片,滴入张瑜的心。   在张瑜眼中,无论魔族多么漂亮性感,都与野兽无异。谁会喜欢上能残忍吞噬他的同族,对他的同族剥皮抽筋的野兽呢?   张瑜刚刚所言所举,不过就是装腔作势罢了,若论起真心来,是半点皆无。   就在张瑜在房间内不住干呕之际,他的头顶花城中,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一直跟在米朵身后的小跟班,刚刚又被米朵轰走了,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扇了身后人族修士一记耳光,他瞪大了双眼,狰狞的面目更加恐怖。   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芒石很好说话,啊?”   那人都不敢捂着脸,直接跪倒在地上,向着芒石磕头认错:“大人,合欢散绝对没有错,只是不知道为何对那两名女魔不起作用,容小人再调配调配,绝对保证大人能将两人一举拿下。”   芒石听了这话,心情并没有变得愉悦,反而是发狠的用脚踹已经趴在地上的修士,将他脸踢进砖地里才算完。   他将修士的头踩在脚下,用脚掌将修士的脸在砖地上撵来撵去,同时还不忘凶恶地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真得怎么不中用的话,我必定将你削肉剔骨,让你不得好死。”   随后,踹了一脚修士的身子,背过身去让他滚。   那人族修士又惊又惧,牙都不敢捡,还真双手抱头,一圈圈的滚了出去。   众生百态,不过如此。   在花城最豪华的庭院内,亭台楼阁是雕栏画栋,曲径通幽处一座水憩亭在一片荷花的掩映下,如同仙境一般。   亭子内一名人族女修穿着薄纱,依在亭子的围栏旁,用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拂过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如果不注意女子手上带着的手镣脚镣铐,还会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在此地游玩赏花呢。   亭子外的回廊上站着两名女魔,即是服侍,又是看守,她们得防止女修做出逃跑的举动。   之前有一次,险些让女修跑了,最后那一次的看守,被城主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砍成了数段。从此以后,负责看守的魔族,虽然还是对眼前的张小姐是言听计从,但再也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李青边从拱形的门洞中走出来,边听着下属对他的汇报。   “城主大人,玲珑坊内发生血案,无论是招待还是客人,都被利索的抽走魂魄,死得无声无息。而且,经过初步判断,这些人和魔族的死亡,已经两三天了,身子都僵了。”   李青听到这个消息,皱起了眉头,但内心却不意外。他早知道玲珑坊不简单,更知道玲珑坊不只在中天小世界开设,在其他能挣到钱的小世界也有玲珑坊的身影。   李青想起,自己刚来花城,想借住阵法的威力,将玲珑坊主事之人擒住。不料玲珑坊的人好像丝毫不受阵法限制,不仅如此,而且凭借几人就将自己的部队杀得七零八落。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得不和米芾瓜分花城,后来李青就再也没关注过玲珑坊,只要他不破坏吞并中天小世界这件大事,对于玲珑坊的所作所为,他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不是今天张瑜提到了玲珑坊,李青都不会主动去打探玲珑坊的消息,也不会发觉玲珑坊的人都已经死的死、逃的逃。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玲珑坊在此地,也就等于花城内少了一根刺,至于死多少魔族,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面上的工程还是要做的,李青想了一会说:“对魔族控制的范围进行排查,一旦发现了有玲珑坊,不管是客人还是招待,一律格杀勿论。”   说罢,李青挥手示意手下退下,自己则是理了理衣衫,走到张狂面前,轻声细语地问道:“今天午饭吃了吗?”   手上脚上的镣铐有阻碍灵力运转的效果,失去灵力的张狂自然要通过事物来汲取能量。   张狂没有看他,只是从嘴唇间基础两个字:“吃了”   李青又没事找事的聊了很多话题,张狂也都冷淡的回应,因为只要她不回应,李青就会带着她去地牢,当着她的面虐杀人族修士。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知道落日没入天际,让原本就灰暗的天空更显阴霾。   张狂站了起来,朝着李青欠欠身子,算是行礼。随后领着侍女就走开了。   李青看着张狂的背影,自信的自言自语道:“离我彻底占有你的日子不远了。” 第76章 临行准备   张瑜通过了他们的测试,自然也就算做了他们的人,也就意味着先前的“活过一个月”、“打满一百场”,全都不作数,张瑜现在只要静静地等着行动的那一天到来。   因此,张瑜在剩下的一个月内,是一步都没有出过房门,整天就躲在屋子里修炼。而且在米芾那里通过明路的张瑜,修炼起来更是肆无忌惮,以至于决斗场上常年笼罩着一团魔云,每天疯狂的带着魔气,涌入张瑜的身体之中。   甚至在后半个月,这股魔气都能影响到花城,使得花城的魔气都被张瑜牵引而来。   但李青和米芾不仅对此都毫无异议,还下令群魔不得干扰到张瑜的修炼,毕竟张瑜的修为越高,之后的中天之行他们的优势就会越大。   因此,张瑜每日尽情的吞噬着魔气,不断地冲击着气穴,连带着还在修炼血图,对时间的流失毫不在意。   期间,米芾私下里来找过张瑜两次,但都因为他在修炼,所以就没有打扰,只是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便走开了。   离万魔大会开始不过一天的时间了,张瑜算准时间,即使停止了修炼,就算他不想停止,魔族的人也不会任由他继续修炼。此时的他,体内气穴已经打通了八十枚,与他筑基后期的修为不相上下了。   果不其然,就在张瑜停下修炼的一个时辰内,米芾带着李青等人,站在了张瑜的阵法前,这次张瑜直接了当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了群魔的面前。   米芾见张瑜精神满满的模样,言语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酸意。   “你这修炼也太刻苦了,连出来见一面的功夫都没有吗?”   张瑜挠了挠自己的头,憨厚的眼神中透露着对米芾的爱慕,他很直白的说:“我这不是想着所修炼,好不给你添麻烦嘛,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咱俩的日子还很长远。”   米芾听见这话噌的一下,红晕就蔓延到她的脸上,跟在她身后的米朵,察觉到自己姐姐与眼前之人的不同寻常的互动,促狭地用手肘拱了拱她的后背。   一旁站着的李青也看不下去了,低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随后,他望向米芾,看着她娇羞的面容如同灿烂地春花,心神也有些恍惚,不过他控制的很好,至少在外人眼中,不露分毫。   “好了,两个人别磨叽了,血河宗宗主还有蔡氏族长,都在等着我们呢,哪里经得起在这谈情说爱的。”   李青的这番打趣,多少沾着点醋劲,不过他现在的主要目标都放在张狂身上,对米氏姐妹的兴趣大减。   血河宗宗主和蔡氏族长,两个难缠的老狐狸,自己与这两族都有过节,若是一不留神被此二人发觉,后果属实不堪设想。   他想了想,还是得与两人避开。   因此,他站到米芾面前,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说:“我修炼的搜魂诀就在这两日突破了,如果只是商讨万魔大会和进攻人族的事情,我就不去了,我不想耽搁时间。”   “这~”米芾面露迟疑,她一时有些犹豫。   李青见二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皱着眉头问:“这又是怎么了?”   张瑜见米芾犹豫不决,索性后退了两步,对着群魔说:“没什么,就是我的搜神诀就差一点即可突破了,想向米大人讨个假,像这样的会议我就不去了,到时候有事直接吩咐即可。”   “不料米大人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也是我唐突了,还是算了吧。”   张瑜欲擒故纵,他的眼神不落在米芾身上,反而转向了李青。   李青自然是喜欢这种既有本事,又不争权的人,张瑜不愿意参加会议,自然也就少了在血河宗和蔡氏面前露脸的机会,自然也就不会扩张他的影响力。   还有什么下属能比他更称心的呢?   不过即便如此,李青还是皱了皱眉头,对着张瑜说:“下不为例啊,毕竟人族的大能你还是要见一见的,日后与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不认识人怎么行。”   “是,多谢城主大人。”张瑜微微颔首。   “你也别修炼的太投入,明天的万魔大会还是要参加的,毕竟任务就在大会之后。一旦任务开始,就没有那么放松的时候了。”李青少年的模样,言语却十分老成,他一边转身离去,一边对张瑜进行劝导。   “知道了”张瑜站在原地,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开。只是无论米芾如何频频回顾,张瑜的眼神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张瑜见众人走远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谨慎有一次的救了他的命。   话分两头,等米芾一行人走入城主府时,正殿的一左一右两把镂空太师椅上,已经做了两名人族修士。   左边的人族修士,身穿猩红色的袍子,中年模样,却保养得宜,他就是血河宗的宗主——秦贺   他的背后站着一人一魔,人族是张瑜见过的红衣男子,而那魔影是那日劝说他以大局为重的魔头。   只是不知道,此刻为何对着端着茶品茗的红袍男子唯命是从的模样,与那日的趾高气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坐在秦贺对面的老者,须发皆白,他正闭着眼睛坐着养神,他的手中不停拨弄着一颗四方体的“砖块”,“砖块”上刻有各种玄妙的咒文,且此法宝居然能够随意转动,每转动一次,“砖面”上的图案都会有所变化。   此人乃是蔡家家主,蔡雍。   他背后站着的蔡渭,难得的孤身一人,没有美女服侍。   以两人的神识,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但两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一个继续喝茶,一个则依旧闭着眼睛养神。   这是在给魔族下马威,想要主导此次的行动。   李青和米芾虽然看着年轻,但毕竟掌权多年,其中的潜规则不说门清,但眼下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他俩也没有先与二人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了正中间两张主位上坐下,彼此间小声交流,似乎当做二人都不存在。   与之相比,米朵的定力就差了很多,她最讨厌装模作样地的人族,她看着他们老神叨叨的模样,心中就伸出一丝怒气。   她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在秦贺、蔡雍的身上打量,试图借此激起两人的怒气,从而诱导他们开口。   可这两人毕竟都是独揽大权千年的化神老怪,有怎么可能被她的这点小伎俩给惹怒了呢?   米朵瞪的眼睛都酸了?眨巴眨巴呀~眼睛的时间,她留意到放在两人手旁,已经冷透了的浓茶,她一时间计上心头。   她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走到了火房,泡了两杯滚烫的茶来,在一步步端着茶走到了米芾的身后。   随即,她身上的小鬼飘落,一只小鬼端着一盏茶,消失在了虚空之中。等到它们再出现时,已经各种端着茶,出现在了两人的头顶,作势想要将手中滚烫的茶水,自上而下的浇在两人的头上。   米朵也知道这点伎俩根本不可能成功,但只要蔡雍和秦贺动手,以这两位的实力、地位,就能落实欺负小辈的名声。   可她不曾想,两方身后的人比她动作还快。   蔡渭在茶汤还未倾斜之际,手指点动,一个定身阵法竟然凭空出现,直接将米芾的一个小鬼定住了身。随后将它一把捏在掌心,像是要将它拦腰掐断。另一只手则是接住了下落的茶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蔡雍的手边,一滴未洒。   蔡渭手中的小鬼与米朵同根同源,当蔡渭用力蹂躏掌中的小鬼时,米朵能够感觉到一只大手在狠狠地捏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但这还不是最让她恐惧的,她的另一只小鬼就在刚刚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踪迹。   原来就在刚才,米朵想要将茶水从秦贺的头顶倒落时,他身后的黑影动手了。   黑影咧开嘴冲着小鬼一笑,烟雾化作的裂口直接长大,见端着茶碗的小鬼一同吞下。   至此,米朵的小鬼就再无踪迹。   要知道这两个小鬼就是米朵身体的一部分哥,一旦丢失或死亡,米朵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唉”,米芾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人半蹲行礼,同时还帮自己的妹妹找了开脱的借口:“小妹学艺不精,想用特别的方式给二位敬茶,不料弄巧成拙,在二位大能面前献丑了。”   米芾的道歉显然没有打动二人,两人就这般让米芾保持半蹲的姿势,对她进行折辱。   米朵感觉越来越难呼吸,身上的力气也被不断的抽离,就在她眼前发黑,认为今天必死无疑之际。   蔡渭在蔡雍的示意下,松开了钳制着的小鬼,而黑影也同时将小鬼从他的口中吐出。两只小鬼都被折磨的十分虚弱,连遁入虚空的能力都失去了,慢悠悠地飘回米朵的身上。   刚刚还面露死色的米朵,此时捂着布满掌印的纤细脖颈,粗着喉咙大声的喘气。血液随着她的每一次咳嗽,从她的嘴唇中流出。   米芾回头狠狠地瞪了米朵一眼,责骂道:“还在这儿丢人现眼的做什么?还不滚回去休息。”   红了眼眶的米朵不敢吱声,捂住喉咙一瘸一拐地从后门走了。   等到米朵走后,米芾再一次向两人道歉且致谢,感谢他们的高抬贵手。只是她起身前幽幽地对着魔影说了句:“幻雾长老,没想到你在秦前辈手下很得意啊。”   黑影并没有回她,但米芾还是从他裂开的嘴巴,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嘲弄。   而此时的两人却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长辈模样,连忙说着不打紧,还赶忙劝说米芾坐下。   米芾借坡下驴,身子刚一碰到主位,在一旁观战了许久的李青开了口。他环顾四周后,对着众人说:“时间不早了,可以开始商讨如何行动了吧!”   “那是自然,不知道城主意下如何啊?”秦贺顺着接过话茬反问道。   “为了不让中元大陆的发觉,我建议分成两队行动,一队带领魔族朝着中元大陆正面进攻,另一队则潜入中元宗内布置阵法。”   “届时,我会给二位一件法宝,能让二位暂时发挥出所有的实力,希望二位大能能够将中元大陆的宗主们和其他四大家族的族长全部击杀。”   “哦,有这等法宝为何不早说?早点拿出来,中元大陆岂不是早破了。”   李青在心中白了一眼,但面上却恭敬地说:“此宝乃是由圣魔族十二位圣魔王的心头血凝炼而成,只能是用一次,一次也不过就持续一个时辰,希望能在二位手中得到充分使用。”   一直没开口蔡雍此刻也终于参与进了讨论,他狭长的眼睛盯着李青说道:“那潜入中元宗的人手可有定夺了?”   李青点了点头。   “初步定为我、蔡渭公子、红衣修士秦风、尔娃和米朵。”   “米朵就罢了,毕竟眼下有了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秦贺眼都没抬一下,直接就将米朵剔除了名单,换上了己方的幻舞。   而一旁的米芾虽然面色不愉,但终究忍下了与他争辩的欲望。   “至于那个尔娃,又是什么东西?” 第77章 四方议事   米芾听到这话当场脸色就拉下来,就连在一旁的李青,也因为此话而皱起了眉头。   好在蔡渭在蔡雍身后打圆场,小声地提醒蔡雍。   “就是上次我向您提起过的,杀了我们蔡氏族人,并对他搜魂的一个魔族。修为不高,不过本事还算可以,而且还会一点布阵的手段,因此也就被选入了此行之中。”   蔡雍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对着主位上的李青直截了当地说:“若论布阵的手段,有蔡渭在已经足够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尔娃终究是来路不明,就这般将他委以重任,我觉得不妥当。”   血河宗的秦贺听闻此言后,也在一旁帮腔到:“是啊,毕竟是有关圣魔族降临的大事,岂能儿戏?我的手下之中……”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米芾打断。   “秦宗主,您莫不是想要由您血河宗独自承担这次行动吧,我怕血河宗担不起这份重任呢。”   米芾已经抽起了长烟,阴阳怪气的话语随着烟圈从她的皓齿中吐出。   “你什么意思?”站在秦贺身后的红衣男子指着米芾大声喝问。   米芾手中的烟斗在指尖轻轻打转,随后往她身旁的桌上一放,紧接着她的人就消失在了主位上。   米芾的“恶鬼搬运诀”,可不像是米朵那般,只是个半吊子水平,她在此方面的造诣,是黑影幻雾都比不了的。   她消失的一瞬间,血河宗宗主就也动了手,只是他未曾想到,米芾的动作可以如此迅捷且难以防备。   等到米芾再出现时,红衣修士已经像是一只待宰的鸡,被他捏紧脖子高高举起,滚烫的烟嘴没有半点废话,直接烫在了他的脸上。   “滋”皮肉烫焦的声音伴着红衣修士的哀嚎一同响起。   “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一个两个还真给自己脸了,我父王是十二圣魔王中排行第四的魔烟蔽日圣魔王,米朵是我的亲妹妹,凭此你们还敢对她动手,真忘了自己是条狗的事实了吗?”   这话一处,在场所有人族修士的脸色都变了,蔡健想要争辩,却被蔡雍一个眼神按压住了。   米芾此刻将魔族的残忍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将烟斗烫在秦风的眼睛上,顿时秦风的眼圈周围起了水泡,他的嚎叫愈发刺耳。   米芾对此充耳不闻,反而继续说:“你们不过是我们魔族圈养的能用的狗罢了,既然做狗就得认清事实,别在和我这而耍什么心眼,不想当狗,有的是宗门愿意。”   一旁的李青也不阻拦,反而是站在了米芾的身旁?提防着两位老狐狸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道血剑从秦风的背后划下,直接将秦风一斩为二,秦风临死之前,扭头看了秦贺一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秦风的元婴从体内飞出,仓皇的想要逃离此地,却还是被秦贺凌空一指,在半空中砸成了碎片,死得彻彻底底。   秦贺倒无所谓,仿佛他杀得不是自己的心腹一般。   蔡雍见米芾厌恶的将手中的人头扔在地上,充当起了和事佬:“刚刚伤了令妹是我们不对,此间事了,我必定带着蔡渭上门向令妹道歉。”   李青见他们服软,眼神暗示米芾,同时嘴上也佯装责怪道:“好好地翻脸干什么?你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什么狗不狗的,蔡氏和血河宗抱着十足的诚意与我们合作,我们自然也是如此。毕竟大局为重,我相信所有的圣魔王对二位做出的贡献,都是赞不绝口的。”   “这是自然,我父王将法宝传与我时,曾叮嘱我,一定要与二位打好关系。毕竟,若是二位能在之后的大战中,击杀中元大陆的关键人物,那么我们魔族又要增加两位圣魔王了。到时候,我就又多了两位叔叔了呢。”   笑语盈盈的米芾,拿起桌上的长烟,对着秦贺、蔡雍两人便是一顿奉承,翻脸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佩服。   而论起翻脸的速度,坐在太师椅上的两只老狐狸,自然也是不遑多让的,蔡雍只是笑了笑,倒是秦贺顺着她的话茬继续往下说:“那多谢圣魔王的赏识了,我等必将尽心尽力,恭迎圣魔王的降临,到时候还请米芾小姐,再帮我们多美言几句。”   “一定一定。”   虚假而和谐的氛围在四位主要话事人之间营造,若不是秦风的尸体还躺在地上,血染红了脚下的地砖,只怕谁都不曾想刚刚还有剑拔弩张的时刻。   “秦风死了,这次行动还是由米朵小姐参与吧。”秦贺做出了自己的让步,也不推荐手下了,好似真的愿意向魔族服软了一般。   米芾听到这话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反而是说:“米朵的本事心性都难以担此重任,让她去反而碍手碍脚的。依我之见,四人足矣。因为那套阵法仅需要四人即可,人数越多越是负担。”   众人对此并无意义,刚好一方势力各派遣一人,倒也算是公道。   商量好了人员分配,接下来就该探讨探讨,该如何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透过层层边界,来到中元峰。   一直在秦贺身后没有说话的魔影,桀桀一笑,他率先站出来说:“我无形无体,视结界如无物,只要将我传送至结界附近,自然有法子钻过去。”   李青则拿出一件墨绿色的斗篷盖在身上,他身上的魔气立刻就被遮掩的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的相貌也有了巨大的改变,不像是花城小霸王,倒真真正正想个富家贵公子。   “此法宝名为掩魔衣,披上之后可以不露半点魔气,确保能瞒过外人的眼睛和布置的阵法。”   说罢,还将掩魔衣交给蔡雍查看,经过查看之后,蔡雍确定手中这件衣裳确实可以瞒过探寻魔气的阵法。   众人将目光看向蔡渭,蔡渭放荡的本性又显露出来,他摇动着他的头发,手指在发梢上转了两圈,他对着众人说:“我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啊,我又不是魔族。”   众人一想确实有道理,眼下就只剩“尔娃”一人,他的潜入方式未定。   秦贺施法让自己的茶水重新沸腾后,有端起茶杯茗了一口,他随后说道:“要不还是将这个魔族传唤过来吧,如果他没有办法潜入中元宗,到时候岂不是要拖大家的后腿。”   他示意魔影去地下城将张瑜带来。   可魔影还未动,便被米芾拦下,米芾含笑对着秦贺说:“不必了,我手中也有一件掩魔衣,到时候就交给他穿上,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也该将布置的阵法告诉我们了?我们要好回去研习一番,先前一直不告诉我们以作保密,我们能够理解,可现如今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也该告诉我们了。”蔡渭直接向着米芾讨要阵法。   不料米芾还是摇了摇头,她身旁的李青解释道:“此时事关重大,不到出发前的最后一刻,请原谅我们不方便告知,包括我也就只知道我的那一部分。但我能确定的是,此阵法并不复杂,路上的时间足够我们把它摸透了。”   索要无果的蔡渭自然也只能点头表示认同,至于具体的细节,众人有再三商量了一番,直到整个天空完全黑暗,城中万魔节的烟火声都逐渐响起后,众人才将所有的流程敲定。   商讨完了之后,秦贺和蔡雍携手告辞不提,只留下米芾和李青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   红色的烛火忽明忽暗,在李青和米芾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阴影,烛火闪动间米芾问道李青:“此次行动你有几分把握?”   “不清楚,但哪怕只有一分,我都要去做。只要能有一位圣魔主降临,我们就能彻底的统治这个小世界,魔域内的魔族,就有了更多的生存空间。”   “你且放心,虽然平日里咱俩不太对付,但是咱俩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到时候我会全力攻城,为你们吸引足够的注意力。”   米芾说罢起身就要离开,李青喊住了她,劝她说:“尔娃这个魔族来路不明,利用即可,你对他千万不要动感情。”   米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幽幽说了句:“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人族的那个女修不还被你关在庭院里?”   说完,便扭动着身子离开了正殿,度留下李青在空旷的环境中独自思索着什么。   他的脸上流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迷茫和怅然,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他走出大堂,来到广场上举行万魔大会的落幕,并对着群魔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群魔的吼叫响彻天空,他们嘴里吐出的魔气,将整个花城笼罩。不仅城内的群魔嘶吼个不停,就连城外的,地下城的,哪怕是还未曾赶来的魔族,纷纷低下了头,望着如弯刀似的残月,斗志昂扬的咆哮着。   变为张瑜打磨着手中的魔石项链,并往里面灌输着真魔之气,魔石被他用指甲切割的很漂亮,再佐以黑珍珠相衬,即使在黑暗中没有光亮,都能熠熠生辉。   张瑜刚刚把项链制作完成,米芾就找上了门,他将项链藏在自己的手中,面色平静的走了出去,此时的他眼睛已经变回了纯黑的模样。   没想到米芾的神情比初见他时还要冷淡,她进了张瑜布置地阵法后,直截了当地将事情一交代,并从储物袋中拿出掩魔衣放在张瑜床上,随即便要离开。   张瑜一把从背后将她抱住,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原本因为理智而想和张瑜保持距离的米芾,此刻头脑中理智的弦崩塌了。   她亲吻了张瑜,两人彼此间交换着唾液,吻了好久才从结束。   米芾窝在张瑜怀中,牵着张瑜的手,自然也就碰到了那串项链。   米芾将项链拿在手中,就这屋外的烛火观察:“这是什么?里面居然有真魔之气!”   张瑜没有迟疑,含情脉脉的望着米芾,他笑着说:“这是我的母亲在离世前留给我的,已经传了四代了。相传那是的家族还算有些资本,但现如今传到我手上也就这条真魔项链了。”   张瑜顿了顿,随后说道:“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如果不愿意……”   “我愿意!”   张瑜话还未说完,就被米芾打断,她抬着明媚的小脸看了眼张瑜,随即娇羞的低下了头,露出纤细而脆弱的脖颈。   “帮我带上吧。”   张瑜轻轻地将冰凉的项链贴在米芾脖上,“啪嗒”一声落了扣。   “戴上了这辈子就别脱下来了。”   “这是自然。”满心欢喜抚摸着项链的米芾没有发觉,纵使在此刻张瑜嘴唇是上扬的,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 第78章 潜入中元   十万森林的某个角落里,三道黑影和一对相拥的男女,伴随着一闪而过的灵光,出现在一个隐秘的传送阵法外。   这一行人正是偷偷潜入中元大陆的李青他们,刚从阵法内出来后,除了蔡渭满不在乎地搂着他的小情人,当着众人的面在耳鬓厮磨。   李青环视了四周,发现附近却无人族修士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后,望着蔡渭和他怀中的女修,皱着眉头低声呵斥:“你怎么这样关键的时候还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女修士?”   蔡渭一手挑起女修的下巴,一手将数枚阵法打在了女修身上,随后在女修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你放心,现在她体内的灵力,已经被我全盘封锁,如同凡人一般,你们还担心什么。”   “再说了,此女还是中元宗的内门弟子,有她带路我们会方便许多。”   失去灵力的少女,只能无奈地任由蔡渭调戏,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   张瑜听到此女是中元宗的弟子,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确认了不是自己的师姐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防止这些人逃离,张瑜不打算即可传来师尊,而是打算等他们到了中元峰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黑影表示去前方探探路,众人也没有闲着,站在原地做自己的事,张瑜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没有接触灵力,但是在他看来,这一年的时间如此的漫长。   黑影回来的很快,他将中元大陆前线的情况带了回来。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面对着盛关城的西南城角,整个盛关城都被一道阵法覆盖。我刚刚试过,阵法一只延伸到了地底,将通往中元宗的道路密闭在阵法之内。”   “阵法上光芒流转,我稍微尝试了一下,它对魔气异常敏锐,我还未曾有所动作,阵法差点就被触发了。不过有个好消息,城门是开着的,也有来往的行人,或许我们可以混在行人之中。”   李青略微思索后说道:“待会还是先让蔡渭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阵法的漏洞,不经过排查是最好。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   众人皆允,李青和张瑜换上掩魔衣,而幻雾则化作一团青烟,直接散落在周围树木的影子下。   此时,蔡渭到成了最方便之人。他只是将自己和怀中姑娘的模样略微做了变幻,从灵兽袋中牵出一匹高头大马,拉着少女就坐了上去。   张瑜在心中吐槽,这年头修仙之人哪里还有骑马的,如果不是为了装模作样,正经人谁骑马啊!   一行人随即出发,在掩魔衣的作用下,张瑜化成了修为不过练气初期的中年男子,他背上背着箩筐,里头放置了一些枯柴。   而李青则变换成了蔡渭的小跟班,跟在蔡渭所骑白马的身边,沿着官道慢慢悠悠地前行。   如果观察的仔细,就能发现白马的影子有时会出现的晃动,看久了就会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影藏其中。   张瑜等人离城门不远,一行人只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矗立在边界的“盛关城”,以及一道从天而降的透明薄幕,像一堵高墙紧紧挡在盛关城与十万森林的通道上。   “你有办法吗?”李青直接传音给蔡渭询问。   蔡渭将白马停下,这是他一路上第一次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盯着光华流转的薄幕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便摇了摇头。   蔡渭对着众人传音说:“此阵法绝对是我们蔡家的核心之人布置的阵法,用的就是蔡家的布阵手段,只是不知道阵法出自何处,其上的光芒我不认识是何物。”   李青不免有些烦心,口气也有所不善:“怎么?你们蔡家还有核心弟子叛出了?”   蔡渭还是摇了摇头,倒是张瑜在心中想到一人,蔡健。   李青看了眼天色,咬咬牙说:“不能耽搁,按照原计划行事,不然等到米芾带着群魔攻过来,只怕盛关城的岗哨会更加严密。尔娃、幻雾你们要当心了,绝对不能泄露一点魔气!”   张瑜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影子也随之摇动。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站在队伍之中,骑马的蔡渭率先通过,毕竟阵法只能排除魔族,不能筛出叛徒。   其次通过的是李青,掩魔衣的功能属实强大,不仅他顺利通过,就连躲在他衣袍下的幻舞也未曾被阵法发觉,两魔就这样走过后,阵法都毫无反应。   最后一人是张瑜,张瑜都已经通过阵法了,却还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守卫掂量了他背上的柴火,面露迟疑地询问到:“就这点柴火?够你干什么?”   张瑜使了个眼色让其余几人先走,自己则对着守城之人解释说:“官爷,小的本事低微,不敢出门太远。这点柴火也就是为了今天夜里暖暖身子,所以也就没带多少回来。”   张瑜的回应到没有获得守卫的信任,他依旧拦着不让张瑜前行。   李青的人瞥了一眼后,比了个在约定地方见面的收拾,便牵着白马离开了。   而张瑜在确认了他们都离开之后,将掩藏在柴火下的灵株,偷偷露出一角给守卫查看。   看城门的守卫当时眼睛都看直了,拉着张瑜就来到了一处角落,而张瑜也不客气,直接就将人打晕,随后他在确定周围无人监视的情况下,一只传音鸽飞往了盛关城城主府。   张瑜的速度不慢,但显然李青等人的速度更快,他们已经整装待发,站在事先蔡氏留在此地的传送阵内,就等着张瑜到来了。   张瑜还未站稳,传送阵就触发了,趁着众人传送阵光芒大盛之际,张瑜将一枚丹药塞进了少女的手中。   王戚不知道是谁往她手中塞了一枚圆球状的丹药,先是心头一惊,但还算机警的她选择将此物牢牢握在掌心。   她猜测这枚丹药是为了针对蔡渭,而无论这枚丹药是谁给的,都有机会杀了蔡渭,而她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等到众人从晕眩中走了出来,王戚看着周围之人神色如常,一时查不出是谁在给她这枚药丸。   蔡渭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对着她询问说:“你可知道有什么方法,不用破开守山大阵就能进入中元宗吗?”   王戚摇了摇头,若非受制于人,她又怎愿意委身于这个杀了她一生所爱的男人呢。   蔡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力掰过王戚的下巴说:“怎么着?我可是给你脸了?”   王戚战战兢兢地模样反倒引起了蔡渭施虐的欲望,他拖拽着想要将王戚拉到隐秘处,而张瑜伸手拦住了他。   “还是先让我搜魂吧,也耽误不了多久。”   蔡渭拽着王戚的头发,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后,将她的脸摔在地上,随后站在一旁说:“给我留口气,我对尸体不感兴趣。”   张瑜点了点头,对着其余三人说:“我搜魂时不能有外物干扰,因此我将布下隔绝阵法,诸位没有意见吧。”   蔡渭先点了点头,他是无所谓的,魔影抢藏在黑暗之中,也未曾出言反对,只有李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细想,只是归结于自己太过谨慎,于是也就同意了。   张瑜布置完成阵法后,他和王戚的身影变得模糊,虽然听不清二人的对话,但透过结界勉强还是能够看到张瑜的动作。   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张瑜突然抽了王戚一巴掌,王戚歪过头去,用手捂住了嘴,随后张瑜就将手按在了王戚的头上。   王戚开始像发了疯一样抽搐,她的手指拧在一起,四处挥舞着,像是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渐渐地,她的手臂下垂,脑袋也歪向一旁,若不是张瑜提着,整个身子都会瘫倒在地上,这便是蔡渭等人眼中所看到的情形。   而发生在阵法内的真实情况,却是王戚流着泪向张瑜道谢。   原来刚刚张瑜给她的那枚药丸,是他自己炼制的断灵丹,服下后能够在半个时辰内,溶解掉修仙者所有的灵力。   更令人防不胜防的是,只要在这半个时辰内,与服药者进行体液交流,都会受到药力影响。只不过药力发挥的会慢许多,至少需要三四个时辰。   张瑜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没有选择的王戚只能寄希望于张瑜说得都是真的,借住一巴掌的动作,她吞下了断灵丹。   为了让在结界外的众人不起疑心,张瑜还是将手按在了王戚头顶。没有搜魂,只是用灵力破坏者她的识海,看上去和搜魂并无区别,但疼痛会比搜魂来得少很多,最重要的是,能保证她神魂完整,能有来世重新为人的机会。   王戚忍受着识海破碎的痛苦,强撑着一口气,在张瑜收手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必须让蔡渭也中断灵丹。   好在蔡渭对于美色向来来者不拒,抱着只有最后一口气的王戚进了丛林,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等衣衫不整的蔡渭出来时,张瑜已经把从王戚那里搜魂得来的消息,告诉了李青。   原来,每日清晨,中元宗的阵法都会关闭一柱香的时间,此时的阵法会吸收朝阳的光芒,来作为维持阵法的能量。   “这一柱香的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   张瑜看着众人,眼神坚定地说。   李青点了点头,看着已经入夜的天色,宣布原地躲藏休息。   众人的修为都不低,自然无需睡眠,他们分别躲在四个方位的阴影之中。   张瑜坐在树梢上,看着笼罩在天边的黑暗,其实他刚刚告诉李青的确实是真的,但是少了一句。   那时间的护山大阵虽然会关闭,但中元峰山顶上的大钟,会将朝阳的遍撒整个中元宗,让一切邪祟无处可藏。   他右手紧紧捏着树干,将深深的指痕留在树干上,心里说着:黎明就快来了。 第79章 入四象剑阵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一片寂静,张瑜印象中的鹤鸣鸟语,进日早晨也全都没有听见。   张瑜不知道自己昨日的传音鸽有没有送到师尊的手中,如果没有,今日就得全依靠自己了。   魔族阵法下,法力最高也就只有结丹期,张瑜不知道还有几位长老留守中元宗,但他能肯定绝对不会多。   黑暗中,李青摸索到他的身边,将一张图纸塞在他的手上,并对他传音嘱咐说:“日出之后,你负责在东方的山头上布下阵法,我们速度一定要快。放心,此阵法一旦布下,就极难摧毁。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   李青还用米芾引诱张瑜。   “只要你能将阵法布置好,我会向圣魔王请命,允许你入赘到米家。”   张瑜沉默不语,只是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等李青离开后,他用神识自己的观察着阵法。   此传送阵虽然布阵简单,但确实是奥妙非凡,终于反复看了数遍,也找不到破阵的关键,他尝试着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办法破阵,却没有找出一众合适的办法。   张瑜将手中的图纸销毁,既然解决不了阵法,那就解决掉布阵的人。   黑暗中时间的流失向来很快,张瑜望着露白的天际,看着越来越稀薄的阵法,深吸一口气,将琉璃骨手钏呆在手上,一时间他身上的光芒连天边的朝阳都掩盖了。   同时一声惊动山河的长啸从他的嘴边发出,伴随着长啸的是一声足以响彻云霄的“敌袭”。   张瑜的突然叛变,让其余三人着实大吃一惊,在他们眼中,张瑜是个地地道道的魔族,可他们眼看着张瑜将全身的鳞片褪去,露出人类的肌肤,纯黑的双眼也变成黑白分明的眸子,才知道他们都被张瑜骗了。   “撼山神魔变!你是杀了秦宝的张瑜。”魔影认出了张瑜的功法,也知道在混乱之海中,是张瑜继承了轮转王的功法,只是他没想到,张瑜可以修炼的这么好。   而且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混入魔界的地盘,还还真让他参和到了计划之中。   李青看着四处闪动,向此地赶来的修仙者,他对着身下二人说:“蔡渭你留下来杀了他,放心此阵法只要成功布下一个,圣魔王们就能降临人界。”   “幻舞,我们行动!”   话音落下,刚好阵法也同时关闭,李青直接变成魔族形态,一双长有羽毛的翅膀出现在他的背后,翅膀闪动之间,数道红色的符文流转,带着李青就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他已经不信任人族了,因此选择留下蔡渭与张瑜对抗。   而魔影的行动更加诡谲,他像是气泡般凭空炸裂,之后他的踪影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山顿的大钟,也只能发觉魔影数秒前的踪迹,无法将他的身影完全捕捉。   看似众人各显神通,但万千变化都是在一瞬之间同时发生。   张瑜自然没有闲着,手中的雌雄龙蛇剑,燃起烈焰朝着蔡渭袭去。   不只是因为李青留下了他,张瑜更是算准了此时的蔡渭必定体内灵力所剩不多,应该是三人中最好解决的一个。   蔡渭被留下后也没有担忧,因为他昨天夜里就发觉了自己体内灵力的不对劲,竟然无缘无故的散去了一大半,且还在流逝。   他尝试了修炼?发现一旦修炼,体内的灵力就会加速流逝。蔡渭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怕是遭人暗算,而暗算他可能性最高的人,就是半路加入计划的张瑜。   因此,昨天他悄无声息地布下了“四象剑阵”,纵使自己法力全无,仅凭张瑜一人绝不可能突破蔡氏防御力最强的阵法。   张瑜显然没有算到,蔡渭身上居然还带足了布置“四象剑阵”的材料,并且在悄无声息间,就将阵法布置好了,只等着请君入瓮。   一个不察,张瑜就落入了“四象剑阵”,张瑜看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守一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入阵了。   他回忆起与蔡健探讨阵法时,蔡健曾向他介绍过“四象剑阵”。   这是由上古的蔡家修士独创的一个阵法,用四把属性不同的宝剑,借住缘故神兽的威能。   想要破阵就必须入阵,而入阵之后,必须找到四把宝剑的位置,把宝剑毁去方可找处布阵人的位置。   此阵法唯一的弱点在于,所需的灵剑必须是四种属性的上阶法剑,而且四柄剑也不能同时触发,这也算是给入阵者留下了一道生门。   张瑜看着遁入中元峰的身影,对着匆匆赶来的其他师兄师姐,扯着嗓子嘶吼道:“别管我,魔族入侵中元峰,意图布阵使得圣魔王降临!”   仓促赶来后,听到此语的中元宗众人,哪里还敢怠慢,立刻朝着偌大的中元峰四散开来,试图揪出李青和幻雾。   为了保存体内仅剩下一点灵力,蔡渭不停地往口中灌着补充灵力的丹药。面对将他害到此地步的罪魁祸首,蔡渭对着张瑜目露凶光地嘲讽道:“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进了我的阵法你就休想再出去。”   张瑜手持双剑微微一笑,耸了耸肩笑说:“那又如何?纵使你现在困住了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逃走吗?”   蔡渭脸色彻底防冷,他感受着体内缺失的灵力,任何能够补充灵力的丹药好似都不起作用,他的身体就像是永远填不上的窟窿,再多的灵力填进去都会在转瞬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我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   '蔡渭双手结印,左手最终双手成尖塔状,朝着阵法凌空一指,阵法便被激活了。   张瑜在一整天旋地转之中,以他为中心出现了四条路,四条路他都必须走完,否则将一直被困在此阵法之中。   张瑜乘着此刻的自己法力充沛,选择了最难的那条道路。   张瑜踏上了西方的道路,他双脚刚一踏上道路,他就听见了饿虎的咆哮声,仿佛有数头猛虎躲在暗处,对着他虎视眈眈。   “唰!”像是有股劲风裹挟着风刃出现在他的面前,张瑜向后躲闪,却还是被封了的风刀割下了鬓角的发丝。   张瑜索性闭上眼睛,像是在罡风洞里那般,全身心的感受着风刃的到来。就这般坚持了一柱香的时间,具有压迫性的风刃暂停,好似黔驴技穷了一般。   若仅仅是风刃的话,“四象剑阵”根本对不起他传播在外的大名。张瑜这开眼,看着不远处悬挂在盘空中的灵剑,正打算去取时,当真有一只口吐风刃的老虎凭空出现。   这只老虎不仅牙尖爪利,而且怒目圆睁,声声低吼间,朝着张瑜拱起了身子。明明是有灵力组成,但你偏生就能从他隆起的肌肉中感受到强迫的力量。   这老虎如短鞭的尾巴,轻轻地左右晃动着,前爪交替摆在身前,不停地调动面向张瑜的位置。   忽然,猛虎停下了踱步,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像是闷雷般在张瑜的耳旁炸响。同时,它健硕的身躯,张着脑袋大的利爪向着张瑜扑来。虎口一张,数百道风刃从它的嘴中喷射而出。   来得正好,张瑜双剑交错,放在身前,短短一瞬间,他的胸前已经被他切割了不下百次,形成的剑刃丝毫不必风刃逊色,将风刃尽数抵挡。。   面对猛虎的攻击,他没有选退却,反而是正面迎敌,他的双剑试图在与白虎碰撞的瞬间,就将猛虎撕裂。   可当张瑜真的撞上袭来的猛虎时,两者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声响,张瑜甚至轻而易举地进入猛虎的身体。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被眼前由灵力组成的猛虎给误导了,别看此猛虎须发皆全,但它毕竟是有灵力组成,只是灵体而非实体。   张瑜想要撤出时已经来不及了,白虎体内开始一系列的爆炸,张瑜像是惊涛骇浪中,汹涌浪头裹挟的小船,身子随着爆炸的气流,在空中被连续高高抛起,最终重重砸在地上。   虽然张瑜在最后一刻,用神魔变将自己的身体,切换成了魔族形态,但还是被炸的鳞片碎裂,血肉横飞。   炸成重伤躺倒在地的他,依靠这枯草诀勉强吊着一口气,若不是他及时切换,刚才的连番爆炸就能要了他的命。   好在,裂开的白虎也需要一定时间回复,张瑜必趁着这段时间缓解自己的伤势。   张瑜咬咬牙,他心中咒骂了一句:不就是拼补给吗?老子还会比你穷?   他大手一挥数十株缓解伤势的千年灵药出现在自己的手边,张瑜看都不看,直接碾碎。一半化作粉末覆盖在自己的伤处,另一半则直接变为药汁,被张瑜一口吞入腹。   坐在阵中央的蔡渭,看着张瑜像是吃大白菜一样,把千年灵株塞进嘴里,心中难免震惊。与自己丹药告罄的模样对比,蔡渭愈发将张瑜恨之入骨。   在自身恢复里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张瑜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他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除了行动仍是有些不便外,其余已不见大碍了。   张瑜活动活动了筋骨,朝着高悬在半空中的灵剑勾唇一笑,随即双腿一蹬地,躲过零星的一点风刃,将灵剑直接抓在手中,封印进入储物袋中。 第80章 破三阵   搞定了一处,还有三处。张瑜拧干了衣袍上的血迹,望着剩下的三条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满是荆棘的第二条路。   如果他没猜错,这条道路象征着正是镇守东方的“青龙”。   果不其然,张瑜一踏入此路,就见一只足有十人高,数百人长的青色木龙,蜷缩在道路的中央。   当张瑜踏足的那一刻,比人头颅还要大的瞳孔缓缓睁开,瞳孔之下是不是常见的蛇类竖瞳,而是一圈圈的年轮。层层叠叠地盘踞在,如同树皮的眼皮下,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张瑜自诩胆子已经不小了,但看到这样一对瞳孔时,还是免不了心发慌。   巨大木龙缓慢的扬起头颅,盘曲的身子舒展开,将张瑜头顶的天空都能遮蔽。   张瑜不敢确认此巨龙是实体还是灵力所化,加上巨龙给他带来的压迫,向来喜欢主动出击的张瑜,竟然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这边踌躇不前,不敢贸然出手。不代表舒展开身子的木龙会放过他。   它灵活的扭动着身子,两只前爪中淡绿色的光芒在它的爪子中间,形成了两颗绿色光球,最后便砸向张瑜。   张瑜可不敢被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光球砸在身上。   “嘭,嘭”两声,张瑜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光球的攻击,当光球落在地上之后?,一个小坑伴随着爆炸声出现在张瑜眼前。   张瑜一连躲过十几个光球,巨龙凝结光球的速度明显放缓,张瑜不由觉得惊讶,就这般本事,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张瑜正在疑惑,幻化而成的巨龙算是反应过来,明白了此举对张瑜构不成威胁,索性也就停止了凝结光球的举动。   它晃动着两条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细的胡须,开始在张瑜的头顶徘徊,每转一圈,张瑜脚下的土地就会冒出一片草地。   这草地可不是一般的草地,比张瑜还高的锯齿草长得密密麻麻,随着巨龙的盘旋,一同随分摇摆,彼此间的碰撞,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巨龙每盘旋一圈,就给草地灌输一波灵力,让一人高得锯齿草丛不仅更加茂盛,而且叶片既有金属的锋利,又有草木的韧性。   张瑜费力地清理出四周的一小块空地,茂密的草丛开始了新一轮的疯长。   张瑜皱着眉头望向如同海浪般挤压而来的草丛,明白这样消耗不算个事。   于是,他手上佩戴的琉璃骨手钏开始由透明逐步转化为青色,一颗竹子从它刚刚清理过的空地上开始生长。   竹子自然是九泪苦慈竹,当它被张瑜种下去的那一刻,张瑜明显能感受到四周的木灵力对九泪苦慈竹的喜爱,纷纷从锯齿草中脱离,移到苦慈竹上,试图促成苦慈竹的成长。   空中盘旋的巨龙,完全没想过张瑜还有此等的天地灵宝,居然能硬生生地从它手中抢夺走施法的灵力。   它虽然只是一个有简单意识的灵力幻化之体,但也知道畏惧害怕。它由于是草木灵气所化,比起上一个自爆的白虎而言,更通晓人性,自然也更懂得利弊。   青色巨龙见自己的两招都不起作用,实在不愿意将自己好不容易凝结的百丈身躯毁去。竟然不顾及阵法是否会被摧毁,居然从硕大的龙嘴里吐出一口青光闪闪的灵剑,将自己的身躯缩小后,钻进了灵剑里,直接投降了。   张瑜刚用九泪苦慈竹将草地上的木灵力吞噬一空,让锯齿草全部枯死后,便看见了这滑稽的一幕。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四象剑阵”中的守护灵,居然还会不战而逃,着实让他觉得惊奇。   不过,不用再经历上一条路时的轮番轰炸,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为了防止其中有诈,张瑜取剑时是万般小心,直到将其封印收入储物袋中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青龙的不战而逃,不仅出乎了张瑜的预料,就连蔡渭也是始料未及。   若论及四柄灵剑中灵体的强悍程度,青龙剑当之无愧的排名第一,不仅是因为他灵体硕大,其中蕴含的灵力是其他三只灵体的总数还要多。   更是因为,青龙的自我意识远比其他三种要强,龙形赋予了它灵性,让它对于灵力的掌控更为细腻。   在张瑜踏入阵法前,蔡渭曾经信心满满的觉得,张瑜总是可以从其他三条路中突破,但绝对会死在青龙剑下,这是他的自信。   可如今仅仅种下一颗竹子,就把青龙吓得不战而退,乖乖缩回灵剑之中。这已经不仅仅是将他的自信撕碎了扔在地上,更是连带着他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四象剑阵”必须以自身作为阵眼,蔡渭只能等在原地,除非张瑜死亡或者破阵,否则都不能离开。   动弹不得的蔡渭,只能看着张瑜踏入那条燃烧火焰的道路,期盼好战的朱雀能够给张瑜沉重的打击,好让他撑不过剩下的两轮攻击。   蔡渭已经不抱期望,朱雀剑能够斩杀张瑜,只求它能够重伤张瑜?让最后的玄武剑将张瑜磨死。   踏上燃烧之路的张瑜哪里知道蔡渭的想法,此刻的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这只“火鸡”的一举一动。   不是张瑜故意嘲讽,而是眼前这只,与其说是朱雀,倒不如说是火鸡更为贴切。   它身上火红的羽毛长短不齐,头顶的凤冠肉嘟嘟的,倒像是鸡冠一般。它身形不过也就是寻常野鸡的大小,只是它身上燃烧着炙热的火焰,随着它的上窜下跳,扇出股股黑色的浓烟。   最好笑的是它的尾羽,又短又粗,还是挺立的。张瑜见中元宗的青鸾,明明是将长且华丽的尾羽拖在身后飞行,哪有直接将“鸡腚”露在外面的。   张瑜虽然心中嘲笑它的长相,但却而并未因此产生轻视之意,只差两柄剑了,那他就更要小心为上。   朱雀如它冒火的身体一般,也是个急性子、暴脾气,当张瑜一出现在它的路上,它就扯着像是被烟熏过的嗓子,喧闹地叫个不停。   还不时用翅膀闪动着火焰,向张瑜发射火球,只是它的性子太过急躁,一切仅凭本能的它,都不愿意瞄准,哪怕张瑜一动不动,火球都没有砸到张瑜身上。   张瑜经过前两轮的历练,对这些灵体的情况都有了大致的了解,他猜测这些灵体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本能,且应该都有压箱底的手段,朱雀绝对没有它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   正如他所料,这只朱雀见自己的火球术全都射偏了,气得叽哇乱叫,它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居高临下的状态下,它的身上出现了成熟体朱雀的虚影。   成熟体的朱雀,要比眼前的火鸡崽华丽的多,羽翼毕张,满天的火焰散发的光华像是落日余晖,这一刻“小鸡仔”才有了向前两轮成熟体的神兽的神韵。   张瑜见朱雀的岂是达到巅峰,也不敢随意进攻,他用琉璃骨抽离四周的火灵力,惊讶地发现火灵力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四周的环境彻底包围,整个天地间就剩下火灵力。   朱雀看着身处火灵力包围圈中的张瑜,一声明亮的不似它烟嗓的清啼,从她嫩黄的鸟喙中发出。   这一刻整个空间内的火灵力都被点燃了、沸腾了,它们聚做火球、火线,从天地间的任意角落,肆无忌惮的向着张瑜袭去。   张瑜刚刚躲过腰腹间出现的火球,他的背后突然就会凝聚出一杆火枪,直指他的心脏。更夸张地是,天地间只有火灵力,这就意味着张瑜不能汲取别的属性的灵力,搭建土墙冰墙,为自己遮挡伤害。   张瑜时不时从角落中窜出的火焰搞得灰头土脸,脸上全是烟熏火燎的踪迹,乍看下去比他当魔族时干净不到哪里去。   不仅如此,张瑜的法衣也遭到了多处损毁,擦破缺口随处可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办法和它拼一拼了。”   张瑜咬着牙看飞在空中洋洋得意的朱雀,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先是用火灵力凝聚成一杆标枪,朝着朱雀投掷过去。本就是灵体的朱雀根本不躲不闪,任标枪扎在它的身上,它只是抖了抖羽毛,标枪重新化作火灵力,被它吸收干净。   朱雀像是吃了美味一般,打了个冒黑烟的嗝,得意洋洋地冲着张瑜翘起了尾巴。   张瑜看着它得意地模样,心中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吃多少。   张瑜故技重施,又是两杆火灵力标枪在他的左右手凝聚,同时朝着朱雀投掷。   朱雀也不避让,它很享受有人投喂的进食方式。   只是这次,两杆标枪没有扎在它的身上,而是在空中交汇后形成了一张巨网,将朱雀困在其中。   朱雀自然是想破网而出,它用尽自己的能力,啄食着巨网上的火元素,可此地的火元素太过浓烈了,张瑜随便调动,就能填补巨网上的损失。   倒是朱雀的身躯,在不断啄食火元素的过程中,一步步地壮大。身躯越大,网就勒得越紧,朱雀越是想要挣扎,网就越是能死死地缠在它的身上。   张瑜为了不让朱雀缩小身躯,借住它勒破的伤口,反向灌输火灵力。   终于,还出在幼体的朱雀,它哪里能够承受如此庞大的灵力,“嘭”的一声它的身躯炸裂,化作四散的火星,留下一地灰烬和一柄灵剑。   张瑜取下灵剑,发现灵剑受损严重,灵性全无,恐怕与朱雀的灭亡有关。   毕竟它不像白虎,白虎是自控的主动发动技能,而朱雀是被他撑炸的,二者虽都是炸裂,但实际伤势天差地别。   正当张瑜即将离开时,他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明明朱雀之灵已经消散,周围的灵力也都恢复成原本五行俱全的模样,满天的火球也都消失。   为什么朱雀残留的灰烬不化作灵力消散呢?   张瑜想着,用灵剑扒拉了一下灰烬,没想到从中滚出个灰不溜秋的拇指大小的蛋出来,其上有微弱的生命力和朱雀气息。   张瑜心中疑惑,莫不是自己将朱雀从灵力达成实体了?   眼下可不是想这问题的好时机,张瑜将此物收进玉玺之内,借住天地元气蕴养其生机,打算时候找师傅好好问一问。   如今,就差玄武的一条路了,张瑜踏足得毫不犹豫。 第81章 杀蔡渭   坐在阵法中央的蔡渭,此刻心中的诧异已经按捺不住了,他望着被逐个击破的阵法,以及张瑜层出不穷的手段,难以置信张瑜不过只是个筑基后期的小喽啰。   莫不是他是哪位老祖转生来的怪物?   也不怪他这么想,普通的筑基别说是身上能有件把法宝已经是顶了天了,哪里能像他一样,千年灵株当菜吃,各式法宝随便用啊。   蔡渭心知最后一关绝对拦不住他,只恨张瑜害他灵力尽是,让自己的众多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眼下只能期盼魔族那边动作快写,只要圣魔王能够顺利降临,别说是张瑜,整个中天大陆无人能敌。   而被他寄予厚望的魔族两人,此刻正分散的中元峰的角落里,他们都只有一次动手布阵的机会。一旦出现失误,那么此次中元大陆的行动,全军覆没不说,最关键的是,再无接引圣魔王们降临的机会了。   李青躲在暗处,看着中元峰的结界缓缓落下,难以计数的修仙者在一寸寸的搜索着他和幻雾的踪影,心下知道他们此行已经是凶多吉少,只有搏命布下阵法,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他传音跟幻雾说:“眼下两人还在这般躲藏,绝对不会有一丝生存的可能,倒不如堵上一把。我去将所有人引开,你速将阵法布置在中元峰峰顶。先前我给他们的布置方位都是错的,只需要将阵法布置在中元峰顶,就能打通魔界与中天小世界的界壁。只有接到了圣魔王,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传音那头的魔影不知道潜行在何处,过了片刻传来一句“按你说的办”。   李青摸着自己脸上的鸦羽,从自己颈后拔下三根羽毛,这是他父王留给他保命的逆羽,能在关键时期发挥出三百枚气穴的实力。   李青手捏着魔羽,望着还未曾像通天大陆那般,被乌云完全笼罩的天空,他坚毅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茫然,但那缕迷茫的神思,转瞬间就被更加坚毅的目光取代,他仰着头颅,一瞬间将三根魔羽全部捏爆,同时轻声地低语:“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时间,浓烈的魔气将李青团团包裹,他主动暴露在众人面前。此刻的他已经全然褪去了人族模样,而是化作一只巨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的墨鸦。   墨鸦抖动着身上的翎羽,将中元峰完全覆盖的魔域也就此展开。   魔域与张瑜在擂台上展现的大致相同,都有阻断神识,中断灵力的作用,但其威力远比张瑜的大的多。   许多在中元峰上御剑飞行的修士,神识一下子受阻,控制不了脚下的飞剑,从高空坠落,轻则摔得鼻青脸肿,重则直接伤筋断骨,险些命丧黄泉。   李青身上抖落的翎羽,在空中幻化出一群群猩红双眼的墨鸦,它们朝着中元峰的修仙者,发动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而李青则是用双翼刮起黑色的飓风,袭击着中元宗的阵法,将中元峰的亭台楼阁无情地摧毁。   一时间,修士与群鸦搏斗的碰撞声,群鸦的嘶鸣声,修士的怒吼声,以及呼呼风声、楼阁倾颓声,交织在一起,喧闹嘈杂。   啥红了眼的双方,已经不会在意环境有多嘈杂,他们不是被鸦群啄食眼睛,啄破喉咙,就是用法宝将魔鸦一切两半后,继续与鸦群搏斗。   因为鸦群的数量众多,加上魔域对灵力的压制,修士们逐渐落入下风。   知道一声响亮的凤凰清啼在中元峰响起,青色的霞光撑起被魔域染黑的天空,之前送张瑜等人去血色试炼的青鸾出来救场了。   张开的青色翎羽,其上浮动这曼妙的霞光,光线明亮的身姿与混沌丑陋的魔鸦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仅如此,鸾凤天生高贵的种族压制,更是让群鸦不敢出声,只能化作一根根翎羽,重新回到李青身前。   李青猩红的双眼,盯着流光溢彩的凤凰,随后张开坚硬的土黄色的鸟喙,嘶吼怪叫了两声,叫声中充斥着对凤凰的挑衅。   鸾凤高贵的血统,有岂是墨鸦这般低贱的种族可以挑衅的呢?它被惹怒后,直接扬起它纤细光滑的脖颈,数道光刃朝着墨鸦袭来。   李青顺势将魔域大幅度收敛,只将将自己和山顶的的一小块区域完全包裹。   “噗”光刃斩在黑雾之上,没入黑雾之中后,黑雾纹丝不动。   还未等青鸾再次凝结光刃,黑雾中窜出来几只身形硕大的墨鸦,它们在空中肆意变换姿势,朝着青鸾猛冲而来。   反着光的利爪,坚硬的鸟喙,锋利的羽翼是这些墨鸦的进攻手段。   青鸾作为禽中王者,别看它皮毛柔软,但若论及肉身力量,也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在他的修为也受到阵法压制后,它的肉身反而成为了它最大的倚仗。   墨色的雾与青色的光碰撞在一起,时而墨鸦将青鸾团团围住,啄咬着青鸾的翅膀,时而青鸾翻动身形间,将墨鸦狠狠地拍飞,让它们在空中翻滚。   两色羽毛沾染着鲜血从空中纷纷扬扬的掉落,站在中元峰上心存的一众修仙者,看着高空中与魔鸦搏斗的青鸾,自发地服下珍藏许久的丹药,用仅剩下的最后一点灵力,为这场搏斗做着贡献。   其中有一部分灵力稍多的人,选择动用各式各样的远程法术,袭击聚做一团的黑雾,虽然他们的攻击,砸在黑雾上是半分水花都未曾激起。   有的修士懂一些治疗的法术,用自身的灵力,尽可能的帮助受伤的修士,亦或者往青鸾身上贴辅助。   此时,有一对人匆匆赶来,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为首之人竟然是夏侯绵。显然是收到了张瑜留给师尊的传音鸽,从盛关城赶回中元峰的。   他身后跟着的人,张瑜也曾有过一面之缘,皆是符箓山的弟子。此次魔族动用压制灵力的阵法,受影响最小的修士,自然是修炼符箓一道的符修了,因此他们也在战场上,为已经编成军队的修士绘制符箓。   夏侯绵环顾四周,赶到张瑜所在之处时,只发现地上有一摊人类的血迹,和残留的破碎阵旗,并不见张瑜的身影。   就在他既疑惑有担心之际,中元峰山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地动山摇了一般。   数只墨鸦一同被青鸾的羽翼横扫,从高空跌落,跌落过程聚集成李青魔族的模样,狠狠地摔在地上。   李青一摔在地上后,就被夏侯绵施法定住身形,无法动弹不说,一根锁链从他的脊梁骨自上而下的穿透,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此时的李青可谓是残破不堪,他的双翼已经被完全折断,手臂也断了一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难以计数,腹部被撕开一道口子,横贯他的腹肌,黑色的血液从腹部流出,再深一点恐怕都能看见内脏了。   可此刻的李青却陷入及其癫狂且兴奋地状态,他挥舞着残存的左手大声呼喊,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   “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阵法已成,不是圣魔王们就会降临中天小世界,替我们报仇的,你们一个个都会不得好死!”   “真的吗?我不信”   张瑜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言语中的轻蔑之意显而易见。   李青扭过头去,却发现张一手提着蔡渭的尸体,一手捏着幻雾如同变色龙般般的尸体。   随后他就在李青诧异的目光下,将手中的两句尸体扔在地上,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张瑜,嘲讽道:“你们魔族就这点本事,还想着入侵中天小世界?”   李青难以置信的看着幻雾的尸体,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忽然他的情绪暴起,想要冲上来袭击张瑜,却被绑在他脊骨上的锁链扯回地上。虽然他的脸已经因为剧痛而扭曲,但他的声音却更加暴怒,他对着张瑜喊道:“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听到阵法启动的声音了,这阵法一旦启动,就再难停止。”   张瑜眼神微微闪动,他看着李青流血地眼睛说:“你们魔族的那点布阵手段,在我们眼中自然是漏洞百出,想要破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有什么我们人族破不了的阵法。”   事实正如张瑜所说吗?其实并不是。   张瑜在解决完没有灵力的蔡渭,连元婴都被他封存起来后,立刻看向了被黑雾笼罩的中元峰顶。   他敏锐的发觉幻雾并不在此处,大胆猜测这是一招声东击西。于是他变换为魔族形态,遁入了黑雾之中。   果不其然,他在中元峰顶发现了正在布阵的幻舞,于是二人一言不合就开战。   此刻幻雾的阵法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只差寥寥数笔便能将阵法彻底绘制完成。   因此,在与张瑜搏斗的过程中,幻雾不断分心,想要将阵法快速完成,他的分心,导致了被张瑜抓住漏洞,狠狠地压着打。   战斗的过程中,张瑜察觉到了不对劲,幻雾的实力居然比他想象中的低得多。   后来他仔细观察,他发现幻雾身上有暗金色的光芒流动,这些光芒与中元峰顶的那口巨钟的光芒一致,原来是浓烈的魔气,激发了巨钟的防护机制。   不止幻雾身上有,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流转暗金色的光芒,自己魔气的流转和行动都变得缓慢。   还在张瑜立刻换回人族的模样,动用灵力对幻雾打压,此消彼长之间,幻雾被他战于双剑之下。   正当张瑜认为大局已定只是,已经被刺穿了的幻雾尸体,突然从身上分裂出两个小鬼,一同撞在了布下的阵法上,补全了阵法最后的波纹。幻雾也失去了最后一口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露出原本褐色的皮肤。   李青听到的正是阵法启动的声音,当时张瑜看见眼前一幕,内心显然是崩溃的,他没想到就算是如此却也还是功亏一篑。   就在他认为必死无疑之际,一名老者从黑暗之中走出,张瑜认得他,他正是看守内库的长老。   只见他手指在天空中轻点了两下,阵法便失去了魔力支持,重新变得黯淡无光。随后他又在阵图上轻描淡写的砸了一拳,讲阵法的核心彻底破坏,确保了不会有人能从阵法降临。   老者处理完眼前的一切?扔给了张瑜一块玉牌,便佝偻着身子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你做的不错,玉牌是你的奖励,千万别弄丢了。”   随后,又重新没入黑暗。   张瑜便提着两句尸体,下山见到了师兄弟和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李青,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第82章 搜魂李青   中元峰顶发生的种种,李青自然是不会得知的,他瞪大的双眼满是血污的脸上青筋暴起,若不是锁链困住了他的脊梁,估计他恨不得扑向张瑜活吃了他。   “纵使没有圣魔王降临,我魔族的大军也会将你们彻底撕碎,到时候中天小世界依旧是我们的。”   知道自己前行已经失败的李青,朝着将他团团围住的修士怒吼,满是血丝的双眼,配上咬破嘴唇的利齿,狰狞地模样如同地府里爬上来的恶鬼。   而张瑜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模样,他直接了当的对李青追问:“你可知道有一名叫‘张狂’的女修士,她现在在哪里?”   李青哪里能遂了他的心思,不仅不向张瑜说实话,反而故意刺激他,他露出染血的獠牙,面目狰狞地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要告诉你,只要是经过我手的女修士,都被我玩够了、睡够了,扔给手下们。”   “不知道你说的那人好不好看,不好看的已改已经被我的手下吃光后,化作粪便排泄干净了。如果长的好看嘛~”   “嘿嘿~说不定在和低等魔族逍遥快活呢!”   一旁的夏侯绵当场就听不下去了,掐住李青的脖子,扬起大手就在李青的脸上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被扇得口流鲜血的李青,只是牵动着破损的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嘲弄他们纵使抓住自己,也就不出张狂。   看见他这副模样,难得暴躁的夏侯绵,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而就在此刻,还是张瑜站了出来,他对着夏侯绵说:“大师兄,此人在魔族中身份高贵,若是在这儿把他杀了,岂不是太浪费了。”   随后他对着夏侯绵私密传音道:“师兄,你把他给我,我在魔族学了一招搜魂术,保证能从他那得知张狂的位置。至于他的性命,不防留到战场之上,当着魔族的面,将此贼斩首示众,到时候魔族必定会军心大乱,我军士气大振的。”   夏侯绵想了想,确实有道理,现在杀了此魔,除了泄愤之外毫无用处。   于是,夏侯绵用锁链将此魔头抽晕以后牢牢捆住,在对着身后之人有序离开,回到住所等候消息。   而他自己则留在中元峰顶?为张瑜护法。   张瑜哪里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放心自己,担心自己也是邪魔假扮而成。张瑜对此非但没有反感,发而觉得自己的这位大师兄,做事真的滴水不漏,洞察入微。   等闲杂人等通通散去后,张瑜当着夏侯绵的面,施展《晓神诀》进行搜魂。   张瑜通过搜魂发觉,魔族的神魂也会随着修为不断增加,向李青这般打通了一百枚气穴的“金丹”强者,他的神识已经只比普通金丹差上一点点。   如若不是自己的神识经过不断的修炼滋养,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的层面,恐怕想要搜他的魂只恐怕不太可能。   张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攻破他识海外的壁垒,对他进行搜魂。   在搜魂的过程中,被搜魂者向来是痛苦无比,李青扭曲的面容上,五官开始向外溢血。尤其是他还因为神识强大,所受到的折磨就会更持久更痛苦。   张瑜为了不让他因为剧痛醒来,直接喂了他数枚副作用极强的昏睡丹,丝毫不在意李青醒来后识海的受损程度。   张瑜在李青的识海中得到了张狂的消息,谢天谢地,她不仅没有被折辱手上,而且暂时性是安全的。也幸亏李青对她一见钟情,说什么也要从血河宗宗主手中将张狂给讨过来。   通过有关张狂的回忆,张瑜知道血河宗已经发现是自己击杀了秦宝,否则也不会设计诱捕自己的师姐了。   说到底,还是张瑜害了她。   张瑜还通过李青神魂知道了,为什么魔族会用尽这么多的手段,前来入侵中天小世界。   原来?魔族的一位精通预言的圣魔王,算到了魔族所出的大陆,即将面临摧毁湮灭,魔族必须寻找一个新的位面,用作自己的栖身之所。   起初,其他圣魔王对此丝毫不在意,认为他不过实在杞人忧天,知道某一日,魔界的天塌了。   那一日,整个魔族都能感受到原本昏暗的天空变得更空了,就连原本常年笼罩在魔族上空的乌云都没有了。   可这并不算什么好事,整个魔族都能感受到,虚空之中的混沌黑暗离他们越来越近,时不时还会出现虚空裂缝将许多低等魔族吞噬。   圣魔王们虽然不在意低等魔族的生死,但情况如此恶劣下去,终有一天连他们都会撑不住。   于是,十一位圣魔王聚在一起讨论,最终决定将老祖宗万年前留下,穿越到中天小世界的阵法再次启动,而此次他们的目的是彻底占据中天小世界。   为此,十一位圣魔王,还用自己的血液和寿元绘制了一个能够压抑中天大陆上,所有金丹以上修士修为的阵法。   此阵法需要不断吸收圣魔王的血液,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圣魔王只会越来越虚弱。   只有将另一个相同的阵法布置在中元峰顶,圣魔王们才能通过结界,降临到中天小世界,这也是为什么李青会拼了惜命,也要布置阵法。   只可惜,功亏一篑,就差一步,就让他们将阵法布置完成了,这也就难怪为什么李青将他恨之入骨了。   张瑜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倒也生不起对魔族的同情之心,立场不同,就无法共情。   他们视人族为食物,而人族亦视他们为妖魔。   张瑜收手之后,李青立刻倒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气息了,为了不让李青立刻死去,张瑜向他的口中,滴入了几滴混着灵株汁液的灵泉水,以延长他的寿命。   如此,既不会治疗他的伤势,让他有机会逃走,也不会使他因此丢了性命,浪费了他身上更多的利用价值。   处理完李青之后,张瑜向着夏侯绵询问起了前线的战况。   夏侯绵轻声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说:“形势不容乐观,魔族实在是太多了,擅长布阵的蔡氏又已经背叛了人族,只靠蔡健和各个宗门的布阵长老,难免有些自顾不暇。”   “反倒是魔族有了蔡氏布置的阵法,如虎添翼一般,能将肉身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属实难打啊。”   张瑜听完他所说的话后,思考片刻后笑道:“你说,如果魔族的首领都死光了,血河宗和蔡氏还会乖乖地听魔族的话嘛?”   夏侯绵赶忙追问:“小四子,你可是有了什么办法?”   张瑜却摇了摇头,对着夏侯绵解释道:“目前想法还不成熟,需要和师尊等人彻底商量过之后,才能定下来。”   “不知道师兄何时再回前线?”   夏侯绵爽朗一笑,随后说道:“就在明日,你且好好休息,你在通天大陆上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先回洞府好好休整一夜,明日走时我再去喊你。”   张瑜点了点头,转身告别。   夏侯绵在张瑜走后,将脸上的笑容收起,他泄愤般狠狠地踹了地上的李青数脚,见他如死尸一般毫无反应,索性就一步步地拖着锁链往山腰走去。   张瑜回到自己的洞府后,立刻就将所有的阵法启动,他看着满墙的冰霜,只觉得分外亲切。他脱下衣衫,窜如冰泉,任由冰凉刺骨的泉水,从刷着他身上的污渍。   张瑜泡了一会子寒泉后,便进入到了玉玺之中,他已经有许久未曾进入玉玺之内了,进入玉玺之后,他才发现原本能占据半个玉玺的灵植,如今已经被他用得差不多了,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找到一些灵植的种子。   张瑜沿着玉玺外壁走了一圈,发现除此之外并无不同,那枚朱雀丹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张瑜许久未曾安心的修炼了,于是他坐在竹林之中,感受宁静,开始修炼。   在玉玺内修行了半个月,张瑜呼出一口浊气,他现在已经彻底将筑基大圆满的阶段稳固住了。眼下,只要想办法把从海妖一族手中得到的,不知名残片修复,就可以尝试筑基了。   张瑜将玉盒轻放在地上,打开盒子,五块形状不规则的残片,整整齐齐的码在玉盒之内,其上散发的炙热温度,彰显著它作为天地灵宝的不凡威力。   张瑜看了眼残片,正准备合起时,原本还半死不活的朱雀丹,“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他的手边,当着他的面,大口大口的吸食着残片上浓郁的火灵力。   火红色的灵光将朱雀灰不溜秋的朱雀丹包裹其中,光焰将蛋壳印照成半透明,透过蛋壳,张瑜能够清楚的看见,随着朱雀心脏的一次次跳动,火灵力就会被它吸收入腹部中,朱雀的身形也因此更稳固。   张瑜哪里能让它一只吸收火灵力,当场就将残片与盒子一同收起,要知道此物事关他能不能成为金丹,要是被这枚蛋抽光了灵力,那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瑜双手捏起那枚小小的朱雀丹,发现失去火灵力照射的它,又变回原来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张瑜在指尖燃起火焰,却发现此火焰人家根本看不上,不仅被排斥在外,而且索性从张瑜的手中调到地上,滚了两圈后,就滚到了角落之中。   张瑜觉得有些好笑,对朱雀丹的孵化到徒生了几分兴趣。 第83章 见卑弥庭   第二日,张瑜未等夏侯绵来找他,先是坐在洞府外的石阶上,看着满天星辰被一轮朝阳替代,橙黄的朝阳刚刚披上薄纱,夏侯绵就领了一队人,来到了他的洞府外。   一行人除了昨日跟他一道回来的符箓山的众人,还有不少师兄师姐选择跟着他们上前线。   不过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由禁魔石打造的巨大牢笼,牢笼中的李青,被锁链吊在半空中,确保他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仅如此,张瑜还发现,李青身上至少贴了十余张符箓,有的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而有几张只是单纯的为了折磨他。   张瑜对此没有异议,他一路上看到了太多人族修士的悲惨下场,李青现在所遭受的痛苦,不及那些人族修士的万分之一。   想到此处,张瑜从玉玺中取出五片苦慈竹竹叶,用灵力在其上绘制了一个简易的封闭五感的阵法,覆盖在李青的双眼、双耳和咽喉处。这样一来,哪怕他身上的魔力恢复,也绝对不能将消息传出去。   夏侯绵对他的谨慎感到十分欣慰,他拍了拍张瑜的肩膀,而张瑜回了他一个灿烂地笑容,一行人带着厚重的笼子,踏上了前往盛关城的道。   一位老人站在中元峰顶,他用手抚摸着青鸾背部的绒毛,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小青啊,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小子不错,只可惜因为他的这身魔功,中元宗必定容不下他了。”   青鸾的毛有些炸开,它扭过细长的脖颈,叽叽喳喳地为张瑜辩解。   老人曲起手指在它的凤冠上轻弹一下,华丽的凤冠在空中抖动了两三下,赢得老人阴郁的心情暂时放松。   他索性将大手直接按在青鸾的脑袋上,狠狠地搓揉着,边揉还一边说:“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以他的资质和气运,在小世界里修炼,终究还是浪费了。若他能被聆灵中世界收去,只怕他的前途会比在小世界广的多。”   青鸾则不置可否地叫唤了两声,言语中的意思是,它虽然也看中张瑜的心性,但以张瑜五灵根加上返元之体的自制,想要结丹都难。如果不能结丹,进入聆灵中世界后岂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老者对此并没有反驳,他想起昨日夜里收到的从聆灵中世界传来的消息,此次的人魔对抗,不过是大世界的两位仙人的一场游戏罢了。   也不止是他们两个小世界遭殃,近况和他们相似的小世界不计其数,无数人族、魔族、妖族、兽族……都因为这场游戏而丧生。   可他们能做什么呢?连个大乘期都没有的小世界,怎么对抗大罗金仙呢?他们与仙人之间还隔着大乘、洞虚、凝象、明道、伪仙五个大境界,这每一层境界的隔阂,就宛如天谴一般,落在了中天小世界的所有人身上。   若不是中元宗是上等仙门凌云道宗分支下的一个小门派混元宗遗支,若不是自己曾有幸与混元宗宗主有三分交情,否则只怕自己也会和所有的修士一样,认为此次魔族入侵不过是巧合罢了。   眼下有次机会,到时能让张瑜和其他精英弟子进入聆灵中世界的机会。   昨天混元宗传来消息时,也给了中天小世界一个机遇,原来在中天小世界与聆灵中世界之间存在着伪仙修士都难以跨越的界壁。但是,混元宗无意中发现了,早在一年多前,就有一条通道出现在两者之间,从通道往里看,一座洞府静静地矗立在里头闪闪发光。   混元宗宗门内并没有仙人的存在,倒是有个伪仙,他曾经冒着风险,想要进入遗址查看,却不料刚接触到阵法,就被弹回了聆音中世界,自己还受了伤。   随后,混元宗又尝试派遣弟子,想要进入仙人遗址,但无一例外都被阵法阻隔在外,内门的研究了整整一年后,发现此条通道是条“单行道”,入口在中天小世界的虚空中,而出口则是聆音中世界。   经过他们的研究,混元宗还发现了入口会比出口晚十年的时间开放,也就意味着,此时的中元小世界还不知道这条可以跨越界壁的通道。   这也就意味着,小世界的修士可以通过通道进入聆音中世界。此消息若是放出去,只怕混元宗可以接纳他们入外门个,但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是除了通道之后,身上除了,灵石之外,所有物品一律上交。   二是进入通道的人员必须是年龄不过百岁,但修为已经到达金丹的人。   时间定在了十年之后,到时候由中元宗挑选决定进入通道的人选。   不过眼下来说还早呢,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魔族打退打灭。   一人一风就这样站在中元峰峰顶站着,看着远方的盛关城。   而此刻张瑜等人已经带着李青回到了盛关城内,一回到盛关城,旁边就窜出来一个“野人”,抓着他的双臂,焦急地追问道:“你找到她了吗?她现在在哪?她还好吗?”   张瑜定睛一看,眼前这位蓬头垢面,脏兮兮的短发都凝成一块的男子,正是他许久未见的二师兄刘畅。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剪去长发,短发之中更是夹杂了许多白发。   “老二,你且不要着急,等小四子慢慢说。你们带着此魔头下去吧,交由除魔联合处看管,务必寸步不离,千万不能让此魔跑了。夏侯绵和张瑜留下,我有事要询问他们。”   “是!”众人告退。   卑弥庭的声音在刘畅背后响起,这才让刘畅的情绪得以稳定。此刻便只剩下师徒四人在场,许多话也可以说得毫无顾忌。   张瑜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他直接了当的就将自己在魔族知道的一切,和对李青搜魂所得结果,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二人。   卑弥庭二人听后沉默不语,尤其是刘畅更是当场就红了眼眶,泪水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夺眶而出。   他抹了把眼角的泪花,转身向着卑弥庭双膝跪地,同时行了大礼,他用坚定的声音哀求道:“还望师尊允许我潜入花城,将三儿救出来。”   卑弥庭没有立刻答应,于是刘畅开始对着他“哐哐哐”的磕头,一次磕的比一次响。每嗑一次,他都会高声重复自己的请求。   “还请师尊允许!”   “还请师尊允许!”   “还请师尊允许!”   ……   夏侯绵和张瑜想要拉他起来,全都被他推开,执拗地让人心疼。   卑弥庭想了多久,刘畅就磕了多久,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头破血流。卑弥庭见他心意已决,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毕竟与其到时候让他偷跑出去,不如制定个详细且周密的计划。   张瑜赶忙搀起刘畅,只见刘畅双股瑟瑟,倚着张瑜都有些站不稳。他的额头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蹭破的肌肤上还粘着细碎的石子。   可即便如此,刘畅被搀扶起来后还是不忘礼数,对着卑弥庭表示感谢。   卑弥庭痛心的摆了摆手,他的目光转向仗义,还未开口,张瑜便主动表示,愿意辅佐刘畅,再入通天大陆。   卑弥庭摇摇头,他说:“你虽然是我最小的弟子,入我门下的时间也是最短的。但我不想置你于危险之地,毕竟此次行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且放心在此地呆着,没有必要再以身涉险。”   已经能扶着他勉强站稳的刘畅也在一旁劝说:“我要去是我的事,你又何苦再来躺这趟浑水呢?你只需要告诉我魔族的情况和花城的位置即可,不必在进入那腌臜之地。”   张瑜虽然是个利己之人,但重义气懂方寸,他注视着刘畅满是血丝的眼睛,追问说:“你知道怎么掩藏魔气嘛?你知道当被问起血统出身,怎么回答最合适吗?二师兄,你的修为本事确实比我厉害,但不是我说,你揣测人心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我这是为你好。”刘畅解释说。   “我自然是知道。”张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他紧接着又说:“师兄,你我不同,你已经许久不与外人打交道了,处事未必有我圆滑。再者说,我毕竟和魔族相处了这么久,对魔族的品行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是……”   “师兄,你就别可是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此行我是必定要去的,毕竟师姐被捕就是因为我。如若不是我在血色试炼中击杀了血河宗宗主的女儿,师姐也就不会被血河宗的人顶上,于情于理,我必定不能苟且偷生!”   刘畅沉默,倒是在一旁皱着眉头看到现在的夏侯绵开了口:“师弟你就让小四子陪你去吧,你现在的状态,遇到有关老三的突发状况,怎么可能保持冷静呢?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救出老三,多个人就多个帮手。”   如此一来便是敲定了行动,待会儿便启程,省得夜长梦多。   就在众人准备商讨如何处置李青之际,门外突然闯入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结结巴巴地说:“不好了,不好了,魔族又功过来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呀。”夏侯绵看着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刚刚舒缓的眉峰再次蹙起,他不由语气沉重的催促道。   那修士似乎被他的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缩着脖子,脑袋差点都要钻进衣领里了。不过这一吓唬,他说话的确流利不少,他低头扫了一眼众人,张口说道:“而且,他们将张狂师姐绑在了旗杆之上,说是要用她来换魔族花城城主,以及龙泽池师兄。”   “什么?他们好大的胆子!”   怒发冲冠的刘畅,一把揪过小修士的衣领,喘着粗气追问道:“就在阵前吗?”   小修士咽了口唾沫,随后就看见刘畅像是一阵飓风,从他的眼中快速的略过。   卑弥庭赶紧让夏侯绵和张瑜追出起拦住他,不要让他做出冲动之举。   至于他还要与除魔联合处好好周旋周旋,只怕那些老家伙不会轻易地给人了。   果不其然,当卑弥庭赶到联合处时,其他各派的掌门以及三大家族的继承人都围着那魔头看个不停。   卑弥庭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扯着笼子就像往外走,被寒霜道人伸手拦住。   光拦下他不说,寒霜道人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卑弥掌门是想要带他去哪儿啊?”   “自然是拿他去还我的徒弟,不会你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卑弥庭打开了拦在他身前的手,却发现身后的笼子照着一层冰霜,被东仔原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卑弥庭气得胡须都翘起,与眉毛头发连成一体。   而寒霜道人则不慌不忙地说:“你不觉得此魔留下用处更大吗?就这般放他回去,不异于放虎归山啊。”   “我可没空听你这着废话,赶紧松开,不然就是与我们整个中元宗为敌。”   “大敌当前,还望你们中元宗以大局为重才好。”   “此魔头是我们中元宗抓回来的!”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之际,坐在主位上的独眼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他将手一抬,冰霜随即化开,对着卑弥庭说:“卑弥掌门,还是赶紧去救爱徒吧。”   卑弥庭立刻拖着关押李青的笼子,走出了联合处。   “梦道友……”寒霜道人还想做着最后的争辩,却被梦轩止住,他对着在场的众人说:“越到此刻我们越是要团结,中天小世界的生死存亡就在我们手中了。”   众人应是,无一反对。 第84章 救张狂(上)   卑弥庭施法举着笼子来到城墙上时,发现刘畅站在城墙上,双目无神的看着魔族阵营,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止不住的下落。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连几句哽咽的声音都是从他的喉咙口挤出来的。   卑弥庭沿着他的目光看向魔族,眼中所见当场让他怒目圆睁,恨不得当场将李青活剐了。   赤身裸体的张狂被用锁链绑住双手,高高地挂在魔族的阵旗上,身上密密麻麻的鞭印,打得她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大腿内侧的数块烙铁印记,将她原本如玉如雪的肌肤烫成了焦黑色,留下了醒目的伤疤。更别提她身上还有难以启齿的掌印,这些都是她倍受凌辱的证明。   如今她像是一块腊肉,被吊在阵旗上,供魔族耻笑,这让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张狂如何受得了。   阵旗底下是漫山遍野的低等魔族,他们的模样与为首的魔族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个不仅仅面目狰狞,而且散发出的滔天恶臭,隔着阵法都能闻见。   它们都彼此之间互相踩踏,都想要伸手去够挂在旗杆上的张瑜,每当快要够着之事,都会被米芾一鞭子击飞。   被甩带群魔中间魔族,基本上已经是命不久矣了,围绕在他身旁的魔族会一哄而上,将受伤的魔族分而食之。   可即便如此,依旧会有魔族不断向上爬只为了触碰到被吊着的张狂。   或许是感应到了刘畅的目光,张狂僵着脖子,透过被血糊住的眼皮,费力的朝着盛关城望了一眼,随即立刻低下了脑袋,再一次的昏死过去。   刘畅此刻恨不能立刻飞身将其救回,他当时就要提着笼子跳出阵法,被张瑜从背后施法直接定住。   “师兄对不住了,现在的你情绪太过激动,还是暂时限制你的行动比较好。”   张瑜话随时这么说,但他哪里能这么轻易就将愤怒中的刘畅定住,自然还是卑弥庭出的手。   就在此刻,魔族传来米芾的声音,她对着站在盛关城楼上的所有人,趾高气昂地吩咐。   “赶紧将李青和杀害秦宝那小子交出来,否则我就让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尝尝我族低等魔族的滋味,你们也看到了,这人在我族低等魔族中是多么受欢迎。”   如此嘴脸,令人作呕。   就连刚刚赶到的其余门派人员,听闻此言语,也都怒从心中起,或许他们都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勾心斗角。但是在此刻,看着被悬挂在阵旗上的张狂,就连向来与中元宗不对付的夺器宗也都闭上了嘴。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后,如果不愿意换,那我们就做罢,如果愿意换那么就拿出点诚意来。”   “不过换不换也无所谓,反正过不了多久,整个中天小世界都会是魔族的天下了!”   “哈哈哈哈!”   米芾狂妄的声音,在整个战场上回荡,不由让张瑜心中生出丝丝疑惑,明明行动已经失败了,为何米芾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莫不是还有后手。   眼下可不是细想的好时候,不管怎样都要先将师姐换回来。   张瑜眼珠一转,又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他们前脚将李青压到盛关城,魔族后脚就知道了,并且立刻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显然盛关城内有魔族的探子。而且,他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向来地位也是不低的。   不仅是张瑜,在场的修士哪个不是活了千百年的老狐狸,立刻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彼此间对视一眼,便各自传音给自己的心腹,务必将那钉子揪出来。   而此刻的米芾不愿意给他们时间,她拿出一根沾有倒刺的鞭子,“啪”的抽在张狂身上。   意识已经模糊的张狂,连对痛觉的反应都已经麻木,面对鞭打,能做出反应的也只剩下抽搐的肌肉了。   张瑜实在看不下去,他与卑弥庭传音道:“师尊让我去吧,我能救出师姐,而且我还有五成的机会击杀这个魔女。”   卑弥庭见张瑜信誓旦旦的模样,再多拒绝地话语也说不出口,他同意张瑜的请求后,便解封了刘畅。   此刻的刘畅已经顾不上阵法的压制了,直接将自己元婴的修为全部打开。好在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他对着张瑜说:“我与你同去,为你做支援。”   张瑜拒绝地摇了摇头,站在城楼上,对着魔族的方阵大喊:“我愿意带着此魔头换回师姐,不过为了保证交换过程顺利,必须你们魔族要后退五里,并且只能由刚刚那个魔女来完成交换。”   米芾正打算扬起鞭子,再给张狂来一下,表示自己的拒绝,而张瑜直接当着群魔的面高呼:“你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同意,我将躲回中元宗,到时候我能保证你们永远都找不到我。”   米芾扬起的鞭子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她思虑半晌后还是同意了李青的要求。不过她提出,张瑜也必须带着箱子一个人来交易,否则她会当场将张狂杀了。   双方约定好,明日卯时在五里之外的荒原上进行交换。   站在城楼上的众人,看着群魔如同海潮般褪去,纵使他们对此战亦是颇有获胜的信心,但满地奇形怪状的魔族,匍匐在阵法之外,还是能给人带来不少的心理压力。   张瑜回到休息处就与刘畅商量对此,而卑弥庭和一众掌门则对盛关城的所有可以人员进行筛查,走之前,张瑜将卑弥庭先前给他的戮魔丹塞在了师尊的手中。   有了戮魔丹对魔气的敏锐指引,再加上各个宗门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还可以趁此机会对其他门派钉子的进行清理,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死一些连金丹都没有的修士,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大约有数百名修士死在了这天夜里。   军机山的父女想要劝阻,却被蔡健拦下。别看此刻他们三人属于重要之人,可对于那些族长、掌门来说,没有什么比家族荣誉、宗门传承更为重要的。此刻自己内部埋着的钉子若不取出,只怕他们会心生不满。   梦琪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不劝说他们停止清洗活动。不过好消息是,还真的找到了潜伏在中元宗符箓山上的一名弟子,这枚暗子足足埋了二十年。昨日他跟着夏侯绵回到中元峰,本来是想配合李青使一招里应外合的,没曾想李青输得如此惨烈,还被人囚禁起来。   而李青的父亲,又是排名第三的噬魂黑鸦圣魔王,不得不想办法把他救了。   于是他趁着夜晚,将消息传了出去。只是他没想到都是,他们反应这么快,手中居然还有戮魔丹这样检验魔气的宝物,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卑弥庭生擒。   生擒之后,卑弥庭用了点手段,将此人彻底搜魂,搜魂的最后,此人的脑袋竟要比他原先的脑袋小上十倍,只有张瑜的半个手掌大小,坍缩的脑袋勉强挂在身体上,像是一颗干瘪的发霉辣椒。   但不知道是此人太过谨慎,还是与魔族具体事项相关的内容已经很早之前就被剔除,卑弥庭哪怕是榨干了他的脑髓,都没有发觉有重要信息。   好在,昨日张瑜没有暴露张瑜就是尔娃的身份,意味着明日暗杀米芾的行动胜率会高上许多。   第二日清晨,张瑜带着笼子如期而至。正在他盯着天边如同朝霞一般的火红云彩看得入神时,一道魔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   米芾肩膀上的两个小鬼,瞬间就冲到张瑜面前,一个咬脑袋,一个掏心脏,誓要一击必杀。   张瑜有岂是毫无防备之人,背后双剑瞬间出鞘,长剑挡住了恶鬼的牙齿,短剑则不断挑飞魔族袭来的爪子。   就这样,米芾和张瑜彼此试探了一番,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随后,两人各退数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米芾对着张瑜故作娇嗔地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对此张瑜表示无动于衷,他赶忙问:“我师姐在哪?”   米芾拍了拍手,肩上的小鬼应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将只剩下一口气得张狂背在了身上。   张瑜看到师姐的这般模样,自然想要伸手去够,将师姐待会盛关城疗伤。可就在此时,天上风云大变,原本被他认为是一片祥云的朝霞,如今化作一条血河,从天边朝着张瑜攻去,同时张瑜还听见血河宗宗主的声音,他愤怒的喊道:“干啥我的女儿,我要你偿命。”   就在张瑜避无可避之际,一颗古树在他的身旁出现。用翠绿的树冠撑起了保护张瑜的屏障。   果不其然就是刘畅。   此刻的刘畅丝毫不顾及阵法的威胁,他不似血河宗宗主那样使用灵力是畏手畏脚,与血河宗宗主战斗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既然修为高的两人都打了起来,张瑜和米芾自然也不例外,两人彼此之间相互步步紧逼,剑光和术法缠斗在了一起。   张瑜感受到了米芾的杀气,低声用谁也没注意的口气轻叹一声,随后望向米芾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   米芾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张瑜的变化,先是一喜随后大怒,她没想到自己被人差点既骗心又骗身。   正当她准备将这个渣男碎尸万段之际,米芾猛地想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还挂着张瑜送她的项链,急忙想要拆下,可为时已晚。   张瑜施法,项链破碎,真魔之气随着肌肤,选入了米芾的身体中,在他的操控试下,对米芾的肉体进行肆意的破坏。 第85章 救张狂(下)   米芾从未想过自己心爱之人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从一开始目的就是为了要她的命。   她想要发动留在张瑜体内,作为限制他手段的魔气,却发现张瑜像是不受影响般仍然举着双剑冲向自己。   米芾将张狂挡在胸口,想要让她充当自己的人肉盾牌,不料张瑜举起的双剑只是个幌子,一张血图从他的头顶浮现,浓郁的血气让在空中搏斗的刘畅和秦风二人都忍不住侧目。   米芾一个慌神,再回身时,张瑜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利剑直指她的后心。   慌乱之中,她只能将张狂丢在一旁,双手捏诀,调动小鬼为自己做一个防护。   而张瑜乘此机会接过张狂,向她口中塞下一丸昨日自己从已经结丹了的窦长宁手中,要来的护灵丹,保住张狂的性命后,就想要带着张狂离开。   米芾哪能让他称心如意,纵使真魔之气如附骨之蛆,不断地吞噬着她肌体的魔力,她还是对着张瑜出手了。其实如果她能找一处安静之地,专心吸收一段时日,对米芾修为的增长必定大有助益,可很明显她现在已经怒火中烧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不仅是她,空中的刘畅也陷入了缠斗之中。刘畅本来就不是擅长一对一决斗之人,真与习惯了血腥杀戮的血河宗宗主斗争,哪怕血河宗宗主如今只用了金丹的实力,二者彼此的胜算也只能维持在五五之数。   既然不放他离开,那就只能血战到底。张瑜将张狂背着张狂,躲避着如影随形的鞭子,连退了数十步后,终于将张狂放下刘畅所化的古树之下。   张瑜趁着米芾调息的空隙,布下了防御阵法,保护失去意识的张狂,不会被米芾等人暗算。   做好这一切后,张瑜握紧手中的龙蛇双股剑,朝着已经捂着胸口调息的米芾砍去。   两柄利剑分别从左至右向她砍去,此时的她已经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真魔之气了,她没有想过张瑜作为人族,魔气居然能纯净到这种地步。为了躲过张瑜的致命攻击,米芾只能强忍着自己体内的伤痛,不断施展秘法想要与张瑜拉开距离。   现在她无比后悔,心中咒骂该死的李青,若果不是他蠢钝如猪,被人族生擒,她也不会造人暗算。而且米芾为了确保交易顺利,能够救下李青,除了血河宗的宗主,居然守信的没有带其他魔族,原本她以为自己加上血河宗宗主,无论对方来几人,自己都可以全身而退。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一瞬之间就造人暗算,落了下风。   而张瑜的步步紧逼,更是让米芾内心的羞愤到达了巅峰。于是她在自爆了一个小鬼,趁着魔烟弥漫的瞬间,拉过关押着李青的笼子,就想要远遁。   可没想到这笼子却又是一个陷阱,米芾的手一抓上去,身上的魔气就被禁锢,失去魔力的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囚笼上强劲的吸力,让米芾根本不能将手松开。   米芾也是果决之人,见此情形,发动秘术,将最后的魔力凝结在自己的左手之上,直接剁下自己的右手,这才逃离了囚笼的桎梏。   原来,张瑜根本就不打算给任何一丝李青活下去的机会,昨天在只告诉了卑弥庭的情况下,已经将李青杀了,眼下的摆在笼子里的不过只是一具尸体。   而且张瑜故意将笼子上贴上了没有任何作用的符纸,还煞有其事的弄成了金光闪闪的模样,诱导米芾认为符纸是困住李青的关键。   又不断逼迫米芾走位,有意的引导她靠近囚笼,让她被囚笼上的机关算计。张瑜觉得遗憾的是,此魔这般果决,察觉出一样之后,断臂断得竟然没有丝毫犹豫。   重创米芾不是他的目的,趁她病要她命,这才是张瑜最关键的目的所在,张瑜怎么能放过重伤的米芾呢?   他调动灵力,一道水幕从天而降,将想要躲入虚空逃遁的米芾逼出身形,随后两杆冰枪从水幕中此处,扎中了米芾的双腿,将她钉在地上。   紧接着,张瑜毫不留情地就要举起手中长剑,想着直接将此魔女斩杀。   就在此时,米芾望着张瑜砍向自己的长剑,目露疯狂,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她口中开始念动咒语,拗口古怪的音节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像是个刚刚学习说话的孩子。   张瑜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心中确认,如果不打断她,绝对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说废话,张瑜再次展开了血图,试图将她晕眩,同时双手剑,一柄刺在她的额头,一柄刺向她的心脏,试图将米芾杀死。   “铛”、“铛”两声,张瑜的剑都被一层黑色薄膜挡开。泛着墨光的薄膜,看似脆弱务必,实则张瑜砍上去时,如同手持利剑砍在巨石之上,非但没有对薄膜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是自己的双手被震得发麻,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徒手就能碎金断玉,现如今手持高级法宝却破不开这层薄膜,属实是奇怪。   张瑜心中的惊愕和不安,随着米芾的咒语越念越快,越念越顺溜,而攀上了巅峰。   张瑜冲着高空与血河宗宗主缠斗的流畅高呼:“师兄,我们快撤!”   说完此话,就化作了一道流光,飞速的向着远方冲去,眨眼间已经出现在了数百米外。   听到此言的刘畅甩出一记幻术,缠住了血河宗宗主数秒的功夫,自己则是返回幻化的巨树下,抱起张狂钻入地下,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短短几秒,张瑜已经出现在了三里外,离盛关城不过三四秒的路程。   可就在此时,他的背后传了一声雄浑的男声,他心头的危机之感,攀登上了巅峰,他凭着知觉将身子下坠,却还是没能躲开从背后而来的攻击。   一股巨力打在他的肩膀之上,瞬间他的半个身子都被击碎,从高空砸在地上,抽搐着失去知觉。   碎肉,内脏,加上喷涌的鲜血,从他残破的身子上飞溅,鲜艳地血珠散在从土地中冒出的刘畅背后。   在刘畅怀中的张狂刚刚苏醒,就看见了张瑜半个身子被击碎的一幕,她挣扎着想要回头拉上张瑜,却被刘畅死死搂住,加速躲进了盛关城的阵法之中。   而在阵法内的卑弥庭,眼神中全是冰冷和绝情,他看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张瑜,气势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他飞身从阵法中窜出,化神的威力尽显。   通过燃烧生命,向上层魔界中魔王借力的米芾,此刻的她能感受到自己肉身在一点点崩坏,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减少。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这股力量燃烧着她的血液让她疯狂。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拉着张瑜一起下地狱,任何想要阻挡她的人都得死,哪怕他是化神。   此刻的米芾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一点人样,她的身子被撑到数十丈之高,原本姣好的肌肤皲裂,鲜红的血肉变成了冒着绿光的腐肉,眼睛却冒着红光。   足有一丈长的獠牙,从她的口中长出,将她原本的樱桃小嘴,一直撕裂到了后槽牙。   随着她每走一步,与他身子等长的蜥蜴尾巴也会随之晃动,抽打着周围的空气,掀起一阵强风,吹得盛关城的护城阵法都晃动不已。   卑弥庭从阵法中飞出后,才感受到直面此怪物的威力,这只巨怪,已经远不止化神期的修为,他预估了一下,至少也是大乘后期的修为,自己与他差了整整一个修为,基本上毫无还手的可能。   可即便如此,让他亲眼看着爱徒死去,自己却毫无反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纵使是螳臂当车,他还是要奋起一波。   卑弥庭面对米芾幻化而成的腐蚀巨魔时,没有丝毫的闪躲,双手交错,再拉开时,一根拂尘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右手握住福成,左手捏诀,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雷声闪动,一片雷云在巨魔的头顶凝聚。   卑弥庭心中清楚,雷术对此等邪祟最具有杀伤力,因此他才会一开始就动用此术,毕竟张瑜的情况绝对撑不了多久了。   同时他将拂尘朝着巨魔掷去,拂尘在半途中就化作万千雷丝,紧紧缠绕住了巨魔,雷弧闪动间,腐肉发焦的气味传遍整个空间。   “轰隆”一道如同巨蟒大小的雷弧,狠狠地击在了巨魔的身上,削去它不少的腐肉,同时麻痹了它的身子。   趁此机会,卑弥庭瞬移到了张瑜身旁,用灵力封住了他流血的身体,可即便如此张瑜的气息也是若有若无,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正当卑弥庭想要带着张瑜离开时,却不料米芾怒吼着将身上所有的雷丝扯断,同时还用双手扯住天上的雷云,将它彻底撕碎。   卑弥庭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都已经凝固,而他连带着张瑜都已经被巨魔锁定,再也施展不出逃离的手段,只能硬抗下巨魔如山般的践踏。   但即便如此,卑弥庭气势全开,面对巨魔踩下的一脚,用尽自己全力撑起了一道屏障,想要借此保护张瑜。   就在卑弥庭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阵法中的众人担忧巨魔会杀人破阵之际,一道神光从张瑜的体内用处,一位眉眼间全是风情的女子从张瑜的体内出现。   哪怕此女子皱着眉头,但依旧她超凡的仙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女子正是风绾儿的虚影,这是她第二次出现,出手护住张瑜的性命。   风绾儿轻而易举地挥挥手,巨魔就被掀翻在地,再伸出细长的手指一指,米芾就从巨魔的状态中脱离。   脱离状态的米芾只剩最后的一口气,失去光彩的眼神中,尽是不敢置信的错愕。不出三息,她就变成了一具张着嘴巴的尸体。   风绾儿可没有功夫理他,她弹指将卑弥庭拨开,卑弥庭感受一股仙灵之力传入自己的体内。不仅自己因阵法受到的伤势居然全部化解,而且困扰他多年,阻隔他进击大乘的最后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也在这一时间得以跨越,他顺利的晋级到了大乘期。   一时间天空中阴云密布,与刚刚他施法招来的雷云不同,此时的雷云象征着大乘毁天灭地的雷劫。   卑弥庭知道此刻的他已经遇上了大德机缘,纵使自己没有准备好,也要拿命去搏一搏,试一试。   可空中的雷声闷响了许久,却不曾落下,不出半个时辰竟然自行散去,千道霞光照在卑弥庭身上,化作滚滚法力涌入他的体内。   一时间枯木逢春,百花齐放,就连在城墙内的众人也得到了灵力的提升,多年斗法留下的暗伤,在此刻也都痊愈。   获得额外寿命的卑弥庭,瞬间成白发苍苍的老者蜕变成立风华正茂的中年男子,模样英俊不说,还有着强者的气质。   他看向已经为张瑜修好身子,治好伤势的风绾儿正想道谢,却被她拦住,只听她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中天小世界,不论是魔族还是人族,都听得清清楚楚。   “今日之事,谁都不能向他透露半句。”   说罢,她张开手指对准天空中的缺漏,再缓缓握拳,天空中的缺漏居然随之闭合,变得完好无损,没有一丝魔气泄露,随即她的身形也一同消散。   临走之前,风绾儿看着漂浮在空中,体内生命力旺盛的张瑜,用只有她也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自己修为多年就长了一点,惹事的本事倒是见长,我到要看看最后一次你能给我惹出个什么麻烦来。” 第86章 落下帷幕   漆黑的魔宫之中,十一位圣魔王望着眼前碎裂的阵棋盘面面相觑,他们苍白的面容、暗淡的目光暗示着他们都已身负重伤。   于此同时,门外突然闯入一名头张着弯角的魔族,他踉跄地跪倒在地上,颤抖地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一边跪拜一边高声惊呼:“大事不好了,天坑填、填上了,许多魔族还在传送途中,就被填上的黑暗虚空,吞噬的一干二净。而且……”   “闭嘴!是不是你们的问题!”   在场群魔看到阵法碎裂,已经预估到了此结果,米芾的母亲也是在场唯一一名女性的圣魔王,她一手扶额一手拍着桌面,她背上的恶鬼从她的身上脱离,再出现时直接掐着长有弯角恶魔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她冷冽的声音中夹杂着怒火,她两根手指一抬,恶鬼得到指使,收紧了掐住恶魔的手。   “定是你们办事不当心,出了岔子,天坑的阵法才会失效,你还有胆子来见我们!”   喘不上气的恶魔,想要掰开恶鬼掐住自己的双手,明明手掌有半个恶鬼身子那么大的弯角恶魔,却怎么也分不开恶鬼细小的手掌。   就在恶魔喘不过气奄奄一息之际,坐在主位的魔王开了口。坐在主位的恶魔张着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样,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点恶魔的痕迹,除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如张瑜伪装成魔族那般,纯黑且没有瞳孔,仿佛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对黑色死寂的漩涡,能吞噬世间所有的物质,包括光。   “我知道你在担心你的俩个女儿,可你还是先让他把话说完,再怪罪他们也不迟。”   女魔在听闻此言后示意恶鬼松开了对弯角恶魔的钳制,摔到在地上的弯角恶魔,顾不得嗓子如同着火一般的疼痛,强忍着不适,把刚刚没讲完的话说完。   “咳咳,而且不仅是天坑被填上了,一道灵光从塌陷的天坑出现,灵光将虚空裂缝也缝合了,如今虚空裂缝好像已经停止吞噬我们的位面了。”   此话一处,坐在主位的魔王也忍不住起身,他用纯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弯角恶魔,用难以置信的言语询问到:“这是真的?”   弯角恶魔哪里敢拿这般重要的事情撒谎,止不住的点头,席上已有一位性子急躁的圣魔王忍不住了,走出大殿仰视天空,发现原本如同锅盖一般,扣在他们头顶,不断吞噬他们生存空间的虚空裂缝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虽然现在魔族的天空依旧阴霾,单这种阴霾是由魔界常年难见天日乌云造成的,而不是能够将一切碾碎的虚空。   “大哥,虚空裂缝真的合上了,天终于不塌了。”   压在他们身上的巨石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是在场所有魔族都未曾想过的事,就在刚刚看见阵法碎裂的一瞬间,他们都认为此次魔族必死无疑了。   坐在主位的圣魔王,用手指关节一下下的敲击桌面,他听着底下人难以抑制兴奋的窃窃私语,也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所有圣魔王都在为了不必担心魔界灭亡而感到欢欣鼓舞,除了米玥。   她冷眼看着群魔,冲着坐在主位上的圣魔王赵成言语冷淡地说了句:“那些进入人界的魔族就不管了吗?我的两个女儿可都还困在里面呢。”   赵成被她直勾勾地拿眼睛盯着,只能无奈地叹气解释道:“此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背后是有仙人除了手,那位仙人阻断了我们与中天小世界的联系之后,还帮我们补上虚空裂缝,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防止我们狗急跳墙吗?那仙人已经用实际行动警告我们警告我们不准再入侵中天,此刻若是再不听劝组,恐怕会给整个魔族带来杀身之祸。”   “就是,也不只有你一人的后嗣在中天小世界,老四的儿子不也困在其中生死不明嘛,你看人家多识大体。”赵成指着坐在席位上肥头大耳,背上的翅膀却小得可怜的李蒙。   李蒙听见赵成点到自己的名字后,忙不迭地点点头,他将肥胖的身子躺在躺椅上伸展开,拿出一壶米酒倒入口中,漫不经心地劝说米玥。   “我说米玥啊,不就是两个女儿吗?你有何必在意呢?反正你正值壮年,只要你愿意不守着你那死去的丈夫,我保证替你找一个能生的,生他个七八个出来。”   米玥听到此话后,也不与他们继续争论,因为她知道在场的魔族,没有一人会选择帮她,既然如此,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回去,另想办法。   于是,米玥气呼呼地从议事堂离开,而赵成在他走后,对着李蒙传音说:'“你且下去看紧她,她如果想要私自前往中天大陆,那就把她做掉,明白了吗?”   别看李蒙肥头大耳的模样,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他点了点头,身后的翅膀张开,扑棱着飞翔屋外。   做好吩咐的赵成,对着其余众人说:“今日,是我们魔族的大喜日子,我们终于解决了魔界的心腹大患,必须为之畅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群魔符合道:“不醉不归!”   就在魔界为了虚空裂缝闭合而庆祝的时候,中天小世界也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也在忙着庆祝之事。   作为中天小世界修为最高之人,也是唯一一位大乘修士,卑弥庭此时可谓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和应付不完的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忘记,他是因为谁而#登上修士之位的。   一日酉时将近,卑弥庭处理完政务,按照惯例去看望仍然昏迷不醒的张瑜。他有些不明白,明明经过那日仙人的治疗之后,张瑜的身子已经痊愈,并且较之以往更加强健,却还是迟迟未醒。   若是再不醒,恐怕自己得想想别的手段了。   卑弥庭已经屋子,就看见张狂守在张瑜的床前,用避尘诀替张瑜清理身子,刘畅则端坐在几塌上,守护着二人的安全。   见到卑弥庭进来之后二人正欲起身请安,却被卑弥庭拦下,他看了眼躺在床上,如同熟睡的张瑜张瑜一眼,压低声音向着张狂询问:“还不曾醒来过吗?”   张狂摇了摇头,在知道师弟为自己的付出后,她与刘畅便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这,如果张瑜有一点苏醒的痕迹,他二人绝对会知晓。   可如今若不是张瑜体内生命力旺盛,且呼吸平稳,脉搏正常,张狂甚至会认为自己守着的是一具尸体。   张狂眼中擒着泪水,把头靠在刘畅的肩膀上,刘畅压低声音转移话题,低声询问起了如今人魔战争的近况。   谈及此事,不苟言笑的卑弥庭,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对着二人笑着说:“由于魔族阵法的失效,结丹以上的修士,尽可肆意的施展修为,通天大陆上的魔族基本已经被五派三族的高级修士清理干净了,只剩下零星几人还在外逃窜。”   “那蔡家家主和血河宗宗主抓住没有?他们一直视小师弟为眼中钉肉中刺,早日抓到他们也好除掉小师弟的威胁。”   卑弥庭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道:“此二人心思狡诈去,加之先前压制他们的阵法也已经消失。恢复到化神的二人,手段是相当不俗,寻常弟子去搜寻此二人的踪迹,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就连五宗三族之中,能将他们完全压制的也不过二三人罢了。”   卑弥庭看着两位弟子皱眉的模样,微微一笑开口安慰道:“不过你们放心,纵使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我绝对不会给他们对小四子出手的机会。”   师徒三人又聊了几句,卑弥庭就离开了,留下二人在屋内守护张瑜。   张狂依偎在刘畅怀中,透过敞开的木窗,看着天际挂着的弯刀般的弦月,对着刘畅说:“师尊跟我说的事情,我自己细细想过了,我决定放弃去中世界的机会。”   刘畅一听这话极了,掰过张狂的身子,双目注视她,义正言辞地说:“别胡闹,这对你未来的修仙之路至关重要,错失了此次机会,你可能就再也不能去中世界了。”   “你大可不必顾及我,只要你能活得更好,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张狂用双手合起握住刘畅的手,轻声细语地说:“也不全然为了你,我知道去中世界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但一去之后,想再回来已是不可能。权衡再三,我放不下在中天小世界的一切,放不下师尊,放不下中元宗,放不下师兄师弟,更放不下你。”   “我相信,哪怕在中天小世界,我也一样可以活得精彩。”   刘畅听过此言,知道张狂心意已定,也相信她的决定经过了深思熟虑,于是也不劝说。只是十指紧紧与她相扣,将她抱在怀中,轻吻着她的发梢,同时在她的耳边呢语:“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张狂顿时羞红了脸,模样竟然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美上三分。   即使刘畅在正人君子,也不太可能爱人在怀,还能坐怀不乱。   他低着头想要一亲芳泽,却被张狂推开,张狂娇羞地闭着眼睛说:“师弟还在这呢~”   “没事,他还昏迷着,我也不干什么,就想亲亲你。”   正当张狂半推半就,就要与刘畅亲上时,他们背后传来一声咳嗽,张瑜言语调笑的说:“咳哼,那啥师兄师姐,我已经醒了,你们继续我告退。”   无论过了多久,张瑜都记得那天夜里,刘畅师兄的脸黑得就好像呆在煤堆里刷锅底。 第87章 张瑜苏醒   相拥的两人赶紧分开,张狂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忸怩地快步走出屋子。急匆匆地说了句“我去通知师尊和师兄”,便如同脚底抹油一般迅速离开了屋子。   刘畅黑着脸走到张瑜身边,咬牙切齿地站在张瑜身边,若不是看他大病初愈,很想对着他的脑袋来上一下子。   张瑜也是乖觉,抱着头中气十足的半坐在床上开始睁眼说瞎话。   “哎呀,我的脑袋怎么又疼了,而师兄你可别打我,我才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要是磕着碰着赖上你,不得把你娶媳妇的家底都用光了。”   刘畅起初还担心张瑜是不是哪里真的不舒服,可张瑜说的话,越说越没有边际,越说越不着调,赶紧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打住。   戏瘾上来的张瑜,索性就借力倒在床上,扭动着身子,嘴里还高喊着:“我替你去找你媳妇,你还打我!不行,今天不给我个百十株千年灵药,我绝对不起来。”   刘畅被他这副无赖的模样气笑了,可不管怎么说,张瑜这副贫嘴的模样,总比先前昏迷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要好得多。   他刚想答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卑弥庭的笑声。   “还有心思和老二斗嘴,看来是恢复地不错啊。”   张瑜听到了卑弥庭的声音,也不敢在床上再赖着,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正欲对着卑弥庭行礼。   张瑜的腰还未曾弯下去,就被卑弥庭扶起来,此时他才发觉卑弥庭身后还跟着乌泱乌泱地不少人。   除了自己的师兄师姐外,还有自己的至交好友窦长宁,认识的有蔡健,甚至与他多年前生过龃龉夺器宗的寒霜道人居然也在身后,他们齐刷刷地看着张瑜。   眼神之中只有少数几人流露出关切之情,其余与他并不相熟的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和好奇,张瑜与余凉四目相对之际,余凉躲闪的眼神中,甚至还出现了一丝丝恐惧,微张的眼瞳和稍张的鼻孔,暴露了她的心思。   张瑜目光刚从众人身上移开,就看到张狂已经站在了门口,开始赶人走了。   “人大家也都看过了,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吧,诸位请回,明天从哪个宗门刚开始,还需要师尊与师弟仔细商量之后才能做决定。”   张瑜听得是一头雾水,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原本跟在卑弥庭身后的一众人等,又都反身离开,好像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张瑜自诩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也不愿承受无关人等的关心。   张狂将除了夏侯绵之外的所有人都赶走,包括窦长宁。气得窦长宁当场解释自己与张瑜的关系有多铁,可即便如此张狂还是将人轰了出去。张瑜只好给窦长宁使了个眼色,暗示自己明日再去找他。   待众人都散去后,卑弥庭慈爱地看着张瑜,用手指按在张瑜的头顶,简单的检查过张瑜身体的情况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灵力充足,气血充盈,看来你的身体是大好了。”   张瑜一听此言,没有多想的就点了点头,他捏捏肩膀上的肌肉,又摸摸自己伤疤都未曾留下的右腰,确实是大好了。   这下子,他才缓过劲来,他明明记得自己收了很重的伤,半个身子都被炸没了,如今不仅伤口痊愈,就连一道伤疤也没有留下,属实奇怪。   张瑜看着在场已无外人,直接了当的向卑弥庭问道:“师尊,怎么我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嘛?而且你们怎么都是一副悠闲的模样,魔族难道已经被我们打退了?”   张狂捂着小嘴,吃吃的笑着,边笑还一边说:“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你让师尊怎么回答啊?”   好在,现在的卑弥庭对张瑜是即宽容又慈爱,倒也愿意耐下性子,向着张瑜一一解答,只是到了他的口中,风绾儿的故事就换了服模样。   一个在聆灵中世界做客的仙人,接受打了中元宗送往聆灵中世界的求救讯息后,便出手将魔族的阵法回去,还替张瑜将伤势治疗好。   失去阵法助阵的魔族,自然是节节败退,没过多久,失地就被人族收复,魔族主要首领大多都被击毙,米芾的妹妹曾经组织残余魔族,进行了一波反扑,却被夏侯绵与张狂联手,一次性将残余魔族屠戮殆尽,领头地米朵,还未能施展异术,就被夏侯绵一刀劈成了两半。   现在通天大陆上只存在零星的魔族,潜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已经翻不出啥浪花了。   可惜的是,血河宗宗主秦风和蔡氏族长到现在还未曾找到,不过五宗三族已经联手颁布了天道令,追杀此二人。除非他们终身隐居修炼,否则一定会暴露踪迹,到时候,他们就将面对已是大乘期的卑弥庭的追杀。   张瑜听了这个一看就没有什么说服力的故事,心中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卑弥庭要用谎言百出的故事欺骗他,但他相信卑弥庭绝不会害自己,索性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大乘期?师尊你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吗?天哪,我居然有个大乘期的师尊。”张瑜有些不可思议,瞪圆的眼睛里展现出的是,难得一见的憨厚可爱。   张瑜向来如此,只有在至亲之人面前,才会显露出少年心性。若按照凡人的年纪来算,此时的他已经化作一捧黄土,可在修仙者漫长的生命岁月中,他此时正值少年。   卑弥庭显然被张瑜略带吃惊的表情讨好了,他眼睛眯着鱼尾纹都挤出来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卑弥庭还是向张瑜仔细讲明去聆灵中世界的事情。这是一次机遇,也是一轮新的挑战的开始。按照张瑜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不愿意冒险去聆灵中世界的,毕竟在中天小世界自己有唯一的大乘期师尊罩着,有师兄师姐的宠爱,也不缺乏修炼的资源,没有必要去聆灵中世界再费尽心机,重新开始。   可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心中就有了另一份盘算。   张瑜没有直接拒绝,因为他此时结丹能否结丹还是问题,如果十年之内不能结丹,那么想再多也不过是枉然。   张瑜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卑弥庭等人,而在他们眼中,似乎就不存在张瑜不能结丹的情况。毕竟张瑜无论是神识还是修为,已经能较量一般结丹而不落下风。而且,张瑜的境界也远超于他现在的修为,可以说是结丹只在水到渠成之间。   只有张瑜知道,自己离结成五行丹,还差最后一步,就是将火属性的天地灵宝进行融合,再将其用五行炼宝法加以铸炼,否则自己恐怕到寿元耗尽之日都无法成功结丹。   看来他不得不请求卑弥庭,让他能够拜访夺器宗和擅长炼器的金家了。   谁料,卑弥庭接下来说得第二件事,刚好就为张瑜解决此问题。   若是被选为参加前往聆音中世界的核心弟子,就会被整个中天小世界所有的宗门和世家,不计成本,不留余力的进行栽培培养。   按照卑弥庭定下的规矩,所有核心弟子都可以前往想要修炼的宗门,自行借阅所有的秘法典籍,所有宗门不得藏私,包括中元宗。不仅如此,当核心弟子有困惑时,所在宗门或者世家的长老家主,都得倾囊相授。   卑弥庭定下的规矩,看似蛮不讲理,是对所有宗门的一次巧取豪夺,而事实上却不是如此。   若论及宗门典籍,中元宗的典藏远比其余宗门更为珍贵。卑弥庭此举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事先中天小世界所有宗门的融合。   让在中天小世界修仙之人不在拘泥一家,也不至一个个都对自己家族宗门的功法三缄其口。   卑弥庭经此一战,察觉出中天小世界想要继续发展,只能彼此融合。若一直是各自为政,无论是百年后的血色试炼,又或者是不知那日又会卷土重来的魔界入侵,眼下青黄不接、满目疮痍的中天小世界,绝对无法与其他异族相抗衡。   趁着此机会,也乘着目前他是中天小世界唯一的大乘修士,这是他能做得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原本他的第一人选是张狂,可因为张狂被魔族磋磨了锐气,且她对术法属实不算精通,因此卑弥庭就将目光放在张瑜身上。   张瑜思索再三之后,决定思索一晚,明日再给卑弥庭答复。   卑弥庭看得出他心中的纠结,也不劝说,毕竟如果张瑜真的不愿意去聆灵中世界,自己也会尽一切可能为他搜寻小世界的资源,供他修炼。   卑弥庭先行离开,留下一众师兄师姐,和张瑜一同分析其中利弊。   张狂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按照她的意思,小师弟在小世界妥妥的“修二代”,无论是资源还是人脉,虽然不能保证得到的比中世界优质,但却完全不用担心数量。既然如此,哪有何必舍近求远,去一个劳什子的中世界呢。   在这一点上,刘畅的看法却并不相同。一个人在修为上的眼界,极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修为的上限。在小世界,修为最高的人就是大乘期的师尊,若非有贵人相助,只怕依旧还是化神。可见,被小世界法则束缚,想要冲破法则得有多难。   张瑜看着刚刚还温情蜜意的两人,因为他的事而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无奈之中更是有股欣喜涌入心头。   他将目光转向一只沉默不语的夏侯绵身上希望听听他的意见。在他眼中夏侯绵沉稳冷静,对事件的理解深刻且独到。   夏侯绵看着张瑜懵懂的眼神,义正言辞地说:“我希望你能遵循内心,我只能告诉你,修仙之途孤独且漫长,没有人能够一直伴你左右。但你放心,无论你的选择如何,也不论你身在何处,我们都与你同在。”   听到此言的张瑜,看向他的三位师兄师姐,朝他们弯腰作揖,在抬头后,他的目光坚毅,望着众人坚定地说道:“我愿意成为核心弟子!” 第88章 天地灵火   带众人离开后,张瑜坐在屋子里,看着天际许久未曾见过的朗月清风,思考着未来的路。   张瑜深知,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即可出发的道理,思索一番无用之后,便一刻不停地开始了修炼。只有感受着灵力在体内流转,不断填充自己的过程,才能让他在修仙世界感受到真正的宁静。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倒是下起了一场小雨,晨露、薄雾、细雨,丝毫没有影响盛关城逐步复苏的生机,只是来往的修仙者中多了两三分南方烟雨朦胧的恬静,与向来粗犷刚烈的盛关城形成鲜明对比。   做完早功的张瑜,穿着练功服就来到卑弥庭房间外。修为到了卑弥庭这般,自然是不需要休息的。所以当张瑜顶着小雨,刚刚站到嘀嗒着雨滴的红木屋檐下,卑弥庭就打开了房门。   张瑜没有多说废话,简单的向卑弥庭阐述了自己愿意加入核心弟子的阵营,但是他想先从炼器金家开始学习。   听到张瑜的这个答复,卑弥庭弯起的眼角中笑意更胜了,他为张瑜的担当而感到欣喜,这点小事又怎会不答应呢?   于是,张瑜便被引荐到盛关城的金家,准备在明日跟着他们返回金家古宅,而不是返回中元宗。   分别总是伤感,也正因为如此,相聚的时光才值得分外珍惜。   张瑜坐在金家所做的巨大木鸳,翱翔在天地之间时,内心对金家的炼器之术更为好奇。   毕竟,横纵皆有数十丈宽的木鸳,仅仅凭借绘制在它腹部的核心阵法,便可以日行千里,比一般结丹修士御剑飞行还要快上许多。   最关键是,它对灵力的利用效率高得似乎有些离谱,张瑜曾看见他们替换阵法上的灵石,被换下的灵石,灵力被榨取的干干净净,丝毫都不曾浪费,就像是被人吸干了一般。   以他研究阵法多年,都未曾看破是如何能做到看不吸收的利用率的。   正当张瑜抚摸着木鸳愣神时,负责接应他的金家家主金凯走到他的身前,只有元婴修为的他,也不摆长辈的架子,亲自端了一盘灵瓜,敲响了张瑜的房门。   “张老弟,不知老夫可否进来与你一叙?”   张瑜已将自己的真是姓名告知卑弥庭等人,所有人都理解他不用本名行动之事,如今也终于可用张瑜的身份在中天小世界行走了。   只是窦长宁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气呼呼说张瑜不把他当兄弟,姓名这种事忽然到现在还瞒着他。好在两人关系属实铁,张瑜一道歉,这事儿也就算翻篇了。   说回当下,金凯进了房门之后,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坐在了张瑜的对面,将手中琉璃盘中的青白玉瓜,往张瑜身前推了推,言语中半分一家之主的架子都没有。   “这是今早摘得青白玉瓜,此瓜只有在金家的火山绿园之内才能生长出来,味道最是清香爽口,吃完后通体清凉,三日之内不惧高温酷暑,你且尝尝。”   一族之长亲自送到面前的果盘,纵使张瑜从不吃外人的吃食,如今也不能全然不顾及金凯的脸面。他施法挑起其中最小的那块,放入口中。   瓜肉口感清脆,唇齿咀嚼间还能听见轻微的“咔嚓”声。不仅如此,青白玉瓜的汁水丰富。张瑜刚将青白玉瓜吞进口腔,一股凉气裹挟着浓郁且甘甜的汁水,从他的咽喉滑入,顺着血液流转全身。   一时间,张瑜竟然打了个寒战,一缕白烟从他的鼻腔中流出。   此时的张瑜,感觉到了全身都透着一丝丝凉意,这种凉意是盛夏时的树荫,秋风下的细雨,虽然能够感受到丝丝寒冷,但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张瑜细细品味了此瓜的口味,由衷的赞叹道:“多谢金族长,此灵瓜果然口感独特,汁水甘甜,是难得的佳品了。”   金凯听闻此言,抚须点头微笑。他接着此瓜的由头,介绍起了金家。   “不瞒张老弟,此瓜必须种植在活火山的山脚之下,借住地火的高温,淬炼起根须才能长出灵瓜来。偏生此瓜的瓜果成熟后便不耐高温,一旦成熟就得立刻摘下,否则不消一时三刻,便会汁水流失,化作没有任何价值的干果。为了不让此灵瓜被浪费,每日都得派遣族中的弟子,十二个时辰轮番看护。”   “贵族对此瓜如此看中,想必是因为它能够三日之内不惧高温的特点吧。”张瑜直接点出其中关窍。   金凯没有否定,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他略微收敛笑容,却依旧眉眼弯弯地说:“不错,此瓜被我们金家如此看中的原因,自然是吃了它之后,能让人不惧高温的作用。想必张老弟对我族的炼器手法也有所了解了吧。”   “略知一二,愿闻其详。”   当谈及宗门给相关事宜是,金凯便收起刚刚那副自来熟的模样,认证地向着张瑜介绍金家。   原来,金家之所以能跻身曾经的四大家族,很大的程度上,依赖于用地火淬炼法宝的手段。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天火、地火、与凡火之间的区别了。   天火只有一个来处,就是天上的雷火。此火必须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哪怕是雷修大能,动用雷法,调动天地间灵气,形成的雷火都不能被称为天火,顶多算是威能巨大的凡火,连地火都算不上。   用此火炼宝,受益最大。炼器材料内的杂质,会最大程度上被萃取剔除,而且必定能为法宝上附加上雷属性,可谓是炼宝的最强方式。   只是依照天雷炼器,既不能保证天雷的数量和品质,也很难确保在天雷的淬炼下法宝不会受损。   因此,相交于完全不可控制的天火,地火反而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而地火呢,则是指天地之间的高温处,如火山、岩浆河等地,自然形成的火焰呢。与天火相同,此火也必须是天然形成。不同的是,地火的形成环境远比天火多样,操作难度也降低了不少,最为关键的是,地火的温度是可以调节的,炼器着可以实时控制地火温度,确保淬炼的过程中不会损伤法宝。   但地火的高温向来是需要炼器者攻克的一道难题,哪怕是金家也不例外。为了确保法宝充分暴露在地火的高温之下,炼器者必须不能用法宝和法阵阻挡地火的高温。如此一来,纵使是火属性的灵根,也很难在地火高温的蒸烤下,心无旁骛的进行炼器。   金家也是在一千年前,发现了青白玉瓜的存在,最终借住青白玉瓜和自生的炼器手段,成功加入了中天小世界的四大家族。   至于凡火就很好理解了,只要是人为制造的火焰都是凡火,无论其威能有多大,都是凡火的一种。此种火焰的好处是,不拘地点场所,随时随刻都可以进行炼器,火焰的大小、炼器的温度更是可以随心所欲。   但用凡火最大的缺陷是,难以将炼器材料中的杂质剔除,练成的法宝也会因为杂质过多,多以低阶法宝为主,有的则只能算法器,只有极少数可以在炼器大师的操作下,晋升到中阶法宝。   其实天地之间还有一种特殊的火焰,便是及其难以寻找的一众独特地火,被修士们统称为天地灵火。   天地灵火顾名思义诞生于天地之间,与先前说的天火和地火的不同之处在于,此类火焰往往极难寻觅,比天火出现的概率还要低上千万分之一。   而且天地灵火还会潜藏在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有得甚至会出现在深海和雪山之中。它们形成的方式千奇百怪,样式自然也就各不相同,唯二的共同点可能就是稀有和自然形成了。   若天地灵火独特之处只有稀有二字,那也担不起金凯单独提出来向张瑜介绍。   天地灵火作为可遇不可求的灵物,对于任何一名炼器师、炼丹师,哪怕只是一名普通的修士而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宝物。不为别的,只因为此火可以被修士修炼,与修士共生。   不仅可以辅佐修士炼器炼丹,更是能作为一种攻击手段,增强修士的自身实力,这让天下修士怎么能不对此趋之若鹜呢?   但中天小世界从来都未曾出现过天地灵火,金凯对天地灵火的认知也都只是纸上谈兵,都是从中世界流传下来的一本《天地灵火合集》中得来的。   言者无意,听这有心。天地灵宝,天地灵火,相似的名称,让张瑜自然而然的将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但张瑜纵使心中有许多小问号,喜怒不形于色的张瑜并没有表现出对天地灵火格外关注的模样,反而是耐心的倾听金凯言语。   说完了一大堆炼器所需火种的区别和其各自的优缺点后。金凯难免有些口干舌燥,见张瑜再未曾动过青白玉瓜,误以为他不喜欢此口味,便索性施法将桌上的凭空榨成果汁,一饮而尽。   于是,张瑜就看着眼前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出现一层白霜,随着金凯打了个寒颤,白霜化作水汽,蒸腾的漂出窗外。   “让张老弟见笑了,老哥我就偏爱这一口。”金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冲着张瑜解释道。   张瑜赶忙识趣地说:“没事的,我偏不爱吃甜食,留给我也是牛嚼牡丹,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好的果子。”   两人彼此假客套了两三回,金凯便起身告辞,他告诉张瑜说,按照当前的速度,到达金家还需要半年的时间,如果张瑜无聊,随时可以到他的房间,两人互相交流交流修炼心得。   张瑜自然不会拒绝,赶忙道谢,就在金凯准备离开之际,张瑜对着金凯询问:“不知道金族长,身上可有携带那本灵火合集?若带了,可否将拓本借我一观,毕竟旅途漫漫,也好为我打发消磨些时光。”   听到此言的金凯,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也不藏私。直接就将一枚玉简交与张瑜,并对他说:“张老弟这枚玉简中记载的就是《天地灵火合集》,由于是拓本,你就留着吧也不必还我了。”   “多谢金族长,那晚辈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张瑜起身目送金凯离开,等到确定房间内无人,也没人监视后,才将玉简贴在额头,仔细阅读起来。 第89章 燧石阳焰   张瑜捧着玉简,一读就是三天,才终于对此书有了大概的了解。   天地灵火的诞生场景虽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是需要有充沛的天地元气,而在中天小世界中中元峰灵力已经算是顶峰,也不过依旧是灵力罢了,天地元气在中天小世界基本上就是传说。诞生于传说之中的传说,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小世界。   因此,纵使《天地灵火全集》中还记载着如何收取灵火、灵火的使用方式,金凯也能好不在意的交给张瑜,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张瑜能够找到天地灵火。   张瑜细细阅读之后,发现自己玉玺之中的石块碎片,在《天地灵火全集》完全找不到对应之物,无论是从外观还是形状,都未曾找到相对应的天地灵火。   张瑜拿着玉简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心中暗叹:莫不是自己想错了,自己手中的残片,并不是天地灵火。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看遗漏,张瑜又仔仔细细的将玉简通读了一遍,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发现了书中有一处描述,与他手中的残片,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燧石阳焰,此火不易发觉,只因为潜藏在其貌不扬的燧石之中。威能较弱,在千种天地灵火之中,排名九百九十六位。此火的优势在于,每当它诞生,其周围必有数块燧石一同诞生阳焰,且此阳焰同根同源,即可同一人吸收,又可分与不同之人,在天地灵火之中也算是独一份了。”   张瑜反复咀嚼着玉简中的这段描述,他觉得若自己手中的残片,真的是天地灵火的话,极有可能是燧石阳焰。如果不是,那自己必须在这十年之内,找到修复残片的办法,否则自己结丹无望了。   可惜,此玉简之内并没有讲明如何获取燧石阳焰的办法,自然张瑜也不能做出判断。   张瑜盘着腿,在房舱里做了一夜,连修炼都顾不上,最后没有办法,还是决定冒险尝试一下,直接打开残片,看看其中的到底有没有天地灵火。   当然,不可能就在此处进行试验,为了确保自己玉玺的秘密不被发觉。当木鸳行至某处荒山之际,张瑜便提出自己有修炼上的问题,需要先行离开一段时日,向金凯讨要了去金家的地图和一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修仙世界中,每个修仙者都有自己的秘密。因此当张瑜提出自己想要独行时,金凯自然没有拒绝。但此刻中元宗如日中天,若是卑弥庭最疼爱的弟子去往自己家族的路上出了意外,卑弥庭必然会迁怒与自己和金家,到时候反而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只能厚着脸皮,委婉地向张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张老弟是坐着木鸳不习惯,还是修为上有不解困惑,有什么要求大可提出来,只要老兄办得到。你这般仓促离开,若被你师尊知道了,还误以为是我们金家待客不周将你故意驱赶出呢,到时候误会了就不大好。”   而且金凯还提醒他,毕竟血河宗秦风和蔡氏老祖还在外逃窜,他们此时最痛恨之人莫过于就是张瑜。一旦被他们发现了踪迹,只怕张瑜就不得不面对化神期的攻击。   纵使他也听说张瑜的本事绝对不止表面上的筑基修为,但同时金凯相信,张瑜此刻别说是与化神对抗,就连自己击杀他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毕竟,筑基后期的修为在绝对的等级压制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张瑜闻言,明白金凯是不愿意承担自己独自离开的风险。他眼神微微变冷,但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真诚,他反倒是宽慰其金凯说:“多谢金族长的关心,晚辈虽然修为低下,但也不是一个不谨慎之人,自然不会高调地暴露自己的行踪,引起二人的注意的。”   “但是……”金凯还是面露难色,言语未尽之意彼此都懂。   张瑜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灵符,折叠了几下化作一只传音纸鹤。张瑜将自己的话语传入纸鹤之中,同时也想金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师尊,我修为上有些事,需要暂时离开金家的队伍。金家一路上待我很好,在我想要离开之际,金家家主百般劝说,向我阐明了离开的种种弊端,是我执意要离开的。因为离开而产生的一系列不良结果或者生命风险,有我一人承担,与金家毫无关联。”   说完,张瑜施法点了点纸鹤的脑袋,纸鹤如同活过来一般,扑闪扑闪着小翅膀,朝着中元宗的方向飞去。   张瑜带着假笑看向金凯,歪着脑袋问:“这下金家主满意了吧。”   金凯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不过从他原本皱起的眉峰,此时却已经完全舒展开的面部表情变化中不难看出,此时的他却是对张瑜的这番作态表示满意。   