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在爸爸带娃节目里当对照组》 第1章 参加真人秀 夜幕降临，C市主干道旁的一条小吃街渐渐热闹起来，年轻的男女、小混混们坐在路面的小桌上喝酒、撸串。 大约十来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胸前挂着二维码在桌子与桌子、人与人之间来回游荡。 林沫沫也是其中之一。 区别是她胸前没有挂二维码牌子。 ‘咕噜噜’。 一个空啤酒罐被踢到林沫沫脚边。 “喂！要饭的，滚远点。” “又臭又脏，老子食欲都被搞没了。” “说你呢！没听到？” 接着，又有半截烤肠被扔到林沫沫脚边。 扔香肠的年轻女人不耐烦地开口：“行了，吃的也给你了，去其他桌吧。” 林沫沫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易拉罐瓶朝着林沫沫飞来，‘嘭’的一声，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她的头上。 易拉罐里剩余的啤酒顺着林沫沫的额头流下来，流进眼睛里，刺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林沫沫没有吱声，抬起手、用衣袖用力蹭了蹭眼睛，又擦掉了脸上的啤酒，依旧守在几个黄发青年的桌旁，不愿离开。 黄发青年们怒了。 “d，你是傻逼吗？让你滚没听懂？” “滚不滚！滚不滚！” “让你滚！还不滚！” 几个青年一边骂着，一边拿过桌边的其他空啤酒罐朝林沫沫砸过来。 期间不时有人发出戏谑地笑骂声。 几人将空易拉罐扔完，又要拿起旁边的玻璃酒瓶朝林沫沫砸的时候，桌上的两个年轻女人出言劝住，那几人才讪讪作罢。 见差不多了，林沫沫蹲在地上将散落在四周的空易拉罐全部踩扁捡起，装进身后的编织袋里。 捡完，林沫沫朝着那几个黄发青年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才扭头跑开。 瘦小的身影连同她背后大大的编织袋很快消失在夜幕当中。 ……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将身后的废品卖掉，买了两个包子。 “你奶奶腿还没好呢？”包子铺的老板关心地问了一句。 “还没。”林沫沫摇头。 林沫沫无父无母，跟着奶奶长大，两人平时靠居委会的补贴和卖废品为生。 奶奶也不是亲奶奶。 林沫沫被亲生父母遗弃，扔在附近的旧货市场，对方拾荒的时候捡到了她。 上个月奶奶摔伤了腿，一直没好，捡卖废品的工作落到了林沫沫一个人身上。 —— 回到昏暗狭窄的老楼房，正当林沫沫要开门时，屋里的动静引起了她的警觉。 “老东西还敢骗我，别以为我没听说，前两个月过节，社区都是发了过节慰问金的！” “你把钱藏哪儿了？说不说？不说别怪我不客气！” 是张小强的声音。 林沫沫小心地收回手，跑下楼将卖废品剩下的10块钱整钱藏好，才又折返回来。 林沫沫打开房门时，屋里已是一片狼藉，奶奶倒在地上，她面前站着张小强。 张小强是刘翠芳的亲儿子，没有正经的工作，平时就在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混日子，没钱了就回来找刘翠芳要。 —— 屋里的刘翠芳看见林沫沫回来，赶紧朝她摆手，示意她离开。 可惜，这时张小强已经发现了门口的林沫沫。 “想跑，跑得掉吗？”张小强冷笑：“老东西这么紧张，你是把钱放在这个小贱种身上了吧。” 说罢，张小强上前一把将林沫沫托拽进屋，不顾林沫沫的挣扎在她身上翻找起来。 结果除了5毛钱什么也没找到。 张小强不甘心地又拽过林沫沫身后的编织袋一看究竟。 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 “其他钱呢？藏哪儿了？！” “没有了，全部都在那儿了。”林沫沫指着张小强手里那5毛钱说道。 “放屁！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 林沫沫摇着头不说话。 刘翠芳则在一旁哀叹道：“我平时每个月就那么点钱，过节慰问金也就发了50，之前腿摔断了又花了钱看病买药，现在哪儿还有钱。” 这话张小强似乎信了，‘啐’了一声，咒骂道：“你这老东西不如死了干净，怎么还好意思花钱治病！” 来这里一趟，没拿到钱，让张小强非常不爽。 瞥向林沫沫时，张小强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突然心生一计。 见张小强神情不对地走向林沫沫，刘翠芳紧张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张小强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突然想到件好事。”张小强恶劣地笑道。 “没仔细看过，这个小贱种倒是越长越水灵了。”张小强走到林沫沫面前，故意俯下身，猥琐地笑了。 张小强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林沫沫脸上啪啪地扇着。 “怎么样，跟着强哥出去混，我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你敢！”刘翠芳奋力挣扎着爬过来，拽住了张小强的腿：“张小强你个作孽的，你要是敢把她怎么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老东西，你养个贱种在身边浪费了多少钱我就不说了，现在是该她报答咱们家的时候了，你最好别拦。” 说罢，张小强一脚踢开刘翠芳，作势要将林沫沫拖走。 正在这时，屋外走道里传来对话声。 “阿姨。” “你叫谁阿姨！” “大姐。” “谁是你大姐！” “小姐姐，请问刘翠芳是住这里吗？” “你找刘婶？” “是啊。” “喏，上去中间第三间，现在正闹腾的那间就是了。” “谢谢。” …… 听到有人找刘翠芳，张小强停下来，面露警惕：刘翠芳认识的人不多，能来找她的无非是居委会的或者派出所的。 若来的是民警，自己就麻烦了。 听见脚步声逼近，张小强不甘心地扔开林沫沫。 “过两天我再来，到时候你们要是拿不出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放下一句狠话，张小强夺过林沫沫手里的包子转身离开。 楼道里，与来人擦肩而过时，张小强下意识地埋下头，加快了脚步。 —— 这边，陈宇刚走上楼便看到了那间房门大开的屋子。 走近一看，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很小，房里灯光昏暗，散发着一股老房子带有的霉味，此时，房子里像是经过了一番洗劫，破败狼藉不堪。 屋内一老一少。老的刚刚被扶到勉强算是床铺的门板上安顿下来，小的在屋里麻利地收拾着地上的家具碗碟残骸。 陈宇仔细打量着女孩。 虽然此时女孩头发散落挡住了半边脸，还有半边脸被打得又红又肿，但依稀还能看出来，女孩的五官和他们程哥是真的像。 陈宇眼前一亮，敲了敲门：“打扰一下，请问这是刘翠芳家？ “我就是刘翠芳，这位同志，你是社区的还是派出所的？” “都不是，”陈宇走进去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想到刘翠芳可能不识字，又解释道：“我是星石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我姓陈，这里有我的身份证明。” “你有什么事吗？”刘翠芳不解地看向陈宇。 “是这样的，橙子台和iWO视频联合打造了一档真人秀节目，我们公司正在寻找一位小朋友和我们的艺人搭档参加，今天我过来，就是代表公司向你孙女发出邀请……” 说明来意之后，陈宇又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协议：“这是草拟的协议，如果看不懂我可以直接跟你们说。” 林沫沫摇摇头，从对方手里接过协议，将里面的内容念给刘翠芳听。 ——这是一档叫做《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真人秀，主要展现明星爸爸的带娃日常。节目每周一期、一共八期，根据每周抽到的不同家庭背景，节目组会将爸爸和孩子送去相应的住处，并且给爸爸安排相应的职业，爸爸通过打工赚钱养活孩子。 林沫沫要做的就是和协议中那个叫做‘林程’的明星组成‘父女组合’参加节目录制，过程中她要对节目内容以及这份协议的内容保密。 如果一切顺利，拍摄完成后，她将得到2万元的报酬。 …… “两万块？！”刘翠芳被这份巨额报酬吓傻了。 “白纸黑字。” “可是你们为什么会挑中我们家沫沫？”刘翠芳不敢相信这种天降的好事会落到她们家。 陈宇隐去眼里的尴尬，轻咳一声，正色道：“我们公司自然有我们的选人方法和标准，我们通过大数据网络、学校、论坛……总之很多途径，最后，经过层层筛选，确定这个孩子的条件是最适合的。” “参加这个真人秀，其实就和学校的夏令营差不多，衣食住行所产生的费用都由公司承担，拍摄期间，如果需要请护工来照顾老人，我们公司也可以承担这笔费用。对你们来说没有损失。” “而且……”陈宇的视线在房子里打量了一圈，找准了切入点，又对林沫沫说：“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们还可以额外支付一笔费用帮你们改善一下目前的居住环境。” 果然，陈宇这话一出，奶孙两人的眼睛都亮了。 “真的？你可以请人来帮我们把家里漏水的地方修好、把坏掉的下水道弄好？”林沫沫追问道。 “可以。”陈宇点头。 林沫沫又问：“那可以再帮我们换一个好一点的门吗？再有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张床，还有一个热水壶……” 陈宇：“……” ——当他们星石娱乐是装修公司呢？ 陈宇吐槽。 不过，林沫沫的要求并不多，他个人就能解决。 “没问题。”陈宇颔首，又问：“还有什么要求吗？” 林沫沫仔细想想，摇头： “没了。” “我什么时候去拍摄？”林沫沫又问道。 “下周正式开拍，时间紧急，如果没问题，你准备一下，我明天会安排公司的车来接你，先带你到公司培训两天，然后就开始。” 林沫沫与刘翠芳对视一眼，一番讨论后，林沫沫在那份协议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另外还有她和刘翠芳两人的指纹印。 直到陈宇离开，奶孙两人仍旧觉得整件事不太真实。 —— 另一边，陈宇一回到公司便迫不及待地联系了自家艺人，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对方。 半小时后，滨江一品的私人公寓里。 林程将经纪人带来的资料快速看完。 不同于经纪人的激动，看完资料的林程深深皱起了眉。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的综艺似乎是在一个选秀节目上当临时导师？” “是，不过出了一些意外，原本定下的选秀节目被取消了，临时改成了现在你手里这档亲子类的真人秀。” 最近一档选秀成团节目上，两个选手撕逼撕进了医院。因为事件影响恶劣，接连几个同类型的节目都被叫停了。 这件事连续上了好几天的热搜，林程居然毫不知情？ 陈宇简直怀疑自家艺人用的是2G网。 林程将资料扔还给陈宇，冷冷道：“不去。” 闻言，陈宇傻眼了：“为什么啊？” 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帮林程拿到了这个资源。 “爸爸带孩子的真人秀，你觉得我参加合适？”林程挑眉反问道。 陈宇面露尴尬，苦笑道：“是不太合适，可是……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作为一个过气的艺人，有资源就不错了，哪里有挑肥拣瘦的资格。 后面这句话，陈宇忍了下来。 十年前，林程因为一首个人创作单曲爆红，半年的时间里席卷了各大榜单，拿奖拿到手软。 然而，还不等林程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很快网上就爆出了一系列关于他的黑料：父母身份疑似为不法商人、耍大牌、不尊重同公司前辈、欺负师弟师妹、私生活混乱、约粉X粉…… 虽然，后来这些黑料大部分被证实为假消息，但是林程因此受到的影响却是无法挽回的。 被公司雪藏了半年的林程很快被新人取代，被市场遗忘，之后便一直不温不火。 …… “这个节目的投资不小，又是大厂出品，还要连续拍两个月，曝光度和热度肯定不用愁……”陈宇试图说服林程。 “而且你想想，虽然你是没有孩子，但是你这个年纪有孩子不也是正常的吗？正好利用爸爸这个身份树立一个全新的形象不是很好吗，让网友记住你，说不定还有机会翻红。” 说完，见林程依旧不为所动，陈宇忍不住提醒道：“程哥你都已经大半年没有通告了……” 林程上一个通告，也是今年的唯一的一个通告还是大半年前在一本三流杂志的中间页给一个新生代的流量小生当背景板。 “你要是再没有通告，我也要跟着喝西北风了。” 陈宇觉得自己绝对是全公司最惨的经纪人。 两年前他进公司，公司就把林程扔给了他。 手下的艺人不给力，他这个经纪人在公司也抬不起头。 重点是林程还难带，性格不好、难以沟通，让他走穴又不肯，还经常玩消失一连几个月找不到人。 心里吐槽完，见林程的神情似乎出现了松动，陈宇赶紧趁热打铁地卖惨道：“哥我就你一个艺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房贷车贷，我……” “打住。”林程淡淡瞥了陈宇一眼。 “这个综艺的通告费够你还房贷车贷了吗？” 陈宇：“这……” “没通告费了……” ——以林程现在的情况，通告费10万已经顶天了。之前为了拿下这个资源，他请节目组、请公司高层、请赞助方爸爸吃饭都不止这个数。 听到陈宇一条条地数过来，林程的眉头渐渐锁紧。 “一共花了多少，我打给你。” “不用不用，”陈宇赶紧摆手道：“这些钱都是孙哥垫付的。” 孙衍洲是林程的前经纪人。 因为在林程之后，孙衍洲带出了一个影帝、又接连带出了好几个顶流，水涨船高，如今的孙衍洲已经是公司的王牌经纪人兼小股东了。 陈宇怀疑，要不是孙衍洲念及旧情，这些年里时不时拉林程一把，林程很可能一个通告都接不到。 林程不再多言，随手转了50万给陈宇，并道：“你自己处理吧。” “协议在哪儿？”林程又问。 “咳，那什么……协议我已经用公司的名义替哥你签了。” 林程：“……”所以这算什么，来通知他一声？ 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参加，林程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纠结。 “剧本？” “还没有拿到剧本。”陈宇尴尬地说道。 节目组原定的第五组人选是知名喜剧演员王钧和他的女儿，因为拍摄时间冲突，对方临时推掉了这边的通告。 若非如此，这种便宜好事也落不到林程的头上。 原先的剧本都是根据王钧父女的特点写的，自然不适合林程。 “那么孩子呢？”林程又问。 “这个哥你可以放心，孩子我已经找到了。”陈宇略显嘚瑟地说道。 “而且那个孩子和你长得很像，哥你看到之后保证会大吃一惊。” 这些年，网上一直流传着‘林程性取向有问题’、‘性功能有问题’的陈年黑料，如果随便找一个和林程根本不像的孩子来，恐怕很难让网友信服。 ——很像他的孩子？ “哪儿找的？”林程随口问道。 “就在C市，也是孙哥帮忙提供的线索。” 陈宇也不知道孙衍洲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和林程长得如此之像的孩子的。不过想想，孙衍洲都是公司高层了、人脉广路子多，想找什么人不容易，顿时也就淡定了。 “如果被发现孩子的身份是假的，会更麻烦。”林程淡定又中肯地说道，仿佛当事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不会的，我调查过了，那孩子就只有一个奶奶，住在老居民区的安置房里，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即使有个别几个认识她们的人在节目播出后认出了林沫沫也没关系，个别几个路人在网络上的言论产生不了多大的舆论效果，不会有人信的。 “我明天就安排人把孩子接过来，先安顿在公司进行一些培训，哥你有空过来看看吧。”培养一下‘父女’感情。 陈宇向林程提议。 林程却只是摆了下手，道：“不必了。” 随后又冷淡地表示：“哪天开始拍摄，确定了之后发消息给我，我会按时到，至于剩下的，你和公司看着处理吧。” 陈宇：“……” 他觉得这些年林程这么糊，和他这副不思进取、事不关己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陈宇曾经想过以经纪人的身份好好说说林程，只是，每次面对林程时，他又莫名地怂了。 “那行，我就先回去做准备，不打扰你休息了。” “那什么，哥你也好好准备一下吧，有空可以看看其他一些亲子类的真人秀节目，就……找找感觉。” …… 第2章 练习 第二天中午，陈宇安排的人来接林沫沫走。 临行前，刘翠芳让林沫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将一个用旧布头改的荷包塞到了林沫沫手中。 “这里面有700块钱，出门在外免不了要花钱，里面200块钱是给你花的，另外500块是你下学期的学费，你好好收着，千万不要弄丢了。”刘翠芳叮嘱道。 这笔钱她攒了很久，之前偷偷放在隔壁张妈那儿，因为害怕林沫沫离开后张小强回来找她要，便打算让林沫沫全部带着。 “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讲卫生，嘴巴要甜、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别人帮助了你要知道说谢谢……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知道吗？”刘翠芳没有文化，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一遍遍地嘱咐给林沫沫。 “好。”林沫沫应下。 直到等来了护工，林沫沫才放心跟着两个助理离开。 路上，林沫沫知道了两人的名字。 戴眼镜的年轻男助理叫周奇，胖胖的小姐姐叫王希，都是公司新招的实习助理。 —— 来到公司，周奇和王希两人带着林沫沫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一个小房间前。 “这就是你说的练习室？这不就是一个杂物间嘛！”王希抱怨道。 “你小点儿声，陈宇哥之前还说了让咱们低调、低调。”周奇压低了声音说道。 “最近公司新进来一批练习生，练习室本来就不够用，怎么可能把好好的练习室借给咱们，有个地方待着就不错了，这还是我动用了私人关系才借到的钥匙。” 王希无奈地摆摆手：“行吧，反正也就两天。”两天之后拍摄组就要来试拍了，到时候林沫沫会被送去和林程一起。 王希低下头看向林沫沫，本想安慰她艰苦只是暂时的，稍微克服一下，不过想到林沫沫之前的生活环境，王希便不再多说了。 “时间不多，咱们得抓紧练习，后面两天你暂时住在这里。”王希指着面前的杂物间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王希和周奇先是让林沫沫看了一些类似的亲子真人秀节目，随后便开始带着林沫沫练习。 王希：“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一般节目组都会先到明星家里拍摄先导片，到时候导演组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你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对方问你什么你回答就可以了。” 林沫沫：“好。” “那我们来试一遍吧。记住我们跟你说的，来，开始。” 一听王希喊‘开始’，林沫沫赶紧对着手机镜头的方向挥了挥手：“hallo大家好，我叫林沫沫。” 说罢，林沫沫又拿起王希给她画的‘照片’，指着上面的火柴人道：“照片上这个人是我爸爸，他是一名歌手……” “喜欢爸爸吗？” “喜欢。” “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 “为什么？” “因为妈妈对我很温柔，爸爸有时候有点严格。” 王希点点头，翻到笔记本下一页，继续问：“小沫沫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林沫沫姓‘林’是因为当初奶奶捡到她的时候，旁边有一张已经模糊的证明上有一个‘林’字，沫沫两个字是因为捡到她时她就被装在一个泡沫箱里，叫多了就成了‘沫沫’。 “因为爸爸有一首歌就叫做《沫》，所以就给我取名叫沫沫。”林沫沫说出了王希给她的答案。 “很好。”王希点头，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见林沫沫都能够一字不落地回答出来，有些惊讶。 “这里面的问题你全部都记住了？”王希举着笔记本问林沫沫。 林沫沫点点头。 王希干干地笑笑：“挺好的。” “周奇你觉得呢？”王希扭头问周奇。 “回答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感觉有点生硬、怪怪的。”周奇摸着下巴说道。 “是有点。”王希将录制的视频看完一遍，也跟着皱起了眉。 视频里，林沫沫虽然能够流利地答出问题，但整个感觉却像是在背书，毫无感情，尤其是说到爸爸妈妈的时候，林沫沫的眼神中没有其他孩子的雀跃，有的只是茫然与空洞。 “没关系，能把答案背出来已经完成第一步了，剩下的我们多练习几回找到感觉就好了。” “我们再来一次，别紧张。” “好。”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沫沫。” “为什么叫林沫沫？” “因为我爸爸姓林……” …… 晚上，陈宇来到练习室时，林沫沫仍在做着练习，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不过她的表情比起初时已经自然了许多。 “大家好，我叫林沫沫，今年9岁……” “等等。”陈宇打断了练习。 “有什么问题吗？陈宇哥。” “台本得改一改，”陈宇想了想，又道：“不能说9岁。” 林程今年32岁，如果说他的孩子9岁，那不就是告诉观众林程22岁就有孩子了吗？ 22岁，正好是林程当红、又被爆出X粉谣言的时候。 凭观众的想象力，一定会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到时候翻红不成，估计会越描越黑。 “改成7岁吧。”陈宇看向林沫沫，心道：连父女关系都是假的，年龄是不是真的还重要吗？ 好在林沫沫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比同龄小孩瘦小很多，说她只有7岁，应该没人会怀疑。 —— 陈宇让林沫沫休息一下，他们三人则在一旁的临时办公桌上开起了会。 “因为时间仓促，节目组那边只能为我们提供一份拍摄流程，剧本需要我们自行准备。”陈宇将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诉两人。 王希一听，傻眼了：“自行准备？这个工作量太大了吧！”而且他们准备的剧本能不能通过节目组的审核都很难说。 周奇也皱起了眉，摇头道：“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所以叫你们开会就是要和你们讨论一下，先定个人设。”陈宇说道。 把人设定下来，让林程和林沫沫按照人设来‘演’，剩下的，就靠他们自行发挥吧。 “行，”周奇点点头，又问：“可是要定什么人设呢？” “高颜值父女组合怎么样？反正程哥和林沫沫的颜值都不低。”王希提议道。 “不行，这个设定我听说白予霖那边已经定了。” “那温柔奶爸&可爱女儿呢？这个设定比较不容易犯错，而且容易获得路人好感。” 陈宇看了王希一眼，面露郁闷，幽幽地问：“你觉得林程能配合咱们把‘温柔’这两个字演出来？” “这……”王希想起半年前看到林程本人时候的场景，沉默了。 林程什么话也不说，光站那儿就气场压人，和温柔完全沾不上边。 “对了！我还想到一个！”王希突然兴奋地说道。 “要不让林沫沫整一个娇气小公主的人设吧，这样的人设虽然前期争议比较大、可能不讨人喜欢，但是后面很容易出现反转，而且面对一个娇气包女儿，程哥就算在节目里冷脸、黑脸观众应该也能接受。” ——这主意不错。 陈宇点点头。 这样的人设会让观众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林沫沫的表现身上，反而不容易去注意‘父女两人’之间的互动和细微的违和感。 “可以。” 陈宇话音刚落，只见那边的林沫沫已经将之前四人吃完的外卖餐盒收拾干净，然后‘咔咔咔咔——’徒手捏扁了四个空饮料瓶，动作娴熟又麻利。 这边的三人一脸黑线。 “再想一个吧……” 最后，无计可施的三人勉强为这对‘父女’定了一个佛系父女组合的人设：话少、随性。 虽然这样的人设没什么竞争力，有极大的可能会被观众忽略，但至少可以掩盖一下‘父女’两人根本不熟的事实。 —— 第二天一早，陈宇找来了自己的女友做外援。 被男朋友拉进临时练习室的徐佳此时还挂着一脸的不解：“你的艺人是要上亲子真人秀，你叫我一个给女团的化妆师来有什么用？” “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了吗，”说着，陈宇指了指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的林沫沫，对徐佳道：“就那个孩子，你看能不能帮我给她化个妆。” “化妆？你要怎么化？”在徐佳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好看，根们用不着怎么化妆。 “就……化得像明星的孩子一点。”陈宇说道。 闻言，徐佳一愣：“什么意思？” 陈宇无奈，将整件事的真实情况和徐佳解释了一遍。 听完解释的徐佳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林沫沫。 她见过林程本人，如果陈宇不说，她一直以为这个小孩就是林程的孩子。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像林程的孩子？”徐佳问陈宇。 “怎么找到的你先别管了，先看看能不能把她化得更像那么回事一点。”林沫沫的五官长得已经很像林程了，一定要说哪里不对的话，就是太瘦弱了，根本不像是明星家的孩子，甚至不像是一般家庭长大的孩子。 打量林沫沫片刻，徐佳点了点头，道：“我试试。” 徐佳找来化妆工具，先是替林沫沫处理了一下枯黄的头发，让她的头发看上去黑亮一点，又在林沫沫的脸上做了特殊的妆容处理，掩盖了她原本一看就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不太正常的面色，再通过高光的处理让林沫沫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一些。 最后，徐佳又用遮瑕霜遮掉了林沫沫脸上、身上之前因为捡废品时磕碰到或者被人打所留下的疤痕和淤青。 徐佳也没有想到，一个孩子身上，会有那么多伤。 …… 半个小时过去，林沫沫还是林沫沫，可是整个状态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镜中变‘健康’的自己，林沫沫的眼里闪烁出惊讶的光芒。 徐佳也对着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陈宇，问：“怎么样？” “就是这种效果！”陈宇朝着徐佳比出一个‘佩服’的手势。 “不过最多也就能应付一下前面拍先导片和采访的时候。”徐佳说道。 真人秀正式开始录制之后，她不可能跟着，节目组也不可能给他们这么多时间为林沫沫化妆。 “我明白，先把前面的应付过去吧。”陈宇说道。心想：按照节目的流程，正式开拍后爸爸和孩子会被送到条件一般甚至是艰苦的家庭环境中去生活，林沫沫状态差一点，应该也说得过去。 徐佳点头，拿出化妆包里的几根遮瑕霜递给林沫沫。 “这些你拿着，如果那些伤的位置露出来了你要及时遮一下，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身上的伤知道吗？” “好。”林沫沫点头记下。 第3章 有什么才艺 “我总感觉还是差了点什么。”盯着林沫沫，徐佳低语道。 “哪里不对？”陈宇问道。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气质这一块不太对。”徐佳说道。 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宝贝，即使面对外人时，也一定是一副天真活泼、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林沫沫不一样。 虽然她在极力隐藏，但还是能够让人察觉到她的紧张与拘束。 “你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一点。”徐佳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点点头。 想了想，徐佳又问：“你会什么？” “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织毛衣，还有捡……”林沫沫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一半便没再说下去。 “捡什么？”徐佳追问。 林沫沫咬着下唇，摇摇头不说话。 徐佳微微皱眉：林沫沫说的那些，放在真实生活中或许有用，可是放在真人秀节目中，毫无意义，或者说毫无亮点。 “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之外，你还会什么？”徐佳又问道。 “没有了……”林沫沫想了想，小声道。 第一次，林沫沫因为自己会的东西不多，感到有些难堪。 徐佳眉头皱得更深。 “其他呢？我是说才艺方面的，你再想想，你会什么。” 在真人秀的录制过程中，才艺展示也是很重要的一趴，中间在完成某些任务的时候，节目组很有可能会提示让孩子表演才艺，如果林沫沫什么才艺都没有，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林沫沫摇头。 “乐器会吗？” 林沫沫摇头。 “那唱歌跳舞呢？跳舞不会唱歌总会吧？ ”徐佳退一步问道。 林沫沫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会还是不会？” “学校里教过校歌。”林沫沫低声道。 徐佳无奈地看向陈宇。 陈宇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个孩子家里情况比较特殊……” 闻言，徐佳叹了口气，只好又看向林沫沫，稍稍放轻了语气道：“去参加节目录制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唱你们的校歌知道吗？” 林沫沫应了声：“好” 徐佳想了想，又道：“才艺临时学也来不及了，就练习一下唱歌吧。” 徐佳让陈宇找来几首简单的英文歌的谱子、又找节目组要来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 教林沫沫唱歌的任务交到了来上班的王希和周奇两人身上。 王希拿过谱子看了一遍，问林沫沫：“会认谱子吗？” 林沫沫摇头。 “简谱呢？” “不会。” 王希两人无奈，只好拿着歌词，一句一句地教林沫沫。 “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知道吗？” “好。” “那开始吧，在快乐的星球上住着快乐的一家三口……”王希唱出了主题曲的第一句。 林沫沫也马上跟着唱了一句。 本来王希已经做好了‘就算林沫沫唱得不好，也不能打击孩子、要给孩子鼓励’的心理准备，但让人意外的是林沫沫这一句竟然完全没跑调，而且吐词清晰。 “我们继续往下。”王希又试着教了林沫沫后面几句，结果每一句林沫沫都唱得很准。 压下心中的惊讶，王希带着林沫沫将整首歌唱了一遍。 第一遍顺利唱完，王希正打算带着林沫沫再学一遍加深记忆，没想到林沫沫却说：“我自己可以。” “你？你是说这首歌你自己会唱了？”王希并不相信地问道。 林沫沫点头。 见状，王希心存怀疑地将歌词单递给林沫沫：“那你自己来一遍？” “好。”林沫沫接过歌词单，只是看了一遍之后，便没再看，开始清唱起来。 轻快的旋律、活泼的歌词，配上女孩特有的清脆声音，竟然让这首歌仿佛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般，格外的好听。 听着林沫沫一字不差、一个调也没错地将整首歌唱完，王希和周奇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异。 “这孩子是个天才吧。”王希合上半张的嘴巴，感慨道。 周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或者说林沫沫在音乐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之前还担心她没什么才艺会被其他家孩子不下去，这不就是才艺吗！” 两人很快想到节目组录制主题曲的时候，林沫沫只要保持刚才的状态，说不定就能在整首主题曲中‘脱颖而出’，顿时激动起来，又拉着林沫沫唱了几遍，还专门录下了视频。 —— 下午，陈宇回到练习室时，王希和周奇两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对方，结果却换来了陈宇一脸郁结的表情。 “陈宇哥怎么了？” “我和节目组那边的人沟通过了，说是主题曲已经差不多制作完成，不需要我们再进行补录了。”陈宇沉声道。 听到陈宇这话，一旁的两人也面露不满。 “为什么啊？凭什么后来补上的就不能录了，本来都是剪辑的一首歌，把程哥他们后录的加进去能有多麻烦。” “就是，而且程哥在五组明星里还是唯一的专业歌手。”按照同类型节目的惯例，主题曲的主要部分应该让专业歌手来唱才对。 陈宇黑着脸没说话。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 这次公司为了力捧流量新人，不仅将他塞进节目里当代班爸爸，还为他争取到了主题曲的主唱权。 据他打听到的消息：公司已经买下了那首歌的版权，如今主题曲的作词、作曲、编曲都冠上了那个小鲜肉的名字。 另外的三组明星不满，便让其背后的公司和工作室给节目组施压，目的无非想在主题曲里多唱几句。 那三组争到最后，留给他们的一句都没有了。 …… 看到男友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同时过来的徐佳面露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她听到的真相告诉陈宇。 今天公司一个顶流小花的化妆师有事，便找了她们几个化妆师去临时帮忙，帮对方化妆时，她意外听到对方和经纪人聊到了这件事。 段北是最近公司力捧的新人，背后的资本力量很强大，让他去参加《和爸爸一起生活》主要是想为给他造人设。 为了让段北在节目里更加突出、拿到更高的出镜率，公司下了很大功夫。 将林程塞进节目也是公司的手段之一。 虽然参加节目的五组家庭是分开录制的，但一旦被剪辑到一起播出，观众就会对这五组家庭进行比较。 公司和节目组达成的协议，就是将林程这一组作为对照组，利用林程这一组的不好来衬托其他组的好。 另外，为了增加话题度、制造悬念，节目组可能会进行一部分恶意剪辑，到时候被开刀的也会是林程这一组。 正在这时，陈宇的手机响了，是节目组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们准备开始录制。 陈宇皱起了眉：“提前了？按照之前的安排，开始录制的时间不是在后天吗？怎么会提前了？” “因为其他几位老师的时间做了一些调整，所以只能先将林老师这边的时间相对调整一下了。”节目组的人在电话里解释道，顿了顿，又道：“录制的时间是明天早上，我们导演组的人会在早上8点左右过去安装设备，9点开始录制，先录出发前的采访和先导片，你们做好准备。” 说罢，那头的人挂断了电话。 —— 这边，见陈宇放下手机，王希赶紧询问：“陈宇哥，啥意思？你刚才说录制时间提前了？” “提前到什么时候？”周奇也问道。 “明天一大早。”陈宇现在想骂人。 本来3天时间已经够紧张了，现在居然告诉他只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作准备，怎么可能来得及。 重点是他提前已经和林程说了录制时间是后天。按照林程的一贯作风，说了是后天，他就一定会在后天准时出现，但是如果临时改了时间，极大可能会面临的情况是他找遍整个C市都不一定找得到林程的人。 王希几人也傻眼了。 “明天？！” “还是早上？！” “这咱们哪儿来得及！” “对啊，好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呢！” 陈宇揉了揉发疼的头，看向两人：“别废话了，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抓紧能准备多少是多少吧。” “那程哥那边呢？”王希问道。 果然听到王希这么一提，陈宇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希讪讪地闭上嘴，拉上周奇，分头忙活起来。 过了一会儿，周奇又带来一个噩耗。 “陈宇哥，有个麻烦事，之前咱们预定用来拍摄的那个房子，我刚才打电话给房东，因为咱们上一批的住客还没有走，所以没办法提前把房子交给咱们。” “那就换一个，你再打电话联系其他家的，看看有没有能马上住进去的。” “好，我马上打。” …… 半个小时过去。 周奇又打了十几通电话、在网上问了二十几家，依旧都没有找到大小、地段合适，并且马上能入住的房子。 “陈宇哥，怎么办，能找的我都找了，真心找不到了。”周奇哭丧着脸道。 “实在不行，要不去酒店拍？”王希提议道。 陈宇却摇了摇头：“酒店太假了，如果被眼尖的观众发现是酒店的话，再来几个故意抹黑的，后面更麻烦。” “那现在怎么办啊……” 陈宇没说话，憋了半天，终硬着头皮于憋出来一句：“直接把孩子给林程送去吧。” 一旁三人瞪大了眼睛：“你讲真的？！” “不然还能怎么样。”他本来还计划抽出半天的时间让林程和林沫沫一起吃顿饭，交流交流，彼此熟悉一下，现在也只能抓紧利用最后一晚上的时间，让‘父女’两人强制性熟悉了。 第4章 ‘父女’见面 好在这一次，陈宇运气比较好，在连续打了3个小时、四十几通电话之后，终于打通了林程的电话。 在电话里简单说明情况之后，陈宇便带着林沫沫去了林程的住处。 —— 滨江一品的私人公寓，林程替几人开了门。 此时林程身上还穿着西装，门口放着行李箱，似乎也刚到家。 ——林程一个过气艺人，一年接不到几个通告，怎么感觉比他们星石娱乐的大老板都忙？ 陈宇在心里吐槽道，面上却堆出了一抹心虚的笑：“抱歉程哥，这个时候打扰你，因为录制时间突然提前，临时又找不到适合的房子，所以只能先到你这儿来了。” 说罢，见林程不说话，陈宇又拉过了身后的林沫沫，介绍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孩子，叫林沫沫。” 林程的视线顺着陈宇落到他身侧的林沫沫身上：女孩个子不高，穿着一件不太合身、并且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卫衣，身后背着书包，手里还拎了一个塑料袋。 正如陈宇之前说的，这孩子确实和他长得很像。 林程心里稍稍划过一丝古怪。 出于好奇，林沫沫也偷瞄了对方一眼——这个‘爸爸’很高，长得比学校门口文具店海报上的明星还要帅，只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严肃。 这时，陈宇指着林程对林沫沫说：“这是林程、林叔叔，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拍摄结束，你要叫他爸爸，知道吗？” 听闻，林沫沫点点头，上前半步，有模有样地朝着林程鞠了一躬，说了句：“爸爸你好。” 整个过程中，虽然林沫沫极力表现出淡定自若的样子，可紧紧绞着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听到林沫沫这声‘爸爸’，林程心里的古怪又加深了几分。 “进来吧。”林程面无表情地对几人说道。 —— 陈宇几人将带来的几箱东西搬了进去。 这些是他们专门为这次节目拍摄准备的道具：无非是一些孩子的书、玩具、生活用品等等。 “一点小装饰，主要是让哥你这儿多点孩子的生活气息。”陈宇向林程解释道。 见林程点头，陈宇松了一口气，叫上周奇几人开始‘装扮’。 半小时后。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林程面色微沉。 “咳，就应付录制当天，拍摄完之后，这些我马上叫人收拾干净。”陈宇硬着头皮对着林程干笑道。 这边，徐佳将一个粉色行李箱递到了林沫沫手中，并且叮嘱道：“这里面是给你准备的衣服，放在最上面的一套是明天采访时候用的，剩下的你带着正式录制的时候穿。” 林沫沫自己的衣服不适合穿上节目。 这些是公司之前搞童星选秀时赞助商提供的衣服，活动结束后没人要了就一直扔在公司杂物间里，徐佳从里面找了几套适合林沫沫穿又不算太浮夸的。 说罢，徐佳看了眼林沫沫手里的塑料袋，道：“你那个袋子给我吧。” 林沫沫面露疑惑，却还是将袋子递给了对方。 下一秒就见徐佳将袋子给了王希，说：“你先拿着，一会儿走的时候，顺便带下去扔了。” 林沫沫：　“！” 听到对方要扔自己的东西，林沫沫心里一紧，慌忙上前抢回了袋子：“别扔，这些我还要的。” 这些是临出门前，奶奶给她收拾的洗漱用品还有换洗的衣服。 “你那些东西都旧了，还留着干嘛？”徐佳微微皱眉，反问道。 “是啊，行李箱里我们给你准备了新的，你用新的就可以了，旧的就别留着了。”王希也在一旁附和道。 “不行。”林沫沫坚持说道。 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不好，却是她们家最好的几件东西和衣服了。 现在扔了，等拍摄结束，回去之后她穿什么？ 见林沫沫态度坚决，两人无奈，只好妥协道：“行，那就不扔了。” “不过这些东西你不能带着，东西你先给我们，我们先给你保管，拍摄结束之后再还你。” 林沫沫这些东西要是不小心被拍到，别人说不定以为大明星亏待自己孩子呢。 说罢，两人作势要从林沫沫手里拿过塑料袋。 林沫沫一言不发，却死死地拽紧了手里的塑料袋不肯松手。 正当三人陷入僵持的时候，不远处的林程突然开了口，沉声道：“东西放这儿吧。” 听到这话，这边的几人一愣。 “可是、”徐佳还要说什么，却敏锐地看到林程的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耐烦，显然，她们在这儿为了一包破东西争执已经影响到林程这个主人家清净了。 徐佳只好闭上了嘴。 陈宇也非常识趣地拉上了三人准备离开。 临走前，陈宇将一份资料递给林程，解释道：“这是这个孩子的信息备忘，程哥你有空看一下。” “放下吧，我会抽空看的。”林程不在意地说道。 “那行，那就不打扰程哥你……你们休息了。” 顿了顿，陈宇又有些不放心地道：“还有就是，程哥、这孩子……” 陈宇本想对林程说：这孩子挺乖的，就是到了陌生环境可能有些不适应，你多点耐心。 结果，不等陈宇把话说完，却见林程朝他投来了一记冷眼，一脸无语地反问道：“我还能吃了她？” 陈宇：“……” “我这不是担心……”话到一半，陈宇闭上了嘴。 比起林沫沫，他觉得他更应该担心的是林程。 —— 陈宇几人走后，留下了林程和林沫沫这对‘父女’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此时林沫沫还站在之前的位置一动不动，怀里抱着她那包东西。 林程看了林沫沫几秒，视线最终落到了她的光脚丫上——此时女孩没穿鞋，只穿了双袜子踩在地上，也不知是因为地板凉，还是怕把地板踩脏了，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面。 见林程在看自己的脚，林沫沫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趾——原因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袜子上的小洞。 “我的袜子不脏的。”林沫沫下意识地解释道。 刚刚几个大人说话的时候，林沫沫偷偷将房子打量了一遍——房子很大，仅仅一个客厅就比她在学校的教室都大，而且房子非常整洁，由此可以看出房子主人的爱干净程度。 她不想让对方嫌弃。 这是她来之前才换的干净袜子。 就……只是洗不干净了而已。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 “我是让你把鞋穿上。” 林沫沫一愣：“啊？哦，好。” 过了两秒，见林沫沫没动静，林程又问：“还有什么问题？” “有……”顿了顿，林沫沫小声问：“我穿哪双鞋？” 林程的视线在家里扫视了一圈，才发现他家里的确没有给林沫沫穿的鞋，除了陈宇几人拿来故意摆在门口的那双道具拖鞋。 “就那双吧。”林程指着门口那双道具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如言，跑去穿好了鞋。 道具鞋的尺码比林沫沫的脚小了好几码。 林沫沫：“……” 林程：“……” 这时，一通电话打破了‘父女’二人的尴尬。 看着来电显示，林程目光微冷，对着林沫沫说了声“稍等”，便起身去书房接通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林程便开始处理正事。 等到他终于忙完再想起家里还有个林沫沫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好在那孩子不傻，已经自己收拾去那间临时安排给她的房间睡了。 想到之前陈宇给自己的资料，林程拿过来看了一遍，只是很快又扔到了一边。 这份资料里，除了‘林沫沫’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的之外，剩下的年龄、性格、喜欢唱歌画画、喜欢艾莎、不喜欢胡萝卜……这些估计全是陈宇他们为了配合人设现编的。 —— 一墙之隔。 林沫沫躺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只是对未知的迷茫与恐惧终究没能敌过困意来袭，后来林沫沫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意识在她睡着后渐渐陷入到某个熟悉又陌生梦境当中。 在梦里，她也和林程一起参加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录制。 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一开始的先导片被她搞砸了。 紧接着，林沫沫又梦到了节目播出之后的事情。 《和爸爸一起生活》这个节目仅仅在播出一周的时间里就火遍了全网。 退圈多年的男明星带着女儿上节目，因为父女俩的超高颜值，还有在节目中亲密有爱的互动，在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后，这对父女就收获的一大批观众粉，爸爸也因此再度翻红。 一直在影视剧里饰演男配角色的男演员带着儿子上节目，因为很会带孩子、并且生活经验丰富，被观众授予了‘最强奶爸’称号，圈粉无数。 初来乍到的新生代小鲜肉代班爸爸，也因为生疏粗神经的带娃模式以及和‘女儿’的搞笑尬聊频上热搜，之后综艺、影视资源不断，一举跻身顶流行列。 富豪家的熊孩子一开始因为不尊重人、乱花钱、娇生惯养被观众不喜，后来却因为在节目中语出惊人以及花钱如流水的真性情渐渐被观众接受，化身成为表情包男孩，他的话也被粉丝戏称为‘壕言壕语’剪辑成了视频合集。 唯独最后一组，也就是林沫沫和林程他们这一组，父女俩在节目中几乎全程无交流，互动也显得无聊至极。 一开始，观众还只是觉得这一组没有存在感，后来，网上不喜欢他们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 即使是在梦里，林沫沫也能看到满屏关于他们的指责与谩骂。 【就这？什么鬼。】 【这个爸爸根本不会带娃吧，感觉连带班奶爸都不如。】 【女儿不可爱，爸爸没父爱，这绝对是我看过最尴尬的一对父女。】 【又尴又尬，我尴尬地都快能抠出埃菲尔铁塔了。】 【说真的，小孩子还是天真活泼一点比较好，像林沫沫这种的，真的不讨喜。】 【我也不喜欢林沫沫。】 【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深，恶不恶心。】 【讨厌林沫沫 1。】 【感觉这一组就是来凑数的。】 【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播一些我们家崽崽的。】 【一点都不想看这对父女，一人血书，要求让林程父女下线。】 【林程、林沫沫滚粗节目！】 …… 谩骂渐渐变成咒骂。 梦里，林沫沫急切地想知道后面这一切会不会出现转机，大家会不会也像一开始不喜欢那个熊孩子后来却渐渐接纳了他那样，慢慢接受她，开始喜欢她。 然而，还不等林沫沫继续往下看，梦境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当看到弹幕中弹出一个大大的【去死吧！】的一瞬，林沫沫从睡梦中惊醒。 第5章 采访 “救命！” 林沫沫猛地睁开眼睛，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她梦见到了后来，那些过激的观众不仅在弹幕上骂她，甚至还寄来了恐吓信扬言再不退出就要让她永远的消失。 梦还没做完，林沫沫是被吓醒的。 “梦都是假的，都是反过来的，对，都是反的，不会发生的……”林沫沫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只是脑海中却还是忍不住去回忆那个过分真实的梦。 ——她和林程因为在节目里表现得不好成了观众讨厌和攻击的对象，林程没有因为节目红起来，反而成了全网黑。 如果现实里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陈宇的打算不就落空了么。 林沫沫一直记着：她和陈宇签的那份协议上明确说了要她表现好才会给她们家重新装修、添置家具和小电器。如果她表现得不好，还害得林程被观众骂，是不是那些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林沫沫脸上的惊恐渐渐变成了紧张。 …… 早上，林程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刚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便看到了不远处已经收拾一新的林沫沫正直愣愣地站在厨房门口。 见他出来，女孩的一双眼睛立马看了过来。 “有事？”林程开口问道。 “有……”林沫沫指了指身后的厨房，礼貌地问林程：“请问我可不可以用这个厨房？”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没太在意地回了句：“可以。” 得到林程的同意，林沫沫脸上扬起一抹雀跃的笑，朝着林程说了声：“谢谢。” 想到之前陈宇的交代，林沫沫又加了句：“谢谢爸爸。” 直到看着林沫沫走进厨房，林程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应该问问那孩子用厨房做什么？ 不过很快，厨房里传来的锅铲碗碟的声响便回答了林程的疑问。 —— 厨房里，面对眼前各式各样的炊具、电器，林沫沫有些迷茫：因为这里面一半的东西她连它们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锅、铲、碗、碟、燃气灶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有。 林沫沫找到一口合适的锅在燃气灶上放好，便朝着冰箱的方向走去。 拉开冰箱门的一瞬，林沫沫傻眼了——这么大一个冰箱，里面除了水、几盒茶叶还有咖啡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比她们家都‘穷’。 林沫沫小声嘀咕了一句，终于在冰箱角落里找到了一盒鸡蛋，还有一些水果。 她先是拿了一个，想了想，又折返回去再拿了两个。 3个鸡蛋被林沫沫做成了煎蛋。 —— 厨房外，林程正在拿着手机翻看邮件。 闻到煎蛋的香气，林程并未抬眼。 直到一盘煎蛋被小心翼翼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蛋外加几块切好的水果，刚好被摆成了一个滑稽的笑脸。 林程抬眼看向林沫沫，正要说‘不用’，就见女孩已经拿了一双筷子朝他递过来。 他平时很少在家里吃饭，而且因为前几天出国、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他并不打算在这个点进食。 然而，迎上林沫沫期待中夹杂着些许讨好的眼神，林程心中一动，还是从对方手里接过了筷子。 林沫沫又朝着林程咧开嘴、投去一抹笑。 之后林沫沫便低下了头，只是时不时地偷瞄林程一眼。 直到看见对方吃下了一块鸡蛋，没有皱眉、也没有露出‘鸡蛋不好吃’的表情，林沫沫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安静地吃自己的。 吃到一半，林沫沫突然停了下来，朝林程看去。 “爸爸。”林沫沫试探地叫了一声。 见林程没反应，林沫沫只好又叫了一声。 直到林沫沫叫到第二声‘爸爸’，林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 “什么？”林程问。 “录节目的时候，我会好好表现的。”林沫沫向林程保证道。细软的声音中却带着几分郑重的意味。 就在刚才，林沫沫仔细想过了，为了那两万块钱、还有陈宇答应她的装修款、小家电，她要好好表现，一定不能把节目搞砸了。 就算不能保住装修款和小家电，也一定要保住那两万块钱。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她不能给林程招黑，不能害林程被骂，更不能让梦里的事情在现实里发生。 思考着，林沫沫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 这边，听到林沫沫的保证，林程神情一顿，心里生出一丝说不出来的诧异。 林程面上不动声色地看向林沫沫，却在看到女孩此刻脸上的表的一瞬，万年不变的嘴角微微拉扯了一下，像是在笑。 ——虽然不知道林沫沫此时在想什么，不过一个小孩的脸上同时出现凝重和严肃这两种表情，实在是…… 有些违和，又有些搞笑。 出于尊重，林程忍住了没笑，同时又挂出了一抹认真的表情看着林沫沫回了句：“好。” 而他自己并未意识到，在两人对视的一刻起，他已经在潜意识中将这个原本并未太在意的真人秀节目放在了心上。 —— 8点。 门铃声响起，是导演组的人到了。 想起之前训练时的细节，林沫沫从椅子上跳起来，快步跑了过去准备给来人开门。 结果尴尬了——林程家的门锁里外后需要指纹，因为指纹不匹配，她打不开这扇门。 正当林沫沫踌躇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她背后伸过来，开了门。 —— 此时，导演组的几人正站在门口。 大门打开的一瞬，看到门后一前一后站着的父女两人，几人纷纷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这对父女的颜值也太高了吧！ 之前跟拍白予霖那一组的同事录完先导片后一直在说那对父女的颜值高，对比之下，他们怎么感觉眼前这对父女的颜值更高呢。 带队的女导演心里泛起了小花痴。 不过想起他们今天来这儿的工作任务，带队导演赶紧又压下了心中的惊叹，对着林程打了声招呼、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台词：“林老师早，我们是《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导演，今天是代表节目组来给你们派发任务的。” “早。”对着镜头，林程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淡笑。 “这就是林老师的女儿吗？”带队导演问道。 “对，这是我的女儿，林沫沫。” 这时，镜头落到了林沫沫面前。 第一次面对镜头，林沫沫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似乎察觉到了林沫沫的紧张，林程抬过手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 于是……林沫沫更紧张了。 “你们好。”林沫沫努力挤出一抹生涩的笑容，朝着镜头的方向招了招手。 正在林沫沫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林程替她解了围，对着导演组的几人说了句：“几位请进吧。” “那就打扰了。”带队导演说道。 随后，几人和摄像机一起进了屋。 第一个录制片段拍摄完成，有惊无险。 —— 随后，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在房间各处安装上了拍摄仪器和录音设备。 简单说明过后，几人先采访了林程，地点就选在客厅里。 带队导演先问了林程几个职业相关的问题。 “林老师的职业是歌手？” “是。” “那林老师你选择歌手这份职业的理由是什么呢？” “一部分原因是兴趣。”林程说道。 “那么另外一部分原因呢？”导演好奇地追问道。 “另外一部分——”林程笑了笑，却道：“一些鸡毛蒜皮的原因罢了。” 看出林程不愿多说，导演赶紧打了圆场，笑言：“这么看来，兴趣还是最主要的原因了。” 说罢，导演看了一眼台本，换了一个问题，又道：“这些年林老师好像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也很少接通告了，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吗？” “是。”家庭的确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在摄像机无法拍到的角度，林程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暗芒。 “这么看来，林老师肯定是个好爸爸了。”导演笑道，顿了顿，又道：“这一次，你们参加我们《和爸爸一起生活》，不仅要体验完全不同的职业和生活，可能还会抽到条件十分艰苦的家庭背景，林老师对此有信心吗？” “有。” “那么，你认为你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 林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沫沫，然后说了句：“可能是不容易把自己饿死吧。” 这话一出，导演组的几人都笑了。 …… 林程在客厅里接受采访，林沫沫则坐在餐厅里发愣，神情呆滞。 见状，导演组中其中一位副导演走了过来，坐到林沫沫旁边，朝她笑了笑，轻声问：“你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林沫沫摇摇头。 她其实在默背台词。 不过面对导演组的人不能这么说，于是林沫沫灵机一动，指着林程的方向道：“我在看我爸爸。” 听到林沫沫的回答，副导演笑了——作为一个单身狗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有个女儿好像也不错’的想法。 —— 林程的采访很快结束。 整个过程中规中矩，虽然没有什么亮点，但整体还算顺利。 这也让中途不放心又赶过来的陈宇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林沫沫的部分。 导演组将拍摄的地方换到了林沫沫的房间，理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拍摄，孩子会更放松。 鬼知道，林沫沫和整间房子其实一点都不熟。 听到导演喊开始，林沫沫下意识地在床上坐得更直了。 好在导演并未察觉到林沫沫的异常。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爸爸是个温柔的爸爸吗？” 这个问题之前林沫沫练习的时候遇到过，于是照着‘参考答案’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太温柔，他大部分时候都很严格。” “那么这一次要跟着爸爸一块生活，紧张吗？” “不紧张，因为有爸爸在。” …… 导演一连问了林沫沫六七个问题。这些问题在王希他们准备的‘题库’里都有，所以，林沫沫回答起来并不费劲。 就在林沫沫以为拍摄结束的时候，导演却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自己的爸爸是明星吗？” 林沫沫一愣，点点头，回答：“是。” 这时，导演又问：“可是爸爸不像是其他明星那么红，也不像他们那样可以挣到很多钱，甚至很长时间接不到工作，这样的爸爸你会觉得他不好吗？” 第6章 抽取家庭背景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骤变。 “之前节目组可没说过有这种问题。”陈宇黑下脸，咬牙道。 通常而言，这样的采访都会避开敏感问题。 偏偏导演还在录制的时候问了这么尖锐的问题？是想做什么？揭艺人的短，还是撕开过气艺人最后的遮羞布？ 不止陈宇，就连林程的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 导演本人此时也倍感压力。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搞事情。 可是采访的台本是节目组给的，上面明确标注了这个问题必须要问。 她大概能猜到节目组的目的：节目播出，需要一些具有争议性的话题博取眼球，无疑，没有后台又没有粉丝基础的林程父女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这一段录制林沫沫怎么回答，最后一定会被节目组拿来进行特殊剪辑，制造舆论关注。 她甚至都想到了后期可能会出现的标题：#过气歌手接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带孩子？#、#他曾是一线歌手，如今沦为十八线，就连亲生女儿都嫌弃#、#过气明星的心酸：不敢告诉自己的孩子自己曾是明星#、#过气男艺人瞒着孩子，竟然干了这种事#…… 面对这个明显‘超纲’的问题，林沫沫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个问题‘题库’里没有，甚至找不到类似的。 她不知道林程好不好…… 林沫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吗？”导演问道。 林沫沫又摇了摇头。 “你不觉得爸爸不好？”见林沫沫摇头，导演猜测着她的意思。 “不是……”林沫沫低语道。 之前王希他们说过，采访过程中，如果遇到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时，不能干巴巴地说‘不知道’，要想办法代入真情实感。 想了想，林沫沫将这个问题代入到了自己的身上，缓缓开口道：“我们家可能没有其他人家好，但是我们也在很用心的生活。” 说到这里，林沫沫脑海中想到了奶奶刘翠芳，又一脸认真地道：“她也没有不好，她只是无能为力。” 卧室外，听到林沫沫开始回答导演的问题，陈宇面上一紧。 “不能让她再继续说了。” 这分明就是节目组故意设的坑，偏偏林沫沫还跳了进去。 说罢，陈宇想要上前去打断拍摄。 然而不等陈宇冲过去，却被林程拦了下来。 “程哥？” “让她说吧。”林程说道。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照林沫沫这个说法，不就是变相地承认林程没有本事、挣不到钱了吗。 林程没再说话，面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 林沫沫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垂下眸子，继续说道：“可能她在别人眼里不够好，但是她给我的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好的了……” “她会把每个月的钱存起来送我去上学，怕我被同学笑话，她会偷偷把自己的东西卖了攒钱给我买新校服，她会在商场搞活动的时候排很长很长的队给我领一个新的台灯、新的闹钟……” “她教我要懂礼貌、要爱干净、要……” …… 林沫沫口中的‘她’被导演组的人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他’。 他们曾想过，面对这个问题，林沫沫的回答可能是‘不知道’、可能是‘我爸爸很好’、甚至可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万万没有想到，林沫沫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的。 镜头之外，导演和一旁的副导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款的震惊。 ——原来过气明星这么惨的吗？还得努力存钱才能交得起孩子的学费？换个新台灯还得去超市排队领免费的？！ 怎么感觉活得比他们这些普通人都不如？ …… 原本在这个问题之后，节目组还准备了第二个问题：【你会希望爸爸不要是明星吗？】 然而，面对眼前一脸真诚的女孩，导演却怎么都问不出下一个问题。 随着导演喊“咔”，林沫沫的采访结束。 收起台本，导演有些尴尬地走到林程和陈宇面前。迎上陈宇略带不满地眼神，导演硬着头皮故作无事地朝二人笑笑，说道：“采访部分就先这样吧，接下来我们开始下一个环节的录制。” 几人重新回到客厅。 导演让工作人员将一个抽签用的箱子递到了林程和林沫沫的面前，并道：“《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日子即将开始，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爸爸和宝贝将体验一段与你们过去的生活既然不同的生活。” “现在在你们面前的这个箱子里有五张卡片，上面对应了五种不同的‘家庭背景’，这些都是真实的家庭状况，节目组从其中选出了网友投票数最高的五种。下来一周要体验的生活。” “爸爸和宝贝紧张吗？”在林程抽签之前，导演朝两人问道。 林沫沫点点头。 对于未来一周未知的生活既好奇又紧张。 林沫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程将手伸进抽签箱，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这小孩还是太天真了。 一旁，林程瞥见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紧张的林沫沫，心里暗叹。 随后，林程便在箱子里摸到了唯一的一张卡片。 很显然，所谓的抽签只是节目效果。其他几组明星和他们的经纪恐怕估计早就选好了最利于展现自己的‘家庭背景’，现在箱子里的不过是其他组选剩下的。 林程面无表情地将卡片取出来，在林沫沫期待地眼神中打开。 卡片上一共6条信息： 【家庭住址】：华阳区花园路，变电小区3号楼（上世纪修建的老式居民楼，房屋面积36平，一室一厅，卫生间和厨房为一层楼公用）。 【爸爸职业】：罐装石油气配送员。 【家庭年收入】：4.5万元。 【交通工具】：公交车。 【财务状况】：家庭存款6万元（定期，无法使用），因意外事故产生外债3000元，每月需还款500元；社保每月约400元；房租每月1500元；合计家庭每月硬性支出为2400元（折算为600元/周）。 【本周可支配资金】：200元。 —— “爸爸抽到了什么？”等到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将卡片上的信息看完，导演‘好奇’地问道。 “液化气配送员。”林沫沫回答道。 林程则直接将卡片翻过去，对准了镜头和导演。 导演笑了笑，对着‘父女’二人道：“这么说爸爸接下来就要化身罐装液化气配送员，为家家户户送去炒菜做饭用的液化气了。” 顿了顿，导演又道：“另外，关于卡片上的信息，我再向你们简单说明一下。” “可支配资金相当于是你们接下来一周的生活费，根据你们抽到的卡片，这部分资金一共是200块钱，你们可以自行支配。而硬性支出这部分则需要爸爸在工作一周之后向节目组交出600元钱，这也是你们第一周的任务。” “林老师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尽力而为。”林程说道。 …… 完成这一段的录制，关掉录像设备后，导演又拿出了一份《说明》递给林程，同时将刚才录制时没有说到的部分同林程以及身为经纪人的陈宇说了一遍。 “节目正式开始录制的时间是后天早上，到时候节目组的车辆会直接将爸爸和孩子送卡片上标注的住所，这些，你们之前签的合同上应该也说了。” “另外，节目的播出形式稍微有了一些调整，会改成录播 直播的形式。” ——经过剪辑的节目会在录制一周之后、也就是每周日的中午12:00统一上线播出。 除此之外，节目组还在i上开通了直播通道，以用户互动式点播的形式对爸爸和孩子在节目中的生活进行24小时直播。 “为了保证整个录制过程和全程体验的真实性，录制一旦开始，中途不会暂停，过程中，导演组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的建议或是帮助，所有的决定由你们自行做主，除非是非常紧急的状况，否则出现其他任何问题，也需要由你们自行解决。”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请在这一份补充材料上签字吧。” 导演将一份补充声明递给了林程。 接过协议，林程快速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在末尾落下了自己的签名。 —— 导演组离开后，陈宇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节目组太过分了！”陈宇不满地低骂道。 无论是之前采访过程中的那个‘敏感性’的问题，还是后来对节目播出形式的调整，这些在他们签订的那份协议中统统都没有提到。 这明显就是要将林程作为节目垫脚石、牺牲品的节奏啊！ 相比起陈宇的激动，林程倒显得淡定得多，仿佛对于这一切早有预料一般。 “不然你以为这种便宜的好事为什么会落到我头上？”林程反问道。 听到这话，陈宇沉默了：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 —— 不同于陈宇这边的凝重。 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林沫沫却显得格外的心情好。 林程和陈宇两人走近时，还能听到她蹲在行李箱便，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在高兴什么？”林程随口问道。 林沫沫停下来看向林程：“没什么。” 说罢，林沫沫又朝着林程投去一抹笑，道：“就是觉得爸爸你手气还挺好的。” 听到林沫沫发自内心的话。 林程：“……” 陈宇：“？！” ——恐怕全世界也只有林沫沫会觉得林程抽到那样的‘家庭背景’是运气好了。 第7章 直播上线 另一边，完成拍摄任务的导演回到节目组后来到了总导演的办公室。 “你们组的拍摄都完成了？”总导演问。 “完成是完成了，就是……”导演面露几分为难，又道：“稍微出了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总导演皱眉，想到什么，又问：“是那几个问题没问出来？还是录制过程中产生了分歧？” “没有分歧，问题也问了，不过……” 导演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便对总导演说：“您最好还是先看一下原片。” “原片还能有什么问题……”反正最后都是要重新剪辑的。 总导演面露几分不满，不过还是让对方将原片拿了出来。 ——采访过程一切正常，而那个‘敏感性’的问题也被问了出来，一切顺利。 然而，看着原片中林沫沫开始回答，总导演的眉头渐渐开始越皱越深。 林沫沫的回答在他的预料之外。 或者说，林沫沫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 这样的回答让节目组很难再有‘发挥’的空间，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剪辑制造舆论话题点。 …… 思索片刻，总导演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告诉后期，这一段的原片不用剪了。”导演沉声说道。 “您的意思是不要了？”导演面露惊讶，又问：“那其他还需要剪吗？” 总导演黑着脸没有回答，但他此刻的态度已经代表了一切。 …… 第二天，晚上8点。 《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先导片在i和橙子台电视端两大平台上同时上线。 因为事先并未收到节目组提供的播放样片，此时陈宇也只能和其他观众一样守在电脑面前等待节目正式播出。 第一个出来的是白宇霖父女组合。 白宇霖虽然退圈多年，但一直还有大批的忠诚粉丝，是这一次节目的主要卖点。 因此，这一组被放到节目第一段，陈宇并不意外。 在白宇霖一组之后，第二个播出的是演员高元恺父子的片段。 再之后，第三个播出的这是娱乐公司董事长郑承业一家的采访片段。 “怎么还没有到程哥和沫沫的片段？”坐在电脑屏幕前，看着播放进度条已经过了大半，王希忍不住嘀咕道。 “应该下一个就是了。”陈宇说道。 林程的名气、咖位比不上另外三个‘爸爸’，他的先导片段会排在那三个人之后完全在情理之中。 没猜错的话，林程的部分会放在第四个播出，最后则是由公司力推的带班爸爸段北来压轴。 果然，陈宇话音刚落，屏幕中出现了林程和林沫沫‘父女’两人开门的画面。 接着，屏幕里弹出了林程的个人介绍： 【姓名：林程。】 【职业：歌手。】 【代表作：《昨天》、《沫》等。】 【现状：定居C市，有一个7岁大的女儿。】 “怎么感觉林程的介绍比其他人的少了好多。”王希小声说道。 “……”陈宇的脸色也稍稍沉了几分。他提供给节目组的关于林程的资料并不止这些，就算节目不像介绍白宇霖时那么浓墨重彩，好歹也把林程的代表作写全了吧。 不等陈宇再说什么，这时屏幕上的画面又切到了父女两人接受采访的那一段。 画面里，先是林程对着镜头说了一句：“大家好，我是歌手林程。” 下一秒，画面便被切换成了林沫沫的：“我是林沫沫。” 后面父女两人还说了什么，并没有被播放出来。 视频里出现导演提问的声音：“《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旅程即将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 “那么就请爸爸和宝贝加油吧！” 随着导演的话音落下，林程和林沫沫的部分彻底结束。 看着节目已经开始播放关于段北的介绍，王希和周奇两人傻眼了。 “就这？！”王希一脸懵逼。 周奇也在一旁惊讶地道：“这也太短了吧。” 整个节目出发前的“先行篇”一共53分钟，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出镜率竟然还不到5分钟！ 甚至‘父女’两人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旁白导演说的多。 王希和周奇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什么。 “这不就是变相的‘一剪梅’么，太过分了吧。”王希皱着眉吐槽道。 周奇也紧跟着点了点头，抱怨道：“就算节目组要把时间压缩给其他组和后面出来的段北，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听到两人的抱怨，陈宇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其他几组明星与节目组签订的是A类协议，其中明确约定了节目组不能对录制的内容进行恶意剪辑、扭曲事实，同时必须保证明星的出勤率达到节目总时长的15％等等。 而公司替林程拿到的却是B类协议——剪辑内容、出镜率、录制期数都将根据节目播出后的具体情况进行相应调整，而最终解释权归节目组所有。 这一点陈宇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但就算是这样，节目组把林程和林沫沫的部分剪到只有不到五分钟也太过分了。 …… 此时大幕上还飘着几条关于林程‘父女’两人的讨论，但更多的却是在问‘林程是谁’。 【林程？没听说过。】 【歌手吗？有人听过他的歌吗？】 【看到代表作那些写的《昨天》，我还以为是王芳琪的《昨天》。】 【难怪觉得有点眼熟，我之前在哥哥的杂志宣传照上看到过这个人，我还以为他是模特，居然是歌手吗？】 【之前好像红过吧，是我初二还是高一那会儿，只不过没多久就糊了（暴露年龄了）。】 …… 弹幕中稀稀拉拉的几条评论并未停留太久，很快就被段北粉丝的刷屏盖过了。 【啊啊啊，小哥哥好帅！】 【小北也太可爱了吧！】 【期待小北当带班奶爸！】 【科普一下，小北是粉丝对小哥哥的爱称，小哥哥今年年初参加了‘我们的团’，中间做活动的时候为了保护其他参赛练习生摔伤了腿，所以才退出了节目，但是小哥哥真的超级好，唱跳俱佳！】 【对对对！小北人美心善又努力！】 …… 看着满屏段北应援色的弹幕，陈宇嘴角抽了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跟段北这个公司‘亲儿子’的待遇比起来，林程就跟仇人家儿子似的。 “程哥他们的镜头这么少，根本没有办法圈粉吧。”王希担心地说道。 周奇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附和道：“这么一来，程哥他们之后的直播点击率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陈宇：“……” 见陈宇整张脸黑得跟炭似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王希心里一怂，赶紧干笑两声，自取其辱地安慰道：“不过也不一定，如果程哥他们在节目中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会逆袭呢。” 陈宇没说话。 他现在已经不敢想林程能红了，唯一期望的是林程和林沫沫这对半路父女，在节目直播过程中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 另一边，林程的公寓里。 林沫沫并不知道节目的先导片是哪天播出。 林程虽然知道，却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所以，‘父女’二人谁都没去看这段‘气死人不偿命’的先导片。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程和林沫沫便被节目组的车接到了拍摄地点。 站在二人即将生活一周的老式居民楼前，节目组一名工作人员开始向两人介绍：“这里就是变电小区，也是这一周进行拍摄的地方。” 说着，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时间，又道：“现在是早上8点49，再过11分钟，9点整我们的节目就将正式开始拍摄，同时也会正式上线到直播平台。” “正式开拍之前还有一些事情，我们需要说明一下，”顿了顿，这名工作人员正声道：“根据节目的规定，在拍摄期间，除了必要的衣物和个人生活用品之外，其他与设定的‘家庭背景’无关的物品均不得带入到节目当中。” “包括你们个人的现金、手机……” 说着，工作人员看了林沫沫一眼，又继续道：“还有iPad、玩具等等，都不可以。” “稍后我们的工作人员首先会对你们还有你们带来的行李进行‘搜身’和‘开箱’检查，所有违规物品将由节目组进行‘暂扣’。现在你们可以想一下，如果有一些不方便的物品，你们可以先自行处理或者交到节目组这边保管。” 林程低头看了林沫沫一眼，见她摇头，便对节目组的人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物品。” “好的，那么我们就开始检查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先是收走了林程的手机和现金，之后又上来几个工作人员分别打开了‘父女’二人的行李箱。 林程的行李箱里除了几套简单的换洗衣物外，并没有其他‘犯规’物品。 而在林沫沫的行李箱里，工作人员收出了几个毛绒玩具。 “这些也是不可以带的哟，需要要先交给我们节目组保管。”工作人员指着手里的毛绒玩具轻言轻语的对林沫沫说道。 “好。”林沫沫点点头，很配合地和几个毛绒玩具做了告别。 配合程度，就连导演组的人都惊叹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几个毛绒玩具是徐佳他们为了录制效果故意放进去的，本来也不属于林沫沫。 所以看着被收走的毛绒玩具，林沫沫内心毫无波澜。 这时导演组中有人注意到了林沫沫手里捏着的一块花布头，目光一动，于是朝着林沫沫特意又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其他不可以带到节目中的物品呢？” 林沫沫摇摇头，小心地将手藏到了身后。 看着林沫沫的‘小动作’工作人员汗颜，只好直接指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那是什么？” 林沫沫不说话，下意识地又将手里的东西拽紧了几分。 ——这是来这里之前，奶奶让她保管好的学费和生活费。因为害怕弄丢，林沫沫一直带在身上。 节目组的人刚才来搜查她的口袋，林沫沫只好将东西捏在了手里，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如果是玩具或者现金的话，也需要上交。”工作人员提醒道。 看林沫沫手里那个布头的形状，的确有些像是小孩用的零钱袋。 ——这个不能交。 “……”林沫沫后退了半步。 一旁的林程低头看了一眼林沫沫手里的东西，同时也看到了林沫沫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的双手。 就在导演组的人打算对林沫沫采取‘强制措施’时，林程开了口：“不是什么违禁的东西，只是孩子习惯放在身边的小玩意，没什么用，也不会影响节目录制。” 工作人员一愣。 ——就算是这样也不行，而且他们看着那东西分明就像是钱。 工作人员本想反驳林程的话，然而一抬头便迎上了林程略带冷意的目光。 气势有些吓人，几个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相互对视一眼，一起怂了，因为不想影响正常拍摄，最后导演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了林沫沫‘一马’。 “那我们来说第二件事吧。”导演走出来，轻咳了一声，说道。 随后，又让工作人员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递到了林程手中，解释道：“首先，这个包里是爸爸的工作证和工作服。” “根据你们的‘家庭背景’，爸爸的工作是灌装液化气配送员，工作的地方是距离这里5公里的兰长街液化气配送站，包里有具体的地址，爸爸需要自行前往工作地点，并且按时向老板报道，之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具工作内容和工资老板会亲自安排。” “以上，爸爸听明白了吗？” 见林程点头，导演又继续拿出了另外两样东西。 “第二件东西是你们房间的钥匙，钥匙只有一把，未来爸爸和宝贝将在这里生活一周，请务必保管好钥匙。” 导演将钥匙交到林程手中。 “最后，这个信封里是你们本周可支配的200元钱，请收好。” …… 将所有的物资都交给林程之后，导演最后又问了一句：“在生活体验正式开始之前，爸爸和宝贝最后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沫沫摇头。 林程：“没有。” “那么《和爸爸一起生活》第5组，第1期第1场录制正式开始。” 随着导演一声“开始”，林程和林沫沫这对假父女的一周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 林程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上面贴着‘303’的标签，应该对应着他们的房间在3楼3号。 “走吧。”林程拿过行李箱，对身旁的还在发呆的林沫沫说了一句，便朝着身后的居民楼走去。 直到林程走出了几米远，林沫沫才回过神来，朝着对方的背影追了上去。 “谢谢。”林沫沫追上林程，很小声的朝对方道了声谢。 ——她是在感谢刚刚林程帮自己保住了那笔钱。 林程没有回应。 见状，林沫沫以为是自己太小声了，对方没有听到，便又小跑了两步，靠近了林程一些，然后稍稍提高音量又说了声：“谢谢你。” 林程本来想提醒林沫沫这个时候节目录制已经开始了。 导演组带的都是高精度的录像和收音设备，即使她说话声音再小也会被收录进去。 不过低头迎上女孩满是真诚的双眼，林程打消了这个念头，随意应了一声。 …… 此时两人已经走在了居民楼的楼道里。 老式的楼房还是完全砖砌的结构，楼道狭窄幽暗，两边堆放的各种杂物也让整个楼道更加狭窄难走了。 林程瞥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林沫沫，正想提醒一句“好好走路，别被撞到”，就见林沫沫已经迎头朝着某个凸出来的箱子撞了过去。 然而就在林程以为下一秒林沫沫就会撞上箱子时，只见少女一低头，竟然灵活的躲开了箱子。 林程：“……” 林程不知道，林沫沫和奶奶住的那里就跟这里差不多，楼道里甚至比这个地方还要狭窄凌乱。 不同的楼道，同样的格局。 这样的地方她走了十年，熟得很，根本不可能被撞到。 林沫沫继续走在林程身旁，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林程手里的信封。 ——那里面装着他们这一组活命用的200块钱。 “也不知道够不够爸爸用……”林沫沫小声嘀咕道，脑子里则在疯狂计算着要怎么用这200块钱养活林程。 林程不知道林沫沫心里对他的‘关心’，但也终于发现了林沫沫不好好走路是在关注什么。 看到女孩一双眼睛都快粘到信封上了，林程嘴角微抽。 “会算账吗？”林程突然开口问道。 林沫沫一愣，然后点点头回答：“会。” 闻言，林程将手里的信封递到了林沫沫手中。 “拿着吧，别弄丢了。” 弄丢了他们两个就可以喝西北风了。 林沫沫没有想到林程尽快将这么重要的生活费直接给自己，心里紧张，又有点被给予重任的激动。 “不会弄丢的。”将手里的信封捏紧了几分，林沫沫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向林程保证道。 语气颇有几分郑重其事的意味。 …… ‘父女’两人的这一段对话被一字不落的同步直播到了i直播平台上。 此时，远在公司的陈宇和王希、周奇三人正在看这一段直播。 《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直播间向会员24小时开放，同时采取会员点播的形式进行。 因为五组明星家庭的录制几乎是同时段开始的，因此在直播间里观众可以同时看到五个直播入口。 观众选择其中一个入口点进去就能看到相应的一组家庭的‘生活’直播。 就在刚刚，陈宇将五个家庭的直播挨个点了一遍。 首先是职业。 第一组家庭抽中的职业是培训机构舞蹈老师。 白宇霖之前是偶像明星出身，教人跳舞对他而言不仅不难，还将是一个靠才艺圈粉的机会。 第二组演员高元恺父子则抽到了酒店大堂经理的职业。 之前高元恺出演过一部电视剧，在其中他演的就是一名餐厅管理员，勉强来说也算是‘职业对口’。 第三组富豪爸爸郑承业抽到的职业是公司业务员。 刚一上岗，霸总就搬出了一套企业新型管理理论将上司说得一愣一愣的，直接大手一挥，把他的工资提高了一倍。 至于带班爸爸段北这一组，抽到的则是甜品店店员的工作。 段北一上岗，粉丝便已经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相比之下，林程这个职业简直不要太‘接地气’、不要太‘有创意’！ —— 然后是住所。 白宇霖一组住进了中心城区的小型公寓里，演员高元恺一组住在酒店的员工宿舍里，富豪爸爸一组住进了在他家熊孩子看来非常寒碜的三室一厅商品房，段北则住在了距离奶茶店不远的月租青年旅社。 无论大小好坏，好歹前面四组住的地方生活设施齐全。 唯独林程这一组住的地方，已经不是住房而是一种居住考验了。 “比起其他组程哥他们住的地方也太差了……”王希嘀咕道。 陈宇冷笑。 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白宇霖父女组作为前期宣传最多且呼声最高的一组，直播刚刚开始，直播间里的观众数便一举冲到了25万。 另外的三组人气稍微差一些，但也有几万的观看人数。 唯独到了林程这一组，直播间在线人数还不到500人，评论弹幕上也是冷冷清清。 直到看到林程将手里的200块钱生活费直接递给了林沫沫，直播间里才终于跳出了几句互动评论。 【爸爸就直接把钱给女儿了吗？难道不怕弄丢吗？】 【这一组的生活费好像就只有200块钱，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这个爸爸在想啥，居然把钱让孩子玩！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钱吗？】 【可能因为之前是大明星，没把这200块钱放在眼里吧。】 【我看其他组就不一样，郑承业人家还是大总裁呢，拿到节目组给的2000块钱之后，我看他都恨不得直接塞在鞋垫底下了。】 【哈哈，段北也是，害怕钱弄丢，把钱分开藏在了十几个不同的地方。】 【是吗，我去看看。】 【我也去。】 于是，陈宇就这么看着林程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从433变成了402。 —— 这边的‘父女’两人并不知道弹幕前发生的事情。 穿过狭窄的走道和楼梯，两人终于来到了三楼。 不大的楼层空间里，紧凑地排了五六扇门。 林程的视线在几扇门上挨个扫过。不等他找到门牌号的位置，林沫沫已经先他一步指向了其中某一间房门，扬声道：“在那里！” ——你确定？ 林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贴门牌号的门，又看了一眼林沫沫，心里暗道。 像是听到了林程的内心台词一般，林沫沫跑到那扇门前指着门上一张贴纸，对林程说道：“你看，这个是居委会检查住户安全的时候贴的，上面的号数就是住户数。” “还有这个，”说着，林沫沫又指了指门旁边的墙上一串用粉笔写的符号当中的‘3-3’对林程道：“这个3说的也是住户数。” “不过这个不能留着。”一边说着，林沫沫一边蹲下身来，手脚并用地蹭掉了墙上的那串符号。 一边擦，还一边向认真地向林程解释：“这个三角形代表的是家里有一个小孩，两个方形代表有两个大人，一个圆圈上面打个叉是说这个家里白天没人，后面的数字是说早上8点到晚上7点没有人……” —— 直到将那串符号彻底擦掉，林沫沫才站起身来，朝着林程笑了笑，说了声：“好了。” 隐去心里的惊讶，林程垂眸看了一眼林沫沫刚才擦墙时弄脏的手，只说了一句：“一会儿进去把手洗了。” 林沫沫：“好……”差点忘了，这个‘爸爸’很爱干净。 她该不会是被对方嫌弃了吧。 林沫沫心里胡思乱想到。 —— 让林沫沫站到一旁，林程拿出钥匙开了门。 推开门的一瞬，一阵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 林程紧蹙起眉，朝着屋内看去。 房子不大，除了一个堆放杂物的走道之外，节目组所谓的‘一室一厅’也不过是用几个柜子将原本的一间房隔成了一个客厅和半个卧室。 整个房间仅有一扇窗户，陈旧且晦暗。 除了节目组安装的摄像设备之外，房子里其他的一切陈列似乎都保持着原样，并未进行过任何整理，除了几件不知好坏的电器和破旧的家具，其余的杂物随意堆放，几乎占据了这个家大半的空间。 林程：“……” 一旁，见林程眉头紧锁，林沫沫下意识地想安慰一下对方。 “虽然有点乱糟糟的，但其实这个房子还不错的，最起码可以遮风避雨。” 林沫沫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那扇木质框的窗户就因为年久失修从窗框上掉了下来。 第8章 收拾屋子 【这算是危房了吧。】 直播间里，有观众说道。 立刻有人开始附和： 【这房子不能住人了吧。】 【住这里面别出什么意外。】 【节目组哪儿找来这么破旧的房子，感觉比我二大爷家去年拆迁的房子都老。】 【这一组是什么魔鬼运气，居然抽中这样的房子。】 【哈哈是，也太倒霉了。】 …… 电脑前，看着观众的评论，陈宇的内心在咆哮。 屁的运气！ 房子都是节目组提前找好的，为了节目效果，一定会有一个特别惨的选项，其他几组明星接受不了，这份‘殊荣’自然就落到了林程的头上。 他无法体会程哥这么个7级洁癖的人此时站在那样的房间里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完全可以想象林程现在的怒而不发。 隔着屏幕，陈宇突然打了个寒颤：祈祷林程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扭头就走。 也祈祷林程回来之后不要弄死他。 …… 另一边。 看着那扇仅靠最后一根钉子半挂在墙上的窗户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林沫沫突然有些尴尬。 “小意外、小意外。”林沫沫讪讪一笑，说道。 身旁的林程没有说话。 就在刚刚，他的确在考虑暂停拍摄，去和节目组进行交涉。 然而，下一秒，林程的思绪就被林沫沫打断了。 见林沫沫朝着窗边走去，似乎想将那个半落下来的窗户重新装上去，林程叫住了她。 “站那儿别动。”林程说道。 “可是……” “窗户放下。”林程又对林沫沫说道。 见林程面露严肃，林沫沫心里有些怂，却不愿将手里的窗户放开。 “这个只要重新装进去就好了……”林沫沫小声解释道。 怕林程不信，林沫沫又强调了一句：“真的。” “用不着你。”林程沉着脸说道。 这应该节目组提前该考虑的问题。 如果这个房间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那么，他们向节目组要求换房合情合理。 只是，看着林沫沫手里抓着破朽的窗子，一副不愿意放弃的模样，林程心里微动，无奈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叹了口气道：“放着我来。” 听到林程原来是这个意思，林沫沫松了口气，脸上顿时挂出了一抹笑，点点头道：“好。” “过去吧。” 林程接替了林沫沫的位置，将掉下来的窗户重新扶起。 木质框的单层窗户虽然不重，但因为使用时间太长，木框边沿已经严重腐朽，并不好拿。 这对于一个9岁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努力能完成的工作。 一旁，见林程将窗户重新装进了窗框里，林沫沫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看吧，是不是重新装上去就好了？”就跟没掉下来时候一样。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挑了挑眉。 就好了？ 林程抬手轻轻在窗户上敲了敲，只见原本安了回去的窗户晃了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林沫沫的笑容僵在脸上。 看到女孩一幅不好意思中夹杂着失望的模样，林程心中不忍，只好说了句：“问题不大。” 在杂乱的家里看了一圈，林程并未找到合适的工具。 好在这个家里破铜烂铁废书废报比较多，林程找来一些扁平状的东西敲进了窗户四周与窗框的缝隙中。 很快，窗户就被林程固定在了窗框中，虽然不能开合，但是暂时解除了安全隐患。 放下‘工具’，低头看见林沫沫充满崇拜的眼神，林程神情一顿，心里居然莫名生出了一丝成就感？ “别靠近。”林程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林沫沫乖乖点头。 林程又在家里看了一遍，有些头疼。 ‘父女’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林沫沫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林程无奈松口道：“收拾一下吧。” “好！” —— 林程和林沫沫先将整个屋子打量了一番。 一间36平的房间并不算小，之所以会显得杂乱和拥挤不堪，就是因为堆放的杂物太多。 两人分头开始。 林程将大件的杂物搬到墙边，林沫沫则小一些的东西捡到一起一一归类。 ‘父女’二人全程无交流，这样互不干扰的状态下效率却很高。 这边的两人有条不紊，另一边电脑前的陈宇几人却看得心里着急。 “程哥他们怎么不说话？”周奇皱眉道：“这样会让观众流失掉吧。” 说罢，周奇还看了一眼直播间左上角珍稀动物一般的523个在线人数。 “弹幕也凉了。”王希在一旁着急地附和道，说完，又看了一眼手机：“完了完了，白宇霖父女那一组观看人数都快破80万了，弹幕都在说父女的互动很有爱，说女儿很萌很可爱呢。” “能不能想办法提醒一下程哥？”王希问陈宇。 这是真人秀不是真正的生活啊，程哥他们不秀还怎么圈粉！ 陈宇没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直播间上的在线人数。 “再等等。” 虽然林程和林沫沫这一段直播堪称史诗级无聊，但意外的是，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竟然没有减少。 —— 这边的‘父女’两人依旧在各忙各的。 林沫沫收拾到某个杂物箱时，不知道是被里面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指尖一疼。 “嘶——”林沫沫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停下来看向林沫沫，问：“怎么了？” “没什么。”像是做错的事的孩子害怕被大人发现一般，林沫沫下意识地将手藏到了背后。 林沫沫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林程的眼睛。 “手，拿出来。” 林沫沫被林程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怂怂地将手伸了出来。 此时的弹幕上也终于有了讨论： 【爸爸好凶。】 【这也太凶了吧，一点都不温柔。】 【就是啊，而且我看女儿好像是手指被什么扎出血了，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这么凶。】 …… “刚刚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没关系。”林沫沫对林程说道，说着就要用她的‘土方法’进行止血。 就在林沫沫的手指即将放进口中的时候，被林程及时一把拉住。 林程没说话，拉过林沫沫的手指仔细看了一眼。 女孩小巧的手指上此时多了一条口子，应该是被杂物箱里的碎玻璃扎到了，还在流血，仔细看还能看见里面的一些碎玻璃渣。 “需要处理一下。”林程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这等着。”林程说罢，转身出门。 —— 林程去和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交涉，原本想从导演组那里拿到一些医疗物品，结果却被告知一般的医药用品也需要他们自行解决。 林程皱了皱眉，不再同导演组的人浪费时间，折返回屋里。 “之前的钱在哪儿？”林程问林沫沫。 “这儿。”林沫沫从里层衣服的口袋中将装钱的信封拿了出来。 还不等林沫沫说什么，林程已经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信封，出门离开。 …… 七八分钟后，林程再次回到家里，手里拎了一个药店的塑料袋。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见林沫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信封，林程嘴角抽了抽，将信封重新还给了林沫沫。 接过信封，林沫沫下意识地捏了一下，随即面色骤变——之前她偷偷看过，信封里一共装了1张100的和10张10块的，厚度她也清楚。 林程出去一趟，信封明显变薄了许多。 林沫沫赶紧打开信封，看到那张红票票还在，便松了口气，只是剩下那几张10块的明显不多了。 “那些东西很贵吗？”此时，林沫沫已经知道对方拿钱出去是给自己买那些东西了，于是指着那包东西问林程。 “55。”林程说出了个数。 林沫沫：“！” 晴天霹雳。 林程没有在意女孩明显石化的表情，将买来的医用钳子、酒精、医用棉以及创可贴拿出来，带着林沫沫走到了光线亮一些的地方，又拉着林沫沫的手指头仔细看了一遍，确认碎玻璃的位置，随即便直接拿起钳子将伤口里的几粒碎玻璃渣逐一挑了出来。 过程中，因为不是自己的手，林程并不知道轻重。 林沫沫却被疼得龇牙咧嘴。 想到节目效果、不能让观众讨厌，林沫沫赶紧又闭上了嘴，任凭眼泪花子在眼睛里打转，也坚决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林程将玻璃渣挑完，拿了棉花沾着酒精给林沫沫消毒时，突然的刺痛感让林沫沫本能地缩了缩手。 “别动。”林程皱眉道。 “唔。”林沫沫不敢再动。 —— 此时，直播间里已经开启了对林程的‘□□’模式。 【这个爸爸也太凶了吧。】 【是啊，你看把孩子吓得。】 【孩子都委屈得哭了，爸爸不安慰一下，居然还这么凶。】 …… 林沫沫不知道弹幕里观众的话，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喊一声：你们都误会了。 她不是委屈，就是单纯疼的！ 似乎终于感应到了林沫沫的心声，林程抬头看了林沫沫一眼，问了句：“痛？” 林沫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呼一下就不疼了。” 林程：呼？ 第9章 做贼心虚 呼是什么操作？ 林程眉峰微挑，没再理会林沫沫的话，从旁边拿过一张创可贴将林沫沫的伤口贴上。 “好了。” “谢谢。” 说完，林沫沫朝着林程咧嘴笑了，模样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笑什么？”林程有些古怪。 “没什么，”林沫沫摇摇头，想了想，又小声解释道：“奶奶也会帮我贴。” 林程帮她贴创可贴的样子，让林沫沫想到了刘翠芳。 林程是第二个会帮她贴创可贴的人。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心底莫名划过一丝触动，抬头认真看了林沫沫一眼——此时女孩脸上还挂着金豆子，却笑得一脸开心。 “真丑”两个字脱口而出。 林沫沫：“？？？”她哪里丑了？！ 此时林程已经转身离开，继续之前的收拾。 林沫沫抬起手来看了看贴得并不算好的创可贴，弯了弯指节，‘报复’一般地小声说了句：“真丑。” 下一秒，又盯着指头上的创可贴傻笑了两声。 收起了手，林沫沫走到之前的杂物箱前面，正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收拾，却被林程拦住。 “放着，不用你弄。” “这一次我会小……”心的。 林程一个眼神，成功让林沫沫闭上了嘴。 林沫沫不知道怎么做能让观众喜欢自己、喜欢林程，但想到不做事情可能会被讨厌，顿时紧张起来。 “我可以帮你。”林沫沫挪到林程身旁小声说道。 见林沫沫盯着自己手里的箱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林程皱了下眉，直接拒绝道：“不用。” 林沫沫仍不甘心地站在一旁。 “到旁边去。”林程说道。 “我不碍事的。”林沫沫说着，抬手接过了林程手里的箱子上一堆摇摇欲坠的书报。 林沫沫坚持的模样让林程倍感头疼。 林程在四周看了一圈，终于在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一堆上个屋主留下的快餐盒、塑料瓶垃圾。于是指着那堆不太重的东西对林沫沫说：“要帮忙的话，去把那堆瓶子拿到楼下扔了。” “好！” 有了工作的林沫沫在屋里找到一个足够大的塑料袋，手脚麻利地那堆餐盒、纸杯纸碗还有饮料瓶统统装了进去。 然后，不等林程说，林沫沫便拎着那包‘垃圾’下了楼。 很大一包，不过倒是不重。 林程的余光从林沫沫那里收回，继续整理面前的杂物。 …… 等到林程将屋子里的杂物暂时收拾到一块，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他好像忘了点什么？ 林程暗想到。 看了一眼过于安静的房子，林程终于意识到他忘记什么了——他把那个小孩给忘了。 拿出节目组准备的只有通话功能的老式按键手机林程看了眼时间，随即皱起了眉：他让林沫沫去扔垃圾，用得着这么久？ 林程沉下脸，放下手中的工作出了门。 孩子没丢。 林程走到一楼，便见林沫沫正蹲在几栋居民楼中间的大垃圾桶旁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之前那包垃圾。 那些方便面碗、纸杯纸碗已经被林沫沫拆解开了，整齐地放平堆在了一旁，十来个易拉罐瓶也被林沫沫踩扁了。 此时这孩子正在对最后一堆饮料瓶‘下毒手’。 看着和垃圾堆融为一体的林沫沫，林程黑下脸，太阳穴一阵猛跳。 忍无可忍，林程终于朝林沫沫吼了一声：“林沫沫！” 听到林程叫自己的大名，本来还在聚精会神搞‘事业’的林沫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将手里正在处理的一个可乐瓶弄掉。 林沫沫愣愣地站起身来，疑惑地看向林程。 “过来。”林程的语气中带着严厉。 林沫沫刚想对林程说“只差一点了”，结果抬头迎上林程带着怒意的目光，林沫沫秒怂，垂着头，乖乖走到了林程面前。 “手里的也扔了。”看到林沫沫手里还捏着个瓶子，林程眉头皱得更深，冷声说道。 林沫沫被吓得手一松，瓶子‘哐当’一声掉地、滚得老远。 此时，直播间内，冷清的弹幕区里也终于热闹起来： 【哈哈，爸爸终于想起他家熊孩子了。】 【我就想知道，垃圾有什么好玩的。】 【可能在小孩子的眼里没有垃圾和玩具之分。】 【玩具都被没收了，只能玩垃圾了。】 【无语。】 【更无语的是我居然盯着这小孩玩垃圾看了一个多小时！】 【我也是。】 【有毒。】 …… ——确实有毒。 坐在电脑前的陈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在林沫沫‘玩垃圾’的那一个多小时里，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居然从五百多一举增加到了一千多。 —— 这边，见林沫沫扔掉了手里的瓶子，林程不再多说什么，绷着脸带着林沫沫回了家。 林沫沫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见林程的身影已经走进了居民楼的楼道里。 “还站着？”林程回过头来叫了林沫沫一声。 “唔、没。”林沫沫快步追了上去，走进楼道之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自己已经处理好的那一大堆回收品，一脸肉疼。 “洗手。”路过三楼的公用水池，林程提醒道。 “好……” “洗好了。”林沫沫下意识地将手抬起来给林程看。 直到看见对方脸色紧绷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丢丢的松动，林沫沫才稍稍松了口气，跟在林程身后进了屋。 走进屋子的一瞬，林沫沫傻眼了。 本来凌乱的物质，一会儿不见竟然已经大变了样。 之前堆在房间里的杂物都被林程搬到了房子一角，靠墙堆放起来，只留下了几件必要的家具和用品，原本拥挤的房间顿时变得宽敞、整洁了许多。 林沫沫惊喜地将整个房间打量一番，又抬头看向林程，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迎上女孩难以置信的眼神，林程嘴角微抽。 在这丫头眼里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还是怎么？ 房间收拾好，剩下的就是考虑怎么睡的问题了。 整个屋子原本就一个房间，只是之前的屋主人用几个木柜在中间隔档了一下，将屋子分成了里外两间：里面那间刚好挤下了一张用木板搭起来的不到一米宽的床铺，外面这间，刚刚林程则用几个大箱子勉强拼凑出了一张床。 “你要睡哪边？”林程低头问林沫沫。 林沫沫则摇摇头，表示自己都可以。 闻言，林程的视线在屋里打量了一圈，最后指着外面这一间，对林沫沫说道：“你睡这里。” “好。”对于林程的安排，林沫沫并无异议。 倒是一直安静的直播间里因为林程的安排跳出了不少质疑的评论。 【爸爸让女儿睡外面？自己睡里面？】 【难道不应该爸爸睡外面客厅，让孩子睡里面的床吗？】 【这爸爸怎么想的？】 【而且孩子年纪还小，又是在陌生环境，睡在一起应该也没什么吧。我看白宇霖他们组住的小型公寓也是只有一个卧室，他们父女两就是住一起的。】 【我也看到了，还上了热搜，#白宇霖哄女儿睡午觉#，画面超有爱。】 …… 直播间里的争议，林程和林沫沫并不知道。 这边的‘父女’两人已经将自己的行李各自拖到了各自的房间自顾收拾起来。 拿出行李箱里的床单、被套，以及节目组提前准备的用品，林沫沫开始铺床。 过程虽然艰难，但林沫沫还是有模有样地将床铺给铺好了。 林程收拾好里面，出来时便见自己之前搭的那个简易床铺上已经铺上了一套蓝色艾莎的床单被子，枕头旁边放着整齐叠成一摞的衣服，林沫沫则双腿并拢、乖乖地坐在床沿边上。 见林程出来，林沫沫眼里放出光芒，朝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想向他显摆一下自己很能干，还是单纯地想求表扬。 不过，林程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 为了让林沫沫在节目中更上镜，之前徐佳替她找来的衣服多是粉粉嫩嫩的颜色。好看是好看，就是不耐脏。 折腾了大半天，虽然林沫沫已经很小心了，但依旧弄脏了衣服。 想到之前这小孩在垃圾桶前面捣腾的画面，林程突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我没有弄对吗？”见林程的表情和自己期待的并不一样，林沫沫不确定地问道。 “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林程皱眉说道，说完便直接拉开门去了屋外，将房间留给林沫沫。 林沫沫：“……”她好像又一不小心被嫌弃了？ 与此同时。 直播间里也弹出了几条评论。 【虽然但是，爸爸也没必要这样吧。】 【感觉一点都没有爱。】 【这对父女的真实关系是不是不太好？感觉爸爸既不关心女儿，也不太会照顾女儿的样子。】 …… 林沫沫在屋里换衣服，直播画面暂时被切换到了屋外。 2分钟后，等到林沫沫再次拉开门时，已经又恢复了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模样。 “我好了。”林沫沫对林程说道。 林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拿上一些钱，又道：“在这里待着，我去买吃的。” 这里一层楼只有一个公用的炒菜做饭的地方，以两人目前的‘家庭条件’，还不具备自己做饭的条件，只能去外面买。 走出两步之后，想到什么，林程停下来，扭头看向还扒在门边的林沫沫，问：“有什么不想吃的？” 林沫沫摇头：“我都可以。” “有什么想吃的？” “包子！” 点了点头，林程出门离开。 林程出门后，林沫沫心里惦记着她之前那堆回收品，便趁着对方不在，偷偷溜下了楼。 幸好，这个时间不是统一拖垃圾的时间，外面路过的人也不多，林沫沫之前那堆瓶子、纸碗还在原处。 跑过去，林沫沫将之前剩下的几个塑料瓶捏扁、做好分类，又在楼道里找了一个角落将那些东西捆好、在角落里藏好。 然后才有折返了回来。 她想看看，这附近还能不能再捡到几个空瓶子。 …… 不巧，这个时候林程拎着包子回来了。 林程刚回来就撞见林沫沫又在那几个垃圾箱和杂物堆周围徘徊。 见他回来，女孩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地从杂物堆旁边挪开了一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在这儿做什么？”林程沉声问道。 “没什么……我……” 林沫沫脑瓜子一转，又道：“我在等你！” 第10章 生计问题 虽然知道林沫沫后面的理由多半是在鬼扯，不过，听到女孩这话，林程的内心深处还是稍稍被触动了一下。 将买回来的包子塞到林沫沫手中，林程又说了句：“走吧，回去。” 过程中，林程自己并未意识到他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就这样？】 【我以为按照这对父女的属性，爸爸会教训女儿一顿。】 【哈哈，估计爸爸还不知道女儿刚才又跑出来把那堆垃圾倒腾了一通吧。】 【而且还偷偷藏起来了。】 【话说，她刚刚把那些瓶瓶罐罐藏起来，该不会是为了方便下次再玩吧？】 【只能说小孩子万物皆可玩具化。】 先入为主的观念，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会将明星的孩子和收瓶子卖钱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还是不太能接受玩垃圾。】 …… 晚上，屋内。 林沫沫坐在林程用两个箱子临时组装的桌子板凳前，抱着一个本子面色凝重。 ——这是她之前做的生活计划。 在知道他们只有200块钱的生活费后，林沫沫就偷偷做了这个。 本子从中间对折，左右两边分别写着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名字，名字 【第一天】 林程：早餐6元，午餐10元，晚餐10元，喝水2元，交通费8元。 林沫沫：早餐馒头1元，午餐包子2元，晚餐包子2元。 共计：41元。 【第二天】 …… 【第五天】 林程：早餐6元，午餐6元，喝水2元，交通费8元。 林沫沫：早餐2元，午餐2元。 反正是最后一天，饿一顿应该没关系。 最后，留下10块钱备用。 —— 原本，林沫沫将这些都算好了，可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挂彩，竟然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买医药用品花了55块，刚才的晚餐又用掉了10块。 看着面前仅剩下的135块钱，林沫沫的手没有流血了，心在滴血。 盯着本子思考了很久。 林沫沫拿过橡皮擦先将自己的那一行擦掉，将早中晚餐全部换成了馒头。 之后又改了林程三餐的花费。 最后还剩下交通费。 林沫沫看向不远处的林程，叫了对方一声。 “那个、爸爸。” “什么？” “你去上班，可不可以不坐地铁，换成坐大巴车？”林沫沫询问道。 闻言，林程眼里闪过不解。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这个”林沫沫将自己的本子递给对方，又解释道：“本来你是可以坐地铁的，但是因为今天多花了55块钱，剩下的钱不够了……” 说罢，林沫沫又垂下头，小声朝林程说了句：“对不起。” 毕竟那55块钱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多花出去的。 看着女孩递过来的本子，林程有些诧异。 刚才见林沫沫拿着铅笔和本子一脸认真地在写着什么，林程还以为她是在写带来的假期作业，没想到居然是在写这个？ 视线落到林沫沫的三餐那里时，林程皱起了眉头。 一日三餐都吃馒头？ 就算这只是一场真人秀，就算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可能让林沫沫一天只吃三个馒头。 “明天我会去工作。”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林程明天早上9点会到液化气配送站报道，之后就可通过送气赚取工资。 还不至于要让林沫沫一个小孩为了生活费问题发愁。 “可是我们家还欠了别人600块钱。”林沫沫小声提醒道。 这是节目组给他们设置的任务。 林程：“……” —— 屏幕外，观众看不到林沫沫本子上记了什么，但却可以听到父女二人的对话。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弹幕区热闹起来。 【纳尼？之前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这对父女是看不上那200块钱呢。】 【我也是。】 【这么看来，他们还挺在乎这点生活费的嘛。】 【好奇女儿那个生活费计划上面是怎么写的。】 【林沫沫：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200块钱确实太为难人了。】 【哈哈，现在是135块了。】 …… 这边，见林沫沫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明显还在为了生计问题自顾发愁，林程有些头疼。 “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林程沉声说道。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林程脸上的神色松动了几分，又道：“任务的事我会解决。” “去洗漱睡觉。” 林沫沫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不过，想到明天林程还要早起去上班，于是只能乖乖点了点头：“好。” 二人简单洗漱。 随着屋内的灯关上，直播间的画面也暗了下来。 —— 直播间外，在电脑前坐了一天的陈宇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程哥他们直播间的人气是不是上来了一点？”王希看着直播间的动态数据，有些激动地说道。 陈宇应声：“是上来了一些。”白天时候的在线人数还只有一千多一点，到现在已经涨到了3598人。 闻言，王希‘嘿嘿’一笑，道：“希望明天能再涨一点！” 周奇也在一旁点点头：“最好能翻一翻！” 与两人的期望不同，陈宇只希望明天的录制千万别出差错。 让林程去配送液化气罐，那画面，陈宇无法想象。 ——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程在7点准时起床。 林程从里面出来，就见林沫沫已经起床了，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叠好了被子，安静地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在她林沫沫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碗碟，碗碟上又倒扣着几个小碗。 见林程出来，林沫沫双眸一亮，拿开了碟子上扣着的小碗，指着里面几个包子对林程说：“爸爸，这是早饭。” 林程一愣，问道：“包子哪儿来了？” “后面买的。” 后面？ 林程不知道林沫沫指的‘后面’是哪儿，微微蹙眉。 “你出去了？” “没有，就在楼道里。”林沫沫说着，将林程带到了楼道最右边的地方。这里有个小窗户，底下便是一条菜市场一般的小巷子，此时 “我买的就是那一家的。”林沫沫指着楼下正对着的一个包子摊子对林程说道。 接着，林沫沫又指着一旁一个小篮子，对林程解释道：“我把要买的写在小纸条上，用这个把钱和纸条一起掉下去给老板，老板就把包子放了进来。” 她和奶奶之前住的地方也是这样，她们就经常这么干。 “……”看了林沫沫一眼，林程是在不知道是该夸她聪明，还是告诉她用不着做这些，这些应该是‘爸爸’来做的。 “走吧，进去吧。” “好。” ‘父女’二人来到桌前，林沫沫指着林程面前几个碗碟，依次说道：“这是白糖馅的、这是豆沙馅的、还有这个是芝麻花生馅的。” 这是林沫沫想到的省钱办法，如果林程不出去吃的话，按这样的搭配，每顿早餐就可以省下1块钱。 “我不知道爸爸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就……” 林程的目光随着林沫沫手指的方向落到几个包子上——虽然包子是买的，几个碗碟也破旧且满是缺口，但是被林沫沫这么放着，倒有了几分早餐的样子。 “白糖、豆沙、还有花生芝麻。”林程说道。 林沫沫抬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程，问道：“你是说你喜欢这几种口味？” “嗯。”林程应声，回答的语气不像是在忽悠林沫沫。 ——他确实喜欢吃甜食，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而已，就连林家那边的人也几乎不知道。 见林程点头，林沫沫笑了。 “嘻嘻，我也喜欢这几个口味。” 因为不知道林程喜欢什么，她刚才就是把她喜欢的味道都买了，没想到他们两个喜欢的居然是一样的。 “那这个也给你。”林沫沫将手里的糖包子掰下一半递到林程面前的碗里。 看着碗里被掰得有些变形的包子，林程嘴角微抽。 “拿回去。”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一愣，但很快便想到，她和包子大概是被对方嫌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半个包子拿了回来。 一边小声道：“那我明天多给你买一个。” “不用。” “两个够了。”林程说道。 刚才女孩递到自己碗里的那半个包子，他其实不嫌弃。这一点，就连林程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只是这小孩把半个包子分给了他，自己就吃半个…… 林程在想：他们会不会成为真人秀节目中第一个‘爸爸’把‘孩子’饿死的组。 林程将最后一个花生芝麻的包子留给林沫沫，便准备收拾出门。 林程临出门前，林沫沫叫住了他，将手中一个水杯递给了林程。 “这里面的热水，烧开的，你可以带着出门。”林沫沫说道。 自己带水出门，买水的那笔钱就又可以省下来了。 “哪儿来的？”林程问。 水杯是在昨天收拾的一堆杂物里找到的，至于热水…… “我早上出去的时候，正好306的奶奶在烧热水，我就请她给了我一杯。” 说罢，想到这个‘爸爸’的洁癖，林沫沫又赶紧补充道：“水杯我洗了三遍，还用洗衣粉洗了一遍，很干净的，你可以放心用。” 林程：…… 在他起床前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丫头究竟做了多少事？ 虽然内心依旧不太能接受这个不知道过去‘历史’的水杯，不过，看着林沫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林程还是从对方手里接过了水杯。 “还有这个，今天的生活费。”林沫沫从信封里拿出准备好的三十块钱递给林程。 虽然她在努力掩饰，但还是藏不住那一脸肉疼的神情。 见状，林程只从里面抽了10块。 “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我下午回来。”对林沫沫简单交代了一句，林程出门离开。 —— 直播间里的观众却开始议论起来： 【爸爸就这么出门了？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 【为什么爸爸不带着女儿一起去工作？】 【就是啊，其他几组爸爸都是带着孩子一起去工作的。】 【虽然但是，既然是做节目，还是应该把孩子带着吧。】 【沫沫太可怜了。】 …… 第11章 望‘父’石 林程出门后，林沫沫来到那扇危窗前，隔着玻璃看着林程一路走出小区。 直到林程的身影消失。林沫沫没动，依旧安静地趴在窗边。 这一幕被传到了直播间里。 【女儿这样看着也太可怜了吧。】 【是啊，爸爸出门了，女儿就这么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吧。】 【什么都干不了，又没有玩的。】 【爸爸都走了，她怎么还站着。】 【这孩子该不会打算等着爸爸回来吧。】 …… 直播间里的观众显然都误会林沫沫了。 她趴在窗户边不是在看林程，而是在看哪里还有可以捡的饮料瓶。 这时，直播间里的观众看见林沫沫动了一下。 就在众人以为林沫沫终于要从窗户边离开时，却见林沫沫只是换了一个姿势，又继续呆愣愣地趴在窗边。 【还站着？】 【感觉快成‘望父石’了。】 【这样子好像我家猫。】 【我家猫才没有这么爱我，不管我在不在家，它对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爱答不理。】 【哈哈，我家也是。】 …… 弹幕区的话题渐渐跑偏。 见状，电脑前的王希、周奇两人有些担心。 “陈宇哥，跑题了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把话题拉回来？”王希询问。 “或者咱们下场去弹幕区暖暖场？”周奇也问道。 陈宇却摆了摆手：“先不用。” 顿了顿，陈宇又道：“数据和人气在线就行。” 从数据来看，虽然这一段的话题跑偏了，但是直播间的人气却没有因此减少，甚至于弹幕数量还比之前增加了一倍不止。 —— 林沫沫在窗户边趴了一个小时，观众便在直播间里看了一个小时。 期间不时还能看到几条评论从弹幕上飘过。 【1 hour ter……】 【woc！不知不觉中，居然真的一个小时了。】 【这孩子傻了。】 【我也傻了，我居然盯直播看了一个小时。】 【卧槽，我也是，要不是她偶尔眨一下眼睛，我还以为是我网卡了，哈哈。】 【摸鱼中，看这个正好。】 【不会一整天都要看这一个画面吧？】 【来啊，看谁熬得过谁。】 就在观众们开始打赌林沫沫还会站多久的时候，画面中的林沫沫终于动了。 ——她在楼下的小院子里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更多的瓶子，也没有人扔瓶子。 林沫沫心中颇为遗憾。 可惜，没有钥匙，她又不能走太远。 林沫沫从窗户边退开。 【动了动了，终于动了！】 【她这是要干嘛？】 见林沫沫在房间里翻找起来，观众提出了疑问。 【太无聊，准备开始‘拆家’了？】有人猜测道。 这条弹幕刚刚飘过，就见林沫沫从旁边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个盆子还有两块陈年老抹布。 【她难道准备打扫卫生？】 【不可能吧。】 【这么小的孩子能干成什么。】 【难道是提前教好的，准备搞个懂事孩子的人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恶心了。】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人设。】 【太让人反感了。】 …… 弹幕区里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好在这边的林沫沫看不到弹幕，并未受到影响。 林沫沫拿着盆子，从屋外打来一盆清水，先用其中干净一些的抹布将林程和她自己两人睡觉的‘床铺’擦了一遍，将他们要用到的‘家具’、用品擦干净。 剩下的脏水，林沫沫换了一块毛巾，开始擦桌脚、地板。 从小到大，从上到下。 来来回回，林沫沫一共换了好几盆水。 认真、麻利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作秀。 这也让直播间里众人的看法发生了一些转变： 【她是真的在认真打扫诶。】 【不像是装的。】 【我也觉得，如果是演的，完全没必要这样。】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林沫沫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经过她的打扫，整个屋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净。 【呜呜，女儿太乖了。】 【别人家的孩子。】 …… 这边，林沫沫将最后一盆脏水倒掉，又将收拾出来的一些垃圾扔到了楼下。 路过一楼时，几个老太太正在103那家人的小院子里聊天。 见林沫沫从院子前走过，几个老太太都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来咱们这里拍电视节目的孩子？”其中一个老太太凑近了另外几人，问道。 “好像是，听说还是什么明星家的孩子。”一人回答道。 另一人也点点头，附和道：“对，就是她，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他们家大人了。” “是吗？是哪个明星？” 前面说话的人摇摇头：“不认识，长得倒是挺好的，估计不是什么有名的明星吧。” 几人小声议论着。 节目组要到这里开拍摄一周的公告提前就贴出来了，只是声势不大，来得也不是多有名的人，作为这里的住户，大家倒也不怎么在意。 “现在随便一个什么人包装一下都能当明星了，谁认识。”其中一个老太太嘀咕道。 旁边一人也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我看着那孩子也不怎么像是明星家的小孩啊。” “就是，看着就跟咱们孙子一样的。” “还没我孙子打扮得好看呢。” 几人正小声嘀咕着，却见林沫沫在扔完垃圾路过小院门口时，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老太太赶紧拉住了一旁正在说话的老太太。 “嘘，别说了，人孩子过来了。” “一会儿等她走远了再说。” 既然原以为林沫沫会马上离开，结果林沫沫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小院门口。 “这小孩怎么还不走了呢？” “难道是咱们刚才说话被她听见了？” “还不是你，非说什么她没你孙子好看。” “你不也说了吗。” 几个老太太相互推卸着，就见林沫沫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看着来到面前的小孩，几个老太太尴尬一笑。 “扔垃圾呢？” “嗯。”林沫沫点点头。 “你们家大人呢？” “去工作挣钱了。” “这样啊。” “这儿有糖和瓜子，你抓点去吃。”似乎想缓和刚才背后说人坏话的尴尬，其中一个老太太拿了自己面前的一盘糖果瓜子，走到小院门口递到林沫沫面前。 林沫沫小声说了句“谢谢”，只是又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奶奶，请问门口栅栏边上那堆瓶子和纸箱是你们家的吗？”林沫沫犹豫了两秒朝着对方问道。 闻言，张老太太一愣，却还是应了一句：“是啊。” “您不拿去卖掉吗？” 林沫沫没听到几个老太太的对话，她停下就是眼馋门口那堆废品。 “原本是要拿去卖的，这不是前面那家废品站搬走了吗，我腿脚不利索，就一直放在那儿了。” 林沫沫双眸一亮。 “那您需要找人帮你拿去卖吗？” 听到林沫沫这话，张老太太一脸懵逼：“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可以帮您把这些拿到远一些的废品站卖掉，每一斤就只要给我3毛钱就好。”林沫沫说道。 张老太太院门外这堆废品目测至少又六七十斤，甚至一次都拉不完。 远一些的废品站收废品的价格会比居民小区附近的高3到5毛钱，这样，如果林沫沫把这些拿着一起去卖，张老太太不会吃亏，她一次还可以多挣四五块钱。 林沫沫的话张老太太听明白了，却不敢相信。 ——头一回听说，明星家的孩子居然要去卖废品。 “你真要把这些拿去卖？”张老太太又一脸奇怪地问了一遍。 此时，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也十分震惊。 【不会吧，要去卖瓶子？！】 【她一个小孩怎么想到的？】 【所以，她之前藏那些瓶瓶罐罐不会也是为了拿去卖吧！】 【会不会是节目组的剧本？】 【节目组应该不至于会这样吧。】 直播间里讨论激烈，这边，林沫沫点了点头，又向对方小声解释道：“我们家这个星期抽到的家庭状况有点穷，生活费可能会不够吃饭……” 林沫沫的解释几个老太太似懂非懂，不过看这孩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倒不像是在骗人。 “嗐，什么钱不钱的，”张老太太摆摆手，又道：“那堆东西本来也是不要钱的，有的小卖部、水果摊不要了，就扔那儿了，你要是想卖直接拿走就行，买多少都是你的，不用给我。” 林沫沫摇了摇头，坚持道：“要分的。” 见林沫沫一副倔强的模样，张老太太不再多说，笑了笑，道：“那行吧，这些你要什么时候拿走？” “就这两天吧。” “好，想拿什么你自己尽管拿就行。”张老太太笑道。 “谢谢。”与张老太太谈妥，林沫沫准备上楼。 “来院子里坐会儿吧。”张老太太邀请道。 “不了，我还没锁门。”林沫沫拒绝道。 “那行，糖和瓜子花生抓一些去吃吧。”张老太太再一次将手里的盘子端给林沫沫。 这一次，林沫沫没有再拒绝，从里面抓了几颗糖，又说了声‘谢谢’，这才离开。 —— 另一边，林程按照提示上说标注的地址，准确找到了兰长街液化气配送站。 配送站的站长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见林程来报道，对方没有废话，直接开始介绍他接下来要干了工作。 “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配送罐装液化气，工资待遇分为保底工资和额外配送费两部分。” “我先来说保底部分，”站长顿了顿，又道：“保底工资一天是60块，需要你每天完成30单预约订单的配送，如果完不成，那么这部分的工资就没有了。” “配送费收入则是按件来计，每送一罐液化气，你可以得到3块钱，送多少得多少，你如果一天直送了5罐，那就只有15块钱，你要是能送上百单，收入我也照样结算给你。” “配送站的电瓶车你可以使用，但是晚上9点前必须归还到站点，另外领取了几罐气也要进行登记……” “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站长问。 林程颔首，却在心里冷笑：如果按完成30单保底来算，他一天的收入就是150，4天的时间就是600块，刚好够还节目组的‘债’。 节目组的确非常会算。 这时，站长又将一份清单递给了林程：“另外，这是这个星期的预定订单，已经按照周二到周五的时间安排好了，每天30单，你可以看看。” 接过任务清单，林程快速看了一遍，整个订单的区域分布并没有什么规律，不夸张地说：几乎遍布了全城各个角落。 不用想，这应该又是节目组的‘功劳’。 林程面色微沉。 站长在一旁干咳了两声，又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林程依旧沉着脸。 此时，不仅站长心里有些许的紧张，就连屏幕外、电脑前的陈宇也替林程捏了把汗，生怕林程会直接向这份‘特殊照顾’的工作任务单说“不”。 好在，林程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第12章 挣钱 林程从仓库领了8罐液化气。 “这罐子可不轻。”仓库管理员只当林程没有经验，便提醒了一句。 这人话音刚落，就见林程面不改色地拎起了两罐气朝着门外走去。 来回四趟，林程将8个气罐稳稳地固定在了电动三轮车的后车厢上。 一旁跟过来的站长见状，与管理员对视一眼，纷纷面露诧异——他们原本听说来这里录制节目的是个歌手，心想应该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主，没想到还有把力气。 此时，电脑前的王希也是一脸的惊奇。 “陈宇哥，程哥之前不会是体育生吧？”还是那种‘穿衣显瘦’的类型。 “怎么可能。”陈宇瞥了王希一眼。 想了想，陈宇又道：“我之前好像听谁说过，林程是金融专业毕业的。” “金融？！”王希、周奇两人瞪大了眼睛。 “程哥怎么会跑去学金融？” “就是，程哥出道挺早的吧，我还以为程哥是音乐专业毕业的呢。” “或者是表演、艺术之类的。”周期附和道。 “你们问我我哪儿知道。”陈宇耸耸肩，嘀咕道。 对于林程的专业选择，他也一样疑惑。 几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直播画面里。 此时，林程已经骑上送气的三轮车出发了。 见林程往西走，弹幕上突然跳出几条发言： 【他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我也注意到了，订单上的第一个用户是在花江城市花园，应该往东面走吧。】 【就算是明星，也该有基本的常识吧。】 【就是啊，不认识路难道不知道看看导航或者问一问路人？】 ……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纷纷提出质疑，都觉得林程这份‘工作’大概要凉凉的时候，却见林程驾驶着三轮车转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天蓝小区？任务单上有这个？】 【没有，我确定。】 【我知道了！这不是任务单上的预约任务，这应该是临时抢到了实时单！】有人发现了真相。 除了之前从配送站领那儿拿到的预约单之外，节目组给林程的那一个工作手机上有一个专门的APP，在那上面可以接到及时的订单。 【原来如此。】 【可是林程连保底的30单预约单都没送完，就开始接及时单，会不会不太好？】 【对啊，到时候所不定连保底任务都完成不了。】 在一众质疑声中，很快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会不会他本来就不打算完成保底任务？预约单上的地址遍布全市东南西北，一个个的跑，路上都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如果完不成30单任务，还在路上耽误了时间，那还不如直接送一单拿一单的钱。】 【有道理。】 【要真是这样，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 …… 就在观众猜测着林程的目的时。 这边，林程已经送完了第一家的临时单，朝着第二家赶去。 接着是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渐渐的，有人总结出了林程的送气规律——首先，林程并没有按照任务单上的顺序送气，而是将预约单按照区域和时间做了划分，每一次只将顺道的一条路上最远的一户作为终点，过程中，林程会接下200米以内、顺路的及时订单。 这样一来，林程的送气效率的确高了不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虽然林程只完成了3个预约单，但却已经送出了8单液化气。 “程哥好聪明！” 电脑前的王希惊呼道。 周奇也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陈宇盯着直播间屏幕，暗暗松了口气：之前林程抽到这份职业的时候，他还在心里还替她捏了把汗，没想到竟然还行。 “可是程哥这么顺利的话，会不会少了点话题度？”周奇担心地说道。 直播上线一天，人气最高的白宇霖因为跳舞在直播间里吸引了一大批新粉。 演员高元恺也在录节目的第一天就秀了一大波维修小家电、插花、炒菜技能。 霸总家的熊孩子虽然因为太熊招了一波黑，但好歹有了话题度。 甚至就连带班奶爸段北也因为工作失误把珍珠熬成‘龟苓膏’上了热搜。 唯独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表现得实在是太正常了，正常到毫无亮点和炒作点。 “也不一定。”陈宇盯着直播间人数，低喃道。 虽然林程和林沫沫的表现平平，可直播间的人数却意外的很稳定，并且陆陆续续已经涨到了2万多。 陈宇又瞥了眼直播间里已经送完一批液化气正回到站点领下一批气罐的林程，心里忍不住吐槽：怎么赶通告时没见这人这么上心…… 但凡这些年林程上进一点，也不至于这么糊。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林程完成今天的工作，回到他们临时居住的小区时已经是傍晚。 刚走进居民小区，林程远远就看到林沫沫正托着下巴蹲在单元楼旁下的花坛边，玩着手指，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蹲这里做什么？”林程走近问道。 听到林程的声音，林沫沫双眸一亮。 “唔，没什么，我就是无聊随便出来转转。”林沫沫下意识地将视线看向了一边，小声回答道，说罢，还心虚的笑了笑。 真实的情况是她出来扔垃圾的时候，房门被隔壁住的老奶奶好心地给带上了，于是她就这么被锁在了外面。 林沫沫实在觉得有点丢人，所以不想告诉林程实话。 女孩这幅心虚的模样逃不过林程的眼睛。几乎只用了半秒，林程就猜到了林沫沫在 林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了林沫沫。 “别弄丢了。” 看到手中的钥匙，林沫沫两眼放光。 “好！”林沫沫扬声道，一蹦一跳地跟在林程身旁。 林程还不知道林沫沫心里的打算，所以，对于这小孩突如其来的高兴也无法理解。 想到什么，林沫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三颗糖递给林程：“爸爸吃糖。” 林程接过林沫沫手里的糖看了一眼——旺崽牛奶糖？余福记？OO糖？ “不要随便要陌生人给的东西。”林程提醒道。 “不是陌生人。”林沫沫下意识地反驳道。 她和张老太太已经算是‘商业伙伴’了。 “这个最好吃，你尝尝。”林沫沫又指着林程手里那颗旺崽牛奶糖献宝似地说道。 林程：“……”如何拒绝一个小孩的好意？在线等，挺急的。 “先吃饭。” “好。” 两人回到他们的临时小家，这一次，开门的人换成了林沫沫。 开门的一瞬，看到明显干净了许多的房间，林程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你把房子打扫了？”林程问。 “嗯嗯。”林沫沫点头。 就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以为下一秒林程会像其他几组爸爸对自己孩子那样、表扬林沫沫时，却听林程只是说了句：“你可以不用打扫。” “可是太脏了你会住不习惯的。”林沫沫说道。 “几天而已，问题不大。”林程说道。 “我也不习惯。”林沫沫又小声道。 林程：“……”一个昨天还在垃圾箱旁边‘玩’空瓶子的小孩会因为屋子脏了住不习惯？ 不过林程倒也注意到了，林沫沫在收拾完东西、或者捣腾完那堆瓶子后，会将手洗得很干净。 “吃饭吧。”林程将买回来的晚餐放到临时餐桌上，叫来林沫沫。 这是两份套餐，有菜有肉。 林沫沫在接过筷子后，盯着面前的饭菜一动不动，一脸肉疼。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菜？” “不是，”林沫沫摇头，又小心地问林程：“这些，是不是超过预算了？” 闻言，林程嘴角抽了抽。 林程：“不贵，一份30。” 林沫沫：“30？！” 看着林沫沫一副山崩地裂、‘完了，我们家破产了’的表情，林程突然又觉得有些好笑。 林程将钱递给林沫沫：“拿着吧。” “这是……” “今天挣的钱。”林程淡定地说道。 “这些全部都是？！”林沫沫抱着钱，满脸惊喜。 这些钱她数了一下，居然有183块！ 隔着屏幕，林沫沫并不知道，就在一个小时前，林程从配送站站长手里领到走这183块钱时，直播间的弹幕上满屏都是‘牛批’‘厉害’‘服了’…… 此时，看着林程，林沫沫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本来她其实不指望这个‘爸爸’能挣到钱的。 迎上女孩充满崇拜的眼神，林程面上不显，心里却划过了一丝莫名的成就感。 只是，后面这小孩意外中又夹杂着些许怀疑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安心吃吧。” “好！” …… 自打知道林程能挣钱之后，林沫沫对对方的态度明显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不仅早餐多了一碗豆浆，就连给林程准备的开水里也多加了两颗从楼下张老太太那儿要来的茶叶。 —— 目送林程离开后，林沫沫也行动了——拉上张老太太赞助的专业设备，一个带轮子的小板车，托着满满一板车的纸箱和饮料瓶离开了居民区。 第13章 哦豁 【不是吧，女儿真的要去卖废品？！】 【应该只是节目效果吧。】 【我也觉得。】毕竟相比起其他几组，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确实没什么亮点。 【我刚才查了一下，那附近根本就没有很近的废品站，这要怎么卖？】 【这就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了，估计节目组早都安排好了。】 【没准一会儿镜头一切换，林沫沫就已经到废品站了。】 【也可能来辆什么‘好心路过的车’把林沫沫顺道带过去。】 …… 看着直播间里观众们的讨论，节目组的人此时正在打呼冤枉：林程这一组连完整的剧本都没有，哪儿来什么设计好的买废品环节。 这个锅他们不背！ 还有安排车辆把林沫沫送去废品站的预算他们也没有！ —— 这边，林沫沫已经拖着一车废品走到了大马路上，导演组的摄像师远远跟在林沫沫身后，没有让路人注意到。 小小的身影却拖着一大车废品大白天走在路上，显得格外显眼。 路人诧异的视线林沫沫之前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未在意。 林沫沫来到车站前，盯着车站牌看了很久。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大回收站点在丰潭路，这里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但是早上张老太太却跟她说了去那里的路线。 此时37路车的车牌上那个‘瑞新街’就是林沫沫刚好会路过的一个地点，距离这里5站。 林沫沫在站台前站定。 几分钟后，37路车进站。 就在直播间的许多观众以为林沫沫会上这辆节目组安排的37路时，却见林沫沫没动，依旧站在车站上。 “要上车吗？”公交车司机透过前门，朝车站边的林沫沫喊了一声。 林沫沫摇摇头。 公交车的门关上，林沫沫一直盯着公交车开走，然后记下了车子开走的方向。 林沫沫按照公交车的方向顺着路边开始朝前走去。 等到下一个车站时，林沫沫又再次看了一眼站牌，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如果中间遇上岔路不知道怎么走了，林沫沫便会等在原地，一直看着再有一辆37路经过。 如此往复，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林沫沫终于到了她的第一个目标地：瑞新街。 站牌上，林沫沫很快在另外一路公交车的站牌上找到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丰潭路’。 林沫沫用了之前一样的方法开始跟着101路车的方向朝丰潭路走。 这样的办法虽然笨、虽然很慢，但是却有用，可以保证她不会走错。 —— 直播间里，此时难得地出现了弹幕刷屏的情况。 【我的天！林沫沫居然一直在走！】 【难道真要走到废品站？！】 这段时间里，大部分的观众都没有离开直播间，所以也一直看着林沫沫一路走了近三个小时。 他们没瞎，非常肯定，这过程中没有任何的作假或是黑屏、剪辑的部分。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走了三个小时，难以置信。】 【节目组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为了节目效果也不能让一个小孩走这么远吧。】 【怎么感觉看其他组是明星的生活，看林程家这一组是凡人的生存？】 【我都怀疑林程这一组是不是得罪节目组了，不然怎么这么惨，住最差的房子、干最苦的工作，还要让宝贝一起工作。】 …… 林沫沫不知道直播间里的讨论。 此时，拖着身后的拖车，林沫沫正一边记着路，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等到拍摄结束，拿到了那两万块钱，她们家也入一个这样的拖车。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林沫沫终于在丰潭路的车站不远处找到了丰潭巷的牌子。 此时正值中午，巷口周围人不多。 一个人小池塘前，五六个老头老太太正在‘清洗’着手里的纸板纸箱。 看到他们，林沫沫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对方几人注意到了林沫沫，也看到了她身后拖车上的废品，眼神一亮。 “小孩，你那些东西还要不要的？不要拿给我，我帮你拿去扔了。”其中一人朝林沫沫说道。 见林沫沫摇头，那人赶紧又道：“我不占你便宜，我给你5块钱，你那些东西给我吧。” 闻言，林沫沫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拉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朝巷子内跑去，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又不傻。” 走到道路尽头，林沫沫看到了张老太太说的那家废品站。 见老板坐在门口，林沫沫将拖车拖到了对方面前。 看到不大点的孩子拖着一车的废品来买，老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来卖废品？”老板问道。 林沫沫点头。 见状，老板指了一下旁边的称，对林沫沫说道：“东西卸下来吧，放那儿我给你称一下。” 林沫沫却没动，而是问老板：“你们这里是什么价？” 老板眼珠子一转，随便报价道：“纸壳一块，瓶子罐子一块五。” 闻言，林沫沫却皱起了眉：“你这儿价太低了，我不卖了。” 说罢，林沫沫一副作势要离开的模样。 “等等。”老板叫住了林沫沫：“你急什么啊，你这堆东西拖到别处去不也得卖，不如就在我这儿处理掉，价格好说。” “你说吧，你想多少卖。”老板又问林沫沫。 “纸壳1块2一斤，易拉罐2块钱一斤，透明瓶子1块8一斤，彩色瓶子1块5一斤。”林沫沫报出了价。 闻言，老板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原本他还想着这孩子估计是帮家里老头老太太来卖废品的，啥也不懂。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行家’，报出来的价基本上算是这行当最高的价格了。 老板似乎还想压价，这时，老板娘走了出来。 “液化气快没了，你叫的气呢？”老板娘问道。 “刚打了电话，快了。”老板说道。 老板娘没说什么，转而又问：“你这儿是什么情况，怎么称个重这么久？” “还没称呢，”老板又指了指林沫沫，道：“这小孩这些东西，纸壳1块2，易拉罐2块，瓶子1块8的1块5。” 听老板这么说，老板娘看向林沫沫时也露出了老板的同款表情，不过，并未犹豫，便道：“那就按这个价收呗，咱们也不亏。” “行吧。”老板应下，又对林沫沫道：“就你说的这个价，东西拿过来称吧。” “好。”林沫沫赶紧麻溜地和着老板一块将板车上的废品取下来。 林沫沫又指着几捆东西对老板一一说道：“这边是易拉罐，这边是彩色瓶、这边是透明瓶子，里面的水都清干净了，瓶盖单独在这边。还有这堆是干纸壳，这边还有一些纸壳有些受潮了，我单独弄成了一捆。” 看到林沫沫已经全部分类处理好的废品，老板心生惊讶。 这小孩这些东西处理得都不错，相比起那些来卖废品还要往纸板中间塞湿垃圾的人，可诚实多了。 老板笑了笑，将林沫沫送来的东西依次称了重。 “易拉罐是三斤半，透明塑料瓶三斤二两，彩色塑料瓶是五斤八两，干废纸四斤，湿的有两斤八两多，给你打个折，按一斤半算。” “二三得六、二五一十……一共就是二十八块零六分，给你二十八块……” 老板的‘一毛’还没说出来，就听林沫沫在他后面接了个：“五毛！” 迎上女孩期待的目光，老板笑了笑：“行，五毛就五毛吧。” 这孩子拖来的废品实在，多给几毛钱也亏不了。 老板从腰包里数出28块5毛递给林沫沫。 “谢谢老板、老板娘。”林沫沫接过钱，朝着废品站老板夫妻二人道谢道。 抱着钱，林沫沫欢天喜地的准备回家。 正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林沫沫！” 这是林程的声音。 意外地听到林程叫自己，林沫沫后背一凉，整个人僵在原处，不敢回头去看。 也没想明白，林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直播间里也热闹了起来： 【哦豁。】 【哦豁。】 【哦豁。】 【林沫沫：我要凉了。】 【林沫沫：干私活被发现了。】 【林沫沫：爸爸终于要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了。】 …… 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播间里也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也太巧了吧，不会是节目组故意安排的吧。】 【看两人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不像？】有人反驳。 —— 这确实是个巧合。 林程本来是到不远处的五坊小区送预约单，中间正好接到了一个即时订单，就在丰潭巷的废品回收站。 隔着老远林程便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原本林程还不相信那是林沫沫，毕竟按理说这孩子现在应该乖乖呆在家里写作业。 直到走近一些，听到林沫沫和废品站老板讨价还价的声音，林程才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 为了方便收拾废品，今天林沫沫特地换上了一身脏衣服，再加上一路走来，头发又汗又乱，此时这孩子整个看上去就跟路边捡的似的。 ——不是自己家的，不是自己家的。 林程在心里默默自语了两遍，才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尽量冷静地朝林沫沫走了过去。 第14章 甩锅 察觉到林程朝自己走近，林沫沫鸵鸟似的缩了缩脖子。 “那个，我……” 林沫沫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听林程扔下了一句：“在这呆着，别跑。” 说完，林程拎起手边的液化气给废品站的老板送了进去。 …… 等林程换好气罐再出来时，林沫沫还乖乖的站在废品站门口。 见林程出来，林沫沫下意识地站出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一旁的废品站老板看看林程，又看了看林沫沫，面露古怪。 “你们认识？”老板问道。 “是……”林沫沫点点头，又小声道：“这是我爸爸。” 听到林沫沫的解释，老板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父女啊。” 说罢，老板看向林程突然皱起了眉，略带指责地道：“你这大人也是，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来卖废品？” “就是啊，别说这么大一堆东西拖过来不容易，这路上车来车往的多危险。”老板娘也在一旁附和道。 两人的‘声讨’虽然是出于善意，但的的确确冤枉了林程。 林沫沫心虚的抬头看了林程一眼。 “不是的……”林沫沫刚想解释，却被林程打断。 “谢谢提醒，我以后会注意。”林程虽然面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却没有反驳废品站夫妻二人的话。 见林程认错态度良好，老板夫妻二人勉强点了点头。 “再苦不能苦孩子，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就该好好养着。” “嗯。”林程又应了一声，随后带上林沫沫离开。 …… 直到走出废品站，林程低头撇向了小跑着跟在自己身旁的林沫沫，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女孩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见状，林程脸上的神色松动了几分，却还是面色严肃地问林沫沫：“到这里来做什么？” “卖、卖废品，”林沫沫低声说道，犹豫了几秒钟，又加了一句：“这里卖的钱多一些。” 说罢，林沫沫将手里紧紧拽着的12块5毛钱递到了林程手中。 ——这是除去张老太太的那部分，她今天挣到的钱。 看着女孩眼里闪动的微光，以及手中那团已经被捏出汗的零钱，林程心里隐约划过了一丝什么，本来准备好的严厉的说辞竟然找不到切入点了。 最终，林程只能无奈地板着脸说了句“走吧”，并未责怪林沫沫。 直播间的弹幕热闹起来。 【就这样？】 【我以为爸爸这么凶，应该会骂女儿来着。】 【也可能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 真相其实是，林程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还没找到开骂的理由。 林程带着林沫沫走到巷子外拉液化气罐的电动三轮车旁，将她带来的小拖车放到了三轮车货箱里。 见林沫沫还杵在原地不动，林程又说了句：“上来。” “哦，好。”做‘贼’心虚的林沫沫不敢多问，动作麻利地爬上了三轮车的货箱，在角落坐好。 刚才送去废品站的那一罐正好是林程这一车拉的最后一罐液化气。 虽然今天的保底任务并未完成，林程却没有再返回配送站，而是拉着林沫沫直接返回了他们的住处。 一路上，‘父女二人’再没有一句交流。 —— 另一边，节目组的总办公室里，总导演盯着直播源画面，眉头紧锁。 “我记得林程这一次好像剧本里没有这一段吧？”总导演向办公室里另外几人问道。 “是没有，”一旁林程组的组长说道，又解释道：“这一段应该是他们自己的行为。” 顿了顿，组长又补充道：“从现场录制组反馈回来的消息看来，林程和他女儿遇到，应该也是巧合。” “巧合？”听到这话，总导演神色莫测地盯着直播画面看了一眼，轻嗤：“运气倒是挺好。” 作为这一次节目的凑数组兼对照组，本来林程这一组根本没有什么提前准备好的‘精彩’剧情。 没想到经过二人这一番自由发挥，直播间里的人气竟然翻了一倍不止，真实在线观看人数直接从3万不到涨到了4万。 只是，相比起其他几组的人气，林程这一组直播间的观众人数依旧少得可怜。 总导演没有在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就先这样吧，下次再有类似的突发情况让现场的人及时汇报。” 听到总导演这话，组长却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问题？”总导演问。 “是有个比较麻烦的情况，”组长顿了顿，又道：“现在直播间里有很多观众都在骂咱们节目组。” 听到这话，总导演黑了脸。 “骂节目组？” “是，而且骂声不小，您最好亲自看看。”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手机调出了前端直播间的画面递给总导演。 总导演视线落到屏幕上。 此时，弹幕上除了几条讨论林沫沫会不会被林程揍的评论之外，其余的几乎全都在骂节目组。 【如果这是剧本的话，是不是太过了点？】 【为了节目效果，节目组让一个小孩走这么远也太恶心了吧。】 【节目组太不要脸了。】 【抵制节目组！】 …… 看着弹幕上越来越激烈的指责之声，总导演的脸色越发阴沉。 “这么下去对咱们节目组很不利啊，不管是节目组的声誉还是节目的口碑都可能会被影响。”一旁另一个副导演凑过来说道。 组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要不咱们发一个声明，直接告诉观众林程他们这一段不是节目组安排的？” 这个提议马上就被总导演否定了。 “这样更不好了，直接发声明观众说不定以为咱们是欲盖弥彰呢。” 总导演眯了眯眼，又敲着桌子低语道：“最好能想个办法，把这个锅甩给林程他们自己。” …… 另一边，林程和林沫沫并不知道总导演几人讨论出了什么对策。 不过，当‘父女’二人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正要进家时，却被现场导演组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二位请稍等。” “有什么问题吗？”林程问。 通常而言，节目开始录制之后，导演组的人不会轻易出镜或是打断录制。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节目的规定，明星爸爸和孩子在进行为期一周的生活体验过程中，需要爸爸通过相应的工作赚钱养家，刚才林沫沫到废品站去买废品并不符合节目组这一规定，因此，她在废品站赚到的28块5角属于‘违规’收入，节目组要暂时进行没收。” 二十几块钱，别说对林程这个明星，就是对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来说也不算什么，节目组暂时没收他们这笔钱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通过这么一个过程却能让屏幕前的观众知道：卖废品这件事是林程父女的个人行为，不是居住安排好的，以后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出现什么恶意评价也与他们节目组无关。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林沫沫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她好不容易挣到的钱，这就要没了？！ 林沫沫看看一脸严肃的工作人员，又抬头看了一眼林程，心里想着林程大概也不会在乎那点钱，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沮丧。 “那28块5里面，有16块钱是要给张奶奶的，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只交12块5？”林沫沫向工作人员商量道。 工作人员闻言，心想林沫沫的要求还算合理，而且多十几块少十几块本质上没什么差别，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可以。” “那好吧。”林沫沫肉疼地看向林程。 林沫沫原以为下一秒林程就要将那笔钱交给工作人员了。 然而，林程并没有这么做。 “我不认为我们需要向节目组交出这笔钱。”林程对导演组的人说道，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演戏。 闻言，导演组的人傻眼了：原以为收走十几块钱应该轻而易举，没想到林程居然会不配合。 就算是过气明星，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连十几块钱都要纠结吧？ 导演组的众人心里吐槽。 “你们这笔收入在节目中是不合理的收入项，所以才需要没收的，而且只是暂时没收，结束拍摄之后就会归还。”工作人员轻咳一声，说道。 “哪里不合理了？”林程反问。 “这个嘛，这笔收入不符合节目组的规定，所以就是不合理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合约以及节目组的路子规则我看过，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一条，”顿了顿，林程又道：“合约备注项里说的是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为了保证体验的真实性，明星不得通过非法违规途径或是利用明星效应获取收入，她买废品赚到的钱，并不违背则两项规定。” “这……”工作人员被林程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向了身后的导演组。 导演组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干脆直接翻出合约模板看了一遍，果然，里面规定的内容和林程所述一字不差。 众人看着林程纷纷面露惊诧。 谁能想到，林程竟然亲自看了合约，还全部地记了下来！重点还从里面找到了bug！ 这时，林程又放轻了语气，道：“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意义不同，让我们留下吧。” 刚才林沫沫那一脸‘破产’的表情他看到了。虽然林程没有参与全过程，但也能想象到林沫沫将废品拖到十几站远的地方去卖、挣到这些钱废了多少工夫。 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又听林程这么说，导演组的人最后也只能点点头，‘放过’了这笔钱。 林沫沫没有想到，林程会为了自己这十几块钱和导演组的人争论，而且还争赢了，此时林沫沫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感激。 —— 另一边，电脑前，看着林程的表现，陈宇几人也是一脸的感动。 “程哥原来是为了林沫沫，所以才和节目组争的啊！” “程哥这波操作可以，弹幕里都是支持的声音。” 听着王希和周奇两人的感慨，陈宇赞同地点点头，却有些郁闷地嘀咕了一句：“我记得林程的情商没这么高啊……” 前几年林程还没那么糊的时候，在一个少儿选秀节目中当评审，一番不近人情的点评，10个孩子有9个能让他给说哭。 也不知道是这几年林程‘成长’了，还是单纯地对这个和他自己长得很像的孩子格外宽容。 第15章 真相 回到家，林程将手中的12块5地还给林沫沫。 “谢谢！” 迎上女孩一脸感激的笑容，林程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不过，下一秒，林程有板起了脸，道：“没有下一次了。” “啊？”林沫沫不解。 见状，林程难得耐心地解释道：“节目中需要用到的钱我会去挣，你不用想那么多，而且你出去很危险。” “可是、” 林沫沫本来还想为自己的‘挣钱大计’争取一下，不过迎上林程认真中还带着严厉的眼神，林沫沫秒怂。 “那你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吗？”林沫沫问林程。 林程：“……” 今天的保底订单林程还差4单，而且因为提前带林沫沫回来，他并没有返回站点进行今天的工资结算。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7点，林程便直接向配送站打了电话，不再回去。 “走吧，去吃晚饭。” “好。” “今天我请客！”林沫沫有些激动地说道。 闻言，林程只是淡定地瞥了林沫沫一眼，然后问：“吃包子吗？” 林沫沫：“……”她今天挣点钱貌似只够吃包子？ —— 林程带着林沫沫去了附近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一些的餐馆吃饭，回家的路上，两人手里还拎了两个用林沫沫挣的钱买的烤红薯。 回到家里，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继续各坐在房间一边，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林程拿着工作手机规划着明天30单预约订单的配送路线，顺便抢下过程中的一些订单。 林沫沫则继续抱着她的小本本，一脸‘严肃’的记着今天的账。 ‘父女’二人全程无交流，但整个画面却意外地和谐。 晚上，两人还是各在各的‘房间’睡下。 半夜一阵电闪雷鸣过后，突然开始下雨。 林沫沫从床上突然坐起来，然后动作迅速的跳下了床。 随后便是一阵‘砰砰’的响动声。 听到外面屋的动静，睡在里面的林程也醒了过来，走出来就看见林沫沫蹲在屋子那堆杂物钱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林程问。 见林沫沫起身，林程又问：“被打雷吓到了，害怕？” “不是。” 林沫沫刚刚不是被雷声吓醒的，而是被脑门上落下的一滴水给弄醒的。 说罢，林沫沫又指了指屋顶，对林程说：“我们家好像漏水了。” 老式建筑都是砖瓦结构，年久失修，下雨天水从顶楼一直漏到一楼的情况很常见，林沫沫和奶奶她们住的那屋也是这样。 每到这个时候，她们就会找出家里所有能盛水的容器在底下接水。 刚刚林沫沫就是在这个家里找能接水的东西。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果然，一些地方已经隐隐有水珠渗出来。 再看房间四处，已经被林沫沫摆上了好几个接水的东西，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嘀嗒’又是一滴夹带这屋顶尘埃和蜘蛛网的雨水落下，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平时林沫沫给他装开水的那个杯子里。 林程：“……” —— 雨越下越大，屋子里漏水也开始越来越厉害。 外面下暴雨，屋里下小雨，而林程睡的里面那半间房更厉害，直接下起了中雨，还有雨水直接顺着墙壁淌了下来。 很快，整个屋子已是一片狼藉，林沫沫找来的那些容器根本不够用。 “上面漏下来的水很快也会漏下去的，不会积水的。”看到身旁的林程眉头紧皱，林沫沫安慰道。 这是经验之谈。 对此，林程不置可否。 现在这个情况睡觉是不可能了，两人也只好在外面这间找了唯一一块不滴水的地方坐着等雨停。 看着两人的惨状，本来已经安静的直播间里突然跳出了好几条弹幕。 【我天，半夜睡不着，居然让我蹲到了这种情况。】 【林程父女两也太惨了吧。】 【刚刚加完班的我，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很惨了，看到林程和林沫沫，我突然觉得生活又能过下去了。】 【一个大写的惨字。】 【怪不得林程让女儿睡外面，他睡里面，他之前盯着墙壁房顶看那么久，应该是猜到了这屋下雨会漏水，而且里面漏水比外面严重，所以才让女儿睡外面的吧。】 【真相了。】 【现在怎么办，不想想办法吗？】 【这种情况没办法，只能等雨停了。】 ……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直到后半夜才停下。 这时，屋里仍在滴着水。 林沫沫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雨水从屋顶上一滴两滴地落在已经装满的盆子里，渐渐开始犯困。 林程低头看了林沫沫一眼，就见此时林沫沫两眼已经开始涣散，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打架。 正当林程考虑要不要带着林沫沫出去换个地方休息时，就见女孩头一歪，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林程伸手接住了林沫沫即将撞上桌子边的头。 手心传来的明显高于正常的温度让林程意识到了不对。 “林沫沫。”林程叫了一声。 林沫沫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唔？” “醒一下。” “唔。”林沫沫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感觉自己的双眼好像被黏住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林程又抬手在林沫沫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眉头皱得更深。 林沫沫应该是发烧了，而且温度不低。 此时，跟拍的摄像师和导演组的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临时酒店，这里只留下了几个固定的摄像机。 “能听到我说话吗？” “唔。”林沫沫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我送你去医院。”说罢，林程不再耽搁，随便找了两件衣服给林沫沫裹上，便抱着她出了门。 因为没有跟拍的摄像组，所以，两人出门后，直播间的画面里也再也看不到两人的情况。 【林沫沫是着凉发烧了吧？】 【肯定是，脸都烧红了。】 【这个年龄的孩子确实容易着凉发烧。】 【而且林沫沫今天还走了这么远的路。】 【这个时候，没有导演组的跟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捉急。】 【担心。】 【千万不要有事啊！】 ……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讨论这件事的人也开始变多。 因为这件事，大半夜的，‘林程’这个名字时隔近十年，又再一次地上了热搜。 对此，林程并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 抱着烧得跟小火炉似的林沫沫，林程冷峻的脸上，少有的浮出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林程从配送站开出来的三轮车就停在楼下，将林沫沫安置在三轮车后排，林程骑着车很快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进入急诊门诊，很快便有医生和护士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是发烧了吗？” “嗯。” “先过来测一□□温吧，如果是高烧，可能需要输退烧药了。” “你是孩子爸爸吧？”将林沫沫安顿在病床上，医生问道。 “不、” “这不是你孩子？”医生有些古怪地看了林程一眼，问道。 林程眉头微蹙。 这时，医生又问：“到底是不是？” “是。” “她怎么样了？”林程又问道。 “38.7，高烧，先打一针退烧药，然后再观察观察，看体温能不能降下来。”医生说完，又向林程交代了几句。 “怎么感觉这个爸爸不怎么会带孩子的样子？”见林程去交费，一旁的护士嘀咕了一句。 “没准平时就没怎么带过吧。”医生回了一句。 这两人的长相、尤其是眉眼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倒不会让人觉得他们不是父女俩。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准备吧，另外你再去那点退热贴来。” …… 医生替林沫沫打了针退烧药，又给她贴上了退热贴。 整个过程中，林沫沫毫无意识。 然而，林沫沫此时的意识并没有陷入昏迷，而是进入了另一个场景当中。 ——这一组真的太没有意思了，什么时候能下线？ ——林程林沫沫组再不下线我就不看了！ ——林程林沫沫滚粗！ ——林程林沫沫去死吧！ …… 这是上一次林沫沫经历的那个未完的梦境。 梦里，他们这一组成了被观众讨厌的一组。 网上，提到林程和林沫沫全是骂声一片。 因为林沫沫和林程在节目中的表现根本不亲近，完全不像是父女俩，因此，也有一些网友开始猜测，林沫沫根本就不是林程亲生的，而是林程为了上节目、为了翻红专门找来的孩子。 这样的言论原本只是个别网友的猜测，后来，渐渐的，说‘林沫沫不是林程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多。 甚至有黑粉以此要求节目组换人。 随着质疑加剧，林程所在的娱乐公司突然抛出了一份亲子证明，证明林沫沫就是林程的孩子。 这份亲子证明让那些黑粉消停了一阵子。 但是很快，事件又再度出现了反转。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网友在网上曝光了一组林沫沫来参加节目之前，在之前的小区生活、在学校上课以及在路边捡废品的照片。 这组照片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随之而来的，关于林程更多的黑料也被陆续扒了出来。 …… 第16章 亲爸爸 ——自己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却让孩子过着捡垃圾卖废品的苦日子。 一时之间，网上对林程骂声一片。 #林程虐待孩子#、#林程疑似弃养#、#林程是渣男#、#林程道德败坏#、#林程丧心病狂#的标签不断被顶上热搜。 而这之前娱乐公司公开的林程和林沫沫的亲子关系证明则成了林程弃养最好的证据。 接着，林程十年前的黑料也被挖了出来。 林程和粉丝的露骨聊天记录、林程和女性的疑似不雅照片……以及一段女粉丝进入林程酒店房间的视频，一个个的实锤被曝光。 曾经的当□□手诱骗粉丝, 造成粉丝怀孕。 之后, 在明知道孩子存在的情况下, 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狠心将孩子扔给了拾荒老人,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管不顾。 直到最近，为了利用孩子上真人秀翻红, 才将那个可怜的孩子接到身边, 并且欺骗孩子和自己签下了不公平合约。 ‘真相’浮出水面, 林程因为骗粉、弃养成了彻头彻尾的失德艺人, 被网友咒骂、被全网明星声讨、被全面封杀, 甚至还需要接受警方的调查，麻烦缠身。 至于林沫沫，则在全网几千个热心网红的努力帮助下，被送进了社会福利院。 梦境的最后，林沫沫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强行从刘翠芳身边带走，带离了那个她生活了快十年的家。 周围的人很多, 他们拿着手机，拿着打光灯，他们让林沫沫和他们合影, 让林沫沫对着他们的镜头和直播间的粉丝打招呼, 让林沫沫换上他们送来的衣服、拿着他们送来的礼物录视频, 让林沫沫笑, 让林沫沫说谢谢。 梦里, 林沫沫不想这样，可是却反抗不了。 “放开我。” 林沫沫再一次被吓醒。 睁开眼，看着白白的屋顶，林沫沫被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她和奶奶生活的房子，也不是和林程一起录制节目住的地方。 难道是梦境成真了，她真的被送进福利院了？ 这样的猜测让林沫沫越发惊恐，挣扎着想要逃走。 —— 一旁，听到床上的女孩发出哼唧的声音，林程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等三人走进病房时，林沫沫已经自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抱着被子，在病床的一角缩成一团，褪去了红晕的脸上一片惨白。 “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护士小姐姐走近林沫沫，轻声问道。 林沫沫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神情木讷。 “小朋友？”护士又抬手在林沫沫眼前晃了晃。 林沫沫被吓得本能的一哆嗦，嘴里开始念叨起来。 “谢谢大哥哥。” “谢谢大姐姐。” “大家好。” “喜欢的。” “我很喜欢这里……” …… 林沫沫不断重复的都是梦里那些人一遍又一遍要求她说的话。 她这样的反常表现让面前的护士吓了一跳。 “宁医生，您来看看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护士转过身，面色紧张地朝身后的医生问道。 医生也微微皱眉，快步走到病床边，对着林沫沫检查起来。 “这孩子不会是高烧烧……”傻了吧。 护士压低了声音问道。 意识到孩子的爸爸就在旁边，‘烧傻了’这几个字便被她给憋了回去。 没想到反而是林程直接了当地问了一句：“脑子烧坏了？” “没那么严重，”医生转过身来，看了两人一眼，又对林程说道：“家长别担心，从检查来看，这孩子一切正常，烧也退了，应该就是烧了几个小时，突然醒过来意识还有点懵，一会儿缓过来就好了。” 果然，医生话音刚落，就见病床上的林沫沫已经安静了下来，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看到林程的一瞬，林沫沫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你还在？！”林沫沫看着林程问道，声音中带着惊喜。 林程嘴角微抽。 ——什么叫‘他还在’？就算这不是自己真的孩子，出于人道主义，他也不可能把林沫沫扔在医院自己离开。 显然，林程误会了林沫沫的意思。 “叫什么？”林程问道。 “林沫沫。”林沫沫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叫什么？” “林程。” 闻言，林程点点头：看来没傻。 两人一问一答，林沫沫的意识也渐渐从梦境的影响中恢复了过来，随即又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面露惊讶。 “这里是医院？”林沫沫问林程。 “嗯。” “我怎么在医院？” “你昨天发烧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林沫沫摇头。 —— 小孩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醒过来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林沫沫便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跟着林程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跟在林程身旁，好奇地抬头看向林程：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是不是说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爸爸？ 一直以来林沫沫都知道，别人有爸爸妈妈，她没有。 现在林沫沫已经不怎么会为这种事情难过了，但还是会对爸爸妈妈的存在产生好奇。 林沫沫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林程的眼睛。 林程垂下眸子便见林沫沫时不时地抬头偷看自己，脸上挂着好奇的表情。 “怎么了？”林程问。 “没。”被林程发现，林沫沫心虚地低下了头。 女孩垂着脑袋，林程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从她一蹦一跳的脚步中看出她此时心情似乎很雀跃。 见林程没再说什么，林沫沫松了一口气，只是没过多久，又忍不住偷瞄向了林程。 但很快，林沫沫脸上的表情就垮了。 她想到了梦境后面发生的事情。 梦里，所有人都在骂林程，可是，明明她觉得林程并不坏。 潜意识中，林沫沫不希望林程被人骂。 她不用林程养她，她可以继续和奶奶住在一起，她不想被送去福利院。 想到梦里最后的场景，林沫沫打了个寒颤，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沉重。 看着上一秒还在傻乐的林沫沫突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林程挑了挑眉。 想到这小孩的财迷属性，林程暗暗叹了口气，开口道：“只是打了针退烧药而已，没花多少钱，我后面会挣回来。” 林程不知道，有梦里的事情在前，林沫沫这会儿根本还没来得及想医药费这一茬。 林程不提还好，他这么一说，林沫沫单薄的肩膀更垮了。 雪上加霜…… —— 两人回到居住的老式小区。 这时，‘旷工’了一晚上的导演组才终于又上线了。 直播间里，看到林沫沫安然无恙，观众们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沫沫没事。】 【平安无事就好，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我是看到热搜过来的，打开直播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还好没事。】 【看到她没事，我可以安心去睡了。】 虽然，整个晚上林程和林沫沫都没有出镜，但是经过一个晚上的事件发酵，此时，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已经创历史新高地达到了十一万八千多人。 【会不会是炒作？】有人提出了质疑的声音。 但很快，就被其他观众怼了回去： 【你见过有拿自己孩子的安危来炒作的？】 【如果是炒作，节目组的摄像师会没有一个人跟着？】 【昨天的情况明显就是突发事件。】 【就是，昨天我就在直播间里，林沫沫的情况一看就烧地厉害。】 【这绝对是节目组的问题。】 【我也觉得，节目组给林程他们安排房子之前难道没有考虑一下安全性和能不能住的问题吗？】 弹幕上指着节目组的声音越来越多。 节目组办公室里。 总导演看着直播前端观众的评论，面色不愉。 思考片刻，总导演给宣传组的人打了电话。 “昨天晚上的直播还有微博你看了吧。” “是，”电话那头的人应声道，又问：“咱们是不是发一个公告澄清一下？” “发，不过别太明显，就发几个工作人员提前踩点的镜头，然后解释一下，所有的节目录制环节、住房，在明星开始录制之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会亲自检查，不存在让明星以身犯险的可能。” “另外，”顿了顿，导演又道：“再以爱心公益宣传的名义，发几组条件艰苦的家庭的照片，让网友知道，这样的房子现实里确实有很多人在住，就算是明星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电话那头的宣传组组长其实想说：林程父女俩这一期的居住条件，就算是在现实里也是少有的老旧危房了。 只是，面对总导演的吩咐，她也只能照办。 挂断电话，总导演又叫来了后期组和技术组的两个负责人。 “导演。” “昨天晚上直播间里林程送林沫沫去医院的那一段回放怎么还放在上面？”总导演质问道。 “这……需要撤掉吗？” “不撤掉难道还留着让更多人看到是咱们节目组的失职？” 如果是人气明星，节目中出了什么不利状况，节目组替对方背锅倒无所谓，可林程一个被公司塞进来当垫底的过气明星，实在没这个必要。 顿了顿，总导演又道：“后期剪辑的时候，这一段直接减掉。” “好……” —— 这边，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回到了他们的临时小家。 本来就破破旧旧的屋子，经过昨晚一场暴雨的洗礼，看上去更加没法住人了。 林程皱起眉，正打算和节目组商量给他们换房子，就见林沫沫已经踩着未干的积水走进了房间。 林沫沫走进屋里认真检查了一圈：‘家’里的情况比她预想的糟糕一点，但也还能接受。 “还好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小家电。”林沫沫嘀咕道。 没有听到林程的声音，林沫沫疑惑地回过头，就见对方还站在门口，面色微沉。 林沫沫不知道林程此时其实是在考虑节目组在没有确定房子安全、可居住的情况下就让他们住了进来这一点是否合理，见林程神色不愉，还以为他是因为看到家里被水淹的心情不好。 “只要收拾一下就好了。”林沫沫对林程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的意思。 说罢，林沫沫又跑到窗户旁边，指着窗户玻璃对林程道：“你看，窗户外面被雨水冲干净了！” 之前这个危窗被林程固定在了窗框上，林沫沫之前打扫的时候也只能把里面这一面擦了，但玻璃上看起来依旧很脏。 一场雨冲干净了外面玻璃上的灰尘，倒是让这个家里明亮了不少。 起码证明昨天那场雨带来的不完全是坏事。 看着林沫沫一副极力想证明这个家还能住的样子，林程心里的想法出现了一丝松动。 “而且墙壁其实也比之前干净了一点。”林沫沫又指着墙道。 林程目光微动，最后，松了口，道：“可以，收拾一下吧。” “好！” 昨晚上屋子里漏水太严重，虽然林沫沫已经努力抢救了，但他们的床铺被子还是被浸湿了大半。 林沫沫作势要过去收拾被子床单，却被林程拦了下来。 “到那边去坐着，这些我会处理。”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闻言，林沫沫下意识地反驳：“我能搬得动。” 林程瞥了一眼林沫沫的细胳膊细腿，对于她能不能抱得动吸收了大量雨水的被子不作评价，只是此时被子上全是水，稍微不注意就会将水弄到身上。 “还想再打一针退烧药？”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孩，林程反问道。 这句话起了作用，果然听到‘退烧药’三个字，林沫沫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之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林程骗她说退烧药不贵，可是刚刚林沫沫偷偷数了一遍她衣服口袋里的钱，整整少了128块。 才进了一次医院就让他们家陷入了经济危机，要是再来一次，他们家的经济状况肯定承受不起的。 “不想。”林沫沫摇头。 “那就到一边去站着。”林程说道。 这一次，林沫沫很配合地站到了一旁。 林程将被子拿到屋外，将多余的水拧干。 一旁的林沫沫刚想上手去帮忙，就被林程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林程将被子拿到楼下的院子里去晒，林沫沫也跟了过去。 看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林沫沫，林程挑眉：“跟过来做什么？” “那个——”林沫沫犹豫着，指了指林程晾到绳子上的被子，小声提醒道：“把被套拆下来会干得快一点。” 林程：“……” 弄了半天，这小孩跟着自己，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担心他弄不好，来给他当现场指导的？ 不过想想，似乎又的确是这个道理。 隐去眼里的一丢丢尴尬，林程面色淡定地从绳子上取下被子，拆掉了外面的被套，又重新晾了上去。 见林程已经被自己‘教’会了，林沫沫深表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功成身退跑回了楼里。 …… 林程将床单被子晾好，回到屋里就见林沫沫正拿着外头的拖布在拖地上的积水。 对于这个‘不安分’且‘不听话’的小孩，林程有些头疼。 “不是说了，让你别弄吗？” “这个很简单的。” 林沫沫说着，似乎想证明这件事确实简单一般，又给林程演示了一遍。 拖布已经湿透没法再吸收更多的水，但林沫沫却没有将拖布拧干，而是直接就着湿拖布将屋子里各处的积水赶到了一块，然后推到了屋外的水池旁边。 老式居民楼里很多的地面水泥已经被侵蚀。 那些积水被林沫沫推倒水池旁边后，很快就顺着水池边沿一个被腐蚀的小缺口流进了下水道。 看着林沫沫一番轻车熟路的操作，林程嘴角微抽：实在不知道该说着孩子聪明，还是在这些方面生活经验过于丰富。 —— 经过父女二人一番收拾，这个家里终于又恢复了勉强能住人的状态。 又是一个晚上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程准备去工作。 出门前，林程看了一眼在屋里乖乖坐着的林沫沫，强调了一句：“我去工作，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好。”林沫沫乖巧应下。 “也不要离开小区大门。”林程又道。 “嗯嗯。”林沫沫继续点头。 这时，林程突然话锋一转，状似随意地问道：“楼下那些废品还剩多少？” “还剩好多，”林沫沫下意识地回答道，想了想，又道：“瓶子还剩七八十个，我都分好了，箱子还有两大堆，应该又二十斤的样子，不过昨天下雨，受潮之后可能会重一点，另外……” 话到一半，对上林程略带‘深意’的眼神，林沫沫这才反应过来她让对方给套路了。 林程：“……” 林沫沫：“……”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上已经飘满了一句话：【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还打算去把剩下的废品卖掉？”林程问道。 “没……”林沫沫这声回答比蚊子声音还小。 又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小孩一眼，林程再次深感头疼。 “好好在家待着，不许再去了。”林程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严厉。 “哦……”林沫沫小幅度地点点头。 这时，林程轻叹了一口气，又道：“算了，你跟着我去工作吧。” “真的吗？”林沫沫猛地抬头看向林程。 “嗯。” “我会影响到你吗？”林沫沫不确定地问。 “不至于。”总比放在家里好——放在家里，不知道这小孩又会赶出什么‘白手起家’的大事件来。 说罢，林程又道：“走吧，锁好门。” “好。”林沫沫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跟着林程出了门。 —— 路上，林沫沫坐在林程的电动三轮车上，脸上挂着笑，嘴里还哼唧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歌。 林程瞥了林沫沫一眼，问：“笑什么？” “没什么。”林沫沫摇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就是很高兴。 “爸爸喝水吗？”林沫沫将水杯朝林程递过去。 看着这个过于‘眼熟’的水杯，林程眼角跳了跳。 “不渴，要喝你自己喝。” “好。” 林沫沫打开杯盖正要喝水，突然想起来，昨天这个杯子被她拿来临时接雨水，早上走得太急，她忘记洗了。 林沫沫默默将杯子收了起来。 她也是有洁癖的。 —— 二人来到配送站。 林程首先来到站长的办公室，向对方报道，并且解释了昨天的情况。 听完林程的解释，站长点点头。 其实在林程来之前，他已经通过直播间还有节目组那边的说明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 “你这是突发情况，可以理解。” “不过嘛，”话锋一转，站长又道：“该扣的工资还是要扣的。” “前天你一共送了36罐气，但是预约的订单你只完成了26单，所以保底的60块钱工资肯定是没有了，按送气数来算，这边只能结给你108块。” “昨天一整天你没有来工作，也是没有工资的。” “另外，”稍作停顿，站长又道：“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原则上我们配送站的送货车是不允许私自使用或是外借的，每天完成配送后必须停放回配送站。” “考虑你的情况特殊，你骑车送孩子去医院这件事就不追究了。” “但是，你没有按照规定将送货车开回站点，还在外停放了一天，相应的处罚还是要有的，就会从你今天的收入中扣除……” 站长本想说“扣除林程100块钱作为罚款金”，结果看到他身后的林沫沫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站长一时心软，改口道：“就扣10块钱吧。” “可以。”林程点头，从站长手里拿到了今天的预约订单，带着林沫沫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一路上，林沫沫坐在林程的三轮车后，托着下巴，神情显得有些低落。 林程的工作是从录制开始的第二天开始的，到今天，已经是这一期录制的最后一天了，林程本来赚了300块，可是，算上生活开支，还有接连几次的‘经济打击’，她兜里现在就只剩下了68块钱。 而他们家还有600块钱的欠债。 最后一天，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几乎不可能。 …… 一旁，林程先是看林沫沫反复数着手里的钱，一副努力想在68块钱里再多数出5毛的模样，之后又看到她神情低落，便猜到了林沫沫此时的想法。 很明显这小孩又在和钱较劲了。 “对不起……”见林程看过来，林沫沫小声道歉道。 林程一愣，本来想安慰林沫沫，碍于实在没什么带小孩的经验，林程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最后，林程只能干巴巴地扔出一句：“抓紧一些，说不定还能挣够600块。” “真的？！”林沫沫双眸一亮。 “嗯，走吧。” —— 此时，直播间里的大部分却不这么想。 【我怎么觉得林程这一组的任务不可能完成？】 【我也觉得。】 【完不成会怎么样？】 【不知道，节目组之前好像没说。】 【其他几组好像都完成了。】 【这么说，后面很可能只有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没完成任务？！】 第17章 努力 弹幕区里说了什么, 林沫沫看不到。 此时的林沫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心想着完成任务。 梦里，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完成任务，表现得不好才被观众不喜欢的。 “我可以做什么？”林沫沫问林程。 “什么都不用做。”安静待着, 别捣乱就行。 后面这句是林程的心里话。 林沫沫：“……”感觉遭到了质疑。 “我可以帮你的。”林沫沫一副要为自己争取工作的模样, 说道。 “帮我搬液化气罐？” “好。” 看着林沫沫一副马上要撸起袖子开始干的架势, 林程嘴角微抽。 为了让女孩安分下来，林程将工作的手机扔给了林沫沫：“你负责接单。” “这里是及时订单通道, 如果有新的及时订单消息会跳出来，蓝色的点代表我要去送的预约订单, 我们路上会经过的地方或者是在蓝点附近的地如果有的及时订单你可以接下来。”林程对林沫沫简单解释了一遍。 “听懂了？”林程又问。 林沫沫点点头, 看向林程：“如果有及时订单我都可以接下来吗？” 林程看了林沫沫两秒, 才应声道：“可以。” —— 此时, 直播间里, 涌出了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我刚刚好像看到爸爸额头上的青筋爆了一下。】 【是怕沫沫抱着手机乱点一通吧，哈哈。】 【林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猜林沫沫会不会为了完成任务，直接接200单？】 【有可能。】 【爸爸太难了，哈哈。】 …… 林程在前面骑车，察觉到身后安静得过分，林程回过头看了一眼, 就见林沫沫正抱着手机专心致志地点着。 “在这儿待着，我上去送气。” “哦。”林沫沫忙着接单，没空回答林程的话。 林程嘴角微抽：确实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程又送完了几罐液化气, 此时林沫沫已经没有再抱着手机‘点点点’了, 而是拿了一个本子写写画画, 不知道在弄着什么。 “已经接好单了？”林程问道。 “嗯嗯。”林沫沫点头, 将手机递还给了林程, 还道：“我一共抢到了89单、169罐气！” 此时，林沫沫完全是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林程面色略僵。 而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讨论得更是热闹。 【哈哈哈，猜对了，林沫沫居然真的接了近200罐！】 【这么多，送到晚上也送不完吧。】 【我觉得送到明天也不一定送得完。】 【哦豁。】 【爸爸要被累死了。】 …… 这头，林沫沫仿佛没注意到林程脸上的黑线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里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递给了林程。 “爸爸，你看，我全部都已经规划好了。” “有四个预约单在这个区域，然后我又抢到了2单也在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先去送这里。” “第二个区域就去这边，这边有3个预约订单和1个及时订单。” “再然后是这里……” …… “最后这个地方下午5点到7点特别特别堵，我们可以等到最后再去。” 林沫沫指着本子上的计划，对林程依次解释道。 听到林沫沫的解释，林程眼里闪过惊讶。 虽然之前林程也是按照顺路的原则在接单，但却没有像林沫沫划分得这么细致。 本子上，林沫沫将临近的订单全都划在了一个区域里，照着手机地图大致画出了送货路线，并且还按照最短的路程和往返配送站的路线进行了先后排列。 林程将这份计划快速看了一遍，整体来说，很合理。 “怎么想到的？”林程看向林沫沫，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个很简单啊，就跟我、”林沫沫的话说到一半，想到正在录节目，赶紧打住了。 她给林程规划的送气路线就跟她之前捡废品、捡瓶子的路线是差不多的。 一些地方是奶奶带着她去的，一些地方是后来她自己发现的。 一开始，林沫沫也会走弯路，走很多重复的路，后来时间一长，走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找最近最快的路。 “这几个打星的又是什么？”林程指着本子某一页上林沫沫画了几个星的地方，问道。 “这几个地方都是重要订单。”林沫沫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些是C市有名的小吃街和步行街，晚上人流量大，消耗的饮料瓶、啤酒罐也会有很多。 之前林沫沫就经常在晚饭、夜宵的时间点到这几个地方去捡瓶子。 街上的馆子、小吃店基本用的都是中小罐的液化气罐，每桌一个，用量很大。 他们晚上到那里去，应该可以一次性完成好多罐订单。 林沫沫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林程听。 此时，不仅是林程意外，就连屏幕前的观众也是一阵惊讶。 【我天！太聪明了吧。】 【确实，这么一片一片送的话，的确可以提高不少效率。】 【我没记错的话，林沫沫还不满十岁？】 【怎么想到的？】 …… 观众惊讶之余，这边的林程已经拉上林沫沫开始送下一单液化气了。 出发前，林程低头看了一眼林沫沫本子上的标注。 林沫沫将预约订单和即时订单都记到了本子上，标注并不复杂，只有一个订单编号、简略地址和所需液化气的数量。 简单，但简明扼要，一眼就能从里面看到关键信息。 —— 林程继续送气，林沫沫则安静地坐在三轮车上，不打扰对方，也不给对方找麻烦，只是时不时地抱着手机提醒一下林程路线。 父女二人忙碌了一天。 到了下午临近饭点的时候，林程完成了之前的‘散户’订单，开始给林沫沫特别标注的那几个小吃街的商户送气。 这些商户要的气罐体小，林程的三轮车一次性可以拉二十几罐，而且只需要送一家，就能完成十几罐、二十几罐的任务。 