见已经将自己和金家从张瑜离开的事情中摘干净以后,金凯也不假惺惺地多留张瑜,他拿出一块刻有“金”字的玉牌,交到张瑜的手中,并对他说:“玉牌背面刻有金家的位置,你且往西南方向一直走,不出一年就能进入金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方向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会先进入永州。到了哪里,只需将手中玉牌随便给个当地的修士看,自会有修士带着你联系金家留守在当地的联络人,到时候我们会派遣专人来接的。”   张瑜双手接过玉牌,朝着金家家主恭敬地一鞠躬,便将玉牌收入储物袋中转身飞离木鸳。   金凯见张瑜消失在天际,笑盈盈地脸也变得沉默,眼神望着张瑜离开的方向,阴晴不定地在想着什么,就这样金家的木鸳在空中停了许久。知道金凯回过神来,才发觉木鸳已经许久未动,此时的他对着手下之人催促说:“还停在这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走?”   木鸳闪动着翅膀,几个呼吸间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此时,原本一片寂静的天空中,一朵诡异的红云悄然出现,红云之下,是披头散发的血河宗宗主秦风,他的手中还捏着刚刚张瑜向中元宗送出的传音纸鹤。   他攥紧张着嘴却不能发出声音的纸鹤,眼神死死地盯着张瑜离开的方向,阴恻恻地说道:“这会我看你往哪跑,我必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知道怎么叫痛不欲生。”   说罢,秦风拳头攥进,手中纸鹤化作碎片,随着灵力四散天际。   但此是的秦风实力远没有化神期的修为,甚至连元婴中期都没有,只有堪堪元婴初期的样子,否则刚才也就不会躲在暗处,知道金家离开才敢出现。   看来是先前与卑弥庭的一战,受到了重创。   可秦风不在意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用舌尖舔过之后,朝着张瑜的方向迅速追去。   而此刻的张瑜,也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斜方加速离开。   原来是他先前留了个心眼,在传音纸鹤上动了手脚,一旦此物被人击杀,张瑜就能立刻感受得到,而且会在男人身上留下为期三天灵力,方便张瑜察觉出自己的位置。   就在刚刚,张瑜察觉到自己的纸鹤已经被击溃,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张瑜心中明白,只怕是来者不善。   金家第一时间就被列入了怀疑对象,也毕竟只有他们才能这么快的将自己的传音纸鹤拦截并销毁。   第二组人,恐怕就是血河宗和蔡氏的残余势力,一旦纸鹤落入他们手中,那只怕留给自己逃窜的时间不多了,张瑜也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在化神面前反抗的机会,就连元婴期自己也很难抵挡。   因此,张瑜才会改变方向,朝着另一处地方远遁。   可即便如此,筑基期和元婴期的修为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张瑜就感受到了,自己身后有人像是发了疯地靠近自己。   张瑜用神识对身后的天际打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见一片血红色的云海,从他的神识极限出朝着自己赶来。   “竟然是血河宗!”张瑜心下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自己的乌鸦嘴,居然一语成谶,血河宗的宗主秦风居然真的来追杀自己。   张瑜不敢怠慢,调动周身全部灵力向前逃窜,速度又瞬间爆发一个层次。   在高速飞行的途中,魔气和灵力切换,再将魔气消耗殆净,又把自己向前甩出去数百里。一时间,秦风连张瑜的留下的痕迹都够不着了。   不仅如此,张瑜还在不断借助灵泉补充灵力,虽然他身上的灵植已经消耗殆净,但是这么多年还是攒下了数百瓶灵泉水,足够他恢复一段体力了。   只是魔气耗尽之后,就很难再填补了。   眼下管不了这么多,赶紧逃命才是关键。   路途中他不敢在使用传音纸鹤,生怕又被秦风拦下,没找到帮手不说,反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张瑜大约有飞出了数百里,看见一条大河,他二话不说立刻钻进河水之中,借住水流的掩护和自己的太乙真水,直接潜入河底,然后躲入了玉玺之中。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秦风也感到此处。他没想到张瑜如此能逃,若不是他事先用神识锁定了他,还真就差点让张瑜逃出生天。   秦风清晰的感应到张瑜的气息就消失在此处,他望着四周空荡荡的环境,冷笑了一声,施法将整个天地包括流动的河流锁定,一整片血云笼罩在天空,将此间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暗红,浓稠的血河翻滚,河水中的鱼虾尸体浮上水面,但却找不到张瑜的踪迹。   这层结界整整持续七天,七天张瑜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风不甘心,他断定张瑜以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潜藏在此地,索性他就留在此处,一边缓解伤势,一边守株待兔。   而张瑜躲入玉玺中后,一时半会就没打算出来,不断的研究着打开燧石的办法。   局面一下就僵持住了。 第90章 打开燧石   张瑜躲在玉玺之内,虽然心里清楚,秦风必定守在玉玺外,不会轻易离开。   好在自己能在玉玺内的时间,随着修为的增长,已经提高到百年,也就是说玉玺外的三个月。   这百年的时间,足够引起师尊的警觉,只要自己能坚持到师尊来的那一刻,一切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   张瑜对此并不是十分担忧,于是他从封印的玉匣之内,捻起一片残片放在手中细细的端详。   “呼,这怎么比之前有烫了许多?”张瑜没想到残片刚刚拿在手中,他的手指上就被燎起水泡,以他现在的肉身,光是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证明,这些碎片不是凡物。   张瑜取太乙真水小心地托着碎片,碎片在一接触太乙真水的一瞬间,“滋”的一声,一阵炙热的水蒸气从残片的表面喷涌而出。若不是张瑜多的快,必定整张脸都会想煮熟的螃蟹一样,被蒸的通红。   好在太乙真水是世间少有的极阴之物,且张瑜玉玺空间内,太乙真水的存量十分丰富,否则只怕又会像上次那样,导致自己的灵田被损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瑜看着手中被太乙真水包裹的残片,思来想去直接动用魔瞳,一双金银两色的瞳孔在天地元气的加持之下,才勉强看清楚其中原委。   原本被封印玉匣之内的残片,封印之力阻隔了他对天地元气的吸收,所以它在玉匣之内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一旦将他将它从封印中接触,接触到天地灵气的它,就会迅速吸收天地元气释放高温。   张瑜仔仔细细地用窥世魔瞳看了数遍,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残片,让它接触零星的天地元气,即便如此瞬间爆发的高温也还是让张瑜手忙脚乱。   不过,这下张瑜心中的欣喜再也掩盖不住,他扬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下没错了,此物必定是燧石,其中必定藏着燧石阳焰。”   可欢喜过后,有两个问题摆在了张瑜眼前。   一就是用天地灵火是否真得可以代替天地灵宝,如果可以,那么具体的方法该怎么做?   第二个问题则更加简单明了,此火该怎么取出来,取不出来燧石阳焰,一切都不过是空谈罢了。   张瑜将被太乙真水封印的五块残片放在一起,按照残片的缺口,却如何也都拼不到一起,细看之下倒像是从某物上剥落的外壳。   以他的眼界,属实是认不清到底是何物留下的残片,他无奈地拿着残片在手上上下抛着,“噔”的一声就砸在了金戈枪的枪头之上。   金戈枪立刻委屈地缠在张瑜身上,收敛起枪头上的锋芒,像是个收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示意张瑜摸摸它的脑袋。   张瑜看它这副模样,像极了自己,也就遂了他的意,象征性的隔空摸了摸他的枪尖。   倒不是张瑜故意不直接触碰它的枪尖,而是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肉身,哪怕自己是它的主人,哪怕它已经收敛了大部分的锋芒,但金戈枪刃依旧可以瞬间洞穿自己的手掌,然后在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手掌整个切割下来,不用费一点力气。   张瑜拍了拍枪身,就因为刚刚没有摸它脑袋,而金戈枪现在居然用枪把,也就是枪屁股对准自己。   如此拟人生动的表现,是其他天地灵宝所不能比拟的。   如果是玉玺是他最重视的天地灵宝,那么金戈枪当之无愧是他最喜欢的天地灵宝,若不是张瑜的修为还不能驾驭它,否则早就带到外头,用这把金枪大杀四方了。   张瑜满含笑意地看着金戈枪,为他刚才的行为解释道:“你别闹别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枪头的锋利程度,别说是我的手了,就是别的有实体的天地灵宝被你戳上一下,只怕也会四分五裂。”   张瑜正说着,脑海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向下用力一扯。   随后伸手将金戈枪揽在怀里,对着它金闪闪的枪身猛地亲了一口,同时嘴上大喊道:“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我想到办法了。”   用金戈枪将残片劈开,藏在燧石里的阳焰不就自然出来了嘛,到时候若是能当做天地灵宝收入体内就最好,若是不能,自己身上也多一道天地灵火,自己从秦风手中逃脱的概率也会在多上三分。   张瑜慎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金戈枪,虽然它懵懵懂懂地好似什么都没明白,但是张瑜连说带比划的,还是让金戈枪明白了,是要讲残片刺开,将其中的什么东西给放出来。   终日憋在此地,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有用武之地的金戈枪立刻就上下摇晃枪尖,狠命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瑜仔细的取出一块残片,将它用太乙真水牢牢地固定在空中,同时露出一个小孔,示意金戈枪待会就往这里捅。   别看只露出一个小孔,整个玉玺空间内的温度,以张瑜肉身能够清楚感应的方式,迅速的攀升,若不是张瑜事先就已经做好准备,利用九泪苦慈竹和太乙真水双重降温,只怕温度会升得更高。   而作为此刻主角的金戈枪,满不在乎地上下飞舞着,在它眼中,此物不过是一块温度高些的破石头,自己刺穿它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金戈枪飞到玉玺的最高空,让后朝着小孔精准的刺来。   “铛”地一声,残片安然无恙,倒是金戈枪倒着飞滚出去数圈,撞到九泪苦慈竹上才勉强停住。   一时间玉玺之内一片寂静,张瑜都替金戈枪感到尴尬,没想到以锐利著称的天地灵宝,居然破不开一道残片的防御,属实有点丢人。   不仅他这么想,就连金戈枪自身都觉得十分丢脸。要知道这可是主人第一次布置任务给自己,作为纯进攻的武器,它现在能给主人的帮助微乎其微。比不过本源土就罢了,作用还没有小竹竹和小水水多,如今若是连这个小小的残片都破不开,它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主人抛弃了。   这样可不行,趁着本源土的灵体还在沉睡,小竹竹和小水水的灵智未开,灵体未显,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机会,趁现在坐稳主人心中第一灵宝的宝座,到时候让什么本源土啊,太乙真水啊通通叫自己老大哥。   金戈枪越想越美,甚至在空中耍帅一般,刺出一个枪花。   张瑜颇为无语的看着金戈枪上窜下跳,臭美地那股子劲纵使现在它还不能说话,但是张瑜还是能够感受出来。不过,见它重整旗鼓的模样,张瑜还是对它有所期待的。   “三、二、一。”   “铛”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倒飞,只不过此次不同的地方在于,金戈枪倒飞的更远了。   金戈枪无比庆幸自己还未能凝结成人族模样,否则今天怕不是得丢脸丢死了。   可即便如此,它还是万分的羞愧,堂堂金戈枪居然连一块小小的残片都破不开,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让它以后在天地灵宝圈还怎么混!   金戈枪此时是又羞愧又愤怒,浑身散发的精锐之气,连站在一旁的张瑜都感觉是如芒刺背。   张瑜能够明显感受到,金戈枪收起了先前闹着玩一般的随意劲,金色的光华在它的体表凝聚,玉玺之内的天地灵气也朝着他涌动,一根根长枪的虚影从金戈枪的身体内脱离,金戈枪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细得如同一根的头发丝。   这些头发丝,哦不金戈枪的虚影,满满当当的铺满了整个玉玺上空。   这次也不用张瑜再发号施令,成千上万的金戈枪的虚影,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露出的小孔扎去。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碰撞,都准确无误的撞击在同一个小孔之上,确保能将此处击穿。   这样的撞击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就在张瑜认为这是一场持久战时,张瑜发觉了一丝不对劲,玉玺之内的天地元气变得越来越干燥,九泪苦慈竹和太乙真水也变得不受控周围,全都疯狂的抢夺着天地元气。   就连一向不会出差池的玉玺,其上灵田也开始皲裂,像是一块块干枯的龟背。   张瑜赶忙劝阻金戈枪停止,却没想到已经为时已晚,一团灰黑色的火焰,从破碎的洞口溢出,随即疯狂的吞噬着天地元气,受损严重的金戈枪直接斜插如灵田之内,疯狂的榨取着灵田的最后一缕养分。   张瑜眼睁睁地看着天地元气被火焰吞噬,心中自是交集万分,他看着叶子已经变得枯黄的九泪苦慈竹,大声喊了一句:“拼了!”   随即动用五行炼宝法,想要将此火收服。   此火哪里是这么好收服的,张瑜将此火收入体内的瞬间,他就被玉玺弹了出去,可见玉玺之内天地元气匮乏的程度。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逃出来了,等我抓住你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张瑜没有理他,因为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座活火山,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焰炙烤着,若没有天地元气辅助你,那么自己必死无疑,都不用秦风动手。   张瑜短暂犹豫片刻,便决定了放手一搏,他竟然选择在此时结丹,引来天雷击碎残片。 第91章 渡雷劫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如今更是胆敢当着我的面结丹,属实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本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血河宗的手段。”   血河宗宗主看着张瑜竟然不管不顾地想要就地结丹,对自己的出现没有丝毫在意。秦风感到被张瑜深深地侮辱,怒极了的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在空中捏出一道法诀来。   这道法诀不是扔向已经浮在半空之中,开始凝结全身气势的张瑜。而是打向四周,随后更是一连串的法术从血河宗宗主的指尖喷涌而出。   很快,一里见方的空间都被他用血气封锁,包括地面都被一层胶质的血膜覆盖。   秦风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断张瑜结丹时可能招来的动静,毕竟此时的他虽然能够击杀张瑜,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沾染比较好。将此地完全封锁,张瑜就好像瓮中之鳖,只能任由自己随意宰割。   张瑜用神识将四周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但此时的他却无可奈何,窜如体内的天地灵火在疯狂的吞噬着他原有的天地元气,如果不通过结丹将其融合,只怕自己会被抽干灵气之后活活烧死。   秦风将张瑜的不对劲看在眼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反而双手别在腰背后,紧紧地看着漂浮在半空准备结丹的张瑜,冷笑着说:“我也要让你尝尝从高空跌落谷底的滋味。”   原来他因为近两个月东躲西藏,对张瑜的恨意早就从替女报仇,转变为了替自己报仇。这段如丧家之犬的日子,让自从结丹之后便再也没有经历过颠沛流离的秦风万般厌恶。   早已习惯无论走到哪身后总有一群拥趸的秦风,在短短两个月内从一宗之主落入修仙界人人喊打的存在。这让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明明就差一点点就能,他成为整个中天小世界的主人,成为这个小世界最顶尖的存在。   可就是因为张瑜和他背后的那个仙人,不仅废了魔族,堵了魔界与中天小世界的通道,最重要的是那个仙人还将卑弥庭的修为提升至了大乘期,让自己不得不动用秘法,自损精血才得以逃脱。   血河宗的功法向来以诡谲残忍为主,但也有所有邪修都绕不开的事,那就是功法上不允许出任何差池。   因为伤及天和的事情做多了,邪修一旦功法上出现差池,就会遭到反噬,而秦风也正是因为遭到了功法的反噬,修为才掉落至元婴初期。而且,这也意味着秦风再也没有机会登上元婴中期,修仙一途上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让秦风怎能不对张瑜师徒恨之入骨呢?卑弥庭他暂时没有机会将其杀死,但张瑜就不一样了。   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躲在盛关城外,看到了张瑜与卑弥庭告别,登上金氏的木鸳。秦风心里清楚,自己击杀张瑜的机会来了。   一路尾行金家的木鸳,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就等蔡氏来后再动手的秦风,竟然截道了张瑜私自离开金家的书信,这真是老天都站在他这一边。   秦风想及此事,不由再次大笑出声,他的笑声没有丝毫遮掩,全部传入了张瑜的耳中,听得他是心惊肉跳。   他此时一边忍受着体内焚烧的痛苦,结势引发天雷,好顺势结丹。一边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应对秦风的随时偷袭,从秦风手中逃出生天。   张瑜一心多用,都没有注意到他头顶已经浓郁得像是黑夜的雷云,粗壮的电弧在雷云中时隐时现,伴随着一声声“轰隆”的闷响,像是数头巨象在用它们长长的象鼻,搅和着一池污泥。   张瑜没有留意,不代表在一旁注视着一切的秦风也没有留意。秦风看着张瑜头顶的雷云已成“蛇象之雷”,心中吃惊不已,赶紧闪身出结界,不敢被此雷火沾染分毫。   结丹之时会经历雷劫,经历的雷劫决定了日后金丹的质量以及未来的前途。   若是只经历过三道天雷而结成的金丹,不过是最下等的三纹金丹,此种金丹修士是终身没有希望进阶元婴的,也是金丹期中实力最弱、数量最多的存在。   而经历过六道雷击的修士,可以结成六纹金丹,此金丹修士无论在进阶元婴的希望,还是之后的修炼速度上,都会比三纹金丹的修士快上数倍不止。   至于经历过九次雷击的修士,不仅可以拥有九纹金丹,在修炼上更是可以一帆风顺,不仅结成元婴是轻而易举,就连进阶化神期,也比其他非九纹金丹的元婴修士,多一成机会。   可别小看这一丝机会,中天小世界卖到天价的元婴丹,也不过就是增加一成机会罢了。   当年他结丹的时候,就经历了九次雷击,形成了九纹金丹。那时的他就坚信自己必然可以成为化神期的修士,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   至于呈现“蛇象之雷”的雷劫,本就是极其稀少的存在,往往只有天纵奇才才会出现此等情形。而且,就算是出现了,一般情况下也是在元婴进阶化神之时才会出现。   秦风刚步入化神期不久的时候,曾经听闻金家大长老也准备冲击化神,他当时引来的便是“蛇象之雷”,此雷一旦出现,就连化神期都难以阻挡。   为了帮助金家大长老渡劫,金家前任家主和数名元婴修士都葬身雷海,导致了金家从此开始走下坡路。   “蛇象之雷”绝对不是现在的秦风可以沾染的,因此他第一时间就离开了结界。但他并没有走远,由于结界的阻挡,他看不清也不能用神识知晓结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目露遗憾地看着遮天蔽日的雷云,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可千万要挺过去,否则我该怎么折磨你呢?”   话虽如此,但是秦风打心眼里觉得张瑜不可能活下来。   而快被体内灼热的火气逼疯了的张瑜,也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威压,几近疯魔的他,丧失了对雷劫的恐惧,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朝着天空怒吼:“给老子放马过来吧!”   “咔——”一道粗如象鼻,形如银蛇的闪电,从雷云中激射而出,这便是天道对张瑜的回应。   闪电即天火,天火骤现,浓郁的天地元气瞬间爆发。   “来得正好!”张瑜双手合十,手指尖彼此一撮,鲜红的血液冒着蒸腾的火气,从他破损的指尖喷发,他体内压抑到现在的火气像是有了宣泄口,争先恐后的顺着他的手指向外喷发。   “轰”的一声,明亮的白光让张瑜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明,等他恢复视觉后?就看见带有自己血液的火焰,与天火狠狠地撞在一起,抢夺着天地元气。   张瑜二者相争,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他立刻动用起《五行炼宝法》,一边借天火夺取对阳焰的控制,一边借阳焰削减天火的威力。   等到天火真正落在张瑜身上后,就像是拿着小皮鞭在张瑜身上轻轻抽了一下,对张瑜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而张瑜通过此法,也算勉强将燧石阳焰融入自己修炼的功法之中,也意味着玉玺之内终于有了一点火灵力,真正做到了五行俱全,张瑜能感受到此刻的自己才算是半步金丹。   有了火种,张瑜在吸收燧石阳焰时就顺利许多,可他头顶的雷云哪里这么容易放过他。   “咔、咔”又是两条巨大的银蛇从雷云中滑落,直击张瑜而来。   张瑜知道这样的情况后,不急反而是勾唇一笑,他将玉盒内剩余的残片一同取出,狠狠地向着天火砸去。   残片相继炸裂,这个天际都被火焰吞噬。,秦风布置的结界更是一秒都没有挺过,就被完全融化。   刚刚还在不远处看戏的秦风,凭借多年来生死一线的经历,勉强在火焰到来之际,用秘法瞬移到了百里之外。   这样做虽然保下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修为再一次下落,此时的他已经掉落至结丹后期了,他丹田出的元婴也因此消散干净。   秦风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他对自己修为的下降无能为力,不过亲眼看着张瑜死亡让他身心舒畅,浑身都痛快了。   等他吐完口中的鲜血,再次望向天际时,逆流的血脉差点没将他直接气死。   天空中浓郁的雷云未曾消散,意味着张瑜并不曾身死道消。   张瑜当然没有死亡,只不过此时的他就像是刚从烤炉里烤出来的的乳猪,浑身上下毛发全无,一块块皲裂的焦皮冒着黑烟。   可即便如此,张瑜还是未丝,不仅如此他还能控制阳焰,去争夺天地元气。随着天地元气的不断掠夺,张瑜的身体在元气的滋养下,新得皮肉在重新生长。   张瑜虽然没有死亡,但是此刻的他却并不好受,火焰带着打量的天地元气,在他的身体内随意进出,每一次都是对他肉体的破坏。伤势可以缓解,但疼痛不能,张瑜只能靠着放声嘶吼,来给自己些许心理安慰。   一条条飞舞的雷蛇,撕裂着天际,却被张瑜用阳焰吞噬天地灵气,再轻而易举的击碎。   整个过程虽然痛苦,但所幸一切顺利,知道张瑜将所有的重新收回体内,但此时的雷劫才进行到一半,而张瑜已经没有阳焰可用了。   “这下遭了!”躺在空中的张瑜,看着天空蓄势待发的雷击,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 第92章 结丹下   没有与天雷抢夺天地元气的阳焰,就意味着张瑜不得不直面天雷的攻击。   张瑜看着头顶蓄势待发的天雷,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他突然想及,在《天地灵火全集》的玉简之中,记载着一处批注。   当讲及天雷时,批注上提过一种方法,可以尝试着让天雷与天地灵火进行融合,已达到增强天地灵火的作用。   只是张瑜记得,此法只是设想,毕竟在天雷之下,操纵易爆燃的天地灵火本来就是极不容易之事,还要将两者融合更是难上加难。   最为重要的事,此法需要将天雷和天地灵火在自己体内交汇,一个不注意就会爆体而亡。   还未等张瑜细想,下一波天雷却如期而至,没有阳焰庇护的张瑜,只能撑着身子,靠自己的身法和肉体躲避天雷的攻击。   可是,本就是针对他的天雷,又怎能让他轻易地躲开。   一道道雷弧击打在张瑜身上,让张瑜的肌肤变得焦黑一片,伤口直接就被烤成焦炭,都不见有血液渗出。   张瑜先是感觉到钻心的疼痛,随后便是肌体坏死的麻木。他趁着雷击的空挡,抚摸过被雷劈过的地方,已经都变成了焦炭。   好不容易将这波天雷过去,别无他法的张瑜只能将玉简打开,强行修炼天雷和天地灵火结合的法术。   自空中滚滚而来的天雷,在击中张瑜身体的瞬间,不再向先前那般化作强悍的破坏力,在张瑜的身体内乱窜了。而是在张瑜的刻意引导之下,凝聚成一缕火焰,随着他功法的运转逐步流转全身。   此时的张瑜必须高度集中,按照玉简内所说的步骤,从自己体内分割开等量的,丝毫不差的阳焰,在他的丹田处完成融合。   张瑜感受着两股完全不同、但同样炙热的火焰在自己丹田处交汇,两者之间先是互不相让,将他的丹田当作争夺的地盘。不仅如此,彼此之间相互吞噬,相互交融。   这个过程有多痛苦,就好像是将全身的器官放到油锅上去煎炸,火焰没有丝毫阻碍的灼烧着内脏,张瑜现在鼻子内蹭蹭蹭的往外冒热气。   可即便如此,他的鬓角的发梢也全都被冷汗打湿,一缕一缕的沾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张瑜痛不欲生,可偏偏他必须保持理智,否则失去控制的两股火焰,瞬间就能将他烧成灰烬。   “我不能,不能死!”张瑜蜷缩着身体嘶吼着,天雷不停地击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身上都跃动着雷弧。   我绝对不能死,我还未曾找到我的母亲,我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张瑜现在唯一的念头,他所修炼的《枯草诀》,机械地吞噬着游离在四周的天地元气,弥补张瑜受损严重的身躯。   就在张瑜七窍开始流血,眼睛都往外冒黑烟,快要支持不住时。   天空之中,一道粗如巨蟒的银弧,伴随着惊世的雷声,眨眼之间就想着张瑜的丹田劈去,试图直接将张瑜劈成渣渣。   此刻,就连张瑜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他仍然不曾放弃,依旧流着鲜血拼尽全力的调和天雷和天地灵火。   终于,在他的引导之下,二者顺利交融,一股幽蓝的火焰从他的丹田内升起,火焰中隐隐还能看见细小的雷弧跳动。   而张瑜在此刻,五色金丹的雏形得以显现,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拥有了初步操纵天地灵宝的能力了。   “嘭”,巨蟒神雷并没有如期击打在张瑜的身上,反而被撑开的玉玺幻影死死挡住。   同时,张瑜身后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影出现,随风摇曳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在哭泣。而从它们叶片上低落的泪珠,就是九泪苦慈竹的精华所在。这些泪珠一滴滴的覆盖在张瑜的伤口上,从外部修复张瑜的肌肉。   而内部的伤口,则有太乙真水修复。至阴的太乙真水包裹住张瑜被火焰眼中炙烤的内脏,配合着枯草诀,一点点的报拔除,残留在身体内的火毒。   纵使这般,天道还是不愿意放过张瑜,凝炼的最后一击还未曾到来,威压已经足够让方圆百里的生物都伏低做小,臣服在天威之下了。   就连在一旁伺机观战的秦风,此刻也立即飞出了百里之外,吃过一次亏的他,谨慎的没有逗留。   虽然他对张瑜能支撑到现在的原因十分好奇,但他不相信,在能够一击击杀元婴修士的天雷之下,张瑜还有生还的可能。   秦风心中为了没能折磨张瑜,就这般让他轻易的死了而感到十分不爽,但此时天地间的这番动静还不到能瞒多久,自己还是尽早撤退的好。   就在秦风犹豫要不要就此离开时,天空一声巨响,整个雷云都被一条鳞片清晰的巨蟒撕开。即使隔着百里之遥,秦风也能清楚的看见,雷蛇足有百丈之长,其上的银色鳞片,雷弧不断闪动,它张着能够吞下一座小山般的血盆大口,蜿蜒的巨大闪电在它的口中,化作一道忽暗忽明的闪电。   它并没有立刻向下攻去,反而是盘旋着身子,银白色的蛇瞳,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下方的张瑜和玉玺幻影。   秦风也是第一次见天地间居然能生成如此庞然的天雷,不由觉得无比震撼,当下就放弃了离开的脚步,准备眼睁睁的看着张瑜被天雷幻化的巨蟒撕碎。   何止是秦风感到震撼,就连被护在玉玺之下的张瑜,也被天雷对他的杀心给震撼到了,他没想过自己结丹,会遭到天道如此追杀。   此刻的他,在百丈雷蛇面前,还不及它一颗眼珠子的大,渺小的仿佛雷蛇轻轻呼出一口气,张瑜就会粉身碎骨。   雷蛇盘旋着身子,冰冷的竖瞳像是在宣告张瑜的死刑,又想是在劝说他自己动手了解。   但刚刚经历过痛苦折磨,被烈火焚身,的张瑜都没有放弃,此刻已经结成金丹雏形,又有天地灵宝助阵的张瑜,怎么可能放弃,乖乖束手就擒。   “天道不是第一次要亡我,我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逆天而活!”   “你给老子死!”   张瑜挺直身板,幽蓝的火焰在他的双拳浮现,他的身后竹影摇动,源源不断的生机涌入他的身体。太阴真水则化作一面盾牌,护在张瑜心口、丹田等关键位置,防止这些要害受伤。   玉玺更是借住浓郁的天地元气,自上而下的将张瑜完全守护在其中,玉壁上的龙纹张牙舞爪,模样竟然比天空中的雷蛇更逼真,更具威慑力。   天空中的雷蛇,仿佛被狠狠地挑衅了一般,它怒吼着,无数细碎的雷电从它的口中喷涌而出,“噼里啪啦”的打在玉玺璧上,如同滚油锅中加入凉水,一时间爆炸声四起。   玉壁自然是毫发无损,否则也担不起天地灵宝本源土的威名。   雷蛇的银白竖瞳其中神光暗了暗,终于决定不在试探,想要对张瑜一击必杀。   它弓起巨大的蛇身,扬起如同山一般硕大的头颅,一口撕咬在雷云之上,不过片刻雷云就被它吞噬干净。吞噬完雷云之后的雷蛇,不仅身形再度膨胀一倍,将整个天际完全阻隔。头上更是隆起了一个小包,差一点就能进化成蛟。   此时的它甩动着蛇尾,天地风云为之变换。不在迟疑,它以泰山压顶之姿,向着张瑜压来。   此时的情形,张瑜的玉玺就好比是山洪下的小木屋,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硬接。   张瑜皱着眉头,知道此战至关重要,是他结丹的最后一步,只能是豁出性命,不成功便成仁。   他看着如同天塌了的蛇头,撞击在玉壁之上,“嘭!”的一声,玉壁开始晃动,细碎的裂纹应声出现。张瑜赶忙将体内所剩和九泪苦慈竹所有的天地元气贴补给玉玺,防止它立刻崩塌。玉壁的幻影在张瑜全力的天地元气的支持下,居然挺住了,虽然玉壁上已经满是裂纹,但这一击打居然没有将玉壁完全击碎。   将雷云完全吞噬的银蛇,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击之下,居然没有把张瑜击杀哦,反而是所有的力量都被玉壁强行挡住了。失去雷云的雷蛇,就好像是自断根基的古树,虽然倒下时仍有震天威能,但却再也不能长久。   有些着急的雷蛇,望着眼前残破但仍然坚固的玉壁,蛇尾带着狂风雷电,狠狠地砸在玉壁之上。   终于,玉壁没有抵挡住此次攻击,化作漫天金光,玉玺的虚影也随之消散。与之一同消散还有张瑜背后的一片竹林,显然是九泪苦慈竹的天地元气也消耗殆净,无法支撑虚影了。   雷蛇那边付出的代价也不下,小半个身子加上蛇尾与玉壁同归于尽,好在它还有蛇头,完全张开的蛇头,吞下座山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张瑜呢。   就在它认为张瑜此次必死无疑之际,一道金光从斜下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一举从它张开的喉咙,刺穿了它的上颚,随即带着满天的雷弧,消散不见。   雷蛇银白色的瞳孔中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一个小小地结丹居然能从“蛇象之雷”下存活。   它庞大的身躯四散,化作满天的天地元气,神圣的光芒从天空中降落到张瑜身上,此刻的张瑜终于结成金丹。   原本丹田处玉玺的位置,也随之转移到金丹之中。张瑜内视看到自己的五色金丹,一刻不停地滴溜溜的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去,其速度是筑基期的十倍不止。   不仅如此,张瑜的神识更是直逼元婴初期的水平,直接跨越了一个大段。   悬在张瑜心头上的刀刃终究被他取下,从此以后,他的修炼只会一帆风顺。   张瑜一边吸收着残存的天地元气和天雷之力,一边用神识锁定了百里之外的秦风,勾着嘴唇冷笑说:“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也该换换了。” 第93章 杀秦风   远在百里之外的秦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张瑜居然结丹成功了!   雷劫消散,天道金光已经笼罩在了张瑜身上,这些迹象无一不表明,此刻的张瑜已然成为一名结丹修士。   “宝物,他身上一定有宝物。”秦风呼吸急促,他留意到在雷蛇倒下之前,有一道金色的光芒,将雷蛇穿透,好似是一杆擎天长枪。   秦风望向远方的张瑜目露贪婪,他口中念叨着:“如果我将宝物多来,岂不是能重新回到化神?不,不止,进阶大乘期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他的心中,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藏着一丝对张瑜的忌惮和畏惧,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足够让原本就接近疯魔的秦风不顾一切。   况且,秦风的修为实在下降的太快了,以致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化神修士,连元婴修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比张瑜修为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结丹后期的修士罢了。   秦风显然已经被仇恨和贪婪冲昏了头,如若他的头脑在清醒一点,就能轻易地分辨出,此时的他绝对不会是张瑜的对手。   但是在利益的诱导下,他心中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别看刚才张瑜抵挡雷蛇的声势有多浩大,此刻的他必定处于重伤之下,正是自己前去灭杀他的最好时机。   秦风心中料定,刚刚刺穿雷蛇的惊世一枪,张瑜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再次施展。   为了鼓动自己升起抢夺的勇气,秦风喃喃自语道:“纵使他的伤的不重那又如何,最多也不过是从我手中溜走罢了,哪里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正在他自我鼓励之事,张瑜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能不能泛起什么浪花,血河宗宗主自己试一试便知道。”   秦风心中大骇,急忙扭过身去,发现背后出现一人,只见来人气势汹汹,双手持长短不一的双剑,不是张瑜还会是何人?   秦风虽然因为张瑜的出现而吓了一跳,但是他转眼之间,变换上了一副新的面孔,他抽搐着脸,对着张瑜狞笑道:“不得不说,你小子的胆识属实不错,居然不想着趁早开溜,还敢跑到我的面前来自投罗网。”   “既然你活的不耐烦了,那我就送你一程,也好用你的宝物,成就我今后的威名。”   张瑜可不是个喜欢在决斗前还说垃圾话的人,尤其是生死相搏的紧要关头,垃圾话只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张瑜手持双剑,剑上寒光凛冽,身子如同一只矫健的鹞鹰高高跃起。他凌厉的剑意直指秦风,几道剑光闪动,切割下几缕秦风的发丝。   随风飘落的发丝,也彻底激怒了秦风,他对着张瑜念念有词,血色长河虚影在他的头顶铺开,滚滚流动的血水,带着骇人的血腥味,气势磅礴的冲向张瑜。   张瑜见长短剑不利于自己与秦风斗法,也生了俩分试验的心思,他索性一翻身,躲过了血河的席卷。再像是一叶扁舟般,在血河之上随波逐流,纵使惊涛骇浪,但是秦风想要用血河沾染上他,却总是差之分毫。   张瑜越是如此,秦风就越是疯狂,此刻的他满脑子就是只差一点点就将张瑜捉住,手中法力的输出也就越多。   张瑜见他连防御法术都未曾布置,心中对敌之数应运而生,他的指尖燃起了一丝幽蓝的火焰,在不轻易间滴落到满天的血河之中。   已经被张瑜耍得团团转的秦风,并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血河之中已经被人埋下了天地灵火的种子,还依旧追着张瑜,不依不饶地试图将其击杀。   张瑜盘算着彼此实力的差距,料定了秦风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时间,必然就支撑不住这般消耗了,到时候便是自己还手的大好时机。   果不其然,未曾适应结丹期的秦风,自以为体内储存的灵力巨大,不曾想干枯的灵脉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的灵力所剩无几了。   而此时的张瑜,看到秦风追逐自己的血河一滞,就明白如他料想的那般,秦风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施展覆盖如此之广的法术。   他装模作样地提着长剑,在空口连踩极快冰片,一举跃到秦风头顶,逼迫他利用血河回防。   果不其然,秦风见张瑜举剑袭来,立刻就用血河将自己的周身护住。他对血河的防护能力还算有信心,毕竟此血河是他斩杀了数十万修士的性命,抽干他们血液凝炼而成的,是天下间少有的最污秽之物,别说是法宝,就连灵宝被沾染上,也得损去许多灵性。因此,他才会对张瑜举着剑来的攻击,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   张瑜虽然不知道此血河是献祭了数十万修士凝炼而成,但其上翻涌的混浊浪花,不时有残缺的生魂浮现,足以其污秽。   此等污秽之物,无论是宝器或是肉体,一旦沾染上分毫,便是极大的污染,张瑜自己也修炼血图,对这些邪门歪道不说是门清,倒也算半个行家,怎么可能傻傻的直接了当的举着剑冲过去呢?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诱导秦风回防罢了。既然他已经将血河汇聚在自己周围,那么先前种下的阳焰也就可以发挥作用。   张瑜突进的身子在半空中停住,右手食指和中指绷直并拢,先后在自己的额头和蛋天轻点,随即一口幽蓝火焰从他的最终喷出,落在防护秦风的血河之上。   先前埋下去的火苗,也一同被彻底点燃,原本就克制邪祟的天地灵火,加上张瑜渡劫时融入的天雷,此种幽蓝火焰可以说是天下邪魔外道的克星。   幽蓝火焰瞬间蔓延至整个流动的火焰,不一会儿,原本猩红恶臭的血河,表面覆盖上一层跳动着雷弧的火焰,火焰上燃起的黑烟,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秦风不曾料到张瑜有这样的手段,当此蓝色火焰落在血河之前,他还是漫不经心地模样,毕竟在他看来,一团小小的火焰,连破开他血河的防守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对他造成伤害呢?   但是,当火焰在他的血河燃烧起来之后,他开始慌了。那团幽蓝火焰,不断蒸发着血河里的血液。   这还不算,那团幽蓝火焰,已经顺着他引导血河的灵力,流转到了秦风的身上,在秦风身上燃烧起来,烧得旺盛且热烈。   秦风惨叫一声,化作火人从高空跌落,献祭了数十万人的血河,也在一时间倒转,带着熊熊烈火,涌入了秦风体内。   天雷不断的攻击着秦风的内脏,将他体内流转的灵气彻底搅散之后,侵入他的肌体,破坏他的骨肉。   而阳焰则是焚烧着一切沾染上的血肉器官,内外兼顾之下,秦风的表皮自内而外的皮肉散发出油脂的焦香。   这下秦风也算是尝到了张瑜渡劫时痛不欲生的滋味,早知如此不知他是否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直截了当的将张瑜击杀呢?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秦风哪里还顾得上想这些,他现在内外皆被烈火炙烤,已经丧失思考的能力,他现在的神识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秦风张着嘴巴想要嘶吼,可是从他口中冒出来的只有黑烟和烤熟的血肉,终于在这场折磨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躺倒在地上抽搐的秦风终于逐渐的失去动静。   又过了片刻,秦风彻底不在动弹,已经被幽蓝火焰烧成了一具干尸。   张瑜看着眼睛被彻底熏下,全身上下多出皮肉掉落,血肉骨骼呈现出焦褐色的尸体,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既没有报仇的快乐,也没有杀戮的满足。张瑜对弱肉强食的修练法则太明白了。   今日,秦风因为技不如人而死在自己手里,来日,自己也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死在别人的手上。   修仙之途,修炼不难,难得是怎么活下去,活得比别人更久,那么自然修仙之路就走得比别人更远。   张瑜将秦风的储物戒指,从他已经烤成鸡爪的干瘪手指上拔下来,再用幽蓝火焰将尸体烧得干干净净。确保他不会有任何机会复活,再来寻找自己的麻烦。   张瑜将幽蓝火焰收回指尖,他此次动用此火,一是料到了此火对于邪魔的克制,二是自己想要试验一下,此火到底威力如何。不出自己所料,融合了天雷的燧石阳焰,威能大增,只是不知道现在能在《天地灵火全集》之中排上第几名。   张瑜看着指尖的火焰,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改个名字如何?从此以后,便唤你辟邪雷火。”   说罢,张口一吸,幽蓝色的火焰全被他吞入腹中。   此刻的他也不敢在原地休息,立刻向着金家的方向前行。别看他杀秦风看似轻松,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秦风自己受了重伤,加上他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才给了张瑜可乘之机。   若此时再遇上蔡家家主,自己连躲都无处躲,毕竟自己最大的倚仗——玉玺,因渡劫而受损严重,根本无法再次进入,只能依靠自己的灵力缓慢修复,金戈枪和九泪苦慈竹也是如此。   张瑜拿出玉牌,确认了金家的方向之后,取出飞剑,向着金家疾行。 第94章 告别中天小世界   中元宗内,朗月清风,白若珍珠的木香花,披上薄纱似的月华,倒与天上的繁星有几分类似。浓郁的花香非但没有招来飞蚊,倒是找来了平日躲藏在山涧的雀鸟,在此地筑窝筑巢,仿佛枕着花香,更好入眠一般。   木香花下,一对才子佳人相拥坐在石凳上,月光照在佳人隆起的的腹部,不难看出,她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此人正是张瑜的师姐张狂,此刻的她早已换上了妇人装扮,梳着发髻依在刘畅的怀中,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叹到:“小四子一处去便是十年,眼下十年之期就要到了,过两日就是他去通道的日子,也不知道他准备好没有。”   刘畅低头看着怀中多愁善感的女人,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且放宽心,前两日不还从云渡寺得到消息,老四已经将云渡寺的看家本领《金刚法相》入门了嘛,要知道此法可是自小世界流传下来,极难连成的,云渡寺都尚且没有弟子可以练就,证明我们老四在中天小世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一代第一人了。”   “你不懂!在我们中天小世界成为第一人有什么用,一个中世界,其下的小世界何止万数,其中别说是刚刚结丹的小师弟了,就连你我,只怕到了中世界,还不人家土生土长的筑基弟子呢。你说你也是的,小四子都在外两三年了,你也不担心。”   刘畅无语凝噎,他讪讪地干笑着说:“我担心什么?现在他来去都是直接从这个宗门的传送阵,传去另一个世家,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我分明是在安慰你,你怎么倒数落起我的不是了?”   张狂正要说些什么是,天空中突然绽放了一束幽蓝的烟火,焰火闪动,一时间竟然比璀璨星空还要夺目。   张瑜的身影也在焰火中浮现,还未等他落下,张狂就催着刘畅扶她起来。   张瑜落下后,对着站着相拥的二人调笑道:“我这没打扰到二位看星星、看月亮,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吧!”   张瑜轻笑了一声,扯着张瑜的手,拉到跟前,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言语之中带着些许不满说:“许久不回来,你看你瘦的都脱相了。”   张瑜被这样一个孕妇扯着胳臂,也不敢用力动弹,但他还是在口头辩解说:“许是天色昏暗,师姐你看不太清,我现在可好着呢。”   一旁的刘畅也随身附和,他扯下张狂拉着张瑜的手,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回来可曾拜见师尊和大师兄?”   张瑜摇了摇头,他突然凝神聚气,总是有夜幕的阻隔,张狂和刘畅还是可以看见张瑜眼中的认真。   不等二人拒绝,张瑜便朝着二人深深鞠躬,张瑜情真意切地对着二人说道:“自从我踏入中元那日起,就多谢二位师兄师姐的照顾。此行一去,前途未卜,想要再见实属不易,但二人之恩,张瑜定当牢记心中,永生难忘!”   显然,二人都未曾想过张瑜能说出这番话来,尤其是张狂,听到此言,眼眶瞬间就红了,一直将张瑜视作自己亲弟弟一般的她,当时就眉目就含着泪珠,低声地抽泣。   而向来外柔内刚的刘畅,此刻也被离别之情触动,在安抚张狂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安抚他自己。   三人无语凝噎,站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张狂才算恢复原本爽朗的性格,她拉着张瑜坐在石凳上,又催促刘畅摆出满满一桌子灵果仙茶,与他聊了大半宿。若不是张瑜还要前往夏侯绵处告别,只怕二人能拉着张瑜在聊上许久。   领别之际,刘畅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张瑜的手中,不容张瑜拒绝,让他牢牢攥住之后,对着他说:“里头是我和你师姐的一番心意,虽然不多,也就一万灵石。你此行在外不比在中天小世界,凡事务必当心为上。”   张瑜推脱,他知道自己二师兄和师姐都不是在意钱财之人,能有万块灵石,已然是他们的全部积蓄了哪里肯收这么多。   而张狂拍了下他伸过来的手,嗔怪道:“没听你二师兄说吗?你是在外头,没有点灵石傍身怎么行?再说了我和你二师兄,有大师兄和师傅帮衬,还愁没有灵石用?你且放宽心,不必担忧我们。”   张瑜无法,便将灵石收入储物袋,再次朝着二人鞠躬作揖,逆着星光,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再次出现时,张瑜已经摸到了中元宗处理事务的偏殿外,他望了一眼还在法宝的光芒下处理事务的夏侯绵,不想打扰的他想直接隔着门与夏侯绵告别。   “师兄,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这么多年多谢你的照顾了,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张瑜还未来得及转身,就听见屋内传来夏侯绵略带严肃的声音。   “进来。”   张瑜只好硬着头皮,走进灯火通明的偏殿,看着板着脸案卷杂事中的夏侯绵,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   夏侯绵将视线从案卷中挪开,转移到张瑜身上,眯着眼瞧了他片刻,突然张口说道:“你可愿意去中世界,你若不愿意我有办法将你留下来。”   此话一出口,张瑜就被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夏侯绵在开玩笑,可仔细看他的眼神,却发现只有肃穆。   夏侯绵坐正身子在等张瑜的答复,他继续补充说:“你若担忧前往中世界的分线太大,我可以先寻一处灵山,将你先安置在那。你放心,我的意思亦是师尊的意思,只要我们两人还在,就没人敢为难你。”   这是夏侯绵对自己小师弟做出的承诺,听上去确实十分诱人,可张瑜有不得不去中世界的理由。   自从渡过雷劫之后,将近十年过去了,玉玺却始终未能完全修复,不仅人不能进入,而且就连灵植也无法栽培。除了还能存放法宝之外,其他功能一应全无。   看来是中天小世界的灵力已经不足以修复玉玺了,必须得是天地元气,才能让玉玺尽快恢复。仅仅凭借五件天地灵宝自身产生的一点天地元气,都不够它们自己使用和修复,谈什么分给张瑜呢?如果没有了玉玺的帮助,自己哪怕是在小世界,也不能走得长远。   于是,张瑜只好摇了摇头,他郑重其事地说:“中元宗作为此事的发起者,而我又已经将其他四宗三族的看家本领习得七七八八,若我还不去,只怕中元宗会成为其他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纵使有你和师尊在此,但免不了又会被其他宗门划分成第二个魔教,实在是得不偿失。”   “况且,去中世界也并非全无好处,只有站的高才能望得远,难道师兄你不相信我的才智和胆识?”   夏侯绵听此,也不多言语,只是说:“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祝你在中世界大展身手。”   说完,夏侯绵随手扔了一枚储物袋给张瑜,张瑜打开一看,心脏都直抽抽,他赶忙合起储物袋,确定了四下无人后,对着夏侯绵小声的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把中元宗的宝库都给我搬过来了?”   原来,夏侯绵给他的储物袋中,足足有二十万灵石,而且都是中品灵石,堆在一起闪闪发光的模样,让张瑜看着都心惊肉跳。   夏侯绵瞥了张瑜一眼,无奈地皱着眉头说:“你在想些什么呢?这些都是各大掌门通过我联系中元宗办事,给得好处。”   张瑜听后,尴尬地咧嘴笑了两声,好像收回扣也不比直接拿有多正义吧。但此念头他只敢在心中想想,却没打算说出口。   张瑜表示,既然师兄交给自己这笔“不义之财”,向来也是想要自己帮他花掉的,索性也就收下了。   其实,张瑜心里清楚,这笔钱肯定也是夏侯绵一点点攒出来的,但夏侯绵与张狂、刘畅不同之处在于,作为中元宗的少宗主,他无论是修炼资源还是灵石法器,注定不会短缺分毫,因此他才拿到没有犹豫。   张瑜告别夏侯绵之后,来到了中元峰顶,卑弥庭已经在山顶等候多时了。师徒二人没有言语,并肩站利用,看着初升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就着朦胧透亮的晨曦,卑弥庭看向张瑜,只说了一句,张瑜的眼泪就从他的眼角滚落。   卑弥庭仔细的瞅着张瑜,沧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一转眼,你就这么高了。”   张瑜流着眼泪,扑进卑弥庭的怀中,二人心知肚明,经此一别再无重逢之日,而且意味着张瑜的人生,又将被切割成一个新的部分。   就像当年他茫然无错的来到修仙世界,入如今又要和师友分离,前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怪不得修仙者中一直流传,仙途满满,踽踽独行。   张瑜在卑弥庭怀中哭了好久,直到朝阳已经彻底东升,光芒洒满了整个中元峰,他才揉着泪眼从卑弥庭怀中出来。   卑弥庭最后一次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他柔声地说:“你且先回去吧,过两日我送你去通道处。”   张瑜在卑弥庭的注视下,一步步缓慢地走下了自己攀登过无数遍的中元峰,回到自己满是寒气的洞府之中后,张瑜再一次掩面而泣,泪水化作冰花,绽放于他的似锦前程。 第95章 进入通道   “张兄,我们还要在这通道之内走多久啊?”窦长宁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通道,心中总觉得不舒服。   他也知道张瑜不能给他答复,只是希望能和别人说会话,这通道内太过静谧单调,除了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其他声音全无。   而窦长宁现在已经有些精神恍惚,自从他们一行八人进入通道后,便算是彻底离开了中天小世界。目之所见只有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道路,而身后的出口也在一柱香的时间内闭合,一行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起初一行人还能有说有笑,彼此之间分享着在小世界的修炼趣闻和对中世界的畅往。   可当众人几乎没有停歇的走了一个月,却发现前方依旧只有通道时,众人的神情开始变换。先是最奈不住性子青玉门的冯晨开始逐渐焦躁,随后他的不麻烦逐渐扩散至剩余诸人。   除了云渡寺的了凡和尚,也就只有张瑜没有抱怨过,就连圣女教的丁萌和窦长宁也都会是不是的抱怨两句。   毕竟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眼前和身后皆是一条看不到出口的通道。   没有希冀,加之四周无声的压迫,让他们觉得自己不过是宗门的弃子。   窦长宁的心性虽然温和,但也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主,长时间单调且空洞的前行,几乎都要将他逼疯了。若不是张瑜发觉他的不对劲,趁着无人留意,塞了一片九泪苦慈竹竹叶在窦长宁的口中,并且传音让他压在舌根底下,不要嚼也不要吞咽。   窦长宁混沌的神识被九泪苦慈竹上的清香唤醒,不仅如此,他因一直找不到出口、长时间的在逼仄通道内的压抑和愤怒也得以消散,整个人像是被灵泉从天灵盖直接浇下一捧灵泉水,是透心的舒畅。   随后,每走一段路程,当窦长宁支撑不住时,张瑜都会用苦慈竹叶子帮他唤醒精神,防止他因精神压力而崩溃。   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原先整齐的八人队伍也逐渐分散。除了张瑜和窦长宁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其后百米外是余凉和了凡和尚,在后便是数十步丁萌,至于其他人早就被远远的甩在身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窦长宁回头见,除了远处还坠着两人身影,其他众人已经消失不见。他心头一惊,含着竹叶嘴唇分泌更多的唾液,他对着嘟囔道:“谢了。”   窦长宁清楚,若没有张瑜的帮助,自己绝对不会走得这么远。很有可能在半途之中自己就放弃了。   他能得到张瑜的帮助,其他人可就只能自生自灭了。张瑜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不可能将竹叶分给其余众人。   这竹叶虽然在他这里算不得什么宝贝,但一旦分出去若是被有心之人留意,只怕自己有天地灵宝之事也就被发觉。   左右在这一路上,他只要护住自己和窦长宁的性命即可,其余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   二人提着精神继续前行,自从进入通道之后,所有人的灵力都被锁在身体之中,虽然他们依旧可以吸收来自通道内的灵力,却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将灵力强化自己的肉身,依靠肉身的力量前行。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就在九泪苦慈竹逐渐对窦长宁失去作用之时,二人终于发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宫殿,同时他们禁锢的灵力也得以释放。   窦长宁激动地那处太极轮盘,正想要直接飞过去,却被张瑜扯着手拽下。张瑜指着金塔外的阵法对他说:“你急什么?这么大的一个阵法都看不见,也不怕丢了性命。”   窦长宁这才回过神来,后怕地退了几步,给张瑜流出观察的空间。   张瑜顾及到是否有潜藏在阵法外的其他阵法,一时间就没有靠近,利用神识隔着阵法仔细观察着金塔。   足有数十丈高得金塔恢宏无比,足有十层之数。自塔下往塔尖看去,金色的光华从鳞瓦一直铺到四角的螭吻之上,四方每一只螭吻的嘴唇之上都含有一颗硕大的明珠,在金光的印照之下,光彩熠熠绚烂夺目。   塔尖上有一面铜镜,正是铜镜将光芒洒满金塔的屋顶。   张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金塔,发现其上并没有灵气和天地元气的痕迹,不知道是被阵法阻隔了,还是它原本就是如此。   观察完金塔之后,张瑜将目光转向横隔在他与金塔间的阵法,此阵法全身笼罩着一层金光,像是一盏透明灯罩,将冒着金光的塔覆盖在其中。   神奇的是,阵法上看不见丝毫灵力流转的痕迹。要知道,基本上所有的阵法,都是靠着灵石驱动的。至少在蔡家的《阵法大全》内,张瑜并没有发现,能不依赖灵石就能摆出的阵法。   仅此一处,就能看出此阵法与旁个的不同之处,不,可以说是远远超越其他阵法之处。   张瑜皱着眉头陷入深思,他动用窥世魔瞳,却仍旧没有找到阵法的阵眼所在。这也难怪,张瑜不仅仅没有发现阵眼,连阵法上一丝流转的阵气都找不到。   张瑜心中揣测,或许此阵法与他所见所知的全然不同。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灵石,朝着阵法掷去。   “嘭”一声清脆的响声想起,灵石被阵法弹开。   张瑜收回灵石,发现其外表完整,但内部已经出现了许多细碎的裂纹。这些裂纹就是在刚刚喷撞的瞬间形成的,像是蛛网一般,遍布在灵石内部。   张瑜不敢冒进,他又取出一小块灵石,缓缓地一点点的向着阵法内送去。结果和上一块灵石一样,依旧是“嘭”的一声被弹开。   既然实物不行,那么试试法术呢?张瑜手中冒出一团普通火焰,驱使着火焰向着阵法靠近。   起出还是十分顺利,可就在他的火焰接触到阵法的一瞬间,张瑜和火焰之间的灵气纽带就被切断,失去了灵力供给的火焰,一瞬间就化作青烟。   张瑜等的就是这一时刻,他想依照飘散的烟,观察亲眼是否可以进入阵法之内。   令他失望但却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火焰消散后的青烟,并没有能够穿透青烟的能力,只能被堵在阵法之外,在张瑜面前一点点的消散。   因为阵法上毫无灵气波动,因此,自然不能还用在血色试炼中的破阵之法。   张瑜不信了,从储物袋中导出一堆法宝和各式破阵之物,大叔~一个个的试过去,他就不相信了,还能一个都没有用不成。   正当张瑜在不断思考,该想着到底该如何破阵之际,余凉和了凡和尚出现在了二者面前。   张瑜自觉的从阵法前推了下来,与窦长宁护卫犄角,直面气势汹汹的余凉。   一直被张瑜压着,根本没有机会反抗的余凉,此行主动请缨,参加这条道路,为的就是在路途之中,找到机会给予张瑜必杀的一击。   余凉考虑到眼下自己的实力,虽然自己已经是结丹中期,了凡和尚更是里结丹后期只差一步之遥。但就以她多次与张瑜交手的经验而言,他俩现在还不是张瑜的对手。   想及此处的余凉便讥笑一声,拉着了凡和尚走出了窦长宁和张瑜的包围圈,换了一个角度,来到了阵法之前。   张瑜看余凉没有起争端之心,也暂时放过了他,毕竟在这个通道之内,肆意动用灵气大大出手,一旦触发某种禁制,那么自己就危险了。   余凉自觉的离远些,也算是她失去,只是张瑜不知道为什么云渡寺的了凡和尚,愿意被余凉肆意摆布,莫不是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亦或者了凡被身上满是刀剑组装的余凉,产生出异于常人的兴趣?   具体原因张瑜不得而知,只能凭自己的臆断加以揣测,不过能够确定的事,了凡和尚站队余凉,那么想要再获得张瑜的信任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又过了约莫一两个时辰,身着白纱的丁萌出现在了两队之前,她看着俩个方向的人马,心中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两队之间的剑拔弩张,丁萌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她纠结的点在于,该是选择一进入通道就表现不错的张瑜等人,还是选择修为较高的余凉和了凡和尚。   她纠结咋三,还是选择了余凉。而她的站队直接影响了之后的金石开,导致金石开直接加入了余凉的阵营。   四比二的人数差距,让窦长宁感到压力倍增,毕竟在通道之内,毫无可以躲藏的掩体,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一旦对方选择动手,己方将直面来自四方的攻击。   窦长宁才讲自己的思量告诉张瑜,却发现张瑜看向阵法的眼睛亮了。   紧接着,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张瑜手中出现一滴冒着森然寒意的水滴,他用食指点着水滴呢,像是蘸着墨水一般,在阵法上绘制图案。   一道道浅银色的符文像是纷飞的蝴蝶,没入淡金色的阵法,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居然开始慢慢消融。   随着张瑜绘制的越来越快,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横亘在众人面前的阵法就被张瑜彻底融化。   就在阵法融化的一瞬间,余凉四人的攻击如期而至。 第96章 杀余凉   原来,就在张瑜绘制破阵法门的时候,余凉四人已经沆瀣一气,暗通款曲,决定等张瑜破开阵法的一瞬间就对其发动攻击。   先前他们装作试图破阵的模样,终究还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的就是等张瑜破开阵法,好坐收渔利。   只是他们没有想过张瑜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仙人阵法破开,属实有两三分本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使除了余凉之外的其他三人,并不愿意在此与张瑜生死相搏,但余凉都已经率先出手,若他们毫无反应的话,只怕是会两头得罪。眼下,倒不如直接将张瑜和窦长宁二人击杀,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细想除了余凉之外的三人出手的缘由,不过是因为此行是有中元宗提出来的罢了,他们早在漫长的跋涉之中,积压了许多对中元宗和张瑜的怨怼,认为如若不是因为他们也就不必来到此地,受着无妄之灾。   只是他们选择性的忽略,若果不是因为此行,他们也不会得到整个中天小世界的鼎力支持,也就没有如今的这般修为。   可是漫长的空洞期和近在咫尺的金塔,动摇了他们的向道之心,击杀了张瑜和窦长宁之后,即能少两人分享宝物,又能为自己这段时日的苦难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窦长宁手中的太极轮盘,还未来得及动手,他就看见余凉四人的脚下出现一道道寒光。不察之下被寒光击中的人,行动速度越来越慢,每被一道寒光击中,他们身上就会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四人之中,也就余凉的反应快一下,由利剑组成的双腿,跳跃到了半空之上,试图从上方逃离阵法。可张瑜不会任由她这般轻易的逃离,若论及速度,只怕十个余凉也跑不过张瑜。   张瑜手中寒光闪动,太乙真水凝聚在他的指尖,他双指并拢,戳在了余凉的头顶上,余凉的身子随即被冰霜覆盖,她也一同被冻成冰块。   原来刚刚更本就不是什么阵法消散,而是张瑜又在原有的阵法外,重新布置了一道新的阵法。   此阵法是他用太乙真水绘制,能对所有攻击此阵法的人进行反击。若那几人按兵不动还好,只可惜他们选择对张瑜出手。   早在余凉来的那一刻,张瑜便发现她眼中对自己的怨恨浓郁得都快要形成实体,就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张瑜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在比试上赢了她一场,至于对自己怀恨这么久吗?   如此仇敌在身边,张瑜怎么可能安心破阵呢?他为了将余凉一伙人一网打尽,选择用太乙真水布置一道防护阵——“寒水阵”,此阵法布置成功之后,不仅可以起到防护之效,而且在张瑜的操控之下,会生成寒冰箭对命中之人造成伤害并冻结。   窦长宁双手隔空托着太极轮,一脸吃惊地望着躺倒在地上的四座冰雕,他再扭过头看看张瑜,由衷佩服地说:“张兄,谁要与你为敌,绝对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张瑜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手将四人的储物袋去到手中,他就捏碎了四座冰雕,连带着里头的人全都碎成粉末,在张瑜操控的烈火中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之中。   窦长宁刚刚摆出的笑脸还愣在脸上,他原本一位张瑜将人冻住,只是为了小惩大诫,并没有想要杀了他们。   谁曾想,张瑜动手不带一丁点犹豫,当场就将四人杀得干干净净,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窦长宁看了一眼火焰熄灭后,干干净净地通道,仿佛那四人从来没有来过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再一次的感叹道:“做你朋友,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   张瑜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储物袋抛给窦长宁,没好气地说道:“别在这白话了,有时间将他们储物袋里的灵石法器理一理,咱俩五五分成。”   对于窦长宁而言,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里会拒绝,当场就捧着十数枚储物袋,走到一处空旷之处,背靠着通道开始清算战利品了。   而张瑜则是走到阵法前,再一次心无旁骛的仔细端详着阵法,这一看就看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内,窦长宁早就将灵石法器都分好了,却没有打扰全神贯注的张瑜。他将收获一式两份,其中灵石居多,法器却只有稀疏几件,丹药倒是还不少,只不过在窦长宁的眼中,这些丹药全都不值一提。   中元宗早就向其他几宗透露消息,等到了中世界,除了灵石,其他一切都得上交,因此他们各个都没有带法器,反倒是呆了许多灵石,打算等到了中世界,再去购买适合自己的法宝加以修炼。   现如今这些灵石白白便宜了张瑜和窦长宁,每人身上的灵石,都增加了十五万之多,这么多灵石堆在一起,说是两座小山也都没问题。   又过了半个月,那日窦长宁正对着古方,用药鼎炮制丹药,突然张瑜直挺挺的倒下。   吓得窦长宁赶忙跑过去将其扶起,只见张瑜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眼睛之下尽是乌青,口中还喃喃地低声念叨着:“有办法、有办法了。”   说完之后,便在窦长宁的怀中晕了过去。窦长宁赶紧摇了摇张瑜的身子,张瑜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正当窦长宁决定撬开张瑜的嘴,为他灌下灵丹之际,他仿佛听见张瑜口中传来一声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窦长宁侧着脸凑到张瑜的嘴边,才发现他哪里是在低语,更不就是在打鼾。   窦长宁吊起的心这才放下,原来张瑜只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才昏睡过去,等他休息一会,精神里补足之后,自然也就行了。   想到此处的窦长宁,将张瑜平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他的身旁,看似实在修炼,实则是在为他护法,让他能够安心入眠。   等张瑜醒来之时,已经又是三天后了,满打满算从他们进入通道,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张瑜直接与窦长宁分享了破阵之法。   “此阵法不用灵力,看似也就没有阵眼,其实并不然。只要是阵法就一定会有阵眼,只有掩藏的好坏罢了。”   张瑜带着窦长宁走到阵法前,指着塔尖上的铜镜,对着他说:“这就是阵法的阵眼。”   窦长宁对张瑜的话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破阵。   就在此时,一团黑色的魔气从张瑜的手中浮现,覆盖在了阵法之上。通道的白光无法反射铜镜之上,随后铜镜也变得暗淡,原本附着在金塔上的闪闪金光也彻底消散。   张瑜细数着时间:“三、二、一走!”   话音未落,被魔气覆盖的阵法轰然倒塌,而张瑜拉着窦长宁趁着这个机会钻入了阵法中。   因为阵法的倒塌,通道的白光再一次反射到了铜镜之上,消失的阵法也在第一时间恢复原样。   窦长宁和张瑜还未曾来得及喘口气,屋瓦上的精光,化作一道道锋利的金色短刃,朝着二人袭来。   两人仓皇闪躲,可是金光几无规律,加之又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张瑜因为修炼体术多年,躲闪起来倒还算是从容。   但窦长宁就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撑起太极轮盘,试图通过轮盘之力阻挡金刃。   可他的灵力总归是有限的,而满天的金刃却是无穷无尽的。   这样持续耗下去,两人都得折损在此。   张瑜突然眼尖的发现,塔底的连廊门口没有刀片飞入,张瑜撑起一块坚冰,挡在自己和窦长宁的上空,发动无影步,带着窦长宁三两步就躲进了金塔的廊下。   果然,金色的刀刃因为失去了二人的目标,重新化作金色的光点,回归到屋瓦上。   窦长宁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说:“刚刚那是我们触动了阵法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短刃一同出现。”   张瑜没有回他,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与众不同的一扇木门之上。   木门的材料不算稀有,奇怪的是木门上刻有的图案。一位衣带飘飘的仙人,迎着皓月站立沉思。   若单看这些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这人身上足足插了十柄利剑,且每柄利剑都做到了将那人洞穿。   仔细观察,还可以看见那人的脚踝上系着一根银色锁链,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此地。   张瑜心中看了不免疑惑,十柄利剑与着十层宝塔是否有关,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刻在门上?莫不是其中没有宝物,而是关押门上之人的牢笼,那么他们此行岂不是有死无生?   未等张瑜想明白其中关窍,紫檀木门竟然自己“咔嚓”一声打开,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是一只择人而食的怪物,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两人的神识根本伸不进黑洞之中,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对视,异口同声地说出:“拼了”,随后一同踏入漆黑的塔中。 第97章 门中世界   两人同时踏入塔内,一阵时空扭曲,两人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与在洞口外向内看的诡谲昏暗不同,此处倒像是真的仙境。   他两人身处在四面环山的一座小岛的亭台内。站在其中环视四周,岛上开满了紫色的蝴蝶兰,微风轻抚之下,蝴蝶兰抖动着花瓣,花粉随着阳光闪动。   目光越过满岛的蝴蝶兰再往远处看,便是环绕四周的清澈湖水。一泓清水倒影着郁郁葱葱的青山,张瑜定睛仔细端详,发现山上皆是铁木松。   此松树不仅四季常青,而且年轮每长一圈,它的表皮就会坚硬一分,成熟的铁木松的树皮躯干,就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无比。   但这还不是它最大的特点,它最有趣也最奇特的之处,在于它的果子。铁木松的松果与其他松果大不相同,反倒是更像是椰子。铁木松一年只会生长一次松果,每棵树上最多也只有三枚松果。   因此,每一枚松果都足足有脑袋大小。其表皮是如同铁木松一般的坚硬的外壳,但是打开之后,里头是果肉和果汁。   奇特的地方正是在于此,由于太阳照射的角度,不同季节的变换等众多因素的影响下,每一枚铁木松松果的味道都大不相同,甚至在同株松树上,三枚松果味道可以完全不一样。   之前打开的那枚或许果肉甘甜,果汁清冽,但是接下来的那枚,就很有可能尝起来就像是腐坏的老鼠肉,既恶心又带着腐肉绵密的口感,可即便如此,你若只是单纯的凑近用鼻子闻的话,闻到的也只有果肉的清香,旁的一概都闻不出来。   这也意味着你若不是亲自尝一口,哪怕铁木松松果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知道它的味道。   张瑜对此了解,是因为先前在浏览一本人物传记时,估计过在大世界的许多贵族,皆喜欢以此树为乐。   彼此间相互独赌斗,取两枚外表相似的松果,打开前请来专门的培养的试吃人和裁判,将果肉果汁一式多份。由试吃人品尝完果肉和果汁之后,分别描述其口感,再由围观之人下注,哪方的铁木松松果更为甘甜。   等围观之人下完注后,由多名裁判联合裁定真假,判出获胜者。   张瑜发觉许多铁木松上有许多松果的切口都是平整光滑,不像是自然掉落,倒像是认为切割而成。   窦长宁显然也是发现了此处不寻常,他和张瑜对视一眼后,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背靠背的站立在亭台中央,不敢贸然前进一步。   正当他俩严阵以待之际,一声轻笑在他们四周响起,笑声在这山谷之间回荡,逐渐变得愈发响亮,甚至平静的水面都被他的笑声振动,开始泛起一股股小气泡。   来着不知是敌是友,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能在此地逗留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紧接着,在张瑜两人吃惊的目光下,湖水开始扭曲。紧接着一个个面目模糊,身形娇笑的水人,站立在湖面上。   那些水人拿着各式各样、水做的乐器,竟然能弹奏出如同真正乐器一般的旋律。旋律轻松跳跃,配合上逐渐清朗欢快的笑声,倒也在不知不觉中让张瑜两人放下了心中的戒备,神情也随着放松。   可是,就在二人认为笑声的主人对他们并无恶意时,天空风云变幻,原本奏乐的水人,反应快些的,重新化作一泓清水沉入湖底,反应慢的则被一只只长有触角的水怪,用他们触手缠绕的钢叉,从背后扎透。   两人的警惕性立刻拉满,手中的法宝蠢蠢欲动。他们看着奏乐的水人模糊的面容,却还是能从他们扭曲的脸庞之中,感受到痛苦。   奏乐的水人像是只会奏乐,并不会其他攻击手段,不用一柱香的时间就被屠戮干净了。   很快,水怪就注意到了亭台上的二人,它们在水面上漂移到小岛前,将二人团团围住,张瑜这下才注意到,它们的面容与水人一样,一样的根本就看不清面容,只能凭借凹陷和突起,勉强分辨鼻子眼睛。   此时,一道威严中带着凶狠地嗓音在两人的耳边炸响:“你们是何人,但敢闯入我我威远将军的洞府?找死不成?”   张瑜急忙辩解说:“我等不知道此地是将军府邸,还望将军宽恕则个,我等愿意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再踏足此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你和你的同伴,就等着被我的威远军撕成碎片吧。”   威严的声音落下,原本只是将小岛团团围住的水怪,抄着巨斧尖刀,就要爬到岸上来,向着张瑜等人发起冲锋。   就在张瑜和窦长宁认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之时,他们惊奇的发现,原本气势汹汹的水怪,在踏上小岛的一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在原地留下一摊清水。   张瑜两人松了口气,暂时水怪的威胁不足为据,至于背后的威远将军,则不知道他的本事如何了。   不过,听他说的话倒像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粗人,若没有什么本事,那应该是一个只知道作威作福的粗人。   果不其然,见这些水怪更不上不去小岛,气得那声音直接大声咒骂:“一群废物、垃圾,连这都做不到,我要你们有何用!”   话音落下,几只排在队伍最前方的水怪应声炸裂,化作满天的水花洒在其后的水怪上。   即使这般,那个自称将军的声音却还是不满意,他口中骂骂咧咧道:“老二那个孙子,懂得手脚,可真他娘的晦气。三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了老二的王八阵。”   紧接着天空足足有半个时辰没有传来声音,随后便听见那将军像是的了什么办法,开心地放声大笑。   此笑声与张瑜他们第一次听见的有几分相似,却不如第一次的爽朗,反倒是粗狂之中,夹杂着几分暴戾的情绪。   “王八阵里的王八崽子,你爷爷我有办法对付你们俩。”   只见一只巨大的水怪从湖中挣扎着站立而起,足有十丈高的它双手持着两把水做的巨锤,每一柄巨锤都比张瑜二人垒起来还要宽大,厚重的水汽带来的威压,让两人还未与之接触,就能感受到其上蕴藏的威能。   看着木制的亭台,两人心里清楚,绝对挡不住这下落的巨锤,彼此将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准备先发制人。   好歹两人都已经是结丹修士,若是让他俩束手就擒毫不反抗,对手必须得是元婴期才行。   两人才不会相信,刚刚凝聚而成的巨大水怪能有元婴的修为,若真的有,背后的将军岂不得是大罗金仙的水平。若真有着本事,还用得着让水怪出手,只需吹一口气,二人都得化作粉末,随风飘荡。   果不其然,看似高大威猛的水怪,不过也只有结丹后期的修为,围在他四周的小水怪,修为根更是不值一提,只有筑基期罢了。它们凝聚成的水箭,射在两人用灵力凝结的护盾之上,根本连护盾都破不开,更别提对二人造成伤害了。   张瑜决定不管小怪们的牵扯,先将巨型水怪击杀。其实凭借他体内的太乙真水,他对此类全是由水组成的元素怪物,有着无可比拟的克制,往往只需要一滴,就能将其彻底的冻成巨型冰雕。   但张瑜想了想,不过就是结丹后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底牌拿出来,毕竟除了辟邪雷火,太乙真水就是他的杀手锏了。在那什么劳什子将军还未露面之前,自己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不过,以他的返元之体,面对此身形巨大的水怪,虽然不能控制,但局部操控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瑜传音对窦长宁说:“你负责处理小怪,我来将其击杀。”   窦长宁点了点头,只回了句小心,他手中的太极轮快速转动,一朵黑白双色莲花从太极轮中缓缓长出。   一股生死交加的气息,随着花香蔓延开来,所有接触到这股气息的水怪,不是干枯坍缩,就是爆体而亡。   张瑜许久不曾见窦长宁动手了,眼下他的“万花生生决”,除了盎然的生机,更是补全了死气,阴阳调和之下,威力不必中元宗的原版差。   好兄弟都大显身手了,自己显然也不能太跌份,张瑜手中双剑,剑上皆是凛冽的寒光。张瑜双足一登,无影步将他的身子送入高空,平地跃起的他,一下子就比巨型水怪的头顶还高。   吃过元素巨兽自爆亏的张瑜,可不愿意主动接近巨兽,他之所以跳的这么高,也只是为了找到巨怪的头颅,将其一击必杀而已。   “唰唰唰”,张瑜在高空,借住施法而出的冰片做踏板,拧着腰躲过了巨型水怪的触手,同时用剑气划开水怪的身体,将法诀送入水怪的体内。   张瑜收起双剑,单手捏诀,凌空朝着水怪一指,一层冰晶从水怪的体内向外蔓延,很快原本身形就十分缓慢的水怪,表面就浮上了一层厚重的冰霜,几个呼吸后,便彻底化作冰块被完全冻结。   张瑜食指轻轻滑动,巨型水怪的身体就碎裂成数段,溅起十米高的水花,沉入湖底之中。   正当张瑜准备与收拾完小怪的窦长宁庆祝时,不绝于耳的闷响声再次响起,七座与刚刚一模一样的巨型水怪,从湖中浮现,对着他二人虎视眈眈。 第98章 此地由来   如此众多结丹后期的巨型水怪,就算是张瑜和窦长宁联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处理干净的。而且,两人不可能不受伤,最坏的结果是,两人必须得有一人死在此地。   张瑜收起轻松的笑容,他心中盘算着,若想要毫发无损的处理这些水人,那就不得不动用太乙真水。只是那威远将军,能轻易地造出如此多的巨型水怪,其真实实力绝对在化神期及之上。   张瑜担心的是,哪怕自己手段齐出,也不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就在水怪扬起它们粗壮的触角,手中的大锤抡成了一轮圆月正打算一同朝着张瑜他们砸下时,张瑜的太乙真水已经捏在掌中,随时准备予以反击。   可就在这时候,神秘的威远将军,突然传出一段简短急促的话语:“这次老二怎么出来的这么快?真他娘的……”   话还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一同停止的还有七只水怪的动作,它们像是发条老化的机器,手中的动作骤停,卡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阵带着纯净灵力清凉的微风,轻轻拂过水怪,七只水怪狰狞的面容逐渐缓和,它们如同山丘般的躯体也渐渐坍缩,直至最后换作清水流回池中。   空中竟然又传出一种声音,只是此人的嗓音与先前那位略未有所不同。张瑜两人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说话之人的温文尔雅。   “两位道友可是受惊了?”   张瑜没敢搭话,现在的他已经对这些只传话却不露面之人心生提防,窦长宁也是如此。   出声之人见二者都没有回答,先是一愣,转而用赔罪的语调笑着说:“是在下的不是,在下还未曾自我介绍,我名为都泽,乃是上古的一位大能的一缕分念。也难怪两位道友对我心生戒备,刚刚对二位出手的,与我一样也是一缕分念。二位道友莫怪,在下肉身长眠,实在不能亲自露面,不过两位往湖面上看去,那便是我的模样。”   两人闻言向着湖面望去,之间原本倒影着青山远黛的湖面,一张翩翩少年郎的脸逐渐清晰。   少年郎俊俏的脸上,是一眼就能看出的贵气。饱满的天庭下是两道如柳细眉,凤眼紧闭,像是深陷睡梦中一般。艳红如血的薄唇上像白玉般剔透的肌肤,属实俊俏。   而且,这样的俊俏搁在旁的男人身上,未免都带有三分女气。但是摆在少年郎身上,却只有夺人的贵气。就好似他天生就该富贵一世,与他相比,别说是张瑜了,就连是世家出身的窦长宁,也不过就是脚下泥罢了。   张瑜仔细打量了这副面孔,越看越觉得熟悉,果然不错,正是门上刻着的那位少年郎。   “难道你就是被刻在门上的那个人?”张瑜想了想追问道。   空中声音施法,用一阵微风搅散了印着他脸庞的春湖水,回答张瑜的声音比之前略微低些,听上去倒有一分难以察觉的落寞在其中。   “实不相瞒,我是在本体被关在此地后,因为他属实寂寞,我才被他创造出来。自从我诞生的那日起,就从来不曾出去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更不能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张瑜不知道他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倒确实能听出落寞孤寂的意味来。   当张瑜在思索的时候,已经在亭台中央坐下的窦长宁问出了一个他想问的问题。   “那你是不是先前那人口中的老二?”   空中的声音没有否认,爽快地将现存的分念全部合盘托出。   “不错,我就是老三口中的老二。说起来,我是和老三一同被创造的。主念在创造我们时,为了增强在这世界里的趣味性,以自身为原型,分出了善恶两念,并赋予了两缕分念不同的人设。我是正直的谦谦君子,而老三则是的狡诈小人。”   “我们就像是草台班子上的戏子,在主念的操控下,扮演着相杀的戏码。”   “一开始主念对我和老三还有着绝对的操控力,可是随着他接连分出了暴虐成性的老四,沉默寡言但心狠手辣的老五,以及脑子不好却爱笑的老六之后。主念变得越来越沉默,而我们也越来越自由。”   “终于有一日,主念觉得清醒对他而言属实太过无趣,最终选择了长眠不醒。”   “而老三绝得是他们成为主念的机会来了,乘着主念的沉睡,勾结了老四、老五,试图镇压我和老六,将我们彻底消灭。”   “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彻底得逞,我特意在此地命令水人修建了一所特殊的亭台。凡是他们操纵的水人,一律不能登上小岛。以此防止他们重回肉身。”   张瑜发现其中有一点问题,他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后说:“你说组织他们回到肉身,莫不是肉身就在亭台之下?那你们现在身处何处呢?”   张瑜的追问让空中的声音沉默,隔了一段时间后,温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他还未曾说话倒是先发出了一声叹息。   “哎,实不相瞒,我和其他五个分念现在都集中在一具废弃的傀儡之上,傀儡上的核心零件已经摧毁,整具傀儡身子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我们都被困在傀儡的脑部灵石之中,平时只有攒够灵力,才能将其他的分念暂时挤下去,通过傀儡施法,操纵水人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但由于老三至老五,他们沆瀣一气,牢牢霸占着灵石的主要部分。若不是此次与你们搏斗消耗的灵力比较多,我也寻不到机会暂时将他们压制。”   张瑜和窦长宁听了一长段无关自身的废话,对他们谁为主、谁为次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只想知道现在该如何出去。   但彼此转念一想,连上古大能都出不去,就凭他们两个想要出去估计够呛。   果不其然,在张瑜向声音询问是否有方法出去时,声音遗憾的回答他并没有。   “不过,或许主念有办法。我曾经听他无意中自言自语说‘你可知我现在正日替你守陵的日子有多苦吗?,如果不是答应你不离开,我早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哪里还用守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听主念的意思,好像他是有办法出去的,但是为了守护身后的陵墓,才没有选择离开,或许主念有秘密通道离开此地。”   温润声音话锋一转,终于向着他们出来自己的目的。   “你们若是想要离开,除非将主念也就是都泽本人唤醒,只有他才能帮你们离开。否则的话,在此地你们将面临老三他们是不是的追杀,以及永恒的孤独。”   温润声音半劝半威胁的话语,让亭台中的两人陷入沉思。   “你们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毕竟此次我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同意,我再给你们具体讲解,该如何唤醒主念。”   张瑜和窦长宁立刻两人面对面,通过传音的方式商量对策,结果他们发现,如果此人说得都是真的,那他们除了照做之外,别无他法。   两人都无奈地苦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声音的提议。   显然,声音对他们商议的结果十分满意,话语间都带有显而易见的雀跃,上扬短促的音调,彰显了声音主人的欢快。   “你们要做的事其实也不难,我待会会用尽我这么多年积攒的所有灵力,打开通往陵墓的通道。你们只需要将陵墓中的棺椁打开即可。棺椁链接主念,只要打开棺椁,主念必然会苏醒。”   “若是这么做,很难保证你醒后不会因此而迁怒我们,再说了,棺椁之内是什么,你总得告诉我们吧。”   温润的声音这次却拒绝了张瑜的请求,他直截了当地说:“你若是想知道棺椁里面是什么,倒是打开之后,自己瞧瞧便是,但请允许在下对棺椁之内的事物暂时保密。我能告诉两位道友的是,只要你们能成功唤醒主念,就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能保证主念会放你们离开,并给予你们丰厚的奖励。”   二人虽然对这种空口套白狼的故事不感兴趣,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表示他们会全力以赴。   得到二人的承诺之后,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再一次出现在青山绿水之间,一条直通水底的小路出现。小路不过两尺宽,但却很长,长到一直通往湖底,直至光线完全消失。   它的出现将清澈的湖水一分为二,就连分割边际的水藻,也被切分成两半。   为了自己不落到同水藻一样的下场,二人决定侧着身子一步步往下。   就在他们下行了一个时辰之后,维持着湖水的灵力开始波动,最后湖水还是汇合在一起,除了被分成两半水藻,其他一切如故。   一只只水怪迅速的占领了湖面,原来是刚刚的老二撑不住了,已经被将军替代。将军看着逐渐愈合的地下通道狂,阴森森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小结丹能翻出什么浪花。” 第99章 暗生情愫   张瑜和窦长宁两人侧着身子,一点点的沿着斜坡向下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原本狭小的路口逐渐开阔。又前进百步,道路尽头是一处“咕嘟咕嘟”冒着水的泉眼。   张瑜用手势与窦长宁沟通,表示自己先去前挡探探路,又指了指他俩交流的传音玉佩,示意有事通过此物联系。   随即,张瑜扭动身子,竟然变成一尾灰不溜秋的鲤鱼,摇动着尾鳍,向着泉眼游去。   张瑜顶着莫大的阻力向着泉眼中心进发,刚游进泉眼是,张瑜的眼睛就变得漆黑一片,四周的环境属实太过幽暗,什么都看不见。   还在神识并没有受影响,张瑜一边小心谨慎的用神识扫过昏暗的空间,一边加快速度向前游动。   张瑜能够感受得到,带着小气泡的水流,从他的鳞片上流过,这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他定要好好地玩会儿。   张瑜又向前游动了数十米,发现突然阻止他前行的阻力,骤然变成了推动他前行的推力,一时间两种力量的转换,让张瑜口中吐出一连串细碎的小气泡。   等张瑜缓过神来,已经被水流推着前行十米有余,他的头顶也逐渐明亮,温和的光线通过清澈的水面,照射在张瑜身上。   张瑜索性变回人身,用神识扫过四周,发现并无危险之后,通过传音玉符,将此间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窦长宁,而他自己则是朝着水面游去。   水面离他不远,张瑜变成人身之后,再游了一个身位便能游出水面。   等张瑜将露出水面之后,眼前的情景让他震惊,这里哪里是什么陵墓,简直就是一座仙人洞府。   他所在的位置,是洞府的最角落,放眼望去十里的荷花池,粉嫩的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有的则悄咪咪的躲在荷叶之下,含苞待放的模样,像极了还未出嫁的闺阁小姐。   张瑜在确认了没有浮空禁制之后,调动灵力,从水下一跃而出,才有机会将视线放在荷花池之外的地方。   荷花池已经广袤得让人震惊,但这还只是整座洞府的冰山一角。   洞府建在山上,哦不,整座山都是仙人洞府。半边虹桥从空中垂落山巅,与山顶的皑皑白雪相映成趣。融化的雪水汇聚成一条湍流的瀑布,自山顶飞流而下,瀑布与山石碰撞的清脆蛇。声响,隔着数十里之外都能听见。可以相见,如果自己再往里走,只怕瀑布的声音还会更加响亮。   张瑜在远处眺望,发现目之所及的山面上,既无房宇又无亭台,看上去就如同一座自然的仙山一般,哪里像是仙人洞府的模样。   此地环境确实清新,但作为陵墓是否太过喧哗,会不会陵墓埋在地下?张瑜心中念叨,他足下的荷花池?又有一人从中窜出,正是窦长宁。   他头顶一颗避水珠,珠子在他身上形成一层不透水的薄膜,将他的体表完全覆盖。   等他跃出水面之后,再将避水珠收入储物袋中,依旧是个风度翩翩的修仙者。   不过,看似贵气的窦长宁,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色折服。他指着一池子的永绽莲,心中泛着酸水,语气自然也就拈酸带醋。   “这一池子的永绽莲,若是入药的话,价值不知几许。它的药用价值远高过它的观赏价值,种在此地属实浪费。”   他气得都想要用手去摘两朵莲花,却被张瑜拉住了手,张瑜直视窦长宁的眼睛,耷拉下来的嘴角表明了他此刻的严肃。张瑜正声对着窦长宁说:“在外修仙,切记少点好奇,少点贪欲,方能活得长久。”   窦长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微微泛红,他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见其从善如流的答应后,张瑜就松开了牵着窦长宁的手,还是御剑一点点的朝着瀑布前进。   十数里的距离,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也就是三四秒的功夫,只是张瑜勘测四周环境,略微废了些时间,不过纵使如此,也就额外多花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两人稳稳地在瀑布前停住,听着如雷的瀑布声在耳边响起,感受着加下的土地都在轻微的震颤。   张瑜和窦长宁相背绕着山体飞行一周后,却都没有发觉有任何宫殿或者房屋的入口,莫不是陵墓的入口真的在地下不成。   窦长宁和张瑜分别自上而下,用神识一寸寸的搜寻着整座山。   “找到了!”窦长宁捂着嘴惊呼。   原来,陵墓的建造者巧妙地将入口安插在瀑布之内,利用自上而下的瀑布掩盖住了陵墓的入口。   可是,张瑜心中的疑惑却更胜。用瀑布掩盖入口,看似巧妙的设计,却瞒不过任何结丹以上的修士,因为他们的神识可以轻而易举的用神识,透过瀑布,找到陵墓的入口。   因此,即使在发现了陵墓的入口后,张瑜按着窦长宁,不让他轻举妄动,自己则是在细细琢磨其中的关窍。   窦长宁看着张瑜护住自己的背影,心中微微荡漾,他看着事事都维护自己,行事周密的男子,心中的情感在悄然变质,一颗鲜活的心脏,也在胸腔之中跳地越来越快。   而张瑜哪里想得到自己好兄弟对自己的友情在逐渐变质,现在他钻进了牛角尖,一定要思考出方案才敢继续前行。   好在他的不对劲还是被窦长宁发现了,窦长宁思考一番后,组织了语言,宽慰张瑜道:“张兄,你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修仙一途上哪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情,不都是由一个个随机的事件组成的嘛?许多事你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哪里能事事都能提前预想好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瑜从苦思冥想的状态中结果出来,刚刚确实是他钻牛角尖了。   修仙之途上步步难料,不可能凡是都能谋定而后动,诸多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张瑜紧锁的眉头舒展,眼中的光芒不亚于虹桥折射的光芒,他朝着窦长宁笑了笑,露出一排皓齿,连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窦长宁别过脸去,等他平复了心情,张瑜已经一马当先的冲入了瀑布之中。   张瑜冲入瀑布时,看似宏大的水流,没有对他造成一点阻碍,倒是未曾修炼过体术的窦长宁,废了些攻。功夫才得以进入。   进入之后,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两人面前。   一道重逾万斤的断龙石将入口完全堵住,石上密布青苔,昏暗的环境下,青苔上的水珠居然闪动着莹莹的光芒。   张瑜用神识扫在青苔之上,发现其上皆是一只只莹绿的微小蠕虫,它们与青苔混为一体,覆盖在断龙石上。   窦长宁取出些许药粉,涂抹在自己的脸上之后,将其递给张瑜,同时解释说:“陵墓之内,最易滋生毒气,这些毒气能穿透修士的护体灵光,而不被察觉。此药粉是我特意调制的避毒粉,当毒气侵入体内时,会被它自然化解。但有一点副作用……”   张瑜都已经在脸上涂完了,听到这话,不止怎得双手抹药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他咽了口唾沫追问道:“啥副作用啊?”   窦长宁很直白的说:“掉头发。”   张瑜当场就想要用水将脸上的药粉冲洗干净,但是在窦长宁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还是将指尖凝聚的水灵力散去,尴尬地笑了两声。   “先不提这个了,眼下该怎么将断龙石打开才是关键。”窦长宁走到断龙石前,用火焰将覆盖的青苔烧得干干净净,露出其中被水汽浸润的石面。   他尝试着用太极轮盘切割断龙台,四溅的火花将瀑布内的空间照亮,但太极盘只是切割进断龙石不过一尺的距离,便被卡在其中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现在窦长宁想要操纵轮盘飞出都十分困难,轮盘像是长在断龙石上一样,难以凭借灵力分割。   张瑜走到窦长宁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然的的顶替了他的位置,并对他说:“还是我来吧,你看准时机将轮盘取出。”   张瑜先试着直接将轮盘拔除,不出意外的失败了。但张瑜并不气馁,反而在他的食指上燃起一缕幽蓝色的火焰,此火正是辟邪雷火。   他用雷火一点点切割轮盘周围的石块,石屑从缺口处不断地滚落,很快就有了法宝下方的石块就被掏空。   此时窦长宁在驱动灵力,轮盘自然也就倒飞出来。   在帮窦长宁取轮盘的过程中,张瑜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让窦长宁催动“万花生生决”,通过植物的根茎带动灵力蔓延到断龙石内部,他再沿着缝隙,不断将断龙石沙化,向来这样不失为一个破开断龙石的办法。   张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窦长宁,两人考虑了计划确实可行,便开始施展。   原本坚硬的断龙石,被包裹在群花之中,花朵的根茎逐步向着断龙石的内部前进。加之张瑜不断将被挤出的石块沙化,两相配合之下,只听见砂石滚落地面的声音在山洞内回响。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断龙石彻底打通。他们身上,山洞的地面上,都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砂石,都已经没到了他们的小腿了。   不过,陵墓的入口也已经彻底出现在了眼前。一条由灵石铺就的通道,通道两边皆是燃着人鱼脂的长明灯,灯火通明。   两人在原地调息,将状态恢复至最佳之后,张瑜还在瀑布的入口处,布置了一个定位的传送阵,防止待会出现方位错乱,或是阵法阻隔等问题,两人不能找到回来的路。   他分给窦长宁一块闪着红光的玉牌,并告知他,若是二人迷失方位,只要捏碎玉牌,就能传送回此地,也算是为自己的性命多增添了一分保障。   当然,若是距离太远,亦或者进入了隔绝时空的阵法,此传送玉牌将毫无作用。   窦长宁将其放与胸口,贴身谨慎的放好,跟在张瑜身后,一点点的向着陵墓探索。 第100章 选择道路   张瑜用神识探路,发现通道内并无阵法,连凡人所设的机关险境也一应全无。   之前的断龙石重约万斤,如今却毫无机关,这让张瑜觉得很不对劲。   不仅如此,窦长宁根据通道内长明灯的油线位置,发现人鱼脂已经快要见底,约莫只能再燃烧百年,就会彻底熄灭。   能用人鱼脂燃烧万年,仅为照亮陵墓,可见此中埋葬之人必定非富即贵。但这般墓穴之中,却不做丝毫的防备,属实诡异。   两人走过灯火通明的通道,来到了第一间墓室,墓室顶端一个避尘珠在熠熠生辉,让整个墓室纤尘不染。   两人虽对此极品法宝都眼馋心热,但想及在未知的陵墓之中,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因此倒是没有动手拆解。   这间墓室空空荡荡,除了墙壁上有一副被损坏的壁画,再无他物。两人走至壁画前,仔细得观察残破壁画。   壁画已经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剩余的部分也都被烟熏得焦黑,张瑜只能从中看出一点蝴蝶兰的影子,其余信息倒也是找不到了。   张瑜想了想还是将壁画小心地裁了下来,毕竟虽然其中大部分已经残破不堪,但还是有可以发掘之处。   他将裁好的壁画交与窦长宁,两人继续往前走。   出了第一件墓室,两人就来到岔路口,两条道路出现在二人面前。   一条道路上,有两只手持长刀的巨型傀儡,封锁前进的道路。   两只巨型傀儡皆身披黑色铠甲,精钢锻铸而成的身躯高大威猛,两具傀儡的面容皆一片模糊,但他们镶着星辰石的眼睛足以让许多炼器者为之心动。不仅如此,张瑜一眼就看出巨型傀儡手中长刀皆是雷晶所铸,两米长的大刀上雷光闪动,光是两把大刀就已经价值连城。   更别提大刀经过淬炼,加之阵法的铭刻,其价值与灵宝也只差一丝,远超其他极品法宝。   张瑜看得眼馋心热,若不是之前因贪念吃过亏长了教训,他现在早就扒在巨型傀儡之上,开始想办法敲下长刀了。   眼红心热的可不只是张瑜,窦长宁在另一条路上,看见了开满道路的彼岸花。   双色彼岸花在道路上盛开着,红色的曼珠沙华开得极艳,像是被鲜血染就的花瓣,在无风自动,静静地摇晃着。白色的曼陀罗华则抛弃了纯净,只留下压抑到绝望冷寂。   双色彼岸花彼此辉映,铺满了这条死亡之路,仿佛是在告诉来者,前方即是地狱。   窦长宁对此却只有欣喜,他改良过的“万花生生决”,不止需要鲜花的生气,更是需要死气与之相结合。早在他结丹之际,他就想好未来所修之路的发展。   他要将生机和死气在自身的功法内相融合,开创出一条阴阳结合,生死轮回之道。   因此,他的“万花生生决”其实一直都缺少一朵花王,花王既要充满生机,又要蕴含死气。原本窦长宁打算到了中世界再去找找,碰碰运气。可眼下有了彼岸花这种最适合自己的灵植,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两人彼此间相互看了一眼,张瑜有些无奈地说:“看来你我得分开前行了。”   窦长宁点了点头,直视着张瑜的眼睛说:“路上当心点,我们在路的尽头回合,咱俩比比看谁先到。”   “那输赢又何奖励?”张瑜不止怎得,突然想逗逗着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窦长宁,绕着他转了一圈,眼神在他身上肆意地打量着。   窦长宁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张瑜发觉,又惊又羞,是满脸通红。不过他毕竟是个大老爷们,顶着张红脸也不愿认输,他眼神毫不留情地扫视回去,同时还嘴硬的对着张瑜说:“输了叫爸爸,敢不敢?”   张瑜也是自信,他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的信心,因此口气也十分嚣张,他滋着牙说道:“我的乖儿子,那爸爸就在路的尽头等你,你可千万得快些啊。”   男人的胜负欲就在这一刻被激起来,一向温和的窦长宁也反怼道:“我的好大儿,你可千万别让爸爸我就等。”   说罢两人转过身去,就在二人即将踏入各自的道路时,他们异口同声地嘱咐道:“注意安全。”   张瑜倒还好,他只是为两人之间的默契感到高兴,爽朗地笑了两声便直接踏入了巨型傀儡的那条路。   倒是窦长宁听到张瑜对自己的叮嘱后,纵使明白这只是朋友间的关照,却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他望向消失地道路,眼神中开始慢慢浮现出势在必得的决心,将原本的迷茫驱散。   “我的好兄弟,你可知……”   剩下的话被他含在咽喉之中,模糊不清几不可闻,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开满彼岸花的道路。   张瑜在踏上道路的那一刻,便感受到天旋地转,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心中清楚,此刻自己怕是已经换了时空。   果不其然,自己用来定位和传送的玉牌已经失效,与窦长宁传音的玉牌也没有了作用。   “看来只能继续往前走了。”张瑜将玉牌收回储物袋中喃喃自语。   他一脚踩在砖石上,砖石凹陷,发出机关启动的声音。   这响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无异是骇世惊雷,不仅将张瑜吓了一跳,更是触发了巨型傀儡的机关。   两只巨型傀儡用星辰石做的眼睛骤然亮起,它们如同许久未动已经生锈的机器,抖落下身上的灰尘,感受着关节扭动而发出的阵阵轰鸣。   它们扭动着硕大的身子,将目光转向张瑜,生锈的唇齿中,如同钢铁般冰冷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没人…可以…离开…这里!”   “离开?”张瑜敏锐地发觉傀儡口中的离开二字,只是还未等他细想,巨型傀儡的攻击便来到他的身前。   一开始,巨型傀儡因长久未曾活动,关节碰撞间难免迟钝,被张瑜连着偷袭数下,但由于两只傀儡之间居然懂得相互配合,加之又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就连术法砸在它们的身上,连火花都不曾出现一星半点,更别提对他们造成伤害了。   精钢制成的当真是难以破防,张瑜心中想着,速战速决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只能与它们陷入了缠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巨型傀儡不仅不见疲态,反而是越战越勇,到访较之一开始反而愈发的凌厉,若不是张瑜本身身法足够灵巧,将二者的刀锋逐一躲过,否则只怕自己现在不死也是重伤。   “嘭!”带着电弧的刀刃砸在张瑜身后的砖墙上,拔出来是石壁上留下足足有半尺深的裂痕。   张瑜看看躲过,另一只巨型傀儡的大刀就以横扫之资,朝着他的胸腔袭来,目的就是将他的胸口划开。不止如此,刚刚才躲闪过的刀锋则出现在的背后,自上而下瞄准了他的脊骨。   情急之下,张瑜只得用全身灵力护住脊背,自己在半空中转了数圈,擦着刀罡摔在地上。他的胸口溢出鲜血来,一道血痕在他的胸前绽放。   张瑜摸了摸割裂的肌肉,体内的枯草诀开始运转,偏生这一刻他还突然想到,自己这条道路闯关如此艰辛,想必窦长宁那处也必定不会容易,万望他不出意外顺利到达才好。   张瑜也只是想了短短一瞬间,毕竟两只傀儡的攻击如期而至。   张瑜用腿登地,用脚间掀起数块地砖,砸向傀儡的眼睛,同时身形向后暴退,拉开了与两具傀儡的距离。   张瑜咽下口中的血水,心中想明如若自己不能找到巨型傀儡的核心,只怕自己只能倾尽天地灵火和太乙真水,来以命相博了。   好在巨型傀儡终究是傀儡,没有思想的死物,哪怕它们的刀法设计的再精妙,它们仍旧不知变通。张瑜一边在墙壁上四处躲闪着,一边在墙缝的碎裂之处偷偷放下数块灵石,这些灵石是用来布阵的。   现在他必须迅速击杀其中一只巨型傀儡,找到它的核心所在,才能将两只逐个击破。   张瑜对自己的实力预估过,至少要将其中一只困住一柱香的时间,不然自己想要击杀其中一只属实不易。   张瑜在仓皇躲闪之中,布置的阵法不可能有多精妙,但是困住一个“傻大个”一柱香的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瑜借住自己施法而来的土柱,卡住了其中一只巨型傀儡的视线,趁着它不注意,右腿蓄力将其一脚踹入了自己布置的阵法之中。   张瑜看着阵法中的傀儡,发了疯似的用长刀肆意攻击阵法的各个角落,将阵法敲击的一阵阵晃动,显然这临时布置的阵法不能困住它多久,剩下那只必须速战速决。   因此张瑜在长刀砍来之际,此次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双手合击,将刀身来来卡在双掌之间。同时手心喷涌出打量的寒冰之力,顺着刀身迅速蔓延到巨型傀儡的全身,让它的身形暂时陷入凝滞。   张瑜趁势翻身跃到巨型傀儡身上,覆盖这寒冰之力的双手没有离开巨型傀儡的身体,在张瑜不留余力的催动之下,巨型傀儡的体表很快便浮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巨型傀儡的身形被冰霜冻住,它想要调动长刀上的雷电之力?把覆盖在身上的冰霜击碎,可是雷弧刚一出现,就被张瑜强制用辟邪雷火收走了。   要知道,张瑜辟邪雷火上的雷可是来自天雷,对其他来自矿石、法宝器物的雷电有着绝对的克制能力。可以直截了当地说,现在的张瑜转而去修雷劫,并不会比单雷灵根的修士差多少。   张瑜不但没收了傀儡凝炼出的雷弧,而且用雷弧顺着精钢的身躯,将它完全覆盖,同时多点打击。   这下总算让张瑜发现了它们的核心所在,就像人一样,在胸腔下方,人的心脏位置。   张瑜利用带着自身灵力的雷弧,在识海中描绘出核心的大体形状。   如同心脏一般,用极品灵石搭建的核心,将灵力输送到傀儡的全身上下,为傀儡的身躯提供动力。   张瑜看着识海中的极品灵石,口水都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一时间有些舍不得将其破坏。   但眼下的情形已经不允许他再做犹豫,另一只巨型傀儡已经破阵而出,举着长刀想自己挥刀冲来。   张瑜只能用天地灵火,找到掌下傀儡的核心哥,雷火闪动,核心连带着极品灵石,一同化作粉碎。   掌下的傀儡立刻便失去动弹的能力,被张瑜收回玉玺之内。   张瑜留下长刀,和另一只傀儡战在一起,雷弧带着电光在通道内不断跳动,“拼乓”之声不绝于耳。   有了长刀的加持,再加上张瑜对太乙真水的熟练操纵,傀儡身上的刀痕和凹陷越来越多,纵使以伤换伤的打法,张瑜可以运用枯草诀恢复,而傀儡却不行。   因此,渐渐地傀儡对付其张瑜变得越来越费力,终于张瑜趁着它弯腰砍向自己,致使后背全无防御之时,一个滑铲来到了它的背后,长刀狠狠插入它的尾椎。   “呃—啊!”张瑜怒喊着,长刀沿着它的尾椎一路向上,将它精钢做得脊骨一分为二。   失去了脊骨的支撑,巨型傀儡躺倒在地,四肢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抽动。   张瑜可没有心思看着它在地上抽动,他小心翼翼地将极品灵石在天地灵火的帮助下,从傀儡身上脱离。   张瑜双手托着只有拇指大小的极品灵石,感受着极品灵石独有的柔软触感,当时眼睛就完全笑眯成了一条缝。他将极品灵石放在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才将其收入玉玺内。   被劈开的傀儡尸体张瑜也没有放过,一同收入玉玺之中后,张瑜才继续前行。 第101章 生死与共   少了巨型傀儡的通道,一下子便宽敞许多,到不像是供人通行的通道,反而是想一间专门用来比斗的广场。   张瑜结合刚刚傀儡说的“离开”二字,心中倒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这两具傀儡并不是用来阻挡外来之人,而是防止里头的“尸体”跑出来的。   不过也就是个猜想罢了,具体还是需要和窦长宁再做讨论。   剩下的通道很短,张瑜徒步也就只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走到了通道尽头。   通道尽头不似来路一般灯火通明,而是用一座吊桥连接到黑暗之中。   张瑜没有立刻就上桥,反而是站在原地,一边等着窦长宁,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此地倒是有几分陵墓的一丝,一座老式吊桥,摇摇欲坠的不知通向何处,桥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隐隐有类似鬼哭的风声从桥底传来,让人不由为止心惊胆战。   张瑜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按了按定住吊桥的楔子,发现此桥另一处不同寻常之处。别看桥上的木板东缺一块、西少一块,但桥上的木板都是由雷击木组成,对邪祟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也难怪在此处幽暗但又灵力充沛之地,却没有生出邪祟之物来,这座吊桥功不可没。   正在张瑜打算先上桥试试时,他身后的另一侧通道打开,窦长宁跌跌撞撞从其中冲了出来。   张瑜见他路都站不稳,差点就摔在地上,赶忙将他搂在怀里。这下他才发觉,窦长宁虽面容未变,但头发已经全部花白,好似在通道之中渡过数百年一般。   不仅如此,他双眼紧闭,早已经神志不清,口中张张合合地发出微弱的声音,张瑜凑近去听,才发觉一声声喊着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张瑜下意识的将怀中的窦长宁搂紧,看着他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不是个滋味,甚至有些责怪自己为何不同他走一路。   张瑜赶忙将自己的发带扯下,贴近他的额头,也顾不得细想暴露玉玺的风险,将收集的九泪苦慈竹最宝贵的“泪珠”取出,先撬开他闭紧的牙关,将“泪珠”倒了进去。   随后他将窦长宁放平身子,见他还在不住的抽搐,便只能将一张定身符贴在他的胸口。张瑜手中太乙真水混着就苦慈竹的泪珠缓缓升起,分成两股一次从他的太阳穴,渗透进他的识海。   张瑜冒着识海被撕碎的风险,运用晓神诀侵入窦长宁的识海,帮他化解苦慈竹的药力。因此,他看到了窦长宁在通道内记忆,也感受到了窦长宁识海的痛苦,也明白了他为何会一下苍老许多。   原来,窦长宁踏上开满彼岸花的道路后,也如同张瑜一样进入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与张瑜的不同,他是一个完全由幻境组成的空间。   幻境十分真实,在幻境之中,他一路上十分顺利,取得了彼岸花后,两人一同来到陵墓的中央。可就在二人准备打开棺椁之时,一只六翼蜈蚣突然从深渊中爬出,一口就将张瑜吊在嘴中,将其要成两半,而窦长宁却只能在一旁无力的看着。   张瑜的死亡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但窦长宁摸到自己放在胸口的玉牌时,还是勉强从幻境中清醒,他用手捂住胸口,再往前踏一步,又掉入下一个幻境。可见踏彼岸花的通道里,每走一步便是一个幻境。   在数百步的通道,窦长宁经历了数百场幻境,在幻境之中,他最在意的张瑜,以各种死法死在他的面前。以至到了最后,他已经分不清楚是虚幻还是现世,只知道捂着胸口机械地前进。   在前进的路途中,他嘴角涌出的鲜血与双色彼岸花相融合,一步步滴在通道上,一朵娇小但却给外妖艳的双色彼岸花附着在窦长宁的金丹之上,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生命之力,这也就是他短短片刻头发花白的原因。   张瑜自视神识国人额,却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走过数百场幻境,他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咬咬牙,看着窦长宁紧紧抓在手中的玉牌,下定了决心。   窦长宁的识海已经破碎,只有修复好识海的破损,才能通过法门断开彼岸花对他生命力的窃取。   九泪苦慈竹已经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了,他已经完全吸收不了苦慈竹的药力。   眼下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动用晓神诀中的一道法术,将张瑜的识海割裂,用来填补窦长宁的识海。   此过程非常危险,需要将张瑜的识海也切碎,再和窦长宁的识海相融合,这一过程两人不能移动,也不能被外物干扰,否则功亏一篑不说,而且两人都有生命之忧。   张瑜退出窦长宁的识海,看着怀中人惨白的面容,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无奈地笑了笑说:“当初我就不该认识你,这下倒是要为你把命都搭进去了。如有不测,来世你还是我的。”   说完,张瑜将自己储物袋中剩余的所有阵旗取出,在平台上布置下金刚玄武阵,此阵最大的优势就是防护能力非常之强,弱点就是在阵法中人会被限制移动,但眼下却十分合适。   张瑜用中品灵石布置阵法之后,将窦长宁摆正身子,帮他盘膝端坐,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开始将神识凝聚成一把凿子,朝着自己的识海狠狠地凿去。   这一凿子直击张瑜的识海,痛到张瑜当时就口吐白沫,面部抽搐,四肢开始不自然的抽搐。这种深入灵魂的痛苦,让张瑜眼前发黑,心律不齐,全身血液开始逆流。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做了,就必须坚持到底。张瑜咬着牙,一下下的凿着自己的识海。   一柱香的时间却比一生还要漫长,超越一切的痛苦,无限延长了感受痛苦的时间。   终于,张瑜坚韧的识海被他自己凿成支离破碎的残片,现在的他连疼痛都难以感知,思维也变得缓慢。   张瑜将事先压在舌头底下的毒丹咽下,通过破坏肉体,刺激枯草诀的运转,连带略微修复识海。   此时,张瑜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必须趁着还能将思维凝聚,主导晓神诀的运转,将两人的识海加以整合凝结。   张瑜不知道的事,在他识海破碎的一瞬间,风绾儿留在他体内的最后一道神识已经出现在阵法外,她看着阵法内的张瑜,为了救窦长宁,情愿遭受识海破裂,撕碎神魂的痛苦,心中感慨万千。   修炼万年,什么样的情爱她没有见过。但世上终究还是薄情之人多,长情之人少,将利益看得比友情、亲情、爱情重要之人比比皆是。   窦长宁历经百场幻境,饱受生死离别之苦而犹未悔,张瑜原遭受识海破裂的折磨,承担身死道消的风险却仍然要救其性命,可见二人情深义重。   修仙路漫漫,动辄上百年,上千年,上万年的修仙之旅,能有几人常伴左右呢?不过是陪着走完一段路程罢了。   这些道理风绾儿知道,张瑜自然也知道,可他们仍旧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归根到底不过是舍不得一个情字罢了。   风绾儿陷入思量,而此时的张瑜已经的神志已经支撑不住,濒临消散了,他看着自己与窦长宁两人的神识彼此难以融合,心中明白,这次恐怕是真得得死在此地了。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窦长宁的手,不知怎的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能死在自己心爱之人身边,或许来世还能再次相见。   风绾儿见阵法内张瑜和窦长宁紧紧相握的手,不禁想到了师尊,当初上官清乐面对自己的告白时,修炼了上万年的她却仍旧不能舍弃世俗的目光,选择离开躲避自己,一躲便躲到了今天。   风绾儿单手结印,一道白光注入地上躺着的两人体内,原本难以相融的识海,在白光的作用下变得难解难分,逐步加固。   她的手段可比张瑜精妙多了,原本相融的识海再次分离,必定是会对二人再造成伤害,二人的修仙之途恐怕也只能止步在此。   但是,由于风绾儿的出手,二人的识海不仅没有损伤,反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固,休养调息片刻便能恢复如初。   做完此事的风绾儿还送了她“儿媳妇”——窦长宁一分见面礼,将双色彼岸花的花王王魂从通道之内拔了出来,种在了金丹之上。   这对于窦长宁功法的提升,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也能让他今后更容易体会到生死之道。若他能在此道上修炼到伪仙,只怕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做完这一切,风绾儿的身形逐渐模糊,这意味着她快要消散了。她预估自己剩余的灵力不足以送二人离开通道,只好拜托棺椁之内的尸王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她飘到大殿的棺椁处,一路上视阵法与无物。大殿的正中央放着一具水晶棺材,棺材中躺着的人与都泽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前的人长得更加精致。   风绾儿看着比自己都美上三分的容貌,颇有些嫉妒,这也就是她不愿意与尸王见面的原因。但是眼下却不得不打扰他了。好在两人关系还不错,这些年寻找师尊时,与他打过不少交道,彼此将也互相帮助过不少次,这点脸面还是会给的。   风绾儿轻轻敲了敲水晶棺椁的棺盖,棺盖下一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绿色眼瞳骤然亮起,他扭动着脖子看着身形模糊的风绾儿,先是嘶吼咆哮,想要将水晶棺椁掀开,却被风绾儿强行压制,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都泽眼中的狂暴才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没睡醒的懵懂迷茫。   他露出一排皓齿,虽然没有动嘴,风绾儿却依旧能听见他没得好气声音:“你烦不烦啊?,我刚刚睡着!”   风绾儿冷笑说:“还刚刚睡下?你棺材外的分神的分神都已经叛变了,将你关在虚空之内,还将你棺材外布置了诸多阵法,只要你陷入狂暴,势必引起整座陵墓的坍塌,到时候你这具化身就被废了。”   尸王虽然化身众多,但毕竟也是花了无数天地灵宝和珍贵材料凝炼而成,若是被毁去,虽然不会伤及根本,倒也足够让他心疼。   因此,他也不扭捏,直接向着风绾儿道谢:“这事谢了,我欠你个人情。”   风绾儿却摆摆手说:“我也不是为你而来,我的两个晚辈被你化身的化身诓骗,送进了陵墓之中,还得劳烦你到时候将他们平安送出去。而且,若不是他俩险些丧命,只怕我也察觉不到此地的问题,也就帮不了你。”   都泽沉着脸,知道此次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他泛着绿光的眼睛看着风绾儿,语气严肃地说:“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白占那两个小辈的便宜。”   “那就好。”说罢,风绾儿的身形消散在空中,这也意味着,张瑜已经将三次保命的机会彻底用完。   从棺椁中走出来的都泽,看着四周的陵墓,嘴里念叨着:“敢背叛我,胆子是真得大!”   随即,化作一道白色流星,朝着入口冲过去。 第102章 确认心意   张瑜幽幽转醒之后,他下意识的将双臂搂紧,却发现窦长宁并不在他的怀中。四周昏暗的环境,一时间让他误以为自己进了阴曹地府,他扶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你就先走一步了,也不等等我,你这让我去哪里找你?”   “你要找谁去?”窦长宁的声音在张瑜背后响起,惊了张瑜一跳。   张瑜立刻从地上弹跳坐起,将身后的窦长宁拉到眼前,仔细打量着,口中不自觉地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舍下我投胎去了。”   还未等窦长宁解释,张瑜就不自觉地夸赞道:“即使是在阴曹地府,你还是这般帅气好看。”   窦长宁哪里听得了这般直白的话,当时就羞得耳根子都通红了,恨不得耳垂都滴出血来。为了掩盖自己的羞涩,他故作恼怒地轻轻推了张瑜一把,同时口中解释说:“别闹,我们还没死的。”   这俗话说,情窦初开的男人面对心爱之人最难自持,当看到窦长宁英气的脸庞染上红晕,张瑜忍不住拿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发现确实温热,甚至还有些许烫手时,心中不免又是一阵荡漾。他看似正人君子的对着窦长宁说:“嗯,脸是热的不假,但我得证明你是不是他?”   说话间,不检点的贼手抚上他觊觎已久的耳垂,将耳垂夹在双指间轻轻地搓揉着,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欲望难以抑制。   毕竟窦长宁和张瑜两人修炼了近百年,仍旧未曾尝过情爱,火气上来之后,着实有些难以压制。   正当事态要往不可描述的状况发展时,一声轻咳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二人心头热火。   “咳,当着我老人家的面,这般秀恩爱是否不太合适啊!”清朗的声音在平台上空响起,将二人之间的旖旎气氛彻底打散。   这声音二人太熟悉不过了,就是先前在外嘱咐自己的声音,两人心中大惊,识海一致的二人,不用传音,便能想到对方所想的内容,彼此间的心思相互之间一个眼神全然明了。   张瑜小心谨慎地将窦长宁护在身后,对着空中之人说道:“前辈可是都泽大人,晚辈们奉您屋外化身之命,特来迎接您出墓,若有惊扰,请勿怪罪。”   张瑜说话分寸向来拿捏的极为到位,此次也不例外,一句话交代了两人出现在此的缘由,还将责任转移,言语间的恭敬谦和,很难让人第一时间身出恶意来。   都泽也是如此,此刻的他十分满意张瑜的回答,被强行唤醒的不愉悦又少了三分,身心舒畅的他选择大发慈悲的露脸,给二人瞧上一瞧。   他的身姿从头顶上方显露,居高临下地漂浮在二人头顶一丈的距离外,将自己精致到人神公愤的面容露在两人面前。   不得不说,都泽的面容即使是在幽暗的环境下,他的光泽也不亚于一颗明珠。他墨绿色的眼眸如同秋日星空中的银河,如墨色绸缎的长发,垂至腰间,不以发带约束,贴着他的白衫随风飘扬,将纯净的美感发挥到了极致。   纵使窦长宁和张瑜二人刚刚互通了心意,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沉沦在都泽的美貌之中,纵使二人自身容颜,在修仙界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   两人先是呆呆看了十数秒,随后齐刷刷的低下头颅,表示对都泽的尊敬,此举不得不说又为二人在都泽心中的印象加分。   让都泽既享受到了追捧,也不会感到被小辈的目光冒犯。   心中大为满意的都泽居然破天荒的朝着窦长宁二人解释道:“吾名都泽是大罗金仙的“尸王”的一具分身。由于本大爷喜欢睡觉,更喜欢在不同地方睡觉,因此本大爷的分身能出现在各个地方,尤其是喜欢霸占别人的洞府。你们能遇见本大爷实属万幸,不然你们困在此地根本就出不去,只能在此地困到寿元耗尽,最后老死在此处。”   张瑜心中大喜,拉着窦长宁,对漂浮在空中的都泽深深作揖,腰都弯到了九十度。他向着都泽请求道:“还望前辈能施展神通,送晚辈两人出去,晚辈必当感激不尽个,感念前辈的大恩大德……”   剩下的话,都泽没有让他说完,他摆了摆手说:“本大爷可没兴趣为你们两个小辈费心思,本大爷还得赶着去处理叛徒呢。”   张瑜心头一惊,若但是凭借自己和窦长宁二人,着实不能破开结界壁垒,去到聆音中世界。   好在都泽撇了撇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那婆娘嘱咐过送你二人出去,况且此次我属实欠她一个人情,也就不要求你二人为我守陵了。”   说罢,他手中燃起两团鬼火,鬼火没入二人的额头,在他们的眉心出现了一团火焰的表示。   这事对于窦长宁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毕竟他没有天地灵火,此刻若是有了尸王的鬼火,其威力绝对不下于排名五十名以后的天地灵火。有了此鬼火,窦长宁的炼丹只会更加顺利。   这一下直接勾动了张瑜体内的辟邪雷火,浩荡的天雷之气,让都泽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张瑜察言观色的本领属实一绝,他知道自己天地灵火上的天雷之气会让都泽感到不愉快,赶忙想要调动灵力镇压下去。   可是,都泽的鬼火太强了,紧紧只有一缕,但却威能巨大,迫使辟邪雷火不断与之抗争。   张瑜和窦长宁二人发觉都泽沉着脸,眉峰皱起嘴角却不自觉往下拉,心中低估了对魔族对辟邪雷火的不惜。   索性他就像是融合天雷那般,将鬼火融入体内,这也意味着他的身子又要经历新的一轮灼烧。还在此时的他有窦长宁在一旁堵住引导,加之识海又被风绾儿再次强化,导致了他此刻反而感觉不到火焰融合的疼痛感,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都泽原本在思考,要不要将张瑜的辟邪雷火从他的身上抽离。但是,随着鬼火逐渐融入体内,都泽对张瑜的厌恶也逐渐降低。   最终,由于张瑜耗时一个半时辰,终于将鬼火融入辟邪雷火之中,致使辟邪雷火上多了鬼火的诡谲气息,同是也在无行之中削减了辟邪雷火对鬼怪魔族的克制能力。   三人一同将目光转向张瑜手中的青色的火焰,青色的火焰将原本幽蓝的火焰彻底吞噬,形成了驳杂的新的火焰。   都泽看着有自己的鬼火主导的火焰,这才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这才像话,你们二人可以凭借此火,一直向前走。有了本大爷的鬼火庇护,剩余的道路自然不成问题,至于道路上的阵法陷阱,你们大可不用理会,径直走过去便行了。”   “路得尽头便是一座仙人洞府,里头的东西都只剩下我看不上的,阵法也被我破坏的七零八落,你们若是有兴趣或是找到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尽数拿去便是,不必担忧因此而触怒于我。等你们挑完自己想要的之后,直接将手放在阵法上,便可到达聆音中世界了。”   “切记,不能与其他任何人说出我的存在!”   “多谢前辈,晚辈知晓。”   张瑜和窦长宁异口同声地说,可见两人的感激之情。   交代好一切后,都泽便没有再理他们,直接化作一道白光,朝着陵墓外飞出去,看来失去处决叛徒了。   张瑜见都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主动拉起窦长宁的手,牵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窦长宁的理智也已经回笼,虽然他对此窃喜不已,但由于他没有清醒之时,听到过张瑜的告白,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他缩着脑袋尝试着对张瑜说:“张兄,你这是?”   窦长宁期待张瑜给出自己正面的回答,而张瑜的选择如他所愿。   张瑜转过身子,手却没有松开,他直勾勾地注视着窦长宁的眼睛,一字一句、慎重其事地说道:“我修行近百载,总是以利益为上。而你是第一个让我愿意不顾一切去靠近,将一切乃至生命都舍弃之人,我相信未来也不会出现第二人。因此,未来的修仙之路,还望你能陪我一起走下去。”   两个大老爷们,再说多了难免有矫情之嫌,窦长宁用行动代替言语,他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张瑜的指缝间,十指紧扣是两人无需多言的承诺呢。   两人就这样缓步走着,他们沿途的阵法和陷阱果然对他们不起作用,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不顾一切的冲向仙人洞府,将其中的所有一切加以掠夺。   但是,此时的二人,尤其是张瑜难得恋爱脑上头,他甚至希望通往仙人洞府的路在长些,两人走得在慢些。   果然,岁月静好最能消磨人的斗志。   但路总归是有尽头的,窦长宁看着眼前的洞府,突然觉得无比的熟悉。他刚张口说了一句:“张兄——”,就被张瑜打断。   “以后别叫我张兄了,听着怪生分的。”   “那我叫你什么?”   张瑜想了想,真挚地说:“叫哥!”   窦长宁当时就想以自己的年龄比他大来争着哥哥的称呼,但他突然想到,此洞府与混元宗传来的洞府图像有八分相似,只是一个是正面,一个在背面罢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张瑜,两人确认过后,喜从中来,终于离聆音中世界只差一步之遥了。   张瑜和窦长宁十指相扣,踏入了洞府外的阵法中,鬼火闪动之后,他们已然出现在阵法内。   此时,二人惊奇的发现,阵法内的设有禁制,只有结丹期的能过进入,这点也与先前混元宗给的资料相互照印。   洞府不算大,至少还没有刚刚所在的陵墓大,而且处处残垣断壁,阵旗东倒西歪,地上的灵植散落一地,足见已经许久未曾打扫过了,甚至都泽连一颗避尘珠都不愿意使用。   既然绝对安全的环境,就没有必要二人携手同行,毕竟作为修士的他们,不可能时刻都计划着儿女情长。   于是二人决定又张瑜进屋探索,窦长宁在屋外的灵田上寻找适合的种子,将其移植在玉玺内。   是的,由于彼此间的识海融合,窦长宁毕竟知道了张瑜的全部秘密,包括玉玺在内。   向来将秘密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张瑜?,对此竟然乐见其成,可见他真的坠入情网,难以自拔。 第103章 修复伤势   张瑜进了屋子,洞府内远比他想得简陋。别看洞府外头金光闪闪,但其实里头已经是荒草遍布,一片荒芜。   张瑜已经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尊水晶棺材,静静摆在大殿的正中央。张瑜心中对尸王都泽的品味不予置评,但是从水晶棺材周围遍布的荒草可以看出,他已经许久不曾踏足此地了。   向来这棺椁也绝非凡物,只是都泽有命令,只怕是不能用此来向混元宗交差了。   正殿之内除了杂草便只有棺椁,张瑜动用神识少当了许多圈,连撑着房顶的柱子都不曾放过,发现此地确实是一件法宝也无。   再找找吧,张瑜一边心中默想,一边绕过棺椁,将希望寄托在几处还未曾寻觅的偏殿之中。   正殿的两侧布置着四个耳房,二房外的阵法早已经被破坏,这也使得张瑜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   张瑜走进第一件耳房,发现此房间的与正殿相比,属实小得可怜。不仅四壁空空,连地上的砖石都被杂草顶地开裂。   不过,再次房间内张瑜还是找到了些许收获,屋子的角落里堆着十数块拳头大小的精钢,此物想必是从都泽的指头缝中留下来的,可见其对此也是全然看不上。   不过对于张瑜而言,此物的价值也是不俗,他将所有的精钢一式四份,两分上交,剩余两分自己和窦长宁一人一半。   张瑜又仔细的搜寻了一边,确认了这件耳室已无它物,便转身走到下一件耳房前。   耳房的门框右侧,刻着用上古金文镌刻的“炼丹房”三个字,张瑜心中大喜,心中期盼着能有灵丹流传下来。   进屋之后,除了屋子中央摆着一个被地火烘烤的丹炉,其余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张瑜能问见房屋之内药香浓郁,他甚至可以看见许多丧失药效的丹药,被咬了一两口之后,被随意地扔在地上,早已因为时间流逝而变成一粒粒类似于老鼠屎的泥丸子。   张瑜转了一圈之后,倒也是另有收获得,那就是收获了三篇丹方。它们被保存在玉简之内,估计是都泽对此不感兴趣,所幸免遭毒手。   张瑜停在原地,仔细研究起丹方上的内容,他将三篇都看完后,不得不佩服古代大能的惊世之力。   其中两篇都是需要大罗金仙的修为方可炼制,而且所需材料,甚至比张瑜全身家当加起来还要贵重百倍不止。像九头鸾凤的心肝,亦或是伪仙修为青龙的逆鳞、罗睺的尾椎骨……这些只在张瑜传闻中听说过的强大生物,在这两篇丹方之上,也不过就是就是一味药材罢了。   不仅如此,其上还有许多张瑜闻所未闻地珍贵之物,像是凝聚不足十二时辰的水木之心、百万年的风柳残肢等等。这些药材张瑜是闻所未闻,完全超越了自己的认知水平。   这两篇丹方上虽然没有写明药效,但是张瑜根据他们的药名《瞒天散功丸》和《元阳丹》还是能勉强才出一二分的功效来,大抵应该是用来散功转世的两种丹药。   张瑜将两篇丹方拓印好之后,专心致志的研究剩下的那篇丹方。   此丹方不似前两篇那般,只能由大罗金仙才能炼制,而且所需材料虽然珍贵,但也不是什么至宝和绝世罕见之物。   此丹方名为《元婴丹》,是金丹期的修仙者用以增进修为的丹药,若是在凝结元婴之时,服用此丹药,凝结元婴成功的概率也会多上半分。   元婴丹张瑜先前也听说过,只是一直未曾见到过丹方,因此也不能确定此丹方的真伪。不过,既然被放置在此地,向来也不会出错。   张瑜仔仔细细地将丹方牢记心中,并将其上一些远古药名与自己所知之药一一对应,倒也能拼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只剩下三四味药,还不确定到底是何物,留待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搜寻。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去寻找天地灵气,将玉玺尽快修复。只有玉玺复原,自己和窦长宁的丹药供给才会源源不绝。   正当张瑜在牢记丹方时,窦长宁也来到了他的这间屋子,与张瑜不同的是,他一眼就将目光落在还在炼丹的丹炉之上。   他仔细的绕着丹炉转了两圈,有用灵力小心翼翼的收集一丝细若发丝的丹香防止鼻下轻轻一闻,静静品味了许久,突然眼睛睁得老大,结结巴巴地说:“这不,不可能!”   张瑜被他的惊呼打断,还以为他遇上什么风险,没想到却被窦长宁一把拉住,将他刚刚搜集的一缕药香放置张瑜鼻前。   张瑜猛不迭地吸上一口,浓郁的药香就顺着鼻腔钻入了他的脑中,他的神识还未曾反应过来,身体倒起了反应。   由于张瑜对自己肉身出色的把控,他清楚的感受到,刚刚在于傀儡交手时留下的伤痕,虽然已经被枯草诀修复的七七八八,还是有疤痕留在自己身上。可就凭自己吸的一口丹气,张瑜不仅感受到新肉生长的酥痒,而且还能感受到自己的精气都得到了提升。   在他细细品味只是,窦长宁就差趴在丹炉上吸气了。风绾儿虽然帮助二人修复了识海,当窦长宁生命力的流逝已成定局,作为金丹修士,他的寿命也只有张瑜的三分之一,若是在三百年内不能进击元婴,到时便只能迎接衰老死亡。   可就在他刚刚吸了一口炉中的丹气之后,窦长宁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损失的生命力居然有了一丝增长,虽然只多出十年的模样,但要知道生死天定,任何一种丹药,只要能增加人的寿元,那么绝对是天阶灵药。   窦长宁不愿意放过眼下增加寿元的机会,他贪婪地抽去这丹气滋养自生,他的头顶,一朵双色彼岸花的虚影浮现,白色的花瓣的部分在闪动着光芒,这也意味着窦长宁此刻正在被生机滋养。   张瑜看到此景,心中自然也是大喜。虽然自从二人醒来之后,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起窦长宁生命流逝这件事,但是他的目光触及到窦长宁如同被白雪覆盖的头发,心中总忍不住微微抽痛,苦涩的滋味在心底翻涌。   他原本打算等两人到聆音中世界之后,再去寻找能增加寿元的手段,来帮助窦长宁恢复。好在二人的气运都算不错,居然不出通道就能遇上此等好事。   张瑜不敢惊扰到他,眼下丹炉里的丹药有多珍贵对他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将窦长宁的伤势修复,就算是天阶灵丹他也在所不惜。   二人就在这座炼丹房内,一呆就是三十年。这三十年间,窦长宁一动未动,运功坐在原地,专心致志地吸收着丹药上的生机,他头顶原本暗淡的彼岸花,如今白色的花瓣明显要比红色的明亮许多。   而张瑜除了二十年前,因为一次空间振动外出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离开此地半步。   二十年前,张瑜和窦长宁明显感到整个洞府发生剧烈振动,只是因为窦长宁正处在修炼的关键期,不能轻易离开,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遭到反噬。   窦长宁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修炼,倒是张瑜外出了一趟。   原来是都泽和背叛他的化身在进行最终决斗,也不能算是决斗,只能算是都泽单方面的屠杀。   张瑜始终记得那一日,铺天盖地的绿色鬼火,将背叛化身焚烧折磨。事后,都泽只是朝着二人看了一眼,收走放在洞府内的水晶棺材,将洞府与他先前的陵墓彻底隔绝之后,便躺进水晶棺材,撞破空间界壁直接进入虚空飘走了。   张瑜心中松了一口气,生怕都泽会看上那一炉丹药。   其实张瑜想多了,别说是未曾炼制完全的天阶灵丹,就算是已经炼制成功,渡过雷劫的天阶灵丹,对于都泽这种层面的大罗金仙而言,也不过就是可有可无之物罢了。为了这点小东西,背弃自己的承诺,丢掉自己身为前辈的脸面属实不值得。   张瑜在都泽离开后,回到炼丹房,在尝试分离鬼火而并没有收到损伤后,决定将附着在自己辟邪雷火上的鬼火彻底分离。   毕竟,此火虽然威力巨大呢,但与自己原本的辟邪雷火相互克制,两相结合反而两者的威力都不能展现出来。而且,随着窦长宁体内的生机逐渐复苏,占据主导,他相信被分离的鬼火,刚好可以补足其缺失的死气。   分离远比融合还要困难,为了控制火焰不会爆炸,也为了能够分离的彻底,张瑜足足花了十三年的时间才将鬼火分离,保存在太乙真水之内。   随后七年的时间,他将修炼所得的灵力,全部用来修复玉玺,终于使得玉玺可以勉强供人进入。只是,如今张瑜最多只能在玉玺之内呆上一天的时间,算成外界时间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但这也足够让张瑜惊喜。   这两日张瑜完全停止了修炼,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窦长宁体内的生机已经达到了巅峰,而药鼎之内的灵丹,生机已经变得若有若无。为了确保窦长宁在关键时机不出任何差池,张瑜也绷紧神经,不敢有一丝懈怠。   终于,随着药鼎中传出一声清晰的丹药碎裂之声,窦长宁睁开了眼睛,此刻的他体内生机充沛,连口中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生机。   他的伤势全然恢复不说,白发也全部褪还成青丝,他头顶的彼岸花白色花瓣的光亮,已经几乎将红色完全覆盖。   这对于窦长宁来说可不能说是好事,毕竟窦长宁修炼的是生死之道,月盈则亏,杯满则溢,生机过多对他的修为属实不易。   张瑜及时将自己分离出,带有都泽尸气的鬼火交到窦长宁的手上,倒也算是帮助他缓解了死气的确实。   只是,生机和鬼火两种火气加持之下,窦长宁的欲念再也压制不住,他当机就扑在张瑜身上。起初张瑜还假模假样地略做挣扎,但看着窦长宁被热情覆盖的眼膜中,清晰的印着自己的身影,一时也难以抑制。   正所谓是:   药勾情谊连,鸳鸳尽缠绵。   晌日惊雷现,羞蝉不敢言。 第104章 初入聆音   聆音中世界的界壁之外,一名筑基期的修士,正叼着根幻烟草坐在躺椅上,他的背后是一间残破的瓦房,随着他不断咀嚼的草根,烟也从他的酒糟鼻中向外扩散。   李伟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环境,心中不止一次的将王睿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他在背后撺掇着任务堂的赵福长老,自己也不至于被发配到这地方,终日与这一片死寂为伴。   早年间看守此地可是个好的差事,没有危险不说,给得贡献度还特别的高。可随着时间流逝,一年年的过去,而传说中的仙人洞府内,却无一人能够走出来。李伟在来这里此地之前,曾经花了二十枚灵石,打听此地的详情。曾经驻扎此地的内门师兄说,宗门与四十年前询问过下界的宗门,得知了他们确实派遣了弟子进入通道。   原本混元宗对进入通道的弟子还是颇为看好,毕竟中元宗给得回答是,他们搜集了一界之内最优秀的结丹弟子,这让他们对仙人洞府中的宝物满怀期待。可是,随着时间的逐渐过去,混元宗的掌权者也在心中生出怀疑,是不是那一行人全部死在了通道之内。毕竟,仙人的洞府,其中的危险哪里是一群小小结丹可以抵挡的。   又过了十年,混元宗内部的长老,心中已经暗中认为那行人已经死在了通道之中,但还是派遣了两名元婴弟子留在此地看守。   这一晃四十年过去了,看守的人也从元婴弟子逐渐变为结丹弟子,最后仅排遣一名筑基弟子在此看守。可以想见,混元宗上下已经认定了张瑜一行人不可能再生还,也就放弃了希望。留人看守,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李伟就是留在此地装样子的看守,他本来在混元宗就不受待见,又得罪了有内门弟子做靠山的王睿,没弄死他已经算是不错了。在王睿的几番操作之下,他孤身一人被“流放”至此,归期难定。   毫无前途的他也只能整日依靠幻烟草麻痹自己,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而今日,就在他躺在躺椅上吐云吐雾之际,他身前的环境略微晃动,两道欣长的身影就出现在聆音中世界。   此二人正是从洞府中出来的张瑜和窦长宁,他们二人足足在洞府之内呆了四十年之久,才将一切准备妥当。   两人穿透界壁的那一刻,窦长宁额头上的鬼火便消失不见。轻而易举地穿透界壁,着实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等他们回头之际,能看见的只有聆音中世界蔚蓝的天空,和天边漂浮着的几缕镶着金边的云。界壁连同洞府一同消失不见,应该是都泽鬼火的功劳。   张瑜拦住窦长宁的肩膀,数十年过去了,可他还是喜欢是不是与窦长宁靠在一起,彰显自己的亲昵。   窦长宁早年间还会拒绝,可如今两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再在这点小事上拒绝,那便是矫情了。而且,对于张瑜的亲近,他受用的很。   是这样,两人贴在一起从云端降落。一落到底面上,二人就发觉还躺在躺椅上吐云吐雾的李伟。   窦长宁发觉此人身上有混元宗的标识,当时就回了张瑜一个眼神,桃花眼中有一缕杀气。   张瑜则是吓着摇摇头,他明白窦长宁想的是,如果将此人杀了灭口,那没他们两人从界壁中出来的消息也就无人知晓,那就不用再去什么混元宗。   可是张瑜心中想得却是,这人是随便杀,可先前师尊介绍混元宗时,提及此宗门是有伪仙存在的。他们与伪仙境的大能相差太远,想要躲过他的搜捕近乎不可能。   而且,一旦两人杀了他离开,也就坐实身上藏有宝物的消息,到时候,只怕自己在人身地不熟的聆音中世界,会引起各方势力的觊觎。   再者说,聆音中世界是二人从来未曾踏足过额地方   张瑜将自己的顾虑传音给了窦长宁,窦长宁思索之后,指尖伸张的彼岸花才有重新缩回体内。   张瑜则走到李伟身前,轻声唤了他两声,见他依旧还沉浸在烟雾弥漫的的幻境之中,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对于这样自甘堕落,毫无进取之心的修士,自然是好感全无。见其不搭理自己,索性,他施法凝聚了一捧混有冰块的凉水,从李伟的头顶,自上而下的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幻烟草熄灭之后,其所创造的幻境自然也就消失不见,被浇湿的李伟,没有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身子,反而是将熄灭的幻烟草放在鼻尖嗅着,并尝试着用火器再起点燃幻烟草,结果自然是无用功。   这下李伟也算是怒了,他顶着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脑子,还未看清楚来人的修为,冲着张瑜就喊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但敢惊扰大爷我的清梦。”   而张瑜听到此话,原本都已经散去的灵力,重新在手指尖凝聚,接着数枚脑袋大小的水球,轮番向着李伟砸去,将其彻底浸润在寒冷的冰水之中。   起初,李伟还有所反抗,试图躲闪乃至反击张瑜的水球,但是张瑜对术法的操纵,哪里是个只有筑基的小喽啰可以相较的。   每一枚水球精准无误的砸在李伟的额头,冰冷的水球打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的像是沾满了泥水的杂草,粘在他的头顶。   李伟沉迷幻烟草,身体之内早就连普通的筑基期都不如,更别提他现在已经毫无心气可言,当场就跪在地上求饶,随着他开口,冰水就顺着他的鼻腔倒灌,呛得他直咳嗽。   张瑜倒不是有心想要磋磨他,见他彻底清醒之后也就住了手。   既然已经有人唱了黑脸,那么红脸就由窦长宁来当。   他施法将跪倒在地上的李伟扶起,言语中的虚伪腔调,向张瑜学了十成十,他假意关心地笑着抱歉道:“这位道友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我们二人刚从洞府遗址内出来,想问问你可知道混元宗如何前往,好让我们上交洞府内所得之物。”   李伟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浑身湿漉漉,单手成爪状,想要拉着窦长宁询问。可他还未曾动手,张瑜就挡在了窦长宁身前,目露凶光的恐吓说:“你的爪子是不想要了?”   李伟这才感受到冰凉的水粘在自己身上,冷气穿透肌肤,像是要将他的血肉全部冻僵。他打了一哆嗦,哪里还敢再向前一步,只能收回冻得冰凉的手掌,放在全是水的衣服上搓揉两下,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擅长精神胜利的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优越之处,那便是自己是中世界的修士,而这两人不过就是两个来自小世界的土包子,能不能进入混元宗还不一定呢,论身份哪里比得上自己外门弟子。   他想到此处,未免又有些飘飘然了,就连浸透法衣的冰水,他都可以在心中自我安慰道就当是洗了场澡。   李伟略微理了理挡在眼前的头发,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还未说话,但从他抽搐勾起的嘴角,半耷拉着的眼皮,张瑜和窦长宁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此人心中的自得和蔑视。   窦长宁颇为无语,他传音给张瑜说:真不知道他耀武扬威个什么劲,不就是土生土长的中世界人嘛?一生的修为也就止步于次了,真不知道哪来的脸面看不起我们。   而张瑜想得却比窦长宁还要再多一层,他面上不显,却传音对窦长宁说:此人的态度应该就是中世界许多原住民的态度,可见这个聆音中世界也不是很欢迎其余小世界的修仙者,我们到了混元宗可能还会受到刁难。   张瑜的话让窦长宁也陷入了沉思,若是李伟的态度是混元宗大多数原住民的态度,那么只怕往后的日子两人不会很好过。   这般想着的时候,李伟一进回屋换了身华贵的法衣,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张瑜两人相貌的刺激,李伟换上的法衣其上绣有彩云追月,明月是用金线绣的,其上还点缀了一圈米粒大小的灵珠。赤金的腰带上,连挂着四枚鼓鼓囊囊地储物袋,李伟还故意用手一直摸着,好让两人将目光转移到储物袋之上。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换了衣服的李伟不说是变了个人,但就他通身的气派,将他原来只有三分的相貌,撑到了五分。   只可惜,长期抽食幻烟草,已经让他骨瘦如柴,根本就撑不起这套华丽的法衣。   李伟哪里知道两人根本就看不上他,还以为自己显露的财气已经将二人震慑住了,心情自然是更加荡漾,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若不是个子比窦长宁和张瑜都矮上一个头,就差拿着鼻孔看两人了。   他抻着嗓子高声询问:“怎么就你们两人?其余的人呢?”   窦长宁接过话茬,回复道:“其余道友不慎陨落在洞府之中,只有我们苟延残喘至今。若不是机缘巧合,我等也无法从通道内出来。”   李伟哪里分的清窦长宁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含糊地对付过去,眼下他心中想的是,若是将此二人带回去,一旦他们拿出另掌门满意地宝物,自己岂不是也可以领到奖励?   于是,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高阶剑形法器,跳上法器之后,便对着二人明里暗里地嘲讽说:“你们两位作为金丹修士,想必飞行的法器还是有一两件的吧,我个小小的筑基可带不动二位。”   窦长宁苦笑着说:“这是自然”,心中却朝着李伟翻了翻白眼,一下子竟然分不清谁才是从小世界来的土包子。   而真当他准备起身跟在李伟身后时,张瑜突然贴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蜂腰,看似一脸无辜,实则臭不要脸地说:“我可没有飞行法器,就让我和你挤挤吧。”   说完还冲着窦长宁眨眨眼,倒颇有几分山贼的无赖气质。 第105章 蛮荒教   一行三人在荒原上飞行,在张瑜和窦长宁的轮番套话之下,二人算是将李伟的底掏的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二人还将李伟知道的关于混元宗的一切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原来在聆音中世界一共包括七块大陆和三片海域,而混元宗所在的则是七块大陆中最小的蛮荒大陆。不仅如此,哪怕是在这块最小的大陆之上,混元宗都不能算是最强的宗门,其上还有蛮荒教压着,只能当个老二。   不过,混元宗优势的地方在于,混元宗有一位伪仙期的太上长老,是混元宗能够在蛮荒大陆立足的根本。   李伟眉飞色舞的说:“虽然我混元宗如今势弱,但所拥有的灵山可是蛮荒大陆中最多的,等你们到了混元宗,就知道什么叫气派。”   “而且,我跟你们说,到时候看到长老啊、掌门啊千万别吓得腿软,更加别出啥差池,他们可都是大乘期的大能。你放心,掌门和善得很,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把从仙人洞府内得到的一切上交,再细细地讲清楚事情的发展,我保证掌门不会为难你们了。说不定心情一好,还会把你们二人收入我混元宗。”   张瑜闻言却没有高兴多少,一排之掌不过只有大乘期的修为,若是在小世界倒也就罢了,可是在中世界,仅凭大乘期修为如何可以做一派之掌,也很难保证门下弟子的安危。   张瑜没有多说,只是对混元宗的实力感到担忧,毕竟谁也不想加入一个倍受欺凌的宗门。   他想了想,对着李伟问道:“不知道此行里混元宗还差多远?”   李伟停在半空之中想了想,又从储物袋拿出刻有地图的仔细辨别着方向,过了半晌才计算出,此地距离混元宗按照现在的速度飞行,足足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窦长宁再次打掉张瑜在他腰间作怪的手后,颇有些忍无可忍地说:“既然如此,何不建两座传送阵呢,也好过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御剑飞回去。”   李伟却摇了摇头故弄玄虚地说:“你们若是不怕死,大可以自己建两座传送阵,自己踏进去试一试。”   窦长宁对这种故弄玄虚之人最是厌恶,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倒是张瑜则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鼓起的脸,脸上表情一本满足。   好在李伟也是一个肚子里憋不住话的人,他见两人没有搭话的意思,只能自顾自地说:“不是我们混元宗不想建传送阵,而是整个蛮荒大陆都不能建任何传送的阵法,一旦在蛮荒大陆内,踏入传送阵,整个人都会消失地无影无踪,无人得知去向,现今仍无一人例外。”   李伟扭头看了紧紧相依的二人一眼,眼神中充斥着的不屑和厌恶,他心中再次被自满填充。   修为必我高又能怎样,不过也就只是兔爷罢了。   李伟在心中如此诽议,只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出心底那股酸溜溜的嫉妒。   他越想心中就越堵,索性从空中降落到地面,窦长宁好心好意地上前问了一句,却被他如同躲避瘟神一般,连退了数步,嘴里还阴阳怪气地嘲讽说:“我可比不了你们,我只是个小筑基,哪里有能力一口气不歇的继续飞行。而且,你们两个能不能分开些,两个大老爷们整日黏在一起,在御剑飞行之际也不分开,真是的你们不要脸,我还觉得丢人呢。”   显然,李伟忘记了自己只有筑基期的身份,一股脑将自己心头的怨怼和嫉妒全都说了出来,等他说完之后,才想起眼前之人可是将他折磨的半死的金丹修士,顿时冷汗就遍布他的额头,耳旁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自己如鼓点般跳动的声音。   而张瑜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像是看一件死物,可他却没有立刻动手,因为此地不止他们三人。   “啪、啪、啪”穿着虎皮围裙,赤着足的两男一女一人高的荒草中走了出来,三人皆是金丹修为,而且张瑜可以感受到为首鼓掌的男子,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里元婴也只差一步之遥。   “蛮荒教的人!”李伟当场吓得惊呼,丝毫没有骨气的瘫坐在地,像是一堆破旧的木偶,只知道张着嘴巴干看着。   即便如此,他还是轻轻松松地被为首之人一掌拍碎,脑浆子撒了一地。   张瑜要的就是有人能够替他出手,他可不想还未加入混元宗就落得个残害同门的罪名。   为首的那名男子,精赤的胸膛上纹着一只白首展翅大鹏,张开的羽翼刚好将胸膛完全覆盖。其背后的一男一女,虽不像他这般“坦荡”,但也只是草草用兽皮包裹住重要部位,离衣冠整齐还不知道差了多少。   “我常听闻混元宗常常以蛮荒大陆最有涵养的宗门自居,只是却不曾想原来内部腌臜成这般模样,男男不伦之事也能做得出来,可见这最有涵养也不过是自己口头封的罢了。”   张瑜和窦长宁平排而站,大大方方地牵起对方的手,窦长宁甚至难得地出言讥讽道:“《九州志怪录》中有云‘岐山之上有猿猴,牙尖爪利颇通人性,可履靴沐冠,上古大能者曾费百年教其仁义礼法。猴习百年仍不得其道,只得放归山林。后大能笔录此事言:此猴通灵只胜于兽,较之人去,虽有口而不言诗词,有耳却不通音律,傲以皮毛齿人礼,尊以兽性拒人德,冥顽不灵难以教化。”   “原先我对此猴便颇为好奇,如今算是见到了。”   “哥,你说是不是?”窦长宁还故意朝着张瑜眨眨眼睛,引得张瑜宠溺地用手揉着他的脑袋。   “是。”张瑜眼神看都不曾看那三人一眼,毕竟此刻鲜活的窦长宁要比一切都夺目。   先前窦长宁说得一长串,实话实说,蛮雕都没有听懂,但是最后将他们比做猴子,蛮雕还是听懂了的。他愤怒地高举双拳,身体的肌肉也随之膨胀。他厉声高呵道:“你骂谁是猴子呢?老子可是天上的雕,就算是走兽我也是巨猿,绝对不会是什么瘦弱的猴子。”   他的这声怒吼,引发了身后两人有样学样的一起发出低吼。只是他们的反应不仅没有吓到两人,反而是逗地两个“咯咯”直笑,笑了足足有十几秒后,窦长宁强行憋了口气,将笑声憋回去后,直指三人说:“我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蠢笨之人,连这话都听不明白。”   蛮雕生活之处向来以实力为尊,整个教派信奉狂野的自然,整个教派都不屑于口舌之争,更相信拳头的力量。只不过因为蛮荒教是蛮荒大陆内最强大的教派,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有胆子和他们在唇舌上一较高下,如今被人嘲讽还不解其意,蛮雕气得脑袋都大了。   他双眼瞪地滚圆,口中高喊着:“你们找死!”随即调动全身灵力,整个人像一只一飞冲天的老鹰,一下子跃到高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背上长出了一双银色的翅膀,翅膀上一根根羽毛,像是雕刻而成,在阳光下熠熠闪着光辉。   他身后的两人,在蛮雕变身的同时也开始了变身,只不过此二人的变身,不能与蛮雕相提并论。他们只是身上长出些许皮毛,四肢变成了爪子而已。   就从他们的体态变化而言,一人变成了老虎,一人变成了雪豹。   蛮雕从高空向着两人发动攻击,而身下两人显然彼此之间配合精密,一左一右四肢跑动着朝着二人袭来。   而张瑜两人却丝毫没有将三人放在眼里,都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居然像是在分配任务一般。   张瑜指着天上的蛮雕,笑着说:“这交给你哥我,剩下的两个你来应付没问题吧。”   窦长宁不满意自己被张瑜小瞧,明明在通道之内,自己已经被张瑜逼着练习了许久的体术,眼下也确实需要一些人练练手。   他用手弹了张瑜一个脑瓜崩,然后不退反战,朝着两人迎了上去。   张瑜看到窦长宁以一敌二都未曾退缩,自己有怎么能落后呢,他双腿发力,仅仅凭借肉身就将自己弹射而起,与自高空坠落的蛮雕狠狠地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两人的拳头在半空之中激烈碰撞,短短一息之间,二人交手不下百次,最终二人分开之际彼此还未分出胜负。   蛮雕再次深入高空,而张瑜则稳稳地落在地上,只不过他落脚的土地,已经被他踩出了一个深坑。   蛮雕许久不曾遇到,能够仅凭借肉身就能与他斗得不分上下之人,他原始且狂野的胜负欲,被张瑜激发得淋漓尽致,甚至他忍不住的仰天长啸,用手指指向张瑜,随后勾起,鹰眼死死地盯着他说:“再来。”   张瑜也许久未曾与人正面依靠搏斗,他确保自己不会丧命之后,将此次对决视作自己近些年肉身修为的检验。蛮雕的挑衅不足以让他发怒,但却很好的激发了自己的斗志,他双手握拳,右腿再一次的法力,将自己送上高空,同时口中高呼:“正有此意”。   相较二人较量的不分伯仲,窦长宁明显占据了下分,以一敌二的他不仅要提防同时来自左右两方的攻击,还要运用张瑜教他的体术进行防守反击。   几次与蛮荒教的人碰撞之下,他的腰腹已经出现了几道伤口,开始向外渗透血迹。   窦长宁却并未因此责怪张瑜,他明白张瑜是想让他利用此二人将自己在通道内学得体术融会贯通。毕竟张瑜作为陪练,绝对不会出手伤了窦长宁。   于是,窦长宁咬着牙,忍受着腰腹的伤痛,强迫自己不动用法术,而是仅凭借体术与二人周旋。   渐渐地,他居然发觉自己能在两人手中逐渐占到便宜,原本只能被动防守的他,眼下却可以找到缺漏,对二人造成伤害。   不仅如此,窦长宁也发觉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愈发熟悉,原本做不到的动作都能在一次次搏斗中施展,难怪张瑜选择让自己以一敌二。   他的动作愈发流畅,以至蛮荒教的两人反倒是有些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拳拳到肉的搏斗,最忌讳的就是被压制气势,显然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就已经输了。   果然,没过多久,此二人就被窦长宁按在地上打,这样爽快地体验,让窦长宁无比兴奋。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儒生的模样,浑身的血液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用灵力愈合的伤口即使再次崩裂他也不在乎。直至将二人都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窦长宁才停下手。 第106章 重固城   反观张瑜与蛮雕的比斗,这才是陷入了僵局。   两人的肉身力量不相上下,偏偏彼此都憋着一股劲,谁都不愿动用法术,好像是谁先动用谁就输了一般。   两人已经来来回回在半空之中碰撞过数千次,张瑜的肩头出现多出鹰爪的痕迹,最深的伤口至今险些将他的肩膀洞穿。   蛮雕也不好受,他原本的银色鹰翼,现在已经被猩红的血液染就,他鹰爪上锋利的指甲也折断了四根,露出森森的白骨,左爪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两人打的是难舍难分,但却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对方。窦长宁就安安稳稳的坐在地面上,也不说上前帮忙,只是用灵藤结结实实的将蛮雕的两个跟班绑住。   天上的二人又足足缠斗了三天三夜,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地下被窦长宁捆住的两人却已经奄奄一息了,若不是窦长宁用灵力吊着他们的性命,只怕此二人早已魂归地府,转入轮回。   窦长宁见二人搏击之势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是愈演愈烈,他传音对张瑜说道:“别玩了,早些去混元宗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张瑜听罢,体内一直压抑的灵力爆发,一尊怒目金刚的法相,从在他的头顶浮现。只见这尊金刚面容狰狞,但目露慈祥。左手握拳右手持掌,双手向前一推,便将蛮雕一下子推出数丈远。   蛮雕被大力推出之后,慌乱之下他连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好在他的银翼稳定了他的身形,同时他将双翼护在自己的身前,一道球形的护盾随即产生,将他笼罩其中。   他却没有等到张瑜的第二波攻击,等他回过神来,张瑜已经和窦长宁御剑飞至天际,只留下一句中气十足的告别。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张某还有要事,来日必定亲自上门再好好讨教讨教。”   在空中的蛮雕听到此言,又看了看躺倒在地昏迷过去的两人,一口银牙咬得“嘎嘎”作响,最终是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并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我记着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再遇见。   话分两头,脱离与蛮雕战斗的张瑜,此刻正坐在太极轮盘之上,享受着窦长宁的治疗。   他故意捂着肩膀,不调动灵力修复自己的身体,而是感受着从窦长宁指尖流出的丝丝灵力,感受着灵力带来的生机,在一点点的将他受伤之处全部修复。   不一会儿,张瑜身上的伤口便已经全然愈合,结出深紫色的伤痂。   此次比斗可以说是对二人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借住蛮荒教之手除掉了李伟,更是让两人的战斗意识回归,在洞府中长达四十年的安逸,虽不足以消磨他们的斗志,但是有人拿来练练手却还是极好不过的。   原本在动手前,二人就没有打算要了蛮荒教的性命。才到了中世界,不必为了一些小事而与蛮荒大陆第一教结下死仇,在不清楚混元宗的态度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下死手的好,免得到时候被混元宗直接当做歉礼送给蛮荒教。因此两人在比斗之中都没有拼尽全力,只是单纯地当做比斗罢了。   窦长宁嫌弃的将李伟的尸体放入储物袋中,将其中刻有混元宗地址的玉简取出,自己看了两眼将地图记在脑海中之后,随手抛给了张瑜。   谁料张瑜看都不看一眼,反倒是想条大型犬一般,趴在窦长宁的背上,嚷嚷着受伤了,需要窦长宁好好抱抱、加以安慰。窦长宁对此除了翻白眼,倒也没有急着推开他,对于张瑜的每一次靠近,他都无法拒绝。   纵使两人彼此确认心意已经过了许久,但两人间的情谊,却还是想春日里流淌着幽泉的山涧,总有名为喜悦的小花,在爱慕的芳草间肆意生长。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倒也没遇见什么风险,只是他们发觉,随着不断前行,沿途飞行的修士也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金丹的修士更是多如牛毛。好在彼此也都是匆匆略过,加之太极轮盘遁速极快,能将顺利抵达了混元宗南边最外围的重固城,进入此城也就算是真是踏入混元宗的势力范围。   两人将出入重固城的修士都在城门前就半空降落,心中清楚想必此城也是禁飞的,便也老老实实地按照规矩,早早地将太极轮盘收起,一前一后走入了城中。   在两人的眼中,此城破旧不堪,不仅城墙都是用黄土垒成的,其上除个个禁飞阵法都无。街道上也都是泥地,干裂土地的缝隙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枯死的荒草。而且,街道上的房屋,也就和凡人世界中平苦百姓住的茅草屋一模一样。黄土盖得土墙也就两米出些头,其上用茅草铺了一层又一层。矮小的屋子东西错落形成了一条条无法通人的小道,将此城切割的支离破碎。   道路两旁,几乎坐满了炼气和筑基的修士,还有不少的凡人。他们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见外来的修士,就爬到人的脚边祈求着给点吃喝,赏块灵石,此举与凡间的叫花子如出一辙。   张瑜皱着眉头,他想不通眼下的情形,就算此地属于混元宗势力范围最边缘的角落,但应该也不至于次,就凭他刚刚在城门口看见有数十名金丹修士在此地降落,证明了此地确实是必经之地。按理说,在如此重要的地界,休闲娱乐的场子必定十分发达,为何此地之人还过的落魄,能让修士都沦落到讨饭的地步。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交互之间,提醒对方要注意安全,并且打算快速找到南边的城门离开这里。   做了这么多年修士,两人的心不说是坚如顽石,但心肠也确实变得冷硬,如若不是自己在意的人,旁人的生死他们根本不会在乎。   因此,为了防止被这些叫花子团团围住,张瑜将龙蛇双股剑背在背上,眼神不愉地盯着每一个想要靠近之人,一点点地往南边走去。   城池不大,以二人的脚程只走了半个时辰,就走到了阵法之外。出了重固城,只需要再经历二十四座城池就能到达混元宗的山门了。   二人正欲前行,原先有个在城门口的荒地上徘徊不前的青年男子,忽得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此人模样俊朗,虽然身上穿着破烂,但一双杏眼炯炯有神,高挺的山根将他脸部的轮廓突显的立体且有层次。   只见他虽有金丹修为,但衣衫上打满了不定,一看便是价毫无灵力的凡物。张瑜打量他的时候还留意到,此人的鞋跟已经磨得只剩下薄薄一层,足见他过的日子有多清苦。不仅如此,窦长宁更是指出此人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根背在背上的长棍是高阶法器,其余皆是凡品。   那青年男子面露羞涩,但咬咬牙还是对着两人开口说:“两位道友,见二位气度非凡,不知道可否能带我一同前往下一座城池?”   窦长宁原本以为张瑜会拒绝,因为在他心中张瑜为人处世善于明哲保身,对于不熟悉之人全然不会接受。   没想到张瑜想了下居然同意了,只不过没有邀请他坐到窦长宁的太极轮盘上,而是取出一柄飞行灵剑,交到了他的手中,并笑语盈盈地对着他说:“轮盘之内地方狭小,恐不得再多加一人,若这位兄台不嫌弃的话,这把灵剑就赠予你,你大可御剑与我等一同飞往下一座城池。”   这样的高阶法器,两人看都不会看一眼,随手送也就是送了,心中不会在意,谁知道那背着长棍的青年,先是不敢置信的摸着灵剑上的纹路,眼神中充斥着向往和喜悦。随后,他原本偏黑的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他赶忙将手中的灵剑朝着张瑜递去,同时嘴里还结巴地说着:“你我初次相遇,我这,这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合适!”   虽然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不舍,但长棍青年倒也不失骨气二字。   窦长宁看着青年,眼睛在眼眶里微微一转,心中就猜到了张瑜的想法他笑着用手指抵住灵剑,将剑推回了少年的怀中,言语和善的说:“且先别急着推辞,我们二人初来乍到,还要劳烦道友一路上帮我们答疑解惑,还未请教道友大名?”   长棍青年见两人衣着华丽,心上也明白,此二人非富即贵,倒也不在推辞,他将灵剑背在身上,对着二人作揖说道:“我名为方庭,乃二十五城之人,只是我生性木讷,常年苦修,只怕有些问题不能回答的令二位满意。”   张瑜两人像大尾巴狼一般面色和善的微笑着,尤其是窦长宁,一双桃花眼都要笑成了弯月牙,他对着方庭说:“无妨,我们路上再说。”   于是三人分成两组,一同飞入半空之中,朝着混元宗的方向前行。   路上,张瑜暴露了他的目的,趁着方庭对他们的感激,将重固城和混元宗的关系打听了清清楚楚,与李伟内容的对比之下,他们两人知道了整个蛮荒大陆的残酷。   蛮荒大陆内资源稀缺,就导致了有实力之人将灵山灵矿全部霸占,混元宗也不例外。他将灵山最多的一处地方霸占,并且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在外修建了二十五圈城池带。   越在外圈的城池,获得的资源就越少。而越在内圈的城池,修炼资源自然也就越多。如此将整个混元宗地界内的资源,牢牢地集中在内圈的城池内。   张瑜听了心中对混元宗有了大致的了解,看来应该是放大了数百倍的散清门,到时候怎么展现自己和窦长宁的价值才尤为关键。就看他们对待外圈修士的态度,只怕此宗门的人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卸磨杀驴的可能性不可谓不高。 第107章 城池内幕   一路上,三人倒是有说有笑的,别看方庭衣衫褴褛,但他终年在外围的第二十五城之间来回游历,寻找修仙资源,对混元宗最底层的修士的状况甚是了解。   “两位不知道,原先我也是有一柄飞剑的。可就在前两日,我为了准备参加混元宗的“升城试炼”,不得已将我身上所有的积蓄都卖了,才换的了一个参加比赛的名额。”   张瑜听着来了兴致,他从修炼的状态中醒来,帮驱使太极轮盘的窦长宁揉了揉肩膀,示意他去休息,而自己则端坐在轮盘前,与方庭搭起了话。   “方庭兄,听你口气好像对此试炼期待已久啊,若不打紧的话,不妨和我们说说,这升城试炼到底是何意?”   方庭赶忙一边摆着手,一边嘴里嘟囔着:“不麻烦,不麻烦,这升城试炼也不是什么隐晦的秘密,有什么不能讲的呢?”   “升城试炼是混元宗举行的,其性质类似于入门试炼。升城试炼分外十二城和内十二城,每一个想要参加的人,都必须交三千灵石,才能报名参加。通过试炼之人,便能够报名参加下一圈城池的试炼。”   张瑜闻言,沉思半晌,心中还是有些困惑,他不解地问道:“听你这么说,只是获得通过试炼的资格,看来也并无什么实际好处,为何方庭兄还要参加呢?”   “张兄,你有所不知。在混元宗的低阶,所在的城池越靠中心,所能获取的资源就越大。打个比方,当你进入第二十四层城池圈时,你搜索资源的范围就包括二十城及其以外的全部区域;当你进入了内十二层,不仅有了整整十三层的资源可以探索,而且自动会获得混元宗内门弟子的身份。”   “有升就有降,每百年一次的升城试炼,都是城池内的一次大换血,将有前途有实力的修士送到高处,有多少人报名升城之战,城池之中按照修为由低到高就要有多少人应战。胜利者留下,而失败的最好下场就是被逐出城池。数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升城试炼上,但想要参加的修士却依然多得像过江之鲫,不就是因为蛮荒的资源太匮乏了吗?”   “此规定冷血且残酷,可你我又有什么办法解决呢?蛮荒大陆资源匮乏,所求事物不过是想再往上爬一点罢了。好在,此规定也不是全无好处,每一次升城成功的试炼者,不仅报名费退回,而且会得到灵石奖励,升城的难度越大,升的层数越高,奖励也就越大。”   “那为什么不试试别的宗门呢?我先前与蛮荒教的人交过手,他们的实力其实也不若。如果只是为了修炼的话,蛮荒教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张瑜想到混元宗在蛮荒大陆不过是排名第二的宗门,若是筛选如此严苛,为何不改换门庭呢?   “那张兄可能对蛮荒教了解不深了,我有一位好友就是从蛮荒教逃出来的。在他的口中,蛮荒教虽然入教的门槛很低,但在蛮荒教的门派之内,低阶的教众都不能算作是人类,而是其中高阶教众的口粮、丹药。我那位朋友,因为下不了口吃人肉人血,来增加修为,导致其被教内的一名元婴长老注意,那长老想要吞噬他来增加灵力修为。”   “好在他运气不错,寻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四处东躲西藏,勉强抱住自己的性命。”   张瑜也跟着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说:“两相对比,混元宗的做法确实也是仁义许多。”   说到这里,方庭失落地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摆。停顿了四五秒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说得简单,可一城的身份差异,所得到的修炼资源就已经是天壤之别。”   “不说自修炼开始就在内层的修士,就说那些中层的修士,从小获得的修炼资源已是无数,远非我等可比。。像我这样土生土长的第二十五城修士,修炼资源都是拿命换来的,若不是此届升城试炼,所要的报名费直接砍到了五百灵石,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入上阶城池。”   张瑜也沉默无言,他并非不知道修炼资源对修士的重要性,他也经历过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自己最值钱的也就只剩下虚无缥缈的希望。   被他勾起回忆的张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宽慰对方,但好在方庭也不是自怨自艾之人,他的心态很快调整,他将手中的长棍高举,指着云层之上,挥洒着万道金光的太阳,自信满满地说:“别看我现在只是金丹初期,但我相信,我并不是没有机会修炼至元婴。只要我此次升城试炼,能进入第二十层,我就可以数百年不为资源担心,能平静地安安稳稳的巩固修为,去找寻我自己的修仙之路。”   张瑜闻言,也不知道如何回应,知说了句“祝你好运”,随即闭上眼睛,感受着疾驰的轮盘破开风的声音。   其实,张瑜和窦长宁两人加起来的灵石足有近百万,但他们决定不在外人面前显现,全部收入玉玺之中。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二人听得太多也见得太多了,没有必要为了仅仅见过一面,共处几日之人掏心掏肺,暴露自己的身价。况且方庭也说了,蛮荒大陆修仙界内资源匮乏,如果想要安心修炼,在他玉玺未能完全修复之际,只怕所用的修炼资源,必定不是小数目。   剩下的路程中,三人倒都默契十足,再也没有提及升城试炼之事,反而是讨论蛮荒大陆上的风土人情。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下一座城池前。   张瑜通过发现,再次降落的修士不在少数,而且还是分为两类人。一类人如同自己一般落在地上之后就被阵法隔开,不能再前进一步。而另一类人这是可以不停歇的直接飞入阵法,经过张瑜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身上都陪带着一枚玉佩。在接触阵法的瞬间,玉佩就会变成红色,让佩戴者可以进入其中。   正当张瑜和窦长宁仔细打量着阵法之际,与他们一同降落的方庭则提出了分别,他有几位知己好友已经到了,自是要与他们在一起。   方庭心中明白,虽然同样都是金丹初期,但自己与张瑜两人是不同的,他心眼也是在,不愿占张瑜太多的便宜,因此也提出了分别。   张瑜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整齐的放着五百灵石,交在了方庭的手中。   方庭自是百般推脱不肯收下,而窦长宁却传音劝说他:“方兄,此灵石不只是我们二人的心意,更是你的一条退路,若遇到实在不能相敌的对手,也好坦然释怀,不必与之搏命,葬送自身。毕竟,来日方长。”   听闻此言,方庭颤抖着手将灵石收下,他微红的眼眶望着二人,咽下口中的唾沫之后,对二人深深作揖:“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方庭的异姓兄弟,若有吩咐,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瑜伸手将方庭扶起,对着他说:“方兄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你我相见即是缘分,我这也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若是有缘来日再见。”   不等方庭再做告别,张瑜二人转身便走,离别地太过优柔寡断反而矫情。   张瑜拿出储物袋确实有想要方庭交好的的意思,于现在的他而言,五百灵石不过是个小数目,但若是能够笼络到一名有潜力的结丹修士,其背后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不过,一切都得是把混元宗应付过去之后,才能定夺。   两人走到阵法之前,张瑜近距离用手轻轻触碰阵法,一股电流就从阵法上弹射而出,击打在张瑜的手指上。好在张瑜在短短一瞬间就用辟邪雷火将将电光吞噬,才没有因此受伤。   窦长宁则是再次深入高空,发觉四周并无轮值的修士,也就意味着并无他人能够带着自己进入。   没有办法,只能将保存的李伟尸体再次取出,在他的身上搜寻。好在此人乐于显摆,将混元宗外门弟子的身份玉牌就挂在自己的腰间,因此两人不费工夫就拿到了手中。   张瑜将玉牌拿在手中端详着,可见玉牌前头可有混元宗外门五字,背面则刻着李伟的名字。   张瑜拉着窦长宁,顺便又用辟邪雷火在两人身前罩着一层雷光保护罩,随后用灵力驱使玉牌,使其发出莹莹玉光将二人笼罩其中。   玉牌上的玉光在接触到阵法之后,阵法果不其然发生了波动,不似张瑜先前看得那些散发红光的玉牌,在佩戴者身上形成一层保护罩,而是直接出现一道两人大的缺口,可以供人自由出入。   由此可见,李伟玉牌的权限要远高于那些金丹修士。   二人顺利进入城内后,望着比重固城好上些许的房屋和砖地,两人决定马不停蹄的继续前行。   于是二人没有做任何停留,连续赶了大半年的路程,至于来到的第十三层城池:地干城。 第108章 入城须知   此时的城池已经与两人在边界遇见的重固城大不相同,不仅还未进城就能看到四散在阵法外衣着华贵的人群,而且在这些人当众,穿有混元宗外门服饰之人也大大增加。这些人脸上神态自若,与在中天小世界遇见的世家弟子已经别无二致。   张瑜和窦长宁寻了处人少的地方降落,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城墙,望着用玉石堆砌而成的城墙,其防御力张瑜暂时不知,但格调确实拉得极高。玉石折射出的氤氲白光,便是布阵大能在此地布下的阵法。   城墙除了莹莹玉石惹人注目之外,其城墙排列整齐的金丹修士,从他们身着墨色道袍,道袍上绘制着混元宗道徽可见,他们皆是中元宗的修士。   张瑜没有仔细打量他们,但还是在短短的数眼之中,发现这些人精气十足,体内气血充盈,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   张瑜在打量了几眼城墙上的修士之后,便走到无人的角落贴着前面仔细研究城墙上的阵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阵法不仅能够筛选出何人可以进入城池,更是可以起到聚灵之效,将方圆百里的灵力都聚集到此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刚刚走过来的第十四层,远不如此城池的原因吧。,窦长宁则在留心注意到出入城墙之人。   此城与他们先前出入的城池略有不同,先前的那些城池,只要二人祭出李伟留下的玉牌,就可以自由出入。而从这座城池开始,需要先经过城门的修士核验身份,身份准确无误之后,才能祭起玉牌进入城池。   窦长宁还留意到,检查身份的那名修士,修为竟然达到元婴,这令他很是费解。让元婴之人来看守城门,莫不是混元宗的元婴修士已经多到这个地步了?   正当他疑惑之际,窦长宁发觉了一处不同寻常的现象,所有想要进入地干城的人,都会将手伸入张着大嘴巴的蟾蜍法宝之中,蟾蜍的大嘴随即闭上。   在此地有人就会继续核验以待入城,而有些人却只能懊恼的摇着脑袋离开。   窦长宁会望了一眼还沉浸在研究阵法中的张瑜后,找了一位实力与他相仿,修为比他差一些的金丹修士,走上前询问:“这位兄台,可知自己为何被淘汰?”   谁料那人不仅没有理睬他,反而在看见了他一身法衣且眉目间难掩贵气之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如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窦长宁都觉得此人想要教训自己一番。   窦长宁心中一时无语凝噎,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地方惹到此人了,自己与他第一次相见,必定是不可能结怨的。   正当他在心中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问得那个问题触碰到别人伤疤了,才会招此嫉恨,不然的话为何自己只说了一句就将他惹毛了。   此时,有意穿着青色道袍,身形瘦小的修士从一旁凑了过来,他拈着自己嘴唇两侧,垂下来的细长胡须,轻声地向窦长宁问道:“道友可是对如何进入地干城有所困惑?”   窦长宁见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哪里还不明白此人必有所图。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向这样的风信子,他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于是跟在他后头笑着反问:“想必道友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不妨告诉在下。”   说罢,取出五块灵石放置他的掌心,隔着灵石拍了拍那人的手掌,嘴上还说道:“若是道友说得满意,自然不会少了道友的润口费。”   干瘦的胡须道士,环顾四周之后迅速将灵石收入了储物袋中,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幽光,不消片刻,他便笑着说:“道友真是快人快语,我李四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修士打交道。你放心,我的消息包您满意。”   但是,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正式提出自己的价格。   “那这样吧,原先我回答别人一个问题,收他十块灵石。今天你我有缘,一个问题,收你九块灵石如何?”   窦长宁还没来得及说话,研究完阵法的张瑜,发现窦长宁不在身边后,便赶紧找了过来,恰好听见此言语。他拉着窦长宁后退两步后说:“可以,但此地人多口杂,你还是得跟着我们换个地方。”   随即,拉着窦长宁的手,朝着人流松散的地方走去,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李四看着他们牵着的手,干瘪发紫的嘴唇向上牵动,勾得他不满暗斑的半张脸都是皮笑肉不笑。不仅如此,他细长的手指,别在自己的背后,上下比划后,又在自己的背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才快步跟上张瑜两人。   三人足足走了两里地,来到一片空无一人的荒地上,张瑜布下阵法将三人笼罩其中,确保自己与李四的对话不会被外人听见,阵法内发生之事也不会被他人的神识窥探。   被阵法笼罩的李四,有过短暂的慌乱,好在他打过交道的修仙者难以计数,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用隔绝阵法,因此眨眼间的功夫就镇定下来。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他粘着胡须的手停下,朝着张瑜伸出,同时自我介绍说:“在下李四,人送外号‘外围百事通’,两位只要灵石够,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如果我答不上来,那么只怕也不会有他人知晓了。敢问二位怎么称呼?”   张瑜已经来了,那么搭话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张瑜的身上,窦长宁并排与张瑜站着,却没有出声。   倒是张瑜拒绝握上李四伸出的手,直截了当地说:“你我二人姓甚名谁,好行并不是特别重要吧。只要我们能付得起灵石,叫什么自然也无所谓。”   这下子一来,李四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随后捏了两下空气,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他板着脸问道:“二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这还要做别人的生意呢。”   张瑜直接掏出一百灵石,放在储物袋内,一口气抛给了李四,问出第一个问题:“城门前的蟾蜍法器有何作用?”   “城门口的蟾蜍法器,其实是一种传声法器,当你将手深入蟾蜍口内,接触到它的舌头之后,就会回听见关于你的报价。”   “关于我的报价,这又是什么意思?”张瑜追问道。   “想要进入地干城的人,都会收到一份报价,这份价格是城门外的核验身份的元婴老怪定的。只有拿出与他报价相当的灵石,才有资格进入地干城。”   张瑜略微想了片刻,接连问了三个问题:“那元婴老怪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他对每个人报价的标准是什么?大概在什么范围之内?”   一连串如同炮轰的问题,却并没有将李四难住,只是他捏动胡须的手指微微加快,随即将所知到的一切告诉二人。   “看守在城门外的元婴修士,名为金钱来,是混元宗的内门长老,此人是个大钱串子,生平最爱的事物就是灵石。因此,给二位提个醒,若是手头宽裕的,不妨在他的报价之上,再加上两三百的灵石,那么想必他就不会在核验身份上为难二位。”   “至于报价标准吗?全看个人。因为地干城与外围的其他城池不同,非此城之人,在城中每待上一天,都要花费不菲的滞留费。因此,如果金钱来觉得你是个不缺灵石的主,自然报价就会高些,反正这样的人也不会在意额外的一瓜两枣。若是觉得你有些寒碜,则会报一个相对低一些的价格,确保你能进入城池。”   “当然了,如果你看上去就特别寒碜,金钱来是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蟾蜍法器也不会报价,或者只报一个天文数字,让你知难而退。”   窦长宁算是明白了,刚刚入城失败的男子,为什么一脸仇视的看着自己,可能在他眼中,自己便是不缺灵石的主吧。   虽然他眼光不错。   张瑜将此言笑话了一番,提出了其他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却与地干城无关:“能否通过金钱来,接触到混元宗的核心人物?”   原本在心中暗爽自己这单来得真轻松的李四,听到这个问题,手中的储物袋差点都没有抓稳。他原本眯起的细长眼瞳,被他左右晃动的脑袋,带着四下打量,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之后,他压低声音问道:“你问这个问题是想要做什么?”   张瑜没有搞诉他,反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你别管那么多,你就告诉我,能不能用灵石?若是不能可有别的法子,接触到混元宗的高层。”   李四退了半步,闭上眼睛沉思,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伸出三根手指,低哑的嗓音说道:“三百灵石。”   张瑜没有说话,又拨了三百灵石,放入他的储物袋中。   看见灵石到账,李四也不故弄玄虚了,他对着二人说道:“想要打动金钱来,让他带着你们见高层,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钱多,二是必须要让他觉得你对混元宗至关重要。因为,金钱来对混元宗的忠心程度,绝对是整个宗门数一数二的存在。若仅仅想通过灵石,来通他的路子,加入混元宗的话,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张瑜听后,将自己的问题都得到了回答,也不做停留,扯下阵法后就打算带着窦长宁离开。   就在此时,李四喊住了两人,他在二人的背后说道:“若是二位道友能够进入地干城,一定要去多宝商会内逛一逛,其内必有二位心意之物。”   听到这话,两人的脚步却没有停留,并肩向着城门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李四,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整个人钻入地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第109章 金钱来   坐在城门口的金钱来,躺在自己施法编织的青藤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间揣着眼前的木桌,他用余光扫过自己桌下的储物袋,眼中的失望一目了然。   金钱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世道艰难啊,这年头有油水的修士怎么这么少,今儿到现在也没挣到多少灵石。”   正在他埋怨现在修士的油水越来越难刮之际,他的余光瞥见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蟾蜍前,看衣着倒像是两个富家子弟,通身的气派倒也算是大方,只是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让他捞一笔。   此二人正是与李四分别了的张瑜和窦长宁,从李四哪里得到消息后,二人直奔城门而来。   两人可不打算花着冤枉钱,毕竟这还能遇着混元宗的中高层,让他们递个信,自己将在仙人遗址内整理好的宝物上交,他们两个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话虽如此,但是二人还是想要试验一下此蟾蜍法宝究竟有何奥秘,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蟾蜍法宝旁,由张瑜先将手伸进去。   张瑜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上,像是有一条滑腻的蛇一游而过,粘腻的触感让张瑜身上的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了,他闭着眼睛摇摇头,将一掌捏爆它的想法压到心底,强忍着恶心才没将手抽出来。而在这同时,他的识海中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也不多废话直接报价:“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张瑜抽出手后,对着窦长宁说道,他用火球将手上的粘液蒸发干净之后,才拉着窦长宁的手,劝住他尝试蟾蜍法宝。   窦长宁与张瑜心意相通,自然也知道此蟾蜍法宝的感觉是什么,也就没有测试,他对着张瑜摇摇头,表示一千灵石完全不值。   而在一旁明目张胆地观察两人的金钱来,原本一位等来了两条大鱼,没想到此二人只是抽出手,干站在一旁摇头,丝毫没有拿着灵石上前的意思。   金钱来心中的怒火压抑不住,一枚铜币在他的掌心浮现,二话不说就朝着张瑜两人掷去,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浪费自己心情的金丹修士。   张瑜正和窦长宁商讨着,需不需要用这笔灵石当做引动金钱来的敲门砖。   忽然,他感觉背后传来一丝危险的气息,来不及回头的两人第一时间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张瑜身上的辟邪雷火第一时间涌现,他抱着窦长宁原地瞬移到百步外的人群之中。而窦长宁身上死气翻涌,凝练成一块灰色的屏障,将二人守护其中。   “噗呲”,铜币刺穿了窦长宁的屏障,但同时,铜币上的灵力也在被死气侵蚀着,它的行动速度被放慢百倍。张瑜五指连弹,数道雷丝牢牢地将铜币固定,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自己和窦长宁。   眨眼的功夫,铜钱上的灵力已经被雷丝和死气消磨干净,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被张瑜接在手中,不过就是枚普通的铜币罢了,连法器都算不上。   但你若是小看这枚铜币,它定能打得你筋断骨裂,就刚刚二人为了控住这么铜币,两人的额头都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金钱来看着两名金丹初期的修士,居然能够接住自己的含怒一击,虽然这一击只是自己的随手所至,但能做到此地步,已经不是一般的金丹期可比的了。   金钱来从藤椅上坐起,“咻”的一声人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张瑜擦拭额头汗水的动作还未停止,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金钱来,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而窦长宁因为被下了一跳,致使脸色变得灿白,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侧过身子,想要把张瑜遮在身后。   在一旁围观的路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连张瑜控住铜币的动作都未看清,更不用提发觉金钱来的出现了。待他们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默默向后退去,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周围人的退去,致使方圆百米之内,只有他们三人,无形之中,金钱来给张瑜和窦长宁的压力更甚。   窦长宁咽了口唾沫,他稳住自己的嗓音,对着金钱来说道:“前辈可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告知晚辈,晚辈若能做到,定当义不容辞。”   说话间恭敬地双手捧着铜币,将其举过头顶,向着金钱来献去。而张瑜跟在他身后亦是低眉颔首,乖巧地不言不语。   谁料,金钱来没有理窦长宁举起的铜币,反倒是绕着二人一圈圈的打转,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二人,似乎想要把他们扒干净一般。   张瑜感受着金钱来炯炯如炬的目光,心中暗叹,此人的威压远非中天小世界的元婴修士可以比的。他在中天小世界至少也与一手之数的元婴修士打过交道,无论是敌人亦或是朋友,没有一人能有他的威压,就连大师兄夏侯绵都做不到,由此可见,中世界的底蕴还是不容小觑的。   正当二人为金钱来的态度而惴惴不安之际,金钱来突然啧啧两声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看都不像是拿不出一千灵石的人啊?”   想到此处,他将一对浓眉拧在一起,如雷般洪亮的声音在张瑜、窦长宁两人的耳边炸响。   “说!你们是不是故意不愿意叫入城费!”   金钱来说得咬牙切齿,好似与他有血海深仇一般。   张瑜属实没有想到,一名堂堂的元婴修士,为了一千灵石连脸面都不要了,居然动手威胁,这气度着实令人咋舌。   但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内心所想展现出来,只会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赶紧将一个装着两千灵石的储物袋,放到窦长宁高举的手上。放上之后还不忘说:“前辈冤枉我等了,我等怎是那么不懂规矩之人!刚刚不过是因为我想替我道侣出那部分灵石,而他不同意罢了。”   金钱来对张瑜的解释毫不上心,他将铜币放入袖中后,便赶忙将储物袋打开,看到里头堆放的两千灵石,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可他面上不显,因为此等冤大头可不常见,自己不趁机再捞上他们一笔,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名字。   金钱来看着两人,虽然面色有缓和,但是蹙紧的眉峰还是未放下,他将目光转向张瑜后说:“我不管你道侣还是他道侣,眼下你们是要两人进城,可这里只有一人份的灵石,那可不合规矩。对你们两人都想入城,必须再拿出一人份的灵石来。”   金钱来摆明了想要敲竹杠,张瑜岂能随了他的意。   张瑜斜着给了窦长宁一个眼神,自己则将手伸进储物袋中,只是这次他不是拿出灵石,而是三十二杆阵旗,竟然在半空中开始布阵。   而窦长宁则在一旁用言语安抚金钱来,他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前辈莫怪,只是我等想要献上的宝物太过珍稀贵重,我们二人不得不仔细。”   “哦?那我到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金钱来对自己的修为相当自信,飞在半空一动不动的他,丝毫不担忧二人能耍处什么花招对付自己。   随着张瑜手中的阵旗四下翻飞,没入半空中又消失不见,百米外的路人,眼中所见的三人也愈发模糊。等到张瑜布下最后一杆阵旗,百米外的路人别说是三人的身影了,就连用神识朝着他们三人原先的位置扫过,都不能发觉此三人的踪影。   身形瘦小的李四从远处的土地下钻了出来,粘着泥土的眼皮微微睁开,看着半空之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我还是小瞧你们了。”   而在阵法内的金钱来已经不耐烦了,虽然没他在的话,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地干城,但是,他的时间有限,他可不想自己的时间在此地浪费。   张瑜将一切布置妥当,确保了此地的一切不会被化神期以下之人发现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足足有三米长的玉盒,玉盒上贴有保存灵力的符箓,他交到金钱来的手中,叮嘱道务必小心,此玉匣内的灵宝可能会伤到他。   当金钱来听到玉匣之内是灵宝时?心中已然激动不已,要知道作为一名元婴修士,他可是一件灵宝也无。别说他了,就连蛮荒大陆大部分的化神修士,手中也无灵宝,也还是再用高阶法宝。   金钱来颤抖着手打开玉匣,短短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剑光从玉匣之内弹射而出,破开了金钱来的护体灵光,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口子,随即将张瑜布置的阵法洞穿,消散在天地之间。   金钱来毕竟是元婴修士,一瞬间就将玉匣合起,不过就凭他看了一眼,他也知道此物不眼前两人所能拥有的,也不是他能拥有的。   金钱来手中一连串铜钱币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数道轨迹?将二人笼罩其中,他收起原本漫不经心地表情,整个人正经且严肃,刚刚缓和的眉眼有眯成了一条缝,他对着窦长宁和张瑜盘问道:“你们两人用极品灵宝将我引来次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老老实实地教导,也好少遭点罪。”   张瑜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兜圈子,直接对着金钱来说:“前辈可知仙人洞府一事。”   作为掌门的亲弟弟,他自然是知道混元宗发现仙人洞府一事,只是事情久远,难免有些遗忘。   张瑜将一路所遇之事皆告诉金钱来,当然其中还包括李伟的死亡。   金钱来想了许久,表示自己不能擅自定夺,他用铜钱在张瑜和窦长宁的手腕上各缠上一圈,示意他们跟着自己一同回第二层拜见掌门。   两人自是没有不允,三人取出各自的飞行法宝,在金钱来的带领下,向着第二城前行。 第110章 高莆来袭   有了金钱来的“保驾护航”,按理来说一切都该顺利妥当,可三人来到十二城前,就被城外之人拦了下来。   按照金钱来的权限,别说进入十二层,就是第二层也都没有问题,只是今日他在城门口遇见自己的老对头——高莆。   高莆与金钱来不对付足有千年了,前些日子他出关,顺利进阶化神期后,自然是百般炫耀。只不过那时的金钱来已经被调到十三层看城门,高莆一时之间没有找到他。今日他出城,原本就是想要到金钱来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没想到他却自己撞上来了,让高莆怎么可能放过他。   金钱来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发觉了高莆,他心中暗自骂了一声晦气,打算无视他自己绕路离开。   高莆哪里那般好说话,机会都送到眼前了,还不好好珍惜,那便是脑子不清醒。   高莆瞬移到金钱来的面前,直接伸手将人拦下,他挑着眉毛一脸嘲讽地看着三人,嘴里可是没有半点客气。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呦,这不是掌门的亲弟弟嘛?爱财如命的人今儿怎么舍得离开十三城,来到这儿啊。要知道内层里头,可没有你捞钱的地方。”   金钱来显然也是知道他化神了,当初他离开内层,也就是为了躲着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就在路口被他撞见,真是冤家路窄。   金钱来可不想在这儿和他插科打诨浪费时间,他直接了当的说:“我有要事,要去拜见掌门没有功夫和你在这斗嘴。”   “要事?一个小小的看门狗能有什么要是!莫不是你被人打了,哭着要回去找你哥哥替你报仇?那可真是个废物呢!”   他这话说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而他身后的跟班,虽然笑声没有很放肆,但一个个不是捂着嘴就是捧着肚子,眉眼间都是对金钱来的嘲弄。   金钱来听着此话怒目圆睁,心中更是不悦但此时的他还未曾被愤怒裹挟,瞪着眼睛,言语却冷淡地对着高莆说:“好狗不挡道,难怪你当条狗都是不入流的货色。”   这句话明显踩到了高莆的痛点,原本嘴角还挂着笑的他,此刻整个脸都垮他,他冷哼两声,一面拇指大小的镜子从他的口中飞出,迎风涨到一尺长后被他握在手中,他冲着金钱来说道:“看来你的狗嘴里,今天是吐不出象牙来了。无妨,我帮你掰开来好好洗一洗。”   说罢,镜子上一道金光浮现,一只长有双翼的吊睛白额猛虎,呼啸着从镜子中跑出,他闪动着翅膀漂浮在半空之中,四根洁白交错的虎牙,狰狞地从它的血盆大口中向外突起,属实可怖。   金钱来看这眼前的阵仗,也知道今天的一场恶战只怕是躲不过了。他解开对张瑜二人的禁锢,示意他们赶紧躲远些,避免被他与高莆的斗法而波及,毕竟他们身上还有接近仙品的法宝,以及仙人遗址内的秘密。   金钱来双手闭合,再打开时,五枚金币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将五枚金币一同抛向高空,刹那间就形成五道由金币组成的光柱,将金钱来守护其中,锋利的金光闪动,像是一把把旋转的金色飞轮,只等金钱来一声令下,就会朝着他的敌人攻去。   发现事态不对的张瑜二人,在被松开禁制的第一时间就远遁到了数里之外,可即便如此,仍然能够听见身后传来老虎的低声咆哮。   他们刚刚回头,就看见高莆眼神示意他身后的跟班,并用手指了指他两人的方向,看来是将自己当成是金钱来的人了。   窦长宁看着一拥而上的八个金丹期的修士,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说:“这是有多大仇啊,连我们两个路人都不放过。”   话虽如此,窦长宁和张瑜都不打算束手就擒,就眼前的情况看来,落在高莆的手中绝对讨不到好处,毕竟无论他怎么处理两人,无论是杀是放,都全由得他人做主,属实有些太被动了。   两人见对方的包围之势已成,也不想着逃跑了,一人四个对手,两人分开迎战。   龙蛇双股剑随心而动,出现在张瑜的手中,同时一道怒目圆睁的法相出现在他的头顶,这还不算完,数道雷丝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在法相的掩护中,躲藏在张瑜的背后,随时准备从背后窜出,给出关键一击。   来者四人显然没有想到张瑜一上来就动用如此手段,其中离张瑜最近的那个,法器都还没有拿出来,就被张瑜翻动着双剑,在大腿和手臂上连砍数道,浑身是血的掉了下去,“嘭”的摔倒在地上后,便晕了过去。   别看张瑜行事狠辣,将那人看成了血人,但张瑜心中无比清楚,他所砍得数剑,没有一处伤及到伤到那人的要害,那人只是看得凄惨些,收到的伤还不如从半空坠落后的摔伤。   张瑜可不打算慢慢拖,他还打算速战速决之后去帮助窦长宁呢。   他举着双剑朝着另一人冲去,同时他身上的电光,也在呼吸之间,落在了从背面打算突袭他之人的身上,将他电得手脚不协调,直接抽搐着从半空跌落。   剩下的人哪里是张瑜的对手,尤其是此刻的他还有法相加持,速度和力量都已经达到巅峰,没出几个回合,一人被张瑜冻住,一人如同第一人那般,被张瑜刺伤。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张瑜面对的四人都已经被他完全击败。   窦长宁的战场,虽然不及张瑜迅速,倒也不算慢,在他灵力的催动之下,双色彼岸花开满了天空,将来不及逃出的四人笼罩其中。   从那四人迷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四人都中了窦长宁的幻想,如若不是他们身上的护体灵光苦苦支撑,只怕早就被化成彼岸花的化肥了。   张瑜未曾来到之前,那四人就已经毫无胜算,等张瑜来到之后,便也是被打晕扔在地上的命运。   前前后后两人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将'高莆的跟班处理得干干净净,速度不可谓不迅速。   这样的速度就连在与金钱来斗法的高莆,显然也被张瑜两人的战斗力惊住了,一个慌神之间,竟然被金钱来找到施法的空挡,让他能够将自己镜子中的器灵击碎。   等高莆回过神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翼白虎,被金币幻化而成的飞轮四分五裂,化作点点精光消失在半空之中,镜子上也出现了数道裂痕,若不寻一处灵力充沛之地仔细蕴养,只怕再也不能使用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高莆,心中的怒火自然是难以压制的,他再一张口,从口中吐出一枚闪闪发光的妖丹来,此妖丹上腥臭一场,隐隐约约可见一条细蛇在妖丹中游动。   妖丹和刚刚碎裂的镜子皆是他的本命法宝,只是这妖丹在他元婴渡劫到化神期的途中受损,此刻正放在丹田处蕴养,眼下为了绕过高莆将窦长宁和张瑜击杀,以泄心头之恨,高莆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金钱来见高莆一副要人性命的模样,脸上也终于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他驱动金币化作一面厚厚的盾牌,挡在了张瑜两人身前,同时对着高莆疾声呵斥:“此二人可是宗主要的人,你敢取他们的性命?!”   谁料,在蕴养妖丹过程中,因为常年被妖丹的邪气侵蚀,高莆早已变得冷酷且血腥,极容易失去理智。加之他化神之后,没有好好巩固自己的修为,导致自己的心境一直都没有跟上修为。心境不稳,就容易邪气入脑,行错误之举。   此刻的他红着眼睛,一口鲜血喷在妖丹之上,正式将妖丹驱动。   一时间天空被诡异的血红的覆盖,厚重的血云笼罩在三人的头顶,一道硕大纤长的身影在云层中穿梭,阵阵龙吟带着无尽的威压,将高莆化神的修为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刻,脸色苍白的金钱来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与化神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看着天空中逐渐凝炼而成的血龙缩影,心中自是交集万分。   就在凝聚的血龙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三人袭来时,一到虹桥横隔在血龙与三人之间,血龙狠狠地撞在了虹桥之上,不仅没有能将虹桥撞断,反而撑起的七彩虹桥将血龙之威尽数驱散,血红的天空也因为虹桥的出现而得以净化。   血龙哀嚎一声,在盘空中化作乌有,原本就已经破裂的妖丹,此刻也一碎两半,彻底失去灵性,在半空中就化作红色粉末,随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高莆和金钱来第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虹老!”   尤其是高莆,明明自己的本命法宝被人击碎了,非但不报仇,脸上更是不见一丝恼怒之意,可见来者的地位之高。   紧紧相拥的张瑜和窦长宁,两人见夺命之势没有如期而至,心下清楚自己的小命是被高人保下来了。   但两人内心却都十分悲伤,没有实力,便只能任人宰割,不仅保护不了所爱之人,连自己都难以保全。   刚刚若不是张瑜打算,趁着血龙撞破盾牌爆炸之时再躲入玉玺,恐怕现在已经被不知道哪路的高人盯上了。   窦长宁的泪痕还挂在眼角上,张瑜有些心疼地轻吻着他的眼睛,心下发誓,自己虽然修为暂时提不上去,但也要想尽办法,让窦长宁再也不会向现在这样,被人拿捏着性命。   他们没有留意到,虹桥上的中年人,看着相互拥抱的两人,惊讶地眼神中夹杂着对过往沉痛的缅怀,他深沉的目光仿佛是透过他看向一段再也难以寻觅的过去。   过了良久,虹桥上的中年人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挥挥手,将横亘在天际的虹桥散去,只留下一道七彩霞光托着他的身子,他望着低垂目光的四人,突然冷哼一声,惊得四人直哆嗦。   “一个两个就知道窝里横,要是你们对付蛮荒教也有这脾气,混元宗哪里会被欺负至此!一个个还愣着干嘛,都给我快马加鞭地滚到第二层去,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将那两个小辈也一同带过去,我有事找他们。”   话音还未散尽,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金钱来不敢怠慢,抢在高莆前头高声应是,随后便带着张瑜和窦长宁朝着第二城进发。   满心怨怼的高莆,恶狠狠地咽下口中的血水,不管不顾还在昏迷的跟班,折返朝着第二城进发。 第111章 曾一帮助   进入内城,三人没有任何停留,又足足赶了一年的路程,才来到混元宗第二城,长达一年无休止的赶路,让窦长宁身心俱疲。   张瑜则会好一些,至少他还有精力沿途留意混元宗内层的情况。   他发觉,混元宗内层的管理与外层相去甚远。外层的十三圈城池,出入城池管控极为严格,但是进入城池之后就能发现,城池内不但毫无规划,而且连基本的管理都不存在。除了禁飞和收去滞留费用以外,城池之内杀人越货也是比比皆是,在张瑜和窦长宁未曾跟着金钱来一同行进之前,他们亲眼所见在城内凶杀,就不下两手之数。   可自从跟着金钱来进入内圈之后,他们发觉,内圈之中并没有守城盘查之人,城与城之间也不存在阵法,将人强硬的划分为“某某城之人”,倒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整体。   虽然,越外层的城池内,修士的修为也就越低,但即便如此,也能从他们整齐的道袍,和道袍上绘制的混元宗图案不难看出,内圈内的城池必定处于混元宗的统一管理之下。   混元宗作为蛮荒大陆的第二宗,其真实实力恐怕也就体现在内圈的十二城之内了。   张瑜一路走来,其实也在暗处留了心眼,他发觉内圈的修士,修为普遍也都只在金丹期,与外圈修士相差不多,元婴以上的虽然常见,但也不是说比比皆是。而且,这些修士看似都行色匆匆,往来与城中心的一座高楼之内。   张瑜本来尝试着和金钱来搭话,想要从他的口中试试看,能不能套取出有用的信息。可金钱来一副水泼不进的模样,张瑜和窦长宁几次询问他,他都是闭口不谈专心赶路,像极了一个哑巴。   渐渐地两人也不自讨没趣,也只能蒙着头赶路,纵使苦闷也就在彼此传音打气罢了,可以说这一路上的氛围属实压抑。   不过,一路上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两人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蛮荒大陆内,真的无法使用传送阵,城与城之间相隔如此之远,却没有一个传送阵,可见传闻不加。   等三人感到第二城城门前,张瑜和窦长宁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金钱来三令五申的吩咐,进城之后眼睛不可以四处张望,要牢牢地跟着自己的脚步,神识控制在自己身体外的半米之内,若是出一点差池,谁都保不住你们两个的小命。   张瑜和窦长宁听他说的这么严重,哪里还敢不放在心上,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这才跟着金钱来走到城门下,今日看守之人恰好是金钱来的旧相识,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在寒暄几句之后,便开始审查三人的身份。   金钱来自然不可能将张瑜两人的身份公之于众,好在他的权限和他的关系,带两个陌生的金丹修士进入第二层也不是问题,只是说上去有些不好听罢了。   金钱来也不想为难自己的好友,传音给他的好友说:“这两人已经被虹老见过了,也是虹老所要之人,你就别多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人整日在第二城内看守,哪里不明白知道越少、活得越久的道理,既然已经在虹老哪里露了脸,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询问,索性开了阵法放二人进去。   两人一进入阵法之中,就感受到一股比灵气更加浓郁的灵力,随着他们的一呼一吸在体内流转,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这根本不是灵力,而是天地元气。   他们强行忍住在此地修炼的欲望,尤其是张瑜,足够的天地元气是他修复玉玺的基础,只有将玉玺修复完毕,才能有足够的资源,供给自己和窦长宁修炼。   两人的这副模样落在金钱来的眼中,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还是颇为有趣的。   眼下就是将他们寻处地方安置的问题,第二城早就被其他长老瓜分干净,他也不可能将此二人带回自己的洞府,毕竟私密的洞府,怎可轻易示人。   正在金钱来感到困惑之际,他的守城好友表示,大可以安置在自己的宿舍之中,反正今天自己值完班后,便有一个月的休沐期,要去趟外头,足足要有一个月才能回来。   金钱来盘算着进度,向着一个月的时间,掌门怎么着也能抽出时间来管理此事了,于是也就没有反对。   他让张瑜和窦长宁留在此地,自己则急匆匆地往掌门处赶去。   待金钱来走后,看守城门的修士对着二人爽朗地笑笑,自我介绍道:“我姓曾,名一,我的修为比你们高些,你们要是愿意,大可喊我一声曾哥。等我这儿的班结束了,我就带你们过去。”   “在下张瑜,这位是我的道侣窦长宁,叨唠曾前辈了,属实抱歉。”   曾一性格属实爽朗,他对着点小事毫不在意,只是嘱咐道,自己还需要值几个时辰的班,叮嘱二人不要随意走动,最好不要离开此地。   张瑜赶忙道谢:“您忙您的,我们自己去城角待着就行,给曾哥你添麻烦了!”   “啥麻烦不麻烦的,我和老金的关系好,这事又能帮上他的忙,我又能交到新朋友,一举多得的事情,有什么谢不谢的。”   曾一爽朗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他摇摇手表示不麻烦,随后又站会他的岗位之上。   张瑜和窦长宁两人又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两人走到边上的墙根脚下,张瑜布下个简易的阵法后,直接就在此地开始修炼,而窦长宁就在他的身边为他护法。   窦长宁虽然早就因为与张瑜相互融合了识海,而了解到了世上还有天地元气的存在,但由于没有接触过,一直也不理解天地元气的效果究竟如何。眼下虽然他也想要立刻修炼,体验天地元气与灵气的不同,但他心中清楚,还是先将玉玺修复要紧,修复了玉玺,凭借二人的炼丹水平,在蛮荒大陆这个资源嫉妒匮乏之地,倒也能自给自足了。   四个时辰之后,夜幕将第二城的天空笼罩,先前在城墙上的玄月石,在夜幕中散发的幽幽白光,温润的玉色将空中不甚皎洁的明月都盖了过去。此时的窦长宁才发觉,这座城池的所有道路上也都铺就玄月石,这在资源相当匮乏的蛮荒大陆而言,简直是难以计数的花销。   曾一与交班之人打好招呼,瞥见两人在角落,便走了过来。   张瑜虽然在修炼,可他的神识一刻也不曾放松,曾一的到来被他第一时间捕捉到后,他便脱离了修炼的状态,从地上站起。   曾一走上前时,他刚好将衣冠整齐。   曾一看了眼他俩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感叹道:“修仙路上,有个能不离不弃、彼此扶持之人,真的是人生一大幸事。”   张瑜侧过脑袋,就着窦长宁眼底的月光,温柔地说道:“确实如此。”   窦长宁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因此一句话就染上绯红,倒有点像玉石中的鸽子血了。   曾一看着他俩的模样,夸张地用手捂住嘴说:“我已经辟谷这么久了,怎么今天嘴里直泛酸呢?”   成功缓和彼此间的气氛后,两人跟着曾一贴着城墙来到了他的宿舍,一路上轮班之人皆与曾一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对人心洞察已久的张瑜,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曾一如同交际花一般,与所有之人的关系相处的都十分融洽。   有了曾一带路,一路上倒也没人多说什么,只是窦长宁担心会给曾一添麻烦,多问了一句:“曾哥,我们这般明目张胆,不会给你添到麻烦吗?”   曾一听闻此言,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对着张瑜问道:“你修炼了一个下午,有什么感觉?”   张瑜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他将自己第一次接触天地元气的经历告诉曾一。   “从来没感受过修为体内灵力如此充裕,不仅如此,整个人像是一块吸足了水的海绵,体内有用不完的灵力。”   曾一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传音向着两人解释道:“我跟你们讲,只有二层和一层才能享受到天地元气,作为守城之人,你们觉得我有什么福利?”   窦长宁想了想没有说话,倒是张瑜眼神一转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按照曾哥的意思,可以将非二城之人接进来,安置在你们宿舍,让他们也能通过天地元气进行修炼。”   “你的脑子转得够快的呀,说得没错,干我们守城这一行的,利用此点谋利的修士大有人在,向来就是上不纠,下不报,各自在各自的圈子里呆着。资源匮乏的蛮荒大陆,我不少兄弟都指着这一行当拿灵石呢。”曾一对张瑜如此迅速的反应感到吃惊,他不由想到自己刚上任时,听到前辈说及此事,还被前辈骂榆木脑袋不知变通。   张瑜听后,笑了笑道:“如此一来,我们也就不用担心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张瑜随即岔开话题,转向了无关紧要的风俗异事。   一行人有说有笑之间来到曾一的宿舍,宿舍不大,虽说也是单人间不过也就仅能放下一张石床和一张长条的榆木桌子。曾一将控制房前阵法开关的玉牌交到了张瑜手中,最后眼神暗示两人,用略带荒腔走板的语调调笑了一句:“在我房间里修炼可以,双修可不行哦~~”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朝着张瑜暗示,让张瑜和窦长宁两人都只觉得深深地无语。   未等两人反驳,曾一就转身一步步离开,潇洒的影子在玄月石下被无限拉长。   张瑜和窦长宁目送他离开后,张瑜趁着夜晚又在屋外布置了数层阵法,然后张瑜对着原先的阵法五指轻轻敲击记下后,阵法自动开了,连曾一给得玉牌都没有用上,可见原本的阵法有多垃圾。   张瑜打算用屋外的阵法当作是借用房间的回礼,毕竟无论在何时何地,不能把别人的客气当作是自己的福气。   两人进了屋后,发现正如自己预料的,一眼就能看出此房间的主人是个不修边幅的单身修士,道袍随地放置,酒壶堆满了角落,桌上还放着一双穿破了的法鞋。   张瑜随意帮他整理之后,便拉着窦长宁坐在床上,一本正经的地说:“我们开始吧!”   窦长宁大惊,整个人向后一缩,问道:“开始什么?”   “修炼啊,不然你以为呢?”   “滚!” 第112章 虹老郑老   张瑜两人原本以为,不出两三日就有混元宗的人来找自己,可没想到的是,都过去半年了,混元宗的人却从未露面。   只有曾一匆匆回来过一次,交代了此房间从此以后就给二人居住,并且再三强调二人,若无急事千万不要外出。   张瑜和窦长宁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整日修炼寸步不离。   两人虽然不知道混元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依靠天地元气进行修炼,想来也不会要了他俩的性命。   张瑜在脑海中研习元婴丹的炼制之法,虽然他玉玺已经修复完成,可以用灵田栽培种植,但毕竟元婴丹的材料稀少,且难以寻觅,早日将制丹手法烂熟于心,也好比到时候炼丹失败好得多。趁着现在时间比较充足,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好在窦长宁和他都是耐得住寂寞苦修的人,再加上也不知道混元宗会对他二人做什么,不趁着这段时间多修炼,到时候被逐出此地,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修炼了。   由于两人的记忆是互通的,窦长宁也开始了晓神诀的修炼,虽说在通道内的修炼早就开始了,但直至前两日才修炼入门。   不得不说,张瑜也是前两日窦长宁进阶金丹中期时才留意到,窦长宁凝结的竟然是九纹金丹,在双灵根的条件下,还能凝结九纹金丹的实属罕见,可见其天赋丝毫不必张瑜的差。   半年的苦修也让两人赶路时焦躁的心境得以缓解,只是眼下被软禁在此地,没有办法炼丹,张瑜的修为进展属实缓慢。毕竟他的返元之体,虽然有了天地元气的扶持,但依旧是十不存一,剩下的都被几个大胃王瓜分了。   不过在大量的天地元气的滋补之下,不但玉玺恢复如初,九泪苦慈竹也长势喜人,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辟邪雷火,现在已经涨到磨盘大小,像是一轮冒着蓝火的太阳,挂在玉玺的一隅。不断累积的太乙真水,已有一个小水坑,虽说不多但寒气逼人。只有金戈枪看似与先前的那副模样全然相同,好似他每次瓜分天地元气就是为了好玩一般。   张瑜虽然现在已经是金丹了,但他现在想要运用天地灵宝还是十分吃力,除了能略微使用太乙真水和辟邪雷火外,其他三件天地灵宝上的奥秘,他还未能完全了解,或许等他修为再高一些,天地灵宝的种种妙用才能在他的面前完全解开。   窦长宁一轮周身功法运转完成,见张瑜站在门前看着窗外深思,偷偷摸摸地想要一脚踹在张瑜的屁股上,他刚抬脚踹过去,就被张瑜一把抓住脚踝。   窦长宁愣住了,尴尬的单腿跳了两下,想要将脚抽回来,没想到张瑜却抓得死死地,让他保持着“金鸡独立”地姿势。   正当两人玩闹的即将过火之际,张瑜明锐的发觉屋外有数道神识扫过,其中有两道,自己的阵法根本不可能拦下他们的神识,也就意味着现在他与窦长宁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外人的眼皮底下。   窦长宁与张瑜心意相通,张瑜就好像是窦长宁的另外一双眼睛,张瑜发觉屋外神识的窥探,也就意味这窦长宁也知晓了。他见张瑜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就明白张瑜是想做出戏给屋外头的人看,营造出两人神识不强的假象。   顺着他的心思,窦长宁将脚尖插入张瑜腰带与腹肌之间,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勾,张瑜就被带着压倒在自己的身上。   张瑜对此向来来者不拒,不仅不恼怒,反而受用的很,他作势在窦长宁的额头亲了一口,双手按在窦长宁的肩膀之上。果不其然,一道神识退出了屋子,但还有一道神识赖着不走。   此时的屋外,两名穿着华丽的老者被一众弟子簇拥着站在阵法之外,其中一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身形矮小的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恨不得一跳百丈高。他气愤的在原地跺脚,嘴里还高喊着:“有伤风化的东西,是谁允许他们进入第二城的,都脏了我的地盘。”   他周围的人哪里敢搭话,只能一个个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郑老看着无人回应自己,伸手就要将眼前的阵法破开,想要将里头“不知检点”的两人拎出来。   他五指化水,黑褐色的腐蚀毒水滴在地上,瞬间就将玄月石铺就的砖地,滴出几个孔洞,孔洞边上坚硬的玄月石,也被腐蚀化作黑烟,“滋滋”的冒着热气。   郑老一抬手,就要将腐蚀毒水甩在阵法上,大有破门而入之意,只是还未等他动手,一座虹桥已经挡在他的身前,虹老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口中还不忘讽刺道:“你不就别人要么,犯得着拈酸带醋的、和两个小辈过不去吗?怎么着?挨着你的眼了?”   郑老见自己的毒水被当下,知道自己在此地是动手是不可能占便宜的,单着不代表他能忍受虹老的嘲讽。在虹老说完后,他立刻化唇舌为刀剑,反刺回去。   “我说呢,那两个小辈怎么敢光天化日行如此不轨之事,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有个资深的老兔爷儿在这杵着,怪不得此地一股子下贱的丑味!”   “我呸!”郑老说完还觉得不得劲,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眼神中对虹老的厌恶都快满出来了。   虹老脸上的笑意全部消散,连最基本的皮笑肉不笑都做不到,他眼神中全是对郑老的不屑,他一边摇晃着花白的脑袋,一边反讥讽说:“我下贱?你有好到哪去,还不知道谁当年为了连点毒功,呆在恶臭的粪池里呆了几百年,出来的时候哟,身上臭的那是苍蝇见了都不愿与他做朋友,蛆虫遇着都嫌弃味道大。还好意思‘我呸’,你那恶臭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算了,可别坏了混元宗的地。”   “你……”郑老气得刚想反驳,却又被虹老直接打断。   “我在警告你一句,你现在站的地方,不是你们郑家的第二城,而是混元宗的第二城,若你再说什么‘我的地盘’之类的话,别怪我告诉掌门和大长老,我倒要看看你们郑家多大的胆子!”   这番话威胁意味之中,让郑老完全不敢接,面上无光的他在此地也待不下去了,他恶狠狠地望了阵法内一眼,显然是将张瑜和窦长宁也连带着嫉恨上了。   一部分郑老的亲信跟在他的身后一同离开,剩下的人都是虹老的人。   虹老见郑老带着人走干净之后,对着阵法之内高呼:“怎么着?还要我去请是不是?赶紧的,都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不出三息,衣衫齐整的二人就将阵法化开,搜到虹老面前恭敬地朝他行礼。   虹老近距离地打量了二人,实则用神识扫过他们的全身,发现他们除了储物袋和张瑜手上的琉璃骨手钏,以及窦长宁蕴养在丹田内的太极轮盘之外,其余也无旁的储物袋,初步判定了二人身上并无藏有其他法器。   虹老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人二人跟着他去往混元宗的议事堂。   混元宗的议事厅就在第二城的最中心的位置,此城和第一城,也是唯二两座一圈只有一城的城池。   第二城很大,又因为全面禁飞,一行人纵使脚步不慢,但也走了半天才到,等他们到了城中心哥,发现一圈圈阵法和城墙,将议事厅围在最中心的位置。   原本跟在虹老身后的亲信被他遣散,半道之中就与他们三人分离。张瑜和窦长宁走在虹老身后,眼神丝毫不敢东张西望,哪怕议事厅就在五步之外,两人都不敢多看一眼。他们走进议事厅时,只能感觉到门框很高,两侧的木门十分厚重。   张瑜和窦长宁到了议事厅,彼此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站立着,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乖觉,丝毫不在意厅上有什么人。   虹老让他们停在原地,自己则来到由千年子桐木雕刻的长桌前,按照座次坐下,其上是混元宗宗主金思源,讲座他对面的就是刚刚和他斗嘴的郑老。其下是本宗内部最直系且最核心的诸位长老,他们或面色凝重,或表情冷淡,但都不约而同地将转向张瑜和窦长宁。   而坐在主位上的的人,身形模糊面目不清,像是一阵虚无缥缈的风此人正是混元宗的唯一伪仙,贾央。   贾央见众人皆数到齐,用眼神示意金思源可以开始了。   金思源微微起身,朝着贾央点了点头,随后他轻咳一声,手指一笔画,两扇沉重的木门就在张瑜和窦长宁的身后关闭。   张瑜和窦长宁两人虽然没有被吓一跳,但是被一中修为至少在化神的大佬盯着,还未开始,两人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金思源望着两人,突然洪亮的声音开口,他对着两人说:“不知不言,所言为真,厅下二人不可妄言,不打诳语。”   张瑜能够明显感受到此人话语中有股力量,这股力量迫使他如同提线木偶般,让他虽然能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却不能决定自己在说什么。   看来是金思源的一种术法手段了。   “我必知无不言,言必为真!”   张瑜和窦长宁异口同声地说,看来两人都被金思源控制住了。 第113章 两件仙器   见二人都被金思源控制,坐在主位的贾央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开始吧。”   金思源目光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奇异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一个个怪异的字符,落在旁人的耳中,只会让其觉得玄妙晦涩,可落在厅下站立的张瑜和窦长宁耳中,却变成了一个个致命的问题。   “你们在仙人遗址内看见了什么?”   “你们在仙人遗址内做了什么?”   “你们在仙人遗址里可曾寻到什么宝物?”   “你们可有私藏宝物,若是有收藏在哪里?”   “你们除了宝物,可有丹药、功法的发现?”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巨锤,不断压迫着两人的神经,在他们两人心中笼罩上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强迫他们必须一字一句都是实话。   张瑜和窦长宁根本无法抵抗,只能一五一十的把他们知道的一切做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但是有关尸王的内容,早就被尸王封印在他们的识海之中,除非现在询问他们的人是修为远超尸王的人,亦或者是张瑜两人自身的修为达到了金仙期,否则他们两人口中不可能吐露出关于尸王一点半点的内容。   因此他们口中的故事会有断层,说道“尸王”之时都会有短暂的停顿。不过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他们是遇上大能了,也就先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对仙人遗址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甚在意。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于张瑜体内有诸多天地灵宝的事,张瑜一开始很担心自己和窦长宁会在金思源控制露馅,但不知怎的每当要提及天地灵宝时,无论是玉玺还是其他,回答时既然都会自动跳过这段记忆,无缝衔接到没有天地灵宝的回忆。   窦长宁那里也是如此。   既然自己身上有天地灵宝的事情不会暴露,左右两人没有想过将带出来的宝物藏私,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张瑜还是敏锐地发觉,当窦长宁说道自己将炼丹室内一枚丹药的生机吞噬干净时,有几位长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哎、哎”阵阵惋惜的哀叹之声。   好在那座丹炉打不开不说,也带不出来,否则就以蛮荒大陆资源匮乏的程度,将窦长宁重新塞回炼丹炉,以他为炼丹材料也不是没有可能。   窦长宁将此事说出之时也是心中一惊,好在马上就说道两人带出的宝物,那些坐在高位的长老们才没空理这件带不出来的宝物。   张瑜、窦长宁两人在金思源的操控之下,异口同声地介绍他们从仙人遗址中的“存宝间”内带出的宝物。   “一柄开山灵斧!”   “一柄九纹龙长刀!”   “两枚太极磁元珠!”   …………   两人林林总总说了十二件灵宝,满座的修士,能拿出灵宝的不过就二三人,在座的大多数修士虽然都已经步入化神期,可他们还依旧在用高阶法宝,收里头连件灵宝都没有。   一个个修士双目瞪得老大,目光死死地盯着厅下两人,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让这二人带着灵宝跑了。   就连询问二人的金思源都没想过一下子能有如此多的法器,当时内心的激动就难以抑制,要知道一旦将这些法器下放,那对于整个混元宗实力的提升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由他决定谁能拥有法器,绝对会使得他在宗门里的地位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势力的增长就在一瞬间。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他下意识的望向身旁的贾央,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不将这些灵宝放在眼里。   贾央半躺着,确实对这些灵宝不甚在意,除非是天地灵宝这种可以随着修为不断升级的宝物,否则普通的灵宝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但接下来两人口中说出之物就让他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的狂热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此刻内心有多激动。   “仙器,平世剑!”   听到真的有仙器的消息,贾央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动手打断了金思源的施法,然后掐住张瑜的脖子,将他举到半空,近乎癫狂地说:“仙器在哪里?快,快拿出来!”   张瑜瞬间涨红了脸,好在一旁的窦长宁反应迅速,拿出一个白玉盒子,盒子上还贴有符箓,就是先前拿给金钱来看得那个。   贾央二话不说将玉盒捞到身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解开符箓,露出一条缝隙来。   “咻”的一声,一根如头发丝般的剑气从玉盒之内弹射而出,却被贾央用大法力牢牢地抓在手上。他抓住剑气之后便将玉盒牢牢关上,随后单手捏住剑气的末端,任由它像是一柄无形的软剑,在空中肆意挥舞。   剑气锋利,破空声不绝于耳,还在众人离他较远,剑气损伤不到,只是将贾央的发带割开,并割断了他几缕鬓发。贾央丝毫不在意剑气将他的发带隔断,反而是将剑气举到自己的眼前,再三的端详。   四周众人见他举止疯迷,心下觉得不能理解,连同张瑜和窦长宁也都觉得此人小题大做,毕竟在仙人遗址,两人就发觉此物除了剑气锋利之外,并无其他特点,单单这一点的话甚至连灵宝都不如,至少灵宝皆有灵性,有器灵的扶持,操纵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因为实力不够,二人没有办法将仙器从玉盒内取出使用,所以也就熄了将玉玺留下的意思。   贾央端详了许久,就在金思源忍不住,想要上前询问之时,贾央突然仰天长啸,笑声震得在场所有人气血翻涌,窦长宁的耳朵直接就流出两行血水。张瑜也顾不得自己,强忍着耳朵的疼痛,用灵力包裹的双手,覆盖在窦长宁的双耳之上,帮他缓解音浪带来的伤害。   数声大笑之后,贾央披头散发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虽然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是他上扬的嘴角还是表明了他心中的愉悦。   得到仙器的贾央,此时看张瑜以及半躺在张瑜身上的窦长宁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直截了当地越过金思源宣布:“厅下两人寻宝有功,直接此第二城身份,赏内门长老一职。”   贾央赏的可不是普通的弟子,也不是内门弟子的身份,而是内门长老。这个身份连金思源的弟弟,金钱来都没有。这个身份赐给两人,也就意味着张瑜和窦长宁有了和虹老郑老平起平坐的机会。   郑老听到此言哪里忍得住,当场就站起身来反驳。   “大长老三思啊,我混元宗的内门长老一职至少都是化神修为,哪里有金丹期就做内门长老的,他们的修为连那些小辈都不如啊。”   金思源也站起身子,虽然他与郑老也不对付,但是一想到内门中又出现两位长老要分他的权利,他的内心也是不愉快的。于是,他也劝说道:“是啊,直接封为内门长老名不正言不顺,底下的弟子看着修为不如他们之人,却坐上了内门长老的位置,难免有怨言。大长老若是想要赏赐他们,大可赏赐些灵石或者法宝什么的,或者等到两人到了化神境,再赐为内门长老也不迟。”   逐渐冷静的贾央想了想确实如此,正当他打算收回命令时,从昏迷中醒来的窦长宁被张瑜扶着跪下,他用带着灵力的嗓音高喊道:“大长老,刚刚弟子不济晕倒,其实弟子还未能将仙人遗址中带出的仙器交代完全。”   原本都要冷静下来的贾央目露精光,他不敢置信地询问:“莫不是还有仙器?”   窦长宁点了点头,将身上最后一个储物袋拿出,从中取出一个玉盒,摘符箓露出一丝光线。   原本灯火通明的议事厅,一下子所有光线都消失,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众人的神识也都极大的压缩,除了贾央可以探测到窦长宁手中玉盒之内是什么物件,其他人都无法察觉。   窦长宁清冽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格外响亮。   “仙器,吞天蟒软甲!”   贾央直接飞身到了厅下,就着一点点内甲上的余光,用神识一寸寸扫过软甲,发现确实是仙器。   他毫不客气地从窦长宁手中拿走之后,将玉盒关上,一瞬间明亮的灯火晃得人眼睛疼,所有人的视线恢复之后,都将目光聚集在张瑜和窦长宁之上。   贾央将玉盒收起之后,目光怀疑地看向二人,直接怀疑地问道:“你们还有仙器嘛?”   与窦长宁一同跪在地上的张瑜,直接附身五体投地,对着贾央赌誓:“我张瑜以天道起誓,若我仍然私自存有仙器,那就让我终身修为不得寸劲,心魔入体暴毙而死,我所爱之人全都永生不如轮回!”   一道玄之又玄的金光从天而降,这就是天道誓言契成的表现,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出现天道誓言,但只要是修仙之人,无论他的修为高低,一旦以天道誓言起誓,若有违背下场绝对惨烈无比。   贾央没有说话,而是侧着身子,将目光转向了窦长宁。   窦长宁有样学样,除了将姓名改成自己,其余誓言与张瑜分毫不差。他立完誓言,也是一道金光没入他的头顶,随即消失不见。   见二人都用天道誓言起誓,发的誓言也都狠毒无比,贾央才选择相信二人。他脸上露出笑容,望向两人的目光真挚且热情,毕竟是给自己带来两件仙器的人。   贾央拍了拍手,连说了三声“好好好”,随后亲手将两人扶起,握着他两人的手宣布:“张瑜,窦长宁从此以后就是我混元宗的内门长老,赐居第二城西南方向,享受内门长老的俸禄。”   郑老不死心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贾央一眼瞪了回去,贾央将剩下的话说完:“当然,有人不服气大可以来找我,若是谁也能带回来十二件灵宝,两件仙器,我也一样封他为内门长老。”   “听明白了吗!”   众人哪里还敢在说什么,只能齐声点头应是。   贾央见此间事了,便挥了挥手让除了掌门所有人都下去,张瑜两人则有虹老带着他们去挑选洞府。   众人退去之后,贾央看着闭上的大门,没头没脑地问了金思源一句:“你知道仙器意味着什么嘛?” 第114章 任务堂   金思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意味着混元宗的实力大增?”   贾央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可知道仙器与灵宝究竟有何不同?”   这个问题可把金思源难住了,他只是大乘期的修士,离金仙期相隔十万八千里,他手上灵宝也不过就两件而已,仙器今日之前自己更是见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仙器与灵宝的区别呢?   但是他还是仅凭借刚刚的那几眼,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仙器不想灵宝那样有灵性,我刚刚发觉,仙器都如同死物一般,其中也都没有器灵的存在。恕弟子愚笨,属实不知道仙器究竟比灵宝强在何处,就因为他是仙人铸造的吗?”   贾央摇了摇头,他将先前捕捉的那缕剑气拿出,指着剑气对金思源解释道:“你仔细看这缕剑气,可有发现其中不同之处?”   金思源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也用神识一寸寸地扫过剑气,发觉此物除了比普通灵宝威能更大外,并无实质不同,尤其是他尝试着操纵剑气,不仅没能成功,剑气还险些在他脸上喇出一道口子。   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脸,羞愧地低着头说:“弟子愚钝,属实发现不了两者有什么区别。”   “当真是一块榆木脑袋,冥顽不灵!”贾央见金思源如此不开窍,当时就没忍住直接开骂。   金思源将头埋得更低了,满脸皆是悉听教诲的表情。   贾央看着他态度还算诚恳,沉吸一口气,再轻轻叹出,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剑气,用灵力催动着抖动了两圈,一种玄妙的感觉就在议事厅内弥漫。   贾央见金思源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感叹自己这个师侄终究只能做个守成之主,胆气不足,乖巧有余。虽无胆色,但却知耻谦逊,也算是一个尽心尽责的宗主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和金思源打哑迷了,贾央解释道:“刚刚那股玄妙的感觉,你应该也有所察觉,我告诉你,那就是仙器上蕴含的道。你知道为什么仙器只有仙人才能炼制吗?因为只有仙人才能明确的将他的道凝炼,炼制在仙器之上。别看灵宝灵性十足,操纵起来驱使如臂,但除了天地灵宝之外,它们永远也不能有一丝道的凝炼。”   “而仙器最大的优势,就是其上的道是可以让人观摩参透的,有了仙器就等于有了成为超级大宗的可能性,可以让自己门下的弟子在元婴期就能感悟大道,利用仙器上的道来找寻自己对天道的理解。”   听了此番话,金思源算是茅塞顿开,此时的他也明白了两件仙器对自己宗门的重要性,有了仙器才能改变混元宗现如今青黄不接的局面。   其实,贾央还有一段话没有告诉他,仙器上的道对伪仙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他可以帮助伪仙窥伺别的金仙的道,从而预估自己得修道修炼至何种境界。而且,有了仙器作为参考,伪仙的道如果与之相互契合,那么成为金仙也就多了半成的胜算。   因此,当金思源恨不得立刻就招揽所有弟子前来观摩参透仙器的模样,贾央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先别急,待我仔细地将两件仙器研究透彻,离蛮荒圣灵节大开不足百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门内的钉子拔了,不能让我们拥有仙器的一丝消息泄露出去。”   “弟子明白,即可起,内城进入备战蛮荒圣灵节的备战状态,从第二层至第十二城全数封闭,所有人不得进出全程的阵法大开,我想您保证绝度不会有一丝消息泄露出去!”   贾央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就飘然离开了,独留金思源拿出传音玉符给各城之人分发任务。   话分两头,张瑜和窦长宁跟在虹老身后,起初虹老还不知道用何种姿态对待二人,毕竟刚刚去的时候,连自己小辈都算不上的人,现如今已经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这种巨大的差异,让他的内心一时间无所适从。   好在张瑜和窦长宁都是人精,他们都懂德不配位是最忌讳骄傲自满。于是两人一左一右,亲切地感谢虹老在阵法前对自己的维护。   既有恭维又有吹捧,一番话语下来,虹老已经无意识的笑容满面,视两人为好友了。   他们没有立刻前往西南处,反而是来了城中的任务堂,因为第二城有议事厅的存在,任务堂的位置离中心远些,但也没有偏离中心多远。   张瑜和窦长宁跟着虹老走向熙攘的任务堂,他们发现来来往往的金丹、元婴修士皆步履匆匆。原本两人以为人已经够多了,但是进入任务堂后在放眼望去,好家伙,不说是人挤人、肉贴肉,但在任务堂内密密麻麻的人群,加之各式玉简肆意纷飞,怎一个乱字了得。   进入任务堂之后,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根占据了任务堂一般位置的柱子,柱子上用铭刻着阵法,其上有文字不断变动,张瑜仔细一看,发现全是各式各样的任务。   这些任务按照完成的难易高低,自上而下一次排列,张瑜看了前三名的任务,心中不免一惊。   “十五级妖兽鲲鹏内丹,奖励五百万贡献点!”   “蛮荒教教主的首级,奖励四十五百万贡献点加一件灵宝!”   “炼制仙缘丹两枚,奖励四十五百万贡献点!”   好在虹老在混元宗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注意到他们的一行人皆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有足够的空间通过。可即便如此,充塞在耳旁的喧嚣,宛如他们身处在市井中的闹市口。   “抓捕九级的银鳕虎,四缺一,收元婴修士,最好是会土行功法,欲来从速,奖励五万贡献度。”   好么,吆喝声也齐了。   张瑜将目光转向刚刚吆喝的人,他惊讶地发现,原本蹲守在任务柱下的人群,已经有不少人朝着他的方向聚集,看来都是想要接他任务的元婴修士。   张瑜凑到金思源跟前,悄悄地问上一句:“虹老,蛮荒大陆妖兽分级是怎么分的?是等级越高修为越高吗?什么十五级妖兽可以排在蛮荒教教主之前?”   贾央派遣虹老来做他们的领路人,自然是让虹老帮他们答疑解惑的,因此他也不反感张瑜的询问,只是此地人多嘈杂,索性他就传音对着二人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小世界是掌门划分妖兽的,在聆音中世界,我们的妖兽一般划分为一级到十五级。一到六级是金丹期以下的妖兽,六级至十级则是元婴至化神期的妖兽,此等妖兽已经具备了基础的化形之力,而从十一级开始,分别对应着人类修为中的大乘、洞虚、凝象、明道、伪仙,最高到十五级,也就是和大长老实力相当的伪仙期。”   他想了想还是将妖兽的危险性告知二人,虹老继续对着二人传音说:“过了十五级的妖兽,那便是真正的仙兽李青,已经超脱凡俗步入仙境。而且,因为妖兽天生不是皮糙肉厚,就是牙尖爪利,有的妖兽甚至会有本命天赋。因此当面对与自己修为相同的妖兽时,修士基本上很难占到便宜,往往需要多人才能逮捕一只同等属性的妖兽,否则的话陨落的风险极高。”   虹老劝说二人现在以修炼为主,不要想着做任务柱上的任务,以他们的水平几乎在任务柱上不可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任务,倒不如抓紧时间用天地元气修炼,早日到达元婴期。   张瑜听到此语,心下了然。确实以他们现在的修为,就算他们想要同别人组队,但是恐怕别人也不会答应。   他想了想有追问道:“贡献度可有别的办法获得?”   虹老白了他一眼后,心口闷闷地说:“作为内门长老,每月都有一千贡献点,真是便宜你们两小子了。”   张瑜心下换算了下,那岂不是意味着,一年就能攒下一万多贡献点,听着也不少了。   正当他疑惑该去哪里用贡献点换物品是,任务柱上所有的任务突然消失,原本四下乱飞的玉简也都统一没入任务柱后消失不见。   任务堂内自是一片哗然,但不出三息,金思源的虚影就通过任务柱浮现在众人眼前,他威严地开口说道:“千年一次的蛮荒圣灵节就要在百年后开始了,为了确保混元宗不会在这百年中被其他宗门渗透,所有任务暂时关闭,任何人不得离开第十二层,不得与其他宗门的人接触,违命者以叛宗论处!”   金思源的话说得很重,堂下之人虽然仍有异议,却不敢多言,而虹老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匆匆往前走,引得张瑜和窦长宁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终于,在虹老的带领下,两人走到任务堂尽头的小木屋外。   还未等虹老开口请安,里头就传出一声苍老的女声,听声音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妪。   “不必进来了,我已经知晓你们此行的目的,这两块玉牌是西南方向两座连在一起的山头的地标,让他们拿好切勿丢了。按照规定改给他们的五千贡献点和内门长老的道袍服侍,我也一同放在其中了。”   说话间,两块玉牌视木门若无物,直接从穿透木门落在了张瑜和窦长宁的手中?偏生木门一点损坏都没有,可见此人修为之高。   “还不多谢暗婆婆?”虹老用示意二人道谢。   张瑜和窦长宁赶紧向着木门鞠躬道谢,齐声真挚地喊出:“多谢暗婆婆。”   道完谢后,虹老还是小心地向暗婆婆请教刚刚在宗主所说之事,却被她言语冰冷的打断了。   “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少操些心,赶紧带着人下去,我可没时间与你在这儿闲聊。”   虹老只能尴尬地挠着头,连连点头后带着张瑜两人离开,不敢在多问一句。   说是在第二城内,其实已经紧贴着第二城边缘的阵法了,天地元气也远不比城中来得浓郁。   虹老将张瑜和窦长宁带到属于他们的上头后,对着他们说:“此地虽然灵力不必城中心,但胜在位置偏僻,这两座山头一合并,方圆三十里的地方都是你们的,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说罢,教会二人将玉牌刻上自己的神识,两道宗门专用标记土地的阵法亮起,寓意着此地已是有主之地。   随后,虹老离开,张瑜和窦长宁布置了其他阵法,这自不必多说。 第115章 打赌换宝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这可是蛮荒圣灵节前最后一批灵草灵株了啊,趁着剩下的时间还能炼些丹药,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关键!”   “五行补灵丹,最后一批着急出手,不要拿贡献点过来换,我只要高阶法宝,五行法宝等级越高越好。”   “六级战宠蟒牛,能让你在蛮荒圣灵节中多一个助力,别的不说,就它那手潜水的本事,帮你探寻水中秘宝简直轻而易举,只要一万贡献点,机不可失啊!”   ……   第三城外,熙攘的集市之内,难以计数的结丹和元婴修士,正在疯狂地进行着蛮荒圣灵节前的最后一波物质交换。   图莫作为百年前刚刚通过第十二层试炼,土生土长的蛮荒金丹修士,百年之间根本没有机会外出任务,赚取贡献度,若不是早已辟谷,只怕生存都是问题。   可百年之间,他所有的灵石和贡献度早就换作修炼资源,消耗干净了,现在他的储物袋只怕比他的脸还干净。没有修炼资源的他,修为百年见已是毫无寸进。   图莫此次空着手来到集市,除了开开眼界外,更想打听清楚蛮荒圣灵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毕竟,听方庭说得,此次集市是蛮荒圣灵节的最后一次,也是人数最多,消息最灵通的一次。   只是他身无分文,若是随意向别人打听,吃瘪不说,要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只怕自己都活不过蛮荒圣灵节。   因此,图莫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仍是一无所获后,难免有些垂头丧气,他低着脑袋,看着被踩成灰色的布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集市的最末端。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此地商家稀少,零星的三家地摊也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与身后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见眼前的三家地摊,地摊上摆放的物件虽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皆是破破烂烂之物,所以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图莫抬眼分别打量三家地摊的摊主,靠他左手边的那家,地摊摊主是个穿粉色格裙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便朝着自己看过来,同时崛起肉嘟嘟的小嘴,朝着自己摊前的一堆符纸努努嘴巴,示意他上前来挑选。   图灵感受到图纸上不若的灵压,明白这些符纸至少都是高阶的符箓,别说是现在防身之物稀缺的时候,就算是百年前,他还是有些灵石时,这些符纸都不是他能购买的。   囊中羞涩的图莫赶紧别过眼去,不敢和她有眼神交流。   而在他的右手边,是一位闭目养神的老者,他手上拿着一根榆木拐杖,拐杖尖端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一堆看上去就残破的法器,这些法器就像是炼制失败的残次品,堆在一起时不仅没有丝毫灵光,就连灵力都感觉不到。   图灵心想这些东西应该不会卖太贵,倒是起了些兴趣,要是能翻找出一个防身之物,也比现在他赤手空拳的好太多了。   正当他想要蹲下身子,在老者的摊钱仔细翻看之时,突然最角落的摊位上,一道灵光亮起,接着一股浓郁的丹香飘了过来。   丹香浓郁,不仅证明了原材料至少是千年以上,而且炼制手法高明,不仅将丹药内的杂质提剔除,而且最大程度上保留了丹药的药性。   不只是图灵,就连两旁的少女和老者,也都不由的侧目,将视线落在了那两人一鸟身上。   最角落的摊位上,一个灰色满是杂质的玉瓶之中,一股浓郁的药香从瓶内飘散,两个男修士并排坐着,却挨得很近。其中面容更为俊朗清秀的一人身上,还站着一只灰不溜秋,毛茸茸的小鸡仔,嫩黄色的鸡喙和小爪子应该是它全身最大的亮点。   两个修士的关系一看就不一般,其中一人拉着另一人的手,放在手掌间轻轻地搓揉着,是不是还凑到对方的耳边说些悄悄话,斗得他想笑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憋着,任凭粉红的霞光爬上他的脸颊,如此亲昵的二人,自然是张瑜和窦长宁,只不过现在窦长宁的肩膀上还站着个模样怪丑的小鸡崽子。   那模样丑不拉几的小鸡仔,不仅毛还没长齐,翅膀上还有几块地方是秃掉的,而且,它的小脑袋瓜上还有三搓耷拉下来的吸猫,像是刘海一般遮住它黑黢黢的小眼睛。但如若是仔细的观察,能发现它如同黑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灵气十足的模样倒是能为它增色不少。   只是,现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瓶打开的丹药之上,图莫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小鸡仔灵动的小眼睛。   被人忽视的小鸡仔,气得毛都炸了,真当它用小爪子抬着它肥胖的身体,在窦长宁的肩膀上跳来跳去之际,它突然被两根粗长的手指提溜起来。   小鸡崽子愤怒地想要用鸡喙去啄这将它带离“阿爸”的双指,却发现提着它离开的正是它的“阿爹”。   窦长宁刚想伸手将啾啾从张瑜的手中抢过来,张瑜却用食指,竖在他的唇边,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张瑜凑到小鸡崽子的脑袋旁,用细若飞蚊的声音悄悄地说了一句悄悄话,原本小鸡崽子是不愿意离他的,它在张瑜的身上扑腾着,想要从他的手指尖挣脱,再一次跳到窦长宁的肩膀上去。   只可惜它的力量在张瑜面前不堪一击,张瑜盯着窦长宁凶狠地目光,在小鸡崽子的头顶上,屈指轻轻弹了一下,随后,他的指尖燃起一小撮不易察觉的蓝色火焰。   啾啾当时就被眼前的蓝色火焰吸引了,用翅膀抱住小脑瓜的它,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火焰,找准机会后,嫩黄色的嘴冲着张瑜的手指就是报复性的啄了一口。他的喙虽然尖锐,但还未到能够损伤张瑜的地步,只是张瑜之间燃起的辟邪雷火,全被它一股脑的吞到肚子里。   小鸡崽子圆滚滚的灰毛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啾啾躺在张瑜的手掌上,打了一个冒着白烟的嗝,一动都不想动地它,眼看着眼皮都要耷拉起来了,差点歪着脑袋睡过去。   张瑜作为他的阿爹可不惯着他,直接捏着它的小翅膀,将它朝着图莫的方向扔了过去,虽然随即他就被窦长宁一巴掌糊在脑袋上,可这不妨碍他体验做爹的乐趣。   被张瑜扔出去的小鸡崽子在空中清醒了,玩儿命的扑棱着自己没有几根羽毛的翅膀,试图飞起来以免不撞上图莫。   只可惜它还太小,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x t 8 0 8 0 . c o m 加之张瑜是算准了力度,按照惯性基本上不可能有躲避的空间。   “吧唧”,果不其然,灰色的、肥嘟嘟的小鸡崽子直接拍在了图莫的肩膀上,沿着他的法衣开始像毛球一般往下滚。   图莫顺手就将灰不溜秋的小毛团接住了,意外的发觉毛团的手感竟然十分柔顺,只是又短又软的绒毛掩盖不了它肚子上都是肉的事实。   哪怕图莫再糊涂、再不通人情世故,此时也知道了买丹药的摊主在引他过去,果不其然,等他走到摊位前,张瑜也马上将摊位上打开的丹药重新用灵力封起,使得药气不会飘散。   图灵将手中的毛团交给窦长宁后,发现他虽然是金丹后期,主事之人却是刚刚用小鸡崽子砸他的金丹初期。图莫还发现,虽然自己与他们同为金丹期,甚至修为还要比其中一人略高一些,但是,自己身上的底蕴和气息远不如两人可怖,甚至他在两人身上,能够察觉到一种心悸,好像一旦动起手来,两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击杀。   因此,即使刚刚眼前的摊主举止间有所冒犯,但是图莫还是选择好声好语地询问:“两位道友,不知引在下来又何指教?”   “不好意思兄弟,我和我的好友们打了个赌,这瓶丹药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歉礼,也算是我向你赔个不是。”   说罢,张瑜将刚刚打开的丹药放在图莫的手中,这让图莫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拿起手中的药瓶,放在鼻下仔细的闻了闻,与刚刚的药香丝毫不差,不由大喜过望,正当他要道谢时,张瑜却绕过了他,站到了老者和顾念面前。   见张瑜走来,将目光瞪得老大的小姑娘直摇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好气哦,又输了!”   老者也是,气哼哼地用拐杖敲击着地面,颤颤悠悠地站起身自来,指着张瑜骂道:“你这小子就会耍炸,下次老夫可不更你赌了。”   “兵不厌诈啊,齐老不会想要赖账吧。”张瑜笑眯着眼,对着老者伸出了手。   老者的小心思被戳中之后,无奈地哼了一声,随即原本就是满脸褶子的面孔皱得更紧了,他肉痛地从怀中掏出一玉盒,扔给了张瑜,气呼呼地叮嘱道:“这里头是你要的软甲,用得可是九级蛟龙化形时蜕皮的内甲,属实算是便宜你了。”   “齐老说笑了,你的内甲珍贵,我的九阳丹好歹也是七条银纹的地阶上品丹药,换你这件灵宝你属实不亏的。”   说罢,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冒着寒光的瓷瓶,交到了老者的手中。   老者拿到瓷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临走之前,他从摊位上拿出一柄看似破烂的宽剑,在剑身上一抹,原本破烂的灵剑却大放异彩,象牙白的剑身上甚至可以看到类似月华般的光芒流动。   他毫不在乎地把这病高级法宝抛给了图灵,只说了句:“送你了”,随后便消失不见。   小姑娘见向来抠门的老家伙,这次都难得大大方方的,心中也料到九阳丹的价值只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因此她也不扭扭捏捏地,索性为等张瑜开口,就将一个储物袋放在了窦长宁的手中,而原本躺他手上的肥鸡崽子,现在正趴在窦长宁的头顶睡觉呢。   张瑜也是将一个白色瓷瓶交给了姑娘,姑娘拿到手后不停留,倒是也送给了图灵数张神行符和潜行符。只是她临走时还不忘促狭地向着窦长宁调侃道:“窦大哥,能让那个抠门鬼大放血,拿出这么好的丹药和我们交换,只怕还是为了你吧。”   窦长宁刚想否认,一旁的张瑜就得意洋洋的说:“那是当然!”,丝毫都不尴尬。   那小姑娘还能说什么,只能踢翻狗粮,钻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还没回过神来的图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瑜和窦长宁手拉着手,钻进了人群中,等他收拾好东西,彻底回过神来时,两人的身影便再也找不到了,此时布置在他头顶的阵法也随之消失。   原来,就在图莫走来的一瞬间,张瑜就启动了先前布置好的阵法,难怪刚刚那么大的动静都无一人前来。   一头雾水的图莫,虽然没有问道自己想要的问题,但也算是满载而归。 第116章 蛮荒圣灵节   从齐老和关小妹手上换得了自己想要之物后,张瑜就带着窦长宁回了洞府。自从窦长宁被大长老收为闭门弟子后,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   一番云雨温存自不必多说,浓情蜜意的两人,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离开洞府。   温存够了,两人才想起了正事,想到蛮荒圣灵节,窦长宁未免有些担心。   他不免担忧的将储物袋中讨来的金刚符箓拿出,放到张瑜的手中,示意他将此物好好收起,以防止不时之需。   张瑜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自然是欢喜异常的,可他却没有将此物收下,反倒是有放进了窦长宁的储物袋中,他捏着窦长宁的脸颊,干爽柔嫩的手感让他不免又一阵心神荡漾。   张瑜为了定一定心神,双手在窦长宁的脸上搓揉着,好像是在捏面团一般,倒也颇有趣味。   便捏他的嘴巴还没有闲着,对着窦长宁说道:“怎么着?不相信你男人的本事?”   “滚!”窦长宁烦躁地打掉他的手,现在他的脸颊已经被捏的泛红了,虽然不疼,但是很羞耻。   “你难道还没意识到,此次的蛮荒圣灵节有多危险嘛!还有心思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听我师尊说,此次蛮荒圣灵节不仅蛮荒大陆所有的化神修为以下的人,都会被传送到蛮荒战场,供沉睡了万年的圣灵们挑选。一旦没有被圣灵选中,那边不可能再回来了。而且,听说蛮荒教那边似乎有所动作,打算此次包揽所有圣灵的传承,我可不想倒是后咱俩折在那个地方。”   窦长宁不止怎得,随着离蛮荒圣灵节的日子一天天零几年,他心中的不安之感也就越来越旺盛,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张瑜自然不可能是那种毫无成算之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度量,他宽慰窦长宁说:“别担心,虽然你我修为不高,但别忘了只要我们有玉玺的存在,只要蛮荒战场上可以动用灵力,我们至少不会丢了性命。眼下我们需要做的,除了增强自己的修为,就是多炼制一些愈伤驱毒的丹药,到时候通过圣灵的试炼也会更加简单一些。”   窦长宁依靠在张瑜的胸肌之上,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默念着:“但愿如此吧。”   毕竟他们两人作为外来之人,对蛮荒圣灵节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窦长宁由于和大长老的师徒关系,因此会知道的多一些,实际上却也不比张瑜多多少。   两人只知道,每万年蛮荒大陆上都会有一次蛮荒圣灵节,蛮荒圣灵节一旦开始,就会将蛮荒大陆上所有的修士都送到蛮荒战场。   开启的日子不定,归期亦不定,知道的是送过去的修士,要同时面对多方的暗杀,除了要时刻提防各式奇形怪状的蛮荒异兽外,还要担心来自各方人马的暗杀。毕竟传送到战场的修士可是要用亿做单位计数的,但最后只有三百万的修士能够被圣灵选中,没有被选中的修士只能永远留在蛮荒战场上,做献给圣灵的祭品。   不过,被圣灵选中后好处自然也丝毫不少不。三百万圣灵按照能力高低一次排序,排名第一的圣灵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但是排名第二的圣灵——鲲鹏圣灵,万年之前选择了一名炼气的修士,直接将他送入元婴不说,这名修士而后的修炼之路更是一帆风顺,不到千年修为就达到了大乘巅峰,最后更是破碎虚空,直接进入了大世界。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是早就成仙成神了。   话虽如此,排名在一万名之前的圣灵,早就被个个元婴大圆满的修士盯上了,能够虎口夺食的更是少数,结丹修士,能拿到前百万名的圣灵都已经是实属不易。就连第三百万名的圣灵——水形虫,也能赋予修士身体的增强,这种增强不亚于数十枚强骨丹。   不仅如此,蛮荒战场上还有难以计数的天地灵宝,这些灵植有在万年之间重新诞生的,也有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一直都没有被人发觉的,一旦摘到,那修为的提升便也就注定了。   说实话,修为越低的修士,在这场血色试炼中存活的概率就越低。但在修仙世界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没有人会因为你修为低而对你多加照拂,弱肉强食之下,一旦你有可能威胁到别人的利益,那么他们就会对你大大出手,要了你的性命。   张瑜和窦长宁剩下的日子里,每日都轮流进入玉玺炼制各种丹药,将玉玺内生长的合适灵植全都制成了灵丹灵药,张瑜又私下拜访齐老,托他做了两枚定位玉符,自己再在玉符上加以改动,并和窦长宁各自滴了两滴血液进去,防止二人进入蛮荒战场后走失。   不知不觉,有这样过了三年,一日窦长宁在外修炼时,突然感觉到地动山摇,整个世界好像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限制,他赶忙将张瑜从玉玺之内唤出,两人一同走到洞府之外。   不止他们感受到了,几乎所有的修士纷纷从各自的洞府内飞出,禁空法阵此时已经完全失效,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敢飞到高处,深怕触犯到天地间隐藏的规则之力。   张瑜环顾四周,数不胜数的修士,他们望向天空,眼神中既有恐惧担忧,又有对前途的渴望与期待,对于修为资源匮乏的蛮荒大陆修士而言,这是他们的机遇,是往后修炼的最大倚仗。   就在此时,金思源的虚影在众人的上空凝结,他板着脸,皱着眉头严肃地对着众人说:“诸位混元宗的弟子,混元宗再次承诺,依照圣灵继承和带回来的修炼资源排名,前十万名者自动升城,前万名著升入内城,为内门弟子;前千名著升入第二城,为核心弟子,且今后修炼由长老亲自教导。前百名者此内门名誉长老,享受宗门俸禄;前十名者由我收作亲传弟子,且可以进入混元宗的宝库挑选灵宝。”   “第三名奖励额外一枚元婴丹,一枚化神丹。”   “第二名在前者的基础上,再奖励一件灵宝,一枚元婴丹,一枚化神丹和一只七级战宠的幼崽!”   “第一名则奖励三枚元婴丹,三枚化神丹,以及混元宗大长老的三个承诺!”   “诸位,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为了混元宗的荣耀,加油努力吧!”   众人都没想到,混元宗给得奖励如此丰盛,基本上只要进入被图灵选中,就有机会进入万名,到时候奖励自是不少。   若是想万年前蛮荒教的那小子一样走了大运,自己甚至不用去寻找宝物,就能稳坐第一了。   这让原本就对蛮荒圣灵节抱有期待的众人,内心的振奋更甚。   张瑜和窦长宁都没有被周围之人闪动,他们能感受到有人已经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放在两人身上,而且这些目光来自不同之人,很想然他们还未进入蛮荒战场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伙人在混元宗的势力很深,张瑜和窦长宁早年间就有所察觉,只是因为他们一直深入简出,在加上窦长宁被大长老收为关门弟子之后,这伙人就收敛了许多。   张瑜和窦长宁还未来得及查询背后主使之人是谁,蛮荒圣灵节就已经到来了。   张瑜小心地握住窦长宁的手,与他心灵相通,两人只觉得来得好,到时候正好问出是谁在背后要与他们过不去。   就在混元宗在鼓动混元弟子全力以赴,争取圣灵之际,远在万里的蛮荒教教主此刻却对着远道而来的大人物们不敢有一丝吱声。   平日作威作福的蛮荒教教主,看着停留在空中的数十艘战船,是半句废话都不敢有。蛮荒教的一众弟子,看着将天空完全遮蔽的战船,却无一人敢大声喧哗。毕竟,战船上灵光闪动,一门门以中品灵石为核心的长炮,炮口对准了总教的弟子。   副掌门有些看不惯战船将蛮荒教本宗上方的天空都遮蔽了,心中难免朝着教主诽议: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在我们蛮荒教如此放肆!   谁料,蛮荒教教主直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传音直接开骂道:“你闭嘴,这些都是来自九鼎大陆九宗的修士,特地来此地参加蛮荒圣灵节的。”   副掌门听了心中也不免颤动,九鼎大陆可不像是蛮荒大陆那般资源匮乏,可以说是整个聆音中世界内资源最为丰富的大陆,单单九个宗门中随便挑出一个宗门,资源就比蛮荒大陆所有的宗门加起来都要高。   副掌门不仅喃喃自语,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吓迷糊了,他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神阴鸷的蛮荒教教主没有搭理他,这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他知道的是,就在刚刚战船上之人简单的告诉了他身份后,便再无消息传来。   这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让明道期的教主十分难受,可刚刚传音给他之人明显有伪仙修为,绝不是他所能得罪的,眼下只能忍气吞声了。   满天战船中,为首的那艘战船不仅其上铭刻的阵法最多,而且也作为华美,就连甲板上都用雪鹿和银弧皮铺了厚厚一层,踩在脚下柔软非常。   船舱之内,数十名衣着华贵却又格局特色的修士聚在一起,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元婴大后期,他们似乎对此次蛮荒圣灵节丝毫不担心,甚至有几分跃跃欲试。   其中一个背着长剑的道姑,朝着坐在主位,正和几位修士推杯换盏的郎凌拱手问道:“不知道郎道友可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进入蛮荒战场?小妹突破在急,只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郎凌还未开口,一名妖艳的女修则扭着身子朝着道姑不屑地说道:“在座的那个不是突破在即,就你着急什么?再说了,我们来此地可都是为了前百名的圣灵,一旦被圣灵选中,晚两天进级又能如何。”   道姑清心寡欲不愿与她争吵,倒是郎凌摆了摆手,指着自己与众人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白光,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是现在。”   接着,众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就连神识也一同关闭,他们昏迷前所能感受到的最后感觉,就是时空跨越的撕裂感。   蛮荒圣灵节正式开始! 第117章 食铁蚁   等张瑜的五感恢复,神识可以离体时,他明显能够感受到自己已经身处在蛮荒战场,而在昏迷前紧紧牵着的窦长宁却不在其身旁,可见此地的传送阵是随即传送的。   张瑜取出与窦长宁绑定的玉符,看着约莫估计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相距万里,向来一时半会是难以碰面了。好在玉牌之上的生命力十分旺盛,证明窦长宁此时一定安好无碍,张瑜也算是暂时放宽了心。   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先与窦长宁回合,要是能在路上就遇到圣灵试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眼下他还不知道圣灵试炼的过程到底如何,能让蛮荒大陆所有的人都趋之若鹜,只怕试炼不会轻松。   张瑜没有着急动身,反倒是先仔细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他站立在原地,用神识扫过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荒漠,和一些没有灵力的爬虫,似乎其他并没有能够威胁他什么的东西。   张瑜小心谨慎惯了,也不敢光明正大从空中飞过,反而是在身上凝结出一层防护罩后,钻入了地下,想要借住土遁与窦长宁汇合。   他躲入地下后,发现此地的黄沙与外界的略有不同,黄色的沙粒之中,参杂着许多零碎细小的白色粉末,张瑜用食指沾起一点,屏息放在眼前端详着,虽然很是眼熟,但一时半会自己还真想不到这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   左右与自己无害,张瑜也没将它放在心上,知道这些粉末对自己无害之后,他便继续前行。   在沙土之中前行要比在空中飞行缓慢许多,耗费的灵力相对而言也更为巨大。但好处是,张瑜已经绕开了两拨人,其中一波看服侍好像还是蛮荒教的人,而另一波的两男一女,则各个穿着华贵,从头到脚都由法宝妆点的珠光宝气。   张瑜心中猜到,看来是有别的大陆的人来参加了蛮荒圣灵节,这些人想比一定是冲着圣灵来得。否则就以他们显露在外的法宝而言,所处的大陆绝对是比蛮荒大陆富饶的多,能吸引他们前来的也只有蛮荒圣灵了。   这帮人的加入,只怕想要取得排名靠前些的圣灵,只怕要费一些功夫了。   张瑜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觉得自己和窦长宁取得两枚圣灵,应该问题不大,难得是得知道获取的办法。   张瑜看着空中飞行的三名修士,心中正打着小算盘,忽然他听见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   那声音来得极快,刚刚还远在天边,数息之后张瑜的神识就可以察觉到空中有一团黑云,朝着众人快速移动。   张瑜定睛一看,当场就吓得又往地下钻了数米,然后屏住呼吸,除了神识之外不敢泄露一丝灵力。   那哪里是什么黑云,而是一群足有拳头大小,浑身长有硬毛,口器上的利齿向两柄锋利的弯刀的飞蚁。这些飞蚁闪动着透明的翅膀,“嗡嗡”之声显然就是从此传出。   它们抱做一团,张瑜神识扫了过去,每一只至少都有筑基后期的实力,而且那一团蚁群的数量,至少有上万只,密密麻麻、井然有序地前行,只怕其中还有蜂后。   张瑜见头顶三人没有立刻逃窜,反而是停了下来,心中疑窦顿生。莫不是这队人自视本领高、法器多,想要和蚁群硬碰硬不成。   于是,张瑜趁着三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的用神识窥探他他们的交流。   只听见,三人中的貌美女修,看着即将袭来的蚁群,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兴奋的说:“排名两百八十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三名的食铁蚁,只要我将蚁后击杀,我就能获得其圣灵了啊,快,两位哥哥帮帮我。”   她身旁的两名男子看来对他都已经追求已久了,听到自己倾慕依旧的女修士开了口,年轻些的男修哪里还想得到拒绝,立刻当场就说:“秀芳,你且放心,我定帮你把食铁蚁的蚁后拿下,d供你成功完成试炼。”   年长的男修,看见疾驰而来,面目狰狞的蚁群,原本是想要劝说二人先行撤离的可当他看到情敌轻视的眼神,以及女修眼中闪过的丝丝不屑,当时就被怒火冲破了理智。   他也停在半空之中,取出一面镜子一样的法器,罩在女修头顶,同时双手凝练出一幕水墙,护在自己与女修的身前说:“秀芳,愣头青懂什么?我还是先保护好你,在为你将那蚁后取来。”   青年男修不屑的勾唇一笑,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怯懦了。不过就算如此,言语上的阴阳怪气还是少不了的。   “有些人都已经到了结丹后期,胆子还是这么小!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怕不是躲在别人身后,讨饭讨来的吧。一群筑基期的飞蚁就将你吓成怎样,以后若是碰到结丹期的妖兽,只怕是要抱头鼠窜了。”   同时,他还不忘标榜自己一番,他对着女修开言说:“秀芳,你且在那老男人的保护下先呆着,等我速去速回,将那蚁后给你抓来。”   青年修士看见迎面冲撞而来的蚁群,竟然没有丝毫躲避,反而不管不顾的迎面撞了上去。   只见他手中亮起两团光晕,仔细一看确实两张符纸,符纸随风而燃,熊熊的火光出现在他的双手之上。   两团一人高的火焰,将其一左一右包裹其中,整个人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如同一轮落日,砸向蚁群。   张瑜正在心中猜测到,蛮荒试炼看来是离不开这些蛮荒异兽了,就听见“轰”的一声,蚁群与年轻修士已经展开了正面交锋。   张瑜潜伏在暗处仔细的观察,他发现青年的火焰虽然在短短一瞬之间,就烧焦了数十只食铁蚁。可是,这群食铁蚁的甲壳十分坚硬?想要彻底将它们烧死,靠着短短一瞬间的功夫绝对是成不了的。   果不其然,那些看似被烧焦,甲壳上一片漆黑的食铁蚁,从半空中纷纷落下,可还未接触到地面便又抖动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剩银桥,向着青年袭去,只有少数几只被彻底烧焦,掉落在流沙之上,被张瑜操纵流沙,收入了储物袋之中。   青年修士见火焰攻击无效,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他毕竟也是九鼎大陆顶尖宗门的金丹强者,哪里会束手就擒。他想到先前下放的玉简中提到过,对付外壳坚硬的食铁蚁,用五行术法最为有效。于是他双手向前一推,将燃着的余焰送到蚁群中间,勉强为自己拖延了片刻。   双手一翻,一张冒着金光的网状法宝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张捕兽网可是他花大价钱从器鼎宗收来的,对所有的妖兽都有克制作用,而且能发射出锐利的金光,一旦妖兽被金光笼罩,只需要轻轻一划,再坚硬的躯壳都得被一分为二。   果不其然,当他祭起捕兽网时,数道以他为中心的金光,照射进了蚁群,不出三息,空中已有百只飞蚁掉落。   躲在镜子下的女修气得直跺脚,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年轻的男修,哪里是想要帮她取得蚁后,分明是想要自己将以后击杀,好霸占食铁蚁的圣灵。   当时她就按捺不住了,对着年长的男修撒娇道:“哥,我们一起上,先将那不要脸的小子解决了,再决定蚁后的归属。倒是后,若是哥能让给小妹,那么小妹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年长的男修士表面上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但其实心中却比谁都冷静,他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世道上,只要自己修为够高,什么样的女修士自己没有?只要自己能拿到圣灵,那么这人不还得乖乖地雌伏在自己身下。   于是,年长男子口头应是,将宝镜对准了青年修士,一道光柱直接就从镜面上发射,直指青年的后心。   好在青年修士留了个心眼,一张符箓将光柱打消,随即向左侧腾挪,却还是未能逃离蚁群的包围圈。他只能用捕兽网的金光护住自己,在蚁群之间苦苦支撑。   青年修士刚刚听见了女修的一番言论,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只是眼下自己却被蚁群缠住,难以脱身。虽然他的捕兽网散发的金光锐利无比,但是食铁蚁不仅外壳坚硬,而且异常灵活,自己的金光虽然锐利,但还是容易被蚁群躲闪。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青年修士看着逐渐缩小的蚁群包围圈,一狠心,直接将捕兽网爆裂开来,自己接着法宝爆炸的气浪,顺势沉入地底,想要从地底逃遁。   另外两名修士可没有功夫管他,因为刚刚法宝爆炸产生的气浪,虽然没能直接将蚁群消灭,但是最外层飞动的食铁蚁被气浪掀翻到数米之外,露出了潜藏其中的蚁后。   蚁后足有半米长,比普通食铁蚁多了一双长翅不说,它的口器也更为锋利。法宝爆炸的威能如此强劲,它都未曾被掀飞,反倒是稳稳地停在半空中。   不过从它耷拉着的脑袋,还是可以判断出,金丹初期的蚁后也还是受到了影响。   见此情形,两修士各自出手,一边用法宝攻击对方,一边想要直接要了蚁后的命,好继承圣灵。   可是他俩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的致命一击居然都没有将蚁后的外壳打碎,只是斩断了它护在身前的触角。失去触角的蚁后被疼痛刺激得怒性大发,直接口中发出凄厉地惨叫,迫使食铁蚁不要命的回防。   在蚁后一波波声浪的催促下,食铁蚁前赴后继的向着两人自杀式的攻击,没过多久二人的灵力耗尽,被蚁群一拥而上,团团包围,紧接着只听见一阵咀嚼声,伴随着二人凄厉地惨叫响起,猩红的血液从高空中滴落。不出片刻,将将二人吞噬干净,连储物袋和法宝都没有放过,全被蚁后吞入肚中。吃饱喝足后的蚁群,则又化作一团黑云离开。   躲在地底的林晨,心中不免有些后怕,正当他想要离开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全身灵力也被禁锢。   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令他毛骨悚然。   “道友着急的想要去哪?不妨坐下来咱俩好好聊聊,正好我有些事想要请教道友。” 第118章 黄沙偷袭   开口的人自然是在地下潜伏许久的张瑜,他原本以为这一行人都会落入食铁蚁的口中,成为他一路上遇见的第一帮倒霉蛋。   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冲上前的青年修士,反而最为警觉,在意识到情况不妙之后,立刻潜伏地底,伺机而动。   只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天空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下还有人在潜伏着,做着渔翁的打算。   张瑜见上天特地给他送来一个答疑解惑之人,哪里能不把握住机会。于是,他操纵流沙,悄咪咪地在那人的脚下画好禁锢的阵法,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   张瑜没有露面,只是用灵力裹挟着声音,传递到林晨的耳中。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张瑜原本就清冷的声线,被摩擦的砂石放大,传入林晨的耳中,只觉得寒气逼人,阴森可怖。   他全身灵力被禁锢,神识自然不能离体,眼前又被流沙覆盖,只觉得一片漆黑。冰冷的沙粒顺着法袍滑入衣领,一粒粒凹凸不平的沙子,随着他视觉的消失,触觉被无法放大,他能感受到沙粒似乎越来越多,像是要将他活埋一般。   林晨顾不得对面究竟是何人,亦或者是什么圣灵,赶紧自报家门:“前辈先停手,晚辈乃是九鼎大陆,符鼎宗的核心弟子林晨,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晚辈一码,晚辈必当重谢。”   “哦?是吗?有何重谢,不妨说来听听。”张瑜话虽如此,却并没有打算放他活着离开,在此地除了窦长宁之外,其余皆是敌人。落在他的手中,就要做好陨落的准备。当然,他亦是如此。技不如人,只能任人宰割。   在混元宗的百年,张瑜特地学了一门阵法,此阵法作为隔绝阵法却效果一般,但有个最精妙的作用,那就是它可以隔绝血脉印记,一旦进入此阵法,只要为你下咒印之人不是仙人境,那么他身上的血脉印记就会被屏蔽,无论阵法之内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知晓。也就不会出现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情况。   毕竟,早年在清秦宝身上吃的亏属实太大了,让他不得不地方来自血脉之力的诅咒和追踪。   此阵法虽然玄妙,但布置所需时间漫长,且中途不能停止,不太适合与敌对战时布阵,但眼下敌人已经被张瑜困住,却不失为布阵的大好时机。   于是,张瑜一边与林晨套着话,一边操纵灵力布阵。原先林晨还会毕恭毕敬的回答,可时间久了,他开始默不作声。他也察觉到了张瑜并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索性也不会答应,而是一点点的凝聚身上的灵力,试图将身上的禁锢摆脱,好逃之夭夭。   敌在暗,他在明的情况下,若是与人火并,受伤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林晨凝神聚气,调动全身的灵力汇于双指之间?一张符箓从他的袖口升起,他咬破手指,将混有灵力的血液涂抹在符纸上。   顿时,符纸上火光冲天,一只浑身冒火的雄狮,从符纸上越出,在沙地之上翻滚成形。