二人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又完成一单16罐气的任务，林程从火锅店里出来。 之前林程送完几家店的液化气时，林沫沫都会从三轮车上下来，对着老板说‘谢谢’。 此时，林沫沫却没有在三轮车旁。 没看到女孩的身影，林程心里下意识的一紧。 林程往周围看了一圈，才发现林沫沫正站在不远处一家炸串店门口、追着人家老板搞‘推销’。 “叔叔，你找我们送气马上就能给你送过来，不用等。” “而且你在手机小程序上提交订单的话，现在还可以参加满30罐免费赠送一罐的活动。” 被老板赶走，林沫沫又马上又跑到了旁边一家店的老板面前。 “叔叔，你家的气要不要换？” …… 隔着半个马路的距离，看着女孩努力的样子，林程心里像是被什么划过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本来送了几十罐气的疲惫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林沫沫。”林程叫了林沫沫一声。 “走了。” “好，马上！” 林沫沫小跑过来，一脸兴奋地将手机递给林程。 “爸爸，我又接到了一单，要8罐气，就在那边的锅仔饭店。”林沫沫指着不远处一家小吃店对林程说道，大概是说了太多话，声音已经有点哑了。 “嗯，走吧，去取气。” “好。” …… 虽然经过规划后，两人需要跑的路程少了许多，但是一天之内要送一两百罐气依旧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林程将三轮车送回配送站、带着林沫沫回到他们的住处时已经快接近晚上12点。 由于这是这一期最后一天的拍摄，林程和林沫沫回到居民区时，他们这一组的节目组负责人、主导演、还有几位副导演已经等在了住户楼下。 “欢迎回来。”在镜头前，导演对林程两人说出了规定的台词：“你们这一期抽到了家庭背景是【液化气送货员的家庭】，到今天，你们一周的生活体验就结束了。” 说着，导演有笑了笑，看着两人询问道：“怎么样？这一周的生活你们感觉如何？” 林程看着导演，略带深意地说出了三个字：“很精彩。” ‘精彩’两个字，耐人寻味。 听到林程的回答，想到这一周这对父女‘水深火热’的生活状况，导演脸上的笑容顿时也有些尴尬。 ——这都是节目组的锅，她不背。 节目组为了在宣传的时候增加一些噱头，势必会在一期的五个家庭背景中设定一个最‘特别’的。 其他四组接受不了这样的条件，最后，这个选项自然落到了林程父女俩的头上。 导演又干笑了两声，从台本上挑了下一个问题继续问：“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你们还想再体验一周这样的生活吗？” “不想。”林程简单吐出两个字。 如果是在平时，明星这么不给面子的回答，一定会被观众数落：情商低、不配合、耍大牌。 然而，真正地追了一周直播、看过了林程和林沫沫生活惨状的众人，此时对于林程这么回答倒挺能理解的。 【哈哈，林程太耿直了。】 【林程真相了。】 【是我我也不想。】 【附议。】 ……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导演愣住，不过很快便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岔开了话题。 “我看这一周沫沫一直在帮爸爸工作，累吗？” “有点。”林沫沫如实道。 导演笑笑，又道：“那么，我们现在来盘点一下你们这一周的任务完成情况吧。” “按照你们抽到的家庭背景，你们在这一周需要存下600元钱还清‘外债’……” “嗯。”林沫沫点头，走过去，将手里拽着的一叠钱递到了导演面前。 回到林程身旁时，林沫沫并未注意到导演在接到钱的一瞬间，脸上明显的僵硬与意外。 “这是你们存下的钱？”导演问道。 见林沫沫点头，导演又问：“有多少？” “一共是612块5毛钱。”林沫沫回答道。 导演不敢相信，拿着手里的钱亲自数了一遍。 的确是612块5无疑。 现场的导演和副导演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原本，他们并不相信、甚至根本没有想过在最后的一天林程一组能够完成任务，甚至接下来要宣布处罚的台本都准备好了。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完成了任务。 —— 直播间的弹幕上，此时也十分热闹。 【这一组居然真完成任务了？！】 【我以为他们完不成的。】 虽然其他四组也有任务，却与林程他们这一组不同。 白宇霖的任务仅仅是交付800元的水电燃气上网费，加上作为舞蹈老师的工资并不低，因此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 演员高元恺一家的任务是在本月采购新家的电视机，4000块，折算成一周就是1000，而他抽到的职业月收入是两万，要完成任务也不难。 富豪老爸家虽然加上房贷车贷等等费用一共要完成三千块的任务，但是他的职业工资收入够高，加上还有提成，轻而易举就完成了任务。 带班奶爸段北的任务是支付一周的暂住费300，也不难。 唯独林程这一组，收入和外债算得死死的，稍有不慎，可能就完不成任务了。 【会不会是节目组放水？】有人提出质疑。 很快就遭到了反驳。 【还真没可能，你没看导演也挺意外的吗？】 【就是，你没看今天林程父女两多拼。】 【我估计他们这一天起码送了一百罐气不止。】 【我承认我无聊，但是我确实挨个数了，191罐，不多不少。】 【导演组现在估计傻了。】 【看刚才导演的口型，本来应该是要宣布他们任务失败的。】 【哈哈，就问导演组脸疼不疼。】 …… 导演组的几人此时确实有些脸疼。 导演朝跟拍的摄像师看去，想从对方那儿知道林程他们挣得钱有没有水分。 却见摄像师朝她点了点头：林程的钱确实是一罐气一罐气赚到的，要说投机取巧，人家也是靠聪明才智正正规规地投机取巧。 见状，导演一时无言，最后干干地憋出了一句：“是吗，那么，恭喜你们完成任务了。” —— 听到导演的宣布，一直守在电脑前的陈宇和王希、周奇三人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惊讶于林程竟然真的完成了任务。 “我以为程哥他们这一组肯定完不成了，还好还好。”王希心有余悸地说道。 就在刚刚，陈宇从节目组那里打听到了消息：一个家庭，如果连续两次无法完成任务，就有可能会成为待定家庭，被新晋的家庭取代录制节目。 “程哥这次真的太努力了。”王希又道。 看着直播里，林程一罐接一罐地送气，几次都能看到他的手在抖了，却没有停下，王希都跟着感动了起来。 “是啊，我还以为以程哥的性格，根本不会在乎什么任务。” 陈宇点头，心里同样藏着惊讶：林程在节目里这么努力，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这人是终于醒悟了？破产了？还是吃错药了？” 陈宇暗暗猜测着。 却不知道，林程之所以坚持完成任务，只是因为看到林沫沫努力的模样，下意识地不想让女孩失望罢了。 —— 居民区的小院子里，第一段拍摄结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再一次地拿着当初那个抽签的箱子来到了林程和林沫沫面前。 “还是和上次一样，现在在你们面前的箱子里一共有五种不同的‘家庭背景’，抽中什么，就将是你们下一周即将体验的生活。”导演说道。 “那么，这一次是爸爸来抽签，还是女儿来呢？” “不然这一次就沫沫来抽吧。” “好。”林沫沫小声应道，看着面前的箱子神情突然紧张起来。 林沫沫握紧了双手，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句‘一定要抽到一个好一点的家庭背景’，随后便郑重其事地上前准备抽签。 正在林沫沫手要伸进箱子的时候，却被林程抢先一步。 其实根本不用抽，林程也能猜到箱子里，无论他怎么抽，只会有一种结果。 见林沫沫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林程突然决定还是不要让她来接受这份‘打击’了。 林程将手伸进抽签箱。 这一次，节目组似乎走心了一些，在里面准备了五张卡片。 不用想，五张卡片上，一定是一样的内容。 林程随手抽出一张。 对着镜头打开卡片，里面同样还是六条信息： 【家庭住址】：上北路，洗沙巷4号（房屋为80年代屋主人私人搭建房，设施基本齐全，租住房为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共59平米）。 【爸爸职业】：卖包子摊贩。 【家庭年收入】：4万元。 【交通工具】：包子摊三轮车。 【财务状况】：因老家建房支出，目前无存款，包子摊位费800元/月，房租2000元/月，水电燃气等支出400元/月；合计家庭每月硬性支出为3200元（折算为800元/周）。 【本周可支配资金】：包子材料进货款600元，可自行支配，其余资金200元。 林程看着卡片信息，面无表情。 反倒是林沫沫有些小激动——看来他们这一次运气不错，相比起这一周的状况，下一周的家庭条件明显好了一些。 而且吃了这么多年的包子，林沫沫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当包子摊老板。 瞥了一眼女孩雀跃的模样，林程决定还是不把真相告诉她了。 —— 父女二人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陈宇亲自来接了林程和林沫沫离开。 车上，陈宇诚心诚意地对林程说了句：“程哥辛苦了。” 原本一个对赶通告、上节目、甚至录歌都不怎么上心的人，陈宇没想到林程在这个真人秀的录制过程中居然会这么努力。 身为林程的经纪人，他都快感动得想哭了。 林程瞥了陈宇一眼，没有说话。 二人来到经纪公司。 办公室里，林程和陈宇简单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便起身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林程突然停下，朝陈宇问：“林沫沫呢？” 难怪一路上林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原来是少了林沫沫。 “林沫沫？我让人把她送回她家了啊。”陈宇回答道。 节目录制的时间是周一到周五，根据他们之前签的协议，林沫沫只需要在拍摄的时候在就行了。周末不用拍摄，他便直接让人把林沫沫送了回去。 “这周天下午再接过来。”陈宇又补充道。 林程显然也想到了这么一茬，点点头，不再多说。 但在他的心里却莫名划过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 第18章 林家 林家主宅。 这里地处并不偏远, 周围却十分安静，整个房子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整个C市最贵的房子之一，若是拿去拍卖，一定能拍出天价。 林程走进林家大门, 管家此时已经候在了门口。 “大少爷, 老爷子他们已经在饭厅了。”管家接过林程手里的外套, 说道。 此时，饭厅里坐着三个人。 林家老爷子林远昌坐在主位上。 老爷子右手边坐着一男一女, 分别是林程的二叔林振明和他妻子杨雪芬。 见林程走进来，杨雪芬脸上挂起了一抹虚伪地笑, 故意道：“林程你终于回来了, 快过来坐下吧, 我们一家人都在等你, 都还没动筷子。” 听到杨雪芬这话, 林程面色未变，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周管家皱了下眉。 ——这个杨雪芬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让老爷子觉得林程不懂事，让一大家子长辈等着？ 这时，林振明警告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说罢，林振明又朝着林程面色如常地道：“你二婶就是这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 过来坐吧。” 林程走过去，叫了为首的林远昌一声“爷爷”，至于旁边的林振明夫妻二人, 直接无视。 林老爷子瞪了林程一眼, 轻哼道：“怎么, 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我需要人抬棺材的时候你才会回来呢。” “不是爷爷您让李医生故意发了条仅我可见的朋友圈, 说你病情严重, 把我忽悠回来的吗？”林程没给林老爷子留面子，直接淡定地说道。 见自己的小把戏又一次被戳穿，林老爷子仿佛也已经习惯了一般，不在意地瘪瘪嘴，又一本正经地道：“说什么浑话。” “行了，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林老爷子状似随意地说道，又让人给林程添了副碗筷。 殊不知，这一桌专程让厨房人准备的、大半都是林程爱吃的饭菜早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被完全忽视的杨雪芬默默翻了个白眼。 —— 饭桌上的四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饭吃到一半，林老爷子突然瞥了一眼林振明夫妻二人，状似随口地问道：“听说东城那边港口有批货出了问题？” 闻言，林振明一愣：“什么问题？” “我没听到那边的经理反映说有什么货出问题了啊，是不是……”爸你听错了。 林振明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老爷子一声冷哼给打断了。 “哼，让你负责管理港口那块的生意不是让你坐在家里当个甩手掌柜的，货有没有出问题你这个副董不知道？”林老爷子质问道。 “如果不知道就赶紧去看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林老爷子语气严厉。 听到老爷子这话，林振明面色一紧，赶紧低下了头，道：“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去核实。” 说完，林振明拉上了身旁的杨雪芬起身离开。 —— 走出林家，杨雪芬脸上终于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什么货出了问题，我看老爷子分明就是见林程回来了，想赶我们走。”杨雪芬不满地说道。 林振明沉着脸没说话，但和杨雪芬是同样的想法。 这时，杨雪芬皱起了眉，又问：“你说，这老爷子饭都没吃完就急着支开咱们，单独留下林程是想说什么？” 说罢，杨雪芬又面色不好地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想背着咱们立遗嘱吧。” 林振明瞪了妻子一眼：“这种话别随便说，而且以爸现在的状况和林家的情况，不可能这么早立遗嘱。” 而且，在他看来，林程，不足为惧。 想到什么，林振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还是得让咱们儿子赶紧回国。” “你是说……” “以防万一。” 最近大哥没事就带着他那个宝贝儿子往主宅跑，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 杨雪芬点点头，想到刚才在林家的事情，又忍不住低语道：“你说老爷子究竟找林程干什么呢……” 虽然之前也有过林老爷子赶他们走单独留下林程的情况，但至少老爷子也会等到饭后，不动声色地把他们支走。 像今天这样，饭到一半就撵人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 另一边，林家。 饭桌上，老爷子将碗筷一放，便对林程说：“跟我来书房。” 说罢，林老爷子直接起身上了楼，完全没有给林程拒绝了机会。 —— “爷爷有什么事？”来到书房，林程开门见山地问道。 林程本以为老爷子叫他来是要说工作上的事，却没想到林老爷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孩子的母亲是谁？” “多大年纪？叫什么？做什么职业的？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吗？” 面对林老爷子一连串地炮轰，林程表情微愣：什么鬼？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林程如实道。 却听老爷子“嘭”地一拍桌子，冷哼道：“你还敢跟我装傻？你是不是以为我老头子已经老到不会用互联网了？” 林老爷子眯了眯眼，又道：“藏得挺深啊，居然偷偷背着家里把孩子都生了。”最可气的是凭借林家对人脉和实力，他居然完全没查到。 要不是这一次家里几个年轻的做工的在直播网上看到了林程带着林沫沫上真人秀节目直播，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都有小曾孙女了。 压下内心那一小丢丢的激动，林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林程这些年的行为就是和自己、和整个林家对着干，让他回来，非得在娱乐圈混着。 有些时候林远昌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看不懂这个孙子了。 说林程不好、一无是处吧，他在处理林家还有公司那些事情上又做得不错。林老爷子有意将几个分公司扔给林程打理，他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有拒绝，并且将分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很好。 可说他不错吧，又非得不务正业地在娱乐圈混日子。 想到什么，林老爷子突然面色一暗，严肃地看向林程：“那孩子该不会真是你当初忽悠哪个小姑娘生下来的吧？” 林程嘴角微抽。 听到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林程终于知道老爷子口中的‘小孩’说的是谁了。 这时，只听老爷子又冷着脸道：“你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该负责的要负责。” “那不是我的孩子。”林程说道。 老爷子则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语重心长地道：“还有孩子以后的问题，孩子用什么身份生活、要不要接回林家这些问题都要考虑，当然，我是不反对孩子接……” 话到一半，老爷子才反应过来，看向林程：“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你带上节目？”老爷子质疑道。 “公司经纪人找的。”顿了顿，林程又补充道：“配合完成节目录制而已。” 林远昌：“你忽悠我？” 林程：“我没必要骗你，而且，如果我真的有孩子，这些年，你认为我藏得住？” 这倒是事实。 “真不是你的？” “不是。” 林老爷子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在内心深处悄悄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的林老爷子阴沉着脸，沉默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林老爷子再次看向林程，眼里的眼神中似乎还带上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叹了口气，林老爷子说道：“那孩子的事情就先不谈了，不过，林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回来吧，林家的事，你该多分担一些了。”说道这里，林老爷子的神情变得严肃，这一句话，言浅意深。 这话不是林老爷子第一次向林程提，林程自然明白老爷子话里的意思。 眯了眯眼，林程说道：“林家有您在就行。” 林老爷子白了林程一眼，轻斥：“我都已经快80岁的人了，还能撑得了几年？” “林家能人辈出，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林程反问，眼里藏着嘲讽。 林老爷子面色一沉。 爷孙两个对视了片刻，最终，林老爷子败下阵来，长叹了一声。 “当年林振宏和你母亲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林振宏是林远昌的长子。 而林程的母亲陈淑则是林老爷子至交好友的女儿。 陈家并非富豪或者官宦之家，好友也只是普通的教师。 林老爷子虽然看出来林振宏甩掉前女友，追求陈淑并且和对方结婚是为了迎合自己，争取林家未来的继承权。 但是见两人相处得不错，林振宏也在婚后有所收敛，不再去外面鬼混，林老爷子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然而，事情却在二人结婚10年后出现了转变。 那时林程9岁。 林老爷子的心脏突然出现了问题，命悬一线。 不得已，林老爷子将林家的事务仓促交代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便去了Y国医治。 这一治疗就是一年多。 林振宏和林振明两人大概都以为老爷子不行了，在林家的争夺也愈演愈烈。 林振宏为了获得助力，再一次找到了曾经的女友、叶家小姐叶芸。 林振宏想同陈淑离婚却遭到了陈淑的拒绝，两人因此争吵不断。最后，林振宏直接将叶芸和只比林程小3个月的儿子接到了林家。 陈淑不堪打击，不久后就抑郁而终。 林老爷子虽然在手术成功后回到了国内，但那时木已成舟，已经无法改变。 老爷子之后将林家的事交给林振宏和林振明兄弟二人搭理，自己则因为大病未愈，在山庄修养了几年。 这几年，林程在林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父亲冷漠、偏袒次子，后妈种种设计苛待。老爷子心有余却力不足。 16岁时，林程被逼出国。 他在国外的生活也过得不好，直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娱乐圈。 有了经济支撑后，林程直接离开了林家。 直到几年前，林老爷子痊愈，身体好转的林老爷子重新掌管了林家的事务。 林振宏则因为挪用林家资产扩充他自己的公司并且制造事故想害林振明两件事，被林老爷子直接赶出了林家。 只是，那时林程对林家的隔阂已经太深，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林振宏和我母亲的事，我从未怨过爷爷。”林程面色冷静地说道。 老爷子一愣，看向林程，又问：“那是因为10年前那件事？” “你当初被黑的那件事不是我让人做的。”林老爷子沉声道。 他就是坐视不管、假装没看到而已。 原本老爷子就希望林程能够回到林家继承家业，而不是在娱乐圈瞎混。 那时候林程被爆出黑料，麻烦不断，老爷子心想正好，林程在娱乐圈凉了，就可以以此逼他回家了。 因此，林程的那些事，老爷子便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后来，不实的爆料影响太大，他才让 谁曾想，林程虽然糊了，可宁可在娱乐圈糊着，也不愿意回家。 老爷子也只能用装病的手段，扔了一些林家的事务给林程。 林程果然没有让老爷子失望，他将林家那些事处理得很好。 面对老爷子的解释，林程只是淡定的说了句：“不是。” “那……” “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接过林老爷子的话，林程冷着脸说道。 说罢，林程转身离开，留下林老爷子一脸难色。 …… 书房里，周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子还没有说通大少爷？”周管家问。 林老爷子叹了口气。 “哪儿那么容易，那小子倔得很，”顿了顿，老爷子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像谁。” 周管家在一旁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到少爷这脾气明摆着就像您好吗。 “对了，周兴，之前你给我搜的那个直播间是从哪儿点进去的？怎么我点进去什么都没有了？”想到什么，老爷子拿着手里的平板问周管家。 “应该不会啊，老爷子您是不是点错了。” “我就点的这个，还能错？” “是这个，没错。”周管家走近，看了一眼app直播间入口，说道。 “那怎么会看不到了呢？” 点击进去，确实乌漆嘛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会员没了？”周管家摸着下巴琢磨道。 “那还磨叽什么，赶紧给我续上啊。”老爷子有些着急。 他想在看看林程带上节目的那个孩子。 虽然林程说林沫沫不是他的孩子，可老爷子对于林程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那孩子和那小子长得那么像，尤其是小时候，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而且嘴巴和林程他母亲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林老爷子嘀咕道。 “咋还没好？还是黑的？” “充个钱要这么久吗？”老爷子不耐烦地问道。 “充了，提示会员还没到期，我又给充成了最高级的年卡会员。” “那怎么还看不到？” “这……” 两个老头子拿着平板捣鼓了半天，直到打通了客服电话，才知道，在直播结束后，直播回放就自动关闭了。 —— 另一边，林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坐在书房里，林程的视线落到了桌上那份之前陈宇给他准备的林沫沫的个人信息上。 想到这上面关于林沫沫的信息八成是假的，林程突然失去了要翻看的兴致。 几分钟后，林程打通了陈宇的电话。 电话里，林程向陈宇要了林沫沫的真实信息。 “真实信息？”陈宇有些意外，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林程应该不会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心。 “我这里有一些，但是不多……”陈宇说道，而且大半还是林程的前经纪人提供给他的。 “发到我邮箱。”林程没有废话地说道。 “啊，好，我马上找找给你发过去。” 顿了顿，陈宇又道：“另外，程哥，一会儿晚上7点，橙子台和iWO上会同步上线第一期《和爸爸一起生活》的预告片，你……有空可以看看。”陈宇提醒道。 陈宇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扔出一句‘你看吧，我没空’，没想到林程竟然应了一声：“嗯，我会看。” “好的，那就不打扰程哥了。” —— 挂断电话，林程的邮箱里很快收到了陈宇发来的资料。 点开来看，里面关于林沫沫的资料少得可怜。 [林沫沫，9岁，九年前被张翠芳捡到养在身边，在后来的人口普查过程中，在社区工作者和派出所的帮助下，为林沫沫落了户口。] [目前林沫沫和张翠芳两人居住在泰平巷57号附17号，两人靠社区的发放的保障金和买废品收入生活，林沫沫在泰平路小学念书。] [张翠芳还有一个30岁的儿子，无业。] 看到最后一条，林程皱了下眉。 这时，手机的提示声响起：【7点。】 这时刚刚等邮件的过程中，林程设置的事务提醒：按照陈宇的说法，第一期的预告会在7点上线。 退出邮件，林程打开了橙子台的app。 耳熟的旋律响起，此时屏幕里正在放《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 第19章 林沫沫呢 林程之所以会觉得这首主题曲耳熟, 是因为在上周录制节目的时候，经常能够听到林沫沫时不时地蹦出一句。 只是在此时播放的主题曲中，并没有他们的参与。 主题曲结束，画面中出现了五组家庭到达各自住处时的镜头。 ——作为这一次节目主推的爸爸, 白宇霖一组被排在了第一个。 接着依次是演员高元恺一家, 还有董事长爸爸郑承业父子。 和之前先导片的顺序一样, 林程和林沫沫的镜头被放在了第四个。 画面中，林程和林沫沫一起走进了破旧狭窄的楼道, 打开了房门，下一秒, 画面便被切换到了整个屋子的拍摄画面。 整个过程中, 林程和林沫沫的出镜时长不超过15秒。 公司电脑前, 看着林程‘父女’两一闪而过的镜头, 王希傻眼了：“就这样？也太短了吧。” 为了看第一期的预告上线, 大周末的她整整等了一个小时，结果就看了林程和林沫沫十几秒。 虽然猜到了，按照直播的人气，林程他们这一组在后期节目中出镜率可能会比其他几组低，可王希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低。 “播程哥他们的时间，还没有后面播房间的时间长。”王希小声吐槽道。 她身旁的周奇也皱起了眉, 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道：“怎么感觉这个房间镜头不？” 听周奇这么一说，陈宇和王希盯着视频仔细看了一眼, 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房间画面, 明明是程哥他们打扫过后的！”王希指着屏幕惊呼。 她还记得, 当时林程他们打开门的时候, 屋里的情况完全就是脏乱差, 之后‘父女’两人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屋子勉强收拾到能住人的状态。 “节目组这么故意拼接起来是几个意思？”王希皱起眉说道。 “很有可能是心虚。”周奇说道。 “啥意思？” “之前五组家庭分别在不同的直播间直播，没有对比也显不出太大的差距，现在要放在一起播出了，我估计节目组是担心对比之下，被观众发现程哥他们的条件太差了，所以才故意这么剪辑的，让观众觉得他们给程哥准备的房子还行。。” 毕竟之前网上还闹出了一波#节目组给林程父女准备的房子是危房、条件差得过分#的热议，虽然相关言论很快被节目组压了下去。 听到周奇的分析，王希大呼：“wc，节目组也太不要脸了吧！” “估计下周正片播出来的时候，也会这么剪。” 听到周奇这话，不仅王希，就连陈宇也深深皱起了眉。 此时，预告内容早已经从林程他们组切换到了代班爸爸段北的一组。 相比起林程他们那一组的‘精简意赅’，段北这一组的内容就显得精彩得多了：单是段北和‘女儿’初次见面的内容就播了足足半分钟，之后又是段北教‘女儿’认房间号、段北带着女儿进屋、段北收拾屋子……就连段北整理了一下窗帘的镜头都没有放过。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王希摇着头叹气道。内心深深体会到了公司对待力捧新人和过气艺人的差距。 …… 节目的预告总时长只有18分钟。 时间不多，播完五组家庭进家的镜头之后，后面的预告片段则采取了穿插混播的方式播出。 白宇霖一组在其中的出镜率大概占了30%。 白宇霖哄女儿睡觉、白宇霖给女儿梳头、女儿哭了白宇霖轻声安慰的画面一播出，评论区里立马涌出了一片【啊啊啊，好有爱！】、【这一组太可爱了！】、【萌死我了！】的评论。 演员高元恺一家的预告镜头主要放在了高爸爸做家务、修电器、做菜上面，底下的评论也几乎清一色地在夸爸爸厉害。 代班爸爸段北一组没有特别突出的画面，但是评论区里也全是一波刷【段北好帅】的。 至于霸总家的熊孩子，之前不尊重人、耍无赖砸东西、浪费食物的表现在直播间里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到了预告里，经过节目组一番剪辑过后，倒是少了许多讨人厌的部分，反而是熊孩子的‘壕言壮语’让众人觉得超级搞笑。 屏幕里终于出现了林程、林沫沫这一组的镜头。 只是与陈宇他们之前预想的不同，预告里并没有播出林程‘父女’互动或是一起收拾屋子的画面，而是将林沫沫的几个短镜头剪辑在了一块。 林沫沫找隔壁邻居要热水、林沫沫和一楼张老太太讨要废品、林沫沫和废品站老板讨价还价、在夜晚的小吃街上，林沫沫追着老板推销液化气…… 【这一组的女儿感觉好聪明啊。】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讨价还价了。】 【感觉很精明的样子。】 有观众发出评论。 但是很快就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虽然但是，林沫沫的行为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终于有人说出我想说的了，我也感觉怪怪的。】 【找邻居要热水、要瓶子，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感觉这样占便宜不太好吧。】 【还有，缠着人家订液化气也是……】 【这让我想到了那些电话推销的，太让人反感了。】 【会不会是剧本？感觉一个小孩不可能做到这些吧。】 【剧本 1】 【不过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人设。】 【太精明了，没有了孩子的天真可爱。】 【就是，哪怕是像郑鹏鹏那样调皮也好过这样吧。】 …… 此时，看着评论的陈宇三人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看到这里，还有观众的反应，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来，林程一组分明就是被节目组恶意剪辑了。 “节目组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就算是为了节目效果，也不能这么乱剪辑吧！完全就是扭曲事实。” “还有这些观众也是，对一个孩子有必要这么苛刻吗？” 听着两人的吐槽，陈宇黑着脸没说话。 此时，评论区里也出现了支持林程和林沫沫的声音。 【这剪辑也是服了，没看过直播的朋友建议你们慎重发言。】 【说实话，直播我全程看了，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这预告完全就是节目组断章取义。】 【真正在直播的时候，林沫沫的表现还挺合情合理……】 虽然进入林程直播间全程观看他们这一期节目的观众人数不多，知道真实情况的人也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知道真相的，何况林程在林沫沫发烧那天晚上还上了半个小时的热搜。 原本这些支持林程和林沫沫的评论数量并不多，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吐槽的评论中。 但不知何时，支持他们的声音开始变多了，竟然硬生生将节奏拉了回来。 这其中，时不时还夹杂着几条很违和的教条式评价。 【精打细算什么时候还成错误了？你们过过苦日子吗？知道十四年抗战怎么过来的吗？没吃过苦有什么资格说反感？】 —— 见评论区的走向渐渐变得正面，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公司出手带节奏了？”王希下意识地问道。 却被陈宇白了一眼，反问：“你觉得公司会这么做？” 王希：“……”差点忘了，公司本来的目的就是牺牲林程，为段北铺路，怎么可能那么‘好’。 “那是程哥自己买水军了？”王希又问：林程过气这么多年了，根本没有粉丝基础，遇到这种情况，除非买水军，否则根本不可能让评论反转。 陈宇没说话，眼里闪过狐疑：刚才那一拨评论反转确实像是‘资本运作’的力量，可他认识的林程似乎不是个会买水军的人。 这一点，陈宇的确没有猜错。 公寓里，林程也同样看到了这一段预告片以及观众的评论。 林程原本打算直接举报，让这一段‘有问题’的预告片下架。 可不等他行动，评论的节奏就已经发生了直接反转。 林程收起了手机。 本来，之前对于被黑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太在乎，可是这一次，回忆起那些评论，林程的内心深处竟然隐隐生出了一丝愤怒与火气。 —— 这边，小插曲被化解，陈宇三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的愤怒却丝毫未减。 “不能找公司去说说吗？要是后面节目组还这么乱剪，程哥他们不知道要招多少黑。”王希说道。 陈宇点点头。 只是…… “找公司没用。”陈宇沉声道。说不定这一次的剪辑，节目组就是征求了公司的意思才这么做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不争取不维权吧。” “我想想。” 陈宇将公司的通讯录翻了一遍，最后也只找到了孙衍洲的电话。 作为林程的上一任经纪人，这几年孙衍洲还挺关照林程的，如今又混成了公司的领导层。 陈宇想来想去，能帮林程的大概也只有这一个人了。 电话很快接通。 陈宇将事情原委同对方说了一遍。 “节目组这完全就是恶意剪辑，孙哥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请公司去和节目组那边对接一下。”陈宇请求道。 电话那头的孙衍洲却显得很淡定。 “刚刚节目预告我也看过了，节目组在剪辑方面确实有些问题，不过我想也不完全是恶意的。” 顿了顿，孙衍洲又道：“公司和节目组合作，送艺人去参加节目的目的本来就是一致的，无非是希望节目能够创收视率、艺人能火起来。” “说实话，林程这些年事业一直起不来，不温不火，即使参加了一档节目也不一定能够溅起水花，节目组这么剪辑，我想可能也是考虑到了林程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一点冲突性的、能激起话题性的东西出来，很难马上让观众对他产生印象。” “毕竟黑红也是红。” “当然，你说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建议再观察观察，现在节目录制效果还没出来，马上和节目组对上，吃亏的是林程。” 孙衍洲的劝说诚恳自然，让陈宇下意识地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 “行，那我听哥的，再看看吧。” “可以让林程和女儿在节目里多一些互动。”孙衍洲提醒道。 “好的，谢谢孙哥。” ——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宇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来电提示上面【林程】两个字，陈宇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程居然会打电话给他，而且还是大清早的时间？！ 陈宇接通了电话。 “程哥？” “节目录制是今天下午出发？”林程问道。 林程突然对工作这么关心让陈宇感动之余倍感意外。 “是的，和节目组约的时间，大概下午7点半左右出发。”陈宇看了眼本子，说道。 因为节目录制时间比较紧，所以这一次，爸爸和孩子需要提前一晚上到达拍摄的‘新家’。 林程应了一声。 就在陈宇以为林程会直接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听林程似乎停顿了片刻，又问：“林沫沫接来了？” 陈宇一愣：“还没，我准备安排周奇他们下去去接的。” 说完，没听到林程的回应，陈宇心里有些不确定，又问：“那要不我现在就让周奇他们去接人？” “可以。” “行，那我就让他们去了。” 陈宇虽然不解林程为什么会突然问道林沫沫，不过，早一些晚一些去接人，对他们来说倒也无所谓。 —— 下午，看到林程来到公司，陈宇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从来都是说好了时间，准时准点来公司、或者到通告现场的林程，今天居然会提前到公司！ “程哥？这么早？”陈宇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程，询问道。 林程没有回答陈宇的问题，而是看了对方一眼，问：“林沫沫接到了？” 陈宇一愣，点点头。 “已经接过来了，在那边小会议室”，陈宇指了指他们的临时会议室的方向，又道“我们又准备了一些录制节目中的注意事项，让她看一下。” 比如，在节目里一定不要提及之前的生活情况，一些行为不要做等等。 “没那个必要。”林程说道。女孩在录制节目过程中的表现林程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而且很努力，努力到让人不忍心指责。 说完，林程径直走向了小会议室。 林程推开门，此时，林沫沫正安静地坐在小会议室角落的沙发上，手里抱着陈宇给的那叠‘注意事项’。 女孩垂着头，额头前的碎发挡住了一部分脸，但林程依旧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第20章 到‘新’家喽 “怎么了？”察觉到林沫沫似乎不太高兴, 林程开口问道。 听到林程的声音，林沫沫猛地抬起头来。 看到林程的一瞬，林沫沫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前一秒的低落仿佛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反正看到面前这个人, 林沫沫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开心。 而林程则注意到了林沫沫额头上的一块淤青。 虽然这块淤青被林沫沫落下的碎发挡了大半, 但由于淤青面积太大，在林沫沫白皙的额头上格外显眼, 想不注意到都难。 “额头上怎么回事？”林程目光微动，指着那片淤青, 问林沫沫。 被林程这么一问, 林沫沫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额头。 “唔, 没什么。”林沫沫习惯性地摇头说道。 顿了顿, 见林程目光严肃, 林沫沫这才又说：“就是我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林程没去过林沫沫和张翠芳的住处，并不知道她们家里，别说正儿八经的床，甚至就连足够给人造成伤害的家具、电器都没有。 听到林沫沫这么说，林程心想小孩子突然换了居住环境、又还回去，不适应有个磕磕碰碰倒也在情理之中。 林程不再多问, 不过，心里却急着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给这小孩买点药膏擦擦。 这时，林程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几块糖递给林沫沫。 他出门到公司的路上正好路过一家街边的糖果店, 突然想到了林沫沫, 于是就随便停下来买了几块。 看到林程递过来的糖果, 林沫沫先是一愣, 随即满脸惊喜地看向了林程。 “这是给我的？”林沫沫不确定地问道, 不太敢去接对方手里的糖。 “嗯，给你的，拿着吧。” “谢谢。” 林沫沫从林程手里接过糖果，仔细端详了起来。 一共是五块糖，一块大约有她的手掌心那么大，每一块糖都做得非常精致。 一块是一个公主裙的小女孩，一块是穿西装的男人，一块是一只小猫，一块是一个蝴蝶结，还有一块…… 见林沫沫看着手里的糖果突然撅起了嘴，林程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林沫沫摇头，将手里的两块糖抵到了林程面前，又道：“这两块重复了。” 林程：“……” 他随便拿的，确实没注意到拿了两块一样的蝴蝶结形状的糖。 “味道都一样。”林程隐去一丝抱歉，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林沫沫点点头。 只是，看着那块多出来的‘蝴蝶结’，女孩脸上依旧是满满的纠结。 余光关注着林沫沫的表情变化，林程嘴角微抽：不知道林沫沫这个强迫症的性子是哪儿来的。 不过他似乎也是？ “多余的可以吃掉。”林程提示道。 林程的建议林沫沫觉得有道理。 “爸爸要吃吗？” “你自己吃吧。” “好。” 林沫沫拆开糖纸，将里面的蝴蝶结放进嘴里，草莓味的香甜味道瞬间占据了整个口腔。 ——超甜！ 不知道是不是林沫沫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块糖比她之前吃过的所有糖都甜。 “在看什么？”林程视线落到林沫沫手里那叠资料上，想起了进来前陈宇对自己说的话。 不等林沫沫回答，林程直接从她手里取过了那叠资料。 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几页的注意事项。 “我还没看完。” 林程皱了下眉，将这本注意事项扔到了一边，又对林沫沫道：“不用看了。” “可是，我怕录节目的时候我会做错。”林沫沫越说越小声。 看了王希姐姐给她的这本注意事项，她才发觉，上个星期录制节目的时候她做了很多事情都是不对的。 比如她不应该在节目中捡瓶子，这样会让观众对她之前的真实生活产生怀疑。 比如她不应该把家里打扫的那么干净，要显得笨手笨脚一点才会让人觉得可爱。 再比如她不应该那么紧张钱，这样会让人不喜欢…… “你做得没有错，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 “观众会不会不喜欢我？”林沫沫紧张地问道。 然后因为她，进而也不喜欢林程，在网上骂林程。 听到这话，林程本想说‘无所谓’，不过，迎上女孩紧张的目光，转而语气肯定地回答了一句：“不会。” “那就好。”林沫沫放松地笑了。 本能地信任林程所说的话。 …… 会议室门口，看着里面‘父女’两人的友好相处画面，陈宇和王希、周奇三人一脸惊讶。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程哥刚才有一点温柔？”王希嘀咕道。 周奇也附和道：“而且程哥居然知道给小孩买吃的了！” “不可思议，感觉两个人相处的还不错？” “我也觉得，比之前自然了许多。” 听到两人的议论，一旁的陈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放在之前，林程不把人小孩吓哭就不错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宇总有种错觉：这个节目不应该叫‘和爸爸一起生活’，应该叫‘爸爸变形记’。 —— 下午，节目组的车来接林程和林沫沫。 路上，林沫沫还抱着那四块糖，仿佛拿着的不是糖而是什么宝贝一般，一会儿放进包里珍藏起来，一会儿又拿出来欣赏一遍，时不时还在笑嘻嘻地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看着女孩搞笑的举动，林程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暗暗觉得好笑。 “你最好在到达目的地前吃掉。”林程维持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嗯？”林沫沫疑惑地看向林程。 不等林程说明，林沫沫瞬间反应了过来：糖果也属于‘违规物品’，等到了节目录制的地点，肯定会被节目组没收。 林沫沫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几块糖面露纠结：她当然不希望这个被节目组的人收走，可是又舍不得吃。 好难…… 余光看见林沫沫两边眉毛都快纠结地皱成一团了，林程很努力地忍住了没笑。 “给我吧。”林程朝林沫沫摊开手说道，见女孩一脸疑惑，又道：“我帮你暂时保管。” “好。” 顿了顿，林沫沫又加了句：“谢谢。” “嗯。”林程应了一声，将糖揣进口袋。 …… 车子很快开到了两人上周抽签抽到了拍摄地点，上北路洗沙巷。 相比起上一期录制时的忐忑和紧张，这一次，对于接下来的录制，林沫沫心里更多的却是期待和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小开心。 车子在巷子口停稳，林沫沫跟在林程身后下了车。 走进颇有年代感的巷子里，此时，导演组的人已经等在了4号房子的前面。 “又见面了。”看到林程和林沫沫到来，导演一脸笑意地和二人打了招呼，又道：“我身后的房子就是爸爸和宝贝这一周即将要入住的地方，感觉怎么样？” “一般。”林程非常‘诚实’地说道。 导演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 这一次，人气明星白宇霖一家抽到的工作是大学声乐老师，住所是学校的单人教室公寓；演员高元恺抽到了五金店老板的职业，就住在五金店楼上；段北抽到了电话客服，有公司安排的住处；至于富豪爸爸一家，或许是节目组发觉了熊孩子‘壕言壕语’的亮点，直接给爸爸安排了企业高管的职业，并且住进了市中心的豪华大平层公寓。 和上面四家相比，林程这一组说是‘一般’都保守了。 “那沫沫觉得呢？这里和上星期住的地方相比起来怎么样？”导演将目标换成了林沫沫，提问道。 问题，林沫沫很认真地将眼前的房子打量了一遍，很中肯地表示：“好了一点。” 也没有从林沫沫的口中听到理想的回答，导演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导演指了指自己手边的储物箱，问林沫沫：“这个箱子宝贝还记得吗？” “记得。”林沫沫点头。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宝贝也知道了吧？” “要收我们的东西了。” “对，这一次宝贝还带了玩具吗？” “没。” 说完，林沫沫主动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让现场的工作人员检查。 林程也在林沫沫身后，将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交给了节目组的人，并且脱去外套让对方检查。 “这个也要暂时没收。”工作人员指着林程口袋里的几块糖说道。 “我低血糖。”林程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话一出，工作人员的嘴角抽了抽：林程这样的哪里像是有低血糖的样子？！而且上期怎么没见他低血糖了？ 工作人员在内心疯狂吐槽。 只是，看着林程面不改色的瞎扯，几人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放过了这几块小小的‘违规物’。 “都已经检查完了，那我们就进入下一个阶段吧。” 导演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两个信封，依次递给了林程。 “你们即将入住的房间是2楼的1号房，信封里一共两把钥匙，一把是房间钥匙，一把是外面铁门的钥匙，请妥善保管，另外，信封内还有一份房东提供的房屋使用说明及注意事项，在入住前请仔细阅读。” 顿了顿，导演又指着另一个信封道：“另外这个信封里包括了采购包子材料所需的进货款以及生活费，一共是800元，爸爸和宝贝可以自行安排。” “最后，这个的三轮车也是你们的。”导演又指着停在旁边巷道里的三轮车对父女二人说道。 顺着导演手指的方向，父女二人看向了那辆他们未来一星期的营生工具兼交通工具。 ——这是辆人力三轮车，前面是脚踏的自行车，后面则焊接了一个车斗，整个车体看上去已经锈蚀，但应该勉强还能用。 后面的车斗里装了一个小小的操作台，用来放东西。 操作台旁边挤着两个烧煤的炉子，在角落里还堆了一些烧完或者烧了一半的蜂窝煤和十来个大蒸笼。 最后留下了一块很小的可以站人活动的地方。 另外，在车斗的后面还挂了一张‘临时摊点许可证’的牌子，上面写了他们的摆摊范围在洗沙桥头白线区域内，可以摆摊的时间一共有两段，早上4点到10点，晚上的19点到23点。 “这个月的摊位费已经提前缴纳了，这辆三轮车你们可以自由使用，但在过程中，如果出现修车、罚款或者其他计划之外的费用，需要由你们自行承担。”导演强调道。 林程颔首，表示明白。 “另外，爸爸和宝贝还有什么问题吗？”导演又问。 “没有。” 林沫沫也跟着林程的话摇了摇头。 导演点点头，又朝着两人笑笑：“那么爸爸和宝贝这一周就请加油吧。” 导演说完，节目也正式开始录制。 —— 此时，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里也开始热闹起来。 【来了来了！】 【终于等到了！】 …… 经过上一周的直播还有这周末的节目预告，《和爸爸一起生活》这个节目已经吸引了大批的人气。 白宇霖的直播间里，还没有开播在线人数就已经超过了100万，其他几个爸爸直播间里的人气也涨了不少，尤其是段北的直播间，人气直逼白宇霖。 林程直播间里的人气虽然依旧没法也前几个人比，但是也涨到了134533人。 这里面，有不少人是上周看了林程和林沫沫直播的观众，因此并未受到节目组预告片的影响，此时对于这对父女俩更多的是支持的态度。 当然，也有一些因为那段预告片特意来看热闹的： 【我就看看，看看就走。】 【围观。】 【不小心点进来了，那就看看再走吧。】 …… 弹幕外，王希坐在电脑前，皱起了眉，抱怨道：“这些观众也太过分了吧，围观什么！” 旁边的周奇却显得淡定得多。 “好歹也算是流量。”周奇看了一眼右上角的直播间在线人数，说道。 通过上一周的观察，他其实有种预感：这些围观的观众看过真正的直播后，说不定会被林程还有林沫沫圈粉。 —— 这边，林程和林沫沫看不到弹幕上的内容，因此，也并未受到影响。 林沫沫跟在林程身后进了房子。 因为是自建房，这个房子和他们上个星期住的那种老式居民楼有一些不一样。 房子不大、一共四层楼，每层楼只有四套房子。 林程和林沫沫走上了二楼，楼梯口的第一间就是他们的房子。 林程将房门打开，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地，直接将钥匙和装着钱的信封递给了林沫沫。 随着房门打开，屋里的景象也落入了父女二人的眼里。 只有五十几平的房子很小，最面前的就是客厅，客厅正对着的方向有半间厨房，另外左手边还有两道门，应该分别是卧室和卫生间。 屋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让本来就不大的房子显得有些拥挤。 另外，房里还有冰箱、电扇、电饭锅之类的小家电，这些电器看上去有些陈旧。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此时的林沫沫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家的资产了。 而林程也将整个屋子打量了一遍——房子看着也十分破旧，但比上周的好了一些，至少能住人了，而且基本设施还算齐全。 “进去吧。” “嗯。” 父女两人走进屋子。 有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两人走进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遍这个房子是否会漏水。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漏水了吧。”林沫沫盯着屋顶看了一圈，说道。 “不一定。” 说完，林程又指了指屋子的几个角落。 虽然，整个屋子的房顶还有墙壁上并没有明显的背水浸湿遗留下来的痕迹，但是在房间几个角落上还是有墙皮脱落、发霉的情况。 下雨时，这几个地方应该会出现渗水的情况。 “那……我们可不可以找人来修补一下？”考虑了许久，林沫沫开口询问道。 相比起去医院打一针就花掉一百多块钱，林沫沫觉得还是补房子划算一点。 林程点点头：“可以。” 屋子漏水的面积不大，但是严重程度不下雨很难判断，补一下以往万一也好。 “我晚点会去看看哪里有补漏水的。”林程说道。 这时，林沫沫扬声道：“外面就有。” 听到这话，林程面露狐疑：“外面？” 哪个外面，他怎么没看到？ “就在外面巷子那里。”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林程走下楼，来到了小楼外的小巷子旁边。 “就是这里，”林沫沫指着面前一面墙对林程说道：“你看，上面什么都有！” 林程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墙上，此时，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广告。 [开锁换锁]、[专业疏通下水道]、[房屋补漏]、[煤气换装]、[神医神药，专业治疗XX病]、[专业打官司]、[职业讨债]…… 果然就如同林沫沫说的，什么都有。 “这里！这里有补漏的！”林沫沫指着其中一张小纸条，激动地说道。 林程原本还在怀疑这些小广告的真伪性，不过见林沫沫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其中一个电话。 第21章 小公仔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你哪位？” “请问是房屋补漏的？”林程问道。 “是是，我是补漏的，你哪里要补漏？”对方问道。 “屋内，房顶和墙角。” “没问题, 可以补。” “价格怎么算？”林程问道。 “这得看你是包干还是按平米算。” “按平米算是多少？” “按平米的话, 面积大就45一平, 面积不大50一平。” “面积不大。” “那就50一平，今天下午开个张, 给你按48算。” 听到对方的话，林程刚要说‘可以’, 就被林沫沫给拉住了。 “我考虑一下, 稍后给你电话。” 挂断电话, 林程低头看向了林沫沫, 问：“怎么了？” “爸爸, 你看，这里还有几个也是补漏的。”林沫沫指着墙上另外几张小广告，仰头对林程说：“再打几个吧。” 用奶奶的话说，货比三家才不吃亏。 闻言，林程看向林沫沫，原本他想告诉林沫沫以节目组的秉性, 这个工作手机上预存的话费应该打不了几通电话。 不过，看着林沫沫一副较真的模样，林程还是又在墙上找了两个电话拨过去。 另外两家的报价也和第一家差不多。 最后, 林程选了其中报价最低的一家：40块钱一平米, 不满一平米的部分按一平米算。 一旁听到林程同电话那头的人的通话, 林沫沫半张着嘴, 一副干着急的模样。 ——还价！你忘记还价了！ 可惜, 不等林沫沫提醒林程要讨价还价，林程已经同对方说出这边的地址。 “上北路，洗沙巷4号，现在就可以过来。” 挂断电话，林程叫了林沫沫一声。 “走吧，补漏的师傅一会儿就会过来。” “哦。”林沫沫跟着林程进了家，脑袋瓜里还在为40块钱一平的价格纠结。 —— 回到房间里，林沫沫坐在小板凳上，一脸‘严峻’的模样，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看上去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直到林程叫了林沫沫一声。 “啊？”林沫沫抬头看向林程。 “去把药膏擦了。”林程将一直去淤青的药膏递给林沫沫，这是来这里的路上在药店买的。 “唔，好。”林沫沫接过药膏，走到洗手池前对着镜子一番捣鼓。 洗手池的台子有些高，林沫沫需要垫着脚，努力把头往上抬才能勉强照到镜子。 此时，女孩伸长了脖子，在镜子前一跳一跳的，一手扒着额头前的碎发，一手还要抹药。模样看上去有些搞笑。 一阵汗颜过后，林程终于看不下去，从林沫沫手里接过了药膏。 “行了，我来吧。” 让林沫沫在自己面前站好，林程挖出了一坨药膏抹在了林沫沫额头上那块淤青的地方。 药膏有点凉凉的，还带着好闻的香气。 林沫沫不自觉地咧嘴笑了。 只不过林程的药膏好像抹得有点厚。 等林程说了“好了”，林沫沫跑到镜子前去看时，就见自己的额头上被涂了厚厚的一层药膏，整个额头看上去油光锃亮的。 林沫沫有些不满意地撅了噘嘴，不过却没有抬手去蹭掉。 —— 剩下的时间，林程则将屋里几个疑似有漏水的地方的家具挪开，空出了师傅待会儿操作的地方。 林程的工作做到一半时，林沫沫突然一脸兴奋地跑到了他身旁，手里还抱着之前导演组给的那本入住说明。 “爸爸、爸爸，你看这个。” 林沫沫将入住说明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地中一条递到林程面前，又道：“这上面说入住期间，如果房屋窗户敲门水电燃气家电等出现破损需要修复的，可由住户和房东协商分摊。” “分摊是不是就是房东可以帮我们付一半钱的意思？”林沫沫有些激动地问。 林程刚想告诉她，‘分摊’不一定是一方一半，就见林沫沫又将那份入住说明翻到了最后面，对他说：“这里！这里有房东的电话！” 说完，想到什么，林沫沫突然捂住了嘴。 ——她刚想起来，之前在公司的时候，陈宇他们告诉她在节目里不要表现得太抠门，也不要总是把钱挂在嘴边，这样会让人讨厌。 可惜，话已经说出来了，林沫沫想收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修补他们这间房里的漏点其实用不了多少钱，不过，看着林沫沫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郑重其事，现在又莫名的一脸懊悔的模样，林程决定满足这小孩的心愿。 林程拨通了入住说明上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八万。” “碰！” “等等！我胡。” “谁啊？”女人问道。 “201的住户。”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房东太太一愣：她记得201是被一个节目组的人租了吧。 想到这个住户说不定是个大明星，房东太太的语气放缓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201这间房有几个漏水点，我找了师傅过来补漏……”在电话里，林程向房东太太说明了打电话的目的。 听到林程就是补几个小漏水就要找自己过去协商分摊，房东太太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勉强同意、赶到了租住房这边。 …… 补漏师傅上门后不久，房东太太也到了，不耐烦地敲了敲林程他们的房门。 “在吗？要整哪里赶紧说。” 听到门外凶巴巴地声音，林沫沫准备开门的手一哆嗦。 这时，林程走到她身后打来了门。 来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应该就是这栋房子的房东。 “你好。”林程对对方说道。 “你、你好哈。” 看到林程和林沫沫的一瞬，房东太太微微一愣，目光一亮。 ——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好，比电视上好多明星都耐看，还有旁边这个小不点也是可可爱爱，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 房东太太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风雨转晴’，朝着两人露出了一抹笑。 “你之前在电话里说这屋子哪儿要补漏来着？”房东太太问道。 “墙角和屋顶几个漏水点大的地方。” 在房东太太到来之前，林程二人已经和补漏师父确定了漏水范围和面积。 虽然几个渗漏点情况比较严重，但好在漏水面积并不大，加起来还不到2平米。 房东太太听完林程的说明，点点头，随即大方地摆了摆手，道：“嗐，我说是多严重呢，就这么几十块钱的事，就不用你们掏钱了，我来付就行。” 看着房东太太面对林程父女时180度的态度大转变，直播间里不少观众乐了： 【哈哈，我赌一包辣条，这位包租婆阿姨肯定是个颜控！】 【 1】 【房东太太看到林程和沫沫的时候，表情变化简直不要太真实。】 【换我估计也是这样的，哈哈哈。】 …… 看着弹幕区的评论，公司电脑前的陈宇三人深为感动。 “终于有人注意到我程哥的颜值了！”王希有些激动地说道。 一旁两个男人点点头。 林程的颜值一直都很在线，虽然是歌手出身，但颜值一点都不输于那些所谓的顶流。 虽然节目组一直在吹捧白宇霖和段北二人的颜值，甚至直接给白宇霖父女打上了‘高颜值父女组合’的标签，但从实际来说，林程这一组才应该是五组家庭中颜值最高的。 —— 这边，房东太太同林程父女两人说完，又朝补漏师傅走了过去，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通猛如虎的杀价。 在这边父女二人同款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房东太太直接将补漏价格讲到了21块5一平的成本价。 林程：“……”第一次，没经验。 林沫沫：“……”她还要努力。 几个漏水点很快被补好，虽然房东太太极力表示这部分钱由她来付，但林程还是坚持支付了一半的费用。 房东太太又一脸笑意地同父女二人交代了几句房子的情况以及周围的交通出行情况。 这时，林沫沫站在一旁，拉了拉林程的袖子。 “怎么了？”林程低头询问。 “这个。”林沫沫将自己的本子递给林程，上面是她知道要卖包子之后，提前做的‘攻略’。 林程的视线从本子上快速扫过：上面记录了每一种包子需要的馅料、调配比例，还很形象地画了几个包包子的方法流程图。 这些是林沫沫周末的时候从奶奶还有楼上楼下的奶奶、大婶们那里问到的，她还专门到经常买包子的那家包子铺对面去蹲了半天，悄悄学习老板包包子的手法。 “我们可以问问这些东西在哪里买最便宜。”林沫沫小声道。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明白了她的意思。 “再向您打听点事。”林程对房东太太说道。 “客气什么，要问什么尽管问。” “我们需要买些做包子的材料，想找到附近哪里比较经济实惠的地方。” 听到林程这话，房东太太脸上立马露出了笑：“这你们可问对人了。” “猪肉不用走远，咱们巷口那家就不错，价格便宜、肉也新鲜，你去买的时候就说我推荐的，让老板给你便宜点。” “蔬菜、大葱在洗沙新街的菜场去买。” “还有花生、白糖这些干货，从这里坐386路，到西林市场，那里应该能买全，另外还有面粉，你要是不嫌远，就去东市那边的食材市场去买，那里最便宜。” 房东太太不愧是‘行家’，几句话，便问父女二人规划出了最经济实惠的采购方案。 林程将房东太太说的几个地方记下。 林沫沫担心记不住，干脆用笔记在了本子上。 …… 晚上。 ‘父女’二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依旧全程无交流。 只是，这样的画面却并不让人觉得不对。 林程先是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之后又下楼将停在外面的三轮车检查了一遍，给车轮打了气、给链条上了油。 等林程做完这些回到房间里时，林沫沫还坐在小桌前，咬着笔头、抱着她那个本子，眉头紧锁地计算着。 他们这一周要完成的任务是800块钱，节目组给他们的进货款和生活费加起来刚好也是800块钱，如果他们不吃不喝，好像刚好可以完成任务？ 林沫沫分神地想到。 只是，偷偷看了林程一眼，林沫沫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总不能把爸爸给饿死吧。 林沫沫默默摇摇头。 一旁的林程看到林沫沫的小动作，嘴角微抽：这小孩看着他满目关心又忧愁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这边，林沫沫收回了视线，继续埋头考虑自家的生计问题。 按照上一周的经验，如果不出现意外状况，他们的生活吃饭开支是318块。 不过这一周，他们家有了交通工具，早餐、午餐和晚餐都可以吃自家的包子，交通费和伙食费都可以省下来，至少可以减掉200块，这么一来，他们只需要留下118块作为生活费，剩下的钱可以全部用于进货，又可以多卖很多包子了。 看着自己算出来的开支计划，林沫沫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同时，对于他们这一次抽到的【家庭背景】也越发满意。 旁边，看着林沫沫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点头，林程竟然神奇地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见女孩一副高兴又满足的模样，林程决定不告诉对方他们这一次又是最差的这个真相。 “算好了？”见林沫沫收了笔，林程挑眉问道。 “嗯嗯，算好了。” 林沫沫走过去，管家婆似地将钱分成了几摞，又将其中一摞给了林程，介绍道：“这是我们进货的钱，这是生活费，还有这里有37块钱，是给爸爸的零花钱，你如果渴了或者不想吃包子，可以买其他的吃，也可以买其他东西。” 看着林沫沫一脸认真的模样，林程觉得有些搞笑，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感动。 本想说‘不用’，不过，在林沫沫的坚持下，林程还是收下了给他的那笔零花钱。 —— 第二天一早，林程将林沫沫留在了家里，自己出门去最远的目的地采购面粉和烧火用的能源。 三轮车上留下的那堆蜂窝煤多半是烧过了，剩下一些烧了一半的也基本没法再用，需要重新再买。 只是，林程并未去煤炭市场买蜂窝煤，而是直接将蜂窝煤换成了煤气罐，又花了些钱，将之前的炉子改成了烧煤气的炉子。 【哇，爸爸还蛮厉害的嘛！】 【动手能力好强。】 直播间里，看着林程用从五金市场买来的配件，照着手机上的教程自己动手将蜂窝煤炉改成了煤气炉，不少人发出了惊叹。 【不过为什么要把炉子改成烧液化气的？】 【为了更方便吧。】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多花很多钱了吗？】 【不一定。】有人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我小时候家里老房子就是烧煤的，之后改成了烧燃气，反而经济实惠了好多。】 【原来如此。】 …… 众人都在猜测林程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节省成本。 可事实上，林程并未去计算这方面的成本问题，他更多的是考虑安全性。 以家里那小孩的性格，他如果去卖包子，对方一定会跟着。 三轮车后车斗上的空间有限，唯一能够站人活动的地方又离两个火炉太紧，稍有不注意可能就会被火炉外壁烫到。 相比之下，反而使用小型罐装气更加安全些。 林程自己并未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为林沫沫考虑了。 从液化气罐站拉了两罐气离开，林程又去东区市场买了面粉。 —— 此时，待在家里的林沫沫满心的担忧，生怕林程去采购不知道讲价会让人给忽悠了。 殊不知，林程到了食材市场之后，直接开启了‘商人模式’，几句交谈，便顺利从老板那儿拿到了最低发货价。 拎着两大包面粉，以及其他一些老板赠送的改良剂、酵母样品，林程走出了食材市场。 路过市场大门时，林程被两个身穿广告衫的年轻人叫住。 “先生你好，我们正在做一个爱心倡议活动，只要参与完成一张笑脸拍摄就可以免费获得一个玩具公仔，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一下？”年轻的女生问道。 不远处的公益展板前，已经有不少人在参与活动进行拍照了。 林程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抱歉，没有。” 林程准备离开，却在路过那堆玩具公仔时停下了脚步。 “送的就是这些？”林程停下来问工作人员。 “对，这里面的可以任选。” “要怎么拍？” “很简单的，只要站在我们的爱心公益牌前比出爱心的手势拍一张照片就可以了。”工作人员解释道。 林程被工作人员带到公益牌旁的排队去，还没有想通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 之前，拍摄节目先导片时，听到林沫沫说她奶奶为了给她领免费的台灯在商场拍了一整晚的队，那时林程心里的想法还是：这样获得一盏台灯的方式并不值得。 而林程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也会脑子一热，干出这种‘蠢’事。 排到林程。 林程走到公益牌前比出了指定的爱心手势。 “可以稍微笑一下吗？”拍摄的工作人员提醒道。 闻言，林程稍稍弯了弯嘴角。 旁边立刻传来几声“好帅”的声音。 直到林程随手领了个玩具公仔离开，后方的几个工作人员中才有人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人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你看帅哥都眼熟。”一旁的同事打趣道。 “不是，我真在哪儿见过……”女生嘀咕道，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个明星，和段北参加的同一个综艺，他叫什么来着……” 她是冲着段北去看节目预告片的，过程中，林程的身影的确出现了那么几秒。只是因为林程没什么知名度，预告片里的镜头也不多，所以她没什么印象。 “什么综艺？我也去看看。” …… 几人的对话林程并不知道。 将面粉放上车斗后，林程便直接骑着三轮车返回了他们的住处。 还没进巷子，林程远远就看到了林沫沫的身影。 此时，林沫沫正两手托腮，蹲在巷子口的马路牙子边上，眼睛时不时地朝车开过的方向看一眼。 不等林程叫她，林沫沫已经先一步看到了林程。 看到林程回来的一瞬，林沫沫眼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从地上站起来，先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又朝着他这边小跑了两步。 看着朝自己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女孩，林程心里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从未考虑过成家这个问题的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有个自己的孩子感觉好像也不错’的想法。 “不在家里，在这里蹲着干什么？”林程问道。 “等你。”林沫沫说完，一脸期待地绕到了三轮车旁边，好奇地扒在车斗边上想看看林程都采购了些什么。 这时，林沫沫看到了挂在车斗角上的一个‘沙包’似的东西。 不等林沫沫研究，林程便直接将那东西取下来，递给了林沫沫。 “这个是？”好像是个公仔玩具。 “市场门口发的，看见就给你领了一个。”林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并不想提自己照相的事。 “真的？！”林沫沫脸上露出惊喜。 接过公仔仔细看了一番。 这是个土黄色香肠嘴的毛毛虫，长得丑丑的，前面还印了一个【绿芽基金，让爱传递】的宣传词。 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林沫沫对它的喜欢。 “谢谢爸爸。”林沫沫抱着公仔，笑嘻嘻地对林程说道。 “回去再看。” “好。” …… 因为第一天的采购时间紧张，中午，两人直接在外面吃了午饭， 下午，林程准备出门采购其他材料。 出门前，回头看见林沫沫乖巧地坐在板凳上，脸上却挂着可怜巴巴的表情，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林程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带上了林沫沫一块出。 第22章 采购 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先去了房东太太所说的西林市场。 因为去西林市场的一段必经之路在上午10点到下午17点之间禁制三车驶入, 所以两人只能选择公交车出行。 “我们也可以走过去。”林沫沫小声道。 刚刚林程在看站牌的时候，她数了一下，他们这里到西林市场只有5站。 二二得四，他们就可以省下4块钱了。 林沫沫脑袋瓜里的小算盘算计着。 结果林程一句话, 成功让林沫沫闭上了嘴。 “不带你去, 来回也可以省下4块钱。”林程瞥了一眼女孩, 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沫沫：“……” 看着林沫沫一脸吃瘪的样子，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 林程嘴角挂出了一抹笑。 386来了，父女二人上了车。 跟拍的摄像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二人身后也上了车。 摄像师衣着平常, 拍摄的摄影机也被伪装在了身旁的运动包里。 因此, 车上的其他乘客并未注意到这是在录节目。 不过看着这一对高颜值的父女上了车, 还是有不少人多看了他们几眼。 “那边那个是爸爸和女儿吧？”后排桌上一个女生小声和同行的女生说道。 “应该是, 长得好像, 而且那个爸爸好帅的。”左边的女生满眼小心心地说道。 “女儿也可爱”，另一个女生附和道，说罢，又向两个好友指了指林沫沫的方向，道：“你们看，小姑娘紧紧拽着爸爸外套衣角, 是不是怕摔倒啊，感觉好萌。” “是好萌。”左边的女生点点头——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看着小姑娘一手拉着车座后背扶手、一手拽着她爸, 一脸‘严肃’的模样, 再加上时不时看看她爸的动作, 怎么感觉像是女儿害怕爸爸摔了？ …… 女生并不知道, ‘崽崽带爸爸’这样的情况在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里已经让观众习以为常了。 显然，这三人并未认出林程和林沫沫。 —— 电脑前，看着直播画面，王希松了一口气。 “程哥他们应该没有被认出来吧？”说着，王希又嘿嘿一笑，道：“这么一想，曝光度低知名度低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嘛。” 王希回想起了今天上午白宇霖直播间的‘盛况’：白宇霖本身粉丝基数就不小，再加上节目直播以及预告片的播出，直接让他们父女两人又涨了一大波粉丝。 今天上午，白宇霖本来要到学校声乐教室进行教学，结果还没等开始上课，教室内外、走道里已经挤满了粉丝，声乐课直接成了演唱会。 夹杂这粉丝们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白宇霖根本没法正常上课。 两相比较，突然就体现出没名气的优势了。 听到王希的话，陈宇憋了对方一眼，摇头道：“不见得。” 这一期，除了林程抽中了【包子摊贩】之外，段北一组抽到的【电话客服接线员】应该算是仅次于林程他们的穷了。 不过段北人气高，单是从公司出来的5分钟里，就遇上了7组好心路人愿意让他们搭顺风车、8组夸小朋友可爱送给小朋友糖果饼干的、9组认‘老同学’要拉着他们一块去吃饭的、11组摆着路边摊5块钱甩卖名牌衣服、玩具和零食的…… 这一下子，段北一组交通费、伙食费、零食费……就连买衣服的钱都省了。 不仅如此，段北的工作是接线员，除了保底工资之外，按照接通电话的单数核算额外工资。 在节目组‘不小心’拍到了段北所在的客服公司名称以及接线工号后，他的电话直接被打爆了。 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超额完成了其他同事正常一天才能完成的工作量。 五组家庭里，大概也只有林沫沫打心眼里想着要靠卖包子发家致富、完成任务了吧。 —— 这边。 林沫沫还在认真地盘算着他们的包子要做多大，要卖多少钱。 听到汽车广播报站，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衣袖，提醒道：“爸爸，这站过了，下一站我们就要下车了。”她一直数着。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嘴角微抽：这小孩是有多不放心他？ “我知道。”林程有些郁闷地应了一声。 “站好了，别摔了。”林程提醒道。 “好。”说罢，林沫沫又道：“爸爸你也是，抓这边，这边不晃。” 林程：“……” —— 公交车到站，林程带着林沫沫下了车。 两人来到西林市场。 这是一个大型食材类的批发市场，整个市场非常大，单是进入市场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一片地方就排布了大大小小七八十家店铺，售卖的食材摆在店面、摊铺门口，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客人在市场里窜动、在店铺前驻步，商店送货的小哥抬着大箱小箱的货品来往于市场之间。 站在偌大的市场前，林沫沫面露迷茫——她本来还胸有成竹地准备了一页半纸的采购攻略，结果，现场的情况让她傻眼了。 林沫沫抓着林程衣角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注意到林沫沫的小动作，林程以为林沫沫是害怕走丢，便叮嘱了一句：“跟紧一些，别走丢了。” 林程带着林沫沫走入市场内。 只是，林程并未马上决定去哪一家采购，而是在市场一角观察了起来。 ——往市场外出货频繁的，应该是有某个餐馆、商超和公司长期供货渠道的，东西质量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质量稳定。 ——店铺不大、东西不多，老板却在不断操作着手机和电脑的，多半是走电商销售的多，质量应该一般。 ——店铺前围了一堆散客一斤两斤买东西的，如果价格正常，东西应该不错，如果零售价偏低，东西应该是上年的存活…… 一番观察之后，最终，林程带着林沫沫去了一家中等大小的店铺前。 这间铺子里的东西比较齐全，虽然不像一些店铺那样门口挤满了人，不过，时不时会有一些上门。老板娘和客人笑谈几句之后，也不多问，便会动作麻利地将对方需要的东西称重打包。看上去，应该都是回头客。 而从几个客人的采购量来看，小商户、小摊贩的可能性居多。 林程两人走到店前。 看到两个生面孔来到店前，并且不太像是经常来这边采购的样子，老板娘微微一愣。 不过，老板娘还是很快挂出了一抹职业的笑容，对林程招呼道：“帅哥来采购呢？店里面干货、调味料都有，你看看需要什么？” “干货、调味料都要。”林程说着，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林沫沫之前列的那张单子递给老板娘：“上面的，都要。” 对方接过条子快速看了一遍。 “这些我们店里都有，西沙放后面冻着，你要我待会儿去给你取就行。” “你们要多少？”老板娘询问，说着，看了眼条子上的数字，又问：“就条子上写的这些数？” “嗯。”林程颔首。这些是综合了林沫沫从奶奶、张奶奶、李奶奶……那里问到的数，以及林程在手机上查到的配比之后，两人大致核对出来的进货量。 “我看看啊……仓库里还有一些，应该够。” “什么价？”林程问道。 “放心，你要肯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这样吧，豆沙两块五一斤、白糖三块钱一斤……”老板娘报出了一串价格，又拿出计算器快速算了一遍：“照你要的量就是448.3，你给445就行。” 林程：“行价？” “可不是行价嘛，”老板娘说道：“怎么样，你看看，我的货都是保质保量的，要我马上给你装货。” 林程没有马上应下，而是又道：“再优惠点。” “我这都是成本价了，再优惠就得亏本……” 看着林程一脸沉着的模样，老板娘目光微动：“那你们说给多少吧。” 听老板娘这么说，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林沫沫壮着胆子说了一句：“223。” “多少？” “二百二十……就二百三十块，你不卖我们就走了。”说罢，林沫沫做出了一副要拉着林程离开的架势。 这是她昨天从房东太太那儿学的：对方昨天跟补漏的师傅讲价就是，一上去直接拦腰砍、从40直接杀到20。 看着林沫沫这模样，林程无奈之余，差点笑出来。 林程拎着林沫沫，将她重新拎回到了店铺前。 “白糖、花生、豆沙……这些的价格就按你之前说的算，干香菇、竹笋……价格在你报价的基础上打八折。”林程语序清晰地说道。 “这不行啊，香菇竹笋这些都不便宜，而且最近整个市场都涨价了，八折的价肯定不能给你。”老板娘一脸为难地说道，又道：“要不你们去别家看看吧。” “你家的香菇、干笋是嘉明的？”林程瞥了一眼装货的箱子，问道。 老板娘点点头：“是啊，嘉明可是大厂，质量有保证，其他家那些小厂便宜是便宜，里面全是石渣子。” “嘉明的是可以，不过应该买不到39，据我所知龙洲的干香菇的市场价格也才32到34一斤，另外和嘉明差不多的，鑫辉、隆昌的也就30到32左右，你的价格打八折，亏不了。” “另外……”林程又指着其他几样说了一通。 过来这家店铺前，林程在路过其他家店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其他家装货纸箱、许可证上的标签，以及老板卖给其他人时候的价格。 听到林程的话，老板娘愣住，有些意外地看了林程一眼：她原本看着林程这模样也不像是做小生意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懂行的？！ 老板娘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倒也不矫情地点了点头：“行吧，就按你说的价格来。” 老板娘重新将价格计算了一遍。 “木耳这个价格确实拿不了，给你打个八五折行吧？” “可以。” 最后，两人以385块的价格买下了这部分食材。 —— 此时，看完整段直播，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惊呆了。 【woc！林程这也太牛逼了吧！】 【我家开小饭馆的，说实话，林程这个价真心可以了。】 【话说，林程是怎么做到的？他说的那些嘉明、鑫昌、隆辉的，我一个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同问。】 【好像刚刚进市场的时候，林程不是站了一会儿吗，我看他的视线好像是在看每一家的商品和标价，应该是那个时候临时记下的。】 【牛皮……】 林程的这一番表现的确令人意外，甚至与大家印象中的明星有很大的出入。 【咳咳，我再确认一遍，这是明星真人秀吧？明星对吧？】 【是的，不过我也时常陷入怀疑。】 【哈哈，我也是，在林程和沫沫的直播间蹲久了，经常以为这是一个大型生存类节目。】 …… 这边，林程已经带着林沫沫离开了市场。 见林程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林沫沫追上前想要帮他。 “爸爸，我可以帮你拿一些。” ——不用…… 林程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不过，迎上女孩满是认真的眼神，林程还是从手里分出了一包东西递给林沫沫。 “想拿就拿吧。” 这一包里装的都是干香菇、干木耳和干粉丝，看上去挺大的一包，实际上倒也不重。 就……重在参与吧。 林程在心里想到。 林沫沫却是一脸认真地将这包干货紧紧拽在了手里，走在路上，格外地小心。 —— 回去，两人还是坐了公交车。 回到住的地方，二人将上午和下午采购来的食材清点了一番，按照分类将食材依次放在了桌上。 下一秒，面对一大桌子的食材，父女两人突然沉默了，开始进入大眼瞪小眼模式。 无论是林程还是林沫沫都完全没有包包子的经验。 二人此时的表情被一点不差地转播到了直播间里。 看着父女二人同款的‘干瞪眼’表情，弹幕区顿时热闹起来： 【画面突然静止，我还以为是我卡了。】 【咋？】 【哈哈哈，我猜爸爸和女儿两个人都不会包包子。】 【林程：买好了材料，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包包子。】 【笑死。】 【我就好奇，两个不会包包子的人要怎么卖包子。】 【在线给林程出主意：搞个自助的吧，东西摆在那儿，食客要吃包子自己包，哈哈哈哈……】 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人对此表示担忧： 【包子我包过，真挺难的。】 【不会包包子，明天他们怎么卖？】 【上周就挺悬，这周不会真完不成任务吧？】 第23章 包包子啦 “包包子其实很简单的。”父女两人干瞪眼了一会儿, 林沫沫开口对林程说道。 略大心虚的语气当中，除了带着鼓励的意思，怎么听都有几分忽悠的成分。 对于林沫沫的说法，林程不置可否。 鉴于父女两人都没有包包子的实战经验, 最后, 二人决定取少量的一部分面粉来先做实验。 按照教程上给的比例, 两人先配好了所需要的面粉、酵母和水。 林程开始和面，林沫沫则趴在案板上, 目不转睛地盯着。 “好了吗？”林沫沫问道。 “没有。”林程又将和匀的面团揉了几遍，直到达到教程上说的‘表面光滑’。 “现在好了吗？”林沫沫继续追问。 看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女孩, 林程嘴角微抽, 又暗暗好笑。 “还没有。”林程看了眼时间, 将揉好的面团放入和面盆里, 又在上面盖了层浸湿的纱布, 才对林沫沫说：“再等大约一小时。” 最近C市的气温比较高，醒发面粉倒是方面了不少，直接在室温下就能进行醒发。 等待面团醒发的过程，林程离开去做其他事，林沫沫却坚持守在了和面盆旁边。 面团醒发的过程好像看不出什么变化。 林沫沫撅了撅嘴。 大约等的时间太久，后来林沫沫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等到林沫沫醒来的时候，面前盖着纱布的和面盆已经鼓了起来——掀开纱布，原本躺在盆子里的一小团面此时已经变成了白白胖胖的一大盆。 林沫沫有些好奇地伸出手指在上面戳了戳, 面团软软绵绵的, 戳下去的部分会弹回来一些, 然后留下一个浅浅的手指坑。 有点好玩。 林沫沫偷偷笑了笑, 又伸出了手指准备再试试。 就在这时, 背后突然传来林程的声音。 “林沫沫。” 林沫沫后背一僵，飞快地缩回了手。 “什、什么？”林沫沫转身看向林程，下意识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别用手戳。”林程说的。 “没，我就是看看这个面团好”了没有…… 林沫沫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迎上林程略带严厉的眼神，瞬间秒怂，老实道：“我就是觉得这个有点好玩。” 听到林沫沫的理由，林程嘴角微抽。 “这不是拿来玩的。”林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林沫沫旁边，也对着那团面捏了捏。 手感……确实挺好的。 林程心里如是想到，低头迎上女孩带着质疑，仿佛在说‘你也戳了’的眼神，林程神情一顿。 “我在检查面团有没有醒发好。”林程一本正经地说道。 闻言，林沫沫眼前一亮，又朝和面盆凑近了一些，期待地问：“那好了吗？” 林程：“……”他不太确定现在告诉对方，按照教程的说法，这个面团还需要二次醒发，也就是还需要再等半个小时，这小孩会不会当场崩溃。 “再等一下。”林程说完，将面团重新揉捏，开始进行第二次发酵。 林沫沫又眼巴巴地在旁边守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到面粉彻底发酵完成。 直播间弹幕区里满屏都是【恭喜】： 【恭喜沫沫和爸爸完成了和面这项大工程！】 【哈哈，我本来以为这个环节会翻车，没想到竟然没有。】 【看起来爸爸和宝贝和的面团还不错的样子。】 【虽然但是，和面只是一小步，后面擀面、包包子会更难吧？】 …… 屏幕外的观众下意识地开始紧张起来。 只见画面中，林程又将擀面皮的教学视频看了一遍。 之后，林程开始照着视频教学的方法将面团进行揉捏，捏成长条，又切成一个个等大的小面团块，随后将面团块压扁，一手捏住面块中心旋转，一手用擀面杖将面块擀开。 整个过程中，林程的操作看上去还不算太生疏，乍一看还有几分专业的气质。 直到十几秒后，一个‘荷包蛋’形状的面皮子诞生。 “这里有花边。”林沫沫指着那个‘荷包蛋’说道。 林程不语，拿过另外几个小面块又试了试。 结果又是几个‘荷包蛋’、‘云朵’、‘三角形’和几个‘小爱心’横空出世。 余光瞥见林沫沫在一旁，扒着案板，双脚一踮一踮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林程挑眉。 “想试试？” “嗯嗯。”林沫沫一阵点头。 见状，林程将擀面杖递给了她。 林沫沫接过擀面杖和面团块，有模有样地准备起来，嘴里还在嘀咕着：“真挺简单的。” 然而，嘚瑟不过三秒，林沫沫就滑铁卢了。 原本她看教学视频和包子铺老板擀面皮时挺容易的，而且动作飞快。可是等到林沫沫自己操作时，这个面块就好像不听话了一般。 林沫沫想让它往左边变大，偏偏右边被越滚越长，她想让面团别动，偏偏它就像长了腿似的被擀面杖赶得满案板乱跑。 “我来吧。”林程说道，好歹他擀的面皮可以从意识上勉强理解成‘圆’。 “好……”林沫沫从案板旁边挪开，一双眼睛却依旧‘恨铁不成钢’地死死盯着那块面团。 “我知道了！”突然，林沫沫想到什么，激动地说道。 不等林程问她，就见女孩已经跑向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盘子。 “可以用这个来弄！”林沫沫说着，先是将一个面团揉成了球状，然后用盘子底用力一按，面团被压扁在盘底中央，再扣下来时，正好就是一个正圆的形状。 看着林沫沫这波操作，弹幕区再次热闹起来： 【好家伙，这样也行！】 【哈哈，女儿好聪明。】 【沫沫：又是我为这个家出谋划策的一天。】 【虽然这样做出来的面皮不如手擀的劲道，不过确实很圆，哈哈哈哈。】 …… 不仅圆，而且还快。 “怎么样？”林沫沫眼睛亮闪闪地向林程问道。 林程嘴角挂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笑：“可以。” “我来吧。”林程从林沫沫手里结果餐盘，又在上面撒上了一层面粉，这样可以方便‘脱模’。 接下来，林程将面团切成小块，林沫沫则负责将小块面团揉成球，再小心地撒上一点点面粉，最后送到林程面前，由林程将它们压成面皮。 压面皮的工作由林程这个成年人来做，效率比之前快了许多。 期间，父女二人并无交流，但却意外地配合默契。 更令人意外的是就这一段两人反复压面皮的直播，竟然在短短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就让林程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涨了两万多人。 加上之前林沫沫对着面团发呆，画面犹如静止的那一段涨的人气，此时，林程直播间的稳定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15万多。 甚至#父女流水线面皮生产小车间#这个奇奇怪怪的标签还上了热搜，虽然热搜排名靠后，并且只是昙花一现，但也足够让电脑前的陈宇几人惊讶不已了。 “居然上热搜了！”王反复看着手机截屏，确认自己没看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程个他们擀面皮这一段，观众到底看的是啥啊？”怎么就涨粉了？ 王希一脸不解。 陈宇其实也有点懵，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大概是这一段比较解压，比较上头？” —— 因为节目组给的手机做了特殊处理，林程和林沫沫并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 这边的父女二人已经做好了包包子前的全部准备工作。 因为是第一次实践，二人没有去挑战那些高难度的馅料，而是选择了不用再次进行调制、并且操作容易的红豆沙馅。 “这个我知道怎么包！”林沫沫自告奋勇地说道，随后，拿过一块面皮，又挖了一团红豆沙在面皮中央，照着她之前画的图解中第一个基本包包子的方法倒腾起来。 一边包，林沫沫还不忘一边郑重其事地给林程讲解。 “只要像这样，一只手托着，一只手包，这个指头压这边，这个指头把另外这里揪过来，捏一下……” 林沫沫包得有模有样，在一番捏捏捏之后，半个包子的雏形已经初步显露出来。 “看，就是这样，是不是挺简单……” 林沫沫话未说完，‘吧唧’一下，原本已经包进去一半的红豆沙馅从包子另外一边漏了出来。 林沫沫嘚嘚瑟瑟的表情僵在脸上：打脸来的太快…… “没、没关系的，再捏一下就好了。”林沫沫说道。 虽然，她极力想拯救这个包子，可是越弄越糟。 到了最后，整个包子变得奇形怪状的不说，就好像是被其他包子打了一样，满头是‘血’。 看着手里的包子，林沫沫埋着头，不敢去看林程。 这还是最简单的基础版包子都翻车了，她还画了花生包、白糖包、麻花包……好多。 大约是不想看到女孩失落的表情，林程从林沫沫手里接过她那个包子端详了一眼，说道：“示范得很清楚，我大概知道了。” 林程也照着林沫沫的教程包了一个包子——的确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一番尝试，林程勉强包出了一个比较像包子的包子。 只是速度太慢。 如果用这样的速度做包子去卖，他们估计得饿死。 父女二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在包下一个时，林程干脆直接馅料之外的面皮揉成了一团。 只要是面团包住馅料就行，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其他形式上的东西不重要。 最后，为了区分这一个个的‘馒头’，林沫沫和林程两人一番合计，在红豆沙馅的包子中间点了一颗红豆，在白糖包上揪一个小尖尖，花生包揪两个，猪肉包揪三个、粉丝包子揪四个…… 直播间里，更多的评论划过： 【这也行？！哈哈。】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的，哈哈哈。】 【我在直播间里学包包子手残防翻车教程。】 …… 这边，看着案板上十几个丑不拉几的包子，林沫沫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脸愁容。 “会不会没人买我们的包子？”林沫沫小声问道。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林程瞥了一眼包子，不语。 两人将这十几个打样的包子放上了蒸锅。 不一会儿，红豆沙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原本其貌不扬的包子，在蒸熟了之后一个个都变成了白胖子，看上去倒没那么丑了。 —— 林沫沫还在欣赏自己家包的包子，林程则看了眼时间，准备带上她出门。 两人还剩下新鲜的蔬菜、肉类没有买，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市区内几个菜市场。 按照房东太太的说法：菜市场晚市的菜比其他时段实惠很多。 哪些食材在哪个菜市场更便宜。那天，房东太太在离开前专门给林程二人整理出了一个攻略和前往的时间段。 “走了。”林程又叫了林沫沫一声。 见林沫沫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个包子，林程干脆从盘子里拿了两个放凉了一些的包子装进饭盒，塞进了林沫沫怀里。 “不是。”林沫沫摇头。 “不是什么？”林程狐疑地看了林沫沫一眼，问道。 “不是这个，要那一个。”林沫沫指了指饭盒里三个尖尖的包子，又指着盘子里一个尖尖的包子说道。 林程的太阳穴跳了跳。 这几个包子做的都是豆沙馅，一个尖两个尖有什么区别？ 林程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给林沫沫换了一个包子。 “走吧。” “好。” —— 两人骑着三轮车出了门。 林程在前面骑车，林沫沫坐在后面的车斗里安静吃着包子。 包子皮柔软蓬松，一口咬下去立刻有甜甜的豆沙窜进嘴里。 林沫沫双眸一亮。 “爸爸。” “嗯？”林程应了一声。 “我们的包子超好吃。”林沫沫语气骄傲地说道。 虽然颜值不太行，但是口味一点都没有减分。 林沫沫小口吃着包子，直到一个包子吃完，林沫沫将另一个一个尖尖的包子留在了饭盒里，小心盖上盖子。 这个是留给林程的。 刚才林沫沫之所以坚持要拿这一个，是因为在所有的包子里，这一个是最好看的。 …… 这时，林程的车已经骑到了第一个目的地：玉林街区菜市场的附近。 三轮车骑到一个三岔小巷子口时，不等林程确认一遍路牌和导航，林沫沫已经指向了其中一个方向。 “爸爸，在那边！” 林程看了眼路牌，又确认了导航，发现林沫沫指的方向竟然是对的。 林沫沫虽然不能很清楚地知道整个城市哪里是哪里，但是对于去过的地方，她会有印象。 这个地方的菜市场，之前奶奶腿好的时候带着她来过几次。 这里晚市的菜很便宜，一两块钱就可以把一些卖剩下的菜全部买走。而且再晚几个小时还会有摊贩将最后没卖掉的菜堆在中间的篮子里，不要钱随便拿。 只是奶奶腿伤了之后，她们就很少出来买菜自己做饭了。 林沫沫来参加节目录制，陈宇他们给奶奶安排了护工和定期的问诊。 这周末林沫沫回到家里时，惊喜地发现奶奶的腿脚在接受治疗之后已经好了很多，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想到这里，林沫沫脸上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 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外套后摆。 听到对方应声，林沫沫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她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她和林程一起参加节目录制，陈宇他们才这么做的。 第24章 事情原由 说话的男人一身黑衣, 长得满脸横肉，一脸凶相，身上还带着难闻的酒气。 林沫沫想跑, 却被对方紧紧抓住了胳膊。 “小贱种，还想跑。”男人啐了一声, 阴笑着说道。 下一秒，林沫沫便被对方从灯箱后面拖了出来，朝着菜市场某间店铺的方向走去。 林沫沫咬着下唇，极力想要挣脱对方, 奈何双方的力气悬殊太大, 林沫沫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男人一边拖着林沫沫，一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妈的，上次算你运气好, 这次撞上来老子弄死你……” 跟拍林沫沫的导演站在距离二人七八米的地方一脸懵逼：事发突然, 他根本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也不敢冒然跟上去。 这边, 林沫沫已经快急哭了, 偏偏她怎么努力都没发摆脱对方。 好在这时, 林程发现了身后不远处的异常。 看见林沫沫正被一个男人强行拖拽着, 林程吼了一声，朝着二人的方向快步走来。 “怎么回事？”林程冷声问道。 见有人过来，黑衣男人稍微愣怔了片刻，只是下一秒又露出了嚣张的神情。 “什么怎么回事，我干我的事, 关你屁事！”男人骂道, 又对着林程威胁道：“别多管闲事。” 闻言, 林程冷嗤：“你拽着我的孩子, 说不关我的事？” 说罢，林程瞥了一眼男人拽在林沫沫手臂上的手，目光更冷。 “放手。” 林程突然冷下来的语调与气场让男人心里一惊，手一抖，竟下意识地松开了捏住林沫沫胳膊的手。 重获自由的林沫沫快步跑到了林程身后躲起来。 从她紧紧拽着林程衣服后摆的手可以看出，此时林沫沫的害怕与不安。 黑衣男人则谨慎地看了看林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林沫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这是你孩子？你是她家大人？”男人惊讶地指着林沫沫说道，说罢，又自顾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倒是你，”林程用危险的眼神看着男人，反问：“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面对林程，男人心里有些发怂：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得不少，眼前这个人以他的经验来看，绝对是个不好惹的。 “没什么，看这小贱……小孩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提前教育她一下。” “既然你是大人，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小孩，要干了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我对她不客气。” 男人嘴上不愿吃亏地说道，又不甘心地看了林沫沫一眼，这才讪讪离开。 看见男人离开，林程眯了眯眼：刚才男人看林沫沫的眼神以及态度，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林程询问地看向后方跟过来的摄像，想从对方那里知道刚才他不在的那几分钟时间还发生了什么。 摄像却只是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个醉汉。”摄像小声说道。 所以，整件事，大概也只是个意外。 林程却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与林沫沫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于这小孩的性格脾气却意外的了解。 ——林沫沫不对劲。 如果只是普通的遇上了不认识的醉汉，林沫沫不该表现得那么害怕。 察觉到女孩的害怕，林程的内心也下意识地跟着紧绷了起来。 林程给了摄像组的人一个‘别跟过来’的眼神，直接牵着林沫沫到了菜市场旁边拐角的一个小巷子里。 看见父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直播画面里，直播间的众人纷纷开始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摄像小哥不是说了吗，遇上醉汉了。】 【估计林沫沫被吓到了，爸爸这会儿带她去安静的地方是想安抚一下她。】 【肯定是，我看见沫沫的脸都被吓白了。】 【这么小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害怕的，搞不好还要留下心理阴影。】 【虽然但是……为什么不让摄像师跟着？】 【这种时候还让一大堆节目组的人跟着也太残忍了吧。】 【就是，虽然我也很想知道目前的情况，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孩子想情绪平复下来。】 …… 直播间的观众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林程已经将林沫沫牵到了巷子里。 巷子四下安静，两边的空间相对狭小，这也让林沫沫感觉到了一些安全感。 林程关掉了两人身上的录音设备。 蹲下身，看着林沫沫，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面对林程的询问，林沫沫的肩膀抖了一下，咬着嘴唇摇摇头，一言不发。 “不想说？”林程又问。 女孩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面对林沫沫少有的固执，林程有些头疼，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她：“刚才那个人你是不是见过？” 虽然是询问，林程的语气却近乎肯定。 “没……”林沫沫的话只说了一半。 对上林程严肃的眼神，林沫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豆子大小的眼泪水‘吧嗒吧嗒’地从林沫沫的眼眶里掉了出来，委屈又不安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 林程也是第一次见林沫沫哭成这样，心里有些无措。 “有什么说出来，不用害怕。”林程放轻了语气对林沫沫说道。 最终，林沫沫还是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出了整件事的原因。 —— 上周五，节目录完后，林沫沫被走起他们送回了自己家。 周六那天，林沫沫还是像之前一样，到小吃街和菜市场捡瓶子。 林沫沫记着之前合约上的规定，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专门选了人少一些、晚一些的时间出来。 结果，林沫沫来到这个菜市场，走过一家烟酒店时，刚要捡起店门口散落的几个空酒罐，就被里面的老板抓了起来。 对方一口咬定林沫沫是小偷，说她偷了店里的东西。 老板将林沫沫拖到店门口，用封口胶带把她的双手困在店门旁边的水泥柱子上，要让她赔钱。 林沫沫背在大包里的瓶子、罐子被老板全部抖落出来，放在里面的卖废品得来的11块钱也被对方说是她偷的。 周围路过的人见林沫沫穿得破破烂烂，又背了个脏兮兮的编织袋，‘人赃并获’，也都认定了她就是小偷。 任凭林沫沫怎么解释，就是没有人相信她。 有几个人于心不忍，最后也只选择了默默转身离开。 后来，警察来了。 由于烟酒店里没有监控，外面菜市场的监控覆盖面积有限，林沫沫到这家店门口时，身影刚好被外面的水泥柱子挡去了大半。 所以，现场的证据无法证明林沫沫没偷东西，但也无法证明她偷了。 最后整件事只能以调解和批评教育结束。 …… 而刚才那个肥胖的黑衣男人，就是那间烟酒店的老板。 听完林沫沫的叙述，林程沉默了几秒，夜色之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天头上的伤就是在这儿弄的？” 林程想起这周日在公司见到林沫沫时，女孩情绪低落，还是额头上的淤青。 林沫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天，警察最后联系了林沫沫的监护人。 因为没法联系上刘翠芳，所以他们找到了刘翠芳的儿子，张小强。 张小强原本在麻将馆里打牌，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叫到了现场，见到林沫沫，张小强不由分说地就把林沫沫揍了一顿。 额头上的伤是林沫沫被对方推到地上时，不小心磕到的。 “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林沫沫看向林程，紧张地解释道。 她害怕林程也会像那些路人一样，认为她偷了东西，不喜欢她了。 “我知道，你没有偷东西。”林程应声道。语气平淡，却让人莫名的安心。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双眸一亮。 “真的？你相信我没有偷东西？”林沫沫迫不及待地确认道。 “嗯，我相信你。”通过为数不多的相处，林程确实相信，眼前的小孩如果需要钱，会靠自己的双手去挣，不会去偷别的东西。 再次得到林程肯定的回答，林沫沫破涕为笑：终于有人肯相信她了。 “谢谢你。”林沫沫小声对林程说道。 “我们走出去吧。”林沫沫又拉了拉林程的衣袖说道，她没忘了，现在他们还在录节目。 “走吧。” 两人走出巷子。 路过那间烟酒店时，林程多看了店铺一眼。 而林沫沫则还是有些害怕的跟紧了林程一些。 直到走远几步，林沫沫才放松下来，指着烟酒店店门口的方向对林程解释道：“那天我就是在旁边那个地方捡罐子，都没有靠近他的店……” 一边说着，想到自己被人当成是小偷，还有她被对方抢走的11块钱，林沫沫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 察觉到林沫沫的低落，林程下意识地想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只是，手抬到一半，林程却迟疑了。 这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太亲密的举动显然不妥。 林程的手停在距离林沫沫头顶五六厘米的位置。 正当林程打算收回手的时候，林沫沫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跳起来，让自己的头顶蹭到了林程的掌心。 大人的掌心暖暖的，让人觉得异常的安心。 林沫沫朝着林程咧嘴笑了。 此时，林沫沫脸上还挂着刚才为干涸的泪痕，又哭又笑，看上去丑丑的。 好在林程并未嫌弃。 —— 两人重新回到录制画面当中。 看到父女二人的互动，观众以为是林沫沫刚才受到惊吓，现在已经被林程哄好了。 因此，这一段小插曲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父女二人的录制还在继续。 带上采购好的肉、菜和林沫沫，林程骑上三轮车返回了他们的住处。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回到家里时，林沫沫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林程却没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手给我看看。”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朝着林程伸出了一双手掌。 “手臂，袖子挽起来，”林程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右边。” 林沫沫闻言，乖乖挽起了右边的袖子。 袖子挽起的瞬间，也露出了林沫沫手臂上红红的一片印子。 这是刚刚林沫沫被烟酒店老板拖拽时留下的。 林程没说什么，取过之前的药为林沫沫涂了药。 这时，林程发现了不对劲——林沫沫的手臂上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可细心一看就能看到上面浅浅的印子。 林程将林沫沫抹在手臂上的遮瑕膏抹开，果然露出了底下青青紫紫的淤青、还有一些伤疤。 林沫沫缩回了手，飞快用袖子挡住了手臂。 “这些不是这次弄的，是之前……”林沫沫小声道。 的确，林沫沫手臂上的伤有新添的，大部分却是旧伤。 “怎么弄的？” “就是不小心弄的……” 一些是她去捡瓶子收纸壳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一些是被人打的，还有一些是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弄的。 林沫沫下意识地不想让爸爸知道自己那些不好的事情。 看出女孩的不安，林程不再追问她。 “陈宇他们给你的东西不要再涂了。”再次关掉了两人的录音设备，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让小孩用遮瑕膏把伤痕遮住这种蠢办法，一定是陈宇他们几个想出来的。 “还有哪些地方有伤？”林程又问。 林沫沫摇头。 见状，林程无奈，只好将药膏递给了林沫沫：“还有那些地方有伤，自己去涂药。” “如果涂不到的地方……”顿了顿，林程又道：“我请房东太太来。” “能涂到。”说罢，林沫沫拿上药膏跑回了房间。 还好这一次他们的房子是一室一厅，林沫沫住里面的卧室，林程在外面，不用刻意回避。 —— 林沫沫将药涂好，走出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鼓包的面粉盆子。 林沫沫眼前一亮，问林程：“那个面团是不是醒好了？！” “嗯。” 在出发之前，林程已经揉好了面团，又将那些干货泡在了水里，此时面团和干货都可以直接用了。 见林程点头，林沫沫心中一阵激动。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包包子了？” 看了林沫沫两秒，林程点点头：“可以。” “那我们快开始吧！” 准备开始为生计问题忙碌，林沫沫很快就将之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林程拿出采购回来的菜准备处理。 林沫沫在一旁想帮忙，林程本想拒绝，但见女孩一脸积极的模样，还是找了几个比较好洗的菜让林沫沫去洗，而他自己则在屋里将其余的食材切碎。 …… 电脑前，看着林程切菜的画面，王希脸上露出了一抹花痴的表情。 “没想到啊，上一个真人秀节目，居然快把程哥改造成居家好男人了！”王希感慨道。认真做事的男人，果然很帅。 陈宇在一旁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虽然很意外，但林程在节目中的改变的确堪称肉眼可见。 陈宇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起给林程接代言了。 另外一组，演员高元恺因为洗衣做菜、安灯泡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圈粉不少，在节目大火之后，像是家用电器、家居用品、儿童教育、食品餐饮类的代言简直接到手软。 陈宇心想：以林程目前的咖位和知名度，像是白宇霖那样接一线大牌的代言肯定是痴心妄想，但是借着《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热度，接下一些中小型儿童教育机构、网商零食的代言应该没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在菜市场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真的没事吧？”周奇有些担忧地说道。 刚才那一幕，观众可能只当是意外、不会太放在心上，可他们知道林沫沫的真实生活状况，自然也能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再看看吧。”陈宇叹了口气，沉声道。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在林程那儿还有后文。 —— 另一边。 林沫沫已经端着满满一盆菜到楼下的小院子里在水龙头旁边清洗起来。 林沫沫洗得认真：每一片菜叶都会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搓洗干净。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的弹幕上由飘过几条评论： 【就冲宝贝洗得这么干净，这包子我买了！】 【林老板，给我来一笼！】 【林老板家的包子虽然丑，但是干净卫生、货真价实。】 【我也来两笼！】 【我三笼。】 【四笼。】 …… 林沫沫将菜洗好端上楼时，林程已经处理好了其他食材。 “爸爸，菜洗好了。”林沫沫对林程说道。 “嗯。” “还要我做什么？” “不用。” 林沫沫：“……” “我可以帮你。”林沫沫不甘心地说道，又道：“我可以包包子。” 林程抬头看了林沫沫一眼：“那就去那边等着。” 潜台词仿佛在说林沫沫在这里会碍事。 “哦。” 林沫沫应了一声，乖乖从案板旁边退开。 只是，下一秒，林沫沫又回来了，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案板前，托着下巴安静地盯着林程和馅。 晚上的工作比下午时复杂了许多，他们需要准备各种口味的包子馅。 采购前，两人在网上查了配方。 林程照着配方开始依次和包子馅。 这个过程不快。林沫沫坐在一旁，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等到林程准备好了八种馅料，再抬头时，林沫沫已经坐在板凳上睡着了，头歪在一边，半张着嘴，模样看上去有些搞笑，又让人心里略微心疼。 林程没有叫醒她。 走过去，看了眼熟睡的女孩，林程想把她弄进房间去睡，却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无奈只好将林沫沫拎到了沙发上睡。 —— 林程独自将剩下的包子快速包好。 完成十几笼包子后已是深夜。 林程并未去睡觉，而是借着夜色出了门。 这一幕并未被直播镜头捕捉到。 第25章 卖包子啦 此时, 一辆车正停在巷口外。 林程坐上了车。 车内的王助理顿时正襟危坐。 “大少爷。” “这是你要的资料。”说着，王禹又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林程。 林程翻开资料，第一页右上角便是一张照片：如果此时林沫沫在这里就会发现,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将她抓起来的那个烟酒店老板。 底下是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周大志, 48岁, 初中肄业，无正式职业，在佳茗小区的菜市场内经营一家父辈传下来的烟酒店；几年前因为家暴, 老婆带着孩子离开, 原本的住房因为输了钱被拿去抵债了, 目前独自居住在烟酒店内；平时除了看店之外, 大部分时间就是在打牌或是和一些狐朋狗友鬼混。 “时间比较仓促, 暂时只能查到这些了。”王禹向林程解释道。 收到大少爷发来的消息让他去查这个人时，王禹还有些疑惑：大少爷和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交集或是冲突？ 直到看了今天的直播回房，王禹才恍然大悟。 “大少爷，不带上小呃……” “不带上沫沫吗？”王禹问道。 林程却垂下眸子吐一句：“不用。” 潜意识里，林程希望那个小孩不要过早的接触世界的阴暗面, 他希望林沫沫在这个年纪，看到的世界、看到的人仍是美好的。 “人在哪儿？”林程又问。 “这会儿应该还在佳兴花园。”王禹回答道。 佳兴花园是佳茗小区旁边的一个小型市民休闲花园, 距离菜市场不远。 “走吧。”合上资料，林程开口说道。 —— 车子很快开到了佳兴花园。 林程几人找到烟酒店老板时, 对方正拿着酒瓶和花园里两个穿着短裙的女人‘讨价还价’。 汽车的灯光照过来，那两个女人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快步离开, 周大志则一手遮眼, 一手指着车子的方向大骂起来。 “奶奶的！开车不长眼睛啊！撞到老子你赔得起吗？！”一边骂着, 周大志还打算朝车胎上猛踢两脚。 就在这时，车上的人下来了。 看到林程，周大志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之前在菜市场见过林程。 “怎么又是你？”周大志狐疑地看着林程，又略带警惕地道：“那个小杂碎我也没把她怎么着，你这会儿又跑这儿来想干什么？” 林程此时的架势让周大志本能地感觉来者不善。 “怎么着，管闲事管上瘾了？”周大志看着林程，又问。 那个小孩家的大人上一次他见过，所以，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一看就挺有钱的男人会是那小孩的爸爸，只当林程是个多管闲事的路人。 “我告诉你，你——”周大志话音未落，却被林程一把拎住了衣领。 林程没有跟对方废话，拎着这人，便直接朝着不远处的菜市场方向走去。 林程突如其来的暴力令周大志始料未及：明明眼前这个人看着并不是特别壮实，可他没想到对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此时，周大志肥硕的身体被林程拖着，就如同他之前拖拽林沫沫一般，一点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跟在林程身后的王禹也有些傻眼：他已经多少年没看到林程亲自动手了？ —— 几人很快来到菜市场。 烟酒店的店门虚掩着，林程一脚将门踹开，下一秒，将周大志扔了进去。 失去重心的周大志‘哐当’一下狠狠摔在地上，在他身后的货架因为承受了巨大的撞击力轰然倒地，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整个店铺顿时一片狼藉。 还好现在已经是半夜，整个菜市场里已经没什么人。否则这么大的动静，想不引起旁人的围观都难。 站在一旁的王禹默默抹了把汗，却是替周大志抹的。 此时，周大志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本来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面对眼前的阵仗，整个人已经被吓傻了，趴在地上连连后退，露出满脸怂相。 “这位兄弟、不是、大哥，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没、没必要动粗吧。”周大志口齿不清地说道。他也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动起手来居然这么可怕。 “店里的监控在哪儿？”林程冷声问道。 “没监控，”周大志说道，迎上林程冷厉的目光，又赶紧道：“我这个小店里真没有监控啊，不信你可以自己找。” “上个周六，你说我家孩子在你这里偷东西？”林程又问。 “没、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啊——啊啊！” 周大志话未说完，伴随着右手臂上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整个人痛呼起来，抱着手臂疼得满地打滚。 “没有、没有！我错了！我说错了，她没偷我东西！”周大志一边哀嚎、一边大喊道。 林沫沫的确没偷他的东西。只是周大志前一周在赌桌上输了钱、又遇上讨债的来店里‘洗劫’一通，心情不好，正好那时候那小孩跑到他店门口来捡啤酒罐，周大志便抓了她来撒气。 “她没偷？” “对对对，没偷，都是误会、误会。” “你抢了她的钱？”林程又问。 “我赔，我马上赔！”周大志抱着手臂挪到柜子钱，从里面抓出一大把钱递给林程：“这些都赔给你，我错了，饶了我吧。” 接过钱，林程并未收下全部，而是从里面数出了11块钱，将其余的钱重新放回桌上。 “钱的事情两清。”林程说道。 听到林程这话，周大志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却听林程又道：“接下来我们来算另一件事。” “王禹。” “在。” “到外面去，带上门。”林程吩咐道。 “好的。”王禹出了店铺，关上门前，还同情地看了一眼周大志。 王禹站在外头，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到里头杀猪般的惨叫声。 店内，周大志被揍得满地找牙，想要反抗，可惜他那点蛮力在林程训练有素的身手面前根本就跟个菜鸡一样。 “你、你你这是恶意伤人！你别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老子报警，咱们谁都别想好过！”兴许是被揍得太惨，周大志竟然直接搬出了警察来威胁林程。 闻言，林程冷笑：“报警？” “没错。” “那你报吧。”林程面色如常地说道。 “你——！你别逼我！” “不敢报是么？那我帮你。” 林程将外面的王禹叫了进来。 “联系警察了吗？” “已经出警了，应该快到了。”王禹说道，顺便瞥了一眼地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已经被吓尿的周大志，目露鄙夷。 —— 王禹说完不久，三个警察赶到了现场。 看见警察出现，周大志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了一般，冲上前，指着林程开始控诉：“警察同志，他打我！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为首的警察看了林程一眼，又瞥了一眼满身肥肉的周大志，面露鄙夷：“就你这样的，还敢说别人打你？” 对于周大志的话，警察根本不信：这个周大志自己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因为和周边商户的矛盾，之前没少去派出所接受调解。 “真的！他真打我了！” 闻言，警察嗤笑一声：“那你说说，他打你那儿了？” “这……” 林程揍人的手法太‘狠’了，专挑看不到的地方揍，他疼得哭爹喊娘，偏偏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周大志第一次感受到了‘弱势群体’的无奈，就好似之前的林沫沫一般，此时，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只后悔没在店里按监控。 “我、我要验伤！”周大志大喊道。 警察却认为他是在胡搅蛮缠，不再同他废话。 “安静。”正了正声，为首的警察又道：“周大志，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在你的店里出售假烟假酒。” 听到警察这话，周大志面色骤变，矢口否认：“警察同志，冤枉啊，我卖的都是真的东西，怎么可能卖假烟假酒。” “有没有，我们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说罢，警察拿出一张条子递给周大志：“这是告知书，你看清楚了。” “真没有，别搜啊！”周大志想阻止警察的行动，却被其中一个警察控制住。 另外两个警察开始在店内搜查起来。 —— 这间店铺不大，很快，警察便在周大志的店里找到了许可证、进货单，以及明显多于进货凭证上记录数量的烟和酒。 而在店铺顶上隔出来的二层楼了里，警察又找到了热封材料以及数量不小的假烟假酒，还有几捆小面值的□□。 看见警察搜出来的东西，周大志知道自己完了，肥硕的身体瘫倒在地。 “这些是什么？”警察指着那些东西，问周大志。 “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做小本生意，这些也是我正经花钱进来的货，我也是让人骗了，不知道这些是假的。”周大志撒谎道。 假酒他就卖给那些不懂的人，假烟他一般是掺在真的里面，混着卖，遇上面生的或是外地口音的他就卖假的，遇上附近的人就真假掺和着卖，一般人家抽到一两根不对劲的也不会太注意。 警察根本不听周大志的假话，又指着那捆钱问：“那这些你又准备怎么解释。” 看着那几捆□□，周大志张了张嘴。 “这、这些都是我朋友给我的，也不是什么大面额的，应该没事吧。” 这些是周大志托某个的‘朋友’给他弄的，平时他也不敢随便用，就遇上年纪大的、或者小孩拿着现金来买东西时混在真钱当中找零给对方。 “故意使用□□，性质都一样，而且你这几捆加起来面值可不小了。” “可……” “行了，人赃并获，你就别狡辩了，”警察打断了周大志的话，又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大志被带走，而他的店铺连带着那批假货也全被查封了。 直到进了警局，周大志也没想明白：他藏得那么隐蔽，林程究竟是如何知道他的‘老底’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害了他的是他自己。 ——一家商品量不少的烟酒店，偏偏没有装监控。 这一点本身就值得怀疑。 所以，林程又让王禹安排人去查了附近片区的烟酒销售情况以及周大志这家店拿到的正规途径经营权及配送量，果然发现了异常。 —— 这边，林程看了眼时间，将后续的事情交给王禹，自己则返回了他与林沫沫两人的临时住处。 回到家里，女孩窝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林程走过去，从口袋里取出那11块钱，放到了林沫沫的旁边。 …… 第二天一早，林沫沫醒来时还有茫然，睡眼朦胧间看见了手边的一小叠零钱。 林沫沫一愣，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没有看错，这确实是钱。 下一秒，林沫沫的瞌睡彻底醒了，握着钱，跑向了厨房。 此时，林程正在厨房里做着卖包子前的准备。 林沫沫跑到林程身后，叫了他两声：“爸爸、爸爸，沙发上怎么有11块钱？！” 还就放在她的手边。 林程看了林沫沫一眼，淡定道：“菜市场那个烟酒店的老板之前抢了你的钱，这是他还你的。” “真的？！”林沫沫双眸一亮，满脸的喜悦与激动，却又不太敢相信那个老板真的会还她的钱。 “他怎么会还我的钱？”林沫沫问道。 “因为你没有偷他的东西，这个钱本来就是你的，是你卖纸壳和瓶子挣来的。”林程语气肯定地说道。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笑了，用力地点点头：“对，这个钱就是我自己挣的。” 可是……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个钱是怎么还回来的？ 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面对小孩的求知欲，林程有些头疼，知道一两句话糊弄不过去，又道：“你昨天晚上睡着了，我去帮你处理的。” “那个老板呢？”林沫沫继续追问。 “老板做了坏事、犯了错误，被警察带走了。”林程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闻言，林沫沫下意识地以为林程口中的‘坏事’和‘错误’是指老板诬陷她还把她绑起来这件事，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林沫沫一点都不同情那个老板。 紧紧捏着手里失而复得的11块钱，林沫沫‘嘻嘻’地笑了，心里高兴。 看着女孩雀跃的模样，林程嘴角也勾出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弧度。 “把钱收好，当心一会儿节目组的人来了给你收走。”林程提醒道。 此时，天还没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以及跟拍的摄像还没来。 因为昨天林沫沫睡在沙发上，林程便将屋内几个对着沙发方向的摄像头遮住了，而此时，两人身上还都没有戴录音设备，因此倒不担心这11块钱的‘违规’资产会被发现。 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的小脸果然变得严肃起来，朝四周看看，紧张地将钱藏了起来。 —— 林沫沫跑到角落里偷偷将钱叠进了衣服袖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跑到林程身后。 “爸爸，你在做什么？” “洗蒸笼。”林程回答道。 “我帮你！” “不用。”这蒸笼不轻，不是林沫沫能弄得了的。 察觉到女孩在自己身后并未离开，林程想了想，干脆将洗好的蒸笼放到桌上，又拿了张干毛巾给她。 “把水擦干净，然后把包子放进去，间隔一个半包子。” 包子是昨天晚上林程包好的，现在拿上炉子去蒸，等到洗沙桥的时候，应该正好蒸熟。 “好！”林沫沫应下。 有了林沫沫的帮忙，两人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等到跟拍摄像赶到时，父女二人已经做好了出发前的全部准备。 5点30，天刚刚亮，父女二人骑上他们的流动包子铺出门。 他们的摆摊区域是洗沙桥头白线区域内。 等到二人到达这个地方时，整个洗沙桥头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摊点。 第一排的黄金C位已经被占满了，无奈，两人只好在第二排找了一个夹在煎饼摊和油条豆浆摊中间的小位置勉强安置下来。 林沫沫羡慕地看了一眼前排的摊点，拉了拉林程的衣袖。 “爸爸，我们明天早点来吧。” 他们的摆摊时间是早上4点到10点，现在已经6点多了，相当于已经没了大半的时间。 “可以。”林程点头。 此时，最上层的包子已经蒸好了，林程将蒸笼取到是在卖包子。 林沫沫则郑重其事地站在台子后面，抱着收钱的小桶、以及一张用包子和巷子口打印店老板换来的二维码小牌牌，当起了小林老板。 林家父女包子摊正式开业！ 第26章 捡到钱 时间进入早高峰时间, 上班的人渐渐变多，路过摊点、到摊点上来买早餐的人也渐渐变多。 看着摊点之间过往的行人，林沫沫心里紧张又激动, 还带着点小期待。 每当有人从他们的包子摊前面经过, 林沫沫便会下意识地在台子后面站直了腰板。 可惜, 那些人只是匆匆地从他们的包子摊前走过, 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正当林沫沫犯愁的时候，一个早锻炼结束，约莫五十几岁的老太太在他们的摊点前停了下来, 盯着他们的包子看了几眼。 “你们卖的这馒头怎么长这样？”老太太略微古怪地说道。 “这不是馒头, 这是包子, 里面有馅的。”林沫沫解释道。 “奶奶, 你要买一个尝尝吗？我们家的包子又大又好吃, 馅料还特别足！”林沫沫朝对方极力推销这自家的包子。 因为他们的包子皮是用盘子压出来的，确实是皮薄肉厚，加上两人没有经验，包的包子蒸出来确实比其他包子铺卖的大了一个号。 “之前好像没看到过你们这个毯子。”老太太背着手说道。 “我和我爸爸我们今天是第一天在这里摆摊。” “您买一个吧，保管好吃！” 听到林沫沫这话, 老太太又打量了他们的包子一眼，问：“怎么卖的？” “肉的两块钱, 没肉的一块五。”林沫沫赶紧回答道。 “倒是不贵。”老太太说道，最后却还是摆了摆手, 移步到了隔壁的煎饼摊上。 另一个老太太也跟着伸头朝林沫沫他们的摊子上瞅了一眼，正当林沫沫要向对方推销时，对方便已经瘪瘪嘴走开了, 嘴里还嘀咕着：“包子不像包子、馒头不像馒头、花卷不像花卷、烧窝头不像窝头……” ——他们的包子果然被嫌弃了。 林沫沫傻愣愣地站在摊后, 这好像是她尚且短暂的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又等了一会儿。 这期间, 有几个人路过他们的包子摊，但都是看一眼之后，便直接扭头离开。 “我们的包子会不会没有人买？”林沫沫紧张地看向林程问道，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 不等林程回答，林沫沫便垂下了脑袋，独自失落。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嫌我们的包子不好看。” 正当林沫沫情绪低落时，一个温温热的包子被塞到了她的嘴边。 “先吃东西。”两人从早上起来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 “唔。”林沫沫接过包子，又闷闷地说了声：“谢谢爸爸。” “坐下好好吃。”林程说道。 “哦。”林沫沫应声，在台子后的小板凳上坐下来，一脸失落地抱着包子啃着。 ——虽然他们的包子丑了一点，可明明很好吃，怎么就没人买呢…… 林沫沫心里默默想着，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对生活的忧愁。 这幅画面刚好被三轮车前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直播间里，看着林沫沫啃包子的画面，不少人发出了心疼的声音： 【艾玛，这样子看起来好可怜。】 【呜呜，可怜见的。】 【我都要跟着自闭了。】 【我以为节目组会安排路人去买他们的包子，结果竟然没有？！这真人秀也真实得过分了吧。】 【讲真的，节目组让两个完全不会包包子的人去卖包子，确实有些欠考虑了。】 【好歹提前找个老师教一教吧。】 【就是……】 …… 除了正常讨论，弹幕区里也不乏画风清奇地评论。 【虽然但是，看着林沫沫啃包子感觉好香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香了。】 【还真是，看她吃我也想吃了。】 【好好奇是啥味道的。】 …… 林沫沫安静啃包子的样子看着确实挺香。 这边，她这幅‘现场吃播’的画面成功吸引了几个路人的注意。 两个年轻的上班族女生走到包摊前，看看包子，又看看林沫沫。 “小朋友，你这是在吃包子？” “嗯嗯。”林沫沫点头。 “什么味道的？” “花生的。” “好吃吗？”其中一个女生又笑着问道。 “好吃。”林沫沫又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有生意上门了，林沫沫一下子又满血复活从小板凳上蹭了起来。 “姐姐，你们要试试我们家包子吗？真的超好吃。虽然有点丑，但是就和其他家的包子是一样的。” 两个年轻人倒不觉得这样的包子丑，只是觉得长相清奇，还蛮好玩的。 “都有什么馅的？”女生问道。 “什么馅都有，”林沫沫说着，又指着面前的包子向两人介绍道：“一个尖尖的是白糖芝麻，两个尖尖的是花生馅，三个尖尖是猪肉馅，四个……” “还第一次看包子是这么分的。”两个女生笑道。 “那就要一个香菇白菜的，一个……你手里那个口味的吧。” “多少钱？” “3块。” 林沫沫拿过二维码收钱，林程这从蒸笼里取出两个包子分别递给二人。 两人离开前，林沫沫朝着两人说了声：“谢谢。” 两个女生走远几步之后，才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话说，刚刚那个包子摊的老板还挺帅的。” “我也觉得，还有那个小朋友也好可爱啊！” “想生女儿了。” …… 有了第一单生意，很快，第二批客人也上门了。 来人是一个奶奶带着她家小孙子。 “你这是包子？” “是。” “怎么卖的？” “肉的2块，其他没肉的一块五。” “你这哪知道哪个是有肉的，哪个是没肉的。”老奶奶瞥了一眼‘奇形怪状’的包子，说道。 “都有区分的，这个是豆沙馅、这个是……”林沫沫又向面前的新客人介绍了一遍自家包子的区分。 一旁的林程看了林沫沫一眼，有些意外：这小孩居然能把不同馅料的包子是什么样的记下来，还都记对了。 不等老奶奶开口，倒是她身旁的孙子先开口说道：“我要那个迪亚大恐龙！” 迪亚大恐龙？啥玩意？ “你说这个？”林沫沫指着三个尖尖的包子问道。 “对！就是这个，我还要巴鲁搭兽！” “这个？” “对！” “还有还有，我还要……” 一旁，两个大人看着两个孩子的神奇对话，嘴角微抽：实在不能理解小孩的脑回路。 在老奶奶孙子的强势追加下，这一笔生意，林沫沫他们一共卖出了8个包子。 老奶奶买他们家包子的原因倒也不只是为了孙子高兴，主要是看老板自己孩子都放心吃的东西，卫生食材方面一定不用担心。 —— 在这对祖孙之后，陆续又来了几个买包子的客人。 面对客人的疑问，林沫沫都会认真向对方介绍一遍自家包子的口味。 直到嘴巴有些发干，又被林程轻轻敲了下脑袋。 “唔，”林沫沫捂住脑袋被敲的地方，看向林程突然有些忐忑地问：“我是不是记错了？” “没错，就是有点笨。”林程说道。 林沫沫：“……”她这是被爸爸嫌弃了？ 看着女孩委屈巴巴的模样，林程暗暗好笑。 “在车上坐着别乱跑。”林程交代了林沫沫一句，转身朝着桥另一边的小商店走去。 林程在店里买了支记号笔，又向老板要了张废纸板。 看到林程拿着这两样东西回来，林沫沫马上猜到了他的意思。 其他家卖早餐的小车上面都专门贴了一张纸，写了卖的东西和价格，他们也可以。 “我来我来！”林沫沫自告奋勇地说道。 “都会写？” “会！” 林程想到林沫沫虽然比同龄小孩晚了一些上学，但实际也念到三年级了，会的字似乎不少。 林程将笔和纸板递给林沫沫。 林沫沫照着其他家的样式，将他们家包子的口味写在了纸板左边，又在右边标上了价格。 想了想，林沫沫又在每种包子的名称旁边画上了示意图。 画风有些搞笑，不过却很传神。 有了这张品种价目表，果然来他们摊子上买包子的客人多了一些。 今天早上，林沫沫和林程一共准备了五笼包子，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总共卖出了两笼半。 这个数量比林沫沫之前担心的卖不出去的状况好了很多，只是相比起其他家的火爆生意，他们的生意还是显得有点惨。 林沫沫数了数卖包子挣来的钱，加上手机上和现金，一共是78块，距离他们这一期的任务还差很多。 “我晚上会再来。”见林沫沫埋着头抠抠搜搜数钱的模样，林程挑了挑眉，说道。 按照临时设摊的时间，晚上19点到23点还可以继续来摆摊。 只是，晚上包子不一定好卖而已。 林程在脑子里考虑着如何将剩下的包子卖出去。 “走吧。”看了眼时间，林程带着林沫沫离开。 —— 回到住处，林程从房东那儿借来了一口平底大铁锅，打算将晚上卖的包子改成油煎包。 原本形状怪异的包子放进油锅里一锅煎之后，看上去倒是和平常小店里卖的生煎包没什么两样。 傍晚，林程装上包子从住处出发，林沫沫还想跟着，林程却没有带上她。 晚上夜市摊的情况比白天复杂很多，林程将林沫沫暂时拜托给了房东太太照看。 房东太太带着林沫沫吃过晚饭，本想拉着林沫沫和自己一起看电视剧，可是林沫沫却半点都坐不住。 “你去哪儿？”见林沫沫磨唧着要往外走，房东太太叫住了她。 “我去等我爸爸。” “你爸爸出门还不到半小时，不可能那么早回来，安心在这儿坐着。”房东太太说道。 林沫沫还是杵在门边不说话。 见状，房东太太没办法，只能叮嘱了一声：“那你就在 “好。” 林沫沫搬了个凳子到楼下，坐在一楼大门口，托着下巴、默不作声地等着林程回来。 就在林沫沫盯着不远处几只蚂蚁发呆的时候，一阵细微的东西滚动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林沫沫扭过头就看见一个小东西从不远处的巷子里滚了出来，在地上转了几圈之后平躺在了一个浅坑当中。 那东西在路灯下反着微光。 林沫沫有些狐疑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林沫沫将硬币捡起来朝四周看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的身影，反而在不远处的地方又看到了一枚一块钱硬币。 林沫沫走过去，将硬币捡起，再往前看，竟然又有一个硬币。 一直往前，仅仅一小段的距离，林沫沫竟然已经捡到了七八个硬币。 看着手心里的硬币，林沫沫露出不解的表情。 不只是她，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十分不解。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硬币？】 【会不会是有人不小心掉的？我之前上小学的时候又一次就是这样，揣着家里一大把硬币出门，没注意到自己的口袋是漏的，结果走一路掉一路。】 【有可能，这种情况我也经历过。】 【还是说是节目组故意放的？】有人猜测道。 不过，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其他人推翻了。 【怎么可能，以这个狗节目组的尿性，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善良？】 【就是，节目组但凡参与一点点，也不至于让林程和林沫沫一家把一个亲子类的真人秀节目录成生存类的节目。】 【那有没有可能是林程的粉丝？】 毕竟，其他几个直播间里已经出现了在爸爸带娃工作的过程中，粉丝以各种方式送上物资补给的情况。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你们觉得林程有粉丝？】 节目正片还没有播出，之前的预告片里，林程的镜头几乎被‘一剪梅’，留下林沫沫的几个片段也几乎全是招黑的，所以，目前来看，除了直播间里的路人粉之外，别说是粉丝，就是能认出林程林沫沫这对父女组合的都少。 【而且，如果真的是节目组或是粉丝所为，为什么不直接放张百元大钞？就这么几块钱能有什么用？】 …… 直播间外。 节目组的大会议室内，林老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画面，看到这句网友的话，林老爷子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助理。 “就是，你干嘛不让他们直接放张百元大钞，这几块钱能起什么用？”能给他们家宝贝沫沫改善生活吗？ 林老爷子不满地瞪了这个不给力的助理一眼。 原本，老爷子在家里看看直播乐呵乐呵就行，没打算干预这次的节目拍摄，可是没想到一打开直播看到的就是他们家沫沫在吃苦。 看着自家重孙子吃苦，林老爷子坐不住了，还不等底下的人对接，自己就直接找来了这里。 一旁的小周助理面对林老爷子的质疑有些汗颜，低声解释道：“主要是放一百块太……太张扬了，容易让人怀疑。” 一张大红票子躺在地上，不仅容易让人捡走，还显得太过刻意。 顿了顿，小周助理又道：“而且可能还会因为金额巨大被节目组没收。” 小周助理说着，瞥了一眼旁边节目组的几人。 “没收？谁说的要没收？”老爷子一吹胡子，看向旁边的总导演。 总导演赶紧堆上了一脸的笑容，摆手表示：“不不、不会没收的，捡到的钱不属于节目‘违规’收入，我们不会没收的。” 毕竟，其他几组收到的粉丝支援也不少。 总导演默默抹了把汗，继续维持着拘谨的状态。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老爷子是什么身份，可是今天这人却是由他们台长亲自迎进来的。 台长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一句，这位身份不简单，让他凡事顺着对方的意思。 资本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之前星石娱乐希望他们牺牲林程一组来捧红段北，他当然要给对方面子，而此时，这位老爷子要给林沫沫一组‘空投资源’他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让那边的人换成一百的？”小周助理询问道。 “我说过让你放一百了吗？”老爷子瞪了小周助理一眼，又摆摆手，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放一百确实有点刻意了。 林老爷子倒不在乎观众怎么看，他主要是怕吓到林沫沫。 深知老爷子脾气的小周助理此时也没将老爷子的‘出尔反尔’放在心上，顿了顿，小周助理又道：“您别急，放外面怕让人捡了，我在巷子最里面还让人放了一堆零钱呢。”至少有六七十块。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一脸关切地盯着画面中的林沫沫。 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林沫沫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望着前方并不熟悉的巷子，林沫沫迟疑了：之前她听她们院子里的其他长辈说过，现在有些坏人会用小玩具、小糖果骗小孩，把小孩骗走了之后就‘散装出售’。 这些钱万一不是有人掉的，是被人故意放的怎么办？ 捏了捏手里的七八个硬币，林沫沫忽然转身朝着巷口外的方向跑去。 林沫沫一口气跑到了巷子口的街道上。 此时，街道旁的治安岗亭里还亮着灯。 林沫沫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的治安民警替林沫沫开了门。 “小朋友，怎么了？” “叔叔，我捡到钱了，”林沫沫将手里的几个硬币递给民警，又指了指她来的方向，道：“就在巷子里面。” “我不知道是谁丢的，可以先交给您吗……”林沫沫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同民警说了一遍，这才转身跑回了他们住的那栋小楼，继续等林程回来。 只是，这一次，林沫沫也不敢再待在大门口，乖乖搬着板凳回到了他们住的屋里等林程。 —— 另一边，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空投’操作被林沫沫一番拾金不昧给攻破，小周助理一阵遗憾。 而林老爷子的心情则更加复杂：一方面因为自家曾孙的拾金不昧心里有那么一滴滴的小骄傲，另一方面又担心林沫沫会继续吃苦。 …… 一计不成，林老爷子并未着急着再来一记。 从节目组的办公楼离开，回去的路上，林老爷子坐在车里，仍在琢磨着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林沫沫的生活状态富裕起来。 “你说，我们家小沫沫这么聪明，要怎么才能不让她起疑呢……”老爷子摸着胡子嘀咕道。 一旁陪同的小周助理嘴角抽了抽，很想提醒老爷子一句：现在整件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就连鉴定DNA的样本都还没搞到，林沫沫还不一定是您家的呢。 第27章 投票 “老爷子。”周铭犹豫再三, 还是开了口。 “有什么事就说，吱吱呜呜的做什么。”林老爷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助理道。 “咳，是这样的, ”周铭轻咳一声, 又道：“昨天王禹和大少爷一起在车上时旁敲侧击地提到了那个孩子的身世问题。” “他怎么说？” “大少爷的意识当中似乎不认为林沫沫和他有血缘关系……” 后来，王禹又小心地同林程提到了当年他在酒店出事的那一晚的事情。 只是王禹刚说到这个就见林程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显然完全不想回忆那一晚上的事, 见状, 王禹也只好作罢。 周铭此时向林老爷子说起这个, 只是想隐晦地提醒老爷子一句：林沫沫不一定是林程的孩子。 不过, 听到周铭这话，林老爷子却只是冷哼了一声, 不屑地道：“那个臭小子能知道什么？他要是明白一点，当初也不至于让人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了。” 周铭：“……” 林程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林沫沫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还能有谁知道？ 周铭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等他再开口, 却听老爷子又问：“让你们去查的那些事情查得怎么样的？” 闻言, 周铭面色一紧，回答道：“还在调查。” 周铭将目前的调查进度向林老爷子仔细汇报了一遍：眼下, 他们除了查到了一些林沫沫的现状之外，对于林沫沫出生前的事件调查却没有太大进展。 听到周铭的汇报, 林老爷子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满：“我让你们去调查了这么几天，就只查到这些？” “目前是这样……” “时隔太久，当年的事情确实不太好查。”周铭低声解释道。 林老爷子让他们去查当年林程被曝出黑料背后的事情，尤其是骗粉X粉那件事。 接到任务的第一时间, 周铭便安排手下的人去了当初林程出事的酒店, 并且极力在收集之前被忽略的佐证材料。 不过, 这都过去了十年，许多线索早已经找不到了，想调查出全部的真相，哪有这么容易。 “那孩子的妈呢？”林老爷子又问。 “目前也没有找到。” 闻言，林老爷子眉头皱得更深：“那臭小子当初该不会真干出了什么禽兽不如的混账事吧？” “应该没有，”略微停顿，周铭又道：“从目前我们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大少爷当初在酒店疑似骗粉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人为陷害。” 不仅如此，对方似乎有意掩盖了真相、并且制造了很多混淆视听的‘假真相’，这也是他们调查困难的原因之一。 “不过，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倒是查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说。” “我让其中没有任何一条与她的信息匹配。”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林沫沫并不在国内出生，要么林沫沫并非正常在医院出生。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林沫沫的身世问题就是个乌龙，她和林程没有半点关系。 林老爷子的目光微沉：“然后呢？” 周铭：“暂时没有了……” “继续再去查。” “是。” 想了想，周铭又询问道：“是否需要让跟在录制现场那边的人先想办法从沫沫身上取一些检测样本回来进行DNA鉴定？” 他这也是担心老爷子求曾孙心切，想让老爷子尽早知道结果。 然而，林老爷子却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急。” ——他能看得出来，他们家小沫沫很用心在参加这个节目录制，老爷子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节目的录制。 “而且早查晚查不都一样吗？”林老爷子嘀咕道，语气淡定，仿佛心中坚信林沫沫一定是他的乖曾孙一般。 想到什么，林老爷子突然掏出了手机。 “对了，周铭，你年轻人，给我看看，我这手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点这个投票不好使了？”林老爷子着急地将手机递给周铭。 这时节目组在直播间里推出的一个投票活动：五组明星家庭中，获得投票数第一的家庭将在正片播出的时候额外获得一个5分钟的彩蛋环节。 昨晚上，老爷子本来要给林沫沫他们这一组投票，结果手机上却说他没有票，换了平板也一样。 后来老爷子又续了一年的会员，还是不好使。 “我看看。” 周铭接过手机，点开《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投票通道研究了一番，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老爷子，这个票数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需要在APP上观看广告才能获得。”每观看30秒的广告，可以获得1票。 “广告？那广告在哪儿看，你给我点开。” 听到老爷子这话，周铭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过见老爷子一脸‘我没在开玩笑’的表情，想想自己的工资，周铭还是替对方打开了广告，并且教会了他要怎么点进广告通道。 【ADC牌奶粉，特含……成分，让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好家电、给你更好的生活……】 各种广告声在车厢内循环响起。 周铭小心地偷瞄了老爷子一眼，此时，老爷子正在正儿八经地看广告，每看完30秒获得1票，老爷子便会退出去，转到直播间给林程和林沫沫他们投上一票。 周铭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爷子真相。 其他几组明星家庭都有专门的粉丝在为偶像打票，人家几小时的票数就能达到好几千万票，而林程和林沫沫一组到现在的票总和也就才4000多票。 即使老爷子24小时不睡觉给他们投票，作用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正在这时，老爷子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周铭。 “你手机带了吧？” 周铭点点头：“带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那你也来看。” 周铭：“……” 于是，车内的广告循环一重奏变成了二重奏。 —— 另一边，林沫沫还不知道林老爷子正在为了给他们投票默默努力。 此时，她正坐在小楼房地楼梯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她在等林程回来。 就在林沫沫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不太明显的车轮声音让林沫沫猛然清醒。 林沫沫双眸一亮，从小板凳上一下子蹦跶起来便朝着大门外跑去。 果然，没跑出多远，林沫沫便看到了林程骑着三轮车回来的身影。 “爸爸！” 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林程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只是很快又皱起了眉。 “我出门前说的什么？”林程从三轮车上下来，看着林沫沫问。 林沫沫停下来，愣了愣，然后心虚地回答道：“让我乖乖在家里待着，听房东太太的话，不要到外面乱跑……” “我没有乱跑，”林沫沫抬头反驳了一句：“我是听到你回来才跑出来唔……接你的。” 林程对于林沫沫的理由深表怀疑。 林沫沫却坚定地又强调了一句：“真的！” 她就是能听出他们家三轮车的声音。 与女孩对视了几秒，林程败下阵来。 “走吧，回去。” “好。”林沫沫乖乖跟着林程身旁。 这时，却听林程又说了一句：“外面不安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乱跑。” 从节目组的表现来看，林程并不信任他们。 听到这话，林沫沫认真点点头，内心深以为然。 “爸爸。” “嗯？” “我今天差点遇上人贩子了。” 林程面色一紧，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等你的时候……”林沫沫将晚上遇上的事情用自己的理解同林程说了一遍。 “然后？” “然后我就把前面捡到的那些钱都拿给巷子口那个警察叔叔了。” “我是不是很聪明？”林沫沫眨巴着眼睛，看着林程问道。 在她脑子里还惦记着今天上午林程说她笨的那件事。 迎上女孩‘求表扬’的目光，林程嘴角微扬，却没有给她她想要的回答，而是挑眉反问：“所以下次还敢乱跑？” 林沫沫摇头。 “对了！”想到什么，林沫沫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东西递给林程，随即一脸笑意地说道：“这个给你！” 林程接过林沫沫递来的东西看了一眼，是块金币样式的巧克力。 “房东太太给你的？” “不是。”林沫沫摇头。 这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就在巷子口那家小卖店，林沫沫花了两块钱买了这块巧克力。 钱是从她失而复得的那11块钱里面出的，为了感谢林程帮她把那笔钱拿回来。 林程很快从林沫沫的解释中找到了‘重点’。 林程：“不是说没有乱跑么？” 林沫沫：“……” 看着心虚跑回小楼的林沫沫，林程暗暗好笑。 又看了眼手里的‘金币’——虽然隔着一层包装纸都能闻到这块巧克力劣质的香精味，不过，林程还是将金币妥善收进了口袋里。 —— 两人回到屋里。 第一件事是盘点他们今天的收入。 晚上的包子虽然不好卖，但因为摆摊时间比较长，又比早上降价了五毛卖，林程勉强也将之前剩下的包子卖完了，赚了65块。 加上白天的钱和晚上的钱，他们今天一共挣了143块。 林沫沫数着钱，一脸的欣喜。 不过，很快，林沫沫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他们家这个星期欠了800块钱，而他们只有4天的时间卖包子，如果之后每天的收入都还是这样，他们就没法完成任务了。 “还是我们家包子太丑了……”林沫沫一脸‘愁容’地小声说道。 否则，如果他们可以在早上卖掉全部六笼的包子，就不需要等到晚上再便宜卖了。 这样一天也可以多挣一些钱。 “不丑。”看着女孩一脸失落的模样，林程难得地说了句违心的话。 —— 盘点结束，两人开始准备明天的包子。 为了保证产量，两人依旧还是用昨天的方法包包子。 林程负责包出包子的基本形状，林沫沫则在上面揪出区分口味的小尖尖。 虽然林沫沫已经很努力地想将小尖尖捏得好看一点，但还是感觉丑丑的。 嫌弃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包子，林沫沫突然灵机一动，对着包子又是一番捣鼓。 “爸爸，你看这个。”林沫沫将手里的包子递到林程面前。 原本最多只有6个尖的包子，此时又被林沫沫多揪出了二十几个小尖尖。 林程：“……” “什么鬼？”林程以为林沫沫这是在打击报复这些‘丑包子’。 林沫沫却噘起了嘴：“才不是什么鬼，这是小刺猬。” 林沫沫抬起手，又拿着手里的包子凑近了林程一些，在对方眼前仔细展示了一圈。 林程这才注意到，这包子身上的小尖尖都是顺着一边的，而另外一边林沫沫则单独捏出了一个尖，并且在两边用红豆生动地点出了两个眼睛。 这么看着，的确是个小刺猬。 “很可爱。”林程评价道。 闻言，林沫沫笑了：“嘻嘻，我也觉得很可爱。” “我们可不可以把我们的包子都包成小动物的样子？这样别人应该就不会嫌弃它们丑了。”林沫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孩有时候的突发奇想并不一定都是没有用的。 林程考虑了几秒后，点点头：“可以试试。” “好诶！” 接下来的时间，林程还是继续将包子的雏形包出来，而林沫沫则负责把它们捏成各种动物的形状。 豆沙馅的是小刺猬、花生馅的是小猪头、白糖馅的是小蜗牛、白菜的是猫头鹰…… 虽然林沫沫捏得不算好，但依旧很可爱。 看着一个个小动物模样的包子出现在案板上，直播间里的评论也多了起来： 【哇，好可爱啊！】 【女儿好聪明！】 【完了完了，这么看着更想买了。】 【可爱，想买。】 【我也是，如果我也在C市，肯定冲过去买了！】 【求同款。】 【求全套！】 …… 林家。 一直守在直播间前的林老爷子，看着屏幕里出现的包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当中却也流露出了‘求同款、求全套’的神情。 一旁的周管家将老爷子这副神情默默记在了心上。 正在这时，周铭在屋外敲了敲门。 “老爷子，刚刚《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人送来了一份资料。” “什么东西？” “下一期节目录制的备选【家庭背景】。” 第28章 抽签 周铭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林老爷子。 对于节目组此举, 周铭并不意外。 ——即使是真人秀节目，为了保证节目效果也一定会有剧本，所谓抽签, 不过是个形式。 节目组在确定每一组家庭‘抽’到了【家庭背景】之前，都会和对方明星进行沟通，如果明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再做调整。 唯独林程和节目组签订的是B类合约, 又是娱乐公司定下的对照组，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林老爷子接过文件夹翻看了一眼。 里面一共装订了8份材料，分别是下一期节目备选的8个家庭背景介绍以及相应的节目剧本。 这里面对应的爸爸的职业分别有：海洋世界解说员、幼儿园音乐老师、米其林餐厅主厨助理、广告公司策划、房屋销售总监、话剧社演员、小饭馆老板, 以及建筑工人。 很明显，这几份备选材料当中, 前三个趣味性更强、更容易受到观众好评的职业应该是给白宇霖和段北准备的，广告策划和房屋销售则是给总裁爸爸郑承业准备的，话剧社演员和小饭馆老板这两个职业让演员高元恺挑选，选前面的可以让他在节目中秀一波演技，选后者则可以继续加深观众对这个‘全能奶爸’的印象。 至于最后一个建筑工人…… 不用想，如果不是有了林老爷子的介入，一定会被林程‘抽’中。 林老爷子将每一个家庭背景都翻看了一遍, 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周管家想了想, 提议道：“幼儿园老师和海洋馆解说员这两个倒是不错，工作相对比较轻松, 而且小孩子应该也会比较喜欢。” 听到周管家的分析，林老爷子点点头, 只是下一秒又皱起了眉, 否定道：“这个不行, 收入太低。” 这么点工资, 怎么让他们家小沫沫在节目里过上好日子。 “那房屋销售怎么样？这个收入高，还有提成，而且家庭居住条件也好，还有一辆两厢小轿车作为交通工具。”周铭指着另一份资料提议道。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摇头：“你也不看看，这个上班时间多长。”从早上9点到晚上9点，还不定时需要外出应酬，哪儿还有时间照顾小沫沫。 “这个也不行，再换一个。” “那小饭馆老板呢？时间相对灵活，又有自己的小店，吃喝不愁。”周管家再次提议道。 结果却见林老爷子瘪了瘪嘴，轻哼一声：“就那个臭小子能干成什么？自己都养不好还指望他开饭馆养活我们家小沫沫？” 别到时候把他们家小沫沫饿着，最后反倒成了小沫沫养他。 听出老爷子语气中对林程不加掩饰的嫌弃，一旁的周管家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担心林程的生存能力。 但实际上，林程的生存能力并不差。 老爷子接受治疗养病的那几年，林程其实过得并不好，尤其是林程在国外以及搬出林家的几年，因为他那个后妈从中作梗，几乎所有的生活、学业开销都要靠林程自己。 若非如此，林程也不会在那时选择进入娱乐圈。 林老爷子又将几份资料反复看了一遍，东挑西选，总能找到不满意的地方。 一番纠结过后，老爷子也不看了，将资料连带着文件夹一块塞还给了周铭。 “算了算了，不挑了，让那小子自己去抽吧。” “就让他们节目组公公平平，明明白白地抽，别整什么暗箱操作的把戏！”老爷子又强调了一句。 闻言，周铭一愣，确认地问了一遍：“老爷子真不选了？” “不选了。”林老爷子语气肯定地道。 完全公平随机的抽签，一共8个选项，总不能凭运气来，林程还能抽到最差的一个吧。 “好，我下去就和节目组那边对接。”周铭应声道。 一旁的周管家则适时地提醒了一声：“老爷子，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为了看林程他们的直播，老爷子休息的时间已经比平常晚了三个多小时。 看着直播画面里林程和林沫沫父女两人也包好了包子准备洗洗睡了，林老爷子点点头，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临上楼前，老爷子还不忘交代了一声：“我那个手机播着广告，你们别给我整关了。” 小周助理：“……” 周管家：“好……” —— 第二天一早，林老爷子来到餐厅的第一眼就看到的餐桌上那几个动物模样的包子，眼前一亮。 “我怎么看着这几个包子这么像我们家小沫沫包的？”老爷子瞥了一眼旁边的周管家，问道。 闻言，周管家偷笑了两声，解释道：“这就是小沫沫包的，我大清早就让人去那边买了几个回来。” 周兴在这个家里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昨天看老爷子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吃那孩子包的包子了。 压下心里的高兴劲，林老爷子又有些狐疑地看了周管家一眼，问：“这才几点，你就买回来了？” “大少爷他们今天摆摊的时间早，还不到四点就出门了。”周管家解释道。 吸取昨天的经验教训，为了占据C位，林沫沫和林程两人今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摆摊的地方。 “这么早？！” “你们怎么没叫我起来看直播？”林老爷子一边质问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直播。 此时，直播画面里，林程和林沫沫的包子摊已经摆上有一会儿了。 因为到得早，今天两人终于抢到了靠路边前面一排的好位置。而且因为他们的包子经过了一次形象升级比昨天好看了许多，此时虽然还没到早高峰时间、路过的人不多，但也陆陆续续有人到他们的摊子前面买包子了。 看着直播，林老爷子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看着林沫沫接过个人的钱时欢欢喜喜的模样，他也跟着高兴，另一方面，又心疼自家曾孙起得太早。 “对了。你让人去卖包子没让小沫沫他们发现吧？”林老爷子紧张地问。 “放心吧，去的人就跟平常买包子的食客一样，看不出来的。”周管家说道。 不过，据回来的人说，他好像被大少爷警告地看了一眼。 这个周管家没敢告诉老爷子。 “那怎么不多买点？干脆买个一笼两笼的。”林老爷子又皱着眉反问。 周管家嘴角微抽：“……”不是老爷子您自己说要低调、要自然、要隐晦的吗？ “您别担心，大少爷他们今天的生意看着不错，几笼包子应该很快能卖完。”明白老爷子的心思，周管家在一旁宽慰道。 果然听到周管家这么说，又看直播里，林沫沫他们的生意似乎不错，林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美滋滋地吃起了包子。 —— 这一边。 包子摊上，随着早高峰的时间慢慢临近，从林沫沫她们摊子前经过，停下的客人开始越来越多。 “咦，你们看这个包子，好萌啊！”几个年轻的上班族经过，其中一个女生发现了林沫沫他们家包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另外几个女生也凑了过来。 “真的诶，好可爱啊，这好像还不是超市卖的那种流水线做的。” 因为每个都长得不一样。 虽然包得不算精致，却有种丑萌丑萌的感觉。 “而且还有不同的口味。”又一个人惊奇地指着摊前的纸板说道。 包子升级之后，今天林沫沫他们又换了一块价目表：还是昨天的口味和标价，不同的是，旁边的示意图被林沫沫画成了各种小动物的形象。 “我要一个花生的一个豆沙的。” “我要肉的。” “我要猫头鹰的。” “不行，猫和小刺猬的都好可爱啊，我两个都要了！” …… 几人买了包子，其中几个女生还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这一举动很快便为林沫沫他们带来了新的客人。 围在摊前的客人开始越来越多，还不到9点，他们准备的六笼包子已经售卖一空。 林沫沫一脸激动地数着钱。 这时，林程从台子底下取出了还温热的饭盒递到林沫沫手中。 “先把东西吃了。”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我还没算完……” “吃完再数。” “哦。”林沫沫乖乖放下手机和账本，打开饭盒开始吃早饭。 “还有包子吗？”有人过来问道。 林沫沫摇摇头：“今天的已经卖完了。” “你吃的那个是什么啊？”对方又问。 “这个吗？这个是面疙瘩糊糊汤。”林沫沫介绍道。 其实就是‘一锅乱炖’。 昨天他们有一个面团不知道为什么，醒发失败了，又多出来了一些馅料。 因为不想浪费，两人便将那团面揪成了指头大小的面疙瘩，又加上剩下的馅料和一些调味料煮到了一块，就有了两人现在的早餐。 “这个还有吗？”那人问道。见林沫沫吃得很香，心想味道应该不错。 “没……”林沫沫摇头，本想解释：这个是他们的早餐，不是拿来卖的。 话到嘴边，林沫沫灵机一动，改口道：“我们今天没有准备多的，你想买的话，明天再来吧，明天我们会准备很多……” 话到一半，林沫沫看向了林程，询问：“可以吗？” “可以。” 这样一来，他们又多了一个经营项目。 对上林沫沫一脸‘快夸我聪明’的小表情，林程暗暗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倒是此时坐在林家餐桌上的林老爷子看着直播，不吝啬地‘自夸’起来。 “我们家小沫沫还挺聪明，”林老爷子说着，点了点头，又自顾道：“这一点倒是随我。” 看着老爷子高兴的样子，周管家心里汗颜，心想：若不是此时林沫沫的身份还没有完全证实、也还没有公开，估计这会儿老爷子已经开始顺着通讯录挨个打电话通知他那些好友看自家曾孙多聪明了。 见林老爷子盯着视频里的那碗面疙瘩汤两眼放光，周管家秒懂：老爷子明天的早餐这是又想吃面疙瘩汤了。 —— 这边。 因为提前卖完了今天的包子，父女二人晚上便不需要再出来卖包子，因此也有了更多的时间采购新鲜食材和包更多的包子。 不过，这一次，除了包包子之外，林程和林沫沫还另外又用剩余的食材煮了一锅大杂烩口味的面疙瘩汤。 —— 第二天，两人还是天不亮就出门，占到了摆摊区的前排位置。 不同于前面两天的售卖方式，这一次，林程在包子摊前又加上了一块牌子：【包子、面疙瘩汤可扫码付款自取，请食客有序排队。】 两人将环保食品袋和餐盒放到台子左侧，又将不同馅的包子对照着牌子上的顺序依次放好，将整个包子摊布置得井井有条。 除了一些老人和小孩需要林程帮忙装包子和面疙瘩汤之外，其余大部分的食客都选择了自助的方式买早点。 林程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林沫沫则在一旁帮这些人算价格和现金找零。 如此一来，不仅两人的工作量减少了许多，现场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而这样与其他摊点不太一样的售卖方式，也为他们吸引来了更多的食客。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林沫沫他们昨天包的12笼包子就全部卖完了。 有了面疙瘩汤的加入，也让他们多挣了一部分钱。 …… 林程和林沫沫一共摆了四天摊：第一天赚了143块，第二天赚了186块，第三天和第四天分别又赚了345块和328块，加起来就是1002块，比节目组要求的800元还超了202块，任务顺利完成。 —— 录制的最后一天，当林沫沫和林程卖完包子回到他们的住处时，节目组的人已经等在了小楼前。 看到节目组的人，林沫沫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她怕节目组的导演会说他们不可以卖除了包子之外的东西，然后没收他们卖疙瘩汤挣到的那部分钱，或者罚他们的款。 …… 不仅林沫沫这么想，一直关注着直播的陈宇几人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以节目组的尿性，还真能作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节目组这一次并没有这么做。 见林程带着林沫沫回到小楼，导演脸上立马挂出了一抹友好的笑容。 “宝贝和爸爸这一次一共挣到了1002块对吗？” “对。”林沫沫点头，谨慎地上前将钱递给导演，又道：“另外我们还从生活费里面节省下了168块钱，所以这里一共有1170块钱。” “我们算不算完成任务了？”林沫沫紧张地看着导演等人，询问道。 导演笑容更甚，点点头，说：“当然算！” “恭喜你们完成了本期的任务。” 导演这话一出，像是给了林沫沫一剂定心丸。 却让公司电脑前的陈宇几人一脸诧异。 “导演居然没刁难我程哥？！”王希不可思议地说道。 “节目组这是转性了？咋突然变善良了？”一旁的周奇也意外地吐槽道。 “不应该啊……”王希咬着手指低语。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如果哪一组不能完成任务，就可能被其他新晋家庭取代进入待定环节。 而她上周从其它同事那儿听到的小道消息是：公司见这个节目火了，正打算换掉林程、让另一个最近才火起来的中年男演员顶替林程的位置。 三个还不明真相的人猜测着节目组的意图。 “难道是老大你给节目组充钱了？”王希看向陈宇，问道。 陈宇无语：“怎么可能……”要是有那钱，他宁愿拿去给林程买水军。 陈宇想了想，又道：“也许是节目组看到了林程和林沫沫的潜力。” 这话说出来，就连陈宇自己都不信。 —— 录制现场，林沫沫不像陈宇几人考虑得那么多，听到导演宣布他们完成任务，林沫沫松了一口气，内心雀跃起来。 这时，只见现场的工作人员又搬出了那个令人熟悉的大箱子。 “这个是什么，应该不用我再介绍了吧？”导演笑言道。 “抽签！”林沫沫说道。 “没错，”顿了顿，导演又道：“那么就请爸爸和宝贝来抽取下一周你们将体验的生活吧。” “好！” —— 林家，客厅里。 林老爷子正死死地盯着直播画面。 虽然之前老爷子很大气地表示让林程听天由命，可实际上内心还是十分紧张。 看着林程从箱子里缓缓抽出卡片，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也如同此时画面中的林沫沫一样，紧紧绷着。 …… 第29章 保管 不同于身旁的女孩, 以及直播间外林老爷子的紧张，林程面色淡定地从抽签箱里抽出了一张卡片。 “抽到了什么？”导演问道。 “小饭馆老板。”林程翻来卡片，看了一眼之后, 说道。 听到林程的话, 导演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按照原本的计划, 【建筑工人】才是给林程这一组准备的‘家庭背景’, 但就在今天早上, 总导演那边突然打了电话来说：要让林程这一组公平进行抽签。 虽然她并不知道上面的领导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在录制综艺的过程中, 明星突然走红、突然牵上了某一条线、或是突然追加了投资需要临时调整‘待遇’的情况并不少见, 因此, 他们只需要照做即可。 “看来爸爸这次手气不错啊”，导演堆出了一脸的笑容, 说着，又道：“让观众们也来看看吧。” 林程将卡片递到了摄像机前。 此时, 这张卡片上还是记录了六条信息。 【家庭住址】：六明街17号店铺（店铺实际面积为29.6平米, 上一任店主在店铺内搭建了一层阁楼用于居住, 上层阁楼高1.5米，实际可用面积为7.2平米）。 【爸爸职业】：小饭馆老板。 【家庭年收入】：6~12万元。 【交通工具】：03年五菱面包车一辆, 可用于进出货及日常出行。 【财务状况】：家庭存款10万元（其中5万元为定期，无法使用；5万元已作为押金交付店铺房东，无法使用）；因开店所需产生借款3万元, 每月等额还款1200元；店铺租金每月6800元；汽车保险、年审等固定支出3000元/年。合计家庭每月硬性支出为8250元（折算为2100元/周）。 【本周可支配资金】：经营小饭馆流动资金8000元，其他可支配资金1000元。 …… 直播间里, 看到林程这张卡片上的信息, 一直静悄悄的弹幕区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小饭馆老板？感觉还可以啊。】 【哈哈, 就是, 好歹是个小老板。】 【我滴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林程又要手黑抽到什么凄凄惨惨的‘家庭背景’。】 【我也是，还以为林程这周又要抽到什么搬砖的、清洁工、保洁员、卖菜的之类的工作，还好还好。】 【要是这一组真再抽到什么又苦又累收入又少的职业，我就要怀疑这个节目是不是有黑幕了。】 【就是，要林程和宝贝这一组每次都是最差的那就太假了。】 【谁说这一次不是最差的？还是好吧。】 …… 电脑前，看着弹幕区的讨论，王希扭头看向旁边另外两人，问：“我程哥这一次还是最差的？” 一旁的周奇点点头：“好像是。” 他刚刚又去其他四组的直播间里看了一眼人家的抽签结果：白宇霖抽到了米其林餐厅主厨助手，段北抽到了房屋销售，高元恺抽到了广告策划，郑承业抽到了海洋馆解说员。 相比起其他那几组的职业，林程和林沫沫一组抽到的家庭情况的确算不上好。 听到周奇的解释，王希点点头，不过很快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诶’了一声：“不对啊。” “什么不对？”周奇问道。 “就是另外这几组的职业啊，你不觉得不太配吗？” 按照正常的节目套路来说，白宇霖一定会被安排比较高大上的职业，郑承业会安排职场类的职业，高元恺会被安排和他全能人设有关的职业，段北则会被安排一些操作简单、不用太多技术含量，又容易与粉丝产生互动的职业。 偏偏这一次的抽签，除了白宇霖的还算‘合适’之外，其他人的……倒像是真实抽出来的结果。 “节目组这是换套路了？这波操作我怎么看不懂了？”王希扬声问道。 陈宇也皱起了眉，同样想不通节目组这波操作的目的是什么。 “该不会程哥他们这一组还是个坑吧？”王希小声嘀咕道。 陈宇：“……”实不相瞒，他也是这么想的。 ——总觉得节目组不会那么善良。 陈宇在脑子里默默吐槽。 —— 不同于陈宇几人的顾虑，现场的林沫沫看到了卡片上的信息时，张大了嘴巴，露出一脸的惊喜。 “我们家好有钱啊。”林沫沫忍不住感叹道：这一周成了包子铺的老板她已经觉得很好了，没想到下一周居然直接成了小饭馆的老板！ 他们不仅有店铺、有住的地方，居然还有一辆面包车！ 听到林沫沫发出的感慨，看着她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林程暗暗好笑。 下一期他们的可支配资金虽然听起来不少，但经营一家小饭馆所产生的开支很有可能比这个数字大得多。 至于那辆03年的车，除了会产生高额的年审、维修费用之外，能不能开动都很难说。 虽然对于这一次节目组的‘善良’林程有些意外，但对于下一周的状况也并不看好。 导演组的人听到林沫沫的话也发出了一阵轻笑。 “看来宝贝对于下一周即将开启的生活很满意啊？”导演笑道。 “满意！”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说道。 “那么，就请宝贝和爸爸回去休息一个周末，下周加油喽。” “好！”林沫沫说完，又同导演组的众人说了声：“谢谢。” —— 因为这一周父女二人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不需要再像第一期那样等到晚上。 所以，当下导演便宣布了“拍摄结束”。 林程带着林沫沫回到他们这一星期的房间里收拾行李，又去找房东太太交还了钥匙、道了谢。 直到下午，陈宇派来的车来接他们。 公司的车开到巷口时，林沫沫还一手拉着林程的衣服角，兴致勃勃地和对方说着：等他们的小饭馆正式开张的时候要请房东和房东太太、要请变电小区的张奶奶他们去吃饭。 直到看见站在车前的陈宇还有周奇、王希三人，林沫沫才恍然意识到：节目录制已经结束了，现在爸爸也不能再是她爸爸了。 林沫沫的手从林程的衣角上松开，安静地站在林程一旁。 看着这对又在一期‘亲子真人秀’节目里艰难活过来的半路父女，陈宇心里有些感慨，同时对于林沫沫的表现也多了几分肯定。 “沫沫这一次的表现不错。”陈宇朝着林沫沫笑笑，说道。 原本他想说给林沫沫加钱，只是一想到现在，林程并没有因为节目火起来，他们依旧是揭不开锅的经济状况，只好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程哥辛苦了。”陈宇又对林程说道。 “我们这次开了两辆车过来，程哥你上这辆车吧。”陈宇对林程说完，又看向林沫沫，道：“一会儿沫沫你跟着周奇哥哥走，上后面那辆车，他负责送你回去。” 陈宇说着，同时也将林沫沫自己的行李交还到了她的手中。 “好……”将自己真正的行李接过，抱在怀里，林沫沫点点头，乖乖走到了周奇旁边。 “爸、唔……再见。”林沫沫对着林程摆摆手，说了‘再见’，随即便垂下了脑袋，并未让人注意到她此刻脸上那一小丢丢的难过。 “再见。” —— 林沫沫跟上周奇朝着后面那辆车上走去。 走到一半，林沫沫却忽然停了下来。 “等一下。”林沫沫对周奇说罢，又折返回来，重新跑向了林程。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林程目光微动。 “怎么了？”林程问道。 只见林沫沫蹲下身来，在她行李最底下的位置翻出了一个小布包递到了林程手中。 “这个，你可不可以暂时帮我保管一下？” 说着，林沫沫又道：“这是我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有生活费，弄丢了就没有了。” 这个钱林沫沫不敢带在身上带回去。 这两天是社区给奶奶发慰问金的日子，张小强肯定回来家里要钱，林沫沫担心这笔钱她带在身上会被对方抢走。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林程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又或许在相处的过程中让她觉得林程是个好人，林沫沫对于林程本能地很信任。 林程虽然有些意外于林沫沫此举，不过，看着女孩一脸认真的模样，林程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林程从林沫沫手中接过了那个布包，装进口袋里，又承诺道：“我会帮你暂时保管，不会弄丢。” 闻言，林沫沫笑了：“谢谢。” 林沫沫正要转身跑向周奇那边时，却被林程叫住。 林程让林沫沫从她的书包里翻出笔和纸，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了她。 “打上面这个号码，可以联系到我。”林程说着，想到林沫沫可能没有手机，便又问：“家里有电话或是手机吗？” “没……”林沫沫摇头。 本来之前公益机构给奶奶发了一个老年手机，后来被张小强抢走拿去卖掉了。 闻言，林程想了想，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了另外一台手机递给林沫沫。 “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林程说道。 这一台手机是林程工作所用的手机，除了几个重要通话之外，极少有人知道这个手机的号码。 其实，林程将这台手机暂时给林沫沫用并不太妥当，只是刚才那一瞬间，林程并未多想便这么做了。 “不用送我，安全把她送回家。”林程对陈宇说完，又对着折返回来的周奇说了一句。 “好，程哥放心吧。”周奇点头道，带着林沫沫离开。 陈宇则有些意外地看向林程，问：“程哥你不坐我们的车回去吗？” “不了，”林程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沉声道：“一会儿还有事。” 林程话音刚落，就见另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了陈宇他们这辆前方不远处。 周铭从车上下来，快步来到了林程面前。 “大少爷。” 周铭叫了林程一声，目光却在林程身后还有周围偷瞄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一般。 “在找什么？”林程挑眉问。 “那个孩……”话到一半，迎上林程略带冷意的目光，周铭意识到自己越矩了，便赶紧谨慎地闭上了嘴。 “是老爷子他……” “这一次是高血压差点晕过去，还是胸闷心慌喘不上气可能命不久矣？”不等周铭把话说完，林程接过了对方的话，挑眉问道。 周铭的话僵在嘴边：“……” 每一次老爷子要‘骗’大少爷回去，用的几乎都是这两个理由，他都不太好意思说了。 “好像是睡眠不大好，晚上有些睡不着觉，大少爷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周铭低下头，编了个理由说道。 这倒不完全是假话，最近一段时间老爷子的确睡得很晚。 只不过原因不是失眠，而是为了看直播罢了。 林程看了周铭一眼，对于对方的说辞不置可否，不过，还是同对方一起上了前面的那辆车。 —— 这边，看着林程坐上了前面那辆车离开，身后的陈宇和王希两人下巴都快惊掉了。 “程哥那辆车看着……不便宜吧？”王希问道。 “至少这个数。”陈宇比出了几个手指头。 而且他没告诉王希，那辆车上真正贵的可能还不是车本身，而是那块车牌照。 看到陈宇比出的数字，王希瞪大了眼睛：“卧槽！不会吧！” “程哥这么有钱的吗？！”王希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她一直以为林程就是个过气的艺人而已，万万没想到……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叫程哥‘大少爷’来着？”现在这个年代，还能这么称呼的，要么是脑残，要么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级豪门。 而从刚才开来接林程的那辆车来看，对方显然应该是后者。 不只是王希，陈宇此时也是一脸想意外。 林程住的那处公寓并不便宜，一般的三四线明星都不一定买得起，而林程一个常年没通告的过气艺人出手却不小，过得似乎也不错。 所以，一直以来，陈宇都在猜林程本身或许是个不差钱的主，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林程会这么壕。 可如果是这样，林程当初又为什么会放任自己被黑？ 难道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秘辛在其中？ 陈宇百思不得其解。 —— 另一边，林程已经回到了林家。 车子还没来到大门，林程远远便看见林老爷子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大门口了。 第30章 小装饰 林老爷子亲自在林家大门口迎接, 这样的待遇并不是谁都能有的。 上一次让老爷子亲自迎接的情况还是几年前。 ——那时候林老爷子身体好转，重新开始处理林家的事务，老爷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作所为太为过分的林振宏和叶芸二人赶出了林家, 第二件事便是让林程回家。 那也是林程在离开这个家时隔近十年之后又再一次回到林家。 那天, 老爷子也如同现在这样，人还没到, 早早便已经站在了大门口翘首以盼。 …… 不过，显然，林老爷子今天要等的人并不是林程。 看到派去接林程他们的车开进家门, 林老爷子双眸一亮, 还不等车停稳，就已经拄着拐杖走下阶梯, 朝着车前走去。 看着林程从车里下来, 林老爷子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 随后便直接越过了他，朝着林程身后看去。 看到林程身后空空如也, 林老爷子皱起了眉, 询问：“人呢？” 林程没有回答, 目光却瞥见了林老爷子挂在拐杖上的那个粉色米老鼠小毛绒玩具。 看到这个，林程很快联想到了节目录制的过程中某个小插曲。 他参加‘爱心微笑’活动给林沫沫弄了个土黄色香肠嘴毛毛虫毛绒玩具, 那小孩似乎并不嫌弃那个玩具长得丑，还爱不释手地一直抱着。 直到后面一天，林程带着林沫沫去那边的市场补货，林沫沫看到了还在市场外做活动发玩偶的公益组织。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当时的林沫沫虽然很努力地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毛毛虫的嫌弃, 但看看自己怀里的毛毛虫, 再看看活动玩偶发放台上那些可可爱爱的毛绒玩具, 尤其是那个粉红色蝴蝶结的米妮玩偶, 林沫沫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了羡慕又渴望的小表情。 …… 这边，见林程不说话，林老爷子又凑近车内看了一遍，确定车里没人之后，老爷子的眉头皱得更深，怒瞪向林程：“我问你，我们家小沫沫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说罢，林老爷子又询问地看了一眼林程身后的周铭。 周铭一愣，面露为难——老爷子安排他的任务的确是把大少爷和林沫沫接回来，可是他到的时候林沫沫已经走了。 “录制结束，送她回去了。”林程面色如常地回答道。 这个‘回去’，自然是回林沫沫自己的家。 “另外，”顿了顿，林程又道：“林沫沫也不是你家的。” 就算林沫沫和他长得再像，也是经纪人为了这次节目录制找来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林程担心老爷子求曾孙心切，看节目入戏太深，于是提醒了一句。 听到林程这话，林老爷子不乐意了，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难道您知道？”林程反问。 顿了顿，林程又故意问：“怎么，您头不晕了？” “头晕？我什么时候说我头晕了？”，林老爷子一脸不满地说道，又摆了摆手，道：“我老头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来看。” 说罢，林老爷子拄着拐杖转身便往家里走，把林程撂在了身后。 潜台词仿佛是在说：这里不需要你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没有看到自家心心念念的乖曾孙，此时，林程在林老爷子眼里完全就成了被嫌弃的对象。 一旁的周铭左看看已经进屋的林老爷子，右看看林程，面露为难。 “大少爷，老爷子就是没看到那孩子心里有些失望，你别往心里去。”周铭斟酌着语气说道。 “嗯。”林程不在意地点点头。 “既然他没事，那我就走了。”说罢，林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林程即将离去之际，屋内周管家追了出来。 “大少爷，老爷子让你进去吃了饭再走。” “不了。” 听林程拒绝，周管家又劝道：“都到家了，就陪老爷子吃顿饭吧，老爷子一大早就让厨房开始准备了。” ——应该不是为他准备的吧？ 林程有些头疼地在心里吐槽道，不过，还是放下行李进了家。 林家二叔被老爷子赶去林家在D国的某个项目上‘克难攻坚’了，此时，家里只有老爷子一人。 餐厅里，林老爷子坐在为首的位置上，餐桌上则已经布好了一大桌子精致的菜肴。 见林程进来在自己旁边坐下，林老爷子不满地瘪了瘪嘴。 “我最近三高，这些个什么糖醋排骨、松鼠桂鱼……还有那两个甜品、甜汤撤下去吧。”林老爷子向一旁的佣人吩咐道。 林老爷子不爱甜口。 这个家里之前最喜欢吃甜食的应该是林程的母亲。林程似乎也遗传了陈淑这一方面。 看了节目之后，林老爷子惊喜地发现，林沫沫竟然也喜欢甜食，口味跟林程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他今天这些菜可不是给这个混账东西吃的。 林老爷子不理会林程，自顾开始吃饭。 林程也没有将林老爷子无聊的‘打击报复’行为放在心上，安静地陪老爷子吃了一顿饭。 —— 饭后，林老爷子将一个文件夹扔给了林程，又说道：“这几个也是我们林家的产业，虽然不是什么大产业，但都是你祖母那辈留下的，意义非常。” “之前是你二叔在看着，营业情况不怎么理想，你去看看，这周末就去。”老爷子说道。 一旁，听着林老爷子一本正经地瞎胡扯，周管家默默低下了头。 ——老爷子现在让林程去看的这几个产业他知道，实际上是林家所有的几个高端食府。 这几个食府所在的地方便是林家所有的几个别院，意义非常这一点的确不假。 但要说‘营业情况’，完全就是瞎胡扯。 那几个食府除了林家宴客、以及接待一些特殊预约客人之外，平时并不对普通的食客开放，哪儿来什么营业情况。 老爷子让林程这个周末过去的目的，不言而喻。 林程接过资料看了一眼，显然也猜到了老爷子的意图。 “有空我会去看看，至于其他……”顿了顿，林程又淡定地道：“不需要。” “你——！” “难不成您觉得我能两天学成五星级大厨？” “……”这一次，轮到了老爷子吃瘪。 “我是怕你把我们家小沫沫饿着。”林老爷子不满地嘀咕道。 —— 林程又在林家陪着林老爷子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离开林家时，周管家将一包打包好的饭菜递给了林程。 “大少爷，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老爷子特地让厨房都给打包了，让你带回去吃。”周管家说道。 事实上，林老爷子的原话是：先前那些不要的剩菜剩饭、都让那小子带走。 “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容易情绪化，少爷你多理解一些。”周管家又道。 “我知道。”林程颔首。 顿了顿，林程又道：“平时多劝劝他，让他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所谓‘不切实际的事’特指林沫沫这件事。 闻言，周管家一愣，点点头。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低声道：“我会多开导老爷子的，只是……大少爷，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可能真的是你的。” 在这个家里工作了这么久，周兴很少看见老爷子对于一件事如此笃定。 而且老爷子已经让人在收集样本准备拿回来给林程和林沫沫做DNA鉴定了。 只是过程中出了一些小麻烦。 ——为了不让林沫沫发现，吓到她，林老爷子原本是打算让人等林沫沫还有林程录制结束后，悄悄在他们住的屋子里找些可以作为样本的东西的。 结果，因为林程和林沫沫在离开之前将房子打扫得太过于干净，别说足量的样本了，就连一根头发丝他们都没找到。 林程神情莫测地看了周管家一眼，最后笃定地说道：“没有这种可能。” …… 另一边，林沫沫被周奇送回了她和奶奶住的地方。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林沫沫才终于从和林程分开的小失落中恢复过来。 和周奇道别之后，林沫沫跑进了楼房。 走到楼道里时，林沫沫却停了下来。 她将之前林程写给她的手机号码、解锁密码连同那台手机一起，塞进了楼道旁一堆杂物的缝隙中藏好，小心踱步上去。 到家门口时，林沫沫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确认张小强不在，这才跑回去将手机拿上，重新返回家里。 家里，此时只有刘翠芳一个人在。 看到奶奶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林沫沫一脸高兴。 “奶奶你的腿已经好了吗？”林沫沫惊喜地问道。 “好了。”虽然走路时还有些跛，但已经不碍事了。 “本来我上周就说不用再住了，小陈非得又给我再交了两个星期的康复疗养费，这不是白花钱嘛。”刘翠芳有些心疼钱地说道。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宽慰道：“陈宇叔叔也是希望奶奶的腿能恢复得好一点。” “家里来过人吗？”林沫沫看了一圈四周，发现他们家的‘家产’好像又缺了几件。 闻言，刘翠芳叹了口气，道：“还不就是那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 如果不是前天接到隔壁邻居打到康复中心的电话，告诉她说张小强来了，正在砸门，刘翠芳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从那里回来。 “他是不是又来抢奶奶的钱了？” “没事没事，我提前放了一部分在张妈那儿，他只拿走了一百多块。” 原本，刘翠芳一分钱都不想给张小强，但想到林沫沫马上就要回家了，刘翠芳担心张小强会再来要钱影响到林沫沫，便留了一百多块将张小强打发走。 “不说他了，小沫沫这一周过得怎么样？没有给别人添麻烦吧？”刘翠芳关切地问道。 “没有，”林沫沫摇摇头，又道：“我可乖了。” 林沫沫神采奕奕地和刘翠芳说起了自己这几天录制节目的情况，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当然，也说到了林程。 “他送了我一个小玩偶。” “就是这个！”林沫沫从包里拿出了林程给她的那个毛毛虫献宝似都给刘翠芳看。 “对了！他还从警察叔叔那里帮我拿回了之前弄丢的11块5毛钱。” 之前，林沫沫的钱被那间烟酒店的老板抢走，又诬陷她是小偷的事情，林沫沫害怕奶奶会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对方实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现在，又让林程给要了回来。 听到林沫沫的话，刘翠芳点点头。 “林先生是个好人。” 刘翠芳没有手机也不会上网，并不知道林沫沫和林程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是怎么过的，但是从林沫沫此时的模样来看，那位林先生应该并没有亏待她，还将她照顾得很好。 而且刘翠芳也知道，陈宇送她去治疗腿上、疗养，也是因为那位林先生的关系。 “对！”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抱着手里的丑毛虫又笑了笑，将毛虫挂到了她睡的‘床头’上面那根钉在墙上小钉子上。 空荡荡的家里，终于有了一件小装饰物。 —— 周六晚上，《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第一期正片正式播出。 除了林沫沫自己看不到之外，无论是林老爷子，还是陈宇几人，亦或是林程本人，都准时打开了视频端。 一段简短的主题曲过后，五组明星家庭不一样的生活体验也正式与观众见面了。 节目采取顺序拼接的方式，上半节先后播出了五组家庭进入‘新家’第一天的生活。 播放顺序还是同之前预告片的顺序一样：白宇霖是第一组，在他之后是演员高元恺和总裁爸爸郑承业，带班爸爸段北作为压轴，放在最后一个播出。 林程一组则还是在第四组。 前面三组播出时，节目评论区观众讨论的话题和直播间的情况差不多。 