雄狮的身体不断放大,眼看就要撑破张瑜临时布下的阵法,帮助林晨逃脱禁锢了。   可就在此时,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子崽子,扑闪着翅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它一出现,火狮雄壮的身躯立刻抖了三抖,它边往后推,便虚张声势地嘶吼着,想要将这个小鸡崽子吓退。   啾啾虽然破壳而出还不足百年,但它身上的朱雀血脉,对血脉低下的妖兽,有难以阻挡的压制力,这与实力无关,全凭血脉罢了。   张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啾啾血脉压制的能力,应该可以在蛮荒战场上给予自己不小的帮助。   正想着,那边的雄狮已经退无可退了,被逼到绝路的雄狮,再加上林晨不留余力的修士放血施法,雄狮终于还是咆哮一声,朝着小鸡崽子冲去。   冒火的狮鬃哪怕在地上却还是威风凛凛的模样,张开的血盆大口,一声怒吼之,火焰幻化的尖牙利爪在林晨看来,四岁眼前的小鸡崽子不过是轻而易举。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藏有八级火狮魂魄的妖魂符,居然会害怕一只小鸡崽子,但无论它是什么,眼下都只能葬身狮口了。   失血过多,面色泛白的林晨,心中微微一喜,见困住他之人没有做额外的举动,向来是另有别的绸缪,而自己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利用此人的大意逃出生天。他已经感受到阵法对他的禁锢越来越弱,只要火狮将眼前的小鸡撕碎后,利用余威帮他一把,自己定能借此机会逃离。只可惜这张妖魂符也失去作用了,不过不要紧,此地妖兽众多,害怕不能填补缺失嘛!等自己逃出去,一定要让师兄查出,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想要了自己的性命,到时候……哼哼!   林晨想得很理想,可是从一开始雄狮与小鸡仔的对拼,他就料想错了。雄狮并没有如愿的将小鸡崽子一口咬死,反而是被它瞬移躲开。再出现时,林晨只能看着肥啾颤颤悠悠地飞到火狮身上。火狮当场就像是背负了千斤重物一般,被直接压倒在地,除了服软的求饶声,连站立都没法做到,更别提反击了。   反观肥啾这里,虽然它的身形还没有雄狮的爪子大,可它偏就窝在雄狮的头顶,对着它着火的脑袋就是一阵狂啄,每啄一口,火狮身上的火气就会散失一分。   大概连续啄了数百下,雄狮身上的火光逐渐暗淡,最终趋于消失。而在火光真正消失地一瞬间,雄狮不甘心的发出最后一丝怒吼,只不过这声怒吼,软弱地像是小奶猫在叫唤。   雄狮不甘心的消散了,化作一张燃尽的符纸,被流沙吞噬卷入,最终不知漂向何处。   不甘心的可不止这一缕残魂,林晨不敢相信看见的一切,这可是八级的妖魂符,其上的火狮至少有金丹中期的修为,哪怕是自己,想要解决掉这样的一张妖魂符,只怕也得废上不少功夫。可就在刚刚,他亲眼所见,火狮就这样被一只小鸡崽子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直接一口口的被吞噬干净了。   林晨不知道的是,若他取出的不是一只以火为主要手段的妖魂符,张瑜也不可能那般轻松的取胜。只可惜,朱雀对火焰的操控远非火狮可比,再加之血脉压制,让原本就是残魂的火狮,根本无法抵挡来自血脉中的恐惧,所以才会导致林晨一败涂地。   正当林晨想要再取出符箓反击时,张瑜的阵法也终于绘制完成,他闪身进入阵法之内,手中琉璃骨散发的黄光与周围的黄沙融为一体,在他的操控下,无情地将林晨填埋。一粒粒沙土直接顺着他的口鼻,倒灌进他的身体,再随着灵力的爆炸呢,从林晨的体内弹射而出。   短短两三息的功夫,林晨就躺倒在地,皮肤上布满了一个个沙粒穿透的小孔,止不住的往外渗血。   张瑜看都没有看呼吸微弱,奄奄一息的他,直接毫不留情地将大手按在了林晨的脑袋之上,五指用力,开始对他搜魂。   搜魂的过程大约持续半柱香的时间,林晨终于得到了死亡的解脱,张瑜手中的辟邪雷火,火光一闪,血液流尽,头颅坍缩的尸体就在火光之中化为废墟,只留下数枚储物袋,和他身上的一众法器。   幽蓝的火光在地底闪动,印照出张瑜难看的脸色。   “原来如此,此行看来是危机重重了。”   九鼎大陆此次来参加蛮荒圣灵节之人,足有百万之数,且准备显然比蛮荒大陆原本的修士来要充足。   像是圣灵的种类,获取圣灵的方式,就连作为大长老关门弟子的窦长宁,都不知晓的具体详情,九鼎大陆来参加的人居然人尽皆知。   不仅如此,像是一些排名靠后的蛮荒圣灵,九鼎大陆之人居然能够事先知道此等圣灵的弱点和天赋,从而想出应对之法。   这显然不是仓促间能准备好的,恐怕是上一次出世的“鲲鹏圣灵”,引起了九鼎大陆的注意,这些准备也是从万年前就开始了。   张瑜将关于蛮荒圣灵节的玉简反复通读默背,确保了一丝差错都没有之后,再取出了林晨另一枚让自己颇为在意的玉简。   妖魂符的炼制方式。   张瑜在对林晨搜魂后,知道了符鼎宗独特的绘制符箓的方式,那就是借助妖兽的皮毛和魂魄,将他们都绘制在特殊处理的符纸之上,在使用时,能将残魂释放对敌。   但此物有个巨大的弊端,那就是,释放出的残魂不仅仅需要释放者控制,而且需要释放者的灵力支撑。一旦灵力中断,就只能重新回到符纸的状态。   而且,随着次数的不断使用,妖魂符的威能也在不断的下降,直至像刚刚的火狮那样,化作一堆灰烬。   不过,在蛮荒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妖兽,是他学习妖魂符的最佳场所,若是在外界,张瑜就只能将这门术法束之高阁。   毕竟他的玉玺之内,可养不了灵兽,就连肥啾也不是实体的存在,他更像是灵体,毕竟破壳而出之时,他只是一团面目全非的灵气团,张瑜和窦长宁轮流用天地灵火和尸火喂养了许久,它才逐步长成现在这般肥嘟嘟的模样。   张瑜将地上的所有储物袋收入怀中,停留片刻确保自己的痕迹已经被处理干净之后,他摸了摸与窦长宁的传音玉符,继续向着他的方向前进。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黄沙之中,一双巨大且透明的眼睛睁开,望这他离开的方向,足足许久之后才闭上双眼,没入黄沙之中不见。 第119章 夺灵试炼   张瑜站在一座荒山之上,环顾四周皆是一片荒凉,他的脚下冻着一只扭动身躯的五彩蜥蜴,和一个昏睡过去的金丹修士。   昏迷的修士被张瑜把的一干二净,露出了他白斩鸡的身材,一看就是典型的法修,没有修炼体法的模样。昏迷中的他像是做着可怖的梦,眉峰紧紧地皱在一起,双眼用力的闭起,口中不知道说着什么晦涩难懂的音节。   张瑜自然不可能对他又何想法,只是用他来试验九鼎大陆的“夺灵大法”罢了,夺得就是身旁五色蜥蜴的灵。   五色蜥蜴的身躯倒还算完整,但是如果你看它的头颅,就能发现它的头颅已经被彻底撕成两半,里头的内丹也被掏出。   这只蜥蜴的尸体不算大,也就一丈长,两尺宽。可别看这只蜥蜴个头不大,它的全身不满剧毒,一旦沾染上一星半点,别说是金丹期修士,就连元婴修士也得被毒性腐蚀。   就在刚刚张瑜路过之时,刚好看见了两名混元宗的修士站在荒山之上,像是在寻觅什么?   张瑜本来想要偷偷绕过两人,忽然他发觉两人的身旁,似乎有另一种奇异的灵力波动。   当张瑜再一次的用神识扫过之际,那股诡异的波动居然有神奇的消失了,张瑜料定此地定有不同寻常之处,于是便耐心地潜伏下来。   果不其然,就在那两名混元宗的修士,四下张望,搜寻无果之后,正打算离开之际,一条红色的“长箭”直接洞穿了其中一人的胸膛,张瑜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长舌。   只可惜那名弟子,连护身的灵光都未来得及开启,临死之前,他扭过头看见一只五色蜥蜴,缓缓从虚空中显性,它大口一张,将修士的心脏吞入肚中。   张瑜心中大惊,此物是排名在二百万七十万左右的五色蜥圣灵,此物最擅长变换,一旦让他隐秘躲藏起来,何少有人能够发现起踪迹,连神识都无法察觉,难怪刚刚张瑜如何搜索都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不过,按照九鼎大陆的玉简而言,此种蜥蜴不仅不爱食血肉,而且异常胆小。一旦有风吹草动,也就只知道找到个地方躲藏起来,根本不会反击。   莫不是变异了,还是其中另有缘由。张瑜思索了一番,决定将其拿下。自己对排名如此靠后的圣灵是没有丝毫兴趣的,但这不妨碍他在别人身上试验九鼎大陆的“夺灵大法”。   丁远山看着眼前个头不大,但眼神凶狠,正朝着自己一步步走好,边走还用刚刚洞穿他朋友的猩红长舌,不断舔着自己眼睑的五色蜥蜴,颤颤巍巍地腿都快软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转身就逃,一定不可能逃得过蜥蜴的长舌,眼下只有以命相博,说不定还能换得一线生机。   他沉住气,也不拿出法器护体,因为他心下清楚,就自己那个中阶法器做成的护具,根本不可能抵挡住五色蜥蜴的攻击,与其在上面浪费灵力,不如保留点灵力,说不定就能从蜥蜴口中逃脱。   丁远山单手掐诀,口中还在念念有词,数枚水球在他的身旁凝聚,每一枚水汽都足足有蜥蜴的脑袋大小,水球在空中自行转动,吸收着四周的灵力。   不断转动的过程,不仅增加了水球储存的灵力,还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漩涡,遍布在水球的表面。别看这些小漩涡丝毫不起眼,如此密集的漩涡砸在身上,对肉体的切割是十分恐怖的。   丁远山身上的灵力已经损耗了大半,但其脸上表情却比刚刚舒缓许多,显然对自己的这一手本事还是颇为自得的,只要能用法术拖延一段时间,或者将这臭蜥蜴击退,好让自己趁机逃走。   因此,别看丁远山弄出的几个大水球看似威力巨大,其实他的心中也清楚,对面的五色蜥蜴看似看似防御力地下,但就替他刚刚杀死自己同伴的速度而言,自己搓出来的水球,不过就是雕虫小技罢了。   于是,他一边将蓄势已久的水球砸向五色蜥蜴,一边翻身向后撤退,他不敢背对着蜥蜴离开,毕竟他的朋友就是前车之鉴。   可当他倒着逃窜时,眼前的一幕令他当时就心肝发颤,眼眶欲裂。   原本被自己神识锁定的蜥蜴就这样消失在了空中,一个个水球就像是一只只无头苍蝇,由于丁远山的神识根本无法找到蜥蜴的身影,因此全都砸在了荒山之上。   荒山上的石块被水球上的漩涡磨成了细碎的粉末,伴随着“轰隆”的爆炸声,水花四溅。   此举也并非没有好处,四溅的水花和粉末,随着爆炸的气流四处传播,落在了离丁远山不足十米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尽然显露出蜥蜴的身影来。粉末和水珠挂在它的身上,总算是能起到定位的作用。   丁远山心中大喜,凝聚灵力想要再搓出两个水球来,给它迎头痛击。   可五色蜥蜴会这个机会吗?   答案显而易见,自然是不会的。   十米的距离,足够它轻松地取下丁远山的小命。   如弹枪般的长舌,粘着剧毒的粘液,此次目标直指丁远山没有护具的头颅,眨眼间的功夫,丁远山都能感受到长舌上的腥臭味。   这么短的距离,丁远山不可能来得及防卫,他能做的只有闭上双眼,等候死亡的到来。   可头颅爆炸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腥臭的剧毒粘液也没有落在他的脸上,他不敢置信的睁开双眼,发现五色蜥蜴的长舌就像是一柄长剑,离他的眼球的距离连一尺都没有。吓得他腿一软坐在地上,连续向后退了两步,才终于看清五色蜥蜴现在的全貌。   五色蜥蜴被冰霜包裹,连同那条长舌也都被冰冻住。可这样的冰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要了蜥蜴的命,至少五色蜥蜴凸出的眼球还在滴溜溜地打着转,试图找处暗算他的对手。   丁远山气还未曾喘匀,一双皂靴出现在他的眼中,在抬头一个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修士出现在他的眼前,此人正是张瑜。   丁远山哪里还不清楚是这人救下自己,虽然看上去他的修为与自己一般只有金丹初期,但他心里清楚,能无声无息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来十个自己都不够对面打的。   于是丁远山赶忙从地上爬起,拱手作揖连声道谢。   张瑜看了看他,挥挥手表示:“道谢就不必了,我倒是有事需要你去做。你可愿试验夺灵之法?”   张瑜此言一出,丁远山当时就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指着眼前冻住的五色蜥蜴,言语磕磕巴巴地问道:“莫不是此物就是圣灵?”   张瑜微微颔首。   “难怪此物的手段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结丹期七级妖兽。”丁远山喃喃自语。   丁远山没有在此事上纠结,他低着头,用眼神的余光看着张瑜,言语中底气不足地继续追问道:“道友,真得愿意将此圣灵让给我?为什么道友不留做自己用?”   张瑜被他问得有些不耐烦,剑眉略微蹙起,言语中也没有先前客气,他指着地上的五色蜥蜴,直截了当地说:“我将此物给你,自然是有事吩咐。你要是没有胆量接的话,我不会勉强,道友另寻圣灵便是。”   说罢,张瑜就要伸手想要将五色蜥蜴收入储物袋。   丁远山赶紧拦住了他,忙不迭的答应,以他的水平和人脉,想要再找一只圣灵,是不现实的事。眼下有大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张瑜见他神色坚定,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待会会将‘夺灵大法’交给你,还会给你一分圣灵的资料。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用天道发誓,遇见混元宗和其他蛮荒大陆宗门众人时,一定要尽量搭救,除了蛮荒教。另外,也要将我给你的圣灵资料交与他人,让他们尽量在人群中传播。”   “这……恐怕有些难度!”丁远山为难道,毕竟蛮荒大陆的修仙者向来自私自利,若知道自己有圣灵资料,大概率会杀了自己灭口的。   张瑜看着他踌躇地模样,想了想还是说:“除了蛮荒大陆的人外,蛮荒教联合九鼎大陆之人也来到了蛮荒战场,如果我们不将蛮荒大陆之人联合起来,只怕到时候谁的命都保不住!”   “你放心,一旦你夺灵成功,在蛮荒战场上,利用五色蜥蜴的天赋,说无敌有些过分,但是小心些保命不是问题。怎么样?敢不敢做?”   丁远山被他问得一愣,想想自己窝囊了数百年,好不容易才进阶了结丹。若此时不抓住机会,根本不会有夺灵的希望,想到此处,他当机单手立下毒誓,天道誓言降落在他的身上。   张瑜满意的点点头,将有关圣灵的玉简复刻给他,只不过他保留了前百万名的圣灵资料,忽悠他说自己也不清楚。   丁远山毫不怀疑地相信了,毕竟一个金丹初期,能弄到后两百万名圣灵的资料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还有夺灵大法。   张瑜见他通读了玉简后,直指地上的五色蜥蜴,努努嘴让丁远山开始吧。   丁远山手持张瑜赠他的匕首,一道刺入蜥蜴的头颅,将其妖丹活生生的挖出后,直接吞入肚中。   剧毒的妖丹在他身体内乱传,而他要做的就是用灵力运行夺灵大法,将妖丹与金丹融合。   丁远山咬着牙,感受着毒素在他的全身蔓延,他心里清楚,如果此时不将妖丹融合,自己不出片刻,就会化作一摊血水。   好在夺灵大法真的有用,他强忍着腐蚀骨头带来的剧痛,鼻腔内流出一股黑色的血液,但妖丹与金丹的融合已经开始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显然丁远山也是知道的,于是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第120章 收服丁远山   丁远山的一声低沉的呓语,将张瑜拉回了现实。   他将目光落在丁远山一丝不挂的身体上,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与五色蜥蜴相同的薄膜、鳞片,而且丹田处开始出现花纹。   五色花纹从他的丹田一点点的向外涌现,直至爬满他的整个胸膛,像是纹身,但是比纹身多了几分灵动,可以清晰的看见花纹之内有灵力流转。   随着花纹的不断扩张,张瑜也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是一只侧着身子的五色蜥蜴,它微张的竖瞳中竟然流露出来自远古的荒凉和沧桑,与地上躺着的五色蜥蜴尸体不同,丁远山身上的蜥蜴花纹,头顶上还长着一只盘旋的独角,看起来既滑稽又威风。独角对准了它的心脏之处,随着他心脏的起伏跳动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张瑜见丁远山面上痛苦的表情逐渐缓解,心中想猜想此人的融合应该是大功告成了。   果不其然,就在花纹蔓延全身后不久,丁远山突然大叫一声,从昏迷的状态中苏醒,而此刻他身上的花纹也随之一同隐去。   张瑜走上前去,对着他询问道:“融合的过程到底是怎样的?”   还未反应过来的丁远山,本能的对着张瑜实话实说。   “圣灵妖丹与自己的金丹融合过程十分痛苦,我的金丹像是被毒药腐蚀,偏偏我的意识像是进入了五色蜥蜴的身体,尽力了它的一生。可奇怪的是,虽然我的记忆不算是顶尖的,但就在我醒来的一瞬间,有关蜥蜴的记忆就被全部清空,再这么思索都想不起来了。”   张瑜听了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他话语中有几分真实,但结合他在昏迷时身体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倒也是有几分可信。   张瑜可没有功夫等他在这儿慢慢适应,他还要早些与窦长宁会面,索性让丁远山将所获得天赋在他面前展示一番。   丁远山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眼神中的光芒晦暗不明,他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实力的强大,圣灵的力量一举帮他从金丹初期一跃至金丹后期。   但是实力的迅速增长,导致的后果就是心境没有跟上。丁远山现在看向张瑜的目光都都暗戳戳地带着不满和挑衅,他认为自己作为金丹后期,难道还不能随便拿捏一个小小的金丹初期。   至于五色蜥蜴的死亡,已经在他心里暗示下,认为张瑜是动用了某种杀伤力巨大符箓或是法宝,现在绝对无法使用。   丁远山就像是一夜暴富之人,为了摆脱掉“贫穷”的过往,不惜对着自己的恩人出手。   张瑜让他展示自己得来的天赋在,其实正中丁远山的下怀,若他能借此机会将张瑜击杀,岂不是连天道誓言也可以不用遵守了。毕竟张瑜一死的话,誓言也算作废。   丁远山低着头,心中冷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能感受到五色蜥蜴的天赋,此刻就像是天生长在他的血脉中一般,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丁远山自以为自己的杀气藏匿的很好,却还是被张瑜一眼识破。张瑜早在选择此人之前,就看出此人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却又容易自满。自己选择他,要的就是他拼尽全力对自己动手。   丁远山的反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张瑜清楚,未来自己一定会遇上夺灵成功的敌人,他必须了解夺灵的加成对一人的实际战力有多少提升,才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   废话少说,张瑜眼看着光溜溜的丁远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和神识之中,他的神情也随之凝重。   张瑜并没有打算使用丁远山对付五色蜥蜴的方法,他更想考验自己的应变反应能力,于是他仔细地感受着四周环境的变化,感受着周围每一股灵力的流动。   “咻”一柄灵剑从张瑜的斜下方刺出,别看灵剑只不过是个高阶法器,连法宝都算不上,但是灵剑上还未干的血迹,泛着淡紫色的诡异光芒,让人不难联想到剧毒之物。   丁远山为了杀了张瑜,看来也是下了死手,不仅仅躲在暗处偷袭,更是划破手掌,将带有毒素的血液涂抹在剑身之上,只要灵剑刺破一点张瑜的皮,就可以置张瑜于死地。   丁远山眼看着灵剑就要刺道张瑜身上时,却发现自己居然一动都不能动,不知何时起,他的脚下开始生出一层冰霜,将他牢牢地冻在原地。   冰霜蔓延的速度极快,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就从丁远山的脚下,爬上了他的身子,几个呼吸间,就将他脖子以下的部位完全覆盖。   而丁远山的剑此时离张瑜的后背也就只差一寸的距离,好似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够刺穿张瑜的后背。   张瑜转过身子,用指甲按在冻成冰块的灵剑之上,看着被冰霜冻住的丁远山,眼神中不带任何笑意,可是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他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是笑着说:“这刚有了圣灵,就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毒手,倒也正应了‘无毒不丈夫’,你很得意啊!”   丁远山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能够感受到张瑜对他赤裸裸的嘲讽,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刚刚确实抱有击杀张瑜的心思。   只是技不如人,落败了。   丁远山见张瑜没有冻住自己的嘴唇,也没有一击要了自己的命,索性开口求饶了起来。   “前辈,大哥,主人!刚刚是我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我实在是一念之差,你就放过我吧。我一定竭尽全力的为你办事,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瞳孔开始变成漆黑一片,整个人身上魔气缠绕,许久未曾入魔的他,在蛮荒战场上第一次选择变换为魔族形态。   丁远山看到此景当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在心中咒骂自己:难怪张瑜年纪轻轻,就有金丹修为不说,实力还如此强横,原来是魔族之人,早知道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帮他干活了,哪里会落到现在这般命不由己的地步。   他看着已经完全变成魔族的张瑜,看着他用变成爪子的手指在半空之中划出几道痕迹,随后便有一枚血红色的符咒浮现在半空之中。   丁远山虽然不知道此物究竟是何物,但他心中清楚,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血色咒印,绝对不会是什么良善之物.   他见咒印缓缓从半空中朝着他的额头飞来,丁远山摇着脑袋想要躲避,可他整个身子都被张瑜禁锢住,哪里有闪避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咒从他的额头没入。   丁远山浑身打了个寒颤,这种冷颤与被张瑜冻住无关,而是用心底蔓延出的一股子凉气,像是被一只毫无感情的冷血野兽盯上,是自己的性命命悬一线的寒冷。   此刻的丁远山算是彻底断送了反抗的念头,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一日不把刚刚的那枚血符剔除,自己的性命一日就由不得自己。   张瑜脱离魔族形态后,随手就化开了冻在丁远山身上的冰,用双指夹住涂抹上毒血的剑刃,朝着丁远山抛去,灵剑直直地插入了丁远山旁边的石块中,剑刃彻底没入,只有剑柄暴露在岩石外。   张瑜用灵帕擦拭着手指,眼睛都有往没看跪在地上的丁远山那看上一眼,言语中充斥着漫不经心。   “你向来没有练习过体法,纵使有了这隐蔽暗袭的天赋,也不该冒冒然举着灵剑就往前冲。扬长避短,多练练如何悄无声息地使用术法,才能在蛮荒战场上抱住你的性命。我可不想,自己又是救了你的命,又将圣灵让你继承,结果不出几日,你非但完成不了我教给你的任务,反而把命给丢了,属实浪费。”   “是!”丁远山赶紧点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张瑜见他真的被吓破了胆,将手中的灵帕丢给了他嘛,大棒加枣的御下之道,他可以说是玩得如火纯青。   “你也不必过分担忧那枚血符,只要你老老实实帮我做事,我自然不可能亏待了你。但如果你心存二心,或者胆敢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向外透露半句,你体内的血印就会自动发作。你可以想象一下炸开的肉泥,那就是你的下场。”   丁远山听到这话,是半分怀疑都生不起,他点头如捣蒜,已经完全被张瑜折服。   张瑜接着说:“这块锦帕你且收好,虽不是什么顶尖法宝,但也是中阶法宝,与你已经很适用了。它能够隐蔽施法者的灵力波动,配合你新得的天赋,杀人于无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丁远山自然是喜不自胜,要知道他修炼这么久,都没有拥有过一件法宝,现如今突然就能使用上中阶法宝,显然是自己的幸事,莫不是此人是自己的贵人。   张瑜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手法起了作用。正打算和他在确认下到底接下来该做什么,突然,贴在胸口的玉牌开始发烫。   张瑜赶紧将玉牌取出来查看,果然窦长宁的生命之火开始摇晃,证明他现在正处在危险之中。   张瑜当场也顾不得丁远山了,捞起五色蜥蜴的尸体,翻身而上一把灵剑,化作一道流虹朝着窦长宁的方向极速前行。   而在万里之外,浑身是血的窦长宁终于支持不住,昏迷在地,他背后的彼岸花虚影消散,整个人被捆灵绳牢牢绑住。   他的身旁围着一行七人,为首之人正是郎凌。他的背后是三男三女,两两配对,其中除了有先前不对付的玉净道姑和红袖女,还有一个女子,一副邻家妹妹的模样,扎着双马尾,眼神单纯纯净——花小花。   另三位男子自然也是气度不凡,与红袖女组队之人,名为郎冽,是郎凌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路上也最得郎凌照顾。   此时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与红袖女调情,捏捏脸,摸摸腰,逗得她秀口吐红霞。   站在玉净道姑身旁的男子,名为王大壮,也是一行人中唯一的一个纯体修。他看着郎冽与红袖女两人的互动,眼神中的艳羡和无名火是怎么也压不住。可他转身看向玉净道友清心寡欲的脸,就只恨自己当时没有争取与红袖女一队。   最后,站在邻家妹妹身旁的,名为魏梁,他的性子倒与玉净道姑极为相似,都不爱说话,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更加阴沉。这一行人中,除了郎凌,就属他为人处世更加聪敏稳妥。   不过,此时的他也想不到郎凌的意思,他直接开口询问道:“郎道友,这是何意?”   郎凌也不遮掩,直接了当地说:“我看上他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在场的三名女修,神色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化。 第121章 关系复杂   玉净道姑先反应过来,她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平静的面容上好似不曾有过一丝波动。只是她身上旁人勿进的气场更为浓郁了,冷淡的表情像是在抗拒一切事物。   红袖女皱着眉打掉了郎冽按在她臀部的手,扭动着蒲柳般的腰肢,裸足踩着木屐,一步步走到窦长宁的面前,涂着豆蔻的鲜红指甲轻轻划过窦长宁的下颚线,仔细地打量了他的相貌后,突然展颜笑着说:“难怪郎大少看不上我,原来是喜好这一口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的魅力不够呢!”   话虽然挑不出毛病,可她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在场之人无一不能问出她的那股子拈酸含醋的劲儿。   与她相比,花小花可就直接多了,她当场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顿时小脸因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她像是指着负心人一般,直接郎凌哭道:“凌哥哥,你个骗子,你说过要去小花的!你说过的!”   边哭还边打嗝,哭得一抽一抽的,精致的小脸上不出一会功夫,就有数道泪痕落下,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看上去既娇弱又可怜。   郎凌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三名女修的反应都证明了三人其实都对郎凌芳心暗许,只不过彼此的表现不相同罢了。   郎冽双唇抿成一条线,他摸着刚刚被红袖女打下的右手,心中对他大哥的嫉恨再次拉上了一个台阶。不过他的情绪隐藏的很好,除了一开始就注意他的魏梁,其余众人都不曾发觉他眼中的妒忌。   郎冽调整心态后,对着郎凌就是拱手作揖,同时笑着高呼:“恭喜大哥喜得良人!”   他的这一嗓门,结果就是花小花哭得更厉害了,好似她整个人就是水做的一般,怎么也哭不完。   魏梁站在她的身旁,也不是存心想要安慰她,但实在是受不了她刺穿耳膜的哭喊声,他用虚伪滑腻的声线说:“你哭什么?郎少人中之龙,此生必不可能只有一个道侣,纵使郎少看上了他,也不代表你没有机会。”   花小花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她的眼泪瞬间就止住了,细想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就像她的爹爹,现在的道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这才转哭为笑,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泪痕,灿烂地笑容也能一同绽放,这般模样就连魏梁也不免一瞬间的晃神。   “凌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还是会娶小花的对不对?”   魏梁见郎凌走来,收起心神,自觉的后退数步,和郎冽站在一起。   众人一同看着郎凌伸出手,按在花小花的头顶上,轻轻地摸了摸,同时还温柔的笑着说:“当然啦,我们小花这么可爱,凌哥哥怎么能不喜欢呢?”   花小花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这样灿烂的笑容,落在红袖女的眼中,她不由地低声嘲讽道:“天生的狐狸坯子,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还装出那股子清纯劲,属实让人恶心。”   说罢,她大大方方地走到郎凌面前,不顾花小花想要吃人的目光,将按在花小花头顶的郎凌的手,移到自己的双峰之间,媚眼如丝地娇嗔道:“这个黄毛丫头能懂啥,郎少不妨试试我,我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正当郎凌的双手一左一右被花小花和红袖女霸占之时,许久未曾出声的玉净道姑大喝一声:“够了!我们是来找寻圣灵,不是谈情说爱的,如果你们继续如此,就恕我不能同诸位一道走下去了。”   说罢,转身就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而郎凌见此,也将双手从两名女修的手中抽出,转身施法召唤出一架铺有金丝软垫的傀儡马车,将窦长宁抱了上去。   自己则是紧跟着玉净道姑的步伐,向着众人既定的目的地前行,傀儡马车则跟在他的身后,速度倒也不算慢。   红袖女和花小花异口同声地看着玉净道姑的背影,咒骂了句:“装模作样”,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又都别过脸去,取出自己的法宝一步不落的跟上。   众人自是一番赶路无需多言。   等到了先前相约好的目的地,已经是三月之后了。   期间,窦长宁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不仅被捆灵绳绑住手脚,致使他的灵力无法调动,而且还被囚禁在马车之内,一步不能离开。   每一日郎凌都会在马车内,与他面对面的坐下,用一种看珍稀之物的眼神看向他,这种眼神落在旁人眼中,定会觉得窦长宁“极度好运”的被郎凌看上,只有被郎凌注视的窦长宁心中明白,郎凌的目光根本不是喜爱,而更多的是期待。   窦长宁知道所爱之人的目光是什么,那种眼神他在张瑜眼中看过多次,可无论何时再看,他都能一眼看见张瑜眼底对自己的喜爱。   三个月的行程,一行人纵使都是元婴老怪,一路上的险阻和狙击,也让一行人身心俱疲。   郎凌牵着窦长宁从傀儡马车上下来,郎凌还帮他捏着肩膀,活动着筋骨。   此番情景落在旁人眼中,只怕连琴瑟和鸣都能说的出来。   窦长宁可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眼下他经过三个月的尝试,发现自己不仅身上有捆灵绳限制,就连体内都有郎凌留下的禁制。   他清楚的明白,眼下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逃出这行人的手掌的。他现在仅存的愿望就是张瑜可以顺利的取得圣灵,离开蛮荒战场。   心存死志的他,自然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况且自己对郎凌上有用处,只怕他也不会轻易让别人找自己麻烦。   果不其然,当花小花看不惯郎凌“伏低做小”的模样,气呼呼地举起一把药粉就要洒在窦长宁的脸上,却被郎凌直接用灵力形成的保护罩拦下。   郎凌脸色难得的不愉,他厉声喝问:“小花,你这是要干什么!”   未等花小花扭扭捏捏地开口,窦长宁闻着药粉的气味,再观察药粉在空中迅速变黑的过程。   他蹲在地上,隔着衣袖,捻起沾染上药粉的尘土仔细端详,随后窦长宁淡然地笑了一声说道:“鸡藤花,墨石粉,木莲苦果等三十味药草磨成粉末,具体功效是什么我暂且还不知,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只要我粘上一星半点,整个人就像是从粪池里捞出的一般,不仅奇臭无比,而且皮肤会发黑发臭。”   花小花听了听的话,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她可是元婴修士,在自己喜爱之人面前装装柔若罢了,又不是真得是个无害的邻家小姑娘。   她眼神漠然地看着窦长宁夸口称赞说:“在药理上你到还算是有点本事,猜的不错,一旦沾染上我的‘臭臭粉’,你就是这个下场。”   窦长宁心思一动,目光就越过她落在了另外两名女修的身上,他故意说道:“此物原本不是为了我准备的吧。因为此物之中好像还放了份量不低的千年寒玉草汁液,对于女修而言损伤肌体是在所难免的,若女修恰好修炼的是水功法,只怕寒气入体后,四肢萎缩是在所难免的。”   花小花没有想到,就在片刻之内,此人尽然已经将所有的成分都分析出来,还能够猜出药粉的功效,属实让自己吃了大亏,早知道自己就不冲动上头了。   果不其然,红袖女和玉净道姑看向花小花的眼神都变了,且都离她又退了三步,深怕自己暗中被花小花动手脚。不只是他,就连郎凌看向她的眼神也带有一丝的怀疑。毕竟她能用药粉对女修动手脚,自然也能对自己用毒。   花小花看见众人这副避她如蛇蝎的模样,气都不打一出来,虽然窦长宁说得不错,但她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下的承认呢?   于是她嘴巴一瘪,眼泪又夺眶而出。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等着郎凌过来安慰她。   可对她心存戒备的郎凌此刻可没有再次靠前,他只是站在远处说了句:“好了,我相信小花不是那样的人,马上就要进入山谷了,大家休整片刻,准备破阵。”   窦长宁看着被雾气笼罩,鬼气森森地山谷,眼神淡然的看着他生命的最后归宿。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百里之外,张瑜已经潜伏在山坡之下。   此时的张瑜可以说是万分狼狈,蓬头垢面的他,身上的法袍已经破破烂烂,肩膀上的伤疤,透过法袍露在外面。   此刻的他正在疯狂准备着妖魂符,已被不时之需。此地在林晨的玉简之中是有显示,是排名在第四位的食人藤所在的“恶藤山谷”。   看来有想要将食人藤的圣灵夺取,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挟持窦长宁的人数究竟有多少,但能够将他安然无恙的带到这里,不止是人数众多,而且修为必定不俗。   他等做的就是多做一些准备,否则二人难以逃出生天。   若不是蛮荒战场上也无法布置传送阵,否则百里的传送阵足够两人逃窜了。   张瑜手中紧紧攥着五张妖魂符,皆是有圣灵炼制,而在这段搏杀的路程中,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中期。   他目光坚毅的望着窦长宁的方向,言语坚定地说:“放心,我有点带你回家!” 第122章 山前阵法   一番休整之后,郎凌带着众人走到了山谷的阵法前。   站在阵法之外,目光顺着山谷的方向,不断向内探测,可除了一片灰蒙蒙的山雾外,其余之外,除了能看见山谷边缘,长着深紫色绒毛的狗尾巴草,其余种种再难寻觅。   玉净道姑取出一柱香,口中低声念了几句道语后,细长的线香被她干净利落地直接插在地上,且未见明火,而线香已经自己燃烧。随着线香的燃烧,一缕青烟开始向着阵法内飘散,如同草蛇灰线般直指山谷的最深处。   “此线香名为破阵香,有了它我们在破阵之时就会简单一些。”   郎冽见郎凌没有说话,忍不住想要显摆显摆自己对此香的了解,顺着玉净道姑的话语就往下说,言语中自然是少不了俗套的客气。   “道姑谦虚,传闻此香是阵鼎宗的绝学,无论是制香的手艺,还是制香的材料,都极为耗费心血。传闻中,此香必须数十年如一日的炼制,是片刻都不能离开,稍有不慎便是前功尽弃。道姑能将破阵香炼制完成,恐怕属实废了些心血吧。”   玉净道姑听了他的夸赞,笑而不语,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郎凌望去?。   向来与她不对付的红袖女,怎么可能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她故作姿态的问了问线香的香气,随即皱起眉头,夸张地捂住口鼻娇嗔地喊道:“姐姐的本领非凡,连此等宝香都能炼制成功,让妹妹属实羡慕啊!”   玉净道姑脸上不显,但心中却是万分不愉,她和红袖女可没有什么姐妹情深,现在装出这副模样,必定话中有话。   果不其然,红袖女矫揉造作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掩着口鼻给玉净道姑下套:“可小妹我怎么记得,破阵香不是这种味道啊。当年我在使用破阵香时,闻到的可是浓郁的檀香味,难道姐姐和小花一样,在其中加了什么不成?”   好家伙,一句话直接攻击了两个人,既把快翻篇的旧事重提,又往众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红袖女这话说的漂亮,当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一凛,本来就是临时组成的队伍,现在别说是默契了,彼此之间连信任也都很少,一旦有人抛出怀疑的由头,旁人恨不得借势都要查得干干净净。   玉净道姑原本含笑的面容,在红袖女话音结束后,便将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此刻的她却也不能不辨解,只能言语不善的说:“我不过是不喜欢檀香味,加了点水芳兰罢了,莫不是此物还能害着你不成?”   众人仔细辨别,确实是有一股子芳兰的气味在从线香燃烧的端头向外蔓延,香气闻来如幽兰绽空谷,明莲浮静湖。   红袖女听了玉净道姑的辩解也不尴尬,反正她已经将此人的风头给打了下去,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不愿意做过多的纠缠,于是装模作样地赔礼道歉说:“是妹妹孤陋寡闻了,到底是姐姐蕙质兰心,能想到旁人想不到的法子。那接下来的破阵,也要依靠姐姐多费些心思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玉净道姑虽然不是易怒之人,但总被人夹枪带棒的用言语嘲讽,当时柳眉倒吊,数枚玉牌就要出手了。   红袖女敢如此挑衅她,自然对自己的实力也是十分自信,毫不夸张地说,在场之人除了郎凌无人是她的对手。   她催动灵力,原本披在她身上的红纱,随风舞动,像是一条燃着火焰的细蛇,在她的头顶肆意扭动着腰身。同时,一股红雾在她的身上浮现,带着粘腻的香甜,在场的男士除了郎凌之外,皆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这还是红袖女没有将攻击目标选择他们的下场,这要是真得选择了在场的男子,只怕他们早就坠入了环境之中。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郎凌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对着两人沉着脸大声呵斥:“够了!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马上就要进入山谷了,里头的危险是什么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难道就要在此地内斗不成?”   “是啊,两位姑奶奶先别斗了好吗?赶紧帮郎少取下圣灵,我们好各自去找各自的圣灵,速度些好聚好散不成吗?”王大壮也在一旁劝说,在得知了三女对自己都没有意思,反而全部喜欢郎凌后,他对三女就没有了先前的殷勤。他现在只想要早点帮郎凌取得圣灵,随后再去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圣灵进行夺灵,哪有功夫在这里看她们这种三女争一男的戏码。   好在两人还算都有理智,只是彼此虚张声势一番,也未打算真得动手,彼此收了术法之后,红袖女倒也乖觉,站在郎冽身旁,静静地等着玉净道姑将此地的阵法破开。   谁料,玉净道姑就着破阵香,手中的玉牌翻了几轮之后,总是感觉缺少什么。又从储物袋中倒出一堆形状样式各不相同的玉牌,将这些玉牌全力催动,却发觉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过了半晌,她全身灵力凝结,将满天的玉牌收起,心疼的看着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破阵香,驱动灵力将线香熄灭,随后对着郎凌无奈地摇摇头。   “此阵我一人破不了!”   郎凌看着她疲惫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尽力了,不忍心继续责怪,但旁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尤其是红袖女,原本安静站立的她,立刻就站出来言语讥讽道:“不是说是阵鼎宗千年难遇的阵法天才吗?怎么连眼前的小小阵法都离不开,看来阵鼎宗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玉净道姑可以允许她出言嘲讽自己,但如果她嘲讽的是自己的宗门,就等于彻底骑在了她的头顶,于是她立刻还击道:“你作为幻鼎宗最得意的弟子,向来已经将幻鼎宗的功法掌握透彻,那要不你来,正好也让我们开开眼,看看你幻鼎宗的本事!”   眼看着两人就要再度争吵之际,一直没有发声的窦长宁突然问道:“你刚刚说自己一个人破不了阵法?莫不是还需要别人的帮助?”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金丹是什么意思,但玉净道姑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此阵法虽然复杂,但我能破除大半,只需要有个同样精通阵法之人在一旁协助,那么自己定能破阵。”   “要不我试一试?”   窦长宁的开口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尤其是郎凌,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还以为他转了性子。   窦长宁见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倒也不畏惧,大大方方地说道:“我虽然对阵法研究的不多,但还是在一个朋友的手上学到一些本事的,如果不算太复杂,或许自己能帮上忙。”   王大壮的性子最为刚烈直接,他急吼吼地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看看啊!”   “且慢,你若想要尝试,先将我的阵法破了,若是不能也别浪费时间了。”说罢,玉净道姑随手排出七七四十九枚玉符,组成了一个缩小的阵法,让窦长宁在地上破阵。   窦长宁仔细端详着阵法,凭借自己在张瑜身旁学到的破阵之术,两个时辰后终于勉强将阵法破开。   但玉净道姑看着他破阵的手笔,还是摇了摇头,口中叹息道:“你的破阵方法倒也算另辟蹊径,但终究太过生疏,与我难以形成配合,更不上我的破阵节奏,只会拖了我的后腿。”   听到此言的窦长宁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他故意火上浇油的说了句:“那前辈索性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唤来破阵便是,大不了就是多等上两日的功夫。”   还未等玉净道姑开口,旁人都一副摇头的模样,尤其是花小花当场就开口道:“那怎么能行?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阵鼎宗会有两人来此地了,不行!”   红袖女在一旁附和,就连向来向着她的郎冽和魏梁,也不赞同此想法。   而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窦长宁又提出一个想法,他用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看着郎凌,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或许我还有一个办法。”   “说!”   “那就是骗我的那个朋友来破阵。前辈刚刚也说了,我朋友的破阵手法自有其独到之处,那么由他来从旁辅佐,相比也有几分破阵的概率。”   郎凌注视着窦长宁的眼睛,沉声追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不想行此人会突然好心的帮他,三个月来一直冷淡地面无表情自认为,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子。   窦长宁被众人用压迫的眼神注视,丝毫没有露怯,反而莞尔一笑,笑容之胜让三女深感危机。   窦长宁笑着解释道:“我自然有我的要求,一、我要你们帮我取得百万名之内的一个图灵;二、我要你们带着我去九鼎大陆,怎样?”   郎凌想了想,同意了。   于是,窦长宁掏出自己与张瑜的玉符,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传音让他过来,言语中丝毫没有提及自己身旁有一众元婴的事,只是说自己发现了一处被阵法笼罩的山谷,邀他一同来探险罢了。   看他不顺眼的红袖女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做你的朋友真是倒霉,还要被你算计。”   窦长宁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在座的哪个没有算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事实自然不是如此,而是张瑜与他的心灵感应,距离靠近后,张瑜就能通过两人共同的识海,与他传音而不对人发现。   窦长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后,再三劝阻他不要前来,而张瑜不管不顾,甚至放出言语说,若不让他靠近,那自己就光明正大的尾随众人。   如此情况下,窦长宁只能同意他的计划,用这种办法两人汇合。   窦长宁看着天空,心中想到:就这样吧,哪怕是在一起,也算是两人的缘分了。 第123章 暗中偷袭   一行人又足足等了七天的时间,才将张瑜等来。   张瑜到来之际,只有窦长宁一人站在阵前,虽然两人已经在识海中练习许久两人见面时的表情和神态。   可当彼此见到完好无损的真人时,心中的情绪一时间难以言喻。   好在张瑜反应快,迅速地上前,抱住窦长宁后痛哭,边哭还边喊着:“窦大哥,我这一路上找你找的好苦啊,你是不知道我这路上差点都见不到你了!”   窦长宁感受道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温热的泪珠,以及透过他残破的衣袍,摸到他后背上的伤口,一时也无语凝噎。   他为了演戏,在张瑜的掩护下,深吸一口气后,将张瑜推开,红着眼睛说:“好了,别闹了,都已经是金丹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似的。”   张瑜知道自己若是离窦长宁太近,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与他亲近,于是也就顺势差开了话题,他抹了把眼泪走到阵法前,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阵法。   他想要去将手伸如黑雾之中,却被阵法的力量阻隔开盖,像是有一层滑腻的油脂,阻隔在他的身前,手摸上去又油又滑,伸进去半个手掌之后,便再难寸进。可是等他将手抽出来时,手掌却是干燥无比,仿佛刚才的一切感受都是他的幻觉。   张瑜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妙的阵法,明明此阵法的布置极为简单,甚至直接告诉了你阵眼所在之处,就是山谷的最深处。   但是,你想要破阵的话,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将阵法破坏后,直接进入此地。   这条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连阵眼都接触不到,谈何破坏阵法呢?   那边只剩下第二条路,就是在这个阵法之上,布置下许多小型的破话阵法,然后将这些阵法同时破解,如此一来,小型阵法的瓦解,必定能将其所附着的大阵法连带着一同碎裂。   张瑜正在埋头的端详着阵法,他的背后窦长宁已经将太极轮盘悄悄亮起,一道白光已经瞄准了他。   窦长宁面无表情,言语冷淡的问道:“这阵法你可有能力破解?”   张瑜头也没回,故作不知的说道:“有一定难度,需要耗些时间,不过哥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肩膀上就被白光狠狠地来了一下,直接被白光穿透肩膀钉在地上。   张瑜不敢置信地扭过了头,却发现窦长宁整整齐齐的站着七名元婴后期的修士,这些修士呈现半环绕之资,眼神漠然地看着自己。   张瑜眼中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的,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沾到了他的下颚,流进了他的衣襟。   张瑜扯着嗓子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我们可是亲如兄弟一般呐!”   张瑜的戏瘾上来了,根本克制不住,他夸张地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双眼擎泪,好像是在控诉窦长宁是个负心之人。   窦长宁是没眼看这样浮夸的表演,倒是周围的元婴修士都没有看出其中的破绽来,尤其是红袖女,还要煽风点火地说:“小弟弟,别伤心了,是让你遇人不淑,遇上个背后捅刀子的朋友呢?”   话虽然是对他说的话,眼神可是直勾勾地看着郎凌,好像是在暗示他小心窦长宁给他捅刀子。   红袖女不知道的是,早在动手之前,张瑜已经知道窦长宁的下手力度,甚至是他要求窦长宁下手重一些,好让戏更加逼真一些。否则按照窦长宁的设想,他根本就不想让张瑜受伤,只想要装模作样的将他捆起来就完事了。   毕竟,如果他不先出手将张瑜制服,那制服张瑜的人只可能是元婴修士,他们一与张瑜没有情分,而是下手绝对会比自己还要重,与其到时候真的身受重伤,不如现在就由他来动手。   因此,别看现在张瑜被白光定在地上口吐鲜血,搭配上他破破烂烂的法袍,和肉眼可见的伤痕,看似凄惨无比,实则以张瑜的肉体而言,只是略微有些疼痛罢了。   窦长宁钉住他的白光,也在暗中帮他缓解疼痛和伤势,虽然肩膀上的伤口看似不能治愈,但借此机会治疗众人察觉不了得暗伤还是可以的。   在场的元婴虽然知道窦长宁一直在使用灵力,却都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在用灵力控制张瑜,谁都不曾想到两人可以不用传音,直接在识海内沟通。   识海之中,张瑜又变回了那个撒娇鬼,逼迫窦长宁立下了许多不平等、不可描述的契约,引得窦长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精神分裂。   明明他的目光看上去充斥着怨恨和愤怒,还有一丝潜藏着,却有能让人看出的惊恐。   但在识海中,却能和自己油嘴滑舌的调笑,果真是有两幅面孔。   就在窦长宁都快演不下去,要被张瑜逗笑之时,还是由玉净道姑先开了口:“既然人已经到了,也看了阵法,何不让我试上一试,好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窦长宁看了眼郎凌,不顾在神识中醋海翻波的张瑜,得到了他肯定的眼神后,选择化解白光。   窦长宁惺惺作态地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扔给了从地上坐起的张瑜,对着他说:“还不赶紧把药吃了,要是你不能配合前辈把阵法破开,我一定亲手要了你的命!”   张瑜自然愤恨地向他瞪了一眼,可是目光接触到众人时,刚刚鼓起的勇气都也全部消散,只能认命的打开白色瓷瓶,一股脑儿的看都不看一眼,全部吞了下去。   都是愈伤的良药,窦长宁怕药丸发苦,还在其中添加了千年的蜂王浆作为调剂,吃起来就像糖豆一般。   真当他吧唧着嘴回味时,他的耳边窦长宁的催促声再次响起:“还不赶紧起来干活,难道真得想死不成?”   张瑜发现窦长宁陪在自己身旁久了,演戏的功夫呈直线上升,把一个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得势小人演绎的活灵活现。   这样一来,自然会有人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不由自主地对张瑜产生同情,毕竟他们看窦长宁可是十分不顺眼。   只是眼前的众人仍未层发话,他们倒要看看张瑜值不值得自己为他求情。   与先前测试窦长宁一样,玉净道姑在地上摆下一个缩小的阵法,让张瑜破阵,限时一柱香的时间。   张瑜只是瞥了一眼,便迅速找到其中关窍,双手在空中不停地轻点,一杆杆阵旗从他的储物袋中飞出,随着他飞速的指尖变换这轨迹,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十七杆阵旗一同落下,直接将阵法破开。   玉净道姑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她布下的阵法,可都是经过自己改良的,此人居然一眼就能识出,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将阵法破开,足见其背后的天赋。   玉净道姑想到人才凋敝的阵鼎宗,一时起了惜才之心,便多嘴夸了一句:“你的布阵天赋不错,只是修为还是低了些,勉强够用了。”   张瑜像是被老师褒奖的学生一般,羞红的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挠了挠鬓角的秀发,言语羞涩地说道:“我酷爱阵法,因此在修为上就有所落后了。”   玉净道姑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郎凌一眼后,原本略带欣赏的目光转冷,语气冷淡地说:“接下来我破阵的步骤,你一定要跟上,而且要几乎与我同步。每一步都必须转确无误,千万不能有一点差错,否则就是功亏一篑。一旦功亏一篑,你的下场便只有死!”   张瑜先愣了下,随即诚惶诚恐地点点头,跟在玉净道姑的身后,走到了阵法前。   玉净道姑取出一套用上等的地泉玉雕刻而成的一百零八张玉牌,将它交给张瑜,示意张瑜用这个。   张瑜随手操纵了两下,发现此物不仅比阵旗更加节省灵力,而且还更为灵活,最关键的是,一百零八件玉牌都是法宝,虽然全部是下阶法宝,但数量如此至多也是实属罕见。他爱不释手地操纵了一番,厚着脸皮地对着玉净道姑感谢,感谢她将此宝赠予自己。   玉净道姑不想在花小花和红袖女面前丢了脸面,也就没有说此物只是暂时借给张瑜之物,反正等阵法破了之后,再连他的性命一同取走便是了。   玉净道姑又取出一套更为精致的玉牌,张瑜只是看了一眼,却难掩惊讶的低呼出声音。   他心中直呼:好家伙,全部都是上阶法宝组成的一百零八张骨牌,骨牌不似玉牌,其上似乎带有类似于蛮荒战场的气息,骨牌一出,一时间内天地中传来一声悠远浑厚的嘶吼,仔细辨别却有再难寻觅。   “蛟龙骨啼牌!阵鼎宗把这个都交给你了,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向来自视甚高的红袖女居然也同张瑜般低呼出声,可见此套法宝属实难得。   玉净道姑虽然想要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可她上样的眼角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得意。   花小花见她如此出风头,一口银牙差点都要咬碎了,不就是有个宗主老爹吗?谁没有一样,只是她上头还有其他姐妹罢了。气得她当场也不顾及形象了,直接催促道:“既然这等法宝都拿出来了,还不抓紧开始?”   玉净道姑本来还想在显摆一会儿,可她的余光瞥见了焦急地郎凌,想了想便带着张瑜开始了。 第124章 破阵   玉净道姑先将所有骨牌抛至空中,将所有骨牌排列成一纵九横十二的方阵。她眼神示意张瑜,用手中的玉牌,摆出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方阵。   张瑜只能照做,好在他的神识融合了《晓神诀》和被风绾儿再三加固,又有窦长宁从旁辅佐,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同时操控这么多枚玉符。   玉净道姑接着对他说:“你要做的很简单,当我取出其中一枚骨牌时,你必须用你的玉牌用两枚加以辅佐,且必须是其左右之数,若与者首、尾,则去中数以相较。带我的骨牌在阵法上稳定之后,则立刻将玉牌收回,不得有一丝拖延。”   张瑜看着她阴沉的脸色,知道此人绝对不会像她名字那般好相与,若自己的失败让她丢了面子,恐怕自己就得走在窦长宁前头了。   张瑜没有说话,咬着牙点点头。   随后,为了确保不干扰二人破阵,郎凌带着其余众人后退千米,红袖女还用肩上的薄纱,隔断了两方的声音,确保他们的交谈不会影响到玉净道姑的发挥,她倒也不是突然好心,只是她知道,若此阵破不开,郎凌只怕不会给众人好脸色看,自己想要打上合鼎宗的愿望只怕也就泡汤了。   虽然千米对在场的所有人不过也就是弹指间的距离,但勉强也还能算个缓冲区。   于是众人就在远处看着,看着玉净道姑刚开始时布下玉牌的速度很快,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在什么位置,应该放置几号玉牌。   反观张瑜,他的速度从一开始就明显满上一个层次,为了跟上玉净道姑,他咬紧牙关,嘴唇两旁的肌肉隆起,原本光洁的额头上也开始涨起一条条青筋。   窦长宁能够感受到张瑜现在识海中经受的压力,他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补充识海的丹药,自己吃了下去。   就在他身边的郎凌闻见药香,偏过头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这个时候开始吃药?往常怎么没见你吃过?”   窦长宁将药瓶收起,相应的谎话信手拈来:“我一旦感到精神疲倦,或者紧张,就会想要服食丹药。你别管我,我就吃着玩儿。”   也不知道郎凌相信没有,不过窦长宁的这副说辞,显然是将郎凌对付过去。毕竟现在的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如何解开阵法这一件事。   张瑜通过与窦长宁链接的识海,感受到药力对识海的滋润,他原本“突突”发疼的脑袋,在药力的作用下也逐步缓解。   好消息还不止如此,随着时间的流失,阵法上的骨牌越来越多,按照常理而言,布阵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可眼下的情况却与众人想得相反,玉净道姑陷入了缓慢的思考中,还剩下三十六枚骨牌,每布下一枚,她都要思考许久,又是甚至还要张瑜先用玉牌推演,放上去的位置是否合适,反复确认之后,才敢下一枚骨牌。   张瑜此刻才算是真得压力骤减,他刚刚绷紧的神识也得以缓解,不得不说,窦长宁的灵药来得恰到好处,否则的话,自己必定此刻已经眼冒金星、口吐泡沫了。   闲下来的张瑜可没有闲着,他在近距离的观察玉净道姑的推演方法,这种破阵方式对他来说很有借鉴意义,只不过因为刚刚为了跟上玉净道姑的步骤,太过急躁,根本无暇顾及“偷师”,现在有了闲暇的时间,自然要从她手中偷偷地多学两手了。   于是,张瑜看似低眉顺眼的目不斜视,实则用余光不断关注着玉净道姑的推演手法,和不是捏动的法诀,将其记在心中。结合刚刚玉净道姑对他的轻微知道,倒也让他琢磨出其中的两三分一丝来,只是目前还未能连成一体。若是想要真正懂得阵鼎宗的手法的话,系统的训练和真正的功法那还是必不可少的。   玉净道姑可没有功夫在这儿管张瑜,是不是偷偷摸摸学习阵鼎宗的推演之法,就算是张瑜盯着她看,她也不会在意。说到底还是对自己的功法太过自信,她相信没有人交到入门的话,张瑜绝对是学不会的。若如果这般轻易就能通过观察将阵鼎宗的功法学去,那么在场的其他元婴修士,远比张瑜还要危险。   而且此时的她,所耗费的精神和心力,远比她看上去的要大上许多。“蛟龙骨啼牌”确实是用来演算和破阵的绝世好物,搭配上破阵香,世上的绝大多数阵法就没有破不开的。   可此物作为一次就必须得动用一百零八件高阶法宝的成套法宝,对操纵者的神识要求是非常之高的。自小就被当做宗门接班人培养的玉净道姑,除了打小时候起就用各种千年灵株提升自己的神识外,还学习了一门法术,专门可以提高神识。   因此,直至她修炼到了元婴期,她的神识要比一般的元婴修士多出四分之一。   由此可见,玉净道姑修炼的提升神识的功法,到底与《晓神诀》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随着《晓神诀》的一步步修炼,神识最终可以超过同级之人的六层还要多,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玉净道姑精致且秀气的脸庞上,一滴滴汗珠顺着她如桃花般的脸颊滚落,有的汗珠滚进了她遮掩的领口之中,而有的则沿着她立体的下颚线,悬挂在美人尖上,再滴落到脚下的尘土之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玉净道姑布阵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不过终究也就只剩下七枚骨牌没有放置了,只要确认了七枚骨牌的位置,就能将山谷上的阵法彻底打开,进入到山谷之内。   张瑜看着玉净道姑用灵力将骨牌放在阵法左上的某个位置,当下他就察觉道此地的位置不对,应该再向下偏离三分,一旦此位置错了,接下来所有的玉牌位置都会有所偏差,整个布阵就会功亏一篑。   玉净道姑现在的状态,正处于外人不能有一丝干扰的情况,若张瑜出言提醒,只怕她不但不会领情,而且还会因为自己的神思被打断,难以找回如今的状态而勃然大怒。   没有办法,张瑜只能在用玉牌固定骨牌时,悄悄地趁着玉净道姑不注意,将其向下移动,等移动到他认为的正确位置后,才将玉牌收起。   沉浸在破阵之中的玉净道姑,自然没有发觉这一小小的移动,倒是已经在外,目不转睛观察破阵的一种修士,无一不看见了张瑜的动作。   王大壮是个粗鄙之人,除了体修之外,任何术法、符箓、炼丹炼器,都是一窍不通,他见张瑜首次在固定位置时,将玉牌进行移动,顿时恨不得冲进去,将张瑜揪出来,指着他的脑袋问他究竟是何意思。   他粗声粗气地询问窦长宁:“你找来之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觉得他比阵鼎宗千年一遇的天才少女,阵鼎宗培养多年的少宗主还要懂嘛?我丑话说在前头,一旦因为他的此次改动,而导致我们破阵失败,那就别怪我将他和你一起锤成肉泥!”   窦长宁没有理会王大壮的威胁,自从他遇上张瑜之后,他便相信张瑜从来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事实证明,张瑜的每一次举动都是有原因的,结果自然也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王大壮见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都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出如同钵盂大小的巴掌就要扇在窦长宁的脸上。   可他显然是忘记了,现在的窦长宁可是被郎凌罩着的,自己不经过郎凌的同意动手,打得可就不止是窦长宁的脸,还是将郎凌的脸踩在地上。   郎凌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纵使现在的他也对张瑜擅自改动阵法而表示十分不满,但这和他允许别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是两码事。   他也没有多说话,闪身出现在窦长宁的面前,王大壮非但没有收力,反而想要趁此机会,狠狠地教训下郎凌,凭什么在人前都由他占尽了坟头哦,不就是第一鼎宗的核心弟子吗!凭什么一切都得按照他的意愿来。   今天,他就要通过拳头,告诉众人,他王大壮可绝对不是好惹的。   眼看着蒲扇大小的巴掌就要扇在郎凌的脸上,带动的掌风都已经将郎凌的鬓角吹起。   而郎凌只是伸出食指和中指,双指间闪烁着七彩的光刃,对着王大壮的掌心一指。   只见那看似微弱细小的光刃,成功划开了王大壮的掌心,王大壮法宝都难以伤害的法体,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   郎凌划开了王大壮的掌心后可没有收手,沿着缺口光刃越变越大,就像是片生鱼片那般,贴着王大壮的骨骼,将他的血肉从骨架上分离,不出一息,他的整条手臂也就只剩下骨骼了,由于速度过快,血液一滴都没有滴在地上,而全部都被一片片的包含在大小、厚薄的皮肉之中。   后知后觉的王大壮此刻才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他抱着手臂大喊,同时立刻扭头逃窜。   郎凌怎么可能放过他!   王大壮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有一个部件被一片片的割下血肉,露出被筋膜覆盖的骨骼。   王大壮只走了三步,就被郎凌活剐万刀,只剩下骨骼和内脏的高大身躯碎倒在地上,浓郁的血腥味在这一刻蔓延。   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彼此都震惊与郎凌的狠辣,与他表现在外的温和全然不同。   众人之中反应最快的是红袖女和魏梁,他们一前一后的抢先说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尤其是红袖女还添了一句:“王师兄真是太爱逞能了,独自挑战蛮荒圣灵,最终却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句话连王大壮的死因都帮郎凌找好了,不可谓不贴心。   剩余众人接连表态,而郎凌却一步步走向窦长宁。   窦长宁咽了口口水,将眼中的恐惧深藏在心底,就当郎凌的手要抚摸上窦长宁的头发时,天地晃动,一股恶臭的霉味和腐烂气息,从山谷中喷涌而出,黑雾像是汹涌的浪潮,一瞬间就将所有人吞噬。   阵法已破,山谷打开。 第125章 再入幻阵   郎凌见此,也顾不得给窦长宁“爱的抚摸”了,赶紧冲到了阵法之前。而此时的玉净道姑恰好因神识和体力消耗过大,双腿坚持不住,就要晕倒在地。   。   郎凌当时就把她抱在怀中,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一手帮她擦拭去鬓角上沾染的汗水。   郎凌侧着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辛苦你了。”,丝毫不像是一个刚刚还杀人不眨眼,将人活剐致死的侩子手。   与沉浸在爱情的幻想中,思维已经麻木的玉净道姑不同,张瑜低着头,却用余光小心地冷眼旁观,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场景,心中对窦长宁的处境充满了担忧。   从郎凌的表现来看,他绝对不会真心喜爱窦长宁,那么郎凌的动机就属实可疑了,他半挟持半逼迫的带着窦长宁来到此地,究竟是所为何事。   张瑜和窦长宁隔空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的烦躁,毕竟都到了眼前的境地,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小花看着凭借功劳,霸占郎凌的玉净道姑,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头满是嫉妒和怨恨。她忽然将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张瑜身上,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一个嘲讽她的绝妙机会。   花小花先是装作温柔可人的模样,善解人意地向着还窝在郎凌装柔弱的玉净道姑递上一瓶丹药。同时,她细语温和的对着玉净道姑说:“姐姐为了破开此阵法一定消耗了许多灵力吧,这瓶补灵丹是我们药鼎宗独家研制的,我又在其中加了些自己的配方,姐姐快吃下,抓紧时间调息,我们也好早日帮助郎凌获的圣灵。”   玉净道姑本来想要装作看不加、听不见的模样,可是无奈的是,花小花已经把手中的丹药,连同她白嫩带着奶香的胳臂伸到了她的眼皮底下,若是还装作看不见,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况且,郎凌还抱着她,若是由他接过丹药,那自己便是非吃不可了。   可是,让她吃花小花递过来的丹药,她可没有那个胆子,谁知道花小花会在丹药里头动什么手脚。   没有办法,玉净道姑只好用左手扶住脑袋,右手将玉瓶向着花小花的方向推过去。整个身子从郎凌的怀中坐起,在郎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憔悴疲惫地面容之中带着一丝笑意,对着花小花婉拒道:“多谢妹妹的好心,只是我现在已经大好了,属实没有必要在浪费妹妹的灵丹妙药。妹妹刚刚晋级元婴后期不久,修为是我们?这里最低的。圣灵巢穴之中,危险   花小花伸出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直,可脸上的笑意却还是丝毫不减。虽然她对着玉净道姑笑得很灿烂,但心中已经止不住的痛骂她。   。。   “在我面前摆什么前辈姿态,还好心劝我一句,不就是想借机嘲讽我修为低吗?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也不留情面了。”   花小花并没有如玉净道姑所想的那般沉下脸,反而是笑得更灿烂了,她将被玉净道姑推回来的瓷瓶握在手中,言语轻快,尾音还微微往上一吊地说:“姐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玉净道姑直勾勾地看着她,就冲她刚刚的语气,就知道她还没有把话说完   果不其然,花小花退了几步,走到了张瑜的面前,随手将玉净道姑不要的瓷瓶抛给他,并趾高气昂地抬头看着他说:“这瓶补灵丹算是赏你了,你刚刚表现的还不错。本姑娘向来是有赏有罚的,若不是你最后的一点改动,恐怕阵法也就破不开了。”   她这话一处,在场的所有人都秒懂她的意思。花小花是在接张瑜嘲讽玉净道姑呢,什么阵鼎宗天才,什么千年不遇的布阵高手,最后还不如一个蛮荒大陆的金丹修士,着实可笑。   玉净道姑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紧接着就是怒火攻心,翻涌上心头的血气,意味着她的骄傲和天赋被花小花肆意地践踏。   其实早在刚刚布阵之际,他就发现了自己出了差错,而那一步的差错导致了接下来的步步,她都不得不将错就错。她本来想着万一张瑜所调整的位置不对,自己还能将责任怪在他的身上。谁曾想,最后阵法居然真得被破了,让自己落得这般尴尬的境地。   一旁的红袖女自然也是得好好冲着玉净道姑踩上两脚,否则不就浪费了嘲笑她的大好机会了吗?   真当她要上前说什么的时候,在一旁的郎凌开了口:“好了,若论贡献自然也在玉儿的贡献更大一些,那小子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既然小花已经上次过他,那就不必在此地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须赶紧进入山谷,此地恶臭无比,难道你们真的还想要在这儿聊天不成?”   三个女人的纷争,让郎凌开始有些厌烦,虽然他也很享受被三个样貌、修为都是顶尖的女修追捧的快乐,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将食人藤引诱出来,好让自己夺灵成功。   自从师尊千年之前得到上仙界传来的消息,将此事和自己说过之后,自己便苦苦压制灵力,不让自己晋级,为的就是食人藤的圣灵。   其实为了给其他宗门使绊子,前百名的圣灵中,好多消息都没有给他们完全,就比如食人藤圣灵,此物最喜欢生机,能将他夺灵之人,必须生机极其旺盛。   自己看中窦长宁也就是因为他体内的生机不但旺盛,而且还透露着一股浓郁的草木之气,等进入山谷之后,只要自己将它的生机转嫁到自己的身上,一定可以将食人藤引出来,到时候自己在废点手段,不怕夺不到圣灵。   至于跟着他的众人,其实说白了不过都是各个宗门势力的弃子,真正的核心弟子,比如幻鼎宗的紫衣女,体鼎宗的莽天,符鼎宗的夏黎,药鼎宗的花洛阳……这些关键之人没有和自己一条路,他们则是去寻找前百圣灵,找寻自己的机缘。   反观跟着自己的这些人,纵使他们在外各个都是身份尊贵之人,眼下却全部都是各大宗门用来交换的弃子。乃至阵鼎宗掌门之女玉净道姑和自己的亲弟弟都是作为弃子跟着自己,这些都是自己随时可以吞噬的养料。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各个掌门甚至都已经亲自替郎凌找好借口,让他们误以为只需要帮助郎凌夺得圣灵即可。   郎凌的目光晦暗不明,但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暴露他的想法,他带头走进了山谷,其后跟着的是三女,随后便是被迫跟着的窦长宁,以及魏梁。郎冽作为他的亲弟弟,居然和张瑜一样走在队伍的最末尾。   一行人先后踏入阵法之内,没有注意到,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经被黑雾笼罩,王大壮被片成片的尸体,也被黑雾蠕动的如同巨蟒般的藤蔓包裹住,随即拖入地底。   山谷之中的环境,与它散发的恶臭丝毫不相衬,四周虽然被黑雾环绕,但依旧能看清自己加下的土壤上,长满了各色的野花,这些花朵都十分娇小,且其上看不出丝毫的灵力波动,都是一些凡间植物。   更为诡异的是,一路上,众人居然都能听见鸟语虫鸣、猿啼虎啸,可没有人的神识能够找到这些动物的身影,明明声音就在耳边,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见黑雾之中,似有小动物不时地穿过,可就是无法用神识捕捉。   郎凌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当他看到有动物的声音从他的身前一闪而过之时,立刻就化作一道光,朝着动物追踪而去。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未能找寻到动物的踪迹,情形一下子就变得严峻。   要知道以他的实力,不可能连一只没有灵力的普通野兽都抓不住,必定是有其他原因。   众人的神情也都失去了原来的轻松,以致他没有发现窦长宁和张瑜,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两人越来越近。   等两人靠在一起时,原本想要带着窦长宁进入玉玺的张瑜,突然发觉自己无法在此地进入玉玺。   他忍不住的在心中大骂:啥破玩意儿的黑雾山谷,和之前那个破黑雾森林是个什么关系,怎么两地自己都进不去玉玺!   玉玺进不去,就意味着二人必须得当着在场所有元婴后期的面逃脱生天,难度不可谓不大。   两人只好有不着痕迹的分开,各自打量着四周,找寻着合适的脱困时机。   “等等!情况不对!”处在队伍中央的红袖女,突然叫停众人,让众人不要再前进一步。   未等郎凌询问,她就直接解释道:“此地不是山谷之中,我们都被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净道姑以为她要将矛头指向自己,立刻不客气地反问道。   红袖女跟这个恋爱脑没什么好谈的,她虽然对郎凌有好感,但这都是建立在他的身世和此次行动的受益之上,眼下可对争风吃醋一点兴趣都没有。   红袖女白了她一眼,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我们都处在幻境之中!” 第126章 大乱斗   “这怎么可能?”最先提出反驳的人居然是郎凌,他对自己的神识十分自信,他自认为自己绝没有任何中招的痕迹,一旦自己陷入幻境,必定会马上察觉。   红袖女也没有争辩,反而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灵石来,灵石在黑雾之中光彩熠熠,丹红的光芒将四周的环境都照亮。   红袖女拿出灵石可不是为了照明,而是直接用手将灵石捏碎,灵石并没有化作碎块,而是化作一缕黑烟,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张瑜虽然有些察觉到其中的端倪,但向来心思缜密的他,可没有冒头的习惯,他小心谨慎地站在队伍的末尾,不时地与窦长宁交换观察四周得来的信息,他的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胆地猜测,而接下来红袖女的举动则证明了他的猜想。   红袖女见众人若有所思地表情,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将从地上拔起一根张着绒毛的杂草。   杂草在草根离地之后,就化作一缕黑烟,可没过多久,原地就长出一根一模一样的杂草来,连其上的绒毛位置都是完全一致、分毫不差。   这下,众人算是相信了他们都身处在幻境之中。   郎凌用手指刺穿身旁的一颗四人合抱才能围拢的古树,看着古树烟消云散,便对着红袖女询问:“眼下的这个幻境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为了困住我们吗?”   红袖女面色难看地反驳说:“这怎么可能?‘离花散灵阵’若正如你所说的这般简单,也就不可能排名三大幻阵之一了。”   在场众人都不是幻术研究的行家,只能听红袖女细细道来,倒是玉净道姑好像在哪里挺过这个阵法,只知道此阵法是天然形成,人在力无法布置,也几乎不可能遇见,所以也就没有多留意。   “‘离花散灵阵’因其自然形成且无法复刻的缘由,一直只被少数人知晓,我也是听宗主提起过,只因在此幻境之中,我们所有人包括我们的肉身都是被离花用花粉模拟的,我们原本的法宝、法器、丹药都留在外头。”   众人赶忙打开自己的储物袋查看,果不其然就连储物袋也都是由黑烟组成的。   郎凌眼中疑虑未减,直接一掌劈向张瑜,张瑜顿时被一劈两半化作黑烟。   窦长宁的神色一阵慌乱,险些惊叫出身,好在识海之内还是能与张瑜保持联系,否则他拼出性命也要与郎凌鱼死网破。大约过了三息,张瑜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从原地复活。   张瑜刚刚真得认为自己已经死透了,闭紧身体裂成两半的巨大痛苦,险些让他昏厥。可没想到的是,三息之后自己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检查了自己的全身,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是半点损伤也全无。   张瑜低着头用惊呼掩盖自己对郎凌满满地杀意。识海之中,他温柔地宽慰着快要急哭的窦长宁,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在缓慢地生成。   众人见张瑜复活,心中对红袖女的话相信了大半,只是花小花把自己身上的七八个储物袋捏碎后,不甚在意的撇撇嘴说:“就这也能称得上是三大幻阵之一,也太一般了吧。”   听到花小花近乎愚蠢的言论,红袖女本来是不想冲她解释的,后来想了想,如果不和他们解释清楚,只怕此阵法永远也破不开。   于是,红袖女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你有没有想过该如何出去?难道你天真到认为此地毫无危险嘛?”   “你可知道此阵法中所有的实物都是以离花花粉模拟的,那么一旦离花花粉用完了呢?我直接告诉你吧,一旦离花花粉用完了,我们沉睡在外的肉身就会被当做花肥吞噬干净。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外头的肉身已经被离花根茎爬满了。”   沉思许久未曾开口的玉净道姑开口说:“此阵的啤机之法是什么呢?据我所知,无论是天然的阵法还是人为布置的阵法,都必定有生门的存在,没有一个阵法不存在生门的,这便是天道的法则。”   说到这红袖女的眼神更加的颓唐,她此刻也不顾形象,依靠一颗大树,仰着头闭上双眼,露出洁白的脖颈,有气无力地说:“此阵法自然有它的生路,那就是找到离花的花蕊。离花花蕊会化作此方天地中的任何物体,昆虫,鸟兽。只要我们能将其找处击杀,那么就能从幻境中脱离。”   郎冽咧着嘴,手中的异色光芒闪动,他将目光扫过四周的一切,冷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只要把这里所有的事物摧毁不就行了?”   他的话因刚落,就被郎凌狠狠地抽了一个大嘴巴,这一嘴巴差点将他的头颅打飞,郎冽的脸一瞬间就肿了起来,张口吐出了数枚牙齿落在地上,化作黑烟。   郎凌看着低头捂嘴的郎冽,丝毫不留情面地骂道:“废物,难道你没有听见,一旦幻化众物的离花花粉用完,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嘛?”   郎冽捂着嘴,心中的怒火再难克制,他抹了把嘴唇,对着郎凌毫不客气地咆哮道:“死在这里的是你!”   说罢,手中的异光不减,反倒是凝聚成一杆长枪,朝着郎凌就冲了过去。   郎凌没有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郎冽,居然起了反抗的心思,不过面对冲来的郎冽,他满不在乎,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不止是郎冽对他起了反心,潜藏在暗处沉默寡言的魏梁此刻也对他起了杀心。   就在郎冽冲过来的那刻,一团火焰在他的脚下身前,数道火焰枷锁爬上了他的身躯,将其控制在枷锁之内,限制了他的行动。   在他背后出手之人,自然是魏梁,他早在进入蛮荒战场后,就与郎冽约定好了,合力击杀郎凌,瓜分其全部修炼资源。此地之中,郎凌没有了法宝法器的支持,元婴也不能出窍,是最佳的动手地点。只要两人速战速决,将郎凌控制住,随后在寻找机会,必定可以成功将其击杀。   魏梁的突然出手,让郎凌不得不提高重视,他手中的光芒闪动,一柄光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光剑四下舞动,就将牢牢扒在他护体灵光之上的锁链破开,他侧着身躲过枪头,直接用光剑挡住了光枪的横扫。   可没有了法宝的支撑,仅凭自身的灵力,就要与两个同等实力的修士相抗衡,显然有些麻烦,火焰与光枪配合,不断逼迫他的走位,想要将他彻底限制。   郎凌很少会这般狼狈,用光剑振开光枪,左手手指灵力闪动,几发灵力光弹将火焰锁链逼退后,对着三女喊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花小花由于了一下,想了想她手势刚刚捏出一道法诀,红袖女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红袖女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但语态之中全是冰冷之意:“传闻妹妹一手‘木生万物’运用的如火纯青,那姐姐今日便来讨教一番。”   她的话音落下,原本透明清凉的琥珀色双眸,泛起诡异的桃光,显然是已经在发动幻术。在此地,虽然红袖女的法宝不能使用,可是她的幻术在此地的争斗之中,所能发挥的威力可不容小觑。   显然,红袖女也选择了背叛郎凌,而且她一下子就挑中了花小花做对手,因为玉净道姑的神识明显是经过强化训练的,她的幻术则不一定奏效。   说道玉净道姑,此刻的她也没有前往帮助郎凌解围,倒不是她不想,而是他被张瑜和窦长宁联手限制。   失去了玉牌和骨牌的玉净道姑,也就等于损失了一般的战斗力,没有法宝的她只能依靠五行术法和二人周旋,想要凭借自己修为和法力上的优势,对二人进行压制。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金丹后期,再加上一个金丹初期,居然能与她争斗且不落下风,这可是对她实力的挑衅。   玉净道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她也顾不得支援郎凌,双手开合之间,无数根用灵力组成的丝线出现在她的手中。随后,她的手指开始复杂的结印,速度之快张瑜用目光都难以跟上她的速度。   张瑜和窦长宁对视了一眼,突然转身就朝着山谷深处逃去,可他们这般逃走前,居然还要激怒玉净道姑。   “老女人,本事这么差,还是多把心思放在修炼之上吧,别一天到晚想着男人了!”   “就是,活这么久了,没颜值没本事,羞死了!”   两人一边连番言语嘲讽,一边迅速的逃窜,利用山中的地形,躲避自后方刺来的灵力丝线。   此等灵线不仅速度极快,且穿透力极强,坚硬的岩石在它的面前都不值一提,而且这些射在石头上的丝线,在玉净道姑的操作之下,还会收回去,一旦拔出能掀掉一整块山石。   因此,张瑜和窦长宁都不敢让丝线牵引分毫。   好在此地山势复杂,两人可供逃窜的方位众多,灵力丝线想要跟上他们属实困难。   玉净道姑索性收了灵力,朝着张瑜和窦长宁追去,看都没看一眼在围困中已经节节败退的郎凌,追着两人消失在一众元婴面前,看来她对郎凌的情分也不过如此。 第127章 逃出生天   郎凌有些绝望,虽然他早就知道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验的东西,可着一路上三女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到底是让他萌生了三名女修非他不可之感。   可眼下除了花小花为了自己稍做抵抗之外,其余两人的反应让他大为寒心。   尤其是玉净道姑,明明表现的那么喜欢自己,可如今完全对自己不管不顾,直接跑了,属实可恶。   郎凌咬牙切齿的想着,眼下没有法宝和丹药,仅凭借自己的灵力和体术,要同时面对郎冽和魏梁两人的控制,难免捉襟见肘,他想了想,突然从他的眉心,一道赤金色的光芒大盛,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父亲果然将“金乌石”融合在你的血脉之中,难怪你的进步如此神速,我到底那一点不如你,凭什么宗门所有的宠爱都让你占了去!”   郎冽看着这道赤金光芒,脸上的嫉妒愈发明显,他扭曲的面容,仇恨的双目像是要冒出愤怒的火花,他对着已经将花小花控制住的红袖女,和在一旁不敢上前的魏梁说:“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他的身体被‘金乌石’改造完毕,必定会刀枪不入,百法不侵,到时候我们想要再控制住他就难上加难了,别浪费时间,我们一起上!”   说罢,他率先动手,手中的长枪化作流光重新刚回到他的手中,紧接着一做金色的囚笼就将郎凌笼罩其中。   火红色的锁链,沿着囚笼的栏杆蜿蜒而上,挂在郎凌的四肢和脖颈之处,蓄势待发。   郎凌此刻正处在关键时期,哪里顾得上这些,只要他成功将“金乌石”的力量激发,眼前的一切都不是阻碍。   可红袖女怎么会让他如愿以偿,她身粉红雾气翻涌,拖着她初次安在了牢笼外,并对着牢笼内的郎凌一声轻笑耗尽她全部灵力的这声轻笑,笑声钻入郎凌的耳朵里,让他周身运转的赤金光芒一滞,眼中流露出丝丝的痴迷。   虽然他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清醒过来,但还是被另外两人抓住机会,赤焰的锁链直接穿透郎凌的丹田,将他牢牢地吊在囚笼之内。   被刺穿丹田的郎凌,虽然知道眼下自己的肉身不过只是虚幻,可是巨大的痛苦还是让他的灵魂震颤,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郎冽走到郎凌的身前,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获得的满足,不亚于此刻的他晋级化神,不!比晋级化神还让他身形舒畅。   他指尖灵光出现,像一把分锋利的短刃,在郎凌的额头刻下阵法,只是少了顺着脸颊留下的血迹,让他觉得。万分可惜。   郎冽故意磋磨郎凌,阵法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完成。完成的阵法没入郎凌的识海中,将他的神识彻底禁锢在识海内,随后郎凌便昏死过去,如同会喘气的尸体一般。   此刻,三人看着躺倒在地上昏迷的花小花和郎凌,眼中除了报复成功的快感外,倒也萌生出丝丝担忧。   毕竟他们能做的只是将此地的郎凌和花小花禁锢,并不能真正的威胁到现实中的二人。   红袖女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二人后,转向了身旁的郎冽,她对着郎冽说:“其实我们无需惊慌,只要我们能找到离花幻化之物,就能掌控谁能逃离幻阵。到时候将他们永远留在此地,等我们出去后在解决他们的肉身。”   红袖女此言一出,魏梁和郎冽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只是魏梁问道:“我们该如何寻找到离花本体的所在呢?”   红袖女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但不妨碍她能够用取巧的办法。那就是倚仗幻鼎宗的核心秘术——《万物有情诀》,此秘术可以让一个区域内的所有生灵都对她产生倾慕之情,包括植物。而此地的生灵也就离花一株而已,乃至他们都不算是生灵。   但此法消耗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巨大,为了保证自己施法的过程不被打断,她将双手分别按在花小花和郎凌的身上,从他们身上抽取精神力和生命力。   花小花和郎凌虽然未曾醒来,可是从他们口中止不住的呻吟、紧锁的眉峰不难看出两人目前遭受的痛苦。红袖女可丝毫不管两人在经历什么,对她而言两人不过都是养料罢了,她的双手反而加大了吸力,直到两人被抽得面黄肌瘦,形如枯骨,红袖女才停手。   红袖女与躺倒在地上的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本因为灵力耗尽而一脸憔悴的红袖女,此刻红光满面不说,而且精神充沛,整张小脸都是红扑扑的。红袖女眼睛微微眯起,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态势。   一旁的郎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想夜长梦多,毕竟还要夺取圣灵呢,在此地浪费时间毫无意义。于是他对着红袖女催促到:“好了吗?抓紧时间找到离花本株,我们赶紧出去!”   “嗯!”红袖女点了点头,她越向半空之中,身上飞出难以计数的红蝴蝶,这些蝴蝶附着在离花花粉幻化之物上便会瞬间转移。当转移数次之后,便会重新飞回到红袖女的身上。   漫天的花蝴蝶不断传梭,不停地变换方位,和同时不断找寻着离花本株,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绝大部分的蝴蝶飞回了它的身体,只有一只蝴蝶没有回来,而是在山谷深处,与她遥相呼应。   红袖女眼睛瞬间一亮,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远方一指,一道红线就出现在她与离花本株之间,她率先化作一团红云,朝着红线的尽头飞去。   郎凌和魏梁也丝毫不甘示弱,紧跟其后,生怕落后半步。   他们可不都不敢将自己的性命依托拿捏在别人手中,只有自己掌握了离花本株,自己的性命才一定可以保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已有三人围绕在离花本株之前,此三人正是张瑜、窦长宁和玉净道姑,只是这三人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剑拔弩张,反而是平心静气的围在离花本株之前。   玉净道姑看着眼前黑黢黢的,像是一摊烂泥,散发着恶臭的离花,皱着眉头掩着口鼻,看向窦长宁问道:“这就是离花本株?”   窦长宁点了点头,此时,一只红蝴蝶飘然落在离花花瓣上,一道红线直指山谷远方。   玉净道姑皱起的眉头窜得更紧了,她本能的想要施法驱赶走落在离花花瓣上的红蝴蝶,却被张瑜拦下,他丝毫不客气地看着玉净道姑,直接了当地问道:“难道前辈忘记答应我俩什么了吗?不解决掉留在我朋友体内的印记,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说罢,心领神会的窦长宁操纵着花瓣渐渐闭合,对玉净道姑进行无声的威胁。   玉净道姑纵使心中不满,但没有办法,行事比人强,她对着窦长宁说道:“现在我的手上没有工具,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一旦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借住骨牌的力量,帮他破解掉身上的印记,你看如何?”   张瑜与窦长宁两两相望,点了点头,窦长宁将自己体内的生机灌输到离花之上,催生离花尽早的盛开。   随着离花如同在臭水沟中浸泡三天,破布般的花瓣越长越大,浓郁到极致的恶臭熏得人眼睛发疼,而张瑜则将窦长宁搂在怀中,将自己体内的生机传递到窦长宁体内,同时在玉净道姑看不见的地方,一团幽蓝的火焰升起,防止玉净道姑翻脸不认人。   等到红袖女带着郎冽和魏梁赶到时,浓郁的恶臭已经开始转为醉人的花香,原本破烂的花瓣,更是如同锦缎一般,其上有流光划过。   红袖女见眼前三人已经在开始夺取离花本株的控制权了,心中大怒,二话不说,一团红雾就朝着三人出手。   事态紧急,玉净道姑二话不说升起一整块冰墙,将飘散而来的红雾遮挡,整个人朝着红袖女冲去。   身后的两人,也在第一时间就拿出自己的最强战力,异色的光芒化作弓箭,直指窦长宁的胸膛,而赤红色的火焰锁链幻化成数道巨蟒,狰狞飞舞着朝着两人袭来。   在此种危机关头,张瑜和窦长宁两人的默契和信任得以充分体现。   窦长宁继续全力将自身的生机输入到离花之中,即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但这样的经历还比不得在通道内彼岸花夺取他生机的那次,倒也算是可以应付。   反而是张瑜需要独自当下两名元婴修士的致命一击,不可谓不危险。   张瑜在半空之中运用术法,模拟了肥啾的体态,口中一团辟邪雷火喷出,与光箭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整片黑雾都被火光照亮,光箭也应声爆裂,只是在这时候,铁链无情的穿透了张瑜的身躯,眼看着张瑜的身躯就要慢慢消散。   就在此时,窦长宁一声怒吼,离花终于被他彻底唤醒,如绳索般的花蕊,缠着自己和玉净道姑,还有张瑜残破的尸体,一同消失在花瓣的中心,在此之后,离花彻底闭合,连同整个黑雾、四周的一切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128章 准备晋级   窦长宁挣扎着睁开眼睛,来不及顾及自己头昏脑胀的身子,直接就看向了躺倒在腐臭土地上的众人。除了玉净道姑手指微动之外,其余众人就像是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窦长宁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张瑜,他冲过去,顾不得全身被污泥沾染,一手取出储物袋中的丹药,一手向着张瑜体内输入灵力。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灵力已经在幻阵之中消耗殆净,干涸的经脉之中再也没有能力挤出一点点的灵力。   他开始打开瓶瓶罐罐,想要往张瑜紧闭的口中喂丹药,手忙脚乱之下,竟然连打开玉盒封印都做不到。他有些生气地用握着丹药的手,砸在泥坑之中。   从昏迷中苏醒的玉净道姑,第一眼就看见窦长宁抱着张瑜的身子,在无声的哭泣,看着他眼角的泪珠,像是流水般不住的从眼眶落下。   玉净道姑看着窦长宁如此难受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也无语凝噎,倒生出几分对他的同情来。   不过,毕竟作为九鼎大陆的元婴修士,虽然她内心对此种生死难分的感情确实敬佩,甚至心中还潜藏着一丝向往,但是她面上却依旧是那个高冷的修士,眼中只有利益和修炼资源,情分什么的却不在她的眼中。   玉净道姑服食了丹药后,从储物袋中拿出骨牌,骨牌在她灵力的催化之下,四下纷飞,数道灵光化作阵法落在了窦长宁的身上。   不是为了取他的性命,而是帮他化解郎凌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随后,她丝毫不留情的将除了张瑜以外,其他所有未醒过来的人的肉身全部用阵法碾碎,连元婴都没有放过。   看着他们都已经化作一摊摊血泥之后,玉净道姑才算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拿他们的储物袋和法宝,因为她必须找一个不是她杀了其他人的借口,否则她连九鼎大陆都回不去。   眼下,最好的替罪羔羊就是还沉浸在埋着头、悲痛中的窦长宁。   这个缘由玉净道姑自然不会和窦长宁说,她的作法目的也很明显。只要窦长宁拿了其余人的储物袋,那么就有很大的风险暴露,毕竟里头有得好东西,连自己都垂涎三尺。   想到这里,玉净道姑也不打算在此地在浪费时间,虽然此地的食人藤是圣灵榜第四的圣灵,但与自己的功法属实不相,若是让她挑选圣灵的话,她倒是更想要排在第十三位的“千手佛蛛”,那个才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圣灵。   想到此处,玉净道姑就不愿意在耽搁下去,毕竟蛮荒战场结束的日期,很有可能随时降临,一旦在此地浪费时间,“千手佛蛛”有可能被人捷足先登不说,万一自己没有取得圣灵,蛮荒试炼就结束了,那岂不是自己得被困在此地一辈子?   玉净道姑意味深长的看了窦长宁一眼,随后便脚踩灵剑,向着山谷外飘然离去。   而窦长宁则抱着张瑜的“尸身”,垂泪瘫坐,一言不发。   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确保玉净道姑已经走远之后,窦长宁才将眼中的泪滴收住,直接将张瑜的“尸体”朝着污水坑扔下。   眼看着要沉下臭水沟的张瑜,刚忙扑棱了两下胳膊,从臭水沟内钻了出来,他狼狈的模样看着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刚刚为了骗过玉净道姑,他自闭五感,神识也不敢有一丝外放,因此他哪里知道窦长宁已经哭得满脸泪痕。   张瑜愣在原地半晌,还是压制不住心头之火,将窦长宁揽在怀中。   “对不起!”张瑜轻声向他道歉,“我不该吓你的。”   张瑜乖巧地认错,并没有让窦长宁内心的抑郁化解,他只是觉得一切种种都像是关卡,而自己和窦长宁都不知道会葬身在哪一步。   就在刚刚他从泥潭中抱起毫无生息的张瑜时,他真正感受到因为实力低下而带来的无力。   与其说,窦长宁在生张瑜的气,倒不如说,他在气自己,气自己没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心中所爱之人。   他轻轻用手推了推张瑜的大脑袋,言语轻柔,但却没有一丝怒气:“你起开,身上臭死了!”   张瑜非但不将身子挪开,将窦长宁抱得更紧不说,还用他沾满污水的脑袋,在窦长宁的脖颈上蹭,像是一只刚刚被救下的流浪狗。他用讨好地语气对着窦长宁说:“你不生气,我就不蹭了。”   窦长宁之间闪动灵光,将数团水球从天而降,将他们两人从头至脚浇了个彻彻底底。   即便如此,张瑜还是没有松开抱着窦长宁的手。   无奈地窦长宁只能回抱住张瑜,一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只大型犬一般,努力的帮助张瑜平复心情。   见张瑜情绪稳定之后,他后退两步,直视着张瑜的眼睛,对着他说:“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能理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你我可以在这蛮荒战场,乃至在修仙界活下去。”   窦长宁暂时停顿,他看着张瑜微微弯起,含着笑意和爱慕的眼神,低声说道:“我只是在怪自己,没有你的心思,修为也地,不仅不能保护好你,反而经常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还得依靠你来营救我。属实是个……”   张瑜没有让他把话说完,直接用嘴封住了他的唇,让他把剩下的话语全都吞入腹中。   两人就这样顶着湿漉漉的身子,在山谷之内一番缠绵,缠绵过后,张瑜看着窦长宁俊朗的面容,以及红晕尚存还未退却的脸颊,他言语认真的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世间上,或许我喜爱的事物和人都不少,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心甘情愿,为你驱使的人。”   精力发泄后的窦长宁,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他看着张瑜汗水遍布的额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性感。   他可不敢告诉张瑜,害怕他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刚刚席地幕天的已经突破他的心理底线了。   不过,此刻的窦长宁也终于收起了自怨自艾,他整理好衣冠之后,又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与他对比的张瑜,不知怎的,再华贵的法袍他穿在身上都像个小厮,与窦长宁新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瑜将地上所有的储物袋都收入玉玺之内,再用辟邪雷火将血肉烧得一干二净。他打算带着窦长宁离开山谷时,被窦长宁拦下。   “我想要在这里凝结元婴!”窦长宁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瑜听后,先是皱起了眉头,劝说窦长宁道:“此地凶险万猛,且是食人藤所在之地,如果在此地晋级元婴,有可能将食人藤吸引来次。”   窦长宁没有说话,反倒是给了张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瑜立刻就明白窦长宁的意思,他就是要通过结丹时的种种动静,将食人藤引出来。   窦长宁看中了食人藤的圣灵,这对于张瑜而言,只有满满的心疼,如果不经历今日之事,只怕窦长宁也不会选择在此地凝结元婴,也不会将目光放置在食人藤之上。   张瑜想了想,没有在劝说,窦长宁迫切想要增强的想法与他一致,自己又怎么能扯他的后腿呢?   他沉思了半晌之后,对着窦长宁说:“那行吧,等我在山谷外布下阵法,随后我们就开始。”   “嗯。”窦长宁冲着他灿烂一笑在,此次他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只有夺得食人藤的圣灵,自己和张瑜在蛮荒之地,才能有几分安全的把握。   窦长宁在山谷之中,寻了一处山洞,山洞内一片潮湿,而且青苔遍布,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从头顶倒悬而下,浓郁的灵力在此地汇聚,经久不散。   两人选择此地,正是看中了此地的灵力,有了此地灵力的补充,窦长宁在晋级是就不用担心灵力不济。   窦长宁在闪动的最中央坐下气势蓄力,准备冲击元婴期。而张瑜也片刻没有闲着,他既在山谷外,用阵法将山谷重新笼罩在黑雾之内,又在三洞中,窦长宁的四周布下不下于是个的顶级防御阵法,确保窦长宁不会因为食人藤的入侵而分心。   至于他自己,也时不时将自己击杀的低排名的圣灵取出查看,确保自己和窦长宁有选择的余地和退路。   一晃三年就过去了,三年之内,为了不争夺窦长宁修炼的灵力,张瑜的修为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寸进。不过,他倒是利用三年的时间,将玉净道姑没有拿的、那些元婴修士留在此地的储物袋整理干净,不整理不说,一整理倒是将自己吓了一跳。   除却一件灵宝外,光是顶级的法宝就有数十年,其中的灵石更是难于计数,粗略估计都得使用亿来计算。   其中最吸引张瑜留意的一件法宝,是一艘刻有双翼的战船,张瑜曾经偷偷拿出来,在其上安置灵石后试验了一番,除了速度极快之外,其上还装备了两门能发射激光的傀儡炮用以对敌。当然了,傀儡炮的威力与安放在其上的灵石灵力有关。   张瑜分别用低阶和中阶灵石试了试,发现傀儡炮的为了着实不俗,最多能够发射出元婴初期修士的一击。   虽然张瑜也在郎凌的储物袋中,发现了三块上阶灵石,可他看着灵石光华熠熠的样子,舍不得用作灵力试验。   除了法宝之外,张瑜还发现了一些功法、秘术适合自己和窦长宁,尤其是从红袖女的储物袋中,既然发现了一门双修之法,可以极大的缓解自己修炼缓慢的过程,而且也可以帮助窦长宁增强灵力的纯度,属实一举两得。   而且,三年来,随着张瑜对九鼎大陆主要宗门功法了解的逐渐深入,他不得不承认,九鼎大陆的功法,确实要比自己和窦长宁修炼的功法来得更加精妙。等窦长宁修炼至元婴后,他的《万花生生决》自然也是得有所替换的。   只是,手中的储物袋中,竟然没有一门功法适合窦长宁的,张瑜仔细搜寻再三无果后,只能作罢。   倒是,郎凌修炼的《凝光化物法》适合自己,此法需要以一种光作为自己的功法来源,光的等级越高,自己未来的发展也就越顺利。   张瑜想了想,还能有什么比天地灵火的火光更适合自己的内,要知道郎凌不过也就采样、吸取了一缕晨光罢了。   张瑜将收获之物,能用来抵御天雷和食人藤的法宝法器都通过阵法排列整齐,所有的丹药都摆放在窦长宁的手边,方便他随时获取。   张瑜感受着窦长宁的气息一天天的凝炼,知道他离元婴已经不远了。 第129章 晋级元婴   窦长宁的气息逐渐凝炼,张瑜能够明显的在他身上感受到风云变幻之势,可怕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失,在窦长宁的身上逐步攀升。   现在的张瑜暂时不能靠近窦长宁了,因为在窦长宁十里的范围之内,树木花草生死轮回,反反复复昼夜不息。张瑜眼看着窦长宁将一粒种子催生成了参天古树,过了半天小,郁郁葱葱的古树就开始枝叶凋零,到了傍晚古树便轰然倒塌,变成了一节枯木。   窦长宁要的就是这样,通过周围事物的不断生死,不断轮回,从而感悟属于自己的生死之道。   现在,能抵挡住他身上的生死轮回之道的事物,也就他坐下,无风自摇的双色彼岸花了。红白交错的彼岸花,无声摇曳中,一片速杀之气盛放。   它来了,张瑜通过布置在地下的阵法,敏锐地察觉到,地底有巨大的物体移动,它正在一点点地朝着窦长宁的方向前行。   窦长宁自然也是发觉了,只是现在的情形下,他没有办法分心主动出击,只有让食人藤陷入阵法后,自己才能用最少的代价将其击杀。   地底的庞然大物潜伏在里窦长宁的十里之外,它的智慧不低,知道不能贸然前进。但窦长宁体内旺盛的生机,和不断攀升的灵力,对它而言,是它无法抗拒的诱惑。   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两日,直至窦长宁头顶的雷云凝结成型。   此片雷云与张瑜结丹时的惊雷,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瑜站在十里之外,雷云还是将他笼罩其中,甚至已经蔓延出山谷,张瑜事先布置的阵法根本不可能将其完全遮蔽。   雷云随着狂风翻涌,呼啸的风声像是一瞬间就出现在此片天地之上,一时间狂风大作,乌云遮日,原本就黑暗的山谷,眼不见一丝光亮,耳不闻鸟语虫鸣。   所见只有被狂风吹倒的古树,吹飞的砂石;所闻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隐隐不发的闷响雷声。   此反情景既压抑,又充斥着几分末日的荒诞,窦长宁一人独坐阵法之中,张瑜赠予他的发带,被他牢牢系在发段,他漆黑如墨的发丝随风飘洋,身子却端坐没有丝毫动弹。   他的背后,一朵并蒂红白双色彼岸花的虚影浮现,生死轮回的玄妙之气,从彼岸花虚影之上不断涌出,此花庄严肃穆,没有人会因为它的明艳而生出亵玩之心。   天地间的灵力被他尽数鲸吞,他坐下的双色彼岸花也开始疯长,实力之内的其他树木花草都被它们吸取养分,迅速的流逝生机后坍塌在地面,双色彼岸花就在它们衰败的残躯上,开出一朵朵鲜艳明丽、足有半人高的花苞来。   这些花苞虽然都还未曾开放,但其中蕴藏的精气实力,让远处的张瑜都为之心惊。   “天劫就快要来了!”张瑜看着不断穿梭在雷云中的电弧,口中喃喃自语道。   此番雷云声势浩大,自己决不能放手不管,于是张瑜第一时间就将辟邪雷火取出,让火焰遍布全身,作势要帮窦长宁抵御天雷。   进入窦长宁的花海之中后,张瑜原本以为会收到花海的阻拦,乃至抵抗,不曾想花海像是在欢迎他的第二位主人一般,没有丝毫想要损伤张瑜的意图。即使是在不断掠夺生机的过程,也有意识的忽略了张瑜。   致使张瑜虽然能清晰的闻到甜腻的花香,却不会受到双色彼岸花带来的伤害。张瑜皱起鼻头,仔细地嗅了嗅花海中花香,发觉此花香与平时在外闻到的鲜花香味大异,甜腻的近乎让人作呕。不仅如此,除了过分香甜之外,甚至彼岸花的花香闻多了之后,会给他一种如梦似幻,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现实还是环境之感。   好在窦长宁与张瑜心意相通,他的花海对张瑜不会对张瑜造成损伤,否则的话,还不用抵御滚滚天雷,眼前的花海就是一道难题。   张瑜在花海中畅行无阻,与他一同进入花海的,还有潜藏在底下的食人藤,张瑜想用神识锁定食人藤,不料却打草惊蛇,反倒是引起了食人藤的警觉,它立刻扭动身子,向着地底更深处钻去,同时它的树皮上分泌出一股特殊的粘液,阻断了张瑜对它的窥探。   张瑜见神识已经无法将其锁定,微微的皱起眉毛,不过也快他就释怀了。张瑜就不信,此藤蔓有那么大的定力,可以放弃窦长宁这枚“香饽饽”。   只要它对窦长宁还心存幻想,那绝对会有忍不住的时候,自己只要时刻留意,别让它钻了空子就成。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想办法,把密布在天空的雷云击碎,虽然张瑜好不怀疑窦长宁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渡劫,凝结元婴成功,但是还有食人藤这样的敌人潜伏在暗处,节省灵力才是关键。   窦长宁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于张瑜和食人藤进入他的花海,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他的彼岸花花海已经算是一个微小的领域,而他在领域之内,实力至少可以增加三成,搭配上彼岸花对敌的限制,拿下食人藤也不是没有可能。   窦长宁侧过头,回望了一眼与他并肩站立的张瑜,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也都无所畏惧了,无论是云巅之上,怒而不发的万道天雷;还是潜藏地底,伺机而动的圣灵榜第四位的食人藤圣灵,仿佛只要同张瑜在一起,天地之威,蛮荒异兽皆不足为惧。   天上的雷云可不会因此就感动,若天道有人性的话,说不定会加大力度,劈死在自己眼前秀恩爱的两个人。   张瑜帮助窦长宁将因风滑落耳边的秀发,重新用发带束好,看着在云海中翻腾的雷蛇,他安抚道:“一切放心,有我陪你……”   他的话还未曾说完,酝酿许久的雷劫从天而降。   银色的巨型闪电,像是一把巨大的锋利的刀,无情地将漆黑的天幕撕开,张瑜则瞬间与窦长宁沟通,按下窦长宁,不让他起身,而自己则飞身,直面第一波的天雷。   此天雷的威力不容小觑,张瑜更是直面了它的威能。张瑜的好战之心被激起,手中的幽蓝火焰,也化作一柄足足有两丈长的巨型长刀,朝着头顶的闪电狠狠地撞去。   一时间,天地之间只剩下电弧爆裂的轰鸣声,四散的电球将山谷内的高大树木击穿,只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冒着火光的圆孔。电球落在花海之上,将彼岸花吹得东倒西歪,万幸地是,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   张瑜许久未曾被如此强大的能量集中肉身了,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的鸭子,骨肉都是酥麻焦脆的。骨骼因为巨大电流的通过,彼此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克哒”的响声。   若不是自己的辟邪雷火本就源于天雷,而且自己对天雷之威早已适应,恐怕一击之下自己便会深受重伤。   可是即便如此,就在他抵挡住第一波天雷之后,还是口溢鲜血,双手虎口被震得发麻,十指连想要握紧都难。   窦长宁站在地上,看着高空中为他抵挡天雷的张瑜,心中虽然不忍,但也知道自己先积攒实力,是当前最为关键的事。   窦长宁连往口中塞了数枚元婴丹,体内的灵力再次攀上了巅峰。   第二波天雷再次落下?两条银蛇般的天雷,相互缠绕着降落,像是一把剪子,试图撕裂着天地间的一切,将世间万事万物割裂。   张瑜此番不能托大,他与先前那般,玉玺的虚影从他的身上窜出,四方的盘龙玉玺,用起玉壁直接抵挡了天雷的进攻。   此时的玉玺,已经不是当年筑基期的玉玺了,被张瑜用天地灵气蕴养多年,加之玉玺之内五行俱全,自成一体,所能带来的威能也远超当时百倍。   但天雷终究是天雷,洗涤一切,摧毁万物的威能,纵使连玉玺这般的天地灵宝,也不过就只能挡下一击,否则便会有损伤。   第二波天雷,看似有惊无险的被当下,实则已经在消耗张瑜的底牌了,他能抵挡天雷的手段,无非也就是这几种。   第三波天雷,张瑜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硬抗,他必须帮助窦长宁撑过三波天雷,才能确保窦长宁元婴成功。   张瑜将玉玺收起,好在此次的玉玺并未受到损毁,只是在雷击的中央,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纹。来不及调理生息,他将口中的鲜血混着丹药一起眼下额,在空中他左手燃起辟邪雷火,右手持金戈枪的虚影,太乙真水化作的水盾护住他的胸口,九泪苦慈竹的虚影庇护着他的后背,装备齐全的迎接第三波天雷。   不仅如此,张瑜的背后长出一对魔化的蝠翼,双眼眼瞳也在一瞬之间,转化为金银双色,他怒吼一声,朝着更高处飞去,试图将天雷雷云搅散。   天雷仿佛被激怒一般,此刻从原本的巨型闪电,变换为漫天飞舞的无差别雷爆,一条条扭曲舞动的雷电,像是下饺子一般,从雷云之中不断下降。   将山谷之内摧毁的寸草不生,岩石碎裂,彼岸花海也在它的冲击中不断破碎。   可要是说谁面临的压力最大,张瑜自是当之无愧。   滚滚天雷将他完全锁定,任凭他在雷暴中肆意穿梭,用金戈枪左右横挡,终归还是无济于事,天雷每一次对他精准的锁定,数道雷光准确地劈在他魔化之后的肌肤上,一道道皲裂的肌肤下,黑色的血液流淌,从半空滴落,还未触及地上的彼岸花花苞,就被高温蒸发。   张瑜左右横跳,直指筋疲力尽,他不知道雷暴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多挨一道雷,窦长宁就会少受一份罪。   天雷雷暴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终于像是弹尽粮绝般暂时收手,但天雷的威能并没有消散,只怕还在酝酿着更为庞大的力量。   可张瑜已经再无力量阻挡,他从高空跌落,被窦长宁稳稳地接住,窦长宁看着他脱水的肌肤像是焦炭,自然是无比心疼。但眼下可不是安稳的时候,他必须成功将最后一波天雷化解,才能让张瑜所做的一切值得。   窦长宁将处于半昏迷,意识已经模糊的张瑜轻轻放在花海中央,开启了保护他的阵法,防止食人藤的突然偷袭。   自己则深入高空,直面最后一波的天雷。   窦长宁向来不喜斗法,可经过前两日之事,他明白了在修仙界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只有掌握绝对的力量,只有能掌控他人的生死,才能确保张瑜能安稳的修仙。   窦长宁对力量的野心冲破一切,因此,当他面对幻化成巨龙,朝着他面门呼啸而来的雷电巨龙时,眼神中没有一丁点闪躲,反而是充满了坚毅。   他右手指着天,左手指地,双手在空中缓缓交汇,在空中划过曼妙的弧线,天道的生死之气不断涌现。   此刻,身处在蛮荒大陆的万事万物都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对生的渴望,对死的忌惮,生死仿佛就在天道的一念之间。   正在与蛮荒之地的圣灵厮杀的九鼎大陆的精英,其中已有不少人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此地结婴了,他们都在心中思考者,会是哪一宗门的弟子,居然选择了生死之道进行参悟。   潜伏在地底深处的食人藤,它用藤叶凝结而成的双眼,透过地面上被雷弧砸出的间隙,心惊胆战的看着鳞爪飞扬的雷电巨龙,在空中不断地消融瓦解,最后无声无息地连同雷云一道消散,心中惶恐极了。   此刻的它哪里还升的起袭击窦长宁的心思,一股脑的只想着逃窜,可它刚想要扭动巨大的身躯逃离时,四周的土地却将它牢牢禁锢任凭它怎么翻滚腾挪都无济于事。   “袭击它,杀了他你就能活!”没有感情的声音在食人藤的心底响起,让它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蛮荒大陆,除了神秘的第一圣灵还能是谁呢? 第130章 直面食人藤   天雷看似无声无息的被窦长宁化解,实则窦长宁是自己顿悟的天道的一缕气息,运用在刚刚的姿势上,算是福灵心至的偶然之举,若今后想要再度施展,还是得多加练习,以及自己对生死之力理解的更加透彻才行。   不过,天道的雷劫已经消散,接下来就是正是步入元婴的过程。   天空之中,雷云化作五彩祥云,万道霞光如同锦缎一般,带着无尽的生机,浇灌到窦长宁的身体之内。   霞光牵引着他的身子,将他如同蚕蛹般包裹其中,甜腻的香味再次在山谷之中飘荡,万物复苏。   刚刚被雷火摧残的古树,在它们腐朽的身躯上,一点点如星般的嫩芽逐渐萌发,不出一时三刻,便长成了一人高的小树苗。树上的新绿看着舒适极了,与将地上坑洼填满的芳草相映成趣。   窦长宁身下的彼岸花已经长得比张瑜还高,原本就密集的花朵,此刻更加旺盛。而且,先前紧闭的花苞,如今也已经一同绽放,甜腻的气味被新芽的清爽中和,倒形成了一股令人难忘的奇香。   张瑜看着天空中的“蚕茧”,他与窦长宁心意相通,自然能知道被霞光包裹的窦长宁,在发生着何种惊人的变化。   窦长宁不着寸缕的蜷缩在“蚕茧”之中,万千霞光换作丝线,源源不断的向着他灌输生机,整个人全身散发着近乎透明的光泽,享受着肉身的再一次重塑。   张瑜不敢贸然尝试与窦长宁的沟通,深怕打扰到他,不过窦长宁的识海,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舒服的他只哼哼,这倒有点让张瑜吃味了。   张瑜想了想,反正眼下的窦长宁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倒不如抓紧时间将灵力恢复至巅峰,毕竟脚底下还有食人藤在虎视眈眈呢。   张瑜想要飞离花海,此刻的他才惊奇的发现,窦长宁的花海不仅更加旺盛,而且其范围居然和笼罩在天地间的祥云一模一样,若真的能一直维持这么大的范围,日后大范围的作战,恐怕同级之内鲜有敌手。   张瑜飞出了山谷外,确认了自己恢复灵力时,不会抢夺窦长宁的资源,而且确保了一旦食人藤动手,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回援,张瑜这才放下心思。   等他一轮调息以后,身上的上已经近乎痊愈,不得不感叹返元之体的恢复力是多么的惊人。他在外看向笼罩在山顶上的祥云,心中满是期待和骄傲,不仅倚着大树,嘴角挂着微笑,摇头晃脑地哼着童谣。   突然,他部署在地底的阵法,敏锐地察觉了地下的异动,像是巨大之物冲撞阵法所致,张瑜心下明白,怕是食人藤按耐不住,想要动手了。   立刻雷光闪动,只用了数息就出现在了“蚕茧”之下。   张瑜还未站稳,地表便是一阵晃动,厚重地土壤掀飞,岩石砖块四处飞溅,将其上的彼岸花全部连根拔起,撞到了新生的树苗。   张瑜看着眼前这片飞沙走石的动静,就知道来着并非是善类,他抬头看了眼还被霞光包裹,金丹已经飞离体外的窦长宁,沉吸一口气,准备替他迎战。   翻天覆地的震动戛然而止,四周只听得见碎石在地面滚动的声音,还有地下传来的“沙沙”庞然大物移动的声响。   张瑜屏气凝神,忽然察觉到巨大之物移动到了自己的脚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脚下的岩石,连同自己的身躯一同撞飞。   张瑜在被甩给的半空之中,看见数条足有十丈粗的藤蔓拔地而起,以合拢之姿将自己和窦长宁围在其中。粗壮的藤蔓像是章鱼触手般肆意挥动,一下下的拍打在张瑜激活的阵法之上,打得阵法上灵光闪动就不曾停歇,一些小型阵法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藤蔓打碎。   藤蔓之上,还长有密密麻麻如同磨盘大小的花苞,只不过这下花苞格外慎人。花瓣底下是一排排比刀子还要锋利的牙齿,其上还沾满了恶臭的酸性粘液,随着花苞的开合,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每个花苞中间都有数条猩红的花蕊,向赤色长舌一般,随着藤条的扭动而四下飞舞。   颇通人性的食人藤,见张瑜被抛制高空,立刻一条藤蔓狠狠地朝着张瑜抽去,其上的花苞尽数打开,浓稠的粘液朝着张瑜喷出不说,伸缩自如的花蕊还阻断了他逃跑之路。   好在张瑜肉身力量不错,再加之与人高空对敌的经验丰富,因此凭借自己腰部发力,和用灵力施法形成的踏板,在空中直接旋转三周之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食人藤的藤蔓见一击杀他不成,立刻将目标转向了还停留在空中,被阵法保护的窦长宁,只要它将窦长宁击杀,那位存在必定会言而有信,放过自己。   因此,食人藤所有触手一起发动,作势要将阵法彻底敲碎,不仅如此大量的粘液像是水箭一般,射击在阵法外,阵法顿时岌岌可危。   阵法外,两只玄武的虚影不断嘶吼咆哮,用他们厚重的龟背,替窦长宁挡下攻击。   张瑜事先布下的双重玄武阵,用了足足十二件高阶防御法器,都没能完全将食人藤的进攻阻挡,眼看着玄武虚影越来越薄弱,嘶吼声越来越低,张瑜再一次的选择动手。   此次的他可不打算凭力量和食人藤硬碰硬,正面进攻只会显示自己的愚蠢,只有断其根基,才能永绝后患。   张瑜召唤出金戈枪的虚影,往地上一插,其上的金光立刻分裂成无数细微的金线,沿着地底山石间的缝隙,疯狂地搜寻着食人藤的本体所在。   食人藤自然知道张瑜的意图,可它没有将这个小子放在眼中,哪怕他刚刚凭借一己之力击碎了三波天雷,只要没有天道之力,凭他想要伤害到自己近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眼看着天道霞光越来越微薄,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窦长宁的身影,在他的头顶,九纹金丹在不停地转动着,吸收着天道赠予他的力量。同时,金丹之内像是有一颗心脏一般,在不断的自我跳动,随时准备冲破金丹的束缚,彻底化作元婴。   食人藤对第一圣灵是有怨怼的,刚刚若不是它命令自己,必须与此人为敌,自己早就离开了。但同时它还用法力压制自己,不让自己立刻动手,给了眼前的修士吸收天道之力的机会。   这不摆明了想要献祭自己吗?   但蛮荒战场,物竞天择,强者生存,没有人敢反抗第一圣灵,哪怕是万年前的鲲鹏都不敢,也从未有圣灵见过第一圣灵的模样,只有特定时间才能听到它传递下来的命令。   食人藤想到刚刚那股压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完全无法反抗的巨大力量,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内心的恐惧完全无法遮掩。   不是没有生路,只要自己将此人吞噬,不但不会受到第一圣灵的惩罚,而且还可以增加自己的实力,感悟其中蕴含的生死轮回之道。   说不定第一圣灵,就是看中了自己的潜力,强迫自己吞噬下此人,好补充自己的对轮回之道的感悟呢。反正自己吞噬的元婴不在少数,哪里还会惧怕一个小小金丹和一个刚刚进阶元婴之人。   食人藤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速了对阵法的敲打,作为阵眼的一件高级法宝,终于抵挡不住这样的压力,随着“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在半空之中化作粉末。   食人藤大喜过望,加快了抽打的速度,很快法宝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双重玄武阵的破碎已经就在眼前。   终于,在数条藤蔓的一轮合计之下,阵法终于不堪重负,在半空之中化作灵力碎片,消散得无影无形。   张牙舞爪的食人藤,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刚想用藤蔓将窦长宁撕成碎片之际,突然它的身子一阵抽出,剧烈的疼痛让它挥出的藤蔓失去了准头,一下子劈在了他的另一条藤蔓之上,直接将那条藤蔓一劈两半,打量腥臭的汁液喷洒而出,掉落的粗壮藤蔓像是蛆虫般在地上扭动了两下,便彻底失去了活性。而断裂的藤蔓表面则有墨绿色的光芒涌动,不出片刻就有一层薄膜覆盖在其上,阻止其汁液继续喷洒。   食人藤没有想到,自己的核心本体真的能被张瑜找到,而张瑜真的有本事伤害道自己,因疼痛而丧尸理性的它,立刻将攻击目标转移至张瑜身上,它要将这只但敢伤了自己的小虫子碾成肉泥。   反观此刻的张瑜,他的情形不容乐观,虽然他用金戈枪刺穿了食人藤坚硬的表皮,但是其中细密紧实如同肌肉的纤维,牢牢地锁住金戈枪的虚影,开始在地底疯狂扭动,并且带着张瑜想要钻入地下。   张瑜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依靠金戈枪虚影的力量暂时稳定住身形,一旦自己将金戈枪虚影收回,或者双手从金戈枪上松开,巨大的反弹之力,会将他抛到半空之中,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落入满是利齿的花苞之中。   看来只能拼了,张瑜一口气将身上数十张妖魂符全部激活,一时间天地之内,众多妖兽圣灵奔腾。有的强壮如牛;有得猛烈如虎;有点迅捷如鹰;有得厚重如龟……奇形怪状、种类繁多的妖兽圣灵齐齐发动自己的本命妖技,或强或弱的一同集中朝着张瑜金戈枪直指的孔洞而去。   顺着孔洞,这些妖兽圣灵的本命技能,裹挟着骇人的灵力,如同长剑般狠狠刺入张瑜用金戈枪划开的伤口。   食人藤吃痛的紧,纵使它的修复能力再怎么强悍,前提是都不能让自己的核心受损,核心一旦受损,想要彻底修复伤势,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可以。   这下,张瑜在食人藤心中,已经被列为了必杀之人,它也不再试探,数条藤蔓上所有的花苞一同绽放,喷涌的腐蚀毒液,汇聚成一条长河,自半空落下,朝着张瑜毫不留情的冲刷而来。   妖灵符没有半分阻挡,顷刻间就在腐蚀毒河的冲击和腐蚀下化为乌有,此间也可以看出高等级的圣灵与低等级圣灵之间的巨大差距。   就当食人藤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张瑜必死无疑之际,紧握着金戈枪的张瑜,狡黠一笑,整个人就消失在食人藤的攻击之中。   消失地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长河没有阻碍的冲撞在地面之上,顺着孔洞灌入食人藤本体的伤口之处。   这对于食人藤而言,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它的所有花苞第一时间收缩,但由于刚刚喷出的汁液量十分巨大,还是在本体之上留下了难以复原的伤口。   但食人藤心中却十分欢喜,他以为自己已经将那只讨人厌的虫子消灭,眼下只要对付还出在霞光中的窦长宁就可以了。   可它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它太起藤蔓之时,张瑜的气息再一次的凭空出现在它的身下。   食人藤懵了,它刚刚明明察觉不到张瑜的气息,就好像他已经魂飞魄散了一般。   食人藤的一愣神,基本也就宣告了它的死期将至。   在高空中积攒力量许久的窦长宁终于将最后一缕霞光吞噬干净,他身前漂浮的九纹金丹像是蛋壳一般,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捅破,紧接着婴儿的四肢,脑袋,最后整个身子都“破壳而出”。   婴儿整个身子都是白白嫩嫩的,只是双色并蒂彼岸花的花纹蔓延至他的整个背部,一直没入他的尾椎。婴儿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可爱极了,他的头顶有九条编织好的金发,倒与窦长宁此时的脸完全不同。   相同之处也就只有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窦长宁的本体和元婴一同注视着食人藤,面无表情的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让食人藤原地等死是不可能的,它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了,甚至主动用毒素刺激自己的核心,让它分泌出更多的毒水来,它就不信,一个刚刚结婴成功的修士,还真能要了自己的命不成。   或许,普通的修士不能,但窦长宁是参悟生死轮回之道的人。只见窦长宁和他的元婴朝着食人藤摊开双手,随后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握拳收紧。 第131章 杀食人藤   每收紧一根手指,食人藤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无形之中被夺取一分,生命的流逝体现在它的藤蔓之上。   生命威胁到食人藤,-彻底激发了身为妖物的野性,它将自己全部从地下抬起,此时的窦长宁和张瑜,才得以窥探此物的全貌。   半圆的身子像是没有睁开的眼睛,褐绿色的根茎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其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瘤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真让人恶心。一张足有一头小牛大的墨绿色人脸,就长在瘤子的最前端,本就可怖,偏生刚刚还被自己的毒素腐蚀了一小半,露出里头流淌的脓汁和半边像犬牙一般牙齿。   它从地下冲出之后,更好的瞄准了窦长宁,也不做犹豫,数条藤蔓一同拍下,是要将他拍成肉泥。   “噔”,一朵白色彼岸花从窦长宁的背后升起,白光化作护盾,牢牢地将窦长宁护在其中,看似柔弱的白光,居然比张瑜的双重玄武阵还要厉害,面对遮天蔽日地藤蔓抽打,白光根本全无反应,就好像抽在它上面的不是粗壮有力、能一下子开山碎石的藤蔓,而是驱赶毛驴的小皮鞭。   不仅如此,窦长宁背后的红色彼岸花也一同盛放,伴随着他手势的变动,发射出诡异的红光,罩在食人藤的本体之上。   收起三根手指,它的藤蔓抽打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所有藤蔓开始发黄,藤蔓的表皮出现褶皱,这是水分流逝的体现。   收起五根手指,食人藤藤蔓上的花苞稀疏蜷缩,缩成了枯黄的模样,随后一朵朵的带着毒液掉落在地面上,)露出其中发黄的牙齿。   食人藤再也压制不了内心的恐惧,转身就像离开,但窦长宁怎么可能给它逃脱的机会。他左手拈出一线白光,洒在地上的彼岸花海上,原本已经被碾压成泥的彼岸花,如今被注入白光之后,开始漫山遍野的疯长,强韧的花茎攀爬上食人藤的藤蔓,甜腻的花香让它的头脑一阵晕眩。   而在恍惚之间,窦长宁的右手又握起两根手指。食人藤枯黄的藤蔓彻底枯萎,很难想象原本十丈宽百丈长的藤蔓,现在缩小到就像是用来捆绑庄家的麻绳一般,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活力,连带着它的本体也缩小成一个两手大小的球状,从高空掉落。   藤蔓干瘪且杂乱,铺在食人藤本体上,远看就像是一人头,只不过这“人头还在”不停地颤抖抖动,艰难的匍匐身子,向着窦长宁求饶。   窦长宁没有回应,继续收回手指,眼下除了右手的拇指还未握拳外,其余九指皆握在一起。   而此时的食人藤连求饶都做不到,若不是它的本体还在微微颤动,它头顶的枯藤还在轻轻抖动,连张瑜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窦长宁看了眼张瑜,张瑜冲着他摇摇头,心中明白了张瑜的想法,毅然决然的将右手也握成拳,至此十根手指全部收起,而食人藤也彻底失去齐心,化作了一团真正的枯藤躺在花海之上。   窦长宁摆了摆手,彼岸花海褪去,露出了凹凸不平的地表,地表之上处处都是大战留下的坑洞,原本的山谷如今已被毁去大半。   张瑜可不管这个,他手金光一扇,便将枯萎的食人藤划开,取出里头拳头大小的妖丹,用灵泉水仔细洗去其上仅存的一丝粘液后,又用掌风吹散了其上的恶臭,最后才递到窦长宁的手中。   即便如此,窦长宁对食人藤还是十分不喜,但是他知道,想要离开蛮荒大陆,吞下妖丹,完成夺灵大法师必不可少的。   没有办法,窦长宁一口将妖丹吞下。他可不像丁远山,他的身上可是有彼岸花花王魂的,若论及品质来,与鲲鹏都不相上下,在植物之中连九泪苦慈竹这样的天地灵宝都在品级上与他相争。   因此,食人藤的妖丹就在窦长宁清醒时,充分的运用夺灵大法化解得一干二净。   而且,窦长宁的身体上也只是在后背处浮现了并蒂双色彼岸花的纹身,并没有出现食人藤的丝毫踪迹,可见是被彼岸花魂彻底压制。   张瑜抚摸着窦长宁背后一直到尾椎的彼岸花魂,感受着指下温热的肌肤,心中想的是这到底算不算是成功夺取圣灵。   窦长宁自然知道张瑜的顾虑,他将法袍穿上后,任由张瑜帮他仔细整理,而他则是双手一张,毫无顾忌地说:“我刚刚通过夺灵大法,吞下食人藤妖丹之后,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是一种解脱之感,就是终于可以从蛮荒战场逃离的感觉,我想应该是夺灵成功了吧。”   张瑜不敢拿窦长宁冒险,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向乌龟一样的排名十分靠后的圣灵,让窦长宁杀了它尝试一下。   窦长宁翻个白眼之后,按照夺灵大法再试一次,此时的他除了体内灵力又多了一圈外,连刚刚那种神秘的感觉都没有了,看来是夺灵大法在他的身上不起作用,可见先前是夺灵成功了。   此间事毕,窦长宁从储物袋中,取出玉佩折扇,将自己有重新打扮的玉树临风,看得张瑜不仅心神荡漾,甚至有些吃醋在里头,他不满地拉着窦长宁的袖子,拈酸含醋地倒吊着剑眉问道:“你打扮地如此慎重干什么,我们在蛮荒之地,应该小心谨慎才是,穿得这么帅,长得这么帅,小心别人劫财又劫色。”   这段话成功把窦长宁逗乐了,他附身在张瑜的耳边说:“怎么?你想当第一个劫匪吗?”   言语调笑,目送秋波。眉下三分情,可暖三九天;唇上一泓意,可乱佛陀心。当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张瑜当场就快把持不住,差一点化身狼犬,“嗷嗷”地扑上去。谁料窦长宁只是逗逗他,立刻飘然从他的身旁离去,八卦轮盘带着他直接深入高空。   “张兄,你现在的定力真的大不从前了,要不要把清心咒调出来念一念,也好收收心思,哈哈哈哈哈。”   窦长宁使完坏后,还“恬不知耻”地飘在半空之中看张瑜的笑话。   好在张瑜脸皮厚,愣是背了三遍的清心咒,才将燥热的心给平静下来。   只是当他御剑飞到窦长宁身边时,他看向窦长宁的眼睛就像是饿狼之于羔羊,满满地侵略意图,其中含义让窦长宁肾疼。   接下来二人打算前往数十万里之外的雪源山脉,去哪里寻找到排名第六的圣灵,双头雪怪。   其实,无论是排名第二的鲲鹏,还是排名第三的刹蝶都很适合张瑜,只是窦长宁吞噬了食人藤之后,才知晓排名前三的圣灵,与其后的圣灵简直是天差地别。   排名前三的圣灵可以自主选择是否赠灵给修士,一旦选择赠灵,无论是鲲鹏还是刹蝶,都不会有丝毫损伤,更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在赠灵之后,它们会进入休眠期,即便在休眠期两者的实力哪怕是数百个食人藤一起动手,也绝对没有打得过的可能。   只有排名前三的圣灵才能永久存在,三名之外的圣灵若是连续活过五万年,还未被人夺灵,就会被第一圣灵消灭,用其他圣灵来代替它的位置。   这个规矩在张瑜眼中十分奇怪,担有不能一下子说出奇怪在哪里,他索性也就不在思考了。毕竟鲲鹏和刹蝶居无定所,遇见的概率极低,被选中的可能性更是约等于无,与其将此等想法寄托在飘渺之物上,倒不如选择位置确定的圣灵。   双头雪怪,不仅肉体的防御力和恢复力极强,而且对魔法有异常的亲和力,属实是张瑜合适的圣灵选择,眼下就是有些担心是不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两人携手飞出山谷,将近四年没有出来与人打交道,当他们遇上第一行人时,难免有些生疏。   半空之中有三男两女,他们各自御剑停在半空,毫不避讳地讨论着“蛮荒城”。   “蛮荒城?”张瑜望了窦长宁一眼,见他也是摇摇头,就知道原先的玉简之上,并没有蛮荒城这一地方,向来是之后的修士所建造的,毕竟凭借修士移山填海的本事,修座城池是再简单不过了。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一行人,是九鼎大陆还是蛮荒大陆之人了。   不过,很快张瑜就听见,其中一个女修说道:“九鼎大陆之人,欺负我们已久,不仅将大多数的图灵抢去,逼迫我们为他们去冒险寻找资源,甚至连城池的名字都叫蛮荒城用来羞辱我们。更是将第七,八,九,十位的圣灵都已捉住,明目张胆地准备在蛮荒城内举办拍卖会,用来拍卖此等级的圣灵,良哥难道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嘛?”   “不任人宰割又有什么办法!技不如人,我们眼下只能自己去找找,是否有低等级的圣灵,从九鼎大陆之人的手中剩下,若是没有,便只能去别人的了,毕竟若是以我们的财力,哪怕是排名两百七十万之后的圣灵都换不到,更别提无人一手一只了。”   听到这里,老奸巨猾的张瑜,立刻就明白了九鼎大陆的意图,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借住圣灵不仅分化了蛮荒大陆的人,更是用对他们而言富余的圣灵,去换取出了蛮荒试炼后必须的修炼资源,还能压榨蛮荒大陆的修士替他们卖命,真的是一举多得。   只是不知道这般阴险恶毒的方法?是出自谁得手笔,张瑜倒是想要上前讨教讨教。   窦长宁与张瑜对视一眼,两人手中的圣灵确实还有多余,只是不愿意随手交给半空之中的五人罢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又不了解他们的品行,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再常见不过了。   两人手中的圣灵,还是得留作自己使用,怎可无缘无故赠予他人?   于是,窦长宁果断出手,直接掠过为首的良哥,逼问出蛮荒城的方位,就带着张瑜朝着远方前进。 第132章 入蛮荒城   两人行走的一路上不算低调,光明正大地朝着蛮荒城飞去,因为窦长宁已经成功晋级元婴,导致他们一路上少遭遇了许多麻烦。   明明有几次,两人都已经发现了潜伏在暗处中的人了,只等那些人主动出手,他们可以进行反制。未曾想等这些人察觉,窦长宁元婴的修为之后,不是继续潜伏在暗处,就是灰溜溜地立刻逃跑了,着实没趣。   当然了,这些“拦路虎”也不全是由病猫装的,其中不乏有自视甚高的修士,还是挑准了窦长宁和张瑜动手。逼近窦长宁在元婴修士的眼中,只是个刚刚晋级成功的底层元婴,哪里至于张瑜更是不值一提,哪里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路上胆敢有这样子想法的元婴修士,其结果不出意外地被窦长宁料理干净。   张瑜和窦长宁一路畅通无阻,再加上对方打听,很快就走到了所谓的蛮荒城,等两人到了之后,才发觉蛮荒城不过就是个破旧的小村落罢了。   两人站在城门外,看着城头用沉香木牌雕刻的“蛮荒城”三字,只觉得寒酸,城墙不过是随手用法术砌成的,虽然平整,但在修士眼中就是不堪一击的小土堆。城墙外也没有守城之人,所有修士就直接在蛮荒城上空飞来飞去,毫不避讳。当然也有修士是走在地上的,他们不仅穿着简陋,而且身上都留着大大小小的伤疤,他们看着能在高空飞行的修士满怀羡慕,其中居然还有不少元婴修士,是走在地上的。只不过他们的脸上倒不似低阶修士那般愁眉苦脸,一个个瞪大双眼在找寻什么似的。   窦长宁和张瑜一出现,就有一名元婴修士注意到他,原本那名修士想要走上前同窦长宁说话,身子都转过来了,后来与窦长宁对视一眼后,仔细的打量了窦长宁一番,竟然露出鄙夷且敌视的目光,又将身子转了回去,着实令人费解。   窦长宁则是回瞪了一眼后,用神识和张瑜沟通:“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他有事瞒着我们?”   张瑜抬头看着从头顶飞入城中,光鲜亮丽的修士,心下有了判断,他帮窦长宁理了理衣领,对着他说道:“那人不是对我们有敌意,而是对整个蛮荒大陆的修士都有敌意。”   “蛮荒城因为是由九鼎大陆的修士修建,能够飞行直入的人,自然也只有九鼎大陆的修士。其余蛮荒教的人,无论修为高低都只能步行进入城中。至于刚刚那名元婴修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不是对比我有敌意,而是对所有蛮荒大陆的修士都有敌意。”   “我估计,他可能是想要依附于九鼎大陆的修士换取利益。”   窦长宁想了想,*也得张瑜所言极是,如此一来,自己确实是那名修士的“敌人”了。   只是他不解,为什么一名元婴修士,不去自己猎杀圣灵,而要寄希望于依附者虚无飘渺的赏赐呢?   张瑜并没有力量正面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人各有志后便不在言语,他的大脑在思考着,装作九鼎大陆之人,和以蛮荒大陆修士的身份混入蛮荒城,到底哪一种更为便捷。   思来想去,张瑜还是决定,让窦长宁直接装作九鼎大陆之人,带着他飞入城中,因为只有如此做,才能第一时间接触到双头雪怪的拍卖信息,才能节省下打探消息的时间。   他可不信九鼎大陆之人对所有参加蛮荒试炼的修士都了如指掌。   想到此处,窦长宁也不做掩饰,直接将元婴的气场大开,带着张瑜就从莽荒城上方飞入城中。   两人跨越了没有阵法阻挡的土墙之后,发现城墙之内的景象,与他们想象的还是有所差别。   城墙之内,倒不和城墙外一般,尽是落寞,反倒是有几座亭台楼阁,被阵法保护其中。   这些楼阁不说是金碧辉煌,倒也算得上是雕梁画栋,流水、假山相映成趣,墨色的砖瓦与雪白的墙壁交相辉映,将淡淡竹影映射其上。   唯一有些庸俗的是,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张瑜和窦长宁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发现这些灯笼上或是写了当铺,或是写了客栈,可见红灯笼是用以区分。分门别类的倒也有不少种,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思。   由于地方比较小,在路上闲逛的修士并不多,许多修士直接是找到自己想要进入的庭院,直接将灵石抛入其中的灯笼内,其上阵法就会打开一个小口,供人进入。   张瑜想了想,冲着客栈的那一盏灯笼指了指,于是两人便先在客栈前落了脚。   窦长宁将十枚灵石抛入灯笼之内,灯笼红光一闪,如期待的那般打开一个小口,供两人进入。   两人进入阵法的一瞬间,只觉得人声鼎沸,喧闹不一。   两人仔细听去,居然是市井的一些对赌小玩意,这帮修士倒是玩的不亦乐乎。两人顺着声音寻过去才发现,在中堂之内,大大小小的赌桌堆满了屋子,一个个修士像是斗红了眼一般,抱着自己的筛盅,嘴里年年有词。   张瑜和窦长宁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一位衣衫半解、披头散发、凌乱的头发上还戴大丽花的女子,直接盘腿坐在赌桌之上,一人单独挑战四人,两只手轮番摇着骰盅,摇头晃脑地想个疯子。   张瑜不自觉的皱起眉头,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张瑜的目光就被她捕捉到了。那女子冰冷的眼神,从她杂乱的发梢后看向张瑜。一转眼女子的目光就转移了,似乎没有将张瑜和窦长宁放在眼中。而只是那匆匆瞥过的一眼,张瑜就知道此人不是好惹之辈。   窦长宁的鼻子愈发灵敏了,他能够在人群如此密集,气味如此复杂的环境下,闻到女子发梢上传来的淡淡药香,与先前花小花的药香完全一致。   是药鼎宗的人,而且其实力看上去要远在花小花之上。   两人脸色未变,只是默不作声的想要绕着她走远一些。   谁曾料到还未等两人转过身去,坐在赌桌上的大丽花女突然开口道:“你们两位不是我们九鼎大陆之人吧?”   随着大丽花女的话音落下,原本喧嚣的客栈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怀好意地盯着窦长宁和张瑜,一时间摇骰子,推牌九,打麻将的人悉数都停了下来,手指尖灵光微聚,随时准备一有异动就将二人拿下。   两人虽然面色不显,但不约而同的心中一凛,此女子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九鼎大陆之人的。   好在张瑜脑子转得快,他传音给窦长宁,再由窦长宁来专属:“药鼎宗的前辈说笑了,晚辈们只不过因着只会些微末功夫,前辈不认识我们是应该的,何来我们不是九鼎大陆之人这一说词呢?”   大丽花女也不整理衣冠,任凭她白如雪的肌肤显露大半,细腻的双足从织有红色大丽花的百褶裙下露出,慵懒的模样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毒蛇,美丽妖艳却有致命。   她微眯着双眼,柔若无骨的素手往桌边一摆,自有人往她手中递了一杯灵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意为之,知道灵酒喝完,她都没有开口。   好在张瑜和窦长宁两人的心理素质属实过硬,就这般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片,接受着在场近百人目不转睛的注视。   等到大丽花女三杯灵酒下肚,面色已经微醺,酒气攀爬上她的脸颊,她轻轻摇了摇脑袋,卷曲的头发像是海浪般微微晃动,她用手扶着脑袋,言语结巴得像是喝醉了一般,她追问道:“那,那你们倒是,倒是说说看,你们是哪一宗之人?”   这问题倒算是把张瑜问住了,他原本是想要借自己和窦长宁炼药的本事,片九鼎大陆的其他人,他们两人是药鼎宗之人,可眼下正是大丽花女提出的追问,二人若是想要诓骗此女,只怕属实困难。   正当窦长宁和张瑜想要说是“阵鼎宗”之人时,在赌场的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粗狂中带着些许懒散随意的声音:“好了,你们两位也算拜见过药鼎宗的花洛阳前辈,还不麻溜的给我滚过来。”   听到此声音,众人皆将目光转移到坐在角落的那名衣衫褴褛的破落户上,只见那人带着半毡不是是有何种兽皮做成,现已经油乎乎的破帽子,身上也是破破烂烂的,脚上的靴子上全是污泥不说,大拇脚趾还露在外头。   听到此人的声音,花洛阳瞬间就就从微醺的状态中苏醒,她本能的将自己放浪的姿态略做收敛,可是转念一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追问道:“呦,没想到此次蛮荒圣灵节,影鼎宗的人还会参加,你们不是做缩头乌龟做习惯了嘛?怎么还有胆量出来?”   那破落户听到嘲讽的言语,也不多说什么,络腮胡须下的面容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若是不来此地,怎么给你送上一份大礼?我也不买关子了,直接和你说了吧。”   “郎凌,郎冽,以及前往食人藤的一众之人全死了!” 第133章 三胖挑衅   “什么!这怎么可能!”听到此消息的花洛阳一拍桌子,当场就从赌桌上站了起来,她瞪大双眼,琥珀色的瞳孔之中满是对言语的不敢置信。   好在她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性,她手呈拈花状,淡淡的药香从她的指尖流出,一座药鼎出现在她的头顶,带着她冲向角落的应无求,沿途中闪避不及的人群,连同桌子、赌具一同撞飞到墙边。   应无求看到他的出现,也没有慌张,只是他的头顶也亮出了一座宝鼎,随后两人一同布下结界,旁观者再无从得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张瑜和窦长宁趁着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立刻调转身形,朝着门外冲去,他们可不知道两人知道什么,会说什么,只能先逃之夭夭。   万一被发现那些人皆死在窦长宁与玉净道姑之手,就冲刚刚大丽花女的表现,自己和窦长宁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可应无求有怎么能放两人轻易离开呢?他自有用的到两人的地方。   还未等二人走出门口,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二人的身前,黑影手持双盾,两面盾牌相互之间一碰撞,发出的音浪直接将二人掀翻,还未等二人从全身酥麻的状态中苏醒,黑影便将手中的盾牌压在二人的身上,二人一瞬之间便动弹不得。   同时,他们的识海中,收到了应无求的传音:别想着逃跑,你们只有跟着我才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窦长宁想要在此地发动自己的灵力,却被张瑜阻止,毕竟此地的元婴修士那么多,还有两位是元婴最顶级的修士,仅凭借他和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能活着逃出去,与其如此,倒不如先留下看看那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要再做打算。   窦长宁听了张瑜的话,将身上的灵力散去,乖乖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张瑜则调动神识,搜集着四周人的闲言碎语,好增加自己对眼下情况的了解。   不出他所料,肯定有知情之人。麻将的四人桌上,也不知道是他们神经大条,还是对麻将的瘾实在太大,现如今居然又开始四人搓上了,便搓还边聊天。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影鼎宗这个宗门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正常的,影鼎宗虽说也是九鼎之一,与‘合鼎、幻鼎、药鼎、器鼎、体鼎、阵鼎、符鼎、法鼎’并列为九鼎,也是开辟九鼎大陆之初便成立的宗门,但已经落寞许久了,其门派弟子凋敝。你没听刚刚花前辈说嘛,现如今影鼎宗最强之人不过是个元婴大圆满,还能有什么出息。要知道合鼎宗可是有三名伪仙境的存在的,我们法鼎宗都有伪仙长老坐镇。”   坐在他下家的赌徒,打出一张东风后顺着他的话茬接着往下说:“也是,不过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三千年前,影鼎宗可是与合鼎宗并列的第一大宗,只是后来因为其掌门又开了暗魂教,修炼了魔族禁术,才导致整个修仙界不得不对他们进行讨伐。谁曾想影鼎宗的掌门已经彻底丧心病狂,逆转了护山阵法,竟然用无数影鼎宗弟子的性命,献祭给魔族的魔王,致使魔王降临,致使其他几宗的弟子都损伤大半。”   在场的修士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当听见了此语之后,都难免将不善的目光落在窦长宁和张瑜身上,好像他们就是祸害修仙界的罪魁祸首一般。   那四个搓麻将的人,像是故意显摆一般,按理说这样子的秘闻,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他们的胆子倒不小,堂而皇之的继续说道:“二条!至此之后,影鼎宗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三次问鼎之战都没有来参加,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根基彻底断绝,整个修仙界也没了他们的踪迹。”   “碰,九万!你怎么专给我喂牌啊,我可告诉你们,这把我已经听牌了,你们可得注意一些。”   “你的牌品,就算是让你听了,你都胡不了,急什么?刚刚那个影鼎宗之人说谁死了?真的假的!”   他的问题引起了牌桌上另外三人的不屑,其中一人更是直截了当地说:“郎凌郎冽怎么可能死,要知道他们都是离元婴只差一步的巅峰修士,尤其是郎凌可是即将到来的合鼎宗最有机会争夺合鼎之人,若他死了合鼎宗不得疯了一样寻找凶手啊。九万!”   “说来也是,话说刚刚你看到那两座虚鼎没有,花前辈的药鼎可真是漂亮,其上绽放的百花,让我都像是闻到灵丹出世。”   “你别说,我倒是更喜欢影鼎宗那人的影鼎,其上烙印刻着的墨龙,就像是真的一样,栩栩如生不说,还特别的灵动。”   渐渐地,四人交谈的话题逐渐失去营养,周围之人,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的心思大减,也就不在对他们的言语多做理会了。   赌徒的胆子是真的大,众人见角落之内许久未曾传出声响,也不赶紧离开,反倒是捡起刚刚被花洛阳撞翻的赌具,不一会儿,吆五喝六的之声便再次在客栈之内响起。   张瑜在心中反复回味着搜集来的信息,猜测着影鼎宗之人的真实意图。心中到也不是很慌张,毕竟如果那人想要将自己与窦长宁揭发,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只是将二人困住呢?   窦长宁的心态比张瑜的还要好,他闭着眼睛直接就躺在地上休息了,也不顾压在他身上的盾牌咯不硌得慌。若不是此地有暴露修为的风险,张瑜估计他会立刻开始修炼。   自从与张瑜在一起后,窦长宁的修炼也愈发的勤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懒散的贵公子了。   张瑜和窦长宁就这样被两块盾牌压在地上,新来的“吃瓜群众”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大老爷们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难免好奇地询问周边之人,一来二去之间,张瑜搜获到的消息就愈发多了。   只是,他们这样身体不能动弹的躺倒在地,难免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就是你们宗门之人说我大哥二哥都死了的!”一双登云靴出现在张瑜的眼前,看品质至少是上阶法宝。   张瑜顺着靴子网上看,一个穿金戴玉的小胖子,正气呼呼地挎着脸看向两人,满脸的不屑都快从他健硕的脸颊溢出来了,只是因为脸上的肥肉堆积,让人很难第一时间找到他的眼睛。   张瑜找了好久,才从他满脸的横肉之中,找到一小条眯起的缝,不仔细看就像是肥肉堆叠的褶皱。   小胖子身后还跟着不少的跟班,有的穿得光鲜亮丽,虽然比不上小胖子,倒也算是贵气,而有的人则是明显的蛮荒修士,不仅穿着土得掉渣,而且神态唯唯诺诺,低着头,哈着腰,再加上一脸褶子硬挤出来的尴尬笑容,让人看着就生理不适。   他身后一人凑到小胖子的跟前说:“郎家三少,这两人已经被影鼎宗的那名修士定住了,一时半会儿估计说不出话来。”   小胖子点了点头,随即绕着两人转了一圈,越看他们越觉得不顺眼。   张瑜和窦长宁虽然被盾牌压着,可是并不能阻止其他人透过透明的盾牌,看到二人身上华贵的衣着,以及二人英俊的相貌。   窦长宁自不必说,他的相貌在修仙界这种专门出俊男靓女的地方,都可以说是最顶尖存在。至于张瑜,虽然他皮肤黑了些,但因为体法双修的缘故,他的轮廓硬朗,身姿挺拔,足以弥补相貌上的不足。   这让沉迷女色酒气,身子虚浮臃肿的郎冰怎么能不嫉妒,他向来最讨厌长得好看之人,若是女的他就要把她搞到手后,狠狠地玩弄之后,再将她抛弃。若是男的,那就要被他收作小弟,日夜打骂凌辱,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怨气。   可眼下的二人,他连收作小弟的欲望都没有,只想要当场狠狠地羞辱他们。   被郎凌宠惯了的郎冰哪里会顾及旁人的目光,当场就将他小弟刚刚告诉他,两人并不能回话的事情抛在耳后,或许他就是寻个由头,想要作贱张瑜和窦长宁罢了。   他抬起自己肥硕如猪蹄的脚,狠狠地踢在张瑜的胸上,想要将他踹飞,不料,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之声,郎冰作为一名元婴修士,竟然滑稽地摔倒在地,捧着他的脚“嗷嗷”叫唤,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下更是因为疼痛蜷缩在肥肉之中,只能顺着他的泪痕,倒推找到他的眼睛。   张瑜本想用灵力反击,因为那人虽然用盾牌压制自己和窦长宁,却没有限制二人灵力的使用,他能够看出来,眼前的小胖子虽然是元婴修为,但观其面相,就知道酒色财气一样没有少沾染,而且从他惨白的圆脸中不难看出,此人体内丹毒不浅,相比他的元婴修为就是靠着服食丹药堆叠起来的,根本不足为据。   小胖子郎冰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疼痛,当时就一巴掌扇在了身旁随从的脸上,发泄着自己的痛苦,同时打开白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客栈。原本对郎冰找茬已经见怪不怪的赌徒们,闻到药香之后,都将目光汇聚在郎冰身上,准确地说是他手中的瓷瓶身上。   “六纹疗伤丹,还是一股浓郁的牡丹花香,莫不是出自韩大师之手?”   周围有人提出疑问,紧接着就是一片附和的喧闹之声。   “确实是出自韩大师之手,我有一次在多宝阁里见到过。”   “就你还能在多宝阁见到韩大师的丹药,你可知道韩大师的丹药向来只走拍卖会的?”   “是啊,我看你是在梦里见得吧。”   有人相信,自然也有人反驳,只不过他们的话语中多多少少都沾有一些得不到的酸劲。   “怎么可能是韩大师的丹药,若是真的怎会随意用在治疗这点点小伤之上呢!”   “就是,那可是能救命的灵丹啊,肯定得留着关键时候吃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随声附和,执意郎冰丹药的真实性。   郎冰原本还自得能拿出韩大师的丹药,眼下见被众人质疑,连脚上的伤口也顾不上了,立刻单脚想要跳起来。但因为他的体型实在太过巨大,加之下盘无力,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若不是他身后的小弟拖着,根本不可能完成金鸡独立的姿势。   郎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臭穷酸的,三爷我的丹药可是正儿八经从拍卖会上花三万灵石拍回来的,你们还在这儿妄自揣测,今天我好心让你们开开眼,还是早些回去偷着乐吧。”   郎冰这话说得极为过分,再配上他贱兮兮的表情去,让人陡然生出想要大耳刮子抽死他的冲动。   但碍于他的身份,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只能默默的咽下这股恶气。   郎冰吃了丹药之后,脚上的伤好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肆意活动了。   他属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刻就叫身后的小弟将窦长宁和张瑜围住。他本来想低着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二人脸前嘲讽他们的。却发现一是自己这动作做不来,二是自己一低头,所有的视线都被自己的大肚子给遮挡住了,哪里还能用眼神羞辱二人。   后来他提了提肚子,但还是没有办法完成弯腰的动作,最后只能作罢。   不过,他转眼之间就想到了更狠毒的办法,他命令手下所有的小弟,轮番用脚踩在二人的头上,要将二人姣好英俊的容颜彻底摧毁。   张瑜哪里忍受的了有人对窦长宁这般侮辱,当时就准备好,一旦有人敢先站出来,自己就要了他的命。   可还未等他动手,角落的阵法落下,花洛阳和应无求的身影浮现,张瑜用神识朝着二人看去,花洛阳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紧的都能夹死一只绿头苍蝇。   而反观应无求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冲着两人笑了笑,随即就沉下脸来,变脸速度之快,让张瑜都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应无求将半边脸藏于毡帽之下,目光却落在郎冰和他的一种小弟身上,阴沉着声音说:“是谁想要动我影鼎宗的人!” 第134章 加入影鼎宗   郎冰虽然是个不学无术、胆小怯懦的纨绔子弟,但是也正因为他见过的强者太多,自然也就培养出几分看人下碟的本事。   在他的眼中,应无求能带给他的压迫感不弱与他的大哥,这顿时让他有些慌张。   不过,郎冰转念一想,自己也并无做的不妥的地方,是对方先污蔑自己的两位哥哥都死了的,他自己是以理服人。   于是,他便将肥硕的身子转向花洛阳,想让她看在自己两位哥哥的面子上帮他出出气,他就不信了,哪怕对方是元婴大圆满修士,在花洛阳已经他这么多小弟的围攻之下,定无还手之力。   于是郎冰对着花洛阳哭唧唧地说:“花姐,那人咒我哥哥死了,你一定要帮我出手好好教训他,等我哥哥回来了,自然会有厚礼相待的。”   花洛阳理都没理他,作为药鼎宗年轻一辈最有实力的弟子,她连郎凌都不放在眼中,怎么可能将一个靠服食丹药的酒囊饭袋放在眼中。   她将头顶的大丽花取下,直接砸在应无求的怀中,然后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地说:“带着你影鼎宗人滚出我的客栈!”   同时,用涂抹着鲜红豆蔻的指甲,指着离开的方向。   应无求虽然面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他收到大丽花后,表情先是一愣,转瞬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且真实,他明白这是花洛阳答应了他的计划,也意味着花洛阳会帮他继续说服其他宗门的人。   应无求小心翼翼地将大丽花放在玉盒之内,在收入储物袋中,一打响指,压在张瑜和窦长宁身上盾牌开始朝着他急速的飞了回来,在飞行的途中,盾牌不断缩小,最后缩小成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戒指,套在了他的双手的小拇指上。   压制在窦长宁和张瑜身上的盾牌消失,两人行动自然不成问题,但此刻的他们也知道,若不继续跟随胡子男,只怕两人的性命堪忧。   张瑜和窦长宁彼此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走到应无求身前,朝他恭敬地鞠躬施礼,窦长宁还喊了他一声“师兄”,显然也是在拉拢与胡子男的关系。   应无求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沉下脸说:“还不快给你们的花师姐道歉!”   花洛阳将右手竖在三人面前,做推拒状,另一只手卷着耳边的秀发,她对应无求三人说:“我选择与你合作,也不过就是形势所逼罢了,你不用费心思与我拉进关系,我还是不喜欢你和你。”   花洛阳用葱白般的细指,轻点过张瑜和应无求,虽然挑着眉毛,但眼神却从嫌弃转为似水柔情,娇媚地说:“你倒是不错,以后影鼎宗混不下去了,也别一棵树上吊死,来我药鼎宗,我会留一个男宠的位置。”   听到这话,窦长宁和张瑜都笑了,只是前者是无所谓的尬笑,而后者则是用笑容掩盖自己的杀心。   窦长宁拉了下张瑜的衣摆,随后才尴尬地吵着花洛阳拱手致歉:“多谢花师姐抬爱,只是在下已有道侣,恐不能回报花师姐的美意了。”   花洛阳也不觉得难堪,只是捂着嘴“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后她说道:“你还正当自己是棵葱了不成,我只是觉得你比那两位好一丝罢了。若真是要找男宠,我花洛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还会在意你不成?好了,别跟我在这废话,收拾收拾麻溜的给我滚。”   “等等,你们不能走!”郎冰看三人正欲离开,立刻言语阻拦,他不敢直视为首的应无求,只能顶着张猪脸委屈八巴巴的看着花洛阳,他故意卖着萌、嘟着嘴,想要激起花洛阳的同情心,还捏着嗓子说道:“花姐姐,你可不能不帮小弟啊,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能不顾及我的大哥、二哥啊,这些人随意造谣我两位哥哥身死道消,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离开不成?”   说罢,郎冰还半蹲下球一样的身子,觍着脸想要去用自己泛着油光的脸去蹭花洛阳的腰,从他色咪咪的小眼睛中不难看出,他如同肥肠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外乎就是美救英雄、一亲芳泽之类的剧本。   花洛阳可不惯着他,直接召唤出一条带刺的藤鞭,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掀掉了他小半块脸皮,一连串的血珠都溅到了客栈雪白的墙壁上。   她一鞭子收手还不解气,又一鞭子抽在了郎冰肥胖的身躯上,抽得他原地转了一圈,捂着脸直叫唤。   花洛阳用鞭子指着地上的郎冰就是破口大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这样和我说话,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凭你也配?我直接了当的和你说,别说你的两位好哥哥已经死了,就算是他们两个亲自来着,看到我也得恭恭敬敬的。若不是你那满是肥油的猪蹄没有碰到我分毫,否则就是你口中那两兄弟化作鬼怪拉着我,我也要把你的蹄子剁下来,砍吧砍吧喂狗。”   郎冰捂着半边脸,因为疼痛,他很多话没有听进去,因此也不甚在意。但是有一句话,他听得真真的,那就是自己的两位哥哥确实死了。   当场他就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捂着胖脸不敢置信。他想要上前追问花洛阳,可用惧怕她手中遍布弯刺的藤鞭,只能愣在原地傻傻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我的两位哥哥怎么可能都死了?这以后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圣灵该怎么办啊!”   郎冰对于他哥哥们的死亡,并不觉得悲伤,只是担忧自己以后的利益和需求再也不能满足。   郎家在九鼎大陆最多只能算是个二流家族,而先前他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都得仰仗自己的两位兄弟,尤其是自己的大哥,很受合鼎宗老祖的喜爱,明里暗里给了自己的大哥,也就是郎凌不少权柄,供其敛财和掌权。   现如今更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好大哥居然死了,那自己以后仅靠着宗门给得那点资源该怎么活啊!   要是只死他二哥一人就好了,郎冰心中这般想到。   花洛阳可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失去了郎凌的郎家,连给她花家提鞋都不配,她对着一众赌徒说:“把这些不受欢迎的,全给老娘轰出去。”   随后霸气转身,赤着足踩在赤金暖狐皮做成的地毯上,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一众赌徒之中,药鼎宗的弟子率先出手。应无求一行人还算好,只是半客气半强制的被人赶了出去,窦长宁通过鼻子嗅到的味道,发现那群驱赶他们的人之中,有一人趁着无人注意,从指缝之间,撒了些阻止血肉愈合的腐败粉。   若郎冰在治疗伤口之前,不能用大量烈酒仔仔细细地将伤口的腐败粉冲洗干净的话,只怕脸上的伤口不仅难以愈合,而且会发烂,发臭!   至于郎冰的小弟们,则也是被人直接扔了出去。他身后的小弟们,有眼光的悄悄溜了,和他一样目中无人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花洛阳叫板。   剩余的人只知道围在郎冰身边,装模作样地询问郎冰的伤势,欺负他现在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两个可不给他好脸色看,而是想要疯狂压榨郎冰的剩余价值。   应无求只是带头瞥了一眼,就对着张瑜和窦长宁说:“别在这儿傻愣着了,跟我走吧!”   说罢,率先飞出了蛮荒城,朝着远处飞去。   张瑜和窦长宁对视一眼,心想既然已经如此,倒不如看看他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索性没有拒绝,跟在他的身后,一起飞向远方。   三人飞行了一个时辰,才在西南角的山谷下停住,三人一落下,张瑜和窦长宁隐隐呈现掎角之势,将应无求围困其中。而且,张瑜立刻动用神识,搜寻此地有无布置阵法,窦长宁则窥探此处是否被应无求下了药。   应无求被两人以掎角之势围困倒也不慌张,他依旧背着手,满不在乎地模样,反倒让两人心生忌惮。   三人彼此无言,足足站了一刻钟,汗珠从张瑜和窦长宁的头顶落下,最终还是窦长宁没有忍住,率先问出盘踞在两人心头许久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应无求听到他的问题去,满是胡须的脸上皮微微上抬,露出几颗白牙,像是在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什么人?我是你们的师兄啊!”   若不是窦长宁的心理素质强硬,就他这一幅能生吃小孩的模样,都能将胆小之人彻底吓哭。   不过,应无求也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也并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之人。他挠了挠脑袋,对着张瑜说:“我知道你阵法布置的不错,那你就在此地布下一个隔绝神识窥探的阵法吧,之后我们再聊。也省的我布下的阵法,你们两个胆战心惊。”   张瑜听到此言,心中却没有得到丝毫宽慰,知道自己善于布置阵法,那也意味着,自己和窦长宁很早就被此人盯上了,足见此人蓄谋已久。   张瑜乖乖照做,只不过在布置阵法时留了个心眼,将原本是死阵法的隔音阵,布置成了“活阵法”,只要移动阵眼和相应的几块阵旗,阵法的格局就会改变,从原来的隔音阵法,升级成为困敌指正。   应无求看都没有看阵法一眼,直截了当地进了阵法,向来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相信哪怕张瑜和窦长宁联手,再加上阵法之威,都不能把他自己怎么样。   张瑜和窦长宁刚刚进入阵法,就听见应无求对二人夸赞道:“两位好本事啊,能从郎凌等一众元婴的手下逃脱,还能利用离花和玉净道姑将所有元婴修士击杀,最后甚至取得了排名在第四位的圣灵——食人藤,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张瑜听到此言,就知道自己和窦长宁所做之事已经被应无求悉数了解,眼珠一转便拱手回赞道:“晚辈这些微末伎俩,实在禁不起前辈的谬赞。前辈的术法通天,晚辈自觉已经万分谨慎,不料还是被前辈暗中观察多日。而前辈能够观测晚辈多时,不露一丝破绽,论心性,论术法晚辈们自愧不如。”   说罢,弯腰拱手,一副晚辈受教的姿态,他身后的窦长宁也是有样学样。   应无求对张瑜滴水不漏的吹捧十分满意,他看着眼前的两人,自己化作影子观察二人之际,是除了视觉,其余感官一应皆无的,神识也不能肆意离体,因此他一直觉得两人之中,为首之人应该是修为更高得窦长宁,没想到张瑜才是这二人团体的头脑。   应无求看了还弯着腰的两人,心中愈发满意,便随手一挥,一股巨力将二人的身子扶直。   他对着二人说道:“我观察你们许久,自然不会伤害你们否则早在你们与食人藤决斗之际,我大可以乘虚而入,连你们和食人藤一同收入囊中。”   “我找到你们,反而是有个天大的福气赠予你二人,那就是让你二人加入我影鼎宗,不仅可以作为我影鼎宗的核心弟子培养,更是可以学得我影鼎宗的绝学。”   “到那时,你们也就知道我是如何潜伏在你们身边的了!”   “如何?”   虽然应无求一副商量的模样,但张瑜和窦长宁心里清楚,若是不答应,二人恐怕是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窦长宁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有个蛮荒大陆伪仙师尊的事情合盘托出,虽然与大长老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自己若是骤然改换师门,只怕也会激起他的不满。   应无求显然不曾想到,窦长宁背后竟然还有伪仙,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一旦去了九鼎大陆,山高皇帝远,一个伪仙难道还会为了区区一名弟子跨山越海来到另一片大陆不成?   “你且放宽心,只要你们加入我影鼎宗,你们原本的身份就算是死了,到时候再功法的作用下,就不会有人能将你们认出来。”   既然如此,两人也毫无办法,跪地朝着东方的太阳,行拜师大礼。   而为了防止二人叛离,应无求举着在客栈内匆匆一瞥的影鼎,朝着二人丹田的位置,种下了一枚影种。   “你们放心,此物只做定位只用,且只存在百年,百年之后自然会消散。当然,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最好不要尝试主动驱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连我都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第135章 影鼎宗历史   张瑜虽然也感受到了此物处于丹田之中,但他与先前自己被种下的印记不同,自己体内的天地灵宝对印记毫无反应,但它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就好像是人的影子,明明就在那个地方,但你永远也触碰不到。   张瑜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向着应无求询问道:“师兄,废一番周折将我们二人收入宗门,到底是所谓何事?”   既然已经在两人身上种下了印记,一些话也就可以向两人交代了。只不过事情事关重大,他又在阵法之上再施展了一层法术,确保两人的谈话不会泄露出去。   “我要你们顶替郎凌、郎冽,成为合鼎宗最优秀的弟子,随后再寻机会,一具推翻合鼎宗。”   张瑜大惊,要知道推翻一个硕大的宗门,哪里是那么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合鼎宗作为存在了万年的宗门,不仅底蕴丰厚,就单单它的门派弟子,恐怕就不止百万。想要凭借两人之力,就将它覆灭谈何容易。   但张瑜虽然震惊,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因为以他的性格,向来谋定而后动,一切都得先了解了,才能仔细思索,是否真的毫无办法。   于是他追问道:“合鼎宗最强者是什么修为?元婴之上又有几人?除了我与长宁之外,可还有其他棋子?”   应无求对张瑜的表现十分满意,但这些消息他并没有全面告知,反倒是跟他说:“我只能回答你前两个问题,合鼎宗现如今最高的修为,是他们的掌门和三位执法长老,都已经步入了伪仙境多年。至于元婴之上有几人,具体数量可能不确定,但绝对不少于数千人。”   张瑜心中了然,顿时觉得压力如同山一般压在了自己和窦长宁身上,脸上的表情僵硬,站了半晌才侧着脸露出一丝苦笑来:“呵呵,师兄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呐!”   应无求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反倒是将双手,分别搭在张瑜和窦长宁的肩膀之上,语重心长地宽慰道:“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我看好你们呦!”   两人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直接俏皮话缓解,倒是窦长宁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他不经意地抖落搭在他肩膀上的应无求的左手,揉了揉僵直的脖颈,疑惑的问道:“如今我们已是影鼎宗之人,该用什么身份加入合鼎宗呢?总不能还是假死那一套吧?”   应无求拍拍张瑜的肩膀,随后背着手转过身去,言语中的怨毒和愤恨,张瑜和窦长宁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不是,我们影鼎宗想要加入其他宗门,向来都是堂堂正正。”   紧接着,他就向着两人介绍了影鼎宗的历史,也让两人知道了影鼎宗作为九鼎大陆最特殊的存在,它究竟特殊在何处。   影鼎宗作为与九鼎大陆的其他大宗一同创办的宗门,从一开始,他的存在就是与合鼎宗一样,是积极特殊的。   合鼎宗是为了将九鼎大陆最优秀的人聚在一起,但往往最顶尖的弟子都会选择影鼎宗,因为那时的影鼎宗不仅在地位上要远压合鼎宗一头,更意味着它可以对其他宗门进行监管和惩戒。   影鼎宗从创立之初,就是负责监督其他八宗是否有私通魔界、修炼邪功等一系列问题,一旦被影鼎宗发现,其他八宗的弟子有行为不轨之处,往往都是可以直接拿下,一旦有人反抗,更是可以先斩后奏。   影鼎宗这么强大的权力,自然要受到其他八宗的制约,那就是影鼎宗的弟子,百分之八十都要从其他宗门挑选,而且人数必须稀少,不能扩张整个宗门的人数。   但即便如此,影鼎宗却还是当时所有九鼎大陆的修仙之人,都想要加入的宗门,只因为一旦加入了影鼎宗,就意味着,你有可能学到所有九宗最精深、最顶级的功法和法术,拥有多到难以计数的修炼资源。   因为影鼎宗的核心弟子,是可以自有选择加入九鼎大陆的其他宗门学习的,所有的宗门都不能拒绝,这是自九鼎大陆自诞生起就立下的规矩。   也正是通过这个办法,应无求可以将两人送入合鼎宗。   张瑜脸上的苦闷愈发明显,在他看来,自己和窦长宁这般骤然天降,只怕激起旁人的不满不说,还要引得合鼎宗的宗门上层更为忌惮,只怕到时候两人的处境不会好过。   他想了想,还是将在客栈听到的关于影鼎宗数千年前的过往问了出去:“相传,千年之前,我们宗主真的?”   “放屁!”应无求突然激动地扭过身子,充血的双眼像是囚牛般瞪得老大,狰狞扭曲的面目,让他的落下胡须都因愤怒,而一根根的挺立。   张瑜和窦长宁明显被他吓了一跳,两人皆后退一步,一时间整个阵法之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见应无求愤怒的喘气。   过了好久,应无求才从愤怒的状态中脱离,他有些颓唐的用单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很难想象从一名元婴大圆满的身上,可以看出苍老的神态。   不仅如此,他的话语之中也皆是疲惫。   “自然不是如此!”他又重复了一边,只是较着第一遍,言语平和了许多。   应无求此次没有卖关子,向着二人讲述了影鼎宗从九宗之首,如今沦落到几近覆灭的全过程。   “影鼎宗在成立的头几千年,向来稳坐九宗之首的宝座,拥有无上的权力。这种权力自然要被其余八宗忌惮觊觎。谁想要天天被人压一头,天天在别人的监督之下过日子,但因为当时的影鼎宗如日中天,因此也就做罢。”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宗门的弟子越来越多,在影鼎宗的职位也越来越高,其他宗门离把影鼎宗来下马,也就只差一个时机。”   “当时的宗主,无意之间发现魔族升起泣血扇流落在修仙界,废了一番波折之后,将其待会影鼎宗,想要对它进行封印,不料其上还沉睡着一只远古魔物的魂魄,宗主在无意中就被魔物重伤,而魔物则带着泣血扇,拖着通天的魔气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应无求的语气有激动了起来,他双手紧紧握拳,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显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往后说:“可谁曾想,其余八宗之人,却已此为借口讨伐影鼎宗,污蔑宗主练习魔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时的宗主才发现,影鼎宗之内的八宗修士,竟然同一时间一同反叛,肆意屠杀着与影鼎宗原本的核心弟子。”   “有了八宗弟子与外头进攻之人里应外合,影鼎宗的覆灭也就只在一夕之间。他们将影鼎宗之人几乎屠杀殆尽,只留下当时想我这般,不是核心弟子的寥寥数人。”   张瑜不知道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当初八宗之人不斩草除根呢?如此一来,我们影鼎宗彻底不在了,岂不是对他们更有利?”   这问题问出他就后悔了,毕竟听上去十分失礼,而且还是在应无求的伤口上撒盐。   好在应无求还沉浸在回忆往事的悲痛之中,因此也就没在意张瑜的无礼。   “不是他们不想斩草除根,二叔他们不敢,就在要对我们影鼎宗其余之人都干净杀绝之际,突然八个宗门的宗主,冥冥之中该收到了九鼎大陆的抗拒和不安,随后他们想起了,一个在九鼎大陆流传了万年的传闻。”   “九宗在,九鼎存;一宗灭,九鼎亡。”   “他们忌惮因为影鼎宗的灭亡而导致整个九鼎大陆皆为之陪葬,因此不敢将我们剩余之人全书消灭。”   “原本合鼎宗提议,以轮流之法,共同执掌影鼎宗,却遭到了其余七宗的一致反对,他们可不想在合鼎宗已经一家独大的情况下,还由他们执掌影鼎宗,岂不是到时候合鼎宗会比原来的影鼎宗还要难对付?”   “那时之人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由影鼎宗残余之人执掌影鼎宗,但其他宗门不能派人进入影鼎宗内,影鼎宗每千年收徒不能超过十人,以此来限定影鼎宗的发展。这才有了如今影鼎宗人才凋敝的景象。”   张瑜和窦长宁听完应无求的一大段话后,皆沉默无语,他们也能理解宗门一息倾覆的绝望和怨恨,也难怪都已经过去千年之久了,应无求一直耿耿于怀。   “好在其余八宗为首之人,皆是道貌岸然,爱立贞节牌坊之辈,他们找的借口,虽然能堵住天下幽幽之口,但也意味着他们不能收回影鼎宗的权力,也不能干预影鼎宗的事物。”   “影鼎宗的所有特权依旧保留,这些年我在九鼎大陆上走动,各宗之人除了限制收徒之外,其余之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算是唯一的好处。”   “好了,剩下的话不必多说,前因后果你们也知晓了,等你们到了合鼎宗,被人针对和监视也是自然的,但我相信凭借你们二人的心性和天资,引起合鼎宗上层的注意也不是全无可能,毕竟合鼎宗也不是铁桶一片啊!”   说罢,应无求就将阵法撤去,自己一步步地走向山林深处,只留下一句:“你们且休息两日,三日之后我带你们去拍卖会,帮那小子拍得圣灵。”   张瑜和窦长宁看着他一步步走远,消失在神识和视线之中,两人燃起篝火,手拉着手坐下,没有言语,担心言语被应无求窥探,两人直接在识海之内进行沟通。   窦长宁询问道:你觉得他的话语有几分可信?   半真半假吧,张瑜回应。只是我确定的事,他与合鼎宗必有深仇大恨,而我们也必须得在合鼎宗大放异彩。   窦长宁默默地在心中点了点头,被命运裹挟着前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靠在张瑜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小憩。   跳动的火焰像是巨兽,吞噬着眼下并不长久的缱绻时光。 第136章 拍卖会场   蛮荒城的地下,一如地上那般荒凉孤寂,细长的通道上铭刻着一个接着一个藏匿行迹的阵法,就像是一台台小夜灯,照亮了原本幽暗的通道。   张瑜和窦长宁走在应无求的身边,跟随着他不停进出阵法,在如蚁般的地道之内肆意穿梭。三人一席黑袍,黑袍能阻隔神识窥探,是一件较为稀有的法宝。   张瑜一路上也从阵法之中,看到了其他穿行在阵法内的修士,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修士都身着各式阻断窥探的法衣法袍,致使张瑜的神识全部无效。   三人在地下洞穴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处宽阔敞亮的中央洞穴之中。当然,此处的敞亮也不过就是能看清楚事物罢了,较之先前如蛛网般幽暗的通道好上一丝,与屋外真正的明亮是无法相比的。   张瑜在黑袍下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从间隔相距甚远的座位可以看出,此地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绝对不会有很多。   整个地下的拍卖场,一看就像是临时修建的,不仅没有包厢,更是连座位都是一个个小土墩。   显然此地的主办人事先已经确定了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数和来人的身份,第一排的座位,虽然也是土墩,但其上放置着灵瓜异果。而其他位置之上,除了隐蔽阵法和拍卖用的号码旗之外,其余一应皆无。   其中许多座位之上已经将阵法亮起,阻隔了外界的窥探,张瑜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阵法之内模糊的人影,却不能看清楚人影具体的模样。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将自己的阵法打开,其中也有不少自视实力甚高的人,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窥探。   就比如坐在最前排有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衣衫是散发着淡淡紫光的高级法宝,手中的玉扳指在昏暗的环境之下,光彩极为夺目。   张瑜只是在远处打量了他一眼,他立刻就有了警觉,将目光与张瑜交汇。   张瑜心中一惊,发觉此人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而且极具侵略性。张瑜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挪开,低着头跟在应无求身后,朝着他们的位置走去。   他们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里落座,一坐下之后,应无求就将阵法激活。同一时间,张瑜就向应无求打听那名男子的信息。   “他呀,‘鹰狼双杰’中的鹰——赢灿,他与郎凌并成为合鼎宗的双杰,也是合鼎宗年轻一辈中最为出众的两人。他与郎凌不同,郎凌擅长交际且极为自负,虽然名声在外,但实力其实远不赢鹰灿来得恐怖。而且,郎凌背后的郎家,不过是一个小家族,嬴家可是合鼎宗的实际掌权者,也是整个九鼎大陆四大家族之首。”   张瑜想了想,低着头用传音的方式对应无求说:“那要不要找机会把他做了?”   应无求撇了他一眼,咧着嘴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知道是针对张瑜,还是自嘲他自己:“杀了他?我可没有这本事,且不说他自身修为比我高处一等,单说他成名已久的法宝,十二把破云剑组成的‘破云剑阵’,就足以跨级击杀化神初期,哪里是我们三个可以对付。”   张瑜听了这话,面色凝重地坐下,倒是了解他的窦长宁疑惑,他在识海中与张瑜沟通:“你这是怎么了?往常你不会如此冒进的。”   张瑜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刚刚与赢灿对视了一眼之后,心就跳的很厉害,像是被凶残的猎鹰盯上了一般,总觉得此人不怀好意,而且,张瑜有种预感,自己必会与此人有正面交锋的日子。   他将这份感觉告诉了窦长宁,窦长宁虽然口中宽慰了他,同时也将此人视作大敌,想得也是欲杀之而后快。   此间三人的想法,自然不会被赢灿知晓,只不过他心中也对张瑜产生了好奇。   “那小子身上似有古怪!”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赢灿的识海中发出,直接与赢灿沟通起来。   “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至宝的气息。”   赢灿低着头微微一笑,在识海之中对着老者说道:“鼠老,你不会判断错了吧,就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子,身上能有何种至宝,莫不是你眼花了?”   即使两人相处多年,但是鼠老最吃激将法,他当场就说:“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他身上是何种至宝,但就凭我鼠仙人寻宝的本事,不是我自夸,全天下只要我想找,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宝贝!况且,你我已经相处百年,我何曾骗过你?”   没想到,赢灿的识海之中居然还潜藏着另一个人的魂魄,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发现,此魂魄居然还有仙人修为。   “这可不一定,按照约定,你只需要再帮我找一件宝贝就可以获得自由,谁知道你会不会以次充好,滥竽充数来换取自由呢?”   赢灿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可见在他心中,对此人也不过就是利用关系。   鼠仙人自然对他的性格也是了如指掌,知道此人谨慎且阴狠,只怪自己当年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于是,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他:“那你想是要此人之物,还是要我帮你找寻第一圣灵之所在?”   “自然是……我两个都要,你刚刚不过就是自言自语罢了,莫不成还想要以此来换取自由?”   “你!”鼠仙人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又无计可施,只能将所有的话憋在腹中,潜藏在识海之中消声灭迹。   就在赢灿盘算着如何将张瑜拿下之际,在他无法看见的!识海角落?鼠仙人阴险的笑了,他心中漠然地诅咒着:我就知道以你的贪心绝迹不会放过此人,可你不知道的是,此人身上的天地灵宝也只有我能留意。就我看到他身上闪动的天地灵宝的光芒,已经自成一体,到时候你要是将注意搭在他的身上,也就只能为我做嫁衣了。   很显然,二人都没有将张瑜放在眼里,只当他是机缘巧合才能碰巧拾到一件灵宝罢了,毕竟一个元婴都没有的结丹中期,哪怕鼠仙人只剩下一缕微弱的残魂,也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他拿下。   仅仅一个对视,双方对彼此都起了杀心,只不过眼下皆有更要紧的事,还能维持目前的和平。   随着陆陆续续,经常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也有像赢灿一般,丝毫不加掩饰之人,但绝大多数的修士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敢泄露一丝自己的身份。很快,整个四面环绕着展示厅的座位,就被修士全部坐满,一座座遮蔽阵法亮起,倒让厅堂更为锃亮。   第一排的人已经坐满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赢灿的影响,第一排的人没有一个选择开启阵法,也让张瑜能够得以窥见九鼎大陆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实力。   应无求自然也不会放过向着两人介绍的机会,他在阵法之中,从赢灿的左侧向着两人一一介绍:“坐在赢灿身旁的高大男子,是体鼎宗的莽山,他是一名提休,力大无穷的同时,善于使用一柄开山斧,曾徒手撕裂了九级的沼泽恶蛟,活剥了蛟龙的皮。”   “莽山身旁身形如烟的那名女子,是幻鼎宗的紫衣女,她的幻术已经修炼的如火纯青的地步。相传,她曾孤身一人从数名化神期的修士手中,盗取了一件灵宝而不被察觉。”   “紧挨着她、和她说话的是符鼎总的夏黎,他本身的实力不强,可架不住人家手中的符箓之多,还有符宝的加持,让他能够从化神手中从容逃脱。”   “在旁边的两人,站着的那人就是你们认识的玉净道姑,至于坐着的那位是阵鼎宗真正的布阵高手,他布下的阵法颇具古韵,也是唯一一位凭借元婴修为,能从赢灿的破云剑阵中逃脱之人。”   “挨着他俩的白衣少年,是法鼎宗的天才,名为白邱雨,是万中无一的变异之体。虽然他是三灵根,但三中灵根皆是变异灵根,分别是火之变异——雷灵根、水之变异——冰灵根、土之变异——沙灵根,对敌手段千变万化,可谓是除了赢灿之外最危险之人。”   “器鼎宗的弟子齐晨,应该是一众之人中最弱的,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张瑜和窦长宁将这些人的信息牢记于心,以防来日与他们对敌之时,不了解敌人的功法而吃大亏。   “花洛阳来了!”窦长宁突然皱着鼻子说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花洛阳就借助土遁之术从地下钻出,虽然是从地下出现,可她身上没有沾染一丝尘土,而且今日的她比上次更显妩媚妖娆。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位老者,看上去已经白发苍苍,居然也是元婴修为。   “合鼎宗的清风明月,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从合鼎宗里出来了,还给花洛阳站台,可见此次蛮荒圣灵节,合鼎宗的所图不小啊。”   “清风明月?是那两位元婴老人的名号嘛?”窦长宁听着有些糊涂,难免开口追问。   应无求点了点头解释道:“清风明月就是两人的代号,不过准确来说,两人并不是元婴修士,而是洞虚境的修士夺舍两名元婴修士。此事虽然被世人诟病,但由于两人修为之高,再加上合鼎宗实力强大,被夺舍的两名修士不过都是散修罢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但两人为了不引起关注,已经在合鼎宗内苦修许久了?没想到此次蛮荒圣灵节居然他们也一同前来,我估计合鼎宗所图之事必不会小,毕竟清风明月二人,可以说是最强元婴了。”   张瑜和窦长宁没有说话,心中已经打算以后离着二人躲得远远的。   “啪啪”花洛阳拍了拍手,将所有目光汇聚到她的身上,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才惊觉花洛阳今日美艳的不可方物。   只见她头上带着一顶纱帽,帽子的边角上还别着一朵黑色的大丽花,与墨玉般散发着光泽的波浪秀发,披散在她光洁的雪白美背之上,一直垂到她不堪一握的盈盈腰窝。   身上的红纱是一件不俗的法宝,随着她举手投足之间,红纱时厚时薄,让她红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就像是小猫在心尖上,是不是挠上一爪子,让人欲罢不能。   不得不说,此女子一贯会撩拨男子的心肝儿,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女修,也包括张瑜和窦长宁,都不自觉的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呼吸也随之起伏。   张瑜咬破舌尖,利用疼痛将自己清醒过来,心中咒骂道:妖妇,不就举办个拍卖会吗?穿得风骚也就算了,居然动用魅术,莫不是想要引起众怒不成?   张瑜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窦长宁,果不其然窦长宁也被她的魅术迷惑,只不过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张瑜心中虽然吃味,但也知道他快挣脱控制了,也就没有出手干预。   应无求的脱离速度比他还快,而且从他从容的神情来看,他并不需要向张瑜那般费力,就能直接摆脱花洛阳的魅惑。   应无求朝着他努努嘴,示意他将目光投向第一排之人。   果不其然,第一排之中,除了器鼎宗的齐晨,其余众人皆摆脱了花洛阳的控制。   尤其是紫衣女,张瑜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楚的看见紫衣女脸上流露出嘲讽和不屑的表情。   只见紫衣女将自己鬓边紫色的头发拨倒耳后,随后一声轻笑,在所有人的心头猛然响起,一瞬间就将花洛阳的魅术破的一干二净。   孰强孰弱,就在一瞬之间见了分晓。   被打断施法的花洛阳虽然眼角闪过一丝不愉悦,但她遮掩的很到位,还未等旁人发难,她就主动地向在场的所有人致歉。   “不好意思各位来不起,刚刚是我们精心准备的开场环节。因为此地毕竟不是九鼎大陆,一时之间歌舞难以配齐。小女不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利用幻境来将歌舞传递给大家。一时疏忽,忘记向诸位事先声明了,还望诸位莫怪。”   说罢,也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拿出一面铜鼓,手握一柄鼓槌,在鼓面上重重敲了一下,“咚”鼓声在密闭的地洞中回荡,数息才逐渐熄灭。   “蛮荒城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137章 玉骨丹   宣布拍卖会真是开始之后,花洛阳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当介绍到清风明月之时,在场的不少修士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都隔着阵法,但内心的振动不亚于初次知晓他们的张瑜和窦长宁。   有了清风明月做武力后盾,想来此次拍卖场上也就无人敢肆意造次了。   花洛阳手指未抬,一座透明的冰柱就从地上升起,冰柱之上从上之下冰封着此次拍卖会上所有商品的储物袋。毕竟,像双头雪怪这样体型巨大的圣灵,简简单单的一个冰柱可是放不下的。   冰柱上的储物袋旁,除了用灵力绘制着栩栩如生的商品虚影外,还附加了文字的详细介绍,确保在场之人能够事先了解拍卖品的全部信息。   虽然坐在后排之人,眼中的图案和文字,比苍蝇飞蚊也大不到哪里去,但能在场的修士,绝大多都是经过花洛阳亲自筛选的,修为自然不会太低,看清冰柱上所写之物,向来也不成问题。   “此次拍卖会由我主持,所拍卖之物除了诸位道友这些年辛苦寻来的奇珍异宝,也有一些道友所做的灵符丹药,以供道友在蛮荒战场上多些保命逃生的手段。最关键的是,此次我们会将所获得高等圣灵全部出售,还望道友珍惜机会,一旦错过便只能将高阶圣灵拱手让人了。”   “平日看不出花姑娘这么聒噪,莫不是台下有你的情郎,想在他面前多显摆一阵不成?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花姑娘的情郎可是遍布整个九鼎大陆的。”紫衣女已经不耐烦花洛阳的介绍了,直接向着她出言讽刺。   刚刚被紫衣女打断幻术施法,已经让花洛阳极为不快,现在有被她出言讥讽,心中的不满顿时攀升到了极点,如果不是自己主持拍卖会,只怕当场就要和此人较量一番。   花洛阳沉吸一口气,才将心头的怒火压下,重新拾起笑容,只是现在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比刚刚的笑容要勉强许多。   “既然有些没有耐心之人已经不耐烦了,那么就由小女子向大家展示第一件展品吧!”   说罢,花洛阳朝着冰柱一招手,冰柱的最底层飞出一把弯刀,弯刀刀面漆黑如没有星星的夜空,锋利的刀锋上还带着倒钩,钩子尖端犹如蝎尾,幽幽地绿光表明了其上的剧毒。   “暗夜蝎尾刀,高阶法宝,起拍价五千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灵石,拍卖正式开始。”   与花洛阳料想的如火如荼的场景不同,在场的修士早有自己使用惯的法宝,或者已经有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哪里看得上一件并无特别之处的普通法宝呢。   一时之间,全场鸦雀无声,若不是赢灿卖了花洛阳一个面子,出了五千灵石,只怕这第一件拍卖品就要流拍了。   紧接着的法宝阵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兴致乏乏,这些东西对于元婴修士而言,完完全全就是可有可无之物,与其在这上面浪费灵力,倒不如将灵石握在手中,好搏一搏最后的圣灵。   张瑜对这些法宝法器也是毫无兴致,他试探性的问应无求:“师兄,你打算帮我买哪一个圣灵啊?莫不是最贵的那个,排名第五的九尾妖狐。”   张瑜刚刚才从冰柱上发觉,花洛阳等人居然已经将圣灵榜上排名第五至第一百的所有生灵悉数取得,其中自然也包括张瑜想要的,排在第六位的双头雪怪。   应无求白了张瑜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想的可真美,若我要是有那财力,早就自己将它收入囊中了。我们可以试着抢一抢排在第一百名的土生龟。我看你也是修炼体术之人,若是能抢到也算是不错了。”   和自己心中的预期差别有些大,张瑜不得不多嘴问了一句:“那师兄打算出多少灵石呢?”   应无求伸出三根手指,张瑜看了一眼,勉强地点了点头:“三百万灵石的话,若无人争抢,应该是差不多能拿下的。”   应无求摇了摇头,张瑜从他的脸色中可以看出,自己的数字绝对报高了。   “三十万,搭上一些法宝和丹药,若是流拍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应无求还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颇为骄傲,让张瑜心中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莫不是自己猜少了,难道真的有三千万不成?   “三万!哈哈哈!”谁知道应无求说完这个数字,脸上的表情格外大胆,这让张瑜还有窦长宁,一时间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坏了,还是应无求脑子坏了。   应无求见二人没有反应,还以为他们被自己的灵石数量震惊了,他大方地拍了拍张瑜的肩膀,宽慰他说:“你也无需太过震惊,我知道你们蛮荒大陆的修士都是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灵石对不对?这三万灵石虽然全花出去我也很肉痛,但是为了你能买个好圣灵也是值得的。”   张瑜听见这话,少有的脾气暴走,他沉吸一口气后,又加固了数层阵法,确保了'自己的声音不会传出去后,才终于忍不住对应无求咆哮到:“三万灵石够个屁啊,最便宜的圣灵都买不到,你在逗我呢!”   应无求显然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他呆呆地愣了一会神,看着揪着他的衣领,面目扭曲的张瑜说:“我还有几件法宝,要不拿来凑一凑?”   张瑜当时就无语极了,好在他自身的家底比较丰厚,也只是为了拉进与应无求的关系罢了,也并没有打算真得让应无求出灵石。   张瑜松开应无求的衣领后,坐回了位置上,而这时的窦长宁也偷偷盘点好了两人究竟还有多少灵石。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两人手中的自己的灵石,加上郎凌等人储物袋中的灵石,足足有一亿之数。张瑜和窦长宁虽然已经很久没过过苦日子了,但也没想过能一夜暴富成这般模样。   这时候,应无求也回过神来,他挠了挠满头油渍的脑袋,突然想到一般,冲着还未回过神的二人就说:“不对呀!你们不是有……”   那群人的灵石嘛?剩下的半句话去,应无求直接就传音给给了两人。   谁知道张瑜和窦长宁就像是傻了一般,还沉浸在一亿灵石的惊喜之中。   应无求站起身来,一人脑袋上扣了一个暴栗,才打的二人回过神来。   应无求虽然不是二人心中的蛔虫,但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身上的灵石一定不会少,于是应无求就说:“你们有灵石就好了,刚好我的那笔还能省下来,用来给宗门选址。”   “我们宗门连个山头都没有吗!”回过神的两人都惊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九鼎之一的影鼎宗如今连个山门都没有,实在是磕碜极了。   应无求恨不得再给两人头顶敲上一下,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过完手瘾之后,他对着两人说道:“影鼎宗百废待兴,自然也艰难一些,况且什么叫做山头,明明是仙门好吗!听上去倒向我们影鼎宗之人是山贼一般。”   话虽如此,但是应无求心中已经在盘算着,等到从此地出去之后,是不是直接从抢个山头回来得了。   就在众人一位整场拍卖会都会不温不火之际,本场的第一个爆点终于来了。   “经过多方确认,韩大师亲自炼制的七纹玉骨丹,一共三枚,每一枚起拍价为五万灵石,每次竞拍不得少于一千灵石,现在竞拍开始。”   场下一片哗然,要知道原本韩大师的丹药就不常见,更何况是七纹的玉骨丹,能让人短时间内体能增幅,对体修而言尤为珍贵。   “如此珍惜的丹药,起拍价只要三万灵石,可否容我查看一番?”说话的是莽山哥,他从座位上站起,如同巨人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放置玉骨丹的琉璃瓶,眼神中的势在必得丝毫不加掩饰。   花洛阳见终于有一物能够引起在场所有修士的注意,心中自是自得万分,她将从琉璃瓶中取出一枚光洁如玉的药丸,霎那间浓郁的药香穿透层层阵法,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鼻腔之中。   花洛阳小心地将药丸递给莽山让他观察,莽山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正是出自韩大师之手。”   说完之后,他并没有将药丸交还给花洛阳,反而是收进了自己的玉瓶之中,直接对着众人宣布:“这一枚玉骨丹我出十万灵石要了。”   在场之人无一不被他的举动气到恼怒,这样一枚灵丹何止十万灵石,若真是拍卖起来,是绝对不够的。   花洛阳没想到莽山这般厚颜无耻,脸色当时就变得极为难看,她将目光转向清风明月,却发现他二人摇了摇头,示意这一枚丹药就直接让给莽山,毕竟体鼎宗的人对玉骨丹的渴望,远超出普通人的想象,若不让他拿到一枚,估计接下来的拍卖会难办。   没有办法,花洛阳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拍卖起剩下来的两枚丹药。   众人见第一排的其他人都没有站出来说话之人,也都明白第一枚玉骨丹被莽山买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因此,剩下的这两枚玉骨丹就显得格外关键。   “三万灵石,起拍开始!”   一瞬间众人纷纷加价,很快边跨过了莽山的十万灵石,直奔十五万而去。   “十五万五千”莽山臭不要脸的依旧与众人争夺着,显然他是不想放过这一枚玉骨丹。   “十六万”坐在他身边的赢灿举起,作为体法双修的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十七万”接下来喊价的声音居然不是从第一排传出的,而是坐在后排之人,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西北的角落之处,想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虎口夺食。   张瑜见众人将目光汇聚此处,讪讪的将手中阵旗放下,但看见窦长宁满是期待的望着琉璃瓶中的丹药,他的自信空前膨胀。   十七万显然不是莽山的承受上线,他继续抬价。   “十八万”   赢灿紧跟其后,直接喊出了二十万的价格,而张瑜不甘示弱的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二十五万。   莽山有些不敢置信,他看向角落试图看清其中隐藏的究竟是何人,能出这么高的价格。   虽然他手中的灵石还有不少,但最关键的圣灵拍卖还未曾开始,在这里继续争抢已经没有意义了。   只剩下赢灿与张瑜继续竞争。   “二十七万!”   “三十万!”   “三十五万!”   ……   最终,第二枚玉骨丹以五十万灵石的价格被张瑜收入囊中。 第138章 苦竹炼丹   丹药被花洛阳施法送入阵法之中,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张瑜立刻感觉到十余道神识,想要接着空隙窥探阵法之内的自己。   好在他事先做足准备,除了原有的阵法之外,张瑜还自己动手布置了几个阵法,相信无人可以看破。   果不其然,那些神识一扫而过的瞬间,根本无法窥探阵法之内究竟是何人,因此也就无从下手。   花洛阳虽然知道是影鼎宗的一行人,但眼下自己与应无求还有合作未完成,也就不会拆他的台。眼下趁着热度,还是赶紧将最后一枚玉骨丹脱手才是,毕竟五十万灵石的价格,已经是玉骨丹的上限了。   张瑜拿到丹药之后,便对丹药的竞拍不甚在意,处于谨慎,他先检查了丹药之中是否有隐藏之物,发现并无不妥之后,才将此物交与窦长宁。   窦长宁在一旁看着丹药两眼放光,拿到丹药的那一瞬间,脸上绽放的笑容,让张瑜觉得,别说是玉骨丹了,就连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只要窦长宁想要,自己都能把它弄到手。   窦长宁仔细闻着玉骨丹,又从丹药上拈下一丝药粉放在口中尝了尝,细细品味了许久,突然他的眼睛放亮,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   “怎么了?”张瑜附耳轻声问道。   窦长宁直接将丹药塞到他的嘴里,让他一口咽下,在一旁留意二人的应无求,当时就是一脸痛心的表情,这可是韩大师制作的玉骨丹啊,这可是五十万灵石一枚的玉骨丹啊,就这么吃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张瑜虽然不知道窦长宁所谓何是,但窦长宁不会害他,于是他便放心大胆的炼化玉骨丹,这一炼化倒也让他发觉出此丹的不同。   寻常丹药吞入肚中,往往会化作灵力或者是药汁,随着功法的运转而流转全身。但是玉骨丹不同,他是由细小的药粉凝炼而成的,一旦吞入肚中,药粉就会附着在骨头之上,沿着骨头表面的筋膜,一点点的深入骨髓。等进入骨髓之后,才从根本上缓缓地释放药力。而残余的丹毒,则会随之体内灵力的运转,被排除体外。   “怎么样?怎么样?”窦长宁有些着急地追问道。   张瑜缓缓吐出一口废气,将丹毒排泄之后,看着窦长宁的眼睛,微微一笑说:“药力强劲,丹毒甚少,只是份量不足,短时间内我的体能增强了三分,但对若是想要滋养筋骨,还远远不够。”   窦长宁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他摇着脑袋得意的在识海中对张瑜说:“以后这丹药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张瑜很是惊讶,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炼丹水平与窦长宁不分伯仲,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炼制此丹的秘诀。   窦长宁看出他眼中的惊讶,向他解释道:“倒不是我炼丹术已经到了这个水平,只是你还未发觉,此物的最主要的药材被韩大师用蝴蝶兰的香味遮掩了,猜猜看他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张瑜仔细回味,发觉口中好像有一缕竹香,莫不是九泪苦慈竹?但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反问道:“究竟是何物啊?”   “真笨,就是九泪苦慈竹啊!”窦长宁被张瑜的疑惑的模样取悦,嘴角的笑容高高扬起,露出一排皓齿,若不是张瑜拉着他,整个人都被乐得跳起来,这副朝气且活力的模样,让张瑜喜爱极了。   “我终于可以好好地帮帮你了!”窦长宁直视着张瑜的眼睛,在他的心中说道。   在窦长宁心目中,张瑜一直都是近乎全能的人,虽然修为不如自己,可是无论是心性还是对敌,自己能给张瑜的帮助少之又少,而自己擅长的丹药,张瑜也是精通,让他难免有些挫败。   可如今,自己终于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帮助张瑜了,这怎么能不让窦长宁喜出望外呢?   张瑜看着窦长宁欣喜的模样,眼神中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将窦长宁拉入怀中,同时一列玉牌从他的储物袋中飞出,一道阵法隔绝了应无求暗戳戳观察的视线。   “呸,狗男男!”应无求口中咒骂着,随后他只能捂着自己被酸倒了的牙齿,继续看着拍卖会。   等过了一个时辰,阵法才消散,两人虽然捂得严严实实,可眼角的红晕还是不难发现刚刚两人做了什么。   “师兄,现在拍卖到哪了?”张瑜用沙哑地声音问道。   应无求此刻没有兴趣窥探张瑜和窦长宁的小私隐,因为有关圣灵的拍卖已经开始。   “现在已经拍卖第一百九十二名的圣灵了,你们要是在晚一些,我估计都得冲着你们大喊了。”   张瑜扶着窦长宁坐下,听见阵法之外,众人络绎不绝的报价声,竖起耳朵听。   “我出五十万!”   “六十万!”   ……   很快价格就涨到了一百九十万,竞价的声音才逐渐低了下来。   张瑜皱着眉头,看着四周之人接二连三的报价,皱起了眉头,表情不是很愉悦地说:“怎么涨得这么快!”   应无求目不转睛地看着拍卖台上的花洛阳,见她不断烘托拍卖这竞价,只能瘪瘪嘴说道:“没有办法,想要从蛮荒战场上离开,圣灵成了刚需,灵石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张瑜想了想,看着应无求的背影问道:“那么师兄,你可需要我帮你买下一个圣灵?但可能排名不会很高。”   应无求听见这话,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二人,随即爽朗地笑出了声:“不用,你师兄手上还有一个备选的圣灵,排名在第三百五十位,已经够自己用了,你们的那些灵石还是留着给自己选个好一点的。尤其是长宁的圣灵已经排在第四位了,你的也不能太差。”   他还偷偷传音对二人说:“等这场拍卖会结束,我还会去寻找前三的圣灵,你们大可放心,不必为我担忧。”   话虽如此,但应无求心中还是微微一暖,自从影鼎宗破灭之后,已经许久未有人关心过他的死活了。   三人沉默无言,一同看着拍卖台,一个个装有圣灵的储物袋,被修士几近疯狂的竞拍。许多买到储物袋之人,立刻扭头就离开了拍卖场,也有人选择直接在拍卖场内就使用圣灵,实现夺灵。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的流逝,圣灵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已经只剩下二十个了,也意味着拍卖场上绝大部分人一进不可能在有获得高阶圣灵的机会,毕竟从圣灵拍卖开始,第一排的所有人都没有聚过竞价,显然都是瞄准了前二十位的圣灵。   花洛阳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不过接下来的拍卖会就不能她来主持了。她冲着身后的清风明月两位老者点了点头,得到二位的示意后,自己也在第一排的空位上坐下。   在场的人精们哪有不懂的,这是她要亲自下场,和别人一同竞价了。   众人面上虽然不显露,但心中只怕都暗叹倒霉,只期盼自己看中的圣灵,不要和她撞上才好。   清风在花洛阳下台之后站在她的位置之上,食指一划拉,一个储物袋就出现在他的手中。紧接着,没有丝毫的拖延,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   “排名第二十位的圣灵——剑翅虎,起拍价一千万灵石,每次竞价不得低于二十万灵石,现在竞拍开始。”   第一排之中还是莽山先站了出来,作为体修他的全部灵石都换作资源来强健筋骨了,身家本来就没有他人富裕,也就不想着和旁人竞争前十的那几个圣灵,剑翅虎是他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第一排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人有举牌的意图,倒是后排之中零零散散有两三人喊过几次价格,但终究比不上莽山。   拿到剑翅虎后,莽山直接就在原地开始夺灵,只不过在夺灵之前,他还是布虾了多重阵法,可见他的心思也并不是如同外表那般粗犷。   第一排之人正式相互竞价,要从排名第十三位的“千手佛蛛”开始。   玉净道姑原本以为无人会和她竞争这只圣灵,可没想到的是,除了花洛阳和紫衣女外,就连白邱雨也出手和她争强,让她一时间压力倍增。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千手佛蛛”的竞拍价格就飙升至三千万灵石,已经接近了玉净道姑出价的极限。   她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鹤华真人身上,刚想开口求助,只见他摇了摇头,玉净道姑就知道他不愿意帮助自己了。   没有办法,玉净道姑在最后一次出价三千零五十万灵石之后,终究还是不敌花洛阳,被其用更高的价格收入囊中。   紧接着的圣灵竞价,价格战不断攀升,而紫衣女和齐晨分别竞价到了排名第十一位的“于菊虫”和排名第十二位的“铁石木”,前十的竞价终于开始。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第十位的“芷兰球簇”险些流拍,若不是玉净道姑用起拍价将此圣灵拍下,真得无一人出价。   显然,有数人都将目光瞄准在同一件圣灵之上,而已经拍得圣灵之人也无力再多买下一分。   就在玉净道姑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而自得之际。   第九位圣灵流拍!   第八位圣灵流拍!   第七位圣灵流拍!   清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整整报了三件圣灵,无一人竞价,而第一排中未取得圣灵之人,还有六位,可见他们都将目光放在了第五和第六的圣灵之上。   气氛变得紧张,清风沉气,朗声喊道:“第六位圣灵——双头雪怪,起拍价四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灵石,现在竞价开始!” 第139章 双头雪怪   张瑜没有第一时间加入竞价,只因为此物他势在必得,与其先竞价白白浪费自己的口舌,倒不如等一等,等到竞争白热化的阶段自己再出手。   张瑜等得了,自然有别的人等不了,鹤华真人环试了一眼四周,将手中的阵旗高举,用灵力将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既然还未有人竞拍,那就由我率先喊价吧,我出四千一百万灵石。”   夏黎紧随其后,直接将又将价格往上抬高了一百万。   之后,花洛阳和白邱雨皆加入了竞价,可见双头雪怪的炙手可热。   很快,价格就被众人哄抬到了七千万,而原先最早竞价的鹤华真人已经两轮没有参与喊价了,不知道是因为价格已经高出了他的承受范畴,还是打算静观其变,直接参加最后一轮的竞价。   不仅是他,夏黎再喊出“七千五百万”,被花洛阳的“七千八百万”直接压过之后,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拍卖场,可见是放弃了接下来的竞争。   “八千万!”白邱雨面色苍白,搭配上他的一头华发,这个人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的雪童子,看似有气无力的,就连站起身子都要扶着座椅的把手。   他扶着把手站起身子,不时地咳嗽两声尽显瘦弱之姿态,他对着花洛阳手持玉节,深深作揖后说道:“小生自知财力不如花仙子,但还请仙子高抬贵手将此物割让与我,好让我用以滋养肉身。如果花仙子愿意拱手相让,待我出去之后定有厚礼相赠。”   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凡是知情识趣一些的,都不会与白邱雨相争,别说是被他拜托的花洛阳了,就连张瑜心头也起了放弃的念头,他可不想因此得罪法鼎宗的绝世天才。   若是从此地出去之后,自己是回蛮荒大陆,天高水远的,得罪也就得罪了。可是,离开蛮荒战场,自己和窦长宁还得前往九鼎大陆,到时候若被此人背后的宗门知晓,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可就在清风喊道第二声,手中的鼓槌都已经举起之时,在一旁的赢灿懒洋洋地拿起阵旗开了口:“八千一百万灵石!”   话音落下,白邱雨的身形一阵晃动,险些都要站不住了,好在花洛阳及时扶住了他,他才能平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白邱雨用满是怨恨的目光瞪了赢灿一眼,直接毫不掩饰地问道:“不就是上次拍卖会上,没有让你拿到韩大师的丹药嘛,你有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听到白邱雨的一声声控诉,赢灿不以为然,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滚烫的灵茶随着指尖茶杯的旋转,而散发出阵阵茶香,可即便如此还是一滴茶水都没有地楼梯。   赢灿将一双大长腿翘在旁边的茶几上后,没有直面回应白邱雨的控诉,反而是说:“清风长老,若无人竞价,是否该敲铜鼓了?”   清风明月作为合鼎宗之人,自然是向着赢灿,当场就朗声询问是否还有人竞价。   “八千两百万!”   此次竞价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瑜,他见有人替他出了头,自然是乐享其成,他可不管白邱雨和赢灿之间的恩恩怨怨呢。   见家有人参加竞拍,花洛阳只好小声地冲着白邱雨说一声抱歉,随即就参与到竞价中来。   白邱雨双目死死的盯着赢灿,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胸腔剧烈起伏?像是要被他气死一般。   过了片刻,在三人竞价的如火如荼之际,白邱雨终于将心虚平静,知道此圣灵自己绝无可能拿到之后,他也不在此地多浪费时间,一甩袖子离开了。   赢灿在确认白邱雨走远之后,象征性的抬了一下价格,就退出了与二人的争夺,可见他不是真心想要双头雪怪,刚才的举动只为了刺激白邱雨罢了。   而此时双头雪怪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九千五百万灵石,快要接近张瑜身上全部的灵石上限了。   窦长宁有些担忧,毕竟花洛阳看似身价不菲的模样,不知道张瑜到底能不能成功将双头雪怪的圣灵拿下。   张瑜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无事,虽然灵石没了,但我手上还有几株十万年的灵植,向来也足够应付了。”   其实,反观花洛阳那一边,她内心远没有脸上的神情那般轻松,当价格被张瑜抬到一个亿之后,她无奈地转过身去,朝着张瑜所在的位置,无奈地笑了笑:“诸位资本丰厚,小女子难以企及,祝诸位能将此物好好利用。”   “这是自然,也多谢花仙子割爱了,哈哈哈!”   回话之人不是张瑜,而是应无求,由他出面总归会方便一些,哪怕有心之人留意,只怕也只会关注到影鼎宗的头上,而不会认为是张瑜和窦长宁两人身上有如此多的灵石。   至于玉净道姑那里,想来也不会主动供出二人,毕竟一旦张瑜和窦长宁被抓住,她的性命阵鼎宗也保不住。   此物是有明月亲自送来了,而为表尊敬,应无求三人皆离座相迎。应无求站在前方,而张瑜和窦长宁两人垂首站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他的跟班一样,显得及不起眼,又合乎常理。   应无求恭敬地上前,将怀中的储物袋交与明月之后,满脸欣喜的接过装有双头雪怪圣灵的储物袋。眉飞色舞的模样自然是为了诓骗明月,认为他才是这个圣灵的真正主人。   明月自然是知道眼前人是影鼎宗余孽的,他默不作声地将应无求递过来的储物袋打开,用神识仔细的清点着灵石的数量。   应无求走上前去,故意挤眉弄眼地说道:“怎么样?明月长老,数目没错吧!”   明月长老将手中的储物袋合起,虽然他对影鼎宗为何能拿出这么多灵石表示怀疑,但作为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狐狸,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随即就转身走回了拍卖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好似对这大笔灵石的来路毫不在意。   待明月长老离开之后,应无求立刻就带着两人按照原路离开,而这一切都被坐在第一排的赢灿看在眼里。   躲藏在他识海中的鼠仙人,用幸灾乐祸的语气嘲讽道:“不赶紧追上去?依我之见呐,你就选那人身上的宝物的了,还能收获一件高位圣灵,何乐而不为呢?”   赢灿一边懒洋洋的举旗,与花洛阳竞价最后一件圣灵,一边分神回复鼠仙人道:“不及,还怕我找不到他们吗?到时候不论是圣灵还是宝物都是我的。”   鼠仙人见古惑不成,咒骂了一句:“早晚有一天贪死你的了?”   随即,便又潜伏在识海之中,不露半点声响。   而赢灿对鼠仙人的诅咒满不在乎,只要拳头够硬,天地间的宝物都是他的,没有他得不到,只有他一时得不到罢了。   话分两头,应无求一行人出了地下通道后,便一路向北,一刻不停地遁行了数千里,寻了处树林,三人一同钻了进去,这才总算卸下一口气,好好地停下休息。   张瑜略做调息后,便在四周摆下阵法,将原本的树林改造成一眼望去,一览无余的荒滩。   他刚刚坐下,应无求就将手中的储物袋抛给了张瑜,随即夸张地擦去额头的汗珠,好似他刚才拿的不是一间价值一亿灵石的蛮荒圣灵,而是一块不值钱的烫手山芋一般。   不仅如此,应无求还斜着眼睛说:“搞快点,搞快点,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听到此言,窦长宁忍俊不禁,而张瑜也是微微一笑,两人到都对这半途冒出来的师兄有了一丝师门情谊。   张瑜将储物袋打开,“轰”得一声,一只足足有五米长,三米宽的巨型双头雪怪出现在三人面前,它的模样与人类有几分相似,左边的一颗脑袋已经让人削去,右边的脑袋也只剩下半边脸了,足足有成年男子手臂长的獠牙上,还挂着一串不知道是何种生物的腐肉,散发的恶臭扑鼻。   它全身都覆盖着一层厚实的皮毛,而且它的手掌、脚掌都极为宽厚,但与人类不同的是,它只有四根手指脚趾,看上去有几分令人心惊胆战的畏惧。   张瑜轻轻握了一下窦长宁的手,随后以掌为刃,破开了双头雪怪的胸膛,直接将手插入它心脏的位置,伸长手臂掏出了双头雪怪的妖丹。   他用灵泉将雪怪内丹上的血水冲洗干净之后,便一口吞入腹中,开始冥想炼化。   过了一个时辰,张瑜突然作呕,将雪怪的内丹吐出,这可吓了窦长宁一跳,赶忙上前询问张瑜是否有事。   张瑜宽慰他自己无恙之后,将内丹取回,他的心中有了一种猜测,也顾不得内丹干净与否,直接将其吞入肚中。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双头雪怪的妖丹再一次的被他吐了出来。张瑜将妖丹洗净后拿在手中,看着这枚妖力浑厚的妖丹,沉声说道:“这枚圣灵我吸收不了?”   “怎么会?”窦长宁和应无求同时发问,尤其是窦长宁更是焦急万分。 第140章 无法吞噬   应无求想了想追问道:“是你的实力不够吸收双头雪怪的圣灵吗?”   张瑜却摇了摇头,他紧皱着眉头,回忆当时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来,明明我能够感受到内丹之中蕴藏的能量,可是我想要通过灵力将其催化开之际,内丹上就会迸发出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与我的灵力冲撞,迫使我不得不将内丹吐了出来。”   张瑜边说还一边单手搓揉着掌心的双头雪怪,用掌心感受着其中的巨大能量,颇有宝山在手却不得入的无奈。   张瑜拿出自己事先备下的一具圣灵,剖出妖丹之后,与双头雪怪进行对比,却发现两者除了在颜色和大小上有所差异,以及能量的储备上不相同之外,在触及肌肤的质感和质地上,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三人就围着张瑜手中的两枚妖丹,看了整整一天,终于,三人还是一头雾水,什么有意义的价值地诶发现。   终于,张瑜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将那枚低等级圣灵的妖丹之后撒入口中,并驱动夺灵大法开始夺灵。   令众人没有预想到的是,张瑜这一枚妖丹也吐了出来,甚至还不用一个时辰和,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妖丹就被他吐在地上。   窦长宁的脸色顿时就比张瑜的脸色还要难看,口中不断低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显然已是失了神,方寸大乱了。   张瑜和应无求也是一脸凝重,他们都不知道眼下究竟为何会有这种情况,难不成张瑜就得困死在此地不成。   一时间沉重的气氛在众人心中弥漫,忽然应无求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既然主动吸收吸收不了,那我们还有机会,还是有别的机会的。”   张瑜也随之一顿,紧接着露出苦笑说:“师兄莫不是是在说鲲鹏圣灵和刹蝶圣灵?”   “当然,这两种圣灵无需吸收,只要能通过它们的测试,自然也就可以获得他们的圣灵之力,也就能逃离蛮荒战场了。”   “'只是这两种圣灵踪迹难寻,而且……”   应无求打断了他的话语,他看着张瑜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别只是了,难道你还不想出去了吗?”   张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两枚圣灵丹,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能想到自己花了一亿灵石买回来的圣灵,居然完全不能吸收呢?   “那就好了,好在你师兄我还算是有点本事,打听出了刹蝶的活动区域,运气如果爆炸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咱们瞎猫碰见死耗子给撞上。”   “多谢师兄了,谢谢!”张瑜此时看向应无求的眼神无比真诚,可见无论事成与否,他算是彻底被应无求这一手收买了。连带着窦长宁也对应无求感激涕零,可见方法得当,未来虚无缥缈的利益也能成为笼络人心的筹码。   不过眼下,张瑜便想到了一个报答应无求的方法。   他将自己吃过的,又吐出来两回的双头雪怪的妖丹,递到了应无求的嘴边,一脸真挚的说:“师兄,小弟现在无以为报,我和窦长宁两人手中最珍贵之物,就是这枚妖丹了,还望师兄收下!”   应无求耷拉着眉毛,看了一眼从呕吐物中取出来的妖丹,虽然已经被张瑜擦拭的很干净,但他还是向后仰着头,拼命的躲闪着,甚至能透过他的络腮胡,看到他挤出来的双下巴。   “大!大可不必!”   最终,应无求到底还是没有选择这枚妖丹,理由当然不是因为妖丹是从张瑜口中吐出来的,毕竟对于修仙者而言,比这更腌臜之物,只要对修为有利都可以服用。   应无求没有选择双头雪怪的原因,到底还是因为它不适合,需要隐蔽潜行的影鼎宗功法,强行服用虽然有所助益,但效果绝对不会有他手中的三百多名的苍隐蝙蝠好,也更适合应无求。   最终三人,找到了花洛阳,并在她的帮助下,拜访了白邱雨。   “此物当真是给我的?”白邱雨双指捏着双头雪怪的妖丹,眼神之中满是怀疑。   “当然,不过我们有三个条件。”应无求倒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   白邱雨将妖丹仔细查看之后,确定是双头雪怪的妖丹无误,且其上并没有不妥之后,将妖丹放在了他身前的玉盒之内,手指在石桌上敲着,言语冷清地说:“说来听听。”   “第一,这枚妖丹是我们影鼎宗花一亿灵石拍下来的,我希望白少主别让我们吃了亏。”   白邱雨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待我出去之后,必当亲自将一亿灵石奉上。”   应无求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对着白邱雨说:“我希望白少主可以将关于鲲鹏和刹蝶所知道的一切消息,知无不言的告诉我们。”   白邱雨听到这话,笑了。   他的笑容不像是窦长宁那般温和如春分,明媚如朝阳,或许是因为所修炼功法的缘故,他的笑容总是有几分阴森森的,搭配上他惨白的面容,极易让人无端身出几分恐惧之感。   “我说为什么影鼎宗会这么大方,原来是心中自有成算,看不上双头雪怪,打算搏一搏鲲鹏和刹蝶啊。这有何难,只要我有了双头雪怪的妖丹,鲲鹏和刹蝶对我已经是无用之物,资料给你们又如何。好了,快说说第三个要求吧。”   应无求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提出最后的要求。   “我要你代表法鼎宗,与我影鼎宗交好,相互扶持。”   白邱雨脸上的笑容僵硬,他敲击石桌的手指也随之停止,他站起身子,平视着应无求的目光冷笑道:“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就影鼎宗现在落水狗的身份,有何资格与我法鼎宗交好,我可是听说如今影鼎宗连个山头都没有啊!”   虽然白邱雨言语之中,全是嘲讽之意,但是他说的确实是当下影鼎宗的现实,纵使应无求心中有气也不能反驳。   不过,不能反驳不代表不能互揭伤疤。   “是的,银鼎宗确实已经没落,但容在下说句不好听的,法鼎宗可曾辉煌过?”   “你好大的胆子!”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白邱雨法随心动,手中已经一左一右升起两团蕴含着爆炸能量的光团,想要给三人一个教训。   而张瑜和窦长宁也迅速向着应无求靠拢,身上灵力皆有所波动,一副要与白邱雨斗法的姿态。   而应无求却拦住了他俩,突然语态严肃的对着白邱雨说:“不知道白少主,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法鼎宗和体鼎宗一直都处于九宗的末流?”   白邱雨听了他的话,立刻就张口回答,可见是之前思考过的事:“还不是因为宗门实力不如旁人。”   “那为何宗门实力会不如合鼎宗、药鼎宗,甚至都比不上阵鼎宗呢?”   白邱雨举着手中的两团法球,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叹了口气说:“也是因为我们两宗没有赚取灵石的本事,修炼资源更不上罢了。”   应无求示意张瑜和窦长宁收起攻击姿势,自己则为白邱雨拍了拍手,言语诚恳的夸赞道:“白少主真是聪颖过人,能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法鼎宗没有生钱的本事,这就是法鼎宗迟迟无法扩张的关键。”   白邱雨知道应无求不会无的放矢,但他也不相信影鼎宗之人能够替他们想出什么办法来。   应无求见他依旧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索性将窦长宁事先炼制好的玉骨丹取出一瓶来,放在了石桌之上。   “但如果白少主有了此物作为筹码,恐怕法鼎宗的崛起,只在百年之间。”   原来,三人来之前早就商量好了改与白邱雨说什么,刚刚的剑拔弩张,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窦长宁虽然炼制成功玉骨丹,但他并没有告诉应无求玉骨丹中的药材和炼制手法,一是还保留了一份戒心,二是多一个人知道,张瑜的空间就多一重暴露的风险,属实没有必要。   因此,应无求也只知道,玉骨丹可以被窦长宁大批量的炼制,却对炼制的过程好不在意。因为他也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管的太多,只会失了人心。   “就这?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筹码,未必份量也太轻了些。”   白邱雨对应无求拿出的玉瓶没什么反应,因为法鼎宗其实一直对外在出售丹药,只是市场上的丹药全部被合鼎宗和药鼎宗把持,真正的炼丹大师,又有炼丹协会把控,由以韩大师为首的炼丹师们,负责产出最顶级的丹药。   致使法鼎宗的丹药根本卖不出去,只能用于宗门内部使用。   “白少主先打开看看?若不满意再拒绝也不迟?”   白邱雨一脸轻蔑的打开玉瓶,一瞬间药香将整个阵法内都完全填满,而他的双眼也在第一时间瞪得老大,鼻子不自主的狠狠地嗅了两口药香,各种迹象表明了他的惊讶。   “这是韩大师的玉骨丹?不对,这里头没有兰花的香气!”   他将玉瓶中的丹药倒在掌心,雪白的手掌托着四枚龙眼大小的淡绿色药丸。他用另一只手取出一枚放在鼻尖仔细的闻,又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药粉,感受着药力。   随后,白邱雨将那枚药丸一口吞下,药力迸发滋养着他的骨骼。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他吞食玉骨丹时一模一样,甚至效果还要比韩大师的玉骨丹还要好。   他细细品味每一丝药力,直至药力消耗殆净。   白邱雨将手中的三枚丹药,小心翼翼地放回玉瓶之中,随后握紧双拳,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缕,因激动而诞生的潮红,他对着应无求急切地追问道:“你这丹药从何而来?”   应无求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只是悠悠地坐下,拿起玉瓶在手中晃了晃,随后问道:“白少主,可曾想好是否要与影鼎宗合作呢?” 第141章 分别与等待   白茫无际的荒漠上,半空中被烈风卷起的黄沙,都折射着金灿灿的光芒,四周一片绚烂夺目,与此地的灭绝生机形成鲜明的对比。   已经在此地走了五年的应无求三人,对周围的环境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黄沙便是烈日,时间的流逝都仿佛被撒上金粉,留在回忆中的也只剩下一片灿烂。   好在张瑜和应无求都算是没话找话的高手,张瑜回顾着一路走来看到的种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蛮荒战场其实是很奇怪的?”   应无求倒也配合,做出夸张且好奇的表情,嘴巴张得老大,先发出一声“呓”得感叹,随后立刻追问:“小师弟有何高见呀?”   也多亏了一路上两人耍宝般的种种表现,才不至于使路途过于无趣。毕竟无法御剑且不能飞行,让原本就漫长的路程,行走起来更为艰难,若再不时时调节情绪,怕是极易变得暴躁且易怒,彼此间开开玩笑,缓解缓解也是必须的。   不得不说,这一段路程让三人的关系更为亲近了。   张瑜在听到应无求配合地回应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眼神中的笑意微微收敛,而是抬头看向头顶的烈日,指着烈日说:“你不觉得,天上的太阳和去年的一样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应无求和窦长宁当时面色就凝重起来,立刻用神识窥探四周的环境,却毫无收获,周围除了黄沙,便只剩下一些枯草,甲虫,以及一些荒漠中的小型动物。   “你是说我们不小心进入阵法之中了吗?”窦长宁心有余悸的问,他很难不想道在离花阵法内,张瑜险些丧命的事。   张瑜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从烈日转移到四周的荒漠,语气凝重地说:“蛮荒战场很是诡异不是吗?荒漠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就像是双头雪怪和食人藤生长的环境,离它们不过十数里,便又是荒漠。而除了前三的圣灵可以肆意移动之外,其他的每一只圣灵都像是被困在自己所在之地,合鼎宗给我们的,明明都已经是万年前的消息了,却依旧还是准确无误。”   “不仅是圣灵的习性、生存环境等因素没有改变,就连对这些圣灵描述也别无二致,就像是对着万年前复刻的一般,一批批更换的也只有我们进入此地的人而已。”   此话一出,剩余两人当时就细思恐极。是啊,别说是万年的光景了,就是千年百年,在各种庞大圣灵的作用下,也足够让沧海成桑田,高山化为低谷了,怎么可能永远不变呢?   张瑜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又接着问:“圣灵每万年轮换一次,可说实话,这些圣灵完全比不上在外界的万年妖兽。不说别的,就说食人藤,若是在外界存活万年的妖兽,实力至少已经在明道期了,哪里能是我和窦长宁可以轻松对付的。而在此地,所有遇到的圣灵,都是元婴修士可以费一番功夫就能击杀的,岂不是太过诡异。”   听了他的话,应无求脑海中也也随之产生出一个事先从未考虑过的念头。   他想说,但是话语就在唇边,没有敢说出去,但他想表达的意思,已经被二人知晓透彻了。   此地绝非是自然产生的,很有可能是某位大能创办,并且每隔万年都会更新一次的场地。   对于他们而言,能建造蛮荒战场的大能,就像是天上的骄阳,遥不可及。   应无求摇了摇脑袋说:“多想无益,还是继续赶路吧,马上就要到传说中刹蝶的势力范围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气氛纵使再怎么低落但也还得继续前行,修仙之路并不会因为你多叹了两口气就变得一帆风顺。   三人又这样走了一年,终于看到远处有一座沙子堆叠而成的高山,据白邱雨的秦宝,他的手下亲眼看见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蝴蝶,闪动着翅膀,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高山之后。   也意味着,进入高山就算是踏足刹蝶的领地了,一切都得万分小心。   窦长宁取出三枚驱毒丹,毕竟无人知道刹蝶是否带着毒性,事先准备好了,就能避免倒是后手忙脚乱。   三人一步步朝着高山前进,三人还不断用神识扫视着前方,以防止会有阵法的出现。   为了确保此行顺利,应无求还是事先就将他三百多名的圣灵吞噬,确保整个小团体战斗力的提升。   靠近荒山,除了越来越浓郁的腥臭味之外,还能听见“沙沙”的声音,像是用布匹有节奏的擦试着金属刀剑的声音。   声音很有规律,一下高一低,但是却极为响亮,以至于整个荒山都随之振动。   可就在最前方探路的应无求踏上荒山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被震飞了,而且同一时间,他的身上的圣灵纹身开始发热,示意他不能继续前行了。   两人赶紧将他扶起,幸运的是甩在的沙地上,除了灰头土脸一些也并没有受到伤害。   “呸!这是怎么回事?”应无求在两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吐掉口中的啥子,双手打散眼前的灰尘,疑惑的问道。   张瑜和窦长宁两人,看着他浮现的圣灵纹身猜测到:“可能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圣灵,刹蝶将你排斥在外了。”   “我去试试。”窦长宁二话不说的一脚想要踏上荒山,不出意料的也被一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弹飞。   好在他事先有了准备,才不至于落得和应无求一样,灰头土脸的下场。   同时,他的体表双色彼岸花的虚影也浮现在他雪白的肌肤之上,只是与应无求不同的是,双色彼岸花的纹身转瞬即逝,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窦长宁白净的脖颈之上,就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双色彼岸花的纹身。   张瑜看了两人的表现,心中自有成算,他帮窦长宁理着刚刚被震散的头发,望着窦长宁的桃花眼,轻声细语温柔地说:“我去试试,若是能成你就会蛮荒城等我回来。若是不能成,我会在蛮荒战场上努力活着,你也要在九鼎大陆努力活下去。等到成仙成圣的那一日,我们自会相见。”   “蛮荒圣灵节不是万年开一次吗?若是我这次没能出去,那我就活到下一次,到时候你救我出去不就成了。”   应无求知道分别的时刻,自己不适合在场,于是识趣地走到了十里之外。   而张瑜趁此机会,将自己身上用不上的法宝、灵石全被放在储物袋中塞给了窦长宁,一同塞给他的还有满满当当的菩提手串。   里头种满了灵植仙草,还有足够窦长宁使用很久的九泪苦慈竹,防止等到了九鼎大陆,窦长宁因为没有原材料,而无法炼制玉骨丹的难题。   窦长宁只觉得眼睛发酸,此刻的他知道说再多的伤感离别之语,也不过就是徒增两人的烦恼罢了。他控制住发红的眼角,不让泪珠滚下,将自己所有储物袋中的丹药,全部分门别类的放到张瑜的手中。   而他除了九泪苦慈竹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拿,他对着张瑜说:“那些法宝你留着,打不过我们还可以用法宝自爆砸死他,灵植仙草你也留着,虽然比不得丹药,但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到时候也算是多一重保证。”   张瑜没有拒绝,只是环住他的肩膀,让窦长宁靠在自己的胸膛,在他耳边呢喃了一个“好”字。   两人抱了好久,从夜幕低垂,繁星满天,一直抱到东边泛出一丝白光,将土黄的高山照得锃亮,两人才松开彼此的手。   不知不觉,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泪痕。其实,所有蛮荒战场上的人都能感觉到,离蛮荒圣灵节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准备推动所有夺灵成功的人离开。   若是张瑜不能够顺利取得刹蝶的圣灵只怕他们已经来不及赶往鲲鹏圣灵所在之处,到时候只能分割两届永无相见之日。   “好了,别哭了,我办事什么时候失手过,我这么漂亮帅气的道侣还在外头等我呢,我哪里舍得把你一人都在外面。在外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必要时候谁都可以利用,谁都可以放弃,一定要等我活着出来。”   窦长宁看着张瑜的泪眼,终究也还是没能忍住,痛哭出声。他撞在张瑜的胸膛上抽泣。   张瑜却知道这样下去只会无止境的增加二人的伤感,扭扭捏捏地不如索性速战速决。他双手按在窦长宁的肩膀上,等他哭声渐渐消失,便将他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张瑜低下头,吻去他眼角的泪水,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荒山前去。他一脚踏在荒山上,如他们料想的那般,张瑜并没有向应无求和窦长宁那样被弹飞,反倒是整个身子都踏入荒山之上。   一瞬间,窦长宁感应到自己与张瑜之间的心灵联系已经彻底中断了,他最后一丝想借住识海知道张瑜状况的奢望也破灭了。他伸手按在薄膜上,看着张瑜逐渐消失在山路上的背影,烈日下,他的影子是那么孤单。   就这样,窦长宁站在薄膜前,站了几天几夜,终于还是决定听从张瑜事先与他的约定,返回蛮荒城等待。   可是他等啊等,一直等待自己和应无求都被传送回蛮荒大陆,都没有等到张瑜的出现。   窦长宁看着手中象征张瑜性命的玉牌碎成四块,纵使应无求已经旁敲侧击地暗示张瑜已经死了,但他仍然不愿相信哥,固执地自己施法将玉牌拼成完好无损的模样,固执地认为他还活着,固执且坚强的还在等他。 第142章 大难不死   荒漠的地底深处,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模样,不仅地下有着浸透水汽的土壤,而且其中还有一些小老鼠、小蜥蜴肆意穿行,让人很难想象,荒漠之中居然还能有此繁荣的生机。   一只刚满月没多久的小老鼠,灰暗的皮毛与四周几乎融为一体,它抖动着胡须,在气味的带领下,用它像黑豆一般的小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节没有皮毛的肉色尾巴拖在占满水汽的土壤上,整个身形在土地中肆意穿梭。   忽然,它像是嗅道什么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窜去,几番周折之后,它进入一间地室。   地室之内除了一些贴在墙上,花花绿绿不知道是何物的,皱巴巴的东西,就只剩下一颗埋藏在地室最中间的“土豆”了。   它用自己的小眼睛紧紧看着被埋在突然之中的“土豆”,锃光瓦亮的“土豆”只露出一点点光滑的外皮,其余全都埋藏在土壤里。但这只小老鼠却通过它的小鼻子问道一股浓郁的肉香,馋的他口水都要顺着它都懂得胡须掉落在地上了。   正当它用口水湿润了爪子,准备刨开土壤,将这枚“土豆”全都吞入肚中时,它惊讶地发现自己飘地越来越高,四只小短腿像是划船一般,在半空中划动着,但因为触不到地面而显得有些滑稽。   好在,在它被提着后脖颈,离地一尺之后,它就被扔出了地室,惊魂未定的它一撒手就窜入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正当地室内又重归宁静之时,一声苍老的声音在石室之内回响:“你的耐力是我十万年来所见这人中最好的一人。”   “土豆”听到此言后,竟然动了动从土里钻了出来,竟然是一颗人的脑袋。   等待这颗光溜溜的脑袋,抖落掉脸上的土壤后,从他的眉眼间不难发现,正是没有能逃离蛮荒战场的张瑜。   “能得到第一圣灵——星辰虫圣灵的赞誉,晚辈属实愧不敢当。!”张瑜摇头晃脑地回应,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反应,像是泥塑的人一般。   苍老的声音为之一顿,言语之中显然有些无奈,一条细长如绳的蠕虫从地方上空的缝隙中钻出,沿着地室的屋顶,将身子一圈又一圈的盘旋在屋顶上。   奇特的是,这只虫子到不像是普通的虫子那般,需要依附在石壁之上,靠着身体蠕动前行。而是在空中飘动,如同云一般的轻柔。   这还不是它最令张瑜瞠目的特点,此虫完全透明,除了头顶有两根短粗的触角之外,其余器官皆无。不仅如此,它的身体之内有着一闪一闪的小光点,在昏暗的地下,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绚烂而夺目。   张瑜费力地调动脑袋,将自己的脑袋抬起。虽然眼前的景象他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但每一次看见都会让他内心觉得无比震撼。   张瑜那日被赢灿从背后偷袭,抢走了刹蝶圣灵,甚至身子都被打得四分五裂。可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意识即将消散,彻底身死道消之际,不曾想当时天昏地暗,是蛮荒圣灵节即将结束的前兆,以至于赢灿没有来得及补刀,直接夺灵成功后,被传送出了蛮荒战场。   当时的张瑜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毕竟肉身被打成重伤,金丹也被打碎,也来不及再寻找到圣灵夺灵,只能苦着苍白的脸等死。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突然出现满天的星光,紧接着无穷的星辰之力在他的体内汇聚,滋养着他的肉身。帮他把被打裂的身体缝合在一起后,他听见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年轻人,可愿意与老头子做个交易?”   张瑜飘散的思绪被星辰虫的一声轻咳打断,随后他将目光落在星辰虫体内星辰的变化之上。   带将星辰变化之力熟记之后,张瑜则在用自己百年前重新凝聚的金丹,开始推演星辰之力,在身体之中的运行方式,帮助星辰虫试验功法。   这就是当初张瑜和星辰虫约定好的交易,自己帮他试炼它推演出的星辰功法,而星辰虫则救他一命,并帮他恢复肉身。   掌柜一边想着,一边指导灵力在体内流转。开始还很顺利,但是不止怎得,运行到某处关键之处时,却像往常一样突然卡壳,张瑜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不得不停下功法。   星辰虫看着张瑜喷出的鲜血,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连他身体内的周身星光也随之暗淡,他无奈地说:“难道真是天命难违,我必须永生永世守在此地了吗?”   张瑜将口中的鲜血吐干净之后,正欲开口,却发现星辰虫长有触角的头部微微晃动,它摇了摇脑袋说:“你且放心,老头子答应就你就会负责到底,只是往后的日子恐怕你得和老头子留下来做伴了。”   不料,张瑜此次却笑了笑说:“前辈,你误会了,我想说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此话当真?”星辰虫经历了太多的失败,也正因如此,他对张瑜所说之话难免产生怀疑。   张瑜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上下点了点头,他的双瞳瞳孔颜色发生变化,显然是他想要魔化的预兆。   张瑜的身子还没好全,还需要埋在土壤中,吸收大地之力来滋养肉身,因此他此次魔化的过程要比寻常时日慢上许多。   足足半个时辰,张瑜才魔化成功,双瞳睁开之后是一片漆黑。   他将星辰之力通过星辰虫的牵引,引导进自己的身体之中,同时用魔力染化形成之力,将它封存在自己的关窍之内,用与星辰对应的关窍来封存星辰之力,在将其一同随着魔气滋养全身,形成了一套能将星辰之力和魔气相互结合的全新功法。   张瑜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第一颗极小的星辰融合进自己的一处小的穴位之中,成功的那一刻他与星辰虫都无比的兴奋,这也意味着此路是行得通的。   尤其是星辰虫,在张瑜进入蛮荒战场上的那一刻,它冥冥之中就觉得此人是来帮助自己逃离的关键所在。只有像张瑜是返元之体的人,才能不断地承受功法逆行带来的损伤。   因此,它不出意外地在张瑜身上动了些手脚,在他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如此一来,别说是双头雪怪了,就连鲲鹏、刹蝶的圣灵,他照样也是吸收不了。   可以说张瑜沦落到这般模样,全都是它一手促成的。对此,星辰虫却毫无愧疚,它也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张瑜,他可不相信张瑜在知道实情之后,还能保持对自己的感激,还会卖力的为自己推演功法。   想要离开此地,星辰虫就必须化形成为人族的身体,那就必须要有附和人族身体构造的功法来储存自己的星辰之力,否则自己体内的星辰力,会在自己化形雷劫只是,给自己最承重的打击,变成消灭自己的利器。   眼下,它终于看见了逃离此地的曙光,这让它怎么能不为之兴奋呢?   星辰虫从地室的顶部飘然而下,它一圈圈的围绕在张瑜的身外,感受着星辰之力和魔气完美融合,在张瑜的体内一点点的运转。   啧啧惊奇的它,不由得发出感叹:“人族不愧是最聪明的种族,天道对你们的偏爱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张瑜看着将自己完全笼罩的姓名,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笑容,谦卑地笑了笑:“前辈谬赞了,天道对人族的偏爱,不在于脑子而在于组群数量,数量多了,难免就有聪明之人。”   “哈哈哈,好小子,你倒是也不谦虚,如此自夸当真有趣。”解决了纠缠心中万年的难题,星辰虫的内心也十分愉悦,它就差没来点音乐,在空中把身子拧成麻花跳舞了。   “好好好啊,老夫终于可以从此地逃出去了。继续,别停下来,继续推演!”星辰虫满意地绕着张瑜转了好几圈,它用自己的尾部抵着张瑜的脑袋,试图向张瑜推送体内的星辰之力。   张瑜赶忙阻止他,对他劝说道:“前辈,停手。并非晚辈不想要继续,只是晚辈的身子还没有好全,纵使想要权利运转,也是有心无力啊。”   星辰虫调转长有触角的头颅,看了眼张瑜被埋在土壤下的身子,也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数万年的光景,自己都熬过来了,还能在乎这区区百年的时间吗?   于是它缓缓地飘里张瑜的四周,浮在地室的顶端,身上的光芒闪动,竟然直接将地室上的土壤开始融化,不出一会儿功夫,就出现了一个小孔。星辰虫就朝着小孔钻进去,离开了。   离开前,它对着张瑜说道:“你且在此地安心养伤,我会每个月过来一次,并且给你带蛮荒战场上的疗伤灵植,帮助你恢复伤势。”   张瑜知道有了它的出面,蛮荒战场上的所有资源几乎都可以为他所用,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狮子大开口的绝好机会,他对着星辰虫提要求说:“还请前辈多带些恢复灵力的药植来,毕竟我的魔气转换是需要灵力作为基础的,当然有什么天地灵宝也一同带来也好,多多益善,晚辈来者不拒。”   “贪婪地人族!”星辰虫说完此话就离开,整个地室有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话虽如此,但张瑜知道星辰虫已经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张瑜看着周遭没有一丝光亮,闭上了眼睛,开始全力修复自己体内的伤势,他心中其实早在百年之前,当星辰虫要他探索功法时就已经有了大胆的猜测,料算出自己的境遇与它脱不了干系。   今日种种,不过是佐证罢了。眼下虽然他与星辰虫互惠互利,但难免来日利尽之时不会一排两三,到时候自己如何自保才是关键。   自己的五色金丹经过重塑之后,由于自己全部的灵药和灵植支持,明显较之先前更为强悍,但也更为稳固,想要结成元婴只怕更加困难。   但如果自己略微操作一番,有了星辰虫和蛮荒所有资源的帮助,也不是不可能凝结元婴的。   只盼望那日子来得快一些,免得让窦长宁在外徒增担忧。 第143章 故地重游   修真无岁月,不知不觉张瑜埋在土壤之中已经足足呆了三百年了。   三百年间,他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将自己的身体和修为复原。好在有星辰虫不留余力的支持,以及它四处搜集而来的各式各样的灵植。   这些灵植不仅仅帮张瑜把身体修复完全,更是将浓郁的药力蕴藏在张瑜的肌肉和骨骼之中,随着他每日的修炼,源源不断的增强着他的身躯,让他的精力永远都保证在一个峰值。   现如今的张瑜,较之先前未曾受伤的自己反倒更强了。   他从土壤内出来之后,曾经在星辰虫的帮助之下,与压制了修为的鲲鹏圣灵较量过一番,发觉自己虽然还不能将其彻底几百,但是凭借他对自己肉身的掌控和灵力的熟练运用,至少可以在他的手中从容逃脱,而不至于像面对食人藤那般力不从心。   张瑜对星辰功法的研究也趋于瓶颈,因为这套功法主要还是星辰虫根据自身的情况,编纂出适合自己的功法,近乎与是妖兽的本能。但张瑜需要将它与人族的穴位相结合,确保星辰之力和魔气融合的完美无缺。因此,每一步都是全新的挑战,每一次都不能出错。   加之自己的修为在难以计数的天地灵宝的灌溉下,勉强填补了返元之体的漏洞,也将自己的修为修炼至了结丹大圆满,离破丹结婴也不过就是一步之遥了。   因此,张瑜便向星辰虫请了假,准备在蛮荒战场上游历一番,找寻合适的结婴机会,也好让自己早日帮星辰虫完善功法,好让它带自己出去。   星辰虫听到此言后,虽然不满张瑜四下走动,耽误试验功法的时间,但是它也知道,元婴和结丹对天道的感悟力大不相同。自己本身就是天道下星辰之力中,最能感悟星辰的种族,因此自身悟道并不成问题。   但是张瑜却不同,他只是一介凡人,虽然他能通过修仙这条道路感悟天道,但与自己想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又是自己完善的功法,张瑜总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明了,随后才能与魔气向结合。   星辰虫想及此处,也就答应了。为了确保张瑜的安慰,星辰虫还在张瑜头顶留下一枚星星符号的印记,有了此印记,在蛮荒战场上,所有的圣灵只要开通人智的,都会服从张瑜的号令。   值得一提的事,张瑜先前的猜想果真没有出错,此地就是上古时期某位大能,为了帮助自己后人可以获得力量而专门培育的驯兽园。   在于星辰虫的交谈中,张瑜得知此处的圣灵为何可以成长迅速,而又修为不与岁月相匹配。   原来此地就像当时是一个大型的实物幻阵,阵眼就是星辰虫,而鲲鹏和刹蝶就是他的助手。其余的圣灵不过就是幻阵之中的“一些摆件”。这些“摆件”不是真的活物,它们只有在被“激活”的状态下才能苏醒。   就像三百年前结束的蛮荒圣灵节一样,当那些获得圣灵的修仙者离开之后,作为阵眼的星辰虫就操纵整个战场,将战场上所有的圣灵、其他修士,包括没有修为的鱼虫野兽,乃至说是被修仙者与圣灵争斗损坏的山川森林,全部该清除的清楚,改复原的复原。   说得简单一些,现在张瑜在前往食人藤的山谷之中,也会立刻被离花拖入阵法,也会遇见食人藤。前往雪山,也能看见双头雪怪在山顶酣然大梦。   这就是星辰虫在此地的权限,它可以让整个蛮荒战场上的一切生物,按照它期待的模样复原或者消失,是它的权利也是它无法逃脱的牢笼。   作为远古时期的大能,创建此地的仙人,早就将此地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将所有的圣灵修为上限都设置咋元婴后期,确保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修士死亡。   又给作为阵眼的星辰虫,作为辅助的鲲鹏、刹蝶施加肉身咒语,确保它们不能离开莽荒战场。而且,还在它和鲲鹏、刹蝶的身上定下规矩,确保它们不能伤及人类修士的性命,以至于这三只圣灵的夺灵形式也与其他圣灵大不相同。   就这样,这三只圣灵便永久的留在此地,经历着岁月的无尽折磨。   修为永远停留在元婴后期的三圣,没有办法化形,也就永远摆脱不了肉身咒语的束缚。而漫长的寿元只会让他们更加不自由我,心智更加脆弱。   刹蝶变得易怒暴躁,鲲鹏则变得麻木,只有星辰虫凭借对着阵法的了解,一直想办法寻求逃离之道。   终于还是让它发现了蛮荒战场上,有一处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有一处节点无意间与其他大陆相互连接,而且节点的空间之力极为薄弱,只要自己能摆脱肉身的束缚,就能够逃离此地。   原本,星辰虫是不想将这消息告诉鲲鹏和刹蝶的,可是后来它再仔细查看之中才发觉,上古大能居然还留了最后一手。为了确保三只圣灵不会逃离,他已经将三者的寿命与莽荒战场牢牢绑定。   只要作为阵眼的星辰虫准备离开此地时,蛮荒战场上的所有生物都能同一时间一起感知,并且会不顾一切的对它发动攻击。而这种动静之下,想要隐瞒鲲鹏和刹蝶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自己不带着它们也一起离开的话,只怕自己受到的阻拦便会更多。   星辰虫将自己所知到的一切都告诉另外的两个圣灵,并提出合作之意。   能逃离此地,二者自然不会拒绝。而且相交于星辰虫,它们两个反而更方便一些,它们无需像星辰虫这般,通过张瑜,寻求自己转换为人身的修炼方法。   而是分别有自己的褪去印记的手段。   鲲鹏可以通过在鲲与鹏之间的来回转化,让自己的肉身暂时模糊,同时消除掉身上的印记。   而刹蝶本身就有一门绝学,可以退化成蠕虫,在通过结茧重新给自己造一个新身体。   先前张瑜去找刹蝶夺灵之际,它还是一副极端暴躁且不情愿的模样,如今和星辰虫沟通过之后,却也已经退化成蠕虫,准备着手结茧了。   张瑜这般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在蛮荒战场上徒步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被赢灿偷袭的地方。   他用手拂过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的黄沙,想到那日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通过了刹蝶的试炼,正准备将刹蝶的圣灵炼化之际,赢灿便从天而降,双手闪着灵光,朝着自己的脑袋和后背袭来。   为了保全自己,刹蝶的圣灵在第一时间就被张瑜扔向赢灿,他原以为赢灿只是为了圣灵罢了。   可没想到,他只逃出去数百米,迎头撞上一道透明的墙壁,此时张瑜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赢灿的阵法之中。不出意外,自己也无法进入玉玺之内了。   别无他法,当时已经精疲力竭的张瑜,只能托着一口气用双剑勉强抵挡,但自己本就实力远逊于赢灿,又被他以逸待劳出其不意的偷袭,伤痕累累地双剑,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赢灿的全力一击。   当时,不但双剑被赢灿的灵光直接震断,就连自己双手,也在同一时间被他一并挑飞。   张瑜记得自己当时就好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躺倒在黄沙之上,痛苦的哀嚎着。   意识模糊间还能记起当时的模样。   赢灿笔直地站立着,如同一株历经风雪却依旧挺拔的青松,居高临下的看着失去双臂后,在地上痛苦扭动地张瑜。   短短一瞬间,张瑜体内的灵力就被无数由灵光组成的光线死死缠绕,让他的灵力不能再动用分毫。   张瑜想要通过魔化亡命一搏,却还是被赢灿轻易地砍断双足,削成人棍。   赢灿用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胁迫张瑜说:“把你手中的宝物交出来,或许我可饶你一命!”   张瑜咬着牙,强忍着四肢传来的剧痛,双目死死地看着赢灿,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口中挤出三个字来:“你……做梦……诶啊!”   张瑜身体内的灵光丝线瞬间发动,将张瑜的身躯切成数段,张瑜就这般睁大眼睛,鲜血从丝线的切割处留下,染红了沙地。   就在赢灿想要将张瑜的尸体收走之时,狂风大作,黄沙将张瑜彻底掩埋,同时天空之中风云变幻,蛮荒圣灵节即将结束。   如此关头,赢灿也顾不得张瑜身上的宝物了,仓促将刹蝶的圣灵炼化,便被传送出了蛮荒战场。   这样天地大变的手笔,自然是来自星辰虫,它原本就要考验张瑜的肉身强度,若他被别的修士轻易杀死,那么对自己的帮助也就不会太大,也就没有挽救的必要。   可刚刚它发觉,哪怕张瑜的身子已经被赢灿切成了数段,但是他的生命力并没有流逝,反而是在疯狂暴涨,他的体内似乎有一种神秘力量在帮他拼尽全力的修复肉身。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和药力支持,恢复如初也不成问题。   这正是自己绝佳的试炼人选。   于是,星辰虫二话不说的就将张瑜救下,并将自己的星辰之力填补在他身体的裂缝之中,用“生白骨”的十万年雪莲藕,重塑了他的双手骨骼,有用鲲鹏褪去的鹰爪,炼化为张瑜的双股。再将张瑜放置在地室之中,借住整个蛮荒战场的大地之力来滋养他的肉身。   即便如此,张瑜也用了五十年的时间,重新就将自己的意识唤醒,并且回归能自己主导修复。   张瑜捻起一把黄沙,自己的思绪回笼,他看着脚下的大地,喃喃自语道:“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当年的痛苦!” 第144章 凝结元婴   张瑜又花了百年的时间,将自己的足迹遍布在整个蛮荒战场之上。   有了星辰虫的印记,他在蛮荒战场上可谓是通行无阻,再加之自己手中蛮荒战场的地图,张瑜已经按照圣灵排名,从低到高将它们挨个挑战了一边,除了排名前三位的在准备变身事宜,其余圣灵再无敌手。   也不是说张瑜的手段一定能稳压那些元婴后期的高级圣灵了,只是他有星辰虫的印记,圣灵们都不敢下死手。再加上张瑜又是善于从失败之中积累经验之人,因此,能不断的汲取斗法中的经验来增强自生,也算是天道酬勤。   张瑜感受着体内的灵力在疯狂汇聚,他能察觉自己离突破金丹已经并不遥远了。   他望着头顶逐渐汇聚的雷云,将星辰虫呼唤而来。   作为蛮荒战场阵眼的星辰虫,它自然是可以出现在蛮荒战场上的任何地方,所以就在张瑜呼唤他的一瞬间,星辰虫就带着满天星光出现在他的头顶。   星辰虫用他的两个触角,感触着天地之间逐渐暴虐的灵压,知道张瑜这是渡劫在即,但它从未曾想过张瑜的实力竟然累计到了这般田地,看着天地之威势有将他除之而后快的情绪。   张瑜看着漂浮在一旁的星辰虫,朝着它深深鞠躬,同时口中沉吸一口气,恭敬地喊道:“有劳前辈帮忙,祝我度过此劫。”   星辰虫虽然不能看出脸上的神情,但是从它的言语之中不难听出,它对雷劫还是有一丝天然的畏惧,以及它对此事的认真态度。   “你且放宽心,不论何时,此地都是由我说了算!”   张瑜感激的点了点头,就直接动用灵力,飞身飘到半空中,准备迎接雷劫的到来。   空中的惊雷已经凝结成势,若说先前窦长宁结婴只是雷暴的话,张瑜结婴则是令星辰虫都胆战心惊的成形之雷。   星辰虫看着天空的雷弧已经聚集成一道道神兵利器,它作为妖兽的本能在驱使着它逃离。可它作为存活了数十万年的妖兽,心中自然明白,一旦现在自己看见雷劫逃离了,那么自己对雷劫的恐惧就会永远埋在心中,像是一枚种子一般。当自己想要化形,挑战自己的雷劫之时,恐怕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倒时候,自己的雷劫只怕也就渡不过了。   现如今星辰虫和张瑜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帮助张瑜顺利渡过天劫,凝结出元婴才是最优的解决之道。   星辰虫体内星光大盛,原本昏暗的天空中,一颗一颗繁星开始闪动,与他体内的星辰交相呼应,蓄势之间倒也抢夺走部分天道之威。   但张瑜的雷劫属实不简单,即便被星辰虫投机取巧的分走了部分威能,但是依旧气息不见,足以对张瑜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张瑜也不是软弱之辈,他双手握拳,瞪大双眼,看着天空中化作各式各样神兵的雷电,口中大喝一声:“尽管放马过来吧!”   如他所愿,第一道雷鞭如期而至。撕裂虚空的雷鞭,带着照亮黑夜,掩盖繁星的光芒,狠狠地朝着张瑜抽打而来,一鞭之下,就要打得张瑜筋断骨折,血肉分离。   张瑜的双腿被鲲鹏的鹰爪加持过后,在操纵登云靴时更为顺利,他如同大鹏展翅般冲入云霄,找到雷鞭电光薄弱之处,将自身的辟邪雷火打入雷鞭之处。   两种同根同源但却完全不同的雷火相遇,自然是如同水火般难以相融,顿时雷鞭的雷光大盛,但是它的目标,不再是朝着张瑜,而是自己身上的辟邪雷火。   只可惜辟邪雷火如同附骨之蛆,不断蚕食着其上的天道雷光,而张瑜趁此机会,将灵力在手中汇聚,一拳直接将长达数百里的雷鞭轰碎。   辟邪雷云瞬间就一哄而上,与天道抢夺着游离在四周的雷光,纵使其中大部分被雷云重新吸收,但还是有小部分被辟邪雷火吞入肚中,用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第一道雷劫被他化解,但这才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六个月,张瑜也算是见识到了天道的无穷变换和雷劫的强悍威能。   雷锤,力平山河!   雷斧,开天辟地!   雷枪,如龙啸天!   ……   世间兵器的百般变化,都一一展现在张瑜的眼前。   此时的张瑜已经是强弩之末,仅仅凭借最后一口气撑着,而在一旁一直观察到现在为止的星辰虫,中间有数次想要出手,却都被张瑜拦下。   张瑜向星辰虫表示,自己想要尽可能的凭借自己的力量渡过天劫,等到自己实在支撑不住之时,再向星辰虫求助。   于是,星辰虫在一旁一看就是六个月,终于在最后一道天雷来临前的空隙,张瑜终于支撑不住,从半空中掉落在沙地之上。   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焦香的气味,在他倒地昏迷之前,他用神识对着星辰虫说:“前辈,最后一道天雷拜托你了!”随即便昏死过去。   星辰虫看着躺倒在地上已经气息微弱的张瑜,又看了一眼将天道之力彻底凝聚,随时准备蓄势待发的天劫,心中也被张瑜感染上些许豪气。他冲着张瑜点了点触角,苍老的声音难掩老骥伏枥的豪情:“你且放心,天道对于我而言,也不过就尔尔罢了。”   说着,它的身体将这几个月的气势瞬间释放,整个绳子扩张成另一片天空,与凝结雷云的星空分庭抗礼。   雷云也似乎是受到挑衅,终于按捺不住,将最后一击尽情释放,想要穿透下方假冒的星空,给张瑜致命一击。   一根雷电凝结的光剑,朝着一人一虫穿刺而来。星辰虫在直面天劫时,还不忘记内心感叹一声:“原来直面天劫就是如此的感觉!”   心中所想,不代表星辰虫就会掉以轻心,它能清楚感受到这柄光剑的威能,稍有不慎自己和张瑜都会折损。   好在作为此地的阵眼,雷劫面对的可不单单只是一只元婴后期的星辰虫,而是需要面对一整个蛮荒战场。   既然雷劫可以戒指天道之势,那么星辰虫也可以借住大地之威进行化解。   磅礴之力破万钧,雷光剑影定万法!   一剑袭来,星辰虫的灵魂都在颤抖恐惧,但好在无穷无尽的大地之力给予它难以想象的力量。   星辰虫将满天的星光凝聚成一道如同月华般的防护罩,凝炼的护罩抵挡势如破竹的剑光,看似并没有几分胜算,但一切都得较量过了之后才能分出胜负。   终于,二者相撞在一起,一时间蛮荒战场上的所有还在休眠的生物,包括还在化形的鲲鹏和刹蝶,它们都感受到了大地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伴随着晃动,便是冲天的光亮,雷弧的光亮将夜晚彻底撕开,随后蛮荒大陆上山体崩塌,湖水倒流,无法脱离所在之地的圣灵,只能无情地被摧毁。   而处于爆炸最中心的张瑜却安然无恙,他被满是裂缝还闪烁的星光牢牢地护在中央,爆炸的波动一点都未曾波及到他。   此番爆炸只在接触的一瞬间,来得快去得也快。星辰虫从夺目的光亮之中先行,他的身体不再是先前的透明状,反倒是趋近深蓝,可见光剑对他造成的伤害之大。   它没有嘴巴,蓝色的瘀血只能堆积在体内,好在他可以借住大地之力修复,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将张瑜保了下来。   累积散去,接下来便是天道的恩赐。   在昏迷中的张瑜,如同窦长宁结婴时的那般,被天道牵引的带向高空。与窦长宁不同的是,此次的天道极为吝啬,所有的灵光都汇聚在张瑜一人身上,没有一丝泄露,就连帮助他渡劫的星辰虫也没有得到天道的一丝奖励。   昏迷中的张瑜,肉身被灵光修复,发黑的身体被剥去焦黑的外壳,新的身体就好像是玉做的一般,通体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四百年前致命伤口,尽管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但毕竟身子的根基还是受损严重,限制了张瑜未来的发展。此刻却因为有了元婴之力的修复而尽数解决。   不仅如此,他的辟邪雷火、窥世魔瞳、晓神诀因此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在星辰虫的眼中,他看着张瑜的五色金丹破裂,从里头爬出一个金灿灿,与张瑜长相一模一样的小人,只是这个小人静闭双眼,左手有辟邪雷火缠在手臂之上,右手是握住一枚五色俱全的透明圆珠。小人与张瑜渐渐融合,一只巨茧漂浮在半空之中。   星辰虫明了,恐怕张瑜张瑜的结婴之事一时半会还无法结束。它看了半晌之后,摇了摇头,带着满天的星光离开了,毕竟刚刚不小心弄死了许多圣灵,它还是要将此好好处理一下,也得叫老朋友们准备准备,离开此地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而在九鼎大陆上,窦长宁感受到自己神识的突然暴涨,当时就泣不成声,一炉丹药因为他的心神不宁而被炼制成了废丹,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握紧放在心口多年的玉佩,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   此时,有个带着面具,身着绿袍的人破门而入,背上背着两柄长刀,口中还嚷嚷着:“棕九,你今日的丹药练得怎么样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窦长宁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再看看眼前炼制失败的丹药,还以为因为丹药炼制失败而倍感恼怒。他走上前拍了拍窦长宁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大管事不会因此责怪你的,我玲珑坊这点原料也还出的起!”   无人知晓窦长宁为何而痛哭,也根本无人在意他为何而痛苦。 第145章 心魔入体   远在九鼎大陆的窦长宁,得知张瑜已经顺利结婴成功后,悬在心口多年的压力和痛苦,终于得到释放。他心里清楚,只要张瑜还活着,自己和他终有一日还能相见。   而此时还处在蛮荒战场上的张瑜,在享受着天道给予他的恩赐。   天道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雷劫恨不得将你彻底粉碎,可最后的恩典有给得格外大方。   张瑜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婴儿状态,整个人被充满生机的暖流裹挟着,仿佛徜徉在满是灵力的大海之中。不仅如此,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玉玺之内的世界,再一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变化最大的自然是跟随他最久的玉玺,原本只有平整土地的玉玺之内,百余做高山耸立,从最开始贫瘠的四方天地,长到如今近乎是一个足有十万里微小世界。从一点点天地元气都要掠夺走的玉玺,到如今可以自行培育大量天地元气,以供给反哺张瑜修炼的玉玺,二者变化不可谓不大。   连绵的群山高耸,山体上多生长着挺拔的九泪苦慈竹,苦慈竹下才是各式各样的天地灵植。由于是由最原始的天地元气的供给,再加之九泪苦慈竹的竹泪辅助,这些灵植对生长环境一点都不挑剔。在此地,可以看见寒霜草和烈阳花长在同一块石块之上,偏生两者的长势还极其旺盛。   可见玉玺现如今的承载能力,远不是当时可以比拟的。   九泪苦慈竹也在随玉玺变换了模样,原本它青翠的竹身上,流淌的泪珠都是淡蓝色的,几乎与深蓝的太乙真水并没有什么两样。而现如今,已经有部分竹子上已经长出金色的竹节,流淌出金色的竹泪。虽然张瑜还未曾考究过金色竹泪的作用,但看着其下生长的极为旺盛的天地灵植,也知道这必定是向好得一方发展。   辟邪雷火化作了的烈阳高高悬挂在玉玺内的最高空,用不落下的散发着温热。   山涧流淌的是太乙真水,虽然冰寒刺骨,却与周遭融为一体,源源不断的提供最纯净的水源之力。   而反观金戈枪,它的变幻则要更加质朴一些。它向着原本的庚金之灵蜕变。这是一个净化自身,去除掉自己在被炼制是,被添加的各种杂质。   将这些杂质去除干净后,金戈枪就有机会彻底蜕变为“金精”,才能算是配得上整个玉玺之内其他的四位天地灵宝。   好在,现如今,除了它之外,其他四位天地灵宝的意识还未觉醒,暂时也不能与张瑜沟通回应,他还是有机会后来居上。   只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九泪苦慈竹已经处于即将觉醒的状态,而太乙真水和辟邪雷火里意识觉醒也只差一步之遥。好在作为主体的玉玺意识还未曾觉醒,想来还需要张瑜将修为提升至明道期才行。   张瑜在天道编制的“茧房”中,待的是相当安逸,但天道之力纵使再富余,也不可能无穷无尽,张瑜最终还是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将最后一丝天道的馈赠吞噬干净。   “茧房”的虚影终究消散在天地之间,而张瑜如同青竹般屹立挺拔的身姿,直立在天地之间。他睁开金银双色的一同,五行灵力在他眼中分毫必现。他双手施展五行法术,一时间天地之内的五行灵力,像是油锅里的沸水一般,轰然爆炸。   轰鸣声响彻天地,燃烧的木龙火光冲天,雷弧在其身上跳跃。凛凛寒光是刀片与冰片折射的光芒,双手一抬,百丈高的土山拔地而起。所有攻击全力轰打在土山之上,山石碎裂,地动山摇。   张瑜对自己术法的威能十分满意,接下来就要好好地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没有动用灵力,凭借肉身的力量就从高空之中,狠狠地向着山石撞去。一撞坚硬的山石上就出现一座深坑,张瑜犹嫌不够,沿着深坑一拳一掌的直至朝着地底打去。   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张瑜最终仅仅凭借自己肉身的力量,将百丈山峰自上而下的彻底贯通,生生劈成了两半。   手劈山石到底还是不够痛快,只有与人好好较量一番,才能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   张瑜想了想,还是将满身的战意收敛,毕竟眼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是将星辰虫所需要的功法尽早补全,抓紧时间离开此地,前往九鼎大陆。   张瑜将通身的灵力收敛,体内元婴瞬间转化,变成一副长有蝠翼和蝎子尾巴的恶魔模样,他的双瞳也变得漆黑,同时身上开始有星光流动,一颗颗星辰在穴位中熠熠生辉。   这些变化也发生在张瑜的本体之上,只不过较之元婴的变化,张瑜本体变化要更加收敛,不仅舍去了一看就是魔族的蝠翼和蝎尾,更是将周身的星光收敛,使其充盈而不外放。   张瑜就这般蓄势等待,知道天际转暗,明月高悬,他才将穴位中的星辰光芒尽数释放。一时间,满天星光与之交相辉映,难以计数的星光隆照在其身上,一套不太成熟的功法开始运转。   张瑜自从元婴之后,冥冥之中感知天道的能力加强,他心下明白,是要找寻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了。   他不比窦长宁,已经明白生死之道是他的发展,而张瑜到现在为止,主要修炼的功法,依旧是一门不算入流的五行炼宝法,所仰仗的也大多都是天地灵宝的威能。或许短期只能还能做到同境界无敌,可是一旦碰见真正对天道有所感悟之人,只怕自己决计不会是他的对手。   眼下趁着自己刚刚进入元婴,体内尚存在一丝天道的机会,倒不如好好想一想,究竟自己未来要走哪一条路?   张瑜一边留意着满天繁星,一边将自己体内的穴位打开,在穴位之中形成一颗颗星辰的缩影。张瑜感受着包罗万象的天际,感受着浩瀚如烟的宇宙,感受着无处不在,无所不存的天道。   世间万物似乎都在他的眼前,却好像又都不在他的眼前。他不自觉地动用了窥世魔瞳,试图用自己金银双色的眼瞳,将自然的万事万物尽收眼底。却发现无论自己站的多高,总有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但此刻的张瑜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他所修炼的晓神诀在疯狂的运转,神识无限的飘散,试图与天道进行连接沟通,将自己所知到的一切,与天道挂钩,从而找寻自己的道路。   张瑜恍惚间听到一股神秘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飘荡,不带一丝感情地追问着他:“你的道是什么?”   “你的道,是什么?”   “你的道,是什么!”   一声声来自远古,来自荒芜的声音,敲击着张瑜的耳膜,震得他七窍开始流血。   张瑜难以自制地跟着耳边的声音,一刻不停地追问自己,起先他的声音很小,但随着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也随之喊叫的越来越大声。   匆匆赶来的星辰虫,在一旁看着张瑜这副模样,七窍流血,身上的蝠翼和蝎尾以及完全伸展,在半空之中随风晃动。哪里还猜不出他是被心魔入侵了。只是它对此也毫无办法,心魔入侵,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若是自己解决不了,由旁人插手的话,不仅是张瑜会当场气绝身亡,自己也会被心魔侵入,埋下祸患的种子。   张瑜紧闭双眼,血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他痛苦地追问自己:“你的道,是什么!”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眼中浮现,无论是年少时的武学,还是在散清门的修仙,还是在中元宗的种种景象,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这些对自己很重要,但却不是那么重要。张瑜现在自己过往的一些无关痛痒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直到一段从未出现过的记忆,冲破了封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位宫装妇人,搂着躺倒在地,初炼晓神诀时痛苦的自己,张瑜瞬间就知道,此人是自己的母亲。看着回忆中的她轻柔的动作,轻声地向自己道歉,张瑜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但也无法质疑她对自己的爱。   接着,便是他与窦长宁的回忆,不知不觉二人从相遇到分离,足足过去数百年之久。从原本志趣相投的兄弟,到后来生死相随的伴侣。两人彼此的纠葛难解难分。   当回忆进行至二人在刹蝶圣灵的结界外分离,看着窦长宁泪眼婆娑的模样,张瑜的心头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地敲打,终于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何是自己的道。   那就是守护!   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不管用尽何种手段,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世人会如何看待自己。他穷尽一生的目标便是守护二字。   当张瑜还在极小世界时,他守护的是清风寨的义父义母;当踏入修仙界,而窦长宁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时,张瑜守护的便是他自己;当与窦长宁确认心意之后,他守护的人便多了窦长宁。   这份道即是对实力的渴望,也是对情义的不放弃。   天道无情人有情,苍茫岁月意难消。   张瑜忽然睁开双眼,右手指着心空大声喝到:“我的道,志在守护我爱的人。”   同时间,他全身的魔气散去,回到仙器飘飘的仙人模样。 第146章 星辰虫化形   张瑜一眼就发觉在旁边等候多时的星辰虫,知情识趣的他,立刻就走上前去,嘴里讨好着星辰虫,谦逊地说道:“多谢前辈替我护法,也多谢前辈的关心了。”   星辰虫则用他苍老的声音表示:“人族果真都是虚情假意之辈,此番事情我又没帮你什么,何必惺惺作态?就算我在乎你,也只是看中你能帮助我试炼功法罢了。”   张瑜嘿嘿一笑,好在他的脸皮足够厚实,也不在乎自己的想法被拆穿,反倒是说:“我能有帮到前辈的地方,也是我的本事和运气,否则我就如同他人那般早就葬身在蛮荒战场了。我如今能顺利晋级元婴,前辈可谓是助我量多,仅仅是一句谢谢,晚辈犹嫌不足,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前辈完善功法。”   星辰虫的言语听不出悲喜,它活得太久了,蛮荒战场上朝秦暮楚、油嘴滑舌,表面是笑脸,背后捅刀子的人族见得太多了,自然不会被张瑜此番的三言两语给哄骗住。   它身体内的星光闪动,如同先前的让张瑜参悟的那副模样,示意张瑜不要再油嘴滑舌,浪费唾沫了,尽早将功法完善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一等大事。   张瑜心领神会,见言语无法打动星辰虫的心,自然收敛起脸上恭维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星辰闪烁的变化。   不只是由于功法只剩下最后一点点部分未曾完善,还是因为自己对天道的领悟能力加强,仅仅用了数月,张瑜就将星辰虫的功法,与魔族的功法全部融合完成,试验出附和星辰虫化形所需的全部功法,而它的化形也指日可待了。   星辰虫用透明的身子将玉简卷起,带着张瑜逐一拜见了已经化形成功的鲲鹏和刹蝶。   此时的两种圣灵,皆处于极为弱小的状态,刚刚化形的刹蝶,翅翼还未完全张开,整个身子也就只有巴掌大小,根本不像是在此地存活了数十万年的老妖怪。   而鲲鹏此刻也不过就是一尾身长不过三尺了灵鱼,悬浮在半空之中,两条龙须倒是比他身子都长,随着微风四下飘动。   星辰虫带着张瑜来时,刹蝶瞥了一眼张瑜,虽不见它的口器张开,但在场人和圣灵都能听见它的言语。   “我这副幼年之躯,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半个月,我只有这半个月的时间可以摆脱咒印,一切必须从速从快!”   “我的化形也就只能维持十三日,一旦失败,我就会恢复原型,到时候便再无逃离时日。”   鲲鹏紧接着它发出人语,言语之意示意星辰虫化形一定不能拖延。   星辰虫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两位的顾虑,我有何尝不是放手一搏呢?我作为此地的主宰,在此地拥有无尽的寿命,为了要离开?为的自然是那自由,为了成为自由之躯。永生成为一条别人的狗,那我和傀儡又有何种区别!二位既然能愿意与我放手一搏,想来也是受够了当狗、当傀儡的日子,这种日子不好受,还请放心,我拼了命也会从带着诸位从此地逃离。”   两位化形的圣灵还能多说什么呢,只能相信星辰虫,毕竟这是他们唯一能逃离此地的机会,谁都不愿意错过。   星辰虫带着双圣一人,来到了蛮荒战场与未知大陆相连接的角落,此处天空已经塌陷,露出了一抹漆黑的空洞,张瑜顺着契合的目光向着远方望去,却发觉是那般辽阔无垠。   星辰虫对着诸位交代它化形前的最后之事:“待会我就会化形,预期不过七日光景,你们放心,我已经动用权限,将我们的位置定在蛮荒战场的另一个角落。只要我化形,雷劫就会劈在另一处,毕竟只是伪化形,雷劫不会长久。只是一旦我化形开始,我就会失去对蛮荒战场上其他圣灵的控制,还请鲲鹏兄务必抵挡住,来犯的食人藤。至于刹蝶兄还请在我脱去咒印的瞬间,发动你的本命天赋,带着我们穿越时空壁垒,彻底逃离此地。”   星辰虫见两圣点头示意后,便将自己的盘曲在天地之间,漫漫无尽的星辰之力从他的体内释放,如同淡蓝色的沙帛将它笼罩其中。   同一时间,蛮荒战场开始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抽离,张瑜甚至都可以感受到战场在一点点走向毁灭。   所有的巨兽,所有的圣灵都开始苏醒,它们在自己的巢穴之中,望着星辰虫化形的方向,朝着他们怒吼,随即狂奔而来。整个蛮荒战场上,无论实力高低,距离远近,所有圣灵一起奔腾,朝着张瑜等人袭来,不计代价。   张瑜感受着脚下的震颤,心中却不是很担忧,他最担忧的是星辰虫出尔反尔,不带着他离开怎么办。   虽然在星辰虫没有彻底化形成功之前,鲲鹏和刹蝶不会对自己动手,可是一旦它化形成功,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就毫无利用价值,到时候就变成了一枚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张瑜不是没有想过,在功法上动些手脚,好让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可毕竟星辰虫只有化形成功,才能顺利进行后续之事。如果因为自己的纰漏而至使它化形失败,自己恐怕不可能或者等到后续了。   张瑜对此不免有些焦急,毕竟自己刚刚进入元婴,又无特殊的功法可以跨越时空壁垒,一切都得仰仗他人。   焦急之余,他迅速地想着,是否有何物能够打动三者其一,能让他们带着自己顺利离开。   张瑜在脑海中苦苦搜寻了许久,忽然记起自己确实有一物,似乎对刹蝶有几分用处,是一株培育了万年的紫藤蝴蝶兰灵植,或许能引起它的注意。   但为了防止刹蝶现在杀人取宝,张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告诉刹蝶,而且自己调动体内金色的九泪苦慈竹的竹泪,继续培养紫藤蝴蝶兰,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将紫藤蝴蝶兰培育成三十万年的灵植,而他体内所有的金色竹泪也全部消耗殆净。   