白宇霖父女两人一出现在屏幕上，观众的评论瞬间便刷屏了。内容大多是：【白宇霖好帅！】【女儿好可爱！】【这对父女互动好有爱！】【一周的等待果然是值得的！】…… 到高元恺一组时，节目后期有意剪辑出来高元恺修灯泡、修门锁、修电饭锅、洗衣服做饭等一系列操作则让观众看了大呼：【厉害】。 郑承业一组，节目组则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进行剪辑：一开始熊孩子撒泼、耍无赖、死死抱着手机平板不松手的画面的确引起了不少观众的不满，但紧接着，节目又接连播出了熊孩子几个‘壕’言壮语的搞笑画面，以及熊孩子对着一个要饭的人说要给对方买游艇的画面。 评论区的话锋很快也变得正面起来： 【突然发现郑承业这个儿子还蛮搞笑的。】 【从小就有霸总内味了。】 【童言无忌。】 【小孩还是挺善良的。】 …… 直到父子两人第一天的生活结束，评论区里还在不断刷着观众模仿熊孩子口气说的‘壕言壕语’金句。 —— “马上到程哥他们了。”电脑前的王希紧张起来：毕竟上个星期的预告片里，不仅林程被‘一剪梅’，林沫沫也被恶意剪辑，着实太惨了。 “应该不会比之前的预告更惨了吧。”毕竟那已经是底线了。 周奇小声道，但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 上一组结束，随着一段旁白过后，画面被切换到了林程和林沫沫这一边。 画面中是林程带着林沫沫走进他们的‘新家’的场景。 与之前预告片里放出的打扫过的家不同，这一次，林程和林沫沫打开门，屋内的画面就是真实的、没有经过打扫和整理时的模样。 接着便是父女二人开始打扫房间的画面。 虽然这一段节目用了快进的方式播出，但观众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两人的努力下，屋子一点点变得干净整洁的过程。 评论区开始热闹起来。 【本来看了上周的预告，我打算直接跳过这一组的，要不是在等段北，我都打算直接关了，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这一组的房子居然这么糟吗？】 【之前预告片进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预告片里放的明明是打扫干净之后的样子。】 【我说呢，之前预告片里林沫沫跑上跑下的在干什么，这屋子这状况，可不得跑上跑下好几趟才能打扫干净吗。我之前还说这孩子矫情呢，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狗剪辑，也太误导人了吧。】 …… 【这一组好认真啊。】 【确实，看他们把房子收拾干净，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我也是。】 【有种努力获得成果的感觉。】 …… 看到观众的评论都很正面，王希和周奇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不可思议。 “真的假的？节目组居然没有拿程哥他们搞事情？”王希不敢相信地说道。 周奇也点了点头——这一段太正常了，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没有恶意剪辑、也没有被故意拉踩，甚至林程他们这一段的时长都和其他组的差不多。 “难道陈宇哥真去给节目组充钱了？”王希嘀咕道。 “怎么可能，”周奇瞥了王希一眼，又重新看向屏幕，低喃道：“再往后看看吧。” 后面的几段才是林沫沫在预告片中被黑得最惨的几段。 现在的正常，说不定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第31章 爸爸…… 一段广告过后, 《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第二节开始播出。 顺序依旧如同上一节一样，但此时的观众人数明显比上一节又多了不少。 随着白宇霖、高元恺和郑承业三组的镜头播完，画面切换到了林程和林沫沫这边。 看着‘顺利’出现在屏幕上的林程和林沫沫两人, 这边的王希和周奇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以节目组的尿性，会在程哥他们前面插入一段广告呢。”王希心有余悸地说道。 周奇也点了点头, 道：“我也以为……” 林程的人气本就不如前面那三组，接着前面几组继续播放好歹还能留住大部分的观众，如果这个时候插广告, 等到林程他们那一段播出的时候，观看量肯定会出现断崖式的下跌。 还好…… “继续看吧。”周奇说道。 王希点点头。 两人继续一脸严峻地盯着屏幕。 此时, 画面中已经到了第二天：林程出发前往液化气配送站，林沫沫则被留在了家里。 镜头很快来到林沫沫打扫屋子的场景。 看到林沫沫竟然乖乖在打扫卫生，不少观众也如当初直播间里的观众那样在评论区里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这是节目组给的剧本吧？】 【我也觉得, 小孩乖乖在家里打扫卫生？不太可能吧？】 【表演痕迹有些重了。】 …… 看着讨论区里的评论不太好, 周奇和王希两人对视了一眼，面露犹豫。 “怎么样？要不要让工作室那边下场啊？”王希不确定地问道。 这是陈宇临走前交代给他们的任务——盯着今天的节目播出，如果观众的话题风向不太好, 就让他们联系那边工作室的人，下场带带节奏。 可是这些带节奏的评论都是按条数计费的，以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王希不太确定。 周奇也皱起了眉, 面露犹豫地道：“要不，再观察一下？” 两人死死盯着屏幕。 只是, 还不等这边二人行动, 评论区的风向便已经发生了逆转。 【不是演的吧？】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很快支持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因为众人发现，视频中的林沫沫神情很认真, 没有露出半点不自然、不乐意的表情, 并不像是被强制要求执行的模样。 并且因为节目组没有故意减掉这一段, 因此大家可以看到这间不大的屋子的的确确在林沫沫的努力下一点点变得干净起来。 【确实不像演的。】 【同意，如果是演的大可不必这么较真。】 【如果演能演得这么真实，那么就算是演的我也认了。】 …… 看到讨论区的话锋变化，王希和周奇两人有些惊讶。 “你找水军了？”王希问周奇。 周奇摇摇头：“还没呢，你找到？” 王希同样摇摇头：“我也没找。” —— 不只是这边两人，此时，同样拿着手机，还没来得及找水军便看着评论风向发生了变化的还有节目组办公室内的总导演一群人。 若是放在之前，总导演根本不在乎林程一组是否被黑，如果因为他们被骂而给节目带来一波话题，那样更好。 只是现在不同了。 虽然总导演还不知道林程背后的后台、以及那天来到节目组的老爷子是什么身份，但他知道，如果林程一组因为节目播出被网友抨击，他的总导演估计也要凉了。 总导演略微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节目后期组的组长问：“后面的剪辑没什么问题吧？” “都是按照正常的模式剪的。”后期组组长说道，但他的脸上依旧露出了些许忐忑。 ——要说林程他们这一组问题在哪儿，那就是太正常了。 另外几组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父子、父女搞笑互动的过程，或是一些可以成为节目亮点或爆点的意外事件。 相比起来，林程这一组似乎爸爸就是在正儿八经的工作，女儿就是在正儿八经的待在家里收拾屋子，实在很难剪出一些有节目效果的镜头。 似乎也猜到了后期组组长的顾虑，总导演皱了下眉，随即又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正常剪不被黑就行。” …… 此时，节目画面已经到了晚上，父女二人各自坐在房间一边，林沫沫拿着小本子算账、林程拿着手机接工作单的画面。 同样的时间，白宇霖那一段，爸爸在帮女儿洗脚；高元恺在给儿子手工自制风扇；郑承业那一段，他家的熊孩子被飞蛾吓哭了…… 都很有亮点。 唯独林程这一段，毫无亮点，甚至有些无聊。 后期也很想给林程一组剪出一些亮点来，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对父女两人一个晚上真就是这么个状态，他们还能剪出朵花来？ 偏偏上头又说了：五组家庭要公平，出镜率和出镜时长也必须基本保持一样，无奈，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剪了。 画面里父女两人的气氛安静，评论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跳出稀稀落落的几条评论。 【怎么感觉到这一组，画风突变？】 【我也觉得，总感觉画风好像和前面不太一样了……】 【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差点以为被我妈切到另外的节目……】 终于，整整2分钟的‘垃圾’画面播完了。 节目组众人脸上的神情总算松动了一些。 “看看吧，刚才那一段的观看量掉了多少。”总导演面色凝重地朝旁边控制台的工作人员问道——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工作人员同样神情凝重地打来了流量监控后台，下一秒却发出了一声“咦”的声音。 “怎么了？”总导演问。 “观看量好像没掉。”工作人员说道，又低声自语了一句：“好奇怪，我再看看。” 这位工作人员又将后台刷新了一遍，发现数据没有问题：林程父女那一段，虽然没什么话题讨论度，但是节目的观看量的确没有减少。 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隐约上涨了一些。 在场的节目组众人纷纷面露狐疑——现在的观众都喜欢看这么无聊的内容了吗？还是因为内容太无聊，观众忘了退出去？ 无论如何，流量没掉，对于总导演来说就是好事。 “需要插播15秒广告吗？” “不用，直接播段北那一段，等中间的时候再插。” 随着段北的片段出现，节目评论区也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 林家。 林老爷子关掉了平板，对于节目组这一期的剪辑十分满意。 滨江一品的公寓里，林程同样面色淡定地关掉了节目视频，显然，已经猜到了这一次节目组没有搞事情的原因。 ——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王希几人却是一脸的懵逼。 甚至在陈宇回来后，三人还在公司里针对节目组的‘反常行为’专门开了个小会。 “节目组为什么突然不踩程哥了？” “是公司出面了？” 王希和周奇两人先后问道。 陈宇摇摇头：“应该不是。” “那会不会是……”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想到了林程可能是个壕这个事实。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如果是资本的力量，干嘛不直接把程哥他们安排到第一个出场？” “节目组还要为节目人气考虑吧。”毕竟林程的人气的确比白宇霖差远了。 王希和周奇两人讨论起来。 这时，陈宇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别想这么多了，节目组不搞什么恶意剪辑已经不错了。” 毕竟林程他们那一段的内容是真的有点‘无聊’，能不能火起来很难说。 —— 《和爸爸一起生活》正片播出的第二天，这个节目火了。 #白宇霖父女#、#组团偷白家小宝贝#、#全能奶爸高元恺#、#壕言壮语集锦#、#代班奶爸段北#、#段北新歌#……好几个话题接连被顶上热搜。 相比起其他几组在节目中充满话题度的表现，林程一组过于写实和平淡的画风虽然显得与节目整体风格有些‘水土不服’，没有造成什么话题度。 但借着节目的热度，‘林程’这个名字也小火了一把。 —— 陈宇来到滨江一品找林程，脸上还挂着兴奋地笑容。 “程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顿了顿，陈宇又道：“节目打算和咱们重新签订一份合约。” 陈宇一边说着，一边从文件包里取出了那份重新制定的合约。 之前公司替林程和节目组签下的是B类合约，而此时他手里这份，却是A类合约。 有了这份合约，林程就能享受和其他几组明星一样的待遇了：对于抽取的【家庭背景】有提前知情权，节目出镜率有保障，并且不会被恶意剪辑。 “节目组送来的？” “对！” “没有经过公司？” “没有，是节目组的人直接联系的我。”因为内心激动，陈宇便直接带着合约找到了这里。 “我先看看。”林程说道。 不同于陈宇的激动，此时的林程倒显得一脸平静，还带着几分慎重。 林程从陈宇手中接过几份合约，快速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林程才在合约落款处落下了自己的签名。 这个经纪人虽然没什么坏心思，但的确不怎么聪明。 林程在心里暗道。 这边，陈宇还不知道自家艺人对自己的评价，见林程将合约签好，陈宇一脸高兴地上前、收好了那几份合约。 也在这时，陈宇的余光瞥见了林程面前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收养小孩的条件？ 看到林程之前正在搜索的内容，陈宇一愣。 但很快，陈宇便联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林程，问道：“程哥，你、你不会是打算收养林沫沫那孩子吧？” 陈宇承认：他一开始听说《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空出了一个名额，又听了孙衍洲的建议说可以给林程找一个孩子带上节目，借此翻红时，他的确非常激动。 后来，他想也没多想地按照孙衍洲指的路，替林程同节目组签下了合约，又找到了林沫沫假扮林程的女儿，这件事确实有些冲动。 想到节目拍摄结束后怎么解释林沫沫的身份这一问题，陈宇想了很多方法。 比如：以‘保护孩子’为由，让林沫沫在节目拍摄结束后彻底淡出公众视野。 再比如：对外宣称已经将孩子送去了国外念书，以此让公众慢慢淡忘林程的这个孩子。 这些方法都不算是万无一失。 现在想想…… 林程收养林沫沫，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只要不公开林程收养林沫沫的确切时间，那么，从法律关系上来说，两人就是‘父女’了。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消除公众对于林程和林沫沫之间‘父女’关系的猜疑，以后如果还有一些通告和活动需要，林程依旧可以带着林沫沫出席，继续维持节目人设。一劳永逸！ 陈宇一边想着，一边不断地点着头：“程哥这方法可以啊！你怎么想到的？！” 林程淡淡看了一眼陈宇，没有理会对方。 他并没有考虑陈宇所说的那些，之所以突然搜索‘领养条件’也只是在刚才的某个瞬间，突然想到了林沫沫，想到那孩子目前的家庭情况不太适合小孩的成长，所以临时起意搜了一下。 只是，那孩子毕竟是个女孩，跟着他不方便。所以是让林沫沫继续生活在原本的地方，由他提供一些资助，还是替林沫沫另找一个合适的收养家庭，亦或是其他…… 这些，林程都没有细想。 想到林沫沫，林程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 一天半的时间里，这个手机上并没有接到林沫沫打来的电话。 “周奇把林沫沫送去疗养院了？”林程看向陈宇，问道。 刘翠芳被陈宇几人安排住到了康复疗养院里，林沫沫她们家里没人，所以，上周周奇送林沫沫回去时，便直接将她送到了疗养院、刘翠芳的那里。 “没有，林沫沫她奶奶没住在疗养院里了。” 陈宇说着，顿了顿，又解释道：“本来我是给她奶奶在疗养院交钱交到下个星期的，不过，上周三的时候，疗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刘翠芳家里好像有什么急事，还没等住到时间，就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回去了。” 所以，周五送林沫沫的时候，周奇便直接将人送到了她和刘翠芳住的地方。 陈宇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听了陈宇的话，林程却皱起了眉头，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程拿过一旁的手机，拨通了林沫沫手里那个手机的电话号码。 结果，手机里传来的却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声。 林程的眉头皱得更深。 陈宇似乎没有注意到此时林程脸上的神情变化，又从文件包里取出了另外几分资料。 “程哥，还有另外几件事也要和你商量一下。” 一边说着，陈宇一边将后面这几份资料递到了林程面前，又说明道：“这是几个商家送来的邀请函，是想问问程哥你有没有意向为他们的产品做代言。” 林程现在虽然没有大火，但也因为节目的关系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因此，陆陆续续也有了几个商家找上门来。 “一共是四家，一家是给保健药品做代言，那个电商做的保健药品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口碑不太好，所以就回绝了。” “剩下这里还有三家的，第一个是一家儿童智力发育培训机构的代言，第二个是‘味多多’品牌旗下一款乳酸菌饮料的代言，最后一个是一家家居用品电商的代言。” “‘味多多’那个同时还有几个新人也在竞争，最后不一定能签上，不过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我觉得不错……” 陈宇分析着。 正在这时，林程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正是他给林沫沫的那台手机的号码。 林程用眼神示意陈宇先停一下，低头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女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爸爸……” 听到林沫沫带着害怕与抽泣的声音的一瞬，林程的心跳骤然停了一下。 第32章 别怕 “怎么了？”林程急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林沫沫却只是吱吱呜呜地发出了一些声音, 让人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林程目光微沉，想到什么便问：“是不是不方便说话？” “是就敲一下手机，不是就敲两下。” 林沫沫敲了一下手机。 “是不是遇到麻烦或是危险了？”林程又问。 林沫沫再次敲击了一下手机。 林程的眉头皱得更深, 接着问：“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这一次, 林沫沫敲了两下手机。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昨天晚上，隔壁的张奶奶突然摔破了头，刘翠芳和其他几个邻居帮忙送张奶奶去医院，留下林沫沫独自看家。 后来张小强来了, 不由分说地便将林沫沫拉了起来。 林沫沫被张小强用编织袋套起来带出了家门。 因为嘴巴被封着、手脚被捆着、又被装在编织袋里，林沫沫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她只是隐约感觉自己被扔到了一个硬硬的车板上。 在后来的颠簸当中, 林沫沫渐渐体力不支, 晕了过去，等到林沫沫再次醒过来时，她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 房间一片黑暗，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林沫沫只知道时不时会有人进来, 打开手机的灯光照着她看一番，对方说了什么林沫沫听不懂。 她只能害怕地蜷缩在角落。 好在, 林程给她的手机，一直被林沫沫藏在奶奶给她缝的衣服内面的小包里, 整个过程中，并没有被人发现。 趁着房间里没人的时候，林沫沫偷偷打了报警电话。 可惜，还不等电话里面的提示语音说完, 便再次有人走进了房间, 林沫沫只好又将手机藏起来。 第二次机会, 林沫沫下意识地想到了林程，便拨通了那个已经被她记在脑子里的号码。 “爸爸，我害怕……”林沫沫小声道。 听到女孩的怯生的声音，林程心里更紧。 “别怕，我马上过去找你。”林程安抚着说道。 “手机调成静音，藏起来，不要被发现，也不要挂断。”林程交代道。 林沫沫轻轻敲了一下手机，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响起‘嘭’的一声推门声，林沫沫吓得面色一白，赶紧藏好了手机。 来人身形高大，拿着手机在房间里照了一圈，最终找到了林沫沫所在的位置。 “嗤，原来这屋里还有一个。” 那人说着，又朝着林沫沫喊了一声：“喂！你，过来！” 林沫沫没动，又朝着墙角缩了缩。 简直，对方似乎失去了耐心，走到房间里来，一把拽住了林沫沫的衣服，直接拖着林沫沫离开了这个房间。 林沫沫向挣扎，可惜她那点力气根本不起作用。 很快，林沫沫便被男人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间房子四面都是墙，很像是一间地下室。 在房间里，除了林沫沫，还有其他十来个小女孩，有比她大的，也有比她小的。 这些女孩似乎也同样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迷茫与惊恐。 但在为首的那个肥胖男人的恐吓下，众人都只是颤抖着蜷缩在一起，不敢发出动静。 这时，肥胖男人手里的对讲机响了。 对讲机那头传来另一个男人质问的声音：“胖子，你们那边怎么还没准备好？客人都催了几回了！” “催催催，催个球啊，谁晓得他们来得这么急”，肥胖男人不满地说道：“行了，别催了，正准备着呢，快了。” 放下对讲机之后，肥胖男人又朝着房间里另外几个手下喊了一声：“快点，把东西给喂了！” 听到男人的吩咐，几个手下的年轻人一起行动，将一颗粉红色的药片强行喂进了现场十几个女孩的嘴里。 如果有不配合的，便是直接一巴掌。 到林沫沫时，她没有反抗，并且在男人的注视下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等到没有人注意到她时，林沫沫才将那颗药片吐出来，藏进了衣袖里。 “行了，都弄好了吧，弄好了就送过去，别磨磨唧唧的。”肥胖男人说道。 林沫沫连同另外的十几个女孩被几个年轻人带去了另外的地方。 路上，有个女孩突然摔倒。 其中一个年轻人见状，一把将那个女孩拎起来，又在对方背后推了一把，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那女孩并没有哭，而是愣愣地按照年轻人的指示，神情恍惚地继续往前。 很快，越来越多的女孩走路开始变得歪歪扭扭，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麻木空洞。 对于这样奇怪的现象，那几个年轻人却好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般，推着女孩们前进。 遇上倒在地上实在走不动路的，几人便会将人拖着，继续走。 见状，林沫沫大概猜到了可能是之前那个药的作用。为了不被发现，林沫沫只能紧紧抱住了藏在衣服里的手机，也学着其他人的模样，埋着头、东倒西歪地朝前走。 …… 这边，林程一直将手机放在耳边。 一旁的陈宇并不知道电话里发生了什么，但却可以看见此时林程的脸已经冷得比冰块都吓人了。 “程哥，是林沫沫出什么事了吗？”陈宇小心地问道。 林程没有理会他，直接换了台手机，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大少爷。” “查我工作手机的定位，立刻。”林程吩咐道。 听出林程语气中的眼神以及紧张，电话那头的人不敢耽搁，很快便查到了那台手机的大致位置。 手下的人发来一张定位截图，从截图上大致可以看出来，那台手机所在的范围在中林街附近。 林程没有废话，拿上了车钥匙起身出门。 一旁的陈宇见状，一脸懵逼，但也只能火急火燎地追上林程，一同出了门。 林程开上车朝着定位的方向赶去。 突然的一阵提速把陈宇吓得往后一仰，赶紧系上了安全带。 这时，林程的手机响起，是林家手下的人打来的。 林程接通电话。 “大少爷，查到了，具体的位置在中林街198号，月光诗会。”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我知道了。”林程又在电话里交代了几句，加快了速度朝着目的地开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宇却是一脸的疑惑。 ——月光诗会？什么意思？难道林沫沫在月光诗会里？ 陈宇心里暗想着，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月光诗会’这个地方他知道，是C市最高端的一处会所之一：说白了就是一些有钱人喝酒喝茶喝咖啡消遣娱乐的地方，会所采取会员制，一般没点身份和经济实力的人连大门都进不去。 陈宇满头雾水地跟着林程来到了月光诗会。 林程直接将车停在了月光诗会的大门口。 门口的接待员一脸谄媚地上前要帮林程泊车，却被林程一个眼神直接吓得往后缩了几步。 这时，林家手下的几人也赶到了现场。 为首的人叫王舟，在林家的工作特殊，专门负责处理一些公司事务之外的事情。 “大少爷。”王舟走到林程身后，同样是一脸紧张。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大致查到了事情的经过。 关于林程当年发生的事以及和林沫沫之间亲子关系这件事情也是他手底下的人在调查，所以，王舟很清楚林老爷子对林沫沫的重视程度。 结果，林沫沫居然在这样的关注之下出了意外…… “人在哪儿？找到了吗？”林程没有废话地问道。 王舟面色一紧，回答道：“还没有。” 事发突然，而‘月光诗会’里的情况又太过于复杂，想在里面找到林沫沫，并不容易。 “不过，张小强已经找到了。”王舟说道。 “在哪儿？” “就在后面的仓库。” …… 此时，张小强正坐在‘月光诗会’背后仓库旁边，一间给会所工作人员临时休息的物料间里，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在张小强对面坐着一个黄毛。 这人是之前会所里那个胖子男人的手下，却不完全算是‘月光诗会’的员工。 平时，他负责的只是一些牵线搭桥，给胖哥找‘货源’、拉‘生意’的活。 抽完一根烟，黄毛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张小强。 接过信封，张小强捏了捏厚度，面色一黑。 “怎么才这么点？！之前不是说好的一万二吗？！”这个信封里面最多只有6000。 黄毛却淡定地瞥了张小强一眼，解释道：“六千不少了，在行价里六千都算是最高的了。” 说罢，黄毛又拍了拍张小强的肩膀，说道：“兄弟你也别嫌少，反正也不会只有这一次，以后机会多的是，少不了你赚的。” 闻言，张小强却啐了一声：“你特么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活就第一次挣得多，后面根本不值钱了。” “而且我给你送来的这个可是个小明星脸，你再考虑考虑，怎么着也得给我个一万吧！”张小强不甘心地说道。 张小强早就打了主意要利用林沫沫搞点钱。 之前林沫沫没‘出名’，张小强也不敢要那么多钱。 可是《和爸爸一起生活》这个节目突然火了。 在电视上突然看到林沫沫，张小强还有些意外，去问那个老东西是怎么回事对方也死活不肯说。 但张小强很肯定，电视里的那个就是林沫沫。 因为害怕没人相信，张小强并不敢直接对人说这个林沫沫就是电视里的那个，所以，他只说林沫沫长得和电视上明星家的孩子像，希望以此能卖个好价钱。 为了把林沫沫弄出来，张小强故意在楼道里泼了油、想让那个老东西摔一跤直接进医院。 结果出了意外，刘翠芳没摔，反倒是隔壁的老太太摔了。 不过最终的目的，张小强倒也达到了。 此时，见黄毛一副死活不肯松口的模样，张小强急了，咬了咬牙，比出了一个手势，又道：“那就两千，不管怎么样，你再给我加两千！” 黄毛看了张小强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五张红票子来递给他：“五百，再多也不可能了。” “这……” 就在张小强犹豫的时候，物料间的门突然被拉开。 看到进来的人，黄毛和张小强都吓了一跳，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便被林程带来的人给控制住了。 “搞什么？放开我！”张小强挣扎着喊道，他越是挣扎，身后的几人反倒越是将他控制得紧。 张小强怂了，开始求饶：“大哥、我不认识你们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小强抬头说道。 看到林程的一瞬，张小强微微一愣：开始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下一秒，张小强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张小强认出了林程：这不就是电视上带着林沫沫一块录节目的那个明星么。 林程没有理会张小强，而是指着张小强，朝一旁的黄毛问道：“他送来的那个女孩在哪儿？” “女孩？什么女孩啊？我不知道啊。” 黄毛一开始还在装傻。 林程给了手下的人一个眼神。 按住张小强的几人得令，手上一用力，下一秒，便听到了一声张小强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啊啊——！” 张小强的惨叫听得这边的黄毛毛骨悚然。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这里是成人会所，小孩子是不会被放进来的。”黄毛哭丧着脸解释道。 林程没说话，却示意手下的人继续。 于是，张小强的另外一边胳膊也未能幸免。 听着张小强杀猪般的惨叫声，这一回，黄毛彻底怂了。 “我说、我说，放过我，我把我知道的都交代！”黄毛说道。 他害怕再不说，下一个被卸胳膊的就是自己了。 “人在哪儿？”林程问道。 “在、在底下的高级会员区。”黄毛指了指 “带路。” “这……”黄毛犹豫了，又一脸为难地道：“ 黄毛还想胡扯，这时，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人的交代，黄毛面色骤变，再看向林程时已是一脸的惶恐。 “带路。”林程又一次说道。 “好、好的。”这一次，黄毛不敢再打马虎眼，乖乖带着林程一行人去了会所负一层的高级会员区。 “我之前听胖哥说，这一次的客人好像是在‘曲径通幽’号房。”黄毛解释道。 或许是为了隐蔽考虑，会所负一层的格局非常复杂。黄毛带着众人在底下拐了好几个弯，才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应该就、就是这里了。”黄毛指着房门对林程一行人说道。 林程不再废话，扔开黄毛，直接走到了门前。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踹开。 房间内部空间很大，里面装饰着欧式的沙发、茶几、酒架等等，六七个衣着不菲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在他们面前，脚底下则嵌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 这个铁笼子被这里的人称之为‘鱼池’。 铁笼里此时拥挤地站着十来个和林沫沫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顶上的一排屏幕则从不同角度拍摄着女孩们在笼子里的情况。 “简直是禽兽！变态！”见到眼前的一幕，饶是还不知情的陈宇也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林程没有说话，径直朝着房间内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几个男人见到有人闯入，先是被吓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一脸愤怒地站起身来。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哪儿吗？敢闯进来！找死吗？！”像是害怕自己的‘隐私’被暴露一般，几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朝林程吼道，作势要让会所的工作人员给林程点教训。 然而，当看见林程身后进来的手下时，屋内的几人怂了，慌忙地拿上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 林程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林程交代了王舟一声。 很快，屋内的几人便被林程手下的人控制住了。 门外，几个会所的工作人员想要出手，却因为接到了上头的吩咐，不敢贸然行动。 林程不再理会这边的几人，直接走向了那边的笼子。 走到笼子边上，林程第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笼子角落的林沫沫。 笼子里的其他女孩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意识，神情恍惚，似乎并不知道害怕。 林沫沫虽然也做出了和其他女孩一样的表现，但林程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此时因为害怕，身体正在不住地颤抖。 林程呼吸一滞。 “打开！”林程低吼道。 林程这一声，将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只是会所里的人，就连王舟几人也惊异地看了林程一眼：似乎是第一次见林程发这么大的火。 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控制笼子升了上来，又战战巍巍地打开了笼子。 缩在角落的林沫沫此时也看到了林程。 在林程到来之前，她一直都努力提醒着自己要保持冷静。 直到看到林程的一瞬间，林沫沫终于忍不住，扑到林程身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 第33章 亲子鉴定报告 这还是林程第一次见林沫沫哭成这样。 之前, 即使是在菜市场被那个烟酒店老板诬陷、抓住的时候，女孩虽然害怕，但也勇敢地没有哭出来。 听着林沫沫惊恐又委屈的大哭, 林程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面对这样的林沫沫, 从来没有哄孩子经验的林程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轻拍着林沫沫的脑袋，以示安慰。 “没事了，别怕。”林程轻声安抚着林沫沫。 明明是很生疏的安抚却奇迹般地起了作用——扑在林程怀里的林沫沫渐渐停止了大哭, 小声地抽泣了几声之后，林沫沫彻底安静了下来，情绪似乎也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不怕了。”林程反复说着。 林沫沫细微地点了点头, 只是却依旧死死拽着林程的衣服不愿意松开。 仿佛只要松开了手, 那些可怕的事情又会再度发生一般。 林程又轻轻在林沫沫的脑袋上拍了拍。 这时，王舟走了进来。 “大少爷，这是这边找到的一些资料。”王舟说着, 将一叠资料递到了林程手中。 这个上面，记录了‘月光诗会’表面上的一些信息, 以及暗地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表面上，这里只是一间寻常的会所, 除了消费高一些、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之外，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然而, 真正的秘密却藏在了这个负一层里。 会所利用底下的高差‘盲区’在一层和底下停车库中间修建了这么一层夹层空间。 这一层，只有会所的特殊等级客人才知晓明并且才有资格进入。 在这一层黑暗的空间中，进入这里的客人只要愿意花钱，就可以享受到任何他们想要享受到的‘服务’, 满足他们变态的‘愿望’。 看着眼前‘月光诗会’仅仅今年一年给特殊客人提供的特殊服务, 林程脸上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 将资料合上，不想再看。 一旁，几个被控制住的男人在经过了一番挣扎无果过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几人看看林程，又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心中暗自古怪——这人都带着人打到负一层来了，‘月光诗会’的老板竟然还像是缩头乌龟似地没有出现，这本就奇怪，还有周围会所专门请来的这些凶悍的服务员，竟然也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一个敢动，就更加奇怪了。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特殊，就连‘月光诗会’的老板都不敢轻易得罪。 想到这里，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几人再看向林程时，脸上已经多出了几分忌惮与惧色。 几人中，为首的眼镜男人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又努力朝着林程的方向挪近了几步。 “这位朋友不知道是哪个行业的？”眼镜男对着林程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放低了姿态，又道：“朋友你看，能来到这里的大都不是没身份的人，要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先道个歉，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千万别为了一点误会伤了和气。” 说罢，眼镜男又偷偷看了一眼被林程抱着的林沫沫，心里思考着是不是这一回老板的货源没弄干净，误惹了不该惹的人。 听到眼镜男的话，林程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身份？”林程冷眼看着对方，反问：“你认为你是什么身份？” “我……”眼镜男被林程的话堵得一噎。 正当眼镜男不知道如何回答林程的问题时，只见林程‘啪’的一声，直接将手中那叠资料扔到了眼镜男面前的地上，冷声反问：“富豪？要员？还是所谓的知名人士？” 现场这几人中，不仅有C市知名企业的总裁、高层，还有社会关系复杂的要员，更可笑的是竟然还藏着一个知名爱心公益人士。 林程手中的这份内部资料里，清楚地记录了眼前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会员信息以及消费记录。 从消费记录来看，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看到地上那本资料上记录的自己的信息，眼镜男以及他身后的几人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面色惨白。 这东西他们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他们也没想到，这家会所接待他们竟然还留了这样一手。 此时，几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些东西不能让人知道。 一旦这上面的资料被曝光出去，他们的事业、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人生、以及他们在外界那些美誉、那些名声就全完了。 “不是，这份资料绝对是假的，我没有做过这些！”其中一人慌了，矢口否认道。 另一人也看向了林程，极力解释起来：“误会，这些都是误会啊。” “是啊，都是误会，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原本在外光鲜亮丽的几个人，此时倒真像是牲口一般，跪在地上，乱作一团地解释求饶着。 一人想到了什么，突然扬声道：“那个，我们没做什么，让那些小孩来就是看看表演的，对，看表演的，我们准备拍个电视剧，不，是电视节目，让她们来是为了选小童星。”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们是在选小童星！” 这些人低劣的谎言，就连一旁会所的工作人员都听不下去了，默默扭开了头。 这边，甚至连陈宇都忍无可忍地上前狠狠踹了最前面眼镜男一脚。 “你们这帮魔鬼！不要脸的人渣！这种谎都敢说！” 眼镜男被踹到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却仍嘴硬地坚持说：“我们就是在挑小童星，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此时，眼镜男还心存侥幸地想着：反正他们什么都还没做，之前那些资料也可以说是假的，只要他们死不承认，林程就拿他们没办法。 林程冷眼看着地上仍不安分的几人，又看了眼旁边的笼子，让手下的人将里面的小孩带出来，又将这几人扔了进去。 “你——！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非法□□！是人格侮辱！” “我非法？”林程冷嗤：“这些话，你们还是留着和警察说吧。” 警察早已经到了‘月光诗会’。 还在负一层的这些人并不知道此时整个会所已经被封锁，并且里里外外全部清场。 会所的老板不是当起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而是他本人也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回天乏术。 很快，警方将上面的情况控制住，来到了底下负一层。 看到警察出现，被‘请’进笼子里的几人面色骤变，脸上露出了彻底绝望的神情。 几人用双手捂住了脸，似乎想躲过执法记录仪的拍摄。 但仍有几个不死心的，朝警察大喊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就是过来喝茶的普通客人，这帮人突然冲进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我们是被陷害的，有人想害我们！” …… 这些年，类似这样的黑恶窝点，警方已经陆续打掉了好几个了，因此，看到现场的场景，警察们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直是猪狗不如！”年轻的警察怒视着几人低骂了一句。 带队的警官也冷冷看了那几人一眼，看似吩咐手下的警员进行现场查证。 几个仍不愿意接受事实的人开始反抗撒泼。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林沫沫从林程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将头转向旁边。 下一秒，还不等林沫沫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便被林程捂住了眼睛。 将现场的工作交还给警方，又留下了王舟等人在场，林程独自抱着林沫沫离开。 这样的场景，不适合小孩，他不希望再给林沫沫留下更多的阴影。 离开前，林程瞥向了房间一角依旧神情恍惚的十来个孩子，向带队的警官提醒了一句：“那些孩子，最好送医检查一下。” 之前的林程或许不会想到这些，但也许是和林沫沫相处久了的缘故，林程对于小孩的关注和关心跟多了一些。 听到林程的话，带队的警官也注意到了那些孩子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这样的情况他们在过去的工作中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想到这一次的受害者居然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警官的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这帮该死的！”警官低骂了一声，走过去，找来一个现场的工作人员问：“你们给孩子们喂了什么？剩下的药在哪儿？” 被抓来的男人肥胖的身躯一抖，赶紧摇头，否认道：“什么药，没有药啊，我们什么都不清楚。” 他们这里之所以能够经营这么久，就是因为在细节上足够谨慎——之前那些药物是为了让‘货物’安分下来特意准备了，一般有几件‘货物’，他们就准备几份，不会有多余了，更不会留下线索被查。 “什么药？我们不清楚的，我们过来只是看孩子表演的，其他的事情都是会所干的，我们完全不知情的！”听到‘药物’两个字，被控制住的那几个男人也狡辩起来。 这时，趴在林程怀里的林沫沫突然动了动，从衣服袖子里翻出了之前她藏起来的那颗药片，递给了带队警官。 “这是他们之前喂你们吃的是吗？”警官询问。 林沫沫点点头。 警官拿着药片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下了一些放在舌尖试了试，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闭嘴吧，证据确凿你们还想狡辩什么？！” 这边的林程和警官相□□点头，带着林沫沫离开。 林程抱着林沫沫走出会所，突然从黑暗中走到外面光亮的地方让人有些不适应。 好在林程的手一直挡在林沫沫的眼睛上，没有让她感觉到不适。 “爸爸……”林沫沫小声叫了林程一声，将林程的手拉开了一些。 “怎么了？” “坏人是不是都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林沫沫低声问道。 “对，都抓起来了，一个都不会放过。”林程语气肯定地回答道：他只希望在这孩子的意识里，这个世界仍是美好和正义的。 听到林程肯定的回答，林沫沫似乎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下，点点头，又将脑袋埋进了林程的怀里。 ——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到林沫沫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林程想将她放下来。 毕竟他不是这个孩子真正的爸爸，一直抱着不太合适。 正当林程叫让林沫沫下来时，却发现怀里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无奈，林程只好将林沫沫抱去了车上。 在他身后的陈宇此时还挂着一脸复杂的表情，他也没想到跟着林程出来一趟，竟然经历了一番他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的人渣、畜|生竟然就在身边，而且在人前还都顶着光鲜亮丽的身份。 “简直是一帮没有人性的牲口！这些人就该下地狱！”陈宇低声咒骂到。 想到什么，陈宇又皱起了眉，紧张地开口道：“这些败类，会不会被教育一下，之后又跑出来继续祸害别人？” 毕竟，那些人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都不简单。 这时，坐在前排的林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不会。” 里面的那些人，该是死刑就死刑，该是无期就无期，一个都跑不了。 林程的语气没有太多起伏，但却十分笃定。 听到林程这话，陈宇下意识地信了，看向林程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探究。 ——‘月光诗会’能够在C市存在这么多年却不出事，其背后的势力以及盘根错杂的关系一定都不简单，偏偏刚才，林程一个电话就让‘月光诗会’的人替他们开了门，甚至对于他们的闯入不敢有半句置喙。 而此时，屹立多年的会所，竟然分分钟就被查封了。 虽然这样的黑恶窝点被查封是必然，但换作其他人出面，不可能会处理的这么迅速。 ——程哥究竟是什么背景，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陈宇偷瞄着林程，心里暗想着。 紧接着，陈宇的视线又落到了林沫沫的身上。 “程哥，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陈宇指着林沫沫，询问林程——毕竟这孩子是他找来的。 林程垂眸看了林沫沫一眼，此时，女孩虽然睡着了，手却还是不安地抓着他的衣袖。 这模样让人心疼。 “我会处理，你不用管。”林程沉声说道。 “好、”吧…… “另外，”顿了顿，林程又道：“后续的节目拍摄推掉。” 听到这话，陈宇面色一变。 “这……可是……”这一瞬间，陈宇想到了节目组的违约金、想到了公司可能的处罚、想到了可能会黄掉的几个代言…… 不过，面对着林程不容反驳的态度，陈宇怂了，点点头：“好……我、我去和公司还有节目组说。” “你先回去吧。”林程说道。 “好……那、这个孩子就麻烦程哥了。”陈宇说完，一脸愁容地离开。 —— 又过了一会儿，在会所里的人被警方的车陆续带走，整个会所也彻底被查封。 王舟来到车前。 “大少爷，里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王舟汇报道。 林程点点头：“上车。” “是。” 汽车驶离会所。 车上，王舟又将后续的情况向林程汇报了一遍。 “这件事稍后警方会进行通报，考虑到受害者都是孩子，对于孩子的信息警方会严格保密。” 受害者全是未成年的孩子，证据确凿，再加上那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花钱买特殊服务，罪上加罪。 最后的判决下来，必然都是重罪。 再加上这件事要公开通报，那么那些人将没有任何翻盘或是暗箱操作的机会。 而且涉事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王舟已经可以想象到，警方的通报一旦出来，必然将会是一个震惊全社会的大新闻。 不过，那些人渣‘值得’这样的‘待遇’。 王舟心里冷哼道。 林程带着林沫沫先离开了，他一直守在里面。 那些小女孩当中，一些是最近走丢的、一些是被拐卖的、还有一些是被骗来的留守儿童。 接到警方的通知后，一部分家长赶了过来。 看到自己孩子的情况，那些家长简直气疯了，在警方‘不小心’没拉住的情况下，冲上去便对着那帮人渣一阵拳打脚踢。 这些家长多半是务工人员，身强体壮，几个人一起围殴，差点将那些人渣打死。 王舟又看了一眼窝在林程怀中安然无恙的林沫沫，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小姐没事。 “大少爷，老爷子正在过来的路上。”王舟对林程说道。 闻言，林程眉头微皱，反问：“他过来做什么？”这里并没有林老爷子什么事。 “老爷子心里紧张，想来看看孩子。” 不等林程拒绝，王舟又赶紧道：“这件事，老爷子很自责。” 林老爷子明明已经认定了林沫沫就是他的曾孙，却因为害怕被林沫沫发现，没有及时派人到林沫沫身边保护，因此才让林沫沫身陷险境。 对此，林老爷子非常自责。 当年，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没有顾得上家里的事，让林程小小年纪就被后妈算计，甚至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这件事，林老爷子一直在自责。 再到这一次林沫沫险些出事，老爷子内心更加自责。 听到王舟的话，林程目光微动，面色却又沉了几分。 “这不是我的孩子，他的紧张用错地方了。”林程再一次强调道。 听到林程这话，王舟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大少爷……” “这里有一份报告，你……”最好看一下。 王舟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报告递到林程手中。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对象便是林程和林沫沫。 ——在林程和林沫沫结束节目录制之后，他们的人费了不小的功夫，总算在拍摄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检测样本。 这份报告是今天清早才出来的，他也刚拿到。 之前之所以没来得及将这份鉴定报告拿给林程看。 一来是因为刚才情况紧急，没顾得上，再则……他怕林程提前看到这份报告，知道真相后，会当场失控，把那帮人渣打死。 …… 第34章 亲生的 ‘亲子鉴定报告？’ 看到文件上的几个大字, 林程目光微动。 “这是你和那个小、呃林沫沫的鉴定报告。”王舟适时地在一旁说明道。 林程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翻开了手中这份鉴定报告。 当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行加粗加黑的‘鉴定双方99.999……%为亲子关系’的结论时, 虽然林程脸上已经紧绷着、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但一旁的王舟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大少爷在那一瞬间，手抖了一下。 林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紧紧盯着手中的亲子鉴定，没有说话。 车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大少爷？”王舟叫了林程一声。 林程没有回应。 王舟又叫了一声, 林程还是没有理会他。 见状，王舟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王舟小心地打量着林程，脑子里开始飞速猜测起来：他们大少爷这会儿不说话, 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还是不愿意接受林沫沫这个女儿？又或者是根本不相信这份鉴定结果？ “总不能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惊懵了吧……”王舟暗暗自语道。 他却不知道：林程此时确实是有些发懵。 惊讶、意外,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林程的脑海中交错出现，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大少爷，”王舟又叫了一声, 低声解释道：“这份亲子鉴定确实是取的你还有林沫沫的样本，确实是从鉴定中心拿到的结果, 没有任何的作假。” 这时，林程才终于回过神来, 颔首，应了一声：“我知道。” 林程没有怀疑这一份亲子鉴定的真实性。 ——既然王舟敢将这份报告交给自己, 那么就一定不会有任何作假。 只是…… 林程神情复杂地皱起眉头，脑海中回忆起了他非常不愿意回忆起的一段极不愉快的经历。 那件事发生在十年前。 当时的林程还没有回到林家。 一开始，刚刚回到国内的林程没有林家的支持，也没有稳定的收入, 甚至于在求职和创业的过程中‘意外’地处处碰壁, 因此过得并不好。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 林程成为了星石娱乐的艺人。 出道后不久，林程就火了。 林程受邀成为‘明星之夜’的压轴演唱嘉宾。 表演结束后，林程本打算直接离开，结果却被当时的经纪人带到了公司的庆功宴上。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林程自罚三杯随后离开。 然而，还没走出会场，林程便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和意识模糊。 ‘醉酒’的林程被几个助理扶着回到了他在酒店的临时房间，之后便再无意识。 等到林程再次醒来时，房间里有些狼藉，而他自己的状况也有些狼狈。 很显然，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甚至对自己做了什么。 林程从酒店离开，不等他报警，关于他的黑料已经遍布全网。 几张他和粉丝的暧昧对话截图，几张模糊不清的他和女人的‘亲密’照片，以及一段女粉丝从他的房间离开的监控录像几乎让林程坐实了‘骗粉X粉’的骂名。 即便是后来警方收集到的现场‘证据’也全都指向了林程的问题，只是因为没有更多的证据，那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 如果要发生什么，应该也只可能是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林程暗自思索到。 思绪从那段回忆中抽回到现实，林程看了王舟一眼，开口问：“关于十年前我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以及林沫沫的身世，查到了什么？” 听到林程的问题，王舟一愣，心里暗暗惊讶：他还没说，大少爷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在调查之前那件事还有林沫沫的事了？ 林程淡淡瞥了王舟一眼。 既然老爷子都让人查了他和林沫沫的亲子关系，那么，以老爷子的性格，一定会让人去查当初发生的事情。 “十年前那件事，我们的确查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王舟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份资料递给林程。 资料的第一页便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而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正是网传的林程那些不雅照上、以及在监控视频里出现的女人。 当初那件事很显然被人做了手脚，很多东西事后再去调查根本调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于是，王舟手下的人只能找到了当初那段监控视频，从视频中那个女人的身份下手开始调查。 “这个女人叫黄雪曼，十年前曾是N市医科大学的学生，也是大少爷你的粉……” ‘粉丝’两个字王舟没有再说下去。 准确来说，这个黄雪曼并不是林程正常意义上的粉丝。 当初林程走红，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粉丝。 而这个黄雪曼为了‘追星’，不远万里从N市追到了C市。把林程的名字用刀刻在手上，拍了照片发到林程的私信里，林程到哪儿她就到哪儿，跟车尾随，在林程的住所外蹲点……总之，做了很多疯狂又极端的事情。 “黄雪曼知道你入住的酒店在哪儿之后，就一直在酒店附近蹲守，后来意外捡到了你房间的房卡，所以才有机会进入了你的房间。” “网上那些‘亲密照片’应该就是在那晚上拍的。” “另外，我们还查到黄雪曼在回到N市医科大之后不久就休学了，然后消失了将近一年，”顿了顿，王舟又继续道：“在她消失的一年中，似乎在C市有过一两个月的暂住，并且后来还在C市出现过一次。” “再之后，黄雪曼似乎被她的父母带去了国外。” 听完王舟的汇报，林程目光微沉。 “所以，你想说，那天晚上我和那个女人在酒店发生了关系，因此有了林沫沫？”林程的脸色不太好。 “不一定。”王舟说道。 林程眉头一皱，反问：“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了当初那段监控的整段视频，从那个黄雪曼进入房间再到出来的时间，其实不长。” 就那么一点时间，那个女人不仅要和林程拍下那些‘亲密照片’，还要发生关系，时间根本不够。 所以更接近真相的可能是…… “黄雪曼进入你的房间之后，很可能是临时起意，利用呃……一些强制性的手段，取到了你的……” 毕竟，当时的黄雪曼的确在私信里疯狂地发着‘要给林程生孩子’这样的言论。 而之后，她匆匆离开酒店，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黄雪曼的出现，以及林沫沫的出生或许是意外。 但是，林程被黑却不是意外，很明显，林程是被人故意陷害了。 即使当时黄雪曼知道了林程所在的酒店和房间号，以酒店的管理还有公司当时对林程的重视程度，她也绝对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混进酒店、接近林程，‘意外’捡到林程的房卡更加不可能。 很显然，有人知道黄雪曼这类私生饭的存在，并且有意给了这些私生饭进入了林程房间的机会。 后来，黄雪曼成功接近了林程。 背后的人便利用这一切，在林程毫无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抹去了真实的证据，然后伪造出了他‘骗粉X粉’的证据。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早已经布置好的阴谋，而做这一切的人的目的无非是想毁掉林程。 “究竟会是谁呢……”王舟低喃。 ——究竟谁有这样的能力在林程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策划了这一切，不仅能够在林程喝的酒里都做手脚，还能够顺利拿到林程房间的备用房卡…… 最重要的一点是：究竟谁这么恨林程，要用这样的手段让林程身败名裂。 “大少爷你自己是否有印象，当初在娱乐圈有没有和什么人交恶，或是存在很大的竞争关系？”王舟询问。 林程没有说话，指尖轻敲着车座扶手，似乎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不见得全是娱乐圈的关系。”林程沉声说道。 王舟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林程没有回答王舟的问题，只是扔出了一句：“继续再查。” “直接到滨江一品。”汽车开到某个岔路口时，林程向前排的司机吩咐道。 “大少爷不等老爷子来了吗？”王舟问道。 “不等。” “可是老爷子他……” “既然心脏不好，就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林程不容反驳地说道。 顿了顿，林程又道：“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王舟不敢反驳林程的意思，只好闭上了嘴。 —— 汽车很快开到了林程的公寓楼下。 看着林程下车，王舟犹豫着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最后却忍了下来。 ——原本，王舟在担心，林程知道了林沫沫的出生原因之后，会不会心里介意，不喜欢这个孩子。 可就在刚刚，林程抱着林沫沫下车的时候，王舟注意到：睡着的林沫沫似乎因为突然的摇晃不舒服地咕哝了一声，听到林沫沫这声咕哝，林程抱着她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下，之后，可以看见林程非常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林沫沫睡得更舒服。 这样的小细节，无论是出于对孩子的喜欢、还是身为爸爸对孩子本能的照顾，至少可以证明林程并不介意这个孩子。 王舟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程抱着林沫沫的背影。 林程似乎莫名地不敢去看怀里的孩子，因此，他抱着林沫沫的动作有些僵硬。从背后看，有那么些许的搞笑。 —— 这边，林程抱着林沫沫回到了家里，将林沫沫放到了她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之前录制节目先导片时，陈宇几人为林沫沫布置的‘卧室’，之后，林程并没有动过这间房，整个房间的布置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 没有了旁人在场，林程打量着床上的女孩，似乎终于从之前那种愣神、发懵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开始意识到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 看着这张和自己过分像的脸，林程面露几分复杂。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孩子和他长得像，但是知道林沫沫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前以及之后，完全就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感受。 此时看着林沫沫，林程只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涌动。 总之，很奇妙。 替林沫沫盖好了被子，林程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旁边，又盯着林沫沫看了很久。 ——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沫沫仍在睡觉，林程却拿着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个他自己也认为非常脑残的问题。 【孩子是自己的或者不是自己的，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匿名问题一出来，很快就引来了网友的围观。 【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这是啥奇葩问题。】 【我知道了，老哥你不会是怀疑自己被绿了吧？】 【爱是一道光~】 【隔壁老王发来贺电。】 …… 林程问完这个脑残问题之后，本想直接退出，但看见网友的话题越扯越歪，林程忍不住，还是回复了一句：【与这个问题无关。】 【那是什么？】很快有网友问。 【对啊，那题主问这个是啥意思？】 【其实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根本不用问，你看像不像就完事了。】 【同意楼上的，别说什么长开不长开的，亲生的孩子和自己就是像，一生下来就像，而且你自己看着就觉得像、眼熟。】 ——确实很像。 看着网友的话，林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区别，别家的孩子调皮捣蛋一点，你就会觉得烦，换成自家的孩子，再调皮你也觉得可爱，就算当时气得牙痒痒，过一会儿还是会觉得可爱、能接受。】 【还有还有，你家孩子再丑，在你眼里也是最漂亮的崽，就算不漂亮，也是最可爱的。别问为什么，血缘的力量就是那么神奇。】 【我家孩子很懂事。】林程回复了上一个网友的话。 余光扫了一眼林沫沫，林程又回复了一句：【我家孩子本来就漂亮。】 【看看吧，这就是亲生的！】 【妥妥的亲生的，没跑了。】 …… 快速扫了一遍网友的回复，林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很无聊的事，于是收起了手机。 看了一眼林沫沫之后，林程起身从房间离开。 来到书房里，林程拨出了几个电话，开始处理正事。 —— 另一边，林家。 得知林程自己带着林沫沫回家，不让王舟通知自己、也不让自己过去看，林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 见老爷子一脸的不高兴，王舟赶紧宽慰道：“大少爷不让您去，应该是担心您身体不好，情绪起伏太大会对影响身体。” 闻言，林老爷子冷哼一声：“担心我？我看他就是担心怕我抢走我们家小沫沫。” 说到这里，林老爷子突然不气了。 虽然林程这个爸爸在节目中的表现连及格都不到，但是这一次，对于林程及时把林沫沫救了出来的表现，老爷子还是十分满意的。 看着老爷子的表情变化，一旁的王舟暗暗笑了笑，又道：“我听说大少爷之前打了电话给王鸣。” 王鸣和王舟在林家的工作差不多，不同的是：王舟他负责的主要是林家一些暗面、内面的事务，王鸣则主要负责处理和协调林家生意和关系往来方面的事务。 很早之前，林老爷子就有意要让林程接手林家，可惜，之前的一些事情让林程与林老爷子有了隔阂，对林家更是十分排斥，因此，林程不止一次拒绝了林老爷子的要求。 后来的几年，还是林老爷子用身体不好、朝不保夕这样那样的借口逼林程，林程才逐渐接手了一部分林家的生意。 现在，林程主动联系王鸣，便意味着他已经有了要接管林家的打算。 听到王舟这话，林老爷子又轻哼了一声，道：“之前让他接班，他死活不肯，现在倒想起来林家的用处了？” “大少爷这算不算是父为女则强？”王舟说道。 “父为女则强……哼！早干嘛去了。”林老爷子又故作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可实际上，嘴角的笑容早已经藏都藏不住了。 王舟在一旁早已经将老爷子的心思看穿，暗暗笑了笑，却不戳穿。 “那帮畜生处理得怎么样了？”林老爷子又问道。 这个‘畜生’指的自然是‘月光诗会’的经营者，以及那帮客人。 “‘月光诗会’的经营者、参与特殊服务的工作人员，那些客人，还有那个张小强全都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另外，在会所消费记录上参与过其他场特殊服务的其他一些客人也陆续被逮捕了。” “审判还需要走流程。”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过，从那边得到的消息是，考虑到事件的影响力巨大而且情节恶劣，对于那些人的审判将一切从严。”那些人里，有不少将会面临死刑，其他人就算免于死刑，结局也一定会牢底坐穿。 “另外，这起案件，警方会在第一时间进行通报。”王舟说道。 也就是说，不需要等到审判结果出来，马上，那些畜生的恶行就将被公之于众。 “该的！”林老爷子气愤地说道。 想到林沫沫险些遭到那些人渣的毒手，林老爷子顿时心疼起来。 “也不知道我们家小沫沫有没有被吓到，现在怎么样了……”说着，老爷子又不满地道：“那小子不让我去看就算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说说情况。” “小小姐应该没事，这会儿估计是还没醒过来。”王舟说道。 林老爷子瘪瘪嘴，又看向了一旁的周管家，问：“我让你找的装修的人怎么还没到？” “已经过来看过了，正在做方案设计。”周管家回答道。 自打老爷子看了直播，‘认定’了林沫沫就是他的曾孙那时起，林老爷子就开始吩咐家里的人把楼上最好的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准备给林沫沫做房间。 后来老爷子又横竖看着那间屋子不够好看，这才又专门请了装修公司，准备按照小女孩的风格把那间屋子重新装修一番。 “让他们快点。”林老爷子说道。 “好，我再去催催。” 林老爷子勉强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对周管家道：“对了，再让他们把我们家花园也设计一下，弄好看点，另外，再装个秋千。” 林沫沫在录节目的时候，就曾对着一张宣传单上面的秋千图片出神。 这一幕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却被林老爷子默默记在了心里。 第35章 要去的 ‘月光诗会’发生的事情处理得太快, 甚至根本没有被旁人所察觉。 因此，整整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旁人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在C市存在了多年、门槛极高的高档会所，外面大门紧闭, 里面早已经被全面查封。 直到下午, 警方的一则通报发出：【经查, 月光诗会存在多起非法……，会所法人、经营者王某某及工作人员, 涉事人员传递基金创始人孙某、华禹集团副董事长杨某……已被警方逮捕, 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与以往的通报不同, 在这一份通报中, 警方非常详细地将全部涉事人员的名单列了上去，即使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详细直白的描述，打不打码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在警方的通报当中, 除了当场被抓的那几个男人之外, 还包括了会所经营记录上其他参与了非法‘服务’的人, 加起来竟有70人之多。 由于这些人的身份大多不简单，其中公司高层、富商要员、社会名人不在少数, 甚至还有几个业界专家、爱心人士, 因此，这份通报一发出，瞬间便在网上和新闻舆论界炸开了锅。 短短不过十几分钟，这些人的真实姓名、照片、完整信息便被网友扒了出来。 网上一片哗然。 【卧槽！惊天大新闻！】 【我又去看了一遍通报的发出人，真的, 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我的天！！！】 【要不是官方直接发的通报, 我也不敢相信, 这种事是真实存在的。】 【这应该是我今年看到的最大的新闻了。】 【不，更正楼上的，这应该是我活了23年，看到的最震惊新闻。】 【太可怕了。】 …… 震惊过后，谴责和咒骂的声音开始铺天盖地。 但凡是关于这起事件以及那些人的新闻、话题，分分钟大火，而且评论区里清一色的只有骂声： 【简直就是禽兽！人渣！】 【一个个外表光鲜亮丽、身份显赫，结果背地里尽干些猪狗不如的事！】 【拿他们跟猪狗比都感觉侮辱了猪狗，他们根本不配为人，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 【统统死刑吧！】 【那些败类，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WX幼女、幼童，必须是死刑！就算不死，也是无期。】 【有没有哪个网友科普一下那些人大概什么时候行刑，礼花已买好，我打算打申请，等他们死的那天放礼花庆祝。】 【人渣死不足惜。】 …… 网上哗然一片的时候，林程这边却很安静。 大致将网上的新闻和网友评论翻看了一眼，林程便收起了手机。 外面已经天黑，林程看了眼时间，起身准备去把林沫沫叫醒。 等林程走到林沫沫那间房门口时，却见女孩已经醒了，正傻愣愣地坐在床上。 此时，林沫沫眼睛还有点肿，头发凌乱，脸上的神情还有些发懵。 看上去……有点可爱。 林程想起了之前网友说的，果然，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顺眼。 林程走过去，用声音将林沫沫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沫沫回过神来，扭头看见林程的一瞬，林沫沫双眸一亮，一声“爸爸”脱口而出。 听到林沫沫这声‘爸爸’，林程心里微动。 在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之后，再听到林沫沫叫自己‘爸爸’，林程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有点激动、有点满足，还有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总之，很奇妙。 “嗯？”面对林沫沫，林程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怎么了？”林程又问。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林沫沫说着，又道：“我梦见有坏人要抓我，后来他们全部都变成了可怕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回想起那段扭曲又可怕的梦境，到现在林沫沫还有些心有余悸。 女孩一脸紧张的模样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正当林程想告诉她梦境都是假的时候，却见林沫沫自己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林程，笑了笑道：“还好后面爸爸你及时赶到，把那些怪物打跑了。” “是吗。”听到林沫沫的叙述，林程嘴角微扬。 林沫沫点点头，又小声道：“那个时候我其实有点怕，还好你来了，谢谢你……” 林沫沫在谢谢林程救了她。 林程知道林沫沫回想起了白天在会所发生的事情。 小孩其实并不知道她被带去那个房间意味着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林程身为大人却知道。他不敢想象如果林沫沫没有打电话给他、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会是怎样的结局。 还好，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看着林沫沫，林程突然有种庆幸感。 —— 正在这时，林沫沫“呀！”了一声，突然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林程问道，声音中带着紧张。 “现在是不是已经星期天了？”林沫沫问林程。 “嗯。” 见林程点头，林沫沫的一张小脸瞬间皱了起来，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他们没有去参加节目录制。 按照前面两期录制的规定，爸爸和孩子周日下午就应该到录制现场去做准备工作了，结果，现在都晚上了…… “怎么办？我们没有赶上节目录制，节目组他们会不会处罚我们？”或者就不要他们录制了。 林沫沫一脸紧张又自责地看着林程：毕竟是因为她的关系，才害得林程耽误的录制。 “没关系，后面的节目可以不用再去录了。”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将林沫沫带回来之后，林程便让手下的人联系上了刘翠芳。 因为不想让刘翠芳担心，所以，林程让手下的人告诉刘翠芳，林沫沫被他们带去参加下一期节目的录制了。 录制的时间在之前的合约上提到过，而且之前两期林沫沫也是周日下午被带走的，对此刘翠芳并没有怀疑。 林程打算让林沫沫在休息几天，等她的情绪平复之后再带着她去和刘翠芳见面，将张小强的事情告知对方，同时和对方谈谈林沫沫的身世问题。 作为爸爸，他会好好养林沫沫，同时，刘翠芳的生活、养老问题，他也可以承担。 林沫沫并不知道林程脑子里已经考虑了这么多的事，也不知道林程让陈宇推掉节目其实是不想她在经历了那样一场惊吓之后再去被节目组的折腾，听到林程说不去了，林沫沫只觉得像是听到了某个噩耗一般，整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不能再去录了吗？”林沫沫小声的问道，脸上写满了失落的神情。 林沫沫看向林程，又问：“是因为我们缺旷了，节目组不要我们参加了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看着林沫沫脸上的失落，林程有些意外。 “你想去参加节目录制？”林程问道。虽然意外，但他的确通过女孩此刻的神情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果然，听到林程这么问，林沫沫用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去还来得及吗？可不可以跟节目组他们说说，请他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林沫沫眼中透着紧张与期待，以及不愿放弃的坚持。 林沫沫之所以坚持想去参加节目，其实只是想和林程再多在一起一会儿。 她知道，陈宇把她接过来就是为了和林程一起录制节目，如果节目没有了，她就要和爸爸分开了。 以后很可能也不会再见到爸爸了。 林沫沫并没有吧自己的小心思告诉林程。 看着林程想了半天，林沫沫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既然我们已经参加了节目录制，就不能半途而废，”林沫沫看向林程，一脸‘严肃’地说道，顿了顿，又道：“而且，你好不容易才红了一点点，如果现在不去录制，后面说不定又要糊了。” 关于林程红不红这个问题，林沫沫是在陈宇几人的对话中听到的。 听着林沫沫一定要去的理由，再看着林沫沫一本正经的模样，林程禁不住笑了。 “好。” 顿了顿，林程又道：“那就去。” “真的？！”林沫沫双眸一亮，眼里满是惊喜。 “嗯，”林程颔首，又道：“想去就去。” “可是节目组会不会不答应我们回去？”林沫沫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林程的语气肯定。 “那就好。”林沫沫放下心来，高兴地点点头。 同时，看着林程，林沫沫愣了愣，她有一个惊奇的发现：林程居然笑了。 在之前相处的过程中，林程虽然偶尔也会笑，但一般都笑得不太明显，不会像现在这样，又温暖，又让人感觉到很亲切。 “起来吃东西吧。”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被林程一提醒，林沫沫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好。”林沫沫点点头，乖乖从床上下来，跟着林程去了餐厅。 走到一半，林沫沫突然停住。 “怎么了？”林程问。 “我们不是要去录节目吗？”他们现在不是应该赶紧先收拾行李吗？ “先吃东西，吃了饭再收拾过去。”林程说道。 “可是这样就来不及了。” “不会来不及。”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噘着嘴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可以先收拾，然后路上再吃。” 尽管有了林程的保证，林沫沫还是担心他们的迟到会影响节目录制。 父女两人目光对视，在女儿的坚持下，林程最终败下阵来，妥协道：“那就抓紧收拾。” “好！”林沫沫眉眼弯起来，笑了。 虽然这么说着，不过，林程还是往林沫沫手里塞了一个蒸熟的包子，然后自顾开始收拾行李。 好在，父女二人的东西并不多，林程只装上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林沫沫也只是带上了几套之前徐佳给她准备在这儿的录节目专门穿的衣服。 二人收拾完，林程给陈宇打了一个电话，大致是让他联系节目组，录制继续。 电话那头的陈宇在挂断电话之后，一脸苦恼：他才硬着头皮告诉节目组的人他们要违约，退出节目的录制，现在又要让他去告诉节目组的人他们要继续录制？ 这不是在搞节目组，这是在搞他啊！ 陈宇一边吐槽着，一边拨通了节目组的电话。 陈宇原本以为这件事会大费一番周章，没想到，在他说明意图之后，节目组的总导演不但没有表露出半点不高兴，相反还非常客气地表示会马上安排节目组的车去接林程父女两人，并且其他的事情节目组也会处理好。 对比过去以往在公司的冷遇，以及现在的待遇，陈宇差点感动得想哭。 果然是资本的力量。 …… 这边，节目组的车很快来到了林程的住处，将父女二人接上。 坐上节目组这辆熟悉的商务车，林沫沫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车上，林沫沫显得很兴奋。 虽然一路上林沫沫都没有说话、安静地扒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但是她时不时晃悠着的双脚却透露着她此时内心的雀跃。 一旁，林程用余光看着林沫沫。 原本，林程还在担心上午的事情会给林沫沫留下心理阴影或是给孩子的精神、情绪造成不好的影响，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似乎多余了。 或许是源于小孩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记忆会将一些不好的事情自动过滤，又或许是林沫沫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不友好的事情，让她在潜意识中学会了自我纾解，此时的林沫沫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对待一切都很积极的状态。 “要去录节目了，很高兴？”林程问道。 “嗯嗯。”林沫沫点点头。 想到什么，林沫沫的眉头突然生动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林程问。 “我写的菜谱落在家里了……”林沫沫一脸遗憾地说道。 知道他们这一周的工作是当小饭馆老板，周五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林沫沫特地找隔壁邻居还有楼上楼下的奶奶们问了几个她们的拿手菜，还专门记在了本子上，准备带来节目。 结果因为被突然带走，她的书包、还有那个本子都落在了家里。 “我只记得一些，还有一些复杂的菜我记不住中间一些过程了。”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看着林沫沫巴掌大的脸上满满愁容的模样，林程有些心疼，不过又有些好笑。 “没关系，记住多少是多少。”林程安慰道，看着林沫沫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考虑到小孩的接受度问题，林程并没有贸然地告诉林沫沫他是她的亲生父亲，暂时也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将她的身世问题告诉她。 静静地看着林沫沫，林程突然开口问：“如果让你有爸爸的话，你希望他是什么样的？” 第36章 我女儿 ——如果让她有爸爸的话, 希望是什么样的？ 听到林程的问题，林沫沫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以前林沫沫从来没有想过，而现在, 她其实已经有爸爸了, 只是除了她自己还没有别人知道而已。 林沫沫微微歪着头，看着林程发愣。 “不知道？”林程问道。 林沫沫摇了摇头, 又指着林程道：“就像你这个样子的。” 林程本来就是她的爸爸。 想到这个, 林沫沫偷偷在心里高兴了一下。 林沫沫的回答在林程的意料之外, 但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光线微暗的车里, 在林沫沫看不到的角度，林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顿了顿，林程又再度开口问：“除此之外，你对爸爸还有什么要求吗？” 林程神情认真地看着林沫沫, 似乎打算将女孩说出来的要求认真记下。 然而, 林沫沫却只是略带迷茫地看着林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觉得像是林程这样的就很好。 毕竟除了林程之外，林沫沫对于‘爸爸’的认知非常有限。 林程似乎也明白了林沫沫茫然的原因, 不再继续追问。 “想不到可以慢慢想，等你想到了可以和我说。”林程放轻了语气，说道。 闻言，林沫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因为两人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进行入住前的收拾，因此，节目组没有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直接送去他们即将进行节目录制的小饭馆, 而是先将二人送到了临时安排的酒店入住。 节目组的车很快到达了这间临时酒店。 从林程和林沫沫下车的一刻起, 二人这一期的节目也正式开始拍摄。 直播间, 看到父女二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弹幕区的评论也开始多了起来： 【啊，终于来了！】 【终于等到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其他几组好像都是下午就开播了。】 【之前节目组不是说了吗，好像是因为行程问题稍微耽搁了一下。】这是节目组为林程和林沫沫的‘缺旷’想出来的理由。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林程和沫沫这一组要被换掉了呢！】 【我也以为，之前听说节目组打算搞什么家庭淘汰待定制的时候，我担心死了。】虽然通过几期的直播还有上周六的正片播放，林程和林沫沫一组有了一些人气，但相比起其他几组，这对父女组合的人气依旧是最垫底的。 【我不希望这一组被换掉，我就喜欢看林程这一组的直播。】 【我也觉得，看多了其他几组那种可可爱爱的亲子互动，再来看林程和林沫沫正儿八经的生存实录，还蛮有意思的。】 【对！不仅有意思，还很上头，哈哈。】 …… 这边，林程带着林沫沫走进了酒店大厅。 这时，导演组的众人已经等在了大厅前。 看见林程和林沫沫到来，导演立马堆出了一脸的笑容，朝二人打招呼道：“林爸爸和沫沫晚上好。” 林程也拉着林沫沫同导演组的众人问了声‘晚上好’。 见状，导演有些惊讶。 从这对父女二人进来，她就注意到了林程脸上始终挂着的一抹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林程的心情好像很好，并且与以往的状态全然不同。 ——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又或者是因为终于靠着第一期节目的播出走红了？ 导演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上前几步，走到了林程和林沫沫的面前。 “因为今天时间已经很晚了，考虑到路程和安全问题，爸爸和宝贝需要先在这里临时住一晚上，这是你们的房卡。”导演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房卡钥匙递给了林程。 随后，导演又道：“虽然很想马上放宝贝去休息，不过，我还是要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将接下来一周的任务布置给你们。” “还记得上一期节目最后，你们抽到了【家庭背景】是什么吗？”导演问。 “小饭馆老板！”林沫沫回答道，声音中透着激动。 导演笑着点点头，让一旁的工作人员将第一个信封递给了林程。 信封里装着两把钥匙以及一些证件。 “这两把钥匙分别是你们的店铺钥匙以及家庭所有面包车的车钥匙，请务必保管好。” 说罢，导演又将第二个信封递给了林程，并且解释道：“另外这里面是你们接下来的一周经营小饭馆所需的流动资金8000元，以及其他资金1000元，共计是9000元，可由爸爸和宝贝自行支配使用。” “由于本周你们抽到的职业是小饭馆老板，并没有工作限制，因此，爸爸和宝贝可以自行安排店铺开业经营时间，不过要注意的是，在这期间店铺的所有开支以及盈亏将由你们自负。”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爸爸和宝贝还有什么问题吗？”导演问道。 “没有。”林程说道。 林沫沫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 见状，导演点点头，又说出了那句套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周，就请宝贝和爸爸加油吧！” 留下几个跟拍的摄像，导演组的人撤到了一旁。 林程则带着林沫沫去了他们的房间。 —— 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太久，此时，来到酒店房间里，林沫沫就跟上了发条似的，没有半点睡意。 林程拿着节目组提供的手机、蹭着酒店的WiFi在网上查着他们店铺那一片的信息，林沫沫则拿着从酒店前台那里要来的纸和笔开始专心致志地写写画画起来。 林程会时不时用余光看林沫沫一眼。 就在林程以为林沫沫写写画画困了就会自己乖乖去睡觉的时候，却见林沫沫一脸激动地拿着手里的一叠纸朝着他小跑了过来。 “爸爸。” “这个给你。” “什么？”林程问。 “菜谱！”林沫沫一脸认真地说道。 之前那本菜谱落在了家里，这是她凭借记忆又写出来的一份。 虽然不幸漏掉了几个硬菜，林沫沫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其他简单的家常菜林沫沫都记得。 闻言，林程挑了挑眉，目光落到眼前的菜谱上。 第一眼林程就看到了写在最上面的一道菜‘西红柿炒鸡蛋’。 【西红柿炒鸡蛋：将三个鸡蛋打入碗里用筷子搅匀，锅里加入一点点油，烧到油热，加入鸡蛋，等鸡蛋全部都被煎到蓬松之后，再在锅里加入一点点油，加入一点点小姜末，翻炒两下后，加入切成大拇指大小的西红柿块一起翻炒，等到可以闻到西红柿和油的香气了，再把之前炒好的鸡蛋放进去一起炒，翻炒二十几下之后，加入盐……】 “这是赵小宝奶奶教我的。”林沫沫在一旁说道。 林程：“……”看出来了。 这么‘口语化’的食谱，确实和网上的菜谱有很大的区别。 而且里面一连好几个‘一点点’确定不是为了省钱、省油？ “这个菜赵小宝奶奶做得超好吃的。” “另外还有这个！”林沫沫又指着菜。” “这个是小杨婶婶的拿手菜……” 林程顺着林沫沫手指的地方往下看去。 底下还有炸花生、拍黄瓜、烧茄子……的做法。 在每一道菜谱的旁边，林沫沫还非常详细地画上了示意图。 “你看，这个鸡蛋只要这样打、然后这样搅、顺着一个方向搅就可以了……”林沫沫一边指着示意图，一边用手比划着向林程讲解着。 看到示意图上，林沫沫画的把鸡蛋打入碗里再打散的过程，林程嘴角抽了抽：这丫头是觉得自己连打鸡蛋都不会吗？ “还有这个，李奶奶说切葱的时候要把手指头这么弯起来，才不容易切到手。” “还有还有……” 林沫沫一句不停地说着，以至于一旁的林程几次张口，想告诉这丫头他会做菜都没有找到机会。 直到看见林沫沫打了个哈欠，林程才打断了她。 “去睡觉吧。”林程说道。 “等等，还有一点点。” “去睡觉。” “可是……” “后面的我会看。”林程又道。 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才勉强点了点头：“那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要问我。” 看着林沫沫一脸严肃的模样，林程暗暗好笑，又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才终于将林沫沫哄去了睡觉。 房间里，林程替林沫沫掖了掖被子，又说了句：“晚安，乖乖睡觉。” “唔好，爸爸晚安。” 林程摸了摸林沫沫的头，这才转身走出房间。 林程出去后，床上的林沫沫再一次地睁开了眼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愣愣地笑了笑。 ——这是刚刚林程摸她头的地方，感觉现在还是暖暖的。 …… 第二天一早，简单收拾过后，节目组的车便将林程和林沫沫送到了六明街，他们即将生活一周的地方。 这是主干道旁边的一条辅路。 这条路往后是居民区，往前则是主干道，周边还有一些商务楼，人流量不多也不算少。 整条街上一共有三十几家小店，大多是小商超、小餐馆，还有奶茶小食店。 林沫沫他们的店铺也在其中。 —— 在林沫沫的期待当中，节目组的车一路往里，最终在了一间店铺前停下。 这间店铺夹在一间经营多年的小面馆和一间小超市中间，门口是一面玻璃门，玻璃门上贴着几排菜品名，不过，因为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已经氧化发白、看不清是什么字了，唯一能看见的是店门旁边贴着的‘店铺转让’几个大字。 此时，店门被一把大锁锁着，由于里面没有开灯、玻璃上也满是灰尘，因此，看不清店内的情况。 但完全可以想象里面萧条的场景…… 林沫沫站在林程身旁，拉了拉林程的衣袖。 “爸爸，这间就是我们的店吗？”林沫沫问道。 林程看了一眼门头上已经缺胳膊少腿的‘六明小饭馆’几个字，再看了眼旁边的门牌号，确实是17号没错。 林程：“是这里。” 林沫沫：“……”感觉和她想象中的小饭馆不太一样。 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讨论了起来： 【就这？？？】 【嗐，我以为这一次林程他们组终于不用像前面两期那么非了，万万没想到啊。】 【这间小饭馆应该是经营不善关门很久了吧，确定林程和沫沫他们两个能把饭馆重新开起来？】 【我看难，感觉这一期还不如上一期卖包子呢。】 【真的不是节目组故意想整林程他们吗？为什么每次他们这一组都这么惨？】有网友质疑是节目组暗箱操作。 此时，节目组办公室里，总导演看着直播画面也是一脸的无语，心中大喊冤枉。 ——这一次，他发誓他真的没有暗箱操作！ 如果是暗箱操作，总导演倒希望给林程他们那一组操作个好的。 这个地方是从网友发在网上的备选项中抽选出来的。 六明街上的店铺虽然不少，但因为是老街、大多数的店铺已经经营了十几二十年，节目组去沟通想让某一家店转让出来租给他们做临时录制场地并不成功。 最后也只剩下了这一家自动倒闭的小饭馆。 —— 这边。 林沫沫看着面前的小饭馆，虽然与想象不符，不过听到林程说这是他们家的，林沫沫倒也不嫌弃，迫不及待地拿出钥匙，跑上前去准备开门。 钥匙插进锁眼，‘咔哒’一声，锁开了——果然是他们家的店铺没错了。 林程将门推开，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店里。 这间店铺的整体情况倒是与之前【家庭背景】卡片上描述的差不多：整个店铺不大，里里外外加起来不到三十平米，一楼的空间被隔成了前面的堂食区和后面的小厨房两个区域，再往里则被隔成了上下两层，楼下堆放杂物、楼上住人。 因为长时间无人打扫，一眼望去，整个店铺里满是灰尘，前一个店主未来得及收拾的箱子、饭盒、酒瓶、垃圾散落一地，五张桌子以及二十几张凳子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店内。 “店里面该有的都有诶。”林沫沫拉着林程说道。 不同于其他人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时的绝望，看着店内桌椅板凳齐全，林沫沫已经满眼希望地开始盘算起他们店内的资产来。 见林沫沫一副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的模样，林程叫住了她。 “先吃点东西再收拾。” “我不、”饿……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林沫沫的肚子已经非常应景地叫了一声。 林程走进厨房看了一圈。 相比起外面堂食区的脏乱差，里面的厨房倒是规整许多，只需要简单收拾、打扫一下就能使用。 林程脱去外套、挽起了袖子，原本打算先将厨房收拾出来，再去旁边生鲜店买些食材回来给自家女儿露一手。 结果，打开冰箱、没电，拧开水龙头、没水。 林程又试了下燃气炉，果然也没气。 林程打了几个电话过去，才知道，因为长时间未缴费，这间店铺的水电燃气全都被停了，重新开通需要到营业厅去重新申请、补缴费用。 无奈，林程只能先到隔壁的小面馆给林沫沫买碗面垫着。 —— 此时不是饭点，面馆里的食客不多，看着林程面馆老板十分热情。 “隔壁这间店铺你盘下来了？”店员煮面的空档，老板和林程攀谈起来。 “嗯。”林程点头。 “准备做什么？” “还是开小饭馆。” 闻言，老板点点头，很快又皱起了眉。 “来我们这条街上吃东西的要么是附近的居民、要么是周边小公司的职员，基本上都是老顾客了，你新开一家店，不一定能有生意。”老板语气诚恳地说道。 林程神色不变，只说了句：“试试吧。” 这时，一直等不到林程的林沫沫跑了过来。 看到林程身旁的林沫沫，面馆老板挑挑眉，问：“这是？” “我女儿。”林程介绍道。 听到林程这句介绍，林沫沫心里有些小高兴，朝着面馆老板叫了声：“叔叔好。” “真乖，”老板笑笑，又看向林程道：“你女儿和你长得倒是挺像。” “就这一个？” “恩，就这一个。”林程回答道。 听对方说林沫沫和自己像，林程同样心情不错。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 面煮好了，面馆老板见林沫沫可爱，又拿了纸碗给林沫沫装了满满一大碗的小番茄。 回到他们自己的店铺里，林程看了林沫沫一眼，开口道：“你待在店里，我去缴费。” 刚刚林程上网查了一下，水电燃气缴费的地方就在这条街出去不远。 “我和你一起。”林沫沫放下了碗筷，起身说道。 林程则看了眼外面渐渐升起的日头，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林沫沫的‘同行申请’。 “不想出去一圈回来变成黑煤炭的话，就乖乖在这里待着。”林程半开玩笑地对林沫沫说道。 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林沫沫一声：“我很快回来，不要乱跑。” “哦。”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林沫沫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出门前，林程瞥了一眼停在街道旁边小巷子里那辆一眼看去随时可能散架的小面包车，果断放弃了开车出门的打算，转身步行离开。 第37章 求表扬 林程出门后, 林沫沫乖乖地坐在店里。 这样的状态大约维持了4分钟，林沫沫动了。 直播画面里，看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开始在店内游荡的林沫沫，不少观众笑了： 【哈哈, 动了, 要想让小孩子老老实实地坐着那是不可能的。】 【我就说嘛，小沫沫不可能这么乖乖等着的。】 【她要做什么？】见林沫沫抱着行李箱跑去了角落里，摄像机录不到的地方，有观众提出疑问。 但很快, 林沫沫就出来了，身上已经换下了之前陈宇、徐佳他们给她准备的专门用来录节目的衣服, 换上了自己之前穿来的旧衣服。 林沫沫准备在林程回来之前先将这里打扫干净。 林沫沫又在店里转了一圈，找来了几个勉强能用的劳动卫生工具。 看着店内横七竖八的桌椅板凳, 林沫沫试着推了一下, 结果力气不够，那几张桌子纹丝不动。 无奈, 林沫沫只好现将店里其余的二十几张凳子扶起来，一一挪到了墙边堆放好。 店里有了一些活动空间之后, 林沫沫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她第一项工作就是先将地上散落的垃圾全部扫到一块, 装进店里仅存完好的一个垃圾桶里，然后再拿到对面马路旁的垃圾集中收集点倒掉。 林沫沫的动作不算快, 来来回回一共跑了七八趟。 “你注意安全, 看着点车。”隔壁面馆见林沫沫拎着垃圾来回跑，便提醒了一句, 然后将自家店里大一点的底下带了两小轮的垃圾桶借给了林沫沫。 有了面馆老板友情借助的垃圾桶, 林沫沫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又跑了两趟，终于将店内那些垃圾还有不要的东西清理干净。 林沫沫去还垃圾桶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个盆子。 “你这是？” “叔叔，请问可不可以借我接一盆水？”林沫沫问道。 “水？”面馆老板一愣，不过看着林沫沫的架势，很快便反应过来，明白了她的意思，又道：“水是吧，行行，没问题，水池在那里，你要多少随便接。” 说罢，看了眼林沫沫手里那个盆口直接快赶上她小半个身高的盆子，老板又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别洒了。” “好。” 林沫沫在面馆门口的水池里接了大半盆水，又和老板说了声‘谢谢’之后，才端着水往自己家店里走。 看着瘦瘦小小的小孩抱着一大盆水晃晃悠悠地走回去，面馆老板心里不自觉地替她捏了把汗。 好在，林沫沫盆子里的水虽然晃悠了一路，却没有洒出来。 看见林沫沫‘安全’回到店里，面馆老板松了口气，心里却生出了一丝诧异：之前几天他就有录制组的人到隔壁的店铺安装设备便多问了几句，听对方的人说是要在隔壁店里录制真人秀的时候，他本来还想着是不是什么明星要来。 可简单接触下来，老板觉得这对父女两人根本不像是他印象中的明星，反而十分接地气，尤其是这个孩子，完完全全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甚至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看来没名气的小明星生活也不比普通小老百姓好嘛……”面馆老板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要是不说，他还真以为隔壁这两人是正儿八经来开店的了。 —— 这边，将水端回来，林沫沫又找来了几条抹布开始擦桌子。 先是桌椅板凳，然后是桌台玻璃，林沫沫将能够得着的地方都擦了两遍。 林沫沫的动作不算麻利，进度也不算快，但她做得很认真，只要能擦到的地方，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 【感觉小沫沫打扫卫生越来越有经验了。】弹幕上飘过这样一条评论，很快便引起了其他观众的附和。 【熟能生巧吗？哭笑。】 【可不是吗，都三期了……】 此时，在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里蹲守的观众多半是因为节目被二人圈粉的路人粉，看过了前面两期的直播，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对父女组合的‘求生类’打开方式，因此，并不会觉得林沫沫这个时候打扫卫生是在作秀、是有剧本的。 反而觉得林沫沫懂事。 【说起来，林程是真的非，居然连续三期都抽到了这种开局。】 其他几组的直播也正在进行中。 这一期，段北和高元恺两组分别抽到了房屋销售和广告策划，虽然工作也不轻松，但好在物质摆在那里了，不用让孩子吃苦。 郑承业抽到了海洋馆解说员，一到那儿便由馆长亲自带着参观了一圈海洋馆。 而白宇霖应该是最幸福的，一到餐厅就先和女儿享受了一顿主厨亲自安排接待他们的米其林大餐。 【不过比起其他组的内容，我还是喜欢看林程和林沫沫这一边的。】 【对，看这一组的直播很‘下饭’。】 【哈哈，不仅下饭，而且还很上头！】 【同意。】 …… 节目组控制室内，看着弹幕区观众的评论，总导演摸了摸下巴。 “看看林程这一组现在的直播数据。”总导演向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闻言，很快掉出了林程他们直播间的数据。 “直播间观看人数是210387，稳定观看人数和活跃观众人数分别是……”看到屏幕上的数据，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惊呼道：“好高……！” “多少？”总导演追问。 “78%的39%。”工作人员回答道。 稳定观看人数是指进入直播间后没有频繁跳出来、而是一直留在直播间内观看的人数，活跃观众人数则是指稳定观看，并且偶尔参与直播互动、讨论的观众。 林程这一组虽然直播间的人气仍然是五组当中垫底的，但另外两个数据却比其他四组高出很多。 这也证明这一组的真实数据比另外几组粉丝有意刷起来的流量真实许多。 “确实很高啊。”一旁的副导演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观众喜欢看这样的？” “也不完全是吧。”总导演说道，顿了顿，又道：“应该说是这样的方式在直播间里更适合。” ——直播的时间更长，在直播间里观看节目的观众似乎并不会在意节目某一段是否精彩是否有大爆点，相比起来，林程和林沫沫这种正儿八经生活模式的直播似乎更让观众觉得轻松、舒服，并且上头。 “倒是可以考虑把直播这一块再推一推。”总导演自语道，心里暗暗琢磨起来。 —— 这边，店里。 林沫沫已经将店里的环境卫生打扫了一遍，看着终于干净整洁了一些的店铺，林沫沫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沫沫又尝试着去搬动了几下店里的大桌子和大件物品，可惜依旧还是推不动。 无奈，林沫沫只好放弃，等着爸爸回来再弄。 林沫沫洗了手，拿过旁边桌上之前面馆老板给的小番茄，开始一边吃一边等林程。 大半碗小番茄吃完，林程依旧没有回来。 林沫沫实在有些坐不住了，干脆抱着剩下半碗小番茄到了门口去等。 林沫沫从店里出来，带上了门，然后在店门外能看见街口的一块路牌方蹲了下来——在这个位置，只要林程一回来，她第一眼就能看见。 怀里的小番茄林沫沫本想留下一半等林程回来吃的，结果因为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一颗接着一颗，很快碗里的小番茄就被林沫沫吃完了。 “还没有回来……”林沫沫低语。 正在这时，一双纤细的、香香的手伸了过来，‘吧嗒’一声，一枚一块钱硬币被扔进了林沫沫怀里的碗里。 林沫沫一懵，抬起头来，却见刚才给硬币给她的那个年轻女生已经和着另外两个同事走远了。 林沫沫低头看看碗里的硬币，又看看那几人的背影，抱着碗追了上去。 此时，那三个女生还在讨论着。 “现在路上很少见到乞讨的了吧。” “是一般的路上很少见了，春山路那边你周末去看看，还是很多的，老的少的都有。” “现在这种都是有组织的了吧，有些组织专门收些残疾小孩，给他们饭吃，每天就用车拉到固定的位置放下，让他们在那儿要钱，等到了时间，再接回去。” “这太可怜了吧。” “可不是么。” “不过刚才那个小孩子我看着不太像这种啊。” “没准真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吧。” …… 三个女生正说着，林沫沫追了上来。 看到突然跑过来的林沫沫，女生吓了一跳。 “小朋友，你怎么了？”中间的女生一边问着，一边注意到了林沫沫碗里唯一的一枚硬币，便猜测道：“你是觉得少了吗？” “不好意思哦，我们身上都很少带现金了。”就刚才那一块钱都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用零钱坐地铁时剩下的。 说着，女生又打量了林沫沫一圈，问：“你身上有二维码吗？有我就再给你扫5块钱。”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要饭的。” “啊？”听到林沫沫的话，女生微微一愣。 这时，又见林沫沫指了指身后小店，对三人道：“那边那家店，我和我爸爸准备在那儿开小饭馆，我在等我爸爸回来。” 听完林沫沫的解释，三个女生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们弄错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弄错了。”三个女生有些尴尬地说道。 “小朋友你和你爸爸是今天才到这边的吗？之前没有见过你。”左边的女生开口，打破了尴尬。 她们每天中午都会到这边来吃饭，并没有见过林沫沫，当然，也没有将眼前这个女孩和最近两周火起来的真人秀节目《和爸爸一起生活》当中那对人气暂时还没有起来的明星父女联系在一起。 “对，我们今天才到的。”林沫沫点点头。 “准备卖什么啊？”女生又多问了一句。 “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茄子、青椒肉丝……一般的炒菜都有，明天就开业了，姐姐你们吃饭的话可以来我们家尝尝，卫生干净、味道也好吃。”林沫沫开始向几人推销起了自家的小饭馆。 听到林沫沫一本正经的推销，三个女生笑了，应了声：“好，有空去试试。” 三个女生倒没将这个放在心上，说完，打算离开。 见状，林沫沫赶紧又追上前几步，从碗里拿出了那枚一块钱硬币还给女生。 “还有这个，这个还给你，谢谢姐姐。” 看见女孩手里的硬币，女生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就拿着吧。” 林沫沫摇头，坚持要将硬币还给女生。 “这……” 正当女生因为刚才的‘乌龙’尴尬，不知道要不要收回这枚硬币时，只听林沫沫突然又道：“这个是幸运的硬币！” 林沫沫说这个不是为了忽悠女生，而是她真的看到了街道口回来、正在向着这边走来的林程。 林沫沫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打破了女生心中的尴尬，一脸笑意地重新接过了那枚硬币。 而林沫沫则蹦蹦跶跶地跑向了林程。 “爸爸。” 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林程脸上同样浮出了一抹笑容，不过想到什么又很努力地将脸上的笑压了下去，做出一脸严肃地表情，问林沫沫：“不是让你乖乖待着不要乱跑吗？” “我没乱跑。” “刚刚在做什么？”说着林程还瞥了一边远处已经有说有笑离开的几个年轻人。 “我在跟她们说我们家的饭馆明天开业，她们可以过来尝尝。” 听到林沫沫居然是在给自家饭馆拉生意，林程嘴角微抽，脸上的严肃松懈了下来，内心却又有些头疼。 最终，林程没有再教育林沫沫，而是耐着性子说了句：“这里外面就是马路，很危险，不要乱跑。” “好。”林沫沫乖乖地点头应下。 —— 林程带着林沫沫回到他们的店里。 看到变得干净了许多的店铺，林程一愣，不过马上就猜到了这一定是自家宝贝女儿的劳动成果。 “这样是不是比之前干净了许多？”林沫沫挪到林程面前，仰着头问林程。 脸上挂着一小丢丢‘求表扬’的小表情，却也带着几分忐忑。 因为，按照林沫沫之前的经验，林程应该会板着脸跟她说‘这些不用你做’。 但是这一次林沫沫猜错了—— 看着女孩隐藏在紧张之下的小期待，林程笑了，然后抬手在林沫沫的头顶上揉了揉，表扬道，“打扫得很干净。” 听到林程表扬自己，林沫沫的脸上顿时挂出了一抹笑容来。 只是下一秒，林沫沫又皱起了眉头，脸上表情变得有点纠结。 “怎么了？”林程问。 “爸爸，你刚才回来是不是没有洗手……” 第38章 一日小饭馆 林程：“？？？” 看着林沫沫手捂着脑袋, 想噘嘴又生生给憋了回去的模样，林程嘴角微抽。 ——所以，他这是被嫌弃了？ 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之后，林程非常淡定地开口道：“没洗。” 看着女孩小巧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来, 林程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林程反过手, 用指背轻轻敲了敲林沫沫的额头, 又道：“你自己不也没洗吗？” 在店里忙里忙外地收拾了几个小时, 此时，林沫沫原本梳得精精神神头发此时已经有些散乱, 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灰尘, 留下了几道黑黑的痕迹。 “我洗了……”林沫沫想要反驳, 结果说到一半却没声了。 最后，林沫沫非常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就洗了手……” 看着林沫沫一副吃瘪的模样，林程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去把脸上的灰洗了。”林程说道。 “哦。” 趁着林沫沫跑去洗脸的空档，林程脱去了身上的外套, 准备接着林沫沫之前的工作，继续收拾店铺。 林程没有马上开始打扫, 而是先将店铺各处检查了一遍。 重新申请缴费过后, 此时店里的水电燃气都已经开通了：林程一一试过，店内的管线还算完好，基本都能用。几张桌子和店内的一些设施有些小问题，修理一下应该也能用。 林程在脑海中简单盘算了一番, 才开始行动。 林程先将之前林沫沫想弄却没有搬动的几个桌子和大个的柜子统统清理到了店铺的一边，空出了店内的空间方便操作。 这时，洗干净脸之后的林沫沫回来了, 见林程正在搬桌子, 林沫沫想也没想地跑了过来准备帮忙。 结果还没等到林沫沫上手, 就被林程出言制止了。 “想干什么？”看着撸起袖子就要上来的林沫沫，林程问道。 “我、我可以帮你。”林沫沫看着眼前的桌子沿，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在林沫沫以及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以为下一秒林程会不容反驳地扔出一句：“不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看着林沫沫，林程竟然非常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句：“这个很重，你搬不动。” 说完，见林沫沫一副‘不帮成忙誓不罢休’的模样，林程无奈，又在店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能让林沫沫干的事。 “要帮忙的话，厨房柜子里的碗碟，你拿出来洗一下，再点一下数吧。” “好！”有了工作的林沫沫干劲十足，不等林程将话说完，已经快步跑去了厨房。 说是厨房，实际上烹饪区和外面的堂食区也就只隔了一道隔断。 林沫沫在厨房里找到了林程说的那堆碗碟，将碗碟拿出来之后，林沫沫又将目标投向了旁边那几口炒菜做饭用的大锅。 林程在外面看见林沫沫正准备去搬那几口大锅，太阳穴跳了跳，赶紧阻止了她：“锅放下，我会来洗，你把碗筷餐盘洗干净就可以了。”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只能‘不舍’地放开了面前的大锅。 林沫沫找了个盆子，又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里开始认真刷洗起碗碟。 外面的林程在看了林沫沫几回、确认对方不会再弄出什么其他花样之后，收回了视线，开始处理外面的设备和桌椅板凳。 直播间里，众人看着林程又是修桌椅板凳、又是装灯换插座的，纷纷表示惊讶： 【林程居然还会修这些？！】 【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这些爸爸里面，只有高元恺会弄这些修修补补的东西呢。】 【我也以为……】毕竟，高元恺那一组从节目一开始立的就是‘全能奶爸’的人设，修家具、修小电器、炒菜做饭自然都不在话下。 有人提到了高元恺那一组，弹幕里不免有人将二者拿出来进行了一番比较。 【虽然高元恺看起来好像更厉害一点，不过，我怎么感觉林程这里更真实一些呢？】 【确实，高元恺那一组爸爸立人设立得有些太明显了。】 相比之下，林程这边的表现，虽然不精彩，但的确让人感觉更加真实一些。 【哈哈，其他的怎么样我不说，但我就喜欢看林程和林沫沫这种直播。】 【我也是，超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直播。】 【同意前面的，看林程和沫沫他们直播真的是乍一看很无聊，再一看就上头。】 【对对对！太上头了！】 …… 公司里。 在例会上仍抱着手机、盯着直播的王希在看到观众的评论之后，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上头。”王希小声嘀咕道。 说罢，王希又拉了拉旁边的周奇，小声道：“而且，你觉不觉程哥感觉变了？” “哪里变了？”周奇凑过来，盯着直播画面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变了。” ——其他方面倒是没什么变化，可王希总觉得，林程在对待林沫沫的感觉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定要说的话……”王希摸着下巴，又道：“我感觉程哥好像比之前更温柔？也不多，更像爸爸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周奇点头道。 不过…… 程哥的成长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周奇又在心里暗暗惊诧了一句。 —— 这边。 林程在外面修理桌椅板凳。 这时，林沫沫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将盘子在林程旁边不远处放下，林沫沫没说话，又跑回去将之前坐的小板凳也搬了出来。 再接着是一堆还没有洗好的碗碟。 碗碟有些多，林沫沫一次搬一摞，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才终于将厨房里没洗的几摞碗碟统统搬运了出来。 看着林沫沫蚂蚁搬家似的举动，林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想干嘛？” “唔，没干嘛。” “里面灯光太暗了，我怕洗不干净，还是外面亮一点。”林沫沫向林程解释道，说完，还朝着林程心虚地笑了笑。 “我不会影响到你的。”林沫沫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搬了小板凳在林程旁边不远处做好，认认真真地开始洗起碗碟来，嘴里还时不时地蹦出一句半句节目的主题曲。 林沫沫没有刻意去打扰林程，她坐的位置却的确不会影响到林程修东西。 但林沫沫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早已经被直播间里火眼金睛的观众给识破了： 【我看着里面的灯光也挺亮的嘛。】 【哈哈，我看沫沫就是单纯的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吧。】 【应该说，沫沫就是单纯地想和爸爸待在一起干活吧。】 【同意，之前看到一篇文章说小孩会下意识地和亲人、和他们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看来是真的。】 …… 观众能看出林沫沫的心思来，林程自然也能看出来。 在林沫沫没有注意的时候，林程脸上挂出了一抹压都压不下去的笑容。 父女二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直播画面安静。 就在这时，林沫沫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叫了林程一声：“爸爸。” “嗯？什么事？” “你觉得我像是要饭的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林沫沫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对于今天下午被路人小姐姐认成是要饭的这件事，林沫沫到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 听到林沫沫突然冒出来的问题，林程一愣，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了林沫沫一眼。 虽然但是……在林程看来，自家女儿依旧很可爱。 这边，被林程看着，林沫沫内心突然忐忑起来。 “我平时很爱干净的！” 似乎想努力证明自己不像要饭的一般，林沫沫着急的解释道。 “还有，”林沫沫拉着自己身上有些破旧的文化衫又道：“这件衣服就是有一点旧而已，也是干净的。” 这一件是林沫沫自己的衣服，只是穿的时间长了，颜色看上去总会有些旧旧的像洗不干净了一般，上面的一些小洞、开线的地方，奶奶都是帮她补过的。 总之，虽然她今天的模样看着的确没比路边行乞的人看着‘光鲜亮丽’多少，但本质上是有不同的。 看着林沫沫，林程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了句：“不像。”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眉眼顿时弯了起来。 “就是嘛，一点都不像。”林沫沫一边嘀咕着，一边低着头，将衣服边拉得平整了一些。 这里本来有个小洞，是她跟着奶奶去废品回收站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根铁丝戳破的，后来奶奶在这里给她缝了一朵小花，刚好盖住了那个洞。 林沫沫轻轻地抹了一下那朵小花，将它压平整。 林程将林沫沫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突然开口道：“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林沫沫相信林程的话，不会随便说出来忽悠自己，但却以为林程要那他们在节目里的经费来给她买新衣服，吓了一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用买新的，我这些够穿了，包里还有好多新的衣服呢。”林沫沫说的是陈宇他们给她的那些，都只穿过几次而已。 看着林沫沫一脸肉疼又紧张的模样，林程没有再同她继续说下去，却在回忆着今天路过的地方附近有什么商场可以临时给林沫沫买几身衣服。 【好心酸啊……】 父女俩的这一段对话，让人听着有点搞笑，又有点心酸。 这是，弹幕区里也跳出了更多人的评论。 【是啊……话说，沫沫身上这件衣服真的好旧啊，她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 【确实，我开始还以为是啥做旧风，可看起来又不像。】 【应该穿了很长时间了吧。】 【我的天，穿着这么久的衣服还留着？】 【孩子的衣服，之前新的时候买得大一点，然后就可以穿很长时间了。】 【这……也太节俭了吧！】 【确定我看的是明星真人秀？！】 这个问题是直播间里很多人都想问的。 一些还能穿的衣服多穿两年，放在一般人家倒没什么，可放在明星身上就太让人震惊了。 【过气明星这么惨的吗？】 【也不一定，但是一些过气的明星却是过得可能还不如一般人。】 【的确，一些明星虽然表面上金光闪闪的，可如果接不到代言和通告，就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相反可能还需要负担团队的开销以及一些高额贷款，真不见得比普通人好过。】 【林程就挺惨的吧，我看他这几年里好像就没有什么通告。】 【而且之前好像还因为被黑被公司雪藏了吧。】 【这就难怪了，被曝出黑料，人设崩塌，不仅之前的代言会被撤掉，还有可能面临很高额的违约金，别说资产为零，资产负债好几千万都有可能。】 【实惨……】 【突然觉得我当个普通搬砖人也挺好的。】 —— 这边的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并不知道因为一件衣服在直播间里引发的讨论。 林程将几个桌子和椅子修好，又看向了林沫沫。 “洗好了吗？” “好了。” 不等林沫沫再一次‘愚公移山’一般地一点点将碗碟搬回到厨房里放好，林程已经先她一步，一次性将洗好的碗碟放在盆里，抬进了厨房。 两人继续收拾，将店里的的桌椅板凳、设备用品分别摆在了合适的位置：小柜子摆在店门口用来做收银台，堂食区里一张桌子配四把椅子，长桌台放在店后，用来给食客配餐、打包…… 将店内收拾好之后，林程来到了店铺里最里面、堆放杂物的地方。 将这个临时‘杂物间’仔细看过一遍后，林程动手开始收拾，将那些杂物从角落里搬了出来。 “这些要拿走吗？”林沫沫疑惑地问。 “换到其他地方去。”林程解释道。 这堆杂物的上面就是前面的店主搭出来的生活睡觉用的阁楼，底下这堆杂物一旦走火烧起来，上面会很危险。 林沫沫点点头，开始帮忙收拾。 林程将杂物搬出来，林沫沫则在旁边进行挑选，将有用的留下，马上就能用上的放成一堆，最后把没用的放在一起，准备一会儿拿到对面的垃圾回收点去扔掉。 …… “爸爸，这个箱子我可以留下来吗？”林沫沫指着她面前的一个纸箱问道，纸箱里还有林沫沫之前收拾找出来的十几个瓶子。 看着纸箱，以及那十几个已经处理好，整整齐齐摆在纸箱里的瓶子，林程太阳穴跳了跳，显然已经猜到了林沫沫收拾这些来的目的。 在林沫沫的认知里，这些瓶子依旧等同于可以卖钱的有价值的东西。 “不可以吗……”见林程不说话，林沫沫心里有些沮丧。 “可以。” 林沫沫本来已经乌云密布的脸上顿时阳光明媚。 “真的？！”惊喜地看向林程，确认般地问道。 “嗯，但要收拾好，不要影响到别人过路。” “不会的，我就放在……这里！”林沫沫将箱子搬到了店里一个不会影响生意的小角落里。 之后，林沫沫又找了支笔来，在箱子上画上了装饰的小花花，写上了【可再生资源小回收站】的字样。 “这样如果店里的客人有喝完的瓶子就可以收在这里了，然后……”然后他们就可以拿去卖钱了。 这么一想，林沫沫整个人都明媚了。 看着林沫沫一脸开心的模样，林程脸上也跟着挂出了一抹笑。 “继续收拾吧。” “好。” ——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一直快到傍晚，父女两人才将店铺内的区域彻底收拾干净，林程又检查了一遍，店里剩下的电器设备基本都能用。 两人端了一盆水来到店外，将玻璃门上那些已经氧化不能看的餐单标语铲掉，又将整面玻璃擦得透亮。 最后看向门头缺胳膊少腿的‘六明小饭馆’几个字，父女二人脸上露出了同款皱眉的表情。 本来的店名掉了几块，如果不是底下还有一点小印记，甚至都看不出这叫‘六明小饭馆’了。 重新做门头太贵。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拿掉‘六’字上面仅存了两个点，拿掉缺了一半的‘明’字，再把之前‘六’上面拆下来的点装到缺了一个点的‘小’字上面。 于是，‘六明小饭馆’摇身一变，成了‘一日小饭馆’。 最后，两人再将节目组提供的已经改名成‘一日小饭馆’的临时经营牌子以及健康证明贴到店内的醒目位置，大功告成。 现在再一看，他们家的小饭馆终于有模有样了。 这时，林程的电话响了。 是送菜的小哥打来的。 这时之前隔壁面馆老板帮他们联系的，专门给饭馆餐饮店送菜的。按照面馆老板的说法，早上这些小哥一般会到大型的菜市场按照客户的要求大批量优惠价采购食材，然后再给每一家餐馆送去，等到了下午，如果有买多买重了剩下的、或者客户临时不要的，就会打包处理，价格更加优惠。 小哥很快来到店里，手里还搬了一大筐子的菜。 “因为你们也不知道要的量，我就按照其他小饭馆的量给你们配了，按照你们的要求，都是常规的菜。” 复杂的大菜硬菜反正林程他们也不会做，要常规的菜倒是正好。 林程将筐里的菜清点了一遍，拿出节目组之前提供的现金付给了对方。 看着600块钱就这么被林程付给了对方，林沫沫脸上浮出一抹肉疼。 注意到林沫沫脸上的小表情，等到对方小哥离开后，林程抬手在林沫沫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 “进去了。” “哦。” 有了食材，林程准备开始做两人的晚饭。 厨房里，林程将锅碗瓢盆、各处的设备熟悉了一遍，便准备开始。 结果抬头就见林沫沫正偷偷扒在厨房隔断的窗户后面，一脸紧张地盯着他。 第39章 要听睡前故事吗 “站那儿做什么？”看着直愣愣地扒在厨房隔断外的林沫沫, 林程开口问道。 “没什么，”林沫沫摇头，又道：“唔, 我就看看。” “这里很热, 而且油大, 到外面去等着。”林程说道。 “哦。” 听到林程的话, 林沫沫后退了一些，听话地从厨房的区域退开。 不过，来到外面的堂食区后, 林沫沫又搬了张凳子, 对着厨房的方向，依旧一脸紧张又严肃地看着林程。 见状, 林程嘴角微抽。 ——这丫头这么紧张, 是怕他把菜做坏了，还是怕他把厨房烧起来？ 林程在心里暗暗吐槽。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林沫沫想得那么糟，林程收回视线，开始专心做菜。 “想吃什么？”透过厨房隔断的窗户，林程看向林沫沫问道。 “唔……”林沫沫想了想，报出了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还有……青椒炒土豆！” 按照邻居那些奶奶的说法，这两个菜是最简单的。 “还有吗？”林程又问。 “没了……”林沫沫摇头：再多的她担心林程不会做。 林程颔首，从冰柜里拿出了需要的食材，洗净、切好。 随后，又将准备好的材料在燃气灶旁摆好, 一排食材、一排配料、一排调味料。 上一个店主离开之前, 在店里留下了一些调味料, 林程他们从里面挑出了没过期的, 其余又从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些。相比起其他饭馆，这些调味料不算丰富，但是做林沫沫点的那两个家常菜也足够了。 准备工作做好，林程开始炒菜。 第一道菜，林程现做了西红柿炒鸡蛋。 鸡蛋打好，烧油，煎蛋，加入西红柿…… 整个过程中，林程的动作虽然不像专业厨师那么熟练，但也并不笨拙。 看着林程的一系列操作，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纷纷发出来惊讶的声音： 【林程会做菜？】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做菜，之前还在想，林程当饭馆老板，会不会整出什么黑暗料理。】 虽然之前的节目中林程和林沫沫卖过包子，但炒菜毕竟不同于做面点那样只要按照网上给的方法配好料就行。 【看林程炒菜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会不会是这个周末临时恶补的？】 【哈哈，有可能。】 【不过我还是倾向于林程本来就会做菜。】 【深藏不露啊。】 【有点意外。】 …… 不只是评论区里的观众意外，就连林沫沫也很意外。 不知不觉中，林沫沫已经又挪到了厨房的隔断前，隔着玻璃一脸认真地看着里头的林程炒菜，一张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很意外？”林程抬头，瞥了林沫沫一眼。 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 “爸爸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林沫沫好奇地问道——陈宇、周奇他们就不会做饭，每天都点外卖，林沫沫以为林程也不会。 “很早之前。”林程说道。 “那时候我在Y国念书，那里的服务费用很高，如果在外面吃饭会很贵，所以就在出租屋里自己做……”林程第一次和女儿分享起了自己过去的事。 关于他过去的事情，包括身无分文到国外留学的那一段经历，林程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包括林家老爷子。 而林程的这番说明也解答了直播间里观众的疑惑。 【原来是这样，之前林程还在国外留过学啊。】 【感觉林程在国外留学的经历也不算特别好，应该是勤工俭学那种吧。】 【突然有点好奇林程之前的经历。】 【我也是，可惜网上关于林程的介绍好少。】除了当初那些谣言、黑料，网上关于林程的家庭、学历、身份信息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越是如此，众人对于林程的信息反倒越是好奇。 —— 这边，在林沫沫的‘监工’之下，林程炒好了西红柿炒蛋。 “看起来好好吃。”林沫沫小声道。 味道怎么样她没尝还不知道，但是从色香上来说，绝对很好吃！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嘴角勾出一抹满足的笑。 “好了，先端出去吧。”林程将西红柿炒蛋装盘，递给了林沫沫。 “好！” 看着林沫沫端着菜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林程紧张了一下。 “慢一点，小心烫。”林程提醒了一声。 在林沫沫出去之后，林程又做了两个菜：一个林沫沫点的青椒土豆丝，外加一碗肉圆汤。 等到林程将剩下两个菜炒好端出来时却不见林沫沫在店里。 林程走出两步，就见林沫沫正端着那盘西红柿炒蛋在隔壁面馆门口同老板一家说着话。 “这是我们家的西红柿炒鸡蛋，你们尝尝。” 林沫沫之前和奶奶住在老居民区里，谁家买了好吃的或是正巧做好了饭菜与邻居分享的事情经常发生。 林沫沫拿自家的菜同面馆老板一家分享，是想感谢今天老板给他们的帮助。 “这是你爸爸做的？”老板有些惊讶。 原本在他看来，才做真人秀节目的，多半都是半吊子，在电视观众面前演演戏而已，不见得能有真本事。没想到，面前这盘菜倒是像模像样的。 “嗯，”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又道：“很好吃的！” 正说着，林程走过来在林沫沫地脑门上轻点了一下，汗颜道：“行了，别显摆了。” 林沫沫跑来和老板一家分享自家的菜，除了想对方表示感谢之外，却是存了那么点显摆的意思，不过就一丢丢。 林沫沫没想到自己那点小心思会被林程识破，顿时脸上一红，噘了噘嘴。 见状，老板和他身旁的老板娘都禁不住笑了。 “见笑了。”林程朝老板一家说道，顿了顿，又道：“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不打扰。”老板和老板娘二人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你会做菜啊？”老板有些惊讶的看着林程，问道。 林程诚恳地说道：“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闻言，老板点点头，又笑着道：“那也不错了。” “我们也正好烧好菜，准备吃晚饭，不嫌弃的话来我们家一块吃吧。”老板向林程父女两人发出邀请。 闻言，林程微愣，向对方表示了感谢之后，婉拒道：“不打扰你们了。” 老板却又摆了摆手，一脸热情地道：“不会不会，哪里打扰了，多两个人多两双筷子。” 老板娘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而且咱们这算是拼桌子，人多吃着热闹。” 最终，面对面馆老板一家的热情邀请，林程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家的晚餐从两菜一汤，升级成了六菜两汤。 —— 晚上，外面已经不再那么热，面馆老板索性将平时自家吃饭的桌子摆在两间店铺中间、不影响路人通行的一块空地上，又让几个孩子帮忙搬了凳子围在桌子一圈。 老板和老板娘一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一个大的在学校住校，另外还有两个小一点的孩子在家里，老板娘白天在车间上班，晚上回来吃饭。 面馆老板家四个人，再加上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小小的饭桌上围了六个人，有些拥挤，不过确实很热闹。 “我炒菜习惯放点辣，这个是带辣的，这个青椒不算辣，另外这个也不辣，你们看看吃不吃得惯。”面馆老板细心地同父女二人说道。 林沫沫点点头，也向老板推荐了自家的菜。 看着桌上让人颇有食欲的西红柿炒鸡蛋，老板夹了一筷子。 筷子刚放进嘴里，老板便愣住了。 ——甜的？ 西红柿炒蛋不应该是放盐吗？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盘西红柿炒鸡蛋是甜的？！ 老板看向林程，刚想着如何委婉的询问林程是不是把糖当盐放了，就见林程和林沫沫两人都对着这盘西红柿炒蛋吃得津津有味。 而且连吃法都出奇的一致——夹一块西红柿，上面铺上一块鸡蛋。 老板：“……” —— 晚饭过后，林沫沫帮着面馆老板娘一块收拾了碗筷。 林程则回到他们的店里，开始收拾阁楼。 阁楼的地方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因为是后来隔出来的，层高也比正常的房间矮了许多，林程走进去还需要勾着头。 原本阁楼上一些无用的杂物和垃圾，今天白天的时候已经被两人收拾了一遍，此时，阁楼里只剩下了几个收纳的箱子以及一些勉强还能用的简易家具。 不过，林程还是在阁楼里仔细查看了一圈。 【林程在做什么？】 直播间里，有观众发出疑问。 【在收拾？】 【不像是在收拾啊。】 【好像是在找东西。】 【这地方就这么巴掌大，能找出个什么？】 —— 事实上，林程此时不是在找什么东西，而是在找虫子。 店铺的隔层、又是长期没住人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虫子。 林程将角落里一些已经落灰的蜘蛛网以及几个已经挂掉的虫子尸|体清理干净，之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不再有其他什么东西之后，才开始为林沫沫铺床。 狭窄的阁楼里，原本只放了一张木板床，林程将原本的床挪到最边上，又用箱子在旁边另外一张床。 狭小的空间，就这么让林程弄出了两张床铺来，仅在中间留下了一条勉强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见状，弹幕上的评论多了起来： 【这个阁楼本来就小，这么一弄不就更小了？】 【是啊，放一张床不就行了，干嘛要整两张？】 【虽然但是……孩子还小，爸爸带着一块也没什么吧。】毕竟，另外一个直播间里，白宇霖爸爸哄女儿睡觉的画面还是很有爱的。 虽然有人觉得林程如此大可不必，但支持林程的评论也不少。 【我和前面的人的观点不同，我反而觉得林程这样是对的。】 【赞同，孩子会慢慢长大，该区别的就应该区别。】林程会注意这些，反而说明了他对女儿的重视和用心。 【就是就是！而且林程把沫沫的床铺铺得好萌啊。】 床单被套还是之前陈宇他们准备的粉红色的米妮三件套——林程将床单铺好后，又将被子铺上，露头的地方掩下一部分，其他三遍都叠压进了里面，重点是，林程似乎有意地吧被套上那个米老鼠的头像叠在了正中间，枕头也是如此。 除了这些，林程还在林沫沫的床头还放上了一个装电池的小夜灯。忽略掉小夜灯上面【欧华专科医院，热线电话：……】的广告词，这个蘑菇形状的小夜灯还是很萌的。 …… 被隔壁家的老板娘带着洗漱完。林沫沫一回到他们家的阁楼便看到了已经铺好的床铺，双眸一亮。 “谢谢爸爸。”林沫沫笑嘻嘻地对着林程说道，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床，又像是怕把平整的被子弄皱一般，小心地钻进了被子。 “你乖乖睡觉，我下去收拾一下再上来。” “哦，好。” 林程下楼去收拾了一番，等到他再回到阁楼时，却发现林沫沫还躺在床上，直溜溜地睁着一双大眼睛，一会儿戳戳这里、一会儿戳戳那里，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睡意。 “怎么不睡觉？”林程问道。 林沫沫：“唔……” 这是她第一次在阁楼上睡觉，还是在‘自己家’的店里，这种新鲜的体验让林沫沫觉得有些新奇，所以兴奋得睡不着觉。 “睡觉。” “哦……” 林程将林沫沫床头的小夜灯调暗了一些，让她睡觉。 而林程自己则拿出工作手机，处理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等到林程将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完，收起手机，再低头看向旁边的林沫沫时，却发现这丫头只是安静了下来，依旧没睡。 此时的林沫沫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双大眼睛还精神奕奕地睁着，时不时偷瞄着他。 “要听睡前故事吗？”林程突然开口问道。 一边说着，林程一边拿出了手机，在网上查找起来。 ——三只小猪？好像有点幼稚。 ——童话故事？似乎也不太适合林沫沫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了。 ——《三国演义》？似乎又有些太早。 最后，翻了一圈之后，林程终于找到了一本《寓言故事大全》准备念给林沫沫听。 结果林程低下头却迎上了女孩一脸拒绝的表情。 “不要。”林沫沫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她都多大了，已经不是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 在‘爸爸’这项事业上惨遭滑铁卢的林程：“……” 直播间里，看着林程这副吃瘪的表情，观众笑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 【林程刚才的表情好搞笑。】 【林程：难得想发挥一下爸爸的作用，结果被女儿嫌弃了。】 【讲真，刚刚林程说要给沫沫讲故事的时候，我本来还挺期待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啊。】 毕竟，白宇霖那一组，爸爸给女儿讲故事哄睡觉的画面还挺有爱的，甚至还因此上了好几回热搜，万万没想到，同样的事，放在林家父女俩这儿就歪向了另一种结果。 【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 这边。 在拒绝了林程之后，林沫沫还是朝着林程投去了甜甜一笑，然后对着林程说了句：“谢谢爸爸。” 林沫沫转过身去，下一秒又转了回来，看向林程。 “爸爸晚安。” 林程嘴角的幅度变得柔和，也朝着林沫沫说了声：“晚安。” 第一天的直播结束。 …… 第二天，一大清早。 还不等林程醒来，林沫沫便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此时，直播间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早起的观众。 看见林沫沫出现在直播画面里，大家有些惊讶。 【宝贝怎么起这么早？】 【我们这边天都还没大亮呢。】 【我们这儿也是。】 【她起这么早要做什么？】 直播画面里，众人看着林沫沫先是从床上坐起来，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愣神之后，朝着旁边林程的方向非常小声地说了句：“爸爸早安。” 之后，林沫沫自己换好了衣服，又小心翼翼地叠好了被子，然后像是不想吵醒林程一般，蹑手蹑脚地爬下了阁楼。 林沫沫来到一楼，此时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 林沫沫先拿着洗漱用品在店门旁边的水池前洗漱了一番。 然后又换了之前打扫卫生时候用的大盆子打了满满一大盆水抬进了店里。 林沫沫将抹布搓干净，从上到下，将收银台和配菜台擦干净，又将店里的桌子凳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在每一张桌子上放上了纸巾，又将昨天洗干净经过消毒的筷子放进筷筒里、整齐地挨着纸巾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是小桌牌、牙签盒…… 将桌上的东西摆弄整齐，林沫沫又给每个垃圾桶套上垃圾袋、放在桌子旁边。 做完这些，最后，林沫沫又用擦桌子是水将整个店铺的地板拖得亮堂堂的。 直播间里很安静，店铺里也很安静。 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这间不大的店铺里，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来回忙碌着：专心又认真。 虽然一直在做事，林沫沫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幅期待且愉悦的表情。 【天呐，好认真……】 【感觉沫沫完全是把这里真正当成自己家的店在打扫啊。】 【看着她认认真真收拾店铺准备开业的样子，我也想开一家小店了。】 【我也是，突然有点向往这种积极又自我满足的生活了……】 —— 林程醒来时不见林沫沫，就猜到林沫沫可能已经自己到楼下了。 果然，林程走下阁楼就见林沫沫正在店里独自忙活着。 “好了，剩下的我来。”林程开口说道。 林程本想让林沫沫去休息，结果对上林沫沫跃跃欲试的双眸，林程松了口：“你在旁边帮忙。” “好！” 林沫沫将店里的卫生都弄完了，林程便开始收拾厨房，准备锅铲碗碟，切菜洗菜、准备食材。 忙碌了整整一上午，临近中午时分，父女二人打开了店门，‘一日小饭馆’正式开张营业。 第40章 点菜 小饭馆正式开业, 林沫沫学着其他小店那样，找来张纸壳，在上面写上了‘营业中’三个大字, 挂在门上。 之后，林程继续在堂食区和厨房两边忙碌, 林沫沫则在门口的收银台后正襟危坐，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店门口的方向，神情激动又严肃。 “紧张什么？”林程走过来，看了林沫沫一眼，说道。 “唔，我没紧张。”林沫沫下意识地反驳道。 闻言，林程瞥了一眼林沫沫藏在收银台后, 紧紧绞着衣服边的手，暗暗笑了笑，决定给这个丫头一点面子，不戳穿她的话。 …… 随着午饭的时间来到，来六明街上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食客，林沫沫也越发紧张起来：偏偏人来人往, 就是没有人往他们店铺这里走。 隔壁家小面馆的门口这个时候已经排起了小长队。 再看他们家的小饭馆……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林沫沫没忍住，还是跑到外面去看了一眼——改良后的‘一日小饭馆’几个字还好好地挂在门头，路人应该一眼就能看见这里有家小饭馆, 门口的‘营业中’的牌子也很醒目。 “为什么没有人……”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看见林沫沫拉长了脖子杵在店门口, 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林程走过来, 将一块蒸热的发糕塞到了林沫沫手中。 “在这里杵着做什么？”林程问道。 “我在看客人什么时候来。” “到里面去坐着等。” “可是……” “你在这里站着当心把客人吓到, 不敢来了。”忍着笑, 林程一脸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话，林沫沫一愣，想要反驳，可仔细想想似乎又的确是这个道理。 “那我还是进去吧。”担心把客人吓跑的林沫沫又乖乖跑回了她的收银台后面坐下，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店门口。 —— 这时，他们的小店外终于来了五个年轻男女。 “咦，这边是不是新开了一家小饭馆啊？”其中一个女生林沫沫他们这间新开的小饭馆，对着同行的几人说道。 “好像是，我上个星期来这边，这里还关着呢。” “吃什么的？炒菜吗？” “一日小饭馆？这个名字好怪。” “不过店里看着倒是挺干净整洁的。” “那要不咱们今天中午就试试吃这家？”几人中的一人提议道。 听到几人要来他们的小店吃饭，林沫沫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收银台后下意识地坐直了腰板。 这时，几人中另外一人却有些犹豫：“感觉没什么生意啊，会不会不好吃？” “毕竟是新店嘛，又没宣传又没什么活动的，没人注意到也正常，反正就一顿饭，咱们就试试呗，万一还可以呢。” “行，那先进去看看吧。”其他几人点头。 —— 这边，听着几人的对话，林沫沫的心里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去一会儿下来。终于听到及人说要来看看，林沫沫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下来。 看见几人走进店里，林沫沫热情地迎了上去。 “哥哥姐姐你们好，我们店是今天新开业的，菜都很好吃的，你们可以尝尝。” 听到面前小孩叫自己‘哥哥姐姐’，几个年轻人心情顿时又好了几分。 “你们店里买炒菜的？” “对！” “有菜单吗？看看。”一个年轻人说道。 “唔……菜单还没有”林沫沫面露难色，害怕客人因此离开，又赶紧说道：“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点，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有没有。” 闻言，几个年轻人想了想，问：“鱼香肉丝有吗？” “鱼香肉丝吗？你们稍等一下。” 说完，林沫沫快步跑向了厨房，问林程：“爸爸，鱼香肉丝我们可以做吗？” 听到林沫沫的问题，林程想了想，点头道：“有。” 林沫沫这才跑回那几个人面前，道：“这个我们家有。” “我最近不太想吃肉，换一个吧。”一人说道。 站在最前面的人于是又问林沫沫：“那鱼香茄子有吗？” 鱼香茄子就是把鱼香肉丝的肉丝换成茄子？ 林沫沫在脑子里暗想道，然后点了点头。 “你们呢？还想吃什么？” “松仁玉米有吗？” “嗯……再等一下。”林沫沫再一次跑到厨房问林程。 几个人又问了几个菜，林沫沫来回跑了几次，确定这些菜他们家都有。 “这些我们家都可以做，你们想吃什么？”林沫沫又问道。 “你们觉得呢？” 几个年轻人相互看一眼，有人似乎还有些纠结。 “我还是想吃火锅。” “那我们还是去吃之前那家火锅吧。” …… 看着几人离开，林沫沫脸上的小表情瞬间垮了：他们家小饭馆的第一批客人就这么没了？！ 小饭馆里再次安静下来。 …… 林程忙完，出来时，就见林沫沫安静地坐在收银台后，埋着头缩成一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程以为林沫沫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受了打击情绪失落，走过去正想摸摸她的脑袋安慰一下她，就听林沫沫嘴里嘀咕着不知道在念什么。 “在做什么？”林程疑惑的问。 “我在背菜单。”林沫沫一脸认真地说道。 在林沫沫看来，刚才那些客人离开，一定是因为她业务不熟，没有把对方招待好。 吸取第一次的经验教训，林沫沫专门找来了一张纸，将他们家能做的菜写成了菜单，此时她正在尝试把这些背下来。 林沫沫说完，又继续埋下头背菜单，像是不想被打扰一般，身子还向旁边扭了扭。 一旁，被女儿选择性无视的林程：“……” 又过了一会儿，店里又来了一波客人。 看几人的模样穿着，应该也是在附近公司上班的年轻人。 “你们这是炒菜的？” “对，”林沫沫点点头，有了上一次的‘滑铁卢’，她这一次似乎胆怯了一些，下意识地放低了一些声音道：“我们家的菜很好吃的，分量足而且也卫生，你们要试试吗？” “都有什么菜？”客人在店里看了一圈，似乎没看到墙上有菜单。 “很多的，蔬菜有炒白菜、炒青菜……肉菜有鱼香肉丝、宫保肉丁……汤菜、其他菜还有……”林沫沫一连串不带喘气的报菜名把几个食客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里有菜单，你们可以看看。”林沫沫跑到收银台前拿了那张自制菜单递给几人。 “这菜单还挺特别。”食客看着手里的菜单，轻笑道。 虽然这份手写的菜单不算精致，但林沫沫却很用心地在菜单上画上了小花作为装饰，看起来有些可爱。 “除了上面这些，还有其他什么菜吗？” “还有……还有肉片汤、青椒肉丝……还有面疙瘩汤，我们家的面疙瘩汤很好吃的，你们想吃的话也可以做。”林沫沫努力回忆着他们家能做的菜以及有的菜。 最后，林沫沫灵机一动，干脆将几个客人带到了冷藏食材的冰柜面前，指着冰柜对几人道：“我们家今天的菜都在这里了，你们想吃什么可以看这个里面有的菜点。” 虽然是无奈之举，不过，林沫沫说出的点菜方式却让几个食客来了兴致。 “这点菜方式不错啊，这条街上之前也没有哪家是这么点的吧。”一人说道。 旁边几人也点点头：“哈哈，是啊，之前在上河城那边吃到过这类似的，挺有意思。” “这个茄子挺新鲜的，来个酱炒茄子吧。” “还有排骨，那再来个椒盐排骨吧。” “我再看看啊……” 几人一边看着冷藏柜里的食材，一边说出了自己想吃的菜。 林沫沫则拿了一个小本本在旁边，将几人点的菜认真记下。 “可以了，就这些吧。” 对方五个人，一共点了五菜一汤。 “好，请稍等。”林沫沫将几人带到座位上，抱着小本本一脸兴奋地跑进了厨房。 “爸爸，这是客人点的菜！”林沫沫将记下来的菜名递给了林程，心里还在为做成了第一单生意兴奋不已。 突然，想到什么，林沫沫不确定地看向林程，问：“爸爸，那个椒盐排骨、锅包肉，你会做吗？” 林程看了一眼纸条，非常坦诚地表示：“不会。” 林沫沫：！！！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也开始活跃起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对不起，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刚才客人点菜的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椒盐排骨之类的菜，林程能不能做，果然……】 【反正我不会做。】 【查了一下，好像还蛮复杂了。】 【那怎么办？】 …… 此时，林沫沫也想问，那怎么办。 刚才接到客人兴奋过头了，忘记问林程会不会做了。 看着女孩一脸僵硬的模样，林程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可以试试。” “好吧……” 林沫沫走到堂食区给几个客人倒了茶水，看着几人，有些心虚。 “那个……哥哥姐姐，你们点的椒盐排骨还有锅包肉，我爸爸说可以试着做，如果不好吃的话，我、我们不收你们的钱。” 顿了顿，林沫沫又小声地问了句：“可以吗？” 因为害怕这几个客人也会走掉，林沫沫心里有些紧张。 看着小孩紧张的模样，几人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先炒出来，我们尝尝吧。” “好。”林沫沫想了想，又送了几人一盘花生米。 —— 这边，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还在想着林程要怎么应付这两道大菜： 【林程这可咋整？】 【随便炒炒？】 【随便炒炒，炒砸了怎么办？】 【不会开业第一单生意就要黄了吧。】 …… 众人正谈论着，就见林程拿出了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椒盐排骨的做法’。 【WC？现学现做？牛比啊！】 【这也行？】 【确定能学会？】 观众的讨论林程看不到。 林程拿着手机在网上找了两道菜的做法，在几个菜谱当中筛选出了操作最简单，并且看上去可行的做法，认真看了一遍、记住的其中的步骤和要点之后，便洗了手，开始操作起来。 食材大多是已经准备好的，因此，此时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处理食材。 很快，厨房里便想起了炒菜的声音。 等待一会儿后，五道菜加上一道汤制作完成。 林程和林沫沫一起将菜上给了客人。 看着直播画面中有模有样的五菜一汤，特别是那两道林程现学现做的椒盐排骨和锅包肉，不少观众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卧槽，还真行？！】 【看起来还可以啊。】 【林爸爸厉害了！】 【感觉林程不做明星，可以深造一下去做厨师了。】 …… 这边的食客加了块椒盐排骨试试，脸上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味道还可以啊。” 由于林程这道菜完全是照着菜谱来做的，味道算不上惊艳，但也并不难吃。 几人说着，又夹了块锅包肉放进嘴里，味道也不错。 不再打扰食客用餐，父女两人来到店旁。 林沫沫看着林程的眼神中还充满了惊喜与崇拜。 对上女儿这样的眼神，林程脸上忍不住挂出了一抹笑，然后假装淡定地表示：“炒菜做饭的基本道理都是一样的，举一反三不难。” 林沫沫闻言，点点头，但依旧觉得她爸爸很厉害。 —— 有了第一桌客人的‘暖场’，很快，店里又来了第二批客人。 林沫沫还是像刚才一样，一边介绍，一边直接带着客人来到了食材柜前让对方点菜。 不同于先前的忐忑，这一次，林沫沫的表情明显都底气得多。 “这个里面的菜都是最新鲜的，你们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我爸爸什么都会做！”林沫沫指着冰柜对几人说道，语气中除了有自信之外，仔细听还带着那么一丢丢炫耀的意味。 林沫沫这副让客人‘敞开点、随便点、大胆点’的架势，引来直播间一阵大笑。 【哈哈哈，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沫沫说这话的时候，林程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林沫沫实力坑爹啊。】 【林程：虽然女儿的肯定让我很高兴，但是这个坑有点深。】 【要是客人点那种超级难搞的菜怎么办？】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采购的食材都是常规食材，客人还不至于点出一桌满汉全席或者佛跳墙出来。 而他们的第二桌客人也只是点了几个家常小炒。 …… 第二桌客人之后，陆续又来了几桌客人。 一个中午过去，林程和林沫沫的小饭馆里一共来了七桌客人。 由于这条街并非地处闹市，晚上来这里的食客不多，他们的店里也只来了两桌客人。 看着冰柜里还剩下不少食材，林程索性将这些食材全部炒了，装成外带的盒饭。 盒饭10元一份，倒又卖出去了不少。 晚饭后，林沫沫抱着她的小账本，左边是手机收款、右边是现金，正激动地算着账。 还不等林沫沫将他们今天赚了多少钱算出来，林程走过来打断了她。 “不用算了，晚点我来算。” 看着林沫沫一脸高兴的模样，林程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虽然林程没有开过类似的小店，但是从收支经验来分析，他们今天一天应该并没有赚钱，能够勉强持平就已经不错了。 “去换件衣服，我们出门了。”林程又道。 有了第一天的开店经验，两人刚才列了一采购清单，包括需要补充的调料品以及店内需要的一些消耗品。此时，林程打算带着林沫沫出门去买。 “好。”听到要出门，林沫沫兴奋起来，果断将钱锁进了柜子。 父女二人将店铺打烊出了门。 走到门口，林沫沫拉住了林程。 “爸爸，我们不开车去吗？”林沫沫问道：她时刻记着，他们家现在也是有车的人了。 闻言，林程瞥了一眼那边的面包车，很干脆地拒绝了林沫沫的提议。 “不远，走过去吧。”林程说道。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辆车就是个坑：这辆车停在这儿，不会在额外产生更多的费用，一旦动了，极有可能会产生等多的费用，比如修理费、坏在半道上的拖车费…… —— 有了前面两期的‘求生’经验，父女二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C市最大的一家批发市场。 市场内，两人很快买齐了清单上列出来的物品。 买完这些东西，林沫沫以为他们会马上回家，林程却将买来的东西临时寄放在了其中一家店里。 “爸爸，我们不回家吗？”林沫沫疑惑地问。 “先不急，我们去个地方。” 第41章 买衣服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一家商场。 这是林沫沫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商场。 这个又大又敞亮, 甚至地板都能反光的地方，让林沫沫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或许是因为今天不是周末，又或许是因为消费者的定位不同, 此时，商场里的顾客很少。 父女两人的身影走在商场中, 显得格外显眼。 这也让林沫沫心中的紧张更加强烈了几分。 林沫沫加快了脚步，跟上林程，下意识地抓紧了林程的衣角。 “爸爸，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林沫沫小声问道。 “给你买衣服。”林程淡定地说道。 闻言，林沫沫却是已经：“在这里买？！” “嗯。”林程又应了一声。 像是察觉到了林沫沫的不适应一般，林程牵住了林沫沫的手，带着她朝着导购指示上标注的儿童及青少年购物区域走去。 拳头外面穿来的林程掌心的温度让林沫沫感到安心, 原本的紧张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林沫沫小心地朝四周张望了一圈，下一秒便收回了视线，埋着脑袋，本能地不敢再去看旁边的商店、更不敢和店门口那些店员们对视。 …… 节目组的总控室内。 看着林程带着林沫沫进了这样一家高档商场，其中一个新来的策划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便皱起了眉头, 提出质疑道：“现在还在录制节目，林程就带着她女儿去商场买衣服，好像不太好吧？” 在这位策划的身后，一个工作人员也点了点头, 附和道：“是啊, 这样算是违规吧。” 两人的话音未落, 却见一直凑在直播源屏幕前的林老爷子突然扭过头来, 面色不满地瞪向了他们。 “哪里不对了？哪里违规了？啊？！”林老爷子朝这两人质问道。 面对林老爷子的质问, 这两人一脸懵逼：他们是这两天才被台总部调来这个节目组帮忙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跑到他们直播控制后台来‘蹭’直播看的老头究竟是谁, 两人谁都不知道，也没敢问。 还没等两人开口，却听老爷子又反问道：“这不是真人秀节目吗，怎么？真人秀节目就不吃东西不穿衣服了？” “穿衣服是可以，买衣服也没问题，”对上林老爷子的目光，这名策划硬着头皮说道：“可是……”不是到这种地方来买啊！这明显就与林程他们这个星期抽到的【家庭背景】不符好吗？！ 不等策划把话说话，却被一旁的总导演给打断了。 “行了，咱们这个是真人秀节目，既然是真人秀，就要以真为准，除了特定的‘家庭背景’‘职业’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应该由明星自己来发挥。”总导演背着手，一脸正色地说道。 “至于买衣服嘛……”顿了顿，导演继续道：“买衣服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算违规，至于逛哪里，也是人家明星的自由，我们节目组也不该过多干涉。” 说罢，总导演还有意无意地瞄了林老爷子一眼。 一旁，听到总导演这一本正经的瞎胡扯，策划和他身后的工作人员傻眼了：这都可以圆回来，导演，你的坚持呢？原则呢？！ “可是这一段播出的时候会不会……”策划张了张嘴，开口道。 “到时候剪辑的时候剪了这一段不就行了。”总导演不在意地摆摆手，又吩咐控制台上的工作人员暂时将直播镜头切换成了远景，与此时林程他们小饭馆里的画面穿插播出。 策划两人还想再说什么，却在总导演的一记瞪眼之下讪讪闭上了嘴。 —— 这边，商场里。 林沫沫已经晕晕乎乎地被林程带到了一家店里。 看见父女两人走进店里，两个店员很热情地上前接待了二人。 “晚上好，请问先生您是来给孩子跳衣服的吗？”其中一个短发的店员面向林程，问道。 “嗯。”林程应了一声。 “那您看看，想挑哪一种类型的，我们店里主打少年休闲风格以及偏校园风格，当然其他风格也有，您需要哪种我们可以为您推荐。”两个店员一边说着，一边向林程和林沫沫介绍起来。 听完店员的介绍，林程却首先低头看向了林沫沫。 “喜欢什么样的？”林程向林沫沫问道。 闻言，林沫沫愣了愣，眼里露出迷茫，然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商店，对这里的东西根本没谱。 见状，林程想了想，直接对店员道：“先挑裙子吧。” “好的，”店员点点头，又道：“我们店里的裙装也有几个主打系列，二位可以到这边来看看。” 店员将林程二人带到了一个架子前，又是一番介绍。 林程的目光快速在架子上扫过，然后选中了其中一条浅色的连衣裙。 “先试试这个吧。” “好的，我去给两位拿合适的号。” 店员很快找来了适合林沫沫穿的码，并且热情地带着林沫沫进了试衣间。 —— 林程在试衣间外等着林沫沫出来，两个店员则在另一边小声讨论起来。 “这是父女吧？”长发店员说道。 短发店员也看了林程一眼，道：“长得这么像，要么是舅舅和外甥女，要么就是爸爸和女儿，不过看感觉我觉得更像是父女。” 闻言，长发店员点点头，又有些惊奇地道：“爸爸带着女儿来买衣服倒是挺少见的。” “主要是爸爸的审美一般都比较……你懂的。” “这倒是，”长发店员颔首，又道：“不过这个爸爸感觉还蛮有眼光的，居然第一眼就挑中了那排里面最好看的一件！” 顿了顿，长发店员又道：“我跟你说，就那条裙子，到咱们店里的时候时候我就相中了，要不是价格感人，我都打算买一条给我侄女了。” 就在两人小声讨论的时候，林沫沫已经换好衣服、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有时候，不只是衣服衬人，人也会衬衣服。 林沫沫的五官本身就长得好看，此时换上了这么一条裙子，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好看！”长发店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而她旁边短发店员也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上前来，又两眼亮闪闪地将林沫沫打量了一遍。 “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很合适呢！”店员对林程说道——林沫沫换上这条裙子，又可爱又漂亮，总之就是非常的搭！ 看着面前自家可可爱爱的宝贝女儿，林程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林程又在店员的推荐下，给林沫沫跳了几套不同风格的裙装，以及几套方便平时穿着的运动休闲服。 自家女儿底子好，所以，不管是那一套，林程都觉得非常好看。 这时，店员又拿了一套她们觉得很适合林沫沫的裙装过来，对林程说道：“先生，您看看，这一条和她应该也很搭你。” 林程看了一眼，点头：“可以，这个也要。” “这个款一共是两个颜色，您看是要哪个颜色？”店员问道，又补充道：“米色感觉更清爽一些，平时很多场合都适合，粉色的话会更显肤色一些，也更可爱一些。” 听到店员的话，林程将对方拿在手里的两条裙子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很干脆地表示：“两条都要。” “好的，那我们直接给您装起来吗？还是等小朋友出来了再试试。” “不用试了，直接装起来吧。” “好的。” …… 三人正说着，这时，林沫沫已经重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并且将她已经重新叠好的衣服还给了店员。 “这些我们来叠就好。”店员笑着对林沫沫说道。 说罢，店员又看向了林程，询问道：“她试的这一套都挺好看的，先生你看是要哪些？” 听到店员的话，林程并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看向了面前的林沫沫。 “刚才试的几套衣服喜欢吗？或者，喜欢哪几套，哪些不喜欢？” “……”林沫沫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垂下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纠结。 刚刚在试衣间里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下标牌上的标价，直接就被上面的价格给吓到了——一件衣服，居然卖那么贵？！ 见状，林程又耐心地问：“还是都不喜欢？” 林沫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喜欢的话，这边还有这样的，小朋友你看你喜不喜欢。”店员又赶紧拿了另一套衣服到林沫沫面前，问道。 林沫沫依旧摇了摇头。 “我、我不用买衣服。”林沫沫小声说道，说罢，便直接拉着林程朝店外的方向走去，力气大到林程一个大人险些都被她真的拉动了。 不过，看着林沫沫一副死命要往外走的架势，林程还是跟着她一起离开了这家店。 —— 看着走远的父女俩，两个店员面露疑惑。 “怎么回事？” “不是试得挺好的吗，怎么不要了？” “就是啊，那个小朋友试的几套衣服我都觉得超好看的！”长发店员说道：她在旁边看着都差点忍不住想‘剁手’也给她的小侄女买一套了。 “搞不懂……”短发店员看着父女两人的背影，嘀咕道，正在这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长发店员问。 “就是刚刚那对父女啊！好像是《和爸爸一起生活》里面的一组明星父女！”短发店员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又自己嘀咕了一句：“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 “真的？” “应该是，好像是叫林程，我上周末看的时候没有看他们这一段，不过等段北的时候，瞄到了一眼。” 林程的知名度不高，不过随着《和爸爸一起生活》越来越火，认识林程的人也跟着多了一些。 “而且我刚刚没太主意，远远跟着他们的那个人应该是跟拍摄像。” “那就难怪了，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录节目吧，来这边会不会是什么任务？或者偶然逛到咱们店了？但是不方便真的买衣服。”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应该是了。”短发店员点点头。 两人为林程和林沫沫试了衣服却急着离开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话说，那个林程颜值好高啊。” “就是，明星真实颜值原来都这么高的吗？” …… 两人正说着，这时，又一个人走进了店里。 “先生晚上好，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不会是节目组的吧？ 两个店员在心里暗想。 这时，只见王禹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两人，直接开口道：“刚才那位客人试好的衣服，有劳全部帮我装好。” 本来王禹今天就是专门拿几份文件来找林程签的，结果就在刚才，他收到了林程发的消息，让他将小小姐试过的衣服全部买下。 —— 节目组总控室内，林老爷子并不知道王禹已经来买下了那几套衣服，看着直播画面中林沫沫拉着林程离开了商店，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怎么就走了？衣服怎么没买上？”林老爷子干着急地嘀咕道，索性扭头朝他身后的周铭吩咐道：“小周你去，让人把那几套衣服买下来，送到家里去。” “好的。”听到林老爷子的吩咐，周铭点头应下。 周铭拿着手机出去了一会儿，很快便折返了回来。 “老爷子，那几套衣服，我听王禹说，大少爷已经让他买下了。”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才算满意，装样瘪了瘪嘴，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总算有点当爸爸的样子了……” —— 这边，林程已经被林沫沫‘拽着’直接走出了商场。 “怎么了？”林程停下来，询问林沫沫。 “不喜欢那些衣服？”林程又问。 “不是……”林沫沫摇了摇头，却撅起了嘴，对林程道：“是那些衣服太贵了……” 林沫沫说着，直接对着林程开启了吐槽模式。 “爸爸你没有看到价格，那个带格子领结的裙子，一条就要900块！” 并且这还不是她试过的那些衣服里最贵的，最贵的都上四位数了。 “一点都不划算。” “都够我们卖一个星期的包子了……”林沫沫一边走、一边继续吐槽着。 看着林沫沫一脸财迷、外加一脸‘还好跑得快，没有上当’的表情，林程又好笑，又有些头疼。 要是让这个丫头知道那些衣服后面他都让王禹去买了下来，是不是要说他败家了？ 两人走过主要街区，来到另一条街上。 路过一排夜市摊时，摊子大喇叭里此起彼伏、循环播放的录音吸引了林沫沫的注意。 【品牌店老板破产，亏本大甩卖，全场39元起。】 【厂家让利，全部商品只要29元。】 【19元，19元，样样只要19元，19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 “你看，明明都是一样的衣服，这里就只要19块钱！”林沫沫指着其中一家夜市摊上的衣服对林程说道。 看着林沫沫指的那个摊子上那堆堆成一团的T恤，林程嘴角微抽：哪里一样了？ 这时，站在摊子后面的老板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父女两人，忙朝两人吆喝了起来。 “过来看看啊，我们家的T恤都是品牌断码清仓甩卖的，都是纯棉的，19块一件，各种样式都有，随便看随便挑。” 见林沫沫看了过来，老板赶紧从那堆衣服里翻出了一件黄色、海绵宝宝图案的T恤拿个林沫沫看。 “来看看，这件好看，正好是你这个码的，喜不喜欢。” 林程看着老板手里那件黄的刺眼睛的T恤，以及T恤正面那个‘黄色奶酪’图案，面露嫌弃。 结果，林程低头就见自家女儿对着摊子老板点了点头，看着那件T恤两眼发亮，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 “爸爸，这个好看。”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胳膊，仰头对他说道。潜台词仿佛在说：这个好看，想要这个。 林程：“……” 老板见状，也附和道：“是啊，这个好看，就剩这一件了，19块钱，要不要，要我就给你们装起来。” “或者你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多买一件我给你们算便宜点，35元两件。” 林程：“……”并没有这个打算。 不过，在他身旁的林沫沫却真的如言，凑到摊子前兴致勃勃地挑选了起来。 突然，林沫沫眼前一亮，从衣服堆里拽出了一件大件的T恤，兴奋地拿到林程面前。 “爸爸爸爸，你看，这里还有个派大星的！” 老板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唷，这个刚好是一个系列的，大人能穿，正好凑一套。” …… 最后，两人以30元两件的价格买下了这两件T恤。 回去店里的路上，林程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塑料袋装着的两件T恤，颇为头疼，实在没想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脑子一热，同意林沫沫买了这两件T恤。 —— 回到店里，林程上林沫沫洗漱睡觉，他自己则将之前没算完的账又算了一遍，另外将店里收拾了一遍。 等林程忙完，就见林沫沫已经将那两件T恤洗干净了，一大一小并排挂在店门口的玻璃后。 此时，林沫沫正对着那两件衣服傻笑。 “这个衣服挂在这里，明天早上就能干了。”林沫沫扭过头来，对着林程说道。 林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此时，坐在电脑前的陈宇几人，看着直播画面里林程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程哥脸上出现这么精彩的表情。”王希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们说，程哥会不会穿那件派大星的T恤？” 周奇摇摇头：“想象不出来。” 陈宇也摆了摆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以他对林程的了解，估计对方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而且还是粉红色的。 第42章 章鱼哥 不知道是不是太好奇林程会不会穿上那间派大星的粉色T恤, 第二天一大早，其他几组明星的直播间还没有热闹起来的时候，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里, 已经进来了不少观众，在线观看人数更是创历史同时段新高地达到了9万多人。 这边, 小阁楼上。 林程醒来的时候, 就见林沫沫已经起床了，并且身上已经穿上了昨天买回来的那件海绵宝宝的黄色T恤。 原本，对于这件T恤亮瞎眼的黄色林程十分吐槽，不过, 这会儿看着自家女儿穿着，林程倒觉得顺眼了许多，就连衣服正前方那个大大的、看起来很傻的‘方形黄奶酪’林程也觉得没那么丑了。 这边，见林程醒来，林沫沫表情一亮, 两眼亮闪闪地看向林程，说了句：“爸爸早安！” “早……” 说完, 林程余光瞥见了那件粉色的T恤，此时正整整齐齐地叠在他的床边。 再看向林沫沫充满期待的眼神，林程明白了她的意思。 “……” 气氛突然安静。 “爸爸, 我刚刚下楼去看, 我们昨天买的这两件T恤都干了。”林沫沫状似随意地说道，实际上却是想提醒林程看看他这件‘派大星’。 “嗯。”林程应了一声，却没有其他表示。 见状，林沫沫只好又说了一句：“然后, 我就把它们收上来了。” 一边说着, 林沫沫一边还假装着‘不经意’地把那件T恤往林程手边又挪了挪。 —— 看着直播画面里, 父女二人这段尴尬的对话，弹幕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大笑。 【哈哈哈，沫沫这是想方设法地想让林程穿那件派大星啊！】 【我看出来了，沫沫很期待，爸爸就很抗拒。】 【所以，林程到底会不会穿呢？】 【莫名有点期待啊。】 【我也想知道。】 【林程，别穿，请坚定你的人设！】 【还是穿吧，我想看！】 【好奇！】 …… 关于林程究竟会不会接受这件‘派大星’的讨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了。 甚至到后来，观众还专门发起了一个投票：【林程会不会穿上派大星T恤录节目？】 对于这个问题，林沫沫内心同样充满期待，又有点忐忑：她觉得这件‘派大星’挺好看的，但又害怕林程会嫌弃。 偷瞄了林程一眼，林沫沫没办法，磨叽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直接开口问林程：“爸爸，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个？” 说完，仿佛害怕林程会拒绝一般，林沫沫马上又补充道：“这个T恤是纯棉的，穿着很舒服的。” 对上林沫沫满是期待的眼神，林程妥协了。 “先下去，我换衣服。” “好！” 林沫沫乖乖下楼后，阁楼上的直播画面也被切换到了门外。 不过此时，弹幕区却异常的热闹： 【哈哈，林程这是要穿了吧？】 【快快！我要看！】 …… 房间里，看着面前的粉色T恤，林程又毫不掩饰嫌弃地皱了皱眉。 在和上面的‘派大星’对视几秒之后，林程还是将对方拎了起来。 林程的身影重新回到直播画面中时，身上已经换上了这件派大星的T恤。 【穿了穿了！】 【我滴妈呀，真穿了？】 【虽然我投的是穿，但我没想到林程居然真的会穿这个！】 【哈哈哈，派大星，笑死我了。】 【虽然但是……对不起，我先去笑一会儿。】 …… 看着直播屏幕上飞快刷过的弹幕，此时，坐在电脑前的王希和周奇两人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卧槽，程哥居然真穿了？！”王希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以为他绝对不会穿的。” 周奇也在一旁点点头，惊叹道：“太颠覆了……”毕竟，林程之前在众人的心中一直都是走的高冷低调路线。 “这一段后面要是播出去，程哥会不会因为崩人设接不到通告了啊？”王希看向一旁的陈宇，问道。 “应该不至于。”陈宇摇摇头道。心里却在吐槽：林程之前也没几个通告。 ——之后搞不好还可以走走搞笑谐星路线。 不过，这个念头，陈宇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便立马打住了。 ——林程本来就不是个搞笑的人，更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人，让林程去搞笑，还不如‘鲨’了他。 “这一次程哥为节目牺牲太大了。”王希盯着屏幕，感慨道。 陈宇和周奇两人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只是三人不知道：林程这不是为节目牺牲，是为自家女儿牺牲。 …… 小饭馆楼下，林沫沫一直坐在阁楼的楼梯口等着林程下来。 看到林程下来、并且穿上了他们买的新衣服，林沫沫眼前一亮，脸上瞬间挂出了惊喜的表情。 “派大星！”林沫沫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兴奋地冲着林程喊道。 ——派大星？这丫头是在叫他？ 听到自己这个新称谓，林程嘴角抽了抽。 林程走到林沫沫面前，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更正道：“叫爸爸。” “唔，爸爸。”林沫沫捂住额头，乖乖叫了林程 一声‘爸爸’。 下一秒，林沫沫脸上的表情又欢乐了起来，反复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海绵宝宝还有林程身上的派大星。 “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永远都生活在一起。”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说什么？”林程没听清林沫沫在嘀咕什么，便问道。 “没什么。”林沫沫摇了摇头，又冲着林程傻兮兮地笑了笑。 看着女儿脸上的笑意，林程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去店里等着，我去做早饭。” “好！” …… 十分钟后，林程在厨房里做好了两人的早餐，端出来时却发现林沫沫没有老实待在店里，而是正站在店门口和面馆老板娘问好。 当对方问到林沫沫身上过分显眼的衣服时。 林程听到林沫沫非常‘嘚瑟’地同对方说了一句：“这是我爸爸昨天带我去商店给我买的！” 林程：“……”这个审美黑锅他不背。 听到林沫沫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叽咕叽咕地告诉面馆老板娘哪里可以买到这种又好看又便宜的T恤时，林程满头黑线，走到门口去叫住了林沫沫。 “沫沫，不要耽误阿姨上班。” “没关系没关系，我等的车也还得七八分钟才开到这边站上。” 面馆老板娘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却在看到林程身上的粉色T恤时愣住了。 “呀，你也买了一件啊。” “嗯嗯，”不等林程开口，林沫沫先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的是海绵宝宝，我爸爸的是派大星，我们这个是一套的！”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的同系列T恤，老板娘笑了笑：“我说呢，原来是亲子装呢，真不错。” 老板娘这句‘亲子装’令林程十分满意，心里对于这件粉色T恤的认可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直播间里，关于父女二人这套衣服的讨论也一直没听过。 【我是不是审美出了问题，我突然觉得这两件衣服也没那么难看了。】 【确实，看久了，好像就顺眼了。】 【哈哈，明明是林爸爸颜值高，穿什么都好看。】 【同意。】 【槽，想买同款了。】 【我也是……】 —— 林家。 林老爷子此时也正抱着手机，看着直播，一脸乐呵。 楼下，周管家安排好了早餐，正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着林老爷子。 见老爷子走下楼梯，周管家刚要开口，便愣住了。 “老爷子，你这身衣服……” 此时，林老爷子身上穿着一件灰绿色的T恤，T恤正前方还有一个大大的不明生物的头像——这东西鼓着大眼睛，憋着嘴，周兴也不知道是个啥，不过，这副不乐意的表情看着倒是和老爷子平时的表情挺像的。 看着这件衣服，周管家有些傻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之后好像没见您穿过。”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昨天才让周铭给我买来的。”说罢，林老爷子一边抹了抹衣服边角、将衣服抹平，一边一脸自得地问周管家：“怎么样？不错吧？” 看着林老爷子这副显摆的模样，周管家下意识地想到了林沫沫端着林程做的菜跟隔壁店家显摆时的样子。 “这……”看着这件衣服，周管家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地说好看，只能心虚地笑了笑。 “老爷子这衣服上的图案，我看着挺特别的，是外星人？”周管家问道。 这话一出，立马换来了林老爷子一记瞪眼。 “什么外星人，这是章鱼哥！”林老爷子说道，说罢又嫌弃地瞥了周管家一眼，吐槽道：“周兴，不是我说你，你这一天天的不看手机不上网，都快成土老帽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又拉着自己身上的T恤看了一眼，林老爷子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心情不错，一路哼着调子去了餐厅。 走到一半，老爷子停下来问了周管家一声：“对了，我说今天早晨少吃点，你没让厨房准备多吧？” “您放心吧，我让厨房按照平时的量稍微减少了一些，没给您多做。”周管家回答道。 闻言，林老爷子点点头，嘀咕道：“那就好，我中午还得出去吃好吃的，早餐随便吃点就行……” 看着林老爷子进了餐厅，周管家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一旁的侄孙子。 “你上哪儿给老爷子整了这么丑一件衣服？”周管家皱着眉问周铭。 平时老爷子出席正式场合会穿西装、中山装，在家里时穿得随意一些，但也是定制的唐装一类的衣服，但也绝对没有这种风格的T恤。 “幺爷，你小点声，”周铭赶紧拉住了周管家，又道：“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件衣服，我费了多大的劲，花了多少钱。” ——昨天林老爷子在直播里看到了林程和林沫沫买的两件衣服，就让他去再买一件同款的回来。 那种不知道哪个小工厂生产出来、又不知道摊子老板从哪儿打包来的断码孤品，他上哪儿去买一个系列的。 没办法，周铭只能接了直播上的图，拿着两件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样式去找定制的工作室专门定做，连夜赶制。 “这又是为什么？”周管家不解。 “您自己看直播吧。” 听了周铭的话，周管家自己打开了直播。 当看到直播画面里两个明晃晃的身影时，周管家懂了。 “老爷子那件章鱼头的，跟大少爷还有小小姐两人身上的又有什么关系？”周管家问。 “就邻居关系，章鱼哥住在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中间。” 闻言，周管家点点头，又抱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 “这衣服是挺好看的啊。”特别是穿在林沫沫的身上。 一旁，周铭：“……”谁之前说丑来着，双标不要太厉害！ —— 店里，换上了亲子装的父女二人开始忙碌起来。 林程在厨房里准备食材，林沫沫则安静地坐在收银台后继续着她昨天没干完的工作。 平时，林沫沫喜欢有事没事总喜欢跑到他面前来晃一圈，或是趴在厨房隔断外看他在忙什么，今天这丫头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跑过来‘打扰’林程。 这让林程感到有些意外。 忙碌间隙，林程抬头看了林沫沫一眼，就见林沫沫正安安静静地在收银台后埋着头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在写什么？”林程走过来问道。 “这个，外卖卡！”林沫沫将手里做好的小卡片递到林程面前。 昨天她在隔壁面馆就看见了这样的外卖、订餐卡，上面有简单的菜单，有订餐电话。 林沫沫决定他们家的小店也要有一个。 见林沫沫又埋下了头继续制作下卡片，一副完全没空搭理自己的模样，林程无奈一笑，不再打扰林沫沫。 …… 过了一会儿，林沫沫来到厨房外，叫了林程一声。 “爸爸。” “嗯？” “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林沫沫问道，见林程抬起头来，又指着店门口的方向，道：“就在这外面。” 林程对林沫沫‘坐不住’的性格已经深有了解，看着林沫沫一脸坚持的模样，林程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强调了一句：“不要到车道上，不要走远。” “好。”林沫沫乖乖应下。 “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林沫沫抱着手里的塑料袋，蹦跶着出了店门。 看着林沫沫走远，林程终究还是不放心，放下手里的工作，跟了出去。 林程跟到外面，才发现林沫沫正在路上发刚才她做的那些小卡片。 见林沫沫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林程想了想，没有打断她。 此时，六明街上的行人还不多。 所以，林沫沫先是去了这条街上那些不做餐饮生意的店铺。 “老板，这是我们家的订餐卡，你可以看看。” “阿姨，我们家是那边的一日小饭馆，你要吃饭的话，可以去我们家试试。” “姐姐，你要试试我们家的炒菜吗？” …… 林沫沫挨个走进这些小店推销自家的炒菜。 遇上感兴趣的，林沫沫会向对方介绍一遍自家的菜单。 不过，大多数的店家对此似乎并不感兴趣。 “我们家吃的都是自己做的，用不着去外面买。”送水站的老板处理着手机上的订单，没有抬头地对林沫沫说道。 于是林沫沫向对方说了句“打扰了”，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林沫沫还是将手里桃心形状的小便签菜单仔细贴了一张在老板旁边的台子上。 “这上面有电话，如果老板你什么时候需要订餐的话，也可以打这个电话。” 这就好像楼道里的小广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 将店铺挨个走了一遍，这时，街上的行人多了一些。 看见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林沫沫跑过去，将手里的卡片递给了对方。 “哥哥姐姐，我们家是‘一日小饭馆’，这个是我们店的菜单，你们要吃炒菜可以去我们家，订餐也可以。” 女生接过林沫沫手里的卡片看了一眼。 “家常小炒，好像还不错。” 她旁边的男生也凑了过来：“一日小饭馆？好像之前没见过，外卖上面有吗？” 男生说着，准备拿出手机来查查口碑。 林沫沫摇了摇头，道：“我们家在外卖平台上面没有。” 这个林沫沫也不懂，反正之前她爸爸算了一下，说是按照他们家的销售量，入驻外卖平台赚不到钱，还可能会亏本。 “但是如果你们要送到家的话，打上面的电话，我们可以给你们送，”说着，林沫沫又加了一句：“多远我爸爸都可以送。” 偷偷跟在林沫沫身后的林程：“……” 无形中仿佛又被自家女儿坑了一把。 闻言，女生点点头，收起了林沫沫的卡片。 “行，我们看看吧，有机会点来试试。” “好。” 朝二人又说了声“谢谢”，林沫沫便抱着卡片跑向了另外一行人。 “你们好，我们家是‘一日小饭馆’，各种炒菜……” 这几人似乎并没有听林沫沫说什么，从林沫沫手里接过卡片，便一路聊着天直接往前走了。 走到下一个垃圾桶边时，接下卡片的人抬手准备随手将卡片扔掉。 这时，却被迎面走来的一人拦住了。 “卡片给我吧。”林程对面前几人说道。 闻言，几人稍稍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将卡片给了林程。 …… 林沫沫继续在前面发着自家的‘订餐卡’，林程则在后面时不时做一下回收的工作，尽可能不让林沫沫看见她制作的卡片被扔进垃圾桶。 —— 临近中午，林沫沫才发完了全部的卡片，回到店里。 也不知道是昨天中午来吃饭的客人起了宣传作用，还是林沫沫的订餐卡起了作用，今天，来店里的客人比昨天多了一些。 从11点到下午1点，他们的店里一共陆陆续续来了8桌客人。 将最后一桌客人吃完后的桌子收拾干净，林沫沫正打算将店门口‘营业中’的小牌子取下来，却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来到了他们店门口，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一些的叔叔。 见两人一直站在店门口，好像在看自己，林沫沫感觉有些奇怪。 不确定地朝着两人问了一声：“你们要到我们店里吃饭吗？” 第43章 糖 听到林沫沫的话, 林老爷子才从一脸‘太爷爷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赶紧点着头，道：“要要要。” “我就是路过, 看你们这店不错，来尝尝。”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 在他身后的周铭嘴角小幅度地抽了抽。 ——老爷子您这句解释说明还能再刻意点吗？。 周铭在心中吐槽。 这边, 听到店里又有新客人了, 林沫沫心中一喜，笑嘻嘻地将本来拿下去的‘营业中’的小牌子又挂了上去。 “你们请进。” “我们店里的菜都很新鲜的，食材也都是好的食材，你们要点什么菜都可以……”林沫沫一边说着, 一边将林老爷子和周铭两人迎到了店里。 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小的身影，林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直到走进店里，视线和厨房隔断后的林程对上，林老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份嫌弃中, 隐约还带了那么点妒忌。 林老爷子看看林程和林沫沫身上的‘派大星’和‘海绵宝宝’，再看了眼自己身上这件毫无特色的休闲外套, 心里将周管家埋怨了一番。 原本老爷子打算穿着那件‘章鱼哥’的T恤直接来的，出门前，周兴担心他穿少了下午回去时候着凉, 应是劝他又在‘章鱼哥’外头套了件外套。 “请问你们想吃什么菜？”林沫沫的声音打断了林老爷子和林程两人干瞪眼的状态。 “啊？”林老爷子回过头来, 问：“都有些什么菜啊？” “今天我们家的新鲜食材很多，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点，我爸爸都可以做的。” “这样啊……”林老爷子闻言，瞥了一眼林程：对于林程什么都可以做这一句话有些怀疑。 “松仁玉米、鱼香茄子、粉蒸肉可以做吗？” 林沫沫对照着林老爷子说的菜和他们冰柜里有的食材想了想, 点点头：“可以。” “溜肉段、酱排骨、菊花鱼呢？” “嗯嗯, 可以。” 闻言, 林老爷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行行行，那再来个锅包肉、水晶肘……” “咳咳。” 林老爷子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周铭一阵咳嗽声给打断了。 “怎么？”林老爷子不满地看向周铭。 “老爷子，您悠着点……”周铭压低了声音提醒林老爷子低调点。 对于老爷子这波点菜，周铭内心汗颜：他自然知道老爷子跑来点这么一堆大菜是想帮林程和林沫沫完成这周的任务，可不知道的，看见老爷子这架势，说不定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这一点，周铭没有猜错。 直播间里，看到这一段，弹幕区里瞬间跳出了不少吐槽的声音： 【就两个人点这么多？】 【而且都是硬菜，林程能做得了这么多吗？】 【这老头该不是来找茬的吧？】 【也可能是竞争对手派来搞事情的。】 …… 这边。 林沫沫低头看了一眼小本子上记下的一大串菜名，又看了眼面前两个客人，也提醒道：“你们两个人的话，点两个菜一个汤就可以了，太多了会浪费的。” 顿了顿，林沫沫又颇有几分骄傲地道：“我们家的菜分量很足的。” 闻言，林老爷子却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道：“不多不多，我们家人多，吃不完还能打包。” 说完，林老爷子又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再想想啊……宫保鸡丁、糖醋排骨、神仙豆腐……” 林老爷子还想再来几个贵贵的大菜，结果一抬头，对上林程警告的眼神，老爷子瞬间偃旗息鼓了。 “呃，上面我说的那些就不要了，来一个白灼菜心、一个清蒸鲈鱼、一个冬瓜肉片汤吧。” “好！请稍等一下，我们会尽快给你们上菜。”林沫沫将林老爷子最后说的几个菜记下，跑去了厨房递给林程。 林老爷子坐在位置上，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林沫沫的身上移开过，嘴里还时不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家小沫沫太乖了……” 看着老爷子这副心心切切的模样，一旁的周铭替他捏了把汗，生怕老爷子一不小心把脖子给扭了。 …… 林沫沫替客人泡了壶茶。 看着端着满满一壶热茶小心翼翼地朝这边走过来的林沫沫，林老爷子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么大一壶茶，里面还都是七八十度的热水，要是一不小心把他家小沫沫烫到怎么办！ 这么一想，林老爷子顿时就坐不住了，准备起身过去替林沫沫把茶壶给拿了。 好在周铭在一旁拉住了林老爷子。 周铭不做声地指了指店里几个摄像头，提醒老爷子低调点，别露馅。 见状，林老爷子也只好又坐了回来。 虽然如此，但老爷子的一颗心还是跟着林沫沫手里那壶茶水一悬一悬、七上八下的。 直到看着林沫沫安全将茶壶送到了他们桌上，林老爷子内心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请喝茶。”林沫沫将茶壶放到桌上，又分别递给了林老爷子和周铭一人一个茶杯。 “好好好，辛苦你了，你快去坐着休息一下吧。”林老爷子紧张地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朝着对方笑笑，道：“没关系，我不累，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林沫沫说完，准备替林老爷子和周铭倒茶，却被老爷子给拦了下来：“快放着，当心别烫着，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老爷子一个眼神，周铭眼疾手快地拿过了桌上的茶壶，替老爷子倒上了茶。 