同一时间,第一批咆哮而来的圣灵,也终于出现在张瑜的视线当中。这些圣灵当中,为首的居然是张瑜的“老朋友”食人藤,只不过现在的它却与先前大不相同。   暂时能突破元婴修为压制的它,居然能够达到化神期,不仅身长千里,蔓延而来的藤蔓,遮天蔽日。而且藤蔓上的花苞紧紧闭合,其上站着许多遁速较慢,或者是排名较低的圣灵。   想来他们也只知道,仅凭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在蛮荒战场最顶端的三位圣灵,只有所有其他圣灵倾巢而出,才能确保不会被彻底销毁。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星辰虫压迫着,生死都掌握在星辰虫手中,这让它们内心早就涌现出对星辰虫的不满。   虽然由于阵法的缘故,每一次身死都不是真正的死亡,但是死亡前的恐惧,和死亡时的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是无法避免的。   一次次的濒死时的压迫,也让那些圣灵为之疯狂,如今要让它们彻底死亡,它们怎么可能不拼尽全力反扑呢?怎么甘心就这样灰飞烟灭、做了星辰虫它们的垫脚石呢?   带着冲天的怨气和煞气,难以计数的圣灵向着他们冲来。   好在星辰虫的化形一切顺利,原本能够遮蔽半边天空的星云,如今已经缩小到只有一亩田地的大小了。而且星云之中并未有什么异动,可见一切顺利。   鲲鹏也侧着身子,用他没有眼睑的鱼眼瞥了一眼不断缩小的星云,随后它对着远方的天地猛吸一口气。   张瑜清楚的感觉到,天地间的灵力被压缩进它的口中。张瑜能够听见它的两腮,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声响。随着灵力越吸越多,鲲鹏身体之中就好像是有一个无底洞一般,虽然身形不见丝毫的长大,但是周遭的灵力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张瑜自知离鲲鹏如此之近,纵使鲲鹏的攻击对象不是自己,但自己还是有很大概率因此而受伤,所以早早地用残存的阵旗摆下一道浑元阵,用以抵挡鲲鹏的伤害余波。   他还特意邀请刹蝶进入阵法,以讨好此圣灵。   结果当然是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出力不讨好不说,反倒是让刹蝶觉得是对自己实力的嘲讽,气得她当场就要将张瑜给活吃了。   好在张瑜及时将自己的目的,和引诱刹蝶的紫藤蝴蝶兰的消息合盘传音给刹蝶,这才算是暂时压制住了刹蝶的怒火。   离星辰虫化形成功还有两日,张瑜担心若是自己卡在最后一日,才与刹蝶说的话,很有可能仓促之间,根本不会有人搭理自己的诉求。   好在眼下刹蝶愿意与自己沟通,只要有商量,张瑜就有自信能够说服刹蝶,带着自己一同离开。   鲲鹏虽然诧异刹蝶进了张瑜布置的结界,但是铺天盖地的圣灵让它有些自顾不暇,哪里还注意的他们在商量什么。它将口中压缩到极致的灵力喷薄而出,形成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光波,吐息向朝着他狂奔而来的圣灵。   炙热的冲击波,让一些圣灵直接就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但只要蛮荒战场不毁灭,它们也算是另类的永生。从领地复活的圣灵们,一刻不停、前赴后继地奔袭而来。   这样连绵不绝的圣灵超,足足持续了三天两夜,直至鲲鹏精疲力竭,直至星云中走出一个周身纹有星图的男人。   他冲着源源不断的圣灵潮虚空一指,习惯了屈服于星辰虫的圣灵们纷纷刹住脚步,却只能碰撞在一起,撞的血肉模糊。   而就在此时,一双巨大的蝶翼展开,将两人一鱼笼罩其中,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未等圣灵回过神来,莽荒战场天开始塌陷,大地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整个蛮荒战场即将彻底崩溃,因为阵眼已经逃走了。 第147章 留家岛   天润中世界的留家岛,四面环海,岛上皆是往来与卫国与华国的船只商贩。两国人民素来交好,不仅时常互通有无,更加喜爱相互之间联姻。因此,作为两国中转站的留家岛,不供龙王,不供妈祖,供的是牵红绳的月老,岛上的媒婆更是多的没法数。   “哎呀呀,刘妈妈你就别在追着我,让我相人了!”一个头戴红纱的女儿家,用洗得发白的手帕,捂着脸从一家胭脂店里窜了出来。她的穿着十分质朴,光身上的棉衣就有好几处补丁。   但细看她的模样,却发现她当真是个天然的美人。用牵牛花花茎做成的发绳,将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绑得紧紧的。水汪汪的眼睛,就像是浸润着海水的贝壳,望着她的眼睛,就像是看见了贝壳中的月亮。她的年纪还小,向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海风没有将她的面容吹得褶皱、粗糙,虽然比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们是黑了一些,但确实那么明艳,像极了在海风中翱翔的海燕。   那女孩走得匆忙,嘴上的拇指大小的试用口脂还未抹匀,反倒是蹭在自己羞红的小脸上,蹭的东一块西一块,手忙脚乱的她又不会擦拭,足见她素日里也是不常用这些胭脂水粉。   她的身后紧接着谁出来一位年长的妇人,方巾将头发绑得一丝不苟,右手手中的大红团扇朝着姑娘远去的方向不停上下闪动着,招呼着她回来。左手拿着一份已经打开的烫金花名册,其上写着不少来往船家上,正值壮年的小伙子。   见姑娘跑远了,那媒婆摇着扇子,朝着地上轻啐了一口,脸上挂着几分尴尬地笑容:“不识好歹的小蹄子,你那生了病、在床上挺尸的老爹,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要是撑不过今年冬天,三年守孝期一过,就成老姑娘了,我看你还能挑什么!要不是长得还算漂亮,有几分姿色,我才不废着劳什子力气呢。你就傲着吧,等你实在嫁不出了,我倒要看看你还端不端着,到时候只怕是勾栏里的一滩烂肉。”   随后,她便扭动着粗壮的腰身,一步步走回了胭脂铺,手中的花名册则直接合上,开始对着胭脂挑三拣四的,使用盒子的脂粉直接被她粗壮的指节,蒯了一大半涂在脸上,活像是被开水烫过的猴子屁股。   苗淼沿着石子街道回到自家的校园后,将头上的红纱慎重地收进怀中,这可是过几日要在迎神庆典上戴的,千万可不能弄脏了。她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回去就用它做一朵绢花,戴在头顶上。自己收拾的漂亮些,自己的纳的鞋垫、鞋袜卖得也就多一些,这样阿爹的接下来两个月的草药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苗淼快步走回家中,刚进了自己的小院子,就听见了她阿爹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一声声的咳嗽,就如同时有人在用生锈的锯子锯木头一般,粗糙的声线听得人喉咙也随之一道发干。   苗淼的脚步一下子就加快了,她冲进屋子里,却发现她的阿爹,下半身虽然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但是上半身已经从床边摔下,挂在床沿之上。盖在他身上的残破棉袄也因此滑落到地板之上,露出残破不堪、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遍的里衣。   苗老汉自知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他用瘦的已经是皮包骨头的双手,想要将自己撑起来,可是毕竟从半年前,因为帮人卸货,不小心从货船上摔下来,自己的双腿还被货物砸断之后,自己的双手已经许久未曾好好锻炼过了。原本长有紧实肌肉的手臂,如今也是早已退化。纵使苗老汉现在身子又轻又虚,但终究还是不能将自己给支撑住。   苗老汉摇摇晃晃地模样,让苗淼十分担心,她走到床前,把苗老汉扶起,小心且缓慢的把他轻轻依在土墙之上,还在他的与墙的缝隙之间,塞上了一些个稻草,好让他躺的舒服一点。   随后,苗淼从木桌上,倒了一瓷碗水,递到苗老汉的嘴边,一点点地喂他喝了进去,这下苗老汉的干哑的咳嗽,才略微有些好转。   苗淼拿出手帕仔细的帮苗老汉擦拭去脸上的水渍,有帮他一点点的擦掉手上的污渍。   苗老汉看着自己闺女的这副模样,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混浊的眼瞳中泪水流出,顺着他枯黄的脸颊,一直流到衣领之内。   “闺女啊,是我老汉对不住你啊!”终究苗老汉还是没有忍住,痛哭出了声音。   苗淼听见这话,眼眶也一下子湿润,她用手帕擦掉苗老汉的泪珠,嘟着嘴逞能地说道:“阿爹你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当年把我从海中救出来,我早就被海里的鱼、天上的鹰吃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能长这么大。”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咱爷俩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相依为命,难道如今还会怕这些困难不成。”   “阿爹,你常说‘风浪之后,必有鱼群’,说不定咱爷俩的好运马上就要来了呢,你且放宽心好好养病,我已经做好了不少的鞋袜,就等迎神庆典上买个好价钱呢。到时候,咱买上二两肉,在打一壶你最爱喝的烈白酒,咱爷俩也好好庆祝一番。”   听着这话,苗老汉心中的酸苦更加强盛,但他知道自家闺女的人品?是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冲着苗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双唇两边的褶皱挤在一起,露出一口不整齐的黄牙。   苗老汉岔开话题,伸出骨节粗大的食指,指着自家女儿已经被蹭花了的小脸蛋,皱着灰白的白眉毛,苦笑着说:“你看看你,老去赵姑家蹭胭脂啥的,要记得花钱买,知道吗?”   “瞧你说的,你女儿我先前那一次没付给赵姑钱啊,只不过如今……”苗淼的话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全被她吞入肚中。眼下回忆过去,只怕是会触碰到苗老汉的伤疤。   果不其然,苗老汉的神色比以往更加暗淡了,他自从身子落败,原本的工友怕被缠上,也就断了来往。原本准备搭伙过日子的赵家寡妇,虽然也是个性情中人,想要帮自己一把,但却被自己拒绝了。   毕竟非亲非故的,哪能一直麻烦人家。尤其是自己前两次请大夫,都是问她接的银子,眼下更是开不了口了。   若是自己卸货的时候当心点,也不至于自家闺女,连一盒胭脂也买不起!   说道伤心处,他的泪水又要涌了上来。   苗淼见她阿爹状态不对,赶忙岔开话题,不让他再想伤心事情。她笑着脸,摇头晃脑地说:“阿爹,你且放心吧,今年迎神庆典,咱家一定会转运的,你的身体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再和赵姑在一起,我也坚决不反对。”   “你这姑娘!”苗老汉被她逗笑了,他摆摆枯黄的手。   “你还是把你脸上的涂得东西去洗洗干净,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要好,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呢!”   苗淼吐了吐舌头,向着自家阿爹做了个鬼脸后,帮他用破瓷碗装满了水,小心翼翼地喂他一口口的喝下。帮他把露出棉花的被絮铺好之后,便拿上换洗的衣服,准备离家去洗澡。   苗老汉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又是要去你的秘密基地了?依我说去岛上的澡堂子也花不了两个钱,马上就要入冬了,可别把自己冻坏咯。”   苗淼回头冲着他狡黠一笑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拿出地方可是活水,这天水温着呢。”   “你呀!”苗老汉话还未说完,苗淼就一溜烟跑掉了,他也受起面上的愁容,仔细思考着王媒婆上午来向他提的建议。   而冲出家门的苗淼,没有走岛主修得大陆,而是沿着山间小路进了山。别看留家岛是个岛,岛上可是有两座大山,山顶上白雪皑皑,每到春夏季节,瀑布的声音整个岛上的人都听得见。只是眼下已经快要入冬了,瀑布也断了,山里头到总有三分凉意,也让愿意进山的人少了好多。   苗淼一路上破开山中新长出的枯草,凭着影响走到了秘密基地。   此地在一处地洞之中,拨开挡在洞口的杂草,踩着砂石往下,光线也随之变暗,隐隐约约能听见水流声音。苗淼用随身带来的火石,点亮了入口处的蜡烛,这可把她心疼坏了,现在蜡烛都是钱啊。   苗淼正打算速战速决直接,一道身影直接从水底窜出,还未等她看清楚,一阵劲风吹过,那人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吓得她腿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苗淼能感觉到此刻在他身后掐着他脖子之人,是一个男人,她用鼻翼强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与苗淼想象之中凶残的声音不同,背后的声音磁性十足。   苗淼好在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她强迫自己的声线尽量平稳:“此地是留家岛,是一出海岛,地处卫国与华国的交界处的。”   苗淼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微微松懈,同时也听到背后传来了声喃喃自语:“华国,莫不是凡人国家?”   挟持苗淼之人正是张瑜,那日他虽然被刹蝶带出了蛮荒战场,可时候刹蝶却想要杀人夺宝,为了逃出生天,自己只能身受重伤,严重到半点灵力也无,只能依靠枯草诀和自己的肉身慢慢恢复。   失去意识前,他用坚冰将自己包裹,落入大海中,再醒来时就刚好遇见了苗淼。   张瑜心中思量,却听闻身前之人略带惊喜地问:“你莫不是仙师?”   “仙师是什么?”身前之人显然知道些什么,于是张瑜便松开了对苗淼的牵制。   苗淼转过身子,就着烛火,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身材挺拔,气度非凡,与天天跑码头的水手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是太过年轻了,与先前见过的白胡子老头并不想像。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地想着张瑜讲解。   “此地是两国的中转站,小女子有幸抽过一眼从此地经过的仙师,那仙师抱了一整条最豪华的船,还有皇族子弟甘愿做他的向导。我还亲眼看见,那人手中能凭空捏出一个大火球呢!”   张瑜听言,打了个响指,一个火球漂浮在空中,将整个洞穴照亮。   “是这样的火球吗?”   苗淼看愣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隔了三四秒,她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石子上,同时还不忘高喊:“还请仙师就家父性命,小女子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张瑜自己实力还未恢复,身上更是有刹蝶的封印,眼下只有练气的修为,哪里敢随便答应别人,欠下他人的因果。   苗淼见仙师没有答应,一刻不停地磕着响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疼痛,终于还是打动了张瑜,张瑜无奈地说:“你先带我回去见见你父亲,若是能帮我自然会帮你,若是不能?你也不必怨恨我,天命如此罢了。” 第148章 医治苗老汉   苗淼听到此话,当场喜出望外,赶忙有给张瑜磕了几个头,才着急忙慌的从地上爬起来。   双腿跪在石子地上,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滴到地上也全然不顾。张瑜微微施法,苗淼双腿便一个没有站稳,差点跌倒在地,张瑜顺势用手虚扶了一把,同时在她的体内打入一丝灵力。   灵力微乎其微,但是运转的速度却是极快的,一下子就在苗淼的体内流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张瑜虚扶她的手中。   张瑜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果不其然此人也有灵体在身,却也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灵体——“水凤灵体”,此灵体的拥有者多半是女子,也多半是单一的水灵根,而且此灵体有个最大的好处,一旦与她双修,对修复修炼时的受到的暗伤,有着极强的作用。   张瑜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虽然也被苗淼的一片孝心感动,但却不会因此就轻易答应旁人,替他们做事。   显然,苗淼是见张瑜伟岸的身姿,先入为主的认为其是正人君子,在见识过他空手搓火球的本事后,更是将他视作就父亲的唯一希望,也就有意识的不去深想张瑜为何会帮助自己。   其实在苗淼心中,她对于突然出现的张瑜,看着他不似凡人的俊朗模样,心中难免涌现出少女怀春之意,至于张瑜愿意帮助自己,更是让她觉得,自己,或许,有可能被仙师看上了,收做个小妾什么的。   张瑜虽然看重苗淼的“水凤灵体”,但并不会想要与她双修来治好伤势。只要他能够进入玉玺之中,治疗伤势简直是轻而易举,对他来说困难的事情在于,如何解决掉束缚在体内元婴上的锁链。   而且,张瑜自认,天底下自己挚爱只有窦长宁,若是自己的肉体出轨了别的男人或者女人,都是对窦长宁的一种亵渎,那他还不如死在蛮荒之地算了,何必费尽心机的逃出来。   纵使今日苗淼是能够破除体内封印的“玄光妙体”,自己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张瑜做事想来都不会只争一夕顺遂,他更喜欢谋定而后动。   张瑜心中想着,脸上却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让苗淼服下,用以修复她脸上的伤口。   苗淼拿着药丸,却没有立刻服用,反倒是打算收入怀中,看样子是准备带回去给她生病的阿爹服用。   张瑜瞥了她一眼后说道:“这是一枚养颜丹,只能对面容起作用,对你的阿爹伤口不在脸上的话,我劝你还是自己服下的比较好,省得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苗淼听了此言,连忙摇头声称:“不会的,我会和别人解释的。”   随后,也不洗澡了,就来到地河边,用清水洗去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后,将手帕拧干,绑在自己的额头上,倒是看不出来一丝受伤的痕迹。   张瑜对她的这种行为表示理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原地静静等候,等着苗淼将自己拾掇干净后,便率先跨出地洞,让苗淼带路。   一路上,张瑜对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有更新的了解。原来现在他位于天润中世界上的未央大陆,而留家岛更是未央大陆上角落中,难以找寻的一个岛屿。至于华国和卫国也是两座有凡人组成的国度,但是由于两国以及周边的十个国家,都属于炎阳派的附属。因此哪怕是向苗淼这样的凡人,一辈子也有三两次机会遇见修仙之人,久而久之,在凡人眼中,吆五喝六的修仙之人,自然与富甲一方的地主贵族没什么不同之处了。   苗淼家住的偏僻,里雪山倒也不远,很快就能看到了。   张瑜虽然身体受损,体内硒维康被封印,但毕竟神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比苗淼更早就看到了她家的住所,自然也就见到了一群堵在她家门口的壮汉。   张瑜没有多管闲事,也就没有提醒苗淼,以致她一看到七八个壮汉围堵在自己门前,立刻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   她费力地用手扒拉着壮汉组成的人墙,可是人墙纹丝不动,直到屋内传来王媒婆油腻的滑稽声音“让她进来”,人墙才让开一人通道,把苗淼放了过去,而将张瑜阻隔在了人墙之外。   苗淼蛮横地闯进了屋子,刚好见到早上胭脂铺遇见的王媒婆,左手拿着一纸契约,右手提着苗老汉蘸有印泥的大拇指,按在了契约上。   而躺在床上的苗老汉,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松弛的眼皮滑落。   “你对我阿爹做了什么?”苗淼冲上前去,一把将王媒婆推开,只见他的父亲张着嘴巴目光呆滞,口水难以抑制的从嘴边流出,他灰白的胡须上还蘸有灰褐色的唐纸,散发出浓郁的中药味。   “阿爹?阿爹!你说句话,你看看我啊!”苗淼揽着苗老汉的肩膀,发现他四肢僵硬,根本动弹不得,整个人目光呆滞,像是彻底瘫痪中风了一般。   “你到底对我阿爹做了什么!”苗淼有些疯狂,她朝着王媒婆冲过去,扯着她的衣襟向她问个清楚。   身形瘦弱的苗淼,刚刚能推开体型肥硕的王媒婆,全凭借出其不意,现在有哪里是体型肥硕超过一般男子的王媒婆的对手,被她一拳再砸肩膀上,狠狠地推了出去。   “早上我跟你阿爹商量过了,我用十两银子把你买下来了。我想着你爹爹身体不方便,索性帮他去药房取了药回来,我还特地在那亲自煮好了药,亲自他喝下药,谁知道他突然就四肢抽动,随后全身便瘫了。”   “你放屁!我阿爹才不会卖我呢!”苗淼听了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袖子又冲了上去。   苗淼自然又是被轻而易举地推开,摔倒在了床上,额头的手帕也被扯掉了,露出受伤的额头。   王媒婆皱着眉头,看着她受伤的模样,言语凶恶地追问道:“你的脸怎么受伤了?伤成这样我怎么卖的出去!”   苗淼看着自家阿爹的悲惨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趴在自家破旧的棉被上痛哭出声。   “她的伤是求我救她爹爹时,磕头磕出来的,怎么你有意见?”张瑜施施然的从门外进来。   王媒婆看着眼前这位贵气十足,气宇不凡的男子,眼皮没来由的一跳。她将契约攥在手中,咽了口唾沫,有像是猪蹄一般肥胖白嫩的手指,指着张瑜问道:“你是什么人?可别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这可是仙家的事情,你要是敢参和,到时候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张瑜理都没有理她,反倒是走到苗老汉的身边,苗淼赶忙收住眼泪,立刻又跪在地上,又想向张瑜磕头。   “求仙师救救我的父亲吧,小女子愿意给您当牛做马,生生世世为奴为婢!”   张瑜两指轻弹,阻止了苗淼下跪的举动,同时也在王媒婆身上施了法,让她肥硕且一步步想要离开的身躯,被迫停在了原地。   张瑜这才将目光移到苗老汉的身上,他小心地用灵力隔空取下沾在苗老汉胡须上的一点药汁,施法小拇指甲盖的药汁细分成十股,取下一股放在鼻尖细问。   果不其然,治疗身体的药中又加了两味药,一种药是能强健人身体体魄的好药,一味是能让人动弹不得的毒药,两味药融合在一起,就是摆明了要让服食之人活着受罪。   在一旁看到张瑜能够凭空做出这些个细致动作来得王媒婆,吓得浑身颤抖,脸上的粉末止不住的掉,露出了其后惨白的脸颊。   “可真是个恶毒的法子,不过好在如你所说,确实有修仙者干预其中,不然我也不好出手,否则沾染上凡人的业果,那就要倒了大霉了。”   只见张瑜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节枯败的莲藕,他莲藕便悬浮在半空中,经过张瑜的催化,莲藕被洗去表面的污秽,化作了一团粘稠的藕汁。   张瑜将这团藕汁分成了十七根,细若头发丝般的飞针,分别刺入了苗老汉的不同穴位后,再用灵力将五百年药力的藕汁催化,让药力在苗老汉的全身散开。   苗老汉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热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肌肉上爬动一般,迫使着他的肌肉不断运动。   苗老汉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哀嚎,整个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他像是竹竿一样的双腿,终于能够活动了,甚至可以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踢掉。   这一改变也燃起了苗淼的希望,她含着眼泪,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阿爹痛苦的模样,恨不得这份痛苦由她替她阿爹经历。   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阿爹现在的模样,要比刚刚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上太多了,至少随着他的身子不断蜷缩、放松,能够清楚的从他露在衣服外的四肢和脸庞上看出,苗老汉损失的气血在一点点的回来。   终于,苗老汉紧闭双眼,一口黑血从口中直接喷在天花板上,随后便睁开了双眼。 第149章 苗淼杀人   苗淼看着她阿爹虽然吐出一口血来,但是面色红润,不似半年来苍白的模样,而且苗老汉显然是已经可以活动了,比起刚刚那副半死不活、只有出气没有没有进气的样子,现在的苗老汉都可以展开双臂,拥抱住扑进他怀里的苗淼了。   只是苗老汉毕竟年龄已经不小了,大病一场后骤然痊愈,显然脑子还不太清醒。他看着怀中的女儿,呆呆地问道:“儿啊,发生啥子事情咯!”   苗淼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救命恩人放在一旁了,她跪在地上替她阿爹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能听见声响的那种。随后,她欢喜地对着她阿爹说:“阿爹,都是这位仙师救了你,还医治好了你的病。”   “真、真的?”苗老汉有些不敢置信,他躺在床上大半年了,想死的念头可谓是一颗不能停止,现如今告诉他已经被治好了,他仍然觉得好似在梦中一般。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站起来,虽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部有直觉,先前那般气血充盈的身体又回来了。但是,只有当自己真正踏上土地的那一刻,笼罩在自己心头的梦魇才算是彻底的消散,自己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苗老汉在苗淼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将羸弱的从床上摆下,枯黄的双腿上难得见到有一丝红润。他也不要穿鞋,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一双大脚踩在土地上。   扶着苗淼,他终于站了起来,又重新能感受到柔软的土地。他尝试着走了两步,虽然不似从前稳健,但到底还是可以走上两步路。而且,苗老汉能够自己感觉到,他的体内似乎有一股能量,这股能量在他走路时会化作热流,涌入他的全身,让他原本寒津津的身子,变得暖和。   自己的病算是治好了,这让苗老汉止不住泪流满面,他颤颤巍巍地想要跪下,感谢张瑜的大恩大德。   张瑜侧过身子,将他隔空扶起来,并且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你大可不必谢我,只是因为我需要你女儿帮我做一件事,医治你只是作为留意交换罢了。至于此人,你们可曾与她有什么过节?”   张瑜此时将冻住的王媒婆提前,自然是想要转移旁人的注意力。果不其然,父女俩这才暂时将内心的喜悦抛诸脑后,想起来自己还有难题没有解决。   苗淼恶狠狠地从她手中的,夺过契约后撕得粉碎,然后将契约的碎屑全部砸在王媒婆的脸上,狠狠地为了自己和自家父亲除了一口恶气。   就连苗老汉这样从不得罪人的老好人,此时也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刚刚自己躺在床上,此人带着一帮壮汉创了进来,在得知自己并没有买女儿的打算之后,硬是让自己灌下药汁,才有了刚刚全身瘫痪,毫无知觉的一幕。   “只这样就够了吗?你们可有什么打算?”张瑜挑着眉毛,看着扇王媒婆耳光的苗淼,在他看来这样的“杀敌方式”属实愚蠢,自己已经许久未见,这样幼稚的打架方式了,一时间竟然也觉得十分有趣。但是有趣归有趣,该下狠手的时候还是得下狠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苗淼停下了自己扇累的手,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张瑜的言外之意,那就是示意苗淼将王媒婆杀了。   苗老汉听到此言语后,满脸的笑容一愣,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忍,他不愿意看到自家女儿手上沾满鲜血的模样。虽然王媒婆刚刚将自己毒成瘫痪,但纵有几分往年的交情在,最为关键的是,王媒婆的背后可是有人的,而且同张瑜一样,还是一位仙师。   苗老汉看着有些不知所措苗淼,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脚对着张瑜说道:“恩人你放心,你都帮我们做到这里了,我们哪里还不知轻中,我这就去拿鱼叉,要了这个贱人的命。随后我在货船上还有几个好兄弟,他们应该能帮助我们离开海岛。等到了华国,我等必定为仙人树立牌位,日夜供奉香火。”   张瑜动动手指,将他拦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苗淼,眼神中的冷意让苗淼看了都为之心寒。   “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你们嘛?难道就是为了贪图你的几个响头?”   苗淼摇了摇头,对她而言,今天发生的一切属实梦幻,自己先前的十六年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有如此情景的发生。她虽然不知道张瑜究竟为何会帮助自己,但是她明白,人无利不起早,就是仙人所作所为,也不过就是图个香火,收个供奉罢了。   张瑜见她依旧是一幅痴痴傻傻的模样,都要被她气笑了。张瑜指着苗淼说:“我会帮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体,你体内有种特殊灵体?是我所需要的,也是修仙之人所稀缺的。我有心带你入修仙界,或许你还不明白,修仙之路危机重重,哪个修士手中没有人命,只在数量多少罢了。”   “如今我让你杀了此人,正因为此人要将你和你的阿爹置于死地。这样深仇大恨内还不选择下手的话,那总是我带你进入修仙世界,你也不过就是别人口中的肥羊罢了,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苗淼被张瑜一番言语的轰炸,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他冲着自己坚定地点了点头。   张瑜无论是在凡人时还是在修仙界,何曾见过如此柔弱的女子,他所见得女子,纵使外表柔弱,也多是心思深沉,吃人不吐骨头之辈,哪里会有这般磨磨蹭蹭,犹豫不决之人。   为了逼迫苗淼下决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说道:“你要是下不去手,我也不会帮你,你要知道我能够救好你父亲,自然也有本事让他恢复到全身瘫痪的模样,你若不愿意以此人的命换自己父亲的命,那就只当不曾遇见我好了。”   张瑜此话一出,苗老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紧,像是被巨蟒狠狠缠住,勒的他喘不过气来,隐隐还能听见自己骨骼被挤压的声音。力量很重,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苗淼哪里见过张瑜这般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之人,当场就被自己阿爹的闷哼吓住了,立刻高声喊道:“我选一命换一命,我选一命换一命!”   说完这话,她抄起桌子上缝纫用的小剪子,就朝着王媒婆刺去。   王媒婆瞪大了双眼,双腿间渗出一股腥臭的尿液,她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苗淼一剪子刺向她的喉咙,却发觉杀人确实与平日自己杀鱼大不相同,剪子虽然锋利,可阻碍剪子前进的,除了滑腻的肥肉,喷涌而出的鲜血,更难得是自己心中的阻力,以及被杀之人看着自己的那种不甘而又绝望的眼神。   “啊!”苗淼大吼一声,把已经被油脂和鲜血包裹的右手取出,看着王媒婆瞪大的圆眼,朝着她肥硕的脖子,一下、两下、三下,一刻不停的狠狠扎去,眼神中尽显疯狂。   等她回过神来,王媒婆已经彻底躺倒在地,整个脖子都快被她戳断,只剩下骨头堪堪挂着流干血液的脑袋。滴溜溜瞪着的眼睛,像是在死死的盯着苗淼,好像要化作厉鬼,找她来索命。   苗淼再也控制不住,当场就吐了,恨不得将胃里的胆汁都吐的一干二净。   被松开钳制的苗老汉,冲过去想要给自己女儿拍拍背,却被她一手推开,当苗淼看着自己手中的剪子,又开始了大图特图。   张瑜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苗淼。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他有意在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单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想要修炼不成问题,自己甚至可以在此地活得很好,但是他想要跨越世界,找到窦长宁仅凭借自己一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看的。他必须培育出一股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更早的与窦长宁见面。   苗淼是有“水凤灵体”的单灵根,一旦修仙前途不快限量,况且自己能用她的水凤灵体,拉拢到多少修为受损的修士,这些修士一旦成了她的入幕之宾,自然也是为自己所用,远比自己一人发展势力要快上许多。   所以,无论如何,苗淼必须要修仙,也必须为他所用。   张瑜向来不是良善之人,能让他保持冷静的,只有窦长宁一人而已。离开窦长宁的每一日,他心中都是焦虑不安的,只有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张瑜的心才算找到了归处。   在那之前,又有什么人是自己不能利用的呢。   苗淼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干呕时,张瑜把一枚绯红色的丹药送到她的手中,并对她说:“此物名为驻颜丹,吃下后能保证你容颜不老,我需要你认我为主,并以天道和心魔发誓,生生世世都不能背弃我,永生都要为我所用。一旦有违誓言,立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不可谓不毒,但眼下却是苗淼心力交瘁,最好控制的时候,一旦在此时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成为她的主人,苗淼以后纵使对张瑜不满,想要背叛也是不敢的。   果不其然,苗淼一口服下丹药,按照张瑜的指使立下试验。 第150章 杀王媒婆   苗淼感觉到一股玄妙的力量降临在她的身上,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一旦有违誓言,就会真的如誓言中所说的那般魂飞魄散。   其实,若是凡人发的誓,天道也不会过分在意,可刚刚张瑜所给得驻颜丹中,特地还加入了混入了足量的引气散,加之苗淼单灵根的天资,已经在无知无觉中就引气入体,成为一名修士了。   张瑜心满意足的看着苗淼,指尖出现一团通红的火球,扔向已经凉透了的王媒婆,火球落在王媒婆的尸体上,燃烧的尸臭味道在房间内扩散,令人作呕。   张瑜对此十分不满,可是因为修为被封印,自己连辟邪雷火都无法使用,只能操纵最基础的火球术,这一点让他非常不爽。   但张瑜的这番手法,落在另外两人眼中,就和仙术没有任何不同,尤其是苗淼,她现在已经在畅想将来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凭空造出个大火球来,是不是也能拥有向眼前人这般的仙人手段。   张瑜没有在意燃烧的尸体,反正此地待会就会让人去楼空,烧不烧着的也无所谓,现在对他而言重要的是,是寻一处灵力旺盛,最好是有天地灵气的场所,供他一点点的解开自己体内的封印,同时将苗淼带入修仙之路,培育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至于跨越世界的事情,自己只能缓缓图之。   张瑜带头走出了屋子,苗老汉父女俩人环视了已经开始燃烧的屋子,双眼之中皆是不舍,他们心中都清楚,一旦离开此地,便再无回头之日。   苗淼吐出一口气,紧跟着张瑜走出了屋子,从此刻开始,她再也不是留家岛上一名普普通通的绣女了,而是与天道相争的一名修士。   而走在最末尾的苗老汉,眼神中对此地尽是不舍,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化作灰烬。心中除了感叹世事无常,也终究是毫无办法。   出了屋子,张瑜就松开了对屋外壮汉的钳制,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立刻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苗老汉家的小院,而屋外聚集的看热闹的人群,一看见陌生男子带着苗氏父女走出屋子,而王媒婆却依旧不见踪影,大多都猜到王媒婆已经遭遇不测了,心中对张瑜是既畏惧,又敬仰,少数胆子大些的已经盘算着待会儿能不能和张瑜攀上关系。   张瑜没有理睬众人,径直的向着院子外走去,围观热闹的人群直接就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其中张瑜还看见两个身穿官服的人,正所在人群之后,贼头贼脑的观察着,当张瑜看向他们是,他们倒好立刻把头一低,心虚地左顾右盼,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与王媒婆一伙的人。   张瑜没有理会,突然人群外有一涂脂抹粉的中年妇女,从远处匆忙奔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丝线袋子,口中高喊着:“王媒婆那个婆娘呢?让她出来,她出多少钱卖得淼淼,我三倍给她,绝不会让她将淼淼带走。”   听到这话呢,张瑜能够明显感到身后苗老汉身形一顿,尤其是当那女子看到苗氏父女二人后,看都没看张瑜一眼,就冲着二人走来。   苗老汉可是见识过张瑜喜怒无常的人,当时就着急了,一把把她拉倒身边,小声地耳语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先是一愣神,随后甩开苗老汉牵着她的手,绕着他转了好几圈,,同时还自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言语中的欣喜,就连张瑜这个外人都听得出来:“老天保佑,你真得能站起来了!多谢满天的神佛,信女愿意从此往后,一生吃素。”   苗老汉怕张瑜听到此言,会觉得愤怒,赶忙拉着她说:“你可别谢错了人,都是这位仙师出手,我的身体才有机会复原的,关神佛什么事!”   说罢,拉着赵寡妇走到张瑜身旁,恭敬地朝着张瑜一作揖,生怕张瑜降罪于她。   张瑜摇摇头说:“无妨,你是苗氏父女的什么人?”   未等苗老汉开口,那女子也不害臊,直接就挽着苗老汉的手,也不觉得害臊地直接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你这……”苗老汉正欲开口反驳。   却被赵寡妇掐着胳臂,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随后大声嚷嚷道:“你答应我,好起来就会娶我的,莫不是存了心要骗我?还是如今大好了,傍上仙人了,就要将我抛弃?那我可不依,定要仙人给我做主!”   苗老汉向来笨口拙舌的,也辩不过赵寡妇,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况且他心中对赵寡妇也不是没有好感。毕竟赵寡妇这半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的帮助他们父女俩,这些苗老汉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刚刚,非亲非故的,赵寡妇就能拿着银两来替苗淼赎身,这让苗老汉怎么能不感动呢?   张瑜算是看明白了,他为了保持住自己在苗淼面前高冷孤傲的形象,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一起走吧,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将一切打点赶紧,找到一条可以渡海的客船,船上不要有闲杂人等,我不喜欢太吵闹。”   说罢,张瑜一个响指,一道水柱从天而降,将苗老汉熊熊燃烧的房屋彻底浇灭。水柱落下时,除了燃烧的房屋被浇灭,那些还不愿散去的围观之人,也都被浇透了。顿时,滚滚浓烟直冲云霄,而人群做鸟兽状,四散而逃,不敢有一人还在此地逗留。   短短几息,百米之内也就只剩下张瑜、赵寡妇和苗家父女了。   张瑜原地坐下,苗淼自觉的带着赵寡妇走到一旁,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告诉赵寡妇,并告诉她,马上自己和苗老汉就要离开留家岛,去往别的地方生活。   苗淼心中自然也是喜欢赵寡妇的,只是分别在即,有些话还是得事先说明白才好,毕竟她未来不能陪着苗老汉。若是赵寡妇心甘情愿的跟着苗老汉,自己也能走得放心一些。   好在赵寡妇也是性情中人,自从她被卖到留家岛后,没过两个月,自己的丈夫就死了。当时岛上不论男人女人,都说她命格不好,会克服。   是苗老汉替她出了银子,摆平了婆家人,让她获得了自由身。后来还帮她在留家岛安定下来,更是花大价钱,让往来的商贩教会自己怎么制作胭脂水粉,否则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落得勾栏落户的下场。   那时候苗老汉直接了当地跟自己说过,他虽然不相信命格这件事情,但是苗淼还小,自己不得不小心谨慎些,等苗淼大了,能自己独立了,那他在明媒正娶将赵寡妇娶回家。   这话赵寡妇一直放在心中,十年过去了,她一日也没有忘却。   不只是她,苗老汉也没有忘记。只是他嘴巴笨,不知道说些什么,为人又木讷,纵使心中也看中赵寡妇,却还是羞于开口,最后还是得靠苗淼在后头推了他一把,苗老汉才站在赵寡妇面前。   苗老汉看着赵寡妇那张,纵使粉末覆盖但依旧难掩细纹的脸,不知道怎的,烦躁的心就平静下来,他仿佛开窍了一般,抓住赵寡妇的手说:“你愿意嫁给我,愿意跟我去别的地方过苦日子嘛?”   赵寡妇双眼擎泪,嘴唇却弯起一道弧度,她故作娇嗔地说:“不愿意。”   “啊?”苗老汉当场就觉得倍感失落,只是他不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松开赵寡妇的手,替她找着借口。   “也,也是。我没本事,你不答应也是应该的。那祝你……”   赵寡妇可不会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完,她红着眼眶撞进苗老汉的怀里,对着他轻声骂了句:“呆子!咱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不会一直是苦日子的。”   苗老汉这才回过味来,反手紧紧搂住赵寡妇,脸上洋溢起许久不曾出现的真挚笑容。   苗淼也在一旁擦试着泪水,捂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张瑜虽然坐在一旁,看似不关心眼前的一切,但他的神识还是将事情的发展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赵寡妇和苗老汉一把年纪了,还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张瑜心底虽然不承认,但不得不说他酸了。   张瑜难得的在心中诽议道:这算什么?你们再恩爱,顶多也不过数十载光景,死后三生桥一过,孟婆汤一喝,谁还能记得谁不成。哪里比得上我和长宁,我们俩可是有百年,千年,万年都要在一起的。等我什么时候在见到宁儿,一定比你们抱得更紧。   想到这里,张瑜更酸了,还不知道何时才能与窦长宁再度相遇,眼下的一切都是空谈。于是,心中郁闷的他,自然不愿看着别人卿卿我我,他轻咳一声说:“还有半个时辰,你们要腻歪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要耽误了我的正事。”   听到此言的三人,收拾好心情。赵寡妇回去贱卖自己的店铺,苗老汉去租船,苗淼则恭敬地站在张瑜身后,回想着刚刚张瑜施展水柱时,自己体内流动的“气”。 第151章 蛇蜕与锦盒   冬季的海面看似毫无波澜,只有潜入海水之中,才能感受到她的暗潮涌动。   张瑜站立在船头,凌风远眺一轮圆日缓缓沉入海底。绚烂的霞光夹带着海中的咸腥味将他的思绪拉远,目之所及一片无垠广袤。   尚未归巢的海鸥在海面与天地之间徘徊,见惯了来往渔船的它们,丝毫不惧行走在海面上的船只。若是饿极了,偶尔也会有一两只落在甲板上,张着嫩黄的小嘴,向着渔民讨两条小鱼填填肚子。当然了,海鸟群中自然也有不讲道义的,未经渔民同意偷鱼不说,还特别记仇。一旦你得罪了它,就等着甲板上遭受到“鸟弹”攻击。   冬季里捕鱼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加之留家岛上一年一度的迎神节就快要到了,现在几乎所有的渔夫都呆在家中,准备过迎神节。因此,张瑜等人很少能在海面上看到其他船只。   偶尔也会有往来的船只遇见他们,但船长紧记张瑜的吩咐,早早地就避让开来,不与其他人打交道,所以,这一路上还算清闲。   张瑜现在每日根本不需要想苗淼那般,整日坐在船舱里苦修,毕竟他到底不是第一次修炼。自己修为之所以低下,全因为体内缠在元婴的三条漆黑如墨的锁链。   张瑜一路上,不止一次的试图用神识触碰元婴上的锁链,却发现没每一缕与之接触的神识,最后都是石沉大海,那些锁链就好像是天生长在自己的元婴上的那般,张瑜一旦想要拉扯,就会发觉自己不仅神识如同被撕裂般,剧痛难忍,就连自己的身上也会出现相应的伤痕。   张瑜尝试了三次之后,发现三条锁链并不是完全牢不可破,就以缠在他四肢的锁链而言,是他接触后,给自己伤害最小的一条锁链。   张瑜怀疑,这三条锁链也并不是牢不可破,但具体的破法张瑜还没有想到,以他目前的功法而言,似乎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将其化解。好在魔化后的身躯不受限制,依旧保持在一百四十枚气穴,也就是元婴初期的实力,加之星辰功法自己尚且可以代替魔气储存在穴位之中,以应付修炼和对敌。因此张瑜也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此时就像是一柄利剑悬挂在张瑜的心头,若自己不将其解决,只怕会寝食难安。   他的日子不好过,刹蝶的处境只会比他更惨。那日,刹蝶出尔反尔后,被张瑜在丹田内种下一枚辟邪雷火的火种,火种是张瑜按照妖魂符的符文改造过的,对妖族有一定的克制能力。而且,除非仙人出手,否则只能是由张瑜才能将火种驱逐,想必刹蝶此刻正日日在遭受烈火炙烤的痛苦。   张瑜眼下也只能以两败俱伤来安慰自己。   就在张瑜准备进屋继续研究捆绑在自己元婴上的锁链时,苗老汉带着从前的赵寡妇,现在的苗赵氏从船舱的台阶走了上来。   两人现如今和从前大不相同,张瑜在登船之后,为了让苗淼能够放心安心的修炼,曾主动帮两人调养身子,帮他们将堵在筋脉中的杂质剔除后,又一人喂了一枚养神丹。   在丹药的滋养下,两人容光焕发,都年轻了二十岁不止,看上去就像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小夫妻,尤其是苗老汉,现在更是精神抖擞,瞧他满面红光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前些日子还是缠绵床榻的病秧子。   苗赵氏也恢复年轻时青春靓丽的模样,不仅脸上的细纹少了,就连松弛的肌肉也都重新变得紧绷,这两日过的滋润,说是蜜里调油也不为过。   张瑜每日都会在甲板上静立,他们两人若无事也不会来此地找自己,因此张瑜就站在原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苗老汉牵着苗赵氏的手,恭恭敬敬地走到张瑜十步之外,冲着他低下头颅,卑微地说:“多谢仙师照扶,一路上又是帮我等治病,又是教导小女修行,实在是辛苦仙师了。”   张瑜耷拉着眼皮,没有用正眼看他们,反倒是说:“你们有事就直说,想来一路上也已经知道我最讨厌那些说话说一半,还扭扭捏捏之人了。”   显然,张瑜给苗老汉带来的心理阴影不小,吓得苗老汉连忙后退两步,生怕张瑜怪罪他们。   “我们是来献宝的”   倒是苗赵氏胆子不小,她反倒是向前踏出一步,将怀中的一枚镜盒拿了出来。镜盒不大,也就半尺长、三指宽、二指高,盒子看似像是装香粉的盒子。   张瑜原本不甚在意,两个凡人能拿出什么宝物呢?   “此物我等都打不开,当年是苗大哥外出捕鱼时捞上来的。只要带着此物出海,就必定一条鱼都捕不到,好像所有鱼都绕着它走似的。今天特地献于仙师,希望能在仙师手中大放异彩。”   但是,张瑜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一股腥气立刻冲破云霄,以盒子为中心向着四方蔓延开来,吓得张瑜手一惊,镜盒连同里头的东西,跌落到苗赵氏的脚边。   张瑜察觉不对,立刻就启动了先前上船时就已经布置下的阵法,隔绝阵法霎那间就将船只内的一切牢牢锁住,不会泄露出去半分。   苗赵氏纵使胆子不小,可她里盒子那么近,又是凡人之躯,腥臭味当时就将她熏晕了过去。   而在她身后的苗老汉也一副不好受的模样,摇摇欲坠的他多亏了被匆忙中断修炼,赶出来的苗淼借住。即便如此,苗老汉依旧是一副脸色煞白的模样。   “带着他们下去,把浴桶架起来,桶内加入酒和灵水,浴桶底下用小火慢慢加热,直至二人出汗清醒为止。”   “同时吩咐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所有人不能到甲板上来,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说罢,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桶灵泉水,抛给了苗淼。此物对张瑜已经毫无用处,留着不过是搜集资源成了习惯罢了。   苗淼虽然眼馋这一桶灵泉水,可她更在乎自己父和赵姑的性命,立刻应是后。将灵泉水收入张瑜赠她的菩提手串中,便立刻拖着自家的两位大人走下了甲板。   张瑜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落在地上的镜盒之中,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张瑜施法将此物从锦盒中取出,使其漂浮在半空之中。   腥臭之味更甚,若不是张瑜早已闭上嗅觉,依靠神识察看,只怕自己也会被臭晕过去。   随着张瑜的法力在此物上的流动,张瑜逐渐揭开了此物的全貌,竟然是一条三千年的巨蟒,蜕变成蛟时留下的旧皮,难怪如此腥臭熏天。   张瑜没有全部打开,因为此物一旦受到灵力的催发,小小商船上根本不能放下,张瑜只能一寸寸的用神识扫过,在终于在脑海中留下此物最完整的影响。   这是一张足有三百章长的巨蟒旧皮,蛇蜕上虽然没有鳞片,可就从,它的花纹看,每一片鳞片留下的痕迹足足都有小孩脑袋大。最为关键的是,整张蛇蜕完好无损,这也证明了这条巨蟒是进化成功了,别的不说,至少是成为过蛟的。   完整的蛇蜕从蛇头开始,一直到蛇尾结束,其上除了蛇吻处有缺口外,其余部位平整的就像是此蛇没有受到天雷袭击一般。张瑜除了想到此巨蟒本身实力已经强悍到天雷都奈何不了它的地步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但是令张瑜感到疑惑的事,一般来说,像这种晋级成功的巨蟒,都会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蛇蜕吃下,来补充自己因为晋级而消耗掉的修为和能量。   从这副蛇蜕的完整度看,恐怕这条巨蟒从第一开始就没有吃下蛇蜕的打算,真是少见。   张瑜虽然不能将此物完全展开,可他还是用手摸着其中的一部分,发现此蛇蜕摸上去极为坚韧,张瑜想了想,手指尖露出点点银光,扎在蛇蜕上竟然不能将其刺穿。张瑜索性沉下一口气,握住蛇蜕纹路上的凸起,想要将其撕裂。   结果,张瑜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也没有能够拉伸到蛇蜕的极限。   “果真是个宝贝!”张瑜心中没有失落,反而大喜,要知道虽然张瑜现在的实力已经跌落数个境界,可他的肉身还是依旧强悍。纵使他有着堪比高阶法宝的肉身,都不能将此物破坏,那足以证明这张蛇蜕的不凡之处了。   张瑜欢喜之余,用灵力将此物收入锦盒,轻轻盖上,只听见“啪嗒”一声,锦盒就牢牢锁住,同时满船的腥臭味也消失大半。   张瑜感觉到体内灵力枯竭,赶忙服食了数枚聚灵丹,才算是缓解了丹田处的焦渴之意。   经此张瑜才注意到,手中的锦盒竟然是一件灵宝,就在刚刚开合一瞬间自己消耗的灵力,是伸展蛇蜕作用灵力的十倍不止,可以想见这件灵宝其威能远在蛇蜕之上。   张瑜仔细打量端详此物,却发现除了锦盒的锁扣上,印着一块奇怪的花纹外,其余种种皆平平无奇。   张瑜想想,打算去找苗氏夫妇问个清楚。 第152章 救人许愿   等张瑜找到来到苗氏夫妇的房间时,那二人竟然还未曾转醒,只见他们全身都泡在酒桶之中,只露出披头散发的脑袋,被酒气蒸得满头满脑的汗水,就好似二人正在被瓢泼大雨淋湿着。   两人已经是面目通红,但他们的眉心仍有一丝黑气未曾驱散。在一旁的苗淼看的是心急如焚,正打算两人若是还不能清醒的话,她哪怕是顶着主人的惩罚,也要去甲板之上将张瑜请下来,医治二人。   正当苗淼急得快要跳脚之际,张瑜走进了屋子,他打量了浴桶中二人的情况后说道:“先将二人抬出来,擦干净身子后,裹上干净的棉被,抬到我的房间里去。”   “主人……”苗淼凑上前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张瑜摆手制止,他扭过头对着船家和他的伙计说:“今天的事,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谁要是敢说出去半句,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们生不如死。”   张瑜凛冽的目光可不是所有人都守得住的,众人齐声应是之后,立刻手忙脚乱的将浴桶中的人抬出,有的人前往房间内去取棉被。,而张瑜则带着苗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苗淼也是第一次来到张瑜的房间,她发现张瑜将船舱上原本华丽的装饰全部清除,连雕花木床也被扔了,只留下一个蒲团和一张桌子。   张瑜让苗淼端坐在蒲团上,同时问她:“这两日修炼的可曾顺利?”   “回禀主人,一切顺利,只是因为还不曾修炼功法,体能无法聚集灵力,灵力只是在体内流转一番后,便会重新消散在天地间。但我经过这两日的修炼,已经对灵力的吸引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相信只要有合适的功法,那我不出三日就能成功进入练气一层,正式踏入修仙之路。”   苗淼虽然尚未修行功法,但是这段时间来,张瑜时不时回用灵力帮她疏导体内的经脉,并且会留存部分灵力在她的身体中,让她熟悉修行的方式。   虽说张瑜让苗淼喊他主人,但是在苗淼心中,张瑜倒更像是她的师傅,只不过这个师傅嘴硬心软罢了。   因此,她对张瑜内心倒不是十分畏惧,更多的是一种尊敬和崇拜。   苗淼乖巧地坐在蒲团上,服用了驻颜丹后的她,肌肤又滑又嫩,早年因为劳作晒出的红斑,如今也全部消失。手上的茧子也全部褪去,整个人洋溢着明艳鲜活的模样,倒愈发向一位仙女了。   只是与寻常仙女不同的是,她的肤色偏黑,这反倒让她多了一分野性的美感。在搭配上她前凸后翘的身材,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必定是能在修仙界引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女修。   张瑜看了眼乖巧地苗淼,心中叹了口气,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遇见,铺开放在了苗淼的手中,对着她说:“你先看一看这个功法,若你愿意修炼,我必定能送你至元婴境界。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可以另外选择一门功法,至于修炼到何种地步,全看你自己的悟性和你未来的机缘了。”   “你也别觉得我就是在害你,你的体质修炼此功法最合适不过。‘水凤灵体’不知道有多少手上的修士盯着,仅凭借我的力量是绝对护不住你的。与其到时候做别人的鼎炉,将自己的辛苦修炼的修为悉数让人,倒不如自己先将这双修功法修炼起来,到时候可以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走上前去。”   “修炼之路,不进则退,而着退一步背后就是万丈深渊,这天底下的修士,无论他伪装,再怎么友善,说到底都是一群伺机而动,食肉饮血的豺狼,包括我在内。”   “或许这些豺狼都有自己的心爱之物,也会有自己愿意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人也好,物也好,但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压在别人身上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希望你作为我将来的得力干将,能够想想清楚,好自为之。”   张瑜说了一大堆,就是在最大程度上影响苗淼的选择,至于张瑜给苗淼的功法,是他在红袖女储物袋中所得,也是红袖女一直在修炼的本命功法,名为《阳龙阴凤诀》,听著名字就知道是一门双修的功法。   苗淼看了一眼,就想要向张瑜表忠心,却被张瑜抬手制止了,张瑜居高临下地看着苗淼的眼睛说:“这事情你仔细想想清楚,虽然我心中希望你选择这门功法,是因为对我将来的布局确实用重要作用,但只要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与你。我这人说一不二,你也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因为此事而迁怒与你。”   张瑜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分上,剩下的就全看苗淼自己的选择了。   他拍了拍手,将屋外的阵法打开,船家一行人抬着被棉被裹好的苗氏夫妇就进了屋子。众人全程都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把苗氏夫妇放在地上后就自行离开了。   张瑜双指夹着两根冰针,分别刺入还在昏迷的苗氏夫妇的人中,随着冰针逐渐由透明转为混浊,苗氏夫妇也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张瑜双手发力,左右手拍在苗氏夫妇的胸上,冰针被张瑜的灵力逼飞,两股腥臭的黑血从夫妻二人的人中处激射而出。不出几个呼吸,夫妻二人皆扶着脑袋悠悠转醒。   两人看到完全陌生的房间,又看到张瑜就站在一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当时夫妻二人就接连从躺着,迅速爬起来跪着,还要向张瑜磕头道歉。   张瑜自然是制止了他们,他可没有肆意折辱他人的癖好,除了窦长宁,他所看中的也只有利益罢了。   张瑜很给面子的用灵力将二人扶起,眼神中尽是高高在上的倨傲,他对着苗氏夫妇说:“你们显上来的宝物我很满意,说罢,只要我能做得到,我愿意满足你们三个愿望。”   苗氏夫妇高兴地就差没有从地上蹦起来,满脸都是喜悦,苗老汉当场就要将愿望说出口,还是苗赵氏心中成算比较多,她狠狠地在苗老汉腰间捏了一把,让他口中的言语又噎了回去。   张瑜看着他们的这副模样,颇为大度的说:“具体什么要求,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但必须在下船之前就告诉我,且长生不老、留我看门、再来三个愿望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别提了,我不会答应不说,惹恼了我的下场你们也是知道的。”   苗氏夫妇此刻,哪怕被张瑜瞪了一眼,但是心头的雀跃和欢喜,也还是难以抑制的,他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地想想到底该要那三个愿望。   苗赵氏本想拉着苗老汉回屋,仔细想想这三个愿望该怎么分配。   可当苗老汉扭头,看着自家闺女愁眉苦脸地坐在蒲团之上时,到底还是没有忍心放手不管,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张瑜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淼淼惹仙人生气了,那我在这儿替淼淼向仙人赔不是,仙人勿怪啊。”   张瑜难得笑了笑,看上去竟然有一瞬间让人觉得特别慈祥,他冲着苗淼笑着说:“功法的事情我知道你暂时心中难下决断,不妨和你的父亲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   苗淼觉得此时难以启齿,当场脸都羞红了,但她还是用贝齿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张瑜将三人赶出屋子,倒也没有闲着,他将萦绕在房间内的腥臭气味驱散之后,随即用神识潜入了苗氏三人的房间。   而此刻毫无察觉的苗氏三人,才刚刚回到了屋子。   一到屋子里头,苗老汉就关上了房门,拉起苗淼的手真切的问道:“闺女,仙人说的什么、什么功法,怎么让你为难成那副模样?”   “就是,你可不能把仙师得罪了,有啥需求都得依着仙人,明白了吗?”苗赵氏仗着自己继母的身份也在一旁帮腔。   这反倒让苗淼更难以启齿,她半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而苗父就在一旁催促在,三人僵持了快一柱香的时间,苗淼像是心理防线崩溃了一般,高声说道:“他那功法是,是双修功法!”   “什么是双修功法?”苗氏夫妇一头雾水。   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苗淼也没什么好羞涩的,她别过脸去,向着两人解释道:“就是要男女一起修炼的功法,就是通过房事修炼!”   说完之后,她的脸变得通红,而与之相反的苗老汉,脸色却变得煞白,嘴里还嘟囔着:“那怎么能行!”   说罢,他就想起声,找张瑜好好说个清楚。   好在苗赵氏和苗淼一同拉住他,将他按在椅子上。   苗淼看着自家父亲火急火燎地模样,哪里不清楚他的心思,只是对方毕竟是仙师,哪里有自己讨价还价的地方。   苗老汉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苗淼的手说:“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修炼此功法,身死是小,失节是大啊!”   “听你爸的,女子什么最重要,不就是自己的贞洁吗?”   苗淼想要反驳,可是被自己父亲怒目的样子,将剩下的话语吞入肚中。   张瑜没有兴趣继续看着苗氏夫妇对苗淼的说教,向来结局不会有什么变化。在他看来对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实力,是超越男子和世俗的眼见,是拥有男子所没有的本事,而不是男人口中的贞洁不贞洁。若事实都按照男子的选择走,一辈子也就只能成为男人的玩物,连自己的个性都没有,只怕连人都算不上,贞洁于小猫小狗又有何用呢? 第153章 分道扬镳   张瑜一行人的船只,在海面上航行了整整一年,终于看见入船的港口。此刻的海面也热闹起来,往来的商船比他们一整年遇见的商船还要多。还未驶入港口,就能看见停泊在港口内的三层高得巨船的船杆。   好在又是一年冬季,港口的船只要比以往要少上许多,不然的话,张瑜一行人的船根本连进入港口的机会都没有。   商船在船长和他的伙计一番操纵下,慢慢悠悠地小心翼翼地驶入港口,生怕与其他船只发生碰撞,把其他船吃磕着碰着了。   而张瑜则站在甲板上,用神识覆盖住港口的船只。扫过一圈后,张瑜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神识一扫而过之下,居然修仙之人还不少,其中最大最豪华的船只,里头居然有一座阵法,而就张瑜随意扫过的神识而言,竟然不能立刻察觉神识阵法之内的修士,究竟是何种修为之人。   张瑜虽然不怕惹事,可是当自己与他人并无纠纷之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必要对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示意苗老汉将一小箱,足足有二十根金条的船费交于商船船长,随后便带着三人下了船。   苗淼直接先从船上跳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呼中,海面上一股涌起一股细浪,而她正好在踩在细浪的浪尖上,浪花拖着她走到港口的岸边。   港口上的普通人,虽然来来往往的修仙者也见了不少,但如此年轻貌美的女修,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于是,那些人虽然已经带着自己的货物,提前躲得远远的,但仍旧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苗淼的身上,明目张胆地躲在暗处窥探。   苗淼对这样众星捧月的目光并不反感,反倒有几分飘飘然。毕竟她以前虽然长的也漂亮,但收获的目光绝对不及现在多,也没有那么多人带着艳羡和敬畏的眼神看向自己,一时间倒让苗淼生出几分飘飘然来。   在港口上大出风头的苗淼,丝毫没有留意到豪华商船上,有数双眼已经将她锁定。   “一个小小的练气五层就敢这么猖狂,师傅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她!”一个扎着粉红头花的女娃娃,揪着手中缝制的布娃娃,面色不愉地看着苗淼,显然是不满她这样大出风头。   坐在她身旁的还有两名男修,和她一同坐在地上的男修,年龄也与她一般大,也是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手上握着一柄桃木剑。若是仔细将两个娃娃放在一起比对,不难发现这两个娃娃的长相十分相似,把发带换一换,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两个娃娃一左一右的坐在地毯上,就像是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下凡了一般。   只不过,他俩的关系可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和谐,男娃娃听见女娃这般话语,立刻皱起圆圆肉肉的鼻头,半嘲讽半认真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呀!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帮助师傅取得提灯海马的妖丹,帮助师傅养伤的。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节外生枝,一点都没有我成熟稳重。”   女娃听到这话,头上扎起来的小揪揪,也因为生气立了起来,她本能的想要和男娃争辩,但是刚刚站起身子,撇了眼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会议一般,颤抖着肥嘟嘟的双腿,又坐回了地上,双手抱着布娃娃转过身子去,是留给男娃一个小肉墩一样的背影,同时嘴里还小声的嘟囔到:“好女不跟男斗!”   男娃本来想借此机会讨好自己的师傅,却发现坐在主位的师傅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反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腰背挺的笔直。他的着装与平常的修士大不相同,平常修士大多是一身道袍,头上再戴一顶道冠。但是他大不一样,他身穿暗金色的贴身内甲,腰间缠着一条七彩蟒带,还有一根短鞭,被他牢牢地固定在腰上。   中年男子足上蹬着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靴,皮靴上有暗光流动,足见不是凡品。   那人双目微微眯起,如同雄鹰般的双眼透过船舱,落在整个港口之上。刚刚他察觉到有一股神识落在自己的船舱上,虽然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他发觉,此人的神识与自己不相上下,向来也是一名元婴后期的修士。   可当他将来往船只,尤其是苗淼的那艘商船扫过以后,发现除了有一名练气大圆满的修士外,再无旁人。要么是那名修士的真实实力远高于他,要么就是那人的隐匿功法属实厉害,让帝威无迹可寻。   帝威想了想还是把眼睛闭上,现在的他可没有时间节外生枝,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不成为自己行动路上的阻碍,自己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他们,只期望没有不怕死的上赶着来招惹他就好。   男娃见坐在主位的人闭目假寐,小嘴张了张终究没有开口,脸上却只有一副没有受到表扬的失落神情。于是,他也只能默不作声的低头玩着自己的木剑,一笔一划的在心中模拟对敌之术。   相较于此地的鸦雀无声,码头上的声音可热闹多了,因为能亲眼看到仙师施法,这样足够说出去吹嘘的事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苗氏夫妇跪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将头颅高高扬起。只见张瑜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从瓷瓶中装模作样的滴了两滴液体进入他们的额头。当场两个人的精气神就拔高了一个层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的身体都得到了改造。   张瑜又眼疾手快地,再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一人嘴里喂了一枚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味苦,引得苗氏夫妻二人一阵干呕。   就在他们呕吐的时候,张瑜悬停在半空中,还时不时的晃动一下,像是站不稳一般。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居高临下地说:“你们的身体已经被我改造好了,不出意外的话,还能再活一百年。而且,经过我的改造,你们也有了生儿育女的能力,只要回去加把劲,多试一试,儿孙满堂不成问题。”   说话间,张瑜一个踉跄,还在他立刻就调整过来,将动作转化为特意为了将夫妇两人扶起来,这样一来周围的凡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张瑜落在地上,将苗氏夫妇扶起,同时说道:“第一个儿孙满堂,长命百岁的愿望我已经满足你们了,赶紧提第二个愿望吧。”   苗赵氏立刻等不及地说:“还请仙师赐我们万两黄金,让我们能够一辈子永享荣华富贵。”   张瑜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个到也不难,去把当地的县官请过来。”   这话不是对苗赵氏说的,而是对周围看热闹的人中官兵说的。   别看此地的港口还算大,但是真正停留的仙人确实不多,因此一当有仙人要找自己,县令立刻就做着马车赶了过来,想要将一行人请到县令府中。   张瑜看着圆滚滚的县令,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请你来是让你办个事,把这里的港口所有权给他们夫妻你看如何?”   县令一听张瑜狮子大开口,纵使张瑜是仙人,也要忍不住想要反驳两句。就在此时,张瑜从怀中掏出一枚足有人头大小的夜明珠,其上还有花纹,模模糊糊倒像是一个“寿”字。   张瑜蛊惑他说:“有了这枚夜明珠,你要是往上头一献,所得到的不比你死守在这个港口还要多,而且我允许,以后这个港口的所得苗氏夫妇只拿八成,其余的依旧是给你的。”   县令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往上爬的诱惑,看着夜明珠点点头同意了。   张瑜凭空建出一个木头箱子来,将毫不在乎的将夜明珠仍在箱子里,看得县令心肝肉疼。   只是,苗氏夫妇尚有不足,小声地“提醒”张瑜:“仙师,这里也不足黄金万两啊。”   张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让两人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嘴冒犯之时,张瑜又取出一个盒子放在二人的手中:“这个你们回屋自己打开,放心吧,价值绝对在万两黄金之上。”   苗老汉喜出望外,结果盒子却发现轻飘飘的,他强忍着好奇没有打开,和苗赵氏再次谢恩。   张瑜摆摆手说:“还剩最后一个愿望,想清楚了再说吧。”   苗老汉低着头想了想,愧疚的偷偷望了一眼,在一旁为他们高兴的苗淼,低着声音说:“还请仙师给我们能够守护住这些财宝的力量。”   听到三个愿望都与自己无关的苗淼,眼神也随之暗淡,她心中明白从此刻起,苗氏夫妇与自己算是真正的道路不同了。   说出这话的苗老汉像是松了口气,就连腰杆子都能挺直了。   这问题倒也没能难住张瑜,他随手招来一匹红布,手指尖灵光闪动,不一会儿一套凡人功法出现在布匹之上。随后他噗呲一声将布匹撕成两半,一半交与苗老汉,一半交与苗赵氏。   然后对着两人的丹田处就拍了一掌,随后说道:“这两套功夫是我在凡间所得,你们虽然练起来有些晚了,但有了我的灵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修炼至大圆满时,不说举世无敌,但在凡间横着走也没问题的。”   苗赵氏当场大喜过望,乐呵呵地抱着自己的功法,跟着县令离开了。苗老汉虽然对苗淼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苗淼伤心至极,可就在此时,她收到张瑜的传音:“你我也是分别之际,我给你的储物袋中,有足够的资源修炼至筑基期了。虽然你没有选择《阳龙阴凤诀》,但我还是将那枚玉简放在了储物袋中,以备你不时之需。切记,在修炼此功法前,一定要服下那枚粉红色的丹药,否则修炼不成功不说,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去寻找你的机缘吧,我若有事吩咐,自有办法找到你。”   没等苗淼反应过来,张瑜就在自己身上贴了两道符纸,在符纸的作用下,他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管道上,包括暗中观察的帝威都没能反应过来。 第154章 寻找方法   待张瑜走至无人之处后,确定了帝威的神识无法锁定自己之后,张瑜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现在修为只有练气,自然是不能御剑飞行的,好在他自身肉体的力量还算强大,直接沿着转入荒山密林,花了一周的时间,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穷山恶水的地方   张瑜看着此地灵气荒芜,满山只有枯枝败叶,四周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只有有些寻常野兽在此地繁衍生息。   张瑜对此还算满意,将手中的阵旗插在土壤之中,一股股雾气从阵旗之内喷涌而出,将山峰彻底包围后,张瑜才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一来,在外路过的凡人和修士,都不能发觉此地还有张瑜的存在。   随后的时间里,张瑜在此地一刻不停的寻找着破解掉锁链封印的办法,十年光影如同弹指一挥间般的,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被他窥见了其中的一点门道。   刹蝶所掌握的空间之力,是它的本命法术,想要破除的话,绝对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必须要以有空间之力的灵宝对齐进行破坏,将破坏的锁链用空间灵宝进行封存,才能够摆脱掉束缚在体内的锁链。   而且,除了需要空间之力外,运营何种功法也是极为讲究的。   或许只有凝炼出第二元婴,或许再将锁链与自己原本的元婴切割时,才能安全无虞。   这修炼第二元婴的功法自己没有,但含有空间之力的灵宝自己还是有两件的,除了玉玺之外,即使先前自己苗老汉那处得到的锦盒了。   张瑜自己计算过,只要自己能拆除体内的两条锁链,那么他就可以顺利的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金丹,到时候有了足够的修为和灵力支持,只怕破除最后一条锁链也只是在须臾之间。   张瑜思前想后,还是将荒山上的阵旗一收,打算寻一处宗门,看看别的宗门之中可有能够凝炼第二元婴或者空间破除法的秘术。   当然了,以张瑜的两眼一抹黑的情况,想要寻找到合适的宗门自然是要费些功夫,不过十年前自己在苗淼体内种下的定位印记总算要用上了。   张瑜取出两张在蛮荒战场上收集保留的妖魂符,都是擅长疾行的妖兽,借住它们的力量,日行千里不成问题,使用的难度在于对使用者的要求十分严苛。要么使用者的肉身足够强悍,要么使用者自身修为足够高强,才能将同时运用这两张妖魂符的力量,否则面对高速移动劈在身体上的罡风,没有足够的灵力用作护盾,或者肉身不足以抵挡强风的伤害,很有可能在灵符运转的过程中肉体就分崩离析,被罡风吹得骨肉分离了。   千里外的皎月堂中,苗淼迎着月光,虔诚地跪在地上祈祷,祈求月华落一丝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即便她已经跪了半宿,可是满轮月华,终究是一丁点月光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这让她懊恼不已,她不明白为什么她都这么虔诚了,可是圣洁的月光就是不愿意为她指引修仙之路,她已经卡在筑基大圆满许久,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态度不够虔诚,没有向大长老奋献自己的缘故嘛?   苗淼就这样跪在地上胡思乱想,不止怎得她又想起了十年前带自己进入修仙的那个人。她不止一遍地在心中对张瑜进行咒骂,明明只不过是一个练气大圆满的修士,居然但敢招摇撞骗也,让自己修炼什么双修功法,导致自己的内心不够纯净,才会落入如今的这般境地。   似乎苗淼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张瑜,她的父亲早就病死,她自己也是落了别的修士手中,成为被吸干的鼎炉。而且,张瑜并没有选择强迫苗淼,反倒是给她指引旁的修仙之路。   可是即便如此,再苗淼皈依皎月堂后,她的眼睛就像是被天上的云雾遮蔽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不知道,只知道大长老说得一切都是对的,而自己迟迟未能晋级金丹一定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虔诚。   苗淼在心底思量着今日听同为月光侍女的姐妹说,如果自己的心灵不够纯净,没有办法被月亮承认,大可以去寻找一些还未成年的凡人处子来,她们涉世未深,用她们的鲜血来洗涤自己的肉身,再配合大长老独有的秘术,一定可以让我们脱胎换骨,到时候月亮一定会接纳我们,给我们最珍贵的宝藏。   苗淼对这些话相信不已,因为她可是亲眼看见有原本和她一样的月亮侍女,被大长老施过法术以后,第二次见到她时,不仅肌肤如雪般白净,如月光般透亮,而且整个人的修为直接就从筑基初期进入了结丹期,让其她侍女一阵羡慕。苗淼时常觉得自己的黑皮与其他侍女格格不入,别的修仙者的皮肤,纵使晶莹剔透,而自己的一身黑皮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纵使自己再怎么修炼,却也做不到像其他女修那般白暂细腻。   苗淼跪在地上,仔细思索着那个建议,终究暂时还是过不了心头的那关,但是她已经暗中在心里发誓,若是还不能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结丹期,那么用这样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毕竟经过十年的修仙生涯,凡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已经与蝼蚁并无差别。   苗淼看着天空微微泛白,知道朝阳即将到来,立刻施法一道白雾罩在自己的头顶,将阳光彻底阻隔后,赶忙钻进洞府之中。   皎月堂的侍女是不允许遇见阳光的,也不允许私自与非皎月堂的修士接触,一旦被大长老发现,就会被处以极刑。十年来,虽然苗淼没有见过被处置极刑的侍女,但是在一些年纪比她还要年长的修士口中,那些被处置极刑的侍女,都是不洁的代表,都是活该。   苗淼也是这么认为的,要知道当年她与张瑜分别之后,涉世未深的她很快就被骗的一穷二白,不仅修炼资源被骗的干干净净,就连张瑜留给他的储物袋和法器,都被骗走。若不是自己命大逃过一劫,否则自己早就死在了那些劫道的修士手中。   从那一刻开始,苗淼心中对张瑜的感情,也从原来的敬畏和感谢,转变为愤怒和怨恨,怨恨他没有能够庇护自己,怨恨他将自己不管不顾地抛弃,以至于到了现在,苗淼还总是在心底盘算,若是自己能够再遇到张瑜,必定要将他杀了,再将他身上的所有宝物都献给大长老,到时候自己一定能够获得大长老的青睐,当上月亮圣女的。   苗淼在洞府之中怨恨的想着,殊不知张瑜已经千米外的山门口了。   张瑜从魔化的状态中解除,背后的蝠翼和蝎尾也重新缩回到身体中,他一手扶着树干喘着粗气,一手将贴在腿上的妖魂符撕下,看着其上所剩无几的妖力,张瑜拍着心口暗叹:还是得加快速度恢复修为,不然连路都赶不起。   调息片刻后,张瑜将神识落在眼前被迷雾笼罩的山谷之中,自从黑雾深林和蛮荒战场上,连吃了两次迷雾的亏之后,张瑜现在每每走到雾气弥漫之地,都要先用神识窥探一番,确保自己能够在迷雾中进入玉玺。   好在张瑜的神识扫过山谷,发现眼前的迷雾不过是最普通的阵法,并无奇特之处,张瑜才略微松了口气。   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山谷中,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明明此时已经日出东升,正是一日之内朝气最为旺盛的时候,此地山势不算高峻,山上更是毫无树木,就连阵法也没有阻挡阳光的作用。可是令人诧异的是,山谷之内阴气充盈,像是阴森森的鬼域。从山谷之内传出的引起他,让人总有些不寒而栗。   这地方鬼气森森的,莫不是有鬼修在此地修炼不成?张瑜心中暗叹不妙。   鬼修算是极难对付的一类修士了,尤其是现在他的辟邪雷火无法使用,自身灵力不足的情况下,鬼修凭借自己的肉身力量,很难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张瑜真在苦思冥想之际,突然他一拍脑袋,想起了自己玉玺之内还有一物对鬼修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从玉玺内掉在张瑜手中的啾啾,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要张着嫩黄的小嘴叽叽喳喳地喊叫出声来,被张瑜用两个手指捏住嘴巴后,才算彻底清醒。   啾啾能够感应到自己张瑜父亲体内玉玺的变化,因此当它感应到玉玺无法提供足够的天地元气供它修炼时,他便自觉的陷入沉睡,以减少自己对灵力的需求。   不过,它本来就是欢脱的性子,哪里能一直呆的住,一接触到外界的环境,啾啾黑豆般的小眼睛立刻就亮了。   它四下搜寻着自己“阿娘”的踪迹,发现找不到人后,立刻就脑补出一场夫夫离异,自己被判给渣爹的年度苦情大戏。   张瑜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把它仅剩的几根毛,拔的干干净净。 第155章 狼妖显世   有了肥啾的帮忙,张瑜探索此地的风险就会大大降低,毕竟再怎么说肥啾作为从吸收了雷火的朱雀,对妖魔邪祟有着天生的克制能力。   即便如此,谨慎惯了的张瑜还是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反倒是小心翼翼地在阵法外寻了一处离苗淼较近之处,准备调息两三个时辰,等到晌午间,日中阳气最旺盛的时刻,在潜入山谷一探究竟。   就这般静坐了两个时辰后,高悬的艳阳将万丈光芒照在大地上,可即便如此,山谷中的浓如月光的白雾却还是没有散开的痕迹,仿佛还是如同夜晚一般。   张瑜不愿意在此地继续干等下去,他把啾啾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嘱咐道:“呆会你可得帮你爹爹留意着,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的东西盯上阿爹,你可得为你阿爹出头啊。你要知道你家阿爹不如从前,年纪大了不说,实力还被削减了一半,要是一不小心折损在这里,你就一辈子见不到你‘阿娘’了……”   啾啾人性十足的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用嫩黄的鸟喙啄了啄张瑜的脸颊,示意他可别在这装柔弱,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虽然张瑜现在实力是比以前弱了不少,但绝对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窦长宁不在身边,张瑜难得有可以说话,可以亲近的“人”,一时间倒也觉得有趣,只当没看见啾啾翻到背后的白眼,手中取出一枚玉牌,先抛入阵法的阵眼。   阵法在眨眼之中有一丝轻微的晃动,随后便恢复如初,幅度之轻微就好像是一只寻常的野兽,不小心撞在阵法上一样。   而就是这一瞬间,张瑜已经进入到阵法之内。他还是没有立刻去寻找苗淼,而是取出剩下的一百零七章玉牌,在闭气符咒的掩护下,将这些玉牌全部布置在阵法的各个角落,将眼前这个原本简陋的隐蔽阵法,布置为克制鬼怪,且能让啾啾发挥巨大作用的“炎火烈阳阵”。   张瑜一边往嘴里塞着恢复灵力的丹药,一边暗自感叹体内灵力的匮乏,只是将手中的玉佩分别放在阵法内布置好,自己身体中的灵力几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如今,修为被封印的他,体内灵力实属稀缺,那怕只是一个个操纵这么多法宝,也颇有几分力不从心的意味。   张瑜一番布置结束后,又重新回到阵眼处,看了眼玉牌悬停下的阵旗,身形再一模糊,几个闪动就出现在了苗淼所在的洞府。   苗淼现在居住的洞府极为简陋不说,其上连个最基础的隔绝神识的阵法都没有布置,因此,张瑜潜入的毫不费力气。   不仅如此,张瑜一进入之后,发现苗淼正倒挂在光秃秃的山壁上睡觉,要知道对于筑基修士而言,睡眠不过是调节身心的工具而已,哪有修士放弃修炼的时间,放弃研究术法的时间整日睡觉的。   再仔细看看苗淼如今的模样,张瑜都要气笑了。   张瑜交给苗淼的功法,虽然比不得《阳龙阴凤诀》,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层功法,而且非常适合苗淼单水灵根的水凤灵体,只要按照他的功法修炼,悟性不差的话,十年时间也差不多能够触碰到结丹的边缘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修炼一门不知道从而而来的鬼修功法,以活人之身体,修炼鬼怪的秘术,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事,现在她的体内聚集着大量的阴气,只要已被引动,这些阴气不受控制地被牵引而走。   张瑜心中想到,看来是有人把她当做快速提升实力的储备粮了。   张瑜很少与鬼修、邪修打交道,虽然在他的眼中,提升自己的实力,做些什么都不过分。但是,他之所以没有像那些邪修一样自甘堕落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天道惦记上了,若是自己再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恐怕自己每晋升一个阶段,那么天道都会降下严厉的天罚,到时候自己能撑过一次,绝对撑不过十次百次。   张瑜修仙的目标向来不是争夺一时的长短,修为暂时落后不要紧,打好根基才最为重要。   因此,当他看到苗淼自断根基的修炼鬼法,心中既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   “想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口粮了,不过这样也好倒省去了我一番口舌。”张瑜躲在暗处喃喃自语道。   不止怎得,从睡梦中惊醒的苗淼心中总觉得心神不宁,她感受到暗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自己。她从石壁上下来后,用神识将自己的洞府扫了一边,不出意外的毫无所获。   随后,她有施展法术,石壁上开始出现薄薄的白雾,白雾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将洞府全部覆盖,苗淼在白雾中感应着四周的环境,还是没能找处暗中窥探她的人,这让她产生自我怀疑。   她理了理因为倒吊而凌乱的头发,疑惑的低声自语:“莫不是这两日因为修为寸步难行,在精神方面出了岔子?看来不得不去请教大长老一趟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将身心疲惫暂时压下,拿出一把普通但极为厚实的油纸伞。油纸伞的模样属实奇怪,除了厚实之外,伞边还拖着极为厚重的帷幕。   苗淼施法撩开帷幕之后钻了进去,将油纸伞高举过头顶,张瑜这才发现,这柄纯黑的油纸伞,将苗淼从上到下全部包裹其中,做到了一丝阳光也无法照射其中。   再加上修士有神识的存在,连眼睛都不需要露在外头,凭借神识就能精准的辨别方向。   张瑜对此啧啧惊奇,想来也是那个鬼修定下的规矩,真是做到了一丝灵力也不浪费,莫非此鬼是吝啬鬼不成?   张瑜一边跟在苗淼身后,一边自娱自乐地逗自己,虽然他还没有发觉那老鬼的踪迹,但是就从这几手来看,此人绝对不会厉害到哪里去,真正的鬼修更在意阴气的质量,而非数量。   苗淼就这样撑着伞走在雾气弥漫的山谷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经悄咪咪地跟着一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两人走到山谷的最深处,只见苗淼走到一处地门前,直接跪在地砖上,二话不说就磕到在地。她与十年之前完全不同的清冷声音响起:“月亮侍女二十七号前来拜见大长老,还望大长老施以援手,侍女必定感激不尽。”   苗淼就这样在地上跪了许久,直至太阳落山,月华初上,地下才传出一丝阴冷的声音。张瑜细听之下,发现苗淼的声音尽然与她有几分相似。虽然听声音像是男修,但是却比男修多了几分阴柔。   张瑜潜藏在暗处,只听那位大长老说:“既然你都如此诚恳了,那我就成全你,你且打开地门,恭迎我出来。”   苗淼喜出望外,又立刻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后,直接五体投地,朝着地门一声声喊道:“恭请大长老出山。”   声音高亢尖锐,似乎藏着某种韵调,不仅如此,随着她的一声声呼喊,山谷之中不断有相似的声音响起,应该都是月亮侍女。   那些侍女纷纷从自己的洞府之内漂染而出,与苗淼一模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跪倒在地,一样的高呼着:“恭迎大长老出山。”,一时间地门的地砖上跪了足有三十余人,这些都是皎月堂的月亮侍女。   在这些侍女的齐声高呼下,青铜地门缓缓打开,一条幽暗的地道被月光照亮,石阶上传来一声轻脆的脚步声,而在这一时候,所有侍女的高呼竟然同一时间戛然而止,个个面露崇拜的目光,痴迷的双眼中皆是渴望。   “啪嗒、啪嗒”脚步声逐渐临近,终于所谓大长老的全貌,也就出现在张瑜眼前。   就这月光,张瑜看见此人的模样被吓了一跳,原来他不过以为是什么鬼修,没想到从地门走出来的,竟然是是一只狼妖。   只见他长着一双毛茸茸的狼耳,其上有点点黑斑,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月光的印照下闪闪发光。未着寸缕的上半身,长满了坚硬的短毛,带有匕首般锋利指甲的狼爪被他别在身后,和一根如同短鞭的尾巴,一同随着每一步而摇摇晃晃。   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头上还带着道士的道馆,粗壮有力的双腿穿着一条笔直的宽松裤衩,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不伦不类的木制拖鞋,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偏偏这副模样,让跪倒在地上的侍女不仅痴狂,有两人甚至都已经要捂着胸口躺倒在地上了。   苗苗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眼中世上就没有比大长老还要俊美的男子,俊美到自己愿意为他放弃一切。   狼妖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们,闻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充沛的香味,不由自主的耸动着鼻子,好像是在为饱餐一顿事先做准备。   可就在此时,他灵敏的鼻尖却嗅到了一丝陌生人的气味,他立刻将目光转向张瑜所在的位置,高声大喝道:“谁躲在那?给本座滚出来!” 第156章 苗淼被吸干   狼妖的这一声大喝,引得所有月亮侍女,齐刷刷的将将脑袋转向张瑜所在的位置,一个个脸上露出本不属于她们的凶残目光。   张瑜见自己的踪迹败露,索性大大方方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他仔细观察过了,在场的侍女没有一人是结丹期,而狼妖又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自己的胜算还是不小的,因此张瑜走出来时毫不避讳。   还跪在地上的苗淼,一看见来着竟然是她名义上的“主人”,不由立刻惊呼出声。   “怎么?你认识他?”狼妖凶恶的本性开始显现,他将一双狼眼微微眯起,尾巴则在身后竖起,尾巴上的毫毛已经炸开了。   苗淼立刻向着大长老解释道:“大长老,此人就是当年趁我少不经事,强行带我进入修仙界,然后强行要做我主人的人,他只有练气修为,还请大长老替我做主,将此人彻底击杀。”   狼妖自然看得出张瑜此时只有练气修为,可是他心中野兽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这名练气修士似乎并不一般,寻常的练气修士哪里敢光明正大的跟在筑基修士身后,甚至见到元婴修士,也不躲不闪,丝毫不见惧色。   心中如何想是一回事,这么做又是一回事,当着一众口粮的面前,他要是被这个小小练气唬住了,那他以后的脸面往哪搁。   狼妖朝着张瑜咧起牙齿,一排排月牙的利齿在他的口中闪着隐隐寒光。他口中发出一声低吟的狼嚎,瞬间就朝着张瑜冲来。   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明明健硕的体型,却可以做到风过无痕,过叶无声,而且行踪难以捉摸。   只见狼妖身形晃动间,一层月华笼罩在他的头顶上,将他的行迹完全掩盖。再等到众人的神识锁定他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张瑜的头顶之上,锋利如刀的指甲,眼看叫要划破张瑜的头盖骨,将他一击毙命。   苗淼看着张瑜命悬一线的样子,眼神中没有同情和一丝丝的犹豫,她心中只觉得畅快,似乎张瑜死了,她就可以和当年弱小的自己告别一般。尤其是张瑜还是死在她最敬仰的大长老手中,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的,也意味着自己也能有大长老的成就。   这是一动不动的张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苗淼,叹了口说:“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罢,张瑜直接单手握住狼妖的右手手踝,将他的攻势阻止在半空之中,同时腰部发力,下半身像是长在泥土中一般纹丝不动,而他的上半身向后弯曲,直接将狼妖靠近两百斤的身体,砸向了山石处。   此时的张瑜气息开始变化,虽然从修为来看,他确实还是练气期的小修士,但从他隆起的肌肉,以及刚刚精准的反应和爆发的速度来看,他的实力是在狼妖之上的。   被砸在山石处的狼妖,除了背后蹭破皮肉的疼痛外,并没有受严重的伤,只是他没想过张瑜的肉身实力竟然如此强悍,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的一击化解了,反倒是还把自己摔了出去。   狼妖用掌心抹了一把背后的血迹,血腥味激起了他的兽性,于是他对着天空的圆月一仰头,月光入柱般笼罩在他的身上,没出三息他身上的伤口也全然愈合。在月光之中,他再次变身了。   先前这只狼妖倒还保留了几分人形模样,如今除了直立行走之外,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人样。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如今却被面目狰狞的狼首替代。它的全身长满厚实的皮毛,油光瓦亮的狼皮在月色下折射出幽幽地暗光。   也正因为它的变身,原本笼罩在所有月亮侍女身上的幻术也随之消失,那些侍女眼神迷离,只看了一眼,她们心目中“高大俊朗”的大长老,最最真实的模样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恐惧,便晕倒过去。   除了苗淼,苗淼被张瑜用冰灵针扎入穴位,致使她能够在剧痛中保持清醒。可是,那种发现自己崇拜多年的人居然是只妖怪的感觉,可比立刻杀了她还要难受。她大声高喊着都是幻觉,连眼泪鼻涕都流进嘴中也已经不在意了。   张瑜有心要让她知道背叛自己是什么下场,故意操控着她,不让她昏迷,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成为别人口粮的。   就这样,躺在地上的苗淼,亲眼看着,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月亮侍女,她们身上积攒的阴气全部向着狼妖汇聚,一道道带着修为的阴气灌输到狼妖的体内后。   而狼妖的实力再次疯长,与之相对的,地上躺着的月亮侍女则愈发消瘦,随着阴气一同流逝的还有她们的寿命。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地上的月亮侍女都被狼妖吸成了人干,一命呜呼了。此时的狼妖,修为已经攀升到元婴中期,只要在加以试炼   苗淼因为有张瑜的帮助,还未能死亡,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哭喊了,满头白发,长满雀斑的她,甚至连抬都是褶皱、皮包骨头的手指都做不到,她被抽干了生命力和精气神,已经是风中残烛,撑不过多久了。原本想要在修仙界大放异彩的她,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死亡的到来。   苗淼致死还未曾明白,明明两个都曾十分看中自己的“人”,为何可以对自己的死亡毫不在意,尤其是大长老,明明当年是他告诉自己天资聪颖,值得栽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冲着狼妖张了张嘴,质问着为什么不救自己……   张瑜看已经化作枯骨的苗淼,眼神之中尽是不屑,即便到死都还在祈求杀了自己的凶手就自己,不是愚笨又是什么。如此蠢钝的人,好在自己没有将她收在麾下,以后还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而狼妖更不在乎,别看他往日一副与她们亲近的模样,可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养肥口粮罢了。眼下它很好奇,为什么张瑜不来打断它,也不阻止它成功将这些阴气吸收,莫不是此人的实力,真的抢到这般地步了吗?   张瑜看着戒备的狼妖,反倒是友善的笑了笑,他对着狼妖笑着说:“我与狼兄并无深仇大恨,也不是正义之辈,狼兄的所行之事在我眼中并无过错,大可不必对我如此戒备。”   “哦?是吗?那你潜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狼妖咧着嘴,滋着牙没好气的问道,他可不相信此人的鬼话,若不是自己境界不稳,且没有必胜的信心拿下他,否则自己早就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了。   张瑜依旧只是笑了笑,他并不在意狼妖表现出的敌意,而是言辞恳切的说:“我只是想向狼兄打听个事?这片大陆上可有什么事顶尖的人族宗门嘛?”   “人族宗门?”狼妖见他这副模样,虽然心中尚有戒备,但是眼神确实在思索张瑜所言的问题,竖直的尾巴也略微有所放下。   狼妖想了想,还是决定能不大动干戈最好,省得浪费自己积攒的阴气。可是它真想要说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它惊讶地对着张瑜说道:“你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东西?莫不是天外魔族?”   张瑜看他眼中的防备陡升,知道自己刚刚的问题问错了,但他却没有立刻动手,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摊开手掌,将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掌展示在狼妖面前,同时说到:“我哪里是什么天魔啊?我只是刚刚进入修仙界的凡人罢了。”   话虽如此,但张瑜的行动却十分迅速。他没有给狼妖反应时间,直接用足尖碾过埋藏在地底的玉牌,将先前布置的阵法启动,一时间,火光冲天,将原本充盈的月华雾气照亮。火舌迅速蔓延在山谷之中,一地的枯尸体,散发出令人恶心的焦臭味。   狼妖虽然也有防备,但没想过张瑜这般不讲武德搞偷袭,一时大意没有闪,火焰就爬上了它的尾巴间,顺着它的尾部向上蔓延。   此火可不是一般的凡火,是加入了啾啾朱雀气息的辟邪雷火,昨天他布阵的时候,捏着啾啾肥嘟嘟的小肚子,让他一直吐火,只是他再也吐不出来?眼泪汪汪的钻回玉玺之中。   一旦被此火沾染上了,想要扑灭绝不是易事。   狼妖见此人下手之快,还有阵法相佐,心中已经萌生退意,“嗷”的大吼一声,身体再发生变化,变成了一只四脚找地的巨狼,踩着火焰就想要破阵而逃。   张瑜既然打算动手,既然不回让它逃了,他背上的蝠翼展开,直接就飞到了巨狼的面前,单手握拳就要朝着巨狼的腰腹袭击而去。   狼妖哪里能想到张瑜的速度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到了自己的身前,它吓得眼眶欲裂的同时,心中感叹果不其然正是域外天魔。   眼下,自己直面张瑜的全部威压时,才感到刚刚摔的一下,张瑜是手下留情了。狼妖没有办法,口中的内丹一出,想要用内丹自爆来换取逃生的机会。   不料闪着光芒的内丹还未爆炸开,就被张瑜的一个小盒子直接收走,失去内丹的狼妖,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张瑜一拳打在腰上,腰间脊骨瞬间断裂,躺倒在地晕了过去。   张瑜在漫天火光中,张开双翼漂浮在地面上,单手直接提起狼妖,直接对它进行搜魂。   过了半个时辰,狼妖抽搐的身体终究一软,没能坚挺住就死了,而张瑜也知道了刚刚为什么狼妖一眼就能识别出自己并非天润中世界的人。 第157章 壁画与玉石   张瑜通过对狼妖的搜魂知道了自己暴露的缘由,原来整个天润中世界只有一个宗门,那就是天润教,其余势力强一些的能说是天润城的某某派,弱一些的只能做堂了,有的门派连堂都做不了,只能零星几个人抱团取暖,狼妖就是借助堂主兼大长老的名声,才能诓骗到这些个信徒。   张瑜喃喃自语,这下就难怪狼妖瞬间识破自己的身份,原来整个天润教在此片大陆上有宗门强大的统治力,想必其中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从狼妖的记忆中,张瑜还搜寻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天润中世界是与商城的大世界有联系的,而且每隔千年,就能送一批优秀的弟子进入大世界,当然了这只有最核心的弟子,才能享受这份荣耀。   张瑜明白对自己而言,这无疑是回到聆音中世界的一条捷径,虽然困难但总比自己另寻别的道路来得方便一些。   眼下就是要如何混进中世界了。   张瑜一边想着,一边动作熟练的将狼妖的尸体解剖,将皮毛、利爪和尖牙都收入储物袋中,将剩下的残余付之一炬。施法打开地门后,走了进去。   张瑜一进入此地,狭长道路上的月石就同时亮起,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地道两边刻着壁画,两幅壁画上的内容不多,都才用了大幅度的留白,张瑜一直走到地道中央,才算看见进了壁画最核心的内容。   他左手边的壁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固定半空中的巨型月亮轮盘,在月亮轮盘的左右,各站着一个似人非人,手持长枪的有野兽模样的怪物。而巨型月亮轮盘之下,有一群人在跪拜,他们的眉心都纹着类似满月的图案。他们跪倒在地高举双手,虔诚地接受着月亮轮盘折射出的金光。张瑜仔细辨别月亮轮盘下跪倒的人群,发现他们身体的某一处也出现了野兽的变化。有的人长出了兽耳,有的人长出了尾巴。   张瑜猜测月亮轮盘上必定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促使跪拜之人发生向野兽的转变,应该也是某种授予力量的方式。   张瑜是先看得左边的壁画,等他将目光移至右侧的壁画上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若是说左侧壁画不过就是一群信徒在朝拜月亮,而到了右侧发生的种种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墨色的天空被一劈两半,无尽荒凉的原野上火光冲天,由褐色颜料绘制的浓烟将清冷的月光死死挡住。细长的雷电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刀剑,从天空中缺漏的口子落下,将月亮轮盘劈成了无数块小的碎末。   地上全是烧焦的尸体,所有实体的额头上都少了一块,缺的正是眉心的月亮纹身,看模样像是被人用利器剜去一般。黑色和红色是整幅壁画的主色调,在昏暗的月石下,让人倍感压抑,就连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张瑜也觉得'胸口一堵,是一点点话都说不出来。   张瑜艰难的将目光从壁画中移开,顺着通道继续往里走,不一会儿就走到狼妖平时修炼的地方。   此地挂着许多先前被狼妖吸干灵力的女尸,因为尸体被抽干了阴气和修为,所以早就面目全非,一张张挂着的尸体,就像是人皮灯笼。   张瑜将目光搜寻了一圈,除了这些人皮灯笼之外,也就只有放在床头的一枚玉简了。张瑜嫌弃着脸用两根手指将沾满口水和狼毛的玉简捻起用灵力召唤出水球清洗赶紧之后,强忍着恶臭味,查看了玉玺中的内容。   玉玺之内似乎记载的就是一门简单的将月华收作自身的功法,对张瑜的帮助不大,用来收买人心或是找一处商会买了倒也算不错。   张瑜搜寻了一番,发现这只狼妖也不过就是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破落户,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自己如今身上虽然半块灵石也没有,到底还有几件法宝和一些灵植可用。但是想要前往天润教,需要跨越大陆的传送阵,自己的这点点身价到底还是不够的。   张瑜叹了口气,临走时再用目光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突兀。   此地的环境十分凌乱,狼妖的床上更是啥都有,有它掉的毛发,也有未曾啃完的死尸残渣,还有一床破被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元婴修士的模样,属实也太过磕碜了一点。   可是,整间屋子里却有一件事物,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么凌乱的环境里的,那就是它镶在墙面上的一面“铜镜”。如此邋遢的狼妖,又怎会特意在墙上修一面铜镜呢?   张瑜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用神识扫过铜镜,发现其上确实有一个年久失修,已经失去作用的阵法。而铜镜背后,却是中空的,有一条圆形通道,看样子像是被人用蛮力破开来的,从墙壁四周的爪印来看,多半是狼妖的手笔了。   张瑜小心地施法取下铜镜,但谨慎的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反而是将睡梦中还在咒骂他的啾啾,提着小爪子,直接就扔进了圆形通道中。   还在睡梦中的啾啾,像是一枚燃烧的火弹一般,笔直的在通道内飞行,足足飞了半个时辰,直到撞到通道尽头的石壁上,才揉着脑袋反应过来。   在睡梦中再次被打扰,啾啾表示麻雀尚有鸿鹄之志,更何况他还是神鸟朱雀,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场气得浑身冒火,小鼻孔“哼哧哼哧”的往外冒烟。啾啾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在张瑜的脑袋上一顿乱踩,把他的头发都踩乱了。啾啾这样也还不解气,当场急吼吼地就要往外飞,一副想要离家出走的模样。   好在张瑜知道他的德行,看着他飞一下回一下头,再飞一下,再回一次头的模样,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张瑜对自己人可是大方惯了,直接将狼妖的内丹抛给他。   看到有“好吃的”,啾啾立刻就将自己的“鸿鹄之志”,在半空中一个变身,从原来只有章大小的小鸡崽子,变成了一直足有三尺长的幼鸟,张开鸟喙直接将狼妖的内丹吞入腹中。   吃下内丹的啾啾又变回了小鸡崽子的模样,而且他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地飞着,险些还摔到地上。幸亏张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把他捞到掌心,才免得他的小脑袋瓜和大地来场亲密接触。   张瑜看着在自己掌心躺着睡着了的啾啾,轻轻地笑了笑,便将他收入玉玺之中。   随后,张瑜看了眼通道,施法化作一只老鼠,就钻进了洞口。   张瑜一进入洞口,清楚的感受到一股阴气从通道尽头传来,不似死气的阴冷,而是月光的那种阴气,但又透着一股圣洁,就好像通道尽头便是月亮。   张瑜抖动着胡须,朝着通道狂奔,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来到了通道尽头。通道的尽头也是一堵土墙,但是肉眼可见的如同白色烟雾的月华,从土墙后渗出,让张瑜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此时的张瑜身体已经被白色的月华完全笼罩,而且从他的心底开始涌现出一股对月华、对阴气的渴望,恨不得自己将天下月光尽收于股掌之间。   张瑜自知这样的状态已经是在无形之中受到未知力量的影响,他化作人形,在口中放入一枚苦慈竹竹叶,借此平定躁动的内心个。   他试着将剩余的通道打穿,看看这堵墙背后究竟是何物,毕竟此刻他的神识受到月华的阻挡,已经被限制在自己的体内,无法向外蔓延。   张瑜双手捏诀,一道金光从他的掌心浮现,随后张瑜狠狠地举着金光向土墙。   “嘭!”的一声,金光倒飞而来,直直插入了张瑜身后的土墙之中,若不是张瑜躲闪及时,恐怕插入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心有余悸的张瑜看向土墙,却发现土墙上出现一道裂痕,裂痕的下方流露出丝丝带有莹润如玉的质感,像是有一块玉石在土墙之后。   张瑜愣愣地看着玉石,不由自主的想要用手触碰。也不是他不够小心,而是眼下的他已经彻底被玉石迷惑,眼神已经迷离,口中的竹叶早已化作飞灰,随着止不住的唾液咽入腹中。   就在张瑜接触到玉石的那一刻,覆盖在玉石上的土墙分崩离析,露出了玉石原本的模样,一块残缺的圆弧残片,镶嵌在土地中,散发着莹莹的玉光。   若是张瑜还清醒着,他肯定能看出,此玉是刚刚壁画上碎裂月亮轮盘中的其中一块,而且这一块足足占到了四分之一的大小,否则张瑜也不会轻易中招。   月华的白光将张瑜笼罩,正在要将张瑜完全吞噬时,玉玺居然从张瑜的体内飞出,要知道早在张瑜结丹时,玉玺已经与张瑜的金丹融为一体,没想到现如今却还能独立跑出来。   玉石上的月华看见玉玺,就像是耗子见了猫连忙后撤,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玉玺上的吸引力,月华连同玉石一道被吞噬干净。玉玺吞噬干净后,居然抖了抖,像是打了个饱嗝一般,随后又钻进了张瑜体内。   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昏迷的张瑜一无所知。 第158章 爱财如命   “你知道吗?景阳堂下个月要开始招人了,听说是根骨不限,年龄不限,修为不限?”   “还有这等好事?莫不是这个景阳堂是做慈善的不成?”   “那要不咱俩去试试,说不定就被选中了呢?”   没等二人继续说完,有一衣着华贵,玉佩琳琅的修士,经过两人的餐桌,撇了眼穿着简单的两名修士,皱着鼻子嗤笑着说:“哪来的两个土包子,就这副德行还想要进我景阳堂,属实不自量力。”   那两人交谈的好好地,骤然被嘲讽?心中自是不快,其中一人当时就一拍桌子起声,怒目圆睁,倒吊的眉眼间生出几分杀气来,他拿出一柄灵剑,指着景阳堂的修士就质问道:“你这什么意思!小小的筑基筑基,居然敢看不起我兄弟二人?”   谁知那名修士丝毫不畏惧,咧着一口如象牙般的白牙,口中的嘲讽之意却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没有看不起两位的一丝,只是单纯的觉得,二位未必出得起五千块灵石的报名费,哦不,是一人五千两,合计一万两灵石。”   举着灵剑的修士,听到此言,脸色是又青又白,一副被景阳堂如此高得报名费吓到了的模样,他举着灵剑的手一时间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贵公子哥可没有功夫在这继续陪他站着,嘲笑一声之后,在店小二的引导下便直接上了二楼。   不止是他如此,就连在酒肆里跑堂的人都不忘捧高踩低,阴阳怪气地走到两人的面前说:“还请这位爷把你的灵剑放下,剩的待会儿不小心磕到店里的瓶瓶罐罐,我怕您呀,赔不起~”   那修士气得脸都发红了,真想要当场掀了桌子,却被他的好友拦下,好友指了指坐在一墙酒罐下的掌柜,看他如虹的气势,就知道绝非好惹之人。   那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口中嚷嚷着:“不就是景阳堂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还不稀罕呢!”   说罢,那人收起灵剑就要离开,却被跑堂之人拦下,指了指两人未吃完的兰花豆,和一小瓶的灵酒,笑着说道:“还请二位爷把酒钱借了,一共是七百块灵石。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这么贵!”两人齐声惊呼,他们身上虽然有七百灵石,但可以说是他们的全部身家了,要他们就为了一壶酒和几粒豆子把身上所有的灵石搭进去,未免让他们有些肉痛。   就在此时,一直在酒罐下头喝酒的掌柜,提着半罐子酒就瞬移到二人的面前,用醉醺醺但是满是冷气的眼神看着两人,言语不善的说道:“莫不是二位打算赖账,可知道在我景阳酒楼赖账是个什么下场?”   言语中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先前举剑的那名修士还想再说些什买,却被另外一人拦下,纵使他们万般不情愿,但还是东拼西凑将这七百灵石取出,扔在了桌上,随后灰头土脸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幕幕都被坐在角落里的张瑜,看得一清二楚,这不禁让他感叹此地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他拿起五百灵石买得一小壶灵酒,到了半杯在白瓷就被中,细闻了闻酒香,发现还不如自己用灵果酿制的普通灵酒。稍微尝了一口,发现酒香味属实寡淡,让他这种尝过百酒的人属实难以下咽。   但他只是沿路上遇见几个劫道的,“黑吃黑”也不过就是几人罢了,能掏出这五百灵石已经是实属不易,哪里还有多余的灵石去换好酒呢。   因为他习惯在酒肆先搜集讯息,加之景阳酒楼光听名字,就知道他与景阳城和景阳堂脱不了关系,花点钱在这里喝酒,倒也算是值得的。这不就做了一上午,就听到不少关于景阳堂收徒的消息。   张瑜搜集来的信息,不得不说景阳城是个相当奇怪的地方。此地的所有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赚灵石,所有人都好像掉进钱眼儿里一般,恨不得把修炼的时间省去,都用来获得灵石才好。   张瑜心中猜测,这恐怕与景阳堂脱不了干系。因为除了刚才那名景阳城修士说得一人要五千灵石的报名费外,张瑜还从旁人的议论中了解到。景阳堂作为天润教中排名前十的堂口,这么多年来靠的就是有钱。   在景阳堂里,你修为高不高,天资好不好,修炼的勤奋不勤奋都不要紧,只要你足够有钱,你在景阳堂乃至整个景阳城的地位都不低。   此地的氛围就是如此,那也难怪所有的人都向着灵石看了。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对于张瑜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想要进入天润教的其他堂口,免不了就是一番详细到骨子里的盘查,还要经过重重试炼选拔,才能够进入。   但是景阳堂却不同,只需要教灵石,交资源就可以了。   张瑜将剩下的就喝完,爽快地付完灵石后,全然不顾店小二想要小费的幽怨眼神,直接走了出去。   离开酒楼的张瑜,准备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小批灵石卖个干净,自从那日他在狼妖地洞中醒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无法进入玉玺之中,也没有办法从中取出物件了,包括还在玉玺中的其他天地灵宝和沉睡的啾啾。   若不是自己还能感应到玉玺就在自己体内,且在不断散发着生机,像是在升级一般,张瑜都会怀疑,是不是玉玺被人夺走了。   玉玺的突然失控,让张瑜陡升危机感,他在焦急了两天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玉玺似乎太过依赖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有玉玺中的天地元气,就无法修炼的废物。可是多年来玉玺的带来的力量和资源,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在无形之中一切以玉玺为主,这显然是存在极大的隐患。   修仙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身嘛?若是没有了玉玺,自己就不知道如何修炼,如何获取更多的资源,岂不是成了成为了天地灵宝的傀儡?   张瑜思来想去许久,终于调整好了心态,打算趁着这段时间精艺自己的术法和体法,摆脱对天地灵宝的依赖。   因此,张瑜手头的资源并不算多,也就只有十株万年紫藤花了。   “什么?十株长势这么好的灵药,你只愿意出三千灵石?合着我辛辛苦苦,出生入死探寻到的万年灵植,每一株不过就只值三百灵石?”   张瑜气得拍着商行的柜台大喊,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坐在柜台后的胖掌柜,百无聊赖的搓着手指,眼神都没搭理张瑜一下,只是低着胖脑袋说:“你的这些灵植确实不错,挖掘的时候就没有受什么损伤,保存的更是完好,若不是在景阳城,一株千块灵石还是可以买到的。”   胖掌柜先是一通夸,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就说到了景阳城的情况。   “但你也要知道,景阳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像你这样拿资源来买的人,万年灵植在别处或许还算珍稀,但在景阳城我保证价格绝对不会有我这儿高。你要是愿意在我这卖呢,我就拿三千灵石,你要是不愿意呢,我们这也不勉强,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胖掌柜往后一躺,身子将躺椅压得嘎嘎作响,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张瑜脸色变换,不服气得将桌上的灵植全部收走,一副气不过的模样,更是让胖掌柜觉得,此人就是运气好,不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这十株紫藤花,压起价来更加肆无忌惮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瑜拿着十株紫藤花,走遍了整个景阳城的大小商铺,但这些商铺像是收到消息一般,一次报价比一次低,最后甚至有个小商铺只开出一千灵石,就想要收购着十株紫藤花。   张瑜不傻,他猜到这些商家很有可能已经沆瀣一气,准备狠狠压榨自己一笔,毕竟在看他们商铺的标识,不难发现都画着一枚小小的钱币,可见都是一丘之貉。   张瑜心中冷笑着,他故意装作一副失落的模样,在离开最后一个商铺伤心的攥紧了自己的袖口,苦苦哀求店铺老板能不能以五千灵石收下紫藤花,双眼含着热泪,他向店铺老板编造着紫藤花的来历:“掌柜的,求您行行好吧,我这些紫藤花都是从万里之外带来的。您就当是先借我这个钱,等明天我当上了景阳堂的修士,一定加倍还给你。我也知道我的修为不高,但是,我独自一人修仙,这已经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那个店铺瘦小的瘦小掌柜,喝了口灵茶,捻着自己的两撇胡须,不耐烦地训斥说:“去去去,滚一边去,没有钱还想进入景阳堂,简直就是做梦,我跟你讲,要不是看你可怜,早就轰你出去了。”   张瑜苦着脸,继续哀求:“掌柜的,你不知道,为了省钱,我都是住在城东百里外,荒郊的空地上,一心只想要那这些紫藤花换点灵石,好成功进入景阳堂,要不您看着再加点价,四千五,四千灵石,我只要四千灵石就成。”   瘦小的掌柜眼神一亮,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悄悄地附耳对张瑜说:“上头有规定,我不能这么便宜的买给你,要不这样,现在天色已暗,过一个时辰,我去城门外找你,到时候我给你四千五百灵石,你将这些紫藤花一起买给我怎么样?”   张瑜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低声惊呼:“真的?”随后,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拼了命的点头。   瘦掌柜看他一副上钩的模样,满意地又喝了口茶水,随后说道:“你先回去吧,记得今晚在约定的地方等我,要是错过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些灵石了。”   张瑜练练感谢,出门时差点还摔了一跤,满脸的喜悦是藏都藏不住。   等走出景阳城后,张瑜能够感受到身后跟着人,他表现得毫无异样,只是他从一开始被胖掌柜拒绝后,就再也没打算将这紫藤花卖出去。   来钱的手段可远不止卖灵植这一套,而他最擅长的方法,是将别人的灵石据为己有。   今日是三十,天上的残月只有一线,但星星确很多,张瑜能够感受星辰之力在自己体内的流动。   他端坐在自己布置的阵法之中,只等耐不住性子的猎物自投罗网。 第159章 暗算与恶鬼阵   夜已深了,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隐约的风声,像是从无尽的冥府中吹出来的一般,“呜呜”的哭随着自己悲惨的,转瞬即逝的命运。   张瑜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心中冷笑道:“终于来了”。   一团火光,将十步之外的来客照亮,除了瘦掌柜外,还有四个穿着黑袍的人,黑袍遮住了他们的面容,也阻止了旁人对他们神识的窥探。   张瑜站起身子,已经不屑于再在他们的面前伪装了,冷冷地发问:“掌柜的,这几人是?”   瘦掌柜也不与张瑜虚与委蛇,直接露出了他最凶残的本性,他燃着火球的双手,照亮了他阴森诡谲的面容,他咧着嘴唇,双眸微眯,恶狠狠地盯着张瑜说:“这些个人是送你上路的,你要是想的话,就先将紫藤花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让你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若是不从……”   “不从又能怎的?”张瑜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在场的人,尤其是瘦掌柜已经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眼前之人的气势与下午的小练气已经完全不同,明明自己这方不仅在人数上,更实在修为上碾压对方,但是气势竟然远不如此人。   但是,已经容不得他在细想其中的古怪了,他在景阳城的商会中,花了四千五百灵石,向胖掌柜垄断了此人的所有紫藤花,这才没有旁的店家来找张瑜的麻烦。不过,只要自己能将那十株万年紫藤花收入囊中,翻上三番卖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瘦掌柜高举燃烧的火球,火光的印照下,只让人觉得他的牙齿异常的白亮,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在捕食前的示威亮出的利齿。   “不从的话,只能送你下地府了,下辈子投胎再投个世家子弟吧。”   说完,瘦掌柜手中的火球火焰保障,直接就朝着张瑜扔了过来,在半途之中,火球内生出两道锁链,是要将张瑜生擒。   就在众人以为,对付一个练气修士轻而易举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不敢置信。   张瑜竟然凭空就消失了,火球和锁链都扑了一空,直直的落在了原来张瑜坐着的位置。   紧接着,他们四周亮起数道透明的光壁,紧接着四周就好像是天塌了一般,一片漆黑,就连众人的神识也受到影响。   黑袍人左顾右盼,摘下了自己的头套,果不其然就是今日,张瑜在瘦掌柜店铺中见过的伙计。   有一伙计走到瘦掌柜的身旁,四周鬼气森森的环境让他心中陡升恐惧,他可不像掌柜的一样是结丹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而已,与其他四人都是一样的,如今掌柜的失手,总让他心中陡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他看不清掌柜的脸色,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掌柜的,您看眼下是怎么回事?”   瘦掌柜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晌才用沉闷的声音说:“我看定是中了那人的幻术,哼,雕虫小技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你且放宽心,跟在我后面就可以了。”   听了此言的伙计,内心稍稍有些放松,只是四周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掌柜的模样,只能跟在拿道瘦弱的人影身后。他丝毫没有发觉,眼前的这个“瘦掌柜”脚步踉跄,四肢僵硬;也丝毫没有发觉,只有他一人跟在“瘦掌柜”身后,而其余三道身影皆是虚幻。   他们就这样走了一柱香,黑暗的环境愈发压抑,伙计内心的恐惧越累越重,他本能的想要靠近自家掌柜,却发现走近之后,“瘦掌柜”的身上竟然没有半点烟草气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虽然淡,却很恶臭的腐烂气味,就像,就像伙计想了片刻,眼睛突然瞪得好大,瞳孔因为惊吓而收缩。   就像腐烂尸体的味道!   伙计这下才明白,自己跟着一具死尸走了一路,当时就想要扭过身子往后跑,可是他身后的退路已经被三道看不起面容的鬼影彻底堵住,根本无处可逃。   伙计颤颤巍巍地拿出自己的法器,四下挥舞着朝着鬼影胡乱砍去,同时口中高喊着:“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无人回应,回应他的只有沉重的脚步和无边无尽的黑暗。   伙计再也忍受受不了,直接举着灵器就朝着鬼影冲过去。   等他靠近鬼影时,他才看到为首鬼影的面容,一只耷拉着半边脸皮的恶鬼,狞笑着一把抓住他的宝剑,顺势就是对着他来了一爪子。   伙计身上连护体灵光都还未曾凝炼出来,他每日都跟在掌柜后头,想着该如何多赚点灵石,早就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炼过,更别提与人对战了。   就这样,伙计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恶鬼开膛破肚,吞噬心脏。亲耳听着自己的血肉,被恶鬼啃食的嘎嘎作响。   “恶鬼阵”是张瑜在魔族学到的阵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使用,只是因为人族的阵法用起来更顺手也更好用。若不是张瑜今日不知道会有何种身份的人来追杀自己,也不会选择自己此阵法了。但如今张瑜的情况,也就只有“恶鬼阵”能发挥全部实力。   张瑜其实一直端坐在阵法内,只不过前来追杀他的人,从一开始就看见的是张瑜的虚影罢了。   张瑜用手指敲击着地面,看着瘦掌柜带着的四个伙计已经相继死亡,而只剩下瘦掌柜在苦苦支撑时,张瑜轻轻拍了拍手,竟然主动将阵法解开了。   与恶鬼苦苦缠斗的郝掌柜,身上的灵力几乎消耗殆净,如若不是他随身带着一张金刚符,对鬼怪有克制作用,恐怕也是早已成为了鬼怪的爪下亡魂。   可即便如此,金刚符也难以抵挡鬼影接连不断的攻击,终于四道鬼影成功将他身上的金光打散,一掌拍在他的后心,顺势剜走他背后的一大块血肉,放在口中拒绝着。   郝掌柜的双腿被鬼影死死缠住,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恐惧的瞪大双眼,看着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近的鬼怪,只恨自己点背,碰到个硬茬子,终于阴沟里翻了船。   就在他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张瑜居然主动将阵法散去,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掌柜的,感觉怎么样?”   郝掌柜见张瑜主动撤下阵法,低着头颅羞愧地说:“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罢了。”   话虽如此,郝掌柜手下的动作可是一点不慢,一条火蛇猛地从地下窜出,目标直指张瑜的喉咙,试图一击就将张瑜击杀。   可张瑜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向来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他没有第一时间弄死你,那就证明你在他的手中绝对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张瑜看着扑面而来的火蛇,脸上的神态丝毫没有变化,只见他身形闪动,郝掌柜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火蛇就被张瑜牢牢地抓在手中,然后一把掐灭,化作飞灰四散开来。   郝掌柜心下大惊,脸色也变得彻底灰白,眼中的生机渐渐熄灭,原本他以为张瑜只不过是依靠阵法的强势,杀了己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的事,眼前这名小小练气,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猎手。   张瑜本想留郝掌柜一命,让自己可以询问关于景阳城的一些事情,但没想到此人倒也狠辣,刚刚一击竟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出的手,张瑜虽然躲过了他的偷袭,却也来不及阻止郝掌柜的自杀了。   张瑜心中颇为感慨,倒不是感慨郝掌柜的死亡,对他而言,郝掌柜死就死了,只是没能在他死之前掏出自己想要的讯息,终究还是吃了亏。   张瑜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心中涌现出一个想法,既然郝掌柜已经带着他店铺的伙计全死在这里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那家店铺就归自己所有,自己也算是有一息立足之地了。   张瑜看着群星闪烁的夜空,估摸着离天亮也就两个多时辰了,天一亮景阳堂的报名就会开始,自己若是不想让那些商户察觉,需得加紧速度才好。   于是,张瑜快速地搜刮了几人身体上所有的储物袋,发现郝掌柜身上居然真的带了四千五百块灵石,想必一旦发现张瑜有靠山,看来他也是能够正常合作的。   只是郝掌柜心中贪念太深,看见张瑜一人就想强取豪夺,终究是一身道行为他人做了嫁衣。   张瑜将尸体上的所有值钱物件,搜刮的干干净净后,将尸体都放入另一个储物袋中,以备不时之需。又直接利用白日布置的隐蔽的传送阵,传送到了郝掌柜店铺的巷子角落里,以此来躲过护城阵法。   其实他的阵法布置的仓促,若是谁有心,自然能发觉,只是郝掌柜的店铺属实偏僻,加之景阳城三教九流之人居多,想郝掌柜这样需要半夜出门,做些额外“生意”的人也是不少。因此,景阳堂的巡查人员,对一些隐蔽在角落里的传送阵,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来往往都是生意,要是撞上传送来得,少不得敲顿竹杠,讨要些许灵石,喝酒罢了。   张瑜运气不错,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人,他走到郝掌柜的商铺前,发现他的商铺都被阵法笼罩。这个阵法自己虽然也能破解,但总得还是得花上些许功夫,明早的报名可能就来不及了。   张瑜仔细观察眼前的阵法,发现平整的墙面上,就在大门左侧有个缺口,张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郝掌柜戴在手指上的那块普通的,没有一丝灵力的白玉扳指。   张瑜将扳指塞入墙体,果不其然,扳指的大小刚好卡在墙体上,墙外的阵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张瑜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子后,发觉墙上的缺口竟然是通的,想必是方便从此处取下开关阵法的钥匙。   屋子里的陈列和张瑜白天所见毫无区别,张瑜抓紧时间将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天亮之前,终于在天亮之前,将屋子所有值钱的物件一扫而空。 第160章 壹与贰的选择   张瑜顶着晨曦,来到了景阳城最中心个,能容纳数万人的广场上。离景阳堂的招图开始,还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广场上已经是明显的分成了两个部分。   广场上用阵法隔成两层,外层的人是还未进入景阳堂的修士,这些人是张瑜这样没有人接引的“散人”,其中大多都是凑足报名费之后,来碰碰运气的人。到处都是人挤人,加之还有不少商贩混在其中,以及没有凑足灵石,但是想要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全部都挤在一起。   而内层的人,虽然也还不真正算是景阳堂的弟子,但基本上已经八九不离十,只要肯再出些灵石,就可以百分之百的进入景阳堂。   要知道,景阳堂虽然是来者不拒,可是核心弟子不过百人,每一名核心弟子,能“接引”的也只有区区二人而已,可见席位之稀少。   席位稀缺带来的后果就是价格昂贵,张瑜曾在酒馆里听人谈起过,一个资格可以卖到上万灵石,可价格即便已经如此昂贵了,但依旧供不应求,想要之人趋之若鹜。毕竟在别的堂口,他们是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进入天润教的,但是在景阳堂,只要出钱就可以了。   眼下,张瑜被挤在人群中,看着四周的环境,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一多难免就有碰撞,喧嚣的人群中咒骂声,争吵声此起彼伏,身处其中,就像是呆在一个满是苍蝇的垃圾场内,纵使知道自己不是垃圾,也不是苍蝇,但还是能感到自己被环境的臭味玷污了。   张瑜就觉得自己像是酸菜缸里的咸鱼,虽然他本人倒是无所谓,毕竟更脏、更恶心的地方自己也呆过,只要不影响他修仙,对他而言什么环境都无所谓。   可是架不住有一些商贩,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兄弟,我这里有景阳堂内部的考题,保证你能通过试炼,只买五百灵石一份,你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   要么就是“小伙子,我认识今天的考官老师,给我三千两,我能帮你偷偷进入景阳堂,还剩下两千灵石呢。”   混在人群中的商贩,不留余力地忽悠着每一个想进入景阳堂的人。   张瑜对此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这些人有门路呢,进过一个月的观察,张瑜早就发觉,在景阳堂真正有门路的人,已经将城内最能生钱的活计牢牢把控,若这些人真有门路,何不先把自己给捞进去?   正当张瑜这么想着,他就看到一堆穿着各异但衣着华贵的修士从头顶飞过,三人一组落在内圈的不同位置中。坐在最中间的三人,都是元婴修士,他们背后跟着的人,表情和他们一样的倨傲。   张瑜仔细地透过阵法观察,发现共有一百八十八人,这些人直接就坐在了他们各自的引导人身后,还有瓜果灵茶,张瑜许久未见的穷酸劲就上来了。   他的情况还算好的,周围之人有得都已经拈酸含醋散布各种消息,甚至有人因为不屑,朝地上吐唾沫,一不小心吐在了前人的衣领上,两人当场就大动干戈,直接被在高空巡视的景阳堂修士,提着后颈的衣领,齐刷刷的扔了出去。   别人或许没有发觉,张瑜可看得真真切切,被丢出去的两人的储物袋,“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了巡视人员的手中,这么看来,这活倒也算是个肥差。   好在现场的修士没有躁动多久,广场便一阵晃动,四周亮起银白的光芒,所有人的脚下都出现了一个土黄色的圆圈,同一时间,天空中有甜美的女声传到在场的所有人的耳朵中。   “各位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自己身上的钱财够不够参加我们景阳堂的招人试炼哦。如果一柱香之后,仍然留在圈内的话,就默认诸位都是要报名的人呢,到时候如果钱不够或者中途想要退出的话,那将视作对我们景阳堂的挑衅,到时候就别怪我们就不止要把你钱留下,就连你的人也要……嘿嘿嘿。好了,一柱香的倒计时开始,还请诸位慎重。”   天空中的女声没有将最严重的后果如实说出,留给了在场所有人无限的想象。让那些原本混水摸鱼的人,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后果了。   张瑜可没有功夫管身边之人的陆续离开,他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自己脚下,再不断倒数的光圈。   光圈并非固定不动的,随着身边之人的离开,光圈在不断扩大,但同时,光圈之上,象征着倒计时的黄色光芒,逐渐被银白色取代。为了保持一柱香的时间不变,光芒换色的流速却因为光圈的扩大而加快。   这样的阵法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它看着像是幻阵,却有实实在在的不是幻阵,比张瑜事先接触的阵法更加灵活。张瑜在这些阵法上,也感受不到类似星辰虫这般阵灵的存在,这一下就打开了张瑜探求的好奇心。   可一柱香的时间终究太短,张瑜还未曾来得及仔细观察,地下的光圈就已经彻底替换成了银白色,一闪一闪的不再变化,而此时留在广场上的,已经不足万人了。   那些灵石不够的人或者商家,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退了出去,没有人敢这万人都是口袋中至少有五千灵石之人,可见景阳堂此次敛财之盛。   未见其人的甜美女声再次响起,她依旧使用清纯可人的嗓音,对着广场上剩余的万人,用近乎撒娇的口音说道:“留下来的诸位,想必都是财力雄厚之人,而我们景阳堂最欢迎两种人,一种是有财力的,只要你足够有灵石,整个景阳堂你都能横着走。这一类人呢,我们录取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有两百位名额可供选择,价高者得。谁出的钱越多,谁就能直接当上景阳堂的弟子了。”   “这第二种嘛,就是最有天资的人,这类人我们景阳堂也十分欢迎,只要能让在场的九十四位三星弟子看重,自然也就能成为我们景阳堂的一员了。”   “不过我要事先和大家说清楚哦,坐在内圈的九十四位三星弟子,眼光可是很高的呦,一旦没有被选上,就要面临淘汰哦,倒是后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我们景阳堂了,还请诸位慎重呀。”   正当众人以为她终于介绍完了规则时,她突然补了一句:“刚刚收到堂主的指示,今年收徒与往年不同,由于离晋位大会的时间仅剩百年,离登天梯开放的日子也不过就只有千年,因此,此次的收徒将是我们景阳堂千年之内的最后一次收徒了,还请在场的修士们,一定要珍稀此次机会。”   她的话语一处,张瑜就听见广场阵法外传来一片哀嚎,可见有不少商家,身价绝对不知五千灵石,只是处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没有参加此次的收徒大会,没想到,这辈子基本上是再也没有资格加入景阳堂了。   那道甜腻的可不管广场外的人如何哀嚎,只听见两声拍手的声音,所有广场外圈的修士,他们脚边都缓缓升起一个石柱,石柱根据每人的身高不同,都升到每个人腰腹的位置,方便在场的修士观察。   张瑜低头就发现了石柱上有个四四方方的截面。截面的中央有个凹槽,看模样是放置储物袋的。而且,凹槽的左右各有一块凸起的按钮。左边的按钮上用红色大写了一个“壹”字,而在右边的按钮上,则是用蓝色大写了一个“贰”字,看来是与刚刚那人说的两种选择脱不了干系。   女声则是等在场上所有人都观察过石柱后,抓紧时间将最后的事情交待完毕:“出于要应对接下来两场重要的盛会,此次收徒大会,景阳堂决定扩展第二类修士的筛选名额,从原来的九十四人,扩展成一百八十八人。那么,请诸位将装有灵石的储物袋放置在凹槽上,然后选择按下你想要通过试炼的按钮。”   “按下按钮“壹”,就会被传送至竞拍灵石的卖场,按下按钮“贰”,就会被传送驯兽场,场内有练气至元婴的妖兽不等,选择此法的修士,必须将妖兽击杀,并且成功拿到妖丹,才有资格接受三星弟子的挑选。而且每一名选择此法的修士,我必须在此地珍重告知,一旦你选择了这一方法,生死自负,毕竟传送的妖兽是随机的。”   “好了,景阳宗的规则已经彻底介绍完毕,还请诸位自行选择。”   说罢,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灵石放在凹槽之上,一时间按下按钮的声音此起彼伏,广场外圈的众人也都相继在被传送到自己选择的场地上。   广场外圈热闹非凡,而广场内圈也不得安生,几方势力已经开始了波诡云谲的较量。   首先饭难得是刚刚还在介绍规则的云小芸,她用豆蔻般的嘴唇,轻咬起一片灵瓜放入口中后说:“可把我累坏了,往后这样的苦差事可别在找我了。要找还是找华梦姐姐吧,她最爱在人前抛头露面,向来一定不会觉得辛苦,不想我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话,差点话都没说完。”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清纯的姿态,拿捏到了极致。   被点名的华梦,自然不会惯着她,只不过她没有选择理她,反倒是与云小芸一直倾心的师兄林皓搭话。   “林皓师兄,不知道你打算从派挑人呢我可想好了,要为我们这一支多选两个世家子弟,要不然我的修炼资源就不够用了。”   林皓摇着头笑着说:“我倒是打算挑个二派的弟子,说不定遇到什么好苗子呢?”   华梦嗤嗤一笑,眼神朝着角落看去,顺道还用嘴朝着坐在角落的一名女修努努嘴,口中嘲讽道:“那可不一定,你看哪一位,那一年不是从‘贰’挑人,结果呢,不还是没人能继承功法吗?”   此话一出,林皓也被逗笑了,只是他作为大师兄,至少表面上要一碗水端平,他对着华梦微笑着说:“别打趣柳师妹了,人家的眼光高着呢。”   而被他们嘲讽的人,却无声无息地坐在角落,似乎连光线都不曾在她的身上逗留,她的背后也并无修士,就连刚刚从万人头顶飞过时,都无一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其实,若是张瑜刚刚用神识扫过他们的话,定能发现此人,而且会大惊失色,此人正是自己在秘境内打晕的柳莎莎,只是不知道她又是经历了什么机缘,来到了天润中世界,还修炼至了金丹期,离元婴也只差一步之遥了。 第161章 暴露身份   张瑜自然是未曾发觉内圈之内做着一位老熟人,他现在正在思考着,到底该选择是“壹”还是“贰”。   自己从瘦掌柜的店铺里,倒是寻摸着不少的灵石,差不多也有个三万多块了,想必也是足够张瑜能混进景阳堂的名额。   但是张瑜心中盘算着,如果以这样的方式进入景阳堂,那么将来,势必也要用这样的不断向上送钱的方式,才能一步步走到核心位置。   可如果自己选择方式“贰”的话,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潜力,那么未来的晋升之路,总会顺利许多。   张瑜思虑再三,想着自己若是想要离开填入中世界,去往聆音中世界找到窦长宁,那他就必须成为天润教的核心弟子,那么自己就不得不在此地就将自己成为核心弟子。毕竟,他眼下能选择实现他这些想法的地方,也就景阳堂一处了。   张瑜知道自己的元婴身份一定会暴露,毕竟他所在的是中世界,元婴修士不说满大街都是,但也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边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张瑜下定决心后便果断的按下了右边的“二”按钮。   与此同时,张瑜脚下的光圈上阵法显动,一眨眼的瞬间,张瑜就被传送至驯兽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看着他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那只大虫一见凭空出现一人,居然丝毫不曾慌乱,也没有立刻嘶吼着朝着张瑜冲来,反倒是将原本如同拳头大小的翠绿色的瞳孔微微眯起,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才将一声声压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   张瑜在被传送至此的一瞬间,储物袋中的妖魂符就握在了手上,生怕自己面对的就是来自元婴妖兽的袭击。   待他稳住身形,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后,发现自己面对的妖兽不过是一只金丹期的妖兽,内心倒是有些放松,毕竟比它还强的妖兽,自己不知道在蛮荒试炼中击杀了多少。   眼前的白额虎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满脸的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而且从它小心谨慎的动作不难发现,此白额虎神智力不低,即使是在同等的金丹妖兽中,应该也算是难缠的角色。   可惜它的运气属实不好,遇见的是张瑜,白额虎虽然发觉眼前的人类,看似不过是弱小的练气修士,但是他身上浓郁的煞气,让这只百兽之王根本就生不起与之较量的心思,它匍匐在地上,尾巴都不敢高高竖起,跪拜的姿势像是在祈求张瑜饶它一条生路。   张瑜可不是个善良心泛滥的主,眼下这只白额虎看似乖顺,不过只是因为它知道杀不了自己罢了。也是向来都是欺软怕硬,一旦自己本事稍稍弱一些,这只白额虎恐怕立刻就会扑上来,将自己撕个粉碎。   因此,张瑜不会因为此时的白额虎伏低做小,就放它一条生路,而是选择左足向后撤了一步,右腿发力,直接利用肉身的爆发力,甩出以及鞭腿,将白额虎踢到了半空中。   张瑜再一个滑铲就来到了白额虎的身下,在白额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把匕首在他的手中凝炼成型,直接就刺穿白额虎坚硬的腹毛,在它的腹腔出拉开一道口子,连带着它的内脏,都在一瞬之间,就被张瑜手中的匕首全部破除。   破碎的内脏,喷涌处大量腥臭的血液,白额虎只觉得自己腹部一阵剧痛,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它摔倒在地,它那双虎眼,临死前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看见张瑜高举着它的内丹,将它的内丹放入阵法的凹陷处。   白额虎从嗓子眼挤出一丝痛苦的哀嚎,随后便轰然到底,它的生机随着它体内血液的流逝而彻底消散。   张瑜从进入驯兽场,到击杀金丹期的白额虎,总共也就不过花了数息的时间,这样的表现怎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况且他还是以练气的身份。   因此,笼罩在整个广场上的银白巨幕,将张瑜这短短几息投放给广场上的所有人看。坐在内圈的一众结丹、元婴看到练气的张瑜这般生猛,也不免面面相觑。   倒也还是云小芸看开口说:“这小子如此生猛,到有些不太寻常,莫不是哪家的世家子弟,前来历练的吧。”   华梦难得没有出口反驳他,只见她柳眉蹙起,嘴里自言自语嘀咕着:“我看着不像,世家子弟的话在放好内丹,传送回广场之后,第一时间肯定是将手中上和溅在身上的脏血擦干净。而此人却丝毫不在意。”   林皓也在观察着张瑜,见他端坐在地上气定神闲的模样,到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而他身后站着的两人,其中一人乃是当铺掌柜的儿子——夜锦,他看着此人觉得眼熟。过了片刻,他才附身,凑到林皓的耳边说了几句,倒让林皓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林皓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好笑,既然自己有想法,此地又是景阳堂的地盘那么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将此人传唤而来,动手试探一番呢。   林皓直接传音给在天空徘徊的巡逻队,让人将张瑜带到自己的身边。   当天上的巡逻队落在张瑜身前时,张瑜就猜测到,自己的身份或许已经引起了景阳堂的人怀疑。不过,他要得就是这样子的效果,与其满满地往上爬,一点点展露自己,倒不如直接与景阳堂的高层洽谈,双方明码标价,互惠互利岂不美哉。   但这一切仍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张瑜的实力能让自己处在与对方平等的地步。   张瑜虽然觉得对方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但还是做主了最坏的打算,他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妖魂符都藏在袖子中,一旦有所不对立刻引爆,到时候必定能为自己争夺出逃跑的时间。   跟着巡视人员,张瑜轻易地就进入了内圈。   不出所料,他刚刚进入内圈之后,一只巨大的手掌虚影从天而降,一副要将张瑜拍扁的样子。   早就做好准备的张瑜,自然能使用无影步将自己的身位躲开。躲开从天而降的手掌之后,张瑜靠着阵法,手中一张妖魂符瞬间出动,数条长满花苞和利齿的藤蔓拔地而起,将张瑜护在其中,让广场外圈和广场下的一种修士一阵惊呼。他们只能看见直冲天际的藤蔓在张牙舞爪,却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还未从林皓突然发难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张瑜召唤出此物,当场数名元婴一拍桌子,纷纷亮出自己的法宝,当场就要给张瑜迎头痛击。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先动手的林皓拍了拍手,和气得笑着说:“道友的本事不错,可否收了法术,咱们好好谈一谈?”   张瑜站在藤蔓中间,指着在一旁虎视眈眈地其他元婴修士,嘴角微微扬起,他嘲讽道:“这个样子,你确定是要好好谈嘛?”   林皓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拍了拍脑袋,对着周围的其他元婴说道:“这是在干什么?平白让人家看了我们景阳堂的笑话,还不将法宝都收起来。”   云小芸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众人已经按照林皓的吩咐,将手中的法宝放下,自己也只能作罢,气鼓鼓地坐到座位上。   张瑜知道若还不将藤蔓收起,只怕是会被当做不给林皓面子,到时候想要在收场就更难了。   因此,张瑜将妖魂符收起,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妖魂符上的妖力已经损失了一小半,这让本来高阶妖魂符就没有几张的张瑜心疼不已。   但他面上不显,特别淡定地站在原地,一身气度好像他不是练气修士,倒像是一个元婴修士一般。   在座的众人脑子反应快一些的已经明白,眼前的人绝对不简单,林皓接下来的话,算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道友跌落练气期,还能保持如此高强的战斗力,可见是着实不凡那。”   林皓夸赞道,虽然不是真心,但至少他表现的确实诚恳,脸上笑语盈盈,原本耸立的剑眉好像都因此舒展开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瑜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自然也要夸回去。   “哪里哪里,哪怕我巅峰时期的修为都抵不上道友的一般,刚刚也多亏道友手下留情,否则就我当前的修为,仅凭借我绘制的几张妖魂符,根本就抵挡不了道友的攻势。是我要想道友致谢,道友的神通着实让人佩服呀。”   没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如果他不喜欢,只能证明你没有拍到关键之处。   虽然林皓被吹捧的有些飘飘然,但是他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张瑜言语中的关键所在。他看着张瑜的眼睛,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妖魂符?你刚刚使用的是一张符箓?”   张瑜见鱼儿上钩了,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便对着林皓解释道:“确实是的,此符箓是我当年在一处秘境中所得,经过多年的钻研,勉强可以参透其中奥妙,否则以我如今的修为岂不是任人宰割。好在我当年炼制了几张妖魂符,才能将自己一直保全到现在。”   听完这话,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一亮,他们都看见了刚刚妖魂符的威慑,一旦将此符箓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那么岂不是又多了一种赚灵石的门路。   正当众人想要对他进行招揽之际,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柳莎莎突然开口道:“张瑜道友,许久未见,你风姿依旧啊。”   张瑜一听此地居然有人认得自己,当时心头就一惊,连忙向着发声之地望去,却发现是一位身姿卓越,但身形模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的女子。他在脑海中迅速回忆自己所认识之人,突然在记忆的深处,找到了关于此人的身影。   “柳道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张瑜想起来,此人就是在未知秘境被他洗劫的柳莎莎。 第162章 妖魂符的价值   林皓见两人相识,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但不容易察觉的神情,他面上不显,倒是能够笑着说:“我就说此等神奇且威力强大的符咒,我怎么先前闻所未闻,原以为是自己学识浅薄、孤陋寡闻了,没想到张道友和小师妹居然认识,想必也来自同一个地方吧。”   张瑜心下一凛,倒是柳莎莎丝毫没有避讳的就说:“没错,张道友和我都是来自一处小世界。”   张瑜仔细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却发现除了林皓能笑着点点头,其余众人原本对他的善意也全部收回,他们的目光张瑜不要太熟悉不过了,就是一副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多看张瑜一眼就会被张瑜拖累。   “张道友,过来同我一同做着吧,我也是有资格收下你的。”   说罢,柳莎莎便朝着张瑜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他乡遇故知的滋味半忧半喜吧,从柳莎莎的语气中,张瑜暂时还听不出此人是否想要害自己,但从她的举动来看,大有和自己报团取暖的意思。既然于自己无害,何乐不为呢?   正当张瑜想要坐过去时,在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云小芸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她娇矜地很,带着发圈的双马尾一甩,便伸手将张瑜拦下,口中甜腻的嗓音,却说着毫无根据的揣测:“你不能过去!你没有资格!”   听到此言,一直甘居人后,隐藏自己的柳莎莎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拍桌子,朝着云小芸怒吼道:“云小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既然有资格和你平起平坐,自然就有资格收人,难道我想收一星弟子都不可以吗?”   柳莎莎这话算是说得极为严重了,要知道这景阳堂内部阶级分层极为森严。是不允许跨越阶层的举动存在的而除却长老位置外,一共还分为一至四星弟子,每一星的弟子拥有的权利就大不相同。想此次招收的就是一星弟子,这样的弟子在景阳堂内就是最多也是最底层的存在。而作为三星弟子的柳莎莎,此次能来参加这样的活动,自然是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一心弟子的。   谁曾想云小芸的脑子却转的快极了,她没有挑柳莎莎的毛病,反倒是指着张瑜说:“柳师妹,你虽然有资格收人,单此人却没有资格进入我景阳堂。”   云小芸自己将耳边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别好,露出一直洁白如珠的耳垂,与柳莎莎的恼怒不同,调整好情绪的她微微一笑说道:“柳师妹,不是我刻意阻拦你,只是莫非你忘了,我们是要挑选潜力足够优秀的弟子,难不成像这样身受重伤,还不一定能复原之人也要招进我景阳堂,岂不是让他白白占去了一个名额?”   柳莎莎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被他堵的百口无言,正当她焦急脑汁在思考着如何反驳时,倒还是张瑜先开了口。   张瑜没有理睬云小芸,只是看着坐在最中心的林皓,他知道这场大会是由林皓做主,只要能将林皓说服,自然也就没有人会质疑。   张瑜看着林皓,直接将手中的妖魂符施法传到林皓的手上,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只要有高等级的妖兽魂魄,这样的符箓我可以七日绘制一张。而且随着我修为的逐渐恢复,五日炼制一张也不是不可以的。到时候,这些符纸我可以全部不要,提供给你们。”   林皓一听,就知道这是连长老们都无法拒绝的天大好处,高等级的妖魂虽然难找,但也并不是毫无发现的可能。往常自己击杀的妖兽,从皮毛到内丹,能入药的入药,能制作法宝法器的,也都能够物尽其用,只有妖兽魂魄,除非是修炼特定功法的鬼修,否则妖兽魂魄一直都难以被完全利用。如今张瑜带着妖魂符的出现,不夸张地说,处理得当的话,景阳堂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自己不想办法把张瑜留住,只怕不仅是长老,就连堂主也必定会责怪自己。   于是,林皓看着手中的妖魂符,施法轻轻一催,数条藤蔓再一次的拔地而起,让他能够近距离的感受到妖魂符的威力。   林皓将妖魂符上的法力收走,藤蔓消失又变回了一张平平无奇的符纸,这不由让林皓啧啧赞叹。   林皓对此符咒的满意,云小芸是看在眼里的,她半闭着眼皮,眼神滴溜溜的一转,左手在袖子中,捏碎了传音珠,喊她的父亲,也是景阳堂的长老之一,速来支援自己。   她的举动无人发觉,林皓有些不舍的将手中的妖魂符还给张瑜,同时对云小芸说道:“小芸别闹了,张师弟这一手远比外界的弟子来得更加重要,况且若论及实力来,外界的弟子又有几人是张师弟的对手。既然他与柳师妹是故交,那就还是划到柳师妹所在的穷奇峰上,诸位看着如何?”   众人虽然不满穷奇峰突然多了一名“准元婴”弟子,但更让他们不满的是,如果有了张瑜的存在,只怕穷奇峰就不会像现在那般贫穷潦倒了。   这可是关乎着众人的派支在景阳堂的地位,一时间可没有人敢答应,纷纷通过自己的办法,将消息传递给自家的长辈,等着他们前来决定张瑜的归属。   说到底,还是因为景阳堂的派系众多且务必散乱,就这内圈坐着的九十四名三星弟子,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自成一派,虽然每一派系的人不多,有的只有零星几人,就比如说柳莎莎所在的“穷奇峰”,除了她和峰主之外,就再无旁人了,这也是一些底部支峰的现状。   林皓见众人的态度,虽然他作为掌门的徒弟,也被赋予全权掌管此时的权利,但毕竟众人沉默的模样,也表明了其他人的态度,这让他一时间竟然也无言以对。   林皓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他的身上笼罩着极度不愉悦的低气压。   虽然华梦向来与云小芸不和,但是在张瑜一事上,她却是与云小芸统一战线,不为别的,只要她想到了原本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柳莎莎,居然能有一天和自己平起平坐,这边足以让她像是吃了虫子般浑身难受,若是在未来有一天,此人能爬到自己的头顶上,华梦觉得自己肯定会疯了。   云小芸与自己平起平坐就算了,她柳莎莎又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妄图想要翻身,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此,华梦绝对不会给柳莎莎一点点机会翻身,绝对不会。   华梦笑语盈盈地就将众人的目光,从张瑜身上转移,她指着陆陆续续从驯兽场上传送回广场上的修士说:“张道友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也无碍,到底刚刚诸位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各自的峰主,向来他们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不妨看看还有哪些好苗子,也好等峰主到了一同定夺。”   三言两语,就将众人的事先从张瑜身上转移,丝毫不给柳莎莎再做争辩的机会。   众人将目光落在了外圈的其他修士上,不得不说,若不是张瑜来得太突然,整个外圈中倒也是有几个好苗子的。   华梦指着一对双胞胎,眼神中满是惊奇:“这两个小娃娃,别看他们一个个长得粉雕玉琢的,手段却不小,两人各自击杀了一个结丹期的妖兽,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一只长蛇就被冻成了冰块,而另一只巨鹰就被烤成了焦炭。”   林皓点了点头,他的表现有点漫不经心,像是对华梦爱搭不理的模样。   华梦虽然觉得尴尬,但林皓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将目光越过林皓,瞥了一眼其他男修,勾的他们魂不守舍后,再继续想着众人推荐刚刚自己找到的一些好苗子。   “你看坐在角落里的那人,身上一声龙气,刚刚一拳就将一头巨象掀翻,三圈就将巨象活活打死。”   林皓听到此言,将脑海中的思绪清理,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坐在角落,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眉头蹙的更紧了。   “轩辕家的人?”   林皓问云小芸,云小芸却傲娇的看都没看他一眼,撅着嘴朝他点点头。   林皓不依不饶地问道:“轩辕家的人来此地所为何事?”   云小芸粉白的小手一摊,苦着脸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晋升之路和登云梯了。”   听到晋升之路的消息,张瑜耳朵都竖起来了,可在场之人却无一人继续聊下去,表现得都是兴致乏乏的模样。   此时的张瑜,突然收到了来自柳莎莎的传音。   张道友,待会儿“穷奇峰”的峰主就要到了,我希望你能选择我们峰。   张瑜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为什么,就凭借咱俩的关系,好像也不至于为你选择此峰吧。”   柳莎莎知道他会这样反问,直接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我不知道道友选择此地到底是为了疗伤还是其他,但我知道的事,若道友想要今后再脱离此地,或者说是想要参加晋升之路,恐怕只能选择我们峰了。”   张瑜还没来得及问清缘由,天空一道黑云,带着莫大的威压漂浮至广场上空,将广场中人全部笼罩其中。紧接着一轮红日紧随其后?,不出片刻,天空中至少笼罩了数十道各异的光芒,且每一道光芒背后的威压都不容小觑。   诸位峰主都来了,只为了张瑜一个人。 第163章 处罚云氏兄妹   一道大幕从半空之中落下,将内圈与外圈完全切割开来,使得外圈之人完全不能察觉到内圈在发生什么。   此时,诸位前来的峰主,散去了身上的光圈,其中来得最快,气势最凶的黑云也一同散去,从中走出一个穿着灰袍的修士。   灰袍修士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多年,周身的气势如虹,谁被他的一双鹰眼瞪一下,大概率会被吓得瑟瑟发抖,谁要是听见他咳嗽一身,恨不得战战兢兢地当场下跪。   那人的气势,哪怕在一种峰主面前,也是出类拔萃的,哦不是鹤立鸡群的。   张瑜只瞥了一眼,便将头颅低下,他可看不出此人的修为,不过就从给他的感觉而言,灰袍修士的修为至少在凝象境以上,很有可能已经到了明道境了。   此等人物翻云覆雨犹如探囊取物,自己在他面前基本上是生不起一点点逃跑的心思,因此待会儿说话做事,自己务必当心,一个不留神,说错一句话,自己就有可能命丧黄泉。   就在张瑜惴惴不安的内心揣测之际,灰袍修士开口问道:“谁是张瑜?将所谓的妖魂符拿出来让我看看。”   虽然是询问,但是他的目光却早已锁定在张瑜的身上,可见并不是真的询问,而是要张瑜摆出一副献出的态度。   张瑜沉溺在人情世故多年,自然懂得此人的言外之意,为了表示对灰袍修士的尊敬,他右腿向后退了半步,直接单膝跪拜在地上,双手捧着妖魂符,低着头颅看着地面,将手中的妖魂符恭敬地举过头顶后说:“晚辈张瑜,恭请前辈查验妖魂符并赐教。”   显然张瑜的这副模样,灰袍修士受用的很,虽然他没有将张瑜扶起来,但是他却能脸上带着笑意地说:“起来吧。”   此话说罢,张瑜只觉得手上一轻,妖魂符已经被灰袍道人,隔空取到手中仔细观察。   灰袍道人观察的仔细,甚至用灵力和神识,沿着妖魂符箓上的笔触纹路,一点点的移动,试图模拟出妖魂符的绘制过程。   张瑜哪里不知道此人所想,只是他早就在妖魂符纸上埋下机关,只要有人试图沿着绘制的纹路,进行探寻秘密,妖魂符就会自然,其上的妖魂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张瑜因此没有起身,对着灰袍道人满是歉意的说:“还请前辈不要探寻妖魂符的绘制方式,不然妖魂符就会自燃。如果前辈想要了解妖魂符的绘制工程,晚辈可以在前辈面前制作一张妖魂符,并将关于妖魂符制作的秘密都告诉前辈。”   灰袍道人停下描摹纹路的灵力,其实以他的实力,妖魂符的自燃也根本伤害不到他,但自己若是被妖魂符的骤然吓一跳,岂不是在那些峰主和小辈面前丢了面子。   眼下张瑜不仅将此等隐患告诉自己?还愿意当着他的面炼制妖魂符,甚至愿意将此法告诉自己,倒当真是既懂得讨好人心,又十分乖巧,也难怪他即使是身受重伤,修为跌落至练气期,但照样还是活得风生水起。   灰袍修士对张瑜是越看越满意,心里一高心,张瑜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灰袍道人看了眼手中的妖魂符,又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张瑜说:“既然你诚心想要献出妖魂符的炼制方法,我也不勉强你藏私。那这样吧,说出你的要求,要是合理我会同意的。”   “我被想要加入景阳堂,并且拥有能进出藏书阁的权利。”   听到此言,灰袍道人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你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虽然本堂口的藏书阁是三星弟子才能进入的,而且进每一次进去都要花费不菲的灵石,但妖魂符的炼制方法,向来也值这个价。那就这样吧,也莫说我景阳堂仗势欺人,你若愿意将此法完完全全的告诉我,我自然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也,让你成为景阳堂的三星弟子。但是,进入藏书阁你若不花一分灵石,向来对那些为了景阳堂付出多年的弟子,也确实是不公平的。”   灰袍修士顿了顿,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略微的思索了一番后说道:“要不这样,你可以用炼制的妖魂符来换取进入藏书阁的机会,进入的时间和你炼制成功的妖魂符的价值成正比,也算是帮助你节省点灵石了。你看如何?”   张瑜闻言,略微苦涩的笑了笑,他还未起身,仍然单膝跪在地上,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言语间尽是失落之意:“前辈的厚爱,晚辈感激不尽,我也明白这是前辈最大的让步了,只是如今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练气,基本上是很难对付那些高阶妖兽的,更别提将它们击杀取魂了。”   灰袍道人见张瑜一脸落寞的模样,却是爽朗一笑,他难得的从半空落下,将张瑜扶了起来,并用手拍了拍张瑜的肩膀,对他笑着说:“大丈夫何必自怨自艾?今日你的伤势未愈,难不成伤势还永远没有好的哪一天了不成。只要你在我景阳堂内努力赚灵石,害怕没有机会找到合适的丹药治疗伤势吗?”   “至于你说的问题大可放心,如果你炼制的妖魂符是用来换取进入藏书阁的机会的话,你大可以去驯兽场,让驯兽场的马长老帮你击杀妖兽。但你得保证一定能够炼制成功,要是失败的话,妖兽的价格还需要你来赔偿。”   “至于妖兽选择的限制嘛,我看你刚刚的那张妖魂符,其上妖兽就是元婴后期,那你现在选择妖兽修为的上限,也就定在元婴后期吧,你这下总没有顾虑了吧。”   刚刚被扶起的张瑜,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作揖,对着灰袍道人高喊:“多谢前辈成全,晚辈定当全心全意炼制妖魂符,增强我景阳堂的实力。”   灰袍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张瑜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起来吧,你今后也不必叫我前辈了,应该和他们一样,叫我堂主才是。”   张瑜惊讶地昂起脑袋,满脸皆是不敢置信的。片刻之后,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激动的边比划边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前辈是堂主,我,我刚刚说话失了分寸,还请堂主……”   “好了,既然已经是我们景阳堂的一员了,那么客套的话语自然是不用再多说了,毕竟我们景阳堂内部可时团结的很。”   这话虽然是对着张瑜说得,眼神却看向了张瑜身后的众多的三星弟子,可见是对这些人的举动略微有些不满了。   毕竟,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张瑜的妖魂符对景阳堂是多大的机遇,但总有人为了在堂内的地位,不惜舍弃景阳堂的发展,来换取自己的权势地位。   这是杨平岳所不能接受的。   有奖就有罚,杨平岳意味深长的看着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云小芸,也没有直接处罚她,倒是转过身去,对着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修士说:“云长老,你说若是为了一己私欲,阻碍堂口发展的弟子,应该如何处置为好呢?”   被点名的云珏是云小芸的兄长,自然知道堂主这是在借住云小芸向他施压,但是此刻的他,有哪里能够分辨什么,到底还是小芸太过急躁了。   云珏能坐上长老之位u,除了修为的缘故,为人处世上也是能屈能伸,他表面看看上去云淡风轻地模样,向着杨平岳拱手作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致歉:“云小芸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损害堂口利益,当受极雷鞭刑十下,同时降为二星弟子,剥夺三星弟子的一切权利。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我没有做好管教约束的职责,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过错,即日起,我愿意辞去灵云峰峰主一位,自降为四等弟子。只希望堂主看在我多年为景阳堂效力的份上,顾念家妹身子瘦弱且年幼无知,由我来代领鞭刑。”   说罢,拉着已经在默默抽泣的云小芸,扑通一下就双腿跪在地上。   杨平岳对他的表态十分满意,只是现如今灵云峰已经是铁桶一块,作为目前堂内人数最多的山峰,自己根本放不进外来的人手进去,哪怕是云珏子降到一星弟子,灵云峰上的弟子们,也都只会认云珏,而不会认他这个堂主。   因此,云珏的自降身份毫无异样,倒不如让他吐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杨平岳想了想之后说:“云珏多年为了景阳堂出力不少,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我若是因此就薅了你的长老之位,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不妨这样吧,既然云长老没有起到正确的引领作用,那就罚俸三年。小芸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是我半个妹妹也不为过,自然我也舍不得打她。”   “既然如此,那边与你一般,罚她三年的月例俸禄,且三年内不许离开灵云峰半步,也算是闭门思过了。”   杨平岳最重要的目的还没说,他继续说着自己的处罚措施,接下来可不止只是针对云氏兄妹,而是将矛头瞄准了整个灵云峰。   “灵云峰所有弟子,未能起到监督之责,罚俸一年,责令全体去往各山峰学习三年。”   这一手才是杨平岳最终的目的,想要削弱灵云峰的势力,必定有化整为零,将铁桶一块化作数块碎屑,如此一来,灵云峰的实力自然能有所化解。   听到此言的云珏这才算是真的伤筋动骨,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暗淡,目光低垂地对着杨平岳说:“多谢堂主免罚。”   “那起卢本伟,明日我会将分散人员的名单给到你的。”   而原本还在一旁看戏的诸位峰主,本来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受到惩罚,没想到不仅没有被罚,还白捡了天大的便宜,怎能不觉得愉悦,只是他们也都不能将幸灾乐祸显现出来。   尤其是华梦所在的梦幻峰的峰主——华红,她虽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但还是想要装模作样的将两人扶起来,却被云珏直接拒绝,尴尬地双手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氏兄妹告辞离开。   张瑜能感受到云氏兄妹离别前对自己怨恨的眼神,知道自己以后,哪怕是在景阳堂中,也要小心为上了。 第164章 不死道术   云氏兄妹走后,灰袍道人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又将目光落在张瑜身上,言语间虽然透露着慈祥,但刚刚他不怒而威惩处云氏兄妹的模样,一时间在众人面前种下。   杨平岳微笑着问张瑜:“听说你和柳莎莎是旧相识?同样是从小世界飞升上来的修士?”   “是的,我飞身的时间要比莎莎师妹晚些,是几年之前才飞升来到此地。我的修为也是在飞升途中造人暗算,而手上被封印住的。”   张瑜的话半真半假倒也能让人相信,至少杨平岳并没有当场质疑他,也没有追问他飞升的细节,至此,张瑜的身份倒也算是走过了明路,一时半会见也不会有人再去质疑什么。   杨平岳不仅没有质疑张瑜的身份,还用神识在张瑜体内流转了一圈。   张瑜自从在地底吸收了那块不知名的月亮圆盘碎片后,体内的玉玺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在何处,他到也不担心玉玺的存在被杨平岳发现。   果不其然,杨平岳的灵力在他体内转过一圈之后,只发现他的元婴紧闭,元婴之上缠着三重锁链,重重锁链像是将张瑜的元婴及其修为层层禁锢,让他的实力难以发挥。   杨平岳将灵力收回指尖,好奇地询问张瑜:“留在你体内的封印倒也独特,恐怕施法者是一个精通时空之力的人吧。”   张瑜心中一惊,对杨平岳的恐惧有上升了一个档次,仅仅凭借灵力在自己体内转了一圈,就知道自己的元婴出了何种问题,他的可怕圆圆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张瑜装作一副无奈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并非有意想要飞升此地,只是误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秘境,那秘境尽然只能进不能出。好在后来晚辈在秘境中习得了妖魂符的炼制方式,又与同困在秘境中的一只元婴妖兽达成协议,两人携手破境而出。谁曾想,秘境的出口便是天润中世界,原本我还在为了自己到达中世界而高兴。却不料那只妖兽一处秘境后就出尔反尔,暗算与我,只是我身受重伤,修为被封印。”   杨平岳不曾想到,只有元婴境界的张瑜,竟然经历能如此曲折。他想了想,对张瑜说道:“是何种妖兽?就我刚刚一观,发现好像连我都不能将其的封印破开。”   “什么?”在场众人皆惊,毕竟张瑜不知道杨平岳的修为已经到了伪仙境界,可其他人是知道的。若伪仙境还不能解决掉张瑜身上的封印,那岂不是要仙人才能解开张瑜体内的封印了。   张瑜原本希望杨平岳施以援手的心也逐渐发凉,看来此事终究还是得靠自己。他低眉顺眼的回答道:“那妖兽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它长得像一只巨大的蝴蝶,翅膀上有许多发光的鳞片,那些鳞片组成一对如同眼睛的,鲜艳且绚烂的图案。虽然我与这只妖兽有过合作,但是我并不知道它的种类。”   杨平岳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不知道到张瑜口中的妖兽到底是何物。   只是在他身后的一个扎着精致的小辫子,带着一顶小圆帽,张着老年斑的鼻梁上还架着两块金边制成的水晶眼镜。仔细看是留着两撇细长胡子的老年男子,干枯的手敲了一下折扇,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杨平岳说道:“听此人的言语,那妖兽倒像是传闻中的刹蝶。”   “哦?这刹蝶是何种妖兽,为什么我从未听闻过?书翁且麻烦你仔细说说。”杨平岳扭头看向老头,言语间竟然带着几分恭敬和谦和。   书翁点点头继续说道:“堂主,您不认识刹蝶实属正常,毕竟此物从未出现在我们大陆之上,老朽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关于它的记载。此蝶自诞生是幼虫的时期,便会在虚空中沉睡。此时的它仍然处在危险之中,想要面对虚空中肆虐的时空缝隙。可一旦它破茧成蝶后,就拥有了在空间中穿行的能力。根据古籍上的记载,每一只刹蝶破开虫茧之后,便能够拥有元婴后期的能力,看来你消息运气不错,刚好遇见了一只幼蝶。”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张瑜说得。只是这书翁说话间却没有用正眼看张瑜,傲气的很,像是看不起张瑜一般。   张瑜虽然心中对此习以为常,但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只是闻言,只能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两声,他可不知道有没有存活了数万年的“幼蝶”。倒是杨平岳眼睛亮了亮,他传音给了书翁,像是在询问他什么。   书翁听后,一时传音回去,无人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其余众人只能看著书翁点点头。   杨平岳再说话时,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岔开了关于刹蝶的话题。随后便聊起了关键之事,那就是张瑜的归属问题。   张瑜今日算是应对得宜,又帮助杨平岳限制了云氏兄妹,再加之未来的张瑜又能带来妖魂符的炼制方式,到也让杨平岳对张瑜的限制一时间放松了许多。可能是看在他的修为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因此倒也对他不愿做过多的压制。   杨平岳转过身子,让出半个身子的空间来,对着张瑜和蔼的说道:“你且挑选一位峰主吧,我们景阳堂的峰主们对能者向来喜爱,不会刻薄与你的。”   听到此言,杨平岳想要保护张瑜的心思已经显露无疑,再加上张瑜手中的妖魂符又确实是个好东西,能将此物留在手中,以后必定能借此发掘出生钱的道路。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峰主都向张瑜投来友善的目光,希望将其收入麾下。   当然了,也不全是,毕竟有些峰主自诩全峰上下皆是世家子弟,可看不上张瑜这无依无靠,一无所有的身世背景。   张瑜响起柳莎莎与他的传音,向着诸位峰主鞠了一躬后,轻声的询问道:“不知道“穷奇峰”的峰主是哪一位?在下与柳师姐是旧识故交,自然也想与柳师姐同在一峰之上,还望穷奇峰峰主成全。”   穷奇峰峰主——杜伽,自然是喜不自胜,毕竟作为只有两人的小山峰,他和柳莎莎二人都是不是会钻研生财之道的人,尤其是他自己,一直想要找人能把峰中秘术“不死道术”修炼至大乘。他和柳莎莎都因为自身功法的限制,导致不便修炼,这让他一直对此感到困顿。因此,他才会对先前入峰的弟子诸多挑剔。   虽然张瑜选择了自己的山峰,但是杜伽还是免不了多问一句:“你入我山峰后,就必须修炼我峰的秘术——‘不死道术’,你可愿意?”   “师尊!”柳莎莎有些着急,她好不容易才说服张瑜选择她们的山峰,不就是为了借住张瑜获取更多的资源和修士嘛,没想到师尊放着眼下的能够翻身的机会不用,居然还惦念着这门秘术。   就连杨平岳也摇了摇头,无奈地劝说:“老杜,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年师叔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杜伽却摇摇头,言语中的坚定,让人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师尊带我恩重如山,我必须将他的遗志传承下去,我必定要找到能修炼此术的人。”   张瑜则有点好奇,毕竟作为一门功法,既包含“不死”的名头,又是道术,要知道一般的法术可不敢自称为道术,道术必定是接触到大道了。   这名头这么响,为何众人对他避如蛇蝎呢?   张瑜不由得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杜伽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将此秘术的困难告诉张瑜,在场的都是景阳堂内部之人,对此术的可谓是了如指掌,而那些还不算是景阳堂的弟子们,想要了解此术也极为容易。   毕竟这曾经是天润教的开堂镇教的“三绝之一”。   因此,杜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告诉张瑜:“不死道术是自上古时期就从大世界传入天润教的一门绝世秘术,它能够让修炼者携带不死之力,哪怕身死道消,仍然会有一缕道心永存,以待来日轮回再入修仙。”   张瑜听得竖起了耳朵,就连一众三星弟子身后的世家子弟,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可接下来杜伽的话,无异是给众人心头热火上浇下一盆凉水。   “此术虽然威能强大,但是所需要的限制却不少,其中最关键的是要找到世界之心,将自己的道种埋藏在世界之心的最深处,与世界之心融为一体,才能够算是完成了此术最基础的部分。随后要不断完善自身,完善自己的世界,当此术修炼至大乘时,就可以真正的自己创建出一个世界。只要那个世界不被毁灭,那将会永世长存。”   张瑜听闻此言,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他连世界之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连第一步都完成不了,谈何修炼一整个世界呢?   真当他想要拒绝之时,杜伽赶忙说道:“我知道对于中世界的我们而言,修炼此术极为困难。但是,你大可先将此术修炼起来,当做一门体法修炼也不错啊!”   书翁瞥了一眼杜伽,直接开口呵斥道:“荒唐,此术当做体术修炼,可有一重要弊端,怎么能不告知他人。此术作为道术,一旦修炼,若没有入门的话,则终身不能改修其他体术,难道你忘了你师尊为何而亡的嘛?”   杜伽被他一语骂醒,他耷拉着眼睛,低垂着头颅,脸上的不甘和痛苦皆化为苦涩。他无奈地低着声音想张瑜道歉。   “对不起,是我魔怔了,此事算了,我可以另寻有缘人。你若愿意继续加入我穷奇峰,峰内资源你和莎莎均分,也无需顾及我,就当我说的废话吧。”   说罢,杜伽直接向着杨平岳请辞离开了。   杨平岳看他这副模样,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等他走远之后,才问张瑜:“你可需要再挑一座山峰?”   张瑜笑了笑,一副大度的模样:“杜峰主实属性情中人,晚辈倾佩他对诺言的执着,自愿加入他的麾下,还望堂主成全。”   柳莎莎大吃一惊,没想到张瑜这样还会选择穷奇峰,倒是杨平岳不怎么意外,毕竟穷奇峰对他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剩下的诸位峰主,得了好处之后,看张瑜也就顺眼多了,纵使有几人对于张瑜的归属,仍旧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到底有云氏兄妹的先例在前面,也不敢太过放肆的阻拦。   “那等此次招人事了,莎莎就带他去领事处将一切登记妥当,外头的弟子你们三星弟子自行挑选吧,但有一事要切记,无论如何都得以景阳堂的发展为第一要意,明白了吗?”   “是,弟子明白!”众弟子齐声应是。   杨平岳见众人乖顺的模样,有化作一团黑云离开了。 第165章 选人   张瑜和柳莎莎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了她的身边。靠近她的时候,张瑜才发现柳莎莎的“匿气”功力是愈发的精尽了,自己的神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也必须时刻保持注意,才能牢牢地锁定住柳莎莎。否则,一不留神,柳莎莎就会在他的神识和视野中消失。   柳莎莎见张瑜的到来,倒显得十分热情,毕竟千年之前,张瑜与她在秘境之事,她自己已经全忘光了。若不是因为修士的记性都比较好,而这千年来她又没怎么遇见过新的修士,否则就连张瑜的模样,她也记不得了。   就在柳莎莎打算和张瑜仔细聊一聊关于“穷奇峰”的事时,其他诸位峰主动了。   剩下的峰主们见杨平岳都走了,自然也不会在此地多待,和各自的弟子吩咐了几句之后,便也都离开了,原本笼罩在内外圈之间的结界,也因为峰主的离开而彻底消散。   此时的外圈已经喧哗的不像样子,许多人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广场外的无关人士,各个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又眼界稍微宽广一些的,认出了先前天空异象,皆是来自于景阳堂的众多高层。纷纷大胆猜测是不是此次选拔出了什么问题。   有的脑筋转得快些的,立刻就在广场外的空地上,摆起小摊来买瓜果点心,偏偏爱吃瓜的修士还不少,生意倒也算是用心了。   而有些人则对此次发生的变化感到焦虑不安,这些大多是有些关系在景阳堂里头的人,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此次选拔突生变数,因为这样,他们原来的消息就作废了。到时候,消息卖不出去不说,自己还要亏一笔买消息的灵石,这让视财如命的景阳城修士怎么能忍。   尤其是一些在通过竞价获得名额的弟子,他们是价格按照顺序拍好后,一同被传送回广场的,可是没想到那时的广场被结界隔开,还以为是他们的灵石白花了呢。   眼下,横隔在内外圈的结界消散,才让这些弟子松了口气。   倒是选择“贰”的修士,表现则要好上许多,他们大多是凭借直接的实力晋级,也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明白自己一定会被选中,自然也不屑于通过抱团互相安慰的方式来增强自己的自信。   由于云小芸的离开,接下来的整个流程自然是由林皓主持。   林皓施法,将自己的声音能够穿透内外圈的阵法,传递到所有人的耳中。   他先是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林皓直接拿出他在杨平岳身上学到的气势,用威严的声音,镇压住广场内外的议论声。   “都给我安静一点,谁要是再敢聚集大声喧哗,执法人员就会立刻把你丢出去,永生取消参加资格。”   说着,原本已经落下的执法队所有成员再一次拔地而起,踩着灵剑,在外圈的上空飞行。   紧接着,林皓没有交代在内圈发生的事,毕竟那属于景阳堂的私事,外头的人没有资格知道。而是直接开始赶人,他对着广场内外的人说:“还请通过了“壹”和“贰”轮选拔的弟子留下,其余众人都请离开此地。”   这时候,自然是有人不愿意离开的,对他们而言,留下来总归还有机会,就算是在没有机会了,能够多看两眼,万一让自己找到一处商机,那岂不是又能赚大发了。而且?有的修士刚刚排队买上灵瓜,哪有瓜子点心都已经买好了,戏却看不上的道理。   可这些人忘了一件重要的是,此地是何地?是景阳堂,景阳堂的修士在这里就是说一不二的。让你来你就必须来,让你交灵石,你就得交,而且还得多交,交的越多越好。   现在直接发话让你走,那你必须麻溜的头也不回就走。   不走的下场是什么?   哼哼,不走闹事的刺头,已经被执法队施法抓上高空,再狠狠地甩出去了。   同时,执法堂也将他们的相貌记录在玉简中,只等此间事毕后交与林皓,林皓自会吩咐他人,见这些人逐出景阳城。若是还想留在景阳城做生意,那么就得加税百分之百,也就是多出一倍的税来。   十几个刺头被执法队“重点关照”过之后,几万熙攘的人群,也就变“乖”了,不是他们没有怨恨和不满,也不是他们不想留在此地,为自己想方设法的争取更多的利益。   而是他们没有胆量再出头了,往人群中一缩,是自己做好的保护色,也是自己最有效的宽慰剂量。他们可以借此名正言顺的安慰自己:“又不是我一个人被淘汰,走就走呗,下次说不定还有机会。”   亦或者是说:“走就走,可不能得罪景阳堂,以后再景阳城,还得倚仗着他做生意呢。”   这些人对修炼并无敬畏之心,说来也是,习惯了投机取巧,又怎能在枯燥乏味的修仙一路上走得长远呢。   这人啊,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算是走干净,而在这期间,张瑜通过与柳莎莎的聊天,将留在此地的三星弟子都认了个干干净净。   由于张瑜现在的身份也是三星弟子,每当张瑜在柳莎莎的引导下,将目光移向那些被介绍的人,他们大多都会还以友善的目光。毕竟世家子弟大多都是习惯了逢场作戏的人,他们能够在表面上维持最基本的礼仪,哪怕他们再不喜欢你。在这个方面,华梦可以算得上是其中翘楚了。   当然了,其中自然也是有部分修士不愿意伪装的。就比如“附灵峰”的王威和王严两兄弟,当张瑜看向他们时,王威理都没有理他和柳莎莎二人,而王严甚至再扭过头前,还回头瞪了他一眼。   柳莎莎看到此景也不觉得奇怪,她传音对张瑜说道:“此二人皆心属云小芸,你以后遇见此二人也要多加防备。”   张瑜点了点头,将这话牢记心中。   总的来说,张瑜将一圈三星弟子认识完全之后,心中对景阳堂的势力分布有了最基础的了解,不得不说,和窦长宁在一起后,让他对世家子弟的品行有了一部分了解。   当然了,窦长宁所有的性格和习惯在他眼中都是好的,哪怕那事他再怎么看不惯,如果说窦长宁来做,他也会支持到底。   柳莎莎he张瑜识人的说话间,外圈的无关人等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有资格进入下一轮选拔的千人。   其中选“壹”的留下七百人,只从中挑选二百人,而选“贰”的留下三百人,从中挑选一百八十八人。由于张瑜已经是三星弟子,自然是不在那个一百八十八人之中的。   对于“壹”类弟子的选择,其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基本上就是看身价大小,按照次序从排名高的山峰到排名低的山峰,依次进行选择。   不过,被低排名山峰选中的世家弟子也不用担心,毕竟他们在进入景阳堂后,只有一次机会选择更换山峰的。不过是需要花费灵石罢了。   就好像柳莎莎挑选的两位世家弟子,除了客气的打过一声招呼外,半点该有的热情和可逃都没有,可见他们的心根本不会留在穷奇峰。   对此,柳莎莎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对第“贰”类的选拔,自然就激烈了许多,除了想轩辕鼎这样实力雄厚,背景强势的弟子是香饽饽外,像神秘龙凤双子,芈龙和芈凤这些修为和潜力无限大的修士,也是峰头争抢的对象。   所有通过第二轮的修士,都是一次双向选择的过程。有得修士看不上一些没人的小山峰,而有的山峰则看不上一些已经丧失了潜力,只能依靠年岁增长勉强跟上修为的修士。   由于每一位修士只有一次挑选山峰的机会,一来二去之间,那些没有被看上的弟子,就算是彻底落选了。   当然了,作为没有话语权,也没有足够多吸引力的穷奇峰,自然只能挑选别人挑剩下的,最重要的是,柳莎莎还必须得将杜伽的要求摆在明面上,让本来就对穷奇峰不感兴趣的修士,这下更是连往他们这儿看的动力都没有。   柳莎莎对此情此景已经见惯不惯了,她早已适应了被人忽视的环境,对她而言,没有人发觉自己,倒也算是一种解脱。   就在张瑜认为,此次选拔,没有人会选择穷奇峰时,一个半大黑发少年,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少年的修为不高,只有筑基期的修为,而且看他的穿着格外简朴,一看就不会是什么世家子弟。   少年的模样还算俊朗,只是一身未脱的稚气,让他看上去,像是生活在田野间的农家少年郎。少年与张瑜还有几分相像,皮肤都是又黑又亮,还能隐隐泛着光。只不过张瑜肌肤的韧性,要不少年强上许多。   少年见此地没有人,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才不与旁人争夺那些热闹的山峰呢,找个安静的场所,稳稳地修炼不必什么都强。   因此,少年郎一看见张瑜,还以为是与他一样的参赛者呢。他还乐呵呵地和张瑜打招呼,就差没一掌排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兄弟,你眼光不错啊。”   少年郎目光扫视一圈,愣是没看见坐在他面前的柳莎莎,嘴里还嘟囔着:“为何此地连个话事人都没有啊?”   “就在你的眼前,你没看见吗?”柳莎莎的声音在少年咫尺外响起,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少年郎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眼前的椅子上,隐隐约约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这可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鬼啊!”   “闭嘴,再大喊大叫,我就让你变成鬼!”柳莎莎制止了他的吼叫,并且一个眼神交给张瑜,示意他将穷奇峰的规则说与他听。   张瑜无法,知道这是柳莎莎在偷懒,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只得将穷奇峰的规矩,想眼前的少年老老实实讲了个遍。   少年郎听后先是一愣,他没想到穷奇峰居然会让他做出如此艰难的选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爽朗一笑:“不就是‘不死道术’嘛,我练!我傅晶还不信会被一个小小的功法难倒。”   这是怎么多年来,第一个听到此事,还准备继续修炼不死道术的人,属实难得。 第166章 选拔结束   既然如此,柳莎莎也乐的有修士愿意“自投罗网”,她便将傅晶手下,也省的他师尊一天到晚为了此时心力交瘁,有时候都快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除了张瑜和傅晶之外,便再无旁人愿意加入穷奇峰。哪怕有人来询问过后,得知了穷奇峰的排名和要求,都只能尴尬这笑脸离开。宁愿放弃进入景阳堂的机会,也不愿意加入穷奇峰。   张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有些不理解,哪怕加入穷奇峰,修炼一门永远不能使用的秘术,总也是能背靠着景阳堂,能有诸多便利,为什么不愿意呢?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而是耐心的和柳莎莎以及傅晶等在原地,静静地等待中此间事毕。   不同于他们这里的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像是华梦等人的山头,一个个都排起了长龙,哪怕知道那里的竞争十分激烈,都愿意抢破头皮往里争。   柳莎莎这一行人,就像是局外人,只能拿出瓜子点心,悠哉悠哉的看着。   傅晶是个活络之人,身上也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他虽然不敢和柳莎莎这位元婴大佬搭话,但是面对着比他修为还要“低”的“练气修士”张瑜,他也没有作为筑基期的傲气,乐呵呵地与之聊着八卦。   什么那谁谁谁在来比赛前将自己房子都卖光了啊,又比如说刚刚被招入某某峰的修士,其实是谁的老相好啊。   各种八卦,有得是人尽皆知,而有的则更像是床笫间的私语,都不知道此人是从何而来的这些消息。   尤其是,想什么谁谁谁是某一峰七大姑的小舅子,等这样子的八卦,若不是潜入爬墙角,想必也听不到的。   张瑜和柳莎莎两人当时望向傅晶的眼神就变了,好在刚刚柳莎莎在招到傅晶之后,就将一个小的隔绝阵法升起,以示不在招人的意图,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意外之喜。   张瑜默默地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玉符,弹射到眼前的阵法中,玉符像是落入湖中的石子,在阵法上泛起了丝丝涟漪,随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此时的阵法已经经过了张瑜的加固,确保不会再泄露一丝声响。   张瑜和柳莎莎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柳莎莎传音给张瑜,示意他套套此人的话。毕竟这些隐秘的八卦,此人竟然信手拈来,一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惦记上的傅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毕竟,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能够耐心的听他说话了,自从他误服了那头不知道是啥妖兽的内丹后,自己就糊里糊涂的踏上修仙之路,然后就糊里糊涂地筑基了。   可他初次踏入修仙界,一无师尊,二无家族,让本就是无依无靠孤儿的他更是举步维艰。   就这样,他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碰巧此地再招人,他就用在那怪物尸体捡到的储物袋中的灵石报了名。对他而言,灵石虽然很重要,但没有告诉他到底有多重要,比起灵石他更想要一个能够安稳修行,有人愿意指导他修炼的环境。   因此,他哪怕是面对穷奇峰这样苛刻的招人要求也没有退缩,毕竟漂泊惯了的游子,只想找个安稳的家啊。   就在傅晶边说着八卦,边回想自己寡淡的修仙时,趁着他说话间的空隙,张瑜插了一句嘴:“这么些个私隐,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当然是……”本就没什么心眼的傅晶,向来心直口快,差一点就要将自己能够获取他人传音的消息,说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来,张瑜和柳莎莎已经用神识锁定了自己,被两股元婴修士的神识锁定,让傅晶当时就压力倍增。   这下子他才算是反应过来,自己的秘密像是被人发现了,立刻就住了嘴,眼神也一下随之暗淡,丝毫没有了刚刚聊八卦时的神采飞扬。   张瑜看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神识率先收回,他淡淡地问了句:“不管你用何种方法,只要别用在我身上就好。”   柳莎莎也收回了神识,她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不会的,不会的,我只能听见比我修为低的修士的传音!”惊出一身冷汗的傅晶,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辩解道。   听到此语,再结合傅晶脸上的表情,张瑜几乎可以断定眼前的愣头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傻子”,一眼就没见过世道的险恶,还不用自己逼迫,就把秘密说出来了。   而辩解完的傅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秘密都说出来了,当时吓得脸色苍白,身怕眼前的两人对他做些什么。   谁知道,柳莎莎没有管他,而是又自顾自地躺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点点地看着阵法外,磕着自己的瓜子,显然是没有将他的秘密放在心上。   倒是张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正经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修仙之路多坎坷,一路上充满了诱惑和机遇,也充斥着人心的善与恶。今日,你刚刚所说的一切,我和你师姐就当没有听过,也不会告诉别人。但有一事你要切记,万不可随意相信他人,也不能将自己的秘密轻易都说出来。否则,被有心人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性命丢失也只是在一瞬间罢了。”   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在修仙界要这么做,原先他都是依赖自己的本能,难免还未从一个凡人的姿态中调整过来,不免有些不适应。   他赶忙点点头,一副将此话听进去的模样。   而张瑜心中“物尽其用”的小算盘就打得飞快,一瞬间张瑜就想到了今后该如何好好利用此人的本事。   既然要好好地利用他,第一步还是得想将他培育成有用之人,否则岂不是就和苗淼一样,变成替他人做了嫁衣。   张瑜想了想,看向傅晶的眼神愈发和善了。他调笑着对傅晶说:“好了,趁着现在阵法的掩护,你要是嫌还未说够八卦,不如索性一口气都说出来,也省的憋在心里难受。”   起先,傅晶还摇摇头,摆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可是过了片刻,还是没有忍住,又兴高采烈地指着那些修为比他低的修士,说着他们的八卦。   张瑜传音给柳莎莎,对着她说:少年心性,心里还是藏不住事。此事你会告诉峰主吗?   柳莎莎面无表情,态度依旧很冷淡,她否认道:又不是什么天大的本事,不过是神识比同阶修士发达一点罢了,何必告诉师尊多此一举呢?   张瑜暗中观察兴高采烈的傅晶,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会装到骨子里,那就是真得没有听到自己和柳莎莎的传音,终究还是暗中喘了口气。   就这样,傅晶喋喋不休地“嘚吧嘚”三个时辰,张瑜都快睡着的时候,终于,此次景阳堂招人终于要结束了。   张瑜环顾四周,许多小山峰的弟子已经离席,而几座排名考前的山峰却招到了很多人,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柳莎莎从座位上站起,用葱段般的手指捂住嘴巴,打了个轻微的哈气后说:“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带你们去领事处,将腰牌和服饰都领取一下,随后咱们便回穷奇峰。”   还在喝茶润嗓子的傅晶,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口中的茶水匆匆咽下后,“嗯”了一声。   张瑜也不是个磨磨蹭蹭之人,跟在他后也站起身子。   景阳堂并不在景阳城内,而是这篇大陆的西南区域都属于景阳堂,其中的一百座灵山,分布在景阳堂势力范围的不同区域,彼此之间往来全靠传送阵。山峰的灵气排名,也就决定了自己在景阳堂什么位置。   张瑜已经隐隐约约猜测到,穷奇峰可能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了。   领事处为了方便各峰寻找,设置在了里广场不远处,加之穷奇峰的人又来的比较早,因此都不用等待,很快就将所需登记几乎完成。只是领事处的长老,看了一眼张瑜后说:“你回穷奇峰后不要肆意外出,过两日堂中自然会有人找你。”   看来是堂主已经打过招呼了,张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心中感知到,有人带着恶意在暗中观察自己,可当他神识扫过时,又察觉不见,可见此人的修为至少与他全盛时期不相上下。   张瑜将此事放在心上,却没有立刻告诉柳莎莎,以免打草惊蛇。   众人领好各自身份的物品就回去了,傅晶虽然不解,明明张瑜只有练气修为,却能给自己莫大的压力,而且居然一开始就是三星弟子。但他知道,此事事关他人私隐,也就没有多嘴。   反倒是张瑜,在去往传送阵的路上,想到了刚刚的两个疑惑,他便望着柳莎莎的背影询问道:“为什么有些人宁愿选择不进入景阳堂,也不愿加入我们穷奇峰啊?还有,为什么有的小山峰那么早就开启了阵法不招人呢?”   他将此疑惑向柳莎莎询问,在一旁的傅晶也连连点头,显然也是十分好奇为什么那些人不选择通过小山峰,进入景阳堂。   柳莎莎却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然后说出了一个让张瑜和傅晶心脏骤停的回答。   “你们莫不是认为进入景阳堂之后,就不用每月再交灵石了吧?”   “什么?每个月居然还要交灵石?”张瑜和傅晶都惊了,先后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嘴巴都张的老大,两双星眼就差没从眼眶中滚落到地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进入了景阳堂之后,既然还要每个月都要交灵石。   张瑜连忙打断柳莎莎,他用怀疑地眼神看着柳莎莎,语气中的疑惑,直接就写在了脸上。   “你不会是诓骗我们呢吧,刚刚我可听到,那个什么云氏兄妹是有每个月的俸禄的。”   柳莎莎顿时无语,她冲着二人翻了个白眼,满脸写着“无可奈何”的表情。她冲着惊讶地愣在原地的两人,没有好气地说:“根据景阳堂的规定,所有山峰,按照人头,没人每月要交一千灵石,小的山峰既然无法开源,那也就只能节流,少招些人了。” 第167章 云小芸密谋   柳莎莎顿了顿,有些不情愿地说:“每个月是有俸禄,张瑜的情况还好一些,每个月能拿到一千灵石,勉强能够上交给景阳堂。但是傅晶就只能拿到三百灵石,剩下的灵石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可以先帮你出一年的灵石,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加上你们刚刚的储物袋中,应该有一万两千的灵石,够你们第二年的要交的灵石,撑过两年应该也不是问题。”   张瑜到还好说,有妖魂符在手上,不怕自己短缺灵石。   但傅晶则是急得又抓头发又跺脚,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他满脸写着委屈,眼泪都快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了,他是万分没有想到,自己进入景阳堂之后,不仅不能赚到灵石,反倒还得每个月搭进去七百灵石,一年可就是八千多灵石,这么多的灵石,他要去哪里赚啊。   柳莎莎见自己的小师弟,一副着急的模样,就差没有号啕大哭出来。毕竟以后是要在同一山峰上相处的人,要是穷奇峰上原本人就不多,到时候别再偷跑掉一个,说出去那可是丢大人了。   于是,柳莎莎便给傅晶指了一条明路,她扶着满头青丝说道:“你也别觉得景阳堂的身份一无是处,有了这个身份,在景阳堂的所有地盘上,无论是灵植还是各种资源,都能比景阳堂外的修士,用更加便宜的价格获取。”   “不仅如此,属于我们穷奇峰的千里地盘,都是可以收税的,只要那里的税收的多,自然分到你手上也就多,由于这是千年来的最后一次景阳堂收徒,往后粥多僧少,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听了她的话,傅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皱着眉头摇摇脑袋,低声地说了句:“当今如此吧。”,便垂头丧气的一言不发。   柳莎莎不擅长宽慰别人,因此也没有耐心去调节别人的情绪,反正她自诩已经做到了一个师姐该做的样子,也尽到了自己的本分,至于以后的路,张瑜和傅晶选择怎么走,那是他们的事情。   三人就这样沉默无言的来到了传送阵前,不出意外,传送阵也是要钱的。   不过由于三人都是景阳城的弟子,原本需要五百一人的灵石,现在只要五十灵石就可以了,一下子价格就降到了十分之一。   张瑜看着此事若有所思,他拱拱傅晶的胳臂,对着他传音说:“你看,这不就是一处商机嘛?只要你找到那些需要传送货物之人,一次收人三百灵石,岂不是要便宜许多。”   傅晶听了眼睛一亮,可转瞬间眼光也就暗淡了,他用闷闷不乐的语调说:“我也不认识什么人,而且修为太低了,我更想花时间在修炼上,而不是在毫无意义的运送路途中。”   张瑜听了他的话,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也是一个热爱苦修的人,但是他并不同意一直埋头苦修而不注重与其他修仙者打交道。   修仙永远都不可能只修自己的仙,不与他人打交道,怎么知道自己与他人的差距?不与他人接触,又哪里能分清楚何为善,何为恶?   张瑜看着傅晶的模样,想着若是要把此人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手下,相比还是得废上不少功夫。   但傅晶能够接受传音的本事属实了得,一旦自己能将其收入麾下,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傅晶的价值,简单来说和苗淼的“水凤灵体”不相上下,只可惜苗淼是个没脑子的,在修仙界没脑子死得就不冤枉,只希望傅晶能比她聪明些,别站错了队。   张瑜一边想着,一边嘴上开导着傅晶,让他暂时放下对如何赚取灵石的担忧,只要考虑提高修为即可。   由于三人是前往穷奇峰的,传送阵设置的比较偏僻,三个人走了一小会儿功夫才到。   在路途中,他们居然遇到了云氏兄妹,云珏还好,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般,径直的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倒是云小芸,原本可爱且精致的面容皱在一起,鼻头高耸,鼻孔收缩,她还用手夸张地在鼻前扇了扇,嫌弃的表情是半点也不藏着掖着。   当她走过三人时,云小芸斜了一眼他们,用甜美的嗓音,却发出轻佻的语气嘲讽道:“一股子穷酸味。”   原本是想仗着自家兄长在自己身旁,想要激怒这些人,让自己兄长替她做主。   谁料,这三个人的心态一个比一个好,而且他们都是自诩穷酸之人,丝毫不觉得这是在辱骂他们。   于是,柳莎莎一行人是丝毫反应也没有,直接与云氏兄妹擦肩而过,一个眼神给都没有给到云小芸,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一般。   云小芸气得直跺脚,鼓着腮帮子,像是心中有一口怨气不得舒展。   当他和云珏走入传送阵后,云小芸看着角落里,穷奇峰传送阵的亮起,心中的怨念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以至她对云珏的态度中,都带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怨念。   “哥,你刚刚怎么不出手教训他们,任由他们骑到我们头上?”   云珏没有理她,云小芸看着她兄长面无表情的英俊脸庞,心中满是不解,她兄长的性格自己还是了解的,无缘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两个通过传送阵,落在云氏峰头传送处后,云珏立刻就带着云小芸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到了洞府之后,劈头盖脸就对她一通臭骂,云小芸被他骂得双眼通红,眼泪像是绝了堤坝的滔滔江水,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止不住的流下。   云珏到底还是心疼他的妹妹,他看着自己收到的,来自杨平岳的传音玉符,其上写着他们山峰的人员分配。   云珏恨不得将此物砸个粉碎,可是他的理智还在,只能是看着眼前的玉简,朝着云小芸无奈地抱怨:“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一个任性妄为的举动,毁掉了我多少年的心血嘛?这数百年来,我对我们云氏山峰的布置,终究还是白费了。”   云小芸含着眼泪的双眼中满是无辜,她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还在低声向着她的兄长道歉。   “哥哥,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怎么会是这样呢?”   云珏看她这副模样,心中怀疑是不是自己对她的保护太好了,导致她成了现在这副外强中干,毫无城府的模样。手段也不高明,本事倒有几分,可是在景阳堂中也还完全不够看得。   思来想去,眼下倒也算是个磨练她心性的好机会,若是能让她收收刁蛮的性子,学着拥有华梦那般颇深的城府,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了,你也别哭了,希望你能从此件事情长点教训,我有实力能够为你一次两次的行为买单,可是若你还是毫无长进的话,长此以往,难道你想落到和柳莎莎,和穷奇峰一样的下场吗?”   云小芸连忙摇摇头,她光想想自己若是沦落到想柳莎莎那般,岂不是要被华梦那个婆娘耻笑到死,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得痛快。   云珏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忍再多说什么责怪她,只能冲着她挥一挥手后说:“你先下去吧,以后行事多思量着些,我这里还要处理政务。”   “是的。”云小芸收住了眼泪,朝着云珏欠身施礼后便走出了云珏的洞府。   一出洞府之后,她就找来了在云氏峰上一直暗恋她的石天苟,几声细言软语,就将石天苟的“男子气概”勾起,恨不得立刻就将张瑜抓来,交由云小芸处置。   云小芸用自己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搭在石天苟粗厚的手臂上,双眼擎泪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极易容易忽略,眼前之人也是一名元婴修士。   更何况是原本就属意云小芸许久的石天苟,当云小芸的手掌,触碰到他手臂的一瞬间,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化了,没过几分钟他都已经在脑海中,想着与云小芸的双修生活。   云小芸强忍着心中对他的厌恶,面上却没有展现出分毫,依旧是一副柔弱小女人的模样,她看着石天苟的眼睛,言语中的认真竟然丝毫不像是在作假。   “石哥哥,这么多年来,小妹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虽然你的修为在我们云氏峰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达到了大乘境界,但是你也知道的,在景阳堂修为哪有家世重要,咱俩的事情才会一拖再拖,你不会怨我吧。”   “怎么会?”石天苟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地将云小芸揽在怀里。   云小芸强忍着呕吐之感,没有躲闪开来,换来的是石天苟的一声满足的长叹。   为了尽快从这个令人恶心的怀抱中脱离,云小芸直截了当地说:“那么我所拜托的事,石哥哥可有打算?”   石天苟一听立刻排着胸脯说:“区区一个元婴,还是手上掉入练气的元婴,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避开穷奇峰那个杜老头子,杀他们易如探囊取物。”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云小芸立刻从他的怀抱中站起身子,见石天苟目光有些不对劲,立刻辩解道:“我还要去我兄长那里,等过些日子我来为石哥哥践行,祝石哥哥马到功成,也祝咱俩今后的日子一帆风顺。”   石天苟很快就被云小芸的三言两语,哄骗的连东南西北在那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点头应是,哪里还能分清楚事情的好坏呢。   而远在数百万里之外的张瑜,刚刚从传送阵内出来的张瑜,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暗杀,已经展开。 第168章 是真的穷   话分两头,也是刚刚从传送阵内出来的张瑜一行人,落在了穷奇峰上。   穷奇峰不愧是景阳堂最穷的几座山峰之一,离景阳城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哪怕是用了传送阵,可是等三人从传送阵内回过神来,也不免一阵头晕目眩,气血翻涌。   傅晶更是遭不住,他第一次使用传送阵,就是经历如此远距离的传送。出了传送阵之后,他直接摔倒在地上干呕,将胃里的酸水吐了一地。要不是傅晶早已经辟谷,只怕估计能把去年吃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柳莎莎面色也极为难看,她虽然也是一名体修,但她走得路线更像是一位潜伏在暗处的刺客,而她的身体以柔韧和敏捷极为出色,倒是在耐力和抵抗上,也就比普通法修好那么一星半点罢了。   三人之中,脸色相对而言最好的便是张瑜,一是他习惯了各种远距离的传送,二是因为,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体修?肉身力量不弱于一般的法宝,尤其是他的肉身经过多年在蛮荒战场上,与各路妖兽的磨练,千锤百炼之后,应对一次远距离传送,自然不会力不从心。   张瑜虽然肉体上没有受到损伤,可他看见穷奇峰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眼前的穷奇峰被薄雾笼罩,山峰上寸草不生。放眼望去,从山脚到山顶,除了山顶有两处房屋之外,其余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一块块岗石突兀的树立在山坡上,将原本还算是平坦的山坡给搅了个稀巴烂。   张瑜不敢相信,用神识将山峰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发现此地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别说是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了,就连地里都没有什么草根蚯蚓啥的,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干干净净”。   若要是没有这些也就罢了,此地的灵力竟然也十分的匮乏,不说天地元气这等罕见之物,就连灵力竟然都比不上,在小世界的宗门。   张瑜被气的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他现在很想抓着柳莎莎的脖颈,一边疯狂地摇晃她,一边大声的质问她:“你这是把我骗到了什么地方!”   张瑜的心都在滴血,而在一旁涂完的傅晶,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从景阳堂才给他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柄灵剑,当场就要自刎于世,好在张瑜眼疾手快将他拦下。   “你这是干什么?这里是穷,但俗话说得好啊?‘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好死不如赖活着,咱没必要啊。况且你要是死了,这穷奇峰上岂不又少了一个活物?”   张瑜用手夸张地抱住傅晶的腰,拦着傅晶不让他血溅穷奇峰。   而傅晶则是眼含热泪,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番,口中嘶吼了一番“让我去死”,“放开我”之后,将手中的灵剑人在地上,开始双手掩面,抱着膝盖抽泣。   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儿,哭起来倒像是个娇滴滴的俏媳妇,边哭还边抱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比赛,如果我不去比赛,我就不会花掉五千灵石,如果我不花掉五千灵石?我就不会向着被师姐选中,如果我不被师姐选中,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   柳莎莎看着两人装模作样地演戏,知道自己属实理亏,如今看来是不放点血,这两个“戏精”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于是她大喝一声“够了,不就是穷了点吗?一个两个至于摆出这副脸色嘛?”   被张瑜扶着的傅晶,抬起自己满是泪水的双眼,坚定地控诉道:“师姐,摸着你的良心说,此地是穷了一点点嘛?这里算是穷疯了。”   张瑜还不忘记在一旁补刀:“就是,我看也不要叫什么穷奇峰了?改名叫奇穷峰,奇穷无比的山峰。”   柳莎莎被怼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双手一摊,气急败坏地说:“好了,不就是想从在我这儿,再讨要点灵石过去嘛,用得着装出两个大老爷们儿,装出这副姿态来。真的是,我再帮你们多出三个月的灵石。”   “一年。”张瑜和傅晶异口同声地说,显然是两人早就商量好了,要这么坑柳莎莎。   “五个月!”柳莎莎自然也不是傻的,她虽然灵石还是存了一点的,但是在景阳堂,灵石永远不嫌少,谁都不知道万一哪一天又要用到大量灵石了呢。   “十个月!”张瑜和傅晶不依不饶的抬价。   “八个月!再多我也就出不起了。”柳莎莎报出最后的“价格”。   躺在张瑜怀中的傅晶看了张瑜一眼?只见张瑜点了点头。于是他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将跌落在地上的灵剑收回储物袋中,同时口中说着:“成交。”   而张瑜则是施法蒸发掉了残留在地上的酸水和刚刚做戏留下的泪滴,将自己捯饬一番,丝毫看不出刚刚撒泼打滚的模样。   柳莎莎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两声,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嘲讽道:“两个大老爷们,一点也不害臊。”   张瑜的脸皮厚惯了,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主意就是他想的。   倒是傅晶有些无奈,但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对不起啊柳师姐,我也是没办法,你先帮我多撑几个月,等我赚到灵石,我在还给你。”   柳莎莎也是知道穷奇峰的情况,一没灵植,二没灵脉,要啥没啥的山峰,还景阳堂那么远,说句不好听的,谁来都基本上赚不到灵石。   自己的这点家底,一是因为自己早就三星弟子了,景阳堂补贴灵石刚好够需要上交的数目,二是因为有杜伽的扶持。   整个景阳堂的财政都是交由柳莎莎来负责的,为了确保每一座山峰不会彻底崩溃,景阳堂每一年都会有一笔灵石拨给各个山峰,足足有一万灵石,这些灵石全都被杜伽赏给了柳莎莎。   而柳莎莎则将这些灵石都攒了起来,以用作不时之需。   以及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用这笔灵石,改变穷奇峰状况的机会。   而眼下,张瑜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三人在此地待的时间够久了,柳莎莎便带着他们飞上山顶,准备拜见杜伽。   一路上,张瑜取出一面面小的阵旗插在地上,每飞过一处,张瑜手中的阵旗就能稳稳地落在地上。   傅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忍不住地问张瑜:“兄弟,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修为眼藏起来了啊?反正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何必再遮遮掩掩呢。”   “我可没有掩藏修为,练气期就是我现在真实的实力。”张瑜微微笑着摇摇头,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谁和你们是自己人,他的自己人永远只有窦长宁一人。”   傅晶咋咋呼呼的,自然没有发觉张瑜的一样,立刻反驳道:“你可拉倒吧,别看我是筑基期你就骗我,你什么都会,怎么可能是练气呢?”   张瑜脸上的笑容一淡,将手中的最后一杆阵旗,稳稳地插入了两座土房子之间,一时间所有阵旗上都散发着点点金光,这些光芒相互链接,新成了一个用金线构成的金丝罩子,将整个山峰笼罩其中。   做完这一切后,张瑜才淡淡地说道:“我的修为被封印了,眼下只有练气期,因此我说的并没有错。”   傅晶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张瑜的伤心事,连忙向张瑜道歉,同时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有口无心。   张瑜看他这模样,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为他知道,有口无心,大大咧咧是傅晶的个性,一想到以后要把他培养成圆滑老连之人,他就觉得困难无比。   张瑜板着脸说没事,着实把傅晶吓了一跳,正当他想要早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此人自然是穷奇峰的峰主杜伽,他刚刚感受到穷奇峰有异变,一抬眼,就看到一层金光,将穷奇峰完全笼罩其中。   此时的他就知道是柳莎莎带着人回来了,先这个手笔,应该是那个会炼制妖魂符的修士搞出来的,每想到那人居然还是个布阵高手。   或许柳莎莎和傅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但是杜伽一眼就能看出此阵法的缺点,那就是此阵法只能作为最简单的防守阵法,甚至连预警都做不到。   但是,此阵法又个对于穷奇峰而言,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这个阵法不需要依靠灵石支持,通过每日的阳光笼罩,就可以自行恢复能量。而且,作为最基础的阵法,此阵法以后可以逐步添加其他的作用。当然了,这样做的前提是要有充足的灵石储备。   杜伽心中对张瑜的好奇又上了一层台阶,但眼下对他而言,傅晶才是最为关键的人。   他一个瞬移就出现在傅晶眼前,着实将他下了一大跳。   不仅如此,眼前的人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从上到下,从外到内,傅晶都有些怀疑,若是可以的话,此人会不会那把刀把自己剖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好在没持续多久,杜伽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他对着傅晶称赞道:“身体到还算不错,灵根资质也还可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要修炼《不死道术》吗?”   傅晶可不敢说不,自己是因为愿意修炼不死道术才有资格进度景阳堂的,若是在此时出尔反尔,只怕会被眼前的人一掌拍死。   虽然傅晶不知道眼前人的具体修为,不过从柳莎莎和张瑜毕恭毕敬地模样,他大胆的猜测,眼前人就是穷奇峰的峰主。   傅晶想都没想,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杜伽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他从手中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储物袋,交到了傅晶的手上,并对他说:“以后你尽管修炼,你的每月灵石我包了,有什么需求,缺什么资源直接找我提,我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喜从天降,傅晶乐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差没当着杜伽的面跳起来。   柳莎莎原本满是笑意的嘴角一愣?她也没想过杜伽回因为此事,给予傅晶如此多的帮助,让一直是杜伽唯一的徒弟的她有些发酸。 第169章 未来发展   不过柳莎莎调整的很好,她现在已经是一名金丹修士了,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了师尊一点宠爱就拈酸吃醋的小女孩。   柳莎莎也很感谢傅晶的出现,毕竟只有他愿意学习不死道术,也算是了了师尊的一门心事。   傅晶还是头一次被这样的大人物如此看重,兴奋地都快找不到北了,好在他还是留了一点点清明在心底,不至于得意忘形,做出许多癫狂的举动来。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杜伽交与他的玉简,其上记载着“不死道术”的修炼方法,只等待会儿回到洞府后再仔仔细细地研究一番。   而站在一旁的张瑜,却是在暗中观察着发生的一切。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傅晶喜出望外的收下玉简后,杜伽转身朝向他,也给他一份一模一样的玉简。   “这是?”张瑜双手捧着玉简,眼神里尽是疑惑。   他可没有答应杜伽一定要修炼“不死道术”,这突然塞到自己手上,到底是何用意啊?   杜伽也毫不掩饰他的目的,他是想要多一人修炼,就会有多一份机会炼成。但是他很聪明,毕竟作为凝象境的修士他说起话来十分的圆滑。   “你别吃心,我送你这份玉简是因为我看你的体质也是体修,加之你现在修为被封印,多了解一门体术,也算是为自己开阔开阔眼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总之,你若是不想修炼,那就不要修炼好了,我也不会勉强与你。”   张瑜咧咧嘴,不就是想要接着“不死道术”作为道术的威名和吸引力,诱惑自己修炼它吗?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狐狸。   当然,这些话都是张瑜的心理活动罢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吧这些话说出来。   杜伽见张瑜将手中的玉简放入储物袋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飘到空中,看着在地上站着的三个人说道:“好了,既然你们也到了穷奇峰,也看到了我们穷奇峰的状况,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赚钱的方法……”   张瑜和傅晶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只等着杜伽说些什么有用的赚取灵石的法子,谁知道他的话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赚钱的方法我们穷奇峰一个也没有。技术上,穷奇峰不会炼制丹药,不会布阵,不会炼制法器。而资源上,穷奇峰更是一穷二白,连灵气!都是十分匮乏。”   “因此?我建议傅晶和张瑜,尤其是傅晶,你可以想想办法,最好是能在景阳城找到一处居所?留在景阳城修炼,毕竟那里的灵气比起穷奇峰上,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傅晶刚刚还为自己能够免去每月必须上交的灵石而感到高兴?现在他扬起的小脸一下子就垮掉了。他哭丧着脸说:“我想啥法子留在景阳城啊?”   杜伽这个也不太清楚?毕竟这么些年了,他是半点心思都没有放在如何赚取灵石,以及如何抬高穷奇峰在景阳堂的地位上。   否则就凭借他与杨平岳的关系,景阳堂也不至于落得怎么凄惨的下场。   柳莎莎此时在一旁想出个主意,她用葱段般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衣摆,目光却看着别处说:“若是你能在某处找到一份工作,最好是能包住的那种,那么修炼起来倒也会方便许多。”   柳莎莎的提议让傅晶的眼神一亮,但很快柳莎莎就是当头一盆凉水,浇在了傅晶的脑袋上。   “可是,景阳城中的商户,都不是没有背景的人,他们大多来自堂口中的排名前几的山峰,哪怕是一些小的商家,也是投靠了景阳堂的商行,可不是能够随意招揽旁人的。若没有那些峰的峰主同意,商家是不会随意招揽别人的。”   傅晶听闻此言?只能委屈的撇撇嘴说:“既然如此,柳师姐那你说什么呀?害得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缓解了自己轻微的不爽后,柳莎莎正打算宽慰傅晶,毕竟她也没有资格留守在景阳城修炼。若不是作为商家的店员,留守在景阳堂中,每日所需要的灵石花费之巨,可是连她都用不起的。   “既然如此,不如好事将每月的灵石,留作布置巨虎。阵的材料,这样也算勉勉强强够用了。”   杜伽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做为一峰之主是多么的不够格。   而就在此时,张瑜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说:“若我有一间店铺呢?”   “什么!?”其余三人齐声大喊,尤其是柳莎莎和杜伽,满脸写的“不可置信”四个大字。   柳莎莎一脸怀疑的看着张瑜,语气都免不了上扬,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但此刻也没人会留意她言语的不同。柳莎莎吊着嗓子追问道:“不太可能吧!你可知道景阳城的店铺,向来都是有价无市,有多少人争破脑袋的想要入住,但都被景阳城的商会拦在了门外。你难道认识商会中的高层?”   面对柳莎莎的疑问,张瑜“嘿嘿”一笑后,自然地说道:“那不是,我初来乍到,什么可能认识商会的人呢。”   “那是怎么回事?”柳莎莎急切地追问。   面对柳莎莎的穷追不舍,张瑜轻微的皱起眉头后说:“不过是因为先前有个商家想要追杀我,却被我直接将他和他的伙计全部反杀了,我想那间商铺应该是没有人了,向来就是我的了吧。”   听到此处,柳莎莎好似吐了一口气般,原本捂住胸口的手也微微放下,她定声说道:“你这小子想得倒美,若这么简单就能成为你的店铺,那所有在景阳城开店的商家,起步都要人人自危了。”   杜伽也在一旁插话道:“是啊,我也听闻有人谈及过此事,一旦一间商铺过了了一个月,那就得被景阳城的商户进行核查。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所有的景阳城的商铺,都会聚在一起开会,到那时你岂不就露馅了。”   张瑜听了柳莎莎的话后,仔细的想了想,他说道:“依造咱们的力量,确实不能够将店铺取下?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若是有掌门做靠山,向来在景阳城有个小门面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张瑜胆大心细,这就把主意放置在了掌门杨平岳身上。就他今日观察,杨平岳对诸峰的态度,心中早就明白了,杨平岳一直想要借住各种机会,能够光明正大的削弱其余诸峰,妖魂符是如此,惩戒云氏兄妹亦是如此。   穷奇峰想要获得长足的发展,已经不太可能,通过融入其他山峰而获取资源了。   倒不如索性另辟蹊径,成为掌门杨平岳最忠实的山峰,帮助他来培育只忠于杨平岳的实力,那么在景阳堂的排名中,穷奇峰才有机会一飞冲天。   他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了杜伽,杜伽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在一旁的柳莎莎连连摇头说:“此事断不能成啊,这么多年来,景阳堂的掌门,除了自己的弟子外,不能向峰主一样招揽势力。一旦穷奇峰开了先河只怕会成为其余山峰#我众矢之的。”   杜伽显然是将柳莎莎的话听了进去,正当他想要拒绝张瑜是,张瑜却说:“只要我们能够提供足够大的吸引力和价值,我能保证别说是掌门杨平岳了,就连其他山峰也舍不得放弃我们。”   柳莎莎听到张瑜口出狂言,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转过身子,看着张瑜的眼睛,出言讥讽道:“足够大的价值?凭什么呢?凭借你的一张嘴皮子,还是凭借你会炼制的几张妖魂符。你可知道,一旦你将妖魂符的炼制方式,交与掌门,你就没有资格再与他提条件了。”   张瑜平静地注视着咄咄逼人的柳莎莎,原本面无表情的他,突然展颜一笑,直接问出了两个直击人心地问题:“为什么柳师姐,你总是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在你眼中,穷奇峰真的就这般不堪嘛?”   “怎么会,我只是……”柳莎莎被他问得一愣,当场就想要辩解,但是张瑜不会给她机会。   张瑜瞬间改变了脸上和善的表情,直接换上了一抹冷笑。随后他从储物袋中去取出一尊药鼎,直接单手举着药鼎,砸在了穷奇峰的石地上,只听见“哐当”一声,地上被药鼎砸出一个深坑。   同时,一抹药香从药鼎之中蔓延出来。   杜伽此刻已经激动的难以言喻,他隔空用手指轻轻点在药鼎上,顶盖直接飞起,药鼎中的两枚丹药,直接就飞入了他的手中。   不过是两枚元婴丹,对杜伽而言是毫无作用的丹药,但是杜伽将这两枚丹药,放在鼻尖细细闻过之后,又直接顶着柳莎莎渴望的眼神,吞下了其中一枚元婴丹,闭上眼睛,仔细分辨这其中的药力。   过了片刻,杜伽睁开双眼后,直截了当地说了三声:“好!好!好!”足见其对丹药的难易程度。   随后,杜伽向张瑜确认:“这些丹药都是你自己自己做的。”   张瑜的点头,让他狂喜,有了这样高品质的丹药和妖魂符,穷奇峰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了。   “真的不错,你小子有前途!过两日等掌门派人前来之际,我会带你去拜访掌门,亲自请求掌门将那扇门面交于你使用。”   说罢,将一个储物袋和剩下的一枚元婴丹交与张瑜手中,并对他慈祥地说:“这份储物袋中,是一些灵石,想来你现在的修为,炼制这样高品质的丹药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这些灵石拿去布置聚灵阵,应该会轻松许多。”   张瑜收敛起脸上的锋芒,恭敬地将储物袋收下,刚刚鞠躬道完谢,再抬头时,杜伽已经飘然不见,只剩下脸色灰白的柳莎莎和,一脸茫然但却十分兴奋的傅晶还愣在原地。   柳莎莎见脸上无光,当场就要咬着牙离开,却被张瑜直接喊住:“柳师姐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柳莎莎扭过身子,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模样。   没想到张瑜直接向她道了歉,同时还将元婴丹塞入柳莎莎的手中:“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师姐莫怪。”   柳莎莎看着手中的元婴丹,自然不会和晋级元婴的机会过不去,纵使心中还有块疙瘩,也只能扯出一张笑脸说:“无妨。”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亘古不变。 第170章 交谈   张瑜原本以为,没过两日堂主就会派人来找自己。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张瑜都在研究“不死道术”,发现此门术法属实精深,一旦用心研究,便能发觉它在体术上的独一无二。若不是修炼要求太为苛刻,自己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可惜……   还未等张瑜感慨玩,屋外的传音铃铛就响个不停,张瑜苦笑地摇了摇头,不用猜了又是傅晶。   打开门之后,果不其然又是他。这一个月里,傅晶有事没事都会跑到张瑜这边,尤其是当他知道张瑜是元婴修士之后,更是恨不得就留在张瑜的洞府内修炼。   虽然最后还是被张瑜给赶了出去,但是最终变成了他每日锲而不舍的来向张瑜请教。   毕竟他能修炼到筑基期,全是因为他的运气好,如果运气差个一分半点,早就命丧黄泉了。而傅晶自己对修仙应该遵守法则是只了解一星半点,他一直渴望有人能够引领着他前进。   虽说现在傅晶已经加入了景阳堂,但是他一没本钱,二没人缘,杜伽对他而言,修为太过强大,让他哪里敢日日有问题就去询问呢?   而柳莎莎是女修,长期打扰她也不方便,于是他目光就落在了张瑜的身上。   张瑜虽然是元婴修士,但是他身上有封印,压低了他修为的同时,也将张瑜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缓解,让傅晶不会因为靠近张瑜而感到浑身难受。   加之张瑜向来博学多识,习惯于收集各地的信息,对于傅晶关于一些修为上的困惑,解答起来可谓是信手拈来。   因此,只要一有空,傅晶就会出现在张瑜的洞府外,请教张瑜关于修为上的问题。   张瑜虽然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但是眼下他的修为被封印,导致无法修炼。体术上也只需要完成每天的功课即可,神识的《晓神诀》和《窥世魔瞳》自己也练到了瓶颈,一时半会间倒也难得的清闲。   用这段时间辅导傅晶,不仅可以提升傅晶对修仙界的认识,更是能够养成傅晶对自己的依赖,到时候利用起他来也只会更加得心应手。   张瑜心中这般打算着,一边为傅晶泡上一壶灵茶,扶着脑袋问他:“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问我?”   正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味着茶香的傅晶,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一口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也不嫌茶太烫,喝完伸着被烫肿得舌头,含含糊糊地说:“峰主喊你过去,好像是堂主派人来了。”   张瑜等了许久,自然是等到了今日,也不多废话,直接扯着傅晶就往外走。   傅晶感受着灵茶带给自己体内的灵力,不舍得放下杯子,恨不得连茶叶也都嚼吧嚼吧一同咽下去,虽然他每次都是这么做的,可是今日看来是吃不到了。   张瑜看着他这副扣扣搜搜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见他都要走出洞府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自己茶杯里的茶叶。   “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张瑜在心底笑了笑,他拉着傅晶的胳臂,笑着对他说:“好了,别回头看了,赶明儿你到我这来,我称个十斤给你也无妨。”   “这不,不合适吧。”傅晶听了吓一跳,灵茶中浓郁的灵力,甚至比穷奇峰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多,可见其价值不菲。虽然自己每日都来张瑜这里,看似两人关系不错,但自己突然收这么大的一份厚礼,还是会有些惴惴不安。   张瑜看着他瞪大的眼睛里,除了不安外,还有一点点像闪烁的星星般的渴望,就知道这份礼物是他需求的,也是他想要的。   于是张瑜笑着说:“没事,若是景阳城那里店铺能够拿下来的话,我还需要一个帮手,到时候可就得麻烦你了。”   傅晶一听此言,立刻拍着胸脯说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赚很多灵石的,保证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想买啥买啥。”   “那师兄就等着享福咯”张瑜没有把他的话放进耳朵里,显然就当作小孩子得了好处后,随口说的胡话罢了。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等到了杜伽的洞府前才有所收敛。   张瑜和傅晶恭敬地等在洞府外,等到杜伽召见,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走进阵法之内。   杜伽的洞府与穷奇峰的环境可谓是如出一辙,丝毫没有凝象期修士的威严和豪华,破破烂烂的就如同时刚刚开凿,还未经打磨过一般。不仅如此,门前还不知道种了些什么,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张瑜心中好奇,仔细的嗅着几口,加一辩别之后,发现那两株灵植,自己居然完全不认得。   这显然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毕竟张瑜善于炼丹,连他都不认识的植物,在这天底下也算是少见。   只不过眼下没有功夫,也不好走上前去仔细辨认,只能匆匆看过一眼就罢了。   两人走进屋后,正做着喝茶的是杜伽以及杨平岳的弟子林皓。   屋内茶香四溢,但张瑜细闻之下,发现茶香四散却不凝炼,空虚缥缈,想必茶中灵力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罢了。   张瑜心下了然,却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朝着坐在主位的杜伽便是弯腰拱手作揖,同时还不忘喊出:“请峰主安!”   紧站在他身后的傅晶,也是有样学样,跟着喊道:“请峰主安!”   而坐在主位的杜伽,只是将手中的白瓷烤金漆的茶杯放下,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收到了二人的请安了。   两人收手后,又转向了还坐在位置上的林皓。   张瑜朝着林皓只是略微作揖,行了一个平辈之礼,林皓便将手中的灵茶放下,朝着张瑜便抱手走来,未等张瑜礼成便还礼。   倒是傅晶因为修为较低,且只是一个一星弟子,施展了全礼之后,林皓也只回了一个微笑。   繁琐的礼节结束后,杜伽示意二人在他右手边依次坐下,并有两傀儡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张瑜和傅晶是第一次见到傀儡,未免有些惊奇,尤其是张瑜,一眼就被如此栩栩如生的傀儡吸引住了视线。   张瑜能够一眼看出这两个傀儡侍从不是真人,也要得益于他的窥世魔瞳,自从修炼了窥世魔瞳之后,张瑜对器物灵力的流转愈发敏锐。若无隐蔽阵法阻碍,自己用些手段倒也能看明白其中的关键。   眼前的两个傀儡人虽然在举止动作上与真人一般无二,但他们没有呼吸,胸腔更是毫无起伏。   张瑜不自觉地打起了炼制手法的主意,要知道,他虽然炼丹炼器,布阵制符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但唯独傀儡术这一道,自己修炼的千年来,是一次都没有接触过。   接触的傀儡也大多都是残存洞府中的傀儡兽,虽然有几个的威力也着实不凡,但和眼前的傀儡侍从比起来,便差了几分意思。   从暗中走出来的傀儡侍从,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几乎几不可闻,丝毫没有傀儡应该有的笨重感和迟钝感。尤其是当傀儡人举起茶壶,帮张瑜倒茶时,动作之流畅就好像是真人一般。   而且,这样的傀儡人绝非凡品,眼波流转之间,似有隐隐水光闪过,就好像是能够眉目传情,能有自己的思想一样。   当傀儡侍从帮张瑜倒茶时,张瑜便端着茶杯仔仔细细地观察它,张瑜发现眼前的傀儡侍从眉心有一块小的凸起,藏在了类似人族的肌肤之下,突起下流动着灵力,从头至脚蔓延到它的全身。   想必便是这股灵力驱使着傀儡人能够活动自如。   张瑜实在有些心痒难耐,想伸手感受一下傀儡人的触感,是否与真人也并无二致。   正当他伸手想要摸上去时,坐在主位的杜伽一声咳嗽,将张瑜的思绪拉了回来,也制止了他的动作。   张瑜正要起身致歉时,杜伽却主动给他递了台阶,他发出一声不算恼怒的嗤笑,同时笑着骂张瑜道:“怎么的?好歹你也算是个元婴修士,眼皮子怎么这么浅?一个傀儡侍从就将你的魂勾了去,你且不要打我侍从的注意,你要男要女我都想办法给你弄一两个过来。”   将张瑜窥探自己傀儡的炼制手法,转变为觊觎自己傀儡的姿色,已经算是给了张瑜很大的面子了。   坐在张瑜对面的林皓也跟着打圆场:“峰主说笑了,看张道友仪表堂堂,向来也是个风流多情人,只怕在外的情郎痴女,也是多的数不过来了。”   几句调笑就将刚刚张瑜的失态遮掩了过去,可见二人都很看重张瑜,否则也不会如此。   张瑜自然是借坡下驴,站起身子,向杜伽鞠躬施礼,并顺着二人的话茬说:“晚辈失态,多谢峰主宽宥。只是因为此物长相与我的道侣颇有两分相似,一时思念难耐,才得贻笑大方,实在是晚辈的不是。”   “哦?没想到张道友年假轻轻到已经有了道侣,却不知道侣现在何处啊?”听到有八卦,林皓的眼神都亮了,连忙追问道。   张瑜可不想让窦长宁成为他人的谈资,只能强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个在下也不清楚了,估计得自己解开身上的束缚,才能感应一二。不知道在下能否有幸和林道友一同回到景阳城,找寻解开束缚的秘密呢?”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除了傅晶。自然也都能明白张瑜不想在他道侣一事上再多做纠缠。   林皓“哈哈”的笑了两声后,脸上便没有了一丝尴尬,他对着张瑜笑着说:“这是自然,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告诉张道友,堂主已经同意将那个店铺赠予你了!”   “此话当真?”张瑜心中顿时就没有想其他事的能力了,双眼看着林皓直放光。   林皓点点头:“这是自然,堂主说的话岂有出尔反尔的可能?”   真当张瑜为之高兴之际,面前的林皓却收起满脸的笑容,话锋一转。   “只不过……” 第171章 柳莎莎求救   “只不过什么?”张瑜看到林皓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顿时疑心大起。   林皓还是笑了笑,他宽慰张瑜道:“只不过商会之中的其他商户,不甘心把商铺拱手让人罢了,提出要与你比试一场。”   “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明知道我现在只有练气修为,还要与我比试,想来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张瑜紧锁着眉头,他虽然现在面对元婴,拼尽全力应该是有一丝自保之力,但前提是得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否则的话,只凭借单纯的斗法,自己面对元婴修士只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林皓却笑着摇摇头说:“自然不会让张道友身受重伤的同时,还与其他修士斗法。我们景阳堂的修士虽然爱财如命,但也没有那么下作,至少在明面上没有那么下作。商会不是要与张道友比斗法,而是要与道友比炼丹。”   张瑜听了此言,差点都要笑出了声,景阳堂的那些商户要是还不算下作的话,这天底下岂不所有人都是正人君子了?   当然这样的话,张瑜也只是在心中诽议,他才不会傻不愣登的跳出来反驳林皓,他只是带着疑问重复了一遍林皓说的话:“比炼丹?”   “不错,道友可有问题?”   张瑜心下略微放心了些,比炼丹的话自己倒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于是,他便自信的回复林皓:“若只是比拼炼丹,自己自然是有几分把握能够胜出,到时候还得劳烦堂主为我做个见证。”   “这是自然了,不知张道友如今可有空?”   “难道今天就要比嘛?”张瑜觉得此时间有些太过仓促。   而林皓却说:“择日不如撞日。早一天比也算是了却道友的一桩心事。”   张瑜这下没有接茬,反倒是将目光转向了许久不曾开口的杜伽身上。   杜伽朝着他微微颔首,同时为了激励张瑜能够取胜,他对着张瑜说:“你且去吧,此番若是获胜,我自会有奖励给你。”   说完之后,杜伽的眼神朝着张瑜身后的傀儡人撇了过去,心领神会的张瑜,自然知道这是杜伽在用傀儡的炼制法在激励自己。   张瑜立刻站起身子,毕恭毕敬地向着杜伽行礼。   “多谢峰主。”   杜伽摆了摆手,最后一句话却不是对张瑜说得,而是对一直坐在一旁,话都说不上的傅晶说:“你跟着张瑜一块去吧,也算是长长见识。况且我相信张瑜,是不会让我们失望地,等到他获胜,就留在店铺里安心修炼便是,若有事情,我自会让柳莎莎传召你们。”   “是!”两人齐声应是,一副要退下的模样。   见杜伽又端起了茶杯,林皓也识趣地一同向他请辞,就这样三人一道离开了杜伽的洞府。   三人出了洞府之后,就立刻往传送阵处走,到了传送地点,却发现柳莎莎早就在那里等候。   林皓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看到柳莎莎一脸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找张瑜有事,于是留下一袋灵石,用以其余三人的传送阵,便很自觉的走入了传送阵中。   “看来柳师妹似乎有事要找张师弟,那师兄我就先行一步了,正好也提前回去,监督比赛场地的布置,避免被人动了手脚。”   说罢,他启动了传送阵,在一阵光影中,身形逐渐模糊消散。   傅晶虽然脑子不够灵活,但他还是知道,柳莎莎并非冲着自己来的,他自觉的后退了百米,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柳莎莎见傅晶走远,未等张瑜开口,立刻就跪倒在地上说:“还请张瑜道友,祝小妹凝聚元婴。一旦事成小妹必为道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瑜虽然有些猜到了柳莎莎的意图,却没有想到她归德如此直接,当时一愣,随后连忙侧过身子,不愿意接受柳莎莎的大礼。   同时,张瑜不免疑惑地问道:“柳师姐,我看你气血充盈,灵力充沛,向来是已经在结丹大圆满许久了,冲击元婴只是时间问题,何苦来求我呢?”   “况且,你作为跟在峰主身后多年的弟子,向来穷奇峰资源再少,也足够你一人凝聚元婴了。”   “而且,若是修为上,或者是心境上的问题,倒是你凝结不成元婴,向来峰主会比我更了解一些,你问我无异是缘木求鱼,在下实在想不到能有何德何能帮助到柳师姐。”   张瑜虽然是笑着说得这些问题,可是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因为柳莎莎梨花带雨的跪倒在地而感到一丝怜惜。   反观原本就因为久久不能元婴,几近崩溃的柳莎莎,此刻已经是满脸泪水,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关于自己凝结元婴的一切。   原来早在数百年前,她的修为就已经达到了结丹期大圆满。只是那时自己为了灵石,经常会接一些任务。当有一次自己外出执行任务时,不小心被奸人所伤,致使自己的经脉俱断。   虽说百年来自己已经在杜伽和诸多灵药的帮助下,养好了断裂的筋脉,但是之后长出的筋脉,与原本筋脉之间,形成了一个个小的薄膜,致使自己体内的灵力无法贯穿流转。   杜伽在仔细检查了柳莎莎的身体之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柳莎莎自身的“蜃雾之体”,才导致了如今的状况。想要凝结元婴,就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但难就难在解决问题的办法之上,要么是有一位和杜伽一样的凝象境的大神,愿意损耗自己的本源之力,来帮助柳莎莎破除筋脉中的壁垒。但这样的方法,就连杜伽都不会这样做,因为一旦修士的本源之力损耗过多,修为上会大幅跌落不说,甚至还会影响到自己往后的修炼之路。   那么便只剩下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寻觅传说中一些极阴之水,用极阴之水来融合掉柳莎莎体内的壁垒。   而在柳莎莎服下张瑜赠予的元婴丹后,许久不曾变动修为竟然进一步有了波动。   当时她就像是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中,看见了一丝黎明曙光的旅人,内心的希望不自觉地将张瑜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才来苦苦哀求。   毕竟,如果自己百年内仍然不能元婴,只怕到时候就会因为寿元问题,而身死道消,在这茫茫修仙界,留不下一丝痕迹。   柳莎莎的境遇十分悲惨,可张瑜听了却将剑眉蹙起,并非他不想帮助柳莎莎,毕竟柳莎莎是把好刀,“蜃雾之体”能发挥的作用绝对不小。   张瑜想了想,还是把实情换了种方式,告诉了柳莎莎。   “你之前服食的丹药中确实是有一滴太乙真水,而我手中也的确有一瓶,但现如今我却不能给你。”   “你尽管开个价,不管是多少,我都愿意……”柳莎莎匆匆忙忙地表态,却被张瑜直接打断了。   张瑜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过焦躁,听他把话说完:“我手中是有一瓶太乙真水,但是它放在了我的本命法宝之中,在我元婴被封印后,我的本命法宝也失去感应,连我都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又怎么能够拿给你呢?”   听到这话,柳莎莎闪亮的眼神也渐渐暗淡,原本充满力量的躯体,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彻底变得黯淡无光。   她瘫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她的凤眼,从弯起的眼角,一直滑落到她的脸颊。柳莎莎无奈哭喊着,却只发出一点点如同蚊蝇般微弱的声音:“天道不公,难道我注定要命丧黄泉了吗?”   张瑜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玉玺在体内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玉玺何时能够再次进入,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画张大饼忽悠柳莎莎为自己办事。   张瑜先是装作一副悲痛间同情的模样,将身上所有的,用了太乙真水的丹药,连同储物袋一同交给了柳莎莎,大概有个十数枚的样子。   交给柳莎莎后,他还不忘装模作样地安慰她,对着她用悲痛的嗓音说道:“师姐,你放心,上天让咱俩再次相遇,一定是有一份缘由在里头的,要不然怎么恰巧我就有太乙真水了呢?再说,只要我能在百年之内破开身上的锁链,也不是没有机会重新感应到我的本命法宝的,到时候你不就有救了吗!”   已经有些痴傻的柳莎莎,顺着张瑜的话继续往下说:“对啊,只要你能够在百年之内破开身上的阵法,我还有一线生机。”   说着说着,柳莎莎的眼睛里有重新燃起对生的渴望,她将手中的储物袋攥得紧紧的,她从地上怕了起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张瑜说道:“只要你能帮助我成功结婴,我成为元婴后的百年之间,将认你为主,为你驱使。立誓于此,天道可见。”   柳莎莎为了确保张瑜能够用太乙真水就自己,不惜立下天道誓言。   张瑜想要的也正是这个目的,他等柳莎莎立下誓言后,才装作一副苦瓜样,焦急地说:“柳师姐,这又是何必呢?要是我能拿出来的话,必定第一时间就会给你的。”   柳莎莎也不拆穿他,只是对着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带着傅晶过去吧,别让林皓在那里等急里。我会尽可能的帮你解开封印,这些丹药就当是我的报酬吧。”   说罢,柳莎莎右手紧攥着储物袋扭头就走,丝毫没见张瑜原本丰富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凉。   等张瑜调整好心情后,他将傅晶带入传送阵内,两人将林皓留下的灵石翻入传送阵内,开启了超远距离传送。   两人一落地,傅晶还是没有忍住,找了个角落脸色苍白的大吐特吐。   就在张瑜等他之际,林皓带着一行人走进了传送大厅,来到了他们的传送阵前。   张瑜一看他们桀骜不驯,满脸都写着“我很高贵”四个大字的脸庞,就能猜到这些人是来自景阳城的商行。   张瑜一眼扫过去,发现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除却林皓外,为首之人面容倨傲,仔细一瞧竟然也是为老熟人了,就是一开始压价的胖掌柜。   只见胖掌柜收起了在店铺里的伪善,将倨傲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夸张地用肥嘟嘟,白嫩嫩的手捂住口鼻,用怪异滑稽地语气说道:“哪来的穷酸味,真的是将我们景阳城都给污染了。”   其余众人立刻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酸味可真难闻,还是早日滚出去比较好!”   “凭他们这个连传送阵都做不了的人,也配和咱们平起平坐?”   一时间,哄笑声,嘲讽声传遍了整个传送大厅。 第172章 炼丹比赛上   听到众人的哄笑声,在一旁干呕的傅晶,为了不让张瑜失了面子,只能强行将自己恶心反胃的感觉压下。   张瑜在一旁冷眼看着众人,似乎对他们的嘲笑毫不在意。反倒是走到傅晶身旁,用指尖火将地上的酸水蒸发。又取出一枚米白色的小药丸,在掌心碾成粉末,铺在了傅晶刚刚吐过的地方。   一时间,一股清雅的幽兰芬芳将原本的酸味完全覆盖,那味道清雅悠远,多一点点的浸润到四周的环境之中,不一会儿就将整个偌大的传送大厅完全覆盖。   别看就刚刚那么小的一枚药丸,其散发的气味之浓郁,是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的。   就为了掩盖傅晶的气味,哪里用的着这样子的药丸。很显然,张瑜是在用此物向众人挑衅呢。   果不其然,张瑜处理完一切后,拍掉手中的粉末,对着傅晶说道:“你要知道,作为修士不就是要学会逆天改命吗?若凡是都依赖先天条件,那还修什么仙!”   “说得好!”随声附和的不是林皓,出乎意料地是来自那十人队伍的末尾,一个穿着锦袍,带着锦缎帽子的中年人。   他刚刚就特立独行,在一行人都在嘲笑张瑜之际,他就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样,好像张瑜是好是坏对他而言丝毫不重要。   直至张瑜拿出那枚米白色的小药丸,锦袍男子的眼睛瞬间发亮,他耸动着鼻尖,闻着药丸碾碎后散发的淡淡兰花想去,眼神中陷入了迷离。   随后,又听见张瑜的一番言论,属实对自己的胃口,才忍不住出言附和。   胖掌柜一看身后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帮着张瑜说话,当时面上就挂不住了,短粗的眉毛在他肥腻的脸庞上皱在一起。   “厉大师,你怎么帮个外人说话?”胖掌柜忍不住的出言责怪。   原本看着张瑜还笑眯眯的厉雨寒,当时就将脸色一变,表情比胖掌柜还要难看,他指着胖掌柜的大脸盘子就骂道:“怎么?我还夸不得旁人了?”   “说得,说得。”胖掌柜被他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唬住了,竟然也不敢出言反驳,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厉雨寒冷哼了一声,倒是又重新走到了队伍的最角落,摆出先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张瑜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已经有了成算。这胖掌柜看似地位崇高,怎么会对一个中年人如此言听计从,当面被摆了脸子,居然还能忍住不发火,可见这个中年男子属实不是一般人。   可不管这个中年男子是谁,他此次都必须赢。只有赢下此赛,才能以景阳城为根基,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早日飞升大世界,传送回聆音中世界,找到窦长宁。   也不怪张瑜此时的儿女情长,只因那枚米白色小药丸就是窦长宁炼制的,算是睹物思人吧。   就在张瑜思绪纷飞的时刻,在一旁观火许久的林皓,也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诸位都是炼丹大师,比赛场地我已经为诸位大师准备好了,还请大师们前往广场一较高下,那实力说话才是真正的本事。”   说罢,他站在一旁,侧着身子,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胖掌柜还是率先走在前面,一副谁也不理睬的倨傲模样,其余众人除了厉雨寒笑眯眯地和张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般,其余众人是看都不看张瑜一眼。   林皓见十人走在最前端,便走到张瑜跟前,熟稔地招呼道:“张老弟来得可有些晚,让为兄一阵苦等啊。”   张瑜知道此人的自来熟是有目的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有些事情耽搁了,还望林兄莫怪。”   林皓大度地摆摆手,随后突然传音给张瑜道:“张老弟对此场比赛有几分把握?”   “五五之数吧!”张瑜很是疑惑为何林皓乃至背后的杨平岳对此事极为上心,为了不出纰漏,张瑜还是故意将胜算调低了两成。   “五五之数,恐怕有点难啊……”林皓低声地喃喃自语,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张宇就在他身旁,将林皓的喃喃自语听得一清二楚,他低声传音发问道:“林兄可有什么难处?”   林皓略微一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就当是用以激励张瑜。   “实不相瞒,堂主对张老弟可是寄予厚望,他甚至吩咐了我,只要张老弟你能够取得比赛的胜利,不仅从今往后,出入藏书阁的花费由他老人家出,而且他还会想办法帮你解开身上的封印。”   “此话当真?”张瑜听了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那还能有假,堂主老人家金口玉言,要不然我哪里敢瞎编呢。”   张瑜兴奋之后,头脑开始冷静,他明白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能给出这么优渥的条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或者说是挑战,绝对不小。   不过他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下去,毕竟赢了的话一切好说,若果不赢……   笑话,他张瑜决定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此赛,他必须赢也必定会赢。   十人走在最前方,没有留意到张瑜和林皓的“悄悄话”,就这样,一行人走出了传送大厅,走到了广场上。   到了广场之上,林皓便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给众人领路,也表明了此场比赛是由堂主举办的。   一路上,沿途所有的商家都在议论纷纷,对着张瑜和傅晶指指点点。   虽然张瑜现在修为不足,但神识依旧保持不变,他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些商家的言论,全听在了耳朵里。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穷酸小子,也敢挑战我们景阳城商会。”   “就是,练气修为还想炼丹,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依我看哪,别说是那些个大长老亲自出手,就是我店里的小杂役也比他做得好。”   “听说广场上有人开了赌盘,要不要去压上两笔,赚几个子儿,当零花用。”   当然了,其中也不发有人对张瑜表示怀疑,认为他有这份胆量应战,说不定真有独到之处。   但这种零星的言论,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反驳压制。   “别逗了,炼丹需要大量灵力的支持,他这修为能坚持下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也不看看他的对手是谁,商行的十大炼丹大师齐齐出动,这样的炼丹水准,放在整个天润中世界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要有这本事将这些大师击败,我就在街上裸奔三圈。”   “别的人不说,就但是厉雨寒大师,他的炼丹术足以排进天润中世界的前十名。”   “真的假的?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问出这个问题的修士,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在乡野之间自由修炼的散修,他问出这个问题后,立刻就被身旁一身青衣的景阳堂修士嗤笑。   “你连这个都还不知道!厉雨寒大师可是我们堂主见了,都要对他万分恭敬的大师。话说,当年为了请厉雨寒大师在景阳堂入住,堂主可是三请大师,先后花了不知道多少的天地灵宝,才将大师请来此地。”   “就是,看你这副穷酸样,莫不是和那小子一伙的吧,赶紧给爷走远点,省得让我染上你的晦气。”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景阳城吧,此地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来的地方。不过,要真想发财,不妨那你身上仅存的灵石去赌一把,就压那小子,万一翻了,你不就有救了吗?哈哈哈哈!”   “你这人心眼也太坏了,这不是摆明了要强他最后一分钱嘛?哈哈”   周围的修士,对着那破烂修士一通嘲笑,眼神中的不屑像是利刃,恨不得将眼前的穷修士千刀万剐。   倒是那个修士,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听到此言语后还乐呵呵地向着提出此建议的人致谢,他扭头就走。   张瑜将这一切听在耳朵里,他看向那个修士离开的背影,愣在原地,思索了一番。   傅晶从他身后走到他的身旁,小声地询问他怎么了。   张瑜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但随后就把一个储物袋放在了傅晶的手中,同时传音给了傅晶:“你跟着那个人,把我们身上所有的灵石都压上。”   “压谁赢啊?”   张瑜屈指一个脑瓜崩就弹在傅晶的额头上,恶狠狠地说:“你说呢?当然是压我了!”   傅晶只能揉着脑袋,“哼哼”了两声就走了。现在他对张瑜可以说是无脑崇拜,相信张瑜所做的事都是对的。因此,张瑜吩咐什么,他都照做。   傅晶拿着储物袋就跟在了那名修士的身后,而张瑜亦是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等十二人到达广场上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准备妥当。广场的正中央,十一个聚火阵法已经被镶嵌上品质极高的灵石,十一座青铜鼎炉被稳稳地放在一侧。   每一座鼎炉之间,至少隔了十米宽,确保彼此炼丹之际,不会出现相互干扰。   每一座鼎炉前还放着一个小的储物袋和一枚玉简,里头就是今天比拼时要使用的材料。   林皓飞至半空之中,将广场上的阵法打开,张瑜以及商会十人,按照浮在桌子上的名牌,依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此时?飘在半空中的林皓开了口:“此次比赛比的是丹药的炼制水平,因此所有的参赛者炼制的丹药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古方丹药清灵元珠,按照最后成丹的数量和品质,决定张瑜是否有资格成为景阳城商户的一员。”   “每位参赛者桌前都有一个储物袋,储物袋中是三份清灵元珠的原材料,这也意味着所有参赛者最多只能失败两次。”   “炼制时间为三天三夜,时间一到所有参赛者都必须停手,若炉内还有丹药为炼制完成,则算作废丹,以炼制完成的丹药为准。”   “若张瑜能够击败其他的参赛选手,那么他就拥有了商铺的使用权,并且独立与商会之外,不受商会的管控。”   “若张瑜失败,则他和穷奇峰的所有修士,永远也不能在景阳城开商立铺。”   “三、二、一,开始!”   随着林皓的话音结束,包括张瑜在内的所有人,都先拿起玉简,贴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开始学习着清灵元珠的炼制方式。   毕竟作为由杨平岳拿出的古方,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清灵元珠”的炼制方式,至少在这一点上,杨平岳做到了公平公正。   话分两头,一路跟着那修士的傅晶,来到了赌盘出,眼神一花,那名修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此时的傅晶已经顾不得了,他看着“张瑜胜,一赔一百”的字样,将两人身上仅存的五千灵石全部压上。 第173章 炼药比赛中   等傅晶跟着挤进人群,看见广场上已经有炼丹师开始准备炼制“清灵元珠”了。   那些自以为已经将“清灵元珠”的炼制方法牢记于心的炼丹师,已经开始着手将处理丹药了。虽然从这些炼丹师的神情中,看不出炼制的难度,但是从他们从容不迫的动作,和有条理的整理灵植的手法,不难看出他们的炼丹功力。   而广场上还有的炼丹师还未将玉简从自己的额头移开,胖掌柜、张瑜,以及久负盛名的炼丹大师厉雨寒都还未曾将贴在自己的额头间的玉简拿开。   又过了一个时辰,胖掌柜原本油腻的头顶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讪讪将玉简放下。到不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该从何处入手炼制丹药了,只是因为他的神识不能支撑他再继续解读下去。   他从自己敞开的衣袍中取出一方绣有牡丹花的红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后,扭过头朝着张瑜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双眼紧闭,玉简却依旧被他用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虽然如此,可胖掌柜看得见张瑜的牙关咬得死死的,两颊的肌肉绷劲已经在微微颤抖。嘴唇被他咬得发白,若观察地再仔细一点,就能够看到他的嘴角已经有丝丝泛红,可见是嘴里的肉已经被他咬破了。   胖掌柜看到张瑜的模样,轻声嗤笑了一声,但他还是在心中忍不住的诽议:“莫不是此人真有什么本事不成?听少主说,此人乃是元婴修士身受重伤,如今看来他的神识倒未曾受到伤害,应该还比我略强一些。”   不过既然已经将厉雨寒请出了山,此次比赛他们就已经等于站在了不败之地。   只可恨的是,自己还要看厉雨寒的脸色,不过等此间事了,哼哼……   胖掌柜将手帕收回了自己的衣袖中,将思绪聚拢到眼前的储物袋上,他对于如何炼制“清灵元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现在可以开始动手炼制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脸色苍白的厉雨寒也猛地将手中的玉简放下,他的眼下一圈乌黑,明显是已经耗费了许多的精神力,但是他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他没有想到这样一场小比试的丹药,杨平岳居然拿出了这么神奇的上古丹方。   经过他两个时辰的研究,他发现此丹药不仅仅有补充灵力的作用,更是可以带走体内的杂质,洁净体内灵力的功能。   只不过这两种功能互为表里,若没有将药材之间的过程完全理解透彻,那么便只能看到“清灵元珠”提供灵力的一重功能,而将其他功能掠过。   厉雨寒在调息过程之中,环顾了在赛场上的众人,原本他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开始炼制之人,可没想到的是,张瑜却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他的嘴角都已经溢血了,都还没有将神识从玉简中脱离。   厉雨寒用知哟他一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看来他也发现了‘清灵元珠’背后的秘密,只不过这小子终究还是年轻了些,速度比我慢上这么多,可见起炼药实力也不过就是一般般罢了,我倒是可以熄了教他之心。”   厉雨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将手中的储物袋打开,分门别类的将手中的灵药整理,他特地从这堆草药之中,将其中的一味“黄鹤莲子”取了出来。在他看来,这位灵药就是杨平岳加入其中的障眼法,用于误导他人的。毕竟这味“黄鹤莲子”与第二重功效相克,若直接加入的话,只能想那些废物一般,炼制出只有补充灵力作用的“清灵元珠”了。   而就在作为商会代表的十位炼丹师,都开始按照各自的理解炼制“清灵元珠”时,张瑜还是一动不动。   直至天空低垂,有的手快的炼丹师已经将丹药放入炼丹炉中,仔细的观察火候了。   广场外的众人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的在地下议论纷纷,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言语中皆是对张瑜迟迟未动的嘲讽和不屑。   “这么久还不动,怕不是连丹方都没有看懂吧。”   “这还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废物,连丹方都看不懂,就这还想要和我们景阳城商会较量。”   “诶,你们可别瞎说,说不定不是人家看不懂丹方,而是他根本就不识字呢!”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我看那一定是他不认字,要不然哪里到现在都不会动手。”   挤在人群中的傅晶,在没人注意到他的情况下,朝着那些个人的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在心中默默的说:“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哪里知道我师兄的本事,等会我师兄一动手就要吓你们一大跳。”   正当他这么想着,张瑜终于动了,但是他不像傅晶想的那样,立刻就开始炼制丹药,反而是将玉简放在桌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竟然施法用藤蔓编了一张吊床,随后布下一个阵法,竟然就这么躺下了。   一时间,无论是在台下的看客还是在台上的炼丹师,凡是留意到张瑜所做的人,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在如此关键的比赛之中,既然会有人选择到头睡觉。   鸡这,不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广场内外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哄堂大笑。   有的看客边捂着肚子发笑,边开始大声地喊道:“我就说他是个废物吧,让他滚下来,他根本就不配与大师们一同比赛!”   这样的要求立刻就得到了身旁其他人的附和,一时间要求张瑜下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在广场睡得正酣的张瑜,丝毫没有在意台下的看客在喊什么,倒是林皓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局面。   林皓接到来自他师尊杨平岳的指示,杨平岳命令他,由得张瑜去,不到最后一刻不准终止比赛。   没有办法,林皓只能飞到高空,直接启动了先前布置的阵法,将所有人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同时,为了安抚台下看客的情绪,林皓对着众人解释说:“此次比赛,比得是最后炼丹的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炼丹不假借他人之手,炼丹师的习惯都应该尊重。”   同时,他还点出刚刚喊的最大声的几个人,分别是台上炼丹师的药童,他们如此急功近利地模样,被林皓扒的干干净净。   广场上的反对声音逐渐降低,四周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便只剩下人与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了。   而没人发觉,处理完一切的林皓朝着广场雕像后的角落看了一眼。   当月光照到角落时,一个穿着破烂的修士,正用半明半暗的脸庞,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张瑜。   由于张瑜还未动手,加之炼制的过程属实乏味,不少事不关己的修士,趁着月色相约离开。   因此等到张瑜醒来,发现面前的看台上,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浅金色的晨光下,终于开始了他的炼丹过程。   张瑜休息了一晚,终于将“清灵元珠”的三重药效理清楚了,自然在处理的过程中,他的动作飞快。   三下五除二,就将要所有的材料分成了三份,依次整齐的摆在自己的桌前。   就在张瑜即将把手中的丹药放进药鼎之中时,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广场都为之一震。   原来是有一名炼丹师,火候控制的不够仔细,引得药鼎炸裂了。   好在林皓事先已经布置好了,在每座药鼎的下方,都布置了特定的防护罩,在药鼎爆炸的一瞬间,一个防护罩立刻便从地下升起,将爆炸的余威和破碎的药鼎全都牢牢包裹在阵法之中。   因此,除了那名炼丹师受了一点轻伤之外,其余众人毫发无损。   林皓示意手下,将那名炼丹师抬下去休息,而他自己则对着剩余的众位炼丹师说:“一旦药鼎破损,就以为此次比赛你将无备用药鼎可用。为保公平,比赛是不允许用自己的药鼎的,还望诸位大师小心为上。”   林皓虽然都这么说了,可是炼丹一事,炸鼎极为罕见的,没过多久,居然又连着爆裂了五座鼎炉,台上也不过就剩下寥寥五人。   而此时的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胖掌柜早早地就将第二炉的灵植原料放入了药鼎之中,虽然他第一炉只烧出了一堆灰烬。   而此刻,厉雨寒的第一炉丹药终于完成,淡雅的药香从药鼎宗飘散,勾的人忍不住多闻两口。   厉雨寒面上虽然不显,可弯起的眼角,还是表明他内心的喜悦。他打开鼎炉的盖子,将丹药取出,一共有两枚暗绿色的不规则药丸,看上去卖相不太好,只能算是勉强完成罢了。   厉雨寒对此毫不在意,他明白任何一名修士都不可能确保自己在炼制新的丹药时,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第一次自己就能练出成丹,已经足以证明自己的水平了,况且还有时间,足够将剩下的原料一一炼制,这次的第一名他势在必得。   而此刻的张瑜,他的第一炉丹药还在炼制着,没有人发现,此刻张瑜的一双眼瞳已经变幻成了金银双色,在他窥世魔瞳的注视下,鼎炉中灵植药性的分离变得清晰可见。   只有一人察觉出他瞳孔的不同,就是躲在角落,一直注视观察他的破烂修士。   张瑜单手操纵着火焰,控制着火焰的大小,另一只手按在了鼎炉上,不断隔着鼎炉控制着灵植的位置,时不时将材料丢进去一同淬炼。   时间过去很快,没过多久天色又暗了,广场上只剩下了张瑜、胖掌柜和厉雨寒。   另外两人都是因为将三份材料都用完了,还未炼制出成丹,双双被淘汰。   广场外又逐渐热闹了起来,他们等着最后一天的比赛结果。 第174章 炼丹比赛下   修士的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明明刚刚一眼还是满天星光,等在回过神时,已经是万里朝霞,绚烂的霞光一如尘世间最美好的画卷,只可惜除了在天空飞过的一行大雁,无人与之共赏。   所有本应该注意到眼前美景的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利益之,纵使与自己的利益无关,也不妨碍他们看个热闹。   无论是人还是修士,他们都无法拒绝“看热闹”的本能,以至对自然最美丽的馈赠永远熟视无睹。   但不得不提的是,广场上的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出意外的,胖掌柜的两炉丹药,都已废丹告终,现在的他没有立刻将最后仅存的一份丹药放入药鼎中炼制,而是将玉简又拿在手上细细捧读,结合自己刚刚失败的经验,准备将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好好利用。   而就在刚刚,厉雨寒成功炼制出了第二炉丹药,甚至比第一炉炼制的还要完整的多。   第一炉丹药因为是第一次尝试,火力掌控不算完美,导致了他炼制的丹药虽然也是成丹,但药力根本就配不上地阶丹药的层次。   但是第二炉却大不相同,无论是成丹近乎圆润的外形,还是丹药所含有的灵力,都远非第一炉的丹药可比。   显然,厉雨寒对自己的炼丹状态十分满意,他将炼制成功的两枚丹药,放在自己的鼻下,细细地闻了闻,感受着药力顺着丹香,缓缓地充盈了整个鼻腔。   同时,他也听见广场外的看客们,对他的赞美和夸耀,纵使他向来“谦逊”,此时也不免有些自得。   他没有立刻开始第三轮的丹药炼制,反倒是将四枚丹药依次摆在桌前显摆,仔细听着广场外的看客的吹捧。   “不愧是厉大师,你看胖掌柜炼制了两次都没有成丹,但你看厉大师,不仅两次都成丹了,而且品质一次比一次好,这才是真的有本事。”   “对啊,别看我站的这么远,我跟你说,我都要闻见丹药的香气了。”   “你可别说,我还真的闻到一缕淡淡的药香,一看就知道是从厉大师的丹炉中飘出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你看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第一炉丹药都没有炼制出来呢?”   紧接着,广场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张瑜在装模作样,其实啊根本就没有在炼丹,要不然一天都过去了,为什么他的丹药却一直都没有能够炼出来。   听到此类言语的胖掌柜松了一口气,他将手中的玉简放下,扭过头看了一眼,还死死地盯着药鼎的张瑜,嗤笑一声后说道:“某些人要不就乖乖认输吧,别在此地丢人现眼了,老老实实滚回你的穷奇峰去。”   张瑜可没有功夫搭理他,他正忙着操纵药鼎中的火焰,通过他的窥世魔瞳,他能清楚的看见,在药鼎之中已经有一枚丹药初具模样。   已经被凝炼的药汁,包裹出两层的丹药,正在凝炼它最外层的最后一层外衣。   这最外层包裹的,也是此丹药的最后一重功效,那就是拓宽筋脉。   只有将最后的“外衣”裹上,“清灵元珠”才算是真正的炼制完成。   此刻正是最为关键的时期,张瑜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和胖掌柜做口舌之争,小心翼翼的操控着丹炉里的火舌,一点点将还未溶解的药力撑开。   可就在此时,原本稳定的药汁突然剧烈收缩,随后极速的膨胀,张瑜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要炸鼎的前兆。   