见这里好像用不到她做什么了，林沫沫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 这边，林老爷子端起手里的茶，吹了吹凉，乐呵呵地喝了起来。 看着林老爷子这副喝着茶美滋滋的模样，周铭嘴角抽了抽，心里一阵吐槽：老爷子平时喝茶有多讲究，他这个小助理可太清楚了，茶要最好的、茶壶茶具要配套的、水温差一点都能让这个挑剔的老人家嫌弃半天。 面前这茶，基本就是最便宜的茶梗子，没想到老爷子倒喝得挺香。 …… 厨房里，林程很快做好了林老爷子点的两菜一汤。 因为担心林沫沫会烫到，所以，上菜这个工作林程通常不会让林沫沫来。 端上菜盘，林程亲自将菜送到了林老爷子面前的桌上。 看见林程亲自过来上菜，周铭条件反射一般地要站起身来，意识到还在拍摄，又赶紧坐了回去。 只是，整个过程中，周铭都觉得如坐针毡。 直到，林程将最后的冬瓜肉片汤放下，转身离开，周铭才暗暗松了口，替老爷子盛了饭、又将筷子递给对方。 “吃饭吧，你也吃。”林老爷子结果碗筷，对周铭说道。 闻言，周铭却没动。 ——老板亲自做的菜……他这个小员工吃了怕硌牙。 “没事，我来的时候吃了，老爷子您吃就行。”周铭看着林老爷子，说道。 这应该是老爷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吃到大少爷做的菜吧。 虽然林老爷子这会儿看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以周铭对他的了解，这会儿老爷子心里估计早已经乐开了花，只是假装面无表情而已。 林老爷子不再多说，开始吃饭。 老爷子先是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的一瞬，皱起了眉。 “怎么味这么淡？” “这么清清淡淡的菜，客人能喜欢吃？”老爷子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心里暗想：到时候因为菜不合胃口，没有客人来吃饭，挣不到钱，又得让他们家小沫沫跟着那臭小子吃苦。 想到这个，林老爷子心里暗暗替林程和林沫沫担心起来。 听着林老爷子的嘀咕，周铭看了厨房里的林程一眼，小声对林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您忘了，医生提醒您要吃清淡点，低盐低糖低油。” 大少爷这菜，明显就是考虑到了医生的叮嘱，专门给老爷子做的。 听到周铭这话，林老爷子心里舒坦了，点点头。 只是，下一秒，林老爷子的筷子又停了下来。 “老爷子，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周铭疑惑地问。 “还不能吃。” 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周铭：“你先给我拍张照片。” “注意角度啊，把我和菜框进去就行了。”林老爷子又强调了一句。 听到这话，周铭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用猜，老爷子让他拍照片一定是准备晚上回去发到朋友圈里显摆。 就连老爷子这条朋友圈的题目他都替他想好了，就叫：【我家大孙子特意给我做的菜。】 如果有人留言问，老爷子多半还会回一句：【我都说不用了，他非得亲自给我做菜。】 周铭拍好了照片，林老爷子又抱着手机看了一遍，这才满意地开始吃饭。 —— 这时，林沫沫给两人送上了一盘花生米。 “这个是我们新店开业免费赠送的，如果觉得我们家的饭菜好吃，你们下次可以再来。”林沫沫对林老爷子和周铭二人说道。 原本是一盘普通的花生米，因为是自家宝贝曾孙送来的，这盘花生米在林老爷子眼里瞬间升级成了金豆子。 看着林沫沫，林老爷子险些笑得合不拢嘴，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一边说着，林老爷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把糖递给林沫沫：“我这里有糖，你拿去吃。” 看到对方递来的糖，林沫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拒绝道：“谢谢您，您不用给我糖的。” 林沫沫虽然推辞，林老爷子却还是坚持着将手里的糖塞到了林沫沫的手里。 “拿着吧，你不是送我花生米了吗？这个糖就当是交换你的花生米。”林老爷子一脸笑意地对林沫沫说道。 看林老爷子一脸热情，林沫沫不好在拒绝对方的好意，只好又说了声“谢谢”，接下了林老爷子递来的糖果。 —— 拿着林老爷子给的糖，林沫沫跑进了厨房，来到林程面前。 “爸爸。” “嗯？” “这些糖，是外面那个老爷爷给我的。”林沫沫将糖交给了林程，又道：“我推辞不了，所以……” “这个，我不知道能不能吃。” 不能随便接陌生人给的东西，尤其是吃的，这一点，林沫沫是知道的。 万一对方要是坏人怎么办？ 看着林沫沫一脸严肃的模样，林程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嘴角微扬，问道：“那你觉得那个人像坏人吗？” 面对林程的问题，林沫沫脸上闪过一抹思索。 林沫沫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我就是感觉那个老爷爷有点奇怪。” ——对方一进来就一直看着她，对着她就是一脸的笑，还给她糖。 这样的情况，林沫沫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沉默片刻，林沫沫又小声说了一句：“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不是坏人。” 虽然那个老人的长相有些凶，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厉，不过，林沫沫却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恶意。 反而，看着老人冲她笑，林沫沫还感觉挺亲切的。 —— 厨房外，堂食区。 林老爷子虽然埋头吃着饭，不过，听到厨房里父女两人的低语，老爷子还是禁不住拉长了耳朵，仔细听着，心里有些紧张。 直到听到林沫沫说自己不像坏人，林老爷子才放下心来。 心情愉快的林老爷子，就连吃着面前低盐低油的菜饭都瞬间觉得香了不少。 —— 这边，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低声笑了，剥开一颗糖果的外衣糖纸，喂到林沫沫的嘴里。 吃到嘴里的糖果的一瞬，林沫沫双眸一亮，面露惊艳。 “好吃？”林程问道。 “嗯嗯，好吃！”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 这个糖最外面是一层脆脆的糖衣，这个糖衣很薄，一咬就破，里面则是软软糯糯的水果味软糖，再里面、软糖包裹住的最中间还有味道浓郁的凤梨味果汁。 这绝对是林沫沫吃过的最好吃的糖！ “爸爸爸爸，你也吃。” “好。”林程笑笑。 这个糖的味道他太熟悉了。 这是林程母亲老家特有的一种传统手工制作的糖，小时候，林程很喜欢吃这个。 只是现在，这种糖已经不太容易买到了。 没想到老爷子还记着。 第44章 我知道了 磨磨唧唧地将这顿饭吃完, 林老爷子还坐在位置上不愿意离开。 直到一旁的周铭收到了林程投来的一个眼神，心领神会，这才小声提醒了林老爷子一句：“老爷子, 您下午不是和钱老约了下棋嘛，咱们现在赶回去应该来得及。” 听到周铭这话, 林老爷子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那老钱头, 让他等着吧。” 本来林老爷子今天约钱老也只是想跟对方显摆显摆自家曾孙子而已，下棋什么的不重要。 闻言，周铭有些哭笑不得，笑了笑, 又道：“您不是还得回去吃药吗？” “而且，”顿了顿，周铭又旁敲侧击地道：“这家店我看中午好像是要打烊休息了，我们一直在这儿的话，要影响老板他们休息了。” 果然, 周铭后面这话起了作用。 听到会打扰到自家曾孙子休息，林老爷子果断付了钱, 从饭桌上离开。 只是，走的时候，林老爷子还有些舍不得地又回头看了好几回。 —— 离开小饭馆。 正当林老爷子要上车的时候, 林沫沫追了上来, 手里还拎着一包饭菜。 “老爷爷，我爸爸看您没有吃太多，就帮你把桌上的饭菜打包了。” “我们家用的食材都是好的，而且干净卫生, 你们可以带回去晚上再吃, 这样不浪费。”林沫沫一边说着, 一边将手里打包好的饭菜递给了林老爷子。 中午这顿饭，周铭愣是没敢动筷子。至于林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肠胃需要调养的缘故，本就吃不了多少，再加上过程中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林程和林沫沫的身上，哪有心思吃饭。所以，一桌菜，其实还剩不少。 看着面前两盒打包的菜，林老爷子愣了愣。 “那臭小子不会是还记着上次我让厨房给他打包的事，借机打击报复吧。”林老爷子朝周铭小声吐槽道。 上一次林程回林家时，老爷子因为没有看到林沫沫，心里不乐意，便让厨房把给二人准备的甜口的菜统统撤了，后来又当剩菜打包给了林程让他带走。 可问题是，他给那个臭小子打包的都是没动过的菜，还没动筷子就撤了，这小子给他打包的全是正儿八经吃剩的！ 周铭在一旁暗暗笑了笑，又看了眼林沫沫，这才对林老爷子低声解释道：“大少爷这是借打包剩菜的幌子，让小小姐来送送您呢。” 毕竟，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林老爷子对林沫沫有多不舍了。 “那他不知道再炒两个菜给我带回去。”林老爷子故作不满地说道，可他眼里的喜悦却瞒不了人。 林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说怎么，就见林沫沫正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老爷子心里一紧，和周铭对视一眼，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他们刚才的小声对话让林沫沫听见了。 ——应该不能啊。 林老爷子心想。 正在这时，只听林沫沫又“咦”了一声，指着林老爷子外套里的那件衣服问：“您里面那件衣服是章鱼哥的吗？” 这件灰绿灰绿的衣服颜色很有特色，虽然被外套挡住了大半，但还是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章鱼哥那个圆圆的光脑袋。 “啊，你说这个啊，是章鱼哥的。”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外套的拉链。 正当林老爷子心里思索着要怎么跟林沫沫解释他这件‘章鱼哥’的来历时，却见林沫沫笑了，惊喜地道：“好巧！我们的衣服是一个系列的！” “您看，我这个是海绵宝宝的！”林沫沫拉着自己身上的T恤对林老爷子说道，顿了顿，又道：“还有我爸爸的，是派大星的。” “章鱼哥住在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中间。” “真好看。”林老爷子夸到。在他眼里，自家乖曾孙就是最好看的，穿什么都好看。 听到这话，林沫沫嘻嘻地笑了：“我也觉得好看。” “对了，老爷爷你这个T恤也是在长明南路的夜市摊上买的吗？”林沫沫又问。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林老爷子如实说道。 闻言，林沫沫点点头，又对对方道：“我和我爸爸的这件衣服是在那个夜市摊上买的，本来老板要19块钱一件，后来我们还价还到了30两件，一件只花了15块。” 仿佛终于找到了衣服审美方面的‘知音’一般，林沫沫一脸笑意地同林老爷子分享起了自己的购物经历。 “那里的衣服都超级划算的，又划算又好看，下次老爷爷你还想买这种衣服的话，可以去那边买。” “好好。”林老爷子笑着点点头。 在他身后的周铭此时却满脑子都是林沫沫那句‘15块’：15块……林老爷子身上那件‘章鱼哥’，都快顶上他半个月工资了！ 这时，话到一半，林沫沫突然停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林老爷子，眼神中除了有古怪之外，还带着探究。 “怎么了？”林老爷子身旁的周铭问林沫沫。 “我感觉你们有点怪。”林沫沫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到他们店里来吃饭，然后还一直盯着她和爸爸看，还有和他们同个系列的衣服…… 这些事情单个发生好像没什么，可是全部都凑到一块，就让林沫沫感觉到了奇怪。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原本还乐呵呵的脸上表情一僵，心里咯噔了一下，再次紧张起来。 “哈哈哈，不怪不怪，我……”林老爷子心虚地笑笑，准备解释。 这时，林沫沫突然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一般地说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不等老爷子把话问出，却听林沫沫又道：“我知道了，你们是我爸爸的粉丝对不对？！” 这话一出，周铭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老爷子则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大笑了起来。 “啊，对对，粉丝，是粉丝。”老爷子笑道。 “不过，我不是你那个混呃，不是你爸爸的粉丝，我是小沫沫的粉丝。”林老爷子满脸慈祥地看着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眨眨眼，有些惊奇：‘小沫沫’这个名之前只有奶奶这么叫她，听到这个疑似自己粉丝的老爷爷这么叫她，林沫沫意外的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真的？你是我的粉丝？”林沫沫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 “真的，今天我从家里来，到这儿来，就是专门来看我们小沫沫的。” 听到这话，林沫沫的眉眼弯了起来，突然有些惊喜又有些紧张地对林老爷子说了声：“谢谢。” “那——”想了想，林沫沫又道：“你可不可以也粉一下我爸爸？” 她不是明星，不用粉丝，但林程是明星，多一个人喜欢，就多一份知名度。 看着林沫沫一脸认真的模样，老爷子点了点头，满口应下：“好，粉粉粉，都粉。” 林沫沫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对林老爷子鞠了一躬，道：“谢谢您。” 说完，林沫沫同林老爷子道了声别，转身跑回了自家小饭馆，她要去跟林程说：他又多了一个粉丝。 看着林沫沫蹦蹦跳跳的背影，林老爷子脸上的笑就没有淡下去过。 见状，一旁的周铭默默在心里吐槽起来：整个林家上下，之前最反对大少爷混娱乐圈的就是老爷子，现在居然为了自家曾孙子都愿意变成大少爷的粉丝了。 只能说…… 老爷子，您的原则呢？！ —— 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出，不少观众都笑了： 【哈哈哈，这又是哪一出，居然是粉丝？！】 【老年粉丝吗？】 【有亿点点搞笑，又有点可怜，林程和沫沫宝贝的直播间就只配拥有中老年粉丝吗？】 【实不相瞒，我爸年纪也不小了，也喜欢看林程和林沫沫的节目。】 【我妈也是，每次都来蹭我的会员。】 【举手！我爷爷也喜欢，还问我现在是不是流行让明星来求生这样的节目。】 【神特么的求生……】 【哈哈，别说，我差点忘了这是个亲子互动类节目吧。】 【我也忘了……】 【虽然但是，我还没毕业，也喜欢看这一组的直播。】 …… 公司电脑前，看着直播间里观众的评论，王希突然看向旁边两人，问道：“话说，程哥现在有粉丝吗？” “应该算是有……吧。”周奇想想，说道。 毕竟，现在林程的直播间人气也不少了，只差几万就能赶上排名第四的郑承业一家了。 一旁的陈宇却表情不怎么乐观地摇了摇头，道：“要有也只是路人粉。” 路人粉顶多是喜欢林程，却不可能像白宇霖和段北的粉丝那样，花钱、费心思给偶像打卡、打榜、搞应援。 “那要不咱们也去组织组织，把粉丝组织起来，把我程哥的流量搞起来？”王希提议道。 陈宇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反问：“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资源和经济实力能搞得起来？” 闻言，王希缩了缩脖子：“差点忘了……”利用专业的团队来经营专业的粉丝，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三人中，一个手里没有资源的底层经纪人，外加两个实习小助理，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 还有一句话陈宇没告诉这两人：以林程的真实身份，估计也用不上什么流量了。 —— 这边，看着林沫沫回去后，周铭看了眼时间，询问道：“老爷子，现在回去吗？” “走吧。”林老爷子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车上，想到什么，林老爷子又面露严肃地交代了一句：“这段时间林程忙着录制，估计没多少精力处理公司的事，源昌和九华那边叫余洋他们几个上点心，多盯着些，别让林振宏和林振明钻了空子。” “好，我会去说的，”周铭点头应下，又道：“不过老爷子您也不用太担心，我听那边公司的人反馈的情况，那两位想钻空子估计没什么希望。” 之前老爷子精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林程又不怎么管林家的事务，所以才让林程的父亲和二叔有了空子可钻。 不过自从他们大少爷支棱起来之后，那两人基本没有了可乘之机。 林老爷子显然也明白了周铭话里的意思，自语道：“这还差不多。” “当了爸爸的人，总算是稍微像样点，有点担当了。” “另外，我听王禹说，大少爷吩咐他去收拾了景逸苑那边的房子。” 景逸苑地处中心城区，但又紧邻山体公园，闹中取静，周别生活很便利，倒是适合养老。 听周铭这么说，林老爷子很快也猜到了林程的打算，点点头：“这个由他自己去安排吧。” —— 下午，因为这个时段来店里吃饭的客人不多，林程和林沫沫索性打了烊，在店里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 正在这时，节目组提供给林程使用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 “爸爸，手机响了。”林沫沫朝厨房里的林程说道。 “接吧。” “好。” 林沫沫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你好。”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士的声音：“你们那儿是一日小饭馆吗？” “是，我们是一日小饭馆。” “你们可以订餐外送是吧？” 听到对方询问订餐，林沫沫脸上一喜，赶紧道：“可以的，请问你要订餐吗？” “对，问一下，可以的话，就在你们那儿订餐。” 得到对方的回答，林沫沫惊喜地抱着手机跑到了林程面前，兴奋地对对方说：“爸爸，有人来我们家订餐了！” 看着林沫沫一脸兴奋的样子，林程嘴角也扬起了一抹弧度。 “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今晚上的菜有哪些，你把对方需要的菜，餐数，需要送达的时间，以及地址记下来。”林程提醒道。 “好。” 林沫沫跑到外面，按照林程说的，将电话那头的客人的订餐信息认真记了下来。 还不等林沫沫兴奋，很快又有电话打进，对方也是来订餐的。 之后，林沫沫又陆陆续续接到了好几单订餐电话。 这里面有吃过他们店里炒菜或是盒饭的回头客，也有一些是昨天接到了林沫沫的订餐卡片，打算试一试的客人。 接近晚餐饭点，订餐也越来越多。 林沫沫先是将每一单的订餐信息记录在了小卡片上，之后又按照送餐地址和客人要求的用餐时间将这些卡片进行了排列，挨得进的放在一块送，需要用餐时间晚的放在最后，然后依次在小卡片上做了编号。 …… 下午4点，父女两人将准备好的饭菜装进了环保餐盒中，按照编号依次放好，之后又在隔壁面馆老板那儿借了个送餐的拖箱，将餐盒装好，出发去送餐。 近一些的订单就在六明街附近，远一些的则要到一两公里之外的其他小区。 父女二人步行送餐的速度并不快，好在订餐人要求的送达时间比较分散，做好规划之后，不会耽误客人的用餐。 【感觉林爸爸和沫沫宝贝这是第一期的时候送液化气罐送出经验来了。】 看着父女二人井井有条地送餐，直播间里，有观众翻出感慨。这话一出，很快引起了不小的一番讨论： 【哈哈，我也觉得。】 【送这么多餐还能不乱，太厉害了！】 …… 也有刚进入直播间的人提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毕竟是录制节目，这些应该不难吧。】 这话一出，很快就换来了其他人的反驳： 【不，我觉得一点都不容易。】 【我也觉得，反正让我来我肯定搞不定。】 【这大概是我看过最真实的真人秀直播了，确实不容易。】 【哈哈，说容易的可以去看看隔壁几个直播。】 【我没看，不过看到热搜，好像说是#段北翻车了#？】 由于林老爷子的强势介入，这一次的【家庭背景】抽签完全真实。 这样的结果就是让几组明星家庭在这一期的节目中都表现出了眼中的‘水土不服’： 富豪爸爸郑承业把海洋馆解说员的工作干出了海洋馆老板的气势，因此还上了热搜。 全能爸爸高元恺虽然将广告策划的工作适应得不错，但甲方的各种要求也让这位全能老爸颇感头疼，几乎天天加班。 最翻车的是段北：虽然在不少豪气粉丝的支持下，段北拿到了整个销售中心最多的订单量，但因为业务不熟，拿着一堆订单，段北完全乱了套，一连填错了好几个合同。 最让人意外的是白宇霖一组。 一开始，大家都在期待白宇霖这一期在米其林餐厅精彩帅气的表现，结果白宇霖在餐厅的表现并不那么好，甚至还给主厨增加了不少麻烦。 于是，白宇霖的粉丝们也只能反复强调：术业有专攻，做菜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 这边的父女二人对于直播间里的讨论一概不知。 林程和林沫沫将最后一单订餐送完已经是晚上9点。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沫沫安静地跟在林程身旁。 只是走着走着，林沫沫便掉队了。 察觉到身旁的林沫沫没有了动静，林程低下头，才发现林沫沫已经落到了后面几步。 此时，林沫沫明显是困了，眼睛已经不知不觉地闭了大半，仅凭着最后一点意志晃晃悠悠地跟在林程的身后，就连他停了下来，林沫沫也没有注意到，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就在林沫沫左脚绊右脚，马上要摔倒的时候，林程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唔？爸爸？我们到家了吗？”林沫沫茫然地往周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他们家的小店。 看着林沫沫一副懵神的模样，林程又好笑，又有些心疼。 “还没有，不过你可以继续睡一会儿。”说着，林程俯身，一把将已经困得不行的女儿抱了起来。 第45章 我们家有车 林沫沫被林程抱起来的一下子, 睡意瞬间就清醒了大半。 “爸爸。”林沫沫下意识地叫了林程一声，有些惊慌失措。 “睡吧。”林程的声音低缓，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一般。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 坚持道：“我不困。”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闻言, 林程却没有将林沫沫放下来, 而是提醒了一句：“乖乖睡, 再晃当心掉下去摔了。” 此时，林程一只手抱着林沫沫, 另一只手还要拖着送餐用的拖箱，并不怎么轻松。 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终于不动了。 想到什么, 林沫沫又道：“那我就睡一小会儿, 等回我们家店里了，如果我没醒的话, 爸爸你可不可以叫我一下。” “做什么？” “我还有卡片没做完。”林沫沫还打算着明天再去街上发一些他们家的订餐卡片, 所以, 回去之后她要继续再多做一些卡片。 “嗯。”林程应了一声。 “一定要叫醒我。” “好, 到了我会叫你，睡吧。” “唔，好吧。” 得到林程的保证，林沫沫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不过，透过林程的肩膀，当林沫沫看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拍的摄像时, 突然脸上一红, 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像是害怕被人看到自己这么大了还要打人抱一般, 林沫沫缩了缩脑袋, 欲盖弥彰地将脸埋进了林程的肩膀上。 只是, 下一秒，林沫沫又傻兮兮地偷偷笑了起来，将脸在林程的衣服上用力地蹭了蹭。 林沫沫的小动作林程并不知道，不过，却可以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依赖。 这样的发现让林程脸上也禁不住挂出了一抹笑。 …… 被林程抱着，之前还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林沫沫突然一点都不困了，趴在林程身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哼着《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腿还是不是配合着晃两下。 对此，林程笑了笑，却没有打断林沫沫。 直到林沫沫轻哼的调子开始跑调，林程知道，这丫头估计是开始犯困了。 果然，没过多久，林沫沫彻底安静了下来，女孩均匀的呼吸声昭示着她此时已经熟睡。 林程下意识将脚步又放轻了一些。 来的时候15分钟的路程，回去的时候，因为多了林沫沫这个‘负重’，林程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家。 —— 回到店里，林程将林沫沫放了下来。 刚放到椅子上，林沫沫便醒了过来。 “唔？我们到家了吗？”林沫沫睡眼惺忪地问道。 “嗯，到家了，去洗漱然后睡觉。”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此时，林沫沫整个人已经睡懵，完全忘了要做订餐小卡片的事。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点点头，虽然神情发懵，却非常听话地去拿上了自己的洗漱用具到门口洗漱。 看了一眼不需要自己帮忙的林沫沫，林程收回视线，走进了厨房，开始收拾厨房里的锅铲碗碟，又将下午小哥送来的明天的食材清洗、处理了一遍，放入冰柜。 …… 将厨房里的工作处理完，林程来到了阁楼上。 此时林沫沫床头那个小夜灯还亮着，不过人已经乖乖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看着林沫沫睡着的模样，林程眼里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林程走到林沫沫的床边，不自觉地抬手在女孩的额头上揉了揉。 这样的举动似乎弄得林沫沫有些不舒服。林沫沫在睡梦中噘了噘嘴，似乎有些不乐意地抬起手来薅掉了林程的手。 林程低声笑了笑，收起了手，不再打扰林沫沫睡觉。 抬手关掉林沫沫床头的小夜灯，林程转身下了楼。 从店铺里出来，林程直接来到了街道旁边小巷子里停着的那辆小面包车前。 看着眼前这辆几乎一碰就要散架的面包车，林程有些头疼，不过，在暗叹了一口气之后，林程还是取出节目组提供的车钥匙，上前去打开了车门。 看着林程的行动，直播间里许多观众疑惑不已： 【我以为今天的直播已经结束了，都准备退出去了，没想到还有！】 【林程来这个面包车这里做什么？】 【是啊，这么晚了……】 【他不会是准备开车出去吧？】 【这么晚了去哪儿？】 【就是啊，而且这辆车确定能开得走？】 看着其他观众的讨论，很快有人猜到了什么：【林程不会是想把这辆车修好吧？！】 【啥？不会吧！】 …… 林程确实打算尝试将这辆车修好。 看着直播画面里林程打开了车的引擎盖开始检查起来，弹幕区里瞬间炸来了锅： 【不是吧！他真要动这辆车？！】 【别啊！】 【林爸爸快住手！】 【这辆车看着就跟报废车差不多了，动一动可能就是钱。】 【就是啊，这辆车加油得钱，修理得钱，保养换机油得钱，要是突然坏在半道上，找拖车来还得钱，说不定还有好多罚款没交呢！】 【我完全怀疑，这辆车就是节目组放那儿碰瓷的，谁动谁倒霉。】 【这就是个坑！林爸爸千万别跳啊！】 ……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担心的点，林程自然也能想到。 事实上，一开始林程根本不打算动这辆车。 这辆车任由它停放在那儿，如果林程不动就不需要为这辆车负任何额外的责任，他们这一周便只需要完成节目组限定的2100元的任务。 但一旦动了这辆车，所产生的修理费以及其他潜在的费用很有可能远远大于预期。 只是，想到林沫沫看到这辆车时那一脸惊喜又期待的表情，林程决定还是试一试。 —— 林程将这辆车的状况里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打了火。 汽车还能够勉强发动。 此时，林程看向仪表盘：油箱里还有两格半汽油，机油也还能用，发动后温度很快便接近了警报线，但故障灯没亮，应该勉强可以开…… 最后，林程给水箱加上了水，又将车上那些快散架的地方想办法固定了一下，确认这辆车能够安全开上路之后，这才开着车去了最近了一家24小时维修中心。 看到林程开来的这辆小破车，维修中心的维修工内心一阵诧异，不过，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替林程将这辆车做了一遍全面检查。 看着检查结果，维修工皱起了眉。 “你这车水箱水循环有问题、火花塞得换、烧机油应该是哪里堵了，得拆下来看……” 维修工念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后，看向林程很诚恳地说道：“虽然都不是大问题，马上都能修，但是这些问题全部修理下来至少得六七千，说真的，你这车得有20年了吧，拿去报废顶多就2000块，花大几千来修其实不太值得。” “你确定要修？”维修工又确认一般地问了林程一句。 闻言，林程点点头：“修吧。” 说罢，林程拿过维修工手里的检查问题清单看了一遍，去掉了其中一些没不要修理的部分，只留下了必须要修的几个大项。 见林程坚持，维修工无奈只好点点头，叫来了其他几位维修工开始一起进行修理。 …… 等待了三个多小时后，维修中心的维修工们才将那几个大问题解决，一共花去了4350元。 剩下一些不影响驾驶的小问题，为了省钱，林程决定自己动手。 这一次的修理，林程比之前那些维修工们更加细致，将脱扣的手动车窗玻璃装好、将关不上的车门重新调整好……之后，林程又仔细地检查了车内的座椅，确定座椅都安全之后，林程这才开着车离开了维修中心。 林程将车停好，再回到店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走过门口的收银台，看见台子上林沫沫完成了一半的小卡片，林程停了下来，照着林沫沫之前写的模样，将剩下一半的卡片完成了。 …… 林沫沫并不知道在她熟睡的这一晚上林程做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林沫沫起床时，看见收银台上已经全部制作完成的一堆卡片时，还有些疑惑。 “我明明还剩一半没有做完的……”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直到认出另外一半卡片上面的笔迹是林程的，林沫沫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地跑到了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林程面前。 “爸爸，这些都是你帮我弄完的吗？”林沫沫问林程。 “嗯。”林程颔首。 “谢谢爸爸！” 顿了顿，林沫沫又向林程询问：“我今天可不可以到街道外面一些的地方去发小卡片？” 林程抬头，迎上林沫沫充满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可以。” 不过，这一次，林程不放心让林沫沫一个人去，于是又加了一句：“等我把这些处理完，我们一起去。” “好。” 林沫沫帮着林程一起，将厨房和外面的堂食区打扫干净，又将准备工作做好，这才出门，去了六明街外面，临近的一些小区和街道发小卡片。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这一次，林沫沫发订餐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不到中午，她准备的一大叠卡片便全部发完了。 中午，还是和前两天一样，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几桌客人。 将最后一桌客人送走，林沫沫开始满心期待地抱着手机等着有客人打来订餐。 ——有了之前的回头客，再加上新的一堆订餐卡发出去之后带来的新客人，整个下午的时间里，林沫沫几乎一直在接电话，订单加起来比之前一天多了足足有三倍之多。 店里。 看着厚厚一叠订单，还有林程准备好的三大摞外送的餐盒，林沫沫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他们接下来送餐的‘严峻’性。 “爸爸……这么多订单，我们会不会送不完？”林沫沫皱起眉，一脸担心地问道。 “不会，”林程肯定地说道，顿了顿，又道：“我们今天开车去送。” 听到林程说‘车’，林沫沫的表情亮了起来：“开车去？你是说的我们家的那辆车吗？” “嗯。”林程点点头。 “走吧，把这些餐盒拿到车上去，然后我们出发。” “好！” —— 两人来到停车的小巷子，看着面前他们自己家的车、再想到马上他们就可以开自己家的车出去了，林沫沫心里一阵激动。 将餐盒放好之后，还不等林程开口，林沫沫已经非常‘自觉’地跳上车，自己系好安全带，乖乖地坐在了车上。 看着林沫沫这副欣喜不已的模样，林程嘴角勾了勾。 不同于自家女儿的兴奋，林程表面上则表现得非常淡定，完全没有让林沫沫知道：在这之前，他差不多花了大半晚的时间才将这辆车修好。 当然，为了不让自家小财迷肉疼，林程也没告诉她，为了修好这辆车，他们一共花了四千多块。 …… 开车的速度比步行快了很多。 两人很快来到了第一个送餐地点。 这是一家街边的文印店，老板在林程和林沫沫他们店里订了3个盒饭。 林程将车开到文印店前的白色划线停车区域内停好，林沫沫则拿了提前标号编号的三分餐盒下车送到店里。 文印店老板从林沫沫手中接过餐盒，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有些意外。 “今天你们送得挺准时啊。”老板朝着林沫沫笑道。 昨天她也在这家店里订了三份盒饭，送来的时间比她订的送餐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而今天，这餐送的不仅准时，还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几分钟。 听到老板这话，林沫沫也回了对方一抹笑，解释道：“因为我们家有车了，所以送餐很快。” 说着，林沫沫还一脸骄傲地指了指身后他们家的这辆车。 车上，看着林沫沫嘚嘚瑟瑟的模样，林程暗暗好笑，心里却没有后悔前一天将这辆车修好。 …… 有了这辆面包车的帮助，林程和林沫沫的送餐速度快了许多，还不到晚上9点，两人便已经将全部的订单送完。 第二天，熟悉路线之后，两人的速度又更快了一些。 送完订单，二人返回小饭馆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多。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坐在车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抱着她的小账本算了起来。 “今天我们买菜花了1350块，中午有十一桌客人，一共收了1573块，晚上卖出去的盒饭一共是134份，也就是1340块……” “爸爸！” “算完了？”林程低头看了林沫沫一眼，问道。 “嗯嗯，”林沫沫点点头，又有些小激动地说道：“我算完了，今天的，除去成本，我们一共赚了960块！” 这是他们这一周赚得最多的一天，林沫沫从未想过，一天居然能挣这么多钱。 不同于林沫沫的激动，对于这个收入，林程倒显得十分淡定。 “下车了。”将车停进了小巷子里，林程敲了敲林沫沫的头，提醒道。 “唔，好。”林沫沫跟着林程下了车。 只是，回店里的路上，林沫沫嘴里依旧在不停地嘀咕着：“要是以后我们每天都能挣960块就好了，这样一个星期我们就可以挣6720块了，一个月的话，就是28800快，一年就是……” 还不等林沫沫将一年的收入算出来，便看到了已经等在他们店门外的导演组一行。 看到导演组的人，林沫沫开心的表情停在了脸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 这边，看见林沫沫往后躲，导演有些奇怪，但很快便管理好了脸上的表情，笑着问林沫沫：“怎么，一周不见，沫沫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 “不是……”林沫沫摇摇头：刚才她只是突然看到了导演组的人，意识到他们这一周的节目录制要结束了。 林沫沫不想录制就这么结束…… 听到林沫沫的回答，导演又笑了笑，继续开口对林程和林沫沫两人说道：“恭喜爸爸和宝贝，又顺利完成了一周的生活体验。” “这一周宝贝过得开心吗？”导演问道。 林沫沫点点头：“开心。” “那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林沫沫继续点头，将算好的钱交给了导演。 这里一共是3678块，比任务要求的2100块还超了一千多块。 至于修车花费的那4000多块钱，则被林程用非常老练的手法算进了他们的开店成本和日常开销中，林沫沫根本没有看出来半点端倪。 “恭喜你们，顺利完成任务。”导演又向林程和林沫沫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请爸爸和宝贝一起来抽取你们下一周即将开启的生活吧。” 导演话音落下，工作人员再一次将那个熟悉的抽签箱子抬到了父女二人面前。 —— 林家。 看着直播画面里，节目组工作人员抬上来的抽签箱，林老爷子朝旁边的周铭问了一句：“这一周都有些什么？” “这一周一共是8个备选项，分别是社区工作者、电视台实习记者、动物园饲养员、股票分析师、配音演员、酒店试睡员、龙套演员、以及琴行老板。” 在真实抽签的情况下，因为担心明星组会因为抽到不好的【家庭背景】而翻车，这一次，节目组倒是没有设置太差的选项。 听到周铭的话，林老爷子点点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画面。 —— 画面里，这一次换成了林沫沫抽签。 只见林沫沫神色紧张地在箱子里找了半天，才终于抽出了一张卡片。 打开卡片，上面依旧还是6条信息： 【家庭住址】：影视城西街23号307房4号房间（房屋为当地房主修建，专门用于出租，一套房共6户人租住，共用客厅、厨房及卫生间。） 【爸爸职业】：影视城龙套演员。 【家庭年收入】：0-10万元（日收入约为0-500元）。 【交通工具】：租借电瓶车。 【财务状况】：家庭暂无固定存款，房租35元/天，因意外损坏剧组道具造成欠款3000元，需在两周内还清；合计一周硬性开支为1745元。 【本周可支配资金】：150元。 林程面无表情地将卡片上的信息看完，林沫沫却因为看到了‘演员’两个字双眸一亮。 “爸爸，”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衣袖，满眼期待地问：“龙套演员就是给其他演员当配角的那种演员吗？” “嗯，算是吧。”准确来说，是配角的配角…… “所以，我们也可以拍很多戏对吗？”林沫沫追问道。仿佛在她眼里，只要能拍戏，就能赚很多钱一般。 看着林沫沫满脸欣喜的模样，林程点了点头，没有提醒她去看这张卡片上1745的任务，以及仅有150块的生活费。 —— 将任务布置完，导演组便离开了。 导演组的人离开没多久，陈宇安排来接林程和林沫沫的车也到了。 看着停在面前每周送自己回去的车，林沫沫很努力才藏起了脸上的失落与不舍。 林沫沫松开了林程的手，埋着头安静地爬上了周奇开的车上坐好。 正当林沫沫准备朝着林程摆摆手，说‘爸爸再见’的时候，却见林程也坐上了这辆车。 第46章 你真的要养我吗 看到坐上车来的林程, 林沫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脸惊奇地表情。 前排的周奇见状，也是一脸的惊讶。 “程哥你……” “不是要送沫沫回去吗？”林程问道。 “是, ”周奇点点头, 又道：“可是……” 不等周奇把话说完, 林程便道：“走吧, 一起。” “程哥你要送沫沫回家？”周奇声音略带意外地问道，不过想想, 却又不觉得奇怪——毕竟程哥和这孩子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相处得一直不错，孩子带久了，带出了感情, 有些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林沫沫也和周奇的想法一样, 也单纯地以为林程是要送她回家，内心一阵激动。 “爸爸, 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吗？” “嗯。”林程点点头, 看着林沫沫脸上藏都藏不住的雀跃, 林程嘴角的笑意又扩大的几分。 抬手在林沫沫的头顶揉了揉, 林程又道：“去见你奶奶，感谢她把沫沫教得这么好。”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一愣。 意识到爸爸好像是在夸自己，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了句：“也没有很好啦。” 不过，从她弯起的眉眼和上扬的嘴角, 可以看出女孩此时很高兴。 前排, 周奇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父女二人的互动, 心里禁不住生出了几分感慨。 林程和林沫沫在节目中的相处相比起前面、尤其是第一期的时候明显自然、亲密了很多, 直播间里许多观众都在说‘这个节目让爸爸学会带娃了’, 说‘节目是爸爸变形记’。 原本周奇还以为林程是在节目正式播出后看了其他几组的表现，为了节目效果才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像爸爸，没想到，私底下‘父女’两人关系竟然真的变好了。 “要是真父女就好了……”周奇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之前听陈宇说林程似乎有意想收养林沫沫，此时，周奇倒有些期待起来。 …… 车子很快开到了林沫沫和刘翠芳住的老式居民区外。 老式居民楼房屋排列密集，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周奇也只好将车停在了居民区外的路口旁。 同周奇说了一声“你回公司吧，不用等我”之后，林程和林沫沫一块下了车。 见林程没有马上离开，林沫沫在心里偷偷的高兴了一下，拉着林程来到了居民区进口的地方。 “爸爸，这里就是我和奶奶住的地方了。”林沫沫指着前面的老式楼群对林程介绍道。 两人一路走进了居民区内，林沫沫则像是向导一般地开始向林程介绍起来。 “我们走进来的这边是大路，另外那一边还有一条小路，我之前上学就是从那边的小路走。” “还有那个，从那个小插口拐进去，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包子铺，老板和老板娘人特别好。” “那边那些健身器材，是社区的叔叔阿姨去年来安上的，虽然不在我们楼下，但是我们可以来用。” “唔，还有那棵树，虽然只剩下一半了，但是到秋天的时候还是会结果子的。” …… 听到林沫沫兴致勃勃的介绍，林程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她此前生活的地方，心情复杂。 直到又拐过了一个小巷，来到几栋挨着的小居民楼前，林沫沫激动地指着其中一栋，扬声对林程道：“这里这里，我们家就在这个里面。” “喏，上面三楼，那两个窗户中间的就是我和奶奶的家了。”林沫沫又指着第三层中间的一个方向，对林程说道。 不过由于她和刘翠芳住的房子只有一个单间，夹在其他两套房子中间，没有窗户，所以，从外面没法看到她们家。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林沫沫脸上的激动突然消退了下去，有些犹豫地看向林程。 “怎么了？”看到突然安静下来的林沫沫，林程开口问道。 “就是……” “嗯？”林程耐心地看着林沫沫。 只见林沫沫略微低下了头，绞着袖子，小声道：“我们住的地方可能不太好……” 之前，光顾着高兴了，直到来到了家门口，林沫沫才忽然意识到了她和奶奶住的地方对于林程来说可能会太小、太差，心里有些害怕对方会嫌弃来到这样的地方。 听到林沫沫的话，看着女孩脸上的局促与忐忑，林程有些心疼，又抬手在林沫沫的脑袋上摸了摸，轻声道：“没关系，之前我们录节目的时候不也住过这样的房子吗？” “我们家可能还不如那个……”林沫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过，头顶上传来的林程掌心的温度，还是让她心里本来的紧张感退却了不少。 林沫沫带着林程走进了楼道。 楼道狭长，因为几乎不透光的缘故，即使是在下午里面也有些昏暗。 林沫沫跑在林程前面，垫着脚，拉下墙角的一根灯绳，替他打开了楼道里的灯。 昏黄的灯光勉强将楼道照亮了一些。 林程将四下打量了一圈，这样的楼道让他联想起了两人录制第一期节目时入住的那个老式小区房，也终于明白了林沫沫对之前那里如此适应的原因。 “再上两层就到了。”林沫沫一边走着，一边对林程说道。 正当两人顺着楼道往上爬的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是住在林沫沫她们楼上的邻居，名叫张霞。 看到林沫沫的一瞬，张霞愣了愣。 “林沫沫？”张霞有些意外地叫了林沫沫一声，又一脸诧异地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住在这一片的居民要么家里没有电视，要么成天为了生活忙碌，极少关注电视节目、娱乐综艺，再加上刘翠芳也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林沫沫干什么去了，所以，旁人并不知道林沫沫是去参加节目录制了。 即便是有人在电视里偶然看到了林沫沫，也不会将节目里那个明星家的孩子和他们楼里这个捡来的孩子对上号。 大家只知道这段时间刘翠芳因为腿伤的缘故，大部分时间没住在家里，而他们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刘老太这个捡来的孙女了。 此时，林沫沫穿着一件颜色鲜亮的粉色卫衣裙，长高了一些，小脸上似乎也长肉了一些，张霞险些没将她认出来。 “呀，还真是小沫沫呢。”又仔细看了林沫沫一眼，张霞确认道。 “张姨。”林沫沫叫了对方一声。 “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这是从哪儿来啊？”一边问着，不等林沫沫回答，张霞又注意到了林沫沫身后的林程。 “这是……？”张霞看看林沫沫，又看看林程，充满了疑惑。 ——这人是谁？气质和长相看着未免也太惹眼了吧。 张霞在心里暗道，禁不住又多看了林程两眼。 “唔，他是……”林沫沫不知道要怎么说明林程的身份。 正在这时，林程接过了林沫沫的话，直接道：“我是她爸爸。” 说完，林程打招呼似地朝着张霞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林沫沫绕开对方，径直上了楼。 留下张霞在楼道里满脸的问号。 —— 这边，林程和林沫沫来到三楼。 “这一间，就是我们家了。”林沫沫指着中间一扇门对林程说道。 林沫沫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了家门钥匙，走到门边开门。 打开门，林沫沫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这时，林沫沫才注意到，家里不止刘翠芳在，还有其他人。 王禹走到门口，朝着林程叫了声：“大少爷。” 因为林程专门吩咐了，所以这一周刘翠芳的出行、去疗养中心、以及去医院复查都是王禹和他安排的护工在负责。 此时，王禹也刚刚将老人从医院接回来。 又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康复，此时刘翠芳的腿伤已经大好，见孙女回来，刘翠芳脸上立马堆出了一脸的笑容，起身走到门口来接过了林沫沫身后的书包。 “我们小沫沫回来啦。” 此时，刘翠芳已经知道了张小强被抓被判刑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刘翠芳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慨，更多的是释然。 只是从林程的助理那儿听说林沫沫没事，她就放心了。 此时亲眼看到林沫沫安然无恙地回来，刘翠芳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这一周你有没有给人家添麻烦啊？”刘翠芳问道。 “没有，我这一周表现得特别好。”林沫沫说道：回来的时候爸爸还夸她了。 听到林沫沫的话，刘翠芳又笑着点点头，一脸慈祥地道：“好好好，没给别人添麻烦就好。” 说罢，刘翠芳又看向了林沫沫身后的林程。 “你就是之前小陈说的林先生吧，我们家沫沫给你添麻烦了，快请进屋里坐吧。” 刘翠芳将林程请进了家里。 走进屋里，林程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 这间屋子不大，甚至比他们第一期录制节目时住的那个房间还小一些，简单的几个家具陈列在房间各处。因为居住的时间太长，整个房间已经十分陈旧，家具也很破旧，但屋子各处却被收拾得十分干净，简陋却不凌乱。 在小一点的那张床铺床头的墙上，林程看到了之前他在节目中给林沫沫领来的那个土黄色毛毛虫的布偶，毛毛虫身前挂上了一块小布头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线绣上了‘爸爸’两个字。 在这个毛毛虫旁边，还挂着一个用几块碎布头自己缝制的小一号的毛毛虫，虽然这一个毛毛虫做得有些歪歪扭扭，但还是能够隐约看出来它和旁边那个大的是同款。 小号毛毛虫上同样挂了一块小布头，绣着‘沫沫’。 刘翠芳顺着林程的视线也看到了墙上那两个布偶，解释道：“旁边那个小的是沫沫自己做的。” 说完刘翠芳又看向了林程，笑了笑，说道：“小沫沫很喜欢你。” 每一次，林沫沫录制完节目回来，都会和刘翠芳分享她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林程。 而提到林程的时候，林沫沫的脸上总是挂着满脸雀跃的笑容。 正因如此，即便是第一次见到林程本人，刘翠芳对林程也充满了好感。 刘翠芳内心很感激眼前这个年轻人——因为林程的关系，自己的腿伤好了，而从林沫沫的叙述中，刘翠芳听得出林程对林沫沫很好，没有让她吃苦，也没有让她受伤。 目光看向一回家就开始忙前忙后捣鼓东西的林沫沫，刘翠芳脸上染上了慈爱的笑容。 这边，听到奶奶和爸爸说的话，原本正在柜子里找果盘的林沫沫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爸爸，喝水。”林沫沫小跑过来，将一杯水递给了林程，借机打断了刘翠芳和林程的对话。 随后，又将刚才洗好的水果也放到了林程面前 “爸爸吃水果。” 水果是社区的阿姨来慰问的时候送的，送了一些给邻居，还剩下五个，林沫沫很大方地把它们都洗了，刚好可以凑一盘。 勉强算是果盘的盘子上有个小缺口，不过被林沫沫洗得很干净。 看着面对的‘果盘’，林程从里面挑出了最大的一个递给林沫沫。 接过苹果，林沫沫朝着林程笑了笑：“谢谢爸爸。” 见林沫沫坐到了一边，林程再次看向刘翠芳，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沫沫的身世问题。”林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 之前刘翠芳便从王禹那儿知道了林程要来，似乎要和她谈一些事情，但此时听到林程的来意，刘翠芳还是感到十分意外。 “小沫沫的身世？” 林程点点头，又道：“我是她的生父。” “！”听到这话，刘翠芳一惊。 就连在一旁安静啃着苹果的林沫沫也愣住了，长大了嘴巴看向林程。 她一直以为林程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没想到爸爸已经知道了吗？ 林沫沫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程。 “你说你和沫沫，这、这怎么可能……”对于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刘翠芳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消化：在她的认知里，林沫沫和眼前这个大明星本来就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因为对方要录制节目，他们通过什么数据筛选才找到了她们家沫沫…… 面对眼前一老一少的惊讶，林程继续道：“我们之前做过亲子鉴定，我的确是她的生父。” “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以及其他一些原因，所以有了沫沫。” 目光微沉，林程又道：“那时我刚刚进入娱乐圈不久，在一场庆功宴上，因为喝了酒神志不清，所以事后并不知道有了沫沫。” 面对刘翠芳和林沫沫，林程将事情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真正让林程神志不清的不是酒，而是酒里的东西——那时林程的身体机能并无异常，但意识却无法控制身体，对发生的事情也完全没有感知，所以第二天，林程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也完全没有想过会有孩子。 至于是谁动的手脚…… 目前林程查到了他当初的经纪人，但背后的关系，远比这个复杂得多。 想到这里，林程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听完林程的解释，刘翠芳似乎信了他的话。 “那、那沫沫的妈妈呢？” “是我一个粉丝。”林程的回答很简单。 虽然，关于林沫沫的身世以及和自己的血缘关系，林程一开始就不打算瞒着她，但是在孩子面前，林程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是件错误的事，所以在一些细节上林程做了隐瞒。 听完，刘翠芳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刘翠芳才又面色紧张地开口问林程：“所以，你是打算把小沫沫接走吗？” “她现在的生活和学习环境，并不利于她的成长，所以，作为父亲，我希望能够尽可能给她一个相对完整的家庭以及更好一些的生活、教育环境。” 闻言，刘翠芳又点了点头：林程是林沫沫的生父，既然找到了孩子，将她接走也无可厚非，而且林沫沫的确需要更好的成长环境。 只是，刘翠芳心里舍不得这个孩子。 正当刘翠芳心里不舍时，却听林程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是你的养老问题。” “你说我？” 林程颔首，又道：“你是沫沫的奶奶，未来也一直是……” 林程说出了他的打算：他让人将景逸苑的房子收拾了出来、安排了专门的保姆方便刘翠芳搬到那里居住。那里适合养老，并且距离林程现在住的滨江一品不远，可以随时见到林沫沫。 听到林程的打算，刘翠芳虽然心里感动，却不敢接受：“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而且你养了沫沫9年，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我并没有把她养好，一直让她跟着我吃苦……” “但你已经尽你最大的能力给了她最好的。” …… 刘翠芳垂下头，一番考虑过后，终于点了点头。 “还是让我再收拾收拾吧。”刘翠芳说道，虽然这个家里的东西不多，但还是有些值得留恋的东西。 “可以，不急。”林程点头说道。 林程又看向了一旁的林沫沫。 此时，林沫沫的神情还有些发懵。 见林程看过来，林沫沫不确定地问：“你要养我吗？” “对，养你。”林程点头。 得到林程的肯定，林沫沫眼里闪过惊喜。 “这两天我打算带着沫沫去处理户口的事情。”林程又看向刘翠芳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简短交谈过后，林程本打算直接让林沫沫跟着他一起回去，不过，临走前，注意到女孩眼里的不舍，林程改变了主意。 “我明天过来接你。”林程放缓了声音，对林沫沫说道。 果然，这话一出，林沫沫双眸亮了起来：“好！” “爸爸我送你！”见林程准备离开，林沫沫追了出去。 二人走在居民区的小巷子里，林沫沫却不像是林程预想中的那样雀跃。 “怎么了？”林程低头问道。 林沫沫似乎有些犹豫，拉拢着脑袋，过了一会儿，才又确认一般地问林程：“爸爸，你真的要养我吗？” 女孩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林程下一秒就会反悔一般。 听到这话，林程目光一动，俯下身来，让自己于林沫沫平视。 “对不起，是我没有找到你。” 第47章 上户口 如果早一点知道林沫沫的存在, 他会尽自己所能给她一个更好的童年。 想到这里，林程内心第一次因为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感到自责。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却摇了摇头。 像是看出了林程心里的想法一般, 林沫沫朝着林程咧嘴一笑，又道：“爸爸来得一点都不晚。” 林沫沫想到了那个让她害怕的梦境。 在梦里，不知道为什么, 爸爸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的身世。 但在此时网上已经全部都是关于他们的骂声。 后来，林程好像遇上了很大的麻烦。 只是, 那个梦境并不完整, 林沫沫不知道林程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爸爸。”想到什么，林沫沫又叫了林程一声。 “什么？” “你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情。 林沫沫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顿了顿, 又一脸认真地看着林程, 道：“要红一点，不要让别人不喜欢, 不要被网友骂。” 听到林沫沫后面这一句, 林程嘴角微抽, 心里有些诧异, 不过还是认真地应了声：“好。” “还有……” 林沫沫咬了咬下唇, 犹豫了几秒，还是小声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没有时间管我的话, 可不可以把我送去其他地方，送人也可以，不要去福利院。” 林沫沫相信, 在梦里, 林程一定是遇到了自己也无法解决的麻烦, 分身乏术才会让那些人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可是，林沫沫不想被送去那里，她不想和梦里那些人拍照，不想被他们强迫着对着镜头笑、对着镜头说她很开心。 明明梦里应该感觉不到痛，可是那些陌生的人他们一个个来给她梳头，林沫沫却能感觉到头发被扯得生疼。 林程不知道林沫沫内心的真正在害怕的事情，听到这话，便以为林沫沫是太怕再次被遗弃，心里一紧。 “不会，永远不会。”林程认真地看着林沫沫保证道。 听到林程的承诺，林沫沫心里一松，心底的恐惧似乎也在瞬间消退了许多。 “真的？” “嗯，”林程点头，又道：“不会把你送人，也不会送你去任何地方，我永远是你爸爸。” 听到这话，林沫沫脸上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 “谢谢爸爸。” 对于林沫沫这个‘谢谢’，林程知道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只能无奈地揉了揉林沫沫的头。 “好了，回去吧。” “唔、我送你出去。” “不用。”再往外就有车行道了，不安全。 “可是这边出去的路有点绕，万一你……” 林沫沫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可是从女儿一脸担忧的表情中，林程猜到了她想说的话。 ——这丫头是怕他会迷路？ 林程眼角跳了跳，内心开始考虑如何让自己的‘生存综合打分’在林沫沫的心目中提高一些，至少应该达到及格水平。 “我记得进来的路，不会迷路。”林程戳破了林沫沫心里的小心思。 林沫沫：“那好吧……” “那你明天要……”话到一半，林沫沫打住了。 林沫沫本来希望林程明天能早点来，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却让她下意识地不敢向对方提出要求。 “什么？”林程问。 “没什么。”林沫沫摇摇头，又朝着林程挥了挥手：“爸爸再见。” “再见，明天我会早点来。” 听到这话，林沫沫眼里染上了一抹好看的笑意。 这边，一直看着林沫沫跑进了楼道里，林程才转身离开。 从林沫沫和刘翠芳住的老式居民区离开，林程直接去了林家主宅。 —— 林家。 听说林程要来，林老爷子原本还欣喜不已，高高兴兴地换上了他那件章鱼哥的T恤，老早就等在了大门口。 结果，看见只有林程回来，却不见林沫沫，老爷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怎么就只有你，沫沫呢？”老爷子不甘心地又朝林程身后的车上看了一眼，的确没看到林沫沫的身影。 “和她奶奶在一起。”林程回答道。 闻言，林老爷子不满地瘪了瘪嘴，又颇为嫌弃地看了林程一眼，嘀咕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拿户口本。”林程说道。 林老爷子微愣：“户口本？” 林程颔首，又道：“给沫沫上户口。” 林老爷子康复重新管理林家的事务后，除了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教训了一顿，将林程的父亲一家赶出林家之外，还做了另一件事，便是将林振宏一家以及林振明一家的户口从林家的户口本上踢了出去，让他们‘自立门户’。 整个林家，唯独林程的户口还在这里。 这也是林老爷子坚持的结果。 此时，听到林程来拿户口本是要给林沫沫落户，林老爷子乐了。 “对对对，差点把这茬忘了，是该给我们家小沫沫上户口了。”而且越快越好。 林老爷子连连点着头说道。 虽然林程没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曾孙带回来让林老爷子颇为不满，但想到林沫沫马上就要上自家的户口了，老爷子瞬间又高兴了起来。 林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带着林程来到书房，从柜子里将自家的户口本递给了林程。 “什么时候去上户口？” “明天。”林程回答道。 闻言，林老爷子点点头，又兴高采烈地道：“那正好，明天我让厨房准备一大桌子小沫沫爱吃的菜。” 在认真观察了三期的直播之后，林老爷子已经基本摸清林沫沫喜欢吃哪些菜，不太喜欢哪些菜了。 “对了，还得再准备点小点心，沫沫喜欢。” “沫沫的房间也收拾好了，晚上再让人弄点海绵宝宝的小公仔来。” “就是后边院子小秋千那里的花还没长起来……” 林老爷子摸着下巴，已经开始盘算起迎接曾孙回家的事情了。 然而，林程下一秒的话却给林老爷子泼了一盆冷水。 “不用准备。” “你、” “我暂时不打算带她来这里。”林程言简意赅地说道。 “为什么？”林老爷子皱起了眉，又沉声质问道：“我是她太爷爷，这里以后就是沫沫的家，怎么我这个太爷爷连见曾孙都不行？” 林程与林老爷子对视两秒后，开口道：“现在的林家，不适合沫沫。” 林程的语气平静，林老爷子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意有所指的意味。 他知道林程话里的意思——自己养病，放任两儿子肆意妄为的那几年里，林程在林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这里自然也没有给林程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如今，林程二叔一家想方设法地赖在林家主宅，林程的父亲也会有事没事到这里来刷存在感，目的，无非是眼馋林家这份家产。 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老爷子的神情垮了下来，轻叹了口气，又颇为自责地道：“是我对他们太宽容了。” 说罢，林老爷子又看向林程道：“你放心吧，你父亲还有你二叔那里，我……” 不等老爷子把话说完，林程便率先开口道：“我会处理他们。” “你……” 林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林程却不再多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孩子伤害我孩子。” 扔下一句话，林程带着户口本转身离开。 身后，林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却在一点点的破裂。 …… “你听听，那混小子说的都是什么话！” 林老爷子被林程这话气得干瞪眼，指着林程离开的方向，向身后的周管家吐槽道：“什么叫我孩子伤害他孩子，啊？！我看他就是诚心气我。” “大少爷的本意应该是想保护好小小姐吧。”周管家在一旁一脸汗颜地劝解道。 不过，仔细想想，大少爷这话，逻辑上好像也没毛病？ 而且无论是林程的父亲林振宏，还是林家老二林振明，这两人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目标都是林家的家业。 这些年，林振明夫妻两人在背后搞的那些针对林程的小动作，以及林振宏明知道叶芸亏待林程却不阻止的态度，原因无非是老爷子更加偏爱林程，他们担心最后林家的家业会落到林程手里罢了。 如今，林沫沫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再次打破那两人自以为的平衡。 那些人会不会做出什么更不顾及血亲的事来，的确很难说。 这个道理林老爷子也明白，只是…… “我把那两人安排远点不就行了，正好眼不见为净。”林老爷子嘀咕道。 周管家在一旁没有说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林老爷子对林振明和林振宏两人的处理确实太过仁慈了，否则也不会让那两人蹦跶这么久。 在这一点上，林老爷子的处理手段，倒不如林程来得果断。 从他知道的消息来看，大少爷接管林家一部分产业之后，短短不过一周多的时间，便已经将林振宏和林振明两人在其中的管理权清理干净了。 “这件事，您放心交给大少爷处理吧，大少爷会做权衡的。”周管家说道。 看着林程如今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终于较真了起来，周管家心里倒也替老爷子感到了一丝欣慰。 “我就是想早点听我们家小沫沫叫我声太爷爷，谁管他……”林老爷子又低语了一句。 由于看不到林沫沫，林老爷子也只好翻出了之前录下来的林沫沫直播间的片段‘望梅止渴’。 —— 第二天。 林程一早开车来到了林沫沫和刘翠芳居住的老式居民区。 此时，林沫沫和刘翠芳两人已经早早收拾好了东西，一老一小站在路口，目含期盼地看着马路来车的方向。 刘翠芳将自己收拾得尽量体面，林沫沫换上了她最好的一套衣服，头发梳得精精神神。 看到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林沫沫心里期待又紧张。 直到看见林程从车上下来，林沫沫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怕林程反悔了不想要她，今天不会来。 就一点点…… 林程同刘翠芳点点头，打了招呼过后，低头看向了今天过分‘安静’的林沫沫——只见此时女孩正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却没有开口。 林程抬手，轻轻敲了敲林沫沫的额头，开口道：“爸爸都不会叫了？” 听到这话，林沫沫才扬声叫了一声：“爸爸！” 林程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几分，又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开口道：“走吧。” …… 林程带着刘翠芳和林沫沫两人先到了林家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 因为提前做了预约，来到派出所后，林程直接找到了负责和他们对接的民警。 整个落户的过程不算复杂。 林程向民警提交了他和林沫沫的亲子关系证明，以及其他一些落户需要的材料之后，刘翠芳又向民警讲述了她捡到林沫沫的一些经过，再提供了林沫沫之前的户口材料。 民警将面前的材料检查核对一番之后，点点头，随后又询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 听到林程所述的‘意外’以及‘生母不详’这几个关键词时，民警多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像是豪门、娱乐圈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少，出于职业道德，他不会去八卦这些事情，只要对方的手续、证明材料齐全，合理合规就行。 当说到林沫沫落户的名字时，刘翠芳犹豫着开了口，对林程道：“要不你给沫沫重新取一个名字吧。” 毕竟，沫沫这个名字当初的确是因为垃圾堆里的泡沫，寓意并不太好。 林程却摇了摇头，道：“不用改，就叫沫沫吧，相濡以沫的沫。” “这样吗？”刘翠芳没什么文化，但却感觉林程所说的那个词并不是不好的词，于是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的话，这几份申请、说明材料，你们确认一遍，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吧。”民警将几份材料递给了林程。 确认林程签字过后，民警将林家的户口本放进了打印机。 取出来时，上面已经多了林沫沫的名字。 民警低头看了一眼站在工作台后的林沫沫——在办理落户和监护人变更的过程中，这个小姑娘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工作。 看出林沫沫眼里暗含的期待，民警将户口本递到了林沫沫手中。 林沫沫回头看来林程一眼，直到看见他点头，林沫沫才和面前的民警道了声谢。 “谢谢哥哥。”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民警手中林程的、不对，应该是他们家的户口本。 …… 办完户口，林程将刘翠芳送去了景逸苑。 此时，景逸苑的房子已经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家具、生活用品、生活物资一应俱全。 另外，还安排了专门的保姆。 看着面前好得超出了自己预想的房子，刘翠芳有些傻眼，连连表示不能接受这么好的待遇。 林程却表示不在意。 林程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刘翠芳，说道：“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如果我不在联系我的助理也可以。” 顿了顿，林程又对刘翠芳说：“下周节目拍摄结束后我会带着沫沫再过来。” 听到林程这话，一直表现得有些拘束的刘翠芳终于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激动的泪。 刘翠芳原本以为林沫沫被林程接走之后，她们奶孙两人的缘分就到头了，如今，听到林程这话，刘翠芳对他的感激又深了许多。 抹掉眼中的泪，刘翠芳朝着林程连连点了几次头：“好好，下周你们回来，我做好饭菜等你们来。” 说罢，刘翠芳又看向林程，询问：“你喜欢吃什么菜？或者有什么忌口，我照你的口味来做。” “都可以，和沫沫一样就行。” “好好。” 刘翠芳点点头，又看向了林沫沫。虽然知道林程会善待林沫沫，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沫沫要乖乖听你爸爸的话知道吗？” “嗯。”林沫沫点点头。 和刘翠芳告别之后，林沫沫跟着林程离开了景逸苑。 路上。 林程开车，林沫沫则坐在一旁的副驾驶座上，抱着户口本，一脸的傻笑。 看一遍，放好，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再翻出来看一遍。 “爸爸！”林沫沫叫了一声。 “嗯？”林程应道。 林沫沫却没了下文。 又过了几秒，林沫沫又扭头看着林程，叫了声：“爸爸。” “什么？” 林沫沫还是没说话，只是又连着叫了好几声“爸爸。” ——这个人，真的是她爸爸了。 想到这个，林沫沫心里觉得甜甜的。 “爸爸，爸爸……”林沫沫用不同的语调叫着，俏皮的声音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林程：“……” 等红灯时，林程停下车来，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沫沫。 就见此时林沫沫还翻着手里的户口本，时不时会露出一抹傻兮兮的笑来。 林程眼里的笑意也受到影响一般加深了一些。 “车上不要看东西，会头晕。”林程提醒道。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点点头，却依旧抱着怀里的户口本不肯撒手。 “我知道，我就再看一小会儿。”林沫沫一边向林程保证道，一边又反复翻开印有林程名字的那一页和她自己的那一页看着。 翻着翻着，林沫沫将户口本又往前翻了翻，看到户口本再往前一页上的信息时，林沫沫愣了愣，面露疑惑。 “爸爸，林远昌是谁啊？” 第48章 我会保护爸爸的 林远昌是林老爷子的名字, 因为是户主，所以, 林老爷子的那一页就在户口本的第一页。 听到林沫沫这么问，林程目光微动，开口道：“那是爸爸的爷爷，你要叫他太爷爷。” “太爷爷？”这个称呼对于林沫沫来说有些陌生。 在这之前，林沫沫还不知道自己有太爷爷，于是，对于这个太爷爷忍不住好奇起来。 “爸爸，太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林沫沫好奇地问道。 闻言, 林程似乎考虑了两秒, 然后压下了嘴角的一丝笑, 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奇怪的人。” “哈？” 林沫沫不知道，林程口中的‘奇怪的人’完全是用了她那天在小饭馆时对林老爷子的评价, 听到林程这么说，林沫沫一脸疑惑。 “奇怪的人是什么人……”林沫沫抠着手指, 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那、爸爸。”林沫沫又抬头看向了林程。 “什么？” “太爷爷他现在好吗？”林沫沫关心地问道。 “还不错。”林程想了想，说道。 之前林老爷子身体上的毛病恢复得不错，这几天身体还算硬朗。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乖曾孙之后, 老爷子似乎比之前欢脱了不少。 “我们要去看太爷爷吗？”林沫沫继续追问。 “过段时间再去, ”林程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太爷爷最近比较忙。” 当初林程年纪不大, 不得不待在林家面对林振宏、叶芸和林振明那一家人的虚伪和丑恶, 现在有了选择, 林程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去面对那样的几个人。 等到他把林家公司里林振宏和林振明埋下的隐患处理掉, 林老爷子那边应该也把林家主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清理干净了。 林沫沫不知道林程真正考虑的事情, 听到对方这么说，便认真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另一边，林家。 原本正抱着手机看广告给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攒票的林老爷子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又是那个小人在背后说我坏话、造我的谣了。”林老爷子皱着眉嘀咕了一句。 听到老爷子的‘迷信发言’，在他身后的周管家忍不住笑了笑，又提醒道：“老爷子，您这是着凉了，赶紧把您身上这件短袖T恤换下来吧。” …… 这边，林程带着林沫沫回到了他在滨江一品的家。 来到家门口，林沫沫扭头看了林程一眼，直到看见林程点头，林沫沫这才上前，用自己的指纹和瞳孔打开了房门。 林沫沫在这把锁上的开门信息是上个星期他们从这里出发去节目录制现场之前录下的，当时林沫沫就觉得有些奇怪，爸爸为什么要给她录指纹。 现在，林沫沫好像明白了。 “爸爸，你是不是上个星期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爸爸了？”林沫沫满眼惊奇地问林程。 “嗯。”林程点点头。 “那你都没有跟我说。”林沫沫小声嘀咕道。 “我说了。”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然后就听林程淡定地道：“你睡着的时候。” 林沫沫：“……” 看着女儿郁闷吃瘪的模样，林程嘴角的幅度又上扬了几分。 “走吧，进去吧。” “哦。” 林沫沫推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林沫沫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门口垫子上的那双明黄色、十分显眼的拖鞋。 “是海绵宝宝！”林沫沫惊喜地说道。 “给你准备的，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好！” 林沫沫迫不及待地换上拖鞋——和之前陈宇他们准备的那双差了半个脚后跟的拖鞋不同，这一双大小刚刚好。 “谢谢爸爸。” “不用说谢谢。”林程揉了揉林沫沫的头，说道。 两人走进屋内。 这时，林沫沫才发现，这间房子和她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整个房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干净，但却不像之前那样空旷、冰冷以至于严肃了——沙发上多了几个有颜色的靠枕，房间各处也多了很多绿植……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变化是在客厅的隔断中间，多了一个大大的、比林沫沫都高的鱼缸。 只不过，此时整个大鱼缸里面只有一条四厘米多一点的小草鱼在游动。 这是上一周，父女两人去菜市场买鱼的时候，鱼摊老板从一堆大草鱼里面捡出来送给林沫沫玩的。 没想到林程真的帮她带回来了。 “谢……”林沫沫刚想向林程道谢，迎上对方的目光，又憋了回去，换成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送给林程。 “去你房间看看。”林程说道。 林沫沫的房间还是之前录制选择的那一间，林程并没有改动。 不过，当林沫沫推开房门时，才惊喜地发现，整个房间完全变了样。 不是之前陈宇他们专门来布置的那种粉嫩嫩的卡通童话风格，而是换成了林沫沫更喜欢的风格。 墙布是浅浅的米黄色，窗帘是米粉色的，带着一些小碎花图案，和床单被子的样式很像，房间里还多增加的小梳妆台、小桌子，以及各种方面使用的高低柜子，另外还有很多可可爱爱的小摆件、小玩偶…… 整个房间看上去可爱又温馨。 林程没有问林沫沫是否喜欢这样的房间，但通过女孩脸上的笑容，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把你的东西放进去吧。”林程说道。 林沫沫的东西不多，林程手里两个行李袋里的就已经是林沫沫全部的东西。 “好。” “要我帮你收拾吗？”林程又问道。 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很干脆地拒绝道：“不要。” “唔，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林程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叫我。”说完，林程带上了门出去。 房间内。 一直到看着林程离开，林沫沫才终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包。 在那个家里，两人剩下完好能用的东西本就不多。昨天晚上林沫沫和刘翠芳一起收拾时，一些实在太破太旧的东西，刘翠芳找来几个要好的邻居，让他们有需要的就取了去，剩下这些衣服、用品都是他们家最好的几样。 尽管如此，对比起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林沫沫包里这些还是显得又破又旧。 因为舍不得扔掉，所以就带到了这里。 刚才林程在这里，林沫沫潜意识中不好意思让对方看到自己这些东西。 又看向门口的方向，确定林程不会再来，林沫沫才将行李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拿了出来。 先是那两个毛毛虫玩偶，一个正版的，一个小布头‘山寨’的。 林沫沫将他们摆在了床头一排玩偶的中间。 两个画风迥异的玩偶放在一排可可爱爱的布偶中间，显得有些突兀，但在林沫沫眼里，这两个毛毛虫却是最好看的。 接着，林沫沫又将自己之前的衣服拿出来叠好。 林沫沫打算将这些衣服放到衣柜的角落里，然而，当她打开衣柜的一瞬，入眼的景象却将林沫沫吓了一跳。 整个衣柜里，几乎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从衣服大小来看，显然都是给林沫沫准备的。 在这里面，林沫沫非常敏锐地看到了一排很‘眼熟’的衣服。 这些都是那天晚上，林程带着她去那个商场里试过的那些很贵的衣服。 因为那几套衣服当时试着都非常好看，所以林沫沫对它们印象深刻。 —— 房间外，林程正在处理一些落下的文件，看见林沫沫从房间里快步跑了过来，林程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爸爸，里面那些衣服，明明那天我们没有要的，怎么会在衣柜里？”林沫沫问道。 看见林沫沫一脸紧张夹杂着肉疼的模样，林程已经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山寨的。”林程脱口而出一句解释。 “山寨的？是会便宜很多的样子吗？”林沫沫问道。 面对女儿一脸探究的模样，林程无奈，只好含糊地应了声：“是。” 想了想，林沫沫又问：“那另外那些呢？” 衣柜里，除了林程给林沫沫买的衣服之外，剩下那些全粉色的衣服都是林老爷子专门给林沫沫挑的，还专程让周铭送了过来。 “地摊货。”林程随口给了林沫沫一个解释。 林沫沫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但一双黑亮的眸子中依旧充满了质疑。 对上林沫沫严肃又较真的双眸，林程知道骗不了林沫沫，内心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为女儿的聪明感到骄傲，还是头疼。 ——而且，在林沫沫的心目中，他是有多穷？ 林程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又有些无奈地对林沫沫说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穷。” “我知道，可是……” 林沫沫组织了一下语言，讲道理一般地对林程说道：“爸爸现在不穷，万一以后变穷了怎么办？所以，不能随便乱花钱。” 在那个梦里，林程最后不但被所有人骂，还因为没有了娱乐圈的工作，肯定特别惨。 现在他们节省一点，以后就算被网友骂了，他们还有钱可以过一般的生活。 对于女儿的顾虑，林程本想告诉她他们家不会变穷，但对上林沫沫较真的眼神，知道她的意识里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暂时难以改变，林程只好放弃。 “好，以后我尽量不乱花钱。”林程向林沫沫保证道。 随即，林程又用非常生硬的办法跳过了这个话题。 “晚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唔——我想吃番茄炒鸡蛋，可以吗？”林沫沫想了想，问林程。 “可以。”林程点点头。 “还有呢？其他还想吃什么？” 林沫沫又低头想了想，道：“我想不到了，什么都可以。” 因为口味接近的缘故，林程做的全部菜林沫沫都觉得超好吃。 “我去厨房看看。”说完，林程进了厨房。 然而，打开冰箱，里面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几瓶纯净水之外，连半根葱都没有。 偏偏这时候，林沫沫也跟过来，凑近了冰箱，诚恳地道：“爸爸，你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林程：“……” 他这个爸爸第一次正式上线，没想到就惨遭翻车。 不过，很快林沫沫便替林程找了台阶下。 “我们可以现在去买。” 这个时间接近晚市，大多数的菜会很便宜。 林沫沫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林程本想告诉林沫沫在这边，需要的菜可以让人专门送上门，但想到外出正好可以给林沫沫买一些需要的用品，林程便同意了。 ——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了住所附近的一家商场。 这样一对高颜值的父女出现在商场里很容易便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 好在，这个时间段这间商场日用品去的顾客并不多，又或许是因为林程还和‘红’沾不上边的缘故，两人的采购并未受到影响。 林程替林沫沫拿了需要的日用品之后，便打算离开。 这时，一直安静跟在林程身旁的林沫沫突然拉住了他，然后指着某个货架上的拖鞋，对林程道：“爸爸，那里有派大星！” 林沫沫说完，不等林程开口，已经先跑过去拿上了一双成人的派大星样式的拖鞋，冲着林程一脸惊喜地道：“爸爸，你看这个，和你给我买的那个‘海绵宝宝’差不多耶！放在一起就是一套了！” 说着，林沫沫又看着货架上的几排‘派大星’陷入了纠结。 “爸爸，你要穿什么码的？”林沫沫抱着两双拖鞋，对走到她身后的林程问道。 林程：“……”并不想要。 不过，对上女儿满怀期待的眼神，林程再一次妥协了，从货架上取下了一双自己码数的‘派大星’。 临走前，林程又顺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双‘章鱼哥’扔进购物篮里。 —— 生活用品买完，两人又来到了商场负一层的生鲜区挑选晚饭用的食材。 有了之前几次逛菜市场的经验，父女两人配合默契，三两下就将需要的食材拿齐了。 来到收银区付款。 听到收银员说出了价格，林沫沫傻眼了——他们就买了两顿饭用的这么一点点菜，居然要200多块？！ “便宜一点，124块行吗？”林沫沫用上了她之前学到拦腰砍半的讲价方法，对收银员说道。 听到这话，收银员和她旁边的装袋员两人装袋的动作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笑。 还好这时，林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林沫沫的嘴。 ——不然按照之前那位房东太太教她的讲价方法，下一句就该是‘你这菜看着也不太新鲜了，卖不卖，不卖我去下一家了’。 “收款吧。”忍住笑，林程将手机拿出来，付了钱。 见父女两人走远，收银员和装袋员两人才小声讨论起来。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生鲜超市讲价的。” “是啊，刚才那个小朋友太好玩了，我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不用说，一看就是奶奶带大的。” “哈哈，我也觉得……” —— 商场门口，就在林程带着林沫沫准备离开的时候，终于又其他顾客认出了这对父女。 “快看，那边的两个人不是林程和林沫沫吗！” “真的是诶！” “没想到逛个商场，居然能遇上节目里的明星父女！” “这不是在录节目吧，他们居然还来逛超市，好神奇。” “哈哈，是啊，我之前还在想，林程和沫沫在节目里的表现会不会是节目组搞的人设，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接地气。” 几人议论着，有几人则直接朝着林程的方向叫出了他和林沫沫的名字。 面对陌生人的招呼人以及围观，原本还在林程身旁蹦蹦跳跳的林沫沫突然拘束起来。 林沫沫下意识地躲在了林程的身后，但想到这些人可能都是节目的观众，他们不能被大家讨厌，林沫沫又朝着那些人招了招手，小声说了句：“大家好。” “哎呀，好可爱！”人群中有人看出感叹。 听到有人夸自己可爱，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这句大实话却让林程听得十分满意，也朝着众人的方向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才带上了林沫沫离开。 身后，人群中关于两人的讨论依旧在继续。 “女儿太可爱了吧。” “没想到这对明星父女私底下居然也这么实在，爱了爱了。” “哈哈，我也决定要粉这一组了，回去就给他们投票。” …… 此时，林程和林沫沫两人还不知道，他们的一次出行给自己的直播间又带来了许多真正的‘路人粉’。 带着林沫沫离开商场后，林程一手提着购买的东西，另一只手则牵着林沫沫。 察觉到旁边过于安静，林程垂下了眸子。 余光瞥见林沫沫正埋着头，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林程正要问，就见林沫沫突然抬起了头来，然后一脸严肃地对林程说：“我算出来了，我们买的这些菜如果去菜市场买的话，只要49块钱就可以了，在刚刚那里买贵了比菜市场贵好多！” 父女二人对视几秒过后，终于，林程开口道：“下次去菜市场。” 听到林程这么说，林沫沫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拉着林程回家。 没过多久，林沫沫又开口叫了林程一声。 “爸爸。” “什么？” “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林沫沫问道。 白天在办户口的时候，林程说她的‘沫’是相濡以沫的‘沫’，林沫沫便将这个词记了下来。 由于学校的课程中还没有学到这个，所以，林沫沫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相濡以沫？就是形容在遇到困难、陷入困境时，相互帮助渡过难关的意思。”林程解释道。 闻言，林沫沫的双眸亮了亮，点点头，随即又用十分郑重地语气道：“如果爸爸遇到困难，我也会和爸爸相濡以沫的。” “要是爸爸遇到什么麻烦，我肯定不会抛弃你的。”所以如果可以，她希望爸爸也不要抛弃她。 顿了顿，林沫沫又自顾点着头，道：“我会保护爸爸的。” 林沫沫轻声的低语却在林程心上划过了很重的一笔。 原本，林程想告诉林沫沫：作为爸爸，应该是他来保护她。 但是看着女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林程低笑了两声应了声：“好。” —— 与父女二人的和谐不同，此时，林老爷子正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捣腾着。 “我健步鞋呢？就是上前年我去M市准备的那双，你们给我收哪儿了？” “还有我那个带座椅的拐杖哪儿去了？” …… 见林老爷子要找的东西实在不少，一旁的周管家担心老爷子累着，赶紧上前道：“您那些东西都在呢，估计都收在储藏室了，您歇着，我马上安排人去找。” 被周管家劝着，林老爷子这次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还有我那个运动的遮阳帽，也给我找出来。” “好的。”周管家应声，内心却是一阵汗颜：实在不知道老爷子这是突然整的哪一出。 除了让他们找他那些装备之外，林老爷子今天下午还特地找钱老借了对方家里那只金贵得不行的天价鸟回来。 “老爷子您这是打算去外面公园转转？遛遛鸟、遛遛弯？”周管家猜测着问道。 “对，遛弯，”林老爷子说着，又道：“我去滨江一品那里遛。” 听到这话，周管家一愣：“滨江一品？那不是……”大少爷现在住的地方吗？ 结果周管家的话，林老爷子直接道：“对，我就去他那儿遛弯。” ——林程不带小沫沫回来，难道他就不能自己过去了？ 第49章 怪老头 滨江一品。 在自己以后的‘新家’里度过了欣喜又激动的一晚上之后, 第二天大清早，天还没完全亮林沫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林沫沫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换好衣服, 洗漱一番，又自己梳好了头, 这才踱到了房间门口。 打开房门，虚开一条缝, 林沫沫下意识地往旁边林程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此时对方的房门关着, 应该还没有起来。 林沫沫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去了外面客厅。 家里的房间、各处放着什么、各个电器的使用方法，昨天林程都仔细地跟林沫沫讲了一遍, 林沫沫全都记了下来。 视线在房子里搜寻了一圈之后, 林沫沫去打了水、拿了毛巾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 心里惦记着害怕自己表现得不好林程会不要她，所以，林沫沫潜意识中想做点什么，让对方喜欢她。 林沫沫先是将屋里的摆件挨个放好、整齐地排列在桌上，之后又从上往下开始擦家里的柜子、架子……然后是桌子、桌腿和茶几、小柜子，最后再擦地板。 这个家有点太大了, 打扫起来的工作量也多了许多, 这让林沫沫有点怀念起之前他们录节目时住的小屋子。 两个小时后, 看着全部被自己收拾了一遍的屋子，林沫沫咧开嘴嘻嘻地笑了。 抬手抹掉头上的汗，林沫沫又一刻不停起去了厨房。 林沫沫还是和上次一样, 搬了一把小凳子放在操作台前将自己垫高，然后开始做早饭。 和上次的懵逼不同, 昨天, 厨房里大部分的东西林程都教会了林沫沫使用。 燃气灶还有其他几个地方林程说很危险不让她使用, 林沫沫便乖乖地没有靠近，只用了林程说可以她用的几样小电器。 …… 将做好的早餐装盘，抬到外面的餐桌上摆好。看着盘子里那个精心装盘的笑脸，林沫沫也冲着它笑了笑，这才盖上了罩子，转身回到厨房收拾。 又过了一会儿，林沫沫将屋里的垃圾分类装好，准备拎下去扔掉。 这里每一户住户的垃圾，每天都会有专门负责的人来收走，只是，林沫沫并不知道这一点。 将垃圾拎到楼下，林沫沫在楼前庭院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垃圾箱的存在，有几个长得像雕塑一样特别精致、而且特别好看的东西林沫沫潜意识中没把它当做是垃圾桶，又怕被人看见笑话她，林沫沫犹豫着没有上前去确认。 林沫沫又往外面走了一些。 结果，林沫沫一直走到了小区的花园里，也还是没有发现垃圾箱的存在。 站在花园里，林沫沫陷入了迷茫。 正在这时，一个奇奇怪怪的身影吸引了林沫沫的注意。 那个人似乎上了年纪，动作并不敏捷，围着中间一个花坛来回走动，拉长了脖子，似乎在找什么、又像是在等什么。 林沫沫看了一会儿，正当她准备离开继续去找垃圾箱时，那个人转了过来，看到林沫沫的一瞬，对方两眼亮了起来，拄着拐杖快步朝着林沫沫这边走了过来。 林沫沫微微一愣，当看清楚来人时，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是你？！” “你是那天的那个老爷爷对不对？” 这个人林沫沫还记得，就是那天到他们的小饭馆来吃饭的那个老爷爷。 对方还说是她的粉丝。 这边，天还没亮就迫不及待来到这边蹲守的林老爷子，终于看到了自家乖曾孙，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着林沫沫，脸上挂出了一抹慈爱的笑。 “对对，是我，小沫沫还记得我？”林老爷子心里高兴。 林程暂时不愿意带着林沫沫回去认祖归宗，他们两人又还有好几期的节目要录制，见不到曾孙子，林老爷子在脑子里还在琢磨着继续以‘路人’的身份去蹭蹭节目，所以，暂时不能暴露了身份。 林沫沫点点头，说道：“我记忆力很好的，而且老爷爷你给我的糖超级好吃，所以我记的特别清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林沫沫没有告诉对方，就是：这个人相比起其他她接触过的人，实在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因此，林沫沫对他的印象很难不深刻。 “老爷爷你也住在这里吗？”林沫沫眨眨眼睛，惊奇地询问对方。 “唔、这个嘛，也算吧……”老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原本林老爷子打算就这么将这个问题糊弄过去，结果却发现林沫沫正一脸探究地看着他。 看着面前这位老爷爷，林沫沫面露疑惑——看这个人的行头好像是在遛弯，可是穿得好像又有点过于隆重了，感觉不像是在遛弯，到更像是去旅游的。 林沫沫心里嘀咕了一句，倒没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那老爷爷，请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哪里有垃圾箱？”林沫沫问道，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解释道：“我昨天才住到这里，到处找都没找到垃圾箱。” 原本，林老爷子心里还在疑惑，怎么就这孩子一个人出来，林程呢。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老爷子才明白过来，她是来扔垃圾的。 只是…… 他也不知道这里哪里有垃圾箱啊！ 林老爷子自己也是第一次来林程这里的住处，要不是这里的开发商之前欠他钱，林老爷子连大门都进不来，哪里会知道垃圾箱在哪儿！ 他连这里的垃圾箱长啥样都不知道。 “垃圾箱啊，我看看啊……”林老爷子的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你不住在这里吗？”林沫沫直直地盯着老爷子，问道。 林老爷子之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让一个小丫头盯得内心心虚。 老爷子心虚地将视线移到了手里那只小破鸟的身上，干咳一声，解释道：“这个这个……那什么，我其实是住在隔壁隔壁小区的。” ——这个小区隔壁隔壁是条河。 林沫沫昨天跟着林程出去的时候亲眼看见的。 林沫沫看向林老爷子的目光此时满是疑惑，又充满了怀疑。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林沫沫突然看着林老爷子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私生粉？！” ‘私生粉’这个词是林沫沫之前听到陈宇、王希他们说的——说是有些私生粉很恐怖，他们喜欢扒明星私生活，会到处跟拍明星，甚至还会到明星住的地方去蹲点…… 这个老爷爷的行为就很像。 林沫沫心生戒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边，林老爷子还没整明白啥是私生粉，还不等他琢磨明白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就见林沫沫已经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转身，拔腿就跑。 “诶！小沫沫啊，怎么还跑了啊？” 林老爷子一边喊着，一边正要拄着拐杖追上去，这时，一堆出门遛弯的大爷拦住了他的去路。 “呀！那鸟是只红樱头吧。” “是是、没错，绝对是。” “这品相不多见啊。” “之前我看年初的博览会上就拍了一只，这只和那只看着挺像啊。” “那可是标王，你没看错吧。” “错不了，而且这模样，你们瞅瞅，这小爪子、这小嘴儿、这背羽，比起那个只有好的。” “这笼子也好，鸡翅木的吧……” 几个遛鸟大爷将林老爷子团团围住，对着他手里的笼子还有那只鸟就是一番热切讨论。 这时，其中一人问林老爷子：“老哥，你这鸟可以啊，哪里弄到的？” “养得也好，平时怎么喂养的？” “……”占据了C位的林老爷子一脸无语：一只小破鸟，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再看向那边的林沫沫，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楼里没了踪影。 林老爷子心里干着急，却架不住旁边这帮老大爷的热情。 见林老爷子想走，几人拦住了他。 “嘿，老哥别急着走啊，这还没遛到位呢。” “对对，咱们一道，正好交流交流心得。” “老哥你来瞅瞅我这只，虽然比不上你那个，也不差吧。” 林老爷子：“……” —— 另一边，林沫沫一路快跑，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 刚进屋，林沫沫便迎上了似乎正在找她的林程。 “爸爸。” “跑哪儿去了？” “就在楼下。” 顿了顿，林沫沫突然一点严肃地对林程道：“爸爸，我刚才在楼下好像遇到了一个你的私生粉。” 说完，林沫沫又把自己的分析一本正经地同林程说了一遍：“那个人特别奇怪，他开始说他是住这里的，后来又骗我说是住在隔壁的隔壁小区的……” 听到林沫沫这话，林程皱起了眉——虽然不太认为自己目前这样还能有什么私生粉，不过，因为不放心，林程还是联系的物管安保的人去调查情况。 挂断电话，林程再次看向林沫沫，叮嘱道：“外面有好人，但也不排除有一些坏人，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乱跑知道吗？” “好，”林沫沫乖乖地点点头，又拉住了林程的衣角，一本正经地道：“爸爸也是，出去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遇上私生粉。” 毕竟，私生粉什么的在陈宇他们的对话中是个相当恐怖的存在。 林程：“……，好。” “手里是什么？”林程的目光落到了林沫沫手里那几包东西上，问道：“要扔的垃圾？” 起来的时候，林程就注意到了，整个屋子明显被林沫沫收拾打扫了一遍。 听到林程的提醒，林沫沫才注意到：刚刚跑得太急了，此时她手里还紧紧拽着那几包要扔掉的垃圾。 “给我吧。”见林沫沫一脸尴尬不语，林程从她手里接过了几包垃圾，分类放到了电梯口一侧，专门暂存垃圾的隔箱内。 ——原来在这里扔就可以了…… 看着林程的动作，林沫沫觉得有点丢脸，顿时脸红地埋下了脑袋。 “怎么了？” “没……”林沫沫摇摇头。 “爸爸，我做了早饭！”林沫沫说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上了林程的手。 二人洗了手来到餐桌前，林沫沫献宝似地打开了餐盘上的盖子。 “爸爸，这个是你的。” 一杯水，外加一盘用面包、鸡蛋还有西红柿摆出来的‘笑脸’。 对上这个笑脸，林程眼里浮出了一抹笑意。 见状，林沫沫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指着另外一盘里的食物对林程道：“这个是我的自制汉堡包。” 汉堡两边是用馒头做的，中间夹了火腿、西红柿片、鸡蛋……总之林沫沫能找到的全部食材，面上还用芝麻有模有样地点缀了几个点。 反正特别正版的林沫沫也没吃过，她感觉这个就很好吃了。 林沫沫一脸紧张地盯着林程将她做的‘汉堡’放进了嘴里，见林程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林沫沫心里忐忑起来。 “不好吃吗？”林沫沫小声问。 “没有，还不错。”林程对林沫沫说道——这种混合的味道，他感觉还不错。 刚才林程之所以纠结，是因为头一天他还在网上专门看了一堆#怎么和女儿相处#、#怎么拉近和孩子的距离#、#怎么养女儿#…… 按照这些攻略的说法，可以多带女儿出去玩，给女儿做饭、帮女儿梳头…… 原本林程还打算实践一下，结果发现好像用不着他了？ 想到这个，林程心里有些自责，又有些郁闷。 —— 吃过饭，林程接到安保的电话去控制室查看监控。 “根据林先生你反馈的情况，我们查到的你女儿到花园的时候确实遇上了一个老年人，对方一大早就出现在小区花园里了。”安保人员一边说着，一边将监控往前面拉了拉。 很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画面里。 待看清楚监控画面上、林沫沫所说的‘私生粉’是谁时，林程嗤了一声，嘴角抽了抽。 这时，安保人员又道：“很抱歉给林先生和你们家孩子造成了影响，我们核对了住户信息，没有查到这个人……” 说到这里，安保队长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小区的安保系统一向做得很好，这人又是怎么溜进来的？ “我们会在深入调查的。”安保人员说道。 林程却开口道：“不用了。” “？” “这是我们家老爷子。”林程叹了口气，有些汗颜地说道。 “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先生客气了，是个误会就好。”安保队长笑笑，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哪家爷爷看小辈跟做贼似的…… —— 没过多久，陈宇带着一部分资料来到了林程的住处。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陈宇看着屋内的样子愣住了，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楼层和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只是，陈宇的脸上依旧还是一副‘出现幻觉’的表情。 “程哥，你家这是……”混进了什么不明生物吗？还是林程受什么刺激了？ ——首先，他脚下现在踩的这个一堆小动物的地垫就很不‘林程’，再看整个屋内的装饰，沙发靠枕从冷灰变成了彩色，窗帘从深灰换成了浅色，桌上架子上那些原本冷冰冰的金属摆件也全变成了可可爱爱的毛绒玩具跟绿植，简直太不‘林程’了！ 直到看到林沫沫从林程身后探出脑袋来乖乖地叫了他一声：“陈宇叔叔”，陈宇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程哥家这么大的变化估计和林沫沫的到来有关。 陈宇内心却依旧惊叹，暗道：林程对林沫沫的包容度也太高了吧，或者说，为了林沫沫，改变也太大了吧。 “进来吧。”林程说道。 “哦，好，那打扰了。”陈宇走进屋，准备去穿旁边那双‘章鱼哥’拖鞋，却被林程一个眼神止住了。 林程让陈宇换了另外一双拖鞋。 陈宇看着林沫沫脚下的‘海绵宝宝’，林程脚下的‘派大星’，旁边这双‘章鱼哥’，最后再看看自己脚下这双普普通通的灰色格子拖鞋，突然有种被‘不欢迎’的感觉。 …… 二人来到书房，陈宇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林程。 “程哥，这是你和沫沫下周节目录制的一些资料，”顿了顿，陈宇又道：“这一次的拍摄地点是E市的影视城，因为路程比较远，需要坐飞机过去，所以，按照节目组的安排，今天下午就要出发。” 林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外，这里是我查到的E市影视城最近开拍的一些剧组信息，还有一些演技速成的资料，程哥你有空看看。”陈宇一边说着，又将另一份资料递给了林程。 林程是歌手出身，对于林程有没有演技这一点，陈宇心里一点没谱，并且也完全没有抱希望。 就……临时抱佛脚一下吧。 说话间，陈宇余光瞥见了林程坐上还有电脑上的一些资料，微微一愣。 这都是些附近小学的介绍和资料，肯定不是林程给自己看的，难不成…… “程哥，你在给沫沫看学校？”陈宇瞪大了眼睛，问道。 “嗯。”林程点点头。 林沫沫之前上的学校林程了解了一下，各方面的条件并不太好，而且林沫沫住到这边后，再去那边念书也不方便，所以，林程正在计划到快开学的时候去给林沫沫办理转学。 见林程点头，陈宇心里又划过了几分复杂，开口问：“所以，程哥你已经决定要收养林沫沫了？” 陈宇此时还不知道‘林沫沫’的大名已经和林程落到了一个户口本上。 听到陈宇的话，林程瞥了他一眼，淡定地道：“本来就是我家的。” 陈宇：“？？？”啥意思？ 难道…… 陈宇脑子里闪过了某个想法，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程哥你是说……” “林沫沫就是我的孩子。”林程说道。 语气诚恳得让人不得不信。 除此之外，陈宇似乎还在林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嘚瑟的意味？ 不等陈宇多问，林程又看了他一眼，问：“还有什么事吗？” “呃，没什么了，另外，”顿了顿，陈宇又道：“这周的节目正片程哥你看了吗？” “还没有。” “没看啊，这期的正片就……还不错吧。”陈宇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林程一组没有被恶意剪辑、没有被压时间，一切正常，但也正因如此，陈宇才在犹豫要不要提醒林程看节目。 ——因为这一周的正片刚好播出的是林沫沫他们第一期录制的后面几天的事情，林沫沫走了几小时卖废品这一段节目组也都剪了进去。 观众看到这一段时的反应都是【心疼得不行】，见程哥似乎真挺喜欢林沫沫的，陈宇不确定林程看到那一段时会不会气得直接和节目组终止合同。 林程点点头，道：“有空再看。”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程哥你们准备一下，稍后我再安排车过来送你们去机场。” 第50章 坐飞机 下午, 父女二人收拾好了行李。 林程带着林沫沫乘坐公司的车来到机场。 此时，在机场外已经站了二十来个人，这些人里，大部分是在节目播出后被林程和林沫沫一组圈粉的粉丝, 也有部分住在附近过来围观的节目观众。 看见林程和林沫沫从车上下来, 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快看, 真的是林程和沫沫！” “真的等到了！太棒了！” “林程！” “沫沫、沫沫！” 众人喊出了林程和林沫沫的名字。 这样的情况林沫沫还是第一次遇到，下意识地往林程身后缩了缩。 林程将女儿护在了身后, 又挑眉看向了一旁的陈宇，问：“你安排的？” “不是我, ”陈宇否认道, 顿了顿，又道：“这些应该都是程哥你和沫沫的真实粉丝。” 至于粉丝应援…… 陈宇也没有可以去安排，只是在节目播出后，网上就有了专门的林程和林沫沫这对父女组合的话题楼，陈宇也只是在里面尝试着发布了一下林程的节目录制前的行程，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粉丝过来。 这还是陈宇从进公司、当林程的经纪人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家的艺人也有粉丝应援了——虽然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没组织的应援也显得有些拉胯, 但这也让陈宇内心感动不已了。 听到陈宇这话，林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朝着旁边那二十几个人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而一旁的林沫沫听说这些人是他们的粉丝时, 心中一喜，从林程身后挪出来, 朝着那些人挥了挥手, 开口道：“你们好。” “小沫沫好乖！”有人说道。 听到这话, 林沫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声向夸她的人说了声：“谢谢。” “哇，太乖了！” “爸爸和宝贝这周要加油呀！” “好。” 听到对方给自己加油，林沫沫习惯性地朝着那些粉丝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这才跟着林程往机场进口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林沫沫脸上都挂着笑，一蹦一跳，显得很高兴。 “很开心？”林程低头看着林沫沫，问道。 “嗯嗯，”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又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道：“有人喜欢我们，就很开心。” 过去，林程并不在乎这些，但看着此刻林沫沫雀跃的模样，林程的眼里也跟着染上的笑意。 …… 二人进到机场内。 此时，没有了粉丝在场，周围围观的人也少了许多。 看到偌大的机场和来来往往的人，林沫沫脸上露出了迷茫又紧张的神情，下意识地往林程身边靠近了一些。 察觉到女儿的紧张，林程空出一只手来牵住了林沫沫。 “这边是机场出发大厅，准备乘坐飞机、办理登机托运、购买机票的人都会路过这里，所以人很多。”林程用低缓地语调对林沫沫说道。 “另外在那边可以办理登机和行李托运，拿到登机牌后从中间写着‘安检’的地方进去……” “那边是咨询台，如果你遇上麻烦可以找到这样的台子，或是在机场找到穿制服的人，向他们寻求帮助。” 林程很耐心地向林沫沫介绍着整个机场的布局和一般登机流程。 林程的话语让林沫沫心里本来的紧张与局促消散了许多，好奇地顺着林程指的方向一一看去，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那边是办理登机牌的，那边是安检的，那边是休息区……” “那爸爸，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去那边排队办理登机牌？还是要先买机票？”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问道。 “不用，我们去那边。”林程带着林沫沫进了专用通道。 两人此次出行的机票是节目组安排的，这一次，节目组很狗腿地替二人安排了头等舱的机票。 两人来到安检前台，同步办理了登机、托运和安检。 “您好，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件。” “我没有身份证，但是我有户口本可以吗？”林沫沫一边踮起脚将户口本放到台子上，一边问道。 听到林沫沫的话，工作人员禁不住笑了笑，点点头，道：“可以的。” 登机手续办理完成，工作人员将登机牌和林程身份证以及他们家的户口本一道还给了林沫沫，又有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带着二人来到安检区进行安检。 因为紧张，林沫沫在安检台上站得笔直，安检员让她抬手，林沫沫便会直直地将手臂抬起来。 简直，安检员有些好笑，开口道：“不用那么紧张。” “好了，可以了。” “我没有问题吗？”林沫沫问。 “没有。”工作人员又笑笑，说道。 听到这话，林沫沫才松了一口气，从安检台上下来，同对方说了声：“谢谢姐姐。” 直到林程和林沫沫坐上机场车离开去候机室后，安检的几人才开始议论起来。 “那就是林程和林沫沫吧。” “是啊，你看了昨天晚上的节目没？” “看了。” “我也看了。” “林沫沫真的很有礼貌诶，而且看样子好像是第一次坐飞机。” “之前不是说林程凉凉的这几年过得很惨吗，看女儿这样，搞不好是真的过得不好。” “我也觉得。”一旁的安检员点点头。 —— 这边，林程已经带着林沫沫来到了机场候机厅。 林程也如同之前那样，向林沫沫介绍起了各个区域是做什么的，以及稍后登机的流程。 林程说到一半，却发现林沫沫突然站着不动了。 林程回过头，才发现此时林沫沫正站在一块机场广告屏前一动不动，此时，视频里正在播放《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片段。 “爸爸，我们上电视了！”林沫沫指着屏幕对林程说道，随即回过头去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内容。 见林沫沫杵在屏幕前，一副舍不得走的模样，林程无奈，只好拉着林沫沫回到了休息室内，拿出平板，翻出了最新一期的节目拿给林沫沫让她坐在沙发上慢慢看。 林沫沫抱着平板，安静下来。 一段30秒的广告过后，视频中响起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 由于之前在公司的时候被周奇和王希带着练了很久，林沫沫对这首主题曲已经很熟悉了，所以，随着视频中的音乐响起，林沫沫也跟着轻哼了起来。 听到林沫沫哼出来的调调，林程想起了陈宇之前同他说的另一件事情。 —— 随着这一周的正片播出，节目组最开始在预告片中对林沫沫恶意剪辑的片段也被揭开了真相，虽然在节目中林程和林沫沫的互动的确不如其他几组那么有爱、有话题点，但是父女二人正儿八经的求生态度，也让他们以别样的方式火了一把。 这时，也终于有细心的粉丝发现节目的片头曲里根本没有林程和林沫沫的声音，就连偶尔的几个片段，也是用后面父女二人在节目中的一些画面截图拼凑进去的。 不少粉丝在节目中的官博下发评论询问：【为什么片头曲里没有林程和林沫沫？】 节目组给出的解释是：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是最后才定的，那时候的主题曲已经录制完成了，所以没有林程和林沫沫的参与。 但显然，网友对于节目组这样的解释并不买账。 随着网友质疑和批评的声音越来越多，节目组无奈，只好在官博上进行了道歉，并且表示会尽快让林程父女两人补录主题曲。 补录的时间定在这周节目录制结束后的周五晚上。 —— 林程本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林沫沫，结果低头就见林沫沫正抱着平板看得聚精会神，一副‘不接受打扰’的模样，林程只好作罢。 此时，视频中已经播完了主题曲和前情回顾，开始播出白宇霖一组的部分。 画面中，白宇霖正在给他女儿梳头。 弹幕上几乎快被【好有爱啊！】【爸爸好厉害！】【太有爱了】……这样的评论刷屏。 林程用余光瞥了一眼白宇霖给他女儿梳的头，默默在心里比较了一番：就这？有什么值得夸的，还没有他家沫沫自己梳的好。 这时，林沫沫突然指着屏幕对林程说：“爸爸，这一组的爸爸他抽到的是舞蹈老师诶！” 不等林程开口，林沫沫又自顾感叹了一句：“感觉好好啊。” 又看到后面一组，演员高元恺一家在酒店里当大堂经理。 “他们家抽签的运气也好好……”林沫沫嘀咕了一句。 听到林沫沫的嘀咕，林程目光微顿：与运气无关。 其他几组的【家庭背景】都是提前订好的，并且因为后合同的约束，节目组不会给那几组安排太糟糕的条件，而当时林程的一组作为对照组，无论怎么抽签一定是最差的一组。 林程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就见林沫沫抬起头来看向他，又指着平板说道：“希望我们家下一次运气也这么好！” 林沫沫的眼里带着满满的期望。 林程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道：“会的。” 原本，林程还担心林沫沫看到其他几组那一期的【家庭背景】，再对比自家的会产生心理落差，不过，显然林程的担心是多余的——林沫沫抱着平板除了看得津津有味之外，倒并没有因为自己经历的【家庭背景】不好而产生不好的情绪。 很快，第三组家庭的画面播完，来到了林程他们一组的片段。 节目一开始，就是林沫沫和林程坐在一起吃早饭的画面。 虽然弹幕数量比起其他几组少了许多，但上面也有不少观众的评论。 【沫沫大清早起来还给爸爸准备早餐，又是打热水，又是买包子的，也太懂事了吧！】 【这样的闺女给我来一打，谢谢。】 …… 与预告片和上一期节目播出时的质疑不同，此时观众对林程和林沫沫的评论友善了许多，也有替林沫沫打抱不平的： 【之前有评论说什么‘孩子太精明了不招人喜欢’的我也是yue了，精明一点懂事一点有什么不好？】 【就是啊，什么时候懂事成缺点了？】 【我就喜欢沫沫这样的孩子。】 …… 看到观众的评论，林沫沫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扯了扯旁边林程的衣袖。 “爸爸。” “嗯？” “他们说喜欢我。” “这里，”林沫沫又指着另外一条评论，对林程说：“他们还说我可爱。” 对上林沫沫脸上的欣喜，林程脸上也露出了笑。 “嗯，”林程点点头，又道：“你本来就可爱。” 被林程这么一夸，林沫沫反倒不好意思地埋下了脑袋。 此时，视频中已经播到了林程出门工作后的镜头。 在林程出门后不久，林沫沫也拖上了她从楼下奶奶那里借来的板车和那堆瓶子、纸板出门了。 从他们住的地方到回收废品的地方，林沫沫走了很长一段路。 虽然正片里对这一段进行了剪辑，但依旧可以从节目组放出来的这些画面和镜头细节中看出林沫沫走了很久。 林程还记得那一天他是在废品站偶然遇到林沫沫的，当时林程就已经猜到了林沫沫走到废品站应该费了不少功夫，但是猜测远不及亲眼所见多带来的影响那么大。 小小的身影却拖着一堆比她还高的废品走在马路边上。林沫沫的速度不快，走一段便要停下来靠汽车行驶的方向判断路线的方法并不聪明，但林程却能从她过分熟练的行动中看出来：这样卖废品的方式，林沫沫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 一开始，从陈宇那里知道自己要在节目中当对照组的时候，林程并不在意，但看到这一幕，林程内心第一次因为节目组的操作感到愤怒，也为自己当时的不在意、不作为而自责。 “抱歉。”林程低头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却是一脸疑惑。 正当林沫沫不解爸爸为什么突然对她说‘抱歉’时，一只手落到了林沫沫的头顶。 林程看着林沫沫，本想告诉她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了，但想到如果他告诉林沫沫他们家不差钱这丫头肯定不信，林程默默叹了口气。 “我会认真工作，也会努力挣钱。”林程用自己的方式想林沫沫承诺道。 听到这话，林沫沫双眸亮了亮，点点头：“好。” 想了想，林沫沫对林程说道：“那爸爸你要多笑一下。” “嗯？”面对女儿突然跳跃的话题，林程微愣。 接着，又听林沫沫一本正经地道：“你笑起来比较好看，不笑的话……虽然也好看，但是观众会不喜欢你的。” 此时林沫沫脑海中还惦记着那个梦里大家不喜欢他们的情景。 闻言，林程嘴角微抽：“……” 他说的认真工作并不是指在娱乐圈，不过，此时，看着林沫沫较真的模样，林程决定暂时不向她解释那么多。 —— 这时，一名机场工作人员进来，提醒他们可以登机了。 林程点点头，牵上了林沫沫去了登机通道。 这是林沫沫第一次坐上飞机，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又拘束。 这时，前面的屏幕上开始播放乘机注意事项。 林沫沫认真听着，想照着学，又怕做得不对被别人看见笑话。 林程似乎看出了林沫沫心里的想法，也不在乎旁边座位上的乘客投来的探究的眼神，开始耐心地给林沫沫讲解视频里说的救生装备在哪儿、氧气面罩会从哪里脱落、安全带怎么扣上怎么打开，以及座椅上那些装置和按钮的用处。 “懂了？” “懂了！” 林程笑笑，又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他发现林沫沫其实很聪明，很多东西只要说一遍她就能学会。 林沫沫转过身，扒到了机舱的窗户上，一边笑着，一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爸爸超级好……” 林沫沫以为她说得很小声，不会被人听见，殊不知，起飞前的机场内很安静，她这一句话不仅林程听见了，就连一旁的乘客还有机组人员都听见了，纷纷禁不住笑了笑。 …… 飞机起飞，林程伸过手把林沫沫的脑袋从窗户上扒了回来，又用手捂住了林沫沫的耳朵，让她不至于因为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和失重而耳鸣。 知道飞机飞行平稳，确认林沫沫没有不适之后，才松开了手。 此时，窗户外突然亮了起来，看到飞机外面截然不同的景象，林沫沫惊奇地张大的嘴巴。 林沫沫的脸又再一次地贴在了窗户上，一路新奇地看着外面。 只是没过一会儿，困意便打败了新奇。 …… 林沫沫睡着了，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此时，林沫沫还有些没睡醒，两眼发懵，见状，林程用外套裹在了林沫沫身上，抱着她走出了机场。 —— 此时，导演组的众人已经等在了机场外。 随着林程父女俩走出机场，节目的拍摄也正式开始。 直播间里，看到父女二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评论区顿时热闹了起来。 【来了来了！】 【每次都在担心林爸爸和沫沫一组会因为完不成任务，无法出现在新一期的直播中。】 【哈哈，好真实，我也是。】 【感觉爸爸越来越会照顾女儿了耶！】从观众的视角来说，林程这个爸爸的进步速度简直是肉眼可见。 【那可不！不然这节目的名字为啥叫‘爸爸变形记’啊。】 【难道不应该叫‘亲子求生记’吗？哈哈哈。】 第51章 龙套演员 看到导演组和熟悉的摄像头, 林沫沫揉了揉眼睛，从林程身上爬了下来。 “你们好。”林沫沫朝着导演组的人招了招手。 看着林沫沫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导演禁不住笑了笑, 又对着林程和林沫沫二人说道：“我们又见面喽！林爸爸和宝贝一路辛苦了。” “还记得你们上一周抽到的是什么【家庭背景】吗？”导演又问道。 听到‘家庭背景’几个字, 林沫沫一下子来了精神。 “知道！是演员！”林沫沫扬声说道。 “龙套演员。”林程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导演点点头：“没错, 这一周爸爸抽到的职业是影视城的龙套演员，按照职业的规定，沫沫和爸爸这一周会进入到E市著名的影视基地工作, 通过参加影视拍摄组的工作挣到生活费。” “首先, 这是你们的通行证。”导演一边说着, 一边从一旁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一个类似于工作证的牌子递给林程。 林程从导演手中接过通行证看了一眼，这是一张短期通行证, 上面有林程的相片、身份信息等, 底下标注的有效期从今天开始，一共一周的时间。 看见身旁的林沫沫仰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通行证, 林程笑了笑, 将通行证挂到了林沫沫的脖颈上。 “别弄丢了。” “好。”林沫沫点点头。 这时，只听导演又在一旁强调了一句：“通行证是你们接下来的一周在影视城中通行、获取工作的重要证明, 仅有一份，请爸爸和宝贝妥善保管, 如果过程中不慎遗失, 你们需要自行前往演员服务中心进行补办，费用也需要由你们自行承担。” 听到导演这话, 林沫沫抱着通行证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小声道：“我不会弄丢的。” 闻言, 导演笑着点点头, 又继续将另外两个信封递给了林程。 第一个信封里是节目组给林程和林沫沫这一周的生活费, 一共是150块钱。 第二个信封里则是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以及一张收据。 “上面的地址就是爸爸和宝贝接下来一周要入住的地方，节目组已经为你们交了未来一周的住房费用，你们可以凭借收据办理入住。”导演解释道。 林程点点头，将信封收好。 “还有几点注意事项需要提前和你们说明，”顿了顿，导演继续道：“首先，为了保证节目录制的真实性，同时不影响影视城中其他剧组的正常拍摄，这一次，爸爸和宝贝入住的房间中属于共用区域的部分，摄像设备我们全部换成了隐蔽设备，而跟拍时也会尽量采取远拍。” “另外，按照龙套演职业的真实情况，这一次，节目组将不会给爸爸安排固定的工作内容，也没有保底的收入，爸爸需要自行联系剧组、找到演出工作。” “考虑到任务难度，这一次，爸爸和宝贝将有一次向节目组求助的机会。” —— 导演这话一出，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发出了评论： 【这个狗导演组，终于人性一回了。】 【就是啊，第一期录制的时候我看了，沫沫半夜发高烧，节目组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场。】 【还好这一次多了求助的机会。】 【不过林程这一组还是好惨啊！】 【实惨，生活费居然才150块，比第一期还少！这合理吗？！】 【好像真实的底层群演真的是这样的，超级清苦。】 【太惨了……】 【真的又好笑又好哭，这对父女也太手黑了吧，居然每次都抽到最惨的！】 【是最惨的吗？】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其他几组的情况，可以很负责的回答你：是！】 其他几组，白宇霖一家抽到了配音演员，虽然不算特别对口，但白宇霖作为偶像明星出身，配音对他来说也不算难。 演员高元恺在经历了上一周的翻车之后，总算抽到了一个相对容易上手的琴行老板工作。 总裁爸爸郑承业抽到了酒店试睡员工作，带班爸爸段北则抽到了电视台实习记者的工作。 【林程和沫沫……果然是最惨的……】 【其他几家的工作感觉都不错诶！】 【而且！只有我注意到了吗，郑承业家抽到的居然是酒店试睡员！】 【Woc，酒店试睡员，简直不要太爽！】 【而且我听网上有网友说，郑承业父子入住的那家酒店，就是他们郑家自己的产业。】 【大老板到自家酒店当试睡员？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太爽了吧！】不仅爽，而且还轻松！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林家。 林老爷子也正抱着平板在看直播。 看到网友这句话，再看着弹幕上满屏的【惨】字，老爷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不满地看向他身后的周铭。 “怎么回事，怎么那个郑什么的就能去自家酒店住，我们家沫沫就不行？节目组什么时候还兴这样了？这不是违规吗？”林老爷子皱着眉，不满地质问道。 “关于这一点，我之前已经向节目组那边了解过了，外部投资方向节目组提供一些拍摄场地、拍摄道具等等是符合规范的，郑氏集团本身也是节目的投资方之一。” “至于郑承业那一组抽到‘酒店试睡员’这个……”瞥了老爷子一眼，周铭又道：“确实是运呃、是巧合。” 在绝对的运气面前，他无话可说。 只能说，人家运气确实好，他们家大少爷和小小姐的运气也确实够黑的。 周铭在心底默默嘀咕了一句。 林老爷子似乎也一脸无语地沉默了下来。 过了几秒，林老爷子这才大手一挥，开口道：“那我们也去给节目组赞助场地，酒店，海洋公园，图书馆，游乐场……” “林家旗下没有游乐场。”周铭在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那就去买一个。”林老爷子非常豪气地表示。 顿了顿，林老爷子又道：“总之，把节目那个家庭条件整好点！” 他‘手动’把下一期的节目【家庭背景】整好了，林程和林沫沫总不能再手黑的抽中最差的了吧。 老爷子摸着下巴，心中暗道。 —— 这边，听导演将补充的注意事项说完，林程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林沫沫虽然还没有把龙套演员的工作弄得太明白，但见林程点头，她也跟着点了点头。 见状，导演笑了笑，又道：“既然爸爸和宝贝都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就进入下一个你们也很熟悉的环节吧。” 这一次，不用导演组提醒，林沫沫已经很主动地将之前看节目用的平板、也是唯一的违规物品交到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手中。 而林程也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节目组，同时拿到了节目组提供的专门的手机。 完成‘违规物品’上交后，林程和林沫沫坐上了节目组的车，由节目组的车载着他们从机场来到了影视城的大门外不远处。 车子停在大门口，导演又向林程和林沫沫说道：“按照节目规定，从这里开始，爸爸和宝贝这一周的任务就正式开始了，请加油哟！” 林程点点头，带着林沫沫下了车，朝着影视城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影视城外已经几乎看不到人影。 父女两人刚走到大门口，便被两个工作人员当做是游客拦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非对外开放时间了，需要参观的话，你们明天白天再过来。”工作人员对林程二人说道。 “我们是过来工作的。”林程解释道，又示意林沫沫想两名工作人员出示了他们那张通行证。 “D类演员？”工作人员看到林程通行证上的备注，十分吃惊。 不过，还是在验了通行证上的二维码之后，放了两人进去。 直到父女二人走远，这两名工作人员才忍不住讨论起来。 “刚才那对父女居然是来这里工作的？看着一点都不像。”一名工作人员嘀咕道。 另一名工作人员也点了点头，附和道：“而且居然还是D类演员。” 影视城中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一般被分为四个等级：A类一般是大明星或者大剧组的负责人、导演，可以自由出入影视城，B类是已与剧组签订合同、有固定剧组的演员，C类是在影视城办理了一年以上或长期通行证的演员，而D类则是一些在影视城里到处游荡、有活就接的龙套演员，这类人因为收入不高、或是条件不够，无法在影视城内拿到长期通行证，只能几天申请一次临时通行证。 “怎么看都不像……”两人又异口同声地低语了一句：就刚才那人的气质，别说是大明星了，就说是某个投资方爸爸，她们都信…… —— 另一边，林程已经带着林沫沫走进了影视城中。 影视城很大，周围的建筑、装饰从古代到民国到现代，从国内到国外，什么样的都有。 看着从未见过的新鲜环境，林沫沫感到十分新奇。 “觉得好玩？”看着林沫沫一副惊奇又雀跃的模样，林程问道。 “嗯嗯，”林沫沫点点头，又朝着林程扬起了一抹笑，说道：“我感觉我们这一次抽到的【家庭背景】其实也蛮好的。” “……”看着女儿一脸天真的模样，林程嘴角微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现实可能很残酷。 “不要太乐观，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好。”林程拍了拍林沫沫的脑袋说道。 “啊？”林沫沫面露疑惑。 正当林沫沫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不远处守在影视城通道路口的一群人吸引了林沫沫的注意力。 而那边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并且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林沫沫脖颈上那块灰色、标注着‘D’的通行证。 那些人朝着林程这边围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街头小道宣传单似的东西。 “哥们面生啊，刚来这边找工作的吗？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剧组，没有的话，来看看我这上面的吧。”其中一人将他手里的一张单子朝着林程递了过来。 这是张只有半张A4大小的粉红色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印着不少信息。 “影视城里全部的剧组信息，拍摄地，场次上面都有……” 不等这人说完，其他人也将手中各种颜色的单子递了过来： “我这里有剧组的详细信息，群演条件、待遇，群演录制时间都有，而且不止二三类、一类剧组这上面也有，35一份，要不要了解一下。” “看看我这份，明天需要群演的剧组全部都在上面了，30一份，保真保全。” “还有我这个，刚刚拿到的明天几个需要百名以上群演的剧组名单，上面还有时间，信息准确，40一份。” …… 看着眼前这群推销小传单的人，林程微微皱眉，本能反应地将林沫沫护到了身后。 似乎是因为在以往的生活中经历了太多这样嘈杂混乱的情况，林沫沫倒没有被突然蜂拥而上的这一帮人吓到。 听到这些人说又‘剧组信息’时，林沫沫双眸一亮，可当听到这些纸条居然要三四十这么贵的时候，林沫沫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说了声：“爸爸，我们走吧，不要这个。” 他们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加起来也只有150块而已，买了这些人的小传单说不定就要饿死街头了。 林程应了一声，带着林沫沫离开——他原本也不打算买这些小消息。 在飞机上的时候，林程将陈宇给他的那份资料看了一遍，虽然并不全面，但勉强有些参考价值。 见林程离开，那帮人似乎依旧不愿放弃地又喊了一声：“那便宜的要不要，我这里还有10块钱的，三类剧组的信息，也给你保真！” “电子版的再给你便宜两块钱。” 听到对方的话，林沫沫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跟着林程继续往前走。 …… 一路上，依旧还有不少这样卖小传单的人，偶尔也会有一些带着通行证的人来找这些人买这些小单子。 直到父女二人又往影视城内部走了一些，卖小单子的人才终于少了。 夜晚的影视城相对白天来说安静了许多。 两人在影视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因为天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林沫沫原本的兴奋也渐渐被疲惫和困意取代。 “累吗？”林程低头问道。 节目组为林程他们租的住处在影视城的最西面，走到那里，他们需要穿过小半个影视城。 这一段距离并不近。 听到林程的声音，林沫沫似乎清醒了一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不累。” 不过，配合上林沫沫此时已经有些沉重的脚步，她这句‘不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林程将两人的行李暂时放下，蹲下身来准备让林沫沫到他背上。 正在这时，林沫沫突然看着某个方向神情一亮，原本已经被困意笼罩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爸爸，那边有刚才那些人卖的那种小单子！”林沫沫说道。 不等林程开口，林沫沫已经朝着她手指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在一个路边的横椅旁边，林沫沫找到了那张彩色的小单子，又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确认这是张没有人要的单子后，林沫沫才将它捡了起来。 这张条子就和那些人卖的一模一样。 林沫沫折返回来，一脸惊喜地将单子递给了林程：“爸爸你看，真的是一样的！” “外面那些还要钱！我们不要钱就捡到了！”林沫沫高兴地说道。 —— 直播间里，看着林沫沫捡到的单子，不少观众发出了疑问： 【还有这种好事？】 【节目组空投的？】有人猜测道。 不过，这样的猜测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 【按照节目组的一贯尿性，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做？】 【难道是别人弄丢的？】 【也可能是其他人不要的。】 【我来说说啊，我之前因为工作的缘故去过影视城，这样的小单子挺多的，有真有假，这种扔掉的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头一天的及时招群演信息，已经过期了。】 …… 这边。 林沫沫看不到直播间里观众说了什么，但也眼尖地发现了单子上写的需要招群演的信息和日期是今天的。 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期了啊……”林沫沫盯着单子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林沫沫又扬起了头，朝林程问道：“爸爸，这个虽然过期了，但是上面说的剧组还在那里对不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照着上面说的剧组的位置找到他们，挨个问他们要不要演员？” 理论上来说，虽然效率不高，但林沫沫所说的办法的确可行。 林程接过单子，视线在上面快速扫过，辨别这张单子的真伪。 大致看过之后，林程将单子收了起来。 “上来吧，我背你走。”林程对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我不困。” 突然有了意外‘惊喜’，林沫沫现在一点都不困。 不等林程再说什么，林沫沫已经发现了新目标，一蹦一跳地冲着前面花台上两张彩色的小单子跑了过去。 林程本想阻止林沫沫，但见林沫沫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只好由着她去了，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提醒林沫沫一句：“注意安全”或是“不要跑远”。 …… 这一路，林沫沫收获丰厚。 等二人到达影视城西街的时候，林沫沫怀里已经抱了一小叠这样的小传单，全然一副抱着什么大宝贝的模样。 第52章 ‘生计’问题 影视城西街上, 密密麻麻地挨着一片房屋，这些房子都是当地人在这里修建的房屋，专门出租给影视城中常年待在这里、没有固定剧组的演员们住。 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很快找到了节目组给的条子上写的影视城西街23号门前。 这是一栋4层楼的自建房屋, 房子占地不大，和左右两边其他家的房屋紧紧挨着，楼上是住的地方，楼下则是一家餐馆，门头的牌子上写着‘和平之家小菜馆’几个字, 在这几个字底下还有一排小字, 写着‘吃饭、住宿请进, 订餐热线……’ 或许是因为林程和林沫沫到的时间太晚的缘故，此时一楼小菜馆已经关门了。 林沫沫跑上前去, 趴在小菜馆的卷帘门上听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这才敲了敲门。 —— 小菜馆内。 因为这几天晚上没什么生意，老板、也是这里的房东便提前打了烊, 此时正在店里刷着手机, 听到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敲门声，房东皱了皱眉。 “谁啊？这么大晚上的……”房东念叨着，有些不耐烦地起身来，将门口的卷帘门拉开了一些。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几岁大、模样可爱的小女孩时, 房东脸上不悦的神情这才收了起来, 表情温和了许多。 “小朋友，什么事吗？” “你好，”林沫沫很礼貌地和对方问了声好, 接着才说明了来意：“我们是来办理入住的。” 林沫沫一边说着, 一边将手里那张收据递给了房东：“就是这个。” 房东从林沫沫手里接过收据看了一眼, 看看林沫沫，又看了看在林沫沫一旁的林程，显然已经知道了父女二人的身份。 ——房东平时不看什么综艺节目，不过上周《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人来到她店里来租了楼上一间房，又在里面安装了设备，并且和她说这周会有一对明星父女入住。 房东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所谓的明星，不过，看看这两个人，再看看后面演员跟着的跟拍摄像，应该就是这两人没错了。 房东点点头，将卷帘门又往上抬了抬，对林程和林沫沫说了句：“进来吧。” 林程和林沫沫跟着房东走进小菜馆，来到小餐馆收银台旁的一个小房间前。 “身份证给我一下。”老板向林程要了身份证进行了登记，之后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钥匙递给林程。 “大的这把是307大门的钥匙，小的是你们房间的钥匙。” “你们跟我来吧。” 房东走在前面，带着林程和林沫沫穿过小菜馆的堂食区绕到了房屋背后。 这里有一个小楼梯可以上楼。 三人一行来到了三楼的307号房间。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一个不算大的客厅，客厅里摆着简单的家具陈设，因为租用时间比较长的缘故，这些陈设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不过整体来说还算干净。 在客厅前面还有个狭窄的小阳台，此时上面晾满了衣服。 而在客厅两边则是六间隔出来的房间，房门上贴着房号。 林沫沫找了一圈，他们的房间在右边中间的位置。 虽然知道这对父女是来这边录制节目的，不过，房东还是习惯性地在介绍完房间情况之后，又将这里的注意事项同两人说了一遍。 “楼下的小菜馆也是我开的，不做夜宵生意，一般晚上□□点钟关门，不关门的时候，你们可以从小菜馆里进来，如果太晚了关门了，你们就得从旁边再旁边的那栋楼右边的巷道绕到这后面了。”房东站在阳台上，指着旁边两栋楼的方向对林程二人说道。 “公共区域内的有的电器你们都可以使用，但是在房间里不可以使用大功率的电器，要自己做饭也到外面来做，千万别在房间里弄。” “外面的家具、还有这些柜子，如果有空的，你们也可以随便用，但是不要上锁。” “另外……” 房东说着，本来想再提醒一句‘这里的卧室都是用木板和石膏板隔出来的，隔音效果不好，家长看好小孩，别乱吵乱闹，吵到其他租客’，但低头看向站在林程身旁、安静又乖巧的林沫沫，房东收起了这句提醒。 “你们自己收拾收拾吧，有什么问题再去楼下找我。” “好，谢谢。” …… 房东离开后，剩下了林程和林沫沫站在屋内。 林程将行李放下，打开了4号房的房门，林沫沫则在一旁好奇地探了脑袋进来看。 房间不大，刷着大白墙，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两张并排放着的小床，一个简易的拆卸式布艺衣柜，一个刚好卡在小床和衣柜中间的小桌子，以及一些之前租客留下来的收纳箱。 看着这间屋子，林沫沫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 “还蛮好的。”林沫沫小声自语了一句。 听到这话，林程嘴角微抽：“……” 就连直播间的弹幕上此时也是满屏的问号加点点。 【这房间好吗？看小沫沫的样子好像真挺满意的。】 【恕我眼拙，看不出这房间哪里好了。】 【尤其是对比其他几组的……】 这一期，演员高元恺抽到的职业是琴行老板，住所是市中心的大平层；白宇霖抽到的是配音演员，虽然不住在市中心，但至少也是个120平米的商品房；段北抽到的是电视台实习记者，住在电视台安排的员工酒店，条件也不错。 最后郑承业一家就更不用说了，直接住进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相比之下，林程这一组的居住条件的确显得过分‘接地气’了。 【这条件，也就比林爸爸和沫沫之前几期住的地方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大概也就只有沫沫会觉得这样的条件好吧……】 …… 此时的林程也是这样想的：大概也就只有自家闺女会对这样的条件‘蛮好’的了。 低头看着林沫沫一脸满意的模样，林程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林沫沫的头顶。 “进去吧。” 两人进到房间里。 这间房间虽然小，但整体还算干净，东西也不多。 相比起之前几次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不用他们怎么收拾。 林程将屋内一些柜子和收纳箱子整理了一番，可以用的留下，没有用的堆放到房间一角，留出了可以放行李箱、可以过人的空间。 之后，林程将房间简单打扫了一遍，又在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门窗和电线插座都安全，并且林沫沫在房间里不会有磕碰。 林沫沫则在一旁收拾行李。 林沫沫将带来的床单被套铺好，又从自己行李箱里将带来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取出来，分类放好。 之后，林沫沫的视线落到了旁边林程的箱子上面。 “爸爸。”林沫沫叫了一声。 正在检查房间的林程听到林沫沫叫自己，停下来应了一声：“什么？” “你的行李，我可以帮你收拾。”林沫沫说道。 听到这话，林程原本想说不用，但一想到是女儿帮自己收拾，林程心里突然又有点小期待。 最后，林程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移动行李箱的时候小心一点。”林程叮嘱了一句。 “好，我会小心的。” 林沫沫将林程的行李箱打开，开始收拾林程的衣服和行李。 虽然他们只在这里住一周的时间，不过，林沫沫还是认认真真将带来的上衣、裤子、外套还有袜子之类的小件做了分类，然后整整齐齐地挂进了简易的衣柜里。 再将其他生活用品也整齐地放在了小桌子上。 直播间里，看着认真收拾的父女二人，不少观众发出感慨： 【每次看沫沫收拾屋子的样子，我都有种她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的错觉。】 【哈哈，我也有这种感觉。】 【爸爸也是，越来越有过日子的样子了。】 这一点，与其他几组的画风相比，的确有很大的不同。 【我在亲子综艺上学打扫卫生、学叠衣服……】 【我以为在看生活纪录片呢，哈哈哈，前面的不说差点忘了这是亲子综艺。】 【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上头。】 …… 看到弹幕上的这句评论，此时坐在电脑前的周奇、王希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明明他们的工作是盯着直播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可以及时联系公司、联系节目组，或是下场压评的，结果，不知不觉，两人都成了直播间的忠实观众。 “我好像知道那些路人观众为啥喜欢蹲程哥他们的直播间了。”周奇低喃道。 一旁吃着宵夜的王希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挺上头的。”不仅上头，而且下饭。 林程和林沫沫直播间里此时的在线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50万，虽然相比起其他高人气的组依旧有很大的差距，但有一点与其他直播间不同：林程直播间的观看人数非常稳定，即使在不同时段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流量波动。 更不会像是其他直播间那样，有设计的节目‘爆点’的时候流量极高，有粉丝统一打投的时候流量极高，其他时刻流量骤减的情况。 正因如此，在直播间的综合流量排名上，林程和林沫沫直播间看似没有竞争力，实际上却在慢慢地赶上其他几组。 —— 这边，林沫沫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开始为‘生计’问题发愁。 林沫沫取出了之前她捡的那堆传单。 传单上的字密密麻麻，因为房间里的灯光太暗，为了看清楚单子上的内容，林沫沫只好将单子抱到了客厅里开始研究。 这些单子上的信息五花八门，林沫沫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于是便将这些单子全部摊开来放在茶几上，开始一一对比。 林沫沫将每一章单子上都出现了的剧组信息打上了勾，在出现得很少的剧组和信息上打了问号。 经过第一道筛选过后，林沫沫又在剩下的里面，将大部分单子上都出现了的剧组名称上画了圈，再将这里面信息一致的画上了五角星。 于是，又经过了一番筛选过后，林沫沫打勾的剧组一共是，17个，画了星星的有36个。 林沫沫挨个将这些剧组的名称，拍摄进度、场次、需要群演人数这些信息抄在了自己带来的小本本上。 林沫沫并不清楚之前那些人口中的一类二类三类跟A级S级……是什么，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主演明星谁是谁，所以只能按照区域来划分。 这里面，有些场馆的名称、地址看着差不多，林沫沫猜测应该是在同一个地方或者挨得很近，便将它们分到了一块。 之后，林沫沫又在单子上的信息中挑出了一些她觉得很重要的关键词标注在剧组名称前面，比如：【管饭】、【要很多人】、【挣钱多】…… 林沫沫聚精会神地写着。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两个年轻的女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这次这个秦姐很靠谱的，消息资源也多，放心吧。” “靠谱就行，一会儿咱们就看看，争取找个能进组的。” …… 两人正说着，却在看到客厅里的林沫沫时，吓了一跳。 “谁啊！” 待看清林沫沫只是个小孩子时，两个女生神情松懈了下来，却依旧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沫沫，问：“小朋友，你是哪儿来的？” “我是跟着我爸爸来的，我们到这里来拍电视，今天晚上刚刚住进来。”林沫沫向两人解释道。 “群演？”两人女生看着林沫沫面前的五颜六色的单子，问道。 “对！”林沫沫点点头。 “这样啊……”两个女生又盯着林沫沫多看了几眼。 在此之前，林程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名气，即便是《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播出了一期让林程有了一些曝光度，但也远无法和白宇霖、段北几组相比。 再加上影视城里的人整天都在不停的忙碌，根本很少有时间去刷综艺，所以，此时，这两个女生并未认出林沫沫，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录制节目。 只是心想：来影视城的人，下到几岁的孩子，上到几十岁老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拖家带口来的倒也不是没有，便不觉得奇怪了。 林沫沫也在打量着这两个人。 ——之前房东带他们上来的时候和林沫沫他们介绍过。他们住的307在她和林程住进来之前一共有3个房间住了人。 其中一个租客运气好，上周跟进剧组去了其他的地方拍摄，只是东西还在这里没有搬走。 另外一家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在影视城待了很久，妻子白天在影视城一些餐馆里打工，晚上没人管了就背着盒饭宵夜到拍夜场的剧组去卖。丈夫则一直在当群演，晚上的剧组拍摄场次虽然少，但竞争小，要求也低，所以对方基本都是晚上出去拍戏，白天才回来。 还有一间住的则是两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林沫沫猜测这应该就是房东口中住在2号房的那两个年轻人了。 “我叫沫沫。”林沫沫向二人做了自我介绍，想了又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糖递给两人，问：“姐姐你们要吃糖吗？这个是房东阿姨给我的。” 大概是看林沫沫可爱，上楼前，房东便从底下小菜馆收银台上抓了一把糖给她。 在林沫沫的观念中，这两个人现在就是她的邻居了。 之前和刘翠芳住在老房子时，邻里之间保持友好关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你给我两个橘子、我请你尝尝我家的菜。 看到林沫沫递来的糖，两个女生摆了摆手，婉拒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不过面对林沫沫的好意，两人还是朝着林沫沫友好地笑了笑。 林沫沫收起了糖，见对方两个字似乎也打算在沙发这边看坐下看东西，便收拾了茶几上那些单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姐姐你们坐吧。” 见状，两个女生赶紧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沙发这么宽，一块坐吧。” 林沫沫点点头，挪到沙发边上坐下，继续整理自己单子上的信息。 —— 两个女生坐下后，便拿出了她们包里的资料开始讨论起来。 “这些资料我请一个师姐帮忙打听了一下，基本都是准确的。” “这些都是刚开拍的，和准备开拍的啊！” “就是说啊，所以这可是个好机会。” …… 二人讨论着，林沫沫坐在一旁尽量保持安静，不打扰到对方。 只是，林沫沫还是下意识地去听了一下两人的对话。 这边，见林沫沫在一旁，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们，两个女生笑了笑，打趣道：“我们说的，小朋友你能听懂吗？” 林沫沫摇摇头，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是在说这个剧组信息吗？”林沫沫拿起自己那叠单子，问对方。 “类似，不过也不太一样。”其中一个高个女生说道。 林沫沫手里那些是卖给那些临时群演的单子，一些刚刚才来，或者路子不宽、靠不上群头的散户们就靠的着上面的信息去各个剧组碰运气。 两个女生手里的则是一些剧组的配角选角信息、演员招聘信息和报名表，如果通过面试，被某个剧组看上，她们就可以进组拍戏了。 对于对方的解释，林沫沫听不大懂，一脸的迷茫。 女生又指着她的单子提醒道：“而且，小沫沫你这些单子都过期了。” “唔，我知道，我就看看。”林沫沫小声道。 ——一个小孩子能正儿八经看什么。 所以，两个女生只当林沫沫是拿着大人的单子好玩，也没有太过在意，拿着她们的资料继续讨论。 又过了一会儿，收拾好房间的林程开门走了出来。 “沫沫，你该睡觉了。”林程说道。 闻言，林沫沫乖乖应了声“好”，又对两个女生介绍道：“这个是我爸爸。” “沫沫，不要影响别人工作。”林程提醒道。 “哦”，林沫沫应声，从沙发上起来，抱上自己的单子又和两个女生说了声：“小麦姐姐、陈姐姐晚安”，这才回到林程身旁。 刚才坐在这里聊了一会儿，林沫沫已经知道两个人的名字了，高个子女生叫舒麦，矮一些的叫陈漫漫。 把林沫沫叫了回来，林程又对两个女生说了句：“抱歉，打扰你们了。” 闻言，两个女生赶紧摆了摆手，道：“不会不会，小沫沫挺乖的。” 直到看着林程带着林沫沫回了房间，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才小声开始议论起来： “刚才那个就是沫沫的爸爸？好帅啊！” “我也觉得，之前她说她跟她爸爸来这里当群演的时候，我还想着他爸爸是不是年纪也不小了，然后条件也一般，没想到这么帅，而且看着应该还挺年轻的。” “光讲颜值，不说演技的话，我觉得当男主都可以了……” 对此，两人都有些想不通。 不过，她们倒并未太关注这件事。 又八卦了几句，两个女生的重点再一次回到了她们面前这几份资料上。 “你看看这个《逆行》怎么样，刚好在选配角，要不咱们去试试？” “可以去试试，不过，这个剧面试估计要求也别严格，而且我听说主角阵容特别强大，好多还是‘国家队’的，咱们去不一定能选上。” “试试呗。” “也行。” “那这个呢？《月隐西江夜》。” “这个我知道，好像是个大ip吧？” “对对，而且还是星石娱乐投资，据说会定到一档，最近正在招配角。” “真的假的？这个剧不是已经开拍一个多星期了吗，怎么还要招配角？而且星石娱乐旗下那么多年轻艺人，还有没出道的，没必要还在影视城搞个选角吧。” “可能是为了炒热度吧，”陈漫漫说罢，顿了顿，又道：“不过也有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星石娱乐拿下这个ip本来的计划是力捧孙一盟的，还专门安排了他的前辈勒白来给新人做绿叶，结果两人好像因为戏份和番位撕起来了，都是同一个经纪人手下的香饽饽，经纪人也不好厚此薄彼，最后就改成了双男主戏了。” “可惜里面有几个男配和女配成了背锅侠，被剧组开了，所以这会儿才又在招演员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我听网上说勒白的经纪人好像挺厉害的，在星石娱乐似乎还有股份。” 第53章 酒酿小汤圆 因为这一次的节目录制, 节目组并未在客厅中安装摄像设备，因此，舒麦和陈漫漫这两个女生并没有出现在直播间的画面当中。 不过, 由于这个房子并不隔音, 因此两人的说话声还是被林沫沫和林程随身以及他们房间中的收音设备收录了一部分。 直播间的观众隐约还是能够听到两个女生对话的声音。 【两个小姐姐再说什么？听不太清楚了。】 【我把平板声音开到最大, 好像听到她们貌似再说什么剧组的八卦。】 【我也听到了, 撕逼啥的。】 【卧槽，真的假的？有瓜。】 【哈哈, 有意思啊，看直播, 居然蹲到了影视娱乐圈的一手瓜！】 …… 直播间里, 不少观众在嗅到‘瓜’的味道后，纷纷兴奋起来。 然而，等到众人将自己的电子设备调到最大声时, 却发现还是听不清两人的对话。 【怎么回事？怎么听不清楚了？】 【我也是，啥都听不到了。】 【突然就模糊了。】 正当众人疑惑时，直播间屏幕上跳出了一条节目组的公告：“由于部分内容将涉及剧组或个人隐私，未征得同意之前，将做模糊处理，征得同意后，可播放部分将在正片进行播放, 敬请期待。” 【嗐，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能顺便吃几个大瓜呢。】 【感觉节目组这是在诱惑我继续支持正片, 哈哈。】…… 虽然, 没有吃到大瓜, 让众人颇感遗憾。不过, 对于节目组的做法倒也表示理解。 【相比起来, 我还是更期待沫沫和林爸爸去当群演的过程。】 【实不相瞒，我也是，哈哈。】 【感觉以这对非酋父女俩的手黑程度，接下来的龙套生活不会太好过。】 【我之前还想去影视城闯荡来着，快，沫沫和爸爸请用你们的惨状让我死心！】 …… 林沫沫还不知道，她和林程接下来的龙套演员生活已经被直播间的观众们打上了【一定会很惨】的标签，此时，抱着手里规划好的龙套攻略，林沫沫内心斗志满满。 “爸爸！我已经把那些单子上面的信息全部都筛选了一遍，你看！”林沫沫献宝似地将自己的小本本递给了林程。 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几页纸，林程有些惊讶——乍一看，似乎挺像那么回事的。 “好，我看看。”林程说道，打算将林沫沫本子上的内容仔细过一遍。 林沫沫则凑到了林程的手边，一副等着被表扬的模样。 见状，林程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努力地绷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去睡觉。”林程轻轻在林沫沫头上敲了敲，提醒道。 “唔，好吧。”林沫沫捂住额头，装模作样地爬上了床铺，一双眼睛却依旧直愣愣地盯着林程这边。 林沫沫以为她能熬住，‘陪’爸爸把这些看完，结果，躺在床上，没过多久，林沫沫已经开始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林程又余光瞥了一眼旁边床上已经熟睡的林沫沫，笑了笑，继续低头研究着林沫沫本子上记下来的剧组信息。 之前陈宇专门整理的那一份剧组信息在录制开始的时候便和其他的物品一块被节目组‘没收’了，好在里面的内容林程基本记了下来。 林程将两份资料进行对照，更正了林沫沫本子上一些有差误或者不完整的地方，又在其中划出了几个重点。 另一边。 公司里，透过直播间看到林程这么勤奋、竟然正儿八经地在认真筛选剧组，陈宇默默鞠了一把泪。 就连一旁的王希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程哥好认真。” “宇哥宇哥，你说，有没有可能，程哥这次在影视城里机缘巧合进入某个剧组，然后因为某个角色一炮而红啊？”王希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陈宇摸着下巴有所保留地低喃道：毕竟影视城里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而以林程的颜值来说，确实可以秒杀很多现在所谓的小鲜肉了。 听到陈宇的话，王希更加激动了：“要真是那样的话，程哥岂不是有机会直接转型到影视圈了？！”又能唱又能演，何愁不翻红。 王希正畅想着，自家艺人爆红了，她这个小实习助理也能转正了的美好未来。 这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周奇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说，程哥会演戏吗？” 王希：“……” 陈宇：“……” —— 来到影视城的第二天。 因为心里惦记着工作的事情，一大清早，天还没亮，林沫沫便起床了。 原本，林沫沫还以为她会是第一个起来的，结果，看到一旁早已经起床收拾好，此时正在核对每一个剧组所在位置以及前往路线的林程，再听着屋外‘邻居们’着急忙慌的动静，林沫沫才意识到：她好像是最晚起来的。 林沫沫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还没麻麻灰的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林程看了林沫沫一眼，放低了声音道：“还很早，继续再睡会儿。” 闻言，林沫沫却摇了摇头。 “我要起床了。”林沫沫从床上爬下来，收拾好床铺，换好了衣服，又拿上了洗漱用具准备去洗漱。 这套房子里只有一个卫生间，是大家共用的。 林沫沫来到卫生间门口，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舒麦和陈漫漫两个女生正一人站在一半镜子前着急的化着妆。 “小沫沫啊。”看到林沫沫时，两人有些惊讶，又问：“你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我们在客厅里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自己醒来的。”林沫沫说道，又分别向两人问了声好。 见舒麦和陈漫漫两人似乎很着急，林沫沫便抱着她的洗漱用具又回到了房间。 “爸爸。” “嗯？” “我到楼下去洗漱，可以吗？”林沫沫问道。虽然她没有那么急，但是也希望可以早一点收拾好，然后和林程一块出去拍戏挣钱。 一楼餐馆的背后、上楼梯的地方有一排供给餐馆员工和租客公用的洗漱水池。 于是，林程应了一声：“可以。” “注意别摔倒、别把衣服弄湿。”林程叮嘱了一句。 “好。”得到林程的同意之后，林沫沫才抱着洗脸盆、毛巾和漱口杯牙刷去了楼下。 来到楼下，林沫沫动作麻利地洗漱了一番。 洗漱好，林沫沫抬着盆子准备回去，路过餐馆后厨时，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房东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酒酿小汤圆的味道、还有糯米甜甜的香气，隔着后厨窗户一两米的地方林沫沫都能闻到。 这时，纱窗后的房东也注意到了林沫沫。 “沫沫起这么早啊。”房东朝着林沫沫笑笑，说道。 林沫沫点点头，又向对方问了声：“房东阿姨早安。” “你也早。”房东笑着回了一声。 正当林沫沫要往楼上去时，却被房东给叫住了。 “还没吃早饭吧，正好我煮了小汤圆，过来，吃早饭吧。”房东向林沫沫邀请道。 听到房东的话，林沫沫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不过，林沫沫还是摇了摇头，对房东道：“谢谢房东阿姨，不用了，我一会儿……” 不等林沫沫把话说完，房东已经盛好了一碗小汤圆，热情地端着那碗小汤圆从旁边的小门走了出来，将碗塞到了林沫沫手中。 在碗的外面，房东还很细心地垫了一块小毛巾，以免林沫沫被烫到。 端着小汤圆，林沫沫有些无措。 “这是你们自己吃的，我……” “客气什么，我煮了一大锅呢。”房东笑眯眯地说道。 小孩子本身就容易让人放下芥蒂，再加上林沫沫长得可爱、又有礼貌，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房东却对这个小孩十分喜欢。 说罢，房东又从厨房里拿了勺，往林沫沫碗里加了一个荷包蛋。 “快端去前面桌上吃吧，现在店里还没人。” 林沫沫也没想到自己下来洗漱，居然混到了一碗小汤圆，面对房东的早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林沫沫觉得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想了想，抬头对房东道：“那我帮你收拾外面的桌子吧。” 看着林沫沫一副‘不做点什么，坚决不肯收下这份早餐’的模样，房东暗暗好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半开玩笑地道：“行行行，那你帮我收拾外面的桌子吧，这碗小汤圆算是你的辛苦费。” 听到房东这话，林沫沫才放心地接下了手里的小汤圆，应了声：“好。” 又冲着房东说了声“谢谢”过后，林沫沫小心端着汤圆去了外面的餐馆堂食区。 将小汤圆放到餐馆角落的桌子上后，林沫沫便从后面拿了放在后面卫生区域的扫帚、抹布开始打扫。 毕竟是当过‘饭馆小老板’的人，这些活林沫沫干起来得心应手。 …… 后厨房，房东做好了店员的早餐以及中午提供给客人的免费甜汤。 等房东再来到堂食区时，看着外面的景象，却是一脸的惊讶。 ——她原本以为打扫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就是意思一下、随便捣腾捣腾的事，所以，林沫沫说要帮她收拾桌子时，房东并未放在心上，完全没有想到，林沫沫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地帮她把外面的堂食区收拾了一番。 店内，七八张桌子，全部都被林沫沫一遍清洁水、一遍清水地擦过了一道，空气中，还能闻到清洗过后还未散去的一点点洗洁精的味道。 桌子被林沫沫擦得很亮，桌子周围的凳子也被林沫沫擦了一遍，整整齐齐地围着桌子放了一圈。 此时，林沫沫正拿着一叠一次性桌布费力地伸长了手往桌面上铺。 铺好桌布过后，林沫沫会仔细围着桌子转一圈，直到确认每一边都铺好了过后，她才会拿过一旁‘节约粮食’的宣传牌、纸巾盒、牙签盒，整齐地摆到桌子中间。 “可以了可以了，沫沫辛苦了，不用再弄了，剩下的一会儿让店里的小哥哥小姐姐来做就行了。”怕把孩子累着，房东赶紧上去拉住了林沫沫。 见林沫沫那碗小汤圆还放在旁边桌上没动，房东又上前将她牵到了桌旁坐下，有些心疼地说道：“怎么没先吃东西，快过来先把早饭吃了。” 将林沫沫安顿好，房东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林沫沫收拾好的桌子，再看看林沫沫。 ——确定这是明星家的孩子？ “比我们店员都收拾得干净。”房东又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 因为这里是影视城，来往的人太多了，她和几个店员每天除了要准备给剧组的送餐，还得应付接连不断来吃饭的客人，几乎忙得晕头转向，因此，收拾桌子，也只能是勉强擦干净，倒是真心没有林沫沫收拾得那么仔细。 “快吃吧，再不吃一会儿就凉了。”房东又对林沫沫说了一句。 林沫沫点点头，埋着头开始安静地吃早饭。 林沫沫的这一碗，房东特意没有给她放甜酒酿，却在里面加上了桂花蜜，甜甜香香的、又糯又软。 林沫沫很快吃完了一碗小汤圆，又朝着房东说了声：“谢谢。” “阿姨……”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再给我装一点，稍微多一点。”林沫沫将自己的碗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房东询问道。 这个真的超级好吃，林沫沫想给林程也端一碗去。 “当然没问题，厨房里还有一大锅呢，要多少都行。” 于是，房东很大方地又给林沫沫装了一大碗小汤圆。 接过对方再次递来的碗，林沫沫一脸欢喜地跑上了楼。 “爸爸，爸爸！”林沫沫回到房间里，叫了林程几声。 “什么？” “这个，房东阿姨煮的小汤圆，超好吃，这个是给你的。”林沫沫兴高采烈地将汤圆端给了林程。 想了想，林沫沫又补充解释道：“我帮房东阿姨收拾了楼下的桌子，所以这个是劳动换的。” 听完林沫沫的说明，林程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爸爸，你快吃吧，真的超好吃！” 林沫沫和林程的口味都偏甜，在吃方面的喜好，的确很一致。 林沫沫觉得好吃的东西，林程同样觉得很不错。 只是吃到一半，突然旁边没了林沫沫‘叽叽咕咕’的声音，林程抬起眼来，却见林沫沫正抿着嘴，一脸纠结地看着他。 “怎么了？”林程问道。 “那个、就是……”林沫沫指了指林程面前的碗，小声道：“这个碗是我之前吃过的。” 刚开始林沫沫也没想太多，在的碗请对方加一点。 林沫沫有些紧张地看着林程，害怕林程会嫌弃。 结果，林程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埋头吃完了剩下的小汤圆。 —— 林家。 通过直播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林老爷子，还是他身后的周管家都是一脸的玄幻：虽然后来林程在主宅住的时间屈指可数，但他的洁癖属性已经深入人心了。 没想到…… “大少爷倒是一点不嫌弃小小姐。”周管家一脸笑意地说道。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却瘪了瘪嘴，说道：“这是他闺女，他敢嫌弃！” “对了，厨房早餐还没准备好是吧，其他的没做就不做了，给我煮碗酒酿小汤圆，记得要加点桂花蜜。”林老爷子吩咐道。 周管家本想提醒老爷子少吃些糯食，但见林老爷子盯着屏幕中林程吃小汤圆的画面、一脸眼馋的模样，也只好点了点头，去吩咐厨房给林老爷子少量做一些同款小汤圆。 —— 这边，吃过早饭后，林程准备出门。 原本林程不打算带上林沫沫出去。 但当林程一转头时，却见林沫沫已经换上了一套行动方便的运动服，戴上了遮阳帽、背着书包，一手拿着她的剧组攻略，一手拿着两个打着‘XX医院’广告的塑料扇子，腰间还挂了一个装满水的水壶…… 全然一副万事俱备，随时可以出发的架势。 看着林沫沫这副模样，林程让她待在‘家里’的话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依旧没忍心说出来。 最后，林程还是松了口，对林沫沫开口道：“影视城里路比较复杂，而且人很多，跟紧我，不要乱跑。” “好。”林沫沫认真点点头。 “过程中有任何事情，或者感觉身体不舒服，马上跟我说。” “好。”林沫沫再次点点头。 看着一脸乖巧的林沫沫，林程最终还是暗暗叹了口气，道：“走吧。” “好！” 第54章 群演上线 林程带着林沫沫从他们住的小楼里出来。 此时天才刚刚大亮, 但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匆忙赶路。 其中一块电子显示屏前围了许多人。 “爸爸，那边是什么？”林沫沫拉着林程的手晃了晃，问道。 “应该是登了一些剧组信息。”林程说着, 将林沫沫带到了那块显示屏前。 此时, 显示屏上正循环滚动着一些剧组招演员的公开信息。 只是，这上面招的多半是会进入剧组的配角，和林程这个龙套演员没有太多关系。 在显示屏周围还密密麻麻地贴了一些群头的名片、二维码, 只是这其中真真假假, 很难判断究竟哪些是有用的信息。 林程的视线在其中快速浏览了一遍之后，便带上了林沫沫离开。 —— 二人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后勤服务区，在服务区门口右侧的公示栏中挂着一块示意图。 “这是这里的地图吗？”林沫沫打量着面前的展示图，好奇地问道。 网上查不到影视城内的具体布局，所以, 林程和林沫沫他们俩现在唯一有的就是一张昨天在影视城大门口领的游客指南和参观地图。 那张参观地图和面前这张图的大致结构有些像，但看着却又不像。 “这是消防图。”林程解释道。 准确来说, 这是一张影视城的消防安全和紧急疏散示意图。 在这块示意图上, 很详细地标注了整个影视城的区域划分, 沿道路布置的消防设施，以及人员避难、紧急疏散通道。 虽然不如真实的地图那么直观，但这张图至少比那张游客地图准确许多，勉强可以当做地图来用。 林程对照着几个重点剧组拍摄的地点，在这张示意图上确定了大致的位置，顺便规划出了最快捷的几条路线。 “走吧。”将示意图拍下, 又将路线记下，林程带着林沫沫出发去了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民风街A-6-3号拍摄地。 在这里, 《潮浪》的剧组正在拍摄。 这是一部文学作品改编的的民国背景电视剧, 讲述的是战争全面爆发前, 一群进步青年以及男女主角之间分东离西的家国情怀、爱情故事…… 父女二人来到剧组拍摄地时，在拍摄地外已经围了不少等候的人。 这么多人，显然，这里面应该有不少人是从某些信息群或者群头手中得知了这个剧组今天的拍摄内容可能将会用到群演，这次提早来到了剧组外等着。 这些人里，甚至还有许多已经提前穿上了自备的民国时期服装。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剧组外一块人相对较少的地方暂时站定。 站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手里拿着几张印有剧组的信息单子，看样子似乎已经是影视城的‘常住居民’了。 看到林程以及他身旁带着的林沫沫，男人露出诧异的表情，主动开口搭讪道：“兄弟看着面生，是才来的吗？来这儿当群演？” 不怪男人感觉奇怪，主要是这一大一小的两人看着实在不像是当群演的样子。 听到男人的问题，林程不置可否，只是言简意赅地回了对方一句：“混口饭吃。”并未将他们正在录制节目的事透露给对方。 而男人听到林程的话，沉默了两秒，笑了笑，最后颇为感慨地说道：“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啊，还得看运气，要是运气不好，多半也就混成我这个样子。” “没意思的很……”男人又摇着头嘀咕了一句。 说完，男人看向林程和林沫沫，话锋一转，又轻笑道：“不过你今天的运气看来不错。” “这剧组出手大方，活也不累。”男人说道——据他得到的第一手消息，今天《潮浪》剧组计划要拍的三场戏都要用到群演，如果运气好能被剧组挑中，那他这一天的活都有了，中午说不定还能混上一顿饭。 这也是为什么，一有消息就有这么多人蜂拥而至的原因。 似乎觉得等待的时间过于无聊，男人又拉着林程闲聊了几句。 …… 正在这时，一个手里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从拍摄场地里走了出来。 还不等这边的龙套演员们上前任挑，便听这个工作人员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那边的群演，都往后退点，不要挡了正常通道。” 这人话音刚落，就见几辆商务车陆续开到了拍摄现场。 随着一个年轻男明星从车上下来，场地外蹲守的一群应援粉丝立马尖叫起来。 “井肖彦！” “哥哥好勤奋！” “哥哥加油！” “哥哥拍戏也要注意身体，我们都爱你！” …… 这边，站在林程他们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则指了指井肖彦的方向，对林程介绍道：“喏，那就是这部剧的男一号。” 林程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在这位男一号之后，男二号、女二女三号，以及其他一些重要配角也陆续到达了片场。 而此事，片场之外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 将刚刚来到片场的主要演员全部过了一遍眼之后，林程牵上了林沫沫的手，准备带着她离开。 见状，旁边的中年男人面露疑惑。 “你要走？不等了？”男人问道：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群演的活竞争可能激烈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林程却未向对方解释，只是简单回了句：“去其他地方看看”，与男人别过。 林沫沫虽然不明白林程为什么要去其他地方，不过，还是乖乖跟着对方离开了。 —— 父女二人从《潮浪》剧组的拍摄点离开后，便朝着下一个计划好的拍摄场地走去。 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片场外，那些龙套演员当中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什么？临时改戏？” “之前定的几场今天是不拍了吗？” “那这边今天还要不要临时演员了？”…… 群演们议论纷纷。 这个过程中，已经有人收到了更准确的消息，陆续离开，这里面也包括之前和林程闲聊的那个中年男人。 —— 这边，林程和林沫沫父女二人还没走多远，便再一次地遇上了骑着小电动车从后边过来的中年男人。 看见林程父女两人，中年男人朝着他们打了声招呼。 迎上林沫沫疑惑的眼神，男人叹了口气，解释道：“剧组居然临时改了戏……还是你运气好，提前走了……” 男人将《潮浪》那边剧组发生的事情简单同林程两人说了一边，没聊几句，男人便骑着小电瓶车离开了——他还要赶去下一个剧组。 看着对方离开，林沫沫仰头看向了林程。 “爸爸。”林沫沫又拉了拉林程的手。 “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沫沫一脸认真地盯着林程，问道。 之前那个中年男人觉得林程提前离开是运气好，可是林沫沫总有种感觉：林程好像早就知道那里不要群众演员了。 闻言，林程淡定地点了点头。 林沫沫眼里却染上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沫沫惊奇地看着林程，问道。 “猜的，”林程扔出两个字，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根据那部剧的剧情。” 在这些目前正在影视城进行拍摄的影视剧当中，林程筛选出了几个重点关注的剧，《潮浪》就是其中之一。 这部剧的剧情据说高度还原了原著内容。所以，昨天晚上林程在对网上查阅这几部重点关注的影视剧信息时，除了顺带关注了一下剧组官宣的演员阵容之外，还将《潮浪》的原著内容也刷了一遍。 按照原剧情的内容，这部剧需要群演的地方的确不少。 但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些不重要的场景，剧组只需要一次性将群演背景录制下来，之后进行编辑、穿插在电视剧当中即可。 整部剧，真正需要大量群演现场出镜做背景板的地方只有六处：女主和男主在码头相遇、男主深陷危机被女主所救…… 六场当中，每一场都有女主的戏份。 然而就在刚才，林程并未在走进片场的几个主要演员当中看到本片女主的身影。 《潮浪》那边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饰演女一号的演员无法按时到达片场，所以导演才临时改了拍摄内容。 林程的解释，林沫沫虽然只能勉强听个一知半解，但却不妨碍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很厉害。 —— 很快，两人来到了另一块区域的拍摄场地。 这里，好几个剧组正在同时进行拍摄，现场显得十分混乱。 大约三四十个男男女女正守在片场附近，各自摆弄着各自的手机。 这些人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哪一个剧组需要怎样的群众演员，他们之所以等在这里只是在碰运气——某个剧组如果临时需要人或是导演临时改了剧本时，剧组工作人员可能就会在现场临时找些人参演。 这样的情况似乎不少。 正当林程和林沫沫走到片场外围时，就见其中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朝着周围的群演们喊了一声：“这边拍敌人进村扫荡的剧情，要找一些逃命的村民，没问题的这边来换衣服，马上开拍！”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周围的群演们已经站起身来，大堆的人朝着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涌了过去。 众人的目标正是工作人员身旁几个大筐子里的衣服。 等到林程和林沫沫走近时，筐子里的衣服已经被拿得差不多了。 林沫沫走到工作人员面前，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声：“叔叔，请问你们还需要人吗？” “要啊。”工作人员无所谓地说道，又指着旁边几个筐子对林程和林沫沫说道：“那边你们看看，还有衣服就换上，没有的话就没办法了。” 听到这话，林沫沫赶紧朝着筐边跑了过去。 筐里好一些、干净一些的衣服都让前面的人选走了，只剩下了几件又脏又破，甚至让人怀疑还能不能穿的衣服。 林沫沫费力地找了一圈，才在里面找到了两套勉强可以穿的衣服，一脸兴奋地捡出来拿到了林程的面前。 “爸爸，你看，这里刚好还有两套好的！” 林沫沫手里的两套衣服，大一些的林程刚好可以穿，另外一套，虽然也是大人的，但她掖一掖，应该也能穿。 林程看着林沫沫手里这两套又脏又破、甚至因为拍摄用了不知道多少次还带着奇怪味道的服装，眼角跳了跳。 最终，林程从林沫沫手中接过了大一些的那一套，另一套让林沫沫放了回去。 —— 直播间里，看到这件拍摄服装，不少观众已经不淡定了，此时，再看林程竟然真的穿上了这身衣服，众人瞬间炸了： 【我天！这么脏的衣服，林程居然真的穿了！】 【从之前几期节目来看，我敢说林爸爸绝对有洁癖！】 【没想到……居然……真、穿了。】 【太惨了吧。】 【换做我，那么脏，而且还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拍摄服，打死我也坚决不穿。】 【只能说都是生活所迫啊。】 【突然明白了群众演员的辛苦和心酸……】 …… “我不换吗？” 这边，林沫沫见林程换上了拍摄的衣服，自己却没有，便开口问道。 “你不用。”林程语气肯定地说道，顿了顿，又解释道：“这里的拍摄不适合小孩。” 林程的视线看向片场内。 此时，即将进行拍摄的街道上，剧组的工作人员们正在做着拍摄前的准备，换好衣服的群众演员们站在一旁等待着拍摄开始。 整个现场十分混乱，并且，林程已经预感到了一会儿正式开始拍摄，现场会现在更加混乱。 林程在现场扫视了一圈，最终将林沫沫带到了拍摄场地边上、靠近拍摄内场的地方，叮嘱道：“一会儿我去拍摄，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虽然不能一起参加拍摄挣钱，让林沫沫颇感遗憾，不过，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林程依旧不放心，便对着旁边、一个看上去不算很忙的场务女生，开口道：“这是我孩子，一会儿带去参加拍摄不方便，有劳你帮忙带看一眼。” 听到林程的话，这位场务小姐姐一愣。 虽然林程要在剧组录制节目的这件事，《和爸爸一起生活》工作组的人员已经提前同剧组方面沟通过了。但她一个小小的场务却还不知道林程是。不过场务看了一眼林沫沫，想到只是顺便看着这孩子一眼而已，并不麻烦，便没有多想地应了下来。 “行吧，我稍微看着一眼。”场务说道。 闻言，林程朝这位场务道了声谢，又给了远处正在跟拍的摄像师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帮忙看着林沫沫，这才放心将林沫沫留在这里，自己去前面准备开始拍摄。 —— 现场，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安装好了拍摄设备，确认一切无误、各部门准备就绪后，导演助理又喊了一声：“群演，群演都到位了是吧？” “准备开始了，你们要演的是被敌人追杀的村民和百姓，一会儿机枪声一响起来，你们就顺着这条街往前跑，中间有跑不动的、站不稳的倒下去了就千万别动了，注意安全。” 助理说罢，随着场外一声模拟的枪声，一群群演们一股脑地朝前冲了出去。 林程跟在人群当中，也同样是一阵‘奋力逃跑’。 …… 一场主角来到前，村民奔走逃命的剧情并未出现太大问题，只拍了一遍，导演便喊了“过”。 林程完成了这一场的工作，正要脱下身上的衣服，带着林沫沫领钱离开时，却被现场的一名助理给叫住了。 同时被叫住的，还有其余一部分群演。 “你、你、还有你……哪些人身上穿的这种特别脏、特别破的衣服的，留一下，我们还有下一场！”导演助理说着，又道：“下一场拍敌人扫荡过后，主角所在的小队来到村庄时看到的满目疮痍的景象，你们在地上躺着就可以了。” ——还有下一场？ 林程皱了皱眉。 因为不放心林沫沫，所以，接下来的一场，林程并不打算参与拍摄。 然而，还不等林程脱下身上的拍摄服装，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不等他开口，便往他身穿的衣服上随意地抹了一把假血。 “行了，去自己找个地方躺着吧。” 林程：“……” 第55章 额外的红包 拍摄现场的器械、人员很快到位。 而之前那些‘幸运’地拿了破衣服还有下一场的群演们已经很有经验地在拍摄场地找了一个地方、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躺下。 见状, 林程也只好在现场找了一个街角的位置坐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副导演指挥的声音。 “中间几个人，往边上挪一点。” “那几个凑一块的, 别扎堆，稍微分散一点。” “还有那边那个！你都在镜头外面了，往里面挪一点！” “对, 就说你呢, 别看了, 往里面挪！再往地上躺一点, 头在低点、趴地上。” 确认对方是在说自己后，林程：“……” 于是，就连在林家都没有向谁低过头的林程, 第一次, 为了一点生活费低下了头。 …… 现场安排妥当过后，几个主要演员也换好了衣服来到了拍摄场地内。 随着导演喊开始, 拍摄正式开始。 ——几个主要演员冲进村子后，看到街道上死亡无数的场景, 立刻红了眼眶, 男二失控的大骂敌人丧心病狂, 男主则在安抚了身后一众弟兄后，临时进行布局，决定追击杀敌、为死去的老乡们报仇雪恨。 这样一场戏, 从演员们进场到离开，大约需要十几分钟。 然而, 不同于上一场‘敌人屠杀老乡’的场景采集, 这一场因为有主要演员的出镜, 拍摄复杂了许多, 要求也比上一场高了许多。 一场十几分钟的戏足足拍了五遍才通过。 —— 另一边，林沫沫待在内场边上，并不知道外面街道上的拍摄到了哪一步。 虽然林沫沫很想知道林程是怎么拍电视的，但想到之前爸爸交代她的话，林沫沫还是乖乖地待在了原地、那个场务小姐姐的旁边。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工作，林沫沫自顾自地拿出了她的小本子，记下他们已经去过的剧组，以及剩下还没有去的剧组。 时不时的，林沫沫还能听到内场一些演员们在对戏，以及几个副导演和年轻演员们讲戏。 一些专业术语林沫沫听不懂，只能将副导演和演员们说的一些通俗的东西记了下来。比如：目视前方时眼睛盯着摄像设备的哪一个位置，对戏时怎么可以不笑场，又比如念台词的时候怎么把高兴、愤怒的情绪表达出来等等。 林沫沫在一旁‘偷师学艺’的时候，透过她的视角，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一同直击了一场剧组拍摄现场。 【哈哈，原来真实的片场拍摄是这样的啊。】 【感觉和网上那些剧组宣传照片，还有放出来的拍摄花絮不太一样。】 网上剧组放出的那些剧照、花絮，要么是各种惊艳各种好看，要么就是各种搞笑、话题点满满。相比之下，大家通过林程直播间看到的剧组现场倒显得十分‘接地气’了。 【我以为剧组拍摄很高大上来着，万万没想到……】 【嗤嗤，感觉就跟我们工地抢工的时候差不多，哈哈哈。】 【看亲子真人秀，顺便看了一场剧组拍摄实录，这个超级会员的钱花得太值了。】 …… 在林程和林沫沫来到这个剧组的时候，《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人便已经和剧组的负责人以及导演进行了对接，虽然一部分涉及剧组信息保密的内容被节目组打了马，但这对于直播间的观众而言，影响不大。 观众们一边在吐槽真实的剧组现场没有他们以原以为的高级，一边却在直播间里看得津津有味。 一时间，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活跃观众人数达到了几期以来的最高值，甚至隐约超过了前面以为的郑承业一组。 其中，还有不少新进入直播间‘慕名而来’的观众： 【听说这里可以看到剧组拍摄现场，我就来看看。】 【咳咳，我不一样，我就是来看看我家小哥哥的，听说他在这部剧里也有出演。】 【之前都在看其他几组，没注意到林程这一组，貌似这一组也蛮好玩的。】 …… 现场。 林沫沫还不知道自家直播间里的突然而来的热度，此时，她正埋头继续做着她的‘小笔记’。 正在这时，林沫沫身旁，这名场务小姐姐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她的另一位同事打来的。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同事兼师姐询问道。 “我就在内场边上这里。”场务回答道。 因为这个时间主要的拍摄在外面的街道上，所以，内场的事情反而少了不少。 场务原本还打算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同事就打来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场务问道。 “是这样，陆老师那边请大家喝奶茶，点了七八十杯，奶茶店那边的人忙不过来，一次性送不了那么多，你再找几个人一起，过去帮忙拿一些吧。”电话那头的同事说道。 对方口中的陆老师，正是这次剧组的男二号演员。 听到对方的话，这名场务皱了皱眉，暗暗吐槽了一句：“他自己的助理不会去啊……” 不过，这名场务还是将这项工作应了下来，在挂断电话之后，开始四处拉人。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剧组专门拍摄的区域，买奶茶则要到旁边一条对游客开放的小吃街上。 场务小姐姐忙着找人去和自己去拿奶茶，并未顾得上一旁一直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林沫沫。 直到场务小姐姐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从片场出来，来到大街上，才发现了一直跟着她的小孩。 “你怎么跟着我出来了？”场务小姐姐一脸古怪的看着林沫沫问道。这时才想起来，这个小孩的爸爸刚才似乎把她托付给了自己临时照看。 场务小姐姐又皱了一下眉，对林沫沫说道：“你在里面呆着就好了，干嘛还跟出来了。” 见林沫沫不说话，自己又忙着去取奶茶，这名场务没办法，只好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跟着我一起吧。” 几人一行来到了男二号定奶茶的那家店前，场务将林沫沫安顿在了奶茶店旁的长椅上。 “我们进去取奶茶，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再带你一块回去。” 闻言，林沫沫点点头。 …… 几人进去取奶茶，林沫沫我做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在林沫沫旁边，一个奶茶店的店员正拿着他们的新品向路人推荐品尝。 新品奶茶被装在小杯子里，有人经过，店员便会热情地上前拿一杯递给对方。 将托盘中的小杯奶茶发出去大半过后，奶茶店员注意到旁边这个小孩一直在看着她——手里的奶茶，于是朝着林沫沫笑了笑，将一小杯奶茶递到了林沫沫的面前。 “小朋友你要尝尝吗？”奶茶店员问道。 “可以吗？” “当然可以。”店员又笑了笑，对林沫沫说：“拿着吧。” “唔，谢谢姐姐。” 林沫沫从对方手里接过小杯子，放到嘴边尝了一小口。 喝到奶茶的一瞬间，林沫沫一双眼睛整个都明亮了起来。 奶茶甜甜的，却不腻，里面似乎还带着一点咸香的坚果味。 总之就是非常好喝！ 林沫沫在内心评价到。 一旁，见林沫沫一小杯奶茶也能喝得美滋滋的样子，奶茶店员忍不住又笑了笑，又从托盘中拿了一小杯奶茶递给林沫沫。 不过这一杯林沫沫却没有喝，而是将它装进了身上那个已经空了的小水壶中。 …… 这条街上还有很多像这样分发品尝饮品的店员，发果茶的，发奶茶的，发咖啡的……什么都有。 林沫沫从这些店员手里领到了很多免费品尝的饮品。 一小圈转下来，林沫沫的水壶已经装满了大半。 这时，场务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终于从奶茶店里走了出来，手里都一左一右拎着两大提奶茶。 见状，不等对方叫自己，林沫沫已经紧紧跟上了几人。 “姐姐，我帮你们拿一些吧。”林沫沫主动说道。 “不用了。”场务下意识地拒绝道。 然而，她话音刚落，手里几袋单独备注了口味和加料的奶茶便险些从手里滑落下去。 还好林沫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几杯奶茶。 看着帮自己拎奶茶的小孩，场务心里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 回到片场。 此时，外面的两场戏已经拍完了。 剧组现场有些混乱：工作人员忙着准备下一场的布置，那些群演们则挨个去旁边领钱。 将身上这套衣服脱下来的一瞬间，林程一直紧绷着的一根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来到场边，林程从现场财务人员这儿领到了两场拍摄的报酬。 这时，另一名工作人员又将一个红包递给了林程，并且朝他说了句：“辛苦了。” 这是片场的规矩，凡是演了死人的，剧组都会另外给一个红包。 里面钱不多，图个吉利罢了。 结过红包，林程神情复杂。 —— 林程此时脸上的表情，被直播间的镜头记录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弹幕上跳出了许多玩笑的评论： 【为了这个额外的小红包，林爸爸也是很努力了。】 【又好笑又心酸。】 【太敬业了。】 【感动。】 【不，我觉得林程一开始是想拒绝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哈哈，我就想知道此时此刻林程内心是什么感想。】 【林程：不敢想。】 …… 林程来到内场，接到了林沫沫。 看到林程回来，林沫沫面露惊喜。 “爸爸，你的戏拍完了吗？”林沫沫问道。 “嗯，拍完了。” “顺利吗？”林沫沫又问。 “还不错。”林程说罢，将手机上、从剧组财务那里结算的报酬递给了林沫沫看。 两场戏，一共赚到了120块钱。 看到这笔钱，林沫沫面露惊喜。 “这么多！” 对于林沫沫口中的“多”，林程未做评价，又从口袋中摸出了那个红包递给林沫沫。 “这是什么？”林沫沫一边接过了林程递来的红包，一边问道。 “额外的报酬。”林程简单说道。 听到‘报酬’两个字，林沫沫双眸一亮，拆开了红包：里面果然装着钱，数了一下，零零整整，一共是16块8毛钱。 “这是因为爸爸在拍戏的时候表现得好，所以才额外获得的奖励吗？”林沫沫抬头看向林程，问道。 对上林沫沫崇拜的目光，林程心情复杂。 林程嘴角微抽，暗叹了口气，没有告诉林沫沫，这是他在那儿躺了会儿‘尸’获得的额外报酬。 …… 正在这时，林程发现林沫沫突然不走了。 林程低下头，才发现，此时林沫沫正噘着嘴看着他，眼眶里全是泪花。 见状，林程心里‘咯噔’了一下，在林沫沫面前蹲下身来，询问：“怎么了？” “我们不拍了。”林沫沫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林程却有些不解，又问道：“为什么？” 这时，林沫沫才指着林程手臂的位置，说：“你都受伤了。” 顺着林沫沫手指的地方，林程这才注意到了他手臂上、还有肩膀的位置两块‘血迹’。 这应该是之前剧组的工作人员给林程‘化妆’时候留下的，乍一看，颜色的确有些像真的。 “我们不拍了，再也不来拍了。”林沫沫又拉着林程的手，语气坚定地强调了一句。 看出自家女儿对自己的关心，林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却又忍不住笑了笑，向林沫沫解释道：“没有受伤。” “唔？没有吗？” “没有，”林程挽起衣袖，让林沫沫看清了他手臂上的‘血迹’，又继续道：“你看，这些都是涂上去的，都是假的。” “假的吗？”林沫沫拉过林程的手臂，手指头在上面小心地搓了搓，终于确定了这个看起来很吓人的‘血迹’的确是假的。 “还好是假的……”林沫沫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林沫沫又再度一脸严肃地看向了林程，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没有。”刚才那两场拍摄并没有什么难度，虽然在第一次众人逃跑时发生了一些碰撞，但也不至于会受伤。 “走吧，带你去吃饭。”林程又对林沫沫说道。 因为这两场戏都是临时招的群演，所以，剧组并没有准备群演的午饭，林程还需要带着林沫沫去其他地方吃饭。 林沫沫点点头，应了声：“好。” 想到什么，林沫沫又叫了林程一声。 “对了，爸爸，这个给你，”林沫沫将挂在身上的水壶递给了林程，又解释道：“我跟着刚才那个姐姐去小吃街的时候，那里有免费的饮品试喝，这里是我领的。” 林程知道这样的试喝，只是看着几乎装了大半个水壶的饮品，依旧有些惊讶：这丫头是领了多少杯试喝才凑出了这么一杯奶茶标准杯的量？ 只是，这颜色看着，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正当林程盯着手里的半透明水壶，研究里面的饮品可能含有的成分时，只见林沫沫又抬手覆在水壶壁上试了试温度，说道：“这个还有一点凉凉的，爸爸你快喝吧。” 面对林沫沫一脸期待的表情，林程打开了水壶盖。 闻到里面有些复杂的气味时，林程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把里面的饮品喝了下去。 “怎么样，好喝吗？”林沫沫问道。 林程：“……”不确定，但唯一确定的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再想喝咖啡、奶茶、果茶以及橙汁当中的任何一样了。 第56章 拍戏 看到林程面不改色地喝下了林沫沫给他的‘特别’饮品, 直播间的弹幕区上瞬间跳出了一大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喝了喝了！他喝了！】 【实不相瞒，刚刚看到沫沫把那些免费临到的赠饮全部装到一块的时候，我就在等着这一幕的发生了 。】 【哈哈, 我也是, 好奇那杯‘大满贯’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不知道，不过一定很魔鬼。】 【为啥林爸爸的表情看起来还好？】 有人提出质疑：原本, 大家都以为林程在喝下一口这杯魔鬼饮料后会马上吐出来, 没想到林程不但喝了下去, 居然还绷住了脸上的表情，没有露出半点‘这东西很难喝’的表情。 【不不，那是你的错觉, 我看到林程刚才嘴角好像抽了一下。】 【我也看到了。】 【而且我看到他皱了一下眉头……】 众人一个个化身为微表情分析专家, 讨论起来。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林程喝到的东西口味绝对能‘精彩’到让人怀疑人生。 【虽然……但是……我有点好奇究竟是啥味道了。】 【完了完了, 我也好好奇。】 【我决定了, 我要去试试！别拦着我！】 【我也要去！】 于是, 这天下午不少奶茶店、冷饮店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一些顾客来买了奶茶，又去隔壁店买了果汁，以及咖啡。 …… 对于自己带火了一款魔鬼饮料这件事, 林沫沫毫不知情。 看到林程没说话, 又默默地喝了一口自己准备的饮料，林沫沫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主动默认这一杯饮料的味道应该还不错。 “下午有机会再去要……”反正不要钱。 林沫沫低下头自顾嘀咕了一句。 林程虽然没有听清楚林沫沫在咕哝什么，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 林程已经将她心里的想法猜到了大半。 “……”林程的太阳穴跳了跳,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几天, 最好还是随时把林沫沫带在身边。 “走吧, 去吃饭。” “好。” 上午挣到了钱，于是，中午，父女两人终于摆脱了三餐吃包子的命运。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附近一家小餐馆。 餐馆里，林沫沫向店员借了点热水，浸湿了她带在包里的毛巾，替林程擦干净了手上还有身上溅到的一些‘血迹’，之后，又是给林程倒水，又是拿着小扇子帮林程扇风。 看着给自己‘端茶送水’忙的不亦乐乎的林沫沫，林程嘴角微微抽动，叫住了她。 “在干嘛？”林程用指背在林沫沫的脑门上轻点了一下，问道。 “唔，就给爸爸当助理啊。”林沫沫回答道，顿了顿，又一本正经地对林程说道：”爸爸你的工作是拍戏，我的工作就是明星的助理。”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有些好笑，又有些汗颜。 “哪儿学来的这些？” “就刚刚在剧组的时候学的。” 林沫沫刚刚在内场等林程的时候，看见其他一些明星的小助理就是这样的——帮明星拿衣服、打伞、端饭、倒水、拿剧本。 林沫沫很自觉地将自己落坑到了‘小助理’这个岗位上，并且给了林程一个‘我很专业’的眼神。 见状，林程抬起手来，又在林沫沫的头上揉了揉，搬出了老父亲的语气说道：“乖乖吃饭。” “哦……”察觉到林程的‘严厉’，林沫沫终于安分了下来。 这时，安分了还不到半分钟，想到什么，林沫沫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对了，爸爸，还有这个，”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从她的包里翻出了那个小本本递给林程，又说道：“这个是在剧组的时候，副导演、还有几个老演员跟其他年轻演员讲的时候我在旁边记下来的，爸爸你看看。” 剧组里，老演员同年轻演员讲戏，虽然大部分的林沫沫都听不懂，不过，在她看来，这差不多就跟在学校老师同学生讲课一样，多听听，会不会的都拿笔记本记下来，肯定是有帮助的。 林程的目光落到林沫沫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两三页纸，上面演员的走位，怎么背台词，怎么控制表情、怎么控制眼神……零零散散，竟然什么都有点。里面空着的部分，应该是林沫沫没有理解、或者没来得及记下的。 笔记有些乱，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拼音，看着有些费劲，但能够看出来林沫沫想表达的意思。 “爸爸，这些有用吗？”林沫沫问道。 “很有用。”林程点头道。 听到林程的回答，林沫沫这才满足地笑了笑。 “嘻嘻，那就好。” 说着，林沫沫又打算起身来给林程倒水，结果被林程一个眼神都制住了，只好乖乖坐回到了自己的板凳上。 直播间里，看着林程和林沫沫的这番对话，不少观众发出了调侃的评论： 【沫沫：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沫沫加油，带你爸爸飞。】 …… 【不过说真的，感觉小沫沫比好多娱乐圈的年轻流量演员认真多了。】 【我也觉得，沫沫好像做什么都很认真。】 不同于其他几组那种体验式的拍摄，每一期，这对父女的表现都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工作就真要饿死街头的那种。 【哈哈，还真是这样，看这一组的直播，让我常常忘了这其实是档明星亲子真人秀。】 —— 这边。 吃过饭后，林程和林沫沫又继续开始了他们的龙套模式。 只是，不同于上午的幸运，下午，两人一连去了好几个剧组都没有找到需要临时群演的。 显然，那些传单上的剧组信息以及一些所谓群头的可靠消息并非完全准确。 林程改变了策略，将目标转向一些三四类的小制作剧组——如果能看到几个群演时不时在片场外蹲点，就证明这里应该经常需要一些临时群演。 林程和林沫沫又来到了一个剧组的拍摄地，此时，片场边上一个剧组工作人员刚刚将拍摄的钱结算给了面前几个群演。 “你好，请问你们还需要临时演员吗？”林程上前询问对方。 这名工作人员看到林程却是一愣。 “你？群演？” “是我。”林程颔首。 工作人员似乎又有些古怪地看了林程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你来晚了，我们今天几场需要临时群演的戏差不多都拍完了。” 他们一会儿倒是有几场戏需要临时演员，不过这几个临时角色是露脸的，已经提前找好了几个演员了。 而且面前这人看起来哪里像群演了？ 这个颜值放在剧里，估计当背景板都会很抢眼吧…… 工作人员在脑子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准备打发林程离开。 这时，工作人员瞥见了林程身旁的林沫沫。看着这小孩一脸失落、可怜巴巴的模样，工作人员动了些同情心，松口道：“我们剧组里的戏比较散，一会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需要临时群演的，要是你们暂时没找到场子的话，就在这儿等等吧，有合适的我再叫你。” 听到这话，林沫沫原本低落的神情瞬间又亮了起来。 林程也朝着这名工作人员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只是有机会，也不一定，你们要是等不了离开也行。”又有些心虚地补充了一句话，工作人员这才转身离开。 …… 原本，工作人员和林程还有林沫沫说那番话也有些应付的意味，但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机会。 剧组内。 原本应该拍摄某一场‘男女主出席某场酒会’的戏，却因为几个临时演员没有按时到场而被耽搁。 导演看了眼时间，面露不悦。 “怎么回事？找到那几个演员怎么还没到？”导演不满地问道。 几个工作人员立马过来解释：“刚刚和那几个演员的负责人联系了，应该是跑单了。” 虽然影视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群演，但是一些需要露脸或是有台词的临时角色对演员的形象和演技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 这类的临时演员，他们一般会提前联系好。 只是没想到，昨天联系的那几个临时演员竟然因为接到了一个大剧组的活，临时‘跑单’了。 显然，这样的情况导演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虽然气愤，但也只能逮着负责联系临时演员的几个工作人员训斥了一顿。 “要不先拍其他场吧。”一个副导演提议道。 这个建议马上就被导演否定了。 “场景都搭好了，衣服服装也都准备好了，拍其他场这里浪费的钱怎么办？”导演皱眉说道。 小剧组，每一项花费都得精打细算。 最后，导演大手一挥，对旁边几个工作人员道：“不改了，却几个人你们赶紧再去联系几个，联系不上就随便去捡几个也行，搞快点！” “好的。”现场几个负责联系演员的工作人员立马行动起来。 —— 工作人员来到片场外喊了一声“剧组要找临时演员”，一直等在周围的二十来了群演顿时起身，纷纷围了过去。 这时，只听工作人员又道：“大家安静，听我说，我们这一场要拍露脸的戏，所以，对临时演员的性别、身高、外貌都有要求……” 说完，工作人员在现场这二十几人中看了一圈，最后勉强挑出了六个人。 “我点到的人，一会儿跟我进去，具体演什么，副导演会跟你们讲，确认没问题了再上妆。” 工作人员的视线落到林程身上，想了想，道：“你也来吧。” …… 几人来到片场内。 经过一番筛选过后，加上后来通过群头找来的十几个人，最终剩下了8个人。 这部叫做《津门暗战》的剧是一部小成本的战争时期谍战剧，这一场要拍男女主假扮富商夫妻的身份来到庄家赌场打探情报。 林程拿到的剧本则是赌场门口的接待，负责在男女主下车时替二人开车门，随后领路将二人带进赌场。中间出镜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台词，但却有露脸的机会。 化妆师替林程简单化了妆，又让他换上了演出的服装，一套暗紫色的衬衫、黑色西裤、民国时期仿西式的西装马甲，外加一个接待标志性的领结。 看到林程换好衣服出来，现场几个场务面露惊艳，忍不住小声议论了几句：“好帅……” 旁边另外一个女生也点了点头，低声道：“王哥哪儿找来的人？确定是群演？” 此时，看到林程再一次出现在直播画面中，直播间里的观众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第一次发现林程居然这么帅！】一人感叹道。 马上就有人说出了真相：【林程本来就很帅好吧，只是没有特意去经营这个设定。】 参加《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五组家庭中，段北走的是鲜肉实习奶爸路线，通过一些话题点来制造热度；高元恺是全能爸爸人设，郑承业是霸总人设，而白宇霖一家则是走的【高颜值父女】设定。 所以，无论是直播间里、整片评论区还是节目的话题讨论中，几乎全都在夸白宇霖父女的神仙颜值，倒是让众人下意识地忽略了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的颜值问题了。 【讲道理，沫沫和沫沫爸这一组，颜值真心不差隔壁那一组。】 【从我个人的审美角度来说，我觉得这一组更高。】 【哈哈，所以一定是之前爸爸送气工装、做菜围裙、还有海绵宝宝穿多了，让我忘记了他也是帅的。】 【下次保佑林程抽到个好点的家庭背景吧，想看林程穿西装的样子，肯定超帅。】 【 1】 …… 演员、设备就位，随着一声打板，拍摄正式开始。 林程被安排站在了赌场门口的位置，这时，一辆车缓缓开到了大门口。 “车再往前走一点，再走点，好，可以停了……”导演的声音在场外不时响起。 “接待可以上来开门了，动作麻利点。” 听到导演的提示，林程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 首先从车上下来的是女主。 看到林程，饰演女主的年轻女演员稍稍一愣，下意识地朝着林程点点头，表达了谢意。 这一幕在原本的剧本上并没有，不过只是转眼即逝的一个画面，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因此，导演并没有喊停。 拍摄继续，林程微微垂下头，侧身，让两位主演从车上下来，然后依旧保持着低头的状态，将两人带进了赌场内。 这一幕结束，紧接着又拍了一幕两个主角走在赌场长廊里的镜头，直到导演喊“咔”，这两段镜头一遍完成，林程的戏份也正式结束。 由于这一段在节目直播的时候被打了码，因此，直播间里的观众没法看到林程具体的演戏过程，众人不由得好奇起来： 【怎么办，我好好奇林程是怎么演戏的啊！】 【我也是，虽然这一段听起来好像也不需要什么演技，但是还是好好奇啊。】 【打码差评！】 【啥剧，啥时候播？播出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围观一下！】 【我也……】 不只是直播间里的观众，就连此时电脑前陈宇几人对于林程的演技也深感好奇。 “这种不用什么感情和演技的工具人角色，对于程哥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吧？”王希说道。 一旁的陈宇却摇了摇头，道：“不好说。” 在他旁边的周奇则点了点头，附和道：“够呛。” “为啥啊？”王希不解地问。 周奇解释道：“你想啊，以程哥的气场……”原本林程就比片场饰演男主的演员高了半个头，再加上本身的五官和气场都有点突出，很难说会不会因为太抢镜而被换掉。 —— 陈宇几人的顾虑不无道理。 拍摄现场，在镜头中的林程的确很显眼，以至于，过程中导演一直在让现场的灯光和道具进行调整，更加突出两个主角。 完成拍摄后，看着录像回放，旁边的副导演微微皱了下眉。 “导演，这两段要不要换一个演员来拍啊？”副导演建议道。 导演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道：“不用换。” 这两场，演员表现得不错，女主的发挥不但很自然，甚至可以说是惊艳，而男主的发挥也还算稳定。 至于林程演的接待，从表演和行为上来说，并未抢镜。 一定要说的话，只能说长得太帅的，让人的目光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后期稍微做一下镜头模糊处理就可以了。”导演说道。 导演的意思显然是保留了林程录制的这一段。 除了这一段本身拍摄得不错之外，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在刚刚，《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人和他进行了对接，所以导演知道林程和林沫沫其实是在录制节目。 虽然导演此前还未关注过这个节目，也不知道林程会不会因为节目走红，但将这段片段保留，等到后面如果节目或者林程自己火了，对他们这部剧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 这边，完成拍摄的林程从剧组财务那儿结到了演出报酬。 因为是露脸演出，比一般的群演报酬高一些，两场戏，林程一共拿到了300块。 走出片场，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300块，林沫沫笑得一脸灿烂，欢欢喜喜地将这笔收入记到了她的小本本上。 这时，之前那位剧组工作人员追了出来。 “谢谢叔叔。”林沫沫朝对方再次道了声谢。 那名工作人员也朝着林沫沫友善地笑了笑，道：“不客气。” 说罢，这人又看向了林程，说道：“留一个联系方式吧，之后如果还有什么机会，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 ——这名工作人员不止在一个剧组帮忙，对他而言，多一个联系方式，也算多一个资源。 而且，在他看来，以林程的条件，当普通群演其实有些浪费了，完全可以当露脸临时演员，甚至是跟组的配角。 林程点点头，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 —— 离开剧组后，林程和林沫沫又继续去了下一个剧组。 这一次，两人找的依旧还是低成本小制作的剧组。 这类剧组需要的临时群演更多。 但因为经费、成本有限，有时还要配合演员的时间，拍摄的场次通常比较混乱并且随时有可能变动和调整。 想要在这里找到临时演员的工作，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一处相对阴凉的地方坐下。 父女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漫长的等待状态当中。 林沫沫还惦记着自己‘小助理’的工作，于是参照着剧组里其他明星的助理那样，非常敬业地给林程扇起了扇子。 只是，这个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林沫沫便已经开始眼神发散、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原本是林沫沫给林程扇，渐渐的就换成了林程给林沫沫扇扇子，时不时用毛巾擦去林沫沫额头上热出来的汗。 而林沫沫则半歪着脑袋靠在林程身上呼呼大睡。 …… 这时，两个挂着剧组工作牌的人从林程他们面前走过。 “这会儿黎老师正在剧组里发火呢，咱们还是躲会儿再回去吧。”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说道。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则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问道：“这两天我没在，发生什么了？” “几个选角，黎老师不太满意。”年轻男人说道。 闻言，眼镜男皱了皱眉：“不满意那能怎么办，我听说这回好几个是点名进组的吧。不满意不也得忍着。” 这时，年轻男人笑了：“那你可太小看咱们黎老师了，他在剧组里一波撒泼，已经成功气走几个硬塞过来的流量小明星了，还有那个熊孩子，直接是让黎老师给吓yue了，走的时候都是哭着走的。” “哈哈，老艺术家厉害啊！那现在你还躲什么？” “这不走了一批寻思着再找人嘛，其他几个被挤走的还好说，再请回来就行了，就是‘许朵’这个角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这确实不好找……” 两人说着，这时，年轻男人突然在林沫沫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杨哥，你看！那孩子像不像要饭的？” 林程：？？？ 被周围说话的声音吵醒，还有些发懵的林沫沫：…… 第57章 沫沫快跑 要饭的？谁要饭？ 她好像听到有人说她像要饭的？ 茫然间, 林沫沫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林程。 林程也低头看了林沫沫一眼——早晨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林沫沫没穿林程之前给她买的那些在她看来贵贵的衣服，而是专门穿了身轻便耐脏的T恤和运动裤套装, 在各个剧组进进出出, 难免会蹭脏, 折腾了一天, 此时林沫沫头发有些散乱、额头上还挂着刚睡醒的汗, 看上去是有些蔫, 但也还是可可爱爱的, 根本和‘要饭的’三个字沾不上边。 林程看向不远处那两个人的眼神，流露出了一丝不友善。 此时的直播间里也发出了不少‘抗议’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们沫沫是要饭的？】 因为摄像的镜头此时对着林程和林沫沫两人, 所以，直播间的观众看不到林程和林沫沫他们对面的人, 但是却不妨碍大家听到两人的对话, 尤其是年轻男人最后拔高了8度的那一句‘要饭的’。 【会不会说话了！】 【虽然但是……小沫沫哪里像要饭的呢！】 【说小沫沫像要饭的人出来，你给我找出这么好看的要饭的！】 【哈哈哈, 看林程的表情，我感觉他生气了。】 【我也生气了。】 【好气！但是又有点搞笑……】 …… 此时, 最生气的莫过于正抱着平板看直播的林老爷子。 “哪个眼瞎的, 居然说我们家小沫沫像要饭的！”林老爷子不满地骂了一句，又看向一旁的周管家, 问：“你看看, 我们家小沫沫那么可爱，哪里像是要饭的了？” 说罢, 不等周管家附和, 林老爷子又自顾收回了视线, 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子直播里的画面，嘴里还在嘀咕着：“主要是林程这个当爸的不会带娃……” 林老爷子私心里觉得林沫沫被当做是要饭的主要原因是没有穿他给她准备的那些可可爱爱的衣服。 —— 现场。 年轻一些的男人刚说完那话，便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激动、说得太大声了。不等他将说话的尾音压低下来，就已经迎上了对面孩子她爸爸投来的略带冷意的目光。 年轻男人与他旁边的眼镜男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地走到了林程和林沫沫面前。 “你们好，我们是《你在哪儿？》剧组的工作人员，我叫郭飞，我旁边这位同事叫杨东，这是我的名片，这里还有我们的工作证。”年轻男人一边向林程自我介绍道，一边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林程，又将二人的工作牌拿给了林程看。 “有事？”林程看向二人，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这部剧里有一个一路乞讨进城的角色，我们觉得这个小朋友很合呃……” 郭飞的话只说了一半。 对上林程似乎下一秒就要揍他的眼神，郭飞瞬间怂了，慌忙解释道：“咳，那什么，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女儿像乞丐，我是说气质，她的气质有点像……” 这话依旧只说到了一半，郭飞发现这位父亲的眼神似乎更冷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一旁年长一些的杨东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了郭飞。 “我们这部剧是一部以真实事件改编的仿纪录式影片，拍摄内容主要是一些留守儿童、走失儿童或是被遗弃的儿童的故事，”杨东解释道，看了一眼林程身旁的林沫沫，又继续补充道：“整部剧中有一个小单元的主人公叫‘许朵’，是一名留守儿童，故事中，她一个人从老家出来，一路上靠乞讨和捡垃圾来到了城里，寻找两年前带着弟弟进城的父母，目前这个角色的演员人选我们还在寻找中，刚才突然看到你女儿，我们感觉她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说罢，杨东忍不住又看了林沫沫一眼。 ——倒不是说这个孩子的气质像要饭的，而是她整体给人的感觉很像是剧中的‘许朵’。 就外貌而言，之前投资方找来的那个熊孩子是长得不难看，但是圆圆胖胖的、外加上脸色过于红润，一看就不像是大山里长大的‘许朵’。 反观林沫沫，很瘦，但又不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孱弱感，仿佛瘦小的身体中又蕴藏着一把力气一般，巴掌大的脸、下巴尖尖的，稍微经过化妆处理，就能给人一种可爱又可怜的感觉。 而刚刚，这个孩子窝在她爸爸怀里睡觉的模样，和他们脑海中想象的‘许朵’躲在进城的大客车角落、因为太累而缩成一团睡着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了。 “因为我们前期没有做太多宣传，所以你们可能不知道这部剧，但是你们可以放心，我们绝对是正规的剧组，而且这部剧还带有一定的公益性质……”杨东又向林程和林沫沫介绍了许多。 听了一会儿，林沫沫大致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们是要找演戏吗？”林沫沫问道。 “没错，是这个意思！”杨东说道，顿了顿，又看着林沫沫充满期待地问道：“你想来试试吗？” 林沫沫垂下眸子，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再度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小声询问：“请问——演这个戏的钱多吗？” 原本，杨东和郭飞两人间林沫沫埋着头一直不说话，还以为这个小朋友是在害怕、或者担心自己演不好，两人的心情一度很紧张，结果，听到林沫沫这一句，两人破功了。 ——完全没看出来，这个小朋友居然还是个小财迷。 “我们这部剧虽然带有公益性质，但在成本方面你们不用担心。”这部剧的投资完全不差一类影片的投资。 说罢，杨东又道：“至于片酬，到了剧组都是可以谈的。” “肯定差不了。”杨东又加了一句。 对方的话让林沫沫有些心动，却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扭头看向了旁边的林程，眼里藏着一丝小期待。 不同于自家闺女的‘只关心钱’，林程又向面前这两个剧组人员询问了一些细节，比如拍摄时间、每天的拍摄时长、是否有夜戏、是否有危险等等。 直到大致确认了细节，拍摄过程中不会有危险或是太辛苦的拍摄片段、也不会影响孩子的正常作息后，林程才点了点头，同意带林沫沫到对方的剧组去试试。 —— 四人一行来到《你在哪儿？》的剧组。 此时，导演正在和几个主要演员讲戏，听完郭飞和杨东的说明，导演看向林沫沫，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渐渐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对对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导演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们这部剧最大的难点就是选角，其中‘许朵’这个人物因为生活环境和经历特殊性，无疑是最难的。 ——真实故事发生在几年前，‘许朵’9岁，父母外出打工，她则一直和奶奶还有弟弟生活在老家。两年前，父母回来，带着生病的弟弟去城里治病，同时也带走了家里几乎全部的积蓄。之后的两年里，父母了无音讯，‘许朵’用她自己的方式照顾奶奶，养活她们的家。直到奶奶也因病去世，‘许朵’背上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去城里寻找父母和弟弟。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许朵’竟然真的凭借毅力，在连路都不认识的情况下，辗转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城市。 主人公虽然年纪不大，见识不多，却很复杂——面对陌生环境的迷茫胆怯与小心谨慎，骨子里的坚韧执着。在闭塞的村子生活多年形成的天真单纯，以及早早开始养家而形成的成熟。 这样的角色找同样出身的孩子来演或许会因为不适应剧组而怯场，找童星来演又很难找到和人物契合的。 但眼前这个孩子却意外地和‘许朵’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是被尘埃蒙住了，却又隐藏着点点星辰。 “太像了……”导演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内心开始期待林沫沫的表现。 “先来演一段试试吧。”导演放下了手边的工作，对林沫沫说道。 “演这一段。”导演翻出了‘许朵’的一段剧本递给林沫沫，并且同她解释起来。 这一段很简单：‘许朵’背着自己家的家当走在街上，有好心的路人上前询问她的情况，但前一段一些不太好的经历让她心里产生了戒备，面对路人的询问‘许朵’摆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就是这一段，你就想象你面前的是一个想来帮助你的路人，周围都是路人。”导演耐心地对林沫沫说道。 “好。”林沫沫点点头。 导演让现场空出了一块场地，又让道具组的人拿来了道具，一个装成一大包的编织袋。 或许是担心编织袋太重演员背不动，里面换上了一部分的泡沫填充。 林沫沫试了一下，不算很重，于是很轻松便将袋子抱起来，拉过两边的拎绳、将编织袋背到了身后。 然后，林沫沫按照导演说的，从片场一角出发，朝着这边走来。 然而，还不等林沫沫走出两步，却被现场一个副导演叫停了。 “先停下，你那个包这么背不对，”副导演指着林沫沫被在身后的编织袋，说道：“那两根尼龙绳是让你拎着的，不是让你背在两边肩膀上的。” 一旁的导演摸了摸下巴，也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对林沫沫道：“这个包要拎着，不能像是背书包这样背。” 听到两位导演的话，林沫沫点点头，将编织袋从背上放了下来，发现编织袋拎着会拖到地上，于是又将编织袋往身上抱了抱。 “不对，还是不对！”副导演皱了皱眉，说道。 正在这时，一直在场边的林程开口了。 “似乎并没有谁规定了编织袋要怎么背。” 闻言，副导演和导演一愣：“这……” 接着，林程又继续道：“编织袋怎么背是背的人的习惯问题，似乎不需要什么正确的背法。” “……” 由于上一个出演‘许朵’的熊孩子和她的监护人造成的‘阴影’，此时听到林程的话，导演几人便下意识地认为林程是在纵容自家的孩子，纷纷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 “是没有标准背法，可是正常人都是拎着的，她这么背太奇怪了，而且这么拿着道具瞎弄本身就是不对的。”副导演说道。 这时，林沫沫开口了：“我没有瞎弄道具。” 林沫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的目光落到了林沫沫身上，似乎想听她怎么胡扯。 然而，林沫沫的回答却是：“这样背比较省力，背重一点的东西也不会背不动。” 听到这样的回答，导演几人稍稍有些意外。 “还有，”顿了顿，林沫沫又道：“走在路上的时候，这样背比较不容易撞到别人或者蹭到别人的衣服上。” 林沫沫这话一出，现场突然安静了。 ——虽然林沫沫那样背编织袋的方法的确比较奇怪，但仔细想，似乎不无道理。 只是，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让这个小孩有这样的认知？ 就在众人一脸惊讶又探究地看着林沫沫时，有一个七十出头的老人来到了片场。 这人正是之前郭飞两人口中的黎老，黎建宏，老一辈的影视演员，也是《你在哪儿？》这部剧的制片兼半个编辑。 刚才片场里的对话，黎建宏听了大半，认真看了林沫沫一会儿后，黎建宏又向众人道：“不用折腾怎么背的了，就按照她之前背的来。” “来吧，就这么演一遍，试试。”黎建宏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对林沫沫说道。 这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凶，林沫沫却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于是点了点头，重新背上了编织袋，开始表演。 一段无声的表演，从林沫沫走过来，再到面对‘路人’时撒腿跑开，一共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断。 看见林沫沫跑远，黎建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哎哟哟，跑慢点，这地方小，别摔着。”黎建宏紧张地朝林沫沫喊道。 ——虽然包里换上了部分填充跑泡沫，但也有些分量，黎建宏也没想到这小孩背着这么大个包袱还能跑得这么溜。 见状，片场其他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此时黎老还没有对林沫沫的表演进行评价，但从这个老艺术家‘翻书’式的态度变化，大家已经看出来了，他对林沫沫的表演很满意。 —— 几人坐下来之后，黎建宏没有半点矫情地直接表达了希望林沫沫能够进入《你在哪儿？》剧组的意愿。 林程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将剧组提供的背景资料、剧本以及合同样本全部仔细看过了一遍。 “拍摄时长是多久？”林程问道。 “这个嘛……”黎建宏看向林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不知道林程是希望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还好，这时林程又补充说道：“我们稍后还有其他录制，所以，无法长时间在剧组拍摄。” 听到这话，黎建宏明白了，赶紧摆了摆手，表示：“不长，这个小单元的故事本身不长，集中拍摄，如果顺利的话，三天，不是，两天到两天半的时间就能完成，只是后续如果需要补拍或者增加镜头，我们会在联系你们。” 林程颔首。 “那片酬呢？”林沫沫问答，合同样本上这一栏没有填。 听到林沫沫的话，先是在一旁的杨东笑了，向黎建宏半开玩笑地解释道：“小沫沫特别关心片酬问题。” 闻言，黎建宏点点头，问林沫沫：“你想要多少片酬？” 林沫沫似乎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壮着胆子喊了个：“2000。” 这话一出，剧组几人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见状，林沫沫又有些心虚的改了口，道：“不然1600也行。” “我会认真演戏的。”林沫沫又保证道。 看着林沫沫严肃又紧张的模样，一旁的林程暗暗笑了笑——这丫头把她的演出想得太不值钱了。 不过，林程却没有去改变林沫沫的定价，看向黎建宏以及片方的几人，开口道：“就2000吧，她的表现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边，黎建宏看看林沫沫又看看林程，也跟着笑了笑：显然，面前这对父女应该是不差钱的，林程这么做应该更多的是想锻炼林沫沫。 不去改变林沫沫心中的价位，是对孩子的一种尊重，以及成长保护。 黎建宏摸着下巴，看着林沫沫装样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2000就2000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林沫沫认真问对方。 “2000就得把你爸爸也加上，在剧中客串一个角色。” “加上我爸爸吗？”林沫沫在心里算了算：他们今天一天在几个剧组演戏一共赚到了470块钱，现在她和林程一起，2天可以赚2000块，似乎并不亏。 林沫沫扭头看向林程，见林程点头，这才欣喜地朝黎建宏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同意了。” 双方现场签下了合同。 林沫沫饰演‘许朵’，而林程则在这一个单元最后，客串将‘许朵’接走的警察。 看到林程和林沫沫签下了合同，直播间的弹幕上顿时被观众的评论刷屏了： 【虽然知道林爸爸这是想锻炼沫沫，但是还是好好笑哦。】 【本来以为沫沫终于混到一个单元主角，可以脱贫致富了，没想到片酬居然才2000！太惨了。】 【2000是什么鬼！】 【除去吃饭开支，刚刚好够还他们这周‘债务’的钱数。】 【嗤……】 【沫沫：我就值2000？】 【错了，沫沫1600，爸爸400。】 【林爸爸实力坑女儿。】 【沫沫，你知道你被你爸爸和剧组的人联手坑了吗？】 下一秒，直播间弹幕上满屏都被打上了【沫沫别签】【沫沫快跑】的字样。 第58章 演技逆天 与《你在哪儿？》剧组签订完合同, 林沫沫和林程两人不仅拿到了一份合同、一份剧本，连原本那张‘D类演员’的通行证，也被换成了‘B类’。 从剧组离开回到两人住的地方, 一路上林沫沫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 抱着剧本和新通行证看了又看, 就是不肯撒手。 看到林沫沫一脸乐呵的模样，房东笑了笑, 询问：“小沫沫, 遇上什么好事了？” “房东阿姨, 我找到工作了, 你看，就是这个。”林沫沫跑过去，迫不及待地和对方分享起了自己的新戏。 看到林沫沫剧本上的片名，房东愣了愣——她的工作虽然不是演员，但是每天到她店里来吃饭、住店的客人来来往往, 她能从那些人的交谈中听到不少剧组的消息。 这个剧组房东之前听人说过, 虽然比不上那些投资方强势的大成本商业剧，但这个剧的口碑非常好, 又有老演员坐镇, 听说完全是冲着拿奖去的。 房东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这对父女出去一天，竟然能够接到这样一部剧，而且林沫沫的戏份虽然不算多，但也是剧里的主角之一了。 “这可是好事啊, ”房东脸上也挂出了笑容, 惊喜地说道, 顿了顿, 又看向林程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炒几个好菜，就当给你们庆祝了！” 房东亲自去厨房给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准备了好几个大菜。 虽然，饭后房东坚决表示不同给钱，但林程父女两人还是坚持付了钱。 “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没有赔本的道理。”林程说着，将钱递给了房东。 林沫沫也在一旁点点头，附和道：“而且房东阿姨，接到这个剧本，我和爸爸的片酬超级高，你不用担心我们这周没有钱用。” 林沫沫这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纷纷笑了： 【我滴妈呀，沫沫居然到现在还觉得2000块钱的片酬很高。】 【不，沫沫不是觉得很高，是超级高。】 【看到沫沫嘚嘚瑟瑟说自己片酬高的时候……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同情沫沫，但是，真的好好笑。】 …… 这边，房东还不知道林沫沫口中的‘超级高’只有2000块钱，听到林沫沫这么说，再想到她出演的角色毕竟是单元主角，便以为林沫沫他们的片酬是真的很可观。 于是，房东点了点头，朝面前的父女二人笑道：“那好吧，沾点你们的光，不过用不了这么多，给个成本价就行了。” 房东接过了林程手里的钱，只从里面拿了一半，又将另外一半退还给了林程。 —— 父女二人回到房间，林沫沫换了身衣服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看剧本。 外面客厅有其他邻居在用，林沫沫不想打扰到其他人，于是就窝在了他们自己的房间里看。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林程本想提醒林沫沫注意眼睛、别看了，不过见林沫沫一脸专注的模样，林程想了想，没有打扰她，而是去找房东借了一盏台灯。 有了台灯，视线果然亮了很多。 林沫沫朝着林程咧嘴一笑。 “爸爸。” “嗯？” “这个是什么字？”林沫沫指着剧本上，一个她画了圈的字，问林程。 林沫沫认识的字不少，但是一些学校没有学过或者没有见过的字她就不认识了。 “耄，和‘帽’字同音，”林程说道，顿了顿，又向林沫沫解释道：“这个字是指□□十岁的年龄，放在这里，‘耄县’是一个地名。”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点点头，又盯着这个字轻声念了几遍“耄、耄县……”，认真将这个字记了下来。 “那这个呢？” “这个字念垚，三个土叠在一起就是高山的意思。” 林沫沫又点了点头，在剧本上标上了‘垚’字上的拼音。 “那这个呢……” …… ‘许朵’这部分的剧本内容不多，直到将里面这些生字都认完，林沫沫的剧本也差不多看完了。 因为里面的台词极少，说是剧本，林沫沫感觉自己更像是看了一个故事。 “爸爸。”林沫沫又叫了林程一声。 “什么？” “许朵后来和她爸爸妈妈还有弟弟生活在一起了吗？”林沫沫扭头看向林程问道，她拿到的剧本最后只写了‘许朵’被警察找到了，在后面就没有了，对于后面的故事，林沫沫很好奇。 又拉着林程的手晃了晃，林沫沫继续嘀咕道：“也不知道后来他们一家是继续住在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还是回到乡下老家去了。” “我觉得许朵好像更喜欢老家一点，城里的环境让她感觉不太适应，她好像不太喜欢那种大巴车，唔、也不喜欢大排档……” “不过如果爸爸妈妈要在城里打工的话，许朵应该会和爸爸妈妈一起留在城里的家吧。” “不知道弟弟的病有没有治好……”说着，林沫沫突然笑了笑，道：“都两年了，肯定是治好了，许朵留在城里的话，好多东西就要靠弟弟来教她了。” “不过许朵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适应新环境了。” 林沫沫一个人吧啦吧啦地说着，言语中充满了对‘许朵’后来的生活的美好想象。 似乎，在林沫沫看来：最后‘许朵’被警察找到，警察叔叔一定会帮助‘许朵’找到她的父母。 低头看向一旁的林沫沫，林程的目光微微一动。 ——他不知道林沫沫是怎么凭借这样的剧本猜测出‘许朵’不喜欢城市、不喜欢大巴车的，毕竟这些，在剧本中并没有提到。 但林程作为监护人，在剧组的时候，看到的材料比林沫沫拿到的剧本更加完整，其中还包括了一些剧本以外的背景介绍。 ‘许朵’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她的父母和弟弟了，因为他们在离开不过半年就都死了。 因为违规开发，黎树村的水源被污染，‘许朵’弟弟的病就是因为饮水问题造成的。‘许朵’的父母将她弟弟接到了城里的医院，但依旧没能将她弟弟治好，看着生命垂危的儿子，为了承担高昂的医疗费，‘许朵’的父母不得已去了黑矿地下井工作，结果矿井塌了，两人被埋，而在夫妻两人死亡的一个星期后，‘许朵’的弟弟也在医院重症病房内不治身亡。 “爸爸，你说许朵她突然来到了爸爸妈妈的面前，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啊？”林沫沫突然有些顾虑地问道。 “不会，”顿了顿，林程又道：“每一个父母都很爱自己的孩子，除非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和孩子分开。”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爸爸妈妈是要打工挣钱才离开家的，没回来肯定也是为了给弟弟治病。” 说着，林沫沫突然又笑了笑：“这一次他们一家就可以开心地生活在一起了对不对？” 林程看着林沫沫，这一次，他没有回答林沫沫的问题。 “你该睡觉了。”林程揉了揉林沫沫的头，说道。 说罢，林程又补充了一句：“明天还要早起去剧组，起不来床要被扣片酬的。” 听到林程提到‘片酬’，林沫沫果然听话了，乖乖收拾了东西，动作麻利地钻进了被窝里。 “爸爸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惦记着要去拍戏的事，还不等定的闹钟响，林沫沫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打了鸡血一般地开始收拾。 因为想到要去剧组，林沫沫特地找了一件耐脏又方便的衣服，结果还没换上，就被林程叫住了。 “穿这个。”林程从衣柜里找出了他给林沫沫买的最贵、最好看的一套衣服。 “穿这个会弄脏。”林沫沫有些纠结地说道，不愿意穿这件衣服去剧组——林沫沫有一个小秘密没有告诉林程，这套衣服其实是她最最最喜欢的一套，平时就不怎么舍得穿，要是去剧组弄脏弄破了，林沫沫得心疼死。 “不会，到了剧组会换上专门拍摄的衣服，”说罢，林程又保证道：“你自己的衣服我会帮你保管好。” 听到林程的保证，林沫沫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此时，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已经将林程的小心思猜了大半： 【沫沫这一套衣服一看就贵贵的。】 【哈哈，我猜林爸爸就是故意的，因为昨天有不长眼的说沫沫像小要饭的了。】 【林爸爸：哼，说我家宝贝像小乞丐？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小公主！】 【不过，沫沫这么打扮一下，真的好可爱啊！】 【又想骗我生女儿。】 …… 这边，有了正式剧组的父女二人终于也享受了一次剧组派车来接的待遇。 两人跟着剧组的公务车很快来到了片场。 为了配合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节目录制时间，剧组将原本的拍摄计划进行了调整：这两天集中拍摄‘许朵’的部分，也因此，片场除了这一个单元的演员之外，人不算多。 片场内，再次看到林沫沫，郭飞几个工作人员愣了愣：相比起昨天林沫沫蔫巴白菜似的模样，今天收拾得精精神可可爱爱的林沫沫简直不要太好看。 “导演和黎老师要让这个孩子演‘许朵’？”昨天并不在场的化妆师惊讶地问道。 “对，就是她，别怀疑我还有导演的眼光，你一会儿去给她化了妆就知道了。”郭飞说道：毕竟在演‘许朵’这方面，林沫沫还是非常有‘潜力’的。 “那我试试吧。”化妆师点点头。 林沫沫被化妆师带去了化妆间。 化妆师先是让林沫沫换上了服装组专门做旧做脏的衣服，又开始替她化妆。 捣腾了半个多小时。 当林沫从化妆间里出来，沫瘦瘦小小、脏兮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直播画面中时，直播间的弹幕区炸了： 【我天！看起来好可怜！】 【虽然知道是化妆化的，但是这模样也太让人心疼了吧。】 【不行，我不能看了，太心疼了。】 …… 片场里的工作人员此时看到林沫沫这模样，也和直播间里的观众是一样的想法。 看着林沫沫，导演一双眼睛亮了亮，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不错，我们准备一下就开始吧。” 导演拿出剧本，原本打算先跟林沫沫讲讲戏，却惊讶地发现整个剧本林沫沫已经全都看了一遍，并且还将里面的剧情很认真地记了下来，无论他说什么，林沫沫都能很快对上。 “好好”，导演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又道：“那就开始吧。” “出外景的戏全部放在明天，今天咱们先把几个在片场的戏拍了。” 随着现场准备妥当，拍摄正式开始。 ‘许朵’从老家黎树村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城里，过程中经历了太多让人难以想象的困难。 今天，林沫沫要拍的第一场是‘许朵’来到了城市之后的一幕。 从偷偷趴在一辆货车上进入城市，再到被货车司机发现，从他的车上赶下来，‘许朵’迷茫地走在人来人往地街道上。 离开家时带的食物早已经被吃完了，她已经不知道饿了过久了。 ‘许朵’路过一个路边的包子摊时，一个桌上大人正在哄着闹脾气地小孩，小孩抬手挣扎，将桌上的豆浆和包子打翻，一个包子顺着桌子滚落，滚到了地上，就在‘许朵’面前。 林沫沫从这里开始演。 看到滚落到面前的包子，林沫沫扶住背后的编织袋蹲了下来。 剧本上说‘许朵’捡起了这个包子来吃掉。 但是，林沫沫却没有马上去捡那个包子，反而迟疑了一下。 场外，见林沫沫没有捡起包子，一个副导演皱起了眉：“她怎么不捡？” “不会是嫌脏吧？”副导演猜测道。 正当副导演打算叫停，去和林沫沫说一说戏的时候，却被导演拦住了：“再等等。” 拍摄还在继续。 林沫沫没有马上去捡地上的包子，而是用紧张和防备的视线朝周围看了一圈，又小心地朝那桌客人以及包子摊摊主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眼前这个包子已经无人问津之后，才伸出手，飞快地将包子捡进了怀中。 林沫沫紧紧捏着包子，站起身来，看向了包子摊的摊主。 饰演摊主的演员似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接上了戏，朝着林沫沫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林沫沫这才落到了旁边，摊开手，看着掌心的包子。 这包子看起来很脏，可实际上，地上的灰、包子上的灰都是导演组用糖粉代替的，实际上并不脏。 不过，既然剧本上已经说了，林沫沫还是假装这个包子是脏的，用手指扣掉了包子皮上一些陷进去的‘石渣’，又对着又灰的地方吹了吹，动作熟练又稳健地将灰尘渣子最多的地方的包子皮撕了下来，最后拍了拍包子、搓了搓手，拿着包子一口咬了下去 白糖豆沙馅的，有点好吃。 林沫沫下意识地弯了弯眼眉。 直到这时，导演喊咔，这一段的拍摄完成。 一段不到十分钟的戏，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点停顿。 随着导演拍手，片场内，不少人也跟着拍了拍手。 “很好！一遍过！”导演起身来说道：这一段没什么可挑剔的。 整个8分半的镜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点或者戏剧性的表现，但是这一段太自然了，自然到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非常的合理，让人下意识地便将感情融入了进去，完全将林沫沫当作了‘许朵’本身。 同时，导演看向林沫沫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惊讶，暗叹：这个小孩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不仅是导演这么想，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有相同的想法。 在《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组和片方对接过后，拍摄的一部分内容节目组会做打码处理，但也有一部分剧组原本就要用作宣传的现场拍摄内容节目组可以进行直播。 于是，刚才那一场戏，也被一帧不落地放到了直播间里。 【我的天呐！沫沫刚才那一段演得也太像真的了吧！】 【看到她吃包子那里，我看哭了！】 【这演技逆天了。】 【感觉都能，秒杀大半的流量演员了。】 【林程不是歌手吗？为啥沫沫演技这么好？专门培训过吗？】 【也可能沫沫就是这方面的天才！哈哈。】 …… 无论是片场内、还是直播间里，众人都在感慨林沫沫的逆天演技。 只有林程知道，这不是演技。 林沫沫能够将那一段演得那么真实，已经不是在‘演’了，一定是她之前做过同样的事，并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旁人并不知道林程这一刻内心是怎样的心情。 黎建宏走到林程旁边来，一脸笑意地聊到了林沫沫：“小沫沫演技不错啊，许多老演员都没法做到这么自然……” 林程没有回应对方的话，而是开口道：“我希望在加一条要求。” 闻言，黎建宏一愣，问道：“什么要求？” “不要让她知道这个故事的真相以及真实的结局。”林程开口道。 ‘许朵’背后的故事原型林程专门去查了——‘许朵’最后没有找到父母和弟弟，而是被警察送回了当地的救助机构，不久后，这个9岁的小女孩也死了，和她弟弟、以及他们村子里很多人一样的病。 第59章 好感动 考虑到林沫沫是第一次接触影视剧的拍摄, 这个上午原本导演只安排了‘捡包子’一场戏。 但令剧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戏，林沫沫竟然一遍就过了。 算上化妆、准备的时间, 整场戏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拍完了。 见时间还多，导演和黎建宏对视一眼, 干脆将后面的两场在影视城内拍摄的戏也提了上来。 一场是‘许朵’在家里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戏。 这一场戏，导演没有再给林沫沫讲戏, 而是让她自己发挥，尝试着先拍一遍。 搭建的房子狭小黑暗。 刚进入这个陌生的小屋子时，林沫沫还有些不适应，会磕磕碰碰。 但是很快，她便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根据导演的提示, 林沫沫很快确定了这个家里每样东西放置的地方。 在镜头外的众人有些惊讶的目光之下, 林沫沫动作麻利地将需要带走的东西收了出来，井井有条地摆放在木板床上。 林沫沫蹲下身、从床底下抽出了那个编制袋，然后开始装东西——她先是撕下了贴在墙壁上的几张旧挂历垫在了编织袋的最底下，然后是折叠整齐的棉被，家里那些瓶瓶罐罐以及几个没有磕碰的碗碟被她放在了中间, 再然后是干粮, 最后则是她的衣服。 衣服不多，拢共也就三四套。 林沫沫将其他几件衣服装进了编织袋里，却留下了一件, 单独装在了一个塑料袋里——这是这些衣服里最好的一套，也是‘许朵’准备到了城里、见到爸爸妈妈和弟弟时穿的。 将一切收好, 林沫沫背上了有些沉重的编织袋, 走出了屋子。 离开时, 林沫沫又不舍地回头, 看了看这个‘许朵’生活了很久的家，走出两步之后，林沫沫又再度折返了回来，直到确认门上的锁确实锁好了之后，才彻底转身离开了家。 “咔——！” “好，没问题！”导演开口说道，同时扭过头和身后的黎建宏对视了一眼。 此时，这两个人都有种‘捡到宝’了的感觉 因为整部戏本来就是纪录片的拍摄手法，因此，不需要演员刻意去找镜头或者找机位，只要真实去表现就行了。 但他们没想到，林沫沫居然能把‘许朵’演得这么真实，真实到甚至不像在演。 “没什么问题，下一场吧。”黎建宏摸着下巴，点点头，说道。 导演也点了点头，对现场道：“那就进下一场，各部门准备。” …… 下一场是‘许朵’来到奶奶坟前、告诉奶奶她要离开去找爸爸妈妈的戏，这也是整个单元剧本中，‘许朵’唯一有台词的一幕。 林沫沫背着行李来到了坟前，在奶奶的坟前蹲下。 “奶奶，我要走了，去城里找爸爸妈妈还有小宝。”林沫沫开口说道，她手里捏着几年前父母回家时剩下的一张火车票‘N市东站——野鸭村站’。 “我把小宝的衣服都带上了，也不知道这两年小宝长高了多少，还能不能穿。” “还有你说爸爸妈妈结婚时候的被面子，还有给他们做的鞋垫，还有家里的干豇豆……” “养的两只鸡我给张小凤她们家了……” “我走了，等找到爸爸妈妈他们，我们再来看你。” 林沫沫重新站起身来，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张干面饼，掰下一半放到了坟前，这才转身离开。 直到林沫沫的背影走远，渐渐模糊在镜头之中，导演才喊了咔。 除了一些细节镜头需要补拍之外，这一场同样没什么大问题，顺利通过。 ——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来到影视城拍戏的第二天，林沫沫和林程终于有了第一顿剧组提供的午饭。 不等工作人员替林沫沫将饭打过来，她已经兴奋地拉着林程跟着人群过去排队了。 父女二人排到了打饭的工作人员面前。 看到林沫沫，这名工作人员微微一愣，开口道：“我还说给你们专门送过去呢，怎么还自己过来了。” 毕竟，林沫沫也算是这个剧这一单元的主角了，按主角的待遇，吃饭有人送饭也是应该的。 “我闻到饭的香味就来了！”林沫沫笑着同对方说道。 听到这话，打饭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你的。”工作人员替林沫沫打了一大碗饭，递到了她的手中。 “再来个鸡腿。”说着，工作人员再往林沫沫的饭盒里夹了个大鸡腿。 看着眼前堆成了小山的午饭，林沫沫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不用那么多，我只吃一点点就可以了。”林沫沫说道。 工作人员却一脸关心地看着林沫沫，说道：“没关系，下午还要拍戏呢，多吃点。” “来来，这个油炸小馒头也好吃，给你夹两个，再来点炼乳。”一边说着，工作人员又非常大气起往林沫沫的饭盒里又加了两个黄金馒头。 ——今天上午拍戏，他在场边也看了，林沫沫吃包子的模样看着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这会儿，这名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就想让这孩子多吃点，完全忘了考虑林沫沫的小肚皮能不能装下这么多。 于是，这个中午，林程一个人，吃了一个半人的午饭量。 —— 下午的拍摄继续。 这一场戏是整个剧本中占比最重的一场戏，也是整个故事中最黑暗的一段：‘许朵’来到城里，迷茫之中误入了一个大排档，已经饿到两眼发晕的‘许朵’在大排档里捡吃的，因为影响到了食客吃饭而被一些摊主驱逐。 离开时，‘许朵’身后的大包不小心碰倒了一桌食客桌上的啤酒，因此被几个醉汉抓了起来教训，直到其他桌好心的食客实在看不下去，出言阻止，‘许朵’才得以脱身…… 也正是这一段经历，让‘许朵’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恐惧，对周围的人也产生了戒备。 原本，这一幕戏导演打算按照原本的故事完整拍摄，但在黎建宏的要求下，剧组临时对这一段进行了调整，‘许朵’进入大排档以及离开的一段依旧按照原计划拍摄，但‘许朵’被摊主驱赶、被绑起来、遭到醉汉拳打脚踢的画面则全部改成了‘第一视角’，由演摊主、醉汉的演员对着摄像镜头直接拍摄，最后再穿插进整段剧情中，或者直接‘留黑’。 “这孩子演技不错，这一幕完全可以继续采用第三视角开拍啊。”导演盯着拍摄屏幕，略带不解地向一旁的黎建宏询问道——前面这几场，习惯了一个镜头拉到底的拍摄模式，对于这种需要穿插的，导演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闻言，黎建宏瞥了导演一眼，才开口反问道：“中间那几段万一吓到小孩，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怎么办？” 还有一点黎建宏没说：关于调整这一段的要求，其实不是他想到的，而是林程专门找到他提出的要求。 黎建宏并不知道为什么林程那么坚决地要让剧组调整那一段，特别是‘许朵’被绑起来的那一段。但是仔细想想，为了尽可能不吓到小孩，林程的要求也不无道理。 而且在正式的剧情中，‘留黑’或许比将那些暴力的画面展现出来更加有效果。 …… 由于拍摄方式进行了调整，林沫沫的戏份也比原本剧本上的缩减了一半，因此下午的拍摄很快便完成了。 完成一天的拍摄，从剧组离开时，林沫沫脸上还挂着兴奋的表情。 “爸爸。”剧组的车上，林沫沫叫了林程一声。 “什么？” “有时间你可不可以也带我去一次大排档啊？”林沫沫两眼放光地问道。 过去，她去过小吃街，但是像这样的大排档林沫沫从来没进去过。 剧组里搭建的大排档让林沫沫感觉很好玩。 林程低头看了林沫沫一眼，眼里染上笑意，然后回了声：“好。” 其实林程也没去过那样的小吃大排档，一来没有那样的生活习惯，二来，他不想回去就翻药箱。 …… 整个在影视城内拍摄的部分，整体来说还算顺利，因此剧组只一共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拍摄完成了。 下午，剧组出发前往外景地。 所谓外景地，其实就是在路上。 从乡村到县城到公路，再到人来人往的城市街道…… 这里依旧没有台词，没有其他演员，也不需要林沫沫做任何的表演，她只需要像‘许朵’一样，朝着心中的目的地不断往前走。 “后面的拍摄，你只需要想象你爸爸妈妈、你喜爱的人就在前面等你，只要你往前走，再往前走一点，很可能就会看到他们了，明白了吗？”摄制车上，导演对林沫沫说道。 听到导演的话，林沫沫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于是，在一段剧组提前申请拿到了拍摄许可的路段上，林沫沫被放下了车。 紧了紧背后的编织袋，林沫沫开始朝前走去。 林沫沫走得不快，却一刻不曾停下，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于一段路十几分钟的拍摄过程中，林沫沫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然而，就在这样‘毫无演技’的状态下，旁人却能够感觉到画面中这个女孩的坚持与执着以及暗淡的双眸中隐藏着的星光——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里，但她却坚信只要一直走就一定能够见到他们。 这样的镜头，一共拍摄了十几段，一直到接近傍晚时分才终于将‘许朵’一路进城的画面拍摄完成。 剧组在街区旁临时搭建的拍摄工作棚里，吃着剧组晚上的盒饭，林沫沫显得很高兴。 “在笑什么？”看着林沫沫脸上傻兮兮的笑，林程也跟着弯起了嘴角，随即问道。 “导演伯伯还有黎爷爷他们夸我演得好。”林沫沫一脸笑意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那么一点小嘚瑟。 提到了导演几人，林沫沫突然想到什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了，我们做的面疙瘩汤还没有拿给他们。” 自从第二期用包包子的剩余材料做面疙瘩汤成功之后，这道‘菜’就成了林沫沫他们家摆摊开店、款待客人的招牌菜了，为了感谢黎建宏和导演他们给了自己拍摄的机会，今天一大早，林沫沫专门借了房东的厨房，准备了冰凉凉的面疙瘩汤带来剧组。 “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林沫沫说道。 “慢一点，不要跑出剧组的范围。”林程叮嘱道。 “好，我马上就回来。”说罢，林沫沫拎上房东借她的保温袋跑了出去。 林沫沫很快来到了导演组和剧组工作人员在的棚子里，并且将袋子里已经用小盒分好的面疙瘩汤分给了在场众人。 临走前，林沫沫还不忘打了个广告。 “我们家做的面疙瘩汤超级好喝，如果以后我们家开店，欢迎你们来尝尝。” 林沫沫的话再一次将剧组众人给逗乐了。 同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乐了： 【哈哈哈，沫沫还惦记着开店的事啊。】 【争取下周抽到开店的。】 【千万别！这对父女手已经够黑了，下周也千万别再抽到什么早餐店、夜宵店了，太辛苦了。】 【虽然但是……我怎么感觉比起演戏，沫沫好像更向往开饭店？】 【我觉得按照沫沫的性格来说，可能是她觉得演戏没有开小菜馆赚得多。】这拍两天的戏才2000块，开饭馆时，他们一天的营业额可不止这个数。 【哈哈哈，笑死，这句话说到点上了。】 —— 这边，林沫沫拎着空袋子从导演组的棚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剧组一些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着布置最后一幕戏需要的场景了。 棚子外的人开始变多。 为了不影响工作人员布置场地，林沫沫只好绕到了边上的路回去。 …… 此时，郭飞和杨东两人正在片场边上核对着晚上的群演信息。 “这场走完，这一个单元应该就算拍完了吧？还有其他没拍的吗？”郭飞一边数着单子上的人数，一边随口问道。 “没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场了，”杨东说着，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一段是真的顺。” 原本他还想着至少需要三四天才拍完的戏，居然两天就完成了。 顿了顿，杨东又嘀咕道：“主要是拍得顺。” 很多场林沫沫只需要拍两三遍就能过，甚至还有不少镜头是一遍就过的，相比起其他单元的拍摄的确快了不少。 “不过我有一点没整明白。”杨东说道。 “什么没整明白？”郭飞问。 “就是最后这一场啊。”最后这一场，也是‘许朵’这个故事的最后一幕。 “最后这一幕是‘许朵’被警察接走，既然黎老师选择这个故事的目的是想呼吁大家关注留守儿童同时倡导环保，那为什么不把再后面的故事拍出来，比如‘许朵’的家人是怎么死的，以及后面她也因为饮水污染死了，这些放出来不是更有效果吗？”杨东不解地说道。 郭飞也面露几分疑惑，不过想了想，又道：“黎老师这么考虑应该是不想让这个故事显得太悲剧吧……” 两人闲谈了几句之后，又继续将精力投入到了手上的工作当中。 而整个过程中，郭飞和杨东并未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停下来的林沫沫。 …… 这边，看着时间一直不见林沫沫回来，林程有些不放心便出来寻找。 刚走到休息的棚子外，林程便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片场边上的林沫沫。 此时，林沫沫正愣愣地站在原处埋着头，即使傍晚光线有些暗，林程依旧可以察觉到她脸上的失望、难过以及低落。 “沫沫。”林程叫了林沫沫一声。 林沫沫闻声抬起头来，当远远看到林程的一瞬，她眼里豆大的眼泪水一下子便掉了出来。 见林沫沫突然哭了，林程心里一紧，快步走到了林沫沫面前，蹲下身：“怎么了？” 林沫沫‘哇’的一声趴在了林程身上哭了起来，一边还抽着气，说道：“他、他们说、他们说许朵她死了！” 林程能听出林沫沫语气中的绝望，顿时心中一紧：或许是因为某些经历过于相似，林沫沫这些天已经将‘许朵’当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或者说她的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林沫沫才会感同身受地去想‘许朵’会不会不适应城市的生活，会想她找到父母之后的美好生活，也会替她以后的生活中出现了不习惯而担忧。 听到‘许朵’的死，对于林沫沫而言，不亚于是一个世界的崩塌。 林沫沫的哭声也引来了剧组的众人，知道原因后，杨东和郭飞两人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同时十分自责。 “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她会听到……”两人解释道。 昨天导演和黎老师才专门提醒了别让林沫沫知道故事背后的真相，结果，今天就让他们给捅出去了…… 林程没理会旁边的人，而是将哭得发抖的林沫沫紧紧抱进了怀里。 “没事的，警察叔叔不是来了吗？最后‘许朵’不是被警察叔叔找到了吗？”林程一边用极轻的语气说道，一边用手不断拍着林沫沫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所以许朵没死对不对，都没事对不对？”林沫沫抽泣着问林程。 “对，他们都没有事，警察一定会尽他所能帮‘许朵’找到家人的。”在女儿面前，林程不擅长说谎，语气有些生硬。 “一定能的。”林沫沫趴在林程怀里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只是眼里的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往外掉。 撇下众人，林程将林沫沫抱到了单独的休息棚子里，尽可能地安抚着林沫沫的情绪。 过了很久，林沫沫才终于制住了抽泣。 见林沫沫情绪稳定下来，林程抱起了她准备带她离开。 然而，还不等两人走出拍摄场地，林沫沫便从林程身上挣扎着跳了下来。 “我们还有最后一幕没有拍，还不能走。”林沫沫对林程说道。 林程低着头看了林沫沫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拍完。” 父女二人回到拍摄场地，剧组众人有些紧张地观察了林沫沫一会儿，直到确定林沫沫没事，才松了口气。 拍摄继续。 最后一幕很简单：警察在大街上找到了‘许朵’，并且将她接走。 林程在拍摄后场换上了警察的着装。 由于涉及到剧组工作保密问题，之前布置现场的一段内容转到直播间里时都做了‘模糊’处理，因此直播间里的观众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插曲。 此时，看到换上了警察服装的林程再一次出现在直播画面中，直播间弹幕区顿时炸了： 【我天！林程好帅啊！】 【真的，爸爸这身行头太适合了吧！】 【艾玛，我要被林程的颜圈粉了！】 【管不得之前剧组的制片要要求林程来客串了，慧眼识金啊！】 …… 就在直播间众人热议的时候，片场这边的最后一场戏也正式开拍了。 ——傍晚，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瘦削单薄的身影背着与她的身形极度不符的巨大的编织袋迷茫地走着。 经过了这一路的艰难，此时，女孩比她离开家时更加狼狈了，鞋子破了洞、两个膝盖上也被摔得全是伤，她身后的编织袋不再像出发时擦得那样干净。 一直坚信这一个方向的女孩突然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继续前行。 这时，警察出现在了女孩面前，他接下了女孩身后的大包，牵起了女孩的手，将女孩带走。 林程低头看向一旁的林沫沫，蹲下身来，将林沫沫背了起来。 原本的剧本中并没有这样的动作，然而，片场却并无一人叫停。 林沫沫趴在林程的肩膀上，下意识地埋头在林程肩上蹭了蹭，突然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幸好你找到了我。” 关于‘许朵’的故事，林沫沫有自己的判断，她其实知道林程可能是在骗她，真实的许朵可能没有她这么幸运。 “谢谢你。”林沫沫又小声对林程说道：谢谢他找到了她。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微微一愣。 林程正想再说什么，却听林沫沫又用天真烂漫的语气道：“不过，在另一个世界的许朵应该也会像我一样幸福，对不对？” ——就好像在那个梦里的她过得不好，但是在现实里她很幸福一样。 “嗯。”林程点点头，应了一声。 …… 父女二人的对话并未被收录进去，夕阳之下，只能看见两个重叠的背影不断走远，最后消失在渐渐平静的夜色之中。 这一段，也同样被《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摄像收录到了节目当中。 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幕，不少观众发出了感慨： 【好感动……】 【虽然知道是在拍戏，但我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好想看全部的故事。】 —— 林家。 抱着平板同样看完了最后这一幕的林老爷子此时也是一脸的感慨。 “还好我们家小沫沫被找回来了。”林老爷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知道林沫沫要拍这部剧之后，老爷子专门利用了节目组那边的关系，知道了这个故事背后的原型故事，此时，老爷子心里十分不平静。 如果没找到林沫沫，他们家小沫沫肯定也会吃那么多苦。 晚些时候，老爷子叫来了周铭。 “老爷子？” “我记得咱们林家是有合作的基金会的是吧？” “是。” “去成立一个基金吧，关于儿童成长方面的。”林老爷子说道。 今天的《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直播周铭也看了，所以，林老爷子这话一出，他便猜到了林老爷子这么吩咐的原因，于是点了点头，应声道：“我尽快去办。” —— 另一边。 林程和林沫沫完成了这个故事最后一场的拍摄。 剧组原本想拉上林程和林沫沫一块庆祝一下，却被林程婉拒了。 面对林程父女两人，导演和黎建宏几人仍有些歉意。 大约是心中惭愧，在林程和林沫沫离开前，黎建宏又给两人介绍了另外一部剧。 “《逆行》的导演是我的学生，这部剧前期的宣传虽然不多，但却是官方投资的剧，绝对是大制作，里面需要的角色也比较多，不乏出场不多但却很精彩的角色，你们不妨去试试。”黎建宏将一张名片递给了林程。 虽然对于之前剧组的‘失误’，林程此刻内心依旧有些不悦，但还是接受了黎建宏的好意，表示会去看看。 第60章 《逆行》 在某些方面, 孩子的自愈能力似乎比大人更好。 原本，林程还有些担心知道了‘许朵’的故事真相后会给林沫沫带来长期的心理阴影。 但他发现回到两人住的地方睡了一觉之后，林沫沫的情绪似乎已经恢复了。 一大清早，父女二人刚起床, 林沫沫便已经打了鸡血似的跳到了林程的面前。 “爸爸！我们今天要去拍新戏的对不对？”林沫沫两眼放光地看着林程, 问道。 看着林沫沫兴致勃勃的样子，林程暗暗笑了笑, 又道：“不是, 要先去剧组面试。” 《逆行》这部剧是官方投资的剧目，意义不同于其他流量影视作品, 即使拿到了推荐，林程也必须要通过剧组的面试才有可能获得出演的机会。 “你肯定可以面上的。”林沫沫点点头, 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听到林沫沫的话, 林程有些无奈, 又有些好笑。 正当林程想提醒林沫沫不要‘盲目自信’的时候，却见林沫沫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起出门的东西了。 想到一会儿要去面试，再想到自己之前被当成是小要饭的经历，这一次, 为了不给林程丢人，也为了给剧组的面试官一个好印象, 林沫沫特地翻出了她带来的最好的一套衣服换上，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将自己捣拾得精精神神，林沫沫这才拉上了林程准备出发。 父女二人来到楼下, 刚好遇到了住宿楼大门口也打扮一新、打算出门的舒麦和陈漫漫。 发现林程和林沫沫今天和她们走的竟然是一个方向, 舒麦和陈漫漫两人有些意外, 便向父女二人询问：“你们今天不去拍戏了吗？” 影视城大部分的拍摄场地分布在中部、北区和东区附近, 林程和林沫沫如果要去找剧组当群演拍戏的话应该从左边走才对。 闻言, 林沫沫摇了摇头，对二人道：“我们今天不拍戏，我和爸爸要去剧组面试。” 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将昨天黎建宏给他们写的纸条递给了舒麦和陈漫漫看。 “南区王晋街2号楼？”看到纸条上写的地址，舒麦和陈漫漫两人有些惊讶。 “怎么了吗？” “太巧了，我们也要去南区王晋街2号楼面试。”舒麦一脸笑意地说道。 “一个地方吗？”林沫沫目光微亮，又追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去《逆行》剧组面试？” 听到林沫沫的话，舒麦和陈漫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林程和林沫沫居然是要去面试《逆行》。 《逆行》剧组演员面试难是出了名的。 剧组目前已经定下的演员几乎都是实力派演员，正在招募的演员虽然不是主要角色，但剧组的要求丝毫没有降低——演技不到位的、不够自然的、和角色人物有偏差的，不管是什么关系，统统刷掉。 大半周的时间里，去《逆行》面试的人是不少，但九成九都被刷了下来。 看过《逆行》背景后，舒麦和陈漫漫两人本来也心动过，但听说面试的情况后，两人便直接放弃了。 “我们可不是去《逆行》剧组，”陈漫漫摆摆手，又对林程和林沫沫道：“有一部仙侠剧《月隐西江夜》也在那边招演员，我们打算去试试。” 之前《月隐西江夜》剧组就因为男一号和男二号的番位之争波及到了其他演员，导致很多演员被开除剧组。后来，因为改成了双男主剧，原本在剧中饰演女一号的演员因为不满自己的女主戏份被删减，便直接以剧组违约为由退出了剧组拍摄。 这两天，《月隐西江夜》剧组正在公开招募演员，除了主要角色之外，还包括了女主一角。 收到剧组招募消息之后，不少人争相去面试，无非是想碰碰运气，就算拿不到女主角色，说不定也能拿到一个主要配角，舒麦和陈漫漫就是其中之一。 …… 四人一道来到了南区2号楼。 刚走到楼前便看到了大楼大门口张贴的《月隐西江夜》的宣传海报，以及写着‘演员公开招募’的横幅。 剧组的面试招募就在大楼一楼的大会厅举行，此时大会厅前的广场上已经排满了前来面试的演员，场面非常壮观。 看到舒麦和陈漫漫过去交报名表拿号排队，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衣袖，问道：“爸爸，我们也是在这里面试吗？” “不是，我的面试地点在2号楼A座1703-1708室”，林程说罢，在现场看了一圈，最后指着大楼侧边一个小小的电梯通道，又道：“从那边进去。” 说完，见林沫沫噘着嘴，似乎一脸愁容，林程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这时，林沫沫才终于指了指那个狭小的电梯室通道，又指着《月隐西江夜》剧组的面试现场，向林程询问道：“我们去的剧组是不是没有这个有钱？” 林沫沫这话一出，不仅林程笑了，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笑了： 【哈哈，我还说小沫沫突然皱起眉是在担心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放心吧沫沫，就算再穷的剧组也能付得起你2000块钱的片酬的。】有观众打趣道。 林沫沫和林程拍上一部剧只要了2000块钱片酬，而且还买一送二这件事已经成了直播间里众人忘不掉的热议话题。 【说真的，两个剧组应该差不多吧，都是大ip。】 【不，《逆行》的剧组就是低调而已，从性质来说，我个人觉得《逆行》比《月隐西江夜》还要牛比。】 【我也觉得。】 【《月隐西江夜》这部剧就是看着壮观而已。】 【搞不懂，剧组选角而已，搞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都快搞成发布会、大型综艺选秀了。】 【当然是炒作啊！不得不说，《月隐西江夜》的炒作实在是太厉害。】 从一开始男一男二两家粉丝的撕逼、再到女主退出剧组，每一件事都让剧组炒上了热搜。 而如今，一个剧组重新选角也让剧组方炒出了新花样——前期的全网选角宣传，公开选角，素人也可以参加选角，以及两位男主会不定时空降选角现场选取他们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等等…… 这些消息一发出来，与《月隐西江夜》有关的话题直接占据了5条热搜。 【好家伙，这个剧组也太能炒作了吧？】 【未播先火啊……】 【错了，应该说是未拍先火。】 【牛比。】 【听说是星石娱乐投资的剧，一直以来，星石娱乐不就挺会搞什么拉踩、撕逼这种炒作的吗？】 ……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们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林程已经牵着林沫沫来到了大楼一旁的通道内，从这里穿过去就能到大楼A座的电梯间。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啊啊啊！快看！勒白！勒白在那边！” 现场有不少勒白的粉丝，有人在大楼旁的安全通道、也是《月隐西江夜》剧组临时选角后台同通道口的位置发现了这位视帝的身影。 随着这个尖叫声响起，周围其他粉丝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从大楼前厅涌进了通道内。 —— 看着突然涌进通道内的几十个疯狂粉丝，非常不巧地也在通道内的林沫沫一时有些发懵。 林沫沫有些被吓傻眼了，不等她躲到林程的身后去，那些粉丝们便已经飞快地跑进了通道。 林沫沫险些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在地，还好这时，旁边的林程一把拉住了林沫沫，将她护在了身后。 同在一个通道内，刚从安全门后出来的勒白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给一旁的助理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朝着现场众人高喊了一声：“大家不要挤，你们没看到你们撞到孩子了吗？！” “一会儿我会到现场去配合剧组选角，你们可以到前面去等我，这里通道是剧组还有大楼工作人员同行的地方，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工作，而且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也不安全，何况现场还有孩子。” 听到勒白这话，现场狂热的粉丝终于安静了一些。 勒白带来的工作人员，以及几个自发的粉丝开始在通道内维持秩序，将其他粉丝挨个疏散出去。 勒白则一脸关切地走向了林沫沫所在的方向。 “小朋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撞到？”勒白走到林沫沫面前，关切地询问道。 好不容易等到通道空了一些、松了一口气的林沫沫，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林程身后缩了缩。 而面前的勒白在看到林程的一瞬，神情一顿，瞳孔一阵猛缩，还未说完的话也停在了嘴边。 —— 直播间里，看到勒白出现在画面里，不少喜欢勒白的观众沸腾了。 【我靠勒白？居然是勒白！】 【这一期直播太快乐了吧。】 【看亲子综艺直播，居然看到了大明星，这算不算额外收获？】 【赚了赚了。】 【可惜录制隔得太远了，听不到他们说话。】 …… 与此同时，公司电脑前，一直注意着直播间状况的陈宇、王希几人也有些惊讶。 “勒白？！他是孙总手下的艺人吧？这么说程哥之前和他应该是同门喽？”王希说道。 一旁的陈宇点了点头，脸色却不太好。 “只能算是半个同门。”陈宇沉声说道。 见陈宇盯着直播屏幕一脸‘跟勒白有深仇大神’似的表情，王希不解地问：“怎么说？” “前面我还没来公司，也是听之前离开公司的一些前辈说的，最开始孙哥带的是林程，后来林程火了，资源多了，孙哥才又带了勒白，那时候勒白一个小新人，连资源都没有，还得从林程手里分资源……” “之前这个勒白就喜欢靠网上的拉踩蹭林程的热度，后来，林程出事、被全网黑，勒白第二天就抢了林程所有的资源。” 听到陈宇的话，王希瞪大了眼睛：“我天！真的假的，勒白在网上一直是勤勉低调人设，居然能做出那种事？” “你也说了，人设而已。”陈宇瞥了王希一眼，顿了顿，又一脸不爽地道：“我都怀疑当初林程被诬陷、全网黑是不是勒白在背后搞的事情了。” “卧槽，要真是的话，也太恐怖了。”王希感叹道。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周奇却在这时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一定是勒白干的。”他总觉得一个小新人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 …… 现场。 知道通道里的粉丝全都离开之后，勒白才朝着林程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巧”，算是打过了招呼。 “来这里工作？”勒白随口寒暄了一句。 见林程不言，勒白又说了句：“我还有工作要忙，下次再聊。” 说罢，勒白准备带上自己的助理离开。 正在这时，林程朝着对方叫了声：“等等。” 勒白隐去了眼底的不耐烦，回过头来看向林程，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照片和视频删了。”林程语气平淡地说道。 闻言，勒白一愣，干笑了两声反问：“你说什么照片？” “刚才你的助理拍下的那一段视频以及照片。”林程的目光冷峻地看向了勒白身旁的一名助理。 对上林程的视线，那名助理面露了几分紧张，下意识地将手机收到了身后，狡辩道：“我、我没拍什么照片啊。” 事实上，她的确拍了，不仅拍了照片，还有视频。 视频上拍的正好是林沫沫被粉丝险些撞到，勒白劝说粉丝注意安全，并且上前来关心林沫沫状况的一段。 这一段，他们是打算稍后剪辑一下发到网上的，当然不能就这么删掉。 几个助理还在坚持。 林程没说话，只是冷淡地看着对方。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吓人。 正在这时，勒白干咳一声，开了口，对拍摄的助理说道：“如果刚才有拍到什么，就删了吧。” 听到这话，这名助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勒白，下意识地反驳道：“可是这个，我们……”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勒白再一次说道：“赶紧删了。” 助理无奈，只好当着林程的面删掉了手机里那一段视频和几张照片，并且清除了垃圾箱缓存，只是，内心依旧十分不解，他们老板为什么要对眼前这个人做出让步。 ——虽然算是一个公司的，但这些助理们大多是不认识林程。 在她们眼里，她们老板是大明星，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个带小孩的爸爸而已，身上挂的通行证还是‘D类’，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总觉得自家老板对眼前这个人好像有些忌惮，甚至有点怂。 一旁几个助理投来的不解的眼神勒白选择了无视。 他的确不想招惹林程——不仅是因为当年的事，也因为林程背后的真实身份。 “没什么事，那我就去忙了。”勒白说完，打算离开。 而林程也打算带着林沫沫离开。 就在这时，孙衍洲来了，身后还跟着最近他手下力捧的新人、也是《月隐西江夜》的男一号孙一盟。 “勒哥。”孙一盟见到勒白，低下头谦逊地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勒白眼里闪过冷意，含糊地点了点头。 勒白并不想与这个新人同框，但碍于经纪人在此，不好马上离开。 孙衍洲的视线则落到了林程身上，看看林程，又看看他身后的林沫沫，笑道：“几年没见，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对上孙衍洲投来的视线，林沫沫本能地打了个寒颤——面前这个人虽然笑得好像一脸和善的样子，可是面对对方，林沫沫莫名地会感觉害怕。 在她的梦里，有一个很模糊的影像，在她被迫在录节目的过程中和林程分来的时候，在她被那些‘好心人’送去福利院的时候……那个身影虽然没有出现，可就就在不远处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林沫沫感觉眼前这个人和梦里那个身影很像。 见林沫沫不理会自己，孙衍洲也不在意，淡定的笑了笑，又看向林程，关心地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样？” 不等林程开口，孙衍洲又道：“我最近几年没怎么关心公司那边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说，需要什么帮助你也说一声。” “对了，你来影视城是因为之前公司安排给你的那个综艺，还是来工作的？这边《月隐西江夜》是公司投资的，我算是半个公司代表，要不你来试试，我看着找导演给你安排点临时演员的戏份吧。”孙衍洲一脸真诚地说道，这话听上去似乎是在帮衬林程。 唯独林程看向对方的眼里毫无波澜。 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晃了晃，林程底下了头。 “爸爸，我们快走吧。”林沫沫小声对林程说道，用力地拉着林程的手臂，想要将对方拖走。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梦里那个人，她都觉得这个人不是好人。 察觉到林沫沫情绪中的不安，林程目光微沉，看向孙衍洲几人，扔下一句：“不必了”，便牵着林沫沫转身离开。 看着走远的父女两人，孙衍洲眼里闪过了一抹戏谑。 —— 将孙一盟打发去了前台，孙衍洲和勒白两人来到了《月隐西江夜》剧组在演员面试会场专门给勒白准备休息室内。 此时没有别人在场，勒白也不再掩饰脸上的戾气，不满的看着孙衍洲质问道：“公司这一次怎么会把那个亲子真人秀的资源给林程？” 而且居然还让林程来了影视城。 面对勒白的质问，孙衍洲却很淡定，冷笑道：“你不就是当初抢了他几个资源吗？这都多少年了，至于这么紧张这件事吗？” 闻言，勒白的脸色没有缓和，反倒更黑了，沉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孙衍洲挑眉，又问：“当初你找人给林程酒里放东西，故意打发走了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再把那个私生粉引到了他房里？最后在网上放出黑料？” 听到孙衍洲的话，勒白脸色一急，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指着孙衍洲大骂：“你放屁！当初那些事根本就是你设计我的！”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做的吗？” “我……如果不是你们设计我，我根本不可能……” 当初，孙衍洲的确觊觎林程的流量和那些资源，也在背后做了不少黑林程的事情，但他也的确没有能耐彻底让林程凉掉。 直到一天，一个自称姓叶的女人找到了勒白。 那个女人给你勒白一大笔钱让他和她合作搞垮林程，药是女人提供的，那张复制的房卡也是女人提供的。 在女人的诱导下，勒白同意了合作，然后操作了那一场‘林程X粉’的黑料。 事后，勒白一直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一切那么顺利，甚至一点都没有被查出蛛丝马迹。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意外发现那一切根本不是他做得好，而是有人在背后‘帮忙’，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那个女人最开始找上的其实是孙衍洲，孙衍洲不想暴露自己便让那个女人找上了自己，这两个人利用他想取代林程爆红的心里操纵着他做了那些事。 “你也从中获利了不是吗？”打断了勒白的话，孙衍洲淡定地说道。 “我也是拿人钱财□□。”孙衍洲又道。 当初林程是他手下的艺人，他当然不希望对方出事，不过，那位叶女士找到了他，承诺给他一大笔钱，并且利用手里的资源帮他在公司、在娱乐圈往上爬。 在自己的前程面前，孙衍洲选择放弃了手里的艺人。 后来两人利用勒白，彻底让林程凉了。 之后，孙衍洲又按照那位叶女士的意思，拿走了林程所有的资源，一直打压林程，给林程安排了一个废物经纪人，就这样，保持着既不让他红，也不让他彻底脱离娱乐圈的状态。 “哼，”勒白冷静下来，冷哼了一声，又道：“你干什么我不管，可是被怪我没有提醒你，最近他又要红了，他要是红了反咬一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闻言，孙衍洲却笑了：“红啊，红了更好，就怕他不红没有关注度呢。” “什么意思？”勒白皱起眉。 “林程这次不是靠女儿红了吗，很快就会因女儿‘死’了。”孙衍洲顿了顿，将他的计划告诉了勒白：他本打算让林程在节目中出现各种状况被观众骂、被网友黑，到时候他再放出黑料让林程黑上加黑。 可让他意外的是，林程在节目中竟然没有黑，反而小火了一把。 不过，也没事，等林程火到一定程度了，他在放出林程那些黑料的证据：X粉，弃养，为了综艺才把女儿找回来……效果说不定更好。 听完孙衍洲的计划，就连勒白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太狠了吧。” 孙衍洲看了勒白一眼，道：“这不能怪我，豪门争夺家产的那些事可不比娱乐圈干净多少。” 这一次，对方明显是要弄死林程，不仅是要让林程黑，还要让林程彻底背负上道德的骂名、甚至是法律的制裁，永无翻身的机会。 不同的是，这一次找上他的不只有那个叶女士，还有她的丈夫。 “这是你们的交易，与我无关。”勒白突然想要撇清关系。 孙衍洲却笑了：“你当初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你——！”一番对视过后，勒白败下阵来。 “我当初给他下药，放那个女人进去的事情不会暴露吧？”勒白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咱们的雇主不简单，那些东西清理得很干净。” …… 孙衍洲和勒白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 但这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谈话时门口微微打开的一丝缝隙，以及在外面拿着手机的孙一盟。 —— “对了，林程跑到这边来是做什么的，知道吗？”孙衍洲随口问道。 “不清楚，我听楼下的工作人员说，他好像往A座楼上去了，难道是去面试剧组？”勒白猜测道。 毕竟，楼上还有好几个在招演员的剧组，其中不乏一些口碑极佳的大制作。 听到这话，孙衍洲脸上闪过一抹不屑：林程一个唱歌的能有什么演技。 第61章 试戏 尽管林程盯着勒白的助理将那段用于炒作的视频删掉了, 但现场仍有大楼的工作人员偷偷拍下了几人同框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照片上，一个视帝一个当红流量的存在，很快在网上引发了一场网友热议。 【啊啊啊, 居然看到勒白和孙一盟同框了！这是什么神仙照片？】 【话说这是在哪儿？】 【《月隐西江夜》的片场吗？】 【之前勒白发过剧组照片，看背景好像不是。】 【应该是剧组的演员招募现场吧？】 【之前不是一直传闻两个男主关系不和吗？去演员招募现场都是插着去的, 坚决不会同框。可我看着勒白和孙一盟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不错啊。】 【网传而已，说不定两个人私底下关系其实挺好的。】 【那就好, 其实两个人我都挺喜欢的……】 众人聊完两个男主, 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向了照片中的其他人： 【勒白旁边的这个人是谁？感觉没见过啊。】有网友圈出了照片中的林程，发问。 主要是照片中这个人的颜值实在是想忽略都难。 【有点眼熟, 想不起来了。】 【难道也是《月隐西江夜》里的男演员？】 【剧组官宣上没有看到他的剧照啊。】 …… 就在不少网友纷纷猜测的时候，有知道林程的人跳出来给众人解了惑： 【哈哈，照片上的这个人是林程，不是剧组的人，应该是在录制《和爸爸一起生活》吧。】 【我也是最近在看《和爸爸一起生活》才认识林程的。】 【是在拍摄明星亲子真人秀吗？】有网友发问：【那孩子呢？怎么没看见孩子？】 【这儿呢。】 有直播间的粉丝在照片上圈出了林沫沫的位置——照片最底下边缘，冒出来的那一小个黑乌乌的脑袋瓜子就是林沫沫的。 【哈哈，笑死了。】 【话说我好久没有关注综艺了，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在哪儿可以看直播，我去看看。】 …… 随着‘林程’这两个字的热度增加，有娱乐大v出来点明了照片中几人的关系：画面最左边的人是星石娱乐公司的大牌经纪人，勒白和孙一盟则是他先后带了两个艺人，至于林程，其实也曾经是孙衍洲手下的艺人，甚至还在勒白之前。 这样的关系一出，再一次引起了一番热议： 【卧槽, 林程居然也是这个经纪人带出来的吗？】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这么说, 这张图算不算老中青三代艺人？】 【哈哈, 虽然但是，用‘老’来形容林程太过分了啊。】 【就是，虽然已经有孩子了，不过林程看着好年轻啊。】 【而且还帅！】 【粉了粉了。】 …… 就连陈宇这个经纪人也没有想到，一张照片，一个小插曲，居然能够让林程在网上圈了一波粉。 但随着林程在网上的人气增加，也有不少勒白和孙一盟的粉丝跳出来表示了不满： 【林程是谁啊？拜托别来蹭勒老师的热度好吧。】 【我们家哥哥明显看起来就和这个人不熟，能不能别搞什么捆绑经营啊。】 【一个糊咖，能不能别出来碍眼？】 【林程跑来《月隐西江夜》演员招募会做什么？不会是想靠前经纪人的关系进剧组拍戏吧？】 【碍眼……】 也有反驳的声音：【拜托，眼神不好的建议去看看，林程看着明显比另外两个人颜值高、有气质多了好吧？】 这是事实。但这样的反驳很快就被粉丝的言论淹没了。 【光有颜值有什么用，我去查了一下，这个林程好像就是个唱歌的吧？他有演技吗？会演戏吗？】 在明显有组织的带节奏下，#过气男艺人蹭热度#这个话题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不少勒白和孙一盟的粉丝也参与到了这场‘讨伐’当中。 只是，还不等众人跟风评论，热搜便以极快的速度被撤了下去，甚至就连之前的话题都找不到了。 一场‘风波’还没掀起波澜就被平息了。 —— 林家。 看着已经消失的热搜话题，林老爷子对于手下的人这一次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 倒是一旁的周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老爷子，其实按照娱乐圈的说法，黑红也是红……” 虽然网上那两家粉丝的言辞的确不怎么好听，不过经过这么一遭，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里的观看人数倒是增加了不少。 听到周铭这话，林老爷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黑什么黑，我们家的人只许红，不许黑。” 顿了顿，林老爷子又道：“而且我也不需要那个混账红，我巴不得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赶紧滚回来好好工作呢！” “也不知道娱乐圈这些破玩意有什么意思……”林老爷子一边充满鄙夷地嘀咕着，一边又拿过了平板，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直播。 —— 这边，林程和林沫沫并不知道网上发生的这段‘风波’。 此时，两人已经按照纸条上记录的地址来到了大楼的17层。 电梯出口贴着一块‘《逆行》剧组演员招募’的小牌子，顺着箭头指的方向，二人找到了1703室。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 此时，一个戴着眼镜，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脸暴躁地筛选着面前一堆演员资料。 察觉到门口有人，男人愣了愣，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来推销的？还是来面试的？” 最后那句，男人问得有些没底。 “来面试，”林程说罢，又道：“我叫林程，是黎老推荐我过来的。” “老师说的就是你们啊。”听到林程的介绍，男人才从办公桌前起身，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请进了办公室：“进来坐吧。” “我叫刘宗，是《逆行》的总导演，也是黎老的学生，没确定进组之前，你可以先叫我名字。” “你们的情况昨天老师在电话里已经和我简单说过了，”顿了顿，刘导又道：“一些情况还是要先和你们说清楚。” “《逆行》是官方投资的剧本，也是抒发爱国情怀的一部剧，关于这部剧你们前期是否做过了解？” 林程颔首。 ——《逆行》讲述的是一段在国家危难之际，在外的学子、科学家、实业家们回到祖国，为祖国大业献身的故事。 刘导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大致了解了，那多余的我就不再说了，《逆行》目前的37位主演名单已经全部确定，都是演戏经验丰富的演员，剩下的89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要演员、戏份不多，但是我们也希望做到精益求精。” 说罢，刘导又看向林程，道：“虽然你是老师介绍过来的，但是如果不符合我们对角色的要求，也无法进组拍摄。” “可以，”林程点头，又道：“我可以试试。” “好，那一会儿你就来试一段戏吧。” 刘导说罢，在桌旁的一叠资料里翻找起来。 这些都是剩余还没有定下演员人选的角色及剧本。 大致翻看了一下，刘导在里面状似随意地抽出了一本剧本，递给林程：“就这个吧，你看看。” 林程接过剧本，大致翻看了一眼，问刘导：“什么时候试戏？” “就现在吧，正好，周老师正在旁边帮忙面试几个演员，你们给我来吧。”说着，刘导在前面带路，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带到了隔壁的1704室。 看到刘导这波操作，直播间里的观众有些傻眼： 【就这？】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真的是《逆行》剧组？怎么感觉有点水？还有这个导演，太随意了吧？】 【这个剧组的配置……讲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骗人的小作坊。】 在满屏的吐槽当中，也夹杂了一两句解释： 【哈哈，刘宗就是这样的。】 【别看刘导像是个遛弯老大爷似的，是真的厉害，去年的《澄海行动》爆红，就是他导演的。】 …… 这边，林程和林沫沫两人跟着刘导来到1704门口。 “里面还有两个人结束，正好你看看剧本吧，一会儿他们之后你就上。” 林程颔首，目光投向了屋内。 屋内为首的位置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这人应该就是刘导口中的周老师。 在他面前的舞台上两个年轻的演员正在试戏：这两人一人扮演一心回国的丈夫，一人扮演担心丈夫安危试图劝说丈夫留在国外的妻子。 这段戏两个演员还未演完就被周海骅叫停了。 “停停停，你们两个在上面干什么？”周海骅问道。 闻言，两个演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发懵。 “我、我们在表演啊。”女演员小声说道。 “表演？我还以为你们在吵架呢！” “那个男演员，你尿急吗？” “没有啊。” “没有啊，我还以为你尿急急着找厕所呢。”说罢，周海骅又看向了一旁的女演员，道：“还有你，你是眼睛是进苍蝇了吗？我也没让你哭啊，你那么用力眨巴眼睛做什么？不怕把你那个美瞳给眨巴出来了？” 面对周海骅的犀利言辞，台上两个演员纷纷面露尴尬。 而他这番言辞，就连直播间里刚好目睹了这一段的观众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卧槽，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吧。】 【好吓人。】 【话说这个老头谁啊，说话这么难听。】 【前面问这个老头是谁的，可以去查查。】 【周海骅，国宝级演员啊！】 【woc？这么牛比？】 【对，就是这么牛比，准确的说应该是国宝级影视艺术家了。】 …… 正在林家看自家宝贝曾孙直播的林老爷子此时看到弹幕上的评论不屑地瘪了瘪嘴，轻哼：“不就是一个破耍花枪的嘛，还国宝、还老艺术家呢……呸。” 一旁的周管家听到林老爷子这话，暗暗笑了笑，也没敢反驳。 看着直播画面中那两个被周海骅说得面色铁青的演员几乎是哭着离开了面试室，林老爷子又忍不住吐槽了两句，不说，当看到林程朝着室内走去时，老爷子内心也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 —— 林程来到台前。 当周海骅看到林程的一瞬，眼里闪过了一抹意外，不过很快又让他给掩饰了过去。 “试戏的？”周海骅面色平静地问林程。 “是。”林程朝着周海骅点了点头，却是在和对方打招呼。 闻言，周海骅也不问林程演的是什么，便直接开口道：“那开始吧。” 林程拿到的角色是一位叫做福德瑞的华人医生，从小和家人生活在A国，当得知自己真正的祖国有难时，这名医生带着自己的手术刀、带着满满一箱消炎药来到了祖国。 而刘导给林程抽的那一段剧本正是这名医生来到祖国，面对敌国军队的盘查，临危不乱地与对方周旋，最后顺利将消炎药送到了战区。 这一段，本来应该有其他演员进行搭戏，不过现场没人，林程也只能进行无实物表演。 林程做出一个手拎手提箱的动作，从舞台一侧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台子中央，停下。 停顿几秒后，林程开口道：“我的私人物品。” 又停顿了几秒，林程微微上扬了语调，继续道：“你们在别人的土地上有什么资格盘查别人的东西？！” …… “好像还不错……”刘导坐到了周海骅的旁边，看看剧本，又看看台上的林程，小声低语道。 一些年轻演员在表演‘面的敌军盘查’这一幕的时候，会按照他们自己的理解表现出紧张以及迫切想要通过盘查的情绪，如此一来，在他们的表演中恰恰少了几分‘我才是这儿的主人，你们是客人，哪有主随客便的道理’的底气与气质。 而一些演员表现得过分热血激愤，又显得用力过猛，少了些理性沉着。 林程这样的表演，不能说演技多好，但是这种沉着又不失淡定的态度倒是刚巧附和人物的表现需要。 听到刘导的话，一旁的周海骅不置可否，继续盯着舞台上的林程。 直到察觉到有一道很强烈的视线似乎正盯着自己，周海骅才扭头看向了一旁——然后就看见站在房间角落的小孩正直愣愣地盯着他。 周海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脏啊。 直到被林沫沫盯得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周海骅才忍不住朝着林沫沫招了招手：“你过来。” 林沫沫如言来到了周海骅旁边。 “你盯着我做什么？”周海骅一脸狐疑地问。 “我……”面对这个凶凶的老头林沫沫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小声地开口回答道：“我怕你骂我爸爸。” 听到这话，周海骅先是一愣，下一秒差点忍不住笑了。 “那是你爸爸？” “嗯。”林沫沫点点头，又道：“我爸爸演得很好的，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 总之不要像骂前面那两个人那样骂林程，那两个人被骂走的样子太惨了，林沫沫不想林程被骂。 闻言，周海骅终于忍不住笑了。 “我又不喜欢骂人，你怕什么。”周海骅反驳道。 一旁的刘导：呵呵…… 周海骅说罢，又看了一会儿台上林程的表演，评价道：“至于你爸爸表演的这一段嘛，也还凑活吧。” 听到对方的话，林沫沫眼里染上了一抹惊喜，激动地追问道：“所以我们可以在剧组留下来了吗？” “那不一定，还得再看看。”周海骅悠悠说道。 “你也坐下来一起看吧。”说着，周海骅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让林沫沫坐下。 看了一眼周海骅旁边的椅子，林沫沫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拉开了周海骅旁边的旁边的椅子坐下。 周海骅：“……”咋地，这小丫头还嫌弃他？ 林沫沫不是嫌弃周海骅，就是单纯地觉得这个老爷爷有点可怕。 林沫沫坐下后，几人继续看着台上林程的表演。 周海骅则一边看着表演，一边时不时地偷瞄林沫沫一眼，心里暗暗有些不爽：他孙子都还没有呢，那个姓林的居然暗戳戳的连曾孙子都有了。 …… 台上，林程完成了这一段的表演，刘导摸着下巴，连连点了几次头。 “我觉得还不错。”刘导率先评价道。 他们挑演员主要是看与角色以及剧本背景适不适合，林程的气质以及演戏的状态倒的确是他想要的。 刘导又看向了周海骅，问道：“周老师，你觉得如何呢？” “演技和台词还得再磨磨，不过也还行。”周海骅中肯地说道。 听到这话，刘导差点感动哭。 ——他们这几天面试了几百个演员，基本都是让几位老艺术家给骂走的，到了后来，甚至都没人敢来他们剧组面试了。 能让周海骅说出一句‘也还行’，已经是天大的肯定了。 “那就先留下了？暂时把角色定了？”刘导询问道。 “定吧，”周海骅说着，又道：“就演林安南这个角色。” 刘导：？？？ “不是演福德瑞吗？”咋还变成林安南了？ 林安南在剧中的是一名海归富商，并没有留下太多浓墨重彩的事迹，可事实上却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刘导一脸懵逼。 “福德瑞这个剧本不是你随便抽给他的吗？”周海骅白了刘导一眼，又笑着道：“就让他演林安南这个角色，错不了。” 刘导依旧一脸懵逼。 …… 确定了林程的角色之后，剩下的就是和片方签订合同的事了。 办公室内，谈妥了合同的细节，双方开始谈片酬的问题。 “片酬这方面，你可以先说说你的预期价位。”片方的人对着林程说道。 林程没有马上给对方答复，而是垂眸看向了一旁的林沫沫。 林沫沫有些纠结，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计起来。 “这么多可以吗？”林沫沫扭头看着林程，并且给林程比出了三根手指头。 不等林程开口，林沫沫想了想，又赶紧多伸出了一根指头，道：“还是这么多吧。” “可以。”林程轻笑道。 对面，片方的人看着林沫沫比出的四根手指，也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个价位没问题。” 双方意见非常轻松地达成了一致。 片方的法务工作人员现场拟定了合同。 “你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片方的人将合同递给了林程。 林程翻开合同，前面是之前确定的合约条例，末尾则是林程这一次出演的片酬：四万元。 官方投资的剧与流量商业影视剧不同，从成本到演员的片酬都有合理的定价，林程拿到的角色在剧中的场次戏份不多，四万元的片酬其实很合理。 将合同看过一边之后，林程在末尾落下了自己的签名。 一旁的林沫沫盯着片酬那里的那串数字却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第62章 进组拍戏 看到合同上的数字, 林沫沫有些傻眼。 林沫沫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她看到的‘4’后面跟着的是四个0, 后面括弧里写的也是‘万’而不是‘仟’。 林沫沫偷偷伸过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林程的衣袖。 “爸爸。” “嗯？” “不是4000吗？”林沫沫用非常非常小的声音询问林程。 林沫沫以为这样在场的其他人就听不到了，但片方的几人还是通过林沫沫的口型以及一点点的声音判断出了她在说什么。 “4000？”片方为首的人一愣，挑了挑眉, 又道：“怎么可能是4000块。” 顿了顿，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这人又道：“我们这是正规剧组，又不是那种黑剧组，怎么可能随便黑演员的片酬。” 不管林程有没有名气、是不是专业演员，只要是达到了剧组要求, 正式参演了《逆行》, 他们就会根据角色的戏份, 和拍摄难易程度参考给出一个合适的片酬。 ——是这样吗？ 林沫沫愣愣的, ‘黑剧组’这几个字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 直播间里，看着林沫沫一脸懵逼的模样, 不少观众笑了： 【虽然有些心疼沫沫小宝贝，但是……对不起，我忍不住还是想笑。】 【哈哈哈, 刚刚沫沫偷偷冲她爸比手指的时候, 我就猜到她想说的不是400就是4000了。】 【感觉刚刚小沫沫把片酬从3000加到4000内心已经很挣扎了。】 【沫沫：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四万！】 …… 画面中，林程又和片方的人交谈了几句, 然后便牵着林沫沫离开了这边的临时办公室以及演员招募室。 他们需要回到目前的住处去收拾行李, 然后带进剧组。 因为这一周的节目录制已经到了后半段, 距离林程他们回去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之后林程还有3 1期，大约一个月的节目录制，因此，这边拍摄的时间不多，所以很有可能要熬夜拍摄。 因此，父女二人需要暂时住进剧组。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一直埋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还是情绪低落。 林程抬手在林沫沫的头顶上揉了揉。 林沫沫这才仰起头开看向林程，问出了她脑子里惦记了一路的问题：“爸爸，我们前面拍那个剧的时候，我是不是要少了？” 此时，林沫沫脑子里又飘过了片方说的那句‘黑剧组’…… 看着林沫沫迷茫又懊恼的小表情，林程禁不住笑了笑。 林程停下来，想了想，又摸着林沫沫的脑袋，认真解释道：“之前我们拍摄的《你在哪儿？》是一部公益片，制片人希望通过那样一部公益片让大家关注留守儿童，重视环保问题。” “你也希望像‘许朵’一样的小朋友能够被好好保护，和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一起幸福的生活，对吗？” “嗯嗯。”林沫沫点点头。 “所以，参加那部剧的拍摄，无论片酬拿多一些或是拿少，都是在做公益。” 林沫沫又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而且，”顿了顿，林程又说出了林沫沫一直很惦记的一点：“2000已经够完成这一周的任务了。” 果然，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一双眼睛亮了。 “也对！”这一周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这么一想，林沫沫脸上又挂出了笑容，蹦蹦跳跳地跟着林程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 回到房间，收拾好了行李，林程和林沫沫两人挨个和他们的邻居以及房东道了别，下午准时来到了剧组。 不同于演员面试点以及临时办公室的萧条，整个《逆行》拍摄场地很大，而且无论是背景、道具、甚至群众演员的服装都做到了高度还原。 现场还能看到不少国家级的演员在进行试演和对戏。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我天！《逆行》剧组这是承包了一整片拍摄区域啊！】目前在影视城内开拍的剧不少，为了节省成本或是节省拍摄时间，不少取景场地会被剧组排队、交叉租用，而《逆行》这架势，的确很像承包了一整个取景场地，甚至其中还有许多建筑物是《逆行》剧组为了拍摄得更加真实按照历史文献一比一搭建的。 【《逆行》这是斥巨资啊！】 【因为角色人物太多，网上有传闻说这部剧至少要拍一年。】 【厉害了……】 【之前的面试办公室这么low，我都以为这是个山寨《逆行》剧组了，没想到钱都花在这上面了。】 【而且演员阵容和好强大！】 【是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已经看到6位老艺术家了，还有一个年轻实力派！】这些老演员们的片酬都不高，但无疑，这一个个的演员们都是影视界的宝藏。 【完了，我本来是不太看这类题材的，怕心脏受不了，但是这部剧，没有拍我已经心动了。】 …… 片场，看到林程和林沫沫走进来，导演迎了上来，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激动，也不知道是对林程的还是对林沫沫的。 “来了！我们先到后面去说。”刘导一脸笑意地领着林程和林沫沫到了拍摄场地后面的工作区域，风风火火地让场务将林程他们的行李拿去了剧组给演员临时休息、暂住的房间，又将已经办好的剧组通行证给了林程两人。 让林沫沫没有想到的是，剧组居然也给她准备了一张：上面写着《逆行》剧组的名称、林沫沫的名字，以及一个‘B’类的字样。 上面还贴了张林沫沫的照片。 “时间比较急，再去照照片太麻烦了，我们的工作人员就从网上随便抠了一张截图下来，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哈，哈哈。”刘导笑着解释道。 看着自己通行证上面的照片，林沫沫陷入了沉思：“……” 这张1寸照片是在《和爸爸一起生活》直播间历史回放里面抠出来的——正是那天林沫沫跟着林程在影视城各个剧组跑了一天，最后累得半张着嘴巴、靠着林程睡着的画面。 零散的头发，满头的汗，身上还背着七七八八的水壶、毛巾、小传单，缩在长凳上的样子……是有点像小要饭的。 “上午给你的剧本你大致看过了吧？”刘导问林程。 “大致翻看了一遍。”林程应声道。 “那行，”刘点点头，又道：“你要拍摄的部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先过来我和你大概讲讲剧本吧，然后就可以拍了。” 刘导这一副要拉着林程进组马上开拍的架势在直播间里引起了一番热议： 【啥？这就要拍上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 【哈哈哈，不是，刘导拍戏好像就是这个风格。】哪个场地有空就先拍哪个场地，哪些演员凑齐了就先拍那几场。 …… 这边，刘导拉着林程开始讲剧本。 ——整个剧中，‘林安南’的戏一共有9场，其中4场是和其他演员一起拍的对戏，5场是林程独自拍摄的镜头。 因为时间关系，刘导将一场对戏和两场单独的戏安排在了这两天进行拍摄，剩下的则在《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录制结束、或者周末的时间看拍。 同林程飞快地过了一遍剧本之后，刘导朝场后看了一眼，又道：“正好，周老师也一块来片场了，你这里面有一场是和他的对戏，一会儿你们先试演一下，找找感觉。” 说罢，刘导忍不住又盯着林程打量了几眼。 ——临时确定先拍‘林安南’的部分，为了找找感觉，他在过来片场的路上顺便将历史上的林安南的资料和人物背景非常仔细地看了一遍。 林安南以及他所在的林家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太少，堪堪只能在一些记者留下的照片上找到林安南的一些影像和画面。 这么一对比，刘导发现眼前的林程和照片上的林安南眉宇之间的感觉似乎有点像？ “难道周老师就是因为这个才建议林程演‘林安南’的？” 刘导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周海骅老师这眼力也太毒了吧。 “先过去化妆换衣服吧。”刘导说道，此时，他已经有点期待林程换上‘林安南’的装束的样子了。 —— 另一边，林沫沫被林程暂时托付给了片场的场务小姐姐照看。 场务便带着林沫沫来到了场后的休息区。 此时，周海骅也正在休息区里和几个年轻一些的演员对戏，看到林沫沫，周海骅一双眸子一亮。 林沫沫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上午周海骅把两个演员骂哭的画面还在林沫沫的脑海中历历在目，对于这个凶凶的老人，林沫沫有些害怕。 林沫沫在休息区里看了一圈，最后找了边上最角落，也是距离周海骅最远的位置坐下，将头埋低，安静地不去打扰其他人，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事与愿违’，又和那两个年轻演员说了几句过后，周海骅便一脸笑意地朝着林沫沫走了过来。 “小沫沫来啦。” “我这儿有糖，小沫沫吃吗？”说罢，周海骅从他的钓鱼马甲口袋中拿出了几块那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糖手捧着递到了林沫沫面前。 林沫沫摇了摇头，小声道：“谢谢你，我不想吃。” 仿佛没看到林沫沫的不自在一般，周海骅又拿出了一个小电风扇来，问林沫沫：“那小沫沫热不热啊，你看，我这儿有小电风扇，还是大头蓝胖子娃娃的，可不可爱，来自己拿着吹。” 看着小电扇上面的哆啦a梦，林沫沫：“……” “这是机器猫。”林沫沫小声纠正道。 闻言，周海骅一愣，眯着眼睛盯着小风扇上的蓝胖子瞅了半天。 ——这个小电扇是剧组里也不知道哪个小年轻扔那儿不要的，周海骅把它拿来又给修好了。至于上面这个蓝胖子，他是真不认识。 只是左看右看，这跟猫也没关系啊。 “好好好，乒乓猫，乒乓猫。”周海骅点着头，继续一脸慈爱的看着林沫沫，眼神仿佛在看自家大宝贝曾孙女似的。 通过直播间画面看着这一幕的林老爷子不乐意了，指着平板便骂了起来：“这个要糟老头子想干嘛？！” “自己家儿子老大不小了不成家，他享不到小辈的福，怎么滴，还惦记上别人家的宝贝了！” “岂有此理！” 林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一下将一旁的周管家吓了一跳：“老爷子，你这是……” “没看到这老头把我们家沫沫都吓到了吗？” “不行，我得去！”老爷子一副马上要冲去影视城的模样再一次将周管家吓了一跳。 …… 现场，周海骅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林沫沫好像有些怕他，便朝着自己身上看了看。 周海骅此时穿着剧组的戏服。 因为周海骅在剧中饰演的是一位地下情报工作者，伪装成行乞的人为组织传递情报，所以，此时他完全是一副乞丐装扮。 周海骅以为是自己的打扮吓到了林沫沫，顿时有些尴尬，又朝着林沫沫堆出了一抹非常慈爱、非常友善的笑。 面对这笑，林沫沫打了个激灵。 “唔，我去找我爸爸。” “老爷爷再见。”说罢，林沫沫快步跑开了。 留下周海骅一脸诧异。 …… 林沫沫来到化妆间外，在外面站定。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看到了杵在化妆区域外的林沫沫。看到林沫沫脖子上挂的通行证，工作人员很快猜到了她的身份。 “小朋友，你怎么站在这儿？有事吗？”工作人员轻声询问。 “过来找我爸爸，他在里面，”林沫沫指着化妆区域的方向说道，又看向了工作人员，询问道：“姐姐，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进去吧。”工作人员笑言道。 说了声‘谢谢’，林沫沫跑进去找到了林程。 此时，林程已经完成了化妆，换上了一身绅士的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中间夹杂着些许白发，脸上还配上了一副眼镜。 看着斯文却又有实业家的气质，以及骨子里的正气。 林程这幅模样出现在直播间镜头里，又一次让直播间炸了： 【哇哇哇，林爸爸这也太帅了吧！】 【上次林程在那部民国剧演接待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穿西装的话肯定超帅，我猜对了！】 【爱了爱了。】 …… 不只是直播间内的观众，剧组的人看到林程时也是眼前一亮。 “不错，我们先走一遍。”刘导看着林程，连连点头道。 几人来到拍摄现场。 此时，周海骅也在这儿。看到林沫沫，老人家脸上马上又堆出了一抹笑。 见状，林沫沫下意识地往林程身后躲了躲。 林程拍了拍林沫沫的脑袋，将她安顿到了一旁的休息区坐下，随即准备开始试演。 因为剧组要求保密，因此，接下来的直播内容被节目组进行了模糊处理。 【哎，可惜看不到了。】 【好想看，为什么不让我们看！】 【好好奇咋办……】 【紧张又期待林程的表现。】 【我感觉林爸爸应该能演好吧……】 渐渐的，众人讨论的话题开始跑到了八卦上： 【之前网上某个明星的粉丝还在踩林程，说什么林程拉关系想进那个什么《月啥啥》剧组，我就笑了。】 【对，我也看到了，还有说林程一个九流歌手，v都没拍过，不配演戏。】 【节奏带得太明显了吧。】 【《逆行》比那什么剧牛比多了好吧，到时候林爸爸宣传片段已放出来，直接打那些人脸，哼哼。】 …… 现场，演员就位。 林程上了拍摄的道具车上，周海骅也来到了街边坐下。 进入拍摄场后，周海骅的状态立马变了，上一秒还乐呵呵地盯着林沫沫的老头，此时立马换上了一副萎缩、目光麻木的模样靠在街边。 有敌国的士兵走过，周海骅会瘪瘪嘴，偷偷啐一口，所有车辆经过，老人家又会懒散地往后退退。 即使是试演，周海骅也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态度来对待。 周海骅这模样，也瞬间将片场的众人和群众演员们带入到了那个祖国满目疮痍，民不聊生的年代当中。 一辆车停在的乞丐面前，乞丐往后退退似乎又有些不耐烦地嗤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这时，一个绅士模样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男人将一枚大洋放进了乞丐面前的土碗里，听到声响，乞丐耳朵似乎动了动，透过帽檐缝隙睁开了眼睛，眼里冒出金光。 下一秒，乞丐便用极快的速度抓起了碗里的大洋，藏进口袋里，继续装作无事一般地睡觉，只是摆了摆手，像是在朝男人致谢。 然而，男人并未离开。 男人在乞丐面前蹲了片刻，这时，男人开口了：“我来探亲，想向你打听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曲先生。” “曲先生？我们这儿曲先生可多了去了，有曲白曲一曲二曲三……”乞丐哼起了歌。 “曲先生排行老五……” 男人说完，乞丐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了一抹微光，只是很快又暗了下去。 乞丐很谨慎，即使男人拿出了信件，也依旧没有松口，只是将男人引向了另一个地方…… 场外，看着林程的表现，刘导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不错啊，还挺顺利。”刘导旁的副导演说道。 刘导点头表示赞同。 放在平时，若是周老师有意压戏，和他对戏的演员很可能会自己乱了阵脚。 没想到今天周老师还挺照顾年轻演员的。 刘导内心暗觉惊讶。 —— 另一边，林家。 林老爷子已经收拾好了衣服行李，一副马上要去影视城的架势。 周管家和周铭两人在一旁劝说。 “老爷子，你这过去太折腾了，还是等少爷和沫沫回来吧。”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我行程你们给我安排好了吗？”林老爷子问道。 “准备好了，可是……”周铭想了想，又道：“少爷他们在片场，您不是剧组的人也进不去啊。” “他们拍我爷爷，还不让我去看了？”老爷子回怼了一句，只是这话说到嘴边又觉得怪怪的。 “那我就去给他们投资！” “这部剧应该不缺投资。”周铭低声道。 “那我借他们场地，借N市林公馆给他们使！” 第63章 农场主 试演结束, 林程和周海骅从拍摄场中走了出来。 看到林程完成试演，林沫沫迎了上去。 只是在对上旁边正看着她笑容满面的周海骅时，林沫沫一个激灵, 下意识地缩到了林程身后。 她总觉得对方看着她的眼神, 就要想那种要拐卖小孩的坏人似的。 “小沫沫怎么了？是不是让我这身打扮吓着了？别怕，我演的是好人。”周海骅朝着林沫沫一脸慈爱地解释道。 一旁走过来的刘导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对, 周老爷爷演的是为了祖国贡献的地下组织, 是好人。” 而看着林沫沫时，刘导眼底同样闪着一丝‘算计’。 事实上, 刘导和周海骅此时想的是同一件事。 上午，林程和林沫沫刚离开，黎老就给刘导发了一段林沫沫在《你在哪儿？》片场拍摄的片段，正好那时周海骅也在，他便叫上周老师一块看了那段片段。 看过片段的两人都被林沫沫在剧中的表演惊艳到了——惊艳他们的倒不是林沫沫在剧中的表演又多么高明的技巧, 而是那份毫无违和感的自然。 那段表演中, 林沫沫的表演太过于真实自然, 让人觉得她仿佛就是‘许朵’。 对此, 刘导十分惊讶。 而周海骅更是对林沫沫的表演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 二人一番合计之后, 便寻思着想让林沫沫也在他们的剧中演上一段。 周海骅和刘导两人盯着林沫沫凑了一下午，其实就是在琢磨剧中哪个角色更适合林沫沫。 林程终于也注意到了这两人过于‘热情’的眼神, 看向两人问：“有什么事？” “咳，是这样的，”轻咳一声, 刘导解释道：“沫沫在黎老师那部剧中的表现我们已经看过样片了, 说实话, 很不错，我们剧中正好有几个小孩的角色，所以……” 简单解释过后，趁着休息的时间，刘导带着林程和林沫沫两人来到了片场的临时办公区。 “这是我和周老师选出来的几个比较适合沫沫的角色，你们可以看看。”一边说着，刘导一边将几份剧本递到了林程面前。 直播间里的观众通过跟拍摄像的镜头，此时也看到了林程手中的几份剧本。 【第一个是什么？徐云义之女？我记得历史上徐云义的女儿好像在敌人打进来的时候和家人走散了吧？后来被一户农户捡到，一直在逃难，吃了很多苦，直到很多年后才被找到。】 【这也太可怜了吧！】 【第二个是什么？被挡了一半，看不太清楚。】 【好像是卖花小孩？】 【这个也好可怜。】 【第三个我没看错的话好像是拾荒小孩？】 【我去，要不要这么惨……】 【嗤嗤，怎么感觉导演给小沫沫挑选的剧本不是逃难的就是拾荒的。】 【哈哈哈，好惨，沫沫是撕不掉‘要饭的’这个标签了吗？】 【不接受！我们沫沫明明那么可爱，哪里像要饭的了。】又观众反驳道。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了其他观众的附和： 【就是，好歹也是明星的孩子，咋就成要饭的了？】 【虽然这部剧的背景是战乱年代，但剧中应该也有不少‘壕’一点的角色吧，咱们小沫沫长得那么好看，为嘛不让她去演个军阀千金啥的？】 【不是军阀千金，好歹也弄个‘归国商人子女’的角色吧，拾荒的，磕碜谁呢？！】 ——磕碜谁呢！ 这边，林程看着剧本的想法也同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样。 见林程拿着剧本眉头微皱，刘导仿佛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干咳一声，又解释道：“主要是看过之前黎老师发来的那段片段之后，我和周老师都觉得沫沫演这类似的角色应该会比较得心应呃……有心得，容易上手。” “不过目前没定下来的小演员角色还有不少，另外也有几个适合沫沫的，你可以再看看。”说罢，刘导又从他身后的包里拿出了几个剧本。分别是：茶馆外替人传小纸条的小孩、家人遇害无家可归的小孩、教堂里被救的流浪小孩、照相馆老板之女…… 见林程眉头依旧皱着，刘导心虚地笑了笑，又道：“主要是其他角色的辨识度不太高……” 他们这部剧里的确有类似财阀子女的角色，只是林沫沫在《你在哪儿？》剧中的表现给刘导和周海骅二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两人都下意识地希望林沫沫能将那种感觉带到《逆行》这部剧中。 “这几个角色你可以慢慢挑，不用着急决定。”刘导又讪讪一笑说道。 林程点点头，拿过了剧本，并未马上做决定。 与大人的工作不同，对于林沫沫的剧本林程明显谨慎了许多，他需要考虑的方面很多，比如：拍摄是否有危险，角色身上发生的故事是否会被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拍摄时间等等。 —— 因为上午的试演很顺利，傍晚时分，林程和周海骅对戏的一段正式开拍。 有了之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林程的表演明显比前一次更成熟了一些，再加上周海骅在剧中有意无意地在带林程，因此，这一场戏拍得十分顺利。 剩下的时间，林程还需要再拍两场个人的戏。 第一场个人戏在晚上拍摄，是‘林安南’连夜乘坐游轮来到祖国的部分。 ——回到祖国是受到好友的邀请与激励，而当隔岸看着饱经战争满目疮痍的祖国以及流离失所的祖国同胞时，这个商人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满腔热血之色。 这样的情绪转变并不好演，何况林程并非专业演员，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 因此，在拍摄这一段时，刘导花了很长时间来同林程讲戏，又请了还在剧组的几位老演员作为外援，几番试演过后，林程终于完成了这一段的拍摄。 林程这一段的表演虽然谈不上惊艳，但也不乏可圈可点之处。 剧组收工时已经快晚上两点。 林程从外面的拍摄地回到片场旁的休息区。此时，林沫沫并没有乖乖听林程的话、吃过饭就回到他们的临时房间去睡觉，还赖在休息区里，睡在椅子上缩成一团，身上盖着剧组工作人员找来的小毯子。 “麻烦你了。”林程走过去，朝工作人员道了声谢道。 闻言，工作人员赶紧摆了摆手，表示：“不麻烦，她很乖。” 林沫沫并没有像其他一些小孩那样在剧组里四处乱跑，林程让她乖乖的，她就一直安静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拿着本子和笔自己在那儿嘀咕着算账。 就是…… “我本来想带她去睡觉，但是她就是不肯走，一定要等到你拍摄结束。”工作人员说道。 “还有，”说着，工作人员又将一个饭盒递给了林程：“这是她说要给你留的。” 这是晚上剧组里的工作餐，因为觉得叉烧包很好吃，林沫沫特地给林程留了下来。 因为晚上的拍摄时间很紧张，所以，林程他们并没有留在剧组吃晚饭。 林程点点头，一手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饭盒，一边俯身单手抱起了林沫沫。 突然被抱起来，林沫沫惊醒了一下，但睡眼朦胧中似乎认出了林程，林沫沫又打了个哈欠、往林程身上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次，林沫沫睡觉的模样很安稳。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一般孩子都比较粘着妈妈，这么粘爸爸的倒是不多，看来应该是你带她比较多吧？”工作人员随口说道。 闻言，林程确实微微一愣。 ——林沫沫没有妈妈，而她这样的表现更多的其实是缺乏安全感。 林程未做解释，只是开口回答了一句：“她自己带自己的时候比较多。” 林程这话一出，还坚守在直播间里的观众跳了出来： 【林程这句话听得我莫名心酸。】 【明星那么忙，应该很少有时间顾得上家里吧。】 【可是之前林程不是很糊吗？】 【糊也得赚钱养家不是吗？而且别以为就当红的明星忙，我听说这些过气的明星其实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就因为挣的钱少，所以大大小小的工作都得接。 【怪不得沫沫给人的感觉这么独立……】 …… 这边，回到剧组临时安排的房间里，林程将林沫沫放下后打开了她给他留的那个饭盒。 里面是两个包子，其中一个缺了一个角。 看得出来，这个包子是被林沫沫咬了一小口之后，怕被嫌弃，又用手撕掉了一小半。 至于另一个完整的包子，大概是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她抠抠搜搜的模样，不忍心又给了她一个。 放了几个小时，此时两个包子已经凉了，不过，林程倒也没嫌弃地将两个包子都吃了。 —— 第二天，剧组的拍摄继续。 林程有一场个人的戏被安排在上午拍摄，这也是整部剧中‘林安南’的最后一幕，被刘导提到了今天来拍。 ——在回到祖国的十几年，‘林安南’为战区捐赠物资、四处收购消炎和止血药剂、以个人名义向国际银行贷款、到商会中募资、利用自己家的货船为军队采集物资…… 如今的‘林安南’已经两鬓斑白，脱下了曾经的西装，换上了一身笔挺而沉着的中山装。 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书房内签署着一份捐赠书：将林家在海外所有的生产技术贡献给国家，将林家曾在国内的工厂、物资以及房屋捐赠国家，将曾经收藏的国宝归还给国家。 虽然整个拍摄过程被打了码，直播间里的观众看不到林程的具体表演过程，但当看到林程这副模样、一身中山装出现在镜头前时，弹幕区瞬间热闹了起来。 【哇！和之前完全不同！】 【虽然被化妆化老了，但是林程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帅，老帅老帅的，而且太有气质了。】 【又被帅到。】 【感觉林程太适合演这个角色了。】 【而且林程的外貌条件很适合当演员。】 【哈哈，有道理，所以林程这么多年干嘛要坚持做歌手，应该转行当演员的！】 【就是，当演员可能早就火了。】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林程是【被唱歌耽误的演员】的时候，也有不同的声音跳出来： 【不不不，你们没有去听林程的歌，超好听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林程为什么这么凉，但我在一个小平台上听了他的歌，是真的好听！】 …… 就在观众讨论不止的时候，林程已经换下了拍戏的服装换回了他自己的衣服。 这是这一期《和爸爸一起生活》录制的最后一天。 此时，导演组的人已经等在了剧组外。 看到林程牵着林沫沫走出来，导演热情地朝着两人打了招呼。 “又是一周不见，这一周爸爸和宝贝过得还好吗？”导演一脸笑意地问道。 “挺好的。”林沫沫点点头。 “那么，这一周爸爸和宝贝的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林沫沫再一次点点头，主动走上前，将钱交给了导演组的人，还附上了自己记的账本。 这一周，除去她们吃饭开销的，算上现金、手机里的、以及在《逆行》剧组签订合同完成一段拍摄后拿到的10%也就是4000块的税后片酬，林沫沫和林程这一周一共攒下了6108块。 接过林沫沫交过来的零零整整的六千多块，导演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即使她看过了这一周的整段直播，此刻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林程和林沫沫抽到的【家庭背景】并不容易，当群演的收入很不稳定，而且很多时候吃不到剧组提供的工作餐只能自己花钱吃饭。 一开始剧组定下的1745元其实具有一定的难度，但无论是她还是总导演都万万没想到，林程和林沫沫居然能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混上主要角色。 一时间，导演都不知道该说这对‘手黑’父女是运气好还是真的运气不好了。 “恭喜爸爸和宝贝完成任务。”导演说道。 顿了顿，导演又问林沫沫：“宝贝觉得这一周在影视城的工作有趣吗？” “很有意思。”林沫沫点点头，回答道。 导演又问：“那么相比起在影视城工作和之前几期的生活，你觉得哪个更有意思呢？” “开小菜馆！”林沫沫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然后又补充道：“我喜欢开小菜馆。” 林沫沫的回答引得直播间的观众一阵发笑： 【哈哈哈，我看到了沫沫眼里的认真。】 【沫沫：我真的喜欢开小菜馆（超认真）。】 【笑死，可能在沫沫的眼里当小菜馆老板比当影视明星有前途吧。】 【完了完了，我突然觉得之前导演给沫沫挑的那些角色……慧眼识金。】 …… 这边的导演也忍不住笑了笑。 “不过下一周的【家庭背景】中好像没有开小菜馆这样的备选项，”导演看来一眼手中的卡片说道，朝林沫沫笑了笑，又道：“不过又很多也非常有趣的选项，究竟会抽到哪一个就要看爸爸和宝贝的运气了。” 导演话音落下，一个工作人员抱着林沫沫熟悉的那个箱子走了过来。 “ 林沫沫仰头看了林程一眼，见林程点头说了声“去吧”，便生动地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个箱子走去。 林沫沫从箱子里抽出【家庭背景】卡片的那一刻，不仅直播间里的观众和导演组的心提了起来，就连林程也难得的紧张了一下。 一张橙黄色的卡片被林沫沫抽了出来。 打开来，上面写着家庭背景信息。 【爸爸职业】：欢乐碗农场所有人/经营者。 【家庭住址】：Z市城郊大风村五组欢乐碗农场集中住宿区。（农场占地57万平方米，内含酒店住宿区、养殖区、农田种植区、果园区、动物互动游乐参观区，是集合旅游、休闲娱乐、少儿亲自活动、种植养殖、瓜果蔬菜肉禽销售为一体的现代化农场。） 【家庭年收入】：约±600万元。 【交通工具】：农场工作用车，农场经营者私人所有SUV汽车。 【财务状况】：农场一年最低硬性开支1200万元（包含员工工资，农场运行产生的水电燃气等费用，物资采购储备费用，养殖场、农田、果园经营必须性投入，其他费用）。 【流动资金】：现有可用资金150万。 与之前几次林程和林沫沫抽到的背景卡片不同，这一次的卡片上并没有规定这一期两人需要完成的挣钱任务。 这时，导演在一旁开口解释道：“这一次，农场所有人答应将农场全权提供给节目组使用，由于农场涉及的资金较大，所以，本周爸爸和宝贝的任务是让农场正常经营。” 看到这次的【家庭背景】，直播间的弹幕顿时被【撒花】【666】给刷屏了： 【艾玛，总算是抽到一回好的了。】 【我的妈呀，这么说林程和沫沫这次直接升级成农场主了？】 【节目组豪气啊！】 【节目组终于做一回人了！】 【哈哈，应该说爸爸和宝贝总算欧了一回！】 【沫沫：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觉得看沫沫的表情，她并么有意识到自己突然变成了‘富二代’。】 …… 【这么说，这一次五组家庭里面林程这一组抽到的是最好的喽？】 【刚才去其他直播间遛了一圈，似乎是这样的。】 由于林程在剧组的拍摄时间稍微延长了一些，因此，林程他们是最后抽签的一组家庭。此时，其他几组家庭已经都完成了抽签。 白宇霖抽到了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者的工作，演员高元恺抽到了美食频道编辑的工作，代班爸爸段北抽到了儿童兴趣机构助教的工作，而郑承业则抽到了理财分析师的职业。 相比起其他几组，林沫沫他们家这一次的家庭条件看起来的确是最壕的了。 【四次非才换来的一次欧啊，太不容易了……】众人感慨道。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声音： 【只有我注意到收入那里600万前面是个正负符号吗？】 【我也发现了，意思是说农场可能赚钱也可能亏钱？】 【就一周的时间，林程不可能把农场整亏了吧？】 【很难说……】 【我更关心林程一个歌手，确定搞得定农场经营这件事？】 这个问题跳出来，弹幕区瞬间安静了许多…… —— “沫沫去过农场吗？”现场，导演笑着询问道。 林沫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又一脸认真地问道：“是要去种地吗？” “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农场更多的工作在于经营。 顿了顿，导演又道：“不过农场里又很多果蔬、花草和小动物，相信宝贝会过得很开心的。” 至于爸爸开不开心就不好说了。 导演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导演说完，这一期的节目也正式结束。 离开前，林程带着林沫沫去《你在哪儿？》以及《逆行》剧组和剧组的人做了道别，这才登上剧组安排的车辆来到了机场。 —— 此时，机场的另一端，林老爷子也刚从飞机上下来。 由于林老爷子过去心脏做过手术，再加上年纪大了、这些年又不常出远门，因此，即使有私人飞机也不敢轻易让老爷子起飞。 于是林老爷子做了一整套的体检，折腾了大半天，直到医生点头，才终于顺利坐上了飞机。 一个小时前，老爷子的飞机到达距离影视城最近的机场，又做了一系列的落地后身体检查。 终于从机场休息间被‘放’出来，此时，林老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影视城找自家宝贝曾孙了。 结果，老爷子还没走出两步便被周铭给拉住了。 “老爷子您慢点，少爷他们好像……好像已经到这边机场，准备回去了。” “准备回去了？”林老爷子一愣，翻出了手机，这才发现这一期的直播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不早说，还不是你们，非拉着我做什么身体检查……”林老爷子皱起了眉，不满地嘀咕道，又问：“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联系了节目组那边，订的机票距离起飞时间还有1个小时，他们没登机的话应该在普通国内出发区域。”周铭说道。 “那还不赶紧走。”能看一眼是一眼。 一行人坐着机场代步车朝着国内出发区赶去。 “对了，这一期沫沫抽中了什么【家庭背景】？”车上，林老爷子询问道：错过了直播，他还不知道自家宝贝曾孙下周是什么生活。 “欢乐碗农场经营者。”周铭回答道。 听到这个‘家庭背景’，林老爷子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一旁的周铭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犹豫了几秒，周铭才开口道：“这次这个农场……” 不等周铭把话说完，便被老爷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没事，扔给他整，要是这都整不好，他就滚回娱乐圈继续当他的过气明星好了。” 说话间，代步车已经开到了国内出发的大厅外。 看到大门外围着的一堆人，林老爷子有些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林老爷子问道。 “好像是少爷他们的粉丝。” 因为《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播出，以及之前在网上因勒白和孙一盟而起的那场风波，林程和节目的知名度都提高了不少。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现在也有了不少野生的粉丝。 知道林程和林沫沫要从这个机场回去，住在这个城市的许多粉丝便自发来到了机场围观。 “这还差不多……”林老爷子瘪瘪嘴嘀咕道。虽然面上不显，不过对于林程糊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点粉丝这件事，林老爷子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正在这时，透过一大片粉丝的脑袋，林老爷子终于看见了已经进入机场大厅的、两个熟悉的身影。 “停停停，放我下去！” 林老爷子指挥着代步车停下，还不等周铭下去扶他，便自顾下了车，拄着拐杖快步朝人群堆的方向走去。 来看偶像的粉丝不少，再加上还有一些现场围观的，此时林老爷子前面已经挡了一大堆人。 看着即将朝着安全方向去的林程和林沫沫，林老爷子急了，不等周铭跟上来，便已经一边拨开人群，一边朝着里面挤了过去。 “让让、让让。” 老爷子正往前挤着，这时却被几个年轻女生给扶住了。 几个女生都是机场的文明志愿者，因为看了《和爸爸一起生活》很喜欢林程和林沫沫一家，听说他们要来这边登机，便忍不住一起过来围观了。 “大爷，你是要登机吗？您走错了，这个门远，您别走这个门了，而且这边现在都是粉丝和围观群众，人这么多，不一定挤得进去，你当心被挤着撞着，我扶您去那边那个门吧。”年轻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林老爷子往外走…… “不是，我不登机，我……” “你说什么？”周围有些嘈杂，几人女生没听清林老爷子说的什么，于是只能扶着他继续往人群少的地方走。 于是，为了见曾孙子，好不容易挤到了一半的林老爷子，又被这个好心的粉丝给扶了出来…… —— 对于这边发生的插曲，已经登上飞机的林程和林沫沫毫不知情。 坐飞机回到C市后，林程和林沫沫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坐上了节目组的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爸爸，我们不回家吗？”看出这个方向不是回家的路，林沫沫疑惑地看向林程问道。 “我们先去录音室。”林程答道。 第64章 主题曲 林程要带着林沫沫去录制《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 最初, 被网友发现林程和林沫沫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在节目主题曲中的时候，节目组给出的解释是：林程和林沫沫两人是后补加入节目的，制作主题曲的时候两人还没有加入到节目中, 因此没有参与录制。 不过，显然对于节目组的解释网友和粉丝们并不买账。 迫于压力, 节目组便在网上承诺了会让林程和林沫沫一组补录主题曲。 于是，还没等林程和林沫沫两人下飞机，这边，节目组便已经早早安排好了录音室。 —— 林程和林沫沫很快来到了录音室。 此时，录音室的助手已经等待了录音室大门口, 见林程和林沫沫到来，助理一脸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 “今天我们要录制的就是《和爸爸一起生活》的同名主题曲, 这边是歌词和谱子, 你们可以看看。”助理一边说着，一边将主题曲的词曲本子递给了林程二人。 “你们可以现在这里休息一下、准备一下，”说罢, 助理看向林沫沫, 又轻声道：“小朋友这边稍微等一下，我们的老师路上有点堵车, 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等她到了就来教你唱这首歌。” 助理的话刚说完，却听林程说了一句：“不用。” “她会唱。”林程说道：在录制节目的时候, 他已经不下一次听到节目主题曲从林沫沫口中蹦出来了。 “会唱？” 林沫沫也点了点头, 道：“我会唱。” 说罢, 林沫沫翻开了面前的词曲本子, 照着上面的歌词一字一句地唱了出来。 林沫沫不认识上面的五线谱, 但是整首歌的旋律被她唱出来却没有太大问题。 助理十分惊讶地看着林沫沫——林沫沫对这首歌的掌握虽然达不到完美的程度, 但却很熟练，很显然，在此之前，林沫沫应该专门练习过这首歌，甚至练过很多次。 助理不明白，为什么节目组之前会不让林程和林沫沫参与主题曲的录制。 不过，想到之前林程在娱乐圈的名气和咖位，助理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还真是势利……”助理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又对上林程和林沫沫，助理笑了笑，说道：“那行，我去通知录音老师那边准备，你们自己先熟悉一下歌曲，我们尽快开始。” 助理离开后，林沫沫又抱着词曲本子小声练习起来。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却可以听出她的用心。 前面部分，林沫沫唱了几遍，很流畅，没有什么问题，直到唱到副歌的第二局才有些卡壳。 “我们一起住进美丽的新家……” 林沫沫感觉不太对，又反复唱了两遍：“我们一起住进美丽的……”“我们一起……” 垂眸看着林沫沫皱着眉头唱着歌一脸苦恼的模样，林程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从林沫沫手里拿过了本子，又从工作人员那里借来了笔，在上面用小竖线划出了这一句停顿和断句的地方。 林程在林沫沫面前蹲下来，开始指着上面的谱子教她这一段应该怎么认，又教她这一句怎么唱。 林程唱一遍，林沫沫会跟着唱一遍。 直到林沫沫唱得很流畅了，林程再带着她唱下一句。 与之前在公司王希和周奇两人单纯让林沫沫跟着他们唱、然后反复一遍遍的练习不同，林程会教林沫沫怎么认五线谱，怎么将歌词和谱子对应起来。 林程教得细心，林沫沫也学得很认真。 休息室一旁的几个年轻工作人员看着父女俩这一幕，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天，好有爱啊！” “真的！我就特别喜欢林程和沫沫这一组，真实又有爱。” 她也是林程和林沫沫直播间里的路人粉丝一枚：相比起其他几组父子、父女组合，林程和林沫沫在直播中那种所谓‘有爱’的亲子互动少了许多，但是其他几组那种‘有爱’画面太多了反而让人觉得用力过猛、表演成分太多，倒不如林程和林沫沫这样自然的表现让人看得舒服。 “之前还有另外几家的粉丝在网上说什么林程和沫沫互动太少，父女关系不亲近……这不是挺好的吗！比那种分分钟都要表现出亲自关系特别亲密的组看着真实多了。”女生又嘀咕了一句。 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也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话说，教唱歌的老师还在路上，还用来吗？” “……”好像是不用了？ —— 很快，之前的助理又来到了休息室，将林程和林沫沫带到了录音室。 林程同录音师简单交流几句过后，便带着林沫沫走进了一层玻璃之隔的录音棚内。 看着周围从来没有见过的设备，林沫沫显得有些拘束，在助理特地为她准备的椅子上正襟危坐，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身侧，不敢去碰这些东西。 “紧张吗？”林程低下头询问林沫沫。 “不，”林沫沫摇着头，又道：“我不紧张。” 闻言，林程的目光落到了林沫沫的手上。 因为紧张，林沫沫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拉住了林程的衣服一角，抓得紧紧的。 林程暗笑，没有戳破林沫沫，而是指着录音棚里的各种设备，挨个同林沫沫介绍了一遍。 林沫沫用心把林程说的名字、每一样东西是做什么的、要怎么使用给记了下来，一时间倒是忘记了紧张。 林程给外面的录音师示意，录音师点点头，第一次录音开始。 林沫沫对着话筒唱出了主题曲的第一句。 女孩清亮、又带着这个年纪小孩独有的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出来便让录音棚外的录音师和几个助理有些惊艳。 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林沫沫的音准。 之前的几组家庭，除了段北是在他们公司专门安排的录音室录的小样，其余的人都是在这里录制的主题曲，林沫沫的音准应该是几个孩子中最好的了，甚至比高元恺、郑承业这些大人都好。 录音棚内，林沫沫唱完前部分的主歌后，林程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加了进来。 父女二人的声音都很有辨识度，但是合在一起，一个可爱一个宽厚而沉着，非但不突兀，反倒显得十分和谐。 副歌唱完，林程停下来，林沫沫唱了两句，之后林程又接着唱出了后面两句…… 两人以对话的形式唱完了最后一部分。 第一遍试录完成。 录音棚外的几个助理和录音老师对视一眼。 “感觉不错啊。”一人感慨道。 录音师也点了点头：林程这几年实在是太糊了，他都差点忘了，这人本身就是歌手。 “还不错，第三到第四句中间转换这里稍微放平一些，副歌第二段压一点，然后是最后这里第三句……”录音师看着设备上的音频数据以及自己的记录，对林程提出了几个又小问题的地方。 “好，我们再来一遍。” …… 林程和林沫沫的音准度很高，而且问题很少，因此，整个歌曲录制过程很顺利，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两人便完成了主题曲录制。 —— 林程带着林沫沫离开后，虽然歌曲制作还需要一些时间，但节目组安排的工作人员已经非常高效率地将父女二人录制主题曲这一段的花絮以及歌曲的部分小样剪辑成了视频片段分享到了节目组的官方微博上。 这条微博一发出来，很快便引来了网友的围观。 【节目组这是终于安排林程和沫沫补录主题曲了吗？】 【就是嘛，本来是五组明星家庭的节目，主题曲只有四组家庭的声音就离谱。】 【这下好了，终于录上了。】 【是不是很快就能在新版的主题曲里听到林程和沫沫的声音了？期待期待！】 【话说，虽然视频里只有一小段，但是感觉沫沫爸爸唱得好好，声音也好听。】 【对！沫沫也唱得超好！音准比我都强。】 【毕竟是歌手的孩子，哈哈哈，基因好。】 【而且两个人都好认真的。】 …… 就在不少网友开始议论林程和林沫沫唱得好的时候，段北的一些粉丝因为不满跳了出来。 【本来之前歌曲都已经录好了，现在又要重新录制，也不嫌麻烦。】 【是啊，一个主题曲而已，没录就没录呗，还要重录，也太耍大牌了吧。】 这部分粉丝之所以不满林程补录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嫌麻烦。 段北作为娱乐公司力推的新人，原本在主题曲中演唱的部分达到了快一半这么多，如今，主题曲中要加入林程一家的部分，必然会减少其他几组的演唱部分，段北的经纪人已经接到了节目组的消息，会将段北演唱的部分压缩15秒。 这件事被经纪人发到了大粉群中，消息被扩散出去后，一些段北的粉丝心生不满便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我不否认林沫沫是唱得不错，可是音准什么的，对于小孩子来说不算什么优势吧？】 【就是啊，录个歌而已，何必这么较真。】 【说实话，主题曲让小宝贝们来录制不就是想让这首歌可可爱爱、萌萌的吗？宝贝们唱跑调一点反而才可爱吧。】 【唱得太标准反而没有了灵魂，没有的童真的感觉。】 【这么较真，大可不必。】 …… 粉丝的批评渐渐带出了节奏。 好在这时，也有不少理智的网友跳了出来，反驳：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唱得好还要被批评指责了。】 【某些人的粉丝，三观还好吗？】 【就是，宝贝们唱得不标准，我们觉得可爱，是因为对人类幼崽的包容，但是唱得标准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表扬沫沫】…… 随着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多，那些批评林程和林沫沫的声音也只能偃旗息鼓。 —— 一场小风波并么有给林程和林沫沫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倒是让《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大赚了一波眼球。 周六，还没到节目的播出时间，视频端便已经有不少观众在提前蹲守了。 这其中，也包括守在电视机前的林沫沫。 “爸爸。” “嗯？” “是不是快开始了？”林沫沫问林程。 “嗯，快了。” “爸爸。” “什么？” “现在几点了？”林沫沫忍不住又问道。 林程无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对林沫沫道：“还有5分钟。” “离电视机远一点。”林程又提醒道。 “好。”林沫沫点点头，退了回来，和林程并排坐在沙发上。 在盯着电视上的广告看了整整5分钟后，电视屏幕上终于跳出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封面图，随后，节目主题曲的旋律响起。 和之前的那一版一样，开头的部分依旧是白宇霖父女的声音，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版本每一家演唱的部分时长都差不多了。 林沫沫和林程的部分被放在了第四段。 当电视中传出她和林程的声音时，林沫沫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是我们的部分！” 说罢，林沫沫便跟着电视里的旋律唱了起来。 看着林沫沫一脸雀跃的模样，林程也跟着笑了笑。 —— 此时，与电视端同步上线这一期节目的还有橙子视频和i用户端。 听到林程和林沫沫的声音出现在主题曲中，不少蹲守的观众表示满足了： 【我第一时间报到，就是来听沫沫和沫沫爸的部分有没有加进来的。】 【哈哈，我也是。】 【之前只有花絮里的一点点，终于让我听到完整剪辑后的了！】 【真的唱得好好听啊！】 【好想听沫沫和爸爸完整一首歌的啊！】 【想听 1】 【沫沫是真的唱得好。】 【主要是爸爸遗传好，当然教得也好，哈哈。】 【沫沫长大以后如果小饭馆开不下去、又不演戏的话，完全可以继承老爸的职业当歌手啊！】 【嗤，前面要是不说，我差点忘记林程是歌手了。】 ……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主题曲放完，一段前情旁白过后，第三集的节目正式开始。 这一集，五组家庭又分别开启了他们新的一周生活体验。 白宇霖化身大学声乐老师，演员高元恺成了五金店老板，富豪老爸郑承业入职成为企业高管，人气新人段北则抽到了电话客服。 这一集，林程和林沫沫的部分依旧被放在第四个播出。 当节目放完白宇霖在大学、高元恺在自家商店、郑承业在高大上的公司的部分后，画面一转，来到了林程和林沫沫住的小巷子里，此时，父女两人正站在一堆小广告面前，找着房屋补漏的师傅。 【哈哈哈哈，节目一到林程和林沫沫的部分，连画风都变了。】 【这是什么打开方式？】 【低了个头再抬头，我以为我换综艺了。】 【画风清奇，不过这种日常求生也还是很好看的，哈哈。】 …… 观众们看着林程和林沫沫打扫了卫生收拾了屋子，看着两人找来师傅把房屋漏水给补上……正当众人看到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的时候，节目一个剪切，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林程去采购了面粉，又带着林沫沫去了市场里采购其他需要的食材。 原本，观众们都以为像林程这样的明星应该不会讲价，都等着看林程‘翻车’，结果，林程到了市场后，一番又直接又周全的采购方式直接将不少人看傻眼了。 【卧槽，林程这采购的方法好精啊！】 【学到了学到了。】 【我是直播过来的，这一段看了全程的直播，林程采购材料的方法是真的牛比。】 【啊，好可惜，我当时没看到直播。】直播间的回放在当期直播结束后不久就会下线，只留下一些直播精彩片段，现在再去直播间里找，已经找不到这一段的完整直播了。 【我决定要去追直播了！】 【我也想去追直播，但是看到网上说的，下一周林程和林沫沫一组抽到的是‘欢乐碗农场经营者’的职业，我又有点犹豫要不要去看了。】 听说第三周节目录制的时候，演员高元恺被分到公司上班就疯狂翻车，直播间里，连粉丝都看不下去了。 【林程下周不会也翻车吧？】 【我也担心……不敢看。】 这时，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想法：【看林程采购食材的样子好像还挺有经商头脑的样子，应该不至于会翻车吧。】 【不好说，经营这种农场和单纯的种地、或者开一家小店不一样，难度不亚于经营一个主题乐园了。】 【我感觉会翻车……】 …… 在众人的讨论当中，林程和林沫沫的部分很快播完了。 随着这一集节目的播出，林程和林沫沫在网上的热度又增加了不少，甚至还出现了不少野生粉丝。 有粉丝在网上建立了林程和林沫沫的话题。 于是，在《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的其他四组家庭之后，林程和林沫沫也终于拥有了他们的相关话题社区。 而林程也终于登上了他已经好几年没正儿八经使用过的账号，偷偷‘潜’入了话题社区当中。 社区内的粉丝人数还不算多，但因为刚刚组建，里面的粉丝活跃度都很高。 有不少人在里面分享了林沫沫和林程的照片，多半都是在直播节目中截图的。 第一张是林沫沫去卖废品的截图，上面还配了文字：【又是努力挣钱养爸爸的一天。】 第二张是林沫沫蹲在角落数着钱一脸‘愁容’的照片，配文：【小小的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第三张是林沫沫被当成要饭的截图，也是后来林沫沫在剧组通行证上的那张截图，配文：【又是‘要饭’的一天。】 林程：“……”什么鬼。 看着自家闺女这张‘丑’照，林程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翻。 底下除了搞笑图片之外，也有不少林沫沫可可爱爱的照片，林程挨个将这些好看的照片都点了赞。 林程这波操作并未引起话题社区内其他粉丝的注意，不过却引起了王希几人的注意。 —— 公司里，王希几人正抱着手机刷着微博，琢磨着之后要怎么从他们官方这边维护经营林程和林沫沫的话题社区，结果便发现了这个正在疯狂点赞的账号似曾相识。 “宇哥！你快看这个号！是程哥的吧？”王希指着手机上那个热情的粉丝头像问陈宇。 “是……”陈宇点点头。 由于当初林程被曝黑料，账号被封了几个月，连认证都被取消了，凉了这么多年，当初的粉丝也掉得差不多了，不过从头像、账号、以及为数不多的几条转发微博上，陈宇依稀还能认出，这个就是林程的号。 “啊！还真的是，要不要去阻止一下程哥，他这一会儿的功夫都点赞了五十几条微博、转发了十几条微博图片了！”王希一脸紧张地说道。 一旁的周奇却比较淡定。 “转发点赞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吧。” “可是太多了啊！再点下去让粉丝发现就要崩人设了！”王希说道。 参加节目前，林程一直是高冷人设，才加节目后，虽然高冷人设有点崩了，但林程给观众的印象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爸爸，再点赞下去，这个人设怕是也要没了。 闻言，周奇又嘀咕了一句：“程哥这号，应该没人知道是他吧。” 王希：“……”好像有点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陈宇：“……”虽然但是，也不能仗着糊就为所欲为吧。 第65章 礼物 就在陈宇几人琢磨着如何让林程保住人设不塌的同时, 这边，林程已经将话题社区内的帖子全部刷了一遍。 从微博中退出，林程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少爷。”接电话的人正是王禹。 “公司那边清理得怎么样了？”林程没有废话地开口问道。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目前林家所有的佳景、卫华、景知……几家公司的高层全都换了血，东部三个厂里的人员也都清理了一遍，另外那边安排在其他几家分公司的人也都以各种理由扔到合作方的公司里去了。”王禹回答道。 “另外，”顿了顿，王禹又道：“按照你之前的安排，林家的企业与宏叶集团但凡有合作关系的, 全部都以正当理由终止了合同。” “此外，那些宏叶借助林家的名义才与对方达成合作的公司, 也全都以林家的名义去了文件，划清了关系……” 宏叶集团正是如今林程的父亲林振宏以及叶芸两人所有的公司。 当初林老爷子将林振宏和叶芸一家赶出林家之后，林振宏便借助叶家的力量成立了这家公司。表面上林振宏似乎没有占林家的一分一毫, 可实际上如果没有林家, 林振宏的宏叶集团根本就不可能发展到今天。 这么多年来，宏业集团就像是吸附在林家身上吸血的水蛭一般, 一边与林家旗下的公司签订所谓的合同, 利用一些毫无意义的项目将林家的钱一点点蚕食到林振宏自己的荷包里，一边又打着林家的旗号、借助林家的声望和信誉拉拢其他公司成为盟友或者合作方。 林振宏的这些小动作, 林老爷子知道，只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儿子、又见林振宏的动作不大，林老爷子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种状况维持了很多年，直到这阵子林程正式接手了林家相当大一部分的公司、产业, 王禹这个助手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雷厉风行。 公司里, 被林振宏安排进来或是已经被他买通的中层、高层以及要职部门工作人员, 在两周的时间里已经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而林振宏依靠林家签下的项目也几乎全被切断。 往后没有了林家这一层保护，林振宏的公司还想要像过去那么顺风顺水恐怕会很难。 听到王禹的汇报，林程应了一声，又交代道：“空缺的岗位尽快安排人补上。” “是，已经在安排了，相关人员的暂时任命名单待基本确定后，我再发到少爷你的邮箱。” “可以。”林程应声。 “至于宏叶集团和叶家的房地产公司以合作的名义占用的林家的地皮、厂房，一个月内全部收回，如果对方不配合，直接走司法程序。” “以上，有没有问题？”林程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王禹答道。 闻言，林程点点头，又道：“那么，准备处理西南部那一块。”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王禹面色微变：虽然已经猜到了林程的打算，但没想到林程的处理手腕会如此干净利落。 看得出，少爷这是想在半年之内将林振宏、甚至林振明这两家彻底从林家清理出去。 王禹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将林程的吩咐应了下来。 —— 另一边。 接连收到合作方发来的解约消息，此时，林振宏和叶芸夫妻二人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家中，脸上挂着愁容与愤怒。 “老爷子弄这一出是想让我破产、逼死我？！”林振宏愤怒地低骂道。 一旁的叶芸却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我看这次的事，老头顶多是纵容，真正不让你好过的是你那个讨债的儿子。” 听到这话，林振宏面色更加阴沉。 这时，只听叶芸又颇为不甘地道：“谁会想到……居然让他给摆了一道。” 说到这里，叶芸越想越气。 从她嫁入林家开始，她在背后对林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这个挡在她自己儿子前面的林家长孙彻底淡出林家家产的继承角逐。 而之后，叶芸利用林程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让他一直保持不温不火的状态，就是希望让林老爷子对林程失望，彻底毁掉林程继承林家公司的能力和机会。 这些年，林程在‘事业’上的表现，叶芸一直非常满意。 可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表面上是她算计了林程，可实际上她却被林程摆了一道。 表面上林程在娱乐圈瞎混，对于林家的事情毫不关心，可从林程能够轻而易举地清理掉他们安排在林家公司的人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些年对于林家公司的事情，林程一点没少‘关心’。 “我们都被他骗了！”叶芸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振宏没有说话，但脸色黑得吓人。 过了许久，林振宏才沉声开口道：“把林枭叫回来吧。” 当初林老爷子赶走的是林振宏和叶芸，却没有专门说要把两人的儿子也赶出林家。 因此，如今的林枭依旧在林家旗下的公司有职务。 闻言，叶芸点点头：“已经跟他说了，把那边的几个大单子处理完，他就回来，最快可能一两周吧。” 说到这里，叶芸不满地抱怨起来：“老头也真是，我们家林枭做得也不错，管理的那几个公司也都管理得不错，比林程不知道强了多少，老头至于这么偏心吗？居然想把公司交给林程。” 说罢，叶芸看向了林振宏，又道：“那件事你考虑好没有？不能再拖了。” “那件事……”林振宏似乎有些犹豫。 叶芸打断了林振宏，继续说道：“你别再犹豫了，再犹豫怕是林家真要成林程的了。” 叶芸最后这句话似乎说动了林振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目前，林老爷子想将林家交给林程的想法已经明了，而林程似乎也正在用很快的速度接管林家的产业，这样的情况让林振宏和叶芸两人慌了，他们能够想到的阻止的办法就是让林程诸事缠身、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将他送进监狱。 叶芸很庆幸，她当年谋划了那么多，留下了一个打垮林程最好的筹码。 还有一点叶芸并未同林振宏说。 林老爷子那里——她打算用当初‘送走’林程母亲同样的办法‘送走’对方。 …… 叶芸自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她前一秒刚和手底下的人通完电话、交代完了对方的任务，下一秒，林程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消息：【叶打算对老爷子下手了。】 看过消息，林程眼底闪过冷意，回复了一句：【整理好证据。】 —— 将工作处理完，林程看了眼时间，晚上10:15，又看向了一旁的林沫沫。 此时，林沫沫正搬了个凳子坐在林程书桌旁边的桌边上，一手抱着他给她的手机，一手拿着本子和笔，埋着头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林程凑近看了一眼才看到林沫沫手中的手机上此时正在搜索【怎么种白菜】。 除了这个之外，此时，林沫沫面前的本子上已经抄满了各种种田养殖攻略：【怎么种土豆】、【怎么种西红柿】、【怎么养猪】、【怎么把养得肥肥胖胖的猪卖出去】、【种什么水果最赚钱】、【种什么可以发家致富】…… 看着林沫沫已经洋洋洒洒誊了小半本的‘农业致富经’，林程嘴角微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运营一家大型现代农场，更重要的是经营。 “沫沫。”林程叫了林沫沫一声。 “唔？”林沫沫应了一声，却没空抬起头来搭理林程。 “你该去睡觉了。”林程用指背敲了敲林沫沫的脑门，提醒道。 “唔，再等一下。”她刚刚抄到怎么挤牛奶这部分，还有最后一点点没抄完。 “去睡觉，”林程又说了一句，然后道：“明天我们还要出去，还有很多事要做。” 听到这话，林沫沫抬起了脑袋，看向林程。 “我们要去买小鸡苗、小猪崽、小羊崽什么的吗？”林沫沫刚好看到了这部分。 “……”林程嘴角再次抽了抽。 “不是，明天我们要去见太爷爷。” “太爷爷？”林沫沫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那天在户口本上看到的那个名字。 “就是之前你说的那个、在户口本上的那个太爷爷吗？”林沫沫追问道，声音中带着惊喜。 “对，”林程颔首，又问：“你想见见太爷爷吗？” “嗯嗯！”林沫沫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好奇地问林程：“我之前还没有见过太爷爷，太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私生粉？怪老头？疑似想拐卖孩子的？以及……章鱼哥？ 林程脑海中突然蹦出了林沫沫之前评价林老爷子的几个词，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向林沫沫介绍她的太爷爷。 “就和你在剧组时候遇到的周海骅老爷爷差不多。”林程想了想，回答道。 “啊……？”想到剧组那个凶凶的、还时不时冲着她笑、笑得人害怕的老头子，林沫沫脸上浮出了拒绝的表情。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亲人，林沫沫又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了那个尚未谋面、可能会很吓人的太爷爷。 “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见太爷爷？”林沫沫询问道。 “明天早上过去，”林程回答道，又道：“所以，你现在该去睡觉了。” “唔，好。”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点了点头，乖乖收好桌上的‘致富经’，自己回房间去洗漱睡觉了。 只是，还没过两秒，林沫沫又再一次折返了回来，趴在林程的书房门口，问：“爸爸，我们明天去看太爷爷，要不要给他带礼物？” “不用。”大概对于林老爷子而言，最好的礼物就是见到林沫沫了。 “没准备礼物太爷爷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 “哦。”林沫沫转身回到了房间。 —— 回到房间的林沫沫躺在床上，却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安静了一会儿，林沫沫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给太爷爷准备礼物。 林沫沫的视线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作为礼物的东西。 ——她想给初次见面的太爷爷准备一个好一点的礼物，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好一点的、可以送给对方的。 纠结了很久，林沫沫还是觉得去向林程求助。 书房里。 林程正在翻看林沫沫那本‘致富经’，见女儿突然穿着睡衣跑出来，林程愣了下，放轻了语气问：“怎么了？” “爸爸，问你个问题。” “什么？” “太爷爷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把林程问住了：相比起其他老头子，林老爷子似乎没什么广泛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大约就是刷着朋友圈吐槽其他老头的爱好？ 现在又多了一个爱好：抱着平板看自家曾孙女的直播。 “没有特别的爱好。”林程如实说道。 “这样啊……”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林沫沫耷拉着脑袋回了房间。 林沫沫的目光落到了床头那两个毛毛虫玩偶身上，但很快便自顾摇了摇头——虽然这两个玩偶林沫沫自己很稀罕，但她害怕太爷爷会被它们给丑到。 林沫沫坐在床边又是一番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自己有能力送的礼物。 …… 林沫沫再次跳下床，来到房门口。 拉开房门，林沫沫探头探脑地透过门缝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林程还在书房最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踱步走了出去。 林沫沫自以为已经很小心、不会被林程发现的，殊不知，她偷偷摸摸的模样刚好落到了林程的眼里。 看到女儿鬼鬼祟祟走出了的身影，林程太阳穴跳了跳，开口道：“林沫沫。” “！”听到林程叫自己，林沫沫打了个激灵。 “十点半了。”林程有些头疼地提醒道。 “马上，我、我就出来拿个东西。”说罢，林沫沫快步跑到了客厅拿到了自己的书包，然后缩着脑袋在林程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跑回房间，林沫沫从书包里拿出了纸和一套画笔，在床边的小桌子上铺开。 ——她准备给太爷爷画一幅画作为礼物。 林沫沫拿着画笔构思了片刻，她去过的地方不多，见过的事物也不多，跟林程参加节目的这几周应该是林沫沫迄今为止最丰富多彩的一段经历。 想了想，林沫沫拿出笔将整张纸面分成了四部分，分别画上了自己在之前四期节目中遇上的最有趣事和最好看的地方。 “希望太爷爷会喜欢……”林沫沫一边画着画，一边小声嘀咕道，心里祈祷着自己的礼物不要被太爷爷嫌弃。 屋外。 林程以为林沫沫应该已经去睡觉了。 当他再一次看到林沫沫从房间里跑出来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耐性遭到了巨大的挑战。 迎上林程的目光，林沫沫有些心虚。 “唔、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林沫沫比出了一个手指头，又问：“太爷爷喜欢什么颜色？” “颜色？”林程微微皱眉，最后随口回答了一句：“灰绿色。” “什么样的灰绿色？”林沫沫追问。 于是，林程随手指了指门口某双的拖鞋，道：“就那种。” 第66章 太爷爷 为了准备送给即将见面的太爷爷的礼物, 林沫沫一直到很晚才睡觉。 不过，到了第二天，林沫沫还是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起了床。 林沫沫从衣柜里翻出了她觉得最好看的一身衣服换上, 又将头发梳得精精神神。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林沫沫咧嘴露出了一抹笑嘻嘻的表情, 嘴里嘀咕了一句“真好看”, 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 等到林程起来时，就见林沫沫已经换好了衣服, 收拾整齐地站在家门口, 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 林程嘴角微微抽了抽, 开口道：“书包放下。” 闻言，林沫沫却摇了摇头, 道：“这个一会儿我要背着出门。” 林程看了眼时间, 无奈，只好又道：“先吃早饭，吃过早饭我们再出发。” “哦。” 看着林沫沫颇为‘不舍得’地放下了书包，林程这才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早饭。 —— 餐桌上，林沫沫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一碗面条，又干了一大杯牛奶, 之后便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林程。 此时, 林程一边不急不慢地吃着早餐, 一手还拿着手机正在处理着某项工作。 这模样看得林沫沫有些着急, 却不知道要怎么提醒对方。 或许是由于林沫沫的眼神太过于强烈, 林程想不注意都难。 察觉到女儿似乎在看自己, 林程抬起了头。 与林沫沫的视线对上, 发现她满眼都写着‘让他快一点吃’的神情, 林程嘴角再一次抽了抽。 “现在还早，这个时间太爷爷还没有起床，我们晚一些去，”说罢，林程又看了眼时间，道：“我们再过一刻钟再出发。” “好吧……” —— 林沫沫抱着林程的手机，度过了漫长的15分钟。 终于等到了林程将碗筷收拾好、又换好了衣服，带上她出门。 一路上，林沫沫显得很雀跃，趴在车窗上，时不时还会从嘴里蹦出两句《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来。 只是，没过多久，林沫沫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察觉到林沫沫突然不说话了，林程低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林程抬手在林沫沫的头顶揉了揉，问道。 “唔、就是……” 林沫沫绞着手指、埋着头纠结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林程，小心翼翼地问道：“太爷爷会不会不喜欢我？” 林沫沫的声音中带着紧张与不安：万一太爷爷不喜欢她、见到她不高兴怎么办？ 看出林沫沫的担忧，林程内心一紧，开口给了林沫沫一个肯定的回答：“不会，太爷爷很喜欢你。” 闻言，林沫沫双眸终于亮了起来，但又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嗯，真的。”林程点点头，又道：“你之前其实见过太爷爷。” “我见过？”林沫沫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正当林沫沫要追问她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太爷爷，她自己怎么不知道的时候，前排突然传来了司机的声音。 “少爷，到了。” 此时，车子已经开进了林家的大门。 见到林程的车开进来，门口的安保人员纷纷迎了上来。 …… 另一边，别墅里。 此时，林老爷子正坐在自家花园里生着闷气。 这时周管家来到了林老爷子的身后。 “老爷子，大少爷他们回来了。”周管家面带笑意地说道。 林老爷子这会儿因为去机场没见着自家宝贝曾孙的时还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听周管家话里说的是‘他们’，听到对方的话，林老爷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来就来呗，怎么着，难不成他回趟家还得我去迎接他？” “而且这个家里又没有他的饭，那混账东西来干什么？”林老爷子从躺椅上直起身来，又不满地说了一句。 “让他滚滚滚。” “咳，已经进来了。”周管家干咳一声，提醒道。 闻言，林老爷子这才扭过头来，看到了立于周管家一旁的林程。 看着林程，林老爷子一个‘滚’还卡在半截喉咙里，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林程的身后有些紧张地挪了出来。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上。 “！”林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即，整个面部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嫌弃、不耐烦变成了惊喜。 “小沫沫！哎哟，是我们家的小沫沫呢。”林老爷子兴奋不已地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朝着林沫沫的面前走了过来。 看着面前的老人，林沫沫却傻眼了。 “你、你不是那天的私呃生——”私生粉老爷爷吗？ 听到‘私生粉’这几个字，林老爷子激动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那天从林程住的滨江一品回来后，林老爷子专门向周铭几个年轻人打听了‘私生粉’是什么意思，得知这个名词的真实意思后，老爷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呃我不是私生粉，我是你爸爸的爷爷，是沫沫的太爷爷。”老爷子用温和的语气向林沫沫解释道，企图在自己曾孙女的脑海中抹除掉‘私生粉’这个标签。 此时，林沫沫满脑子都是私生粉就是太爷爷，太爷爷就是私生粉的意识，还有些发懵。 于是林老爷子又赶紧解释道：“太爷爷去小饭馆看你、还有去你跟你爸爸住的地方看你，是因为太爷爷太想我们小沫沫了，迫不及待想看看你。” 老人眼里的喜欢与激动没有半点掺假，感受到老人的好意，林沫沫也突然冲着林老爷子笑了。 “我也一直很想见到太爷爷。”林沫沫扬声道——从她发现户口本上‘林远昌’这个名字的时候。 听到林沫沫这么说，林老爷子心中像开了花似的，整张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好好好，”林老爷子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又道：“我给我们沫沫准备了很多礼物，快来，跟太爷爷去看看。” 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激动起牵着林沫沫进了屋。 躺椅旁边的拐杖不要了，一旁的林程也不要了。 —— 一老一小走进屋里。 林老爷子先是领着林沫沫在整个别墅里转了一圈，挨个同她介绍了一遍这个家，最后，又领着林沫沫去了早就替她准备好的房间。 “这一间，是沫沫的房间。”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旁的保姆打开了房门。 入眼的景象让林沫沫愣了一下——整个房间非常非常大，整体看上去是一片很温馨的浅粉色，米色装点着粉色装饰的大床、风格可爱的柜子还有其他家具…… 其中，一个巨大的玻璃门的柜子吸引了林沫沫的视线。 在柜子里，放满的各种各样的玩偶。 最上面是一排米奇和米妮的玩偶，样子和林沫沫之前录节目时那个公益组织发的很像。当时林沫沫就觉得那些发的娃娃里最好看的就是这种，所以印象深刻。 个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柜子里这一排毛毛虫都被安排穿上了定制的小公主裙，看上去……又丑又精致。 再往下的几排里面全部都是海绵宝宝的玩偶，各种各样的表情和样式。 只是…… “为什么没有派大星啊？”林沫沫指着柜子里的玩偶疑惑地问。 柜子里几乎全是海绵宝宝和章鱼哥的玩偶，一个海绵宝宝、一个章鱼哥这么插着放，唯独就是没有派大星。 “你说那个智障粉胖子？有有有，那儿呢。”林老爷子指了指最角落里某个粉色的身影对林沫沫说道。 这个样式的玩偶海绵宝宝、派大星和章鱼哥是被缝在一起的，否则，林老爷子并不想要那个‘买二赠一’送的粉胖子。 “还有这边，这边是给沫沫准备的书，对了还有衣服……”林老爷子又指着其他几处对林沫沫说道。 来到衣柜前，看着满满一柜子的衣服，林沫沫微微长大了嘴巴。 “这些都是太爷爷给咱们小沫沫挑的衣服，好看吧？”林老爷子满眼期待地问道。 林沫沫僵硬地点点头，忍不住又多盯着这些衣服看了几眼——总觉得这些衣服的风格很眼熟，就好像她家里另外一边衣柜挂着的那些粉色系的衣服。 想到什么，林沫沫目光一动，看向林老爷子：“我知道了！我和爸爸住的那边家里的那些衣服，是不是也是太爷爷送我的？” 林沫沫的观察力让林老爷子有些惊讶，于是点点头。 “谢谢太爷爷。”林沫沫说道。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太爷爷。” “沫沫还给我准备了礼物？什么礼物？”林老爷子心生期待。 “这个。”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取出了她给林老爷子准备的礼物。 将礼物递给林老爷子的时候，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和太爷爷送给她的礼物比起来，她这个礼物显得好像不太好。 这是一张A4大小的纸张，被对折成一半的大小，正面上被林沫沫涂成了灰绿色的底色，另外加上了黄色的小花和蓝色的礼带，看上去就如同一张贺卡一般。 虽然是手绘的，但是从一笔一划中可以看出林沫沫在准备这份礼物时的用心。 往后看，贺卡的背面则是林沫沫写的一段话：【太爷爷你好：我是沫沫，第一次见到你，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林老爷子却看得心里感动不已。 “里面还有。”林沫沫提醒道。 林老爷子将贺卡翻开，里面是一幅画，最中间林沫沫画的是一高一中一矮三个人的背影，底下的背景林沫沫则分成了四块，分别画了四副不同建筑景象的画。 “这是……” “这是前面四个星期我和爸爸一起去录节目去过的地方，我把我觉得最好看的都画到上面了。” 说罢，林沫沫指着其中的每一幅背景画向林老爷子解释起来：“这个是我们去录制节目第一期的时候，距离我和爸爸住的地方不远的一个主题公园……” “这个是在我们开小饭馆的那条街上……” “这是在影视城，这条街上有很多小吃店、冷饮店。” “你在这儿领了很多不要钱的奶茶咖啡是不是？”接过林沫沫的话，林老爷子一脸笑意地问道。 听到这话，林沫沫一脸惊讶地看向了老爷子，仿佛在问对方怎么知道的。 林老爷子笑了笑，解释道：“你和你爸爸的每一期节目我都看了。” “真的？！” “当然，”说到这个，林老爷子又拿出了他的平板给林沫沫看：“你看，我还给你们投票了。” 虽然，目前林程和林沫沫直播间的粉丝助力值依旧还是五组家庭中最低的，并且遥遥落后于其他几组，但林老爷子却凭借惊人的毅力成了林程直播间粉丝助力榜的榜一。 对此，林老爷子颇为骄傲。 —— 房间外，林程推门看了一眼里面一老一小两人，见林沫沫并不排斥林老爷子，并且此时两人已经一脸熟络地在分享节目录制中的趣事了，林程笑了笑，放心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底下几家公司的负责人打来的，而他们打电话来的目的是告诉林程，林枭回来了，并且大刀阔斧地准备开始裁员。 闻言，林程冷笑：“我知道了，不必理会他的决定，下周的大会时间改到周六，在大会上我会宣布公司新的人事任命。” …… 这边。 林沫沫和林老爷子两人的对话已经从之前的节目说到了下一期的任务。 “下个星期我和爸爸我们要去种田、还要去养家禽小动物。”林沫沫对林老爷子说道。 听到这话，站在房门外的周铭张了张口，想纠正林沫沫的说法：下周他们的任务是去当农场的管理人，是去经营的，就像是经营一家游乐场一家超大型的农家乐类似，并不全是去干种地喂猪这种体力活的。 不过周铭话到嘴边却被林老爷子止住了。 “这样啊，”林老爷子顺着林沫沫的话点点头，又问：“那你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我不知道。”林沫沫摇头道。 【家庭背景】卡片上的信息提示说他们一年的收入是±600万，但在林沫沫的概念中，60万、600万，甚至6个亿都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我没有种过菜，不知道能不能种好。”林沫沫小声说道，面露愁容。 按照网上的说法，种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同种类的菜播种时间、需要的温度、土壤、浇灌水量、施肥方式都不尽相同。 林沫沫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看着曾孙女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林老爷子有些心疼，于是大手一挥，表示：“不就是种地嘛，沫沫不会，太爷爷可以教你，咱们在家里学会了再去节目里种不就什么都不怕了吗。” “真的？”林沫沫双眸一亮，又问：“太爷爷你会种地？” “那当然，种地有什么难的，太爷爷什么都会。”林老爷子十分有底气地说道，说完，直接带着林沫沫去了别墅后面的花园，顺便还让人拿来了园丁种花用的专业工具。 跟在后面的周管家以及周铭几人听到老爷子的豪言壮语后默默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汗颜。 林家往上数几代都是经商的，林老爷子顶多也就有点种花的理论知识，哪里会种什么地。 —— 花园里，带到工人拿来了工具，林老爷子便直接瞅准了一株茶花准备开干。 “这个是花，和菜不一样。”林沫沫在旁忍不住说道。 林老爷子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表示：“种菜种花都是种，万变不离其宗，道理都是一样的，咱们实践才能出真理。” ——好像有点道理？ 林沫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一脸认真地听着林老爷子的教学。 这边，林老爷子已经拎着茶花头将那株茶花给挖了出来，又挖了挖旁边的土，将那个坑填上。 “你看啊，这个花现在在外面吧，咱们就这样，松松周围的土，在土上挖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坑，把花往里面一放，把周围的土重新给它填上，周围撒点颗粒肥，浇上水，最后再把土拍拍实，这样就成了。” “然后是播种的，”说着，老爷子又将几个茶花头给掰了下来，对林沫沫道：“我们就假设这几个花头是种子，还是一样的，松土、挖坑……” 林老爷子一边解释，一边给林沫沫做着演示。 林沫沫则在一旁一脸认真地听着。 这两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看着那株被老爷子扒出来又给栽进去、此时歪歪斜斜、七零八落的茶花，周铭的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 “老爷子这是在暴殄天物啊！”周铭忍不住小声说道。 就那株茶花，那个品种、那个品相，是真的很贵啊！ 周铭想上去阻止林老爷子，却被一旁的周管家给拉住了。 周管家朝着周铭以及其他几个想劝住林老爷子的园丁摇摇头，道：“由着老爷子去吧，已经很久没见老爷子这么高兴、这么有活力了。” 周管家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林老爷子已经将魔抓伸向了一棵盆景，准备借用这棵盆景给林沫沫讲解果树的维护修剪原理。 ‘咔嚓’一声，又是一棵价值不菲的盆景在老爷子的魔抓下‘破了相’。 周管家：“……” 园丁：心在滴血。 还好人工种植的花草本身到了一定的时间就该修剪、翻土、去掉一部分花头和枝叶。 只是老爷子一番操作，把他们本可以两个月后再开始的工作提前了。 ——不过，好歹老爷子也帮他们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园丁们在心里安慰自己。 第67章 接到新通告 花园里。 一老一少用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将花园里的花草盆景都霍霍了一遍。 见日头上来, 担心曾孙女被晒黑，林老爷子便带着林沫沫回了屋里。 来到自家书房里，林老爷子一番翻箱倒柜过后, 总算将一箱子很有年代感的物品翻了出来。 “这是咱们家的家族谱, 最开始咱们林家祖上是N市人，后来做生意到了X国, 再到祖国发生战乱的时候……”也不管林沫沫这个年纪能不能听明白这么多, 林老爷子抱着族谱开始跟林沫沫讲起林家的历史来。 两人一个讲得仔细，一个听得认真, 中间，说到某个城市时，林老爷子还会不时穿插着告诉林沫沫林家现在在那儿都有什么。 林老爷子说着，低下头就见林沫沫半张着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 小沫沫？” “我们家，好像有点有钱。”林沫沫小声说道。 对于老爷子口中的分公司、子公司、厂区、产业园、酒庄、老宅, 林沫沫并没有太多的概念, 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富N代, 但听到对方说了这么多地方, 林沫沫还是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们家有点有钱。 听到林沫沫这话, 林老爷子笑了起来。 “那当然，我们林家祖上从太爷爷的太爷爷那辈就是实业家，每一辈人都很厉害, ”顿了顿，林老爷子又道：“你爸爸嘛, 也还凑活。” 说罢, 林老爷子又从他那个宝贝箱子里翻出了好几本相册, 指着其中一页老相册对林沫沫道：“这就是太爷爷的爷爷, 这是太爷爷的奶奶，这是……” 林老爷子翻着相册，一个个地跟林沫沫介绍，从旧时的画像、到之前的照片，再到新一些的照片。 “这个是你奶奶，旁边这个小子就是你爸爸很小的时候。”林老爷子指着一张陈淑和林程的照片，对林沫沫说道。 看着照片上的人，林沫沫有些奇怪：在这个家里并没有看到奶奶。 “奶奶不在了吗？”林沫沫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老爷子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悲伤。 “是啊，是当时太爷爷没有看好这个家，让你奶奶受了欺负……”林老爷子自责地说道。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沫沫能感觉到林老爷子的难过，于是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奶奶真好看。”林沫沫指着照片上的陈淑说道。 想了想，林沫沫又道：“奶奶在另一个世界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梦里的经历让林沫沫下意识地相信了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无论是坚信还是安慰，林沫沫的话都让林老爷子的心中划过了一丝暖意。 林老爷子拍拍林沫沫的脑袋，笑着点点头，道：“对，会幸福的。” “我们小沫沫也好看。”林老爷子又笑着说道。 “小沫沫的眼睛和你奶奶的最像。” 听到林老爷子这么说，林沫沫才发现：自己和林程还有奶奶，长得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 林老爷子继续翻着照片同林沫沫介绍。 后来的照片并不是很多，大多是林程小时候，陈淑还在世的时候带着他拍的一些照片。 在这里面，林沫沫发现了唯一一张上面有很多人的照片。 “太爷爷，这些是什么人？”林沫沫指着那张类似全家福的照片上的人问林老爷子。 看着那张照片，林老爷子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些是林家的另外一些……” 林老爷子本想告诉林沫沫这是另外一些林家人，不过这时，走到书房门口的林程出言打断了老爷子要说的话。 “一些不重要的人。”林程言简意赅地对林振宏、林振明那两家子人的身份做了归纳。 听到林程是话，林沫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继续追问。 “我们准备走了。”林程看了眼时间，开口对一老一小两人说道。 听到这话的林沫沫和林老爷子两人都是一愣。 “怎么就要走了，这才来了多久。”林老爷子不满地说道——虽然林沫沫已经来了一个上午了，但老爷子总觉得还没跟曾孙女待够似的。 “晚点要开始录制节目，下午就要从C市出发。”林程解释道。 整个上午都是林老爷子在带着林沫沫玩，此时，两人坐在椅子上，林沫沫靠在老爷子身边坐着，一边听老爷子介绍着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一双腿下意识地挂在椅子边沿晃悠着，全然一副自在放松，与林老爷子没有半点隔阂的模样。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林程也不想打破这么和谐美好的一幕。 