一旦炸鼎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张瑜怎能容许此事的发生,他直接咬破舌尖,一口灵力充足的舌尖血就喷在药鼎之上,充裕的灵力帮他暂时稳住了药鼎众的药汁。   可即便如此,药鼎的表面也出现了许多裂纹,丝丝药香葱药鼎之中渗透出来,随着药香一同流逝的,还有鼎内的温度。   张瑜看着鼎炉中已经坍缩成一团黑灰的药渣,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他就讲药鼎的顶盖直接打开,任由浓郁的药香彻底消散。   “这味道也太香了吧,我感觉我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凝神的灵力了。”   “莫不是这小子成了?”   “我闻这味道,竟然比厉大师的药香还要凝炼几分,难道说此人炼制的弹药,要比厉大师的还要好?”   台下的观众,闻着从张瑜药鼎中飘散出的药香,止不住的议论纷纷。   此时,各个商户中的杂役们听到此言语,哪里还能坐的住,纷纷地跳出来说:“你们不要被他骗了,这只不过是这小子的障眼法罢了。”   “就是,要真的炼制成丹,为什么他不拿出来呢?”   “而且,你们仔细看他的药鼎,药鼎上遍布了一条条细碎的裂纹,这分明就是炸鼎了,哪里是炼制出丹药来了。”   这样的言语,在张瑜取出废丹的灰烬时,到达了高潮。   “我就说嘛,凭他也想炼制出地级古丹,做梦去吧!”   “哈哈哈,现在药鼎都已经裂了,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炼丹。”   各种嘲笑讥讽像是汹涌的海浪,朝着张瑜一层层的盖了过来,而张瑜对此却不甚在意。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自己炼器时的工具,他手上这一套是最普通的一套,他有先前在金家“骗”来得炼器工具,是一套中级法宝组成的成套法宝。   只不过被他收入玉玺之中,暂时无法使用了。   眼下自己得抓紧时间将药鼎修复好,并且得相处刚刚自己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   此时就体现出张瑜超强神识的好处,他能够一心两用。一边双手拿着法器,对着药鼎就是一同“叮叮当当”敲凿,一边在脑海里复盘刚刚自己炼丹时的步骤。   张瑜仔细将自己的炼丹步骤,在脑海中反复思索演练,发现每一步都是准确无误,乃至无懈可击的。   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呢?张瑜叼着法器向着,此时的天色已经逐渐变暗,离比赛结束不过六个时辰了。   既然自己的步骤顺序不会有错,那是不是炼丹的材料除了问题。   “紫菱草,梦宣花,牛舌草,黄鹤莲子……”张瑜喃喃自语,他在口中一遍遍的复述着“清灵元珠”所需要的炼丹材料。   忽然,他手中的法器一顿,众目睽睽之下,拿起法器朝自己地脑袋狠狠拍了一下,差点将法器拍得变形。   他兴奋地低喊出声:“是莲心,我忘记取出莲心了。”   说罢,他佳木斯了手中对鼎炉的修复,只等将鼎炉修复后,开始炼制第二炉丹药。   同在赛场上,模切关注张瑜的胖掌柜和厉雨寒,两人的表情也大不相同。   胖掌柜一头雾水,他根本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除连续,不过哪怕他想按照张瑜的做法来做,也已经来不及了,他最后的一份材料也已经被他投入到药鼎之中。   反倒是迟迟不曾开炉的厉雨寒,听到张瑜这番言语,将“莲心”两个字在嘴边反复咀嚼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清灵元珠”中的“黄鹤莲子”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是故意放入其中的障眼法,而是真正的核心所在,是能将“清灵元珠”炼制出第三层效果的关键之处?。   “罢了,罢了,亏你还自诩是炼丹的天才,如今倒不如一个小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厉雨寒想通透其中的关窍后,竟然直接封炉,用灵力将药鼎封存,同时熄灭了燃着的聚灵阵,将剩余的药材收入储物袋中后,直接就将四枚成丹,碾成了粉末。   他的举动,引得广场外的观众一片震惊,所有人都没有明白他的举动。   “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厉大师失误了?”   “难道说,是厉大师和那小子串通好了,见那小子炼丹不成,索性便毁了自己的丹药,好让那小子顺利获胜。”   “就是这样,一定是这两人串通好了的!”   一时间,广场上的抗议声此起彼伏,收拾好一切的厉雨寒静静地站着,看着广场上的那些人的嘴脸,心中无比庆幸。   若自己不来参加此场比赛,而是选择在这些人的吹捧中继续炼丹,那自己的炼丹术这辈子都再难寸进。   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帮人的面目,一旦自己不能满足他们的利益,他们便会露出狰狞地面目,亮出最锋利的爪牙,朝着自己扑来。   厉雨寒虽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是他毕竟处在炼丹师巅峰多年,有哪里是别人可以轻易诋毁的。   他飞升至半空,一把推开了想要主持局势的林皓,身上的气势大开,威严的嗓音带着灵力席卷了整个广场外,为了不打扰到广场上的两人炼丹,厉雨寒特意控制了灵力传播,没有波及到广场之上。   “你们都给我闭嘴!”   此刻,被声响震得耳膜发痛的众人,此刻才想起来,眼前之人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炼丹师,他还是一名凝象境的修士,更可怕的他还是厉家嫡子。不是张瑜这样“无修为,无背景”的人,而是他们一辈子都不能议论诋毁之人。   厉雨寒见众人噤若寒蝉,瞪大双眼扫视了一圈,对着底下的众人说道:“能让我厉雨寒在炼丹上动手脚的,除了我厉家的老祖宗,就是连大罗金仙来了,我都不会误入我的炼丹之道。要是我听见谁再敢胡乱嚼舌根,我将视作你在挑衅我,那么咱们就斗法好好的斗一场。”   台下之人修为能有元婴就不错了,哪里敢跟厉雨寒叫板,一个个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趴在地上。   就在厉雨寒飞至半空,训斥众人时,张瑜的药鼎终于修补完成。   虽然时间仓促,难以做到完好如初的地步,但是已经不妨碍继续使用了。   张瑜掐准时间,将剩下的丹药一同倒入其中,他要同时炼制出两份的量,才能稳赢。   毕竟他刚才一心二用,已经没有心思再留意厉雨寒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第175章 丹成   厉雨寒此番将广场外的众人略微震慑一番后,并没有先行离开,他还要等张瑜炼制完成之后,与他一同探讨炼丹术呢。   于是,厉雨寒落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拿起一本丹方,也学张瑜那样,直接在原地建起一张藤床,悠哉悠哉地躺着看起书来。   与他的悠闲自在不同,另外两人可谓是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浸入到眼前的丹炉之中。   胖掌柜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药鼎,现在他翻身的机会终于要来了,只要自己能够炼制出一枚成丹,哪怕是一枚效果极差的丹药,自己就会是全场唯一一个能够炼制成丹药的人。   那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借势将厉雨寒踩在脚下,让他在景阳城彻底翻不了身。   至于张瑜,胖掌柜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刚刚完好无损的丹炉他都没有炼制成功,更何况现在的丹炉已经被他损坏了,就这样满是裂痕的丹炉,又哪里能炼制出地阶丹药呢?   至于张瑜的修修补补,落在胖掌柜眼中,不过是为了挽回颜面的无用功罢了。   胖掌柜一分神,手中的灵力一个不注意,一时间药鼎中的火焰,竟然大了三分。   别看这三分火气,经过药鼎的循环放大,直接就将药鼎中的药材全部融化,连同药材中的杂质,一同化作药汁,再也难被分离。   等胖掌柜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药鼎中的一摊药汁,也只能咬咬牙,连同其中的杂质一起烘培,试图炼成丹药。   因祸得福,胖掌柜的一时大意,倒也让他炼丹的过程缩短了许多,加之无需剔除杂质,成丹竟然比他前两次还要顺利的多。   在胖掌柜的摒弃杂念的神识操纵下,药汁逐渐凝炼成型,形成了一枚灰色的小圆球。   此刻的胖掌柜,才用袖子才去了他满头的汗水和油光,长舒一口气,他将丹炉打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从药鼎中随风飘散。   他小心谨慎地将小药丸从药鼎中取出,放在了面前的桌上,用得意的目光,向着广场上的另外两人挑衅。   却不料另外两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这让他满脸的得意根本无处发泄。   不仅如此,他还听见广场外有人对他议论纷纷。   “胖掌柜是炼出丹药了吗?我怎么一点药香都闻不到?”   “就是说啊,我都感觉不到药香,反倒是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   “这丹药莫不是没有味道的那种?”   “怎么可能呢?刚刚厉大师的那几粒药丸,哪一个不都是散发着清香的,就连张瑜炼制出的药渣里,我都能闻到让人舒服的药香味道。”   广场外的议论,让他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一没有厉雨寒的本事修为,二没有厉雨寒的家世地位,三还要靠着这些商户和客人吃饭,自然也就没有胆量镇压广场外的议论之声。   他见广场外的议论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要停下的意思,索性就恶狠狠地坐在蒲团上,用凶残的眼神死死盯着张瑜,只等着天色变亮,一切尘埃落定后,他都要看看谁还能再放肆。   张瑜虽然留意到有道凶狠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此刻也是他炼丹的关键时期,他可千万不能分神,因为已经没有第三次炼丹的时间和材料了。   张瑜的双色魔瞳牢牢地看着药鼎内火焰的走向,一点点的剥去药材中的材质,看着杂质顺着药鼎的孔洞,化作一缕缕黑烟彻底消散。   终于到了他先前险些炸鼎的步骤,他将剔除了莲心的莲子,想要融入药汁中,却发现自己遇到一个大问题。   鼎炉内的温度不够了。   原本他此时的灵力,再借助聚灵阵的帮助,炼制地阶丹药已经十分勉强了。加之刚刚药鼎出现裂痕,虽然药鼎被他简单修复,可是终究还是未能完全复原,导致了药鼎鼎身存在些许纰漏,使得鼎炉之中温度并不能达到炼化药材的所需温度。   这可如何是好?   张瑜蹙紧眉头,再疯狂地想着对此,若是自己现在玉玺没有出差错,自己大可以使用辟邪雷火来炼丹,只可惜自己现在手中的所有天地灵宝都无法使用,别说用来炼丹了,就是一丝火星都变不出来。   难道真得要功亏一篑了吗?   张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他不服输、不怕死的那股子劲儿又冒了出来。   没有辟邪雷火,那就燃起我自身的灵力之火,我就不信了,没有了天地灵宝,难道我张瑜就做不成事!   张瑜在心中咆哮,但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冷静,他将自己身上的丹药全部取出,只要是能够增长灵力的,都一股脑的,看都不看的往嘴里灌。   同时,他不顾体内筋脉的压力,一个劲的朝着药鼎灌输灵力。   张瑜将他的身子变成了灵力的中转站,借住丹药的灵力,变成了提高药鼎温度的工具。   他的这一举动,让广场外的观众都惊呼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敢做这样的事!   “他不要命了吗?这样下去他的筋脉都要支撑不住崩溃的。”   “这的是不怕死,体内被如此多的灵力贯穿,又要同时消耗大量的灵力,我看那他是活不了了。”   “谁说不是呢?你看他的眼睛,嘴巴,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了,依我看呐不出一个时辰,他就得死在广场上了。”   “别的不说,就他这副拼命的模样,倒让我生出几分敬意来。”   广场上对张瑜的议论,不在像是之前那般全是恶言恶语,倒也出现寥寥几人,被他的勇气折服之人。   但此时的张瑜全都听不见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的神识已经恍惚,他能感受到自己筋脉已经在剧烈的抖动,筋脉想是要被灵力撕开一般,让他开始发出一声声承重的怒吼。   原本悠哉悠哉看书的厉雨寒,此刻就站在了张瑜的身后,只等张瑜若是一旦出现生命危机就立刻出手。他已经许久未见到对丹药之术如此痴迷,甚至愿意献上生命的年轻人了,他又怎么能够让这么个好苗子英年早逝呢。   他决定了,哪怕是出手破坏此次比赛的规则,也毫无所谓。   打不了就带着他的徒弟会厉家,他到要看看谁敢拦他!   这边厉雨寒已经决定将张瑜收为自己的徒弟,而稀里糊涂又降辈分的张瑜,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老子和你拼了!   张瑜现在不仅仅没有收敛的迹象,反倒是加大了输出灵力的力度,因为他看到“黄鹤莲子”的外壳已经开始微微融化,只留下一滴滴纯白的,带有灵力的乳白色液体,而那些灰褐色的杂质,在火焰的灼烧下,要么沉入药鼎底部,要么化作飞灰。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而张瑜此刻倒像是成为了一个血人。   他的全身都已经被鲜血彻彻底底的浸染,不夸张地说,鲜血已经将他完全包裹。而此时的他,生命已经微弱到了一定境界,就像是即将燃尽的枯木,在散发着最后一缕余温。   原本想要终止比赛的厉雨寒,被杨平岳拦下,若不是杨平岳的修为和身份都要比他高上许多,厉雨寒只怕当场就要和他打了起来。   杨平岳见他如此暴躁,只是对他说了一句:“一旦你出手阻止,只怕他的心血就前功尽弃,你才是真正的害了他。”   杨平岳的话让厉雨寒的脑子暂时回归清醒,他看得见张瑜为了炼制出丹药拼的命,自然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广场外寂静一片,鸦雀无声的场景倒不是全因为杨平岳的出现,更多的是对张瑜的钦佩。   原本所有人都认为他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可眼下三个时辰过去了,纵使他已经浑身是血,却依旧不曾停止。   傅晶留着眼泪,双手合并为掌,放在胸前,虔诚地跪在地上为张瑜祈祷,他此刻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五千灵石了,只要张瑜还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广场上终于还是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坐在一旁的胖掌柜,指着发亮的天边,对着杨平岳说:“堂主,天色已经大亮,比赛应该结束了吧!”   林皓被他的无耻气得双眼都要冒火,他挽起袖子,一个“你……”字刚刚说出口,就被杨平岳拦下。   杨平岳看着天色,淡淡地说了句:“还有半个时辰,你又何必着急!”   胖掌柜挠着脑袋,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嘿嘿”一笑,随即说道:“我看此人的样子,应该也是练不成丹了,不想耽搁堂主处理事务的时间罢了。”   杨平岳没有理他,倒是厉雨寒站出来嘲讽道:“哪怕那小子炼不出丹药,也总好过你炼出一枚毒丹来得好!”   厉雨寒直截了当地指出胖掌柜所炼丹药为毒丹,激起广场外的观众一片哗然。   “毒丹?毒丹是什么意思?是在丹里面下毒嘛?”   “你可真笨,毒丹就是丹药中的杂质占到七成以上,服下之后,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只有坏处的丹药!”   “胖掌柜居然敢炼出这样的丹药,这样的丹药还不如废丹!”   广场外的声音传入胖掌柜的耳中,此刻的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将脸上的表情收起,目露寒光,咬牙切齿的对厉雨寒说:“厉大师,我看你九幽花蕊是不想要了!”   厉雨寒正想要出言反驳,突然他的神色一变,原本紧张地眉梢得以舒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同时天地间,一股浓烈的清香,从张瑜的药鼎中扩散,所有在场之人,无论是谁,只要是修为化神境以下的人,问道这一股药香,都不免精神大振,修为居然都提升了一小节。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修为居然上涨了!”   “我也是,我感觉我结丹有望!”   就在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张瑜身上时,张瑜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丹成”,便昏倒在地。 第176章 狼狈   张瑜这一声“成丹”,虽然没有用灵力,但足以照进所有人的心里。   厉雨寒第一时间就上前,帮助张瑜检查身体。他原本以为张瑜的身体一定非常的糟糕,可是厉雨寒仔细检查过后,才发现张瑜体内除了灵力不足和气血亏空外,筋脉居然没有受到损伤。   同时,张瑜的身体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按照这样的速度调养身体不出半个月,张瑜就能将身子养回到炼丹之前。   他将检查的结果传音给了杨平岳,致使杨平岳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张瑜,他低声的喃喃自语:“你这小子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诚然了,以杨平岳的身份?和张瑜现在能够提供的价值,杨平岳是不可能对着张瑜的秘密刨根问底的,毕竟就从张瑜这一手炼丹的本事,就足以获得杨平岳的尊敬。   厉雨寒给张瑜传输了一道灵力之后,又喂给他一枚红褐色的丹药,用来弥补他亏损的气血。   昏迷中的张瑜,在服下丹药后的片刻之后,便悠悠地转醒了,虽然依旧是气若游丝,但是从他的言语中不难看出来,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堂主,厉雨寒前辈……”张瑜正要开口,却被厉雨寒捂住了嘴。   厉雨寒一脸严肃的说:“你现在重伤未愈,一定要少动弹,少说话!”   张瑜抻着僵硬的脖子,点点头,但他同时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拉回了比赛之上。   “那么前辈,比赛的结果是什么?我可赢了?”   “你自然是赢了。”厉雨寒拍着他的背,宽慰道。   此时此刻,在一旁被冷落许久的胖掌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跳起来大声喊道:“凭什么就让他赢了,他的丹药呢?难道就凭他几句话,连成丹都未可见,就能判定他赢了,我输了吗?”   一连串的提问,不像是为自己争辩,倒更像是一只气急败坏的困兽,临死之前在笼子里的无能狂怒,却还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厉雨寒很想要呵斥他,却被张瑜的手拦下,他帮着张瑜从地上站立起来。   站起来的张瑜,腰背挺得笔直,他毫无感情地看了眼胖掌柜,同时说到:“我就知道你不服,若我今天不正大光明的赢你,只怕你日后对我和堂主、还有厉雨寒前辈,指不定要生出多少诽议来。”   “既然你不服,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心服口服!”   说罢,张瑜请求杨平岳打开被封印的药鼎,亲手从药鼎中取出一枚足足有鹌鹑蛋大小的药丸。   这药丸全身呈现出类似于牛奶般的白色,还有丝丝淡雅的绿光在丹药上时隐时现。丹药通体圆润光华,表面裹着一层脆壳,倒与“黄鹤莲子”有几分相似。   单看丹药的模样,就足以证明此丹在胖掌柜的丹药之上。更不用提,自从药鼎被解开封印后,一阵阵清幽的丹香,在整个广场上弥漫开,让所有闻到此气味的人都精神一振。   厉雨寒接过张瑜递给他的丹药,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后,用灵力将检查结果传播到广场上所有人的耳朵里,包括胖掌柜。   “地阶‘清灵元珠’,具有恢复灵力,净化灵力中的杂质,以及拓宽静脉的三重效果,能帮助服用者短时间内恢复大量灵力对敌,或者日常辅助修炼,以及在冲击瓶颈期时皆有奇效,这种效果对凝象境以下的修士尤为显著。而且此类丹药通常有价无市,拍卖会上一颗价值不下十万灵石!”   广场外的众看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十万灵石!顿时,一个个看向看向厉雨寒手中的丹药,都带有炙热的目光,只恨自己灵石不够,不能将其据为己有。   原本厉雨寒以为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胖掌柜就会乖乖地认输,显然他对胖掌柜厚颜无耻的性格还不是很了解。   纵使比赛的结果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胖掌柜依旧还是不依不饶,他开始揪张瑜和厉雨寒的毛病。   “可他的药鼎都已经破裂了,按照刚刚林皓那小子所说,药鼎破坏就意味着比赛结束?他其实早就输了!”   张瑜一听此言,便不甘示弱地撑着精神与胖掌柜辩论。   “药鼎是我自己补的,你大可以派炼器大师来检查,我这药鼎有何不妥,若是能检查出不妥之处,我甘愿认输!况且比赛开始前就已经介绍了规则,比赛结果以成丹论处,药鼎破裂,比赛中止,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本事修复药鼎罢了。”   胖掌柜其实知道张瑜的药鼎并无问题,虽然他不懂炼器,但这么多年与给事各样的法器、法宝打交道,总是自己不会炼器,但也分的清楚,什么是动过手脚的法宝,什么是将法宝复原。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胖掌柜继续挑张瑜身上的刺,他又对着张瑜发难。   “纵使你的药鼎没有问题,可是刚刚比赛结束?你却没有将丹药拿出,谁知道是不是靠这一时半刻的烘培,才让丹药成型的呢?”   张瑜听到此言,颇具戏剧性的扶额嘲讽道:“你且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暂且不说现在离比赛结束还差一柱香的时间,纵使比赛时间已到,昏迷的我又能对鼎炉做什么手脚。况且刚刚我昏迷前,是堂主封存的药鼎,你莫不是想说堂主为了包庇我,故意在药鼎上动了手脚?”   胖掌柜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到底不敢说出来,于是他只能将火力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厉雨寒。   “我记得厉大师是作为我们商会的一员,挑战你小子的。我不知道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可以让厉大师摧毁他所炼制的丹药。但是刚刚明眼人都看见了?厉雨寒,厉大师可是足足炼制出四枚丹药的,效果绝对比你的一枚丹药好得多,最后结果还应该是我们赢。”   张瑜虽然知道厉雨寒为什么碾碎丹药,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为了顾及厉雨寒的颜面,他不能将缘由说出。   见张瑜沉默,胖掌柜立刻就得寸进尺,他马上出言讥讽道:“怎么不说了,莫不是你们二人心中有鬼?我刚才就在疑惑,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大师,会对你个小修士如此在意?定是你们背后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就凭你也能赢我们?”   张瑜继续沉默,但是厉雨寒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本就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所看中的是炼药师对炼丹一途的态度,眼下见张瑜为了顾全自己的脸面而哑口无言,自己自然是要狠狠地辩解一番。   厉雨寒走到张瑜身前,横隔在他与胖掌柜中间,声音低沉,像是藏着无尽的怒火,他对着胖掌柜说:“我为什么摧毁我的丹药,是因为我要为了我的名声负责。我不会像你一样厚颜无耻,将毒丹都炼制出来。而且我终身所求,唯在丹道一途上可有所成就,我不允许我自己,在比赛中,通过对手的提示,才能炼制出完美的丹药。”   “刚才我也说了,完美的‘清灵元珠’足足有三重功效,我因为没有考虑到‘黄鹤莲子’的作用,只炼制出两层药效出来。因此,我将那些残次品摧毁又有何错?胖掌柜接触过的丹药如此之多,向来也知道,地阶丹药品质的差距绝对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吧。”   胖掌柜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还要想分辨什么的时候,却直接被厉雨寒一纸通牒吓得瑟瑟发抖。   “看来景阳城的商会是不欢迎我厉家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会传音会天润教总部,让我们厉家子弟,少于景阳城的商会来往,在门派中也少与景阳堂的修士打交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出言威胁,厉雨寒背后的厉家,在天润教中举足轻重,厉雨寒的祖父,可是天润教四大上仙之一。   这要是被峰主知道了,不得活活扒了自己的皮。   而都到了这个时候,胖掌柜心中所想还是峰主,而不是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杨平岳,杨堂主。可见景阳堂内部势力的分化,已经到了近乎不可调和的地步。   杨平岳见胖掌柜愣神的模样,一脚就踹在了胖掌柜的腿弯处,让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同时言辞冷酷地说:“还不给厉大师道歉,若真得罪了厉家,我看你们生财峰也想像云氏峰一样,好好地闭门思过几年!”   听到此言,胖掌柜纵使心中有千百个不乐意,也都不得不磕倒在地上,一下下的给厉雨寒磕着头,边磕边嘴里喊道:“厉大师,我错了,您就饶恕我这一回吧!”   厉雨寒眼神冰冷,一直等胖掌柜磕了半个时辰,磕到头晕眼花时,才中止了他,并毫不留情的问他:“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见胖掌柜没有回答,他眉毛一吊,冷冷地说道:“看来你的脑子还不够清醒,我怕你又说出什么胡话来!”   胖掌柜捂着自己的额头,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诽谤您,更不该污蔑您对丹道一途的诚心。”   厉雨寒听到此言,咧嘴一笑,他对着胖掌柜传音说:“这些年你们在我丹药上动的手脚,我不是不知道,我不说不过是卖你们峰主一个面子。你们却当我是好欺负的,如今但敢骑到我的头上,我怕你们坐不稳,骑不住!”   胖掌柜一听此言,眼神瞪得老大哦,立刻头又磕在地上,嘴里的“我错了”是一刻也不停。   厉雨寒为表对杨平岳的尊重,向着他问道:“不知杨堂主觉得该如何处置?”   杨平岳知道厉雨寒不想越俎代庖,自然也会给他这个面子,对于真正久居高位的人而言,这点心照不宣还是有的。   于是杨平岳嫌恶的看了胖掌柜一眼,对着他说:“滚下去,三日之内我希望你们生财峰峰主领着你正式向我道歉,若是没来,哼哼,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是是!”胖掌柜不敢有丝毫怠慢,提起道袍,运用灵力就朝着传送大厅的地方飞去。   围观之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很难想象这是平日里风头无两的商会一把手,在景阳城作威作福的胖掌柜。 第177章 把话说开   胖掌柜离开了广场,自然也就宣告了张瑜赢得了此次的比赛,台下的看客除了胖掌柜势力的一伙人,一肚子怨恨只能往肚子里咽外。   其他人心里也清楚,只怕此人进入景阳城,会对景阳城的格局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尤其是,有了杨平岳与厉雨寒的撑腰,张瑜算是在景阳城待稳了。   台下的看客见大局已定,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零星的几人想将热闹看到底,也就只有脸上挂着泪痕的傅晶,还站在广场外焦急地等待着。   杨平岳看了傅晶一眼,眼神一转,笑着说道:“你的小师弟看山去很关心你的样子,不妨就让他进来吧。”   说罢,未等张瑜回应,直接就对着广场外的众人发号施令:“除了穷奇峰的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你进来。”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傅晶说得,傅晶也是乖觉,麻溜地就跑到的张瑜身旁。   二话不说,对着张瑜就是一个熊抱,把张瑜勒得紧紧的。   张瑜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附近,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无奈地笑了笑,他虚弱地说:“轻,轻点,你师兄现在这副身板可经不住你造。”   听为此言后,傅晶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张瑜,瘪着嘴略带委屈地说“刚刚你可把我吓坏了。”   张瑜听到此言,原本满是笑意的眼角迅速变冷,他心中心绪万千,一时间竟有些猝不及防。   他尴尬且生硬地岔开话题,对着傅晶说:“你也不看看谁在这里,还不赶紧和堂主,还有厉大师请安。”   傅晶这才规规矩矩的向着他们问安,厉雨寒除了对顶级炼丹师高看一些外,其余之人在他眼中不过尔尔,因此只是点点头,就算是收到了傅晶的问候。   倒是杨平岳笑得很慈祥,眼神微眯地夸赞张瑜与傅晶的兄弟情,还说要经历傅晶,让傅晶可以和张瑜一块学习。   张瑜心思玲珑剔透,自然明白杨平岳不会无的放矢,为了岔开话题,他又不得不调笑着开了口:“堂主厚爱,晚辈替师弟谢过了,只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先将赌盘上我们赢得的钱赏给我们呐?”   站在杨平岳身后的林皓一听,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满脸皆是不敢置信。   杨平岳也为张瑜能够发现,赌盘就是他建立的而感到疑惑,毕竟短短的一段路,他是怎么就猜到赌盘背后的庄家是自己的呢?   张瑜见杨平岳一脸吃惊,但并没有立刻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的模样,就明白,这其实是可以说的,于是他也不掩藏了,直接将自己三日前的发现公之于众。   “堂主莫怪,这些都是晚辈的猜测。因为晚辈一路走来,沿途地大型商家的伙计,都在讨论着是否要去赌盘上下注玩一玩,因此晚辈猜到,绝对不会是那些商家是幕后的庄家。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了解到,与我对战之人,除了厉大师是单纯的炼丹师外,其余各个掌柜的,同时也都是其他峰的长老。先如今诸峰对立,像那些稍有点实力的山峰,彼此之间都是敌对状态,又怎会在这能够大捞一笔的方面,将钱财拱手让人呢?”   张瑜还没有将所有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他早就猜到了厉雨寒是杨平岳的人,也猜到了三日前自己观察到的那名破烂修士,想必就是杨平岳。   做事都喜欢留一手,说话都习惯藏三分的张瑜,自然不想在那两只老狐狸面前,展现的自己多智近妖。   适当的机智和聪颖能够引起强者的好感,可一旦聪明过了头,只怕就会引得他人的忌惮,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果不其然,听完张瑜的一大段话后,厉雨寒直接鼓掌叫号,他先是爽朗地笑了两声,随后毫不客气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徒弟,观察地竟然如此仔细,我说老杨啊,你到底做事还不够谨慎啊。”   张瑜一听此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拒绝就开了口:“厉大师,我……”   “怎么?你觉得赢我一场,我就不够格教你了嘛?”厉雨寒见张瑜有拒绝之意,当时的脸色就放了下来,言语之间也没有先前的客气,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不言而喻。   张瑜见自己一不留神将拒绝的话已经说出口,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就断了他们的念想。   于是,张瑜深吸一口气,朝着两人跪倒在地上,不是为了道歉,而是为了请求两人的帮助。   “晚辈拒绝厉大师,不是因为自满于炼丹道路上,自己掌握的技巧,也不是因为不相信厉大师教导我的能力,只是晚辈却有不得已的苦衷。”   “哦?是什么?”厉雨寒面上稍微有所缓解,但言语中还是有几分冰冷之意。   张瑜见此情形,知道今日不把话说明白,以怕自己想要办任何事,都只怕是困难重重,于是他决定将与窦长宁的一切告知众人。   “晚辈不愿拜厉大师为师,只是因为晚辈终有一天一定会离开此大陆,无法在天润中世界,为厉大师尽忠尽孝。晚辈在聆音中世界处,有一位道侣还在等我。”   “晚辈曾与他签下天道誓言,生生世世都与他执手不离。”   听到这里,杨平岳直接开口骂道:“荒唐,修炼之人岂能如此儿女情长,如此这般小女儿心思,又怎能够修的长远大道,如何能够成的了仙?”   在一旁的厉雨寒也是一脸的不赞许,就连张瑜身后陪他一同跪着的傅晶,虽然满脸的惊讶,但细看他耷拉的嘴角,就知道此时他内心的沮丧。   张瑜并没有被杨平岳的斥责吓破了胆,倒是反问杨平岳:“堂主的修为已经到了伪仙境,说是半步金仙也不为过,向来已经对天道有了自己的感悟,也知道自己的所修之道究竟是为何。”   “其实,说出来不怕两位前辈笑话,晚辈所修的成仙之道,就是为了那人,那人便是我成仙的大道!”   接着,张瑜将自己与窦长宁的种种,稍加改动之后,和盘托出。   等他将自己的故事讲完,天色已经彻底变暗了,一轮皎洁的的明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之上,冷冷地俯视着世间的变化万千。   张瑜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两人,目的是为了感动两人,给予自己想要的帮助。因此他也十分懂得,从二人的痛处说去。   对自己的道路的坚持,对道侣的责任与担当,这些都无形中帮助张瑜竖立了“高尚”的“人设”。   加之张瑜作为一个晚辈,眼前看似修为极低,与他身上所具有的这般品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增强了对两人心灵的冲击力。   纵使这二人都已经是活了近万年的修士,但一听之下,倒也为了张瑜而感动。   厉雨寒是倨傲的,但他同时也是最看重个人对自己所修之道的抉择。当年他为了丹道一途,与家中决裂,直至他在丹道上闯出一番天地后,才又被家族认回。   因此,他对张瑜的坚持,表示理解和赞同。   他咳嗽了一声,虽然表情还是很高傲的,但是言辞已经不在凌厉,他对着张瑜说:“虽然你所修不是丹道,但是我还是要收你为徒!你放心,我收你为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你将我的炼丹手法,交给你的道侣,并且传播开来。毕竟我不像你,我的背后有我的家族,我此生是离不开天润中世界了。”   厉雨寒的这一番话语,则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仅不会阻挠张瑜离开,反倒是愿意为他提供帮助。   张瑜听了厉雨寒的言语,并没有立刻起身,毕竟他现在算是景阳堂的人,最终的决定权还在杨平岳手中。   杨平岳确实是想将张瑜永久留在景阳堂,毕竟无论张瑜的本事还是手段,乃至心机都是远超出同届的存在,只要稍加培养,一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现如今张瑜已经将话语说道这般份上,他也不能强人所难。   杨平岳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当做什么话都没有听见,甚至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还请堂主明示!”张瑜双手握拳,举过头顶表示自己愿意听从调遣。   杨平岳见张瑜这副模样,自然知道是难劝阻他留在此地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将他身上的价值榨干,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开口提了自己的条件:“那你得把你的炼丹术交给林皓,必须是毫无保留的。”   张瑜一听这个要求,并没有反对,这对他而言是有利无害的,只有培养出杨平岳满意地人选,他估计才会放自己离开。   只不过承诺之事向来算不的真,必须还是要有天道起誓才算好。   于是,张瑜先发制人,对着天道起誓道:“我张瑜,愿意将自己所学一切炼丹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林皓,以换取杨平岳前辈对我离开天润中世界的帮助。”   说罢,他放下举起的双手,看了眼杨平岳。   杨平岳知道这是张瑜放心不下自己,虽然他从来没与小辈结过誓言,但天道誓言的约束,确实是最利于培养出双方的信任感。   因此,杨平岳也向着天道发誓,立下誓言后,杨平岳就带着林皓离开了,临走时他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瑜说:“在景阳城好好地养养身子,过一个月我就会让林皓,来向你学习妖魂符和炼丹术,希望你能尽快养好身子。”   “是的,堂主,只是我何时才能去往藏书阁呢?”   “随便你,到时候拿着身份玉牌就可以去了。”   说完,就带着人消失在广场外。   傅晶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上窦长宁在张瑜心中的份量,他也需要时间稍微冷静一下,含糊不清地和张瑜打过一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瑜的面容难得沉重。 第178章 挖墙脚   此时,偌大的广场也就这剩下张瑜和厉雨寒两人,厉雨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太过介怀,毕竟有优秀的人被旁人欣赏和钟意是在所难免的。”   “多谢师傅的宽慰。”张瑜借坡下驴的本事还是一流的,他对傅晶虽说没有爱情,但毕竟傅晶真心待他,他自然也愿意将他看做弟弟一般。   仗义最将义气,你真心待我,我必定不会亏待了你,眼下张瑜就已经再思考如何帮助傅晶在天润中世界立足了。   “看来得炼制些增加修为的丹药了。”张瑜喃喃自语道。   厉雨寒撇了张瑜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做倒只会让傅晶承受张瑜更多的恩情,到时候只怕会更加纠缠不清。   不过,小辈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插手的,谁年少时没有风流过。想当年他作为厉家做出色的弟子,每天围绕在他身旁的男修女修,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自从自己在炼丹术一道上成名后,那些修士不少反多,有的宁愿做自己的鼎炉和侍从,只为了和自己靠上关系。   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清净,来到这景阳堂来,毕竟此地只看中灵石财富,且世家贵族比较多,不必要的纷扰才能少一些。   厉雨寒跟着张瑜回到了,按照赌注分给他的店铺,店铺里的桌椅板凳,基本上已经彻底搬空了,就连门板和木窗都被卸的一干二净,除了还剩下一个院子,和几间屋子之外,其余能搬走的东西是一个不剩。   张瑜看着眼前的一片萧条,无奈地施法临时雕了一个木桌和两张石凳,恭恭敬敬地请厉雨寒坐下,随后又用阵法将此地布置的里三层外三层。   他跪倒在地,催生出灵火,煮出一杯香气四溢的灵茶来,双手将茶举过头顶,言语恭敬地对着厉雨寒说:“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厉雨寒乐呵呵地将张瑜的茶水结果,轻闻了茶香,发现此茶极为特别,香气虽然不是很浓郁,但是却极为的内敛。   他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茶香在他的唇舌间绽放,明明应该是滚烫的茶水,但是不知怎么的厉雨寒就是喝出了一股冰雪的清冽。就好像是在炙热的沙漠中,喝下一口甘甜的冰泉水,让人忍不住的去回味。   原本他为了矜持,端一端师尊的架势,只打算象征性的抿上一口,没想到此茶竟然出乎意料地不错,厉雨寒直接一口将所有的茶水都喝干了。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将其中的一片茶叶放在嘴里咀嚼,速度之快,让张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厉雨寒咀嚼了片刻后,将口中的残渣吐在地上,闭着眼睛回味道:“茶叶苦涩,干裂,吃入口中如同枯叶一般。但是茶汤却回味甘甜,不似一般的茶叶,倒像是竹叶一般。”   “而且此竹叶也绝对不是凡品,我刚刚将茶水喝下之后,能感觉到神识传来丝丝清凉,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思绪都清醒了许多,这两日连日炼丹的疲惫,也随之烟消云散,足见其功效。”   “况且,我将那竹叶吃入口中咀嚼时,它的功效竟然还要明显,可见必定是灵竹一类。”   张瑜知道这是厉雨寒在他面前显摆,也不打断他,就任由他慢慢地想,反正他多跪一会儿也无碍。   想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厉雨寒才将答案说出:“想必是……九泪苦慈竹的竹叶吧,也只有此竹,才能有此攻效了。”   张瑜跪在地上拍着马屁:“师尊真的好厉害,只吃了一口就知道了!”   厉雨寒听到张瑜这漫不经心地奉承,轻笑一声后,便让张瑜站起来。   张瑜刚刚站直了身子,还未等他先伸手问厉雨寒要礼物,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白净细长的手。   手的主人自然是厉雨寒,他见张瑜一脸痴呆的模样,不耐烦的将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几下,随后又摊在张瑜的眼前。   他见张瑜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便厚着脸直截了当地说道:“拿来吧,你的束脩!我主动收你做徒弟,那你就少给一些好了,就像刚才的茶叶,拿个百来斤给我就成了。”   张瑜一听,心口差点吐出血来,九泪苦慈竹的竹叶他收集至今,也不过一共就五十斤,加之又送给了傅晶五斤,自己所剩也就不过四十五斤,哪来的百斤给厉雨寒。   张瑜苦笑着说:“师尊说笑了,弟子这儿所有不过也就十斤之数,加之先前送于傅晶的五斤,自己也只有五斤了,这百斤之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的。”   厉雨寒一听见此言,当时就“蹭”地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他嘴里还有些气恼地不停叨叨:“那个愣头小子懂什么茶道啊,你将这么好的茶给他,岂不是暴殄天物?”   “弟子只是觉得增加神识和修为的功效对傅晶有帮助罢了,其余种种也没想那么多。”   张瑜的解释让厉雨寒一愣,他才想到,自己只是因为此茶名贵且稀少而喜爱,没有意识到对于买不起丹药的傅晶而言,此茶可算得上增加灵力和神识的绝世好物了。   他收敛了自己的态度,又施施然的坐下,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那也罢了,你就将剩下的灵茶都给我吧。”   “这……”张瑜故作为难,却被厉雨寒一眼识破。   厉雨寒瞪大了双眼说:“你可别在我这儿装死,这灵茶虽然有增加灵力和神识的功效,但对于元婴修士而言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加之你现在修为被封锁,此茶与你而言不过也就是吃个茶味罢了。麻溜的,赶紧拿出来!”   既然厉雨寒都这样开口直接讨要了,张瑜也不能不给,况且厉雨寒说的没错,此物对他也就只剩下品尝这一项功能了。   张瑜没有在推三阻四,直接拿出五斤九泪苦慈竹的竹叶茶交与厉雨寒,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竹叶的清香。   厉雨寒拿着竹叶,细细的闻了两下后,满意地笑了笑,转眼见张瑜似有些委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宽慰他说:“你放心,为师不会白拿你东西的,过些时日,我定为你寻摸一个像样的拜师礼。”   张瑜只当他是随口敷衍,也就没有放在心伤,将厉雨寒送出了阵法。   回到屋子里的张瑜,先是几瓶恢复灵力的疗伤丹药吞入肚中,感叹若不是自己经脉强劲,只怕自己在广场上便是九死一生。   张瑜想着傅晶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会找到此处来的,因此索性直接施法做了一张藤床,好好地睡一会,等他什么时候睡醒了,再去找傅晶把事情说开。   不出他所料,傅晶此时正在景阳城内漫无目的地闲逛,本就穷酸的他,加之现在落魄的模样,身上毫无家当的他,连找个酒馆买醉都做不到。   郁闷地他差点没有找个角落把自己给埋了。   直到他遇见了厉雨寒,也不算是遇见,而是厉雨寒主动找上了他。   厉雨寒见傅晶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样,心中却打着算盘到底要如何从他的身上,把那些灵茶讨过来。   他想了想,带着傅晶就找了家豪华酒楼,厉大师的身份一出,自然就会有掌柜的上前迎接。哪怕他刚刚与商会的一把手产生了龃龉,但是以他的实力和身份,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尊为上宾。   不出意外,二人在掌柜的迎接下,被送往了最好的包厢,仅仅用了片刻,流水的一等一的美食都被送往此桌。   零零总总有二三十道菜肴,都是选用最珍稀的灵植妖兽,用尽心的手法烹饪,哪怕知道厉雨寒早就辟谷,但为了能让他吃上一口,换一些好处,掌柜的可谓是煞费苦心。   厉雨寒果然对这个知情识趣的掌柜十分满意,他从怀中压出一个青花瓷瓶,抛给了掌柜的,对他说道:“瓶中是三枚化神丹,都是地阶上品,你拿去卖也好,自己吃也罢,应该够这顿饭钱了。”   拿到丹药的掌柜喜不自胜,口中不停地喊着“够了够了”,一边乖乖地退下。   眼前琳琅的美食看花了傅晶的眼,向来没吃过啥好东西的傅晶,是看的眼睛都直了,他闻着满屋子的香气,感受着一道道菜肴上升腾出的灵力,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   反观一旁的厉雨寒,像是习惯了这样子的场景,他不慌不忙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双玉做的筷子,轻轻地捻了一块鱼肉放在口中咀嚼。   傅晶看他慢条斯理的模样,站在一旁十分尴尬,没有厉雨寒的命令他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就这样一直呆了半个时辰,厉雨寒也吃的差不多了,每道菜最美味最精华部分都被吞入肚中。他放下手中的玉筷子,用锦帕擦了擦没有油污的嘴,扭过身子对着傅晶问道:“你知道我带你来此地为了什么嘛?”   傅晶摇摇头。   厉雨寒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若是张瑜再此,他一定会帮我布菜,同时观察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提及张瑜,傅晶有些明白了厉雨寒的意思。   “前辈是想让我学会观察别人的喜好?”   谁知道厉雨寒斩钉截铁地骂道:“错!你真是有够蠢笨的,我是想要告诉你,只要你站得足够高,你想要的自然会有人献上,无论是丹药还是菜肴,哪怕是张瑜你都能的得到!”   此话如同山谷响雷,重重的敲在傅晶胸口,将他心中积攒的苦闷和心酸一同击散。   他跪倒在地,大声地喊出:“前辈帮我!”   厉雨寒见此狡黠一笑,他说道:“我可帮不了你,你的修为还是要你自己做主。不过呢,我手中有几枚适合你的丹药,你就拿张瑜送你的灵茶来换吧。”   听到此言,傅晶二话不说的就将灵茶奉上。   得了茶叶的厉雨寒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丹药给傅晶,而是告诉他,以后可以有三次机会找到他炼制专属丹药,而且自己在传授张瑜炼丹术时,傅晶也可以在一旁观摩。   说完,就要推门离开。   临走时,他意味深长说:“现在张瑜不过是元婴修为,纵使他自身实力非凡且秘密众多,但想要离开还是得等三百年后的升仙大会,能不能抓住他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哦,对了,'这些菜你都吃了吧,能敌你一个月的苦修,别浪费了。”   说完,便甩了甩袖子飘然离去,留下下定决心的傅晶,对着一桌的美食胡吃海塞。 第179章 九转重修诀   张瑜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将原本破旧衰落到几乎不忍直视的商铺,重新粉饰一新。   屋子里的摆设和陈列,都是他用灵力催生出的树木和石块,这样虽说十分简陋,但却也是景阳城内难见的清新。   厉雨寒带着傅晶进屋时,一时间都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屋外的阵法只因张瑜在内而大开,方便往来的客人入内。   厉雨寒一进阵法,就闻到浓郁而芬芳的花香,细看是头顶上盛开着一簇簇米粒大小的木香花。如同白日繁星一般,盛开在木制的屋顶下,像是清晨还未散去的点点繁星,似有似无的透露着一股简约的淡雅。   木香的藤蔓很长,一直顺着金棕色的树干,延伸到石地之上,被抛光过的石板上,光滑的能将人都印照清楚。   张瑜颇具趣味的,没有将所有的泥地都铺上光滑的砖石,反倒是每隔几步路都用张着红色浆果的灌木,圈出一小块泥地来,里头中上一些,像是向阳花这样颜色灿烂但花香并不浓郁的鲜花,将整个屋子布置的颇具格调。   别说傅晶了,就连厉雨寒见惯了景阳城奢华的装修,头一次见如此自然的店铺,也不免为之啧啧惊奇。   由于阵法的缘故,致使原本在后院的张瑜,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有客临门。   他从后院走出来时,就看见傅晶和厉雨寒两人,正对着自己的装修“评头论足”,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几日不曾见到张瑜了,傅晶的目光瞬间就被张瑜完全吸引过去,就这样呆呆地看了许久,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才红着脸扭过头去。   张瑜虽然注意到他的表情,但却并没有将放在心上,毕竟他打算与傅晶解释清楚,自然也就不必为此担心。   倒是厉雨寒知道傅晶的心思,为了缓解众人的尴尬,先开了口说:“你猜猜为师给你带了什么拜师礼?”   开口便让张瑜猜测,且面上的表情是那么得得意洋洋,张瑜猜测必定是他现在急需要且十分钟意的东西。   张瑜想到,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只怕是解开封印的功法吧。   于是,张瑜顿了顿,笑着对厉雨寒说:“莫不是师尊给徒儿带来了破解封印的办法?”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厉雨寒,一听见此言语,上扬的眉峰顿时就耷拉了下来,面上的笑容一时间内也都换成了哭丧的脸。   “这你都猜到了,正是没劲透了你!”   话虽如此,但是厉雨寒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他也不是个刻板到死板的人,否则也不会出言逗张瑜了。   张瑜大喜过望,毕竟自己现在的修为,就像是在他胸口查了一把刀子,尤其是自己现如今所有的天地灵宝和玉玺都动用不了,若一日自己的修为不能恢复,那自己就多一日陨落的风险。   张瑜取出一块灵石,按在了身旁的一个凹槽内,一时间原本笼罩在头顶的木香花藤蔓疯长,将整个院子包裹其中。与此同时,外头的阵法也随着一声轻响一同关闭,隔绝地阵法顿时阻断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啧啧啧,大喜之下还能做到办事如此滴水不漏,你的修为若是再高一些,只怕我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的心思也忒谨慎了。”   张瑜无奈地笑了笑,听到厉雨寒的夸奖,他第一时间不是感谢,而是说出:“师尊,你放心,你真心待我,我又怎会与你为敌呢?”   真不真心这种话,口头里说说的又岂能算得了真呢?   张瑜和厉雨寒都清楚这一点,但不能否认的事,这话就是听起来舒服,哪怕知道这话语未必能够实现,也总是好过那些刺耳的自白。   傅晶在一旁强迫自己学习二人的话术,思考着若是自己该如何回答,以往这些“话里有话”的言语,都是他最讨厌的。可是为了能让自己跟得上张瑜的脚步,甚至超过张瑜的步伐,他不得不学习,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思考话语中蕴藏的深意,以及说这些话语的动机。   好在两人虽然话语之中各有机锋,但到底也算是真性情之人,目的性也是十分的强,三言两语间,张瑜就拿到了一枚玉简。   “《九转重修诀》,听名字像是一门散功重修的法门,莫不是师尊想让我散功重新来过?”张瑜看着手中玉简上烫金的封印,喃喃自语道。   厉雨寒见他一脸迷惑的模样,爱显摆的毛病又出现了,他对着张瑜解说起这一门功法。   “没错,这就是一门散功重修的法门?。”   张瑜一听散功,未免犹豫了起来,他的修为能修炼至元婴,已经是在诸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机缘巧合之下形成的,且不说自己的修为散去有什么后果,单单是已经同自己修为连成一体的玉玺和天地灵宝,一旦散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继续使用。   “这……”张瑜迟疑地话语,配上送开的五指,表明了他心中的顾虑和迟疑。   厉雨寒自然是能够明白他的顾虑,为了防止张瑜猜测自己是否故意为之,他主动地介绍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毕竟每个修士能够修炼至元婴境界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但《九转重修诀》与其他散修功法大不相同,作为天润教的立教功法,它的威能只怕还在傅晶所修的《不死道术》之上呢。”   张瑜可不关心此术法的威能,他对着厉雨寒无奈地开口道:“师尊有什么话还是一口气说完了吧,别大喘气的,徒儿的心可焦虑的很呢。”   厉雨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谁让张瑜刚刚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精心准备的拜师礼的。   不过,他也能够明白此刻张瑜的焦虑心情,他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对着说:“这《九转重修诀》与其他功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并不要散功!”   “这怎么可能!”张瑜不由惊呼出声。   厉雨寒第一次见张瑜这番吃惊的模样,这下到觉得他才像是一个元婴修士。   于是,厉雨寒得意地昂着头,背后如果有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就连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得意:“你师尊还会骗你不成,此功法能够稳坐天润教三大功法之首,自然有起独到的妙用。”   “这门功法之所以不用散功,是因为他可以将你当前的修为添加封印去,等你重修至当前修为时,先前的封印就会散开,加上你原本的修为,那就是同级修士的双倍修为,到时候你的实力不容小觑。”   张瑜沉思没有说话,到时在后头听了许久的傅晶不免开口道:“听着效果,也并没有十分强悍啊,前辈你这么说它竟然比我修炼的《不死道术》威能还要巨大呢?”   张瑜心中的疑问,也被傅晶问了出来。   厉雨寒却摇了摇头,嘲笑两人的见识浅薄。   “《九转重修诀》之所以能排在《不死道术》之上,除了他不用散功就能重修术法,并且能够以双倍修为,加持自身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每一次重修都是从练气期开始,有一只重修到你当前的修为为止。设想一下,——当你是筑基期时候,你的修为是其他筑基期的两倍。”   “这看似确实不多,可当你第二转的时候,你如果在修炼至筑基期,那你的修为就会是你先前修为的两倍,也就是其他修士的四倍。”   “以此类推,当你修炼至九转成仙,那你的修为是其他仙人的多少倍,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此言语的傅晶,眼睛睁的老大,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只是张瑜并没有如此高兴,由于他自身的“返元之体”加之五灵根的拖累,他的修为已经比寻常人慢了许多。   先前有玉玺内的天地灵气以及时间流逝减缓的加持,自己才算勉勉强强地跟上了其他修士的步伐,如今自己若是修炼此功法,一遍遍的将自己修为推倒重来,只怕自己想要炼成九转是难上加难。   他握着玉简的手时紧时松,显然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傅晶不愿见其万分纠结的模样,边对着厉雨寒说:“前辈,你且容师兄多在想一想,毕竟这是决定师兄一生修仙之路的大事。”   厉雨寒撇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只是他对张瑜说:“那你就再想一个晚上,明日我再来找你。只是有一点你且记好了,这玉简是我托本家之人从天润教带来的,虽然是个拓本,但你不可私自打开,也不可损坏遗失,否则我都保不住你!”   张瑜点了点头,算是将此言听了进去,随后便打开了阵法,让厉雨寒先行离开。   傅晶并没有和厉雨寒一道离开,他将手中握到现在的储物袋放在张瑜面前,宽慰张瑜道:“师兄,这里是五十万的灵石,是那日你赢来的赌注。”   张瑜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毕竟此刻他的心思烦乱,傅晶忍下想要拥抱张瑜的欲望,客气中带着几分疏离说道:“我明白师兄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情这一字,永远比修炼还要难上几分,你且不要先拒绝我,让我自己体悟,或许某一日我就能自然而然的放下你。”   说罢,便要扭头离去,张瑜拉住他的胳臂,面露不满地问:“你是要去哪里?你身上有没有灵石?”   张瑜的关切让傅晶心中易怒安全,面上的笑容也是灿烂,他笑着说:“我还能去哪?我只不过是去厉前辈那里呆一晚上,好让你安安静静地想想修炼一时。你放心,明儿我会和前辈一道过来的,我还要给你开店呢,到时候你想甩开我都甩不掉。”   说完后,傅晶轻轻甩开张瑜的手,走出阵法,只留下张瑜一人看着眼前的玉简和储物袋发愣。 第180章 修炼   第二天厉雨寒和傅晶来得格外的早,朝阳刚刚驱散走满天的繁星,将只属于自己的光芒早在忙碌的世间。世间的一起都好似未曾改变,却又好像每一刻都在不停地改变。   他们来到张瑜的店铺前,发现店铺前的阵法早早的打开了,张瑜就坐在正厅之内,等着他们的到来。   厉雨寒看见张瑜眼神中的坚定,就明白他的心中其实已经下定了注意。   果不其然,张瑜见到厉雨寒走进来之后,恭敬地单膝跪地,将手中被封印的玉简高举过头顶,同时口中诚恳地喊道:“请师尊为我开封!”   厉雨寒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瑜一眼,规劝张瑜再好好想一想。   “你真得下定主意了你可知道,虽然《九转重修诀》名字上没有‘道’这一个字,但它确确实实是一门道术,如果修炼了,便再难改变和中止了。”   张瑜是那种,要么处于谨慎小心不做某事,可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之后,便再难更改的人,再多的困难,他都会去克服。   因此,纵使听到此消息,张瑜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请师尊放心,我不会再改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会再劝,不过有一点我要强调,《九转重修诀》作为天润教一等一的道术,我要你发誓,永远不能将他传与第二人,哪怕是你的道侣,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张瑜点了点头,并表示这是应该的,他对着天道起誓以后,傅晶被厉雨寒先赶了出去。   此次,他没有动用张瑜的阵法,反而是自己动手,亲手插下数十杆阵旗,将商铺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可能探听到阵法内发生的情况。   烫金的火漆封印被厉雨寒解开,玉简因为阵法的缘故,突然之间变得十分脆弱,厉雨寒将手中的玉简交与张瑜后,对着他催促到:“此拓本只能存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会破裂,我需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所有的一切都牢牢地记在脑海之中,这可是关系到你未来的修仙之路,必须一字不差!”   “是!”张瑜点头应是,顾不得左思右想,直接将玉简贴在脑门上,开始死记硬背玉简中的文字。   一个时辰就好像是过眼云烟,一眨眼的功夫功夫就裂开了。   猝不及防的张瑜被裂开的玉简吓了一跳,他吧咂着嘴回忆玉简上的内容,幸运的是,自己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厉雨寒见他这副模样,知道张瑜已经将玉简上的内容完完全全地牢记于心后,满意地笑了笑。他走上前,将还跪在地上的张瑜扶起来后,拍着他的肩膀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打算开个什么店?”   张瑜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将自己头脑中关于《九转重修诀》的思绪理清楚之后,才幽幽地开了口:“妖魂符自然是不能炼制的,堂主待我不薄,与他抢生意也不是我的风格。”   “那买个卖药铺子怎么样,刚好可以将你平日里炼制的丹药出售。”厉雨寒提议。   张瑜却摇了摇头,他回应到:“我如今有了《九转重修诀》在手,自然还是要以恢复修为为主,买卖丹药虽然赚的多,可毕竟太过于麻烦了,自己的时间本来就不怎么够用,哪里还能浪费在其他人的身上。”   厉雨寒想了想确实如此,也就没有多言语,他问道:“难道你就是为了景阳城的灵力,才要这件铺子的嘛?”   张瑜毫不避讳地点点头,他要这间铺子,最初的目的不过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景阳城,只不过后续的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在他原来的目的之上,又附加了许多额外的价值。   “既然如此,那你不妨索性将此地让给穷奇峰之人,你跟我直接回天润教的总部,那里可是有天地元气存在的!”   一听到此言,张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天地元气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补品,有了天地元气,他的重修之路就会事半功倍。   可是他并没有脑子一热就答应,不仅仅是因为他要留在此地,将自己妖魂符的炼制方法和炼丹术传授给林皓,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在此地培养出自己的势力,需要将傅晶好好地调教一番。   厉雨寒看出张瑜虽然心中万分想去,但还是考虑了许久,他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马上就走,我还会在这里呆上五年,五年的时间足够你将妖魂符的炼制方法,以及你所学的炼丹术交与林皓了。”   “你有这份心当真不错,毕竟能拿到《九转重修诀》,老杨也算是出了不少力,你确实也要好好的回报人家一番,不过你的为人处世向来周到,也不用我去特意提醒你了。”   “五年之期可有什么说法不成?”张瑜一点就通,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疑惑。   厉雨寒撇了他一眼,想到到了那时候,张瑜也必定会参加宗门内斗,索性也就不瞒他,直接跟他说:“五年之后,离为期一年的宗门内斗也不过就剩下十年的光景了。宗门内斗会选出参加升仙大会的弟子,只有这些弟子才能接受上仙界的指引。”   “不过啊,我劝你别想了,宗门内斗的修为至少在我这样的凝象境,也就是说想要成功参加宗门内斗,至少需要你五转成功,否则的话,你去了也就只有炮灰的命。”   张瑜听罢此言,倒没有心生恐惧,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还不忘再一次感谢厉雨寒为他出的力。   厉雨寒不愿接受这样客套的寒暄,便让他安心修炼,先主动离开了。   张瑜打开阵法,坐在门口石阶上的傅晶,乐呵呵搓着手走进了屋子。   一进门张瑜便对他说:“我还有五年就要离开此地,去往天润城准备参加宗门内斗。”   傅晶一听此言,立刻从板凳上跳起,表示自己也要一同前往。   张瑜看着傅晶这副模样,有些生气,口气难免冲了一些:“你去做什么?去送死嘛?”   原本还满脸笑容的傅晶,听到张瑜的话语,笑容瞬间消失,沮丧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无声的划过。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看不上我,可我也不想,一直跟在你身后,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晶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双臂环绕住自己的脑袋,泪水一滴滴地砸在砖地上。   张瑜知道自己刚刚言重了,想要安慰却难得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想,他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打开店铺所有的禁制。   张瑜走到了内屋,一瞬间他消失了。   再一眨眼,他又在原地出现,只是手中多了一捧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土壤。   他捧着土,走到傅晶的面前,对着他说:“只要你告诉我,《不死道术》的法诀,我就答应带你一起去。”   “真,真的?”傅晶将满是泪痕的脑袋从膝盖上抬起,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满脸惊喜地说。   张瑜点了点头,傅晶自然是愿意将此术传给张瑜的,反正他们都是穷奇峰的人,杜伽也曾将刻录术法的玉简给过张瑜一份,向来自己再将杜伽的口诀告诉张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虽如此,傅晶在刻录玉简时还是免不了有些胆战心惊,可这个与张瑜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一边回忆这杜伽给他的秘诀,一边思考着该如何与张瑜拉近关系。   刻录总共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毕竟秘诀贵精不贵多。   可就在傅晶想要将手中的玉简交给张瑜时,张瑜直接用一根冰柱将他打晕。   张瑜手捧着玉玺的碎屑,心痛地说:“便宜你小子了!”   原来,昨天晚上,许久不曾出现的玉玺,终于给了张瑜反应。   张瑜尝试着与玉玺沟通时,自己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进入了玉玺之内。   不仅他可以再次进入玉玺之中,而且他还感觉自己对玉玺的掌控力更上一层楼。   许久不曾进入玉玺,他看着郁郁葱葱的九泪苦慈竹,金戈枪化作的圆月在天空中高悬,与之对应的是一轮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辟邪雷火,数条太乙真水的河流形成湖泊。   只是原本生长的极为旺盛的灵植,全部消失不见,就连灵土,都被替换为似玉非玉的,如同玉玺玉壁一般的碎屑。   玉玺有扩展了,放眼望去倒真有一个国家的大小了。   当他在玉玺之内散布时,他突然听见一道古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呼唤他。   “我的主人,您好!”   张瑜心中大惊,他第一时间就将金戈枪握在手中,同时久违的辟邪雷火在他的掌心燃起。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何必再次故弄玄虚!”   玉玺是他心中最重要的秘密,他不会允许此地凭空出现其他人或物。   “我的主人,我并非是精怪,也不是修士,我只是一道意识,一道世界之心的意识!”   张瑜手中的金戈枪,并没有因为此言而放松,反倒是警惕之心拉满。这些日子,他才知道世界之心,怎么现在突然又出现一道世界之心的意识,未免太奇怪了。   “既然你说你是世界之心的意识,那为何不现身?”张瑜反问道。   “原谅我我的主人,您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让我现身,除非您能在找到之前那样,充满道之力的仙器,我才有可能凝聚出幻想,出现在您的眼前。”   苍老的话语里满是歉意,可未等张瑜继续提问,那声音就又开了口。   “抱歉,我的主人,我仅存的能量不足以继续和您对话了,我只能最后的告诉您,玉玺就是世界之心,有了玉玺您就可以炼制《不死道术》,玉玺便是您世界的雏形!”   苍老的声音越来越小,只留下张瑜在玉玺中,看着摇曳地九泪苦慈竹陷入沉思。 第181章 苏醒   等傅晶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浸泡在,一个蒸腾这水汽的木桶之中。   与此同时,透过他赤裸的身体,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一些细小的裂缝,从这些伤痕可以看出?一定是有人将伤口反复割裂,才导致的结果。   木桶之中血腥味极为浓郁?棕褐色的药汁,混杂着一股股红褐色的血液,早已经变得混浊不堪。   可奇怪的是,傅晶并没有感到身体不适,反倒是觉得自己的体内充斥着力量和旺盛的生命力,毫不夸张地说觉得自己能够一拳打死一头巨象。   傅晶没有认真感受体内的种种变化,他记得自己是被张瑜打晕的,于是摸了摸后脑勺,发现一点伤痕都没有了,只不过头发长得老长,原本快贴到头皮的短发,如今已经到了自己的肩膀长度了。   傅晶隐隐约约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想要从木桶中走出来,刚想站起身子,“扑通”一下就又跌倒在木桶之内。   虽然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充满力量,但一时间自己竟然有些不懂得使用,就连站都站不稳。   急得傅晶直接开口叫唤:“师兄,师兄,你在这里吗?”   “喊什么喊,这儿没有你心心念念的师兄,只有你的柳莎莎师姐。”   推门而入的是柳莎莎,手中还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汤汁。   傅晶一看是柳莎莎进来了,赶紧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遮挡在自己的身下,随即他发现药汤混浊,索性将自己整个身子,除了脑袋的部分,一同沉入药汤之中,隐藏起来。   柳莎莎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故意说道:“你装什么呀,这十年来都是我给你换得汤药,你的身子早被我看得精光了,就你身上那二三寸的事,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若是普通男修,只怕要好好与柳莎莎计较计较,是不是只有二三存的事情。但是傅晶不同,他脑子是一根筋,整个人又都系在张瑜身上,自然是不会理会柳莎莎的调笑的。   傅晶倒是抓住她言语中的另一个重点,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因为吃惊他的话语竟然都有些结巴了:“十、十年?”   他不过就是昏迷过去,怎么一转眼就是十年了,那岂不是师兄早就和厉雨寒前辈,去往了天润教总部了嘛,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莎莎想去张瑜的嘱咐,想着要不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结果就朝傅晶抛媚眼,却发觉傅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可以说就好像她的媚眼全都抛给了瞎子一般。   柳莎莎本就不擅长此事,又见他丝毫不为自己所动,也就熄了别的心思,又恢复到先前面无表情的模样,言语的冷淡也如先前完全一致。   “这是自然,这十年来,你的好师兄说你的身体有隐疾,居然好好地就晕了过去。这十年来不停地用各种灵药制成药汁,让你整日浸泡其中。”   她将手中的药汁递到傅晶的手中,并且告诉他说:“这是前些日子,大概一个多月前,你师兄带回来的地阶上品的龙舌草,让我在你清醒后煮成药汁,赶紧趁热把它喝了!”   傅晶本来还在想自己不是被张瑜打晕的嘛,为什么他要说自己的身体之内有隐疾呢?   傅晶这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跟张瑜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傅晶将碗中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感觉催使他的舌根发麻,一直蔓延到他的整张脸。   柳莎莎见他饮下了碗中的药汁,满意地点点头后,将一个储物袋抛在他的手上,对着他说:“既然喝了药,那你就可以出来了,储物袋里是你原本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份张瑜留给你的玉简,玉简上贴着封印,讲些什么我不清楚,好似只有你能打开。若没事我就先走了,外头可有许多商家等着我招待呢。”   话虽如此,可柳莎莎根本不等傅晶提出自己的疑问,直接拿着碗扭头就走,只留下傅晶泡在药汤中。   傅晶在确认柳莎莎离开后,立刻赤足从药汤中跳出,十年的昏迷并没有使他的肌肉萎缩,反倒是在这么多年灵药的灌输下,他的身形愈发高大,身上的肌肉虽不夸张,但却也是恰到好处。   傅晶给自己召唤出一个大水球,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水球开始向下流水,在水流的的冲刷下,傅晶将自己的身子清洗的干干净净。   在清洗的过程中,傅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低声的反驳道:“才不是三两寸的小家伙呢。”   傅晶身上的污垢和体内的杂质,在就在这十年之中,排得近乎一干二净,因此,他并没花费多少时间洗澡。   等他用灵力蒸发干净身上的水分,打开储物袋后,他先是取出一套玄色的长衣。   这套衣服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傅晶自己的,且不说傅晶能不能有足够的灵石,直接买一件法宝穿在身上。就从法衣上纹绣的一团团攒金线的缙云,以及袖口坠着的两颗漆黑如墨的妖蚌灵珠,便可一眼看出此物价格不菲。   更不用提一件法衣上,绘制了至少说是三个阵法,这些阵法不仅能提供防御,还能帮助傅晶恢复灵力。   一套衣服内外兼有,傅晶直接套上就成了,套上就才发觉,竟然如此的合身。   傅晶心中想都不想,已经是认定了这是张瑜帮他安排的。他的心中满是欢喜,认为自己有了和窦长宁争夺的一线可能性。   储物袋中不仅有衣物,还有鞋袜,腰带,配饰,甚至还有一根玉簪,这些个东西,居然通通都是法宝。   还不夸张的说,现在傅晶身上至少穿了五万灵石。   傅晶将所有的一切穿戴整齐之后,难得的臭美起来,他召唤出一面水镜,通过水镜,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俊朗外表褪去了年少的稚嫩,原本还有几分稚气的脸颊,现在如同被刀刻过一般,深陷的眼窝更是衬出他鼻梁的高挺。一双漆黑的瞳孔,比墨还要浓上三分。   过肩的黑发盘起,一根雕龙的玉簪插在柔顺的发丝间,根称出发丝如同丝绸般的顺滑。   欣长的身形将长衣完美撑起,隐藏其中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再搭配上一双玄色的登云靴,倒不像是流落在凡尘,历经艰辛才入修仙一途的底层修士,倒像是哪家出来的名士公子。   一副做派,好不潇洒!   只不过这个“贵公子”脑子好像不太好,傅晶在水镜前转了几圈,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感叹:“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他竟然想要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心里头的理由是这么帅气的法衣要是路上穿脏了,岂不是师兄就看不到他难得的潇洒帅气了。   但储物袋中并没有其他衣物,因此傅晶也只能做罢。   此时的他,想起玉简的内容,急匆匆的打开了玉简,玉简之内记载的内容当他无比感动。   “傅晶师弟,亲启。”   “当你看到此枚玉简时,师兄已经在天润教总部了。为兄一切皆安,请勿挂念。”   “你现在想必十分困惑,为什么自己会昏迷这么久?为什么自己会泡在满是药汁的木桶之中?为什么自己的身上会出现那么多的小伤口?为什么自己的灵力会大增等等众多问题。”   “归根到底只有一句话,你所修炼的《不死道术》算是入门了。当年若你昏迷前的种种还记得,应该就能记起,当时为兄手捧着一捧土,那土就是世界之心。”   “如果为兄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成功结丹了。眼下你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找一处灵力充足之地闭关苦修,将残留在体内的药力完全炼化。否则残存的药力在体内日积月累的话,便会转化为难以去除的药毒,万望注意!”   “此事至关重要,且不能与他人提及。为兄手中也并无世界之心,一旦被大能知道,只怕你我兄弟二人命该休已。”   “最后,为兄还有一句要叮嘱,你的修为才是一等一的要紧事,你能窥听旁人传音的天赋也不要浪费,试着结合下边的法诀,修炼自己的神识。”   “等你修炼至一重境界时,才能来天润教总部找我,若是提早前来,休怪为兄避而不见!”   “此法诀也切不可告诉他人?将它牢记于心之后,便要将玉简毁去,不得留在他人手中!”   “最后祝愿师弟的修仙之旅一帆风顺?,早日元婴。”   “你的师兄,张瑜。”   傅晶将玉简读完,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从他计时器,从无一人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到?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傅晶静静地坐在原地许久,找到了柳莎莎表示自己要闭关修炼,让柳莎莎帮他寻一地方。   柳莎莎经营的茶馆,有了张瑜财力支持,现如今经营的有声有色,加之这些年穷奇峰的地位大增,隐隐与其他诸峰都能够分庭抗礼,在景阳城找一处闭关之处丝毫不难。   柳莎莎打发手下的伙计招待满屋子的客人,自己则带着傅晶来到屋内的一处传送阵口,嘱咐傅晶传送到底点后,直接将穷奇峰的玉牌按在阵法外,便可在里面修炼了。   傅晶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传送到了一处山洞中,他将玉牌贴在门上的凹槽出,山洞内的石门打开,露出了一人前进的空隙。   傅晶毫不迟疑地走进山洞,山洞门立刻就关了起来。   洞内灵力充裕?比景阳城内还高上三分。还配备了相应的丹药和灵石,看来也是事先为傅晶准备的。   傅晶拿出玉简,并没有将其销毁,而是抹去其上关于世界之心和《晓神诀》的所有内容,只留下张瑜对自己的关切之语,好似这般自己就是张瑜心尖尖上的人一般。   傅晶用指尖抚摸着玉简,眼神中的信念愈发鉴定,他喃喃自语道:“我也会得到你,哪怕不能独占你,我也要得到你!” 第182章 狂人   天润城四面环山,往来的修士只能御剑飞行,若修为不够,不能飞跃四面山峰,便也就进不来天润城。   进入天润城,就等于来到了天润中世界权利的最中心。此地的繁华,哪怕你是身处在最顶尖的堂口,都想象不到的。   天润城足足绵延数万里,其中居住着往来无数的修士。   因为天润城中物资并不充裕,许多商贩便来到此地做着生意,来来往往的商贩骑着各式灵兽,亦或是御剑飞行,翻越过四方高山,来到天润城。   北方的山脚下的第一间茶馆客栈,早就坐满了人,一个个商贩腰间都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腰缠万贯之人。   他们从北面的山峰飞过,此时正是疲惫的时候?因此,哪怕这间茶馆的价格贵一些,倒也用不得那么计较。   光喝茶那也太无趣了,不闲聊两句,不显摆显摆自己刚刚得到的法宝,不谈谈自己新纳的侍妾,又怎么能够彰显他们的实力,满足他们的欲望呢。   不过,在这间茶楼里谈的最多的,还是天润城中最大的也是最具盛名的娱乐方式——龙争虎斗竞技场。   这是由天润教组织的竞技场比斗,竞技场比赛的的地点,就在天润城靠北边的一座山峰的溶洞之中。   龙争虎斗竞技场一共分为两种,一种是生斗,一种是死斗。   生斗顾名思义,参赛的双方,都不能将对方击杀,谁要是将对方击杀了,就会被竞技场的监管人员,也就是天润教的长老们直接击杀。   而死斗则完全相反,竞技场上的双方,必须出现一人死亡,若最后两败俱伤却无一人死亡的话,也会由监管人员出手,将双方一同击毙。   因此,在竞技场决斗者,大多都是选的生斗,而非死斗,除非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不会有人选择死斗的。   可即便是生斗,每一场比赛也都充满了血腥暴力,毕竟只要不当场打死,打残打伤都没有关系。加之,只要比赛的人赢得够多,足够耀眼,那他就会被天润教的长老们看中,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直接被选入做天润教的内门弟子。   不少修士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前赴后继的前往竞技场比斗。   最关键的是,在竞技场比斗的话,也不是全无好处,不仅可以赢得天润教长老们的关注,而且还可以赚取灵石。   原来每一位参加比斗的修士,一开始赢了都有一千灵石,输了也能有一百灵石。随着比赛进行的越多,如果一直赢下去的话,虽说遇见的对手会越来越强大,但是赚取的灵石也会越来越多,有的修士就专门依靠竞技场为生,考赚取灵石生活。   而举办这一切的天润教,可谓是一举多得。即能通过贩卖竞技场门票来赚取灵石,又能够发现修士之中的好苗子纳为己用,而且还能为来往天润城的商客们提供乐子,简直是一举多得。   这不,即便是喝一壶茶的功夫,就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龙争虎斗竞技场了。   有两个头戴蓝色方巾的商户坐在一块,棕色的木桌上摆着一壶酒,和看上去份量十足十的灵兽肉。经过卤制的灵兽肉,表面泛起一股干红色的油光,细细闻来,还能闻到辣椒的辛香。   两人都不用店家小儿帮忙切,各自掏出自己的法器,一边切割着桌上的灵兽肉,一边喝着酒闲聊。   “嘿,你知道吗?竞技场上来了一个狂人。”   “这哪里能不知道啊,我偷偷跟你说,那个狂人其实已经来了有三年了,以前一直是输多赢少。”   “真的假的?我现在可听说那狂人实在龙虎斗榜首的位置。”又有一人插入到两人的谈话中。   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商户,巴不得有能够一起聊天的人,说不定聊着聊着,自己的生意也就做成了。   而且,人嘛,总是愿意将自己的优势说出来,哪怕那份优势不过是“我兄弟”、“我朋友”、甚至是“我见过”、“我听闻”,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后,倒有几分能变成自己的。   听到有人这么说,原本那个商贩立刻就得意洋洋起来,他一边动手招呼来人坐下,为他倒酒切肉,一边又接着聊到。   “你别看那人是现在的榜首,其实早在三年前我就看过他一场比赛,那时候他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为,被人打的哟,那叫一个惨呐!手脚都被扭断了不说,腰子上还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要不是她家有个长辈在台下,为他灌了两瓶丹药,只怕命都要折在那里。”   与他同行的人陷入回忆,他切下一片肉放在口中咀嚼,还未等肉吃完,他就一拍脑袋,表示自己想起来那场比赛了。   “那场比赛还是咱俩一块去看的吧,我记得咱俩当时手头上都没有啥闲钱,就买了两张最便宜的门票,然后就看的那场比赛。不得不说,那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能够面对金丹修士还不落下风。只不过到底是术法差了一些,没能比得过,身受重伤。”   新加入的人,在两人的再三劝酒下,还是举起酒壶喝了两口。喝完口中的酒后,他又追问道:“一个小小的筑基,是怎么能够爬上竞技场榜首的位置,这未免也有些太匪夷所思来吧。”   看来一开始说话的那人,对狂人的事情十分关注,他“吧咂”着酒水说道:“诶,那人早就不是筑基修士了了,现在他已经结丹后期了。”   听到此言?不仅是他座位上的两人惊呆了,就连酒馆中的其他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明明才过去三年罢了!”   “就是啊,三年之内就从筑基修炼至结丹后期,这根本不可能的。”   原先说话的人,现如今已经有点微醺,他摇着脑袋,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梗着脖子说道:“怎么不可能,人家是天润教的内门弟子,是厉家的人,有厉雨寒大师的丹药支持,哪里不能在修为上突飞猛进?”   “要不怎么说‘命好决定一切’呢,哥几个'整天提心吊胆,东奔西走的赚两个灵石,还买不起人家的一粒药丸,我真是去他娘的。”   说罢,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酒,匕首直接插入灵兽肉中,切些厚厚一片,塞入嘴中。   原本热闹的酒馆,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沉默,好在没多久,这些商人吃完,一批批的商客流动,酒馆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和热闹。   没有人发觉,一个坐在南边角落,头带斗笠之人,在听完那些商人的一轮后,便悄悄地离开了。   进入了天润教的势力范围,张瑜便将头上的兜里摘下,但并没有改变脸上的伪装。   没有办法,这些年来,云氏兄妹和景阳城商会的杀手,可谓是络绎不绝,只要自己离开天润城中心,就有可能遇到埋伏。   张瑜正想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四下荒无人烟的空地,勾唇嘲讽一笑,随即对着面前的空气说:“出来吧,别躲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荒地上,凭空一阵模糊,竟然出现两个人来,他们皆身着白色长袍,面戴面纱,而且全是大乘境界的修士。   那两人一看自己被张瑜发现了,虽然不气恼,但倒也是生出两三分好起来。雇主给他们的资料上,写到了张瑜原本是元婴修为,只是被身受重伤,修为被封印了。   一开始他们也没明白,对付一个身受重伤的修士,哪里需要他们两人一起出手,现在就冲这小子,能够发现两人的隐蔽阵法,就能看出此人绝对不凡。   白袍兄弟,杀人越货的买卖做多了,一上来便是杀招。况且此地已经算是天润城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们必须速战速决,要不然引起巡逻队的注意,只怕他们想要全身而退也难了。   两人一左一右,皆高举双手,数道燃着熊熊烈火的箭矢,将张瑜的身形锁定。   高温扭曲了空间,也扭曲了张瑜的视线,忽然,多年在竞技场搏斗中培养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的弯下腰,连向后瞬移了数步,躲过从背后袭来的冷箭。   张瑜沉下脸来,定睛一看,发现一只箭矢般的符箓,飞到了左边人的手中,而他头顶的火焰箭矢也随之消失。   原来,此人刚刚施法是假叫,借机放冷箭是真。   张瑜笑了笑,面对数道袭来的火箭,他随手一摆,一直黄鹂大小的火鸟便从他的袖口内飞出,迎风化作一丈长的火凤,直接将火焰箭矢吞入肚中。   “哈哈哈,你中计了吧!我们的箭矢上可是啐着剧毒的。”   二人手中的资料,早就说明了张瑜有一只火凤,他们还选择动用火系功法,就是为了毒死这只火凤。   此话落下,火凤立刻就躺在地上地上打滚,口中还不停地哼哼唧唧。   只有张瑜面无表情,淡定的报数。   “一颗地阶妖兽丹”,火凤继续打滚。   “三颗!”惨叫声愈发响亮。   张瑜有些不耐烦了,伸出右手指着他说:“别得寸进尺,最多五颗。不过你把这些人解决了,我再给你两颗。”   听闻此言,原本满地打滚的火凤一下子就不闹了,它扑闪着翅膀从地上“咻”的飞起,棕色的鸟喙一张,数道箭矢就从它的口中飞出,直至二人的心口。   那两人虽然不知道为何火凤没有受伤,但是他们倒也不慌张,直接继续施法念咒,两人合力,一条土蟒从地下钻出,不仅将箭矢当下,而且面对眼前的火凤丝毫不畏惧,发出一声嘶鸣,就朝着火凤飞来。   可显然他们忘记了,他们要面对的可不只是火凤,还有张瑜。   张瑜手拿双剑,正要与之对敌时,放在腰间的玉牌闪烁,张瑜立刻对着火凤说:“啾啾我们走!”   那火凤的反应也特别快,直接炸开,化作弥漫在空气中的火光,连同张瑜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就在白袍两人还为张瑜的逃窜感到困惑时,突然从天际传来一道声音:“胆敢在天润城私斗者,杀无赦!”   “不好!是执法堂,散开逃。”白袍兄弟大惊,立刻分往左右逃去。   可下一瞬间,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壮汉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座微型山峰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朝着二人镇压而去。   山峰迎风胀大,全部威压将二人牢牢锁定,那二人略做抵抗,便被压成了肉泥。   厉山威看着化作肉泥的两人,又闻了伟空气中的火气,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子,一天到晚给我惹事,看我待会怎么训练你!”   说罢,擦去微型山峰下面血迹,扭头就走。 第183章 宗门大选准备   逃出来的张瑜,拍着自己的胸脯直呼危险,他自然不是害怕追杀他的白衣兄弟二人,毕竟两人都只有大乘期的修为,想要杀他根本就不够看的。   “差一点点就被厉二叔逮到了,要是让他逮到我在天润城内斗法,只怕我的训练量得翻倍。”   张瑜口中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一边往天润城的最中心飞去。   飞离天润城百里之外是,他便降下云头,改为了步行。现在他是处在休沐之时,也就不能直接在空中飞来飞去,毕竟执法堂可不止有厉家一家弟子,被人抓住话柄那可就麻烦了。   张瑜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着过路的商贩有没有关于宗内大比的信息。   离宗内大比不过也就十日的光景了,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可不能大意。   张瑜这么想着,一时间竟然没留意眼前突然出现一人来。眼瞅着自己就要撞上去,好在他肉身的反应竟比他脑袋快上几分,直接就脚下一个滑步,从那人的身旁离开。   不曾想到的是,那人左手成爪,直接想要抓住张瑜的胳臂。同时,他伸出左腿,一脚就朝着张瑜的屁股踹过去,力道之大足以踢他一个屁股墩了。   张瑜此时敏锐地发觉出,这人虽然对自己出手,却毫无杀伤力,一猜便是自己那老不休的师尊。   但是张瑜并没有第一时间拆穿他,两人旁若无人的比划起拳脚功夫来,由于两人都没有带一丝一毫的灵力,就算是天上的执法队看到了,也拿二人没有丝毫的办法。   张瑜和厉雨寒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掌的比划了近十里路,终于还是以张瑜不敌落在了厉雨寒的手上,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   张瑜到也不是真的在体修和拳脚上不如厉雨寒,这么多年,尽管在竞技场上,师尊和厉二叔规定了他只能使用施法,不能动用体术和拳脚,在。但是他的体术可是一刻都没有落下的,哪怕是在苦修之际,他都每日会花时间在玉玺中好好地修炼一番。   他之所以被厉雨寒擒住,归根结底不过两个字,“情商”罢了。   果不其然,擒住他的厉雨寒,虽然也知道是张瑜故意让他,但还是免不了乐呵呵地直笑,毕竟作为炼丹师的他,体术一直是他的薄弱向。就刚刚那几手,还是厉山威在教张瑜之时传授给他的。   厉雨寒摘下脸上的面具,屈指一个爆栗子就敲在张瑜的脑壳上。   张瑜捂着脑壳,委屈地说:“师尊,我都已经让你赢了,你怎么还打我啊?”   厉雨寒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诌着:“连我都打不过,可见你这些日子的惫懒,我看那要让你厉二叔,好好地调教你一番。”   张瑜想到厉山威的手段,虽然他已经算是能够吃苦训练了,但还是免不了一阵胆战心惊,他连忙摇着手说道:“还是别了,到时候别把我给整残废了,我还真没参加宗门大比啊。”   听到此话,厉雨寒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变得紧绷,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散。他看了眼张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对着他说了句:“先回去,我有事跟你说。”   张瑜心中猜测,应该是与宗门大比有关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跟着厉雨寒就往天润城的方向走。   由于厉雨寒在天润城的地位不低,而且厉家是天润教的世家之一,因此当二人无视了喧闹的人群,走入到天润城城门之内后,便可以使用传送阵,直接传送到厉家家族之内。   二人回到厉家后,直接就去了厉雨寒的洞府。到了洞府之中,厉雨寒驱散走了为他看守药鼎的丹童,坐在了一张紫檀木圈椅上,直截了当地问张瑜:“此次宗门大选,你确定你要参加吗?”   “这是自然,师尊何出此言?”厉雨寒的发问让张瑜感到一阵不安,可即便如此,张瑜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张瑜看着厉雨寒阴晴不定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出声来:“可是此次大选有什么不妥?”   厉雨寒点了点头,他对着张瑜说:“向来宗门大选都是为了选拔出,能够参加升仙大会的十名弟子,因此,纵使有万人参赛,所取者不过前十而已。加之前十弟子,每人可带一名弟子一同参加升仙大会,进入上界,组成一只一共二十人的小团队。”   “但前两日,我听族中的前辈谈及此次宗门大选,才知道由于上界的天润教似乎出现了变动,不再招收二十人之数。按照“一加一”的模式,只收取宗门大选前五名的人,这一下子竞争就激烈了许多。”   张瑜听闻此言,脸色也变得有些僵硬,他静静的想了一小会儿,无奈地笑了笑,他宽慰厉雨寒道:“师尊也不必太过担忧,难道你的弟子还配不上前五的名次嘛?别忘了,你弟子的名号还在龙争虎斗竞技场的榜首挂着呢。”   厉雨寒没有被他这番“自大”的言语宽慰到,反倒是白了他一眼后,直接发问:“你可知道,此次参加大选的人都是谁,哪来的自信自己一定能赢!”   张瑜摇了摇头,他虽然通过种种手段,弄到了一份参加大选的的花名册,可是排在前五的人,自己虽然听过他们的名字,对他们的故事有多了解,但是若真问起自己来,自己对他们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别的不多说,现在排行榜上?你至少要注意十人。”   “第十名,轩辕豪,轩辕国的皇子,一身龙气术法霸道无比,同时真龙护体,体术也是无比强悍。”   “第九名,五行子,和你一样是‘返元之体’,因此他五行术法之精通可想而知。”   “第八名,战狼,生性狂野霸道,体术近乎无敌,尤其是变狼之后,已不是人族可以比拟的了。”   “第七名,玄奇。如果说战狼是最锋利的矛,那么玄奇就是最坚硬的盾。天生就拥有玄武血脉的他,体内修为不但浩瀚磅礴,加之玄家独门秘术‘玄武降世’,很有可能将你活活拖死。”   “第六名,五毒子,她与五行子是姐弟关系,生来便带有奇毒,对修士的作用十分明显,修士只要粘上她的一点点毒,若没有她自生分泌的解药,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化作一摊脓血,痛苦地挣扎死去。我可是先跟你说好了,此人修为虽然比我少一个大境界,但是她的毒我解不了。”   “第五名,厉剑锋。这人你应该见过,就是整日在试剑峰上练剑的剑痴。他六岁便开始练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剑气合一的地步了,即将要培育出属于自己的剑心。我要你向我保证,你若是与他为敌对战。虽然可以赢他,但千万不能损伤他的剑心,明白了吗?”   “这是自然,厉家助我良多,师尊和厉二叔待我视如己出,我也算是半个厉家人了,哪里会同室操戈呢?”张瑜真诚地说道。   厉雨寒知道张瑜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自然也会做到,他接着往下说:“第四名,都泽鬼王。他原本是被逐出天润教的核心弟子,只因为他修炼邪修。之后为了重回天润教,他一怒之下,击杀了天润教东北角尽千命鬼修和邪修,将他们的脑袋全部垒在天润教的阵法外,到如今那块地方的土还是暗红色的。”   “为了防止此人多生事端,也为了体现天润教的有教无类,天润教教主破格将此人收为弟子。你遇见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此人心狠手辣,喜欢血腥和杀戮。”   “第三名,你应该也认得,就是云珏。他作为景阳堂的峰主,短短数百年惊艳崛起。他的修为应该是此次大选之中最高的,与我相当已经到了凝象境。你若遇见他,最好直接投降,省得他借此机会,直接将你击杀。”   “第二名,陈橙。此人是天润教的大师兄,修炼的是天润教的三大功法之一的‘霸王枪斗术’,是个十成十的体修。此人我曾见过,他虽然为人好战,但心眼不坏,你若是能和他斗个不分胜负,或许能和他成为朋友。”   “至于这第一名……”厉雨寒还未曾开口,就被张瑜打断   “公羊华”张瑜听完这些,已经阴沉下来的连往,此刻是看不见一丝笑容,即便如此,他还是板着脸念出来这个名字。   厉雨寒点了点头,说了句:“没有错,就是公羊华。此人你应该也清楚,就是和你一样,整个天润教之中,另一位修炼《九转重修诀》的人。只不过他的修为已经修炼至大乘境界,比你现如今整整高出两重境界。向来你也知道这两重境界意味着什么。不过,好在此人作为整个天润教的大师兄,不会对你们下死手的。”   张瑜听完这一长串人的名单,脸上是半丝笑意皆无。此次要在这十人之中取得前五的名次,属实有一些难度。   但这样就要让张瑜放弃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仅是他的性格不允许他放弃,更是因为自己一旦失败,就得另外寻找飞升之路,到时候的艰险只会比此法多,不会比此法少。   眼前的机会,只要自己搏一搏,还是可以做到的。   厉雨寒见张瑜并没有回心转意的模样,虽然心中早就知晓答案,但还是不免长叹一口气。   他拍了拍张瑜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便下了逐客令。   张瑜一回到自己的洞府,就进入了玉玺之中,他必须抓紧时间,在这十日之内,彻底将自己的修为重新提回元婴期,也只有这样,自己才有一丝机会,博得前五席位。 第184章 大赛一触即发   十日的光景,如同弹指一挥间,就这般在张瑜的手中流逝了,万众瞩目的期待中开始了。   毕竟作为万年一度的盛事,许多修士这一辈子都可能遇不上,也可能见不到,只能从一些书籍和野史上,才能对上一个万年发生的大事有所了解。   由于参加大赛的人数巨多,足有数万人参赛。   为了确保公平公正,每一位参赛的人,都会随机收到一枚传音玉符,玉符上的数字,便是他的排名。   张瑜在比赛的前一天,这枚传音玉符就静静地停在了他的洞府之外,他很是好奇地问当时还在洞府之中的厉雨寒。   “师尊,这样的玉符不会被人拦截,从而篡改信息吗?”   厉雨寒当时就笑着演示一番,之间厉雨寒的神识和法力,还未触碰到玉符时,玉符的表面就出现了一道红光,玉符开始剧烈抖动,一双眼瞳就这样出现在玉符的表面,死死地盯着厉雨寒。   只有当厉雨寒的神识离开玉符后,那双眼瞳才会消散。   “这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着实有些神奇,只是这眼睛到底是谁的呢?”   厉雨寒淡淡地说了句:“自然是教主的了。”   “怪不得这双眼睛既威严又帅气,光看到这双眼睛,我的两腿都快要站不稳了。”   厉雨寒看到张瑜这副“狗腿子”的模样,甚是无语,他对着张瑜说道:“此物只能记录下非报名人对玉牌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听见你这些个马屁。”   听闻此言,张瑜伸手将玉牌抓入手中。原本的那双眼睛消失不见,只有天润教的花纹印在了玉牌的正面,而玉牌背面的则刻着张瑜的名字,以及“西三六九七”的字样。   指的是,张瑜的初赛擂台,在西面山峰,他的名次是二六九七。   张瑜小心地把玉牌收入储物袋中,随后才说:“话虽如此,万一教主改良了呢,那咱不就有表现的机会了。只是我还有疑问,这玉佩是怎么区分到底谁才是他的主人的呢?”   “你还记得,报名时滴了一滴血在一块玉牌上吗?那就是现在的传音玉符。”   “怪不得,此法子倒也不错。”张瑜点着头感叹道。   厉雨寒站起身子,对着张瑜说:“既然你离开之意已决,那么,此次的宗内大比的前五之位想来也是势在必得了。那为师就事先恭贺你马到功成。但有一事你要切记,一切还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主,离开之事打不了我们可以徐徐图之。”   张瑜不管心中是何念头,脸上却挂着得体且自信的笑容,他转过身子去,双目只是这厉雨寒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你且放心,我一定会赢的。”   到了第二日,张瑜便早早地来到了西面山峰。虽然他今日没有比赛,但是多来看一看对手的比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和他抱着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西峰的百座擂台之外占满了人,他们身上大多挂着报名令牌,向来都是参加宗门大选的。   张瑜站在人群的边缘,他突然感觉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对他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万分敏锐地张瑜,装作一副没有留意到的模样,只是将那人的视线确定,跟随着人群向内移动的同时,摆脱了那人的视线,同时也将自己的神识探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哥,一看吓一跳。   刚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放的人,正是厉雨寒口中十分凶残难当的都泽鬼王。   为什么张瑜敢这么确定,因为在张瑜神识的方位,方圆四十米之内,再没有一人但敢靠近哥,哪怕拥挤如人潮,也没有一人敢踏入都泽鬼王的身前。   所有人都很自觉的绕开了都泽鬼王,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对自己下手。   张瑜一愣神的功夫,神识难免落在都泽鬼王身上许久,立刻就被对方察觉,顺着神识,都泽鬼王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张瑜的身上。   人潮一时间瞬间四散,不停地向着四方拥挤,谁都不想成为被都泽鬼王锁定的人。   张瑜见自己已经被发觉,也不躲闪,直接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目光坦荡的与都泽鬼王对视。   都泽鬼王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元婴修士,居然胆子这么大,被他锁定了还不逃窜。   “有意思!”他舔开猩红的嘴唇,露出闪着寒光的白牙,挤出一个狞笑来,吓得原本就逃窜的人群,一时间前脚踩着后脚跟,一同逃离。   不出片刻,张瑜的身边也已经空无一人,愣是形成了一个五米宽“的真空袋”。   张瑜倒不害怕,他在面对过真正地魔头后,对于邪修便没有了一丝畏惧,况且他手中的辟邪雷火,那可是对邪修能起到压制作用的。   于是,张瑜和都泽鬼王二人竟然就这般隔空对视,足足对视了半个时辰。若不是大赛即将开启,只怕二人还要一直对视下去。   都泽鬼王这下来了兴致,他原先不明白,为什么云珏连对付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都愿意出鬼王魔晶核这样的宝物,请自己动手。   现如今能够面对自己的凝视如此之久,但目光不见一丝躲闪,身形不见一丝晃动,足以见其意念之坚定。   有如此坚定意念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泛泛之辈呢?   都泽鬼王扯出一个能让婴孩啼哭的笑容,他笑着用足以让在场所有修士的声音,直接宣布道:“你的命本王要了,谁敢杀他,就是在挑战我。谁要是但敢挑战我,那他尽管出来试试!”   “鬼王的口气好大啊,还自称是本王。只是这“王”也不是谁都能自称的,蝼蚁庶民还敢称王,简直是贻笑大方。”   在天润教但敢直面挑战都泽鬼王的人不多,尤其是这样敢当面让他下不来台的人更是少。   听到此言,都泽鬼王的脸一下子就凝重了,原本就狰狞可怖的面容,如今更是因为怒气积累而如同地狱恶鬼。   他扭头看着后方飞来的轿辇,面色不愉地恶狠狠地嘲讽道:“本王还以为是谁呢?不过是个仗着自己家族势力的手下败将罢了。竟然如今还敢出言放肆,当真是厚颜无耻之辈。”   随着轿辇的临近,从天空中传来了阵阵靡靡丝竹之声,张瑜透过透明的阵法,看到像小船一样大小的轿辇上,做着一位男子,数名修士或抱着琵琶,或吹着竹笛,跪倒在男子身前。另有一美人,身着轻纱薄衣,在为那男子捏腰捶腿。   若仅仅只是享受便也就罢了,只是这些女修皆是元婴修士,加上轿辇外抬轿的四位修士,连同男子自己,一共就有五位大乘修士了。   张瑜将目光移至轿辇之上,发现抬轿的四位大乘修士,一吸一呼之间,都有灵气被肩膀上,雕刻成龙形的轿棍吸入,想来此轿辇的作用远不止乘坐这么简单。   能驱使如此之多的高阶修士,宁愿自降身份,也要服侍此人,足以见坐在轿辇之中的人的身份有多高贵。   参加此次宗门大选,还能有的如此排场的人,向来也只有轩辕豪了。   如此一来,此人作为真正的王爷,也难怪对都泽鬼王一口一个的“本王”如此介怀。   轩辕豪丝毫不在意别人透过阵法窥探他的目光,他身上的傲气,已经将眼下所有人都视为蝼蚁,而都泽鬼王不过就是一只其中力量稍强的罢了。   他面对这只力量强大的“蝼蚁”的嘲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仅仅没有被重新揭露伤疤的痛苦和尴尬,反倒是顺着他的话茬说:“都泽鬼王,我先前是不敌你,可那又如何?一时不敌,不会一世不敌,我有得修炼资源,是你这辈子给无数人当牛做马都得不到的。”   “你!”此言正戳中了都泽鬼王的痛处,他的一身鬼术,虽然强横玄妙,但是在这个天润教主导的天润中世界,他所需要的资源是少之又少,加之他又被教主收为弟子,许多事情包括杀人越货都不能明着来。   这也导致了他的修炼资源极为稀缺,不得不提旁人出头来换取资源。   被戳中心事的都泽鬼王沉吸了一口气,真想要继续戳轩辕豪的痛处时,只听见轩辕豪说。   “这样吧,在在咱俩正式对战之前,你有没有胆量和我比一把?”   都泽鬼王听到此言,全身的怒火也随之冷却却,他沉着声音问道:“比什么?”   轩辕豪从轿辇中飞了出来,一根手指指着张瑜,一脸高傲地说:“就赌此人的命如何。”   “如果此人死在我的手上,那你就要将你的魔皇铠甲赠予我。如果此人死在了你的手上,要求随你提。”   显然轩辕豪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而同样自信的又何止他一人。听到这个赌约,都泽鬼王笑了笑说:“此赌甚是有趣,本王跟了。如果本王赢了,就把你的四龙轿辇给我吧。”   “你的胆子不小,不过本王喜欢,那就这么定了!”轩辕豪放声大笑。   他们两人这般,丝毫没将张瑜放在眼中,认为张瑜不过是个任由他们宰割的羔羊罢了,这让张瑜怎么能忍! 第185章 打赌   “二位就这么自信可以取下张某的性命?”   张瑜着实忍不住了,听到自己的性命,在他们口中,不过就好像是一个玩物一般,任由旁人做赌注。   他飞至半空之中,与其他两人相互对峙。   张瑜对着那二人说:“既然两位都有兴趣要张某的性命,不妨索性加张某一个,碰巧张某对二位的性命也颇感兴趣呢。”   都泽鬼王听到张瑜的言语,瞬间就皱起眉头,而轩辕豪更是直接大手一挥,一道龙影虚拳就朝着张瑜而来,同时他还万分不屑的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这般与我说话?”   别小看轩辕豪随手挥出的这一拳,由于其自身功法的缘故,加之他的身份市场能够接受到龙气,他随手挥出的一拳,都足以让四周的空气发出一阵阵的轰鸣。   龙拳虚影之上,浮现出一颗张着牙齿,两根胡须如同长鞭一般,肆意舞动的,瞪大着一双竖瞳的龙头虚影。   龙头虚影来得甚快,顷刻之间就来到了张瑜的身前。   作为龙拳攻击攻击的目标,张瑜自然是直面了龙拳的全部威能,面对着足以让元婴修士伤筋断骨的一拳。   张瑜非但没有躲闪,反倒是轻蔑一笑,对着袭来的龙拳虚影,伸出一根手指。   手指上灵力聚集,形成一个倒转的漩涡,牢牢地将近在咫尺的龙拳虚影定在了半空之中。   随后,张瑜屏气凝神,大喝一声:“破”,那龙拳虚影被卷入了漩涡之中,不出一息,就被搅得四分五裂。   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泽鬼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没想过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当下轩辕豪的龙拳。   就连亲自打出这一拳的轩辕豪也有些不敢置信,他知道此地是天润教总部的势力范围,也没有打算立刻要了张瑜的性命,所以刚刚打出的那一拳,是他收了力道的一拳。   可是,即便轩辕豪没有想要了张瑜的性命,他刚刚的那一拳也是奔着让张瑜伤筋动骨去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拳,居然就这样被张瑜轻轻松松的化解了,着实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张瑜看着二人面露惊讶地表情,不免嘲讽道:“二位,不知道在下可有资格插上一脚二位的赌约呢?”   都泽鬼王放浪不羁,向来行事都是随心所欲,现在他又乐意见到轩辕豪吃瘪,便顺着张瑜的话说下去。   给张瑜一个面子,是为了下轩辕豪的面子。   “哦,那你想要怎么加入我们的赌约呢?”   张瑜将自己刚刚被拳风打散的秀发别到耳后,看着二人的目光骤冷,一瞬间就在都泽鬼王和轩辕豪的心中,为他们敲响了警钟。   “二位想要在下的命,我怎么能不遂了二位的心思呢?只是,我向来惜命,想要我主动拱手相让到底是不能了,不过二位要是真的有本事,大可以自己来取!”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都泽鬼王有些不耐烦了,他漆黑的指甲在自己苍白的手掌上一下下地挠着,语气倒是不紧不慢,丝毫看不出来有一点点不耐烦。   张瑜冷着双眼看向二人,言语中尽是杀气。   “我?我不想干什么,不过就是想要了二位的性命罢了。”   “就凭你,还想要了我的性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轩辕豪立刻就听不下去了,站在半空中哈哈大笑。   其实,轩辕豪自从刚刚的一拳被张瑜搅碎后,便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可是转念一想,不过也就是一个元婴修士罢了,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元婴修士呢。   更何况此人胆敢出言不逊,他的性命自己要定了。   轩辕豪这般的念头,此时倒与都泽鬼王完全一致,他心中对张瑜的杀意和蔑视一同到达巅峰。   “我知道二位不相信,虽然你们两位实力还算强劲,但尚且不足以我忌惮。倒是二位背后的势力,远比二位的本事大多了,这让我不能轻易的送二位离开啊。”   张瑜不慌不忙地说道,言语之意将两人讥讽为只是依靠家族势力的废物。   若不是都泽鬼王和轩辕豪,现在还顾忌着是在天润教的底盘内,又是正值即将开赛的关键时期,否则只怕二人会立刻与张瑜厮杀,誓要拼个你死我活出来。   即便二人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性,但在他们的眼中,张瑜已经是自己必杀的人了。   不过,他们也绝非是意气用事之辈,轩辕豪看着张瑜自信满满的模样,轻蔑地笑着说:“依着你的意思,难不成你要我父王出面,许下你可以击杀我的诺言不成?”   都泽鬼王话语更加直接了当,他瞪着眼睛,看着张瑜就像是再看一具尸体,他用阴沉的嗓引,冷酷地说道:“就凭你也想见我师尊?”   两个带着满满杀机的反问,并没有将张瑜吓到一丝一毫,他摇了摇头说:“我哪有资格见到轩辕国的皇上,至于教主大人,我想在为我宗门大选颁奖之日,自然也就有机会的见,也不急于这一时。”   “只不过若我将二位击杀,结果轩辕国的皇族,亦或是都泽鬼王在天润教的亲信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会受不了的。”   张瑜言语致辞,就是为了让他今后击杀这二人时,不会有后顾之忧。   轩辕豪见此人说得谎话,连自己都相信了,不免有些发笑,他勾起嘴唇,对着张瑜说:“你且放心,一旦我死在你手后,那只能证明我是个废物,废物在我大轩辕国,是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我的父王也只会为此高兴,我敢保证他不会动你分毫。”   轩辕豪说完之后,张瑜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都泽鬼王,这让都泽鬼王想到自己虽然拜倒在天润教教主的麾下,但是他从来没有享受到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   就连是小小的修炼资源,也都得他自己去寻找,这让他无形之中积攒了许多对天润教教主的怨气。   这些年,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当初收自己为徒,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是为了体现天润教的有教无类罢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在教主的心中,弟子永远只有公羊华一人。   不过他都泽鬼王心中怎么想是一回事,但口中如何说又是一回事,他对着张瑜毫不客气地说:“你的命本王要定了,如果有本事,本王的命你尽管拿去,师尊定不会因此坏了天润教的规矩。”   张瑜见二人都立下相关誓言,满意地点点头,对着二人说道:“那还请二位在与我比赛那日,储物袋里多装一些灵石,到时候也让我好赚上一把。”   说罢,便又飞入了人群之中。   只是原本拥挤的人群,再看到张瑜之后,纷纷退避三舍,每个人眼神都像是再看一个命不久矣的疯子。   张瑜对此不在理回,他看了眼刚刚升起的石碑上,刻着的今日赛程,发现并无值得留意之处。毕竟三千多人都得两两对决,其中许多混水摸鱼的赛事,实则不看也罢,便直接就回了洞府。   而他立即就向穷奇峰传音:“柳莎莎师姐,我惹了大麻烦。你现在立刻让还在闭关的傅晶来到我身边,你也立刻找一个永远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闭关,不修炼到凝象境就别出来了。别问那么多为什么,速度一定要快,必须在今日之内在景阳城撤的干干净净。”   他的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了厉雨寒气急败坏地敲门声。   “臭小子,你赶紧给我把结界打开。”   张瑜将手中的传音玉符,通过自己洞府内的结界传送到景阳城后,才将阵法打开。   厉雨寒一进入阵法,便将张瑜劈头盖脸一顿骂,说什么“轩辕豪是轩辕国最钟意的皇子”,“都泽鬼王的手段莫测、性情残忍”,“你这赌打得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等等。   张瑜站在原地,足足听了一个时辰,等厉雨寒骂完之后,他才说道:“师尊,你觉得被云珏用利益引诱的二人,纵使我不打这个赌,他们会放过我吗?”   原来张瑜早就看出,都泽鬼王一眼就选中自己,其背后肯定是收了某人的指示。加上轩辕豪倨傲的性格,能指示他们的,实力必须与他们相当。   都不用想,自己得罪的人之中,费尽心机都想让自己死的,也就只有云珏了。   厉雨寒言语一顿,可还是又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可哪你也不能以他们的性命做赌注啊,你可知道那轩辕豪……”   “他们的命是命,我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难道我的性命就要任由他们宰割吗?”   张瑜对厉雨寒难得说话这么冲,他说完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也明白厉雨寒是在关心自己,可他就是咽不下自己这口气。   他努力修炼至现在这个地步,可不是为了被人这样的踩在脚底下的。   张瑜沉吸一口气,对着厉雨寒说道:“师尊,你且放心,只要我足够优秀,教主自会保下我的。”   厉雨寒见事态已经到了这一步,想来也是无力挽回了,轻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张瑜的洞府。   张瑜一直在洞府内坐着,直到傅晶通过传送阵来到自己的身边后,张瑜说是将他传送至陌生出,实则直接将他收入了玉玺之中。   自从玉玺升级后,收入活物变得轻而易举,看来张瑜的世界在逐步形成。 第186章 生死斗   张瑜在将傅晶收入玉玺后,就将傅晶禁锢在玉玺的一处山洞之中,此处虽然能有天地灵气供他修炼,但是没有张瑜的允许,他是寸步不能离开。   一来是为了保全傅晶的安危,致使他不被轩辕豪等人背后的家族势力所害。   二来,傅晶毕竟不是窦长宁,张瑜不可能也不会,将自己最大的底牌告诉他,哪怕眼下的傅晶对自己一心一意。毕竟,人心这东西是全天下最算不得真的。   张瑜打理好一切后,将自己最后一批炼制的妖魂符,传送至景阳堂,便开始了片刻不停的修炼。   虽然他今日看似轻松写意的接下了轩辕豪的一拳,但是那是轩辕豪收敛了气势的结果,一旦在擂台上比斗,自己的胜算也就只有一半罢了。   更何况自己的敌人很有可能不止轩辕豪和都泽鬼王二人,且不必说自己在之后的比赛山,一定会遇见云珏,而且云珏一定会再联系其他高手,对自己发动致死的打击。   “莫欺少年穷,云珏你给我等着!”   张瑜一心三用,一边思索着对敌之策,一边修炼,同时还不忘记借此机会修炼《晓神诀》,当真是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张瑜凝神修炼,屋外的阵法确保了他不回被任何人窥探,毕竟此地已经是厉家的地盘,虽然厉雨寒说着不会因为张瑜导致厉家受损,但帮他稍作掩护的本事还是有的。   张瑜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三天后了。他挂在屋子正堂的报名玉牌微微泛红,证明离他的首场比赛开始已经不远了。   张瑜将自己拾掇干净,潇洒地走出了屋子。   等他到了西面的山峰,一跃到“七十一号”擂台之上时,他听见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谁要是和他比赛真是倒了大霉了。”   “这话怎么说?”有人甚是不解,连忙追问道。   说出那句话的修士,指着张瑜说道:“一看你就不知道,轩辕豪和都泽鬼王已经私下,让手下的跟班放过话了,谁要是敢淘汰那个人,就是与他们两个为死敌,到时候就要整日提心吊胆的忍受着二人的追杀。”   “我的天哪,这么惨,要是擂台上的人故意认输怎么办?”   挑起话头的人压低了嗓音后说道:“你别说,我朋友就是今天和他对战的人,他打算直接弃权不来了,也省的被张瑜先开口认输,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真是高见呐。”   张瑜百无聊赖地站在擂台之上,他看着头顶上,用灵力搭建的虚拟沙漏,沙漏上的灵力一点点的流逝,最终连同整个沙漏一同化作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可即便如此,与他对战的人还是没有来,显然是听从了都泽鬼王和轩辕豪的叮嘱。   张瑜没觉得失落,在他眼中,与那些弱者战斗,只会浪费时间。   他从擂台上跳下,刚好看见隔着五座擂台外,都泽鬼王也将满天的鬼气收敛,从擂台上跳下。   都泽鬼王冲他亮出一口反射着寒光的白牙,随后在众人的目光离开了此地,他仿佛对别人的比赛丝毫不在意,这便是实力上的自信。   张瑜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又将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一名元婴弟子。   那名弟子的右手被硬生生地从他的身上是开,肩膀上的血肉在拉扯中已经变形,鲜血从那名弟子捂住伤口的左手指缝中喷涌而出。   那名弟子终究还是慢了半拍,虽然他很快说出认输两字,但是还是被都泽鬼王的鬼雾扯下一只手臂来。   看来是都泽鬼王手下留情了,张瑜看着那名弟子已经通过服食丹药,止住了喷溅的血液,看着他虽然面容惨白,但好在还能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就知道是都泽鬼王手下留情,不然那一瞬间被撕裂的应该是他的头颅,而不仅仅是一条胳膊了。   张瑜走在人群之中,旁人避他如同蛇蝎,生怕和张瑜又任何接触,以免惹火烧身。   张瑜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看着四周的擂台上,看看是否有扮猪吃虎的一辈。   旁人擂台可不像是他和都泽鬼王那般结束的那么快,大多都是些实力相当之人,打得也是十分激烈,不说是血肉模糊,胳臂腿乱飞吧,倒也是一片血腥,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负伤。   张瑜看了片刻之后,便离开了,他已经将所有的擂台都转了一圈,发现非但没有他看得上眼的对局,反倒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修士。   张瑜心下疑惑,可是转念一想,他就想通了,此次的宗门大选可不比往常,是关系到未来的升仙大会,宗门给得奖励也十分丰厚,不仅给出了各式丹药的奖励,更是把一些法宝直接当做了名次的奖励,让那些平日里修为一般的弟子,也都萌生出想要搏一搏的念头。   张瑜回到屋中修炼,就这样一晃一个月已经过去,而第一轮的淘汰赛也全部完结,一般的修士都被淘汰了,原本三千多人的修士,如今只剩下一千余人,这一千余人还要进行四轮淘汰赛,定下百名的席位,再与其他的三峰进行最终的角逐。   不知道是张瑜运气好,还是暗地里有人操纵,张瑜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就没有遇上都泽鬼王和轩辕豪两人,而且他的对手,就没有一人,愿意与他同台竞技。   每一次,都是张瑜孤零零地一人站在台上,等着头顶的沙漏漏完后,被判定为胜利。   但似乎张瑜的好运气就到此为止了,明天他将对决轩辕豪。   张瑜回想轩辕豪在擂台上,一拳将对手肋骨打碎的场景,不由得冷笑出声,他将自己的大手攥紧,口中默念道:“珍惜你活在世上的最后一日吧。”   第二日到来,张瑜没有像往常那般,临近玉牌发红,才来到了擂台之上,反倒是在天还蒙蒙亮就站在擂台上闭目养神。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与轩辕豪以及都泽鬼王的赌约,传遍整个天润教。不论是比赛已经因失败而中止的修士,还是那些在比赛空档期的修士,甚至是在别的山峰比赛的修士,都赶到此地,准备一睹此战的风采。   在他们眼中,虽然张瑜已经必死无疑,但是以他一个月前轻描淡写就化解了轩辕豪一拳的本事来看,说不定还是真是有一点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子的大话来。   因此,那些观战的修士,早早地就来了,想要找个好位置?能够看看轩辕豪使出什么绝招来,将张瑜击杀。毕竟,轩辕豪参赛至此,所有的对手都被他一击击倒了,就没有人能够反抗他。   于是,擂台外的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就将擂台团团围住,站在高处放眼望去,除了零星擂台前还聚集着几人之外,其余众人都聚集在张瑜的擂台前,静静地等着比赛的开始。   而作为本场比赛的另一位参赛者——轩辕豪,他的出场还是如同一个月前那般,做着一顶轿辇,被四名化神修士抬到了擂台赛的半空中。   轩辕豪从半空飘然落下,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擂台上。   张瑜和轩辕豪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朝着半空中一处空荡荡的地方高喊:“还请长老主持死斗!”   随着两人话应刚落,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擂台上方,此人面无表情,但须发皆白,一身黑衣表明了他是执法堂的长老,看起袖口的云纹,这能表明此人的长老身份还不低。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你二人可要选择死斗?事先说明,死斗不记时间,不及方式,死斗期间,任何其他修士都不得干预比赛,直至双方至少有一人死亡,比赛才算结束。你们两位考虑清楚了吗?”   轩辕豪挑眉看了眼张瑜说道:“这是自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了。”   “张某也是如此。”   空中的长老,看了眼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中取出一块罗盘,在罗盘上敲打了几下,一道泛着红色血光的半透明阵法,将张瑜和轩辕豪二人笼罩其中。   这道红色阵法的升起,就意味着此擂台上,必须有一人要死去,否则阵法将永远不会落下。   这也是此次的宗门大选,第一次出现红色阵法,一个多月来,虽然四个擂台上也出现过伤亡,但是血色擂台却也还是第一次升起。比起血色擂台的升起,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升起者是轩辕豪,轩辕国的大皇子,身份尊贵无比。   一旦站在那个血色擂台上,也就意味着轩辕豪有一定的概率死亡,哪怕那个概率微乎其微,也足以让台下一些被他看不起的修士,打心眼里祈祷死的人是轩辕豪了。   “时辰已到,比赛开始!”   随着黑衣长老的一声令下,张瑜和轩辕豪的死斗终于开始。   轩辕豪看着张瑜,倨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狰狞,他狞笑着对张瑜说:“杀了你,云珏不仅会送我一颗龙珠,更是能扬我皇族威严,你就乖乖受死吧。”   张瑜倒显得波澜不惊,只说了句:“死得绝对不会是我,你且放心!” 第187章 杀轩辕豪   虽然张瑜和轩辕豪两人都没有选择立刻出手,但是两人的气势都在不断攀升。   擂台下的观众观众,根本还未曾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上一秒相隔数十步的两个人,下一秒就碰撞在了一起。   张瑜取出被自己炼制成极品法宝的龙蛇双股剑,一左一右朝着轩辕豪刺去。   轩辕豪也不躲闪,看来是对自己的力量十分自信,他甚至没有取出法宝,而是双手握紧,两个沙包打得拳头,就迎向来张瑜的龙蛇双股剑。   在拳与剑相撞的一瞬间,张瑜就感受到从剑身上传来的巨力,巨力将两把灵剑震得直颤抖,同时也将张瑜的胳臂震的微微发麻。   张瑜定气凝神,一个翻身,长剑顺着他虬起的肌肉,想要破开他的防御。   不料,轩辕豪不仅仅力量惊人,身上的防御更是如同盾牌一般,让张瑜的剑只能在他的身上划过,却留不下一丝一毫的伤口。   反观轩辕豪,他一拳接着一拳,每一拳都能带出一条龙头虚影,在张瑜的四周肆意冲撞破坏,张瑜能够感受到,一旦被此龙头撞到,自己就会在对拼中彻底落入下风,被轩辕豪完全压制。   尽管现在张瑜被轩辕豪压着打,不代表他没有反手的机会。   张瑜用龙蛇剑,一刺一挑,用长剑的剑锋,点在轩辕豪拳头的关节处,依靠着剑身的坚韧,借力打力,将重拳上的冲击化解的同时,自己也借住力量飞至半空之中。   既然一番肉搏之下,张瑜没有占到优势,自然也不会傻不愣登的的继续与轩辕豪肉搏。   张瑜飞至搬空之后,手中的两柄长剑被他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百零八张玉牌,这些都是极品法宝组成的玉牌,威能远在刚刚的龙蛇双股剑上。   擂台下的看客们不由纷纷惊叹,要知道这样一套数量庞大,且都是极品法宝的成套法宝,其价值总和丝毫不逊色于一件普通的灵宝了,有时甚至比一些劣质灵宝还要珍贵。   原本一直狞笑着的轩辕豪,此刻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没想到张瑜居然还有这样子的宝物在手。   更令轩辕豪没有想到的是,张瑜居然能够操纵这些宝物,如臂驱使。   同时操纵一百零八件极品法宝,所需要的神识,是何其庞大呀,但张瑜驱使玉牌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玄妙的咒印,不仅动作流畅,而且玉牌纷飞见,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还能让他真正感受到压力。   不过,轩辕豪有岂是无名之辈,他面对张瑜的动作会心生胆怯吗?   自然不会,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斗志。   轩辕豪左手握住右手,双腿弯曲蹲在地上,沉吸一口气,全身的力量都在凝聚。   随后他如同炮弹一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向着停滞在半空中的张瑜冲去。   轩辕豪冲撞时,发出了刺耳的音爆,尤其是在他挥出右拳的一瞬间,众人都可以看见,一道透明的“气团”,裹挟压缩着四周的灵力,形成了一股能量团,朝着张瑜撞去。   能量团越接近张瑜,它的威能就越大,以至于到了张瑜身前三个身位时,已经凝练成半透明的白色,其中蕴藏的恐怖气息,让在场之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打开自己身上的防护符箓,并且极其有默契的一同后退数步,深怕擂台上的结界,抵挡不了此攻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就连一直在阵法外,看着这场比赛的黑衣长老,看到此攻势,也不免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子实力和潜力都还不错,待会儿可以回禀教主,此人是值得些心思栽培的。”   不仅如此,他还将血色结界再一次的加固,生怕出现结界碎裂,能量外泄的情况。   至于直面能量波威能的张瑜,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无论是打出这一拳的轩辕豪,还是观战席上的一众看客,还是再阵法外的黑衣长老,都认为张瑜是没有办法当下这样的能量波,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在这股能量冲击之下,不灰飞烟灭的。   可张瑜连带着在半空中上下翻飞的玉牌,又岂是摆设?   只听见张瑜大喝一声:“停”,所有的玉牌就停在半空中的位置,彼此之间淡绿色的灵力相连。   所有的玉牌各自相连,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在玉牌停下的瞬间,这张网中的轩辕豪以及能量波速度变得越来越缓慢,终于在离张瑜还剩下一个身位时,两者都停在了半空之中。   张瑜轻轻吐出一口气,身自向后飘然而下,他借住玉牌不过只能定住轩辕豪三息,三息之后阵法之力就会消失,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第一息,张瑜扭转玉牌之间灵线的位置,将那团无比恐怖的能量波轻易刺穿,同时拆分成无数个“小球”,将这些能量“小球”,吸附在灵线之上。   第二息,张瑜取出两张,自己珍藏多年玄武妖魂符,激发妖魂符后,又在自己的身上套了十数层防御符咒,口中还塞下了数枚增加肉体力量,以及恢复伤势的丹药。   第三息,可以明眼看出轩辕豪的手指和眼球都开始活动,束缚在他身上力量逐渐消散,眼瞅着他就要脱困而出。   就在此时,张瑜终于有了动作。   他操纵灵线,将灵线上的“气球”,像是弹弓上的石子一般,在各个角度,对位处在中心的轩辕豪,全方位无死角的弹射过去。   刚刚从束缚中摆脱的轩辕豪,纵使他肉身力量强大,且反应极为敏捷,仓皇之下,只能被动防御。   可这些本就威力巨大的小球,加之张瑜的弹射之力,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抵挡住的。   一颗颗能量小球,砸在了轩辕豪的身上,随即爆裂开来,在他身上掀起一片血肉,带着破坏之力,钻入了轩辕豪的肌肉之中,让他忍不住痛苦地哀嚎。   可即便如此,他还不得不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以免自己命丧于此。   他抱着头,见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任由能量小球倾洒在他的背上,将他的背炸得血肉模糊。   就在能量小球炸完,轩辕豪只感觉后背一阵麻木时,接下来张瑜的一句话,才是让他心惊胆战,眼眶欲裂。   “全都给我爆!”   张瑜低吼出声,原本他的双手一捏,原本环绕在轩辕豪四周的玉牌,一同自爆开来。   这不是一两件法宝自爆,而是一百零八件法宝同时自爆,形成的能量团可是刚刚轩辕豪打出力量的十倍。   加固过后的血色阵法,只是勉强地支撑了一会会儿,便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之下灰飞烟灭。要不是黑衣长老的修为已经达到仙人境,及时的用自己的本命法宝——始鸣钟,将能量团笼罩下,只怕短短一瞬间,观看台上的修士就要死伤一大片。   能量团的冲击,让始鸣钟发出冲天的响声,震的在场所有人耳朵都发疼。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黑衣长老才将大钟收起,之间擂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张瑜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同时将身上已经残破的符箓扯下。   反观轩辕豪那边,居然看似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被一道金色的宝甲完全笼罩。   那间宝甲在吸收了全部威能后,颜色越来越但他,最终变得灰白,掉落在地上。   一件天地灵宝,就这样被张瑜废了。   “好,很好,父王赏赐我的正龙铠甲就被你这样废了,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的气势化龙,液化的灵力在他身旁开始凝聚成一团团的雾气,像是云丛落在了他的身上。   “龙从云?有点意思。”张瑜瘫坐在地上,不死道术开始修复他的肉身。虽然他的神识不能穿透这些云层,感受到轩辕豪的方位,但还有一双能破万法的眼睛。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双眼前快速略过,同时口中高喊:“魔瞳,开!”   他原本深棕色的眼瞳,瞬间变为了金银双色,两道精光从他的眼瞳中射出,一眼就看透了,已经被云层完全包裹的轩辕豪,身上开始发生了变化。   轩辕豪的身形暴涨,原本不到两米的个头,如今竟然涨到了三米高,而且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赤红色的鳞片,就像是他的铠甲一般,覆盖住他的全身。   就连他的脸上,也是龙鳞覆盖,一双又粗又长的龙角,从他的额头上突起,红色的龙瞳眼神中竟是暴戾。   张瑜知道此时不能再等了,必须将他的变身打断,他双手握住双剑,在半空中就朝着轩辕豪砍去。双剑带起的剑罡,就像是寒冬中最凌冽的冷风,切割着四周的空气,发出尖锐且刺耳的轰鸣。   “铛”带着剑罡的双剑同时间砍在了云层之上,原本看似如雾水一般的云层,竟然无与伦比的凝视,张瑜的双剑非但没有将云层砍破,反倒是震的自己的双手直发麻。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轩辕豪变换完成,从云层中走出来的他身上伤口全无,气势暴增。   轩辕豪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竖瞳看着张瑜,怒吼一声道:“拿命来!” 第188章 大结局   张瑜面色凝重,眼前的轩辕豪已经变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实力大增之下,他反倒危险了。   没等他来得及细想对敌之策,轩辕豪便冲到了自己的身前,一拳直接打在自己的右胸之上。   张瑜一下子,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口中吐着鲜血,摔在了擂台的边缘。   轩辕豪自然是乘胜追击,他的变龙虽然效果拔群,但架不住刚刚收了重伤,一时半会儿很快就会结束,他必须速战速决。   不过时间再短,也足够他将张瑜彻底击杀了。   于是,轩辕豪二话不说地就朝着张瑜冲去,对着堪堪才站立的张瑜,又是一拳,试图将张瑜的脊椎骨打断。   “这也是你逼我的!”张瑜仓促躲闪,却还是被一拳打在腰腹上。   他吐出一口夹杂着碎肉的血水,眼神幽暗,一双金银异瞳已经被彻底转黑,同时一股魔气在他的体内升腾。   整个擂台上阴风肆虐,张瑜背后长出一双巨大的蝠翼和一根长长的,带着毒刺的蝎尾。张瑜原本节骨分明的手指,现在也变成了又粗又黑的爪子。   轩辕豪看着张瑜,面色凝重的说:“你是魔族?”   反倒伤势回复的张瑜,看上去一副朝蓬勃的模样,他裂开满嘴的尖牙,笑着说:“不过是因为学了魔族的一些功法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罢,他也不与轩辕豪废话,以肉身之姿向着轩辕豪应战。   两人就这样撞在一起,拳拳到肉的撕打在一起,不是我给你一拳,就是你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两人的打的可谓是难舍难分。   但渐渐地轩辕豪就处在了下风,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开始时断时续呢,不受自己的控制,更要命的是,他刚刚想提起灵力呢,阻挡赖在蝎尾的背刺,却因为灵力不济,而让蝎尾在他的左肩狠狠地扎了一下。   虽然他的龙鳞坚硬光华,但还是让蝎尾在左肩扎了个洞,毒素一瞬间就在蝎尾爆发,输入了轩辕豪的体内。   魔族地毒素可不一般,很快轩辕豪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动作越来越迟缓,终于还是露出一个破绽。   这么好的机会,张瑜又怎么会错过,直接蝎尾缠绕住他的身子,一双自己逆着他的鳞片,从他的胸膛一路向上,直接找到了轩辕豪的逆鳞,将他的逆鳞扒的一干二净。   激烈的疼痛让轩辕豪爆发,他生生挣脱了张瑜的束缚,并捂着血流不止的喉咙,张大嘴巴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他轩辕豪身上的鳞片褪去,他恢复了人身,可此时,他的脖颈处的那个大窟窿,他已经再也堵不上了。   就这般,轩辕豪没坚持多久?就倒在擂台之上。   一道元婴从轩辕豪的肉身中逃脱,意图逃离此地,却被血色阵法意外拦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长老,而黑衣长老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做派。   “只有身死道消,阵法才会打开。”   听到此言,张瑜明白了,只是要他连同轩辕豪的元婴一道斩杀。   “别杀我,我,可是轩辕国的皇子,你要敢杀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o   张瑜没有理睬他,变回人人身的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团幽暗的火焰就将轩辕豪的元婴包裹。   “嘶,啊!你不得好”轩辕豪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元婴在雷火中灰飞烟灭,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了。   张瑜还来不及庆祝,也未曾听到台下人对他的议论,就被黑衣长老裹挟着带到了议事堂。   张瑜跪倒在地上,听着天润教住对自己的审判,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人族修士张瑜,但敢擅自修炼魔族功法,剔除灵骨后,扔下九渊,让他自生自灭吧。”   厉雨寒虽然是知名的炼丹师,此刻却也丝毫说不上话,只能眼真真的看着张瑜的灵骨,被活生生地剔了出来。   张瑜忍着剧痛,丝毫没有吭出声,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将天润教教主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底。   ……   五十万年后,今日的天润城格外热闹,玲珑坊的新主人来到了天润中世界巡视。   玲珑坊作为上界都排得上名号的极大实力,无论是大世界还是小世界,都分布着他们的实力。   若只是实力强大便也罢了,玲珑坊坐正的大罗金仙中,有三位在如今天劫界都是最顶尖的修士,尤其是玲珑坊的主人,听说他已经看破了生死之道,摆脱了天道的束缚,就连“天人五衰”他都不必在意。   这样子的大人物,降临到天润中世界,让此地的人怎么能感到雀跃呢?   窦长宁已来到此地,就能清楚的感受到张瑜的气息,参破生死大道,却与张瑜生死与共的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天润教主,当年与张瑜的因果。   他用手指着天润教主,一朵彼岸花就长在天润教主的身上,将他所有的记忆吞噬的一干二净。   等窦长宁来到九渊时,他居然愣住了,一时间近乡情怯的感情从心中升旗,他算是明白风绾儿与他岳母见面时的那种心情。   他的修为能够感受到九渊之下,有一股不逊于他的强大力量,窦长宁丝毫不怀疑那就是张瑜。   窦长宁的双眼通红,他抹着眼泪大声喊道:“张瑜,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下一秒,张瑜便从地底钻出,将窦长宁揽在怀中,并笑着对他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了!”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