听到林程的话，林老爷子还是不甘心地又说了句：“那等着吃过了午饭再走。” 他主要就是舍不得好不容易见着的宝贝曾孙女就这么被带走了。 林程没说话，有些无奈地看着林老爷子。 最终还是林老爷子败下阵来，摆摆手，道：“行吧行吧，去就去吧，留我一个留守孤寡老人在家就好。” 大不了到时候他再偷偷溜过去看他们家沫沫就行。 林老爷子默默嘀咕了一句，想到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地方，心里暗自嘚瑟。 林沫沫和林老爷子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直到林程和林沫沫的车开得快没了影子，林老爷子还站在大门口看了许久。 “老爷子，午饭准备好了。”周管家在一旁提醒道。 林老爷子这才点了点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吩咐道：“院子里那个秋千，一会儿让人来再弄高一点。” 秋千的高度原本是按照林沫沫之前的身高弄的，没想到三四周过去了，林沫沫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 “对了，再去找点人来，把后边院子重新规划一下，养点小兔子、小动物什么的。”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周管家笑笑，应下。 —— 这边，离开林家后，林沫沫坐在车上，抱着林老爷子给她的一大堆玩具零食，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玩高兴了，舍不得走了？”林程敲敲林沫沫的脑袋，问道。 林沫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是在想另一个问题。 “之前那张照片上的也是林家的人吗？”林沫沫问出了她一路上最关心的问题。 “算是。”林程应了一声。 林沫沫看着林程，虽然对方没说，但是她可以感觉到林程不喜欢那些人。 “如果他们对爸爸不好那就不算是家人。”林沫沫看着林程一字一句地说道，看表情颇有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那段梦里的景象实在是太过于模糊，大部分出现在梦里的人都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林沫沫分不清也不认识谁是谁。 但是当看到照片上另外那几个人的时候，林沫沫本能地感觉不太好。 从林沫沫口中说出来的话让林程有些惊讶。 原本林程正在犯愁要如何向林沫沫解释那些人与她的关系以及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林家这个问题， 一方面，林沫沫还太小，林程希望保护她的世界的干净美好。另一方面，林程又希望林沫沫对待是非有清晰的判断，而不是天真地以为有血缘关系的人就一定都是会为她好的人。 林程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林沫沫的脑袋瓜子还挺清楚。 这或许跟林沫沫曾经的那些经历有关，没有长大，却已经出于自我保护本能地学会了分辨好坏、躲避伤害。 “反正我感觉不太喜欢他们……”林沫沫特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那太爷爷呢？你喜欢吗？”林程放松了语气，问道。 “喜欢！超喜欢！”林沫沫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闻言，林程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前提上过一抹玩笑的光芒。 林程挑挑眉，反问：“那之前是谁说太爷爷是私生粉和人贩子的？” 林沫沫：“……”不提这个，我们还能保持友好的父女间交流。 被戳破了‘不堪回首’的尴尬事件，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将头扭向车窗外，假装没事人似地哼起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 林程没有带着林沫沫马上出发，而是带着她又去了一趟刘翠芳那儿。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此前刘翠芳身上的一些病已经好了许多，看上去比过去精神了不少。 见林沫沫他们来看望自己，刘翠芳十分高兴。 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留在刘翠芳这儿吃过了午饭，才带上行李出发去了机场。 —— 随着《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的大火，网上知道林程和林沫沫父女组合的人越来越多，其中被这对父女圈粉的也不在少数。 当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机场时，机场大厅外已经来了不少送机的粉丝。 陈宇带着周奇和王希两人将林程和林沫沫接到了机场候机室内。 看到陈宇几人，林沫沫一脸开心地和三人打了招呼，又将之前在林家林老爷子给她的糖分享给了三人。 “这个是西瓜味的特别好吃，还有这个是凤梨味的也好吃，我最喜欢这个凤梨味的。” “咦，这个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希从林沫沫手中接过糖果，剥了一颗扔进嘴里，立马便被这个糖的味道给惊艳到了。 “真的好吃！”王希说道，又问林沫沫：“这个糖是在哪里买到的？” “我不知道，”林沫沫如实道，顿了顿，脸上又扬起了一抹笑意，扬声道：“这个是我太爷爷给我的。” 林沫沫说到‘太爷爷’几个字时，从她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很喜欢这个太爷爷，同时也能看出她口中的太爷爷应该也很喜欢她。 “王希姐姐你喜欢的话，这些也给你。”林沫沫又从她的存货中拿出了一大包送给王希。 “谢谢。” 一旁的陈宇和周奇其实也想要，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陈宇轻咳一声，看向了林程。 “程哥，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几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首先是这个，”陈宇将厚厚的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递给了林程，解释道：“这是我专门请人准备的剧本，主要就是经营农场这方面的，你和沫沫可以先看看。” 虽然《和爸爸一起生活》是一档真人秀节目，不过其他几组在确定抽到的下一期【家庭背景】之后，都会专门准备相应的剧本，方便圈粉。 五组家庭当中，大概也就之后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是老老实实地在总结节目里求生存了。 对此，陈宇作为经纪人感到十分自责。 不过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之前林程和林沫沫抽到的家庭背景实在是……没有太多能发挥的空间。 好不容易父女两人‘扬眉吐气’了一回，陈宇自然不想放过这个让林程再火一把的机会。 看着面前教科书厚度的一本剧本，林程眉峰微挑，心里并不看好这个所谓的剧本。 在陈宇期待的目光下，林程还是随手将这本剧本翻看了一眼。 ——剧本里已经将林程和林沫沫在去到农场之后要做什么、说什么、如何经营都写了进去，其中还列出了许多有意设计的‘意外’情节，比如：差点被小兔子咬到，被羊驼滋口水，被大白鹅‘追杀’，在街头表演给自家的农场招揽生意…… 这些专门的情节背后还做了专门的标注，‘可以圈粉’、‘可制造话题热度’、‘加深观众影响’、‘有利于丰富人设’等等。 从做节目的角度来说，这份剧本或许很专业，但在林程眼里对这份剧本的评价就只有四个字：虚有其表。 甚至不如林沫沫自己做得那本‘致富经’。 为了给自己这个助理留点面子，林程并未将眼里的嫌弃表现得太过明显。 “其他还有什么事？”将‘剧本’放下，林程又问道。 “还有就是这些。”陈宇说着，将另外几本文件递给了林程，并道：“这里是一些综艺节目的合作意向书，以及一些采访的通告，还有代言，我把不错的几个都筛选了出来，程哥你可以看看。” “这些是代言，大多是少儿兴趣培养类以及一些零食、日化用品类的，其中这个麦乐塔是goanehd旗下的糖果系列，算是大品牌三类代言，我感觉还不错，还有这个……” 陈宇的语气透着激动，但想到林程好像是个不差钱的主，便又冷静了下来，开口道：“这些代言，如果程哥你觉得不方便那我就去推掉。” “对了，还有这些，是综艺的邀请，下周末的《我家的生活费》有个客座嘉宾的机会，下下周三的《娱闻奇谈》主咖打算请白宇霖，副咖节目组有意向邀请《和爸爸一起生活》里面的其他几组家庭，还有《歌曲工匠》……” 陈宇将好几个综艺的通告邀请递给了林程，最后又表情十分隆重地拿出了最后一份意向书。 “还有这个！《娱乐大会》！节目组打算邀请你去作为他们345期备选节目的下半场主咖嘉宾！”说起这个，陈宇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娱乐大会》是蓝台的王牌综艺，也是娱乐圈内数一数二的综艺节目，想挤上这档综艺的艺人明星多不胜数。通常情况下，就算是人气很高的流量明星也不见得能拿到主咖的邀请，他没想到节目组竟然会给林程主咖的邀请。 虽然只是上备选节目录制，但一旦345当期的主选节目录制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或是审核未通过，节目组就会拿备选节目顶上，到时候林程就是正儿八经的一期节目的主咖了。 这种好事，陈宇简直做梦想都不敢想。 看着面前的邀请书，林程的目光也加深了几分，但却没有陈宇的激动。 “什么时候录制？”林程询问。 “暂定定在三周后的周末。”陈宇答道。 “怎么拿到的？”林程又问。这样的资源，以他目前的咖位根本不可能拿到。 说到这个，陈宇的表情顿时激动起来，开口道：“这件事得多亏了孙总！本来那一期节目蓝台主选节目的主题是‘影帝vs视帝’，邀了咱们公司勒白还有另外几位影帝，到备选节目的时候，勒白向节目组推荐了师弟孙一盟，后来也不知道孙一盟是有什么其他通告还是怎么的无法参加录制，孙总就向公司和蓝台那边力推了你。” 陈宇口中的孙总，正是林程当初的经纪人：孙衍洲。 听完陈宇的叙述，看着面前的邀请书，林程眼里闪过一抹冷笑。 随即，林程又看了陈宇一眼——虽然这个经纪人这些年在公司没什么成就其中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但陈宇自己也不是毫无责任的。 感觉林程的神情与自己想象的大不一样，陈宇内心紧张了一下，问道：“程哥，这节目你不会不打算接吧？！” “接。”林程给出了一个字的回答。 闻言，陈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你又不想接……” 陈宇看着林程，林程脸上似笑非笑似乎还带着点冷意的表情让陈宇有些捉摸不透，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林程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那么些许的同情？ “那其他那些程哥你还考虑吗？”其他几个邀请林程只是去做暖场嘉宾，和《娱乐大会》的邀请相比差太多了。 林程将面前的通告全部看了一遍，排除了几个林沫沫开学后的综艺、以及需要林沫沫按照要求配合录制的综艺和广告，最后将剩下的通告递给了陈宇。 “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留下两到三个，另外的推掉。” “好。”总比一个综艺都不去，继续糊着的好。 见时间差不多了，陈宇几人起身来送林程和林沫沫离开。 “陈宇叔叔，周奇哥哥、王希姐姐再见。”林沫沫挨个同三人打了招呼，最后才跟着林程进了安检。 看着女孩一蹦一跳地背影，王希和周奇的脸上满是惊讶与感叹之色。 ——虽然之前他们也一直关注着直播，但毕竟不是真实见面，这一次再见到林沫沫，两人都感觉到了发生在林沫沫身上巨大的变化。 最开始被他们接来的林沫沫懂事、乖巧却显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不自信，现在的林沫沫虽然依旧很乖，但明显比之前活泼了许多，这种活泼与自信是由内而外的。 “没想到啊……”一个小孩居然在短短两三周的时间变化这么大。 王希感慨道。 一旁的陈宇也附和了一句：“我也没想到……” 王希和周奇是因为林沫沫的变化感到惊讶，而他惊讶的却是林程的变化。 第68章 农场主上线 林程和林沫沫来到Z 市。 两人走出机场, 此时，节目组的人已经在机场外等候多时了。 见到父女二人出现，导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友好、还带着那么点小激动的笑。 ——一开始, 被安排到林程这一组，导演并不满意，毕竟相比起其他几组来，林程实在是太没有人气了, 而且父女二人的表现太过正常反而没有了他们导演组能发挥的空间。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导演一行倒是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过分懂事、但却从不给人添麻烦的小姑娘了。 而且，她也算是一点一点见证了这对父女从无人知晓到一点点走红。 这么一想，导演对于林程和林沫沫接下来一周的表现也越发期待起来。 “沫沫这个周末过得开心吗？”导演如同拉家常一般地问道。 “开心！”这一声回答, 林沫沫说得格外大声。因为这周她不但见到了太爷爷，还去看了奶奶。 闻言，导演点点头，又道：“才一个周末没见到，我们已经有些想沫沫了。” 听到这话，林沫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红着脸，也朝着导演众人小声道：“我也想你们。” 导演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指着摄像机的方向，对林沫沫说道：“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应该也很想沫沫了，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林沫沫点点头, 朝着镜头的方向挥了挥手, 开口道：“大家好。” 看不到直播画面，林沫沫并不知道, 她这一声问好让直播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哎哟, 又见到我们家沫沫了。】 【还是那么可爱。】 【我和导演的想法一样, 虽然才两天，但是我真的超级想沫沫。】 【这两天看不到沫沫和沫沫爸爸，可把我给想死了，我把节目的正片都翻来覆去看3遍了。】 【一样一样，感觉每天都在云养女儿，突然有天看不见了，感觉心空落落的。】 【我不一样，我不养女儿，我就看林程和林沫沫组的直播下饭，突然哪天没了，我就茶饭不思了。】 …… 不同于其他几组强烈的综艺感，林程和林沫沫这一组过于真实过于接地气的直播看似挺无聊的，但是看久了却会让人形成一种习惯。 【乖宝，‘妈妈’来看你啦！哈哈哈。】 —— 这边，等到林沫沫和直播间里的观众打过了招呼，导演才继续开始她的工作。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导演说着，看向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又问：“爸爸和宝贝上周抽到了什么家庭背景】还记得吗？” “记得！是农场的经营者。”林沫沫回答道。 导演点点头，将三个信封递给了两人，并道：“这是你们这周的物资，爸爸和宝贝可以先看看。” 林程接过信封，拆开第一个，里面是一叠名片，上面写着‘欢乐碗农场经理人林程‘的字样，也代表了林程这一周的职业和工作。 第二个信封里则是节目组提供的一台工作手机，以及一块儿童电话手表。 “这个手机上节目组已经预存了500元的话费，如果话费超支，爸爸也可以自行充值，宝贝的电话手表已经和爸爸绑定了亲子号，话费由爸爸的主机号码支出。” “另外，这一周的手机节目组将不设置使用范围限制，爸爸可以自由使用。”导演在一旁补充说道。 导演这话一出，直播间里热闹了起来： 【500块话费！节目组终于做一回人了！】 之前几期，节目组给林程的手机要么是做了限制只能打电话不能上网的，要么就是话费一丁点，多打两个电话都会欠费停机的那种。 【而且还给沫沫也准备了电话手表，针不戳。】 【没看错的话，这个手机还是最新款的吧！】 【还真是！节目组这次斥巨资啊。】 【应该说是沫沫这次手气好！】 【对！欧气十足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壕’了！】 …… 不过，大家还不知道，更壕的还在后面。 林程将第三个信封拆开，里面是一把车钥匙以及一本行车证。 【卧槽！大奔！】 【我的妈呀，之前不是步行就是公交，最好的也不过是个快散架的面包车，这次居然是大奔！】 【好家伙……】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我有点适应不过来。】 【这待遇就来得挺突然的，不会是沫沫爸爸给节目组充钱了吧，哈哈哈。】 正在众人直呼‘好家伙’的时候，只听导演又继续说明道：“根据你们抽到的【家庭背景】，这辆奔驰SUV将是属于爸爸和宝贝的私家车辆，在这一周内，你们可自由使用。” “目前，这辆车已经被停放在了机场外的停车场内，钥匙上贴的标签上的编号代表车辆停放的区域与位置，稍后节目录制正式开始之后，需要由爸爸和宝贝自行到停车场，然后开车前往农场。” 闻言，林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爸爸和宝贝还有什么问题吗？”导演询问。 “没有了。” “那么，接下来的一周，就请爸爸和宝贝加油吧！” 导演说完，导演组的其他人撤走，留下跟拍的摄像，这一期的节目录制也正式开始。 ——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航站楼外的停车场。 节目组提供的那辆车此时就停在停车场入口附近的位置，很好找。 林沫沫兴奋地跳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坐好。 见林程没动，林沫沫又问了一声：“爸爸，我们现在出发吗？” “稍等。”林程拿出手机，在导航里搜索了‘欢乐碗农场’的位置，结果反馈确实没有找到搜索的内容。 林程微微皱眉，又换了几个导航软件，依旧查不到农庄的具体位置。 在网页上搜索，也只有简单的几句广告介绍和已经无法接通的电话号码。 最后，林程只好将目的地位置改成了‘大风村5组’。 照着导航指的方向，林程大约开了接近了个小时的车才来到了大风村。 林程将车停在村口，在指示牌前看了一会儿，确定了5组的方向，才继续开车前进。 这条路并不算宽，路上的人和车辆也不多，从路两旁的景象可以看出，这个村子的设施和产业并不丰富，依旧以传统的农耕养殖为主。 【怎么感觉就是个普通的农村？】直播间里，有人问道。 【确定是这里吗？】有人不确定地问道。 【看起来不太像啊……不会是走错了吧？】 …… 就在直播间里不少人开始怀疑林程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的时候，林沫沫突然眼尖地在路旁一块砖墙上发现了提示。 “爸爸，你看，那里是不是写的‘欢乐碗农村’！”林沫沫惊喜地说道。 林程将车停下，顺着林沫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一堆路旁的杂树枝后面看到了一块水泥砖墙。 墙壁被野生的藤蔓挡去了大半，上面还有不少鸟屎，不过，依稀还能看到上面用油漆写着的‘欢乐碗农场由此去’的一排字，以及底下的电话号码和一个小箭头。 林程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继续开了一段，在下一个路口时，父女二人又找到了一块指示牌。 指示牌掉了大半，晃晃悠悠地挂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箭头指着天上。 林沫沫歪着脑袋盯着那块指示牌看了半天。 “这个字本来应该是这么横着的，然后钉在树上……”林沫沫嘀咕着，又在另外一棵树干上发现了原本固定路牌的钉子。 “所以应该是右边，那个方向对不对？”林沫沫看向林程，问道。 林程的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点点头。 两人继续开车前行，因为要找路，因此，父女两人此时即使开着车，速度也并不快。 【那个欢乐碗农场不会是什么世外桃源吧？这么难找。】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忍不住吐槽起来。 【要不是有指示牌，我绝对不敢相信，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个欢乐农场。】 【怪不得节目组不直接送过来……】 【万万没想到，沫沫和沫沫爸两人继承农场的第一关，居然是找路！】 父女两人又开了一段，直到来到下一个岔道口。 在这里，林程和林沫沫并没有在附近看到欢乐碗农庄的指示牌，二人下车，找了一圈，在终于在路旁一堆杂草丛中找到了一块指示牌残骸。 面前一共有四条岔道，这下，他们彻底无法确定具体的方向了。 好在这时，有个骑着三轮摩托的人经过，林程拦下了对方。 “老乡，想请问一下欢乐碗农场怎么走？”林程询问道。 “你说哪儿？欢乐啥？”三轮车上的村民面露疑惑。 “就是这上面这个。”林沫沫指着地上那块牌子对村民说道。 顶着那块牌子看了一会儿，村民似乎才算是想起来了什么，又道：“你们说这个啊，就是之前来这里围了一大块地说要搞什么现代化开发的地方。” “还什么现代化产业，什么高科技……”村民瘪瘪嘴嘀咕了一句，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屑。 “你们找那儿做什么？” “你们要是是去玩的，那还不如村子口的农家乐呢。”村民又说了一句。 “我们去办点事。”林程说道。 “这样啊……”村民随意地点点头，又指着其中一条岔道，对林程道：“喏，就这条路一直往里边开，开到尽头围了一大片的地方就是了。” 林程点点头，与对方道了声谢，带上林沫沫离开。 直播间里，众人议论起来： 【我看刚刚那位村民提到欢乐碗农场的时候怎么感觉表情怪怪的？】 【我也觉得，那个人好像对农场不太清楚的样子。】 【所以这个农场在当地的影响力不咋地？】 【农场的定位应该是对外的吧，城里的人带着家人小孩过来休闲度假体验农家生活这种。】 【虽然但是……这个农庄对外的影响力好像也不太行啊，导航上都查不到。】 【刚刚那位老乡说到农场的时候，表情也好像很看不上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也……】 —— 这边，林程又带着林沫沫往前开了六七百米的石头路，终于在道路尽头看到了一个用水泥做出造型的大门。 中间是两道铁门，大门顶上挂着一个字牌，分别写着’欢乐碗农场‘几个字，在大门右侧还挂着一连串的牌子：【现代化小麦研究基地】【茶花种植基地】【新型苗培育研究中心】【生态农场试验区】…… 【哇！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这么牛比的吗？】 直播间的观众们发出感叹。 林程看不到直播间的众人说了什么，但是…… 如果不是注意到农庄大门上明显的锈蚀痕迹，以及四周因为长时间未管理而杂草丛生的景象，他可能就信了这个农场还不错这种说法。 林程将车停在门口，拨打了一个农场内的办公电话，很快，遍来了人将农场大门打开。 里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 “总裁。”许奕走到林程面前，叫了他一声。 这声‘总裁’让直播间里的众人听得一阵惊讶。 【这个人是节目组找来的工作人员，还是农场本身的员工啊，居然一上来就叫林程总裁？】 【哈哈，同问，居然叫林程总裁，这人入戏好快，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声叫得毫无违和感，还有这表情、这态度，不得不说，这人演技太好了。】 【就是，我差点都以为林程就是这儿的老板了。】 …… 若是知道观众的评价，许奕一定会大喊一声“你们误会了”，他只是喊太多次，喊习惯了。 这边，林程盯着许奕看了片刻，直到对方因为压力微微低下了头，林程这才开口道：“不用叫总裁。” 闻言，许奕一愣，才反应过来，林程现在的身份是这家农场的经营者，叫总裁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想了想，许奕又轻咳了一声，改口道：“老板。” “我是这个农场的管理员，许奕。”许奕‘一本正经’地做了自我介绍。 随即，许奕的视线又落到了林程身旁的林沫沫身上。 面对林沫沫，许奕露出了一抹很和善的笑容，开口道：“沫沫小姐晚上好。” “许奕叔叔你好，你叫我沫沫就可以了。” “这……”许奕微愣，收到林程投来的视线，这才改口直接叫了林沫沫的名字。 “进去吧。”林程说道。 “好的。”许奕安排和他一起来的助理将林程的车和行李先送去了度假住房区。 而许奕自己则带着林程和林沫沫坐上了农场的观光工具用车。 “这家农场是真的年前建立的，占地大约是什么57万平方米，有度假住宿区，有农田、鱼塘、养殖场、互动娱乐区、小型游乐场、小型动物园……”观光车上，许奕开始同林程两人介绍起来。 看着周围超大的农场区域，林沫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地方真的好大，光是这么看着，就比好几个她上学的学校看起来还大。 林沫沫偷偷拉了拉林程的衣袖，见林程低头看过来，林沫沫才凑近了他的耳边，小声问：“爸爸，这里都是我们家的吗？” 虽然很小声，但林沫沫这句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被播到了直播间里，听到这话，观众乐了： 【哈哈，笑死，沫沫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适应自己已经变成’农场主‘这个事实。】 【一夜暴富，不知所措。】 听到林沫沫的话，这边的许奕也忍不住笑了，点点头，肯定道：“对，从这里一直到这条路走通，这一大片区域都是农场的范围。” 闻言，林沫沫微微埋下了脑袋 ，她的脸上并未出现众人以为的欣喜若狂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副忧愁的神情。 “这么大啊……”这么大一片需要种地养殖，她和林程要怎么才弄得完？ 林沫沫在心里犯起愁来。 旁边的许奕并没有注意到林沫沫脸上的变化，以为她还在惊讶于这个地方很大，遍又笑了笑，继续介绍道：“接待住宿还有办公后勤的地方在最里面，有别墅、有小洋房、有低层小单间，和度假村差不多，周围还有娱乐设施和参观游玩的区域。” “农耕养殖基地在整个农场外围区域，”说罢，许奕又指着周围的方向，对林程和林沫沫道：“比如现在我们路过的左手边过去就是农场的农田种植区域，有粮食作物，有瓜果蔬菜，来到这里度假的客人可以进行体验，另外种植的农作物也会对外出售。” “再往前一点是养殖场……” “养殖场里养了很多动物吗？”林沫沫好奇地问道。 “唔，是养了一些家禽动物。”许奕点点头道。 林沫沫又忍不住追问道：“都有什么动物？” “有……”想了想许奕才道：“就是猪啊、鸡啊。” 养殖场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些东西吧，他随口一说，应该也不至于会说错。 许奕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只听林沫沫又追问道：“那有没有小鸭子？” “有……”大概。 “那请问有小兔子吗？有牛吗？那羊呢？” 许奕：“……”救命！他也没比林程他们早来几天，着急忙慌地把农场的大致情况梳理了一遍已经不错了，哪儿有时间去挨个看农场看果园啊！ “有……”吧。 不等许奕话音落下，前面负责农场开车的师傅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道：“这边养殖场没几个人打理，又没经营起来，哪儿来的什么兔子、什么牛的。” 也就之前的老板买了几头吸引客人的山羊和黑毛猪，以及动物园那边几头羊驼，卖不出去，处理不掉，还在这儿而已。 “鸡鸭倒是有一群，不过没怎么管都不知道还跑没跑，还剩多少。” 许奕：“……”脸有点疼。 【哈哈哈，我努力了，但是没忍住，这个管理员好搞笑。】 【被员工亲自打脸。】 【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到他的尴尬了。】 【话说……怎么感觉这个管理员好像业务不太熟的样子。】 好在这时，林程替许奕解了围。 “先去办公区吧。” “好。” 第69章 ‘负’二代 农场的后勤办公区域和度假住宿区同在一片区域。 几人一行很快来到了综合办公楼。 办公楼的大厅里, 此时已经站了十来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待林程和林沫沫。 “这是我们农场未来的老板林程，”许奕指着林程, 向众人介绍道, 顿了顿, 又指向林沫沫, 介绍道：“这是咱们的小老板，沫沫。” 众人闻言, 赶紧向林程和林沫沫打了招呼。 林程也看向众人点了点头：面前加上刚才接他们的司机，一共是12个人。 “这位是严叔, 暂时负责在农场里开车以及每天的巡逻，这是王婶, 负责食堂做饭，如果有客人来的话, 也是王婶做饭，这两人是李晓芬和汪葭, 她们两个主要负责打扫办公区和住宿区的卫生，蒋大志负责小型动物园的管理、清洁和动物喂食……”许奕指着面前这12个人, 以此向林程和林沫沫做了介绍。 “农场的人就这些？”林程微微蹙眉, 开口问道。 许奕面露难色，低下了头，道：“唔, 还有一个刘姐，是在当地招的人, 晚上不住在农场。” 许奕的声音越说越不自信,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小声道：“目前就只有这些人了, 因为……” 许奕本想解释，却被林程打断：“上去再说吧。” “是。” 打发众人各自回去休息，许奕带着林程和林沫沫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这里是农场的情况介绍和一些历史资料。”办公室内，许奕将一本资料递给了林程。 林程翻开资料，里面大致介绍了农场的位置、占地面积、建设之间、正式运营时间、经营范围、以及一些规划。 在规划中，农场的经营范围非常广，包括：度假村和酒店的经营，游乐场经营、动物园经营、农产品的生产及对外销售……以及相关农副产品的生产。 “这些经营项目都拿到了许可？”林程问道。 “前面的14项都有许可，并且都在许可期限范围内，其他的证照也都齐全，除了最后一项，农副产品的生产，按照之前的规划农场是预留了食品厂房、生产车间的用地的，但是由于资金问题，厂房时完成了基础建设就停了，需要的设备也都还没有购置。”许奕回答道。 不得不说，农场之前的经营者理念不错，也很有想法，这个综合现代农场‘旅游体验产销一体化’的理念规划得很好，只是对方明显忽略了成本和市场问题。 林程没说话，继续翻着资料往后看。 下一页是农场的人员配置规划，包括9名厨师、20名安保人员、3名器械技术人员、12名度假酒店后勤服务员、农田果园农作人员20±5人……算下来，整个农场至少应该配置126人。 直播间的观众们此时也看到了林程手里这份人员规划，纷纷表示惊讶： 【规划是126-148人，结果现场就13个人？啥情况？】 【我刚才就想说了，这么大的农场，还有这么多的设施，就13个人怎么可能运作得起来。】 【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了点吧……】 “因为农场这一年多经营业务量有限，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原本的经营者就将不必要的人员辞退了，留下一部分人主要维持农场的基本运行。”许奕在一旁解释道。 他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照实说的话，这家农场开业至今一共不到三年的时间，除了刚开始的两三个月来过几批客人之外，之后营业情况一直都很惨淡，没客人来，东西也卖不出去。 本来就入不敷出了，前任经营者哪里还有钱支付那么多员工的工资。 林程的眼角跳了跳，放下手中的资料，开口问：“目前农场的估值是多少？” “这……还没有具体请专业的人来进行全面的价值估算，农场的土地是置换来的，加上现有资产估算大约在1.1个亿左右，总体估值的话……应该比这个数字也多不了多少了。”许奕答道。 林程：“财务状况？” “前任经营者当初建立农场的总投资大约是2个亿左右，其中，经营者个人出资3000万，向银行贷款9000万，另外经公证向其所在的商会借款3000万，获得投资4000万左右。” “前任老板已经向银行还款6000万了，我们支付了剩余的3000万，买下了这里。” “只不过……”顿了顿，许奕又道：“之前的投资者要求撤资，根据之前经营者与他们签下的协议，需要在半年内退还他们95%也就是3800万，另外商会的借款也需要在明年6月之前还清……” 【等等，我没听明白，照这个管理员的说法，这个农场现在是负债6800万？】 【所以我们沫沫这一次没成为富二代，而是成了‘负’二代？！】 【从沫沫和沫沫爸进这个农场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有点坑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坑！】 【这农场大门都快掉了、里面看着凄凄惨惨的，一看就是好久没开张，马上要倒闭了的样子。】 【呜呜，是我太天真了，当初看到节目组卡片上那个‘加减600万’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 【我也是……我以为沫沫和林程终于欧气了一回，万万没想到还是黑。】 事实证明，黑手父女的手没有黑只有更黑，黑无止境。 【怪不得之前节目卡上没要求林程他们赚多少钱，只是要求他们维持农场经营。】 【都这么坑了，怎么还好意思要求他们赚钱。】 【就是……】 众人一阵吐槽。 吐槽完，大家又开始担心起了林程的经营问题。 【这个农场一看就要倒闭了，还怎么经营啊。】 【是啊，没客源没营业，怎么赚钱？】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赚钱问题，而是这个农场能不能坚持完这一周……】 【所以林程他们要咋办？】 …… 就在直播间众人议论不止的时候，这边，林程也抬起眼来看向了许奕。 迎上林程投来的目光，许奕埋下了头，默默擦了把冷汗。 ——这真的不能怪他。 按照林老爷子的要求，林家下属的公司这一次不但收购了农场，还买下了一个游乐场、一家海洋馆、一家儿童主题商场、一家零食加工厂。 时间仓促，如果是经营状况良好的农场哪里会那么轻易地卖给他们，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一些地处城郊、经营不善急着转让的农场了。 原本，公司已经计划好了先高薪聘请一个经营团队，再投入大笔资金让农场起死回生，就算没法短时间内起死回生，也想办法免费吸引一些客人过来，让这里至少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谁能想到，林程和林沫沫手气会这么‘准’，游乐场、海洋馆没抽到，一抽就先抽到了这里…… 目前，经营团队还在路上，资金也因为节目开始录制的缘故暂时不能打进来。 看着许奕一脸尴尬的模样，在看向一旁明显没怎么听明白但也跟着一脸紧张的林沫沫，林程垂眸低笑了一声，放松了语气，开口道：“9800万，买了1.1个亿的东西，没亏。” 听出林程的口吻轻松，许奕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是……并没有被安慰到：从投资的角度来说，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林程又将面前的资料翻看了一遍，开口问：“目前农场还在维持运作的有哪几个部分？其余几块是什么情况？” “游乐场、动物园一直有进行基本的维护，所以重新运营问题不大，另外的养殖场、鱼塘、农田果园区从目前的情况看，可能需要重新招入一些农作人员才能逐步恢复运营，但运营之后的作物、产品输出渠道仍然是个问题。” 停顿两秒，许奕继续道：“目前仍然保持运作的就只有度假酒店这一块，不过营业情况也不太乐观。” “有多不乐观？”林程挑眉问。 “过去一年，以及后面的半年，订单量还是0，”轻咳一声，许奕又道：“目前在平台上度假酒店一晚上的费用已经在原价的基础上打到3折了，还是没有人预定。” “原本定价是多少？” “原本定价普通花园式客房198到298一晚，因为考虑到地理位置和交通因素，别墅的定价相对来说比较低，528到828不等。”许奕回答道。 整个度假村有5套双层别墅、10套单层别墅、6栋三层楼度假洋房，一共是195个房间。最贵的双层庭院式别墅的价格已经被上一任老板降到248一晚上了，依旧无人问津。 林程闻言，考虑了片刻，才开口道：“普通客房明天开始重新恢复原本的定价，别墅和定价重新向物价部门提交申请，按照同类型住宿收费标准上调到1000至1200元左右。” 听到林程的话，许奕一愣，一脸不解地反复确认了一遍：“您说是要上调价格？”而不是再降点？ 林程看向许奕，反问：“你认为农场度假房间订不出去的原因是什么？” “这……”许奕想想，说道：“主要原因应该是这地方位置不好找，来这里要经过很长一段村道，交通不太便利，大家觉得来这里不方便且成本太高不划算，所以即使注意到了这里的度假信息也会在各种考虑之后，最终放弃。” 林程颔首，补充道：“划算是相对的，如果交通成本大于了住宿的费用，会让顾客觉得不划算，但反之，在物有所值的前提下，1200都花了，你认为谁还会在乎那一点交通成本？” 林程这话一出，不仅许奕愣住了，就连直播间里的许多观众们也安静了片刻。 许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从消费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只是老板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还在直播，您把这个说得这么明白，怕是全网都知道了。 许奕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情况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 一阵‘安静’过后，直播间的弹幕区突然炸了： 【woc，好有道理。】 【不得不说，林程把我心里的小心思都给说出来了。】 【哈哈哈，还真是，都住1200一晚上的酒店了，那点路程算什么。】 【而且贵一点总会让人觉得酒店应该很不错，反而太便宜了我还要怀疑酒店是不是太差。】 …… 这边，交代完住房价格的事，林程又继续问：“现在农场的活动资金是150万？” “准确来说还剩145万。”知道林程和林沫沫要过来，许奕临时在当地找了些人将整个农场清理了一遍，如果不是这样，这里看着更糟。 林程点点头，开始吩咐道：“第一，更新网上的信息，包括农场的地址、准确定位、预约预定以及宣传推广信息。” “第二，安排人员招聘，按照这份126人的人员配置计划，除了厨师、动物园、和讲解员人数暂时减半之外，其余不变，另外，增加对外营销和产品运营岗位。” “第三，增加农场内观光代步车辆和农场外进村这一路的接待车辆，把最外面的标识从之前的‘欢乐碗农场由此去’改为‘欢乐碗农场欢迎你’，联系当地委员会，从村口到农场大门口一路上的道路景观进行升级美化，盘点目前农场内可用的设施设备，需要修理升级或是重新购置的尽快拿出清单和预算，对整个农场去进行重新修整，没必要动的地方保持原样，其他损坏或者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重修，明天晚上10点前拿出预算……” “以上，还有什么问题？”林程说完，看向了许奕以及他身后两个助理。 对于自家总裁的工作安排，许奕从来都不会有什么质疑，只是…… “老板，我们现在的可用只有150不是，145万。”许奕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人员工资以入职时间算起，做满一个月后支付，另外，设备采购和农场修整费用按照30%的合同金额支付定金，其余等到使用无误后的2个月结清。” “是。”许奕应下。 此时，直播间的众人却不淡定了： 【我的天！林程这一堆安排也太豪爽了吧！】 【我本来还在想剩下的145万，林程他们节省一点，应该可以坚持一周到任务结束的，没想到……】 【林程这是要作甚？！】 【那150万不经造啊！】 【不，是145万。】 【就算只是定金可后面尾款怎么办？】 【还有，如果农场还是没有经营起来怎么办？】 【完了完了，这回亏得更多了。】 【要是亏得更多了，节目组不会让林程和林沫沫赔钱吧。】大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未来林程和林沫沫父女俩不会真的要打工还债了吧。】 …… 就在直播间里众人为林程和林沫沫未来生存问题担忧的时候，林程正在琢磨着剩下的几项开支。 “暂时先准备这些，农场、园区那部分等我明天具体看过情况之后再定。”林程说道。 父女两人来到农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再加上这会儿一折腾，天已经黑了，想去整个农场看看也只能等到明天。 “好的，我尽快安排。”许奕又点了点头，应下。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老板您和沫沫先去休息吧。”许奕又道。 林程颔首，看向了一旁的林沫沫。 就在林程和许奕谈话的时候，林沫沫一直在旁边听着，虽然对于两人的谈话内容一知半解，不过，林沫沫还是听到关键的信息。 “爸爸，我们的钱不够吗？”林沫沫一脸担忧地问道。 “目前勉强够，后面可以再赚。”林程同林沫沫说道。 林沫沫点点头，然后又一脸认真地道：“我们可以自己种地、自己摘果子、自己养猪养鸡养鱼，这样就可以省下一部分钱了。” 看着林沫沫一本正经的模样，一旁的许奕和两个助理嘴角一阵猛抽：沫沫小姐怕是还不知道农场的种植区养殖区有多大。 林程却看着林沫沫笑了笑，应了声：“可以。” “今天你乖乖睡觉，明天早上我带你过去。”林程向林沫沫许诺道。 最近，林沫沫到了晚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好好睡觉这件事，令林程颇为头疼。 “好！”林沫沫满声激动地应下。 又交代了许奕几句，林程带着林沫沫去了住宿区。 他们的房间在员工住宿区背后的一楼，装潢很不错、还带了一个小型泳池和花园。 在父女两人负债的情况下，居住条件大概是唯一让人欣慰的点了。 惦记着明天要去种田养猪的事，林沫沫来不及欣赏他们的新房间，便早早收拾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等到林程起来的时候，林沫沫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等在了客厅里。 看着出现在客厅镜头里的林沫沫，直播间里的观众忍不住笑了： 【嗤，林沫沫这是什么造型？】 【哈哈哈哈，笑死了，还好我起得早，不然可能就要错过这么搞笑的装扮了。】 此时，林沫沫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T恤，裤子穿了一条印着绿色底红色大花还有‘fower’英文字样的宽松裤子，两条胳膊上还带着和裤子同款花色的袖套，脚上穿着一双亮紫色的水胶鞋，头上戴了一个超大帽檐的编织帽，帽子底下还搭了一块吸汗的毛巾，脖子上挂着能吹风的小电风扇，最后，左边拎着水壶，右边拎着林老爷子赞助的小号种花工具，背后还背了一个随时蹲下就可以坐的神器小板凳。 【实不相瞒，同款裤子我姥姥也有一条，只不过上面的是金苹果和‘iPhone’花纹的。】 【‘fower’是什么鬼？拼错了吧？】 【这种裤子我在老家菜市场旁边的市场见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过凉快是真凉快，方便是真方便。】 【可是丑也是真的丑啊。】 【沫沫，你的偶像包袱呢？】 …… 此时，看着林沫沫这身打扮，林程的嘴角也抽了抽。 “衣服哪儿来的？”林程问道，他不记得他给她买过这么丑的衣服。 “唔，是太爷爷让人帮我准备的。”林沫沫说着，还嘚嘚瑟瑟地在林程面前修了一圈自己的新装备。 周末在林家的时候，听到林沫沫兴致勃勃地说要种地，林老爷子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又怕曾孙女晒黑，就让周铭去给林沫沫准备了这么一套装备。 衣服是林家园丁按照她自己之前干活时感觉最舒服最方便的一套行头来买的，不仅凉快还耐脏、防晒，绝对是下地干过的不二之选。 显然，林沫沫对于自己这一身衣服也颇为满意，又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了一个同款的编织帽递给林程，献宝似的说道：“这个是太爷爷给你准备的。” 林程：“……” 【我隔着屏幕感觉到了林程的拒绝。】 【哈哈哈，我也感觉到了。】 “走吧。”为了防止林沫沫再拿出什么闪瞎眼的装备，林程接过了林沫沫手里的帽子，拉上了她出门。 因为新的厨师和后勤服务人员都没有到位，所以，两人吃饭的地方也在办公楼的员工食堂。 此时，许奕已经等在了食堂，见林程到来，许奕赶紧迎了上去。 “老板，人员配置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目前一部分农作人员和安保人员已经到位，其余岗位预计今天下午可以到位。”许奕向林程汇报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 “酒店的房间昨天一晚上全部订出去了，而且未来一周的时间都订满了。” 酒店之前发布在平台上的客房预订是未来一周，大概是听到林程在直播间里说了房间要涨价，许多人想要赶上最后一波优惠，所以昨天晚上林程交代完工作离开后，许奕还没来得及安排人去将之前的价格改掉，房间便已经被一抢而空了。 “不过价格上调之后，也陆续接到了不少订单。” 说到这里，许奕有些激动，前面订出去的低价订单，虽然不一定能够盈利，但至少能为农场来带人气，而再往后的订单也在不断增加中。 第70章 鸡粪 吃过早餐,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了住宿区外。 白天比傍晚的视线好了许多，林沫沫也终于看到了整个农场的全貌。 “这里真的好大啊。”林沫沫晃了晃林程的手，忍不住感叹道, 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像公园一样。” 林沫沫脸上的表情也引来了直播间里的观众一阵发笑。 【哈哈，沫沫的表情让我想到一个词, 刘姥姥进大观园。】 【实不相瞒了, 我现在脸上和林沫沫是同款的表情。】 【昨天天色太暗看不清楚, 今天再看, 这里好像真挺不错的。】说是农场，里面、尤其是住宿区附近这一片倒是按照度假村的规格修的。 【确实，除了太久没收拾周围看起来有些破败, 其实整个环境还不错。】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农场现在是负资产，我会很快乐的, 替沫沫快乐。】 【Z市人，昨天趁着价格没调上去，我订了3天的房，哈哈，虽然要等到周末农场和度假酒店彻底收拾好、正式开放了才能去, 不过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也订了, 林程千万撑住, 别把农场整垮了就好！】 【我订的是最早的一天, 就是这个周六, 我现在超怕突然收到平台的短信订单取消。】 …… 透过直播镜头，看到农场的整体状况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糟糕, 不少昨天晚上在网上订了‘欢乐碗农场’酒店的观众都开始期待起来。 只是, 再想到昨晚上林程一番负上加负的操作, 众人对这个农场能不能顺利营业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 此时, 直播镜头中，从酒店住宿区出来，林程和林沫沫已经来到了距离住宿区最近的游乐场外。 “这个小型游乐场的占地面积大约是4万平方米，里面有14岁以上可参与的游乐设施8个，4岁以上儿童可参与的游乐设施6个，另外还规划了休闲娱乐区，表演区，小型水上乐园，和微影院……”许奕在旁向林程介绍道。 “设施运行情况如何？”林程开口问道。 “之前农场刚开的时候，这里面的游乐设施都开过都能用，不过这一年多这些设施基本都没开过了，人手不够，平时我们也只能进行简单的巡逻，运行起来是什么情况不好说。”一旁留在农场内、负责管理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说道。 “对游乐场内部进行清理维护，联系设备厂家过来对设施进行安全检查和数控调试，需要多久？”林程问道。 “从检查到维护调试完成，最快大约需要3到5天的时间。”许奕翻开手中的本子，回答道。 顿了顿，许奕又道：“不过整个游乐场的运营成本比较高，就近期农场的情况来说负担比较大，老板你看是否先部分开启一些运行、管理简单的设施，剩下的慢慢做调试，等到3个月后农场运行稳定了再逐步开放？” 许奕的建议不错，只是…… 林程底下头看了身旁的林沫沫一眼，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期待。 “尽快安排维护检查，确保整个游乐场在本周五之前全面达到运营条件。” 听到林程一锤定音的决定，许奕也只好点了点头，应声道：“我马上去安排。” —— 游乐场的另一边就是一个小型的动物园。 “动物园占地接近2万平方米，规划了鸵鸟园、鳄鱼园、羊驼园、孔雀园、兔子豚鼠等小型动物园……一共是27种动物的养殖区，另外还有一个小型海洋馆，主要是提供在此度假的客人一个休闲放松、亲子互动、与动物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许奕照着资料上的内容向林程介绍道。 林程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许奕一眼，反问：“现在还剩多少动物？” “呃，现在还剩的有3只羊驼，海洋馆里还剩两只海龟……”说到后面，许奕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动物园区。 放眼望去，整个动物园约等于空空如也。 【确定这是动物园？】 【也太磕碜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了什么开发失败的烂尾楼盘呢。】 【动物园，园我看见了，动物呢？】 【那边角落里，有三坨，好像就是这个管理员说的草泥马了。】 【……】 这边，对上林程投来的目光，许奕尴尬一笑，解释道：“主要是为了节省成本。” 因为饲养成本太高，鸵鸟、鳄鱼之类的动物都被送去了就近的动物园，剩下的飞的飞、跑的跑，能卖的都卖掉了。 还剩下那几头羊驼，是因为长相‘不正规’，在村里卖不出去、远距离运输又受到限制，因此便成了动物园里剩下的一批。 “那里还有几只。”在空荡荡的动物园区里找了一圈，许奕终于又找到了两个有动物的饲养区说道。 林程和林沫沫的视线顺着许奕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两只山羊以及一头猪。 【卧槽，我没看错吧？那是猪和羊？】 【虽然不应该有动物歧视，但山羊和猪放在动物园里，怎么感觉那么违和？】 【举报，这明明就是从养殖场那边弄来凑数的嘛！】 林程又看了许奕和一旁的动物饲养员片刻，开口询问：“招聘的4个动物园管理人员和动物医生什么时候到岗？” “今天下午就可以通知过来。” “通知人员尽快到位，动物园清理一遍，安全设施加固，去联系就近的动物园，有超过动物园饲养数量的动物可以临时转移到这边，再去联系动物救助站，告诉对方这里愿意收容一部分动物，再去购入一些小型动物。” “好的，我马上安排。” “最后，”林程瞥了一眼那边的两只羊、一头猪，说道：“那几只送回养殖场。” 林程这话一出，直播间的众人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林程也发现了！】 【我就说那几只是养殖场拉来凑数的嘛！】 【笑死我了！】 【大家看这个管理员的表情，我感觉他现在一定特别想钻到那几头羊驼堆里。】 许奕：“……，好。” —— “前面那里是亲子体验区？”林程又指着距离动物园不远处一个玻璃房问道，昨晚上林程看了农场的资料，大致记下了农场的布局。 “对，里面有模拟的农田、鱼塘、荷花塘、生态果园等等，带小孩的客人可以在里面体验农作乐趣。”许奕介绍道。 几人走进玻璃房内。 房子内部的空间并不算大，一个两平米多的人工小鱼塘里面放着塑料小鱼，一块一平米大的土地范围内种着几棵观赏用的小金桔树和小柠檬树，再到最中间，围了一个九宫格的土花坛，每一格的大小不到0.65平，薄薄的扑了一层土，上面还挂了牌子写着‘玉米田’、‘西瓜地’…… ——就这…… 看到眼前所谓的微型农场，不仅林程以及直播间里的观众，就连许奕也是一脸的无语。 “这地方拆了。”林程开口道。 “好的，”许奕应下，又问：“需要安排重新再打造一个微型农场吗？” “不用，”顿了顿，林程又道：“外面那么多田想种就种，没必要在这里。” 许奕：“……”虽然但是，老板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哈哈，林老板有格局了。】 【确实，这么一小个地方跟过家家似的，真挺没意思的。】 【我就不喜欢这种所谓的亲自体验，商家随便弄点土、弄几个小工具来让你刨一刨就成农田体验了，根本一点都不真实好吗。】 【而且还容易误导小孩，让他们觉得种田就跟玩似的很轻松。】 【我很期待去真正的田里种东西啊！】 【我也是！】 …… “这个地方的外部结构保留，里面清理一下。”林程又吩咐道。 “老板你有其他安排？”许奕有些意外地问道。 “嗯。”林程点点头。 —— 几人从亲子体验中心离开，坐着工作观光车来到了农场外部区域。 这里，比内部的度假休闲区域大了许多。 “外部区域主要有几个大块，分别是农田耕种区域，占地300亩，大约是20万平方米，果园占地120亩，大约是8万平方米，再过去还有3万平方米养殖区、4个5000平方米的鱼塘……”车子一边开，许奕一边向林程和林沫沫介绍道。 “老板，你们看，先去那边看看？”许奕询问道。 这时，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问道：“可不可以先去看看种地的地方？” 林沫沫还惦记着她在她那本‘致富经’上记下的各种种田攻略。 “可以，”林程点头，并想司机吩咐道：“先去农作区。” “好的。” 很快，司机就将几人带到了农耕的区域。 “目前这一片就是主要的农耕区域了，再往后边还有一小块。”司机向父女两人介绍起来。 “之前这里中了玉米、大豆、好几种瓜、茄子……空着的这部分土地大部分是还没来得及种的，那边那片是中了蔬菜没人收都烂在地里了，再往左那片也是之前种下的，正好到这个月份都熟了，要是再晚两个月估计也得烂在地里。” 司机熟练地向两人介绍着，并没有注意到林沫沫已经完全傻愣的表情。 看着眼前大得仿佛望不到边的农田，林沫沫彻底傻眼了——林沫沫对之前许奕说的‘300亩’并没有多大的概念，只知道应该是很大一片地，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大。 “这么大一块地方，我要多久才能种完？”林沫沫小声地嘀咕道。 听到她这话，一旁的司机笑了，开玩笑道：“你还想一个人种？就你一个人这细胳膊细腿的，大概干到明年也干不完。” 林沫沫：“……” 看着林沫沫一副‘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的表情，林程也忍不住笑了笑，问许奕：“农作人员都招齐了吗？” “已经按照目前大概需要的人数找齐了，果园那边暂时安排了3个人，剩下9人在农耕这边。”许奕回答道。 在招人这件事上，手下的人效率非常高，昨天晚上就已经在附近村子找到了十来个愿意过来工作的村民。 今天一大早，工人们已经陆续过来干活了。 许奕将几人召集来到了林程的面前。 几人刚从地里过来，此时身上还挂着他们下地的一身行头——几个男人的着装倒比较简单，几个女人则是标配的下地的大花松紧带裤子、遮阳的大花袖套，大帽檐的编织帽，一些人身上还挂着毛巾和水。 这样一身装备不能说和林沫沫的一身装扮一模一样，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卧槽，咱们家沫沫是和这几位大姐撞衫了吗？】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了。】 【哈哈哈，不要这样啊，居然这样也能撞衫。】 【管不得我觉得沫沫的那身装扮看着有点眼熟，原来同款造型在这儿！】 【这可是无数农民大姐的智慧结晶啊！哈哈哈。】 …… 这边，看着面前几个阿姨和自己一样的装扮，林沫沫愣了愣，随后又笑了，拿着自己的裤子同几人道：“我们这个裤子是一样的！” “还真是……”看着面前这小孩这一身下地干过的标配装扮，几个大姐也有些意外。 “咋地，你们这还找了个小童工和我们一道干活呢？”一个大家开玩笑地问道。 林沫沫赶紧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小童工，不过我可以帮忙和你们一起种田。” 林沫沫一本正经地话将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这时，许奕又指着其中一个大姐，向林程介绍道：“这位是刘姐，我们农场这一片田地主要由她来负责管理，平时她负责安排另外8人工作，耕种、平时的施肥、浇水、除虫，以及最后的收割……她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 林程点点头，同对方打了招呼。 刘姐将几人安排回去继续工作之后，又过来同林程说了一遍目前的情况。 “那边种了十几亩的莴笋全都烂地里了，没啥用了，还有那边的一片芹菜也吃不成了，我们待会儿把那几块地清清，放几天，再种上点别的把土给养好。” “另外，剩下东边有几十亩的冬瓜、十几亩的土豆，东北边那片的毛豆、茄子也全都熟了，还有那边的西瓜也是，趁着这个时间收回来还能吃，再晚点估计也要烂了。” “还能在地里放多久？”林程问道。 “那些熟透的这几天就必须马上收了，剩下一些长得慢的，也就是这个把月的时间，也得收了。”刘姐回答道。 闻言，林程点点头，对刘姐说道：“那就辛苦大家一下，把熟透的先收了。” 说罢，林程又看向许奕道：“第一批收回来的蔬菜先装箱，放到仓库做降温保鲜储藏。” “好的，”许奕应下，又道：“不过目前农场内可用的低温仓库只有两个，存放一到两批蔬菜应该没问题，如果把地里全部的蔬菜都放进去，肯定不够。” “还是得有销路才行。”许奕叹气道。 农场前期的蔬菜产量还达不到长期向外面的商超供应的标准，就近在村子里零售又卖不出去，建立自己的销售链成本又太高，这也是导致农场经营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林程盯着面前地里的蔬菜考虑片刻，才道：“采摘的瓜果蔬菜拿去送检，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 林程将视线转向了不远处林沫沫在的地方。 此时，几个农作工人已经开始继续之前的工作。 早晨的时候，几人已经开着翻土的设备将这一片土翻过了一遍，此时，几个大姐正在田坎旁边拌着面前一堆渣土似的东西。 林沫沫则在一旁帮忙，拎着她的小桶和小铲子，挖着另外一半已经拌好的‘渣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渣土’撒在土上。 林沫沫的动作不快，但却能看出她的认真。 林程走近看了一会儿，才又看向几个大姐，开口询问道：“你们加的这是什么？” “这个啊，”一位大姐抖了抖她手里那包东西，解释道：“这个是腐熟剂、还混了点其他加快它作用的东西，这个加在鸡粪里除臭除害用的。” “那堆是我们大清早过来就拌好的，你园里之前那些鸡粪都干块了，加上这个，都不用等，小半天的时间就成了，你闻闻，是不是啥味都没有了。”大姐一边干着活，一边同林程聊着。 之前农场的养殖场里有鸡，后面鸡卖的卖跑的跑，却留下了一地鸡粪。 清早这几个过来农作的大哥大姐看见了，就把它们给拉了过来。 林程：“……” 刚刚撒完一桶鸡粪，正抬着小桶返回来准备加下一桶的林沫沫：“？？？” “你说这个、这个是鸡屎？”林沫沫僵在原地，神情纠结地问道。 这边的大姐很快给了林沫沫肯定的回答：“是啊，就是鸡屎。” 一旁的大姐也笑着附和道：“这可是好东西，要说什么复合肥啊、农家肥啊都比不上鸡粪做的肥，养料均衡，种出来的蔬菜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就是生态、有机、绿色、健康的蔬菜……” 大姐说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一旁一双脚刚好踩在鸡粪堆上的林沫沫此时整个人都僵化了。 第71章 我不臭 林沫沫石化的模样被播到直播间里, 引来直播间里的观众一阵发笑： 【哈哈哈，林沫沫这是什么表情，怎么那么搞笑。】 【就……突然踩到shi的表情。】 【哈哈, 应该是知道了那是鸡粪，怕脏吧，追前面几期直播的时候我就发觉了, 林程和林沫沫好像都有点轻微的洁癖。】 【捣腾了这么久，可怜的沫沫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玩粑粑了。】 【鸡粪：你敢动吗？沫沫：我不敢动。】 不只是林沫沫，此时林程的表情也相当的有意思，仔细看, 就能发现, 林程此时的面部表情也有些僵硬。 【我刚刚看到林程的太阳穴的位置好像跳了一下。】 【爸爸也受不了吧，哈哈。】 【我猜林程现在脑子里的想法一定是：这个孩子不要了。】 【啊哈哈, 我也觉得。】 …… 就在直播间里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此时，林沫沫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手里拿着装鸡粪的工具左右为难，一副不想继续拿着、又不太好意思丢掉的模样。 就在林沫沫‘进退两难’的时候, 林程开口替她解了围。 “我要去采摘区那边看看，要一起吗？” “要！”林沫沫大声回答道。 “那走吧, 我们坐车过去。”林程说道。 “桶和铲子给我吧。”见林沫沫要跟着林程离开，一旁一个大姐很贴心地接过了林沫沫手里的‘装shi’工具，放在一旁。 林沫沫朝对方说了声“谢谢”，看向林程的方向, 却不知道要怎么迈出第一步, 此时, 她站在一堆鸡粪上面, 周围都是鸡粪。 见林沫沫不动，再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林程就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僵在那儿了。 林程的太阳穴又跳了跳，最后，还是无奈，走过去一把将林沫沫抱了起来，然后三两步抱到了车上。 过程中，林程还下意识地在林沫沫身上闻了闻。 这个小动作被林沫沫很敏锐地发现了。 “我不臭。”林沫沫纠结起眉头，强调道。 说罢，却有些心虚地抬起两只胳膊自己闻了闻。 还好，确实不臭。 —— 几人坐着农场的工具车很快来到了田地的另外一边。 与之前那一边的空旷不同，这一边的田里种了不少瓜果蔬菜。 这些都是前一任经营者在农场停业前让人种下的，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成熟期和采摘期。 此时，几个农作工人正拿着工具在收地里一片黄瓜。 见林程他们过来，那几人暂停下来，拖着几筐已经摘下来的黄瓜来到了林程面前。 “这些黄瓜之前的人种下之后就放任它们这么长，大多都长得不怎么好了。”为首的一人指着筐里的黄瓜对林程说道。 相比起超市里那些长得整整齐齐、‘眉清目秀’的瓜果蔬菜，此时筐里这些黄瓜大小不一、弯弯扭扭，还有不少疤痕，看起来的确有点丑。 “不过啊，”为首的人话锋一转，又笑道：“这种黄瓜你别看它们长得丑，其实比起外边卖的那些塑料棚里化肥催熟的黄瓜好吃多了，又实在又脆、还特甜。” “来，尝尝，这个保证甜。”这人一边说着，一边从筐里挑出了最好的一个黄瓜递给林沫沫。 看着对方递来的黄瓜，林沫沫：“……” 【哈哈，我感觉沫沫现在满脸都写着‘不想要’。】 【我也感觉到了沫沫的拒绝。】 【这个黄瓜在沫沫眼里估计就跟刚刚从鸡屎堆里摘出来的一样吧，哈哈哈。】 【虽然但是……宝贝别吃，还没洗过呢。】 …… 观众们这一点倒是没有猜错：刚刚的鸡粪事故，的确给林沫沫造成了一丢丢的心理阴影。 但面对眼前这位庄稼人的好意，林沫沫还是拿过身后的种田专用小背包，让对方将黄瓜放进了她的背包里。 “唔，我现在还不饿，晚点再吃。”林沫沫说罢，又朝着对方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对方朝着林沫沫笑了笑。 将几筐黄瓜装好之后，几人又继续回去忙碌了。 —— 林程带着林沫沫又往前走了一些。 这一片的蔬菜大多都已经过了适宜的采摘时间。 此时，一个农作工人正开着农耕工具车将这些烂在地里的菜连根清理掉。还有两个大姐则跟在工具车后，将剩下没有被工具清理掉的一些蔬菜草木人工清理掉。 三个人以及一台机械配合默契，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一片区域的老在地里的菜给清除干净了。 林沫沫站在田坎旁，一脸投入地看着三人的工作，全然一副也想加入进去的模样。 “爸爸……”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 林程低头，看到林沫沫这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她想说的话。 “去吧，注意安全，走路注意脚下，不要摔倒。”林程说道。 “好！” 得到了林程的同意，林沫沫快步跑到了正在干活的两个大姐身后。 看了一会儿对方的动作之后，林沫沫才开口询问道：“我可以一起来帮忙吗？” 听到林沫沫的询问，两个大姐一愣，不过还是对林沫沫笑着点了点头，道：“可以，想来试试就试试吧。” 一个大姐给林沫沫拿了一双手套来，又给她演示了一遍：“这些剩下的，没被前面的车刨出来的，你就像这样，揪着大概位置往外拔就行，如果遇到拔不动的，就一手揪着，一手拿着小锄头把周围的土松一松，抖一抖再用力往外拽……” 林沫沫在一旁学得认真。看了两遍操作后，就顺利出师了。 两个大姐继续在前面忙碌，林沫沫则跟在后面，学着两人的动作开始干活。 只是，没走几步林沫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两个大姐只是将土里剩下的蔬菜给拔了出来，然后便顺势扔在了一旁，显然并没有要采收的意思。 “这些都不要了吗？”林沫沫指着那些被仍在旁边的蔬菜和草木疑惑地询问道。 “对，不要了，这些菜都老了，收来也没法吃，那边那些也是草木类的也是，都是一年苗，现在拔了，等这个土地再放几天，又可以种上其他的农作物了。”一人向林沫沫解释道。 林沫沫点点头，看着手里刚扒出来的一刻草木却忍不住又暗自嘀咕了一句：“看着明明还挺好的……” 林沫沫不太懂农作工人跟她说的‘不结种子’‘再结也结不大了’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看着这些没被机器霍霍掉的蔬菜草木长得好像还挺精神的样子。 林沫沫又盯着手里不仅长得着装、看着也很好看的草木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没舍得把它丢掉，干脆装进了背后的包里。 后面的一路，如果是已经‘缺胳膊少腿’的蔬菜，林沫沫就学着两个农作工人的动作，将它们□□扔在旁边；如果看到比较完整，而且看起来长得很茁壮的，林沫沫就会将它们收到自己的背包里。 …… 整个工作看似简单，但要坚持下来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原本，林沫沫说她想帮忙的时候，前面两个大姐只当林沫沫是觉得有意思想体验一下，干不了几分钟就会觉得累然后放弃了，但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林沫沫竟然坚持了下来。 虽然林沫沫的动作不算熟练，但积少成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林沫沫已经捡完了大半道的地。 —— 田坎边，林程正不放心地看着林沫沫忙活。 这时，许奕带来的小吴助理走了过来。 “老板，给学校捐赠器械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小吴助理对林程说道。按照林程的吩咐，他们以‘欢乐碗’农场的名义给几所学校捐赠了操场器械和体育器材，顺便了解了几所学校的情况。 “这是了解到的资料。”小吴助理说着，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林程。 大风村以及附近覆盖范围内，一共有四所学校，加上周边村子过来读书的，四所学校一共有大约700名学生就读。 “我们同学校方面说了学生午饭食材供应的事，大风村委员会听说这件事后对此很感兴趣，组织了几个学校的校长，打算和你坐下来具体谈谈这件事。”小吴助理说道。 闻言，林程颔首，又问：“时间定了吗？” “今天下午3点半，在大风村村委会。” 林程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对一旁的许奕说道：“安排一下，准备出发。” “好的。” 许奕离开后，林程看向那边正干劲十足地在地里帮忙收拾的林沫沫，叫了一声：“沫沫。” 林沫沫没有回应。 林程放大了声音，又喊了一声：“林沫沫。” “唔？什么？爸爸。”听到林程叫自己，林沫沫应了一声，手上的工作却没停。 “我要去一趟村委会，要跟我一起去吗？”林程问道。 “啊？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忙完。”林沫沫一脸‘烦恼’地说道。 【哈哈，我感觉沫沫好像没空搭理林程的样子。】 【我赌一包辣条，沫沫肯定都没有仔细听她爸说了个啥。】 【沫沫现在肯定想说：好烦喔，我在忙，不要打扰我。】 …… 这边，不被搭理的林程：“……” 看着林沫沫一副兴致勃勃、不愿离开的样子，林程只好开口道：“那你在这里。” “注意安全，不要跑远，有什么问题找小杨叔叔。”林程又交代了一句。 “好。” 林程又看向旁边的小杨助理，道：“帮我看着一下她。” “好的，老板放心。”小杨助理应声道。 林程带着许奕和小吴助理离开。 —— 三人很快来到了大风村的村委会。 会议室里，见林程过来，村委会的几人脸上立刻挂上了友好的笑。 “林总你好，感谢你们给我们学校捐赠的运动器械。”村委会的人一来就拉着林程感谢了一番。 “我是大风村委会副主任丁坚秉，分管村里学校这一块的工作，这是姚霞、这是万鹏举，也是负责这方面工作的同志，另外，这边四位是四个学校的校长……”为首的丁主任介绍道。 林程同这几人握了手，打了招呼。 随后，众人坐下开始开会。 “我们农场打算供应学生在校伙食的食材。”林程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个我听学校那边的老师说了。”丁主任点点头说道。 林程又道：“目前农场有300亩农田，按照计划将全部投入耕种，产量可以满足大风村四所学校的学生伙食供应。” “这是农场取得的经营许可和相关证照，另外，这里是今天地里采摘下来的蔬菜的样品，以及部分检测报告。”林程让许奕将准备好的东西都送到了村委会的几人面前。 这些蔬菜都是早上才拿去送检的。新鲜蔬菜的检测比加工食品简单很多，因此，早上送去，加急处理之后，他们已经拿到了大部分的检测合格报告。 “你们农场种的蔬菜种类倒还挺多。”丁主任笑着说道，又将那几份资料也看了一遍。 “能有这些当然是最好的。”丁主任感叹道。 ——学校的蔬菜供应一直是一件令他们十分头疼的事。村里许多人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干起了其他产业，大面积种地的很少，即使有也只是种来自己家吃或者拿去集市卖一些。 找不到稳定的供应源，也只能由学校自己想办法去外面采购。这么一来，不仅成本增加了，各个学校的伙食水平也参差不齐。 “不过……”丁主任看了一眼林程身后跟着的《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跟拍摄像，不放心地问：“我想知道，你们的农场经营是会一直持续下去，还是只是拍摄的这段时间？” 拍摄完了，人走了，就撒手不管了。 “这一点请任主任放心，上周我们从欢乐碗之前的经营者手里买下了这家农产，目的是让农场恢复经营，而我们的经营范围并不只是种植，我们还有养殖场，鱼塘，度假酒店，未来还计划增加农业产品生产加工销售链以及育种研究基地，即使我离开，农场的经营也会继续。” 林程让许奕拿出了农场酒店的预定单，目前，酒店的房间预定已经排到了两个月后。 “如果丁主任依旧不放心，我们可以按学期为时间节点签订供应合同，”顿了顿，林程又道：“就农场现有的已成熟或将成熟的蔬菜产量满足几所学校的食材供应绰绰有余。” 果然，林程这话一出丁主任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松动。 “如果能稳定供应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只是……”话锋微转，丁主任又面露难色地道：“按照规定，上面给每个学生的一顿午饭补贴是5块，我们村委会再往里面补贴2块钱，一些家里没大人的学生晚饭也要在学校解决还得打包一些带回去，原本学校是不提供晚饭了，但为了防止一些学生不吃午饭带回去，我们也只能让学校给这些学生准备些晚饭了，这部分也只是象征性的每人交1块钱到学校……” 一天八块钱，要管一些学生吃三顿，对于学校来说的确事件有些捉襟见肘的事，一些大一点的学生也只是勉强能吃饱而已。 “所以，我们学校能支付给你们蔬菜采购方面的费用不会太多。”丁主任说道。 对此，林程却表示不在意。 “学校可以按照合适比例的蔬菜采购价统一付款给农场，而我们将按照每个学生一餐定量标准的150％向各所学校提供蔬菜，满足部分学生的晚餐和带饭需求。” 停顿片刻，林程又继续道：“此外，农场可以按照‘一人一天一个水果’计划，免费向学校提供水果。” 听完林程的话，丁主任整个人都傻眼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程：还有这种好事？ “这样的话，你们农场估计赚不到钱。”丁主任如实道。不但赚不到钱，可能还会倒贴一些人工配送费用。 不仅是丁主任，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程这样还能赚到钱吗？】 【有点悬，就算是自己的农场，中间的成本也还是需要花钱的。】 【虽然把农场的蔬菜供应给学校还挺好的，可要是亏本了咋办？】 …… 这时，只听林程又开口解释道：“农场的主要经营项目并不是果蔬种植，所以丁主任无需顾虑。” 将农场的农作物销售出去，也只是保证整个农场长期运营的一个环节之一。 听到林程这么解释，众人才反应过来： 【我懂了，所以林程只是想将田里已经成熟的蔬菜卖出去，在不浪费的前提下保证种植区的持续性运行对吗？】 【其实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农场那么多蔬菜不摘烂在地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供应给学校，起码还能够收回成本。】 【而且之后农场经营起来了，客人都去了，体验农耕、采摘肯定会产生大量蔬菜水果，就近提供给学校其实还不错。】 …… 【这么一说，我感觉林程的考虑还挺周到的。】有人说道。 【我也觉得，林程的表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本，直播间里不少人都在担心林程会不会瞎搞一通让这一期节目垮掉，没想到，林程做得竟然还不错。 【哈哈，你们不提醒，我都快忘记林程不是专业的了。】 【林程之前是干啥的来着，对不起，我忘了。】 【哈哈哈，我也忘了。】 …… “还有一个原因，”林程说着，又道：“我也是个家长。” 过去，林程或许不太会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但自从有了林沫沫之后，林程也开始关注孩子成长问题了。 “原来如此，”丁主任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也不能让你们亏本了。” 想了想，丁主任干脆开口道：“这样吧，你们农场提供水果蔬菜，我们安排村委会和学校的工人、志愿者过去拉，减少你们都运送成本，另外到了需要集中采摘的时间，你们要是忙不过来，我们村委会可以组织人过去帮忙。” 最后，丁主任大手一挥，与林程签下了供应合同。 —— 林程一行回到农场时已经是下午好点多。 “沫沫在地里一直帮忙干到5点多……”小杨助理向林程汇报了林沫沫这一天干的事情。 林程点点头，又问：“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在食堂和大家一起吃的。” “对了，老板，这个是沫沫专门给你留的。”小杨助理指着旁边一个长相奇特的果盘对林程说道。 这些都是林沫沫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那些农作工人们摘了给她的，拿回来之后，林沫沫将这些黄瓜、西瓜、西红柿都清洗干净又切块装成了果盘。 看着面前的果盘，林程笑了笑。 “她这会儿人在哪儿？” “在办公室里。” 林程点点头，接过果盘，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林沫沫正裹着一条小毯子睡在沙发上，或许是因为忙碌了一天太累了，此时，林沫沫睡得很熟，林程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林程将林沫沫抱着又往沙发里面挪了挪，给她擦掉了头上的汗。 之后，林程才来到了办公桌前。 此时，林程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排装饰，想不注意都难。 “这是沫沫弄的。”小杨助理在旁说道。 白天，林沫沫将地里那些被拔掉的、相对完好的蔬菜草木都给捡了回来，回到办公区后，林沫沫又找来了些喝过不要的塑料瓶，挨个将那些草木洗干净插到了瓶子里。 饮料瓶差老菜干子，虽然这个组合有点奇怪，不过顶着看久了，倒也不觉得丑了。 看着桌上一排蔬菜插花，林程忍不住笑了笑。 “说正事，”林程正了正声，问许奕几人：“预算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农场修整、设备采购，以及一些物资的采购，都在这儿了，”许奕将一份资料递到了林程面前，又面露为难地道：“总投资预算有些高。” “老板你看是不是在一些项目上稍微调整一下，比如游乐场和动物园的改造是不是稍微往后缓一缓？”许奕提议道。 林程却开口道：“不用，动物园和游乐场按照原计划，配合度假酒店开房的时间同步开启。” “至于其他项目……”林程的视线又在预算名录上看了一遍，然后道：“景观绿植这部分可以调整。” 绿植这一块的预算的确不少。 “那我去安排将绿植调整为相对单价便宜一些的？” “不用。”林程说道。 就在许奕三人疑惑时，只听林程又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种植区还有大堆已经没有食用价值的、或者不会再结果结种的草木，挑选一些有观赏价值的直接挪过来种上。” 听到林程这话，许奕嘴角一阵猛抽：这样也行？！ 好像是可以…… 直播间里，此时也热闹了起来： 【cao，这样也行？！】 【哈哈哈，林程啥时候也变得和沫沫一样扣扣搜搜的了。】 【沫沫快起来，你爸爸偷了你的创意！】 【哈哈，其实这样也行吧，有的菜的枝干看着还买好看的，我在街上还看到过用蔬菜改良的景观花呢。】 【反正是农场的度假酒店，这么搞说不定还挺有特色。】 …… “另外，一部分修整装饰耗材，如果本地有可替代的，就近采购。”林程又将预算翻了一页，说道。 “好的，我去安排。”许奕应声道，这么一来，的确可以省下一部分成本。 只是…… “除去那几个部分，我们目前的资金差额也还是比较大，即使按照30％的合同款进行预付，也还不够。”许奕说道。 “还差多少？”林程询问。 “至少120万。”许奕回答。 林程颔首，考虑片刻，又问：“农场前期是不是还欠了商会的钱？” “是，还有3000万的借款尚未还清。”许奕说道。 “与商会方面对接，明天我过去商会同他们面谈。”林程吩咐道。 第72章 去商会 晚上, 林程和林沫沫的房间里很安静。 父女两人正在房间里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林沫沫正在充实她的‘致富经’，把今天学到的种田的新知识加到她的小本本上。 而林程坐在林沫沫对面，也在一脸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资料。 【画面仿佛静止。】 【哈哈, 还真是，要不是刚刚沫沫打了个哈切，我还以为是我电脑卡了呢。】 直播间里, 有观众调侃道。 或许是大家在前几期的时候早已经习惯了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时不时出现‘画面静止’的状况，尽管这段直播1小时前和1小时后根本没有差别，但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却没有因此减少。 【这幅画面还蛮温馨的。】 【这不就是我理想中我看着我家孩子写作业的状态吗！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就……】 【哈哈, 好勤奋的一对父女。】 【话说林程在看什么？这么认真。】此时, 节目组的固定摄像头并未切到林程手里的那堆资料上，观众看不到林程在看什么，反而对此越发好奇。 【明天林程不是说要去什么商会吗, 他这会儿搞不好正在恶补经营类、商业洽谈之类的知识。】 【哈哈, 还真有可能，什么《财富密码》《精英企业管理》《商业谈判专家》之类的。】 【也有可能是《10个技巧让你看起来像个商人》、《3分钟让你学会商业洽谈》】…… 直播间里的众人猜测着林程现在正在学习的东西。 只是他们大概怎么都猜不到，林程现在正在看的是《养鸡场的管护消杀》、《禽蛋孵化周期》、《禽蛋加工工艺》…… —— 第二天，当清早第一批观众进入直播间时，就发现林程已经起床了。 此时, 林程换上了一身西装。 【卧槽, 一进直播间就被沫沫爸爸给帅到了。】 【谁来跟我解释一下，林程这么帅的一身行头是要去结婚吗？】有昨天晚上没看直播还不清楚情况的观众打趣地发问。 【哈哈，当然不是】其他人解释道：【林程今天要去商会，所以才穿得这么正式吧。】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 林程这种正式的样子, 真的帅爆了！】 【而且这个气质, 别说，还真有点企业家的那个架势。】 【哈哈，是挺像那么回事的，这么看着，不说的话，我都快忘记林程是歌手来的了。】 【我觉得比林程上一期在影视城拍戏的剧组形象看着还要沉稳大气。】 【形象100分，企业家本家了。】 【要是林程在歌坛混不下去，完全可以去影视圈拍戏了，就演霸总，哈哈哈。】 …… 这边，林沫沫从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 看着林程不同以往的一身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林沫沫一愣，然后盯着林程看了好久。 最后，林沫沫终于忍不住，一脸认真地开口道：“爸爸，你这身衣服去干活会很不方便的。” 林程：“……” “我今天要出去。”林程说道。 “啊？你要去哪儿？”林沫沫的睡意褪去了大半，好奇地问道。 “去商会，”林程回答道，走到林沫沫的床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又问：“要不要一起去？” 听到林程的问话，林沫沫差点就要下意识地点头了，只是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可是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 林沫沫纠结地皱起眉头，然后一脸严肃认真地数了起来：“我和种植区的大伯大婶们都约好了，要去地里看他们翻土、帮忙一起播种，然后要去看他们给蔬菜瓜果装箱，然后我还和魏大婶说好了，要去果园和他们一起摘果子，对了，昨天小杨叔叔还说要带我一起去看园丁把地里老掉的菜移栽到酒店这边……” 林沫沫的话引来林程一阵低笑：没想到这丫头行程排得还挺满。 两人的对话，引来直播间里一阵爆笑： 【哈哈，没想到是爸爸被沫沫抛弃了。】 【沫沫：虽然我也有点想跟你去，但是我也是很忙的好吧。】 …… 这边，看着林沫沫一脸老气横秋的模样，林程又用揉了揉她的脑袋，叮嘱道：“我出去半天，大概中午前回来，你待在农场里不要到处乱跑，要去哪里请小杨叔叔跟着。” “好，”林沫沫乖乖点点头，又朝林程挥了挥手，道：“爸爸再见。” 林程又出去同小杨助理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 离开农场，林程很快来到了商会所在的大楼。 在商会的接待室里，林程见到了商会的会长秦砾以及其他四位商会成员。 “我是林程。”林程同对方握了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秦会长点点头，看着林程的目光中却带着几分疑惑：林程……这个名字他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林总请坐吧。”秦会长朝林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人入座后，秦会长率先开口向林程询问道：“听你的助理说，你今天到我们商会来时因为大风村那个农场的事？” 林程颔首，道：“我们从‘欢乐碗’农场的前一任经营者手中买下了农场，同时转移的还有之前农场的债务。” 听到这话，秦会长坐直了几分，问道：“所以，林总今天是过来还钱的？” “不是，以农场目前的经营状况，暂时无法归还之前的借款，”顿了顿，林程继续一脸淡定地说道：“我今天来，是希望能够从商会再获得3000万的资金支持。” “你……”秦会长一愣，眼角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抽了抽：能把还不起钱以及借钱说得这么平静淡定、理直气壮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将秦会长的黑脸收入眼中，林程又继续道：“目前的农场恢复经营的确亟需一笔资金投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到这里来，我买下农场的意愿是希望它能替我赚钱，相信商会的各位也一样，不希望农场就此倒闭。” 顿了顿，林程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据我所知，农场之前的经营者是以商会会员的身份用他个人的名义和信用担保向商会申请，获得了那笔资金支持。” 秦会长垂下眸子没说话，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这个林程强调这一句的目的不就是想告诉他们，如果农场垮了，他们借出的那3000万想收回来就遥遥无期了呗，何必说得这么委婉！ “我们商会前期借出的3000万资金已经存在收不回来的风险了，你凭什么觉得你接手了农场之后，那里的经营就会起死回生？你又如何保证我们再借给你3000万之后，我们商会的损失不会从目前的3000万，变成6000万？”秦会长黑着脸看向林程反问道。 说罢，秦会长又沉声道：“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农场经营方面的生意，也不觉得种几块田、挖几个鱼塘、打着绿色健康的旗号卖点农产品就能做出多大的成就来。”所以，同样的失误，他不打算再有第二次。 “农作物种植以及家禽养殖并不是我的经营目标。”林程说道。 “在我对农场的发展定位中，包括农业、养殖业以及农场本身的经营都只是附加项目，而我的主要目标是旅游资源开发和带动就业，具体一点说就是度假村酒店的经营，以及农副产品的加工生产销售链的建立。” 说罢，林程示意许奕将两份资料递给了商会众人。 “第一份资料是大风村当地的旅游资源评估报告，以及‘欢乐碗’农场的度假酒店现状订单及未来经营状况预测。” “第二份，是农场下一步的生产加工工厂和经营范围的计划书。”林程说道。 秦会长将两份资料快速翻看了一遍，再次看向林程：“我姑且相信你的酒店有经营潜力，可是农副产品销售……” 秦会长眉头紧锁，反问：“你打算卖什么？” “禽蛋如何？”林程问。 “禽蛋的利润似乎不高，还可能面临各种不可预测的风险。”其中一位商会成员说道。 “如果加工成蛋液呢？” “这……” “投资一个全封闭式的全自动禽蛋检测筛选、清洗，分蛋、包装生产线的成本是800万，产品的售价将比一般禽蛋提高300%，”顿了顿，林程继续道：“如果再加工成蛋类即食产品，价格将再提高至少150%。” “肉制品加工，水果类食品生产加工也是同样的道理，并且利润更高。” “如果资金得到保证，计划中涉及的生产线将在未来1到1.5年内陆续建成投入运行，将在3年内实现盈利。” 听到这里，商会几人脸上的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林程见状，又趁热打铁，将一份草拟的协议递到了秦会长面前，继续道：“至于风险，几位大可不必担心，商会投入的金额将以投资成本的形式计入总生产资料，而你们投资的也不是农场而是几个食品加工生产厂，自工厂盈利之日起，商会每年将按照投资成本所占比例获得分红。” “以上，仅作为商会借钱给农场的利息，至于本金，我可以承诺在两年之内还清，包括今天从这里借走的钱，以及之前产生的3000万。” 林程的话说完，在场的几个商会成员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不太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 按照林程的说法，商会今天把钱借给了林程，不但两年之内可以全额收回，还将免费获得几家工厂的股权和分红。 这条件也想让人不心动都难。 …… 几人之中，只有秦会长还算沉着，看着林程，反问：“你如何保证你的经营就一定稳赚不赔？”万一也经营不善倒闭了怎么办？ “无法保证。”林程语气诚恳地说道，这话差点让商会的几人噎住。 紧接着，林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整个农场目前的资产评估是1.1个亿，算上折旧，两年后至少也值0.9亿，即使农场经营失败，我将农场卖掉，也足够和商会算清债款了。” 听到林程这话，在座的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直播间的屏幕几乎都快被铺天盖地的评论给糊住了。 【卧槽，稳坐不赔，这条件，我都心动了。】 【我一个门外汉其实没咋听懂他们的意思，但是莫名地觉得林程说的好像很有搞头的样子。】 【我也是，听林程说完，我都想投了。】 …… 直播间里的众人谈论着，很快，大家的话题点又回到了林程身上： 【说真的，林程这一波操作愣是把我给看傻眼了。】 【林程这也太厉害了吧。】 【确定这是林程昨天一晚上恶补的成果？】 【确定林程真的只是歌手？为啥我感觉他像总裁本裁？】 【如果让林程去做生意，说不定比当明星赚钱。】 【林程绝对是被唱歌耽误的生意人。】 【之前我一直以为林程这一期会翻车，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个小破农场会被林程发展到什么水平。】 …… 此时，公司里，同样在看直播的王希和周奇几人看着弹幕上众人的评论也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之前陈哥你说程哥是金融专业毕业的我还觉得不可能，现在我信了。”王希盯着屏幕，一脸惊讶地说道。 一旁的周奇也点了点头，嘀咕道：“我感觉比一般公司的总裁都厉害多了。” 陈宇在后面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作为三人中对林程的家世知道得更多一些的一个，对于林程在节目中的表现他并不觉得太意外。 只是，陈宇内心想不明白了：林程明明回去继承家产、管理家族企业就好，干嘛想不开要在娱乐圈不温不火地混十年？ 难道是因为有钱人的大脑构造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豪门瓜葛？ 陈宇默默吐槽了一句，却没将这句吐槽太放在心上。 —— 现场。 秦会长拿过林程给的草拟合约又仔细看了一遍，从他以及身旁几人脸上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们已经被林程的话说动了。 “你说的这个提议确实不错，我们也相信农场在你的经营下能够迈上新台阶，只是……”话锋一转，秦会长又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今年的市场大行情并不是很好，这一点林总应该也知道，加上前期商会一些不太成功的投资，目前整个商会也处在困难时期，短时间内商会能使用的活动资金大概也就四五百万而已……” 明知道秦会长是在故意‘装穷’，林程却不在意地笑了笑，很干脆地开口道：“可以，400万。” 秦会长：“……”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商会众人：“……”林程答应得这么干脆，是不是一开始就只想要400万。 【woc，林程这是什么神操作？】 【所以林程一开始说的什么3000万，根本就没有走心，他其实从始至终就只想要400万？】 【我看到那个会长的表情好像僵硬了一下。】 【其实这个商会的会长也还是有些担心风险问题，不敢一次性直接借3000万给林程吧，只不过我感觉他提的400万其实给了林程加价的空间。】 【林程：3000万，会长：400万，林程：成交，会长：等等，你怎么不按套路来！重来，我没有发挥好！】 【那个会长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堂堂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会会长会被林程带着节奏走吧。】 【我也没想到……】 【我也……】 —— 林程的确没考虑要从商会得到太多的资金支持，因为从根本来说，林程并不希望自己手里的产业被外部组织占股太多。 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将3000万债款的归还期限往后延，第二，拿到一笔资金帮助农场完成现阶段的升级修整。 —— 另一边，林沫沫在农场里，在林程离开后她便起床了。 和大家一起在食堂里吃过早饭后，林沫沫又跟着小杨助理去了农作区。 正如她早上跟林程说的一样，一上午的时间，林沫沫的事情被排得满满的——早上，林沫沫先去了田地里，跟着农作工人一起学习播种。 只是，整个播种过程都由一台播种机械车在完成，所以，林老爷子教她的那些种花、刨土技巧，还有林沫沫自己在网上看的理论播种教程一样都没有用上。 从农耕区离开，林沫沫又去了后面的果园。 果园的情况比农耕地里好很多，因为这些果树都是农场建设初期的时候栽种的，现在都已经长成几年了，因此，不需要像地里那些菜那样拔掉重种，只需要根据果树本身的情况稍加浇水和施肥即可。 此时，果园里正在采摘临近成熟的水果。 见小杨助理和林沫沫过来，果园的管理员停下手中了工作走了过来。 “怎么样？还顺利吗？”小杨助理询问道。 “挺顺利的，”管理员笑着说道，顿了顿，又道：“这片果园头一年没怎么打理，产量不算太高，不过因为一棵树上结的果少了，相互不遮着挡着，单果的质量倒是好得很，别看个头不大，又甜水分又多。” “清早学校的人直接过来拉走了一批回去，给假期留在学校吃饭的学生供应，看着这批果子，一个劲地夸好呢。” 一边说着，管理员还在采摘下来的一筐水果里，挑出了最大最红的一个水果递给林沫沫。 “谢谢。”林沫沫朝着对方道了声谢，脑子里却惦记上了对方说的‘结果少’。 “是我们农场结的水果没有其他家的果树多吗？”林沫沫问道。 “比正常要少百分之三四十的样子吧。”管理员点头道。 “会不会不够卖？”林沫沫一脸担忧地问道。 听到林沫沫这话，不只是果园的人，就连一旁的小杨助理也忍不住笑了。 “放心吧，不会不够卖的，一会儿我们去仓库看看你就知道了。”小杨助理对林沫沫说道：虽然他们农场单棵树的产量不高，但耐不住他们果园里的树多啊。 …… 离开果园，小杨助理和林沫沫便直接跟着拖运水果的小货车去了一旁的仓库。 经过一天半的采摘，此时，果园里那些已经达到采摘条件的水果，大半都已经装箱存放在了这个仓库中。 来到仓库，看着里面已经堆积成山的水果箱子，林沫沫傻眼了。 “这些都是水果？”林沫沫瞪大了眼睛问道。 “对，都是，有之前库存保鲜的，有昨天刚入库的，这边是石榴、那边还有西瓜、桃子……”仓库管理员指着一堆一堆的‘小山’向林沫沫介绍道。 “这得有多少……”林沫沫喃喃自语道。 “目前已经入库的这些大约有十几万斤吧。” 林沫沫：！！！ 于是，让林沫沫烦恼的事从水果够不够卖，变成了这么多水果怎么卖得出去。 …… 一旁，小杨助理看见林沫沫站在仓库前面面对一堆水果发呆，叫了她一声。 “沫沫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些水果要怎么卖出去。”林沫沫摸着下巴回答道，一脸愁容。 一阵冥思苦想之后，林沫沫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 “有了！小杨叔叔，我们可不可以在手机上把这些卖出去？”林沫沫看向身旁的小杨助理，询问道。 听到林沫沫的话，杨助理一愣，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直播卖货？” “应该就是这个！之前我看到王希姐姐就很喜欢在手机上买各种吃的，吃的，零食、还有水果！” 直播间外，突然出名、正抱着刚送来的外卖汉堡吃得津津有味的王希：“……” —— 林沫沫说的这个提议似乎也不错，毕竟按照目前的销售渠道来看，除了向商超供货之外，直播销售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渠道。 “可以试试。”小杨助理笑着对林沫沫点点头，说道。 第73章 直播卖货 小杨助理按照林沫沫的想法, 用‘欢乐碗农场’的名义注册了一个销售直播间。 虽然过程中他小小地做了个弊，从公司请了熟悉这一块内容的同时作为远程外援帮他搞定了步骤繁琐的注册过程，不过, 在直播间众目睽睽地‘监督’之下，大部分的事还是只能由他们自己完成。 小杨助理负责编辑直播间的名称介绍，林沫沫则在一旁画了直播间的封面图。 直播地点两人最终选择了保鲜仓库——隔着一面保温玻璃, 可以看见里面存放水果的情况。 林沫沫和小杨助理在外面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直播台子。 看到林沫沫这番操作，直播间的观众终于忍不住发问： 【沫沫他们不会真的要搞直播卖货吧？】 【看着架势，跑不了了。】 【哈哈，毕竟咱们家沫沫是个说干就干的娃。】 …… 节目直播画面里, 众人看着两人一起搭好了直播台子、架好了直播设备, 又看见小杨助理坐到了直播台后，而林沫沫则坐到了一旁。 【是小杨助理卖？不是沫沫亲自来直播吗？】有人疑惑地问道。 【按照规定，沫沫还是孩子, 不能亲自参加直播卖货的。】其他人解释道。 【哈哈, 原来如此，好像是有这个规定。】 【哎呀，虽然但是，还是觉得好可惜啊，我想看沫沫直播带货, 哈哈哈。】 【我也想。】 【不过沫沫坐在旁边, 抱着平板盯着直播间的情况的样子，还挺像是来监工的老板的。】 【哈哈哈，有内味了。】 …… 这边，最后将设备调试了一遍, 林沫沫他们的直播也正式上线了。 直播一开始,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只有1个, 唯一的这个‘1’还是林沫沫手里的平板贡献的。 又等了几分钟，直播间里才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新的用户。 看了一眼左上角显示的‘在线人数12’，小杨助理暗暗抹了把汗，在林沫沫期待的目光中，开始了他的直播。 小杨助理没做过卖货直播，于是也只能回想了一下之前偶尔看过的直播间的情况，学着那些主播的样子，硬着头皮开始介绍起来：“大家好，这里是‘欢乐碗农场’直播间，我是主播小杨，直播间销售各类水果，这些水果都是我们农场的果园自产的……” 直到小杨助理一段介绍说得再无台词，直播间的用户人数才终于涨到了八十几人。 只是，看着依旧生意惨淡。 “大家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主播。”小杨助理轻咳了一声，对着直播镜头说道。 这句话过去了5分钟，用户互动留言区里依旧空空如也。 见状，小杨助理暂时关掉了直播的声音，走到林沫沫面前提议道：“过来直播间的用户不是很多，要不我们买个推广吧。” “推广？是什么？”林沫沫疑惑地问。 “就类似于广告一样，我们花钱，平台帮我们进行推广，增加直播间的曝光度，这样就能让更多的用户看到我们，进入直播间了。”小杨助理耐心地向林沫沫解释道。 听到‘花钱’两个字，林沫沫表情紧张了一下：“那要多少钱？贵不贵？” “据我所知，价格有高有低，从便宜的100左右一个小时，到贵的10万半天，价格不等。” 小杨助理没注意到林沫沫一副‘被骗钱’的表情，继续低着头琢磨道：“10万半天的似乎是首页头条的推广，倒是没什么必要，可以先做几个普通推广试试。” 林沫沫：“……”最便宜的100块！还只有一个小时！ 林沫沫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沫沫你觉得呢？”似乎终于自己琢磨明白了，小杨助理看向林沫沫，问道。 “不要！”林沫沫用力的摇头道，又小声道：“这个太贵了。” “万一我们的水果还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唔，我们可以等水果卖出去赚到钱了再试试这个，就100的那种就可以了。”林沫沫小声道，语气却很坚定，仿佛多一毛钱都不愿意多花一般。 这模样，引得直播间里的观众一阵发笑： 【哈哈哈，还是我们熟悉的沫沫，抠抠搜搜的。】 【沫沫，别忘了你现在是农场二代了！壕起来啊！】 【对，农场‘负’二代的牌面呢！】 【就是，沫沫，不用怕，大胆的花钱，你爸爸前天晚上几句话的功夫就花了好几百万出去呢！】 【沫沫别怕，‘妈妈’去卖货直播间支持你了！】 【哈哈，我本来是想就在这边看的，不过刚刚那个小杨助理说了半天才几十个人，看着确实挺可怜的，我也去看看吧，帮他们凑点人气。】 有了人带头，很快便引来了其他人的响应： 【那我也去吧，支持我‘闺女’创业。】 【走走走，一起去围观一下，支持一下我们家沫沫。】 …… 于是，很快，‘欢乐碗农场’的卖货直播间里涌入了第一批前来支援的用户，一直冷冷清清的互动区也终于有了人气。 [前来围观！] [沫沫加油！] [我来报道啦，宝贝加油！] …… 林沫沫抱着平板，看着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用户数从几十个飞快地涨到了8934个，一下子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杨叔叔！来人了！我们直播间里来了很多人了，快点开始介绍吧！”林沫沫说道。 于是，小杨助理回到了直播台后，重新开了麦。 小杨助理正了正声，又将之前的台词说了一遍：“大家好，这里是‘欢乐碗农场’直播间，我呃、我是直播间的主播小杨，我们的直播间销售各种时令新鲜水果，这些水果全都是我们自己的果园产的……” 带货直播间内： [怎么感觉跟播新闻联播似的？] [哈哈，主播不太专业啊。] [气氛有点迷，感觉不像是其他卖货的直播间那么嗨，反而像在开会，哈哈。] …… 看着众人的打趣，小杨助理嘴角一阵猛抽：他一个小助理，之前的工作就是处理文件兼对接一些对外法务问题，带货，他本来就不是专业的。 似乎感觉到了这位新手主播的紧张与尴尬，直播间的众人终于停止了打趣。 [主播身后那些水果都是在农场的果园采摘的？]终于，有人好心地问了一个正常的问题。 “对！你们目前看到的我身后所有的瓜果都是从农场直接采摘、经过处理后存放到这里的。”小杨助理回答道。 有用户又问：[看着不少啊，不会都是这两天采摘的吧？] “呃差不多都是吧。” [都是熟的吗？] “嗯……应该是……”小杨助理不太有底气地回答道。 这时，一旁的仓库大哥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开口纠正道：“谁说是全熟的，大部分的水果还不到全熟就该采摘下来了，这样放着才不容易坏。” 顿了顿，仓库管理员大哥又扭头瞥了一眼后面库存的水果，嘀咕道，“不过这两天从果园过来的水果倒有不少是之前没采摘的，已经快熟在树上的，要买的赶紧买，这两天买回去正好扒了皮就能吃，又新鲜又甜。” 说完，仓库大哥摆了摆手，又重新回到了仓库旁边自己的位置上去，继续核对库存和日期。 [哈哈哈，终于脸仓库大哥都看不下去这位‘带班’主播超不专业的直播了。] [仓库大哥可以，硬核卖货！] [主播要不要考虑换刚才那个大哥来播？] 小杨助理：“……” [西瓜肯定是全熟的吧，多少钱？]有人询问道。 闻言，小杨助理再次愣住：舅救啊，平时他吃水果都是女朋友买的，别说本地水果什么价他不知道，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水果的行情价格是多少他也完全不了解。 这个临时起意的直播，实在是……草率了。 小杨助理默默抹了把汗，想了想，才开口道：“西瓜的价格是9一斤。”还是1kg来着？他不记得之前路过水果店看到的究竟是多少了。 [9块一斤？这么贵？] [确定？] [怎么感觉这个价像主播随便说的。] [贵了。] …… “小杨叔叔，大家说西瓜的价格太贵了。”一旁，林沫沫看到平板上众人的留言，朝小杨助理提醒道。 “那——降点？” “那就……”林沫沫也想了想之前她知道的西瓜价格，开口道：“2块一斤！” “可以。”小杨助理点点头，拿过手机，在后台以40kg/件的标准先上架了50件西瓜。 看着这两个门外汉的一番操作，旁边的仓库大哥又忍不住一阵猛咳。 “我们是不是有点卖便宜了？”林沫沫看向对方，有些心虚地问道。 “这个可是咱们大风村特产的玲龙瓜，和平常那种硒砂瓜不一样，别个家种了拿去集市上卖，最便宜也得卖个四块、四块五一斤，你们两块钱就卖了，你说卖得便宜不？”仓库大哥一脸汗颜地说道。 闻言，林沫沫和小杨助理两人都是一愣。 小杨助理低头看了眼手机。 “完了……” 他本来打算把链接先关掉，结果，就在刚刚上架的几秒钟，50件西瓜就被秒空了。 两人傻愣的模样一帧不落地被转播到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直播间里，此时，整个直播间弹幕上已经被【哈哈哈】给糊屏了。 【让两个搞不清状况的人来卖货，太为难他们了。】 【哈哈哈，太垮了，全程垮掉！】 【这绝对是我看直播以来，看过最拉垮的一场直播。】 【不过东西是真的划算！】 【是了。】 【实不相瞒，刚刚我就去‘欢乐碗’直播间薅羊毛了。】 【哈哈，实不相瞒，我也去了。】 【我也薅到了一件。】 【不怪我剁手，我本来只是去围观支持的，谁让他们的‘优惠’力度那么大！】 【可惜那边看不到沫沫出境，不然我都想一天住在那边卖货直播间里了，继续薅羊毛。】 【真这么优惠，我也去！】…… 随着节目直播间里观众的一番‘安利’，更多的人进入了农场的卖货直播间里。 [石榴多少？] 多少？ 林沫沫和小杨助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问题。 终于在一番大眼瞪小眼之后，这两人同时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旁边的仓库大叔。 大叔也不太清楚市面上石榴的价格，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们村子里要是谁家种了，熟人直接去拿的话友情价就是5块。” 说完，大叔给了两人一个‘你们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那就5块2！”林沫沫一锤定音。 仓库大叔：“……”看着办你倒是多‘办’点啊！ 小杨助理：“……”喊个6块不香吗？ 此时，农场卖货直播间的互动区已经热闹了起来。 [5块2我已经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就这个价格，不能说话不算话哈！] [5.2给我来10斤！] …… 看着满屏的[5.2]，小杨助理的心在滴血。 最后，小杨助理也只能忍痛按照5斤一件的标准上架了50件。 [5.20，哈哈，真浪漫。] 浪漫个屁…… 小杨助理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他已经在想象到时候老板回来会怎么处理他了。 —— 另一边，星石娱乐的办公室里。 此时，王希正抱着手机一阵猛点。 “你在干什么？”周奇走过来，问道。 “在程哥、沫沫他们农场的直播间里买水果啊。”王希回答道。 闻言，周奇眉峰一挑：“你这是打算帮他们作弊？” “才不是，他们直播间里卖的水果是真便宜。”有羊毛，谁薅不是薅，不薅白不薅。 “而且根们用不着咱们作弊，你看，就这个竞争激烈度，还用得着作弊？”王希将手机递给周奇看。 仓库里的每一种水果林沫沫他们都卖了一遍，每一样的优惠力度都很大，可惜，每样水果小杨助理只上50件，手慢点根本都抢不到。 —— 中午。 林程回到了农场。 刚走到办公楼前，林程便看到了林沫沫蹲在办公楼大门口旁边的台阶前，双手托着脸，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林程走到林沫沫面前，问道。 “爸爸，你回来了。” “那个……”林沫沫绞了绞手指头，才一脸愧疚地看向林程小声道：“我好像给你亏钱了。” “嗯？什么情况？”林程看向一旁的小杨助理，问道。 “是这样的……”小杨助理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同林程简单汇报了一遍。 “将全部成本核算进去之后，其实不算亏，”小杨助理说道，偷瞄了林程一眼，又道：“不过利润倒也不多。”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听到小杨助理的话，林程点点头，却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反而看着林沫沫露出了一抹笑意。 “装箱、出货、运送方联系了吗？”林程询问道。 “都安排了，商品外包装上会打上农场的推广宣传信息，这部分工作以及装箱工作都将由承运方直接提供服务。” “发货方面，今天的全部订单预计将在今天晚上8点前全部发出。” 林程闻言，点点头。 这时，小杨助理想了想，询问道：“老板，你看我们要不要专门招几个专业的卖货主播？” “暂时没这个必要。”林程说罢，看了一眼小杨助理，眼神仿佛在说：‘不是还有你们这几个没什么事的人吗？’ 小杨助理：“好，我明白了……” 小杨助理离开后，林程在林沫沫面前蹲下身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听到小杨叔叔的话了吗，没亏钱。” 林沫沫和杨助理上午的卖货的确不算亏。 按照水果储藏标准，最佳的采摘时期是果子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不过受到农场之前停业的影响，果园里的水果大多已经是熟果，林沫沫他们能够在采摘当天就将这些水果趁着新鲜卖出去、不占用仓库空间，本身也是一种资源和成本的节约。 而且，林沫沫他们一番直播，虽然没赚钱，但至少将直播间炒热了，并且带出了节奏，也不亏。 “如果买到了水果的人觉得好，以后还会再来买，甚至还有可能亲自到农场来采摘，这对于农场的经营来说是个很好的开头。”林程耐心地同林沫沫说道。 果然，听到这话，林沫沫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点了点头。 见状，林程轻笑了两声，又揉了揉林沫沫的套袋，道：“走吧，去吃午饭，然后你乖乖去睡午觉。” 听到‘吃午饭’林沫沫点了点头，听到‘睡午觉’她却赶紧摇了摇头。 “唔，不行，我中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睡午觉了。”林沫沫一本正经地说道。 吸取上午直播时候的经验教训，林沫沫决定要好好找找自己的问题，痛定思痛——而她们直播最大的问题就是准备不充分。 于是，在吃过午饭后，林沫沫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林程的办公室开始为后面的直播做准备。 林沫沫先是在她的小本本上列了一个清单，将他们农场现在有的可以卖的水果都列在了上面，接着又依次给每一样水果标上了定价。 吸取之前的教训，这一次，每一样水果的价格，林沫沫都是上网查了每一种类水果在其他家卖的价格、又去问了农场里很多大伯大婶才定下的。 随后，林沫沫又抱着手机去其他家的直播间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学着别人卖货的样子在她的本子上写了几段开场白和暖场的话。 最后，林沫沫还很细心地在每一种水果的列表后面加上了详细的介绍以及一段广告词。 做完这一切，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林沫沫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 在晚上的一场直播即将开始之前，林沫沫很郑重地将她这本杰作递到了林程手中。 第74章 画风突变 “爸爸, 这个是我们一会儿直播要用的台词！”林沫沫将她的小本本递给林程。 见林程将小本本翻开，林沫沫又凑上前去，一脸认真地指着她本子上写的东西跟林程讲解起来。 “前面这部分是开场的时候要说的, 后面是我们农场每一种水果的介绍, 还有中间活跃气氛的话，然后这里还有每一种水果的清单列表和价格……” 林程的目光落到本子第一页满满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哈喽哈喽，各位家人们、各位老板们大家晚上好, 你们的大兄弟又来给你们直播了’、‘大福利、大放血了啊, 有没有进入到直播间的小哥哥小姐姐, 大家点一下关注, 福利马上送上’、‘啊啊啊啊，为什么主播要尖叫, 因为今天晚上我们将有大福利’、‘告诉大家，点进直播间的小伙伴你们太幸运了，马上要给到大家的福利绝对是血亏清仓大福利, 买到就是赚到’…… 林程：“……”什么鬼。 见林程皱起眉头, 林沫沫赶紧加了一句：“我看那些很受欢迎的直播间里面，开场都是这么说的, 我都记下来了, 爸爸一会儿你直播的时候可以参考这些来说，这样不容易出错。” 闻言, 林程嘴角微抽：怎么？这丫头这是打算让自己来当主播？ “不是杨助理播吗？”林程瞥了一眼旁边的小杨助理。 林沫沫却面露难色。 “我感觉小杨叔叔……”不太可。 下午的‘滑铁卢’林沫沫还记忆犹新。 后面这句话林沫沫没有说出来，不过从她略带纠结的表情中林程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旁的小杨助理：“……”虽然但是，好像感觉被嫌弃了？ 而林沫沫话锋一转, 又拿出了另外一个小本本, 道：“我这里给小杨叔叔也准备了台词的。” 小杨助理从林沫沫手里接过小本本的一瞬, 内心居然还有些小感动。 不过, 当他翻开林沫沫所谓的台词的时候，整个人傻眼了——这又是什么鬼？！ —— “唔，时间要到了。”林沫沫扒着林程手表上的时间看了一眼，然后不由分说地拉上了林程和小杨助理以及意外成为设备师傅的小吴助理一起来到了他们的直播间前。 和白天那段草率的直播不同，此时，仓库里那些水果筐的外面都让林沫沫贴上了标签，透过玻璃，直播间的人可以看到每种水果筐外写着的水果名称和价格。 玻璃前面的临时直播台也被林沫沫布置了一番：中间贴了一张用彩笔画的写着‘欢乐碗农场直播间’字样的牌子，台面上还放了一圈她从仓库里精心挑选出来打样的水果。 “对了，还有这个。”林沫沫又跑过来，把她下午用卡纸和发卡改装做成的水果徽章一人一个夹在了林程和小杨助理的西装衣领上。 “这样就可以了！”林沫沫说罢，很自觉地跑到了她白天的监工加导演小板凳上坐下，一脸期待地看着林程。 见林沫沫满眼期待的模样，林程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不过还是走到了直播台后，给了负责拍摄的小吴助理一个‘可以开始了’的眼神示意。 此时，节目直播间里，听到几人的对话，弹幕区炸了： 【真的假的？林程不会真的要亲自直播吧！】 【啊啊啊，不要啊，林程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总裁人设了，亲自卖货，别啊……】 【林爸爸在我这儿的林总人设已经焊死了，不能崩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总求你快拒绝你女儿的要求。】 …… 节目直播弹幕里观众们的话林程看不到，此时，他和小杨助理两人已经一本正经地坐到了直播台后。 直播间里的联合‘抗议’还在继： 【林爸爸你忘了你这周的人设是老板了吗。】 【就是，哪有老板亲自带货的。】 【播完这一场，林程的人设估计要碎成渣了吧。】 【想想都可怕。】 …… 【不行了，说了这么多，我忍不住了，我要去围观了！】 【我也要去！】 【加上我。】 —— 直播正式开始。 虽然林沫沫和小杨助理白天的直播垮了一点，不过他们一波状况百出的直播、还有真·亏本大甩卖倒是为直播间积累了不少观众。 晚上的直播一上线，几分钟的时间里‘欢乐碗’直播间里便已经来了好几千个人。 [来了来了！蹲到了！] [哈哈哈，白天那一段直播把我给笑岔气了，我本来是在看回放的，没想就提示直播上线了。] [哈哈，我来围观直播了！] [我也是来围观的。] [我不一样，我是来薅羊毛的！] [小孩才做选择，看林程直播崩人设和薅羊毛我都要！] [我林总还是帅的。] [主播快开始吧，加油~不要崩人设哟。] 小杨助理看着‘欢乐碗’直播间里用户的留言，嘴角一阵猛抽：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的话语中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此时，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达到了8万。 看了一眼直播间数据，林程开始直播。 在林沫沫整理的一堆奇奇怪怪的开场白中，林程选择了看起来最正常的一条，开口道：“这位直播间里的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欢乐碗农场’直播间，在这个直播间里，你可以买到新鲜实惠的水果。我是主播小林。” 林程说完，小杨助理也赶紧跟了一句：“我是主播助理小杨。” 接着，林程继续瞥了一眼林沫沫的‘台本’道：“今天由我们来为大家介绍农场的产品，在这里，你们可以买到新鲜实惠的水果……” ‘欢乐碗’直播间里： [画风突变，一定是我林的打开方式不对。] [林爸爸还是帅的。] [但是也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还有这个小林主播，哈哈，笑死我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直播，林总直接变小林了。] [我感觉林爸爸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林程，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绑|架？谁？自家闺女吗，哈哈哈……] 直播间外，此时的小小林监工正坐在旁边，啃着仓库管理员帮她剥的石榴。 见林程说完自己准备的开场白后，直播间里用户的反应很热情，林沫沫脸上挂出了一抹大大的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程，仿佛在等着他继续往下播。 在林沫沫的殷切期盼下，林程将‘台本’翻到下一页——这部分是林沫沫写的每种水果的介绍以及宣传词。 林程轻咳一声，开口道：“ “首先，为大家介绍我们桌上的第一种水果，玲龙瓜，这种西瓜是农场所在地特产的西瓜，一个瓜的重量在6-8公斤左右，目前正好是成熟的时间。”林程介绍道。 卖货直播间里： [哎嘿，居然有正儿八经的介绍。] [哈哈，有一说一，感觉今天晚上的直播确实是有备而来的啊。] [是的，比白天的直播感觉准备充分多了。] …… ““这种西瓜最大的特点就是皮薄肉红、瓜肉饱满爽口、水分多糖分足、籽粒少。” 而一旁的小杨助理也说出了他的第一句台词：“是的！” 林程：“大家现在所看到的我身后仓库里的玲龙瓜，每一个都是农场现摘，个个包鲜，个个包甜，不甜不要钱。” “没错！”小杨助理的第二句台词。 林程：“今天在直播间，我们的定价是5元一斤，一件起售，每件包括4个7斤左右的瓜，今天在直播间里下单，每买一件，我们还将加送两个瓜，按照每件大于等于40斤的量为大家挑选又甜又新鲜的瓜，而每件的售价依旧仅需140元。” 林程：“140元6个瓜，开开心心带回家，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小杨助理：“对！” 林程：“稍后我们会对商品进行上架，上架库存是200件，数量有限，想要就赶紧下单吧。” 小杨助理：“抓紧啦！” 此时，卖货直播间左下角的评论已经多到快看不清了： [妈呀，笑死我了。] [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程。] [林程一本正经念广告词的样子太搞笑了，我要笑抽过去了。] [还有，这个广告词是怎么回事？咋会整出这么土的广告词。] [莫名觉得有点耳熟。] [哈哈，这不就是我家楼下那些水果摊录了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的叫卖词吗。] [原来如此，难怪我说这种熟悉又上头的土味，总让我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看着众人的留言，林程：“……”难怪他也有种熟悉感——这些词，应该是前面几期他带着林沫沫去菜市场、去批发市场的时候学的。 [哈哈，上午还是总裁来着，下午沦为小摊贩，太难为林程了。] [生活不易啊。] [不，应该说是养女儿不易，哈哈哈。] …… [不过，旁边这个小助手在干嘛？] [同问，他是来干啥的？] [所以他都干了啥？] [好像参与了直播，又好像啥都没干。]…… 小杨助理看着大家关于他的吐槽，内心大喊冤枉。 不是他不干事，是他的台词本上真的就只有‘是的’‘对的’‘没错’‘太便宜了吧’‘大家快抢’……这样的台词啊！ 他的作用也就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将西瓜介绍完，林程又将本子继续往后翻了几页。 后面这几页，林沫沫还分别写了石榴、桃、苹果、橙子……的介绍，中间还夹杂这一些拼音，大概是林沫沫还没学到的不会写的生字就用了拼音代替。 林程看着有些头疼，不过，不想浪费林沫沫的心血，还是将全部的水果都介绍了一遍。 林程交代了小杨助理一声，小杨助理赶紧将剩下的商品都上了架。 林程这才又看向了直播镜头：“刚才介绍的水果全部都已经上架了，大家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可以去拍。” 说完，林程又垂眸瞥了一眼林沫沫的‘台本’，下一个环节是【互动环节】。 “大家有什么想讨论或是想了解的可以和主播说。”林程说道。 [有有！我就想问，小林主播第一天直播卖货，心情如何？] [哈哈，主播明天还是你播吗？] [主播再特特？] [主播不考虑再给我们这些忠实粉丝们多一点点优惠吗？] [别的直播间还有才艺表演，主播要不要考虑考虑？(疯狂暗示)。] …… 看着直播间的用户疯狂起哄，林程眉峰微挑，最后索性又对着直播镜头说了一句：“趁着我在，所有上架商品一律折上8折。” 林程这话一出，直播间的画风骤变： [卧槽，真的？！] [本来就很优惠了，居然还能再打8折？] [哇哇，林总豪气！] [哈哈，今天沫沫在旁边的时候卖得也便宜，果然是败家父女俩啊。] [买！我要买！这个羊毛太香了，呜呜。] [不说了，我要去抢了！] 随着直播后台一阵密集的‘叮咚’提示声响起，小杨助理看了眼后台的订单量面露惊讶。 “老板，刚刚上架的商品全部抢完了。”小杨助理提醒道。 林程点点头，又看向直播镜头说道：“感谢各位的支持，今天各位购买的水果将在明、后两天陆续发出，本场直播到此结束。” —— 直播结束，林程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杨助理，吩咐道：“去招点专业的主播。” “好的，我尽快安排，”小杨助理应声道，却在林程牵着林沫沫离开后，偷偷吐槽了一句：他之前提议招主播的时候老板还否了，现在终于知道当主播不容易了是吧。 …… 这边，林程带着林沫沫回到房间，林沫沫还沉浸在他们‘卖了很多水果，赚了很多钱’的兴奋状态当中。 “爸爸，爸爸。” “什么？” “明天我们早一点上播吧！”这样他们就可以吸引来更多的用户，卖出更多的水果了。 “开场白可以再多介绍一点我们的农场，我们还可以让大家看到我们农场摘果子、把果子运过来的过程，还可以多增加一些不一样的搭配，比如吃不了一大箱子桃子的，我们可以把桃子换成桃子、石榴、苹果组合……” 林沫沫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程微微跳动的眼角。 “明天会有专门的主播来直播。”林程说道。 “啊？不用我们自己播吗？”林沫沫问道。 林程点头，又解释道：“明天我们还要去做其他事。” “去哪儿？”听到林程说去做其他工作，林沫沫眼里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去养殖场看看。” “好！” —— 第二天一早，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了农场的养殖区。 此时，整个养殖区的人员已经配置齐全。经过两天的清理，整个养殖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刚来时的脏乱破旧。 见林程和林沫沫两人来到，养殖区的总负责人向两人介绍起来： “鱼塘那边一共有4个塘子，总共是2万平，养殖场这边，有3000平的养猪场、养鸡场加上蛋鸡间在用的有一千多平，鸭舍加上规划的加工消杀区域有1200平左右，另外，还有羊圈、驴舍、加工、生产车间，一共是3万方……” 听完负责人的介绍，林程询问：“鱼塘那边情况如何？” “那边4个塘子我们都清点了一遍，鱼剩得不多，大约八千多斤九千不到，都是大鱼了，七八斤、甚至十斤往上的不少。”负责人回答道。 林程点点头，又向身后的许奕和这边的负责人吩咐道：“大鱼全部转移到距离度假酒店区最近的鱼塘里，未来提供给客人垂钓用，其余几个鱼塘清理出来，做渔业和鸭类养殖用。” “好的。” “这边养殖区清点排查出来的结果如何？”林程又问。 闻言，许奕将一份资料递到了林程手中，回答道：“整个养殖区现在已经打扫清理干净，剩余的牲畜不多，几个厂区棚区基本都已经空了。” “整个区域已经完成了一次大规模消杀，现有的设施设备经过排查和调试之后已经可以正常使用，目前区域内75%的部分已经可以投入运行。” “另外，按照新规划的方案，需要扩建的养鸡场、育肥场几个部分的基础土建工程已经完成，新设备本周内可以到位，需要进行技改和设备加装的几个车间，大约在2周内，这个月底可以装配完成，进入试运行阶段。” “你有什么建议？”林程看向一旁的养殖区负责人。 负责人想了想，开口道：“养猪场目前的面积是3000多平，要育种的话就得有50-60头母猪，存栏五六百头猪左右，不过这个时间了，再开始育种也不太合适，不如第一年先就地弄个一千多头不同月份的猪仔来育肥，之后再从里面挑选种猪……” “养鸡场养鸭场那边，也一样，弄点肉鸡的鸡苗、弄点鸭苗来养肥，蛋鸡间那边，第一批看看能不能直接买到成熟的蛋鸡。” “可以。”林程颔首，又吩咐道：“统计出数量，然后再找一个可靠的供应渠道。” “好的，我们马上统计具体的数量。”许奕应下。 而一旁的负责人也开口道：“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一个大型的供销点，那里种猪猪仔、鸡苗鸭苗还包括鱼苗应该都有，也不远，距离咱们村子也就40多公里的路程，老板你也可以亲自去看看，如果质量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长期供应的。” 林程点点头：“安排车吧，去看看。” 林程安排完行程，低头就见林沫沫正挂着一脸‘我也想去’的表情眼巴巴的看着他。 林程有些好笑地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才开口道：“走吧。” “到了人多陌生的地方，不要乱跑。”林程又强调了一句。 林沫沫：“好，我保证！” 第75章 喜提佩奇 几人一行来到了距离大风村47公里远的红河大型牲畜交易市场。 整个市场非常大。 在市场最外围, 市场管理方用栏杆隔出了十几个自由交易区域，不同区域内，养殖户们拉着自己家的牲畜在里面售卖, 整个市场内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林沫沫满脸都是惊奇，这也引得直播间里的观众一阵发笑： 【沫沫这种四处张望的样子, 感觉好像是城里人第一次进村, 哈哈。】 【实不相瞒，我现在和沫沫是同款表情。】 【我也是。】 【这种市场我虽然之前听说过,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也是，完全没想到，看个真人秀直播, 居然还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市场。】 【哈哈，大概也只有在林程和沫沫这一组的直播间里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话不假, 其他四组家庭抽到的【家庭背景】多半与明星本人的特长有关, 即使偶尔抽到一些‘接地气’的职业，明星爸爸多半也会按照计划的剧本来录制节目，不可能像林程和林沫沫这样实在, 干工作就只干工作，更加不可能亲自来到这样的市场买鸡买鸭。 【哈哈哈，我在沫沫和沫沫爸的直播间里长见识。】 【 1，感觉看完一整期林程直播间的直播, 我都可以去开了小型农家乐了。】 …… 这边，林程几人已经开车穿过了外围的交易市场, 来到了市场内部。 “外面那些多半是一些散户交易, 里面的大都是正规、有证的养殖场、农畜公司。”一同跟来的养殖区负责人老刘向林程几人介绍道。 相比于外面的交易市场, 内部市场显然规范了许多——牲畜、禽类、渔类……不同的种类销售被分在了不同的区域，其中，还有牛羊猪驴等不同牲畜的细化分区。 几人按照指示牌的指引，首先来到了买猪的地方。 在这里，有二十几家卖猪的，不同商家、不同公司的大棚整齐地排列在路的两旁，每家的大棚外写着自家的广告和介绍，透过大棚栏杆还能看到里面猪的情况。 林沫沫跟着林程在市场里转了一圈，最终指向了其中一家。 “爸爸，我感觉那一家的猪比较好。”林沫沫说道。 她判断猪好一点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就是看着那家用来暂时圈养猪的地方比较大、比较干净，里面的猪看着也比较活泼。 林沫沫解释完自己的理由，林程和一旁的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倒也无妨：整个市场内的猪仔价格差别不会太大，所以，看着那家顺眼去那家就行，剩下的，全靠谈。 “那就选那家。”林程说罢，带着林沫沫去了她指的那一家。 店内，看见有客人上门，老板从椅子上起身走了出来。 “几位老板看猪呢？是想看看成年的种猪还是猪仔？大概是要多少？”老板问道。 “猪仔，500头左右，农场养殖……”林程将需求简单向老板说了一遍。 听到林程要的数量不少，老板双眸一亮，赶紧点头道：“有的，刚断奶的、两个月的、三个月的、四个月的、还有小半年的猪仔我们家都有。” “而且我们家的苗猪都是自己育种的，在扬长县就有自己的大型养殖场，育种、育肥都有，兴化、安家的猪也是我们供应的，所以数量方面完全不用担心，长期供应也绝对没问题，全省内包配送。” 说罢，老板又拿出了一叠资料来，展示给林程几人看：“这里是我们的证书、检验报告，每一批的苗猪我们都有严格的数据记录，所以，质量方面，你们可以绝对放心。” 老板又向林程几人介绍了一番，最后索性邀请林程几人去了他们的养殖场。 养殖场内，老板又向几人讲解起来：“你们看，我们的养殖场采用的都是半自动化的机械养殖，每天一清洁、每周一消杀，投喂和粪便收集清理都是机械自动化运行，所以比传统的猪圈干净多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猪也不容易生病。” “你们要良种猪也行，要土杂猪咱们这儿也有。” “我们这儿还有纯粮食猪，这种猪我们一般喂到38天才入栏，要喂对年才出栏，差不多都能长到200斤左右，虽然出栏时间长了点，但是出栏率高啊，而且这么喂的猪，肉质好。” 说完，老板还转过头来看了林程几人一眼，反问：“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林程：“……” 许奕：“……” 林沫沫：“……” 此时这三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三脸懵逼’。 【哈哈，我猜林程和林沫沫还有许助理三个人肯定一句都没听明白。】 【估计也就听懂了最后一句‘肉质好’。】 【三个门外汉亲自来买猪，太难为他们了。】 …… 还好，现场还有老刘这个懂点行的人在。 老刘与老板交流了几句，最终定下了第一批采购猪仔的种类、数量以及月份，又现场选定了猪仔的批号。 谈价格时终于轮到了林程出马。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林程以定价下浮16%±2%的价格谈下了这笔买卖。 林程与养殖场老板签完供销合同，不见林沫沫。 走到外面的育种间才发现林沫沫正蹲在一个小型的育种栏外，隔着铁栏杆逗着里面的小猪仔，玩的不亦乐乎。 养小猪的猪栏很干净，里面一共只喂了十几头小猪，小猪差不多都只有小婴儿这么大，身上粉粉嫩嫩的、还有白色的小绒毛，林沫沫的手指头伸过去，小猪仔们就会将粉色的猪鼻子伸出来，用鼻子戳戳林沫沫的手指，林沫沫挪到围栏另一边，这群小猪仔又会迈着小短腿、挤着跑到林沫沫的这边来，然后再像是打招呼似地用鼻子戳戳林沫沫的指头。 “爸爸，这些小猪超可爱。”见林程出来，林沫沫蹦跶着来到林程面前，拉着他走到了那个小猪栏前。 “这个啊，这个是我们去年才育种出来的松香猪，基因是从D国那边引进来的，这种猪比一般的肉猪个头要小将近一半，这些都是28天刚断奶的猪，重量也就七、八斤吧，长到成年重量也只有一百斤左右。不过这种猪肥瘦肉比例好、肉质好，一些客户喜欢买去做烤全猪、或者全猪宴、熏肉，市场需求还可以。”老板在旁介绍道。 见林沫沫喜欢，老板索性从栏子里拎了一只出来，要送给她。 “你要是喜欢，就抱一只回你们农场去养养玩。”老板笑着对林沫沫说道。 不出意外，林程应该是他们以后的长期客户了，多送一只猪仔倒也无所谓，而且老板内心期待着要是对方觉得这种猪不错，再来给他订个几百头。 老板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区顿时热闹了起来： 【不是吧，老板要把这个猪仔送给沫沫？】 【沫沫不会要把这个当宠物养吧？】 【不要啊，虽然这些小猪仔现在看着确实挺萌的，可这也是猪啊，会长得大大的那种猪啊。】 …… 不过，听到老板的话，这边的林沫沫双眸已经亮了起来，反问：“真的吗？” “真的。”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还很‘讲究’地从旁边抽出了一条不知道绑什么的红色编织带绕过小猪的前腿、在它的脖子上扎了个蝴蝶结，又引了根牵绳出来，要递给林沫沫。 林沫沫不确定地看向林程。 看着林沫沫满眼期待的模样，林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林沫沫顿时笑了，一脸笑意地冲着养殖场老板说了声：“谢谢叔叔”，然后从对方手中小心翼翼地抱过了那只小猪。 小猪很乖，被林沫沫抱过来只是稍微哼唧了两声便任由林沫沫抱着了。 而直播间里，早已炸开了锅： 【不！沫沫，你不能这样，你可是个小仙女，咋能养只猪当宠物呢！】 【养只小猫咪、小狗勾、小兔叽不可爱吗？为嘛要养猪。】 【沫沫，快将你手里的猪猪放下，你还是我们的小仙女。】 【哈哈哈，恭喜沫沫喜提佩奇一只，一年后你还将收获腊肠200斤。】 【我觉得我手机里又要多一张表情包了，标题就是‘抱猪少女’。】 …… 可惜，观众的一致‘抵制’林沫沫看不到，此时她已经愉快地和怀里的小猪达成了初步的友谊。 在养殖场老板的介绍下，林程几人很快又将鸡苗、和鸭苗、鱼苗的采购也敲定了。 【还好后面场子的老板没再送林沫沫一只小鸭一只小鸡……】 —— 采购完成的几人回到了农场。 见林程回来，小杨助理赶紧迎了上来。 “老板，你要求找的技术团队的人已经来了，包括团队的负责人、一共来了8个人，暂时安排在接待室。”小杨助理说道。 林程点头：“请他们到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好的。” 林程很快来到了会议室里，与技术团队的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林程直接进入了主题。 “关于在农场建立统一化的数控管理平台以及其他我在要求中提到想法，几位是否有把握？”林程问道。 “没问题，”技术团队的负责人点点头，又道：“根据你们之前提供的农场的信息以及需求，我们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 负责人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的人打开了投影，向林程介绍起来：“首先，按照你们的要求，我们会在整个农场外围区域安装传感监控，当然，为了节省成本，一些已有的设备我们会进行调试之后并入我们的总系统，继续使用。” “然后是酒店公共区域、动物园、游乐场这几个地方，除了建立独立的设施设备管控系统之外，它的安全系统也会并入到我们总的控制系统当中。” “另外还有你们比较看重的养殖场数控管理这方面，我们可以做到给每一个禽养栏加增电子编号，给每一头牲畜录入电子吊牌，根据编号和吊牌信息进行智能化管理和养殖。此外，你们要求的小程序里也将包括用户端实时查看场内养殖情况、某一编号的养殖信息、源头信息追溯、预定、预约等功能……” 这一场会议并没有要求节目组的人回避，因此，负责人介绍的内容，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听了个大概。 【啥意思？没听明白？】 【感觉林程要搞大事。】 【技术上的东西我也听不懂，不过意思我好像明白了，林程好像打算在养殖场还有以后的生产车间搞个全自动化的数控系统，另外，还打算搞个小程序，让用户可以观看到养殖场、果园里的一些工作画面，还有牲畜的养殖成长情况，另外还可以通过小程序购买农场产的商品。】 【卧槽，照这么说，我岂不是可以在养殖场先挑一头眉清目秀的小猪猪，然后每天看它直播看着它长大，最后再定制成自己需要的肉制品，买回来？】 【好像是这个意思。】 【牛逼啊。】 【就怕到时候不舍得吃了，哈哈哈。】 【不过这样的方式好像确实不错，直接从农场买瓜果蔬菜、买肉禽、买产品，购物体验杠杠的。】 【woc，我已经有点期待了。】 【我也是，搓手手。】 …… 这边，会议室里。 听过技术团队的汇报之后，林程又和对方确定了一些细节问题、以及工期问题，最终才将这份方案初步敲定。 至于总控制室则安排在了距离办公区域不远，当初被林程要求‘取缔’的那个农耕体验中心的小楼里。 【之前林程让把那个没啥用的体验中心取消的时候，我还在想他是打算拿那栋楼来做什么呢，原来他早就想好要搞这个自动化大工程了吗？】 【我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程的考虑也太全面了吧。】 【感觉林程这完全不是在完成节目组的任务把这个农场维持一周啊，他这根本就是在为农场未来的长期经营做计划！】 【你们不说，我差点忘记这只是个为期一周的亲自体验节目了……】 【搞得这么好，林程不会真打算等到节目录制结束之后，直接买下这里吧。】 【我感觉林程已经买不起了，之前农场快垮的时候只要9800万，被他这么一救，我感觉现在起码能值2亿。】 【哈哈哈，林程很穷的，就算是9800也不可能买得起。】 【那不一定，万一林程其实是个隐形富豪呢，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千万家产的那种。】一句玩笑话，倒也没人放在心上。 …… 【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林程这一组居然会是这一周唯一没垮掉的一组。】 【我也是，我本来还想着林程这一组会不会是这周唯一垮的一组，没想到啊没想到。】 【啥情况，其他直播间翻车了？】 【对，我也是看热搜才知道的。】 这一周，除了林程和林沫沫一家之外，其他几个家庭的爸爸抽到的工作与他们的专业都还算是对口。 白宇霖本是偶像出身，常见的乐器他几乎都会，抽到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者的工作对于他而言应该可以胜任，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交响乐团对于演奏者的专业要求更加严格，白宇霖的小提琴演奏水平根本无法跟上整个团队，在第一次的亮相演奏中，白宇霖便出现了失误。 虽然这个失误很快被白宇霖的支持者们在网上洗掉了，但在之后几天的节目录制中，白宇霖依旧还是出现了不少状况。 ‘全能奶爸’高元恺抽到的美食频道编辑的工作被专业人士指出他写得东西并没有多少深度。 段北这周作为儿童兴趣机构助教，虽然在节目录制过程中表现得不错，但在节目之外，却有家长在网上吐槽段北给自己孩子的作业是错的。这件事也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一番争论。 总裁老爸郑承业的理财分析师工作做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一周到现在还没有替客户赚到一笔钱。 【哈哈，郑承业干脆让客户投资林程的农场吧。】 【有点道理。】 【不，林程还是来我这儿吧，我家小超市感觉快开不下去了，跪求林爸爸来拯救一下。】 …… 现场，开完会之后，林程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开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林程的神情明显紧绷了起来，直到推开门，林程在屋内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他担心看到的，林程脸上的神情才出现了松动，然后又换上了疑惑的表情。 “猪呢？”林程开口向林沫沫问道。 之前忙着去开会，林程没空管林沫沫，但整个过程中林程一直在担心林沫沫会把那只猪养在房间里，毕竟，从养殖场离开一直到回到农场，林沫沫抱着那头猪就没有撒手过。 听到林程的问话，林沫沫抬起头来：“你是说小贝吗？” 林程：“……”小半天的功夫，连名字都取上了？ “我怕她在屋子里乱跑，就把她放到外面她自己的窝里了。”林沫沫回答道。 林程开会的时候，林沫沫也没闲着，拉着后勤中心的大伯大婶一起，在酒店背后一块花园的区域给那头小猪搭了一个窝。 “我们还给她挖了一个泡澡的小泳池，还有专门的厕所、还有饭盆和水盆，你过来看……”林沫沫拉上了林程，迫不及待地要带着对方去看他们的杰作。 父女二人来到酒店后方。 一片花丛中间此时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猪圈，猪圈中间只一个小木屋样式的猪窝，上面还做了许多装饰。 整个小猪窝放在这儿，非但不觉得突兀，反倒给原本平平无奇的花园增加了几分生机。 “陈伯他们在小贝的厕所上面加了顶，还有除臭的，他们说这样就不臭了，那边洗澡的水冲到厕所里面来，然后在经过那边那个方形的盒子，就可以当花园的肥料了……”林沫沫照着陈伯和她说的，同林程讲解了一遍。 林沫沫的这番话倒是给了林程一个提示：其实可以考虑像这样在度假酒店的范围内养一些宠物类的小动物，给整个酒店区增加一些生机和特色倒也不错。 …… 虽然这个想法不错，但也并未在第二天马上践行，因为找不到人来做。 ——按照原定的计划，农场即将在周六迎来重新开业后的第一批客人，因此在周五这天，整个\'欢乐碗\'农场上下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当中。 第76章 意外惊喜 经过一周的修整, 再加上周五一天的忙碌准备，整个‘欢乐碗’农场相比起农场和林沫沫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周六，一大清早。 还不等林程起来, 林沫沫已经自己爬起来，换好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这个衣服是他们农场专门准备用来欢迎客人的，这是一件粉红色的T恤，胸前有一个圆形的图案, 中间则是林沫沫照着小贝的样子画的一个小猪猪带着蝴蝶结的Q版形象，小猪头像的’的字样。 看到林沫沫这件T恤，直播间的弹幕区热闹了起来： 【哈哈, 这个T恤一看就是沫沫的主意。】 【中间的小猪猪画的丑萌丑萌的, 我居然越看越喜欢。】 【我也想要, 求同款！】 【这件T恤好像林程也有一件, 我就好奇林爸爸会不会穿，哈哈哈。】 【放心吧, 我程哥可是一个穿过‘派大星’的男人！】 【哈哈，就是，感觉林程的底线已经被他女儿拉得越来越低了。】 【心疼, 又有点莫名期待。】 …… 就在直播间里的众人已经开始打赌林程会不会穿这件T恤的时候，就见林程出现在了镜头当中，身上果然穿着那件粉色小猪猪的T恤。 见状, 林沫沫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爸爸, 我们快走吧。”林沫沫拉上了林程准备去酒店外迎接农场重新营业后的第一批客人。 因为是试营业，因此，这个星期农场的客房并没有完全开放, 第一期, 他们只开放了47个房间, 根据统计，大约有120多个客人会在今天来到农场。 “别跑那么快，这个点还没人过来。”林程提醒道。 “唔，那我们可以先去等着，或者再看看哪里没有准备好。”林沫沫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最终，林沫沫还是被林程强行‘押解’去了食堂先吃饭。 早饭过后，林沫沫又开始坐不住了，开始时不时地跑到办公楼窗口去张望有没有人来。 终于，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客人来到了农场。 此时在度假酒店区的大门前已经挂上了欢迎的横幅，林沫沫还有林程以及身后的酒店服务人员站在横幅下，等待着农场的观光车将第一批客人接进来。 站在林程身旁，林沫沫拉长了脖子看着道路另外一边的方向，神情显得紧张又期待。 【哈哈哈，沫沫这个样子，好像当年机场接机等偶像的我。】 【哈哈，还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沫沫这是在等偶像呢。】 【沫沫：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客人了。】 【我觉得客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马上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沫沫还有沫沫爸了。】 【有道理，去的人现在的心情估计也和沫沫一样，又紧张又期待吧。】 【莫名有些羡慕那些能去住宿的人。】 【我也是……】 —— 这边。 看到农场的观光车开近，林沫沫心里更加紧张了几分，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看着车子停在了酒店区大门前，又看着十几个客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一批订到农场客房的客人多半都是林程他们直播间里的粉丝，因此，这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看到林程和林沫沫的一瞬间，脸上也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沫沫！” “hi，小沫沫。” 众人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朝着林沫沫打招呼。 林沫沫也朝着大家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生怯的笑，开口道：“你们好。” 想到自己的工作，林沫沫又赶紧压下了内心的胆怯，有些紧张地上前两步，走到人前，开口道：“欢迎大家来到欢乐碗农场，我是沫沫，这是我爸爸林程。” “唔，大家一路过来辛苦了，我们为大家准备了简单的欢迎仪式。” 林沫沫话落，等在旁边的服务人员们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热毛巾以及一杯果汁送到了客人面前。 “这是用我们农场自己产的水果鲜榨的果汁，希望你们能喜欢。”林沫沫在一旁介绍道。 “另外，我们还准备了欢迎礼物，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林沫沫说完，和林程还有其他服务人员一道，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依次送给了面前的客人。 这个礼物，实际上就是一个塑料小瓶子加上地里那些过了成熟期已经没有食用价值被‘淘汰’下来的草木蔬菜。 不过，这些草木都是林沫沫他们从那些‘淘汰’的草木菜叶里面精心挑选出来的长得好看的，再加上林沫沫还很用心地用彩笔、贴画和花布在瓶子外面做了装饰，再配上一个精致的小篮子，倒让这样一份礼物显出了几分别致。 “不嫌弃，前两天看直播的时候，我们就想要个同款了。”现场有客人一脸欣喜地接过林沫沫递来的礼物，兴奋地说道。 “对啊，这个好可爱。” “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谢谢沫沫！” 收到礼物的客人一脸兴奋，而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不淡定了： 【啊啊啊，好羡慕，我也想要！】 【沫沫亲手做的礼物谁不想要啊！】 【而且这里面还有林程亲手做的吧！】昨天，林沫沫一直在准备给客人们的礼物，后来实在弄得太晚，林沫沫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剩下没完成的都是林程接着弄完的。 【呜呜呜，这个欢迎仪式简直诚意满满啊。】 【别说了，我已经羡慕得快裂开了！】 …… 现场，完成欢迎仪式，父女两人和酒店服务人员分头又驾驶着酒店区内的小电动行李车将客人和他们带来的行李分别送去了他们的房间。 随后又马不停蹄地返回到酒店区大门口迎接下一批客人的到来。 直到接近中午，预定酒店的客人基本全部到齐，他们的这场欢迎仪式才告一段落。 午餐过后，下午，林程和林沫沫开始化身导游带着客人们在农场里游览起来。 “这边是游乐场，每天的开放的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6点，大家凭借你们的房间手环可以在开放时间内随时到里面去玩。” “这边是动物园，现在我们的动物园里面的动物还不多，只有十几种，但是都很可爱。” “这里过去是鱼塘，大家可以在鱼塘旁边钓鱼、休息，但是要注意安全。” “还有那边……” 观光车上，林沫沫一手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小本本，一手拿着一个喇叭非常敬业地和客人们介绍着。 林程则在一旁坐着时不时作着补充。 这样一番观光，也让直播间里观众们的羡慕值达到了顶峰： 【天，农场基本休整好居然是这样的，也太好玩了吧！】 【酒店房间高级就算了，居然玩的也那么好玩。】 【休闲娱乐健身种田……基本都有了，也太爽了吧。】 【第一批客人这个168的房价花得太值了……】 【168住进了1688的度假酒店。】 【羡慕第一批客人，不仅捡了大便宜，还有偶像亲自服务。】 【我裂开了，为啥我离Z市那么远啊，不然我也去了。】 【我也是，虽然当时听到价格很心动，但是不在一个城市，哎……】 【哈哈，我不一样，我虽然没在Z市，但是当时林程说价格的时候，我是真心去抢了，结果压根抢不着。】 【别说了！我现在就去预定！明天就去请年假！】 【我也去，就算后面没有沫沫亲自招待了，198一晚上的价格也值了！】 【别想了，我刚去看过，未来两个月的客房全部都订出去了，想订上，估计得每天蹲新一天的客房了。】 【卧槽，这么火爆了吗……】 —— 直播里，此时，林程和林沫沫已经带着一众客人来到了他们的农耕种田区域。 在这里，一些客人开始拍照参观，还有一个客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现场农作人员的指导下开始体验弄耕了。 林沫沫站在一旁。这时，几个客人走了过来。 “沫沫，我们看直播的时候就超喜欢你，可以跟我们拍张照片吗？”其中一个小姐姐对林沫沫说道。 “好。”林沫沫点点头，很配合地站在几人中间，比出了一个‘二’的手势。 拍好照片，‘成功追星’的几人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开始发朋友圈了。 而在几人之后，又来了第二波人要和林沫沫合影。 不知不觉中，原本的农场参观体验活动莫名变成了拍照合影活动。 【感觉小沫沫都快变成合影板了。】 【沫沫营业的第一天。】 【沫沫：我是一块只会比yeah莫得感情的合影板。】 【不，沫沫是一块敬业的合影板。】 …… 和林沫沫一起拍照的人很多，直到接近晚饭时间，玩了大半天的客人们才陆续返回了酒店。 而此时才林沫沫已经累得趴在农场旁的长椅上睡着了。 见此，林程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林程上前将林沫沫抱起，返回了办公区。 回到综合办公楼里，许奕来到了林程面前。 “老板，按照你的要求，我们重新请专业机构做的农场估值已经出来了。” “多少？”林程问道。 “目前的估值是4.85亿。”许奕回答道。 专业的估值包括对产业基础设施、硬件价值的统计以及营业情况、未来前景等等的预测，这只是目前的价格，未来随着农场产业的进一步扩大以及生产链的建立，这个估值会更高。 听到许奕的回答，林程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定地点点头，又吩咐道：“拿着这份估值去向银行申请贷款，资金用于后续生产链建设。” 交代完，林程便抱着林沫沫回了他们的房间。 然而，这段简短的对话却在直播间里炸开了锅： 【卧槽！之前还是1.1个亿，现在居然4.85个亿了！】 【林程是哪里来的经商天才！】 【不是天才，是大佬吧！】 【我是真的服了林程了。】 【我傻了。】 【我也傻了……】 【可怕……】有人感叹道。 而更可怕的是农场整个的变化，从1.1亿到4.85亿的增值居然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 —— 晚上，为了欢迎第一批客人的到来，农场还专门准备了一场露天烧烤晚会。 看着现场欢声笑语的气氛，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羡慕得说不出话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要让我看这样的直播……】 【啃着面包的我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 而现场，就在众人玩得正欢的时候，夜空中突然一道亮光升起，下一秒随着‘嘭’的一声，一道红紫色的烟花便在夜空中炸开了。 “哇！是烟花！”现场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随着众人的欢呼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亮光升上夜空在空中绽放，很快，五彩缤纷的烟花便笼罩了整片夜空。 这不是林沫沫第一次看烟花。 之前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时候，偶尔过年的时候，在可以燃放烟花的街上，林沫沫也能远远看到一些人家在放烟花。 但是那些都没有这一次看到的大、没有这一次的多，更没有这一次的好看——大大的烟花，好像就在她的面前、只要伸手就能碰到一样、 林沫沫和几个孩子兴奋地在烟花底下蹦跳着。 直到闹腾得有些累了，林沫沫才跑回到林程身旁，拉着林程的手又是一阵蹦跳。 “爸爸、爸爸！这个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林沫沫拉着林程问道：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pa？明明昨天她们准备的时候没有烟花。 “是不是你偷偷准备的意外惊喜？”林沫沫继续准问道。 闻言，林程却笑了，回答林沫沫：“不是。” “啊？”林沫沫一愣。 林程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开口道：“这是你太爷爷给你准备的礼物。” 听到林程这话，林沫沫恍然大悟，惊喜地朝着四周看去。 “你太爷爷没来。” “唔，没来么……”林沫沫有些失落。 林程又解释道：“太爷爷年纪大了，不适合坐太长时间飞机，他在家里等你。” 听到这话，林沫沫才点了点头，又晃着林程的胳膊道：“那我们一回去就去看太爷爷！” “好。” —— 另一边，林家。 听到直播里林程对林沫沫说的话，林老爷子不满的哼了一声：“胡说！什么叫我年纪大了不适合坐飞机，明明是那个臭小子不让我去！” 听到林老爷子这句吐槽，一旁的周管家和周铭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开口劝道：“大少爷也是关心您。” 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长时间飞行的确存在一定了隐患。 林老爷子又不满地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看了，我外套在那儿？给我拿来，我要去锻炼了。” 过去，林老爷子整天待在家里，不怎么喜欢出去遛弯，也不怎么喜欢运动锻炼，最近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热爱上了锻炼，几乎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时间来炼。 周管家跟着林老爷子来到院子里，又不放心地说了一句：“老爷子，锻炼要讲究循序渐进，您可悠着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炼了起来。 老爷子的锻炼内容倒也简单，动动胳膊抬抬腿，然后再双手举着拐杖往前推、往后收，如此往复着做个十几下，直到有些累了，老爷子才停了下来。 —— 这时，农场内已经结束了晚上的狂欢。 节目组来的人出现在了直播画面中，这是节目组来得最晚的一次。 “恭喜爸爸和宝贝完成了本周的任务。”导演朝着林程一脸笑意地说道，眼中还带着几分惊叹。 她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欧实则非的任务，林程不但完成了，还是超额完成。 “这一周，爸爸和宝贝真的给我们带来的很多惊喜，我代表节目组还有观众感谢你们。” 说罢，导演话锋一转，又问：“下一周你感觉会抽到怎样的家庭背景呢？” “应该不会比这周更坑吧？”林程淡笑说道。 这话也引来了周围一众节目组人员的一阵低笑：这对父女俩的手确实挺黑的。 “那就要看你们的手气了。”导演说罢，让工作人员送来了那个熟悉的抽签箱。 这一次的家庭背景备选项一共有9个，其他四组家庭已经完成了抽签，因此，此时箱子里的备选项还剩下五个。 因为林沫沫睡着了，所以，这一次的抽签由林程直接来。 没有多余的考虑，林程直接从箱子里随手抽出了一张卡片。 将卡片打开，林程原本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皲裂。 “沫沫爸爸这周抽到了什么？”导演好奇地询问。 林程：“……”这大概是他看过最简介的一期卡片。 林程没说话，直接将卡片翻过，朝向了镜头。 【家庭住址】：向阳街道、朝阳小区后（小区后有一处产前空地，因手续和资金问题，已闲置8年，附近居民及一些无住所人士在那里临时搭建了许多板房，该处为非固定住所）。 【爸爸职业】：无业。 【家庭年收入】：暂无。 【交通工具】：暂无。 【财务状况】：暂无。 【本周可支配资金】：37.5元。 第77章 见面 看清楚林程手里卡片上的【家庭背景】信息, 直播间里的观众不淡定了： 【无业？！这是什么鬼？】 【卧槽！没固定居所、没工作、没钱，这妥妥的‘三无’盲流啊！】 【林程这是抽了个啥玩意？】 【我原本以为之前的送气工人、负债几千万的农场经营者已经是最黑的了，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这是我看过最简洁的介绍。】 【林程这手实黑。】 【应该是节目组黑吧, 为啥会有这么惨的选项。】 …… 观众纷纷开始吐槽起节目组来。 此时的导演看着林程手里的卡片也傻眼了。 每一次提供给五组家庭的【家庭背景】选项都是节目组根据真实的背景收集整理, 再由网友投票选出来的。刚开始的及其抽签结果或许是由节目组和其他几组明星的经纪人内定, 但在林老爷子介入之后，所有的抽签都是公平进行的。 这一次, 虽然‘无业游民’这个家庭背景的出现有网友恶搞的成分在里面，但也因为超高的‘人气’进入了抽签选项。 但令导演万万没想到的是：五选一，林程竟然能‘完美’避开游乐场经理人、星级酒店管理员、游轮所有人、宠物店老板这几个选项, 最终抽到了无业游民。 “看来沫沫爸爸这一次的手气不太好啊。”导演皮笑肉不笑地尬笑了两声, 说道。 “关于你们这一次抽到的【家庭背景】我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说明，”顿了顿，导演开口道：“第一, 根据真实的人物背景, 为了保证这一次爸爸和宝贝的生活体验真实性，除了必要的换洗衣物之外，你们其余的物品节目组将在下一周的节目录制开始前全部没收保管。” “第二, 除了37.5元的可支配资金外，节目组将不再向爸爸和宝贝提供手机等设备，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呃、请你们知晓。” 看着林程明显深沉下去的表情，导演又硬着头皮，继续照着手里的纸条念道：“第三，根据节目规定, 在节目录制过程中, 爸爸必须通过合法合规途径赚钱, 且不得利用明星身份或通过粉丝帮助直接获取生活费用。” “不过，为了保证爸爸和宝贝的安全以及节目的顺利录制，节目组将为爸爸和宝贝保留三次向节目组求助的机会。” 说完，见林程不语，导演又心虚地朝他问了一句：“以上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程想了想，开口问：“下一期的任务是什么？” “……”下一期的任务能有什么？能顺利活下来就不错了。 导演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最终，导演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讪笑着对林程说道：“下一期爸爸和宝贝没有资金方面的任务，因此，你们只需要顺利完成为期一周的节目录制即可。” “好，我知道了。”林程面无表情的应道。 听到这话，导演组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听完条件之后，林程会扔下一句‘我不干了’直接走人。 “那么，就请爸爸和宝贝利用周末的时间好好准备吧。”导演说完，随着一声‘咔’，本期的节目到此结束。 林程收拾好了行李，抱着熟睡的林沫沫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 虽然直播结束了，但此时，#林程抽到无业游民#却成了网上网友们热议的话题。 【要不是在直播里亲眼看见林程从箱子里抽出了‘无业游民’的卡片，后面节目组请来的公证人员又在现场打开了另外几张卡片，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林程会手黑到这种程度。】 【林程：我凭实力过上苦日子。】 【很难不同情这对父女。】 【说到这个，林沫沫是不是还不知道她爸抽了个啥？】 【哈哈，还真是。】 【这一会儿，宝贝女儿是真成要饭的了。】 【好奇沫沫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林沫沫：一觉醒来我们家破产了？】 【林沫沫：我就睡了个觉的功夫，之前还是农场主，怎么就变成要饭的了？】 【太惨了……】 …… 不只是网友们，就连从来不怎么关注综艺节目的王禹，也在接到林程和林沫沫后，偷偷同情地看了他们总裁一眼。 “有事？”车上，察觉到助理投来的目光，林程开口问道。 “没事。”王禹回答道。 “是有几件事……”想到正事，王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 王禹看了一眼林程怀里的林沫沫，确定她还睡着，才开口道：“我们将已经查到的信息提供给警方后，警方在L市找到了当初为太太做尸检的那位已离职的工作人员。” 听到王禹这话，林程的目光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警方怎么说？”林程问道。 “根据警方反馈的调查结果，当年是林振宏买通了那名工作人员，偷偷将档案中另外一人的报告与太太的做了替换，目前警方根据那名工作人员提供想线索，已经在其留下的备份文件中找到了太太当年真正的尸检报告。” 顿了顿，王禹继续道：“从报告来看，太太体内的确被检查出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成分，根据比对，这和叶芸准备让人下在老爷子饮食里的药物系同一成分。” 这种药物初步看来只是一种抑制神经兴奋类药物、具有安神的作用，可一旦连续摄入时间超过两周，就会控制人的神经系统产生厌食感，同时还会破坏人体正常代谢，让人在短时间内消磨至死。 这种药的作用效果并不明显，除非经过专门的检查和化验，否则很难被察觉出端倪，再加上当年的那些事情被林振宏和叶芸两人掩盖得太好，以至于两个人在犯下这样的恶行之后依旧逍遥法外。 这些年，叶芸处心积虑让林程在娱乐圈不温不火地混着，目的无非是希望他一直这么碌碌无为，既没有能力去调查当年的事，又一直与老爷子保持隔阂，不会回到林家来继承家业。 然而，林程在《和爸爸一起生活》当中的意外翻红是叶芸始料未及的，她没有想到林沫沫会那么快被林程和林老爷子接受，更加没有想到林程会为了孩子开始接管林家的事务。 慌忙之下，叶芸选择了对林老爷子下手，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发现端倪。 “目前，警方正在秘密调查为叶芸提供药物的人的身份和供应渠道，我们也在配合警方追查当年照顾太太的那个保姆的行踪。”一旦掌握了全部的人证和物证，叶芸必然会以谋杀罪定罪。 王禹将情况汇报完，见林程垂着眸子没有说话，王禹便也不再多说。 又过了一会儿，王禹才开口道：“另外，我们找到杨兮妤了。” 杨兮妤正是当年偷偷进了林程房间的那个私生粉，也就是林沫沫的生母。 当初，在将林沫沫抛弃之后不久，杨兮妤便随家人到了国外，似乎为了躲避曾经做过的错事，杨兮妤甚至还改了名字。 果然，听到王禹这话，林程的眉头又皱了一下。 “人在哪儿？” “暂时将他们一家留在金禧酒店。” “我知道了，”林程应声，又吩咐道：“去林家。” “好的。” —— 林家。 见林程带着林沫沫回来，林老爷子欣喜不已。 “我们小沫沫回来啦，让太爷爷看看有没有长高。” 林老爷子兴奋地来到门口，见林沫沫被林程抱着睡得正香，林老爷子赶紧又将声音压低了下来。 “怎么这个点才回来？”林老爷子问道。 “节目刚录完就回来了。” “那你们可以等到明早上再回来啊，这么大晚上的多折腾人。”林老爷子又不满地训了林程一句。 结果却听林程轻飘飘地回答了一句：：“因为你曾孙女迫不及待要把她摘的水果送给您老人家。” 果然，林程这话一出，林老爷子一双眸子亮了起来。 “哪儿呢？”林老爷子问道。 林程让人将林沫沫装了一大包的水果从车上拎了进来，自己则抱着林沫沫上了楼。 临上楼前，林程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只有一半是你的，另一半是沫沫她奶奶的。” 这边，林老爷子没有理会林程的话，已经高兴地去看他的乖曾孙亲手给自己摘的水果去了。 “老爷子这么晚了吃水果对胃不好。”周管家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我发个朋友圈不行？”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对着这包水果便是一阵猛拍，最后得意兮兮地发了朋友圈，还不忘私聊那几个老友来给自己点赞。 显摆完，林老爷子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又不禁低喃了一句：“真好啊……” 说着，林老爷子的眼里突然有些湿润。 “年纪大了还真是熬不了多久了，这么一会儿就困了，去睡觉了。”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去。 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借着打哈欠的功夫，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睛。 这样的小动作且没有逃过一旁周管家的眼睛。 周管家没有戳破林老爷子这点小心思，只是自己心里却也跟着多了几分感慨：他知道，老爷子刚才那声感叹不仅是在说林沫沫摘的水果，也是在说林程。 自从林程离开林家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个家里住过了。 —— 第二天一大清早。 林沫沫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着不怎么熟悉的房间场景，林沫沫还有些发懵。 直到在房间四周看了一圈，睡意褪去大半，林沫沫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在太爷爷这儿。 林沫沫有些惊喜，跳下床迫不及待地开始洗漱。 等到林沫沫收拾完，准备去找林老爷子时，一拉开门，就见老爷子已经等在她门外面了。 “太爷爷！”林沫沫惊喜地叫道。 看见林沫沫，林老爷子脸上立马堆出了满脸慈爱的笑。 “诶，”林老爷子应了一声，又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沫沫的脑袋，轻声道：“小沫沫醒啦。” “来来，跟着太爷爷去吃早餐吧。”林老爷子高兴地拉上林沫沫。 一老一小两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了餐厅。 此时，林程已经来到了餐厅，在餐厅的桌上还摆着洗干净的水果，这些都是林沫沫从农村带回来的。 “爸爸早安。” “咦？这些是我们农场的水果吗？”林沫沫跑过去问道。 “哈哈，沫沫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农场的水果颜色又好看、长得又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林沫沫骄傲地说道。 吃着早点，林沫沫还不忘跟林老爷子宣传自家的农场还有农场里的瓜果蔬菜。 “刘大婶他们说，我们农场的水果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比一般卖的水果都甜。” “我们的水果会免费提供给村里学校的小朋友吃。” “对了，以后还会做成水果罐头。” …… 林沫沫与林老爷子分享着这一次去农场的点点滴滴。 这时，林程用指背轻轻顿了顿林沫沫的额头：“吃饭就乖乖吃饭。” “唔，好。” 林沫沫乖乖应下，林老爷子却不乐意了。 “吃饭说几句话怎么了？家里人吃饭不就是吃着聊着才有一家人的气氛嘛。” 听到林老爷子这话，林程嘴角微抽，看了林老爷子一眼：“我小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林程还小，但也记得林老爷子的家训：食不言寝不语。 “那时候是那时候。”林老爷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小沫沫你刚才说你的小贝什么了？”林老爷子问道。 林沫沫却不再影响林老爷子吃饭，笑了笑，道：“她超可爱，我还有她的照片，吃过饭再给太爷爷看。” 林沫沫开始乖乖吃饭，不过，想到什么，还是忍不住又开了口。 “最后一句，”林沫沫朝着林程比了个‘1’的手势，又对林老爷子兴奋地说道：“我还亲手种了土豆、还有四季豆……等它们长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蔬菜了。” 不过，突然意识到农场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了，林沫沫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去。”林沫沫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笑了，很淡定地道：“沫沫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见林沫沫一脸不解，林老爷子又豪气地表示：“那个农场现在已经是咱们沫沫的了。” “你说农场？” 说罢，见林沫沫还是不信，林老爷子干脆让人取来了一本农场的资料，在那上面，林沫沫就是农场的所有人。 “是真的！”林沫沫满脸惊喜。 “这么说我还可以再去农场了？！” “哈哈，当然。”林老爷子笑道。 林沫沫又看向了林程，询问道：“那可不可以等节目录制完成的时候，我们再去看看小贝？” 说完，不等林程点头，林沫沫又自顾摇了摇头，低语道：“不行，等节目录制完，我就要开学了。” “还是等我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再去吧。”林沫沫又朝着林程说道。 林程：“……”想看最好还是趁着暑假开学前去看一眼，不然等到寒假，他不敢保证林沫沫看到的是一头一百多斤的大贝，还是一堆一百多斤的腊肠。 …… 吃过早饭后，林程有事打算出门，将林沫沫留在了家里。 对此，林老爷子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来到家门口，林程蹲下来和林沫沫叮嘱了一句：“太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放便，你和太爷爷走路的时候慢一点，还有不要一直拉着太爷爷陪你一起玩，中午他休息的时候也尽量不要吵到他，知道吗？” “好。”林沫沫点点头，认真记下了林程说的。 —— 林程来到金禧酒店。 此时，金禧酒店顶层的小型会议室里，一个女人正神色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这位就是杨兮妤女士。”王禹地介绍道。 林程点点头，朝着会议室里走去。 看到林程出现，沙发上的杨兮妤猛地站起身来，面色越发难看。 “你……” “看来杨女士还记得我。”林程面无表情地走到对方面前，坐下，并向杨兮妤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杨兮妤不安地坐下，却不敢看林程。 “那个、我，当年的事是我不懂事，我也没有想到会那样、我……”杨兮妤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真的没想到……” 第78章 身世 杨兮妤回忆起了当初的事情。 当时的她还只是个大学生。 那时, 林程凭借几首单曲爆红，因为超高的颜值，林程很快就收获了一大批的粉丝。 杨兮妤也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 她也只是像其他粉丝那样, 关注林程的消息、支持林程的作品。 可后来，她开始越陷越深，开始疯狂地加入各种林程的粉丝群，只为了获得林程更多的照片和消息。 再到后来，仅仅只是网上的照片和消息或是偶尔的粉丝见面已经无法再满足杨兮妤, 她开始疯狂地参加林程在各个城市的活动, 开始跟踪林程的行程，在他录制节目或是入住的酒店蹲守。 终于，杨兮妤等到了一个机会，顺利地混进林程的房间、见到的林程。 那时候的杨兮妤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已经不再和其他私生粉一样满足于和偶像的亲密接触，她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她要给林程生孩子, 然后凭借孩子和偶像结婚，成为名副其实的林太太。 有了这样的想法,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杨兮妤在见到林程后想的不是要做什么，而是先取东西。 杨兮妤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仓皇离开了酒店。 她当时的导师研究的项目就是试管婴儿, 利用研究室的便利, 杨兮妤成功让自己开始妊娠。 担心被老师发现, 杨兮妤选择了休学。 她拿着家里给的零花钱在校外租了房子, 因为一开始花钱大手大脚, 她的钱很快就不够了, 又担心继续找家里要钱会被看出端倪，杨兮妤只好搬到了更加便宜的老旧居民小区住下。 就在杨兮妤终于安顿下来，心心念念地等待再过三个月成为林太太时，网上关于林程的黑料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被爆出来。 林程从高冷的音乐天才一夜之间变成了私生活混乱的渣男。 偶像塌房，那些曾经喜欢林程的粉丝们纷纷脱粉、回踩。 杨兮妤也突然发现她不喜欢林程了，准确的说，她喜欢的是林程的人设，根本就不是林程本人。 杨兮妤后悔了，想去打掉孩子却被告知月份太大，已经不能引产。 就在那时，她休学的事终于被家里人发现，杨兮妤不敢告诉家里人真相，只能谎称失恋和朋友去旅游了。 奇怪的是，父母并没有责怪她。 因为那时候他们家的生意出现了问题，父母忙着出国躲债，根本没有精力去责怪她，只让她快点回家。 又拖了一个月，已经慌乱无措的杨兮妤实在没办法，在一个网上买了一个据说能打掉孩子的药吃掉。 结果孩子并没有被打掉，反而早产了下来。 只是一个念头，杨兮妤便将生下来没几天的孩子扔到了附近的垃圾场。 之后，杨兮妤跟着父母去了国外，当初犯下的错误就这样被尘封了。 —— 这一次，杨兮妤回到国内也是迫于无奈。 他们家在国外的生意再一次出现了危机。当初他们一家离开前在国内还有一些资产没来得及处理，她这一次回来，就是打算将那些资产变现，带回去填补公司的窟窿。 因为害怕被当初那些被他们家坑的合伙人找麻烦，这一次回来，杨兮妤没有告诉任何人，打算将事情办完就离开。 经过这些年，当初自己做过的事情杨兮妤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然而，当她回到国内，看到机场视频广告上林程带着孩子出现在节目中时，她傻眼了：原本她以为经过当年的事情，林程应该早就凉了，在娱乐圈再也查无此人，可没想到，林程竟然又一次的红了。 当那几个自称是林程助理的人找到她时，杨兮妤就知道自己完了，可她没想到林程竟然会亲自来见她。 杨兮妤低下了头，不敢与林程对视。 纠结了许久，杨兮妤才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恳请林程的原谅。 林程看着杨兮妤眯了眯眼，才冷声道：“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闻言，杨兮妤面色一白，惊恐地看向林程：“你……” 她不傻，从目前的状况她已经能够猜到林程的身份不简单，如果对方要追究当初的事情，她这辈子就完了。 “你听我解释，我……” “没必要。”林程打断了杨兮妤的话，转而又道：“我之所以找你，不是要听你所谓的解释，而是要了解当初的线索。” “线索？”杨兮妤一愣。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家酒店，又是怎么拿到房间的房卡，怎么进到我的房间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人或事？” “这……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杨兮妤小声道。 林程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对方。 在这样的压力下，杨兮妤才又开口道：“我想想。” “当时你的行程我是在一个粉丝群里知道的，不只是我，很多私生粉都收到了消息。” “之后……”想了想，杨兮妤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拦住我，我就溜进去了。那时候有两个工作人员在聊天，他们说了把你放到的哪个房间，正好被我听到了，房卡……房卡也是他们离开后我在地上捡的。”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简直让杨兮妤觉得顺利得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林程问。 杨兮妤摇头，实在想不出来更多的细节。 “对了，”想到什么，杨兮妤又道：“我那天在酒店好像还见到了当时你的那个师弟。” “勒白？” “对，就是他！” 那时候勒白作为林程的同门师弟被公司捆绑力推，她作为林程的粉丝，也专门关注了一下那个新人。 “我能想到的只有那么多了。” “求你原谅我吧，我也没有想想到会那样，我当时只是想、想……我也是被人给骗了所以才鬼迷心窍的。”杨兮妤声音凄惨地说道。 突然，杨兮妤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又道：“对！我真的是被人给骗了！” “怎么回事？” “我当时加了一个群……” 为了拿到林程更多的信息，杨兮妤加入了很多群，其中也有不少是同为林程粉丝的几个人自行组建的，其中就有一个十几个人的小群。 “群里有个姐姐自称是你的大粉，能够拿到你的第一手资料，在群里很受欢迎。后来我们见她真的经常在群里分享你的独家照片、彩排照片，我们就相信了她。” “你的行程信息也是她分享给我们的。” 一开始群里的人还半信半疑，结果按照对方给的信息她们竟然真的蹲到了林程，尝过甜头的众人也开始越发疯狂。 众人因为能够比其他粉丝先一步见到林程而沾沾自喜，也越发相信那个‘姐姐’，却不知道，对方正在一点点地教唆她们变成私生粉。 听完杨兮妤的话，林程和王禹同时眯起了眼：这个所谓的‘姐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还能找到那个人吗？”林程问。 “我不知道，出了事之后之前的账号我就不用了。” 杨兮妤想了想，又道：“不过当初我们聊天用的是我之前的电脑，那个电脑出国前我放在的之前的家里没有带走，很多信息应该都保存在里面，你们可以和我去找找，看到里面的东西你们就会相信我真的是被骗的了。” “可以。” …… 林程带着人跟着杨兮妤来到了她家里之前住的房子，在这里找到了她用过的笔记本电脑。 通过技术复原，他们很快打开了这台电脑，并且在其中找到了杨兮妤加入的那个群，以及杨兮妤专门截图保存和收藏的很多对话信息，包括林程的照片、林程一些彩排视频，以及行程单。 “这个群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这个发布消息的账号也应该早就弃用然后被回收了，不过服务器的要点信息可以往前追溯30年，至少追溯到号码第一次使用，所以有这个号码在就可以查到号码曾经有谁用过。”技术人员说道。 林程和王禹对视了一眼，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能够拿到林程这么多未经公开的照片，能够提供出林程当初那么详细的行程列表、甚至准确到了房间号的，整个娱乐公司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程当初的经纪人——孙衍洲。 “信息可以复原吗？”林程问道。 “电脑内大部分的信息都又缓存，可以直接复原，另外一些信息，如果需要100%复原，可以通过服务方调取这个账号当次回收往前4年的消息，从目前我能查到的一些信息来看，这个账号不止在这一个群内发布类似的消息。” 也就是说，孙衍洲假借大粉的身份给很多私生粉发布了林程的行程消息，甚至还培养了很多私生粉，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想利用私生粉毁掉林程。 闻言，王禹冷笑了一声：“给黑粉和私生粉提供你的详细行程，教唆私生粉潜入你的房间对你实施不轨……” 这些证据一旦曝光，网上那些黑林程的谣言马上就会不攻自破，而孙衍洲不但不用继续在经纪人圈子混了，还极有可能会面对刑事责任。 林程没有说话，而是又看向了杨兮妤。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林程问道。 “我、我知道的全都在这里了。” “还有什么？” “还有……如果你们有需要我也可以尽量配合，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不要让我家人知道那件事，那件事情是我错了，但能不能不要再追究了。” 林程冷眼看着杨兮妤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却只字未提她扔掉的孩子。 林程冷笑，反问：“凭什么不追究？” 闻言，杨兮妤一惊。 却听林程又缓缓开口道：“即使我不追究，法律也会追究你，因为丢弃孩子。” 林程最后几个字犹如一记重锤，将杨兮妤的心里的最后防线击溃。 想到什么，杨兮妤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林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个孩子，你带上节目的那个孩子，林沫沫，难道是……” “不，那是我自己的孩子。”在这个问题上，林程说了谎。 而当他说完这话时，明显在杨兮妤脸上看到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当初杨兮妤将林沫沫扔在垃圾场，虽然也给她留了一丝生的机会，但在杨兮妤的意识中已经断定那个孩子不可能活下来，说不定早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掩盖在了那片垃圾场中。 林沫沫长得不像自己，再加上当初那件事杨兮妤自认为做得很隐蔽，不可能出现意外巧合，所以，在电视上看到林程带着的林沫沫的时候，杨兮妤根本没有把那个孩子和自己丢掉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此刻，听到林程的回答，杨兮妤放松了几分，只是想到林程说的弃养的问题，杨兮妤面色又再度难看起来，开始拉着林程求饶。 “那件事真的是我不懂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查到的，但我求你，不要说出去，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初有人想害你放我进去制造黑料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澄清……” 林程没理会杨兮妤，转身离开。 —— “总裁，你打算告杨兮妤弃养？”离开的路上，王禹开口询问道。 他看出来了，之前林程反复问杨兮妤还有没有其他想说的时候是在给对方机会，但凡对方对孩子又半点的关心或者怜悯之心，因为对方是沫沫的生母，林程也会放她一马。 然而，并没有。 “不。”林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闻言，王禹面露不解。 “可、” 打断了王禹的话，林程又道：“侵犯我的个人隐私，闯入我的房间对我实施不轨，这些加起来，够带走她了。” 听到这话，王禹才终于明白过来：杨兮妤是林沫沫的生母，一旦被指控弃养，事情势必会牵连到林沫沫。 林程这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林沫沫啊。 —— 另一边，林家。 林程离开后，带娃的工作便落到了林老爷子的身上。 只是，实际情况却很难说是林老爷子在带林沫沫，还是林沫沫在带林老爷子。 饭前林老爷子便不乐意地测了一次血糖，饭后，林沫沫照着周管家教的方法帮林老爷子量了一遍血糖血压和心率，最后监督着林老爷子把调理的药给吃了。 这些本来都是林老爷子最不情愿做的事情，有自家宝贝曾孙在，今天老爷子倒还算是配合。 “好了好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呆在家里了，我们去后面花园玩吧。”林老爷子说道。 “花园里有惊喜哟。”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林沫沫去了花园。 之前被两人霍霍的那些名贵盆景茶花大部分都让园丁移栽然后送人了，此时，花园里空出来的地方林老爷子让人种上了蔬菜，另外还围出了很多小花园来。 “这些地方，以后沫沫想种什么咱们就种什么，还有那里，我让人弄了个小屋，咱们可以在里面养小动物……”林老爷子想林沫沫介绍着。 最后来到了秋千前。 “看看，这回这个秋千高度合适了吧。”上周，林沫沫和林程去录制节目之后，林老爷子便让人来将秋千的高度调整了，此时，林沫沫坐上去高度刚刚好。 “合适！”林沫沫一脸笑意地对林老爷子说道。 林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来来，太爷爷推咱们小沫沫荡秋千。”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秋千的后面。 等到林沫沫坐好之后，林老爷子双手握住秋千椅子背后的横杆朝前用力一推。 秋千朝前荡了出去，高度不高不低。 等到秋千荡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再一把握住了栏杆，也不让秋千晃的幅度太大，然后再往前推。 如此往复。 旁边的周管家想提醒林老爷子悠着点，结果看到老爷子‘眼熟’的动作愣住了：之前老爷子天天拿着拐杖推出收回地这么练着，有时还得加点负重，他还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老爷子之前那么练习的原因。 推了二十几下，林老爷子有些气喘，周管家赶紧上前让老爷子停了下来。 此时的林老爷子却是一脸的笑意。 “我比往常练的还多推了两下。”林老爷子高兴地说道。 “再练练，还能再多几个。” “您还是悠着点吧。”周管家劝道，却也忍不住笑了笑。比起之前，现在的老爷子看上去倒是精神了不少，体检结果也好了许多。 这时，林沫沫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太爷爷，这回换我来推你。”林沫沫拉着林老爷子坐到了秋千上休息。 换成林老爷子坐在上面，林沫沫不敢拉出太大的幅度，所以只是扒着秋千旁边的栏杆让秋千缓缓晃动。 这么晃着，林老爷子很快便在秋千上打起了呼噜。 林沫沫见状，想起林程出门前说的太爷爷要多休息，跑回屋里拿了一条毯子来给林老爷子盖上。 林沫沫索性也绕到了秋千的另外一边，挨着林老爷子安静地坐下。 第79章 我是意外 林程回到家时正好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林沫沫和林老爷子一老一小挨着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椅上。 林沫沫轻微地晃着两条腿, 让秋千保持一种小弧度地晃动。 林老爷子似乎睡得很熟。 林沫沫则在林老爷子旁边低着头玩着手指，似乎有些无聊，不过却没有吵醒对方。 —— 这时, 秋千上的林沫沫也看到了林程, 林顿时双眸一亮，喊了一声“爸爸”，便惊喜地跳下秋千朝着林程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在她身后，林老爷子偷偷眯开了双眼，看着跑远的林沫沫, 小声嘀咕了一句：“小白眼狼”, 又换了个姿势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老爷子睡得差不多了就叫醒他进屋去睡，外面容易着凉。”林程向一旁的周管家交代了一声，这才牵着林沫沫进了家里。 回到屋里，林沫沫有些好奇地偷瞄了林程好几眼。 最后，林沫沫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爸爸你今天是去工作了吗？” “不是, ”林程回答道：“我去见了一个人。” “一个人？”林沫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结果却见林程只是抬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然后很淡定地表示：“一个不重要的人。” 说完, 林程听了下来，又低头看向林沫沫，开口询问：“你想要妈妈吗？” “妈妈？”林沫沫闻言，愣住。 ‘妈妈’这个词对于林沫沫来说太过于陌生, 以至于她在听到林程这么问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你要给我找后妈吗？”林沫沫神情紧张地看着林程, 一字一句地问道。 ‘后妈’这个词, 林沫沫是在同学那儿知道的, 她班上有个同学的父母就离婚了, 然后爸爸给她找了一个后妈, 那个后妈只对自己的孩子好，对她一点都不好。 虽然林沫沫不知道林程找来的后妈会对她好还是不好，但从小到大的生活精力让林沫沫在这方面十分敏感。 潜意识中，林沫沫不想要后妈。 不过…… “你如果要给我找新妈妈的话，我都可以。” “唔，我会好好表现的，不惹新妈妈生气、也不会让她不喜欢我，以后如果有了小弟弟和小妹妹，我也会好好当姐姐，好好照顾他们，让着他们……”林沫沫垂下脑袋，小声说道，俨然一副已经开始为未来认真做打算的样子。 林沫沫一本正经的一番话差点让林程忍不住笑了。 又无奈又好笑地轻轻戳了戳林沫沫的脑门。 “没有后妈。”林程语气肯定地对林沫沫说道。 “我是说生下你的人，”林程俯身对林沫沫解释道：“我们找到了那个人，并且今天我去见了那个人。” 回来的路上，林程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告诉林沫沫关于她亲生母亲的事。 林沫沫过去的生活圈子虽然很小，但是9岁大的孩子，其实该懂的已经懂了很多。 林程虽然本能地想保护林沫沫，但也不想因此剥夺她的知情权。 所以，考虑再三，林程还是决定将那个生母的存在告诉了林沫沫。 果然，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愣了愣。 “你希望有妈妈在身边吗？”林程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却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不确定林沫沫是否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对生母、对母爱有着本能的渴望。 不过，让林程感到意外的是，听到他的问题，林沫沫竟然想也没想的摇了摇头，语气非常肯定地说了一句：“不要。” “她都把我给丢了，肯定是不想要我，那我也不要她。”林沫沫一脸认真地说道。 “而且，”顿了顿，林沫沫继续道：“她又不喜欢我，我们凑到一块也不会开心的。” 在现实中，林沫沫虽然没见过那个生下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在那个梦里，林沫沫曾经梦到过关于她生母的事——那时她被从林程身边再走，被迫和奶奶分开，被很多不认识的人送到了福利院里，每天被强迫着做很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 后来有万能的网友找到了疑似是林沫沫生母的人，并且通过一些手段联系到了对方。 但是那个人似乎并不想要林沫沫，既不承认和林沫沫的关系，也不愿意从国外回来配合调查。 …… 听到林沫沫的回答，林程忍不住笑了。 “你还挺明白。”林程轻笑道。 原本他还担心林沫沫会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生母就义无反顾的接受对方，甚至对母爱产生过大的期待，不过，看样子是他多虑了。 林沫沫虽然习惯于用真心去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但却不傻，相反，还很聪明，也足够理性。 听到林程好像是在夸自己，林沫沫有些嘚瑟地抬高了下巴，又道：“那当然，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人，谁会对我好，谁会害我，我全部都知道。” “嗯？怎么知道的？” “做梦，我之前做过一个梦，梦里面有好多人都想害你……”林沫沫看不清楚梦里那些模糊的身影都是谁，但是她却能从那些影子身上感觉到很强烈的恶意。 林沫沫将自己梦到的情景统统和林程说了一遍，这也是她第一次向林程吐露那个可怕的梦境。 一个预见未来的梦，说出来本就匪夷所思，再加上还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来，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林程却信了林沫沫所说的话。 如果他和林沫沫录制节目时候的表现真的如同林沫沫梦中那样不尽如人意，最后他们面临的结局可能真的是全网黑。 至于林沫沫口中的那些坏人……却是不少。 林程眯了眯眼睛，将林沫沫所说的一些细节放在了心上。 面对林沫沫，林程却改变的态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道：“放心吧，梦都是反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不会发生。” 林程的话是安抚，也是保证。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笑了，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都是反的，现在网上好多人都很喜欢我们。” “对。” “唔，还有一个问题……”林沫沫想到了某个让她有点纠结的问题。 “什么？”林程问。 “为什么会有我？”林沫沫问道。 现在，林沫沫已经不想知道杨兮妤为什么会扔掉她了，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会有她。 这个问题有些难住了林程，考虑片刻，林程才开口解释道：“那个女人当时是我的粉丝，因为坏人恶意的诱导欺骗，让她产生了一些过激的想法……” 林程避开了一些不便让林沫沫知道的细节，尽量用她能够理解的表述将事情起因解释了一遍。 听完解释，林沫沫沉思了一会儿，才做了总结，道：“所以，我其实是个意外，对么？” “可以这么理解，”林程没有否认，却又看着林沫沫认真地说道：“但是，对我来说，你的出现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意外惊喜。” 不是意外，而是惊喜。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脸上挂出了一抹大大的笑。 “我也超级开心！”庆幸能够被林程找到。 “我只要有爸爸就好了。”林沫沫牵着林程的手，一边走，一边高兴地嘀咕道。 突然想起来还有楼下被他们‘漏掉’的林老爷子，林沫沫又赶紧加了一句：“还有太爷爷。” —— 下午，王禹带着资料来到了林家。 书房里，王禹将查到的资料递给了林程。 “这些是目前拿到的资料。” “那个账号的实名注册信息来自于一个叫做宋嫣的女人，这个人是孙衍洲当时的女友之一，虽然孙衍洲没有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注册账号，但是从账号的使用情况、登陆信息来看，基本可以确定账号真正的使用者就是孙衍洲本人。” “除了杨兮妤的那个群之外，孙衍洲还同时加入了十几个类似的粉丝群，目的都是向那些私生粉们透露你的具体行程信息然后忽悠那些私生粉做出一些更加过激的行为。” “另外，”顿了顿，王禹继续道：“从提取出来的聊天记录来看，当初总裁你遇到的那一起粉丝的疯狂袭击案件，孙衍洲在背后起了关键性作用。” 孙衍洲想利用黑粉和私生粉给林程制造麻烦，结果在他忽悠的那些人当中却出现了一个正在的疯子。 在林程一场见面会上，那个粉丝疯狂地拿刀刺向林程，想要和林程一起死。 那样一场袭击险些要了林程的命。 只是，之后那个粉丝被证实患有精神疾病，最后案件也只能草草了之。 “现在查到这个，绝对是一个意外收获。”王禹笑道。 正常行为能力人教唆精神病人犯罪，与精神病本人行为过激伤人，二者之间的性质截然不同。 “另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王禹又道。 “什么？” “当初陷害你的几件事，勒白也参与了其中。”王禹回答道。 闻言，林程却皱了下眉：“就这个？意外收获？” “还不止。” 王禹卖了个关子过后，将另外一叠资料递给了林程，并道：“我们查到勒白除了被叶芸利用陷害你之外，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一些不正当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至少维持了3年。” 听到这话，林程微愣，随即冷嗤了一声，看着面前那堆照片目露冷意。 “这些需要给林振宏送过去吗？”王禹询问道。 “先留着，等解决的宏叶集团的事再说。”林程交代道。 “好的。” “至于孙衍洲和勒白——” 林程想到了林沫沫梦里提及的细节以及那两人现在的计划，突然冷笑。 “最近好像有个经纪人和明星一起上的节目，去弄个名额给他们。” “另外再去找点好的资源，让勒白再红一点。” “总裁，你这是……？” “好的方法，大家一起学习。”林程一脸淡定地说道。 孙衍洲的目的是利用节目让林程‘爆红’，最后再借助舆论的反噬力量给予林程沉重一击。 那么，同样的方式，林程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知道了林程的目的，王禹暗笑：想不到总裁也有这么腹黑的时候。 不过这个操作确实不错。 这么一想，王禹心里对于孙衍洲以及勒白最后的下场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样的一番操作，还将给他们带来不少意外收获。 “我马上去安排。” 说完，王禹因为没听到林程的回应，便有些疑惑地看了林程一眼——结果却看见林程一手敲击着桌面，一边眉头紧锁，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总裁，是还有什么比较棘手的问题吗？”王禹问道。 林程抬头瞥了王禹一眼，说出的话却是：“你觉得37块5能做什么？” 37块5？这是什么有零有整的数字？ 王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由于这个数字太过于‘特别’，以至于不怎么关心综艺和王禹也很快联想到了这笔资金的出处。 只是…… 37.块5能做什么？ 王禹：“……”这个问题在他这儿也超纲了。 第80章 无业游民 下午, 林程带着林沫沫准备出发前往A市录制新一期的节目。 两人临走前，林老爷子还有些舍不得自家宝贝曾孙。 直到林沫沫说了一句“这个星期我和爸爸去新的地方要是遇到什么好玩好吃的再给太爷爷带回来”，林老爷子才满意地点点头, 一连应了几声“好”。 拍了拍林沫沫的脑袋，林老爷子又一脸笑意地说道：“小沫沫这周要玩得开心点。” “好。”林沫沫扬声应道。 一旁的周管家和周铭几人却一脸担忧地看了林沫沫和林程一眼：就这一周父女两人抽到的生存背景，能活着就不错了, 还想‘玩得开心’就太奢侈了。 “我们走了。”林程带拉着林沫沫和林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去吧去吧。”林老爷子一脸笑意地目送着两人离开。 直到父女两人离开, 林老爷子才终于坐不住了, 拄着拐杖开始低骂起来：“这什么破节目, 怎么会整出这么一个破‘家庭背景’来！” 听到老爷子的低骂声，一旁的周铭犹豫了一下, 才开口道：“这也是从真实的背景中投票、抽签选出来的……” 这个锅真心不该让节目组背。毕竟真实抽签一开始就是老爷子要求的。 要怪只能怪林程手黑……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却又冷哼了一声：“哼, 就算是这样，节目组的就不知道变通一下？37.5, 怎么不干脆一毛钱也别给！”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客厅里转了两圈, 嘴里还在不停嘀咕着：“得想点办法……” “要不咱直接投点钱, 把那块地的问题给解决了？”周管家提议道。这样起码能让林程和林沫沫住上正常的房子。 闻言, 一旁的周铭却不太赞同地道：“我专门去了解了一下，那种地皮的资金牵扯很复杂，短时间内不太好拿下来。” “而且少爷他们在那儿只是暂住, 连个正经居住权都没有。”要是那块地真的动起来，两人估计就要露宿街头了。 “要不然, 咱们安排点人过去暗箱操作一下？”掉点钱、投点食什么的。 周铭提议道。 不过这个提议依旧不能令林老爷子满意。 “就这？能有多大的用处？总不能直接扔个一万两万的在地上让他们捡吧？”林老爷子吐槽道。 第一，这事林程不傻, 第二, 观众也不傻, 而且按照林老爷子对自家曾孙女的了解，捡到钱，林沫沫多半对直接交给警察。 “而且要是翻车了怎么办？你没看这两天网上那些网友都怎么说的吗？”林老爷子鄙视地瞥了一眼旁边几个一点都不紧跟时事的人，轻哼道。 上一期《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直播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热议。 热议话题与林程和林沫沫一组的关系倒是不大，主要的争论对象其实是白宇霖和段北这两组高人气家庭。 白宇霖成为交响乐团小提琴演奏者后，因为专业水平上的差距，被将团长禁止演出，这件事在网上引发了一场白宇霖的粉丝和黑粉之间的骂战。 原本这件事白宇霖方面坦然一点承认专业技术不足就完了，偏偏白宇霖的经纪公司硬要死磕其专业技术过硬这一点。 白宇霖的经纪公司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最终还是让白宇霖以乐器品牌代言人的身份参加了乐团演出。 虽然整个演出被白宇霖的粉丝吹上了天，但却很快被眼尖的网友发现白宇霖演奏时的指法与实际的音乐存在极细微的差异，也就是说，白宇霖的演奏很有可能就是假的。 这件事一出，顿时在网上引发了巨大的争议。 而段北也因为在儿童培训机构给小朋友布置的作业出错被家长吐槽。 结果段北的粉丝们在线上线下的声援，非但没有帮助到自己家的偶像，反倒让段北连同学历也被网友质疑，同时，他在节目中接受粉丝帮助完成任务的一些细节也被接连扒了出来。 除了白宇霖和段北之外，另外的两组也在节目中出现了一些翻车状况。 相比之下，反倒是最不被看到的林程一组顺利完成了一周的任务，不仅如此，还给观众带来了不少意外惊喜。 但也正因如此，林程一家遭到了另外几家粉丝的质疑。 #林程一家给节目组充钱了吧？#、#凭什么林程一家就能抽到最好的？#、#林程是拿到了好剧本吧，这样都不翻车#、#林程一组不翻车说不过去啊#……这样的言论夹在了几组明星粉丝与黑粉的骂战之中，虽然不显眼但也让人很不舒服。 直到一周的节目录制完成，看到林程在最新一期的节目中抽到了【无业游民】这个背景，那些质疑声才终于消停了。 “网友又不是傻子，整那些歪门邪道的小动作，早晚得翻车。”林老爷子一脸‘我都懂’的神情嘀咕道。 一旁的周管家等人看着林老爷子这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都禁不住暗暗发笑：过去，林老爷子根本不会去在意网友们怎么说，甚至内心巴不得林程赶紧凉了好回来继承家业。 结果现在，老爷子竟然也在潜移默化中开始在乎起了网友对林程和林沫沫的评价。 或者说，林老爷子更在乎的是让林沫沫看到大家都喜欢她，让她免于那些言语的伤害。 最终，几人讨论了一番，还是没有讨论出什么可行的方法来，只能秘密安排了一些保镖去偷偷保护林程和林沫沫在录制节目过程中的安全。 —— 这边，父女二人已经来到了A市。 林程和林沫沫刚下飞机，随行的摄像师便跟了上来。 看到父女俩的身影出现在直播画面里，早已经在直播间里等候多时的观众们顿时热闹了起来。 【啊啊啊，来了来了。】 【终于等到了！】 【明明才一天没见到乖女鹅，我已经有点想她了。】 【我也是。】 …… 【怎么感觉沫沫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对呀，完全看不出紧张和难过。】 【这打开方式不对啊。】 【这不是要去当乞丐的画风】…… 众人发现林沫沫此时正一蹦一跳地跟在林程身边走出机场到达大厅，嘴里还不停地叽咕叽咕说着什么。 【林沫沫该不会是还不知道他们家这一周抽到了个啥吧。】 【woc，还真有可能！】 【这么开心肯定是不知道了。】 【哈哈哈，该不会是林程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没把他们家‘破产’沦为乞丐这件事告诉沫沫吧。】 众人猜测着。 林沫沫这会儿确实还不知道他们这一周即将开启的生活是什么。 这个周末的时间比较紧，加上一直在忙于处理其他事务，林程确实忘了把周六晚上的抽签结果告诉林沫沫。 至于林沫沫此时这么开心，完全是因为又可以和爸爸一起干活挣钱了，至于做什么工作，对于林沫沫而言倒没有什么关系。 林程和林沫沫来到机场外，坐上了节目组安排的工作车辆。 车子开出机场，穿过新城区一路朝着老城区的方向驶去。 林沫沫坐在车上，一路都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路。 “这个地方的路，比我们家那边的路复杂。”林沫沫得出结论，朝着林程嘀咕了一句。 似乎不需要林程的回复，林沫沫说完又继续盯着车窗外，尽可能地将路边的路牌、站台名，还有走过的路线、路过的菜市场、商场记下。 突然想到什么，林沫沫扭头看向林程，问道：“爸爸，我们家这次住在哪儿？” 听到林沫沫的问题，林程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向阳街道，朝阳小区后。”林程如实回答道。 “向阳街道？就是那边那条路喽！”林沫沫指着外面写着‘向阳街道’的路牌说道。 “朝阳小区后？是说我们住的小区在朝阳小区后面吗？没有小区名字吗？”注意到了那个‘后’字，林沫沫疑惑地问道。 “没有小区。”林程说道。 “那是什么？”林沫沫追问。 “是一块临时搭建的棚户点。”林程回答道。 听到林程的回答，林沫沫马上联想到了之前她送废品的那个废品站旁边也有一堆用板子临时搭建的住人的地方。但也更加疑惑：毕竟之前他们无论做什么工作，都有基本住的地方。 “我们这个星期要做什么工作？”林沫沫问道。内心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有工作。”林程回答。 林沫沫一愣：“啊？” “这一期抽到的职业是‘无业’。”林程解释道。 “啊……” “什么都没有吗……”林沫沫垂下脑袋。 不过片刻之后，林沫沫突然又抬起了头，满脸期望地看向林程，问道：“这是不是就说明这一周我们想做什么工作都可以？！” “这样我们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工作了！”比如卖包子、开小饭馆……这些她都很喜欢。 林沫沫这副模样也落到了直播间众人的眼里。 【好乐观的小沫沫。】 【换个方向看，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喜欢沫沫的乐观。】 【不过，沫沫应该还不知道他们家这一周只有37.5吧。】 【等知道了，我估计沫沫真的要头疼了。】 …… 这边，面对林沫沫的问题，林程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只是，现实的情况估计不会那么乐观——这个【家庭背景】的原型是盲流，没有相关的证件、没有固定的住所，怕是想找一个正式的工作都成问题。 这一点林程暂时没有告诉林沫沫。 而直播间的弹幕区里，众人已经开始集思广益，帮林程和林沫沫想37块5如何生存一周了： 【这37.5真的绝了，基本生活都不够吧。】 【反正给我就只够一天花的。】 【买杯奶茶吧，奶茶热量高，再向店家要double糖、double奶，希望能够撑过一周。】 【要不去进点什么货来卖？】有人认真地建议道。 【不交摊位费，随便摆摊要被驱逐的吧，而且37.5能进什么货？】 【弄点手机膜去天桥上贴吧。】 【贴膜现在没市场的吧……】 【要不买个碗，去天桥上要饭吧……[狗头]】 众人一番研究过后，最终得出了一个最优的方案： 【我觉得最优的方案就是37.5买6瓶水，14包干脆面，然后在板房里躺一周什么都不做节省体力，努力熬过一周。】 【有道理，换我我也这么干，节省体力、节省路费。】 【好像也想不到比这个更好的了。】 —— 节目组的车很快开到了朝阳小区的门口。 此时，导演组的众人已经等在了小区大门旁。 “你们所居住的地方就在朝阳小区的后面，因为小区内建筑密集，道路狭窄，节目组的车辆无法进去，因此我们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稍后需要爸爸和宝贝自行到达你们居住的地方。”导演向林程和林沫沫解释道。 “昨天的抽签爸爸抽到了什么还记得吗？”导演问道。 林程颔首。 “那宝贝也知道了吗？”导演看向林沫沫问道。 林沫沫也点了点头。 导演继续道：“因为家庭、原型背景的缘故，这一次我们‘没收’爸爸和宝贝的物品的标准也和之前有一些不同，除了必要的衣物外和用品之外，其他物品均不得带入节目当中。” 说完这话，导演心虚地看了林程和林沫沫一眼。见林程虽然面色微沉，但好在没有现场发难，导演松了一口气，安排着身后的工作人员开始检查林程和林沫沫的行李。 一番收拾过后，最后节目组‘没收’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行李箱，只给两人留下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套换洗了衣物，以及一人一条毛巾、一把牙刷…… 导演朝着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尴尬地笑笑，又道：“ 导演又拿出了三个信封。 “第一个信封里是节目组为你们准备的三张求助卡，在节目录制过程中，爸爸和宝贝如果出现任何突发状况，或者需要帮助，可以启启用求助卡，一共三次机会，请你们妥善保管。”导演将第一个信封递给了林程。 “另外两个信封里的分别是你们这一周目前的生存资金以及其他物资，也请收好。”导演又将另外两个信封也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林程。 【我听到了，导演刚刚嘴瓢了，说的是‘生存’！】 【哈哈，我也听到了！】 【所以导演自己都觉得这一期的节目是对林程和沫沫的生存考验吧！】 【我果然是在看大型生存类直播。】 …… 这边，林程接过了导演递来的另外两个信封，拆开。 一个信封里有零有整地装着37块5。 另一个信封…… 里面拆开来是一把带钥匙的老式U形锁。 【卧槽，看着沉甸甸的我还想着是什么好东西，接过就这么一把锁？】 【哈哈哈，这把明锁扎心了。】 【啥意思，林程和沫沫要住的地方连正规锁都没有？还得自备明锁！】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林程看着掌心的这把明锁，也皱起了眉头。 对面的导演组干咳了两声，又道：“现在任务已经发布完成， 说完，完成任务发布的导演组一行坐上工作车辆离开了，这一次走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看着逐渐消失在街道上的车，父女两人拎着塑料袋站在路旁，身影显得有些凄凉。 【太惨了吧……】 【我都想去支援一下他们了。】 可惜，这一次为了保证节目录制顺利，不被粉丝影响，节目组的抽签单上并没有透露林程他们这期节目录制的具体城市。 —— 这边，又在路旁站了一会儿，林程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道：“走吧。” 一边说着，林程也同之前一样，顺手将装着生活费的信封递给了林沫沫。 接过信封，捏着厚度，林沫沫有些激动。 然而，当她打开信封发现里面全是零钱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沫沫反复数了两遍，擦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们这个星期的生活费只有37块5。 “爸爸，这些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吗？”林沫沫抬头问林程。 “嗯。”林程点头。 林沫沫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林沫沫才似总结一般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家这一次好穷……” 林程：“……” 又过了一会儿，林沫沫牵着林程的手晃了晃，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林程，开口道：“我们要努力干活赚钱才不会被饿死。” “唔，我也会努力挣钱的，不会让爸爸饿死的 。”说着，林沫沫还似安慰一般地晃了晃林程的手。 听到这话，林程心里感动，又有些好笑：明明应该是他来养她。 “饿不死你的。”林程笑着，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说道。 …… 二人走进的朝阳小区。 这个小区应该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修建的，房屋已经有些陈旧，一楼还有不少人家围出来的院子以及长年堆放的杂物，这使得整个小区的路显得狭窄且复杂。 父女二人在小区内转了几圈，又问了几个小区住户，才终于绕道了小区的背后，来到了那片传说中的棚户区。 第81章 生计问题 朝阳小区现存的小区空间与那片闲置棚户区中间原本隔了一道施工的围墙。 但时间一长, 那道围墙便倒塌了大半，又被人为地弄出了几个大窟窿，中间只摆了几个木板钉的马凳作为间隔。 透过施工墙的窟窿便能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一片。 “就是这儿了。”带林程和林沫沫进来的大妈指着前面的方向说道。 “这里一片原本也是咱们小区的，差不多有五六栋三四层楼的房子, 修的时间比现在剩下的那几栋房子早一些, 基本都是砖瓦式的房子, 有人过来说是危房, 就给拆迁了, 结果又因为资金链断裂开发商跑路, 这里就一直这么闲置着了。”大妈说道。 说罢, 大妈又自顾自地吐槽了一句：“没实力还搞什么开发, 结果这一片停了, 害得我们那几栋也拆不成了……” “你们要找的地方真是这儿？”大妈看着眼前这一对面生、但却着装干净的父女俩, 不太相信他们是来这地方找人的，于是又多嘴问了一句。 “就是这里, 谢谢您。”林程颔首, 向对方道谢道。 大妈点点头, 转身离开前又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了一句：“你们最好还是问问清楚，别弄错了……” 大妈离开后，林程牵着林沫沫绕过马凳，走进了那片棚户区。 “看着点脚下，别摔了。”林程叮嘱了一句。 因为之前拆过房子, 所以, 这一片的地面并不平整。 “好。”林沫沫乖乖地应了一声, 但一双眼睛还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片陌生的环境。 ——这一片限制地的面积不算大, 还不到一万平方, 因为房子拆掉之后无人再管护, 不少朝阳小区里住着的居民便进来用剩下的土砖块又重新搭起了许多两三米高的小棚子，多半是用来对方自家的杂物，也有人用来养鸡养狗。 在这些土砖房的边上或是间隙中间还有不少用木板、用工地废弃的集成板、塑料棚搭出来的棚子，这里面多半是一些盲流人员在住。 林程和林沫沫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也让他们想起了之前有人过来通知的说是要在这边录制什么节目。 但由于住在这里面的人大多不可能去关注综艺、关注明星的事，因此，对于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到来，众人也并不在意，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林程和林沫沫在棚子中间穿梭，绕了大半的棚户区，才终于在一堆破棚子中间找到了一间插着‘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小旗子的板房。 这是一间用废弃的衣柜和破门板围出来的房子，柜子大小样式并不统一，只能勉强放在一起。柜子和柜子中间用了一些横木条钉住作为连接，却并不密封。 再看房子正面，放眼望去，几乎全是从每家每户拆卸下来的老旧木门。 【卧槽，这居住条件也太差了吧。】 【这是危房吧！】 【准确来说，这连危房都算不上。】因为它连房子都称不上。 【太惨了……】 【节目组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的，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林程和沫沫在这种地方要怎么住？】 …… 就在观众议论纷纷的时候，林沫沫已经挨个将正面的门板试了一遍。 终于，在试到倒数第三块门板时，林沫沫推开了那扇门。 “爸爸！我找到了，我们家门在这里！”林沫沫惊喜地朝林程说道。 【沫沫已经自动把这里代入成自己家了……】 【可怜的娃。】 【我都不忍心看了。】 这边，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走过去，拉住林沫沫的手将她带到身后，在她前面推开了房门。 扑鼻而来的霉腐气味让林程皱起了眉。 父女二人朝里面看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借助旁边朝阳小区内透进屋里的微弱路灯以及屋内几个摄像设备自带的灯光，林程和林沫沫两人才勉强看清除了屋内的情况。 整个屋子不大，衣柜和门板围出来的空间大约只有五六个平方。 四周的‘墙上’，柜子和柜子之间露出缝隙的地方用废旧的报纸和纸壳简单糊了一遍，只留下靠近房顶一些的缝隙似乎是为了方便透光没有用纸挡住。 至于‘屋顶’则是横七竖八地用几根废弃的木条支撑着，上面盖了几块大小不一的防水布，有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废弃广告布，还有几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条纹编织布，这些布用几块砖块压着，勉强固定在了屋顶上。 屋顶之下还倒挂了三四把捡来的破雨伞，似乎是为了在下雨天屋里漏水的时候临时挡水用的。 房子里的家具显然都是从附近捡来的废弃家具。 最里面是一张垫了两层旧床垫的破床，周围支着几根木棍，木棍上则挂着几块遮挡蚊虫的破布。 再旁边还有三把样式各异的椅子以及一大一小两张旧桌子。 有个用铁通和水泥做的烧煤用的炉子，有些纸箱，有两个保温瓶、两个不知好坏的塑料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整个屋子看上去不仅脏，而且也非常地乱。 【这、这这……确定是人住的地方？】 【感觉洁癖父女俩已经要疯了。】直播间里，有人发现了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滑稽模样。 ——此时，父女二人都地站在了距离门口只有两步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状况神色僵硬，似乎不想再往前踏出一步。 【我已经从沫沫的表情中看到了她对这个地方的嫌弃。】 【嫌弃归嫌弃，不过沫沫一点都没有发脾气。】 【沫沫的适应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还好是沫沫，要是换成其他几组家庭的孩子过来，估计现在已经哭疯了。】 【别说孩子了，换成大人，换作是我，让我住这种地方，估计现在的我已经抓狂了。】 【室友说让我来看求生类节目，诚不欺我……】 …… 就在这时，‘墙’外传来的‘哐当’一阵声响引起了林程和林沫沫的注意。 两人转身看向外面，才发现是一个头发已经遮住了脸、身上披着好几层脏衣服的流浪汉，手里拎着一堆捡来的饭盒正踉踉跄跄地从他们的棚子前面走过，对方用手里拎着的啤酒瓶敲击着他们屋外的门板才发出了刚才的一阵声响。 见屋里有人出来，那流浪汉又埋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林沫沫一直紧张地盯着那个流浪汉，直到对方走远、身影顺着狭窄的通道消失在了另外一个岔道里，林沫沫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个人不住在我们隔壁。”林沫沫有些庆幸地嘀咕道。 在她身旁的林程却深深皱起了眉。 这里根本没法住——不是因为房间脏乱差，而是因为住在这样的地方太不安全，尤其还是有小孩在身边的情况下。 “爸爸，我们现在开始收拾吗？”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问道。 林程却暗暗叹了口气，道：“先别急着收拾。” “先带你去吃东西。”林程拍着林沫沫的脑袋说道。 “我不……”想到这一周可怜兮兮的那点生活费，林沫沫刚想说她不饿，结果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走吧。” 林程带着林沫沫走出棚户区，来到了街上。 正当父女二人考虑着吃什么才能做到最经济实惠的时候，路旁一个面包店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店门外摆着一个小台子，台子上的盘子里放着切成小块、供给客人试吃品尝的面包和蛋糕。 盖在透明罩子下的面包和蛋糕勾起了林沫沫的食欲，同时也让她想起了之前在影视城免费领试喝饮料的经历。 “姐姐，请问、这个是可以试吃的吗？”林沫沫看向旁边的店员小声询问道。 林沫沫的声音将店员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看着出现在店门口的一对父女，店员微愣——虽然周围光线有点暗看不太清楚，但她还是可以凭感觉‘看’出这对父女的颜值相当高。 “可以，这个放在这里就是提供是吃的。”收回心神的店员说道。 “这个是我们家新推出的芝士海盐奶油戚风蛋糕，还有千层黄油面包，你们可以尝尝，好吃就买一点。”店员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旁边的牙签，各插了两块蛋糕和面包递给林程和林沫沫。 “谢谢。”林沫沫接过蛋糕吃了一块，脸上的神情瞬间亮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店员一脸笑意地询问道。 “超级好吃！”可惜他们没钱…… 林沫沫眼巴巴地看着盖子里剩下的那些蛋糕和面包，面露遗憾。 林沫沫这副模样落入了林程眼中，林程也看了眼台子上剩下的面包和蛋糕块，又看向那名店员，询问：“剩下这些试吃的蛋糕和面包，如果没有其他用途，能不能便宜一些卖给我？” 听到林程这话，那名店员愣了——她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打算买这些试吃品。 “不用不用，”回过神来，店员赶紧摆手道：“这些本来就是免费试吃的，你们觉得好吃的话，我可以给你们装一点。” 店员说完，见林程坚持要付钱，又解释道：“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还剩下这么多试吃的也送不出去了，给你们装一点正好也帮我们解决一部分。” 再过一会儿她们店关门的时候这些没有吃完的试吃品也是要按照餐厨垃圾扔掉的，送给眼前这对父女正好也可以杜绝浪费。 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林沫沫抬头给了对方一抹大大的笑，感谢道：“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林沫沫这一句夸赞听得店员心里一喜，干脆又将上午、下午几个盘子里的面包蛋糕块全部装给了他们，满满一大袋。 父女二人向店员道谢之后，才带着面包离开。 父女俩走远，这时店内的另一个店员才走了过来。 “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不是要处理这些试吃品嘛，正好刚才那对父女过来要，我就装给他们了。” “一般都是附近的老人家过来要，还第一次看大人带着小孩过来要的。”一旁的店员说道。 “说不定是想借此培养小孩节约意识呢，”店员笑道，看向林程和林沫沫走远的方向，又忍不住低喃了一句：“不过我总觉得那对父女有点眼熟……” —— 这边，林沫沫抱着今晚上的‘大收获’走在林程身旁，满脸都是兴奋的笑，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这个面包真的超好吃”、“而且我们都没有花钱就拿到了”、“还有这么多……都可以吃到明天早上了”…… 林沫沫这副模样将直播间里的观众逗乐了： 【明明那么悲惨的一周，沫沫愣是把我给整乐了。】 【真的，心疼又搞笑。】 【而且听沫沫这么一说，我有点好奇那两种面包和蛋糕的味道了。】 【有点好吃的样子。】 【不行，等到节目录制完后面公布录制地点的时候，我一定要去那家店买这两种面包蛋糕来尝尝，太好奇了。】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 这边。 获得了一顿免费的晚餐后，林程并没有马上带着林沫沫返回他们的住所，而是来到了街道旁一家住宿旅店外。 不等林沫沫询问，林程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前台。 “请问住宿一晚多少钱？”林程问道。 “什么价都有，看你的要求，目前还没订出去的房间地下室没窗户的小单床是68一晚，双床标间是88一晚，楼上有窗户的标间128，168……” 【林程打算今晚上带着沫沫住旅社？】 【那个地方根本没法住，还带着沫沫，住旅社起码安全一点。】 【不过林程他们一样都住不起吧。】 【这个价格在我们这儿应该算是经济酒店里面最便宜的了，结果还是……】 【哈哈哈，第一次觉得68一晚上的住宿这么贵。】 —— 这边，前台似乎也看出了林程的‘为难’，又道：“我们也有钟点房，按时间计算，28块钱一小时。” “另外，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这儿还有拼房的住宿，一个床位是38元。” 林程：“……” 【哈哈哈，38？】 【这个38绝了。】 【林程现在心里想的肯定是：神特么的38。】 【终于知道什么叫5毛钱难倒英雄汉了。】 …… 酒店前台。 林程本来还想借着现在是旅游住宿淡季的理由，和对方讲个折扣，顺便再麻烦对方找一个暂时无人住宿的拼床房间。 结果，不对林程开口，林沫沫已经拉住了他才手，‘逃命’似地往外走。 “怎么了？”林程低头问。 “我们不要住旅社，”林沫沫说完，顿了顿，又一脸严肃地道：“住了旅社，我们就没有钱吃饭了。” “而且……我的钱也不够。” 闻言，林程本想解释，但见林沫沫一脸坚持，林程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回去。” —— 父女二人很快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这里虽然寒酸了点，脏乱差了一点，但起码不要钱。 这么一想，林沫沫顿时对这个地方的心理接受度又高了一些。 这里的房子多半不通水不通电，再加上天色太暗，想要打扫基本不可能。 于是，林程也只能就地找了块抹布，简单打扫了一块，让两人有了能坐的地方。 屋内。 林程正借着摄像设备的灯光打量着整个房子，考虑着这里的安全风险。 林沫沫则安静地坐在林程一旁掰着手指头开始谋划未来一周的生计问题。 因为带来的纸笔都被节目组没收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心算。 “现在菜包子都变成2块钱一个了，37块5我们只能买18个包子……” “唔……对了！我们可以晚上去菜市场捡那些不要的菜！”林沫沫激动地说道，但很快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现实问题：“我们好像没有火……” “可是外面吃好贵。” “我们还是去卖废品吧，这样每天都能有收入，就不用担心第二天吃饭的钱了。” “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废品回收站……” “要不我们把这个卖了吧。”林沫沫盯着手边节目组给的那把U形锁低语道：他们家现在这些门上面但凡是金属的、能卖钱的东西，能被扒走的都被扒走了。上面的锁扣也未能幸免。 没有锁扣，这把锁在林沫沫的眼里也就沦为了废铁。 “也不是很重……”林沫沫又掂量了一下锁的重量，面露失望。 林沫沫就在这样为生计问题发愁的状态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见林沫沫睡熟了，林程大致估计了一下时间，打算出门。 不过因为不放心将林沫沫留在这里，林程在出门前只能小心地将林沫沫也抱了起来。 “唔，爸爸……” “睡吧。”林程轻轻拍了拍林沫沫的后脑勺，轻声说道。 迷糊中听到林程的声音，林沫沫安下心来，趴在林程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继续睡了过去。 第82章 挣钱 林程抱着林沫沫走出棚户区, 来到街上。 此时，天色已晚，相比起之前，街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 只有马路上时不时有几辆夜班的出租车、货车或是晚出的私家车辆开过。 路旁, 几个人正合力将一个大桶搬到马路牙子上, 里面装着泡沫水。 另外两人则分别拿了一桶抹布、洗车刷子和一根从旁边小店内牵出来的水管走了出来。 在他们前面一些的位置立了块牌子, 上面写着‘洗车5元’。 林程走到店内, 找到了老板娘。 看见眼前抱着孩子的男人, 老板娘起初还有些诧异, 直到听到林程说明了来意, 老板娘脸上的诧异更加浓烈了几分。 “你说你要来我们这儿帮忙洗车？！”老板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程反复问道。 “是。”林程点头。 老板娘着又上下打量了林程一边, 依旧不太相信地道：“多来个人, 多洗几辆车也行, 不过这可是个辛苦活，你要是干不好我也不能用你。” “我知道, 你可以看看我干得行不行, 如果不行, 我就离开。”林程说道。 “这……”老板娘考虑了片刻。 最终双方谈妥了工钱——两个人配合洗一辆车，每洗一辆车，老板娘付给林程1块钱，如果遇上货车、大车则再加钱。 “可以麻烦你帮我看着一眼孩子吗？”林程询问道。 看着林程抱着的熟睡的林沫沫，老板娘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 还带着孩子出来, 家里没有其他人照顾了吗？” “家里就我们两人, 让她自己待在家里我不放心。”林程说道。 听到这话, 老板娘点了点头, 又指着小店铺后面帘子的方向, 对林程道：“别放在外面了，里面有个休息的沙发，你把她放那儿睡吧。” 林程颔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林沫沫裹住，又将她抱到店铺后面的沙发上。 “有劳了。”林程对老板娘道。 “客气什么，我就看着一眼，也不费事。”老板娘摆摆手道，又给林程简单说明了几句。 林程换上店里的雨鞋和防水围墙来到路边。 很快便陆续有几辆出租车和小面包车开了过来。 洗车工人们没有耽搁，动作麻利地拿上了洗车工具走到车前开始干起活来。 这样5元钱的路旁洗车要求并不高，洗车工序也不复杂。 林程拿了一根绑着抹布的洗车杆在那个装着泡沫水的大桶里沾上水，来到车前将整个车身大致洗刷了一遍，另一个人则拿着沾着泡沫水的抹布在一旁查缺补漏，将一些洗车杆洗不到的细节部分简单擦洗了一遍。 再拿过一旁按了喷水头的水管将整个车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最后，两人配合拿着大块的毛巾简单将车上的水擦到半干。 五六分钟的时间，一辆车便洗好了。 节目组值班的摄像车此时正在马路对面，远远将林程洗车的这一幕一帧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看到林程轻车熟路的动作，直播间里的观众不淡定了： 【林程可以啊，居然还会洗车！】 【不过林程的动作也太麻利了点吧。】 【我也觉得，林程这操作，熟练得简直就跟之前干过同样的零工一样。】 【林程不是明星吗？】 【说不定在成名之前，林程的日子也不好过呢。】有人猜测道。 毕竟老一批的艺人中，的确又不少在成名前也是住地下室、过苦日子的。 【开小饭馆那期，林程说他之前自己做饭菜的时候，我就有这种猜测了，可惜网上什么也查不到。】 随着林程父女两人在网上的人气上涨，越拉越多的粉丝开始好奇偶像的过往，于是也有不少人在网上查了林程的过去。 可惜关于林程进入娱乐圈之前的信息，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但这也让粉丝们对于林程的家世背景以及过去越发好奇。 【洗车也太辛苦了吧。】 【是啊，洗一辆车才1块钱……】 【虽然洗一辆车不用像专门洗车场那么细致，但是不停的来车不停的洗，想想都觉得好累。】 【林程干嘛不找个24小时便利店看店的工作？那样子至少轻松一点。】 【林程和沫沫这一周身份证明都没有，便利店的工作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到。】 【也是……】 【那怎么不去酒吧驻唱？那样收入应该更高吧。】 【在不借助明星身份的前提下，酒吧驻唱也不是想找就能找的。】 【而且我觉得就算能找到，林程应该也不会选择去酒吧驻唱。】 【为什么？】 【林程还得带着沫沫，那样的环境不适合沫沫吧。】 …… 就在直播间众人讨论之际，林程已经洗了十几辆车了，而之后，依旧陆陆续续有车开过来。 直到清晨四点，路上的车辆开始增多，停下来洗车的车辆却开始减少，干了一整晚的洗车工人们才陆续收工。 林程来到店铺上准备领钱。 “辛苦了。”老板娘对着林程说道。 最开始，面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看着根本不像是需要为生活所迫出来干这种零工的样子，但让老板娘没有想到的是，林程竟然还干得不错。 “你们这边记的是23辆小车，3辆大车，是我扫给你，还是要现金？”老板娘问道。 “现金吧。” “行，稍等。”老板娘从身后装钱的盒子里数出一把零钱递给林程。 按照林程洗车的数量来看，对方应该付给他32块钱，然而，老板娘递到林程手中的钱却又42块。 “多了10块。”林程从当中抽出10元，递还给对方。 然而，老板娘却没有接住林程递过来的钱，反而笑着说道：“那些在我这里干的时间长的，干得好的，我有的也是按1块5给他们的。” 林程虽然没在她这里干多长时间，但是有了多的人手加入，昨天他们洗车的速度快了不少，路过的车辆有不少都选择了来他们家洗，生意比往常隐约还好了一些。 说罢，老板娘看了沙发上的林沫沫一眼，又看向林程道：“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会这样带着孩子出来挣钱，多的十块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见老板娘坚持，林程最终手下了对方的好意。 谢过老板娘之后，林程抱着林沫沫离开，朝着朝阳小区的方向走去。 直播间里，不时还能看到几条弹幕飘过： 【我的妈呀，林程居然真的干了大半个晚上。】 【要不是瞪大了眼睛从昨天晚上11点半盯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以后谁再给我说真人秀都是假的，我跟谁急。】 【我也不敢相信，我居然一晚上没睡就看着林程洗了一晚上的车。】 【我也是，不知不觉居然熬夜看了一整晚直播。】 【实不相瞒，我也码了一整晚的代码，一边看直播一边码，码不动了就看眼直播，然后满血复活。】 【还真是，看林程争取，我突然又有了去上班的动力。】 …… 【林爸爸太辛苦了。】 有人心疼地感慨道，这话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确实，这一期真的太惨了。】 【不仅惨，还坑，我以为林程会直接和节目组翻脸不干呢。】 【其他人可能会，但我觉得换成林程不会。】 【为什么？】有人不解。 【因为林程尊重规则？】 【不仅是这样，我觉得还有性格使然，】有人分析道：【你们看沫沫就是这样，拿到一个任务或者一项工作的时候，没有一次抱怨过，每次都是直接开干，然后想着怎么把事情尽量做好，林程应该也是这样的性格。大概就是有点过专注型人格？】 【有道理】…… —— 这边，林程已经抱着林沫沫回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此时熟睡的林沫沫还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林沫沫从椅子上醒了过来。 睡眼朦胧的林沫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已经在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揣在衣服口袋里面的钱。 按照奶奶之前教导她的：这样的地方不全是坏人，但也不可能都是好人，所以自己的钱一定要藏好了。 摸到钱还在，林沫沫放下心来。 但下一秒，林沫沫又皱起了眉，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怎么好像变厚了……”林沫沫试了试口袋里那叠钱的厚度，嘀咕道。 林沫沫将装着钱的信封抽出来，又将里面的钱拿出来数了一遍，才确定：不是她的错觉，他们的钱真的变多了！ “爸爸！爸爸！”林沫沫从椅子上下来，找到了林程。 “这个里面的钱突然变多了，变成79块5了！”林沫沫举着信封对林程说道。 看着林沫沫一脸惊喜又惊慌的模样，林程暗暗好笑，过去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说道：“我知道，多出来的钱是我放进去的。” “啊？”林沫沫惊讶地看着林程，又问：“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不对，你怎么来的钱放进去的？” “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去做了一些临时的工作，这是挣到的工钱。”林程解释道。 听完林程的解释，林沫沫才明白了事情原委，有些激动，又有些失落地看向林程，道：“你应该叫我一起的，我可以帮你。” 这样，他们说不定就可能挣更多的钱了。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心底划过暖意，但回想昨天在大马路边流水线似的洗车场景，想想还是算了。 “下次做其他工作的时候再叫上你。”林程向林沫沫保证道。 “走吧，去洗漱吧。” 父女二人从塑料袋中拿出节目组给他们留下的洗漱用品来到屋外。 从路边洗车的店铺离开前，林程找了两个大号的塑料瓶从那儿要了两瓶水，应付两人的洗漱足够了。 父女两人在附近找到一个高低错落、有下水沟的地方开始刷牙洗脸。 一些清早刚进入直播间的观众一上线便看到了父女二人蹲在土石破边上同步刷着牙的画面。 【哈哈哈，刚上线就看到了这么一幕，感觉有点惨又有点搞笑。】 【这个画面真的太搞笑了，但是又莫名的很和谐。】 【惨中带笑。】 【林程在上期好不容易在我心目中建立起的‘霸总’形象崩成渣渣了。】 【想不到还能看到明星和明星孩子这么蹲沟边刷牙，果然是活久见。】 …… 洗漱完，林程和林沫沫拿上了洗漱用品和剩余的水准备回去。 正在这时，两人遇到了刚从他们旁边一个棚户里走出来的一家人。 对方一共四个人，一男一女，男人身旁站着一个看上去比林沫沫小一些的孩子，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对面的人看到林程和林沫沫时也是一愣。 “你们……”男人张了张口，想到前面几天有个什么节目组的人过来说的录制，这才反应过来林程和林沫沫的身份。 “我说怎么昨天听到有动静呢，你们就是之前那个什么剧组说的过来做节目的吧？”男人问道。 “对，”林程颔首，又朝着面前这一家人打了招呼道：“你们好。” “你好你好。”夫妻二人也朝着林程打招呼道。 “你们这是拍什么啊，怎么会跑这地方来拍？”男人疑惑地问道。 林程则给了对方一个言简意赅又无奈的解释：“抽签抽到的。” 这话听得夫妻二人更加疑惑，却没有多问。 “这样啊……”男人点点头，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我们一家就住在旁边，我叫胡茂，这是我老婆杨芳，这是我们两个孩子，老大7岁，小的这个一岁半……” 从和对方的简单交谈中，林程得知了这一家人的情况。 这对夫妻的老家原本是在T市某个村子，几年前一起出来打工，后来小工厂被查封了，两人不愿意回到老家便留在了城里做点小生意为生。 两人早上推着小车出去卖包子豆浆，下午则拿着几桶豆花豆腐去菜市场附近卖。 “本来我们是在那边朝阳小区里面租房子的，400块一个月，不过这一两年不景气，生意也不好做，没办法，我们就搬到这边来了。”胡茂一边收拾着准备出摊的东西，一边向林程解释道。 “虽然这边住着不方便了点，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胡茂又自语道。 林程则借此机会向对方询问了这个地方用水用电的情况。 “自来水我们是从那边一楼杨阿姨那里打的，一个月给她15块钱。” “另外这边走出去，那里有一口井，水质一般，平时洗个东西什么的也够用了。” “至于用电嘛，这边也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人家是从小区那边住户家里拉线过来的，一个月估计着给点电费就行，不过像我们家这样早出晚归的，平时也用不上电，索性就不拉线了，弄了个充电的台灯，平时给孩子学习用。” 胡茂又热心地向林程四处介绍了一番，见时间差不多了，才推上了推车准备出去卖包子，留下妻子在家里准备下午要卖的东西、以及照看两个孩子。 林程也带着林沫沫回到了他们的屋里。 借着清晨的自然光，两人又将他们的房子重新打量了一遍。 在他们来之前，节目组显然请专门的人将整个棚户加固了一遍，确保在他们住进来期间棚子不至于垮塌，但其他方面节目组基本保持了原本的状态。 看着寒酸的屋子林沫沫倒没有太过介意，但看着屋里脏兮兮的，林沫沫忍不住撅起了嘴，然后拉了拉林程的手，说道：“我们还是打扫一下吧。” “好。” —— 在打扫屋子这件事上，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棚子里原本那些已经没有用的杂物两人并未犹豫地直接打包扔到了棚户区旁堆放杂物的地方，只剩下了还可以用的几件家具。 那张捡回来的床、床头的位置早已经破烂不堪，林程索性从旁边住着的一个修理工家里借来了工具，将床头直接拆卸了下来，又将包裹在床体上已经破烂肮脏的布拆剪掉，只留下实用的木床架子。 至于那两个床垫，林程也没有犹豫地拖到了屋外准备扔掉。 “等一下。”这时，林沫沫叫住了林程。 “这个可以卖钱的。”林沫沫指着床垫旁边破洞的地方里露出的弹簧对林程说道。 林程本想告诉林沫沫这些东西卖不了几个钱，但见林沫沫看着床垫已经一副仿佛看着现金的模样，林程想了想，还是动手将其中的弹簧挨个拆了出来。 做完这些，天已经大亮。 看着收拾一番，变得更加‘家徒四壁’的屋子，林沫沫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回更没有人来偷了。” 所以，即使这屋子没锁，两人也‘毫无畏惧’。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笑了笑。 虽然为了节目的真实性，节目组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过多的修整，但也安排了工作人员在附近暗中守着，倒也不至于真的让人进来偷东西。 “走吧，去吃早饭。”林程说罢，洗了手，带着林沫沫出了门。 第83章 学到了 父女二人来到街上。 此时正值早高峰时间, 街上的行人和过往的车辆很多，人行道旁的店铺也都开门做起了生意。 “想吃什么？”林程低头问林沫沫。 林沫沫的视线在周围的餐饮店前看了一圈，看着店铺外价目表上的价格, 林沫沫面露纠结。 ——他们这一周好像连包子都快吃不起了。 “不在这里吃。”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 说道。 “唔, 我们去那边。”林沫沫又在四周看了一圈，似乎确定了方向, 才拉着林程的手朝路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很快，父女二人就来到了旁边的一条街道上，在这里有一家惠民超市。 “爸爸, 你看，这边也有卖早餐。”林沫沫指着马路对面的惠民超市对林程说道。 此时正是早市的时间，整个超市里挤满了来买菜的人。 超市门口的推车上堆着特价的蔬菜肉制品, 旁边一个推车上还有卖包子馒头花卷的, 这里的人最多。 “这边的早餐比那边便宜！”林沫沫说道。 这里一袋馒头五个只要4块钱, 花卷1块钱一个，包子无论肉馅还是蔬菜馅都只要一块五一个，的确比路旁店里的便宜一些。 林沫沫之前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有时也会在这样的惠民超市买东西。 只是她们当时住的地方距离惠民超市距离太远了, 不能经常去。 “怎么找到这里的？”林程问林沫沫。 “就昨天，节目组开车送我们过来的时候我在车上看到的。”昨天过来的路上，林沫沫尽可能地将他们要住的地方周围的路、还有会路过的地方都记了下来, 这里也是其中之一。 【我说昨天沫沫一路上趴在车窗上叽咕叽咕什么呢，原来是在认路。】 【好聪明！】 【我一个成年人都没有想这么多……】 【主要是前面几期这对父女的生活背景也是惨兮兮的, 看把孩子的‘忧患意识’都锻炼出来了（狗头）】 …… 这边, 林程笑着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 说道：“走吧。” “等一下, ”林沫沫拉住了林程，道：“我们等等再去买。” 父女二人在超市外站了一会儿，直到早市的人渐渐散去，此时超市的货架上还剩下一部分挑剩下的菜以及没有卖完的馒头包子。 超市工作人员将剩下的东西整合在一起，贴上了橙色的半价标签。 “可以了！” “现在只要一半的钱了！”林沫沫一脸兴奋地对林程说道。 直播间里，原本众人还在疑惑父女两人站在超市门口不进去也不买东西是要做什么，直到看到两人用4块钱买了4个馒头外加2杯豆浆才终于反应过来。 【woc，沫沫真的是省钱小能手啊！】 【我之前也在这样的超市买到过半价或者买一送一的打折熟食，这种还挺多的，但是没想到林程和沫沫在外面等这么久居然是为了这个。】 【哈哈，我还真没买过，感觉又跟沫沫学到了一手。】 【又是在直播间里学习生存技能的一天。】 …… 抱着半价的大馒头，林沫沫一脸的满足。 “这就只是压扁了一点，但是味道都是一样的，而且这个时候的豆浆温度也刚刚好！” 看着林沫沫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林程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父女二人在超市外的椅子上吃完了早餐，林程带着林沫沫问路找到了附近的五金建材市场。 在这里，林程买了一些钉子、铁门栓和必要的材料。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还在一脸肉疼地抱着信封盘算着。 “买各种钉子花了15块，泡沫胶花了8块钱、门栓7块2、彩条布是11块钱，还有……” “爸爸，我们只剩下28块6毛钱了。”林沫沫对林程说道。 “没事，还可以再挣。” “好吧。”林沫沫点点头。 两人回到了他们的临时住处。 林程将东西放下准备出门。 “我去附近看看。”因为目前的资金有限，林程想将屋子加固却不能所有东西都靠购买，一些东西只能在附近就地寻找。 “我也去。”林沫沫说道。 见林沫沫坚持，林程考虑片刻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跟紧我，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好！” 这片棚户区之前拆房子，留下了不少没有及时清理出去的建筑废料，而原住居民在搬走前也留下了很多废弃的家具和物品。 虽然经过几年，那些东西早已经被这里后来的‘住户’们利用得差不多了，但仍有不少杂物，有用的无用的，都被堆放在了棚户区周围的垃圾杂物堆里。 父女二人在这附近搜寻起来。 在一片已经长草的沙石和破损的砖块底下，林程找到了一些损腐程度不严重，勉强还能继续使用的木板木条。 又在四周观察了一圈，最后林程锁定了一个区域，在那里找到了一些隐匿在杂物堆之后的建筑废料——一些已经破损褪色变形的薄型彩钢板，几块泡沫夹心的复合板。 这些应该是当初的拆迁施工队伍撤离之后留下的。 林程继续搜寻着附近可以利用的东西。 林沫沫在一旁也没闲着。 在一堆废品里，林沫沫找到了一个装油漆的铁桶。 “爸爸！这个桶我们可以拿回去当垃圾桶！”林沫沫一脸兴奋地对林程说道。 看着林沫沫手里有些变形的铁桶，林程倒也没嫌弃，点点头，回了句：“可以。” “大小刚刚好。”林沫沫颇为满意地又将铁桶打量了一遍。 然而下一秒，林沫沫便改变了主意。 “还是拿去卖掉吧……”林沫沫掂量了一下铁桶的重量，小声自语道。又拎着铁桶在四下搜寻起来。 一番找寻，父女二人的收获都不小。 两人搬着找到的东西回到了他们住的屋子外。 看到林程抱回来的东西，住在旁边的修理工愣了下，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捡这些东西回来没什么用的，这里头都是泡沫，外面这层皮都是合成的，没多少金属在里面，那么几大块占地方不说，拿去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知道，我捡这些来是打算将屋子稍微加固一下。”林程解释道。 听到林程的话，那名修理工稍微有些意外。 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找不到地方住的流浪汉，要么就是一些为生活所迫整天忙于生计的外来人员，只要房子不塌，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对这些注定只是暂住的房子进行加固。 何况，他听说这对父女并不会在这里住太久。 —— 林程没有耽误时间，从这位修理工那儿借了梯子和工具，又在对方的帮助下利用捡来的木板、木条钉了一个简易马凳，便开始对屋子进行加固。 屋顶部分。 林程先将屋顶上原本那些用来勉强抵挡下雨的广告布和防水布拆下，将买来的整块彩条布铺倾斜铺在了屋顶的几根木架上，又将捡来的几块薄型彩钢板重新压平搭在顶上，用铁钉将它们与底下的木条固定。 “把那些广告布给我。”林程指着之前被拆卸下来的那些破防水布对林沫沫说道。 “这些还要吗？”林沫沫捡起地上的破防水布从底下递给林程，同时一脸疑惑地问道。 “在外面一层铺上这些可以降低下雨时的噪声。”林程耐心地解释道。 【天，林程考虑得也太周到了吧。】直播间里的观众忍不住感慨道。 【林程这样让我觉得他们要在这里住很久。】 【哈哈，好歹还是要住一周的，弄好一点也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嘛，我唯一没想到的是，林程居然连这个都会。】 【确实，林程太让我意外了。】 【之前节目还一直在炒作高元恺的全能奶爸人设，我现在发现大家都看走眼了，林程才是真全能好吧！】 【我现在就好奇林程在进入娱乐圈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同好奇。】 …… 就在直播间里的众人议论不止的时候，林程已经完成了屋顶的加固。 屋外，林程用捡来的小木块将柜子与柜子之间的连接又加固了一遍，将发泡胶打入柜子之间堵住了原本那些缝隙，最后，又将里面糊在墙上用来遮光挡风的报纸、杂志和纸壳一一截下来，换成了从废墟里捡来的轻质合成泡沫板。 这些板子虽然没有支撑力，但却具有一定的保暖和隔音作用。 老式木板门框上的玻璃被林程贴上了从建材市场买回来的玻璃膜，这样可以遮挡外面的视线，却又不会影响采光。 最后，林程将买来的两个门栓装在了木门上，里面外面各一个，只是里面那个，林程特意装得低了一些。 做完这些已经接近中午。 从墙上扒拉下来的那些废纸、纸板，早上从床垫里拆卸出来的弹簧，以及那些从杂物堆里捡到的东西，此时已经被林沫沫收拾在一起，分门别类捆成了三大捆。 “这个垃圾桶不要了？”林程看了一眼这三捆废品，指着其中林沫沫捡回来的那个铁桶问道。 “不要了。”这个拿去买，至少可以卖1块5。 “那走吧。”林程将废品拎上。 出门前，林沫沫又有些后悔了：“唔，这个桶还是留下来吧。” 早上扔掉了一大堆东西之后，这个家里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了，多一个铁桶好歹多一样‘家具’。 “你看，平时的时候这个桶可以装垃圾，把它翻过来还可当小凳子、我蹲下来它就变成小桌子了。”林沫沫给林程演示着，似乎极力想让对方看到这个铁通的使用价值。 见状，林程忍着笑点了点头：“可以，留下吧。” 将铁桶留下，另外那些东西则被父女两人拎到了附近的废品回收站。 —— 直播间里的画面让不少观众联想到了第一期林沫沫独自去卖废品时候的场景。 【不行了，现在回忆起那时候沫沫去卖废品的过程我都想哭了。】 【我也是，开始我还以为是节目效果，没想到都是真的。】 【我合理怀疑在林程凉凉的这几年里，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可能还不如普通人家。】 【我也这么觉得。】 林程和林沫沫在做这些事情都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得心应手’，让人很难不怀疑类似的事情、相似的困境他们是不是曾经也经历过。 【要是这样的话也太惨了吧……】 【好心疼……】 …… 不只是直播间里的观众，此时同样看着节目直播的林老爷子也是满脸的心疼。 不仅心疼自己的宝贝曾孙女，也在为林程心疼。 “我不在的时候，林振宏和那个叶芸都做了什么！”林老爷子一脸愤怒地说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您在国外手术的那段时间，大少爷在林家过得很不好。”一旁，周管家斟酌着语气，小声说道。 那时的叶芸苛待林程，林振宏对此似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的态度也让叶芸更加变本加厉。 后来，随着老爷子回国修养，周管家也重新回到了林家，叶芸才有所收敛。 只是那时候的林程也早已经离开了林家。 至于林程过得究竟有多不好…… 林程自己从来不说，而周管家因为担心老爷子知道后情绪波动过大接受不了，也一直没敢将他后来查到的那些事情同老爷子细说。 不过显然，在看过了这一周的节目之后，林老爷子自己已经猜到了。 林老爷子盯着平板里的两个身影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又抬起了头看向周管家。 “林程最近在查陈淑当初的真正死因？” “是，我听王禹说好像已经有些进展了。”周管家回答道。 林老爷子又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上楼，从自己房间的保险柜里取出来一份尘封了十几年的资料递给周管家。 “让周铭把这个交给王禹吧。” 看到这份资料，周管家的神情变得严肃，确认一般地询问：“老爷子，您决定了？” “去吧，我不想再错下去了。”林老爷子摆摆手。 周管家点点头，又道：“您早该如此了。” 这份资料里具体是什么内容他没见过，但却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能将林振宏送进监狱，甚至送去枪毙。 ——当年林程母亲的事林老爷子也派人去做了调查。 之所以当时没有查到叶芸身上，不是因为查不到，而是因为林老爷子安排的人先查到了一份与林振宏有关的证据。 犹豫再三，最终林老爷子还是选择了终止调查。 后来，林老爷子重新回到林家掌管事务，林程在老爷子寿宴那天其实回到了林家，却意外在书房外听到了只言片语。 正因如此，才使得这么多年林程和林老爷子一直心存隔阂。 —— 这边。 林程和林沫沫将那些废品送去废品回收站，一共卖了36块钱。 父女二人拿着钱在外面简单吃了一顿午饭，又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两元店。 【万万没想到，大明星有一天居然会逛这种两元店。】看见父女二人走进店里，直播间里有人说道。 【我觉得在我生活的城市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过这种两元店了。】 【这就是小城市老城区的优势了，走不了多远，附近什么都有。】 【虽然但是……这种两元店的东西质量不怎么好吧。】 【问题是便宜啊。】 【就是，林程他们现在的情况，买两元店里的东西就不错了。】 【对，有用的就很好了，而且只用一周，不会坏的。】 …… 林程和林沫沫在两元店里没有马上买东西，而是转了一圈，确定这里有什么，他们最需要什么。 最后，两人买了一大一小两个装水用的水桶、一个带太阳能板的塑料小灯、塑料盆……这些必须的生活用品。 看着店内的东西，林沫沫有些舍不得走——这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她都想买，每一样东西她感觉他们家都缺。 “等挣钱的再过来买。”林沫沫自言自语道。 林沫沫的小声嘀咕引得林程一阵低笑。 而这副画面被转播到直播间里也引得直播间的观众们一阵发笑： 【沫沫这个样子像极了去逛商场的我。】 【哈哈，也是我了，每一件衣服都想要，再看钱包，就……】 【想要把半个商场搬回家，可惜经济实力它不允许。】 【又搞笑又心酸。】 …… 林程和林沫沫将买到的东西带回住所，林程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将还缺少的东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我再出去一趟，你自己待在家里可以吗？”林程向林沫沫问道。 “唔，可以”，林沫沫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在家里打扫卫生。” “可以。”林程颔首，在家里看了一圈，拿过刚买的水桶找到了胡茂所说的那口水井，从那儿提了两桶水回来给林沫沫打扫卫生用。 随后，林程又从门外的门栓上取下了节目组提供的那把锁。 这把锁上一共配了两把钥匙，正好林程一把，林沫沫一把。 林程将钥匙递给林沫沫，又将锁也给了她。 “自己待在家里的时候从里面把门锁好，尽量不要跑出去，如果要去公厕或者有其他什么事情就到隔壁去找杨阿姨，知道吗？”临走前，林程又叮嘱了一句。 “好。”林沫沫点点头。 林程离开后，林沫沫开始打扫卫生。 这些打扫卫生的工具都是从隔壁借的，抹布就是从废旧的床单毯子上剪下来的，拖布则是一个木棍、一根铁丝外加一些不要的破衣服、碎布条自己做的。 虽然不怎么好用，但好在这个家不大，打扫起来并不费劲。 —— 另一边，林程走了很久，找到了胡茂所说的窗帘布艺批发市场。 来这里采购的客人不多，市场内显得有些冷清。 林程走到一家店前。 见有客人上门，老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想要看点什么，我们这里窗帘床单沙发套，成套的、散货都有，成品批发、布料批发都可以，选布订做也行，感兴趣进店来看吧。” 林程走进店铺，老板立马拉着店内的东西开始向林程介绍起来。 “我们家的布料都是从S市进货来的，都是好质量的，你可以摸摸，你要多少支的都有，样式也多，还有这边的成品，这些是工厂直接拿的货，都是原厂大牌子，这边是我们自己加工的……我的家的东西都是给大酒店供货的，这个做工、这个质量你自己看看好不好，这里还有品牌商标你看看。” 林程并没有在意老板的忽悠，而是直接开口询问：“你们店里有处理的单品或是库存布头吗？” 这些林程是从隔壁胡茂一家那里知道的：布艺批发加工市场内，一些商家用来展示的床单被套窗帘在换下来之后会做处理，一些加工过程中多做、规格做错、错版的东西或是卖掉大部分剩下的一些单品也会拿出来处理掉，另外，店家在做完一些订单后还会剩余许多布头和压仓底的布料。 从商家手里买这些非常便宜。 听到林程这么问，老板神情微变，不再积极地向林程推荐店内的那些东西，转而问道：“有是有，你要多少？” “只要几样单件。”林程说道。 老板皱了下眉。 “我们家仓库堆得东西太多了，不方便找，那边有一堆，你自己去看看吧，有看上的你就拿，没有就没办法了。”老板指了指店门后箱子里的一堆布料布头对林程说道。 林程颔首，走到店门后翻找起来。 最后，林程在这里买了一块加工剩下的布头作为床单，两个花色不同的样品枕头，一床错版的薄被。 “被子收个成本价16，这两个枕头外面的都不算了，就收你个枕芯填充的钱，一个5块，两个10块，布头大块的收你6块，其他小的就送你吧，”老板打着计算器：“16加5加5……一共32。” “26。”林程开口道。 老板瞥了林程一眼，有些不满地道：“几样东西，你还还价。” 林程：“……”不是他想还价，而是在买了下午那些东西又买了晚餐之后林程手边就只剩下了36块。 剩下的钱林程还打算再到市场另一边去切一块海绵。 “30给你。” “26。”林程坚持道。 老板无奈摆了摆手：“行吧行吧，就当给店里腾点空间了，给你吧。” “谢谢。” 【卧槽，还能这样？】 【虽然是混搭的，但是26也太便宜了吧。】 【长见识了……】 【感觉在这一期节目里学到了好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市场内，林程来到了另外一边。 在一家店里，林程切了一块海绵。 林程需要的面积不大，老板便从一些切割剩下的碎料中给林程找了一块，并没有多收他的钱，只要了7块钱。 —— 林程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在水井边清洗了一遍。 床单被套晾在隔壁家烧豆腐豆浆的炉火旁，到入夜的时候已经干了。 父女俩合力将床铺好。 林程用砂纸将之前拆得只剩下内框架的床打磨了一遍，用那些碎布头将一些容易磕碰的地方仔细包裹住，确保林沫沫不会磕碰或是被木头的倒刺扎到。 一番收拾，看着自家混搭版的‘新’床，林沫沫显得格外兴奋，迫不及待地蹦到了床上。 “这个海绵垫超级软！”林沫沫满脸笑意地说道，又在被子上蹭了蹭，道：“我太喜欢了。” 看着林沫沫一脸满足的模样，林程忍不住笑了，又看着林沫沫道：“那一会儿你跟着隔壁杨阿姨她们洗漱完之后就乖乖睡觉。” “你要出去吗？” “我出去工作，没办法带着你，不过我会尽快回来。”林程说道。 白天林程在加固屋子的时候，周围不少邻居过来搭了把手，林程也在和那些人的交谈中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住在这里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外来人员，因为没有相关个人证明材料，想要找到正规的工作几乎不可能。 所以，这里的人多半会选择做一些小生意或是在夜间、清晨去找一些搬送货物的零工。 “那你要早一点回来。”林沫沫揉了揉已经有些发困的眼睛，对林程说道：虽然不知道林程昨天去做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对方今天清早才睡了一小会儿，还让她给叫醒了。 “好。”林程保证道。 将林沫沫安顿好，林程出了门。 第84章 知识就是力量 离开棚户区, 林程又走了大约两公里路，找到了黄杨所说的那家配件加工厂。 黄杨正是住在林程和林沫沫他们的棚子旁边的那个修理工。 对方今年24岁，老家在M省A市一个小县城。 在来到这里之前, 黄杨在老家的一家修车厂当学徒, 几年前为了见网友才来到了这个城市。 被网友骗了之后，黄杨觉得没脸回老家，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凭借之前在修车厂当学徒的经验, 黄杨白天会到一些修理厂去打零工，或者被临时外派到一些工地上去帮忙修理机械, 只是收入比起那些正式的修理工实在少得可怜。 所以, 偶尔听说晚上哪里有需要卸货、搬运的活, 黄杨也会过去，时不时还能再揽上一些机械安装的活。 林程到这里来就是因为对方说这个加工厂晚上有一批设备需要卸货。 —— 林程来到加工厂外，向值班门卫说明来意之后，其中一人便带着林程来到了厂区侧面的一处进场通道外。 此时, 黄在这里已经站了十来个等着卸货的人。 黄杨也在其中。 看到林程，黄杨迎了过来：“程哥, 来啦。” “我听说今天是又一批大的组合式设备要搬进咱们后面这个厂房, 应该有十一二台的样子。”黄杨介绍道。 “这样的设备一般是几个整件过来, 每一台由几个部分组成, 都是整装的, 卸货的时候整件搬下来就行，不算麻烦, 就是过程中得小心一点。” “虽然麻烦了一点, 不过这种组合整装的货搬起来快, 钱给的也比那些散件货给得多。”黄杨同林程说道。 林程颔首, 又问：“货大概几点过来？” “这边让咱们晚上11点左右过来, 我看看啊……”黄杨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道：“现在11点25，应该快了。” 黄杨话音刚落，就见加工厂的侧门打开，一辆拉着设备的货车朝这边开了过来。 两个工厂的工人指挥着货车开到了厂房大门前。 等到货车停好，主管过来，招呼着这边的十几个人开始准备卸货。 “这一批一共是12台设备，每台分成3件整装箱，都有编号，一会儿你们按顺序搬，别弄错了，每人每台设备给你们算8块钱。” “没什么问题的话，大家就开始吧，”主管朝众人喊道，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大家小心点，这些设备都不轻，你们搬运的时候稳一点，千万不要倾斜，也不要有磕碰！” “我们过去吧，程哥。”黄杨对林程说道。 十几个人来到货车车厢后，做了简单分工——几人在车上将上面的整装货物按照编号顺序拖出，另外的人则配合则卸货的机械车将设备护送到了厂房内。 很快，第一台设备的3个箱子便被搬了下来。 “这些搬去哪儿？是先堆外头还是直接搬里头？”其中一个临时搬运工扶着箱子朝工厂的工作人员问道。 “先卸下来的设备先往里面搬。”一个工作人员说道，随即便指挥着几个搬运工人将箱子搬到了厂房最里面的一块区域。 搬运工们将三个箱子放好，动作麻利地准备开始拆除设备的外包装箱。 正在这时，主管助理跑过来叫住了众人。 “大家等等，这个包装还不能拆！” “怎么回事？”主管看向助理，问道。 主管助理将设备的外箱看了一遍，又将手机上的信息翻看了一遍，才道：“好像是说这些设备的外箱连着稳定移动和定位卡件，不能马上拆，拆掉过后，再想调整设备的位置就很麻烦了。” “你是说得先把几个组建的位置定好的才能才外装？”主管问道。 “对，应该是这样。” 这时，一旁一个搬运工开口了：“可是这些东西捂在箱子里面，又没有个说明什么的，哪儿看得出哪头对哪头、哪个放哪里。” 搬运工的话不无道理，现场的主管和几个工厂的工作人员都沉默了几秒。 而另一头，另外几个搬运工已经将第二台设备的几个箱子从车上卸了下来，正在往厂房内搬。 “外面那些先等等，别再往里面搬了。”主管叫住了厂房门口的几个搬运工，又皱着眉低语道：“第一台都没搞定，等到后面第二台第三台……全部都搬进来之后空间都不够了还怎么调整？” 说罢，主管又面露不满地看向了身旁的助理，指责道：“既然有这样的问题，你怎么不早做考虑？” “我……”助理面露为难。 这一次的设备都是他们从国外进口的，也是他们厂第一次尝试着用这家的设备，一些细节他确实没考虑到——之前他们用的设备大多都是将零件搬进工厂之后再另外请技术师傅过来组装的，没想到这家公司这种整装的设备居然还有这样的限制。 “技术员在吗？问问现在能过来吗？”主管问道。 “对方公司安排的技术师傅和调试员现在还不在咱们市，得后天才能过来。”助理回答道。 想了想，主管助理又提议道：“要不那些货咱们先让工人们卸下来放在厂房门口靠墙那片空地上，等着明天对方的技术师傅过来了再搬进来一道安装？” 助理这话一出，先遭到了现场临时搬运工们的反对。 “这我们来都来了，你们总不能让我们就这么做一半就算了吧。” “就是啊，要不是经常接你们这儿的活，我今天都不来了，我本来还接到另外一个卸货的活的。” “我们这搬了搬了，时间也耽搁了，今天的工钱还是得按照之前说的9块一台给我们结才行。” …… 主管也皱了下眉头，不赞同地说道：“今天搬进来就一道弄了，明天再找一拨人来，或者让咱们厂子的工人来搬，还得再增加一笔费用，而且本来这些拆下来的外装直接就清理掉了，等到明天还得再费工弄出去。” “增加的这部分成本是不高，不过这钱谁出？从你工资里头扣？”主管看向助理，质问道。 “而且我跟上面的报告都打了，说是今天晚上设备到位，明天就能调试试运行，你现在跟我说那边的技术员得后天才能到？” 面对主管的斥责，助理低下了头。 “咱们厂的刘师、曾师他们呢？有没有谁懂这个的？”主管问道，不等助理回答，又在现场看了一圈，问：“现场呢，有没有机械工、机修工懂的？” 听到这话，助理仿佛想到了什么，在人群中找到了黄杨和另外一人：“小黄、小李，你们不是机修的吗，看看这个能不能搞定。” 被点到名的黄杨看着面前的箱子一脸懵逼。 之前他帮这边工厂卸货的时候，偶尔是会帮他们做一下简单的设备安装，可那就是拧个螺丝、搞点小焊接的工作，这种整装组合的洋设备，和他的专业不对口啊。 黄杨又仔细打量了几个箱子一圈，最终摇了摇头。 而另外一个被点到名的修理工也看着设备外装研究了一遍，开口道：“应该也是按照编号来的吧，这个放在靠墙的位置，这个……” 那名修理工指挥着。 就在其他几人准备按照修理工的指挥调整设备位置的时候，却被林程打断了。 “再转180度，现在朝外的一面朝里，靠近电源箱。”林程说道。 “再转？”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林程。 林程则指着外装箱上的某个表示向众人解释道：“这个标识，是连通电源输入的意思。” 众人顺着林程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标识，以及一排看不懂的文字标注。 “另外，间隔距离1±0.5的距离放置2号箱。”林程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纸箱上的标注，说道。 “程哥，你会弄这个？你之前搞过？”黄杨惊讶地看着林程问道。 就连一旁的主管也闻声看向了林程。 “不会。”林程一脸淡定地说道。 说完，林程又打量了一眼几个整装的设备道：“不过应该不难。” “有说明书吗？”林程问道。 “有。”一旁的助理赶紧在随货发来的一包资料中找到了一份说明书递给林程。 林程接过说明书简单翻看了一遍。 见林程看的一脸认真，一旁的黄杨忍不住问了一句：“程哥，你能看懂英文？” “不是。” “啊？” “这是德文。”林程解释道，又直接将说明书第一页的内容直接翻译成中文念了一遍。 主管拿过说明书，用手机上自带的翻译软件翻译了一页，才发现林程念的那些居然没错。 顿时，主管看向林程的眼中多了几分惊讶与信任。 林程又将说明书后面的设备组装、安装和调试说明仔细翻看了一遍。 在脑海中思考了片刻，林程才又看向面前的主管，说道：“这些设备的拆包、组装，一直到技术调试的前一个步骤，我应该可以。” “你确定？”主管将信将疑地看向林程：说明书上的内容她用翻译软件也看了一遍，词句勉强能看懂，可即使看懂了文字，到了安装的部分她也还是没整明白怎么装，甚至连这个外装箱和那些一次性的定位稳定件要怎么拆她都没整明白。因此，主管并不相信林程看了一遍说明书就会安装了。 “就现在这一台，你可以让我试试。”林程指着旁边，在他的指挥下已经确定放好了位置的三个箱子说道。 说罢，不等主管开口，林程又继续道：“公司安排技术员过来指导拆箱的费用应该不便宜，这些，如果可以，我帮你们弄到调试前的一部，每台只需要50元。” 林程的话，让主管有些心动，但依旧十分犹豫。 “你要是弄不了呢？” “反正设备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即使我弄不好，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林程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今天能够处理好，首先在附加成本上应该可以节省不少，而且按照你们原定的计划，明天这些设备至少可以达到调试条件。” 林程最后这句话戳到了主管内心的重点：她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如果明天这里还是对了一堆未开箱的货，上面的领导一定会对她的工作不满，可如果今天能够把设备先装好，等到明天领导过来视察的时候至少能够糊弄得过去。 主管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就这一台，我在这儿看着，你试试吧。” “不过价格50一台高了，我只能给你30一台。” 林程没说话，看着对方。 “那就40一台，我手头的预算也是有限的，这边12台，最多只能给到40了。”主管说道。 “可以。”林程点了点头，开始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和搬运工们行动起来。 设备方之所以将产品外装设计成这样，本质来说除了技术上的便利之外，其实也是一种防伪手段。 至于为什么不在前期说明清楚，也不随货安排技术人员，无非是经销方增加附加收入的一种方式。 不过好在，只要能看懂说明书，拆装和整个组装过程其实也不算复杂。 很快，在林程的指挥下，工厂的3名工作人员外加上黄杨和另外一名修理工几人便一起将第一台设备组装完成了。 主管助理在一旁翻着之前代理商提供的推广图片与面前的设备对照着看了一遍，有些激动地道：“对对对，没错，他们宣传图上的就是这样的，应该错不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都行？】 【林程也太聪明了吧，临时看说明书也能整出来。】 【从来都看不懂说明书的我慕了。】 【哈哈，别忘了，上周林程可是把一个农场给盘活了的‘霸总’，这点说明书，小意思。】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是对的。】 【我就想知道，林程还有啥不会？！】 …… 这边，主管也将组装好的设备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点头，朝众人说道：“那就继续干吧。” “外面卸货的，还有咱们的工作人员，都抓紧一点了！”主管又朝着大家喊了一声。 有了第一台设备的组装经验，再到后面几台时，众人的效率明显提高了不少。 很快，在大家的合力下便将全部的设备组装完成了。 高兴之下，主管索性将原本定的8块钱一台的工钱加到了10块钱一台。 “今天辛苦大家了。”主管让助理给临时工们发了工钱，又朝着林程感谢了一通。 虽然多干了点，但也多赚了二十几块钱，因此，拿到工钱时，黄杨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 但当他看到旁边林程拿到的五张百元大钞时，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一百多块钱没那么香了…… “要是我以后成家有小孩了，肯定让他好好读书。”黄杨说道。 ——他知道林程是过来拍节目的，和他们不一样，因此，倒也不会嫉妒林程多挣了钱，只是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多学的东西、多掌握点知识总归是好的。 两人一路闲聊着朝着朝阳小区走。 …… 等林程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 林程打开门，此时林沫沫还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坐在床上。 “怎么还没睡觉？不困吗？”林程走进屋问道。 困…… 林沫沫此时已经困得两眼发直、脑袋发懵了。 只是没等到林程，林沫沫始终不愿意睡觉。 “我在等你，然后要跟你说，说唔……”林沫沫有些迷糊地咕哝了几句。 见状，林程有些好笑。 “我回来了，困了就乖乖睡觉吧。”林程轻轻拍了拍林沫沫的头说道。 “唔，好，爸爸晚安……”林沫沫窝进了被子，想到什么，又打了个哈欠道：“隔壁胡叔叔杨阿姨在他们家的土炉子上面给你留了半壶热水……” “好，我知道了，睡吧。” 林沫沫翻了个身，很快便睡了过去。 林程则出去洗漱一番，又从隔壁借了躺椅过来。 这是一把泳池边用的塑料躺椅，也不知道胡茂一家是从哪里找来的。 林程将躺椅放到林沫沫的床旁边，也睡了过去。 ……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沫沫便从床上醒了过来。秘密地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直到睡意完全褪去，林沫沫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这个星期要生活的屋子。 经过昨天一番收拾，这间屋子终于脱离的‘棚子’的范畴，有了屋子的样子。 林沫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却不想吵醒旁边躺椅上的林程。 最后，林沫沫小心翼翼地绕过林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屋子。 屋外。 隔壁的胡茂一家早已经起床了。 夫妻二人正坐在一个小桌前手脚麻利地包着待会儿要拿出去卖的小笼包。 林沫沫朝两人问了声早，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旁边打算学习一下两人包包子的手法。 结果技术没学会，林沫沫反倒被旁边飘过来的烟呛得一阵咳嗽。 此时，旁边的土炉子上正架着一大锅的豆浆在烧。 夫妻两人为了省钱，炉子里除了便宜的烟煤之外，还添了一些附近捡来的木材，烧着之后烟尘很大。 “那边烟大，你快别坐那边了。”杨芳说道。 说完，杨芳又起身看了一眼锅里的豆浆。 见这锅豆浆熟了，杨芳将锅抬下。 杨芳让林沫沫和她家的两个孩子在自家门槛边上坐好，拿了三个碗，舀了一勺豆浆，又从另外一口锅里舀了一勺之前做好的嫩豆腐，最后加上一勺糖，挨个递给了三人。 “谢谢……”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对方递过来的豆浆，道了声谢。 “不客气，勺子搅一下再吃，当心烫。”杨芳对林沫沫说道，说罢，又向自己的大女儿说了声：“你喂一下妹妹。” “好。”两人齐声应道。 三个孩子吃着，杨芳则转身继续去忙碌起来。 —— 林沫沫美滋滋地吃了一碗嫩豆腐豆浆，将碗拿过去时，却见胡茂和杨芳二人正在打着另外一盆泡发的黄豆。 打豆子的机器是用自行车架改装的，胡茂不断踩着时加着豆子。 细浆顺着纱布淌入旁边的锅里，剩下的粗渣则被滤到了另外一边。 杨芳又将粗渣打浆、挤压了几遍，直到已经出不了豆浆，才将剩下的部分扔进了旁边的桶里。 林沫沫在旁边新奇地看着，见杨芳又处理完了一碗豆子，起身似乎打算将那堆豆渣沫倒进旁边一个脏兮兮的桶里，这才出声叫住了对方。 “杨阿姨，那些你要丢掉吗？” “你说这些豆渣？是啊，这些拿来没什么用。”杨芳说道。 说完，见林沫沫一脸心疼的样子，杨芳笑了笑，又解释道：“这些东西这边人不爱吃，卖不起价、卖也卖不出去，还废火……” 虽然他们家偶尔也会留些豆渣来做着吃，但他们家毕竟人少，这么多也吃不完。 索性她就把剩下的这些豆渣放那边桶里，任由它腐熟了之后，那些在附近种菜养鸡的谁要谁就拿去。 林沫沫盯着那盆豆渣看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 “杨阿姨，这些豆渣沫你可不可以先不要丢。”林沫沫问道。 “你想要？” “嗯嗯，”林沫沫点点头，又道：“这些，你可以卖给我。” 听到这话，杨芳忍不住笑了：“这些又不值什么钱了，说什么卖不卖的，你要就给你。” “不过，”杨芳疑惑地看着林沫沫，又问：“你拿这些来做什么？这么多。” “唔，这个嘛，我还得和我爸爸商量一下。” 林沫沫脑子里有了一个主意，于是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屋子准备和林程商量。 “爸爸，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挣钱的办法！”林沫沫激动地说道。 看见林程还在睡觉，突然想到这两天晚上林程都没有好好睡觉，林沫沫赶紧闭上了嘴巴。 想了想，林沫沫干脆搬了张凳子坐到林程旁边，安静地等着对方醒来。 第85章 挣钱 林程醒来的时候, 就见林沫沫正趴在他旁边，直愣愣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林程愣了一下。 这点细微的表情并没有逃过直播间观众们的法眼。 【哈哈，我感觉刚刚林程好像愣了一下。】 【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一个人在旁边这么盯着自己, 肯定会被吓到吧。】 【要不是这是自家女儿，估计真被吓到了。】 【错了，要不是这是自家女儿，估计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 “爸爸！”见林程醒来，林沫沫有些激动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程问道。 “我想到我们可以挣钱的办法了！” “卖废品？” “才不是！” “唔，卖废品也行。”林沫沫想了想, 说道。 “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个，”顿了顿，林沫沫又道：“隔壁胡叔叔和杨阿姨他们家每天做豆浆豆腐都会有好多不要的豆渣, 我们可以把它们买下来做成其他东西拿去卖。” 说罢, 没给林程说话的机会，林沫沫又自顾自地嘀咕起来：“我们可以做豆渣饼、豆渣素丸子……” 闻言, 林程笑了笑, 又问：“怎么想到的？” “奶奶教我的，还有好多, 菜豆腐、水果豆腐、素黄酱……”林沫沫又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 因为豆渣有营养，食材又便宜，之前刘翠芳腿脚还利索的时候便经常换着法子地做给林沫沫吃。 “豆渣饼就是在豆渣里面加上鸡蛋、面粉, 还有一些蔬菜粒，然后用油煎一遍。” “水果豆腐就是把豆渣放在水里一起熬, 还要加卤水, 等到快成型的时候再加入各种水果粒, 然后一起捞出来在纱布和锅子里面压实成型, 切成这么大一块一块的, 超级好吃。” “还有素黄酱……” 林沫沫努力回忆着刘翠芳在做这些东西的时候的步奏。 “我们可以先做一些简单的拿到之前去对几个市场卖。” “可以。”林程说道。 得到林程的首肯，林沫沫一脸兴奋。 不过，想到什么，林沫沫马上又皱起了眉。 “我们家好像没钱了……” “应该够了。”林程说道。 “啊？” 见林沫沫一脸诧异，林程拿出了昨天还没来得及给她的那500块。 看到五张百元大票，林沫沫顿时被亮瞎了眼。 “怎么有这么多钱！”林沫沫感慨着，随即一脸惊讶地看向了林程，问：“这些都是你昨天晚上去挣的？” “嗯，昨天挣的。”林程回答道。 说完这话，理想中林沫沫一脸崇拜的表情林程没有看到，却见林沫沫突然安静了下来一脸紧张夹杂着担忧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怀疑他这五百块钱来路不明一般。 林程嘴角微抽，抬手在林沫沫脑门上轻轻一戳，又道：“这是我到工厂去指导别人安装设备赚来的钱，不是坑蒙拐骗来的，放心吧。” 果然，听到这句解释，林沫沫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又问：“那在工厂工作辛苦吗？” “还好，不辛苦。” 闻言，林沫沫笑了，点点头，道：“那就好。” “走吧，去看看隔壁家有多少豆渣。” “好！” 父女二人一番收拾过后，林程找到了隔壁的胡茂一家。 “之前我们家那口子说你们想要豆渣，就给你们留了。”胡茂对林程说道。 知道了林程和林沫沫的打算，胡茂又开口劝说道：“之前那些豆渣我们家也卖，只是单独的豆渣这边的人没几个会买，做成菜豆腐之后能卖出去一些，但是费工费时又卖不了几个钱。” “试试吧。”林程说道。 此时直播间里的众人也有些不解： 【其实林程昨天夜里挣到的500块钱用在这一周里应该够了吧，完全没必要再去做什么都。】 【我也觉得，500块钱，什么都不做的做过这一周，游刃有余。】 【哈哈，难道是为了节目效果？】 这个说法很快便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 【其他组可能会，但林程还真不像是会在乎节目效果的人。】 【林程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满足沫沫的想法吧。】 【我也觉得。】 【在沫沫眼里估计压根就没有考虑什么一周不一周、任务不任务的问题，每一周的生活都被她当成了正儿八经的生活在过。】 …… 这边，胡茂将早上剩余的豆渣统统给了林程。 原本胡茂并不准备收林程的钱，但林程还是坚持给了对方20块钱。 —— 父女二人来到街上。 还是昨天那家惠民超市。 此时正值早市时间，超市门口一片热闹。 将林沫沫安顿在一旁，林程挤进了特价鸡蛋的摊位前。 林沫沫因为挤不进去那些特价蔬菜的摊位，索性拿了一个购物篮站在称重台的旁边。 买好菜的老人家们挨个排队来到称重台前称重。 “这个5斤3两，这个3斤半……”超市的工作人员动作麻利地为客人们称重。 这时，称重的老人家打断了工作人员。 “等等，这个胡萝卜不是6毛9一斤嘛，怎么变成9毛6了？” “老人家你看错了，6毛9是旁边土豆的价格，胡萝卜就是9毛6。” “这样啊……” “那这个你还要不要来？”工作人员问道。 老人家看着那包胡萝卜似乎想了想，才道：“不要了，我还以为6毛9呢……” “不要那我给你放一边了。”工作人员准备将那包胡萝卜放到一旁。 正在这时，林沫沫开口询问了一句：“那包可以给我吗？我要。” “你要？” “嗯嗯。”林沫沫点头。 “行，你要你拿去吧。”工作人员将那袋胡萝卜给了林沫沫。 之后，林沫沫依旧在称重台旁边站着，如果有买菜的老人家突然不要的菜，或是嫌多了要拿出去一半的菜，林沫沫便会在旁边接着。 不多时，林沫沫面前的购物篮里已经装了大半篮子的蔬菜了。 林沫沫这一波操作已经把直播间里的众人给看傻眼了： 【宝贝这波买菜操作给我整不会了。】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是这么买菜的。】 【人类幼崽果然是充满想象力的生物。】 【沫沫买菜有她自己的想法。】 林沫沫站在称重台旁也不是所有别人不要的菜她都要，她只要清单上有的。 …… 等到林程将鸡蛋和其他一些食材挑好装好再找到林沫沫时，却见她的篮子里已经装好了需要的各种蔬菜。 “都拿好了？” “嗯嗯，全部都在里面了。” 林程将篮子里的菜大致看了一眼之后，便拎着篮子走到了称重台前准备称重。 看到过来的父女两人，称重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笑了，又对林程道：“你们家小朋友很聪明啊，她拿的菜全是那些老太太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虽然那些老太太们最后没要了，但在装袋之前全都是经过老太太们的‘火眼金睛’挑选过一次的。 “你看看，又好又新鲜，都不用挑了，连菜叶里的水都被抖得差不多了。” 听到工作人员这话，直播间里的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卧槽，这位超市店员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原来沫沫在旁边捡菜是这个原因。】 【我也没反应过来，我还以为她是挤不进去特价菜那边，所以才在这边捡漏的。】 【沫沫这漏捡得……过于精明了。】 【作为一个不会选菜的人，表示自己学到了。】 【哈哈，我也是。】 【又在直播间里学到了奇奇怪怪的知识。】 …… 父女二人离开超市后，又去了一趟粮油市场。 在这里，两人买到面粉、食用油、一些调味料以及食品级的环保袋、环保餐具。 用隔壁胡茂的说法，在粮油市场购买散装的粮油价格会比整装的优惠不少。 【感觉这两人已经快把省钱发挥到极致了。】 【等这个节目结束，沫沫爸爸再带着沫沫去参加一个100块钱过一周的节目吧啊。】 【100块太多了，我觉得给他们30就可以了（狗头 ）。】 【或者去做个美食节目，我觉得林程已经可以了。】 【话又说回来，林程和沫沫他们大概是我看了这么多综艺里面，唯一正儿八经买菜的一组了。】 其他明星参加综艺，即使有采购买菜的环节，考虑到节目效果，多半也会按照剧本来‘演’，或是增加一些有话题点。 【其实就这么真真实实的买菜也挺好的。】 【反正我不觉得无聊，甚至还有点上头。】 【哈哈，看直播间在线人数就知道了。】 经过几周的节目播出，林程和林沫沫直播间的人气高了许多，虽然依旧无法与白宇霖和段北这两个娱乐公司力推的人气明星相比，但也超过了另外两组，排到了第三。 而且与前面两组的流量时高时低不同，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在线活跃人数一直是五组明星家庭中最稳定的，这也意味着真实的观看人数更多。 这边。 将已经买好的东西暂存在距离朝阳小区不远的超市储物箱内，林程又带着林沫沫去了一趟昨天去过的那家2元店。 2元店的商品相对来说很齐全，除了玩具杂物日用品之外，厨房需要用到的东西也不少。 虽然并不是真的样样都只要2元，但也比其他地方便宜不少。 转了一圈过后，两人在店里买了一口铁锅、锅铲、碗筷餐盆，以及一套彩色塑料太空沙玩具。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脑子里还在计算着这一趟花了多少钱。 “早餐花了一百块，在超市花了63块，去粮油市场花了93块，买锅碗瓢盆花了……我们一共花了367块8毛钱。”林沫沫抬头对林程说道。 “心疼了？”林程忍着笑，问道。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道：“这些都是做生意必须的投资。” 【hhh，沫沫的格局终于上来了。】 【我发现沫沫好像很喜欢做小生意。】 【沫沫对当小老板这件事很有执念。】 【沫沫以后别进娱乐圈了，去做生意当个小老板吧。】 【我觉得可。】 【不，我觉得不可，沫沫唱歌这么好听，不进娱乐圈多可惜。】 …… 正在直播间里众人各执己见议论纷纷的时候，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已经带着上午采购的东西回到了他们的住所。 隔壁胡茂一家卖包子都时间主要是早晨的早餐时间以及晚上的宵夜时间，白天则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孩子，另一个人拿着一起做好的豆腐到菜市场外面去卖。 因此，下午空出来的这段时间他们家的炉火可以借给林程和林沫沫使用。 时间并不算充裕，因此两人必须抓紧一些。 在隔壁邻居的帮助下，林程用昨天加固房子剩下的一些木条钉了一个架子，再架上从2元店买来的两块菜板，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操作案板。 之后，两人分工开始做事。 林沫沫负责洗菜——买回来的菜先用井水洗两遍，再用挑回来的自来水浸泡一遍。 林程则在一旁负责将蔬菜切成小粒。 看着林程还算熟练的刀工，一旁的胡茂有些惊讶。 “这刀工可以啊，之前学过？” “之前我们家开过小饭馆，还卖过包子。”林沫沫一脸‘炫耀’地说道。 闻言，胡茂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这对父女俩，心中多了几分感慨。 ——之前听说这里要来个什么明星家庭录制节目，他并不怎么感冒，心里还想着估计就是来做做花样子的，倒没想到来的这对父女俩不仅不娇气，竟然还认认真真在做事情。 而且这两人也跟平常人一样，很好相处。 这让胡茂一家对‘明星’这个词的看法有了改观。 林程处理好的蔬菜，却并没有马上将它们加到豆渣里，而是又用纱布将每一种蔬菜挤压了一遍，过滤出了绿色、红色和橙色的菜汁。 蔬菜渣被一块加入了其中一盆豆渣当中，随后两人又在其中加入了打散的鸡蛋、些许面粉增加粘性、调味料调味，最后拌匀。 林程带上手套将豆渣泥分成均等大小的剂子，林沫沫则在一旁进行压模。 压模的工具就是之前两人在2元店买的那套塑料玩具，这原本是用来玩橡皮泥太空沙的玩具，林沫沫看着大小差不多，所以就买了回来。 林沫沫在模具内面铺上了一层保鲜膜，将团剂子放在中间，两边的模具合拢用力一压，去掉边沿多的部分，一个猫咪头形状的豆渣饼就出现了。 除了猫咪头形状的模具之外，还有一个小一些的胖鲤鱼模具，一大一小，正好做成两种。 “爸爸、爸爸，你看，是不是超可爱！”林沫沫显摆似地将手里一大一小两个豆渣饼拿给林程看。 “还不错。”林程笑笑，又在豆渣饼外裹上了一层薄面，然后放进了油锅。 很快，随着饼面开始焦黄，豆渣、面粉经过油炸后、夹杂着调味料和些许蔬菜味的香气便四散开来。 “好香啊。”林沫沫守在锅边，低语道。 “站远一点。”林程提醒道。 “唔，好。”林沫沫听话地退后的两步，但一双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 由于饼的主要食材是豆渣，油煎过后的豆渣饼也不会过份发泡，因此，除了鼓胀一些之外，豆渣饼直到出锅依旧还保持着小猫和小鱼的形状。 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父女两人的操作也越发熟练起来。 很快油锅上的滤网里便炸好了三十几个豆渣饼。 周围几家的住户闻到香味出来看，看到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做出来的豆渣饼有些惊讶。 “这个看着还可以啊。”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做成这样没准还真能有人买。”胡茂说道。 之前他们一家不是没想过将豆渣做成豆渣饼去卖，只是这么做有些费时间，他们除了卖其他东西之外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弄，再加上也没想到要在豆渣饼外面再裹上一层薄面让饼的颜色看上去更好看，更加没想到还能将豆渣饼做成这种好看的形状。 【看起来真心不错啊。】 【开始沫沫在2元店买那包塑料玩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买来玩的。】 【以沫沫这种扣扣搜搜的性格，怎么可能花钱买玩具，哈哈。不过我也没想到沫沫是买来做模具的。】 【这么一弄瞬间感觉好看了许多。】 【这两人硬生生把豆渣饼做成了我买不起的样子。】 【愣是把我给看饿了。】 【别说了，等晚上退出直播，我就要去试试同款的！】 …… 林程和林沫沫做完了豆渣饼，又将剩下的豆渣调上了面粉和些许淀粉，一共分成四份，用之前压榨出来的菜汁将它们染成了橙黄色、红色和绿色以及原本的颜色。 两人将豆渣做成了丸子的形状，最后用同样的方式裹上一层薄面下锅油炸。 出炉的丸子用竹签穿上，一串四个。 全部都豆渣，两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一共做了120个豆渣饼，30串素丸子。 将温热的豆渣饼和丸子装进食品级油纸袋中，又将这些全部装进了篮子里，林程提上了篮子带着林沫沫准备出发前往最近的市场。 路过朝阳小区外面的街道时，林沫沫停了一下，从篮子里取了几个单独装好的豆渣饼便朝着人行道旁的一家面包店快步跑去。 “姐姐。”林沫沫叫了店员一声。 店员闻声看向了面前的小女孩。几乎第一眼，店员就认出来眼前的女孩以及她身后不远处的大人正是前天晚上来这里买试吃面包的一对父女。 “怎么了，小朋友？”店员笑着询问林沫沫。 以为林沫沫又是来要试吃面包的，店员看了一眼，准备去一旁拿袋子给林沫沫装一些。 结果，不等店员行动，就见林沫沫拿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这个是我们家自己做的豆渣饼，很好吃的，送给你，谢谢你那天给我们面包。” 店员有些惊讶地接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里面是用油纸袋分装着的炸得金黄略带褐色的豆渣饼，从露出来的地方还能看到半个猫脑袋和胖鲤鱼的形状。 “好可爱。”店员感叹了一句。 “谢谢你。” 店员将豆渣饼收下，正当她打算自己付钱请林沫沫吃一个小蛋糕作为感谢时，却见林沫沫说了一声“姐姐再见”之后，便转身跑向了外面的林程，父女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 第86章 ‘销售鬼才’ 这两天, 父女二人已经去过了附近的很多市场，对于附近的路已经很熟悉。 一番考虑过后，林程和林沫沫最终还是决定先去距离她的住处两三公里远的一个商贸市场。 整个市场占地不算大, 但商店却很密集。 市场东面是卖家居生活用品以及一些装饰品的批发市场, 西面则是一个新建的文化创意步行街。 工作日的白天, 各个市场内的人流量都不算大, 但在这个市场内依旧有不少过来逛街的年轻人或是采购商品的老板。 林程和林沫沫来到步行街旁的一条小道旁站定。 虽然为了卫生，父女二人都戴了帽子和口罩, 但这一对父女站在街道上, 隐约可见的高颜值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几个年轻的女生从两人面前走过时,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且说笑着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看, 那边，一个大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是哥哥带妹妹, 还是爸爸带孩子？” “爸爸带女儿吧，”一人猜测道：“不过这个爸爸看起来好年轻哦。” “我也觉得，嘿嘿, 感觉两个人的颜值都好高啊。” “带着口罩能看出来个啥。” “虽然带着口罩，不过以我多年看帅哥的经验，这对父女的颜值绝对高！” “他们在干什么, 卖东西吗？”此时, 几人中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林程和林沫沫身上挂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篮子。 一根绳子的两头拴在了篮子前端一左一右的两个角上，后面两角上的绳子则用夹子夹在了衣服上，这样一来正好保证了篮子的稳定性, 同时又不会影响行动。在林沫沫的腰侧, 还斜跨着一个用矿泉水瓶子改装的小篓子, 里面装着调味料、人子夹以及竹签、食品袋等等。 “不会是在录制什么节目，或者采景吧。” 因为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给人的感觉实在与寻常在这边售卖东西的小摊贩不太一样，这不免让几人猜测起来。 “搞不好还真是。” 几人的视线在周围搜寻起来，试图找到有节目组的跟拍工作车或是跟拍摄像组的存在，只是，附近人来人往，跟拍的摄像师又隐匿在人群当中，并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在卖什么？吃的吗？” “好像是。” 篮子一面被林沫沫贴上了用彩笔写的‘美味豆饼’几个字。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人提议道。 她旁边的另外三个女生显然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上前询问。 正当几个女生犹豫时，林沫沫已经主动跑到了几人面前。 “小姐姐，我们是卖豆渣饼的，你们想不想买一个尝尝？”林沫沫询问道。 顿了顿，林沫沫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一个字不停地介绍道：“我们家的豆渣饼是用豆渣还有新鲜蔬菜做的，很好吃的，而且还很健康，吃了也不容易长胖。” 林沫沫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打动了眼前四个女生。 见几人似乎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情，林沫沫赶紧又道：“如果你们有点饿了，可以试试这个。” “这个怎么卖的？”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大的两块，小的一块，还有素丸子串，也是两块钱一串。”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盖在篮子上的盖子。 一股油煎过后的香气瞬间四散开来。 同时，几个女生也看清楚了林沫沫卖的豆渣饼：每个豆渣饼都有单独的油纸袋包装，整整齐齐地排在篮子内，至露出半截金黄偏褐色的带有形状的饼。 “这是……” “大的是小猫脸形状的，小的是小鱼形状的，另外还有丸子，虽然外表看起来都一样，但是咬开之后就能发现都是不一样的颜色，绿色的是青菜的、橙黄色的是胡萝卜的、白灰色的是原味的，另外还有粉红色的是水果味的。” 说着，林沫沫还拿出了用于展示的几个豆渣饼给几人看。 “好可爱啊。” “你们可以尝一尝再决定要不要买。”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开了一旁一个小食材篮子，将里面切成小块的穿上牙签递给几人。 林沫沫这波介绍说得几个女生一愣一愣的，同时也引来了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一阵发笑： 【销售鬼才啊。】有人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不过讲真，沫沫不去搞推销真的可惜了。】 【我都让她说得心动了，可惜我很肯定，他们录制的地方不在我的城市。】 【我也想试试。】 【 1，而且这个价格真的太良心了。】 …… 这边，几个女生试过林沫沫递来的小块试吃品后，双眸一亮。 “感觉还不错啊。” “味道比我想象中的好，还蛮特别的。” “还挺好吃的。” 自家做的豆渣饼得到几人的肯定，林沫沫的脸上顿时挂出了一抹大大的笑。 接着，林沫沫又趁热打铁地继续介绍道：“这是什么都不加的味道，另外我们还有番茄味、辣酱味、五香味、椒盐味，唔……” 林沫沫有些想不起来了，扭过头求助似地看向林程。 林程忍着笑补充道：“蜂蜜芥末酱、梅子粉。” “哦对，”林沫沫回过头来看向几个女生，说道：“还有蜂蜜芥末味，梅子粉味。” “那我要一个大的椒盐味，一个小的番茄味吧。” “我要一个猫猫的原味，一个小鱼的原味，再来一串四种口味混合的素丸子。” “我的话，就要……” “好。”林程和林沫沫动作不算熟练地替几人装上了她们要的豆渣饼。 林沫沫很快算出了几人各自要付的钱。 “你们可以付现金，也可以扫这里。”林沫沫指着篮子侧边贴着的二维码对几人说道。 这一周节目组没有给两人准备工作手机，所以他们只能先借用隔壁家的二维码贴纸来收钱。 “好了。”几个女生付了钱，从林沫沫手中接过了豆渣饼。 这时，看到这边似乎在卖东西，便有新的路人走了过来。 “这是在卖什么？” “豆渣饼，还挺好吃的。”还未走远的几个女生说道。 “是吗，那给我也来几个吧。” …… 有了第一波客人，很快，林沫沫他们的流动小摊点上就迎来了第二波 、第三波的顾客…… 林沫沫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不过今天毕竟不是周末，步行街上的人流量有限，到了下午，步行街的人流量慢慢减少，买路边小吃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见时间差不多了，林程带着林沫沫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手里还拿着一个豆渣饼在吃。 “我们卖的豆渣饼真挺好吃的。”林沫沫一边吃着，一边嘀咕道。 说罢，林沫沫又盯着开始自顾自地埋头计算起来。 一个下午，他们做的那些豆渣饼和素丸子此时已经卖掉了大半。 “一、二、三……这里还剩下22个大饼、16个小饼，还有8串丸子，吃掉了4个、试吃用掉了6个，另外还送了4个给面包店的小姐姐，还有前面的那个老奶奶……所以我一今天我们一共卖了31个小饼，36个大饼，还有22串丸子！” “我们一共挣了147块钱！”林沫沫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样的话，除去已经有的材料，还有之后每天要买的，我的全部成本就是……” “450左右。”不等林沫沫念叨着算出总共的成本，林程已经在一旁给出了她答案。 接着，林程又道：“所以如果我们把今天的卖完，明天再卖出差不多数量的豆渣饼，我们就能收回全部的成本。” 而之后几天再挣到的钱就是他们的利润额。 “这样吗！那等到这周结束，我们可以赚很多钱了！”这么一想，林沫沫整张脸上都挂起了期待的表情。 林程笑笑，对于林沫沫口中的‘很多钱’没有反驳。 两人回到住的地方。 今天隔壁胡茂一家的豆腐生意似乎也很不错，还不到下午4点，他们豆腐摊上的各种豆腐便已经早早卖完了。 此时夫妻二人正在清洗锅碗瓢盆。 与两人闲聊几句过后，林程将林沫沫留在家里，自己则带着下午没卖完的豆渣饼又出了门。 这一次，林程去了更远一些的街上，这附近有学校，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公司。 此时，正值下班放学的时间。 街道上下班和放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之前剩下的那些豆渣饼和素丸子很快便被林程卖完了。 不过，林程并没有马上返回住所，而是又去了之前去过的那个建材市场。 此时建材市场内一部分的店铺已经关门了，剩下一些店铺正在忙着装卸货物，还有一些关得晚的店铺，此时老板正在店内吃着晚饭。 林程这个时间到这里来让直播间里的众人有些疑惑： 【林程来这里做什么？】 【卖豆渣饼？】 【不对，豆渣饼不是都卖完了吗？】 【那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买东西？】 【问题是，那个破棚子，还有什么好买的？】 ……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只见林程径直走向了市场内售卖墙纸、墙面装饰漆的那块区域。 因为前天来的时候林程专门注意了一下这个地方，因此并没有绕路就找到了这里。 此时通道旁仍有几家店铺还开着。 店铺内的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用于展示的墙纸，店中央的桌子上也摆满了样板册子。 同时，在店门口一侧还堆放了几个纸箱，里面装着墙纸，纸箱上还写了一块‘处理墙纸’的牌子。 “这里的墙纸怎么卖？”林程指着那堆处理墙纸向老板问道。 这些墙纸多半是同一批同一种样式进货，因为大部分的都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卷单的，因为面积不够卖不出去，因此才放在门口特价处理。 听到有人问价，老板从店内走了出来。 “看你要哪种，大的40一卷，中号的20一卷，小的15一卷，你别看是处理的，这些全都是大品牌好质量的墙纸，天然材质，不含有害物的，要不是剩下的不够了也不会拿出来特价，这个价格，成本都不够。” 说了一通之后，老板又看向林程，询问：“你多大的面积，要是能贴就拿去，很划算的。” “两米乘三米差一点。” “房间高呢？” “3米左右。” 听到林程的话，老板点点头，低语道：“那不算大。” “30个平方左右，算上对花裁剪的损耗，你买40平差不多了，这里小的是5.3的，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7卷，中号的应该有，7平方一卷，你拿个五六卷、大号的你房间小，丢头大，最起码也得拿3卷。” 闻言，林程在脑海中核算了一下预算和剩余可支配的钱，微微蹙眉。 “还能再优惠吗？”林程问道。 “这些都是好质量的，本来就是亏本卖了，真的便宜不了，要不那边还有10块一卷的，质量差的，不论大小都是一个价，你看看？”老板指着旁边一箱子已经积满灰尘的墙纸说道。 “要好的。” “这……真的便宜不了。” 老板想了想，最后又指着店内另外一个箱子对林程道：“你要想买好的、又想要便宜的话，就只有那一堆拆过的了。” “这些都是我们师傅上门帮顾客贴墙纸之后剩下的，有的剩一卷半卷，有的剩大半卷，要我不论大小，全部给你按10米一卷，1块钱一米算，”顿了顿，老板继续道：“我也不骗你，那些也是好的，不过照你的房间大小想找到一样的花贴满一屋子肯定不可能。” 老板说这话原本是想让林程放弃，却没想到林程竟然真朝着那堆箱子走了过去。 正如老板所言，这堆墙纸多半是之前的顾客家里贴了墙纸之后没用完剩余的部分，想要在其中找到两卷以上相同样式的根本不可能。 但林程依旧在其中仔细翻找起来。 林程并没有刻意在里面寻找样式花色一模一样的，而是将相似或相近色系、相同材质的找了出来。 最终，林程在这里面找到了8卷，6种样式的墙纸。 见林程挑选的墙纸多半以温暖的浅色系、暖色调为主，其中还有一卷卡通样式的，老板似乎猜到了什么。 看看林程放在店门外卖东西的篮子，再看着林程拿出来的一叠零钱，老板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动容。 “行吧，我也不量了，这边没拆的3卷，一卷就是10块，剩下的多的也不算了，全给你按半卷算，5块钱。” “工具这边有整箱墙纸配的，还剩一些你直接拿去吧，糯米胶你买一袋，剩下那里还有些半袋的你拿回去热水泡一泡应该可以用。” 老板又给林程说了一些自己贴墙纸的注意事项，最后，一堆东西只收了林程62块钱。 —— 林程带着东西回到他们的住处时，已经快天黑。 此时，杨芳似乎正在准备一家人的晚饭，而胡茂则在准备晚上要拿出去卖的小笼包，林沫沫和胡茂的两个孩子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林沫沫在旁边学着胡茂的样子包包子，学得十分认真。 一开始，林沫沫包得并不太好，但是在认真试了几个之后，林沫沫包包子的手法明显熟练了许多。 【沫沫包包子的手法居然还有模有样的了。】 【相比起卖包子那一期，这手法突飞猛进啊！】 【果然有‘专家’指导就是不一样。】 【哈哈，我怀疑沫沫就是打着帮忙的旗号来偷师学艺的（狗头）。】 …… 见林程回来，胡茂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 这时，杨芳也端着两盘炒好的菜走了过来。 夫妻二人向林程邀请道：“晚饭准备好了，今天特地多做了一些，你收拾一下洗个手，你和沫沫过来一块吃饭吧。” 林程本来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结果胡茂又道：“多个人多双筷子，今天难得早一点把豆腐卖完了才有时间在这个点做晚饭，平时还没这个机会呢。” “是啊，”杨芳也在一旁附和道：“也多花不了什么钱，我是听沫沫说了她奶奶做豆渣的方法我是，听着几道菜感觉还不错，就尝试着用剩下来的豆渣做了一下，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你们不嫌弃才好。” 夫妻二人说着，已经在屋外的小桌上摆上的炒好的饭菜。 林程和林沫沫便帮着两人在找了几个凳子摆在桌旁。 几人围坐在小桌旁。 桌上四菜一汤，内容倒也简单：包包子剩下的面粉被擀成面剂子，又拿去晾晒成半干的状态，需要的时候就加上油、加上一些水和调味的酱料抄成了一盘菜，豆腐渣烩菜炒了一盘，一盘凉拌豆腐，一盘炒蔬菜，外加一碗白菜豆芽汤。 一顿饭虽然简单，几人却都吃得很香。 看到一旁已经被胡茂夫妻二人放上蒸锅的包子，林程询问了一句：“你们晚上也打算去卖包子？” “是啊，”胡茂点点头，又道：“晚上平宁巷那边允许摆夜市，宵夜的夜市摊差不多要摆到凌晨两三点钟，我们做点小笼包等十一二点再拿过去卖，应该也有点生意的。” 说罢，胡茂喝了口汤，又继续对林程解释道：“我们家老大不是都7岁了嘛，今年出新政策了，外来人员的孩子也能去就近的公立学校排队报名念书了。” “这不是快开学了嘛，我和孩子妈商量了一下，打算这段时间辛苦一下，多挣点钱，在附近租个正规的房子，不影响孩子念书、学习，另外也给孩子挣点学杂费。” 原本，胡茂夫妻二人也想着在城里的日子能过就过，能攒钱就攒点钱，就这么先混着，孩子实在不行就送回老家去让老人先带着。 但林程一家的到来多少让他们的心态发生了一些改变，开始想着努力努力，给孩子创造更好的条件，让孩子将来即使不能大富大贵也别再过他们现在的生活。 …… 晚饭后，林程和林沫沫帮着胡茂一家人收拾了碗筷。 林沫沫又一脸兴高采烈地拉上了林程：“爸爸，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87章 墙纸 林沫沫带着林程走出了他们暂住的那片棚户区, 来到旁边的朝阳小区。 因为是老式住房，小区的一楼又不少地方都被居民改成了自家的小院或是实用的水泥石桌台。 “爸爸，你看这个。”林沫沫指着其中一个石桌上的东西对林程说道。 此时, 石桌上正放着几个竹编的簸箕, 簸箕里放着一些已经晒干的杂粮块。 “我问过了，这个是用小米做的，”林沫沫开口解释道, 又一脸认真地同林程说明起来：“就是把小米先弄熟了，然后加一点点面压薄薄的一块，有一点硬的时候再切成这种菱形小块，等到彻底晾晒干了就可以收起来了。要吃的时候在用油炸，唔——或者放面条汤里泡一泡也可以, 超级好吃。” 听到林沫沫一本正经的介绍，林程挑了挑眉，低头看向她，轻笑着反问：“你又知道超好吃？” 面对林程的反问，林沫沫脸上一热，心虚的冲着林程笑了笑, 很坚定地说道：“我就知道，真的好吃。” 父女二人的对话听得直播间里知道实情的观众们一阵发笑： 【哈哈, 沫沫爸还不知道今天他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沫沫是真的吃到了。】 今天晚一些的时候，林程出门之后, 隔壁的杨芳来小区这边的大妈家里接自来水, 林沫沫说要帮忙，她就带着林沫沫和她的两个孩子一块过来了。 那时候正好一楼的一户老人家正在一边晾着这些小米块, 一边在院子的土灶上将一些已经晾晒好小米块下锅油炸。 油炸小米的香气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闻到。 老人家见不远处三个孩子看着这边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便笑着从旁边的大漏勺里夹了几块炸得酥脆金黄的小米块递给三人。 吃了人家送的东西, 林沫沫几人实在不好意思，就帮老人家将剩下没晾的小米薄饼全都拿出来晾了，顺便还请教了一下这些东西的做法。 【沫沫：太香了，实在没忍住。】 【别说了，咱们沫沫不要面子的吗？哈哈哈。】 …… 这边，被林程打岔了一下，林沫沫才想起来她要说的正事。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林沫沫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是什么？”林程忍着笑，耐心地问。 “我们的豆渣也可以做成这个样子的。”林沫沫说道，顿了顿，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豆渣饼都那么好吃，做成薄片肯定也会好吃的，而且这样的话，就算当天卖不掉的也不用担心会坏掉了。”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稍作考虑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可以。” 只是豆渣的粘性不像是碳水化合物类的食材那样高，想要做成类似的块状薄片，而且要保证油炸后能够保持形状并且具备一定的蓬松酥脆口感，豆渣、面粉以及淀粉的比例需要反复试验几次才能确定。 “那我们明天就试一试吧！” “好。” 听到林程说好，林沫沫脸上的表情顿时雀跃起来。 正在这时，两个散步回来的老太太路过这边。 看到林沫沫，两个老太太停了下来。 “这不是小沫沫吗？”一个老太太一脸笑意地说道。 林沫沫回过头来，看向两人，礼貌地打了招呼：“魏奶奶、王奶奶晚上好，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小沫沫吃了吗？” “吃了，今天吃的豆渣主题晚餐。” “哎哟，是吗？” …… 一旁的林程看着自家女儿熟络地和两个老太太招呼闲聊，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他才出去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感觉这丫头已经在这一片混熟了？ 这边，两个老太太已经热情地邀请林程还有林沫沫去她们院子那边乘凉了。 林程没有推辞，林沫沫则又返回去叫上了胡茂杨芳家的两个女儿一起。 几人来到小区中间一处小院子。 院子被旁边几栋老式居民楼包围，中间搭了个花架、种着几棵树，周围是一些水泥和石墩做的简易长凳，还放着一些旧沙发、旧板凳。 此时楼上楼下许多上了年纪的住户或是小孩都来到了院子里乘凉，小孩在玩，那些老头老太太、大妈大婶们则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这些人聊天的内容无非是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十几年前的老式、某部电视剧又出了哪个坏女人，还有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林程对这些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反观身旁的林沫沫倒是一边晃着腿，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八卦。 一旁胡茂家的大女儿带着妹妹，两人坐在人群堆里显得有些局促紧张。 ——之前她们除了跟着大人到这边固定的两个老奶奶家接自来水充电之外，几乎不会到这边的小区来，更加没有这里的小朋友和她们一起玩。 但毕竟是孩子，很快两人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也跟着林沫沫一起兴致勃勃地听着老人们的八卦。 【好久没有看到这种氛围了。】直播间里，有人感慨道。 【我也觉得，虽然八卦挺无聊的，不过这种氛围感觉还蛮和谐的。】 【除了这种几十年的老旧小院子，现在已经很少能有这种氛围了吧。】 【我之前住在老房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吃过饭，楼上楼下的带着小孙子到院子里来闲逛聊天，当时觉得那些人挺无聊的，现在回忆起来感觉还蛮怀念的，可惜搬到新小区之后就没有这种氛围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程和沫沫坐在这里，明明吵死了，但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也有同感，突然觉得偶尔让自己的视线离开手机也挺好的。】 …… 这边，小孩毕竟是小孩，一开始林沫沫和胡茂家两个孩子还能聚精会神地听大妈大婶们唠家常，等到时间长了，几人坐在小凳子上，目光已经透过旁边一楼一户人家的窗户栏落到了里面的电视上。 这时，在家里忙完的杨芳找来了，一方面是找孩子的，另一方面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小区的居民打听一下租房子的事。 问了时间，林程打算回去，但看着旁边一双眼睛已经快黏在人家电视机上的林沫沫，林程只好将林沫沫交给了杨芳，又同不远处留下的摄像师交代了一声，自己先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回到棚户区，隔壁的胡茂见林程拿出了墙纸和贴墙纸的工具，十分意外。 “你打算在屋里贴墙纸？”胡茂问道。 之前林程回来的时候旁边小区的灯还没有亮起，因为天黑，他也没注意林程买回来的是什么，这时借着灯光才看清楚了这堆墙纸。 林程颔首：“贴了好看一点。” 之前他们的屋子是用废旧的柜子和木门板拼成的，每个门板柜子大小样式不一，屋子里的‘墙面’也是凹凸不平。 即使后来林程又找了夹泡沫的彩钢板将内面的‘墙面’铺平了一遍，林沫沫也努力想将墙壁擦得更干净一些，但整个屋子看上去依旧破旧不堪。 过去胡茂并不会赞同林程这样的做法，毕竟他们在这里不会住太久，完全没必要这么折腾，但这两天同这对父女接触下来，胡茂似乎能理解林程的这份考虑了。 “正好我这边也忙完了，还得等到11点再出门，这会也没什么事，帮你搭把手吧。”胡茂说道。 另外一旁正好做完工的黄杨见状，也凑过来一起帮忙。 林程之前买的太阳能小灯，再加上从黄杨那边拉过来的电灯泡，将整个屋子照亮。 黄杨家里有工具，很快便将两小桶糯米胶调好了。 林程和胡茂一起，将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家具清理到了屋外，又拿着砂纸将‘墙壁’打磨了一遍增加粗糙度。 做完准备工作的几人开始贴墙纸。 除了那一卷卡通图案的墙纸之外，林程其他的墙纸买的都是类似的竖条纹样式，并不需要刻意去对花，因此浪费得也不多。 屋子本身不大，再加上三个人一起操作，很快就将整个房间的墙纸贴好了。 剩下的一些材料和墙纸林程也没有浪费，又将那个被拆掉了外面破布的床的木架子包裹了一遍。 —— 另外一边的林沫沫还记得之前和林程的约定：看完一集就回去。 于是在那集闯关节目结束后，林沫沫便自觉跟着杨芳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爸爸。” “！” 推开门的一瞬间，林沫沫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尴尬地说了句“对不起”，赶紧退出了房间。 然而，退出房间的一瞬，林沫沫又傻眼了。 “没错啊……”林沫沫看了一眼房檐角落《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贴纸还有摄像机，喃喃自语道。 林沫沫又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去，然后又像是不信邪一般地用力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是，林程暗含笑意的声音在林沫沫身后响起：“就是你家。” “真的？！”林沫沫惊喜的看向林程。 见林程推开房门，林沫沫也跟在林程身旁走进了屋子。 “我们家怎么变得这么好看。”她才出去了一会儿而已。 林沫沫张大了嘴巴，双眼在屋子四周打量起来，仿佛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细节一般。 因为林程买的并不是一个花色的墙纸，因此屋子每个地方的样式也不一样。 房门正对着的、靠床的那一面墙是卡通样式的墙纸，墙纸底色是有一些偏粉的浅米色，上面则是中咖色线条绘成的各种小猫、小松鼠、小兔子……形状的卡通形象。 另外三面墙上则是竖条纹的墙纸，米色、肉粉色、浅咖色、米黄色，不同的颜色被林程穿插着贴在了墙上，虽然颜色不同，但因为色系类似所以看上去并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特别、生动又和谐的感觉。 在墙纸的装点下，小小的屋子显得格外温馨，如果不看外面，甚至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一间在棚户区的房间。 “也太好看了吧……”林沫沫依旧张着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地自语道。 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和林沫沫是一样的想法： 【确实好好看啊。】 【之前林程买墙纸的时候我还蛮担心的，怕他买不一样的墙纸拼拼凑凑的贴起来会很怪，没想到贴出来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哈哈，看来林程的审美还是很在线的。】 【看着这个屋子突然有点想哭。】 【我也是，莫名感动。】 【 1】 【之前林程准备贴墙纸的时候，我其实还蛮吐槽的，再住几天就要离开的，根本没有必要浪费钱去贴墙纸，还不如把钱留来当生活费，起码后面几天就可以轻轻松松了……但是看到乖女鹅的反应，我好像能够理解林程的做法了。】 【我也是，看沫沫这么高兴，我也觉得这钱花得值了。】 【林程这是想尽自己所能守住孩子世界的美好吧，哪怕只是一周。】 【我虽然没孩子，但是好像可以理解为人父母的那份心意了，总想尽可能给自己的孩子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 …… “剩下的材料还可以贴在这个上面！”林沫沫目光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指着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墙纸以及那个她舍不得卖掉的‘多用途’铁桶对林程说道。 “可以。” “我来弄。”有了之前贴墙纸的经验，林程动作很麻利地在铁桶外面贴了一圈卡通样式的墙纸。 “现在这个桶和我们家就是一个系列的了。”林沫沫说道。 林程低笑了两声，没有去纠正林沫沫形容上的不严谨。 “走吧，出去洗漱。” “好。” 等到父女二人洗漱完，林程将屋里的工具收拾好、又将那些废料扔掉再回到屋里时，林沫沫正兴奋地躺在床上盯着周围，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哼着《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 一段主题曲哼完之后，林沫沫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地嘀咕起来。 “爸爸，你看，这个是猫。”林沫沫指着床旁边墙纸上的图案对林程说道。 显然并不需要林程的回应，林沫沫又继续嘀咕道：“那个是小兔子，那边还有猫头鹰、小绵羊、小刺猬……都好可爱啊……” 林沫沫这模样让林程暗暗好笑。 但看到林沫沫兴奋得叽叽咕咕不睡觉，林程顿时又有些头疼。 “乖乖睡觉，不许再嘀咕了。”林程开口说道。 “唔，好。” 林沫沫终于安静了下来，脸上却还是难掩欣喜。 直到林程又故作严肃地说了一句：“我要关灯了”，林沫沫才终于安静了下来，做出一副躺平睡觉的模样。 林程也在床旁边的躺椅上躺下，关上了床边那盏太阳能小灯。 没过多久，林沫沫又伸过手去悄悄打开了小灯，借机又欣赏了一遍屋子里的样子。 “林沫沫。” “唔，我睡了！”林沫沫动作麻利地关上了小灯。 屋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份安静还没有保持2分钟，林程耳边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当林程打算摆出‘严厉的爸爸’的态度好好教育一下某个不睡觉的小孩时，却听林沫沫叫了一声：“爸爸。” 林程转过头，接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灯光，林程看到了林沫沫此时正睁大了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在林沫沫的脸上似乎还挂着藏都藏不住的笑。 “怎么了？”林程问道。 “没事。”林沫沫‘嘻嘻’地笑了两声。 “谢谢你。”林沫沫又朝着林程小声地说了一声，这才翻了个身、盖好被子乖乖睡去。 …… 第二天林沫沫一大清早就醒了。 原本林沫沫还有些困，但是看到周围大变样的家顿时舍不得睡了，躺在床上开始在四下欣赏起来。 直到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林沫沫才收回了视线，叫醒了旁边的林程。 “几点了？”林程问道。 这一周他们没有手机也没有其他东西，林沫沫不知道时间，不过她知道屋内有两个大的摄像设备上面可以看到时间。 林沫沫扒到其中一个摄像设备后面看了一眼，回到林程身旁，说道：“4点27。” 林程：“……” “今天我们还要做豆渣薄片，我们还得去买几个想严奶奶家里那样的簸箕，还有其他的材料说不定也要再去准备一些，这样我们如果做得不好还可以重新再做，对了，我们还要找一个方便晾晒的地方。我们可以在胡叔叔他们土炉子旁边弄个小台子，土炉子旁边温度高，效果更好……” 林程没睁眼，林沫沫却在一旁自顾自的嘀咕起来。 而林程也在这样的碎碎念当中逐渐清醒。 此时，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不多，但仍有一些这个时间点就已经在线的观众。 【沫沫怎么起这么早？】 【我和沫沫不一样，沫沫是起得早，我是睡得晚。】 【我和楼上一样，刚搞完方案，准备看一眼乖女鹅就睡觉，结果一上线，沫沫这一通碎碎念把我给整精神了。想到我也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做，突然睡不着了。】 【哈哈，我们不一样，我正准备起床赶早班车呢，让沫沫给念困了。】 …… 【没发现沫沫居然这么能念叨。】 【哈哈，很有话痨潜质。】 【沫沫：不，你们都不懂我，一大清早我就为这个家庭操碎了心。】 第88章 新产品 隔壁胡茂一家照常早起开始准备小笼包和豆浆。 当看到已经在门口洗漱起来的林程和林沫沫时, 夫妻二人都愣了一下。 “你们父女两个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杨芳诧异地问道。 林沫沫上前解释道：“我们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可以卖的东西，早一点起来可以试一下可不可以做成功。” “这样啊，”杨芳点头, 又问：“还是用豆渣做吗？” “对。” 闻言，杨芳笑了, 又道：“那正好，我们今天打算多做一些豆浆豆腐，可以多给你们提供一些豆渣。” 昨天生意好, 他们原本准备的豆腐早早便卖完了, 所以，夫妻二人一合计，打算多做一些豆腐试试。 “太好了，我可以帮你们。”林沫沫主动请缨道。 见林沫沫一脸热忱, 杨芳没有拒绝她, 点着头道：“好好，你帮我们加豆子, 一会儿阿姨请你吃豆花。” “好！” …… 胡茂夫妻二人每天清早要做的工作并不轻松，除了要磨豆子煮豆浆点豆腐之外，还要包小笼包子。 有了林程和林沫沫的帮忙, 两人的效率倒是高了许多。 很快，四大盆豆腐，一大桶豆浆，以及三十几笼小笼包便准备好了。 胡茂拿着包好的小笼包上锅蒸熟, 杨芳准备早餐。 林程和林沫沫则拿了一部分豆渣开始尝试做薄片。 现有的材料不多, 因此, 试验阶段, 林程并没有取太多豆渣, 只是在六个小碗中每碗取了半碗豆渣。 接着，林程开始将现有的一些材料和调味料加入碗中与豆渣调和，每一碗加入的材料和量都不尽相同。 这时，杨芳走过来给二人端豆花，看着林程干净利落、胸有成竹的操作，不免有些意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你是会做那个什么薄片吗？还是之前就做过？” 粮食做的薄片她见过很多，却没见过用豆渣做的。 “没做过。”林程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一旁的杨芳却不淡定了，又问：“那你怎么晓得这些东西哪样加多少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理论来说不难，可是试着来，”顿了顿，林程继续补充道：“感觉干了就加水，没法成型就再加点面粉，黏性不够加点糯米粉，延展性不够就再加点面粉。” 杨芳：“……” 不仅是杨芳，此时直播间里早起的观众们也不太淡定了： 【好随意……】 【真的，林程说得好轻松……】 【我感觉旁边的大姐听傻了，大概是没想到有人做吃的这么草率吧。】 【哈哈，不过仔细想想，林程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千万别翻车。】 …… 这边，林程很快便将6份不同材料比例的豆渣揉成了面团状。 林沫沫用不同颗粒的芝麻在面团上做了编号，之后，两人便借着胡茂一家烧豆腐的热气将六个豆渣团放在垫了纱布的蒸笼上蒸了一遍。 经过一番蒸煮，6个豆渣团的性状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其中三团黏性不够，或是无法成型的豆渣团，直接被林沫沫加上了一勺酱料成了父女二人的早餐加餐。 剩下的3号、5号和6号放凉一些后，才被父女两人拿到了案板上，后用擀面杖压平。 只是想要将豆渣团压成薄片并不容易。 “可以这样……”一旁的林沫沫想起跟奶奶住的时候从隔壁大婶那儿学到的擀面方法：将三块豆渣面饼两面分别垫上一层食品保鲜袋之后，再叠到一起，案板上左右两边放上厚薄一直的两根薄木条，中间放豆渣面饼，将擀面杖的两端压在两块木条上再来擀面。 没找到木条，林程找来了两根筷子，用林沫沫所说的方式操作了一遍，果然一次就成功了。 “这样擀出来的豆渣面饼是不是又薄又匀称？！”林沫沫在一旁说道。 “可以。” 林程将豆渣面皮分成六块，又将它们再擀薄了一些。 擀好的豆渣面皮被取出晾在炉火旁。 借住炉火周边的温度，六块豆渣面皮很快便开始失水发硬。 等到豆渣面皮半干的时候，林程将它们取出，切成了菱形小块，虽然颜色不像昨天看到的小米薄片那么好看，但看上去倒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父女二人在一旁等着，直到小块的豆渣薄片接近于全干，两人才分三次将那些薄片块放进了油锅里进行煎炸。 看到油锅里的豆渣薄片开始轻微发泡、卷曲，并且一点点挂上了黄褐色，林沫沫双眸发亮。 “我们好像成功了！”林沫沫有些激动地说道。 “站远一点，小心烫到。”林程提醒道。 林程分次将油锅内的豆渣片捞出、控油，再放凉一点，这才将它们分开放到了盘子里。 一旁的林沫沫一张脸上早已经写满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可以了，试试吧。” “好。” 因为豆渣本身不会发泡，因此，炸出来的豆渣片不会像虾片、小米片那样蓬松起来，但因为压得很薄，因此并不觉得坚硬，反而有种脆脆的口感。 其中的豆渣很粗糙，不同于大多数人平时吃到的其他薄片那样细腻，但恰恰是这种口感别有一番滋味。 林沫沫又吃了两块，才激动地看向林程说道：“真的成功了！” “这个好像薯片。”林沫沫嘀咕道，又道：“不过又和薯片不太一样。” “这是‘沫沫牌’特别版脆片。”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笑了笑，又问：“你感觉哪一个最好吃？” “最好吃么……”听到林程的问题，林沫沫盯着面前的几盘豆渣脆片认真比较了一番，最后才指着其中一种说道：“这个，这个最好吃，有一点酥，不算硬，但是又很脆，还很香。” 接着林沫沫又说出了其他几种‘落选’的原因：“这个有一点点焦了，这个不太脆，这个有点硬，这个看起来有点黑不好看……” “可以，那就这种。” 林程拿过纸笔，将林沫沫选中的这一盘豆渣脆片在做的时候的材料和用料比例写了下来，另外还写上了‘油炸到八成熟捞出’。 林程的这波操作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的意料之外： 【卧槽，我以为刚才林程就是瞎搞搞的，没想到他把每一种面团的用料比例都记着呢！】 【被林程这波给秀到了。】 【林程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 【终于知道我的乖女鹅这么聪明是遗传谁了。】 【终于知道我和能够在一周时间内挣3亿的男人之间的差距了。】 【终于知道大佬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了。】 …… 这边，确定了材料和比例之后，林程便带着林沫沫出门去采购需要的材料了。 因为需要的材料不少，两人直接来到了之前来过一次的粮油批发市场。 只是，不同于上次，这一次在购买面粉粮油时，林程特意向店家索要了生产厂家的资料、合格证明、小票等材料。 【林程要这些做什么？】 林程的举动引得观众们一阵不解。 【要这些材料来感觉安全一点吧。】有人猜测道。 【难道是为了方便有关部门检查？】又有人提出了猜想，但这个猜测很快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 【谁会来检查这样的流动食品摊？】 在一些城市的老城区，像是胡茂一家推着小车去卖早点、卖豆腐，或是一些卖烤红薯、炸土豆的小摊很常见。这样的摊子想要全面的检查他们的证照、资质、各类检测合格报告几乎不可能。 【好像也是……】 【我们学校门口就挺多这样的，我还每天都去吃呢，一般就是挑看着干净的买，有几个老板还挺良心的。】 【我家楼下也是，推着小推车的、骑着小三轮的，也有一些邻居的老人家自家煮了茶叶蛋拿去卖的。】 【这种的确实不好管，大部分也只是对他们的经营活动进行管束。】 【就小摊贩的标准来说，沫沫他们家做的东西是真的非常良心了！】 【那是，毕竟是洁癖父女俩做出来的东西。】 【而且还有咱们几十万人在线‘监管’他们制作全过程呢。】 【可惜他们不在我的城市，不然我一定去买，哈哈。】 …… 买好食材的父女二人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此时的胡茂一家已经外出去卖早餐，不过却给林程他们留了一大锅豆渣，并且将他们家的大锅、炉火和包包子的案板也借给了林程他们使用。 有了之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无论是拌料、擀豆渣薄皮，还是晾皮、切块，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动作都麻利了许多。 半个上午的时间，林程和林沫沫已经将大半锅豆渣做成了薄块。 在继续晾晒薄块的时候，两人又将剩下的豆渣按照昨天的做法做成了豆渣饼和豆渣素丸子。 豆渣饼、素丸子以及晾干的薄块依次油炸。 豆渣饼和素丸子本身就有一定的味道，因此不需要再加工，炸好放凉之后，再装入纸袋中即可。 豆渣脆片虽然口感不错，但本身并没有放什么调味料，因此，在捞出控油过后，两人又分别在薄片上面撒上了辣椒粉、五香粉、椒盐粉等等。 之后，林程负责装袋，林沫沫则在一旁制作标签。 卡通形象的小标签，林沫沫在空白的区域用彩笔写上了名称和不同的口味。 “这些是梅子口味的、这些是番茄口味、这是椒盐的，这是辣的……” “名字就叫‘豆渣脆片’吗？”林沫沫看向林程问道。 “可以，”林程颔首，又提议道：“你也可以把‘沫沫牌’加上去。”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和生动地皱起了眉：“早上那个我是随便说的。” “‘沫沫牌’感觉好土啊……”林沫沫小声自语道。 这句小声吐槽被一字不落地转播到了直播间里。 【哈哈，笑死我了，沫沫这是在嫌弃自己的名字土吗。】 【想知道沫沫爸爸此刻的内心感想。】 …… 最终，林沫沫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给他们家的豆渣薄饼取了一个响亮又好听的名字：豆豆牌豆渣脆片。 看到林沫沫在标签上写下的名字，直播间里的众人一阵发笑： 【我的妈呀，笑不活了，我以为沫沫会想出一个多么华丽丽的名字，没想到居然是豆豆？】 【豆豆……】 【这就是沫沫心目中不土的名字吗？】 【原来在沫沫心目中，‘豆豆’比‘沫沫’好听？】 【哈哈哈，我也要笑抽了，真心没觉得豆豆这个名字比沫沫洋气。】 【不过既然女鹅这么喜欢的话，不如跟林爸爸申请改个名字，改成‘林豆豆’得了（狗头）。】 …… 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在网上已经荣获了一个新爱称‘林豆豆’的林沫沫看着自己取的名字以及写好的标签，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林沫沫又拿着自己做好的标签，去给林程‘炫耀’。 “爸爸，你看这个怎么样？这个名字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林程：“……”不怎么样。 不过，看着林沫沫一点欢喜的模样，林程还是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还可以。” “可以再添上一个logo，就是独一无二的图样标志。”林程建议道。 林沫沫想想，似乎不错，于是又拿着彩笔埋头忙活起来。 最终，林沫沫的标签完成了——最上面是一个有火柴人四肢、看上去有些搞笑的黄豆卡通人形象，口味。 不同口味的豆渣脆片被装在食品级的牛皮纸袋中，最后再用带背胶的标签在袋口位置封口。 这样一份豆渣脆片，看上去倒很像那么一回事。 【感觉还可以啊。】 【我也觉得，看着还挺精致的。】 【好奇，想吃。】 【我也想吃……】 【我要试试自己做同款！】 【自己做的就不是沫沫牌、呸，就不是豆豆牌的了，哈哈。】 【同想吃豆豆牌的。】 …… 林沫沫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豆豆牌豆渣脆片在网上已经未卖先火了一把，和林程一起将剩下的脆片全部装袋封好，两人在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去了昨天那个步行街。 此时，步行街上的人依旧不算多。 但让林沫沫意外的是，她居然又遇见了昨天几个在他们这里买过豆渣饼的客人。 “你们今天也要买豆渣饼吗？”见那几人走到自己面前，林沫沫惊喜地问道。 “我今天就是专程过来买豆渣饼的。”其中一人说道，顿了顿，又继续道：“昨天我买了两个回去，我家小孩还挺喜欢吃的，今天吵着还想吃。” 只是，卖豆渣饼的店铺或者小摊实在不多，自己专程为了做豆渣饼去准备材料又太过于麻烦，于是她只好又跑来了这里。 “还好你们来了，我还怕你们今天不在这里卖呢，今天直接给我来六个吧，三大三小。” “好。” “我们今天还有新品，你要不要尝尝。” 林沫沫将自家的豆渣脆片推荐给了对方。 “这是薯片？”看到林沫沫拿出来的碎渣的小脆片，对方问道。 “不是，这个是豆渣脆片，也是用豆渣作为原料做的。”林沫沫解释道。 想到什么，林沫沫又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个和薯片的味道有一点点像，但是主要原料是豆渣，只含有很少的一点碳水化合物。” ‘碳水化合物’这个词林沫沫还是在林程公司里，跟着周奇、王希他们的时候听说的。 每一次王希点外卖都喜欢点奥尔良味的汉堡和鸡翅，周奇问她为什么不点炸鸡汉堡或者炸鸡翅的时候，王希的回答是：奥尔良口味的不裹面粉，碳水化合物少，更健康……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神奇的理论在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眼里也同样适用，听到林沫沫这么一说，对方明显对眼前的这种小零食来了兴致。 女人试吃了一块脆片：“感觉还可以啊。” “你吃的这个是椒盐口味的，另外，我们还有梅子口味、香辣口味、番茄口味……” “是吗，怎么卖的？” “小包的3块，大包的5块。” “那每一种口味都给我来一包小包的吧。” “好的。” 做成了第一单生意之后，第二单、第三单生意也来了。 很快，林程和林沫沫面前便已经围了不少过来凑热闹或是来买他们的豆渣饼或是豆渣脆片的人，甚至隐约形成的排队的架势。 林沫沫他们的生意很好，一个下午，他们带来的豆渣饼、素丸子以及豆渣脆片便全部卖完了。 —— 晚上，林程、林沫沫和隔壁胡茂一家人坐在门口一起吃着晚饭。 因为这两天买豆腐的生意不错，此时的胡茂显然心情不错，说着这两天买豆腐、晚上卖小笼包时看到的一些趣事。 “豆腐的利润如何？”闲聊间，林程询问道。 胡茂却摆了摆手，道：“这豆腐本来就是一般人家晚上添个菜才会买的食材，要是卖贵了就没人买了。” “本来我们一开始主要卖的就是早餐小笼包子和豆浆，心想着做了豆浆，再弄点豆腐来买，多挣一点也不错，不过要说利润，豆腐的利润可能也就这么多。” 胡茂给林程比出了一个手势。 “就这么点，比小笼包的利润差多了，只是做起来简单一些，不像小笼包那么费事。” “进菜市场去卖价格要高一点，只是进市场还得交钱还得□□，我们心想着本来也就是顺便卖卖，没必要去市场，所以也就每天在市场旁边卖卖，卖完就回来。”杨芳在一旁补充道。 林程点点头，转而又看向两人，询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找一个店铺来做生意？” “你是说租个店铺来卖豆腐？这估计租金都赚不回来，还是说卖早餐小笼包之类的？”胡茂询问道。 林程却摇了摇头，又道：“豆腐是一方面，我的意思是做一个专门的品类店铺，卖豆制品相关的东西，包括初加工的豆制品，以及其他豆制类的零食、甜品、小吃等等。” “初加工的豆制品或许利润并不高，但是其他的副食利润却不低。”这也是这两天林程卖豆渣饼发现的一个事实。 “从初加工再到其他副产品，这样正好可以让整个生意行程一个闭环，整体算下来，收益不会太低……” 林程的话胡茂一家听懂了，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听懂了。 【我明白了，难怪今天林程去采购的时候要向商家索要那些材料，原来林程是打算要开一家店吗？】 【这样好诶，正正规规地开一家店。】 【我也觉得林程想得挺好的，如果能成功话，开一家店肯定比当个无证照的小摊贩稳定。】 【感觉林程其实是想帮他们隔壁这一家，如果这几天把生意做起来了，就算林程他们结束这期拍摄之后离开，这一家还能继续把生意经营下去。】 【还有节目这个免费的广告，感觉能搞起来。】 …… “这样真的可行吗？”胡茂不确定地问。 见对方脸上已经出现了好奇与期待的神色，林程又又用尽量简单的话将自己的计划和理念同胡茂一家人说了一遍。 林程的考虑就是将这样一家店做成一种正规化、品牌化的店铺。 “相同的价格，购买初加工品的客人自然而然会选择更便利更干净的地方进行采购，至于其他的副产品，，现场的初加工品制作工程就是一种宣传和品牌效果。” “重点是这样一家店铺的成本并不高。”林程说道。 他突然想到这个，还是因为早上林沫沫那句‘沫沫牌’豆渣片带来的灵感。 胡茂一家被林程说动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个想法倒是很新奇啊。”两人感慨道。 “只是，做这些都不难，咱们做了之后，会不会很快就有别家做？”胡茂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会。” “这……” 但林程很快又转变了话锋道：“但是在食品和品牌这方面，食客很容易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只要做得够好，能够一直保持质量就不会被后来者超越或是取代。” “何况，商品本身利润不高，是通过这样的一个产业并不适合资本方用来投资或是打价格战，一般的散户模仿开不长，而资本方不会选择这样的产业进行投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胡茂惊讶地问。 ——因为我就是资本家。 林程在心里默默自语了一句，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从产品本身的价值、还有投入的人力来看，就是这样的情况。”林程简单说道。 “而且这么一家店铺的目标也不是成为网红店铺，而是通过自身的坚持和努力让它成为一家特色老店，可以维持多年。” 【林程去做生意吧。】 【被娱乐圈事业耽误的生意人。】 【林程这个想法真心不错。】 【隔壁这一家人都没多高的文化，但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开这样一家店虽然不可能一夜暴富，但起码每天能有稳定的收入。】 【确实，我们家老小区外面就有很多这样的老店，卖的都是很平常的吃的，但是做得不错，都是回头客，都开了十几二十年的，生意还是一样好，而且相比起一般的打工来说，虽然辛苦一点，但是收入很不错的，就住我们家楼下那家老板，啥别的都不做，就做炸土豆片，人家做了□□年，都自己买房了。】 …… 这边，胡茂听完林程的话，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没底，但想到和妻子之前的决定，想让一家人真正在这里安顿下来，想让两个孩子以后能安心念书，胡茂便心一横点头应了下来。 第89章 没钱 第二天一早, 将准备的早餐卖完之后，胡茂夫妻二人便拿着自家的银行卡找到了林程。 “我们来这里做了这么几年也攒了一些钱，只是有两个孩子要养，还得往两边家里寄钱, 所以存的也不多, 这里是5万块钱, 你看能行吗？”杨芳捏着银行卡, 心里没底地问道。 林程想了想，点点头。 “可以, ”顿了顿，林程又道：“你们只需要拿出4万即可。” 闻言, 胡茂二人一愣, 反问：“不用5万吗？” “前期的投资不用太多，而且你们还得留下一些钱给孩子交学杂费、书本费，去租房子不是么。” “先拿4万出来, 过程中差多少钱, 我会尽量补上。”林程说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胡茂和杨芳齐声说道。 他们知道，林程和林沫沫拍完节目之后就会离开，提议开店实际上是在帮他们。而这一周, 受到节目条件的限制, 林程他们挣钱也并不容易。 这么一想，夫妻二人实在不好意思再接受林程一家的钱。 直到又听林程说他们在节目中挣的钱不会带走, 夫妻二人才点了点头，看向林程和林沫沫的眼里充满了感激。 一番合计过后, 胡茂和林程、林沫沫出门来到了大街上。 老城区的街道并不宽, 但相对来说比较复杂。 “这附近比较热闹的街道主要是三条, 这边一条, 这一条，还有那边过去有一条。”胡茂指着几条街道的方向同林程介绍道。 几人挨个在几条街道上走过。 第一条街在主干道背面，两旁的店铺虽然不少，但已宵夜店为主，人流量最大的时间点也主要集中在晚上9点以后。 第二条街道相对较窄，两旁多以无证照经营的小吃摊为主，，之前胡茂一家早上卖小笼包就是在这里。 …… 经过比较，林程最终选择了与这一条街相邻的另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两旁一边是老式居民区，而另一边则是后来新建的居民小区，人行道旁的房屋一楼就是店铺。 这里临近菜市场、还有一所学校。 重点是路两旁的小餐饮点、小餐馆众多。从胡茂的表述来看，这其中有不少点是做了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以上的老店。 迎上林沫沫好奇的眼神，林程耐心向她解释了选择这里的理由。 “靠近居民区，老店比较多，证明有稳定的回头客源，靠近菜市场可以保证初加工品的销量，而附近有学校也无需担心豆制品类的小吃卖不出去。” 还有一点：这里不是主干道，店铺租金会相对低一些。 听完林程的解释，不仅林沫沫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就连一旁的胡茂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三人又在街上来回转了几圈。 整条街上，出了餐饮店之外，其他的五金店、杂货铺、药房、水果店、小服装店……几乎应有尽有，此外，也有一些临时开在这儿的两元店、装饰摆件清仓店。 “这个店铺的大小和位置还不错。”林程指着其中一家正在卖清仓货物的店铺说道。 店铺不大，大约十五六个平方，各类工艺品和装饰品杂乱地摆了一地，店内还贴满了‘最后一天’、‘厂家直销’、‘出血大甩卖’的字样。 林程几人来到那家店铺旁边不远处的一家小食品店打听情况。 闲聊几句过后，林程问到了正题：“和你打听一下，那边那家店开了几天了？” “你说那家清货的店啊，开了有几天了吧，具体多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得有五六七八天了吧。”小店的老板回忆道。 “租金是多少你清楚吗？” “那些都是按单天来租的，具体是多少钱一天，这我还真不太清楚。你们要是感兴趣想租的话，具体还是问问店铺主人吧。” 林程点点头。 几人在那家店铺旁边张贴的一张出租告示上找到了店铺主人的信息，又向小食品店的老板借了电话，给对方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哪位？” “你好，我看到了你在店铺旁边留下的出租信息。” “是是，你要租店铺吗？”电话那头的人询问。 “有这方面的意向，你的店铺租金是多少？”林程开门见山地问道。 “租金啊，你是看到店铺了的吧，我这个店铺我就是房东，不存在其他费用，又是临街的旺铺……”对方说了一通，最后才道：“单租的话200一天，不过得3天起租，看你租多久，要是租得长，价格方面还可以再给你优惠点。” “怎么样，租吗？”对方问道。 “我考虑一下。”说完，林程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胡茂计算起来：“一天200，那种清货甩卖的店在这儿租个三天也就是600，倒是不算贵啊。” ——实际上，比这个更便宜。 林程暗想。 这样的清货商家在租店铺的时候就会选择还未租出去或是正处于过渡期的店铺，之后打擦边球。按照最低期限租下店铺，之后，即使时间超过约定的天数，只要房东没有找到新的住店铺的人，不过来催，他们就可以再多摆上几天，直到房东收回店铺或是商家因为同个地方的客源减少而不得不换到下一个地方。 “长租或许可以将价格压得更低。”林程说道。 这条街道上有过半数的老店，这类店铺通常不会轻易更换地方，而新开的店铺如果在售卖的东西上不能推陈出新、没有自己的特色则很难在这条街上维持长久经营，这也是这部分店铺一直更换店家、只能临时短租的原因。 见胡茂面露不解，林程又分析道：“临时短租总体而言赚不到太多钱，如果不是长租租不出去，房东应该不会麻烦地选择短租，所以，谈合同的时候，可以试试再将价格谈低一些。” 这也是林程看中这个店铺的原因之一。 当然，还有一个考虑林程暂时没有告诉胡茂——这间店铺的隔壁的那家卖小家电的商店快开不下去了。 从那家店的细节来看，应该开了四五年左右。这样的店铺生意一般，但相对稳定，通常来说，老板不太会去搭理店内陈列的商品。 但刚才再与小食品店老板交流的时候，林程却注意到小家电店的老板将货架上陈列的小电器擦得很干净，并且在货架上满是商品的情况下，依旧在把仓库里的其他商品拿出来将货架摆得满满的。 有一种可能：老板不打算再做这个生意了，打算将现有的商品尽可能多卖出一些，等到对年租赁合同到期的时候或许就要关门了。 到时候胡茂一家的店稳定下来，正好可以将隔壁的店铺也租下来，扩大店面。 —— 两人又拨通了店铺房东的电话。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胡茂用他的手机拨打对方的电话。 房东接到电话后，听说是打算长租的显得有些激动，当即便推掉了其他事情，亲自赶到了店铺这边要和林程他们面谈。 几人约在街上一家面馆见面。 “你们打算长租？”房东询问。 “是，这个店铺我们租下来打算做餐饮。”胡茂说道。 房东点点头，又道：“我这个店铺之前也租给人家开过粉面店，里面水电都是通的，你们要做的话，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了。” “我这个店铺本来临租的话是200块钱一天，你们要是长租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算便宜一点，5300一个月，半年起租，押一付一，你们看怎么样？” 说罢，不等林程和胡茂开口，房东又加了一句：“这个价租给你们已经很便宜了，不信你们可以去其他店铺打听一下，就是旁边那家饺子馆比我的店铺也就大了2个平方而已，去年开始都涨到5500一个月了。” 林程和胡茂在房东到来之前的确做了一下了解：这条街上，除了店家自己家的店铺，其他店铺一个月的租金通常在4000到6800不等。 “我们可以和你签订更长的租赁期限，但是价格方面，我希望能够再低一些。”林程开口说道。 “这……”房东目光微动，垂眸想了想，再次看向林程：“你们想租多久？” “保底5年。”林程说道。 这话一出，房东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这么久？” 惊讶过后，房东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林程，说道：“我也不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能租五年，虽然店铺这么一直临租很麻烦，但是说句实话，你们租一年租五年，对于我来说差别不大，而且一次性租五年搞不好还不如一年一年地签合同。” 【为什么这么说？】直播间里，有人不解地问道。 很快便有其他人解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物价在上涨。】 【没错，单说签合同的话，如果是一年一年地签，那么没一年房东都可以提出涨价，要是一次性签好几年的话，房东就不好涨价了。当然，一年一年地签要想挣得多还有个前提是店铺每一年都能全年租出去，还得租客接受上涨之后的价格。】 …… 这一点，林程当然也想到了。 “如果你考虑的是往后几年的租金收益问题，我们可以在合同中进行约定，以合同签订时的金额为准，往后每年可以按照不超过签订金额的2%进行协商性涨租。” 【还能这样？】 【理论上来说好像也没毛病。】 【这样提前约定了，每一年适当涨一点，好像也挺合理的。】 【合不合理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这个房东好像被说动了，哈哈。】 …… 此时，房东的确有些心动了：未来这一片的租金会怎么涨他也说不准，但像这样约定好了涨价，总强过有几家店铺十几年都租一个价的。 而且也省去了到时候讨价还价的麻烦。 这么一想，房东感觉自己似乎不亏。 只是…… “要这么签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押金我就得多收取一些了，押二付一。”房东说道。 “关于押金也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林程说罢，又继续道：“押金可以按照你说的押二来定，不过我们不会一次性支付。”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正式签订合同之后，前半年，第一到六个月，每个月拿出店内账面收入的20%分次记入押金。” “你也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一种投资。押金押二大约是1万左右，如果我们店之后的收入每月在8000 ，那么6个月总计超过押二的部分就将是你的投资收入。” “要是你们还挣不到8000怎么办？”房东问道。 “按照约定押二，如果半年记入的金额达不到约定金额，那就继续再从往后的每月收入中抽取，直到达到约定金额。这么算你依旧不会亏。”林程回答道。 然而，林程这番话却引起了直播间里众人的不解。 【感觉好麻烦，所以林程为什么要怎么做？】 【对呀，没整明白林程这么做的意义。】 【我好像懂了。】 【我也好像猜到原因了。】 【什么原因？】 【原因就是没钱！哈哈哈。】 【原因就是胡茂一家的钱，加上林程和沫沫这几天赚的太少了，要是一次性付了两个月的押金，就不够开店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太搞笑了，又有点心酸，押金都得分期付款！】 【林程：（表面上）看我这波鬼才操作；（实际上）我没钱。】 【所以说得这么牛比，林程就是想忽悠房东同意分期而已。】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就是，林程不要面子的吗？】 …… 这边。 房东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将林程说的东西弄明白：这就是一个完全不存在亏钱，搞不好还能挣一点的投资。 房东看向林程的目光微动，只是依旧心存顾虑。 “你说得是挺好的，可是做生意谁知道怎么样，万一你们做个两三个月不干了怎么办？我上哪里去找人？” “如果做不长，前期投资在店内的装修、设施都基本是新的，你把它们处理掉也不亏。” 林程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顿时打消了房东最后的一点顾虑。 最后，房东点了点头。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林程这边以4600一个月的价格与房东签订了租赁合同。 此时的直播间已经被弹幕刷屏了： 【林程这波，我服了。】 【有学到。】 【我也学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在综艺直播里学开店。】 【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我被忽悠进去了。】 【这是忽悠吗？不，这是致富经。】 …… 【不过为什么要选择长租啊？一年一年地租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与此同时，与房东签订完合同，从f房东那儿拿到了店铺钥匙的胡茂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个很好理解，长租相对来说更稳定一些，我感觉林程让胡茂一家做的这个生意亏不了，而且节目播出之后，搞不好生意会很好，一次性签五年，省得房东看生意好到时候坐地起价大涨房租。】 【而且，4500一个月，按照2%算，未来一年也就涨90块钱而已，相比起来其实涨得真心不多了。】 【对房东来说，能稳定出租也不错，这样应该是两边都不吃亏的。】 …… 观众们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长期的店铺租赁合同有利于申请到贷款。” “另外，”顿了顿，林程又道：“不出意外，这一片的旧房3到4年左右可能会拆迁。” 这是林程来之前在了解这一片时偶然从一家与林家有业务合作的企业了解到的消息。 因此，林程在合同上专门强调了甲方违约问题。 这里一旦拆迁，房东在拿到一笔拆迁款的同时，也必须支付给胡茂一家相应的补偿。 “到时候你们可以将店搬迁到对面那一片新建小区外面的店铺，补偿款支付对面的店铺转让费应该绰绰有余。” 【卧槽？这都想到了！】 【林程考虑得也太远了吧。】 【虽然有点‘作弊’的小嫌疑，不过让我知道这里要拆迁，我也不可能想到林程考虑的这些。】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干不成事了。】 【我也知道了，我离成功大概只差了一个林程的脑子……】 第90章 讨价还价 由于上一个临时租用店铺的商家的租赁时间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到期, 于是，在与胡茂一家签订了长期租赁合同之后，房东效率很高地请走了之前的商家。 林程三人来到店铺时，整个店铺已经被清空。 三人又将店内的垃圾杂物简单收拾了一遍, 从附近的五金店借来卷尺, 将整个店铺内部测量了一遍。 林沫沫则在一旁拿着小本本将测量数据认真记下。 做完这些, 三人带着画好的店铺平面图回到住处。 听说几人已经租到了店铺, 家里的杨芳一脸的意外。 “你们这么快就把租店铺的事情搞定了？” 她找房子都没有这么快。 杨芳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 “是啊，而且价格也很实惠, 那条街上，其他家的店铺, 和我们租的那间差不多大的，都得五千多一个月了, 我们这个最后讲下来只要4600。”胡茂一脸笑意地同妻子说道。 他也没想到租个店铺居然这么简单。 “果然还是得多读书。”胡茂在心里暗道。 吃过午饭后,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林沫沫和杨芳一起, 开始讨论店铺开起来之后能做的东西、做法，以及菜单和名字。 林程和胡茂还有正好做工回来的黄杨则拿着店铺平面图讨论起了整个店铺的设计。 整个店铺测量下来一共有16个平方多一点，除了店铺里面一侧有一个大约一平米的斜三角区域之外，整个店面整体是长5米宽约3米的规则矩形。 “这个店铺还比较好计划，按照正常的分布，后面这里作为厨房加工间, 前面是堂食区，这里可以搞个收银台……”黄杨指着平面图说道。 “就是这个斜三角的区域有点麻烦，”黄杨盯着那块不规则的区域考虑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区域太小了, 打个贴墙的柜子的话, 能用的地方其实也有这么一小块, 废工废料，最后用处还不大。” “要不就这么留着？”胡茂提议道。 闻言，黄杨却微微皱了下眉，又道：“留着也行，不过到时候装修就得多浪费一部分钱了。” “还有这说法？” “那当然，你看这一块，如果不管它直接弄进堂食区的话，没有什么用处不说，你上面的吊顶的切斜角吧，材料费可以讲价，可工费还得按照长乘宽来给你算，地砖也是，多一道切斜角的工序就得多花一部分钱，另外不管是刷墙、贴墙面砖、搞踢脚线、还是做防腐护墙，都得多算进去一部分工费和材料费。什么都不搞，这一块大半又在堂食区，看着也不好看啊。” 黄杨的话让胡茂陷入了为难，而黄杨自己也眉头紧锁，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处理办法。 最后，两人一同看向了旁边还没有说话的林程。 “程哥，你有什么建议？”黄杨询问。 林程想了想，开口道：“还是做贴壁的柜子，不过没必要做柜门。” “怎么说？”黄杨追问。 林程则指着平面图说明起来：“在这个地方划分后厨操作区和堂食区，划入操作间的部分进深比较大可以封门作为后厨的储物柜，在堂食区这部分直接做成开放式的展示架，用于摆放陈列一些特色产品或是即食的商品。” 听到林程的建议，黄杨和胡茂两人均是双眸一亮。 “这主意可以啊，不要柜门的话，加工材料费用可以省下一部分，而且柜子的可利用空间也多了不少，还能起到装饰宣传的效果。”黄杨说道。 胡茂也在一旁点着头：“那就这么定了。” “那其他区域呢？”胡茂又问道。 胡茂和黄杨两人都同时看向了林程。 说到装修，胡茂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黄杨虽然之前认识一些搞装修的老乡，从对方口中了解了一些皮毛，但要说到整体的计划，这两人都不在行。 林程盯着平面图思考片刻，才开口道：“其他区域按照之前小黄的划分不变，不过可以增加一些细节。” 林程拿着铅笔在平面图上简单规划起来，一边画，一边开口向两人讲解：“加工区这部分可以按照‘透明厨房’的理念来做，左边靠墙的位置做成内开柜，兼顾支撑和储物的功能，其余部分直接用耐高温玻璃进行隔断，节省空间并且清洁防潮，包括半自动化的黄豆研磨、豆腐加工制作都可以在这部分进行开放展示，之后再在这个地方加上一道干湿区域隔断，最里面的区域有窗，并且距离进水管最近，可以作为初加工间使用，这部分是水池，这部分是操作台、这边安装炉灶……” “外面的堂食区需要再提高一下整体空间的利用率，门口尽量保持敞亮，让客人一目了然，这样才不会给客人一种犹豫是否进入的感觉。” “初加工品和即食品的现场售卖以及收银安排在店铺左侧，这样既能够保留展示效果，外一侧可以方便路过的人购买……” 黄杨仔细听着林程说完，点了点头。 “这样安排完全可以，那么还剩下的这一块就可以作堂食区了，够安静也够敞亮，又不会影响到店内其他人的走动。” “不过……”黄杨想了想，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这么划分下来，这一块区域其实不大了，摆桌椅会不会有些拥挤？” “不一定非得放上活动桌椅，可以靠墙安装一圈台板作为桌子，椅子可以换成单个的木条凳。”林程说道。 “这主意好！”黄杨说道，想到什么，又激动地指着平面图补充道：“正好这个地方远离水源和火源、干燥通风，这里围一圈座位的话，顶上还可以打一圈储物柜。” “可以。”林程肯定道。 三人一番讨论，很快就将整个店铺的设计布局确定了下来。 剩下的就是预算问题了。 提到钱的问题，胡茂以及旁边的杨芳夫妻二人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们就那么一点钱，要把店铺弄成这个样子，估计不够。”胡茂皱着眉说道。 杨芳也在一旁说道：“要是实在不行，我再去老家那边拿点钱吧。” 就在这时，却听林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用，现有的钱足够了。” “够？”胡茂不太敢相信地看向林程。 “算算就知道了。”林程说完，将平面图递给了一旁的黄杨，问对方道：“需要多少材料你能估计出来吗？” “我只能试试大概匡算一个。” 黄杨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过了一会儿，黄杨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这么大的店铺，一方沙肯定够了，水泥七八包，加工间4米进水管买3根家5个弯头就够了，桌台、售卖台、护墙板按照你们说的都用碳化木板的话就是……” “这一块区域换成防腐木，这部分提高表面水泥标号、地砖换成45的青石板，中间留间隔8厘米。”林程说道。 “那沙子半方就够了，可以去附近一些装修完没用掉的人家收收，水泥6包应该差不多，木料就是……” 黄杨说着，又按照林程所说的，将增减的面积和材料核算了一遍。 拿到黄杨给的最终数据，林程在旁边写下了每种材料的单价。 见状，一旁的黄杨和胡茂有些意外：“你知道价格？” “之前去建材市场买材料、卖豆渣饼，顺便了解了一下常见材料的价格。”林程解释道。 林程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听到这些的观众却不淡定了： 【顺便？！】 【好一个顺便……】 【我咋就没想到还能‘顺便’一下。】 【我怀疑沫沫爸是在凡尔赛。】 【哈哈，林程应该是想把他们住的那个破房子好好加固装饰一下吧，然后了解了这些，可能真的是顺便。】 【还是脑子好使。】 …… 屋里，林程很快算出了装修材料的大概费用。 令人意外的是，经过一番精打细算，装修材料的估算总价只需要不到7000。 “我听我那个老乡说过，这类店铺的装修，工费差不多是材料费的30%到50%吧，要想省钱，一些粗活倒是可以试试自己做。”黄杨提议道。 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林程和胡茂的首肯。 “太高端的技术活我不会，不过搬东西，钉点东西、刷刷墙我还是可以的，我有个老乡做泥工的，晚上请他过来指导一下应该没问题。”胡茂说道：“另外，住在后面的那个老杨师之前也当过粗木匠，要是那些木料装钉要求不细的话，请他来帮忙，工钱应该可以便宜不少。” 一旁的黄杨也道：“接线、焊接我之前在修理厂的时候做过，道理都差不多，要是不嫌弃的话，店里接线、吊顶这些货可以买材料，借了工具，我来做。” 三人很快做了分工：林程负责采购材料、控制成本，胡茂负责找木工和泥工，黄杨这负责水电接通和一些设施设备的安装。 —— 几人没有耽误时间，当天下午便分头忙碌起来。 为了把装修成本压到最低，林程几乎跑遍了小半的城市，甚至还费了一番口舌忽悠着卖防腐木材的老板另外赠送了他们一块火烧木的门头招牌。 【林程在我心目中的人设正在一点点崩塌。】 【哈哈，真的，林程讨价还价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霸总’，也不明星。】 【林程这抠抠搜搜的样子，越来越像他家抠门闺女了。】 【说反了，有可能这才是林程的真实形态，沫沫就是遗传的他，只不过林程之前掩饰得好而已。】 …… 直播间里的吐槽林程和林沫沫看不到，此时，父女二人已经在省钱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林程和林沫沫用了半天的时间，终于将所需要的材料买齐，经过两人的一番努力，原本计划7000左右的材料，最后只花了5400。 晚上，请过来帮忙的师傅们吃过一顿饭后，几人便投入到了店铺的装修当中。 几个人几乎昼夜不停地开始忙碌起来。 考虑到附近有居民区和学校，为了不造成噪音污染，白天的时间大家主要干的活就是一些搬运、安装和铺设工作，需要切割、敲击的工作被安排在上下班、上放学这些不扰民的时间进行，晚上大家则做一些没有噪声的泥工、粉刷工作。 经过连续两天的努力，整个店铺终于初见模样。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城东的二手市场。 这时黄杨一个老乡推荐的地方。 在这里，不锈钢炉灶水池、旧货电器、工装家具一应俱全，但价格只需要新货的20%到40%。 —— 林程和林沫沫在整个市场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二手大件电器的店前。 见有客人上门，店内的老板绕过堆积如山的二手商品，走了出来。 “想看点什么？”老板询问道。 “开了家小餐饮店，来看点用得上的。”林程说明了来意。 老板立马接过话道：“那我们店里多啊。” 说罢，老板向林程介绍起来：“这边，一般小餐馆用的冰柜、消毒柜、冰箱都有，空调也有，多少匹的都有，那边，餐饮店厨房用的不锈钢灶台、水池、案板也都有，另外，你要小电器我们店里也有，像什么门口的风幕、紫外灯、电磁炉、饮水机都有，在后面，没有拿出来，要就带你去看看。” “先看看大件电器。”林程说着，将需要的大致尺寸告诉了老板。 “有的，你跟我来这边看吧。”老板领着林程和林沫沫走进店铺内，指着其中几个电器便向林程推荐起来：“你看看这个冰柜怎么样，9成新的货收回来的，之前用的人爱惜，你看看这漆水，从上到下，一点生锈的地方都没有，还有这个密封胶条，也基本是新的，怎么样，要的话680给你。” 林程没说话，尽管老板将面前这个冰柜夸得天花烂坠，林程还是仔细将整个冰柜检查了一遍。 “还有其他的吗？”林程站起身问道。 闻言，老板一愣：“怎么，这个这么新了，你还不满意啊？要是其他的可就没这么好了。” “就买这个，错不了。” 老板还在极力推荐，林程却在这时直接指出了冰柜的问题所在。 “这几个地方的漆面是后期重新喷的，密封胶条你应该是后来重新换的全新的，使用过的不可能这么新、甚至还能看到加工碎屑，合模线明显，应该是小厂盗版的，底下的锈斑也打磨过……” 二手店老板的翻新水平简直出神入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不妥，但林程还是在上面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听到林程精准无误地指出了几个翻新的地方，老板脸上的神色发生了些许改变。 这时，只听林程又指着冰柜背面一角的盖板道：“这块盖板也重新做过翻新压形，另外从几个螺丝的磨损程度来看，应该不止拆开过一次。” 这时加氟的地方，在冰柜的正常使用期限内，通常不需要加氟，除非出现损坏，氟泄露或是使用年限过长，反复维修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些，林程在来之前专门借了胡茂的手机上网做了功课。 果然，听完林程这话，老板不仅表情变了，就连看着林程的眼神都变了。 “哈哈，你对家电这一块倒是挺有研究的啊。” “这个电器收回来是有些年份了，不过大部分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其实说9成新也没骗你，有些客人来就是想挑这样的。”老板心虚地干笑了两声，打着马虎眼说道。 “我再带你看看其他的吧。”老板说着，又给林程推荐了另外几台冰柜。 这一次，吸取之前的教训，老板不敢再忽悠林程，倒是实打实地做起了介绍。 第91章 买买买 “这一台你看看, 3年的货，拿过来的时候状态还不错，”老板指着另外几台冰柜向林程介绍起来：“还有这个, 六七成新的货, 就是之前放的地方潮, 底下稍微有点生锈，另外这一台也是……” 听完老板的介绍，林程却并未急着决定。 “都是处理过的？”林程询问。 “啊对, 这些都是处理过的，”说罢, 老板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修了这么多东西，大大小小的毛病肯定都是给你整好的才拿出来推荐给你的, 拿回去插上电就能用。” “有没处理过的吗？”林程又问。 闻言, 老板一愣：“你要没处理过的？” “看看。”林程说道。 处理翻新过的二手电器虽然看着不错，但是经过翻新也掩盖了电器本身的问题, 外行人很难看出有什么毛病, 容易对电器本身的使用寿命产生误判。 这一点, 倒不如直接看看未经翻新的。 老板想想，点点头, 带着林程和林沫沫去了旁边一个暂时堆放货物的通道内, 其中存放着三十几台旧台冰箱、冰柜、消毒柜…… “这些是收过来还没处理的，你看看吧。”老板对林程说道。 未经翻新处理的电器上面还带着污渍锈迹和灰尘, 看上去自然与那些翻新过的二手家电没法比，但是整个状态却一目了然。 林程的视线在其中看了一圈, 找到了几台自己需要的大小, 便直接走到电器前仔细检查摸索起来——检查电器的折旧情况、状态以及通电后的运行情况。 【感觉这节目要把林程和沫沫的洁癖给治好了。】看着直播镜头里在一堆旧家电中来回忙活的父女二人, 有人忍不住说道。 【哈哈，别说林程和沫沫了，我看着他们忙活，我的洁癖都快被治好了。】 【沫沫：我只是爱干净，不是洁癖！】 【林程：都是被生活所迫。hhh】 …… 这边，反复检查了一遍之后。 林程最终在这堆家电中找到了一台冰柜，一台消毒柜、一台空调、一台自来水过滤设备、一个风幕。 几台电器的主体没问题，一些配件老化损坏，更换一下应该问题也不大，重点是电机的运行正常。 “这几台，处理一下什么价？”林程问道。 老板走近，将林程挑中的那几台家电检查了一遍，说道：“眼光不错啊，这几台电器来的时候使用状况不错，外观划痕、小配件这些都是小问题，处理一下就没问题了。” “不过嘛……”老板顿了顿，又道：“几个电器的状态你也看到了，都是好东西，大牌子，里面的电机配件也都是原装的，拆都没怎么拆过，价格肯定要稍微高一点。” “多少？” 老板拿过旁边的计算器，在上面摁了一串数字递给林程：“这个价，实价了。” 林程接过计算器看了一眼上面的几个加和数字。 来之前林程在网购商城上看过各类全新电器的活动到手价，这老板给出的价格大约是新货的30%到55%左右，确实不算漫天要价。 不过林程还是在计算器上又重新按出了几个加和数字。 “这个价。” “这……”老板面露几分犹豫。 “其他的就按你说的这个价给你了，不过空调你得再给我加600，这可是大实价了。”老板的语气中透露着坚持。 就在这时，林程旁边的林沫沫开口了，指着不远处一堆小电器说道：“如果加600的话，老板你可以再送我们几样那边的小电器吗？” 老板的视线顺着林沫沫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愣了愣，随即笑了，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小朋友倒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那边的小热水壶、电磁炉……要是买新的得一两百、两三百一个，他收回来的时候大多是搭着其他大件东西一块收的，算下来也就一二十块一个，因为太多了，一直扔在那儿也没处理过。 老板想了想，点点头，让林程和林沫沫在里面挑四五样拿走。 一番挑选，林程和林沫沫在里面选了一个电磁炉，两个筷子消毒机，以及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护眼台灯和一个桌面小电风扇。 将台灯和小电风扇单独抱在怀里，林沫沫一脸欣喜地说道：“这两个可以送给佳佳和小宝她们，等搬到小区里就能用了。” 林沫沫口中的‘佳佳’和‘小宝’正是胡茂家的两个女儿。 听到林沫沫的低语，一旁的老板多嘴问了一句：“这两个你要送人？” 林沫沫点点头：“送给我邻居家的两个小朋友，她们家还没有电扇，那个充电灯也不好用。” 虽然林沫沫后面半句一本正经的嘀咕老板没怎么听清楚，不过还是不知道从哪儿给林沫沫找来了两个装东西的小纸箱，虽然上面一个写着面包机、一个写着煮蛋器和林沫沫手里的两样东西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大小倒是刚好可以装下她手里的两个小电器。 挑好电器，林程和林沫沫又去看了厨房用的炉灶水池。 “这边，炉灶、抽油烟机、水池、操作台都有，全都是不锈钢的，你要的尺寸大小差不多的应该也有，尺寸差一点我也可以帮你稍微改改。” 说罢，老板又在其中一个炉灶上敲了敲，道：“这一批我收回来没几天还没处理，大酒店不做了处理的这批东西，这都是好材质的，你看看，多厚实，这些印记处理不掉的随便打磨一下就跟新的一样，比你专门去订做新的用的不锈钢板都要厚实……” 林程将老板推荐的那几件看了一遍，确实如对方所说：质量不错。 “整个不锈钢部分保留，其他的炉盘、下水、龙头换成新的。”林程说道。 “全都换？” “嗯。”林程颔首，又加了一句：“全部换正品。” “全部换正品的话，我店里不一定都有，得去拿货，而且正品价格肯定要高不少。” “需要多长时间能全部处理好？”林程问道。 “两天吧，最快也得一天半。” “可以。” 林程又向老板询问了其他家具、桌椅板凳的商家。于是老板将他们带到了自己朋友开的一家二手家具店里。 因为店内需要的成品家具不多，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倒也没有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 林程挑好了几件质量抗造的木质桌椅板凳，又向店内的师傅说了自己的改造要求。 “这几把凳子的靠背拆掉，两边也锯掉8厘米左右，只保留中间22厘米的宽度，另外，这个桌台底下加10厘米的桌脚，不锈钢的最好……” 听着林程与老板的对话，直播间里的不少人发出了惊讶的评论： 【我第一次知道买二手市场的家具还能这样，随便改。】 【哈哈，也不算是随便改吧，不过店内有的东西，把这个的拆到那个上面，这个东西和那个东西凑一块……反正只要能改的你要求了老板都能给你改。】 【真的，这种店的老板都是人才，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搞一点，虽然不怎么精致，但是要求不高的话真的可以的。】 【哈哈哈，那这算不算是私人订制？】 【低配版私人订制，不过价格是真的便宜。】 【确实便宜，刚刚听林程和老板讲价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三分之一的价格都没用到。】 【所以我之前花400块钱买一把椅子是为什么……】 【突然get到了二手物件的另类魅力。】 …… 订好桌椅板凳，林程又向介绍他们过来的二手电器店老板道了声谢。 “另外，还有件事向你打听。” “什么事？”老板问道。 “你之前说那批不锈钢炉灶是从酒店收来的？”林程询问。 “是啊，”老板点头，又道：“就是那个钱朝酒店，刚开的时候还做的挺好的，结果没多久那边修路架桥，酒店的生意就不怎么好了，拖了两年还是关门了……” 说到一半，想到什么，老板打住了话，瞥向林程问道：“你想去那边看处理的电器家具？” “不是，那家酒店处理这些东西，是没有找到接手的？” “那地方生意都被高架桥给挡没了，哪儿有人敢去接过来做。”老板说罢，又古怪地看向林程，问：“怎么，你不会打算盘下来做吧？” 【不会吧？】直播间里，也有人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应该不可能吧。】 【哈哈，我是相信林程有能力让酒店起死回生的，不过这一期的问题主要是经济实力不允许啊。】 【就是，这一期林程一个无产阶级，已经穷到租一个小店铺都得‘分期付款’了，哪儿来的钱接手酒店。】 “我去看看还能不能买到些其他处理的东西。”林程解释道。 “这估不太容易，我上周去的时候，酒店里值钱点的大件家具、电器，包间和客房里的家具差不多都被打包处理完了，现在去，估计也没什么了。”老板说道。 林程却淡定地笑笑，道：“去碰碰运气。” 林程从老板那儿拿到了酒店所在的地址，带着林沫沫找到了那个地方。 酒店外，墙壁上贴着的‘钱朝酒店’几个字已经被拆除，玻璃门用锁锁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但隐约可以看到酒店内的东西大半已经被搬空，只剩下一些处理不出去的装饰物和杂物。 门口贴着一张招租广告，另外还贴着一张酒店关停的公告。 在这张公告上，林程找到了联系人的电话，便从旁边一家小店的老板那儿借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哪位？” “你好，我在钱朝酒店门口的公告上找到了这个电话。” “哦哦，你好，你是订了酒席退押金的？”对方询问。 “不是，我听说你们在处理酒店内的用品，想了解一下是否有库存的酒店用品、清洁用品需要处理。”林程想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听到林程的话，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确认一般地问道：“你是说你想买那些酒店用的锅碗瓢盆、保洁工具之类的？” 酒店关停前，因为实在找不到下家、租赁合同又快到期了，老板便让他们把酒店里那些值点钱的大件都处理掉了，没人买的就找了二手市场的人来收，至于剩下的那些杂物，本身太杂又值不了几个钱，时间仓促便没有去管。 得到林程的肯定回答，那名经理很快赶到了酒店外。 简单交流过后，经理开门，带着林程和林沫沫来到了酒店二楼的储藏室。 “这边屋子里面是一些劳动保洁用的东西，那边是厨房用的东西，还有一些碗筷餐具，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反正也是处理的，价钱都好说。” 林程颔首，走进储藏室内。 这些都是酒店前期采购的备用物资，因为近两年生意不好，这里面的东西大多是全新的，还有不少整箱未开封的碗碟、洗涤剂。 一番快速的挑选，最终，林程只用了800块便买下了整套厨房炊具，120套小食店能用得上的各种样式、各种材质的餐具；两箱环保一次性打包餐具、三分之一箱洗涤剂、一箱洗碗精、半箱消杀剂、一大箱毛巾和保洁工具，一批保质期内的调味料、一堆店里能用得上的纸巾盒、垃圾桶、装饰物，以及几个从包间顶上现拆下来的照明灯。 【这不是折扣价，这是真的骨折价啊！】 【明明是粉碎性骨折价。】 【怎么办，我心动了，虽然这些东西我自己在家里用不上，但是看着林程就好心动啊！】 【我也是，这个买买买的过程太爽了。】 【开店的话，这些都是能用上的。】 【不说了，我现在就去瞅瞅我家附近有没有要倒闭的酒店饭馆或者KTV。】 …… 买完这些，林程又带着林沫沫去买了剩下只能全新采购的东西。 最后，父女二人叫了小货车，带着他们采购的东西满载而归。 —— 整个店铺用了两天的时间完成了基本装修。 林程订的二手电器和家具也按时送到了店内。 完成了店内设施、家具的安装，又经过一番收拾打扫，整个店铺顿时变得井井有条。 ——最里面是初加工间，安装了成套的不锈钢水池、炉灶，一道不锈钢隔断墙之后，这放着打豆子用的半自动设备和制作豆腐、熬煮豆浆的设备，一道玻璃之隔，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打豆子、做豆腐、做豆浆和豆类产品的过程。 外面的大堂区经过一番装修，看上去简约整洁，又带着点古朴的特色。 右面的墙上可以看到展出的特色商品，旁边则是几张简约的小桌椅。 店铺左边是个半开放式的销售台：门口路过的客人在门口就能轻松买到普通的豆腐、豆浆，里面的几个窗口，顾客可以买到包装好的零食，也能买到现场制作的豆腐类甜品或是豆渣小零食。 这时，林程林沫沫从木料店老板那儿忽悠来的防腐木质招牌也送来了。 招牌中央写着‘胡豆豆豆腐屋’几个字，左上角则是林沫沫画的黄豆形象的logo，这个招牌大气朴素，与店铺的整体风格很搭，但又不失活泼，不会给人一种‘这家店很贵’的感觉。 晚上，杨芳来到店里给大家送晚饭，当看到已经装配一新的店铺时整个人都傻眼了，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店……真是我们家的店了？”杨芳张着嘴，不敢相信地说道，又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么好的店啊……” “对对对，就是咱们的店！”胡茂一脸笑意地抱上自家孩子，拉着妻子地手走进了店铺，然后迫不及待地向对方各处介绍起来。 几人在店内的小桌上吃了晚饭。 饭后，林程和胡茂几人继续将店内剩下的设备安装调试好，林沫沫则和杨芳还有胡茂的大女儿一起将店铺的价目表和小牌子挂了起来。 这些也是在木材店忽悠老板用多余的木材边角料帮他们加工得来的。 除了一块清楚的商品价目表之外，还有一堆巴掌大的小木牌，上面刻着店内有售的商品以及价格，正好可以在木质的销售台上面挂一圈。 这上面的菜单是这两天林沫沫和杨芳一块想出来的。 各种口味的嫩豆腐凉糕、豆腐‘蛋糕’、水果豆腐汤、豆腐奶、传统口味的豆腐脑、豆渣饼、豆渣脆片……前前后后一共四十几种食品，光是看着牌子就觉得实惠又好吃。 另外，林沫沫还想到了一个积分活动：在店内消费满三次，就可以免费换取一块豆腐。 —— 将剩下的工作完成，几人关门准备离开。 临走前，胡茂夫妻二人又回头看了店铺一眼，二人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了感慨。 “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夫妻二人看向林程和林沫沫，充满感激地说道。 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能又自己的店铺，自己当小老板。 因为林程和林沫沫的到来，不仅教会了他们很多之前不知道的知识，还改变了他们对生活的看法。 “这也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林程淡笑着说道。 说完，林程又向夫妻二人强调了一遍办理证照、商标名称注册以及后期申请贷款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几人便一同出发去政务大厅和相关的地点申请办理经营所需要的证照。 由于店铺不大，经营内容简单，需要检查的项目也不多，带去的材料齐全，因此，几人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便完成了全部许可证、健康证的申请办理。 并且还完成了临时经营备案申请。 周六一大早，豆腐小店正式开业。 第92章 开张喽~ 小店的开业并没有整太多花里胡哨的开业仪式, 只是将整个店铺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洁敞亮，又在门口的小桌台上摆上了各类供人试吃的迷你号品尝装。 而胡茂一家还有林程、林沫沫都换上了店内统一的服装。 这几套店员服装也是林程在那间倒闭的酒店买的，买回来之后, 杨芳十分心灵手巧地拆掉了原本绣在工作服上面的酒店名字, 改成了林沫沫画的黄豆小人的形象。 因为今天是周末，大清早, 街道上过往的行人还不算太多。 杨芳和胡茂两人在工作间里忙碌准备食材，胡茂时不时还是会走到店外、朝着外面紧张地张望几眼。 “咱这店真没问题吗？”胡茂不确定地向林程询问道。 原本胡茂是打算搞一点开业大酬宾、开业半价、开业买一送一的优惠活动的, 被林程阻止了。 这样一家店在这种老城区的老街上想要长久地经营下去, 靠的是食物本身的质量、价格优惠、口碑以及回头客，刚开业时做优惠活动的确可以为小店吸引来一定的客源和人气。 但从消费者的普遍心里来说，开业的优惠能够让他们感到实惠、产生薅羊毛的兴趣, 一旦后期这样的优惠活动结束一切恢复正常价格, 无论正常价格多优惠, 对于消费者而言也不再优惠，客源会快速流失。 胡茂他们真正要做的应该是保持质量、同时保持价格。 “放心吧，会有生意。”林程淡定地说道。 林程的话也让胡茂心里有了些底气，便又回到加工间开始准备食材。 很快，几个外出晨练的老太太注意到了这间新开的店铺。 “咦, 这店啥时候开的？是新开的吧？”一个老太太打量着店铺门头说道。 一旁, 另外三个老太太也看了过来, 其中一人说道：“是新开的, 前两天我路过看见还在装修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开起来了。” “这是卖啥的？” “豆腐店？”这老太太一边抬头看了眼招牌, 一边低喃道：“还头一回看见这条街上开豆腐店的。” “看着倒是挺干净, 过去看看？”一位老太太提议道。 另一位老太太却摆了摆手, 道：“花样再怎么变, 不还是卖豆腐的，咱们先去锻炼吧。” 就在几人说话时，林沫沫已经端着一盘试吃品来到了几人面前。 林沫沫头上戴着豆腐店的帽子，身上还围了一件不太合身的、绣着豆腐店logo的围裙，这身打扮看着有些滑稽，但配上林沫沫一本正经的神情倒是有几分模样。 “奶奶你们好，我们豆腐店是今天新开的，各种豆腐都有，除了豆腐还有豆腐做的小吃、早餐。” “这里还有我们店的体验品，可以免费试吃，你们要尝尝吗？很好吃的。”林沫沫说着将手里的盘子递到了几人面前。 果然一听有免费的试吃品，几个老太太地眼神微亮。 “免费的吗？那我们尝尝。” “好。” 林沫沫将分成小杯装的豆花分别递给了几人。 几人尝了尝。 “这味道还不错啊。” “是啊，香香甜甜的，挺特别的，”另一个老太太也点着头说道，又看向林沫沫询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还挺好吃。” “这就是用我们店里普通的嫩豆腐做的，”林沫沫转身指着店门口摆放的几桶豆腐解释道：“另外又加上了其他不同的调味料，有桂花蜜的、果脯的、燕麦的、水果粒的、椰浆的、麻油紫菜的……奶奶你们刚刚试喝的就是加了燕麦杏仁的。” “就普通豆腐做的？” “嗯嗯，”林沫沫点头，还不忘加一句：“我们店的豆腐可好了，加的食材也都是好的食材。” 只不过，为了不浪费，这些试吃品的豆花都是用不小心碎掉、不成块的嫩豆腐做的。 “不错不错。”几个老太太又将小杯子里最后剩下的一点豆花用小勺子吃掉，相互看着说道：“我回去也试试用嫩豆腐放凉了加点配料吃。” “我回头也试试。” …… 听到几位老太太的对话，林沫沫双眸一亮，赶紧问几人：“奶奶你们要看看我们家的嫩豆腐吗？” 林沫沫将几人引到了自家店门口介绍起来：“这个是菜豆腐、这个是石膏豆腐、这个是……还有这个是嫩豆腐，我们家的试吃品就是用这个做的。” 说罢，林沫沫又指着玻璃后面正在运行的设备说道：“你们看，我们家的豆腐都是现做现卖的，新鲜卫生。” 几个老太太看向店内、还有那几桶豆腐点点头。 豆腐做得不错、吃着口感挺好，店里看着也干净卫生，最重要的是这个豆腐店里的东西不贵，这种普通豆腐的价格就跟她们去菜市场买的价格一样。 几人有些心动。 一番犹豫过后，几人看了眼彼此身后背着的羽毛球拍、锻炼装备还是对着林沫沫摆了摆手道：“我们这会儿还得去早锻炼，拿着豆腐不方便，还容易弄碎，等锻炼回来再买吧。” “好。”林沫沫点点头，却不想错过第一批的客人。 于是，不等几个老太太离开，林沫沫又开口道：“我们店里还有早餐。” 林沫沫指着台子上一排已经打包好的豆花对几人介绍起来：“就是这种，豆花豆浆，是用豆浆和嫩豆腐做的，也有不同的口味，吃着和你们刚才试吃的豆花差不多，又能垫肚子又能解渴。” “而且这种包装也很方便携带，你们可以拿着在路上吃一点再锻炼，吃不完的话还可以盖好放在包里，等到锻炼完再吃。” 这种豆花的包装就跟吸吸果冻的包装一样，只不过里面装着的是嫩滑的豆花以及温热的豆浆，方便外带。 听到林沫沫这么一说，几位老太太倒是有些嘴馋了。 “多少钱啊？” “价格在这里，甜味原味的2块钱，其他加料的3块钱。” “倒是不贵，”几个老太太相互看看，最后林沫沫道：“那就给我们一人来一个原味的吧。” “好！” 林沫沫在询问了几人要的甜度之后，为几人拿了不同糖度的豆花。 老人家不会扫码，于是支付了现金。 就在前一天，林程教会了林沫沫使用收银机器。 林沫沫动作麻利地替几人找了零钱。 “我们店里全天都有豆腐卖，你们锻炼回来可以再来买。” 说罢，林沫沫又朝着几位老人说了声：“谢谢。” 目送几人离开，林沫沫终于按耐不住兴奋，一蹦一跳地跑到了林程面前。 “爸爸！我们店里开张啦！” “不错。”林程笑着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 在加工间内准备好了全部食物的胡茂、杨芳夫妻二人走出来听到林沫沫做成了第一单生意也是一脸的欣喜。 而此时，在直播间的弹幕上也是满屏的‘恭喜’： 【恭喜沫沫做成第一单生意。】 【我沫真的是经商小天才！】 【这一点绝对遗传了爸爸。】 【哈哈，父女俩都好厉害。】 【2块钱一大袋，这个价格真的是超级实惠了。】 【我也想买……】 【我也是，可惜那里离我在的城市太远了。】 一开始，为了不影响节目录制，这一期，节目组并没有在节目录制前暴露林程他们所在的城市，但是随着节目录制，观众们集思广益，终于齐心协力猜出了林程他们节目录制的城市、和街道地址。 甚至这几天已经有人到林程和林沫沫去过的步行街、批发市场、墙纸店、二手市场和酒店‘打卡’了。 【哈哈，这里离我家超近，我已经准备出门了！】 【我也是，距离我的城市也就2小时车程，我已经在路上了。】 【羡慕那些可以去的。】 【羡慕 1，虽然知道沫沫和沫沫爸的生意不用我们支持也会很好，但是……我是真的想吃啊！】 …… 【歪个楼，等到节目全部录制结束之后，林程干脆退出娱乐圈吧，去做生意好了。】 【哈哈，楼上的好主意！】 【同意同意！】 ……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对这个话题展开热议的时候，#林程退出娱乐圈#这个话题悄然登上了热搜。 起初，不知情的网友看到这个标题时还以为又是什么黑料瓜，直到点进去，才发现画风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事实证明，比起当明星，林程更适合去做生意。】 【一个被娱乐圈耽误的生意人。】 【所以林程退出娱乐圈了要做什么生意呢？（狗头）】 【开个豆腐店连锁吧，我是真的超级想吃。】 【不然开个包子铺也行。】 【或者小饭馆我也可！】 【要不去搞个农家乐吧，钱不够我们给你投资入股！】 【农家乐好想法，我出10块！】 …… 就在各种奇奇怪怪的‘狗头’评论当中，有一条顶着‘山水画’中老年头像的评论因为一本正经的语气与其他评论显得格格不入。 【大鹏展翅：别整那些没用的，节目录制全部结束之后就回家，好好打理家里的产业！而且沫沫要开学了，你整那些没用的，影响到小沫沫的学习了怎么办？@林程】 这条评论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才在平板上下载了微博并且注册了账号的林老爷子。 看着林老爷子一本正经的发言，一旁的周铭一脸汗颜。 “老爷子，您在这里发这个少爷看不到的。”周铭提醒道。 “怎么看不到了，我这不是艾特他了吗？”老爷子沉声说道。原本上了年纪之后，林老爷子已经很少去关注这些‘新东西’了，因为自家曾孙女的关系，这段时间林老爷子在电子产品、网络上的知识飞涨。 “少爷应该没什么时间看微博，而且，明星的微博每天能收到几万条私信，几万个@，不可能每一条都看。”周铭解释道。 闻言，林老爷子不满地皱了下眉，颇为嫌弃地扔开了平板，一边还吐槽着：“那这有什么用，还什么明星粉丝互动，不就是一个花架子？还不如微|信呢。” 周铭：“……”又是一个把微博当朋友圈使的…… —— 这边，对于网上发生的事情林程和林沫沫一概不知。 在卖出第一单生意之后，几人都有了信心。 店里，众人各自分工：林沫沫依旧坐在收银台前负责销售，林程负责将准备好的外带食材装袋、给豆渣脆片加上不同口味的调料，杨芳在店内收拾卫生，胡茂则在后面的加工间继续准备其他售卖的食材。 有了第一波客人，很快，店里便来了第二波、第三波……客人。 渐渐的，随着日头上来，来到他们店前的客人越来越多。 这里面有附近住的路过的居民，有之前胡茂一家在菜市场外卖豆腐时结识的老顾客，有路过看到店里生意好而且东西实惠过来凑热闹的，也有一些看了直播特地跑过来支持的粉丝。 这些人已经在店内店外排起了队。 好在林程早有预料，当初在设计的时候就将销售台设计成了长条形，客人多时，台子一圈几个窗口可以同时售卖，再加上店内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准备好的熟食以及一些已经提前装袋的，销售过程很快，排队的客人不需要等待太久就能买到想要的食品。 整个上午，四人虽然忙碌，但却有条不紊。 直到临近中午，店内的客人才终于少了一些。 胡茂和杨芳临时请来帮忙的两个老家表妹此时也来到了店内。 林程见店内人手足够了，胡茂夫妻二人也渐渐上手、开始熟练的售卖了，这才和对方简单做了道别，带着林沫沫离开了豆腐店。 —— 林程和林沫沫回到了他们的临时住所。 而此时，节目组的人也来了。 这一次导演直接带着组里的工作人员和设备来到了林程他们的住处。 当看到林程他们这间棚户板房的模样时，导演组的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在这一期节目开始录制之前，节目组为了保证录制的真实性，同时又要保证林程父女二人的安全，专门安排了导演组和后勤组的人到这里来进行提前彩拍，并且对棚子进行了安全加固。 所以，这个棚子之前是什么样，他们都见识过——不能说完全不能住人，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愿意住进来的样子。 而此时，这间屋子却与他们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 “我差点以为走错地方了。”导演朝着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笑着说道。 要不是这一周的时间里她一直盯着转播画面，一点点地看着这间屋子在林程和林沫沫的努力下发生改变，她也不敢相信这间屋子和他们之前找的那个棚子是同一间。 但是通过转播画面看到的，远不及身临其境看到的那么让人惊讶。 ——此时，整个棚子里原本那些漏缝的地方已经全被填上，甚至外侧还做了一层防水，废旧柜子搭建的墙壁已经被处理的平平整整，除了一些专门留出来作为储物空间用的柜子隔层之外，其他大部分的地方都贴上了米色为主色调的彩色墙纸。 门框上方破损的玻璃被换上了完整的玻璃，锈蚀的五金配件都被换成了新的、甚至细心地刷上了防锈蚀的油漆，玻璃上细心地贴上了透光却不透影的窗贴，还挂上了小小的两块窗帘。 这原本只是老式木门的一个结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窗户，但是属于窗户的仪式感却一点不少，在‘窗户’的外面挖来的野花杂草。 原本满是裂痕、长满杂草、青苔的地面在仔细打扫过几遍过后，此时看上去虽然依旧有些斑驳，但却能看出来很干净。 屋内摆放着几件简单的小家具，一张小茶几，一个小边柜，三把特意锯掉了腿保持高度能够和茶几配合使用的椅子、几个高低不一颜色不同的置物架…… 这些都是林程和林沫沫在附近捡来或是在废品站、旧货市场便宜买回来的，生锈或者有毛刺的地方被林程仔细打磨过——桌上铺着桌布、摆着同款的饮料瓶小野花，架子上分类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品，餐厨用品，卫生清洁用品。 屋子中间靠近屋顶的位置拉了一条铁丝，一边挂着洗好的衣服，一边则挂着一条可以区分‘客厅’与‘卧室’的帘子。 帘子后面就是床铺，床架子用墙纸包着，上面则铺着各种样式搭配的床单被子和枕头，床头的位置贴着林沫沫画的几幅画，还放着两个林程和林沫沫在步行街参加活动免费领到的毛绒玩具。 这样一间屋子，虽然狭小、设施简陋，所有的东西都是拼拼凑凑，甚至连个电器都没有，但却给人一种很温馨很温暖的感觉，每一个细节都能够看到住在这里面的父女俩对于生活的认真态度。 这样只管地看到这间屋子，带给导演组众人的感受与其说是震撼，倒不如说是感动。 “这间屋子好漂亮啊。”导演对林沫沫说道。 听到对方夸自己家的屋子好看，林沫沫脸上立马挂出了一抹大大的笑。 “这都是我和爸爸一起装饰的，还有胡叔叔、小黄叔叔他们也帮忙了。”林沫沫说道。 ‘嘚瑟’完，林沫沫还不忘朝着导演说了声：“谢谢。” 闻言，导演也禁不住笑了。 “看来沫沫和爸爸这一周过得不错。” “嗯嗯。”林沫沫点头，又开始绘声绘色地向导演众人说起了她和林程这一周都做了什么：“我们做的豆渣饼还有豆渣脆片超级好吃，好多人都排队来买，我们还跟胡叔叔一家开了一间豆腐店……” 说到这一周做的事情林沫沫便停不下来了。 林沫沫说了很多，尽管与其他四组家庭结束拍摄的时间相比，他们已经晚了大半天，但这一次导演组的人谁都没催，都很有耐心地听完了林沫沫所说的一切。 “唔，我们这一周还赚了784块钱，不过都用来开店了，还有给佳佳和小宝她们买台灯……”说完林沫沫有些心虚地看向导演。 导演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根据规定，这一周你们并没有挣钱任务，所以，赚到的钱你们可以自行支配。” “是吗，那就好。”听到导演的话，林沫沫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又问道：“所以，我们这一周的任务完成了吗？” 导演点头，肯定道：“完成了，恭喜林爸爸还有沫沫。” 导演说完，林沫沫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抬出了那个他们无比熟悉的抽签箱。 “ “抽签！”林沫沫回答道。 “没错，那么就请宝宝和爸爸来抽取你们下一周，也就是最后一期节目的【家庭背景】吧。” “好。”林沫沫应道，抬头看了林程一眼，见林程点头，这才朝着抽签箱走了过去。 看着林沫沫一步步走向抽签箱，此时几乎所有在看直播的观众都下意识地提起了一口气。 【要抽了要抽了。】 【好紧张……】 【看林程和沫沫抽签简直要命，太紧张了。】 【保佑让这对父女欧气一回吧！】 【沫沫抽会不会好一点。】 【沫沫来抽，应该比林程好一点吧。】 【不，往期经验证明手黑也是有遗传的。】 【不要啊。】 【总不能比无业游民更惨了吧。】 【不能了吧。】 【不好说……】 第93章 剧本 当林沫沫一点点将卡片从抽签箱里取出的时候, 不仅她自己，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跟着屏住呼吸紧张了起来。 大家看着林沫沫将对折的卡片打开。 然而，此时的直播镜头只切到了卡片的一角。 【快打开快打开, 我要急死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 【感觉这一次卡片上的字有点少啊。】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完了完了，从上一期这林程和沫沫抽到‘无业游民’的经验来看, 字数越少，情况月惨。】 又有几条评论发出了‘不同意’的声音： 【谁说的字数越少就越惨的, 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字数多的也不见得就不惨了。】 【卧槽, 太真实了……】 …… 就在众人紧张议论时, 直播画面里, 林沫沫终于将整张卡片翻开了。 当看到上面写的内容时，林沫沫神情一愣。 这张卡片上并没有像是往期的卡片那样, 详细的记录家庭背景、爸爸职业……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你的生活？”林沫沫狐疑地念出了卡片上仅有的四个字。 【这一次的和以往几次的不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高元恺的直播间过来的，他们那儿抽到的也是这个。】 【白宇霖那边好像也是，我看到还上热搜了。】 【所以这一次抽签其实就是节目组弄的一个过程，几组家庭其实抽到的都是一样的。】 【这是要拍明星本身的生活了？】 【很特别啊，哈哈。】 …… 这边，站在林程和林沫沫对面的导演看到林沫沫抽出来的卡片内容显然并不惊讶，反而看着林沫沫询问道：“‘你的生活’, 沫沫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闻言, 林沫沫想了想, 猜测道：“是说我和爸爸我们自己的生活吗？” “没错，”导演笑着点点头，又解释道：“作为一档真实记录爸爸和宝贝一周生活的直播节目, 最后一期节目, 我们将回归爸爸和宝贝最真实的生活, 记录你们一周里的生活。” 顿了顿，导演又一脸笑意地问林沫沫：“沫沫平时和爸爸在家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面对导演的问题，林沫沫愣了愣，显得有些答不上来，因为她和林程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还太少。 “就很开心。”林沫沫想了想，回答道。 看出林沫沫有些许紧张，导演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她，于是笑着接过了话，道：“看来沫沫很喜欢和爸爸在一起啊。” “对！”这句回答林沫沫说得很肯定。 “很期待看到沫沫和爸爸下一期的表现，相信观众们也一样期待。” 说罢，导演又拿出了另一张卡片，照着上面的内容提示向林程和林沫沫、也向直播间里的观众念道：“《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第七期节目将全程录制爸爸和宝贝为期一周的真实生活，不过注意了，直播上线时间为20日上午7点，也就是在下周的周一，录制时间为周一到周五……” 【下下周才开始录制？】 【中间要间隔一周的意思吗？】 【阿勒，这样我要有一周都见不到女鹅了？】 【别啊，我想每天都看到沫沫和爸爸，让我等一周，不如要了我的命。】 【我也等不了，每天看沫沫和爸爸已经成为我的生活习惯之一了，一天都不想等，更别说一周了。】 【哎，要等一周，这一周里我只能去看回放，去网上看看女鹅的照片‘解解馋’了。】 【听说最新一期的《娱闻奇谈》好像打算做《和爸爸一起生活》主题，不过请的主咖是白宇霖一家，也不知道林程和沫沫会不会被请。】 【不是说《娱乐大会》这周的录制要请林程和沫沫吗。】 【真的假的？！】 【消息可靠，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要是官方能有点花絮提前放出来就好了。】 【期待。】 【同期待，我想看沫沫。】 …… 这边，导演将下一期的录制时间和相关事项说完之后，又看向了眼前的父女两人，道：“两期节目之间间隔一周，希望林爸爸和沫沫在这一周时间里好好休息，同时也好好做准备。” 其实，这一周的时间不只是让明星家庭休息做准备的，节目组也需要准备的时间。 ——虽然在与明星签订的合作协议中约定了拍摄明星生活的部分，但节目组仍需要和明星的团队、公司进行协商。 说是拍摄明星的真实生活，但并不是所有明星都愿意将自己真实的生活展现给观众，拍摄哪些内容、展现哪部分生活、哪些能拍哪些不能拍，甚至是否需要按照人设编辑剧本，这些都需要和明星方面进行确定。 听完导演的话，林程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随着导演一声咔，这一期的节目正式完成。 —— 拍摄结束后，林程和林沫沫收拾了屋子和行李，便跟随导演组的车一道去了机场，乘坐飞机返回了C市。 飞机到达。 此时，陈宇已经带着周奇和王希等在了专用通道外。 看到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身影，陈宇三人一脸欣喜。 陈宇首先说了一句：“这周你们辛苦了。” ——这一周林程和林沫沫确实不容易，换成是他，他都不确定自己在那样的条件下能不能活下来。 “有事？”林程看向陈宇，问道。 返程前他和陈宇说过，不用来接机，此时陈宇来了，应该是有其他工作。 “有几个通告事要和你说说。”陈宇回答道，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激动。 “在这边找个地方说吧。” “行，那我长话短说。” 几人来到机场的休息室内，陈宇将手里几份资料递给了林程。 “第一个是《津门暗战》那边发来的消息，《津门暗战》暂定在下个月上映，他们想在宣传图里放一张你的拍摄剧照。” “就是这个，”陈宇指着资料里片方发来的一张剧照，对林程说道：“我觉得这张剧照还不错，而且只是剧照不是专门的宣传照、定妆照，发出来问题也不大，对于我们双方来说也是一个宣传机会。” 《津门暗战》是林程在影视城的那一期参与拍摄的一个小成本的民国爱国剧，当时林程在剧中扮演的是给男女主开门带路的侍者。这其实就是一个只出现一幕的小龙套角色，连配角都算不上。 按理说这样的角色没资格出现在宣传图上，但是最近林程的人气上来了，片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蹭热度的机会。 “另外，片方的发布会也给咱们发来了邀请，我暂时没答应，想看看程哥你的意思。” “剧照可以发，发布会就算了。”林程说道。 发剧照问题不大，但是一个龙套角色出席发布会显然不太合适。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回复对方。” 说罢，陈宇又道：“第二个是《逆行》剧组拍摄的事情，你还有两场戏和几个镜头要补拍。” 听到这话，林程点点头：《逆行》的事情他知道，因为之前拍摄时间的安排，他在影视城只完成了三段剧情的拍摄，剩余的几场戏则放到了后面补拍。 “进组时间定了吗？”林程询问。 “定了，就回去的这一周，周一到周四，顺利的话，三天、三天半就能拍完。” “不过这一次的拍摄地点不在影视城，” “在哪儿？” “林公馆。” 虽然《逆行》剧组在影视城几乎一比一地还原搭建了背景场地，但是后期搭建的场地哪里比得上在事发的真实场景地拍摄来得真实、有厚重感。 “听说林公馆还是林氏后人知道要拍摄这部剧之后特地找到剧组借出来的。”陈宇嘀咕了一句。 突然，想到什么，陈宇面露奇异地看向了林程。 因为要继续录制《和爸爸一起生活》，与《逆行》剧组后续的事情林程都交给了他来处理，要帮林程继续处理这部剧的事情，陈宇自然将《逆行》的剧本和林程饰演的‘林安南’这个角色的人物背景了解了一遍。 仔细看，林程和那位‘林安南’长得真的有点像。 而且林安南姓林，林程也姓林，该不会…… 越想，陈宇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看向林程的目光也越发不可思议。 直到林程的声音打断了陈宇的猜想。 “还有呢？”林程问道。 “哦，还有这个，”压下了心中的猜测与震惊，陈宇又将另一份很厚的资料递给了林程，说明道：“这份剧本是片方的人和刘导亲自送过来的，除了之前定的几场戏之外，剧组又给你多加了一场戏。” “另外这是给沫沫的剧本，听说是周海骅老前辈亲自推荐的角色。” 《逆行》的内容关联到的背景地大多已经在战火中损毁，还有一部分成了文物保护地，无法轻易外借。像是林公馆这样经历浩劫保存下来，又被所有人修复、并且保留了之前的模样的地方能够借给剧组拍摄使用实属不易。 导演和编剧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索性又将林家当年的故事深挖了一下，增加了一部分的内容。 虽然增加的这场戏最后体现在剧中可能还不到半分钟，但也是对林程演技的肯定。 而林沫沫拿到的角色则是林海樱，在资料记载中鲜少提到的林安南的小女儿。 ‘林海樱’在剧中是个悲剧角色，死时年仅八岁，但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林沫沫来演，古灵精怪，但却明理懂事。 那时，为了给前方筹集更多的资金，林安南四处走访游说，从许多商人那儿筹集到了一笔又一笔的资金，他将为祖国作出贡献的商人义士的名字记录下来。 然而，那一份名单却被敌国军方盯上。 敌国的军队找上了林安南一家。 为了保护孩子和那份名单，林安南让一双儿女藏在了林公馆的地窖和阁楼密室里，并且将款项明细和捐款名单分别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自己则带着妻子引开敌军。 小部分敌国士兵进入林公馆后的确没有找到两个孩子的踪迹。但令林安南没有想到的是敌国的士兵竟然在离开前，丧心病狂地在林公馆放了一把火。 一场大火，让那一份名单永远地成为了秘密，但也永远地带走了西侧阁楼上的林海樱的生命。 …… 陈宇深深地看了面前的林程和林沫沫一眼。 之前林程的拍摄是在影视城进行，而且在节目录制过程中大部分都被打码了，所以林程的演技如何，陈宇这个经纪人完全不知道。 但从刘导亲自过来这一点，以及刘导在说到林程和林沫沫时候的神情来看，陈宇大概能猜到林程的演技应该不差。 他有种预感，等到《逆行》还有《你在哪儿？》上映之后，林程说不定会大火。 ——要是林程以后不回去继承家产的话，其实可以考虑转行当演员了，没准比做歌手成功…… 陈宇在脑子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到时候我安排一辆公司的车，还有周奇、王希作为助理和你们一起去吧。”陈宇说道。 “助理就不用了。”林程回绝道。之前在影视城的时候，没有助理林程和林沫沫也拍得挺好的。 “至于林公馆那边，到时候我自己过去。” “行吧。”陈宇点点头。 “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娱乐大会》，之前跟你说过的，已经和蓝台那边确认了，录制时间是确定了，下周周五，之前说到是345期的备选节目，不过蓝台那边的节目负责人说如果345期无法播出，会安排在346-351其中一期播。” 陈宇当然不指望林程的一期节目能够直接成为主选节目，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不错了，主要还是因为林程的人气上来了。 听到陈宇的话，林程也想起来了录制农场那一期节目前对方和他说的三周后的《娱乐大会》，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你安排一下行程。” “好的。”林程的话让陈宇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在担心林程会突然又拒了这档综艺。 林程又简单交代了几句，见陈宇没有其他要说的，便带着林沫沫出了机场。 —— 刚一走出机场到达打听，林沫沫第一眼便看到了拄着拐杖站在出口处由周铭几个助理陪同着的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穿着朴实，但单从他的气质，还有身旁的助理保镖以及身后的几辆车便能看出身份不简单。 唯一有些‘违和’的是老爷子手里拎着的一袋零食。 这是在来的路上林老爷子给林沫沫买的零食，都是林沫沫在节目中表露出来想吃的东西。 “太爷爷！”林沫沫惊喜地叫了一声，下一秒便朝着林老爷子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跑出两步之后，还不忘返回来，把被她落下的林程给拉上。 这边，看着自家宝贝曾孙朝着自己跑过来，林老爷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我们家小沫沫终于回来了，可把太爷爷想死了。”林老爷子一脸慈爱地看着林沫沫说道。 说罢，老爷子又将林沫沫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有些心疼地道：“都把小沫沫给饿瘦了。” 这一周，整周的直播林老爷子几乎一点没落下地看了，除了心疼林沫沫在节目里吃苦之外，老爷子也心疼林程的过往。 虽然心疼，但除了安排保镖偷偷保护林程和林沫沫在录制现场的安全在之外，林老爷子倒也没有对节目本身做过多的干预，愣是一会儿感慨一会儿叹气地将整期节目都看完了。 “包重不重啊，来，太爷爷帮你拎。”林老爷子说着，作势要接过林沫沫手里的两包东西。 见状，林沫沫却摇了摇头：“不重，这里面是我给大家带的豆渣脆片，还有给太爷爷带的豆渣糕。” “很轻的。”说着，林沫沫还拎着手里的两个袋子晃了晃，让林老爷子知道东西不重，她自己可以拿。 “好好好，快上车吧。”林老爷子连连点头，牵着林沫沫上了车，林程也在两人之后上了车。 —— 后面，看着渐渐驶离视线的几辆车，陈宇身旁的王希和周奇两人一脸的惊讶。 “这排面，太牛了吧……”王希忍不住感慨道。 虽然他们之前有几次见到来接林程的车不一般时已经隐约猜到自家艺人没准家里有矿，但之前那几次远没有这一次来得震撼。 “刚才我听沫沫喊那个老人家‘太爷爷’，对方难道是程哥的爷爷？感觉不像是一般人啊。” “程哥该不会真是网上有人猜的，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千亿家产的吧。” “搞不好真是什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家族……” 两人讨论着，却没有注意到此时陈宇的表情比他们的更加惊讶，因为他基本上已经猜到林程的真实身份了。 —— 这边，车上，林沫沫正在叽叽咕咕地和林老爷子分享这她这一周的趣事。 虽然整期直播林老爷子基本没有落下，但是看直播的体验与自家曾孙女分享的感受又是截然不同的。 一边听着，林老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听林沫沫说完，林老爷子也说起了他这一周干的事情。 “我让周管家在咱们家后院那里弄了一个小小的动物基地，等回去，太爷爷带着你去看小动物，沫沫想养什么咱们就养什么。” “咱们家之前的那个庄园我也让人收拾出来了，沫沫还没去过，这周太爷爷就带你去。” “对了，沫沫不是还想去海洋公园吗，这周就去。” …… 林老爷子说了一大堆给沫沫准备的好玩的和行程，林沫沫听得一脸的期待。 只是，下一秒，林沫沫又微微皱起了眉。 纠结片刻，林沫沫才开口道：“谢谢太爷爷，不过下个星期你说的地方我们只能抽出一小点时间去，因为下周爸爸还有我还有好多其他工作要做。” 林沫沫没有忘记之前在机场陈宇和林程说的拍摄和节目通告，于是将他们下周要做的事情一一同林老爷子说了一遍。 看着林沫沫一本正经说工作的模样，林老爷子已是满脸慈爱的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正事要紧，那咱们就挑着没有事情的时间去玩。” “好！” 第94章 林公馆 周日这天, 林老爷子和林沫沫哪儿都没去。 一大清早，一老一小两人便坐在了网络投影电视前，兴致勃勃地看《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正片重播。 节目正片依旧维持五组家庭以此轮放的方式播出, 从白宇霖到高元恺到郑承业，林程第四，实习爸爸段北压轴。 原本, 节目组在隐约得知了林程的真实背景，又见林程和林沫沫一组因为直播人气大涨之后，曾经提议要将林程和林沫沫一组的播放次序调到第一个播出的。 只是，林程觉得节目播出顺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于是回绝了对方。 林程和林沫沫的部分依旧排在第四个播出。 林沫沫和林老爷子两人一直看着前面三组的内容播完，终于等到了她和林程的部分。 与直播的进度不同，正片这一周刚刚播到第三期下集。 随着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视频下方评论区里也开始出现了观众和粉丝关于这对父女两人的讨论。 【直播还要再等一周, 之前的又看不了了，没办法，只能来看正片重温一下了。】 【 1, 我也是看了直播来看正片的。】 【没有沫沫的第一天。】 【想念沫沫的第一天。】 【太想乖女鹅了，看看正片也不错。】 【可惜正片没有直播那么过瘾, 可以一直看。】 【是啊, 感觉正片删减了好多，有好多可可爱爱的镜头都没有被剪进去。】 【时长问题吧。】 【时长问题确实没办法, 可是对于我来说沫沫的每一个镜头我都很可啊！】 【还是直播更精彩。】 【我也觉得，我现在就只等着看沫沫和林程的直播间了。】 …… 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火了，直播间观众数量从一开始的几百到这一周已经涨到了三十几万。 虽然观众人数依旧比不上白宇霖和段北的两组多, 但是真实观众累计在线时长却是五组家庭中最高的一组。 【我也喜欢看林程和沫沫的直播, 是真的上头, 哈哈。】 【我不一样，我喜欢看他们的直播主要是因为下饭。】 【确实又上头又下饭，还有一点，看林程和沫沫的直播发挥稳定，不容易翻车！】 【楼上真相了。】 随着节目录制进行，其他四组在节目录制过程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翻车的情况。 尤其是最近的一期直播。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无业游民】这个背景显得不那么惨，第六期节目组准备给五组家庭抽取的‘家庭背景’备选项都很‘接地气’。 白宇霖抽的是仓库管理员，全能奶爸高元恺抽到的是售票员，富豪爸爸郑承业抽到的是非遗手工艺品学徒，段北则抽到了学校门口食杂店老板的职业。 结果在节目开始录制后，几组家庭都出现了不少状况。 尤其是白宇霖和段北两组。 白宇霖在记录数据时出现失误给工厂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段北则因为搞不定小学生，整个营业过程一片混乱。 两人的翻车时间甚至还被顶上了热搜。 这两家的粉丝不乐意了，很快便有人出来反驳： [大霖霖又不是专业的，一点小失误在所难免，他这么认真，已经做得很好了好吧，麻烦某些网络喷子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我觉得小北在直播里忙得晕头转向的样子不仅搞笑还很可爱，他是因为重视那些小学生紧张所以才会这样的。] …… 反驳无果，又有一部分粉丝开始甩锅节目组： [我怀疑节目组就是为了制造话题故意搞出这些‘家庭背景’的。] [节目组没经费了吧，弄出来的备选项都这么磕碜。] [明星翻车真心不怪他们，绝对是节目组的锅。] [节目组不做人。] …… 对于两家粉丝的质疑，很快便有人将林程和林沫沫一组拿出来做了对比： [要说条件差，林程他们组才是最差的吧？] [就是，林程和他女儿抽到‘无业游民’都没有说什么，某些家的粉丝就着急着出来护主了。] [几组的直播间我都去逛了一圈，林程一组的条件才是真差，他们怎么就没有翻车？] …… 这场争论持续了两天。 林沫沫没有微博账号，林程除了去他们的超话签到之外几乎很少看微博，于是，这场骂战，无辜躺枪、顺便还被带上了一波热搜的父女俩毫不知情。 这会儿，林沫沫正安静地坐在林老爷子身旁看节目，偶尔有正片中没有播到的内容林沫沫会向对方补充说明一遍。 “就是这一家老板，他们家有一对双胞胎孩子，收到我做的外面卡片之后，他们家每天都会来我们店里吃饭。”林沫沫指着屏幕对林老爷子说道。 此时，节目中正在播放林沫沫拿着自制外卖卡挨家挨户推销他们家送餐服务的画面。 【看到这一幕，感觉时间又回到了第三期的时候。】 【感觉小饭馆那一期直播也没过去多久，怎么就到最后一期了，好舍不得啊。】 【看一期少一期。】 【好希望一直录下去。】…… 众人感慨着。 这时有人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话说，大家发现没有，对比之前和现在，林程和林沫沫两个人变化还蛮大的。】 【确实，重新来看，感觉父女两人的关系到后面几期慢慢变得更亲昵了。】 【而且爸爸和孩子两人都成长了好多，尤其是爸爸。】 【哈哈，是的，感觉到后面林程越来越像个合格的爸爸了。】 【所以这个节目真实名字其实叫‘爸爸变形记’。】 【不对，应该叫‘爸爸成长史’。】 看着视频底下的评论，林老爷子轻哼了一声，自语道：“那些名都不够，应该叫‘爸爸上岗记’才对。” …… 林沫沫陪着林老爷子一块看完了这一期节目。 下午，林程又带着林沫沫去了刘翠芳的住处探望。 刘翠芳不怎么上网，也很少使用电子设备，所以，林程和林沫沫一周的直播她没有看成。 于是，来带刘翠芳这里，林沫沫又叽叽喳喳地将她和林程这一周发生的趣事，以及他们用她教的做豆渣食物的方法挣到钱的事。 所得起劲，聊着聊着，林沫沫已经忘了时间。 林程见时间不早了才开口叫了林沫沫一声：“我们要回去了。” “啊，我还没说完。”林沫沫有些不甘心地嘀咕道。 “明天还要去剧组。”林程又提醒道。 闻言，林沫沫这才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和刘翠芳道了别。 —— 第二天上午，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了N市的林公馆。 一路步行进去，看着进入视线的偌大的花园以及不远处那栋漂亮同时很有年代感的建筑，林沫沫拉了拉林程的手，询问：“这里就是之前太爷爷住过的地方吗？” 说话间，林沫沫好奇地看着四周——她已经从林老爷子那儿已经知道了《逆行》里‘林安南’和他们的关系，也知道了林公馆是林老爷子借给剧组拍摄使用的，林家在搬到C市之前，就住在这里。 “就是这儿，”林程应声，又指着四周向林沫沫介绍起来。 “这里是公馆的前花园，另外东西两侧各有一个花园，在房子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花园，每个花园底下都有一个一样大小的仓库。” “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仓库？”林沫沫不解地问道。 “为了存储物资。”林程回答道。 在与敌国作战的几年里，林公馆除了是林安南和家人住的地方，也是一个秘密的物资中转地——林安南将募集到的、以及接收来的物资偷偷藏在这里，再利用林家的货运商道将它们一批批送往前线。 说罢，林程又指着不远处房子的一侧对林沫沫介绍道：“你太爷爷小时候住在东边这一面，我们林家的后人来，也住在东面……” 西面有敌国军队来烧杀抢掠留下的痕迹，林家先人在修复林公馆时只修复了外面，却在内部保留了那些罪证，并且将它们保护在了这栋楼的西侧，那里已经不是居住的房间，而是一段历史证据。 林程用尽量简单的话同林沫沫解释了一遍缘由，至于林沫沫有没有全听明白，林程也不确定。 不过，看林沫沫听得一脸的认真，还时不时点点头，林程索性又多和她介绍了几句：“这里和一般房子的布置不太一样，楼里一层的房间空着，过去里面存放着很多贵重物品，目的是为了隐藏它厅，三层四层才是卧室……”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公馆正门前。 此时，《逆行》剧组的人已经在公馆内外搭好了拍摄了场地。 林老爷子将林公馆借给剧组拍摄，同时也向他们完全开放了公馆西侧的部分。 此时，里面的重要物品都被剧组保护了起来，一些部分的家具摆件也被临时换成了一比一定制的道具，尽管如此，走进林公馆，依旧能够感受到浓烈的历史底蕴，这是后期搭建的拍摄场景无法比的。 —— 片场内，看到林程和林沫沫到来，刘导以及其他在场的几位老演员都显得十分高兴。 尤其是周海骅，看到林沫沫的一瞬，一双眼睛都快笑眯起来了。 “影视城外的几个实地拍摄部分，其他几个前面都搞完了，就差这里了，时间有限，我就先在这边把场地给搭起来了，本来撞上你们父女俩还在录制综艺的时间我正在寻思着是不是把咱们这边的拍摄时间全部排到半夜，结果你经纪人跟我说你们那个综艺中间要空一周，这不就赶巧了吗，哈哈。”刘导笑容满面地说道。话语中不带半句废话，也不带半句‘关心’林程他们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的寒暄。 果然，刘导还是刘导，画风还是那么随意。 “我给你经纪人的、你和小沫沫的剧本，你们都看过了吧？”刘导看向林程和林沫沫问道。 “看了，”林沫沫回答道，又加了一句：“看了三遍。” “行，那一会儿讲戏的时候我就过快一点。” 刘导刚说完，正好另外两个演员也到了，于是他便向林程和林沫沫介绍了这两人。 这是剧组找来扮演‘林安南’妻子以及长子的两位演员。 女演员名气不大，但是演技却是为数不多被演艺圈大佬连连夸奖的。饰演‘林安南’长子的演员是童星出身，演技同样不俗。 此外，还有几个这一次的配角，也都是能让观众眼熟的演员。 见主要演员都到齐了，刘导便开始给众人讲起了戏。 “剧本你们都拿到了，林公馆这里主要的戏一共是三场，三场的故事背景都发生在E市已经沦陷的时候，林公馆借由生意往来在Y国银行的庇护下才得以喘息，但也危在旦夕，所以，几段戏的整体基调其实是紧张沉重的，但因为这里是‘林安南’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孩子在，一切又还带着如同往日的日常与温馨。这是你们要把握的。” “我说明白了吗？”刘导看向众人询问道。 见大家都点了头，刘导才继续道：“那我再把你们每个人的角色和几段戏简单过一遍……” 主要的三场戏，一段是林家商贸通道被阻断，为了重新打通一条物资供给通道，‘林安南’辗转各大商会、‘宴请’各路富商寻求支援；第二段是林公馆帮助被敌军追杀的情报员躲避追查，将对方安全送出城。第三段是敌军为了找到捐款人名单，违反与Y国的协议冲入林公馆内，‘林安南’夫妻二人假装逃跑引开敌军。 林程作为这一部分的主要演员，需要完整完成三场戏的拍摄。 林沫沫作为‘林海樱’，除了需要拍摄这个八岁女孩与家人一起生活、与公馆内同龄的孩子嬉戏的生活片段之外，还有两段要拍：‘林海樱’在‘林安南’好友离开时与对方的一段对话，以及敌国军队闯入‘林海樱’被父亲带到阁楼藏起来的一段。 “都没问题的话，我们一会儿就开始，主要的三段戏我们先不拍，先拍一些林安南一家在这里的生活片段，你们找找感觉，感觉对了，咱们再进那三段戏……” 第95章 拍戏 听刘导说完戏, 各部门开始准备，演员们则开始换装。 林程的扮相一如在影视城的时候一样。 到了林沫沫，服装组给她换上了一身小洋装，化妆师则按照‘林海樱’的历史形象将林沫沫的发型从长发改成了齐下巴的短发, 发尾还带着一些精致的微卷。面部再经过简单的修饰, 林沫沫的扮相便完成了。 “还真挺像的。”服装和化妆组的几人看看林沫沫此时的装扮, 又看看贴在化妆镜上的‘林海樱’历史旧照，忍不住感慨道。 林沫沫与当时的林海樱岁数差不太多, 五官本身就与林海樱又几分相似，再加上最近长胖了一些, 脸上长了些肉, 与照片中的林海樱就更加相似了。 —— 当林沫沫从化妆间里出来，来到拍摄片场时, 这幅模样一下便吸引了现场许多人的目光。 “这个打扮好适合沫沫啊。”现场一个场务小姐姐说道。 在她旁边的同事也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而且好可爱啊。” “还好刘导没有让沫沫演什么小乞丐、走失儿童，不然多可惜啊。” “就是, 还是这样好看。” …… 这边，林程也拿出手机一连给林沫沫拍了好几张照片。 在征得剧组的同意后，林程在其中调了一张林沫沫的背影照片发到了他们的话题社区里。 经过了一番点赞、转发和时不时地分享之后，林程的账号现在已经是这个话题社区里的头号大粉了。 照片一发出去, 很快便引来了许多粉丝的点赞评论。 【这是沫沫？】 【哇，居然是一张新鲜的沫沫照片！】 【看样子好像不是平常的生活照, 这是哪儿？】有人发问道, 底下很快出现了一堆【同问】的。 【看着周围的环境, 感觉好像是剧组？】 【好像还真是。】 【啊, 我想起来了, 之前《和爸爸一起生活》在影视城的那一期，林程进了《逆行》剧组，当时拍了几场戏，不是还剩下几场戏要到后面才拍嘛，这应该是在《逆行》剧组里吧！】 【之前说过要给沫沫安排角色，看来是真的！】 【这是哪儿？周围的场景看着好有那个年代的感觉啊，影视城吗？】 【之前有报道说《逆行》剧组的拍摄场景几乎是一比一还原的，这场景看起来也太真实了吧。】 此时，网友们还不知道这几场戏的拍摄场景完全是真实取景，只当还是在影视城里，不免惊叹起来： 【我也感觉，这个场景是真的牛比。】 【看来剧组是斥巨资了。】 …… 【还想看沫沫的现场照片。】 【跪求再多来几张沫沫的照片吧。】 【摩多摩多。】 【楼主还有其他沫沫的照片吗？再多发几张吧。】 看见有许多人@自己，于是，林程又挑了一张近一些的照片发上去，并且还附上了一段简单的文字说明。 这张照片里的林沫沫依旧看不到正脸，但是从照片上却能看到林沫沫装扮细节。 【小洋装！好可爱啊。】 【应该说是混搭，哈哈。】 林沫沫外面的戏服穿的虽然是一套小洋装，洋装里面穿的却是一件红色小碎花的布衣，虽然基本上被外套挡住了，但是那一抹红色却很显眼。 这是‘林海樱’喜欢的衣服——因为外面的小孩，家里和她一起玩的那些帮工们的小孩都是这么穿的。 【哈哈，这混搭也太搞笑了。】 【还是可爱的。】 【这种混搭风，大概也只有沫沫能驾驭了。】 …… 【不过既然到了祖国，为什么不直接穿自己国家的衣服，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套洋装？】有人提出质疑。 很快底下便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是不想穿，而是不能穿。】 【这很好理解啊，当时林安南以做生意为由秘密为前线筹集、输送物资其实是很危险的，想躲过敌国的排查、不被敌国军队或是其他势力搜查掠夺，表面上就必须借住Y国的保护，维持外来商人这一层身份。】 【原来如此。】 …… 剧组，其他演员也陆续换好了装。 扮演‘林安南’妻子的女演员也换上了一身与林沫沫身上类似的洋装。这么一看，两人倒的确有几分母女的样子。 女演员走过来，亲切地和林沫沫打了声招呼，在一旁坐下和林沫沫交谈起来。 两人在剧中扮演的是母女，在生活片段采集的过程中，两个人有不少需要同时拍的镜头，女演员想利用开拍前的一点时间和林沫沫培养一下感情。 “一会儿导演喊开始之后，你就叫我‘妈妈’，叫那边的杨麟哥哥就行。” “拍摄的背景虽然是战争年代，但是你们都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一会儿开拍的时候不用表现得太紧张，就像在自己家里和家人待在一块时候的样子就可以了……” 女演员用尽量简单易懂的方式为林沫沫讲解起了一会儿拍戏时的细节、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场景的走位和应该表现出的情绪等等。 让她没想到的是，林沫沫不仅听得认真，竟然还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来将她所说的全都仔细记了下来。 女演员虽然没看过《和爸爸一起生活》这个节目的直播，不过因为林程和林沫沫这对父女火了，所以知道林沫沫的。 接触下来，她终于知道网上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林沫沫了——这样一个听话又认真的孩子，确实很招人喜欢。 —— 现场拍摄准备就绪，所有演员就位。 第一个场景是林家一家人在桌上吃饭的画面。 开拍之前，女演员还给了林沫沫一个鼓励和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紧张。 直到拍摄正式开始，女演员才发现她的担心其实有些多余。 或许是之前录制节目已经习惯了，对于周围的拍摄设备和剧组工作人员，林沫沫表现得并不怯场，神情举止也很自然。 ‘一家四口’坐在饭桌上吃着饭，大部分时间他们并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只是林程和女演员偶尔完成一句剧本上的台词。 两人的对话基本都是围绕当下时局以及他们是否要搬走的，或许是顾忌着孩子在场，所以谈及这部分的话题时，‘夫妻’二人的对话并不多。 台词不多，大部分的情节就要靠演员自己发挥。 女演员扮演着妻子与母亲的角色，照顾着丈夫和两个孩子吃着饭。 至于林沫沫和一旁的小演员则只需要埋头吃饭，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导演交代他们的，用筷子不能表现得太熟练。 这时，林沫沫撑起来夹了一块排骨到女演员的碗中。 桌上的饭菜都是真的。 这个排骨她之前在影视城时，在剧组的午饭里吃到过，很好吃。 林沫沫想感谢对方刚才教她演戏。 这样的一幕，在剧本中并没有要求，不过放到这样的环境中却并不觉得突兀。 因此，看着林沫沫的‘即兴表演’，刘导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叫停。 —— 拍完饭桌上的一幕，接着，他们又拍了‘林海桦’带着‘林海樱’在公馆里玩耍、‘林安南’教两个孩子写毛笔字、‘林安南’为家人带来礼物……一连好几个片段。 第一天的拍摄结束时，他们刚好完成了全部生活片段和场景片段的拍摄。 林程带着林沫沫来到剧组安排在附近的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林程便又带着林沫沫来到了片场。 看着提前来到片场，一早便拿着她的小本本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琢磨起来的林沫沫，片场的几个老演员忍不住笑了。 “应该给小沫沫发个敬业小演员奖。”一个演员说道。她的下一部剧里正好也有小演员的角色，原本是想推荐给林沫沫的，可惜林程因为考虑林沫沫要开学了，不想影响她正常上课便拒绝了。 这位演员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赞同林程的做法。 听到对方的话，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挨个和面前的演员们打了招呼。 这时，另一个老演员又看着林沫沫手里的小本本打趣地问道：“小沫沫你记的这些看得懂吗？” “唔，不太懂。”林沫沫如实说道。不过都记下来，慢慢研究，总会弄懂的。 林沫沫的话又是引得几个演员一阵乐呵。 一些不急着上戏的演员索性坐下来，跟林沫沫讲解起了她小本本上的一些内容。 …… 天色渐亮，剧组的工作也都准备就绪。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林安南’夫妇护送情报人员离开剧情，林沫沫不需要出镜。 林程去拍戏，林沫沫则安静地坐在片场旁边看着。 这时，周海骅也不在片场那边盯着了，拎着一大包东西便来到了林沫沫旁边。 看着笑得一脸慈爱的周海骅，林沫沫突然想到了离开家之前，太爷爷跟她说的：‘有些老头子表面和蔼可亲都是忽悠小孩的，实际上又凶又刻薄。你看到那种人别理他’。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位让她很有代入感。 不过，想到对方之前在影视城的时候其实对她很好，林沫沫还是热情地叫了对方一声：“周爷爷。” “诶，”周海骅满脸笑意地应下，又纠正道：“不过，按辈分小沫沫你应该叫我‘周太爷爷’。” “周太爷爷？” “没错没错，怎么，你太爷爷没有跟你说我和他认识？” “没……”林沫沫摇摇头，不过她大概猜到了林老爷子口中的‘怪老头’应该说的就是周海骅了。 “这个万恶的资本老头，还真是……”周海骅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你太爷爷怎么样，身体还挺好的吧？” “嗯嗯，挺好的。”林沫沫回答道。 本来，林程和林沫沫这一次开林公馆拍戏，林老爷子也想跟着一块来看看，但是突然想想感觉哪里不对，最后便没有跟来。 “挺好的就行。”周海骅点点头。 说罢，周海骅又将手里拎的大包东西给了林沫沫。 这些都是他给林沫沫买的小零食。 周海骅自己连个孙子的影都还没见着，如今就只能在林沫沫这儿过过当太爷爷的瘾了。 —— 片场内，林程和其他几位演员已经顺利完成了第一场戏的拍摄。 到下午，两场主要的戏拍完便到了林沫沫的部分。 换好装扮，林沫沫被带到场景中的位置，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随着战事的紧张，此时整个N市正在渐渐落入敌国军队的控制当中，林公馆内还保持着暂时的平静，但在林公馆外已经是兵荒马乱、满目疮痍。 ‘林安南’没有让两个孩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两个孩子却已经有所察觉。 ‘林安南’不再让两个孩子随便外出，来林公馆教他们课业的老师好几个已经不再来，公馆内大部分的帮工都在林家的帮助下转移到了其他安全的城市，他们的孩子也跟着一块离开了，往日里热闹嬉戏的花园里少了那些孩童的身影，一下子变得寂静冷清起来。 哥哥在楼上念书，只剩下‘林海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房子的大门前，托着下巴盯着脚边仅有的几只蚂蚁发呆。 里面大人们在说着什么，‘林海樱’听不懂，但又好像听懂了一些。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商人模样的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如今的身份是于林家有生意往来的皮革商人，来这里与林家商量一笔皮革出口买卖，实际上，两人却是在商量如何将一批消炎药紧急送往前线。 离开前，这人看着坐在门口的‘林海樱’觉得有些好笑，便停下来询问了一句：“你怎么坐在地上？” “我在看蚂蚁搬家。”‘林海樱’埋着头、闷声回答道。 “李宝、刘妮他们都走了，父亲不让我出去，家里人出去也都不带上我了。”这话像是在抱怨。 说完，‘林海樱’又抬头看向了这个经常来家里的叔叔，用还略显稚嫩的声音询问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在之前家里那样自由自在的？想跑出去玩就跑出去玩？” 看着小孩天真可爱的模样，听着她的询问，男人突然感慨地望向填空，轻叹道：“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林海樱’追问道。 “等到有更多的人站起来、团结起来的时候。” “更多人？可以加上我吗？” “当然可以。” 男人快步离开，留下‘林海樱’站在花园里。 她的脸上还带着懵懂，她或许还不清楚所谓的‘团结起来’是什么，但那一双眼睛当中却满含着期待。 这或许只是孩子对自由自在、嬉戏打闹的生活的期待，但又何尝不是对国泰民安的期待。 …… 这时，片场外传来刘导的一声“咔！”，整段剧情拍摄结束。 “不错不错，这段过了！”刘导拍着手对在场的演员说道，显然，对于这段一遍过的表演很满意。 过程中，林沫沫的表演其实还谈不上什么演技，但是这种不加技术修饰、自然表现出来的状态恰恰是他要的。 林沫沫这一段之后，现场又拍了几段戏。 直到天色渐暗，刘导提醒众人准备拍最后一场戏。 第96章 不简单 这是剧组在林公馆拍摄的最后一段主要剧情, 同时也是‘林海樱’的最后一场戏。 ——N市彻底沦陷。 ‘林安南’为前线募集资金、运送物资的秘密泄漏。为了拿到那份捐赠名单，帝国军队不惜破坏约定，闯入林公馆内想要捉拿林家人。 为了保护那份名单以及自己的两个孩子, ‘林安南’夫妻二人决定将‘林海桦’和‘林海樱’兄妹两人留在公馆内, 已自身作为诱饵将大部分的敌国军队引开。 捐赠名单以及捐赠账簿被夫妻二人一分为二。 ‘林安南’的妻子将儿子带到了东楼的地窖里藏好, 一同被藏起来的还有那本捐赠账簿。 而‘林安南’则将女儿藏到了西楼的阁楼上, 一个隐藏在角落的木柜子里。 柜子的空间很小, 底部与阁楼的地板存在落差，盖上最上层的隔板后，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是林公馆专门为了帮助一些爱国志士藏匿而专门打造的地方, 将‘林海樱’藏在这里, 不会被敌国士兵发现。 此时外面已经乱作一片，‘林安南’来不及多解释, 便将女儿塞进了柜子。 就在这时, ‘林海樱’突然叫了一声“爸爸”。 此时的‘林海樱’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我要和你还有妈妈、哥哥在一起, 不要把我扔在这儿。” 林沫沫念出了她这场戏的第一句台词。 虽然知道是在拍戏, 但或许是周围的场景布置太过于真实, 被放在狭窄幽暗的柜子里让林沫沫本能地感觉到难受与不安。 因此, 在说出这句台词时, 林沫沫脸上的惊恐以及声音当中的颤抖尤为真实。 林沫沫这幅模样直击林程的内心，因此, 有一瞬间林程愣怔了几秒。 场边的刘导并没有喊“停”, 于是，回过神来, 林程让自己的意识回到的‘林安南’这个角色当中。 “听话, 现在坏人想要闯进我们家, 我们在一起目标太明显，你躲在这里很安全，等坏人离开了，我和妈妈再来接你出来。” 听到父亲的话，‘林海樱’懵懵地点点头。 这时，‘林安南’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将它塞到‘林海樱’的手中。 “这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你拿好，一定不能弄丢了。” “如果……”说到这里，‘林安南’突然神色暗淡了几分，最后又用坚定地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交代道：“如果你被发现了，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它毁掉，知道吗？” “好……” “你会很快回来的，对吗？”‘林海樱’追问道。 “对，摆脱了那些坏人，我马上就会回来，很快……”‘林安南’的声音中藏着晦涩，因为他和妻子都清楚：敌国此番的目的是通过他知道哪些人在秘密支持祖国，所以，即便找不到这份名单，敌国军队也势必抓到他，用尽各种手段从他口中逼问出名单内容。 他们这一走凶多吉少，很可能再也无法回来。 “你藏在里面不要出声，别害怕，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一定不要出来。”‘林安南’说道。 他们已经提前安排了家里一个值得信赖的帮工离开林公馆，等到敌军离开，一切平息就会偷偷进来将两个孩子接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又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林安南’才将地柜的盖板拉上。 就在盖板即将盖上的一刻，‘林海樱’蜷缩在柜子里，透过最后一点缝隙紧紧地盯着外面的父亲，突然开口用细微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这一刻的‘林海樱’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这句话是‘林海樱’对自己的父亲说的，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然而，在林程看来，却更像是林沫沫在对他说。 林程关闭盖板的手停下，神情认真地看着柜子里的林沫沫，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 两人最后的这段对戏引来周围众人一阵低语。 “导演，这一句剧本里好像没有。”刘导身旁的一名副导演小声提醒道。 然而，刘导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旁人不要打断表演。 这边。 虽然剧本里面没有写，但是听到林程的保证，林沫沫还是忍不住破涕而笑，直到盖板关上，周围的一切陷入黑暗。 —— “咔——！”刘导的声音这时才在片场响起。 “可以， 随着刘导一声“开始”，拍摄进入下一段。 ‘林安南’夫妻二人将两个孩子安顿好之后，便带着家里的帮工以及一部分行李坐上车，从侧门离开了林公馆。 林家人‘逃离’林公馆的行踪被敌国军队察觉，大批的士兵对林家的车队展开了追捕。 剩下的小部分士兵则闯入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林公馆内。 敌国的士兵们在林公馆内展开了疯狂的搜寻。 然而，他们搜寻的目标却不是林家的人，而是那些林家人来不及带走的金银财宝——值钱的东西他们一样都没有放过，能带走的便带走，带不走的便直接毁掉。 外面可怕的声响越来越大声，嘈杂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敌国的士兵找到了位于西楼的这间阁楼。 打砸和翻找东西的声响吓得柜子里的‘林海樱’瑟瑟发抖。 记着父亲临走前的交代，‘林海樱’用手捂住了嘴巴，任凭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再也找不到半点值钱的东西的敌国士兵们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准备离开，离开前嘴边还挂着心有不甘的咒骂，似乎对于那一点收获并不满意。 又是一阵嘈杂。 ‘林海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股烟味却透过木头的缝隙进入了木箱当中。 ‘林海樱’本能地感到不安，她想要推开柜子出去看看，然而敌国士兵的脚步声并未远去。 想到父亲的叮嘱，‘林海樱’最终缩回了手，紧紧捏住了怀里的信封，依旧安静地待在柜子里。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温度开始升高，越来越多的浓烟灌入柜子里。 浓烟呛得‘林海樱’难受，终于等到那些士兵的声音消失了，她的意识却也开始涣散。 最终，‘林海樱’遵守了和父亲的约定，没有让敌国的士兵找到她，也没有让怀里的名单被人发现，然而，她再也等不到‘林安南’回来接她了。 …… “咔！这个镜头过了！”说罢，刘导又朝着众人说了句：“大家辛苦了。” 这时，林沫沫眼前一亮，她上方的木盖板被人打开，下一秒她便看到林程的身影出现在了柜子上面。 “爸爸。”林沫沫惊喜地叫了一声。 “出来吧。”林程说着，将林沫沫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这时，几个导演以及剧组的场务也走到了这边。 “不错不错，这个镜头完全可以，剩下几个分镜头后面再加进去就完美了！”刘导兴奋地说道。 与大多数导演不同，刘导拍戏喜欢多个机位同时拍，一镜到底，最后再将分镜头点缀一般地剪进去。 所以，这一个镜头结束，也就意味着林沫沫的全部戏份都杀青了。 “不过还得大家辛苦一下，一会儿把后续的镜头拍出来。”刘导说道。 后续的镜头也就是林公馆被敌军损毁之后的片段。 演员们被安排到了临时的休息区，场务和场景道具组的人则进入片场开始忙碌起来，利用特殊道具将现场布置成被打砸烧毁后的样子。 刘导这边则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开始补拍林公馆被毁时候的镜头。 一直从晚上忙到第二天清晨，刘导才叫场务再次叫来了休息区的演员们。 演员们在临时休息区勉强休息了几个小时便再次来到片场，此时都显得有些疲惫和沧桑。不过，这恰恰就是刘导想要的状态。 “大家打起精神来，准备一下，我们拍最后一段！” 最后一段：‘林安南’夫妻二人在引开敌军的过程中终究还是被敌国的军队抓住，并且被他们带到了秘密集中营控制起来。 林家人在集中营被关了整整三个月，在多方援助力量的共同努力下，才终于获救，被放了出来。 当夫妻二人时隔三个月再次回到林公馆时，昔日恢弘大气的林公馆早已破败不堪。 他们‘逃走’后，敌国军队会洗劫林公馆的财物，这一点，‘林安南’夫妻二人早已经有所预料，然而，他们却低估了敌国军队的无耻程度。 他们不仅拿走了林公馆的东西，还彻底毁了林公馆。 看着大半被烧毁的房屋，从那名帮工传来的消息中听到小女儿遇害的消息，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痛的神情。 尤其是那名扮演‘林安南’妻子的女演员，演技爆发，撕心裂肺的哭声把周围的人都感染了，就连片场内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跟着悲戚起来。 直到拍摄结束，众人都久久不能从这份沉重与悲愤中回过神来。 一直到剧组内掌声掌声响起，许多人的情绪才渐渐缓和。 ‘林安南’这部分的戏全部完成，按照惯例，剧组还是在现场组织了一个简单的庆祝仪式。 最后，剧组又按照一贯的传统给现场所有扮演逝者的演员们挨个发了红包。 到林沫沫时，她收到的‘红包’和大家的都不太一样，大大的红色礼物盒子里装的不是代表吉利数字的现金，而是迪士尼样式的文具四件套。 “我们场务小姐姐专门给你准备的，开学之后好好学习啊。”刘导一脸笑意地对林沫沫说道。 “好。”林沫沫点点头，又朝着剧组众人挨个道了谢。 —— 收工后，林程带着林沫沫离开。 两人走在公馆楼和大门之间的林荫长道上，林程低头看见林沫沫已经开始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干脆将她背了起来。 就在林程以为林沫沫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林沫沫的声音。 “爸爸。” “嗯？” “太爷爷的姑姑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人世的吗？”林沫沫闷声问道。 闻言，林程微愣。 ——在拍摄的时候，刘导并没有直接将‘林海樱’葬身大火的镜头拍出来，在林沫沫的剧本里，她只是在木箱子里‘睡着了’。 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孩子的理解能力。 就好像剧本里，在最后关头‘林海樱’明白了一切一样，林沫沫其实也看明白了这一切。 “嗯。”林程应声，没有瞒着林沫沫。 正当林程在脑海中考虑着要怎么解释才能避免这段戏以及那段历史在林沫沫心里留下阴影时，却听林沫沫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们家的先祖都很厉害，都是为祖国做了贡献的。” “嗯。”林程笑了笑，应声道。 林家的祖训就是如此。 只不过，再清的水也难免会出现败类。 林程心里暗道。 想到林振宏，林程的眼底突然划过一抹寒意。 在返程的车上，见林沫沫睡着了，林程拿出手机拨通了王禹的电话。 “林振宏那边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林程询问道。 “老爷子提供的那份材料，在警方那边基本已经得到证实，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足够定罪了。” “另外，”顿了顿，王禹又道：“叶芸那边的问题也不小，从她的身上，警方还查到了当年一个不小的违|禁药物供应链，林振宏也叶芸两人的公司在成立初期与这个供应链似乎也有些关联。” “我知道了，这两个人的问题交给司法，至于舆论和宏叶集团，准备收网吧。” “现在吗？”电话那头的王禹一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咱们这边的动作要不要再缓缓？毕竟林振宏和林家……他和叶芸两人被逮捕的消息出来，我担心林家这边也会受到舆论影响。” “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他和林家的关系。”林程淡淡开口说道。 被林程这么一提醒，王禹也反应了过来：林家行事低调，即便家大业大，大部分的人也并不知道许多企业和产业背后的所有人是林家。至于林振宏和叶芸，早在几年前就被林老爷子赶出了林家。只要林家不认，他们就和现在的林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二人挂断了电话。 —— 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回到了C市。 林程刚将林沫沫送到林老爷子那儿，陈宇便打来了电话。 陈宇联系林程是为了和他对接几个通告的事。 于是，林程刚来到公司，陈宇便将几份资料堆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是周五《娱乐大会》的剧本和流程，你有时间还是看一看吧。”陈宇说道。 林程接过这份流程简单看过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应声道：“我会看的。” 听到这话，陈宇松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了林程的真实背景之后，陈宇是越来越吃不准自家这个艺人了，就在刚刚，他是真的有点怕林程会拒绝他，直接上节目去‘freestyle’。 “另外，《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那边也发来了消息，下一期的节目他们想和我们这边确定一下录制内容。” “这边是问卷和协议，如果我们这边有剧本的话，也可以发给节目组。”陈宇一边说着，一边将另外一份资料递给了林程。 接着，陈宇又询问了一句：“我们这边是不是也安排一下？”比如给林程安排几个通告、弄点歌录录之类的。 “不用，”林程说罢，又道：“让节目组正常跟拍就行。” 林程说得轻描淡写，陈宇听得却是一脸震惊：“你的意思是让节目组录制你真实的生活和工作？！” 林程的真实身份和工作说出来估计比明星还要惊人，林程这是打算不装了？ 陈宇暗暗嘀咕。 “那——有没有什么需要节目组回避的？”陈宇追问，毕竟身为明星，除了表面的人设之外，‘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除了涉密的内容，其他都可以拍。” “……”林程的话令陈宇再次震惊。 —— 将《娱乐大会》和《和爸爸一起生活》这两件事说明白之后，陈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程哥。” “什么事？” “这几天你在《逆行》剧组拍戏没在，那个孙一盟来找过你。” “孙一盟？” “就是孙哥手底下的那个流量艺人。” 说到这个，陈宇感到有些疑惑——孙一盟是孙衍洲手底下的刚带起来的新人，虽然孙衍洲过去也曾是林程的经纪人，但是这个孙一盟和林程两人一前一后，并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应该还是《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在影视城录制的时候，林程遇见了孙衍洲、勒白以及孙一盟几人，顺便被带上了一下热搜。 想了想，陈宇分析道：“你们两个也没什么瓜葛，要有什么合作也该由公司或者经纪人过来谈，不过我听说他最近的资源好像不怎么样，没准他就是见你最近人气不错，想来蹭热度……” 不等陈宇说完，林程便打断了他：“应该不是。” 虽然林程不知道孙一盟为什么找他，但他不会像陈宇想得那么简单。 “啊？”陈宇微愣。 下一秒，不等陈宇再问，林程已经在卡片上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对方，并道：“他如果再来，让他来找我。” 说完，林程便起身起来了，留下陈宇拿着那串号码一脸懵逼。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号码根本不是林程在娱乐公司用的号，而是他自己的工作号码。 第97章 ‘意外收获’ 很快, 林程便接到了孙一盟打来的电话。 两人约在了林程指定的一家茶庄见面。 来到茶庄的隔间时，孙一盟皱着眉四处张望了一圈，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这个地方安全吗？我可不希望我们的话题聊到一半就上了热搜新闻, 相信你也不希望。” 面对对方的顾虑 , 林程只是轻猫淡写地回答了一句：“不会”, 然后就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坐下。 “你倒挺淡定。”孙一盟嘀咕了一句，在林程的对面坐下。 林程没有回答孙一盟的话。 不是他淡定, 而是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林家的产业之一。 “说吧，你找我的目的。”林程没有废话地开口询问道。 “也诶什么大事, 只是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一边说着，孙一盟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递到林程面前。 手机上正在播放一条视频，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段截选的视频片段。 这段视频并非正常角度拍摄，但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休息室里孙衍洲和勒白两人的身影。 画面中，勒白正神情激动地指着孙衍洲, 嘴里控诉着孙衍洲当初利用他做的事情。 “……我那时是想取代林程没错, 可我做的那些事情, 你敢说不是你在背后设计利用我吗？是你——”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孙一盟将桌上的手机收了回来，垂着眸子低声笑了笑, 开口道：“整段视频信息量太大了, 我就先只截了这么一小段。” “说实话，我很震惊。” 这话不假。 知道林程曾经是孙衍洲手下的艺人之后, 孙一盟便在网上大概了解了一下林程这个人以及他当初那段‘黑历史’。 当初, 林程正值当红的时候被爆出这么多黑料, 孙一盟毫不怀疑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陷害,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这个在背后捣鬼的人居然是孙衍洲。 经纪人亲自出手害自家的艺人，林程不凉才怪。 “要不是后面两个人又相互抖出了原因，我甚至不能理解孙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一盟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了林程。 然而，让他很意外：在看到了这段视频、又听到他说的那番话之后，林程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剩下的表情除了淡定还是淡定。 “当年害你的人是孙衍洲，你不觉得惊讶？”孙一盟下意识地问道。 林程的表现在他的预料之外——难道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林程的表情不应该是惊讶又愤怒吗？ 想到什么，孙一盟猛地抬头又看向了林程，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知道这件事？！” “如果你指的是孙衍洲当初利用勒白给我制造黑料的事情，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一些。”林程回答道。 闻言，孙一盟却是一惊，反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把这件事抖出来，对于林程来说绝对是一个洗白的好机会。 孙一盟不明白林程在等什么。 “难道说……”想到有一种可能，孙一盟眼里的光芒又亮了起来，看向林程，问道：“你知道，但却没有证据？” 对于孙一盟的猜测，林程不置可否。 这时，孙一盟却笑了，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道：“我们合作怎么样？” “我手里这份视频虽然不能完全还原当初事件的真相，但是只要放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孙一盟和勒白为了利益故意陷害你。” 原本，林程并不在孙一盟的考虑范围内，他甚至没想过要将事情闹大录，他的原计划是拿着这一段视频去给孙衍洲施压，让对方手里的资源倾斜到自己身上。 然而，那一次的撕破脸的争执过后，孙衍洲和勒白之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孙衍洲给勒白的资源不减反增。 原本孙一盟才是主角的通告竟然也处处以勒白优先。 孙一盟在心里怨恨这两人。 而这时，本来已经糊穿地心的林程却凭借《和爸爸一起生活》意外翻红了。 于是孙一盟重新制定了计划——他决定将这个视频交给林程，让林程去曝光这件事。 凭借林程现在的人气再加上这个视频，让那两个人彻底玩完并不难。 而他自己则可以在背后尽享其成，一如当初勒白抢走林程的资源那样，将勒白的资源统统接过来。 —— 孙一盟自以为这样的合作林程不会拒绝，然而，有一件事却是他不知道的：给勒白那些资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林程。 这件事林程参考了孙衍洲安排给他的计划：增加勒白的人气和关注度，然后再将事件曝光，利用舆论来惩治对方。 只是，林程没想到，他的随手之举，居然还带来了孙一盟这个‘意外收获’。 看着孙一盟手机里循环播放的视频片段，林程突然低声笑了笑。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林程看向孙一盟反问。 孙一盟一愣，但很快又找回了表情，说道：“因为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利不是吗？”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孙一盟自以为胜券在握、林程不可能拒绝，然而，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那么我拒绝。”林程说道。 “？！” 闻言，孙一盟的表情彻底僵住：他没考虑过还有这种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孙一盟才黑着脸说道：“当然可以，但希望你别后悔。” “我当然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将这一份资料曝光出去，但那时候的效果可能不一定如你预期。” 面对孙一盟的威胁，林程只回了对方一句：“你可以试试。” 孙一盟不明白林程到底有什么底气放弃这个机会，但无疑，林程的态度让他慌了。 本来，孙一盟一直以为这场谈判的主权应该在他的手里，然而事与愿违，他发现从来到这里开始，自己一直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这样的发现令孙一盟不爽，但是面对林程，他又有些束手无策。 正当孙一盟留下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左右无措的时候，林程终于开口了。 “你手里那份视频我可以买下来。” “买下来？”孙一盟一愣，皱起了眉，随后拒绝道：“很抱歉，我不缺钱。” 那段视频在不同的人手里，利用不同的手段来操作，达到的效果可能截然不同。将视频卖给林程，最后的结果不一定是对他有利的。 林程却不着急，又问道：“如果我将筹码换成你感兴趣的东西呢？” “你什么意思？” 林程没说话，拿过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段消息发出去。 孙一盟不知道林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契站起了身来。 “我时间有限，如果你不愿意合作的话，那只能等结果了。”孙一盟说罢，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孙一盟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提示上的名字，孙一盟表情微变，起身走到隔间外接通了电话。 “喂，刘姐。” 自从决定了要对自己的老经纪人出手，孙一盟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刘敏是星石娱乐公司的经纪人之一，能力不输孙衍洲，只是目前手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艺人，只有几个未出道的偶像团体。 早在一周前，孙一盟就已经开始秘密和对方对接工作了。 “是‘回家’的代言有消息了吗？” “不是，‘回家’的代言没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孙总跟对方说了什么，人家的回复只有一句‘勒白更符合他们的品牌形象’。” “不过我又另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诺品你知道的吧，刚刚对方专门联系到咱们公司，说是有个系列产品点名要你代言。” “诺品？！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 ‘诺品’和‘回家’一样，都是品质家居品牌，但品牌定位不知道比‘回家’高出了多少。 不是孙一盟不自信，事实上以他的咖位根本不可能接到‘诺品’的代言，哪怕只是系列产品。语音加。 “千真万确，林总偷偷告诉我的，消息还没到孙总那儿，我先拦了下来。”说罢，刘敏又道：“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碰上了什么机遇，认识了什么人呢……” “不是我……”话到一半，孙一盟突然想到了刚才林程发消息的举动。 “你等等，我得再确认一下。”孙一盟挂断了电话。 他想起了孙衍洲和勒白的对话里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要害林程的人不是一般人。 再忆起刚刚和林程谈话时对方带给他的无影的压迫感，孙一盟脑海中浮出了某种猜测：会不会林程本身的身份就不简单？当初被黑说不定只是大资本家族内部的斗争所致。 带着疑惑，孙一盟重新回到阁间里。 见孙一盟回来，林程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五个一类资源买你手中的视频。” 林程这番话证实了孙一盟的猜测。 这样的条件让孙一盟心动。 “可是……”孙一盟张一张口。 原本孙一盟还想要再多拿到点好处，但面对林程‘不接受讨价还价’的态度，孙一盟怂了。 最终，孙一盟接受了林程的条件，以五个一类资源的‘价格’将视频卖给了他。 从孙一盟那里拿到了视频的源文件，又确定了对方的所有预存、备份全都删除之后，林程将视频给了王禹处理，自己则拿着手机继续在网上看小学生开学前的注意事项。 ——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这天，刚吃过早饭，林程便带着林沫沫出发去了星石娱乐公司。 公司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行程。 于是，与陈宇、王希、周奇三人碰头之后，几人一行很快来到了《娱乐大会》的录制场地。 林程是这一期节目的主要嘉宾。 不过，现场，除了林程和林沫沫这对父女组合之外，还有另外四对亲子组合——三十出头的电视演员和他7岁的女儿，几年前退圈最近又重回娱乐圈发展的女演员和她9岁的儿子，网红出身、刚刚踏入明星行列的男主播和4岁的儿子，以及最后一位过气男歌手和他12岁大的儿子。 几人在录制后台遇到，便不尴不尬地打了个招呼。 直到来到了节目组给林程他们准备的化妆间，关上了门，确认周围没有开始采录，王希才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程哥和沫沫他们才是主要嘉宾吗？怎么还请了这么多亲子组合？”王希皱着眉说道。 按照节目组原定的计划，这一期的主题本来应该是生活主题，除了林程和林沫沫这对父女之外，其他嘉宾节目组会邀请各行各业的达人以及一些即将出道的练习生。 “我也是才知道的消息。”陈宇沉声说道。 顿了顿，陈宇又道：“不过也正常，毕竟《和爸爸一起生活》火了，谁都想来蹭一波热度。” 随着《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的大火，许多平台也跟风推出了类似的亲子类节目，《妈妈宝贝》、《全能爸爸》、《妈妈向前冲》……诸如此类的节目几乎哪儿哪儿都能看到。 今天一同被邀请来的几组明星亲子嘉宾就是其他一些亲子类节目中的嘉宾。 有《和爸爸一起生活》在前，其他节目或是嘉宾想要马上火起来并不容易，于是便想到了蹭热度这样的宣传方法。 《娱乐大会》于是顺水推舟，将这一期的节目主题改成了亲子主题。 “也太坑的吧……”王希嘀咕道。 “坑是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顿了顿，陈宇又道：“最起码现在可以肯定程哥这一期节目，蓝台肯定会在近期作为正片播出。” “那也是因为程哥和沫沫两人最近的人气上来了。”王希又吐槽了一句。 直到听到有脚步声走近，王希才打住了原本还想要说的话。 —— 休息室外，敲门声响起。 “请进。” “打扰了。”负责对接林程这一组的工作人员推门走进了休息室。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台里临时调整，这一期的嘉宾和主题都稍微有一些变化，感谢几位的理解，调整之后的流程之前我们的同事应该已经给你们发过去了，主要流程还是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一些游戏内容方面做了一点小调整。” “这里是新的台本，还有今天的时间安排，”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本资料递给了林程，又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节目正式录制的时间是晚上的7点半，彩排时间稍微调整了一下，延后到下午3点，预计排到5点左右，剩下的时间嘉宾可以做准备和化妆，你们准备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们工作人员联系。” 工作人员说完，退出了休息室。 剩下的时间，陈宇几人去与节目组对接节目安排、上台时间、道具服装这类细节。 林程和林沫沫则留在了休息室里翻看台本。 新台本上的流程安排与上一版的大致相同，现场主持会问到林程的问题也与之前的差不多，只除了一些场成年人晋级类的游戏被换成了难度更低的亲子互动类游戏。 “第一个这个游戏，还是一人来画画一人来猜词语吗？”林沫沫拿着台本问林程，这个游戏之前那一版也有。 “对，”林程点头，看了眼后面的说明又道：“不过这一次不是中年明星和年轻练习生组合，换成了爸爸妈妈和孩子的组合，孩子画，家长猜。” 听完解释，林沫沫点点头，下一秒又皱起了眉头，一脸担心地问：“要是有我不认识的词汇或者人名怎么办？” 为了上节目，林沫沫做了很多准备，看了很多期以往的《娱乐大会》——‘我画你猜’是《娱乐大会》常有的游戏，里面经常会有一些生僻的词汇或是人名地名，以林沫沫目前的知识水平不一定都能认得。 “别担心，既然是亲子参加，节目组应该会把难度降低。” “而且，”话锋一转，林程又道：“不认识、说错了也没关系。” 毕竟只是孩子的游戏而已。 林程的话并没有宽慰到林沫沫，相反让她的眉头皱得更高了。 “不行，要是猜不出来会给你丢人的。” 林沫沫一脸严肃的模样将林程逗笑。 揉了揉林沫沫的头，林程想了想，又道：“那么，如果你遇到不认识的字或是理解不了的词就将它们的每一个偏旁部首按照顺序画出来，我能猜出来。” “好！” “那这个游戏呢？要怎么比？” …… 林沫沫拉着林程，直到将台本上的所有游戏都弄明白，才终于放下心来。 休息室里，林沫沫又拿起了另外一份陈宇提前帮她准备好的本子练习起来。 “大家好，我叫林沫沫，今年七岁……” “我喜欢唱歌、画画、跳舞……” 这些内容与当初陈宇他们准备给林沫沫接受《和爸爸一起生活》先导片采访时候的信息如出一辙，只是又根据林沫沫在节目中的表现做了一些补充和细化。 这些内容不能说与林沫沫毫无关系，但大部分也与林沫沫的实际情况有所出入。 因为害怕上台后自己会因为紧张而出错，于是，面对这些信息，林沫沫也只有通过一遍遍的联系让自己记住。 只是，还不等林沫沫将本子上的内容第一遍念完，就被一旁的林程打断了。 “不用说你7岁。”林程说道。 “啊？”林沫沫疑惑地看向林程。 林程又道：“你今年是9岁就回答是9岁。” “可是……” “不用说谎。” 林程知道：林沫沫其实很不喜欢说谎，之所以会一遍一遍地练习这些非真实的信息，其实是担心因为她的缘故影响到他在娱乐圈的工作。 “这个……”林沫沫为难地指着面前的本子。 “这个没关系，不用管它，录制节目的时候，主持人问到你什么你照实说就可以了，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会说错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林程的语气肯定，落到林沫沫的耳中仿佛带着安抚的魔力。 于是，林沫沫点了点头。 —— 下午，嘉宾们来到台前开始了第一遍彩排。 因为时间有限，整个彩排的过程十分简单：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先是带着明星嘉宾们确定了录制走位、过了一遍节目流程，随后又向众人演示了一遍游戏过程，便完成了一彩。 二彩也差不多，只是最后增加了嘉宾们表演部分的彩排。 这期节目一共安排了三段歌曲表演，林程的一段独唱，另外两位爸爸的一首合唱，以及五位明星嘉宾带着孩子们的一首合唱。 林程的单曲彩排被安排在二彩最后。 当林程的歌声响起的一瞬，周围响起了一阵小声的惊呼。 “好好听！”台下，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小声说道。 “真的，好好听啊！”她旁边另外几个女生也纷纷附和道。 她们都是看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直播被林程和林沫沫圈粉的，专门申请到前台这边的帮忙就是想要来看看偶像的。 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女生一边盯着舞台，一边用手捂着嘴窃窃私语起来： “我差点都忘了林程还是歌手了。” “我也是。” “林程唱歌这么好听还不火简直说不过去了。” “现在林程有人气了，不知道《和爸爸一起生活》录制结束之后会不会发新歌。” “天，要是真有就好了，我超期待！” “有没有新歌没关系，总之林程只要不像网上说的，录制结束就回去继承家产就行，哈哈。”一个女生开玩笑地说道。 这话听在其他几个女生耳中也只是玩笑而已，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 …… 第98章 录制节目 晚上7点20。 主持人、嘉宾以及演员都在后台换好了妆, 做好最后的准备来到了舞台一侧。 站在人群中，与其他人几个明星和明星孩子的淡定不同，林沫沫紧紧拽着衣角, 显得格外的紧张。 直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上。 借着候场区微弱的灯光, 林沫沫抬头看向了林程。 “放轻松。” 林程一边说着，一边不顾旁边人古怪的目光在林沫沫面前蹲下了身来，同时用安抚的语气对林沫沫说道：“到了台上就按照之前彩排时候的位置站，站错了也没关系，你可以看看台前和旁边的导演还有工作人员，他们会给你提示。如果实在不记得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到我旁边来。” 闻言,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些我全部都记住了。” “唔, 我就是有一点点紧张而已，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说罢, 林沫沫还冲着林程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一旁, 父女二人的对话引起了另外几组明星家庭的注意, 几人看向这对父女的眼里纷纷染上了一抹疑惑： 按理说, 明星的孩子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关系, 上节目、出席活动一般很少会出现怯场的情况。 林沫沫的表现倒与其他几个孩子不太一样。 …… 正在这时, 现场音响里传来总导演“各部门准备开始”的声音。 随着舞台的灯光亮起，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三位节目主持人伴随着《娱乐大会》主题曲走到了台前。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节目开场白。 林沫沫一直紧紧盯着台上的主持人们, 直到听到三人齐声道：“ 林沫沫顿时打起了100分的精神, 拉着林程朝着舞台上走去。 五组家庭依次上台，在之前彩排好的位置站定。 这一期节目原本在计划中只是备用节目, 录制的时间也是安排在同期正式节目之后的周五, 因此, 录制现场并没有邀请太多观众，舞台下方仅仅坐了节目组的导演、工作人员以及很少的一部分拿到内部入场票的人员。 这样的环境，倒是让林沫沫内心的紧张平复了不少。 —— 主持人开始依次介绍五位明星的身份、代表作品。 轮到介绍明星的孩子时，主持人却将话筒递到了孩子们的面前，让他们自己来做介绍。 从左到右。 当主持人来到林沫沫面前时，也如同前面一样，用亲切的语气说了一句：“我也认得你。” 听到主持人的‘客套话’，林沫沫没有怯场，看向对方展颜一笑，反问道：“是因为看了《和爸爸一起生活》这个节目吗？” “没错！”顿了顿，主持人又道：“我们都超级喜欢你。” 听到这话，林沫沫脸上一热，又朝着对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主持人说着，又看向了摄像的方向，说道：“不过在屏幕前应该还有一些观众们不认识你，沫沫来跟大家打招呼，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 林沫沫接过话筒，看向正前方，开口道：“大家好，我叫林沫沫，是林程的女儿，今年9岁。” 林沫沫这话一出，台下顺势响起了一阵掌声。 然而，渐渐的，坐在底下的工作人员们却察觉到了不对，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刚才林沫沫说的什么，9岁？” “我也听到是9岁。” “不对啊，怎么是9岁，之前的资料上现实的林程的女儿不是7岁吗？” “说错了？” “不应该啊，自己的年龄怎么可能说错。”就算在林沫沫前面的4岁的明星宝宝也没有说错。 “那是怎么回事？” …… 不仅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一脸的懵逼，此时，在节目组后台休息室里看着现场转播的陈宇三人也是一脸的惊恐。 “哎！沫沫怎么说自己9岁啊！”王希惊呼道：“咱们之前给她的本子上不是专门强调了是7岁吗？” “可能是太紧张了一下子露馅了吧。”周奇说道。 闻言，王希更加着急起来：“那现在怎么办啊？”要是这部分播出去，被网友知道林程之前带林沫沫上《和爸爸一起生活》时谎报的年纪，没准又要引起一番网络骂战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无法解释林沫沫9岁，为什么上节目的时候那么瘦小。 总不能说林程虐待孩子，不给孩子吃饱饭吧。 “怎么办，要不咱们去找找节目组吧……” “现在找估计没用。” “那怎么办……” 王希和周奇两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一旁的陈宇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只是，看着转播画面里林程依旧是一脸的淡定，陈宇这才勉强稳住了情绪，开口道：“先别急，这不是直播，没那么严重，一个口误而已，等录制结束我去找节目组对接一下，后期做一下技术处理，应该问题不大。” “还好不是直播……”王希嘀咕道。 —— 另一边，舞台上。 主持人听到林沫沫的回答，在注意到台下的骚动也是一愣。 主持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息提示卡片，也以为林沫沫是说错了，于是笑着打起了马虎眼：“哈哈，我知道在《和爸爸一起生活》里面沫沫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看来沫沫是真的很想当小大人啊。” 主持人及时救场，将这个小状况糊弄了过去。 接着，主持人又采访了另外两个明星孩子，好在另外两个孩子因为年纪不大，在自我介绍时也出现了一些小状况，如此一来，倒是让林沫沫的那个‘小错误’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介绍环节完成，接下来便到了游戏环节。 “ 说罢，主持人由按照流程想众人介绍起了游戏规则：“我画你猜，现场5组家庭加上我和琳琳的主持人组合，一共6组，分为红蓝两个阵营，游戏一共分为三轮，每一轮两个阵营各派出一组出战，游戏开始后，在这边的屏幕上会出现一个词语，两边的选手各出一人按照提示在自己的画板上画出提示，另外一名参赛者则根据画板提示猜词语，先猜出的一组积一分。”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已经提前为大家分好了组。” 主持人说完，对上嘉宾们疑惑的目光，又指着大家坐到的凳子，解释道：“大家注意到你们坐的椅子了吗？刚刚你们选择的椅子，底下是红色花的就分在红队，蓝色花的就分在蓝队。”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这时，红队的演员爸爸黄宏举起了手，装样抱怨道：“这样不公平！你们主持人队为什么在蓝队啊。” “那你就太高估琳琳的智商了。”中间的主持人说道。 他旁边的女主持也附和了一句：“其实我和黎老师一直都是塑料友谊，你放心，我们之间没有默契。” 主持人间的一阵互损，引得台下的人一阵大笑，同时也将台上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两个阵营一番商量，林程和林沫沫一组排在的红队第一轮出战，对阵蓝队歌手王翰粒和他12岁的儿子皓皓。 两组家庭分别来到舞台两侧，为了公平起见，道具组在中间加了一道隔断保证两个家长只能看到自己孩子的画板。 随着主持人一声“游戏开始”，林沫沫和皓皓面前的提示屏上跳出了第一个词语。 就像林程之前说的那样，林沫沫的紧张却是多余了，这一期这个游戏，节目组准备的词语的确比林沫沫在平板上看到以往几期简单了许多。 第一个词是【椅子】。 这对于林沫沫来说不难——几乎没有多想，林沫沫就在画板上画出了一个横板、一个靠背、外加四个椅子腿。 “椅子。”林程准确无误地说出了答案。 可惜，旁边的蓝队提前了林沫沫他们这边半秒说出了“椅子”这个答案。 一分积给蓝队。 场边，蓝队的人开始欢呼，红队的人则痛感可惜。 借着主持人开始‘维持秩序’的间隙，林沫沫瞄了一眼旁边蓝队的画板，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 隔壁蓝队的画板上，‘椅子’就画了一个‘L’底下加上两个‘1’。 这种印象派的画风，也亏得皓皓画得都快，给了王翰粒充足的时间感悟，对方才能赢林沫沫半秒钟。 第二局开始，提示屏幕上出现了【老虎】。 这一次，吸取上一轮的经验教训，林沫沫也将自己的画简化了一些——老虎就画一个圆圈、两个耳朵，中间再加个‘王’字。 林沫沫亮出画板，林程再次精准无误地猜出了：“老虎。” 这一局，红队积一分。 之后的几局，又依次出现了【漏勺】【飞机】【自行车】【蜜蜂】…… 随着游戏继续，提示的内容也稍微难了一些。 蓝队的王翰粒看着自己儿子的‘写意派’画作渐渐陷入迷茫，只能一边哭笑不得，一边不断喊着着“再多两笔”“再多画点”…… 虽然最后王翰粒也能猜出正确答案，但总是晚了林沫沫和林程他们一步。 前九局下来，6比3，林沫沫他们领先3分。 “话说，沫沫的画工真心不错啊，清楚明了，她画的我基本上也能一眼猜出来。”台下的观众同旁边的人说道。 “哈哈，我也觉得林沫沫画得好。” “不过毕竟是明星家的孩子嘛，学得东西那么多，画画估计也是之前学过的。”有人猜测到。 旁边的人也点了点头，应声道：“也对。” 别说是明星了，如今就是一般家庭的孩子，画画也是一门很常见的兴趣课。 只是，他们都猜错了。 林沫沫没有专门学过画画，她之所以画得好完全是因为在录制《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节目过程中画‘小广告’、自制‘小菜单’练出来了。 …… 舞台上，两队的游戏还在继续。 最后一局，提示屏上弹出了两个字：【饕餮】。 林沫沫傻眼了，隔壁蓝队的娃傻眼了，台下的观众们也傻眼了。 “我去！这要怎么画？” “哈哈，他们完了。” …… 听到台下突然的嘈杂，再看主持人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游戏场上的王翰粒一脸懵逼，朝主持人喊道：“什么情况？” “没事没事，”主持人憋着笑，说道：“就是这道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难，宝贝们尽管画，看看爸爸们能不能猜中。” “行，那你画吧，儿子。”王翰粒对皓皓说道。 然而，拿着画板的皓皓却是一脸的纠结：这两个字他认得，可问题是……他要咋画？ “你快点画啊，儿子。”王翰粒催促道。 “我知道，但是这个不好画啊。”皓皓皱着眉说道，拿着画板大画一通。 “牛？”王翰粒猜测道。 “不对！” “那是……羊？” “不是。” “那是什么？你画得像一点啊！”王翰粒有些着急地说道，然而，连续猜了几遍依旧没有猜出来。 —— 旁边林沫沫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隔壁还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林沫沫干脆就不认识这两个字。 想到之前林程和自己说的，林沫沫只好将这两个字做了拆分。 林沫沫先是在画板上用框框画出了两个字各自的结构，饕字，林沫沫在左上角花了一个小号，右边画了老虎，底下则画了一碗饭，餮字上面林沫沫一时想不到画什么只好先打了问号，底下依旧还是一碗饭。 林程和王翰粒背对着的大屏幕上播出了林沫沫画板上的内容，底下又是一阵响动。 “这是什么？” “怎么感觉比皓皓那个还抽象？” …… 台上，林沫沫已经将画板转向了林程。 看到上面的内容，林程目光微动，很快就说出了“饕餮”两个字。 现场众人都惊了。 “太厉害了吧！” “沫沫爸，你来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猜出来这个是饕餮的？” “这里一个‘号’，这里一个‘虎’，底下的米饭不是‘米’字就是‘食’字。”林程指着画板解释道。 这个解释也让台下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直接拆分了吗？” “原来如此。” “认得这个词的人会努力想怎么把饕餮的形象画出来，沫沫不认识这个词，反而想到把它们给拆分了。” “哈哈，好聪明。” …… 台上的主持人也点了点头，又指着后面林沫沫只画了一半的画，问林程：“那这个‘餮’字呢？” “没看出来。”林程如实说道。 “哈？” “不过刚才隔壁不是一直在喊猪牛羊四不像吗？” 这个信息至少让林程确定了提示屏上的应该是某种活着的东西，而且很可能只是传说中的。 听到这话，就连主持人都忍不住向林程比出了一个‘膜拜’的手势。 —— 游戏继续。 在第一轮过后，红蓝两队又派出了接下来的两组进行对阵。 后面的两轮竞争依旧激烈，比分相差也不大。 最终，林沫沫他们所在的红队还是以微弱优势赢得了比赛。 “恭喜红队的三组家庭！” “不过，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现在请工作人员为我们送上道具。” “大家已经看到了，在宝贝们和家长们的面前各有一个红色牌子和一个蓝色的牌子，红色代表妈妈，蓝色代表爸爸。” “这一次我们五组家庭各自为一队，大家一起参与游戏。” “当游戏开始后，我们主持人会一起向大家提出问题，宝贝和大人们通过举牌回答是‘爸爸’还是‘妈妈’，如果宝贝和家长回答一直，则积累一分，回答不一样不积分。” 主持人说完游戏规则，确认在场的五组嘉宾都明白了之后，这才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个问题：在家里谁说了算，妈妈还是爸爸？” 大家很快做出回答。 主持人看了一圈，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爸爸和妈妈谁更会做家务？” …… 主持人一连问出了十几个问题，问题都不复杂，无法是爸爸妈妈谁掌管经济大权、谁更花钱、谁更勤快……之类的问题。 一轮快速问答结束，有三组家庭‘伤亡惨重’，只有两组家庭全对，一组是林沫沫和林程，一组是演员吴涛煜和他7岁的女儿熙熙。 支持人在通报了五组的‘战况’过后，又从‘伤亡’最惨重的那一组家庭开始，以此询问了他们对自己的默契表现的评价以及原因。 男主播那一组是因为4岁的儿子还没有弄清楚蓝色牌子和红色牌子的区别，于是只能随便举了。 皓皓在关于家里谁懒誰勤快这类问题上与王翰粒的选择不一样，原因是在节目上要给自己的妈妈留面子。 至于女演员和她9岁的儿子一组之所以没有默契，这位女演员给出的解释则是：她和孩子爸爸工作都很忙，孩子一直被长辈带大，所以缺乏默契。 主持人来到两个胜利的家庭这里，首先询问了吴涛煜和他女儿取胜的原因。 虽然吴涛煜在旁边疯狂暗示，不过熙熙还是不好意思地说出了真相：“因为之前爸爸悄悄跟我说不管什么问题都选后面一个，如果没有问，是爸爸还是妈妈这一句，就选妈妈。” 这个解释引来现场哄堂大笑。 主持人来到林沫沫面前，询问道：“那么沫沫这边呢，是不是也和爸爸提前商量好了的？” 与其他组不同，林沫沫和林程这一组之所以全对，是因为从第一个问题到最后一个问题，林程和林沫沫的回答都只有‘爸爸’。 “不是。”林沫沫摇头否认道。 “确定没有？”主持人挑眉，打趣地追问道：“那为什么沫沫和你爸爸的选择都只有‘爸爸’呢？” “因为……”说到这里，林沫沫突然没有了声音。 正当众人以为林沫沫是找不到解释的理由，纷纷等着看好戏时，却见林沫沫突然扭头看向了旁边的林程。 大家以为林沫沫是在向林程求助。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林沫沫不确定要不要说出真正的原因，于是才询问一般地看向了林程。 林程点点头，给了林沫沫一个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眼神。 林沫沫会意，重新看向了身旁的主持人，开口解释道：“我和爸爸我们刚刚选择的都是真的，之所以会全部都选择‘爸爸’这个回答，只因为我们家只有我和爸爸。” 林沫沫话落，整个录制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 现场观众：？！ “什么情况？什么叫只有她和爸爸？妈妈呢？” “没有妈妈吗？” “不会林程离婚了吧？” “还是说林程是想保护孩子妈不被打扰才让沫沫这么说的？” …… 台下，无论是拿到内部入场票的观众，还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一时间，因为林沫沫这句回答，录制场内一片嘈杂、众说纷纭。 台上。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此时也傻眼了——之前林沫沫报年龄时候的那句‘口误’他还能糊弄过去，可这一句是无论如何都糊弄不过去了。 好在这时，就坐在舞台下方的导演提醒了主持人一声，主持人这才回过神来，按照导演给的提示继续主持。 “沫沫不要妈妈了吗？”主持人尽量用玩笑的语气询问道。 这时，不等林沫沫回答，她身旁的林程开口说道：“沫沫没有妈妈。” “这……”主持人瞪大了双眼，台下的制片、导演们也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林程。 林程在节目中突然坦白说到这个问题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不过众人都敏锐地从这里面嗅到了大瓜的气息，搞不好，这会是他们节目最近录播的一个大爆点。 导演示意主持人再多问几句。 收到提示，于是主持人便又追问了一句：“这么说，这些年一直是你一个人在照顾沫沫？” 林程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众人的预料：“不是，我是录制节目前不久才将她找了回来。” 第99章 想退圈 林程这一席话, 瞬间上现场的观众炸开了锅： “卧槽！什么情况？” “我没听错吧，林程的意思是林沫沫是他上《和爸》前才找回来的？” “我不懂了，那之前呢？” “难道沫沫不是林程的亲女儿, 是为了上《和爸》才专门找来的？”有人猜测道：毕竟在此之前，别说是有孩子了, 就是林程结婚他们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这样的猜测很快就陪旁边的人给否定了。 “不对，我听林程的意思, 林沫沫应该是他的孩子没错，只是才找到。” “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说不通啊……”以为观众嘀咕道, 突然想到什么，这人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呼：“该不会林程之前弃养吧？！” “woc！如果说是这样的话可太恐怖了……” “问题是, 如果真是弃养，林程现在怎么敢自爆出来？” “还是说另有隐情？” …… 就在台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看着林程也是一脸懵逼。 托了之前林程人气太差的‘福’, 《和爸爸一起生活》的先导片在介绍各组明星家庭的家庭情况时, 关于林程的介绍部分很少, 除了一个名字、外加几句一晃而过的代表作介绍之外, 几乎再无其他。 但在网友们先入为主的观念里：林程就是一个有耐心负责任的爸爸，林程和林沫沫的关系也如同一般的父女那样。 现在, 林程却出来亲口曝出女儿是他刚找到的，这样的‘真相’谁能受得了。 就算要卖real人设，也不是这么搞的啊！ 这分明就是作死好吧！ 主持人在脑海里干嚎着吐槽了一句，又暗道：林程该不会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吧？ …… 不仅是主持人, 就连后台的陈宇几人也是这么想的。 盯着现场转播画面, 王希傻眼了, 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什、什么情况？” “程哥怎么把沫沫的真实情况给说出来了？！” 林程火了之后，他们当初找到林沫沫的经过以及林沫沫的真实身世就成了一个绝对不能明说的雷，他们正在想方设法地想着怎么排雷呢，没想到林程这倒好，竟然直接自曝了。 “程哥的粉丝本来就是因为看了《和爸爸一起生活》才涨起来的，要是让大家知道林沫沫是咱们找回来的肯定分分钟脱粉，说不定还会回踩。”周奇面色难看地分析道。 听到这话，王希更是着急：“那怎么办？本来程哥的粉丝就还不稳定，这下再把路人缘也败光了，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立足啊！” “搞不好他就是想退圈呢……” 听着王希和周奇两人的对话，一旁的陈宇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样的想法：林程敢这么自曝，说不定就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什么？！陈哥你说程哥要退圈？” “为什么啊？” ——因为人家要回去继承千亿家产了。 这句话陈宇没有对两人说。 只是，在陈宇的脑子里依旧还存着一个疑惑：林程既然打算退圈，为什么又要选择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只是为了让林沫沫的身份名正言顺似乎又有些太大费周章了，而且也没有必要。 陈宇百思不得其解。 —— 另一边，台上。 主持人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在经过片刻的愣怔过后，终于找回了脸上的表情。 “这样啊……”主持人看向林程和林沫沫又问：“所以说沫沫是小时候走丢了吗？” “哎呀，好心疼啊。”主持人又感叹了一句。 “不是走丢，而是被弄丢了，”林程纠正道，顿了顿，又解释道：“因为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我个人的疏忽。” 听到这话，主持人突然联想到了林程当年那些满天飞的黑料：林沫沫说自己9岁，而这个时间与当初林程被曝X粉的时间似乎刚好吻合…… 主持人不着痕迹地与台下的总导演对视了一眼，看出对方眼神中让他继续深挖的意思，于是又看向了林程状似随意地问道：“当初的事情？是……” 林程没有再多说，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林沫沫，而林沫沫一切都还好好的。 见没法再继续深扒下去，主持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好结束了这个话题，浅笑着点点头，附和着林程的话，说道：“是啊，现在宝贝和爸爸在一起开开心心就是最好的。” 听到主持人的话，林沫沫也笑着点点头，道：“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哈哈，我们都看出来了。不管怎么说，开心最重要。” “嗯嗯。” 两人的对话缓和了原本有些凝重的话题，让现场的氛围又回到了之前的轻松状态当中。 主持人看了一眼手里的卡片，开始带着众人进入下一个环节。 接下来的录制环节虽然没有再出现什么爆点，但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三个游戏，再加上最后的表演，这期节目顺利录制完成。 节目录制结束后，林程接到了蓝台的另一个录制邀请。 这是一档访谈类的节目。 对方邀请自己的原因林程猜到了：无非是想再继续深挖了一下林沫沫身世背后还有什么大瓜。 不过林程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 工作人员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负责人。 “你说他拒绝了？”负责人皱起了眉。 工作人员点点头：“林程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他应该是想保护林沫沫，不让林沫沫因为这个问题曝光过度吧。”工作人员猜测道。 负责人却否定了她的这个猜测：“不可能。” “如果是不想事件曝光过度，林程根本没必要在节目上暴露这件事。”负责人分析道——他根本不相信林程会那么傻，是因为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立什么real人设才在节目里自曝。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这事应该还没完，等着看吧，之后说不定还会曝出个更大的瓜。”负责人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分析道，又看向面前的下属交代道：“这一期的内容好好剪，之后没准能给咱们带来一个大爆的收视率。” —— 另一边，《娱乐大会》节目录制结束后，作为林程经纪公司的高层，孙衍洲很快就从蓝台栏目组那里拿到了林程录制节目时的部分样片以及录制情况。 当得知林程竟然在节目中毫无征兆的透露了林沫沫的身世情况时，孙衍洲几人同样十分意外。 秘密会议室内，看着蓝台发来的消息，勒白最先皱起了眉，神色不愉地说道：“林程在节目中自曝是想干什么？” “难道林程知道背后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勒白的面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而坐在对面的叶芸也同样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看向孙衍洲质问道：“他知道是你在背后陷害他了？” “有可能，”孙衍洲点头，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当初的证据处理得那么干净，他就算知道是咱们要害他，拿不出证据也没用。” 孙衍洲猜想：林程要么是知道了当初私生粉那件事情的始末，打算接着这个机会洗白当年的黑料，要么是察觉到了想害他的人是谁，打算在他们爆料之前，自己先抛出一部分‘真相’以此降低黑料爆发后的影响。 “这些都没有问题。” “只是……”眯了眯眼，孙衍洲又沉声道：“他这么一折腾，倒是把我本来的计划给打乱了。” 原本，孙衍洲的计划是接着《和爸爸一起生活》这波势头，推波阻拦地给林程刷一些人气，等到林程上了《娱乐大会》之后，他就会在背地里炮制一场咖位撕逼的戏码，放出林程以不正当手段获得《娱乐大会》主嘉宾的位置以及林程的备选节目试图取代主选节目的消息，让录制主选节目的一线明星家的粉丝和林程的‘粉丝’陷入骂战。 这样一来，无论输赢，林程一定会败坏路人的好感。就算是他暴露了背了的资本身份也无济于事。 等到那时候，他再放出林程当年的黑料以及足以证明林沫沫真实身世的那些资料，让所有人都相信林程当年X粉是真，弃养是真，欺骗观众上节目也是真，林程就彻底完了。 “那怎么办？准备了这么久，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了吧？”勒白沉声问道。 “放过他，让他来找咱们麻烦？”孙衍洲白了勒白一眼，垂眸思索了片刻，才又开口道：“计划继续。” “林程在节目里透露林沫沫的身世这对于蓝台来说是个爆点，有这个在前，咱们想利用主选节目和备选节目来做文章让林程陷入舆论风波估计不太可能了。” “这一步跳过，直接把林沫沫的那些资料曝光出去，只要舆论的导向按照我们预期的方向发展，那不管林程提前打了多少预防针都没有用。”孙衍洲冷笑着说道。 到时候林程事业口碑全崩塌、被全网黑，林家还有没有这个胆量让一个被全网抨击抵制的人继承家业就很难说了。 而且一旦成为舆论热点，林程‘弃养’的事情一定会被调查，只要他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没有弃养，很可能还会面临法律制裁。 “舆论的力量有时候是很强大的。”孙衍洲看向对面的叶芸，悠悠说道。 对于孙衍洲的计划，叶芸却毫不在意。 “你要怎么操作我不管，我只要看结果。” “不管他是被谴责也好，被抓也好，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他有任何再蹦跶起来的机会。” 这一次，有了丈夫的支持，叶芸不再有所顾虑，她的态度坚决：就是要让林程再无翻身之地，再也没有和他们争夺林家家产的机会。 然而，她却丝毫不知道真正的厄运即将找上她自己。 …… 孙衍洲几人的动作很快。 就在当天晚上，一条名为#这像不像林沫沫#的关键词空降热搜。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博主发的一条微博。 微博里有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条狭窄的背街小巷，巷子里的夜市大约是刚刚结束，整个巷子里又脏又乱到处都是夜市收摊后留下的、清洁工还未打扫的酒瓶、饮料瓶和一次性餐盒。 照片里，有一群人正在捡拾巷子里的瓶子餐盒。 这些人中，有个瘦小的身影看上去十分显眼，露出的大半张脸分明就是林沫沫无疑。 照片下，播主还留了一段话：[半年前去那边采景打算拍段子，结果今天才想起来把之前的照片整理了，结果我发现了啥！大家看看，这照片里圈出来的那个，像不像林沫沫？] 这条微博发出来，起初，其他人以为播主发出照片来只是为了好玩，便纷纷开起了玩笑： 【林沫沫：你们礼貌吗？】 【林沫沫：自信点，把‘像’字去掉，这不就是我吗？】 【哈哈，林沫沫在《和爸》里面就经常因为太接地气被当成小要饭的，得这会直接有图有真相了。】 【哪搞来的照片，林沫沫本沫了。】 …… 本来大家只是玩笑，但当有网友将林沫沫开始参加节目时候的节目和这一张照片放在一块对比起来时，网友们不淡定了： 【卧槽，一模一样，这特么真的是林沫沫！】 【衣服也是一样的！】 真正让大家确定照片上的人是林沫沫的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照片里女孩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卫衣，林沫沫在录制《和爸爸一起生活》时，有一期为了打扫卫生方便，也换上了。 【这是节目录制过程吧。】有人猜测道，但很快就被其他人否定了。 【没看播主写的是半年前吗？】 【全部的直播我都看了，一点都没有错过，我很确定，没有照片上的这一段！】 【所以是之前喽？】 【我以为林沫沫在节目里卖废品是因为节目条件的限制，这么看来，难道没上节目之前林沫沫过得也是那样的生活？】 【不应该啊，林程好歹是个明星，就算再惨，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捡垃圾卖废品吧。】 【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 就在网友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一个自称是林沫沫学校同学家长的网友跳了出来。 [我女儿班里也有一个学生叫林沫沫，和《和爸爸一起生活》里面的林沫沫不能说长得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了，之前我怕被其他人说疯批，也怀疑是自己认错了，所以一直不敢说，直到看到这张照片，大家都说是林沫沫的话，那我也敢认了。] [照片里这个林沫沫就是我女儿在XX小学的同学，这孩子性格挺孤僻的，在班里也不和谁玩，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一个朋友也没有，听说家里条件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家长会也没有家长来，还经常大晚上地在外面捡废品。] [对了，这个假期学校本来组织了学生夏令营的，我女儿她们班上，整个班好像就只有林沫沫一个人没有报名参加吧。] 这句补充，似乎恰恰印证了林沫沫参加《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时间。 而这些依旧不能让网友相信。 直到这位‘家长’又在底下发出了几张照片。 这是几张学校之前照的班级照片，底下还有XX小学二年级其他孩子都被打了码，而站在角落里唯一没有被打码的孩子不是林沫沫又是谁。 [本来班级照是每个孩子都要交钱的，结果老师说找不着林沫沫的家长，我们其他家长就帮她把这个钱给贴了。] 这下，网友们终于相信了： 【我的天……】 【怎么会这样？】 【就算惨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众人不解之时，越来越多据说认识林沫沫的人跳了出来。 一个自称是林沫沫邻居的人用同样的方式在网上放出了一张偶然抓拍到有林沫沫出镜的照片，然后又解释起来：[我之前和林沫沫住在一个小居民区的，她奶奶没有其他工作，就靠社区的帮扶和捡废品为生。] 【那林程呢？】有网友追问。 播主马上回复了一句：[没有林程，大家一直说的是林沫沫是被她奶奶捡废品的时候捡回来了，那个年代又是小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就给上了户口。反正她家就只有她和一个老人，没有见过什么林程，要不是这件事曝出来了，我都不敢相信节目里明星的孩子和我知道的林沫沫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的话解答了所有人的疑问。 【难怪呢……我说林沫沫在节目里怎么懂得这么多，卖起废品来轻车熟路的，原来……】 【虽然很喜欢看他们的直播，但是我还是想说，为什么之前林沫沫会被卖废品的收养？林程在哪儿？】 【一直没听说林程结过婚有老婆，会不会林沫沫是因为某些意外生下来的孩子？】 【要真是这样，搞不好就是林程当初不负责任让某个女生有了身孕，然后两人没在一起，林程又不想要这个孩子，把她扔了？】 【卧槽，这是弃养啊！犯法的！】 就在众人的猜测越来越可怕时，终于有一个网友忍不住说了句自己知道的真相：【你们别瞎猜了，林程今天录节目的时候自己说了，才找到林沫沫不久，之前林沫沫说不定是被拐卖了、或者走丢了之类的。】 她是今天在《娱乐大会》现场的观众之一，虽然她拿到内部票和栏目有约定在节目播出之前不能在网上随意泄露节目内容，但看到网友们越说越离谱，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实话。 不过依旧有网友不买账：【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走丢，万一真是弃养呢？】 【傻吗？要是弃养，林程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在节目里说？】 【也对……】 第100章 与梦境一样 经过一晚上的事件发酵, 网上关于林沫沫的身世问题众说纷纭，但更多的网友已经开始慢慢站队到了林程的这边，认为所谓的‘弃养’不过是无稽之谈。 公司, 孙衍洲的办公室里。 勒白拿着手机，翻看着#林沫沫身世真相#这个词条里众人的评论，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 “搞什么！这样都能洗！这些网友不动脑子吗？”勒白低骂道。 在他对面的孙衍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慌什么？这不是早就想到了的吗？” 如果林程上《娱乐大会》的一番自曝目的是为了自保，那么林程的目的的确达到了。现在网上的节奏的确不是孙衍洲他们希望看到的。 不过孙衍洲还有后手。 用眼神示意勒白安静之后，孙衍洲拨出了一个电话。 —— 孙衍洲联系的那边人动作很快，就在当天上午，原本热度已经渐渐降下去的#林沫沫身世问题#再度被顶上了热搜，而这其中, 林程当初的X粉事件再度被一些网友重提。 【大家是不是忘记了, 林程之前的那些黑料。】 【是约粉X粉事件吗？我好像有印象。】 【是的，之前林程其实有很多黑料,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被压下去了，网上好多也查不到了，要不是我10年前曾经是林程的粉丝, 关注过偶像塌房, 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10年前？之前有人不是爆料说林沫沫在节目上说自己9岁吗？如果时间对得上的话, 林沫沫岂不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卧槽, 这么说林沫沫有可能是林程X粉, 然后不小心有的孩子？因为是意外所以才弃养。】 【反正我知道的10年前的爆料是说林程挺乱的，这种事还真有可能。】 …… 紧随其后的是一大堆早已经消失在网上的、证实林程当初和粉丝关系混乱的照片。 这些照片仿佛坐实了上面那些人的猜测。 【卧槽，真的假的, 太可怕了吧。】 【想不到林程居然是这种人。】 …… 随着越来越多的‘知情人士’出来爆料, 再加上水军刻意地带节奏, 网上#林程弃养#、#林程X粉#、#林程黑历史#、#林程抛妻弃子#、#林程虚伪#……的话题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网上骂林程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 【如果林沫沫真的是林程欺骗粉丝和粉丝发生关系甚至有了孩子的话，这就是犯法了啊，建议查一查里面有没有未成年。】 【对，建议彻查。】 【说不定生母就是因为年纪小，意外有了孩子，不不知道怎么处理，然后又无力抚养，所以只能将孩子交给了林程来处理。】 【结果林程就把孩子丢了？太恶毒了吧。】 【不管林沫沫的生母究竟是什么身份，有没有成年，是不是自愿，林程弃养这一点绝对没法抵赖了。】 【没错，肯定是弃养！不然怎么解释林程后来又找到了林沫沫？如果林程像他说的那样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又或者是真正的走丢哪有那么容易被找到，结果呢，林程轻轻松松就把孩子给找到了，而且还巧不巧的正好就是在《和爸》开播之前。】 【怪不得我看《我爸》里面林程和林沫沫两人的关系一点都不亲，互动也很陌生，原来问题在这儿。】 【哼哼，要是林程之前不知道林沫沫的存在，我t直播吃shi！】 【之前不负责任把孩子扔了，现在凉了，想靠节目翻红就把孩子又接回来，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猪狗不如！】 【封杀吧。】 【直接送进监狱吧。】 【最好再查查林程背后的关系，当年他这么多黑料，要是背后没有人帮忙是怎么被压下去的。】 …… 网上已经吵翻了天，然而，在家里的林沫沫毫不知情。 林沫沫全然不知这一刻她梦里梦到的那些事情正在网上一幕幕上演，此时的她正在为了假期作业犯愁。 ——放假前，学校老师给他们安排了暑假作业。 如果陈宇没有找到她、她也没有找到爸爸的话，按照林沫沫原本的计划：清早和晚上去捡瓶子卖废品，中午打扫卫生照顾奶奶，上午的时间作习题册，语数外还有拓展知识，每天每本做两篇，假期实践还有时间相关的作文可以等到假期末尾再想办法编，课外阅读题她可以趁着下午的时间到书摊上去完成。 结果，因为一直在录制《和爸爸一起生活》，以上这些假期作业，林沫沫一样都没有做。 现在假期已经完成了95%，林沫沫的假期作业才完成了5%。 而面前的一道题，林沫沫已经盯着它纠结了快20分钟的。 林程坐在客厅里，看着林沫沫一会儿跑一趟餐厅那个杯子、一会儿跑一趟厨房拿根筷子，一会儿又来客厅接水的，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她。 “林沫沫。” “唔，爸爸，”林沫沫停下来看向林程，想了想，开口问：“爸爸我可以用一下手机吗？” 林沫沫以为她这么说林程会问她为什么要用手机，结果，却见林程似乎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她，回了一句：“不可以。” “我就查一道假期作业题，就一小会儿，五分钟。”林沫沫说着，还向林程比出了一个‘5’的手势。 结果，林沫沫依旧没有从林程手里拿到手机。 “什么题，我看看。”林程说着，起身和林沫沫走到了书房里。 作为一个新手家长，林程其实忽略了假期作业这件事。 直到看到林沫沫回来开始赶作业，他才想到假期作业这一说。 C市小学的作业基本上是统一的，所以，即使他已经准备给林沫沫转校，新的学校和班主任也会检查林沫沫的暑期作业完成情况，借以分析学生的学业水平。 所以，假期作业，想躲都躲不了。 “就是这道题。”林沫沫将练习册递给了林程。 林程看向林沫沫所指的那道题：[在杯中加入大米，再将一根筷子插入其中，在大米保持紧实的情况下，可以通过筷子一端轻松提起大米和杯子。这一现象，请你分别从科学（物理学）、哲学和生活常识等不同角度进行分析。] 林程：“……” 物理学还可以理解，哲学是什么鬼？生活常识又是闹哪样？ “这是你们的作业题？”林程问道。 “嗯嗯，”林沫沫点点头，又解释道：“这是最后一道拓展题，完成的话可以多加20分。” 林程没说话，看着这道题目眉头微皱：现在小学生的题目都这么‘有创意’了？ 此时，就连林程差点都想上网去查查这道题了，不是去看答案，而是去看看网上有多少家长像他一样吐槽过这个奇葩问题。 “从科学的角度来分析就是筷子插入后挤压了大米的空间，使得米粒之间的相互作用力增大，同时筷子与米之间、米和瓶子之间产生了静摩擦力，所以……”林程向林沫沫解释了一遍。 “至于其他角度……” “不要遇到什么问题就想着去网上找答案，用你自己的想法尝试着来做这道题，不对也没关系。”林程难得摆出了一副‘说教’的态度说道。 “唔，好吧。” “晚上我有一些事情要出去，我把你送到主宅，你在太爷爷那儿自己做作业可以吗？”林程俯下身，轻声对林沫沫问道。 闻言，林沫沫以为林程是有工作要处理——毕竟林程是明星，而且他现在还红了，事情应该很多。 于是，林沫沫便没有多想地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要早点忙完来接我。” 虽然她也很喜欢待在太爷爷那儿，可是待在那边，林老爷子老觉得林沫沫没有吃饱，一会儿让她吃这个，一会儿给她吃那个，还总想着要让她休息去玩，在那里，林沫沫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写作业。 “好，我保证。” —— 林程将林沫沫送去了林老爷子这儿。 交代了周管家一声“别让林沫沫看到网上的事情”，又看着林沫沫午睡后，林程才离开。 林老爷子过来看了一眼熟睡的林沫沫，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书房，看着面前他和林程、林沫沫三人的合照叹气。 “他这么搞能行吗？”林老爷子不免担忧地说道。 这时，身后的周管家走过来安慰了一句：“老爷子你就放心吧，少爷会处理好的。” 凭借已经掌握的证据，林程也可以悄无声息地直接将孙衍洲送进监狱，就像将林振宏和叶芸送进去一样。 但在这件事上，林程没有这么做。 周管家知道，林程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彻底洗干净当初的那些谣言，同时也给林沫沫的身世正名，让她在未来不会遭受任何一点舆论的影响。 “至少到现在，网上还没有半点关于沫沫不好的言论。”周管家笑着说道。 在这场舆论风波当中，林程其实也安排的带节奏的人，只是，他的目的不是要与孙衍洲安排的人撕逼，更不是要给自己洗白，而是让众人不要将这次风波波及孩子。 “我们家小沫沫已经够让人心疼了，我看谁敢说她不是！”林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道。 闻言，周管家笑着点点头，附和了一声：“是啊，小沫沫现在被保护得很好。” 这时，一旁的周铭也附和了一句：“而且现在网上的风向其实还不错。” “不信老爷子你看看。”说罢，周铭准备翻出手机上的话题给林老爷子看。 却见林老爷子只是摆了摆手，淡定地表示：“这个我知道。” 由于每天坚持给直播以及自家曾孙女打卡、打call，林老爷子不仅上网水平突飞猛进，还顺带打入了林程和林沫沫的粉丝团，混上了一个分团副团长的职务。 与当年林程的境遇不同，这一次，网上的黑料爆出来之后，林程和林沫沫的粉丝们并没有因此脱粉，相反，大家都在努力想办法找证据，想要帮助林程洗脱网上的谣言。 而此时，网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和林沫沫梦里的一样，但也并非完全一样。 ——就在林程被孙衍洲安排的水军疯狂抹黑、造谣、甚至咒骂的同时，网上支持林程、反驳黑粉的声音也同样不少： 【目前已知的情况是林沫沫之前没有和林程生活在一起，生活得很苦，而林程在近期录制的综艺上也直接说了林沫沫是他才找到的，就这么多的信息，那些仅凭这两点信息就开始猜测说林程X粉弃养的人怎么不去当编辑？】 【就是，一切都讲证据，我问你们证据呢？】 【虽然不是林程的粉丝，但是10年前的事情我知道，林程当初那些黑料最后是作为不实信息被官方清理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拿出来说事。】 【黑得过于明显了】…… 理智是网友看出了问题的端倪。 越来越多的粉丝也跳了出来： 【我是看《和爸爸一起生活》粉上林程和沫沫的，我很喜欢这对父女在节目里那种不夸张但是很温馨的互动，也很感谢他们两个带给我的感动。】 【我也是，看了节目，根本没法不喜欢他们。】 【一样一样，就算看到网上的那些黑料，我也做不到去回踩他们，而且我根本不相信那些黑料是真的。】 【真正看过节目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些黑料的。】 【楼上正解！】 【说林程是利用林沫沫，根本不关心林沫沫的，我想请问你们真的看过节目吗？】 【我来说吧，一开始父女两人在节目里的相处是有点陌生，但这不是正好说明了两人可能才见到吗？林程的表现我觉的合情合理，总比那种明明不熟还要装作相亲相爱，欺骗观众恶恶心心的强吧，而且在后面的节目里，细心一点都能发现，林程和沫沫的关系一点点变得亲密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反正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所谓的利用，我只看到了一个爸爸对孩子的爱与照顾，为了满足孩子的期待，他会晚上偷偷去将那辆破面包车修好，会趁着林沫沫睡着之后偷偷外出去做那些又脏又累、在我们看来一个明星根本不会去做的工作，他会在林沫沫睡着之后偷偷将那些她没有完成的卡片做完、偷偷将没有卖完的东西卖掉，会在林沫沫的传单被人扔掉之后在后面默默捡回来，会去打工赚钱、多走很长的路、花更多的时间去采购材料，只为了尽可能给林沫沫更好的生活条件，给她一个漂亮的屋子……如果只是演戏，林程根本不需要做这些。】 【没错，在节目里我看到的也只是一对认真生活的父女，和一个努力学会照顾女儿的爸爸，这样的人，我黑不起来。】 【我相信林程，坐等真相。】 【我也相信。】 …… “这些人说得真好。”看着网上的评论，周管家不禁感叹道。 一旁的林老爷子也点了点头，道：“自从知道自己是爸爸之后，林程确实成长了。” “他走了？” “已经出发了。” “发布会的时间安排在几点？”林老爷子又问。 “下午8点半。”周铭回答道。 闻言，林老爷子点点头，看向窗外。 “等到今天晚上过去，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无论是网上的事，还是林家的事。 —— 林程要就网络谣言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通过几家主流媒体被放了出来。 消息一出，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卧槽，林程这是打算硬刚？】 【这么多料，居然直接选在这个时候开发布会？牛逼啊。】 通常，遇上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明星可能会通过所谓的律师函来变相自证清白，在背后操作降低舆论影响，偃旗息鼓一阵子再复出，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会直接选择召开新闻发布会。 【哈哈，看了这么多期《和爸》，我就知道，以林程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 【就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快刀斩乱麻的，坚决不让麻烦过夜。】 【坐等真相！】 …… 蓝台，《娱乐大会》栏目组，昨天才和林程一块录制节目的导演、制片们，虽然提前被打了预防针，但看到林程要开发布会的消息也十分意外。 “到底是谁要撕林程？” “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林程这是想干什么？不会有什么后手吧？” “这可不好说，没准真的是打算退出娱乐圈了呢？” 几个导演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这时总负责人发话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昨天那一期节目抓紧时间剪出来，如果发布会之后舆论是向着林程这边的，他这一期节目就直接安排在明天的主节目时间放出来，正好可以引一波热度，如果还有其他大料出来，那就再看看，后续可能还有大用处。” 听到负责人这话，一旁几人都点了点头。 —— 另一边的孙衍洲和勒白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林程要开发布会？” 此时，孙衍洲和勒白两人都有些懵，因为林程的这个决定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他到底怎么想的？”勒白咬牙低喃。 一旁的孙衍洲脑子里也有同样的疑惑。 因为叶芸的关系，他大概知道了林程的真实背景。因此，孙衍洲并不怀疑林程有这样的能力来安排这样一场发布会，但是他想不通林程究竟哪儿来的底气召开这样一场发布会。 “现在的局面还在我们的掌控当中，林程要做什么我们静观其变吧。” 他承认：如今是林程的确比当初更加果断了，当初在被黑时，或许是因为不在乎，又或许是故意给林家人看的，那时，林程更多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但这一次，林程明显主动、果断了许多。 但是没有证据，林程做什么都没用。 这么一想，孙衍洲又语气坚定地说了一句：“最后的结果不会改变……” 第101章 真相大白 这一场发布会安排在晚上八点半进行。 因为孙衍洲的‘功劳’, ‘林沫沫的身世真相’事件几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也因此，发布会的消息一出, 便已经备受关注。 下午, 发布会的现场, 除了受邀出席的几家主流媒体的记者之外, 还来了不少知名媒体平台的记者。 除此之外, 整场发布会还将在网上同步直播。 还没到发布会开始的时间, 直播间里已经来了许多围观的网友。 众人一直等到八点半, 林程准时出现在了发布会现场。 “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 现场媒体们的摄像机镜头立刻对准了林程。 #林沫沫到底是不是林程的亲生女儿#、#网传的弃养是真的吗？#、#林沫沫的生母又是谁？#……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现场记者们的脑中，就差直接将话筒怼到林程面前发问了。 林程给了现场众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面色如常地来到了台前入座。 “今天请各位媒体朋友来，是想就我当年的黑料以及我女儿的身世问题做一个澄清，”林程开口说道，顿了顿，又道：“为了不耽误各位宝贵的时间, 我尽量长话短说。” 林程话落，台下突然响起了一阵低语。 “林程这是打算直接开始？” “一点前奏都没有？” “一般发布会明星上来不都要先演一段博取同情吗？这么直接开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看林程状态还不错啊, 会不会那些事情真有什么隐情？” “谁知道, 看他怎么说吧。” …… 众人看向林程。 见现场安静了下来, 林程将话筒拿近了一些，才缓缓开口说道：“第一件事, 关于网传的我的那些黑料。” 林程一边做着, 一边给了场边的工作人员一个示意的眼神。 对方得到林程的示意, 立刻操作着设备, 在林程身后的投影屏上投出了林程全部的黑料内容——打压新人、欺骗粉丝、夜店选妃、与粉丝有不正当聊天记录、‘多人运动’、约粉X粉、背靠资本抢夺资源、不敬业…… 每一条都被详细地罗列了出来, 内容之全，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除了现场一阵哗然之外，直播间里，通过转播同样看到了这份黑料列表的网友也炸了： 【woc，这么多？】 【我吃瓜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明星把自己的黑料罗列得这么清楚的，这是什么操作？】 【这么多黑料，要都是真的，那这人还真是五毒俱全了，如果是假的，那被黑的人也太惨了，这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黑节奏啊。】 【我倾向于后者。】 【我也是。】 【我之前是想说无风不起浪的，不过林程居然敢这么直接放出来，我也先站个后者吧。】 …… 现场，等到众人安静下来，林程才又开口说道：“以上，是我整理的所有关于我的黑料，相信也是大家一直关心的内容。” “如果还有哪条遗漏了，欢迎各位进行补充。” 林程说完，视线在现场看了一圈，见没有人开口，才又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那么我来说。” “以上这些黑料，均属不实消息。”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你？”一名记者问道。 “确实。”林程说完，又示意工作人员投放出了另外一份资料。 这是一份对比图。 左边，是当初出现在网上那些林程和粉丝、和女性举止亲密照片，林程与粉丝的暧昧私信截图、林程所谓的床照等等，右边则是其他角度的照片和视频。 所谓的举止亲密照不过是在某些特定角度拍下来的视觉错觉照片，甚至其中还有不少经过专业机构鉴定之后确定是P的图片； 那些聊天、私信的记录也根本不是林程本人的，虽然伪造者将头像、名字甚至是登陆ip地址全都做成和林程的一样了，但是经过官方鉴定，那个号的使用者并非林程。 至于所谓被约的粉丝事后拍下来的床照，也不过是在林程演出、或是在公司训练和休息时，有人利用特殊角度拍下的。 不等众人惊讶，屏幕上又出现了另外一份资料。 这是一份机构的名单——这里面的每一家组织、机构都曾经在网上发布过有关林程的不实黑料，甚至利用林程的事件故意在网上带节奏，引发舆论抨击。 甚至，有几个组织今天还在网上‘营业’，大肆炒作林程弃养事件。 而与这些组织机构存在共同经济往来和通讯往来的全都指向了一个人：孙衍洲。 这些年，孙衍洲一直自以为林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在他打压林程，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也全都留下了痕迹。 “孙衍洲是谁？”有记者下意识地问道。 “孙衍洲你都不知道？星石娱乐的王牌经纪人啊，前阵子还带着手下的艺人上了一档明星和经纪人的综艺。” “我想起来了，林程出道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孙衍洲带的吧。” “这么说他是林程的前经纪人喽？”…… “你的意思是，你的前经纪人在害你？”一名记者抬头向林程发问道。 “的确如此。”林程颔首。 然而，这样的回答却并不能让在场所有人马上信服。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经纪人害艺人不太合理吧。” “是啊，光是那几份资料，也可以作假吧，不一定就能证明真的是经纪人做的。” 有人提出了质疑：毕竟，从时间来算，林程当初被黑那会儿，他的经纪人还是孙衍洲。 虽然，借助经纪人这个身份之便的确很容易就能搞到那些黑林程的素材，但是大家却想象不出来孙衍洲这么做的理由。 林程垂眸冷笑，没有回答这几人的疑惑，而是直接让工作人员放出了另外一段视频。 视频中争论的声音响起：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叶先找到的人是你，你自己不想暴露就让她找上了我，要是没有你在背后设计，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成功地制造了一场他X粉的事件！” “你不也是为了得到他的那些资源，自愿这么做的吗？不害他你能有今天？” “你闭嘴！害他我不过拿到了几个资源，你收到的好处比我多太多了！而且不是被你们利用了，我根本不会做到那一步！” …… 再看视频中的两人，赫然便是最近才上过那档大热的明星经纪人节目的孙衍洲和影帝勒白。 “天呐，居然真的是孙衍洲！” “而且居然还有勒白，我天……” 录音或许可以不认账，但这是视频，想抵赖都不可能。 何况视频右下角还被戳上了公安机关的备案编号、取证编号，以及准许使用的备注。 这也证明整个视频是真的，没有半点作假的嫌疑。 众人顿时哗然。 网上： 【卧槽，经纪人，还有勒白！】 【这口大瓜来得太猝不及防了。】 【那时候勒白算是林程的师弟吧，自己的经纪人和同门师弟为了利益联手害自己，怪不得林程躲不过。】 【太恐怖了。】 【今天这个发布会，我t是真心没猜到会是这样的走向啊！】 【怪不得林程这么淡定地开发布会，这手太锤了。】 【再也不敢相信娱乐圈了。】 —— 另一边，办公室里。 一直关注着发布会直播的孙衍洲和勒白两人，在看到那段视频时，也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段视频是哪儿来的？林程为什么会有这个！”孙衍洲面色铁青地盯着屏幕低吼道。 一旁的勒白也是面色惨白：“是那天！在影视城剧组办公楼的时候，咱们被人偷拍了！” “不可能啊，那时候林程明明走了，而且没有工作牌，林程根本进不到休息室那里，还有谁……” “会不会是你那几个助理？”孙衍洲黑着脸质问道：“我早就说过了，让你不要背着我随便招人。” “不会的，助理平时我不会让他们到休息室来，何况那天他们都被安排去处理粉丝的事情了，我知道了，是孙一盟！那天在外面的只有他！而且也只有他有剧组那一层的工作牌！是他，肯定是他！” 听到这话，孙衍洲沉下了脸，想到这段时间孙一盟的反常和小动作，似乎也认可了勒白的猜测。 “该死！”孙衍洲咒骂一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想怎么办吧！”勒白提醒道。 孙衍洲的脸色更黑，仔细看，还能在其中发现一丝紧张与惶恐：现在的局面在他的预料之外，他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就在这时，勒白又提醒道：“找叶吧，要害林程也是她的想法，我们不过是拿钱办事，现在出问题了，只有她能帮忙解决了。” 孙衍洲觉得勒白说得有道理，于是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叶芸的电话。 然而，电话打过去，收到的提示却是‘对方的电话已关机’。 孙衍洲又换了一个电话打，结果还是一样。 “关机了……”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孙衍洲低吼道，又盯着手机上的号码，说道：“我前天打过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难道她也看到了直播，打算明哲保身，不管我们了？”勒白问道。 闻言，孙衍洲冷哼一声：“我们要真完了她跑得了吗？” 孙衍洲冒险将电话打到了叶芸和林振宏的公司，结果依旧打不通。 无奈，孙衍洲只好拨通了叶芸当初一个助理的电话，结果，对方在接听之后听说他找叶芸，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孙衍洲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孙衍洲和勒白两人都慌了。 而勒白比孙衍洲更加害怕——孙衍洲是经纪人，出事了顶多换个公司、换个工作、换几个艺人带，可他是公众人物，这些年一直立的都是正直‘老’演员的人设，现在出事，他的一切都完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勒白盯着直播屏幕突然疯狂地说道，下一秒便准备冲到现场去阻止这场发布会。 孙衍洲则已经在心里暗暗打算起了跑路。 然而当目的不同的两人刚走出公司大楼的一瞬，便被迎面而来的警察拦了下来。 两人面色骤变，孙衍洲勉强稳住了情绪，装作镇定地朝着几位警察笑了笑，开口道：“警官同志，你们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林程发布会上说的那个视频、还有陷害他的事，其实是个误会，那段视频也是在特殊情况下拍的，不是真的……” “那件事我们会再查实，但今天我们过来，不是为了那件事。”为首的警察说道。 “那是什么？”孙衍洲问道。 这时，只见警察拿出了一份资料，又开口道：“孙衍洲，男，46岁。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怀疑你十年前曾经存在多起诱导犯罪事件，现在依规对你进行逮捕，请你配合。” “诱导犯罪，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啊。”孙衍洲矢口否认。 然而，无论他如何反抗，还是被带上了警车。 勒白虽然暂时没有被带走，但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比孙衍洲好。 勒白陷害林程的事情彻底在网上爆了，整个网上全是骂声。而此时，不仅大批的媒体记者将他围堵在了公司，甚至还有许多塌了房的极端粉丝冲到了公司来要找他麻烦。 —— 林程这边。 现场吞下了一个惊天大瓜的一众记者们此时还是满脸的懵逼，勉强压下了心中的震惊，继续进行采访。 有人注意到了那段视频中透露的一些细节，于是又向林程询问道：“关于你前经纪人提到的有意要黑你的人，请问方便透露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紧紧盯住了林程，仿佛生怕又错过某个大瓜。 然而，林程却并没有再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 “抱歉，一些私事不方便透露，不过相关的证据我已经提前提交给警方了。” “ “林沫沫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这里是亲子关系证明。” 说着，林程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随即，林程又继续说道：“女儿确实是在《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录制前才被找到并且接回来的，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并且，也是在节目录制两期之后，我才知道了我们之前的亲子关系。” 林程的话令众人大惑不解，现场顿时嘈杂起来。 “你说你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是因为孩子的生母没有告诉你吗？还是你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孩子只是意外？” “可是你不知道孩子，又是怎么找到她的的？” “你不知道她的存在，却找到了她并且带着她上了节目，这这个逻辑上似乎说不通吧。” “所以，的确存在欺骗观众，这一点，你承认吗？” …… 面对质问，一旁，与林程一起上来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陈宇这时候开口了。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我是林程现在的经纪人，当初和《和爸》节目的合约是我代表公司替林程签下的，林沫沫也是我去接来的，不过，为我提供情报和线索的人却是孙衍洲。” 陈宇一字一句，将当时孙衍洲是怎么设计给林程安排了这个节目，又是怎么忽悠他把林沫沫找来假冒林程女儿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并且按照林程要求的，没有任何隐瞒。 关于孙衍洲的事情，陈宇直到昨天才从林程口中得知——刚刚得知孙衍洲的真面目和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时，陈宇也被吓了一条，同时骂起了自己脑残，居然傻傻地被对方忽悠利用了这么多次，要不是林程发现了端倪，他们两个最后可能都凉了。 —— 陈宇的一番解释，终于让众人还原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但也越发震惊： “太恐怖了吧，经纪人为了害林程，居然设下了这么大一个圈套。” “先不让林程知道林沫沫的存在，然后趁着林程糊，忽悠他带着‘假女儿’上节目，最后再在林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曝出林沫沫和他的血缘关系，让林程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背上弃养的罪名，杀人诛心啊！” “太狠了……” 众人感慨道，但对于一些细节，不少人依旧心存疑惑。 “就是那个孙衍洲是林程的经纪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操纵了这一切吧。” “是啊，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现场，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出来了！有新消息！” 听到这话，众人都齐刷刷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最新的新闻资讯。 ——在一片讨伐勒白的热搜当中，一条新的热搜挤了上来。 就好像是约好的一般，就在刚刚，C市警方突然在官博上发布了一条通报：【接到相关举报，我市警方对孙某洲等人进行了调查，根据还原的资料及调查证据，孙某洲在XX年至XX年期间，建立了多个交流群，利用经纪人身份之便，泄露其手下艺人的行程、个人信息及相关保密信息，以此吸引数百名年轻女性和未成年人入群，通过诱导手段……】 一段长长的文字，清楚地简述了整个诱导犯罪的经过，虽然通报里的名字打了码，但联系整个事件经过，所有人都能猜到，这个孙某洲就是孙衍洲，而林程，则是这一切的受害者。 “沫沫的生母确实是这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当初受到孙衍洲的诱导进入了我所在的酒店，因为勒白就晚会上的设计，造成了最后的意外，之后，对方又在孙衍洲的蛊惑之下抛弃了孩子。”林程将锅直接甩给了已经或者正在去监狱路上的两人。 不过，这话也不完全是假话，林沫沫的生母当初丢弃林沫沫虽然有自身的原因，但也同样是受到了孙衍洲在聊天软件上的言语诱导。 至于林程将对方定义为‘受害者’而非罪犯的原因，不是给她留面子，而是在保护林沫沫，不让她因为生母的关系而受到非议。 “那林沫沫的生母呢？找到了吗？对方是什么身份？你们会为了孩子在一起吗？”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而林程只留下的一句“抱歉，无可奉告”之后，便结束了这一场发布会，剩下得知真相的网友们继续在网上热议这件事。 第102章 你怎么做到的 发布会结束了, 一切真相大白。 整个事件反转之彻底让人瞠目结舌。 作为‘实力派’的影帝，又挂着‘老好人’的标签，勒白在娱乐圈的人气一直很高, 然而在这一次事件之后, 除了几个脑残粉在大肆叫嚣‘勒白是被冤枉’的之后被官方迅速封了号之外, 几乎没有一个粉丝敢出来替勒白说话。 【我还没来得及帮勒白说话，这房子就塌成碎渣了。】 【是我瞎了眼。】 【我一直自认为是一个高质量的粉丝, 即使脱粉也不会回踩，但是勒白这一次, 我真得忍不住要回踩了。】 【回踩吧，这种人活该。】 随着大粉们陆续脱粉回踩，勒白那些被隐藏下来的黑料也被陆续曝了出来，国名影帝一夜之间沦为失德、违法艺人，人人叫骂。 而整个事件也随着一张勒白被警方带走的路透照片传到网上而被彻底推上了高潮。 网友在批判孙衍洲和勒白的同时，也不禁直呼起了整个事件的精彩： 【作为一个路人, 我只想说，好家伙！太精彩了。】 【林程这一手‘绝地反击’确实牛比。】 【不愧是我粉的男人！】 【不愧是一周能挣几个亿的男人，哈哈。】 【这绝对是我今年吃过最大的瓜！】 【这瓜够我撑一年了。】 【这瓜不仅大，而且还香甜爽脆！】 …… 就在网友们还在回味这场大瓜时, 一条名为#宏叶集团董事长杀妻案#的新闻悄然登上的热搜尾巴。 在新闻的前半部分提到了：宏叶集团董事长林某宏因为得知妻子出轨多人，情绪失控之下将其妻子叶某打伤，并推下台阶造成高位截瘫。 而这个新闻真正精彩的却是后半部分, 警方的一段案件通报。 通报里详细说明了10年前, 林某宏伙同现在的妻子密谋杀害原配妻子的案件始末。 新闻一出, 立刻引来了许多网友的热议： 【上一个瓜还没吃完, 又来？】 【宏叶集团？好像还挺大的吧？】 【是挺大的, 我们这儿好几个Liuo’商场就是宏叶集团的产业, 听说还有其他的产业。】 【难怪，好几天前我们这儿的Liuo’就全部关门了，原来是董事长被抓了啊。】 【太丧心病狂了这种人，还没和原配妻子离婚，居然就把小三接到了家里，为了扶小三上位，居然联合小三一起给原配下药，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宏业集团背靠的就是那个搞房地产的叶家吧？这个男人把小三扶正明显就是为了得到叶家的支持。】 【最搞笑的是这个男的居然被小三给绿了，哈哈。】 【而且从新闻的描述来看，绿了应该挺长时间了，而且应该还不止一个人。】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啊……】 【谋杀，应该是死刑了吧。】 【肯定是了，不过，如果是判无期那就更好了，这两个人，一个瘫痪了，一个被气疯了，余生就让这两个人在这样的状态下苟活下去岂不是更好？】 …… 【要是在平时，这条新闻就算不‘沸’，应该也至少能到热搜榜前三去，可惜了。】有人感慨道。 有林程和林沫沫被黑事件以及影帝翻车的大瓜在前，这条新闻倒显得不那么显眼了，而网友们在议论这件事时，也仅仅只把它当做一条社会新闻来看。 直到又一剂猛料被曝出。 ——一个匿名网友在评论区里说出了林振宏的另一层身份：[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个宏叶集团的董事长就是林程的生父，而被毒害的原配就是林程的生母，另外，再给大家画个重点，林程的前经纪人和勒白在那段视频中提到的要害林程的人姓叶，宏叶集团董事长后来的这位小三妻子也姓叶。] 像是害怕大家不相信似的，这位匿名网友在发了这一段话之后，还又上传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很老的合照。照片里其他人被打上了码，但林振宏赫然在列，而照片一角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从五官来看，正是林程小时候。 消息一出，瞬间让全网炸开了锅： 【草草草草草……还有这一茬！】 【当我以为我看到了事情的全部时，原来才只是冰山一角。】 【今天是瓜友过年吗？！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联动瓜！】 【等等，信息量太大了，容我捋捋。】 有网友将两个事件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得出了一条真相：林振宏和小三一起害死了原配，作为继母的叶芸这些年则一直在暗地里打压陷害林程，这一次，林沫沫的事件则是渣爹和继母两人一起要害林程。 将这些逻辑捋顺，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了。 【靠，我就说林程被黑这件事不简单吧，不是挖人祖坟、sha人放火的的仇，根本干不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原来是继母要害继子。】 【这个姓叶的也太狠了吧，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不让林程好过。】 【林程也太惨了吧。】 【好心疼林程。】 【林程在节目里明显就是一副吃过苦的样子，当时我还纳闷了，一个明星怎么可能有那些经历，现在我懂了，肯定是亲妈死后这个继母对他不好。】 …… 【可是那个小三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发现了一疑点。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已经害死了原配，犯不着连继子也不放过吧。】 【是啊，如果只是单纯地看不惯继子，也不至于处心积虑地运作这么多年吧。】 众人开始猜测起来： 【那个小三本来就是的恶毒的人，这种人脑子都不正常，干出什么都有可能。】 【害死了人家的亲妈，怕被发现所以先下手为强吧。】 【不对，还是说不通，我感觉从渣爹后妈害死原配开始，这件事就挺蹊跷的。】 【会不会是为了钱？】有人随口猜测道。 【woc，不是没有可能啊！之前不是有个传闻说林程不努力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吗？】虽然，那个传闻一直被大家当成一句笑话。 【林程发布会上邀请的全是主流媒体，而且场地定在华臣大厦主厅，那个地方一般人根本订不到。】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无论是林程被黑事件的通报，还是林振宏事件的新闻，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林家这边的背景。】 【难道林程背后的家族大有来头？】 【要真是这样，好像事情就说得通了。】毕竟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远比普通人家复杂得多，为了争夺家产，的确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所以林程究竟是什么背景？】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又牛逼又低调的大家族、】 …… 网友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却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真相了。 —— 网上众人的猜测并没有影响到林程。 此时，做完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林程便直接回林家主宅。 刚进屋，林程就看见林沫沫小跑着迎了出来。 “爸爸！” “嗯？”林程应声。 “坏人都被抓了对不对？！”林沫沫问道，声音当中透着激动。 闻言，林程一愣：林振宏、叶芸做的那些事，孙衍洲的那些设计，都不是什么好事，原本，林程并不打算这么早让林沫沫知道这些，所以才从一开始就叮嘱了家里的人别给林沫沫看手机。 但从林沫沫此刻的神情中林程可以看出，她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林程抬头望向林沫沫身后跟过来的林老爷子。 迎上孙子询问的眼神，林老爷子轻哼一声，回怼道：“你闹这么大动静，还想让人不知道？” 林沫沫也在林老爷子之后补充了一句：“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 晚上，林老爷子在看电视，林沫沫在他旁边写作业，娱乐公司知名经纪人诱导犯罪的事和宏叶集团董事长谋杀的事正好作为法治案件上了新闻，就被林沫沫看见了。 “所以你今天是去抓坏人了对不对？”林沫沫追问道。 闻言，林程有些想笑，还是纠正了一句：“我是去澄清一些事情了，坏人是警察抓的。” 林沫沫点点头，却还是满脸激动地拉着林程，继续询问：“你是怎么把他们绳之以法的？” 毕竟，在那个梦里，最后他们都被坏人给害了。 对上林沫沫充满好奇的一双眸子，林程想了想，最后给了一个很科学合理又官方的理由：“报警。” 见林沫沫似乎还想问，林程干脆先她一步，反问了一句：“假期作业赶完了吗？” 果然，林程这话一出，林沫沫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重了起来。 作为一个学生，赶作业才是林沫沫现在最大的‘痛’。 “马上。”林沫沫说完，不再缠着林程，自己跑回了房间继续写作业。 —— 林程和林老爷子来到书房。 “林振宏和叶芸那边说了会怎么判吗？”林老爷子问道。 林程没有回答。 但看着林程的神情，林老爷子已经知道了答案。 “该的。”林老爷子最终轻叹一声说道。 “宏叶集团那边怎么安排的？”林老爷子又问。 “属于林家的资产收回，其他的项目资产在解冻后会被变现之后用于支付债务和赔付违约金，至于其余债务，那是叶家的事，与我们无关。”林程冷声说道。 林老爷子点点头，看向林程，突然发现这个孙子是真的‘长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再操心。 “对了，”想到什么，林老爷子又看向林程，问道：“网上闹翻了天的，林振宏和你的关系那件事，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不是。”按照林程的预想，根本不想让林振宏和自己扯上关系，更不屑于利用这个来向公众解释他过往的经历。 “是林振明。”林程说道。 闻言，林老爷子一愣：“你二叔？” “嗯。” 在林振明的眼里，一直以来，他的那位大哥才是他继承林家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一次，林振宏出事，让林振明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他故意趁着这个时候将林振宏和叶芸对林程做的那些事情曝光，除了落井下石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用林程目前的舆论影响力，将这趟水搅浑，迫使林老爷子不得不考虑将林家的继承权交给事件之外的自己。 林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发出一声冷哼：“这个林振明！” 相比起林振宏，这个林家老二倒不算是太坏，就是小心思太多，目光太过短浅。 “问题不大，我会处理。” “行吧。”林老爷子点点头，下一秒又突然看向林程，开口道：“还有个问题。” “什么？” “你说说，1、3、5、7、9，20/3还有12345609，这几串数字，代表哪三个对应的成语？” 林程：“……” 不用想，这一定又是林沫沫假期作业上的奇葩加分题。 “我去看看她有没有按时睡觉。”说罢，林程转身离开了。 剩下林老爷子还在书房里拿着一本《成语大全》较劲。 —— 第二天一早，陈宇带着王希来到了林家主宅。 走在进门的路上，王希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四周，脸上的表情足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这这这，真是程哥的家？”王希小声问道。 “嗯。”陈宇点头，脸上的神情没比王希‘稳重’多少。 他手里拿到了一些通告，还有《和爸爸一起生活》最后一期节目录制的事情昨天没有来得及和林程对接，于是陈宇便在今天早上联系了林程。 收到林程发来的定位时，陈宇也是一脸的惊讶——知道林程的背景豪横，可直到来到林家主宅陈宇才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豪。 “看来程哥还挺信任咱们的。”王希‘嘿嘿’一笑，嘀咕道。 陈宇看了王希一眼，不置可否：他总觉得林程放心他们的真实原因是觉得以他们的智商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咳，走吧。”陈宇干咳一声说道。 两人加快了脚步。 来到客厅，看到林程的一瞬，陈宇脸上立马挂出了一抹嘚瑟的笑。 “程哥，先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林程看向陈宇。 “经过这一晚上的舆论发酵，你知道你的明星话题圈涨了多少粉丝吗？”陈宇问道，声音中透着激动。 闻言，林程却只是挑了挑眉，面色如常，显然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 “多少？”林程问了一句。 “将近三百万！这还不算你和沫沫的亲子话题圈，亲子话题圈那边也涨了一百多万粉丝！”这还只是话题圈而已，如果林程的认证微博能运营起来，估计涨得更多。 陈宇越想越激动。 结果，林程却给了陈宇一个‘就这？’的表情。 “说正事。”看了眼时间，又看向有些得意忘形的经纪人，林程提醒道。 “哦，好吧。” 想到自己今天来找林程的正经事，陈宇赶紧从包里拿出了几份资料递给林程。 “这些是我这阵子接到的通告，前面这部分是之前接到的，主要是一些综艺的客串嘉宾邀请，后面这部分是昨天一晚上接到了，包括综艺、访谈还有广告代言，这里面还有许多是一类资源。” 林程和孙衍洲这一仗不仅大获全胜，而且可以说因祸得福，通告资源简直接到手软。 不过，想到林程如今的真实家庭条件根本不缺钱，陈宇心中顿时没了底气。 “那个，这里面还是有一些不错的综艺，程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看着面前陈宇和王希两人可怜巴巴、一副‘您不接活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的表情，林程还是接过那叠资料仔细翻看了一遍。 林程在其中选出了两份递给陈宇：“就这些吧。” 陈宇接过那两份资料看了一眼，接过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程选出的这两个综艺不是他们以为的音乐导师类综艺，也不是更能圈粉的竞技类综艺，而是两个教育类的综艺。 一个叫《我家熊孩子》，是一档明星家长坐在一起交流怎么带孩子的综艺。 另一个叫《放学后》，内容就是请一堆名师和教育专家来教家长们怎么教他们的孩子写家庭作业。 陈宇：“这……” “挺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和对方对接。”陈宇干笑着说道。 这样的选择总好过林程直接告诉他要退圈。 “另外，接到《你在哪儿？》制片方那边的消息，电影在国内的上映时间已经定了，就在下周三。” 《你在哪儿？》是一部文艺作品，目标是拿奖，因此前期的宣传并不多，在国内的排片也不算多。 林沫沫在其中的戏份虽然没有贯穿整部电影，但是作为其中一个单元的主角，自然也收到了电影首映式的邀请。 “《你在哪儿？》和《和爸爸一起生活》两边我都已经沟通过了，你和沫沫出席首映式的时候，《和爸》可以正常录制，不会影响，这样正好还可以做一个双向宣传。” 林程点头：“可以。” “最后是这一期的《和爸》录制，”顿了顿，陈宇继续说道：“节目组的人今天下午就会过来，录制的居住地点程哥你看是选择哪儿？” “滨江一品吧。”林程说道。 “不换一个地方吗？” “不用。”林沫沫对那里更熟悉。至于为什么不在主宅，是因为林程不像让节目组的人打扰到林老爷子。 “好的，”陈宇应下，又道：“录制开始和直播上线时间暂定从下午5点开始，除了休息时间以及不可公开内容之外，其余全部采用全程跟拍方式进行。” “还有——内容方面，确定是真实录制吗？”陈宇确认一般地问了一句。 “嗯。”林程颔首。 “行，那我就不准备剧本了。”陈宇说罢，又忍不住偷瞄了林程一眼，小声嘀咕道：“现在关于你的家世问题的猜测，在网上已经成了热议话题，等到直播出来，那些粉丝们估计会炸。” 第103章 欢迎来我家 送走陈宇和王希两人后, 林程带着林沫沫收拾东西准备回滨江一品。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际，林家主宅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前面这花园是怎么回事, 本来的几个雕像好好的怎么都被移走了？” “还有, 什么时候新种的这些花？丑死了，原来的呢？” …… 林程和林沫沫两人还没到门口, 便已经听到外面传来的尖锐的声音。紧接着, 便见林振明和他老婆杨雪芬以及林铮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助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与林程和林沫沫刚好撞上，林振明三人也是一愣。 反应过来，杨雪芬朝着林程虚伪地笑了笑, 开口道：“林程啊，难得看到你来家里，怎么，回来看老爷子？” “也是……”杨雪芬垂眸, 装样叹了口气，又道：“不是二婶说你, 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就指着小辈多陪陪呢，你和老爷子就算再大的仇再大的怨，也该放放了。” 杨雪芬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看向林程，直到触及林程眼里的冷意，杨雪芬这才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杨雪芬的视线落到林程身旁的林沫沫身上。 “这就是那个孩子啊？虽然是被叶芸那女人设计陷害出来的, 不过你别说啊, 和大嫂长得倒是挺像的。”杨雪芬一脸笑意地说道，这话却几乎是把所有的事件当事人都暗讽了一遍。 与对方的视线对上, 林沫沫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然而下一秒, 却上前一步挡在了林程的前面，下意识地作出了一副保护的姿态。 面前这几个人在她的梦里隐约出现过，虽然在梦里他们不是害她、害林程和林老爷子的主犯，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沫沫这幅防备的姿态让林振明、杨雪芬几人尴尬的同时也心生不悦。 暗暗冷哼了一声，面上，杨雪芬却笑着给自己找了台阶：“这孩子是认生吧。” 说着，杨雪芬又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对林沫沫说道：“别害怕，我们都不是外人，这是你爸爸的二叔，也就是你叔祖父，我是你叔祖母，还有他，是你爸爸的堂弟，也就是你叔叔。” 杨雪芬说完，她身旁的林振明和身后的大儿子林铮也看向了林沫沫。 林沫沫没有和对方搭话，眼里的警惕又加重了几分。 ——有时，小孩的感知比成年人更加敏锐。虽然面前这三个人装得好像很友好的样子，但是林沫沫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并不喜欢她。 不过，她也不喜欢他们。 林沫沫噘起了嘴。 她这模样让林程脑海中想到了一个词：炸毛。 林程暗暗好笑，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闺女果然没白养。 林程心里暗道。 见林沫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程这才牵过她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同样带着保护的意味。 然后，林程看向了林振明三人，开口道：“没必要认什么亲戚。” 这话一出，双方之间的气氛似乎僵持了下来。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振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看向林程，厉声道：“林程，你怎么说话的。” 一旁的杨雪芬眼里精光一闪，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大哥和你母亲的事情，你怨恨这个家，但你也不能不认林家啊。” 杨雪芬的话听着漂亮，实际上明里暗里却在将林程和林家的关系划线。 正在这时，林老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们说什么胡话，什么认不认的！这里就是林程和小沫沫的家！” 林老爷子的话令杨雪芬不满，但脸上还是堆出了讨好的笑容。 “爸。” “爷爷。” 一家三口与林老爷子打了招呼。 “你们来做什么？”林老爷子不满地看着几人，问道。 “瞧您说的，我们手头上的事忙完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杨雪芬说完，林振明也借机出言关心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健康。 几人来到客厅里。 杨雪芬将一堆事先准备好的营养品、保健品拿了出来，又对林老爷子说道：“这些都是我们从J市特地给你来带的，这些是小铮给你买的。” “你让林铮去处理J市分公司的事情，这不，事情都处理好了，他就回来给你‘交作业’了。”杨雪芬笑着说道。 原本，他们把儿子从国外叫回来是想让他在老爷子面前刷刷存在感，直接接手C市这边林家主要的产业的公司的，结果却被安排去了J市。 夫妻二人以为这是老爷子对林铮的考验，于是干脆一起过去帮助林铮处理J市分公司那边的业务。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挑眉，看了林程一眼，才又看向三人，说道：“是么，在那边如何？” “一切顺利。”林铮回答道。 林振明和杨雪芬也在一旁帮着吹嘘了几句，顺便还不忘吹嘘了一下他们自己在那边拿下的几个项目。 “大哥的事情我在新闻上已经看到了，爸你当初把他逐出林家看来真做对了。” 说着，林振明佯装叹了口气，又道：“好在这几年放在他手里的项目产业也不多，他的事情对咱们的影响不大，不过，咱们家这些项目、产业确实应该规整一下了。” “J市那边的情况也都稳定下来了，我和雪芬还有小铮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我们的想法是这次回来就在家里住下了，一来方便我们照顾你，二来，可以让几个孩子多熟悉一下家里的业务，打理起来也更容易上手。” 林振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后，抬头看向了林老爷子，眼神有些轻颤，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激动。 他们已经笃定了，在林振宏出事之后，他们一家才是林老爷子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林老爷子却只是神情莫测地看着几人，并未表态。 气氛有些凝重。 杨雪芬心里烦躁，便开始找起了其他人的麻烦。 “怎么回事，我们坐这里这么久了，也没人倒杯茶过来，这么大个家，怎么不多找几个保姆？”杨雪芬抱怨道，目光直指一旁的周管家。 周管家闻言，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又不是旧社会，谁会找一大堆‘佣人’在家里，而且这个时候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做。这一家三口一回来就没把自己当外人看，怎么倒个水就不会了？ 周管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说了句“稍等”，转身去让人帮林振明几人泡茶了。 茶泡好了。 看着周管家端着茶来到客厅，林沫沫赶紧跑上前去帮对方接过了茶杯。 “周爷爷我帮你。” “好，麻烦沫沫了，”周管家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你拿这几个杯子就可以了，茶壶烫，别烫着。” “好。” 林沫沫应声，帮忙将几个茶杯放到了林振明一家的面前。 见状，杨雪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哎呀，沫沫亲自来帮我们递杯子啊，还挺懂事的嘛。” 林沫沫也笑着看向了几人，然后用亲脆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因为太爷爷说对客人要礼貌。” 林沫沫这话直接将林振明、杨雪芬三人的脸都气绿了：什么叫客人？他们什么时候成客人了？！ 林程在一旁想忍住但实在还是没忍住低笑了出来。 没想到林沫沫怼起人来还挺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 一旁，林老爷子也是忍不住地点了点头，暗暗夸起了自家乖曾孙的‘敌我’意识很清晰。 不等林振明三人开口，林程发话了：“让林铮去J市是我的安排。” 这话一出，林振明三人均是一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振明追问道，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字面上的意思。” “另外，你们在J市拿下的那几个项目，也是我签批的。”林程轻描淡写地说道，说完，还不忘评价了一句：“还不错。” “你——！”林振明三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这不可能！”林振明瞪大了眼睛说道。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让林铮去J市以及确定在J市的那几个项目，背后的决策者是林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林程。 林振明看向林老爷子，试图从林老爷子那里听到他希望的答案。 结果却听林老爷子面色淡定地说道：“你们也知道，这几年我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所以，最近这些日子，林家的事情一直是林程在处理。” 听到林老爷子这话，林振明顿时面如死灰。 从始至终，他都以为林振宏才是他接管林家最大的竞争对手，至于林程，他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更加没有想到，在他们一门心思对付林振宏和叶家的时候，林程表面上继续在娱乐圈里不务正业，暗地里竟然已经不吭不响地开始接手林家的事务了。 那他们这么些年的准备、还有后面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到头来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老爷子，你怎么能把那些事情交给林程管理呢？”杨雪芬再也忍不住了，朝着林老爷子质问道。 这句质问只换来林老爷子的一记冷眼。 “为什么不能？交给他我觉得正合适。”林老爷子不容置喙地说道。 “可是……”林振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程打断。 “关于林家公司的事情，二叔想说什么可以找我说，不要打扰爷爷休息。” 说罢，林程看了眼时间，又叫了那边的林沫沫一声：“沫沫，去把你的书包背上，我们要走了。” “好。” 林沫沫去拿书包的时候，林程又看向林振明三人，面无表情地扔出一句：“既然你们在J市分公司做得不错，那就继续在那儿做吧。” 林程这话不是建议，而是通知。 林振明可以不接受，但那样他们就连J市那边的产业都捞不着了。 林振明的目光与林程的目光对上，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颤抖着嘴皮子，但最终一言未发。 第一次，林振明在这个侄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与惧意。 这边，林沫沫已经拿好了自己的东西，与林程一道和林老爷子、周管家等人说了再见。 临走前，林程又瞥了一眼林振明一家人以及桌上那堆保健品，开口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说完，林程又看向旁边的周管家，交代了一句：“招待好客人。” 闻言，周管家憋着笑，点头应下。 他终于知道沫沫气人的本事是跟谁学的了。 ——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坐在车上，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看到林沫沫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林程挑了挑眉，问道：“舍不得太爷爷？” “不是”，林沫沫摇头，又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们就这么走了，让让太爷爷一个人面对叔祖父那帮人，我有点不放心。” 万一太爷爷被他们气到了怎么办？ 林沫沫担忧地想到。 闻言，林程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按着她的头顶把她的脑袋从看着车后的方向扭了回来。 “放心吧，你太爷爷的手段，再来10个林振明也翻不起浪。” 林老爷子也就只有在林沫沫面前才表现得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似的。 “那就好……”林沫沫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 父女二人回到滨江一品。 与此同时，《和爸爸一起生活》导演组的人也出发了。 虽然节目组在此前已经预告了直播开始的时间大约是下午6点到7点，但从早上开始，就已经有不少粉丝和观众提前蹲在了直播间里。 看到直播画面亮起，屏幕上瞬间涌出了满屏的弹幕： 【来了来了，终于等到了！】 【天，这一整天，我刷新了多少遍，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也是，一整天都在不停地点进来、刷新。】 【你们算什么，我整个人都住在直播间里了，哈哈。】 …… 【直播间里来了好多人！】 【哇，还真是，比之前多了好多。】 因为前两天发生的事情，林程和林沫沫圈粉无数，此时，来直播间的观众也比上一期节目时翻了好几倍，甚至超过了此前人气很好的白宇霖父子和带班爸爸段北那两组。 随着直播开始，右上角的观众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怎么林程和沫沫还没出来啊，一周没看到乖女鹅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了！】 【导演组的人还没到林程和沫沫家吧。】 【这是在路上？】 【对，应该是在去林程家的路上。】 【网上大家都在猜林程的背景，话说，不会真的‘有矿’吧？】有人问道。 【是不是真的马上就知道了。】 【哈哈，对，一会儿看林程住的地方就知道了。】 之前，节目组录制先导片的时候，并没有将林程家住哪儿以及房子的全貌拍下来，只是选择了进门、客厅一角以及林沫沫的房间这几个局部角落进行拍摄，再加上那段先导片里林程和林沫沫的出镜率本来就少得可怜，观众单凭几个镜头根本看不出林程的家庭条件。 但这一次不同，节目组将前往各组明星家里的过程也放到了直播里，同时，还将全天跟拍明星们真实的一周生活，因此，明星们真实的家庭条件、房间是什么样的，明星们日常的生活和工作是什么样的，都将在直播中展露无遗。 【太好奇了！】 【快点快点！】 带着‘问题’看直播，大家的注意力在这一刻都紧紧黏在了屏幕上，仿佛生怕一不小心错过某些蛛丝马迹。 很快，众人的视线便跟着直播镜头来到了一处住宅区。 【到了吧！】 【是这儿吗？】 【哇，这就是林程和沫沫住的地方吗？】 一路上，为了保证明星家庭的基本隐私，节目组虽然在直播，但是对镜头角度和入境的标志建筑和地名都做了打码，因此，仅凭这段直播，观众们还无法得知明星们具体居住的城市以及住址。 但是，大家却可以通过其中的一些镜头以及入镜的住宅环境大致看出明星们的住房条件。 比如，其他几组的直播间里：总裁爸爸郑承业家住在一栋庄园一般的豪华别墅里，高元恺一家住在近郊的别墅区，白宇霖的住所应该是市中心商业区的某个豪华大平层。 而新人偶像段北，或许是为了继续立努力人设，给节目组提供的居住地直接是娱乐公司楼下的宿舍。 再看林程这边： 【感觉不错啊。】 【看样子应该是某个高档住宅。】 【还有从一路来的街景来看，应该是高档住宅了。】 【这种住宅贵吗？怎么感觉不如高元恺的别墅？】有人怀疑地问道。 【说这里不如高元恺的人太无知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林程住的地方绝对比高元恺家的别墅贵。】 【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城市，但是这么说吧，据我所知，这种住宅一般建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甚至是地标地，因为地方有限，想买的人多了，‘僧多肉少’，一般没有点身份，单凭有钱还真不一定能买到。】 【而且，买下这里的人，肯定不止这一处房产，哈哈。】 【原来如此，这么说，网传的林程家背景显赫有可能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了。】 …… 正在观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时，节目组的人已经来到了林程家门外，按响了门铃。 房门很快被打开。 这一次，开门地还是林沫沫。 看到是熟悉的导演和导演组工作人员，林沫沫热情地和众人打了招呼。 “你们好。” 说完，林沫沫又朝着镜头的方向挥了挥手，道：“大家好，欢迎来我家。” 第104章 在线赶作业 看到心心念念的‘乖女鹅’终于出现在镜头里,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瞬间炸了： 【啊啊啊，终于来了！】 【乖女鹅，‘妈妈’终于见到你了！】 【一周不见, 想死我了。】 【明明才一周没见，我感觉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沫沫了……】 【哈哈，沫沫这个样子太可爱了。】 与之前几期节目里的‘潦草’出场林不同, 此时的林沫沫穿着一身兔子样式的家居服, 头发梳成丸子头, 还带了一个胡萝卜的发箍, 脚下穿了一双海绵宝宝拖鞋。 这模样简直把直播间里喜欢她的观众们萌化了。 甚至，有人直接在网上搜索起了林沫沫家居服同款。 —— 莫名带了一波货的林沫沫对此毫不知情。 林沫沫在门口后退一步, 将节目组的众人迎了进来。 导演最先进来。 在踏进家的一瞬间，导演愣了一下——这不是她第一次到这里来，之前的先导片也是在这里拍摄的，然而，她却惊奇地发现，这个家和她第一次来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之前，林程的家主要以单一的冷色调为主, 虽然看着干净规整，但整体却像是办公室一样, 冷冰冰的。与之前他们节目组了解的林程的风格倒是如出一辙。 但现在, 这个家的家居装饰几乎都换成了浅浅的、光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很温馨的暖色调, 日常的生活用品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而整个房间里也多了很多林沫沫的东西。 “果然, 有了孩子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导演暗暗嘀咕了一句。 因为没见到林程, 导演又向林沫沫询问了一句：“沫沫, 你爸爸呢？” “爸爸在那边处理一点工作, 让我先来接待大家。”林沫沫说罢，又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摄像师手里的设备顺着林沫沫手指的方向移过去，果然在阳台一角捕捉到了林程的身影。 此时，林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正在打电话。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 身上穿着的深蓝色家居服与林沫沫身上这套应该是同系列的亲子装。 【沫沫爸爸这样看着有亿点点帅啊。】 【唯一就是林程穿着这么一个胸前带兔子图案的家居服，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感觉有些违和，哈哈。】 【怎么感觉林程好像很忙的样子？】有人问到。 就这么1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众人已经看着林程接通第二个电话了。 【林程在忙什么？】 【难道是在接通告？】有人猜测道。 毕竟，经过《和爸爸一起生活》的大热，又经过了网上那一场舆论事件，林程是真的火的。 【林程现在人气这么高，广告代言、综艺通告什么的应该不会少吧。】 【不过不是说林程不差钱吗？】 【总不能真是在处理什么几个亿的大项目吧。】有人看开玩笑地说道。 虽然现在全网都在猜测林程的真实背景，但毕竟只是猜测而已，统统都还没有得到证实。 【哈哈，说真的，我其实还蛮希望林程是某个大公司的大少爷啥的，这样说不定就有机会看到林程西装革履的样子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程严肃起来穿正装的样子肯定超帅。】 【说不定真是霸总本总了。】 …… 这边，将节目组的众人请进家之后，林沫沫分别给几人送上了水和果汁。见林程还没有忙完，林沫沫便又看向节目组众人，问了一句：“你们要不要参观一下我们家？” “可以吗？” “可以。”林沫沫点头，带着导演几人开始四处参观了起来。 “这边是我们家客厅，这边是沙发，这几个抱枕是奶奶给我们做的，还有那边桌布也是……” “这边是储物用的柜子，左边这个大的是放我的东西的，右边那个小一点的放爸爸的东西。”说罢，林沫沫还拉开了几个柜门，让大家详细地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林程的柜子里倒没有放什么东西，相比起来，林沫沫的柜子可谓琳琅满目——除了书包、书本、一些学习用品、绘画手工的工具之外，柜子里还放了不少模型、玩偶，甚至是小家电这样的‘藏品’。 “这个，”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踮着脚从柜子上方将一个机器猫的手摇电扇取了下来，又向导演介绍道：“这是在影视城剧组的时候，周太爷爷送我的。” 带回来之后，因为家里有空调用不到这个，林沫沫就将它暂时保管在柜子里了。 “还有这个台灯，是上上期间节目我们去买鸡苗的时候，老板送我的。” 台灯上还打着‘好健康养殖贸易公司’的广告，因为觉得好用，节目录制结束之后林沫沫就一道带回来了。 “还有……这个！” “这个是……” 林沫沫事无巨细的介绍方式把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逗乐了，纷纷表示： 【可以了，沫沫。】 【好了好了，沫沫，差不多就行了，别再细说了。】 再细说下去，他们担心林沫沫把自家保险柜、户口本放哪里都说出来。 不过，显然大家都多虑了，林沫沫虽然说得细，但她真正和大家细说的都是与节目有关的一些‘宝贝’。 这时，节目组的一个工作人员注意到了客厅里那个画风‘诡异’的鱼缸。 鱼缸很大，就算是养几条观赏鲨鱼都足够了。 然而，在这个鱼缸里，却只能看到一条灰不溜秋、已经快长到20厘米的草鱼。仔细看的话，才能在鱼缸角落看到几条不足巴掌大的淡水观赏鱼，这些与被那条草鱼吓得躲在供氧设备后面，不敢出来。 “这是……”工作人员忍不住开口问道。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是一脸懵逼： 【沫沫家里养的这是……中华传统鲩鱼？】 【哈哈，说得这么洋气做咩，直接说草鱼就完事了。】 【准确的说是鲤科，草鱼属的一条鱼。】 【你们的解释都太复杂了，直接讲起锅烧油下入葱姜蒜大家就明白了。】 【果然是沫沫，养的鱼都那么与众不同。】 …… 这时，林沫沫走了过来，指着里面那条草鱼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小宝，是录节目的时候，卖鱼的老板送我的。” 至于那几条冷水观赏鱼，则是林沫沫担心‘小宝’寂寞，请周管家买回来陪它的。 ‘小宝’被带回来的时候也只有巴掌点大小。结果，养了一阵子，那些观赏鱼变化不大，唯独‘小宝’长成了好几斤重的‘大宝’。 听林沫沫这么一提，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倒也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茬。 【我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 【我以为那条鱼早已经被‘起锅烧油’了。】 【鱼：你礼貌吗？】 【放尊重点，人家现在已经是一条有名字的鱼了，叫‘小宝’。】 …… 没注意到导演嘴角的抽抽，林沫沫介绍完客厅，又带着众人参观了他们家的餐厅、厨房、书房、阳台……彻底满足了观众们的好奇心。 一圈看下来，大家都发现了一个重点：林程和林沫沫的家里不仅干净还十分整洁。 整个家不说一尘不染，但也的确被打扫得很干净。 无论是厨房里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还是书房里的文件书本，亦或是家里的各个摆件，甚至于林沫沫自己的房间，每一样东西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看不出丝毫混乱。 【林程家里好干净啊！】 【是啊，收拾得也太好了吧。】 【这确定不是找专业收拾屋子的人来收拾的？】 【会不会是因为要上节目了，专门弄成这样的。】有人猜测道。 然而，这句猜测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否定： 【如果是为了节目，没必要专程收拾得怎么好吧。】 【哈哈，就是，而且要说‘演’，我觉得白宇霖家那种反而‘演’的痕迹更重些。】 白宇霖一家的节目录制比林程他们这一组的早一些，从下午就开始录了。 节目组刚到白宇霖家，他家里呈现的状态就是一片混乱，家里的家具被狗子啃得破破烂烂，地上也全是狗子和孩子的玩具，厨房里，白宇霖想要做午饭，结果东翻西找地折腾了好一会儿，连一套锅和铲都没凑齐。 白宇霖不好意思地在镜头前解释说是因为自己太忙了，经常没有时间兼顾家庭，一旁的阿姨却很不给面子地说是因为白宇霖通常都是和孩子一起在玩、在‘搞破坏’。 这一段直播一播出，有关的词条很快便上了热搜。 底下全是粉丝们夸赞的声音，说：‘偶像真实’、‘没有偶像包袱’、‘录制很真实’、‘白宇霖很会和孩子相处’、‘父女很有爱’…… 而在这些粉丝们的评论中，不免夹杂几句不理智的拉踩，说‘林程这一组不真实’、‘父女两互动没有那么有爱’、‘父女两太过努力，失去了综艺的乐趣’等等。 想到这个，林程和林沫沫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不免吐槽了几句：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兴拉踩，乌鱼子。】 【就是，要怎么生活、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生活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但是努力、认真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不能再同意了！】 【而且说到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这一点，如果换成别人，我可能相信是为了节目在作秀，但如果是林程和沫沫，我还真相信他们本来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连住在棚户板房里都能努力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一对父女，回归到自己本身的生活，一定也不会差。 何况从林沫沫对这个家以及物品摆放的熟悉程度就足以看出在收拾屋子这件事上，父女俩一定没有假他人之手。 —— 这边，林程处理完工作，林沫沫也刚好带着导演等人将家里参观了一遍。 “抱歉，刚刚在处理一些事情。”林程向节目组众人道歉道。 导演连忙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我们正好趁着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参观了一下你们的家。”导演笑着说道。 “这一期要向观众们展现爸爸和宝贝的真实生活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导演看向父女二人，询问道。 “准备好了！”林沫沫扬声回答道。 而林程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还是照旧由我来给爸爸和宝贝说一下节目录制过程中的要求和注意事项吧。” 说着，导演拿出了手里的本子看了一遍，开始向林程和林沫沫说明起来：“第一，作为爸爸和宝贝一周真实生活的录制，你们的家里将会是我们主要录制的地方，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在家里安装相应的摄像设备，设备的采集内容不会涉及到生活隐私方面，另外，为了不影响爸爸和宝贝休息，卧室等几个位置的摄像设备开关将有你们自行控制，可在休息的时候直接关闭。” “第二，爸爸和宝贝外出时，我们的随行摄像会进行跟拍，过程中会对一些可能泄露信息的部分进行打码处理，如果出现涉及机密、不方便拍摄的情况，我们的节目录制可以随时中断，或是切换到其他内容。” “以上，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导演停下来向林程和林沫沫两人询问道。 林沫沫摇摇头：“没有了。” 林程也回答了一句：“可以。” “好的，”导演笑着点点头，又道：“因为这一期是‘做自己’，所以，我们节目组不在为爸爸和宝贝设置赚钱任务，希望你们能度过美好的一周。” “好。” …… 这一期节目正式开始。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对于家里多出来的这些摄像设备，林程和林沫沫并没有太过在意。 导演组的大部队离开后，父女二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直播间里安静下来，父女二人各自坐在书房里各自的书桌前干着自己的事情，画面仿佛静止不动。 【卡了？】有直播间的新粉丝不解地问道。 【哈哈，没有，你仔细看，沫沫的笔在动呢！】 【卧槽，还真是，我以为是直播卡了，还退出去刷新了两回呢。】 【哈哈哈，笑死，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沫沫和沫沫爸的直播间。】 【淡定淡定，这种情况实属正常。】 【是的，习惯了就好。】 作为直播间的老粉，大家早已经习惯了林程和林沫沫的这种‘常态’。 两个人或许都属于专注型人格，一旦做起什么事情来，就会很专注，不会作秀，过程中也也不会相互干扰。 【这还看什么？】新粉不解地问。 【看直播啊，这就是直播的乐趣。】 【哈哈，对，反正看林程和沫沫两个人做事情，我相当上头。】 【我也是，就喜欢这种慢节奏的直播，适合摸鱼，而且下饭。】 ……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在做什么？这么认真？】 【林程是在处理什么文件吧？】直播镜头没切到林程手里的文件上，但众人却能看到林程正在很快速地翻看面前一堆资料，看完一份会在最后签下一段文字。 【反正看节奏，肯定不是在写歌。】 【林程这样像极了处理文件的霸总了，哈哈。】如果不是身上那套拉低格调的家居服的话。 【沫沫又在干嘛？】 【写作业？写日记？画画？或者随便瞎写写？】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直播镜头拉进，大家终于看清楚了林沫沫坐上摆的东西。 【嗐，原来是在写作业啊。】 【看了这么多期节目，我差点忘记沫沫也是要写作业的了。】 【我还以为沫沫没作业呢。】 【事实证明，任凭你是明星的孩子，任凭你现在再红，在上学的年纪也是要写作业的。】 【这是何等熟悉的画面……】 【哈哈，难怪有点眼熟，我小表弟的假期作业也是这套习题册！一模一样！我一会儿就去告诉他，他也拥有一样明星同款的东西了，hhh。】 【一样吗？求问，是哪个地方的假期作业课本？】 【这一套习题册全国好多地方都在用，单凭这个看不出是哪儿的。不过我表弟的这几本我今早上看都已经快做完了，沫沫居然才做到一半。】 看到这个网友的这条发言，弹幕上瞬间跳出了满屏的大笑。 【我说呢，沫沫怎么这么认真，原来在赶作业，哈哈哈。】 【快开学了，才写了一半，哈哈。】 不过，想到林沫沫假期作业没写多半是因为录制节目给耽搁了，观众们又开始心疼起了林沫沫。 【沫沫加油！】 —— 此时的林沫沫并不知道有一百多万人正在给自己云喊加油。 做着面前的练习册，林沫沫每做完几个题目就会拎起剩下没做的书页看一看厚度，和已经写了的做一下对比，然后生动地叹一声气，继续做题。 偶尔，林沫沫也会出现走神溜号，扣指甲、玩笔盖的时候，这时，林程会抬起眼来提醒她一声。 “林沫沫。” “哦，好。”又是走神被林程抓包，林沫沫缩了缩脖子，赶紧埋下了头继续做题。 观众们被林沫沫的样子给逗笑了： 【哈哈哈，同一个世界同样的赶作业小学生啊！】 【林沫沫这样子像极了当年看开学前一周的我。】 不过，好在被林程提醒了一声之后，林沫沫便沉下了心来继续写作业。 书房里再度安静下来，而观众们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了林沫沫的作业本上面。 心算： 125x3-130=245 642÷4=160.5 148÷7≈211.4 …… 第105章 去学校 看到林沫沫的这一题算错了, 原本在直播里佛系看孩子写作业的‘云家长们’瞬间急眼了： 【错了错了！】 【沫沫你做错了，这题不对，怎么能148除了一个7之后结果比148还大啊！】 【答案应该是约等于21.14, 沫沫的小数点位置标错了。】 【沫沫，快改回来。】 …… 此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一个个着急忙慌的样子, 就好像恨不得直接跳到直播里去帮林沫沫纠正这一题一般。 可惜, 此时的林沫沫根本看不到直播弹幕里大家的话。 【艾玛, 好着急, 怎么办。】 【沫沫快发现问题啊！】 好在林沫沫在做下一题前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上面一道题，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好像不太对……”林沫沫低声自语道。 这类不能整除的算术题她做得还不太好。 于是, 林沫沫又在草稿纸上仔细算了一遍，才发现了问题，将小数点的位置改到了前面一位。 再一次确认这回的答案没有算错之后，林沫沫才开始继续写后面的算术题。 下一题：2 8*2 【10。】 【不对，应该是18。】 【没错，先算乘除再算加减，所以应该是18。】 众人下意识地盯紧了林沫沫手里的笔, 直到看到她在等号后面写上了‘18’，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再下一题：33÷3-7 【四四四, 答案是4。】 …… 接下来的时间里, 林沫沫每做到下一题, 直播间的弹幕上便会很快地弹出满满一屏的答案。 可惜，大家的答案林沫沫看不到。 不过, 好在林沫沫算数速度不慢, 后面也没再出什么错。 【沫沫做题还蛮快的嘛。】 【计算能力也挺强的。】 【反正比我大表姐家的熊孩子强, 每次看着他写作业感觉都要了我的老命。】 【哈哈, 没办法谁让我们家沫沫聪明呢。】 【看来智商高确实是有遗传的。】 …… 这边，林沫沫做完算术题之后，又开始做填空题。 填空题都不算难，林沫沫很快就做完了10道题目。 最后是应用题。 第一题：[学校操场长50米，宽30米，小明围着操场跑了3圈，请问一共跑了多少米？] 这题不难，林沫沫用老师教的方法在题*2*3’的公式，很快便算出了答案等于480米。 然而，做到第二题的时候林沫沫却被难住了：[小明在小花后面500米，小花的速度是50米/分钟，小明的速度是75米/分钟，请问小明追上小花的时候，小花走了多少米？] 这类的题目林沫沫还不是很会，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算了很久，也没能算出答案来。 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忍不住替她着急了起来： 【不会做的话就先做后面的吧，别死磕了。】 【是啊！不会的题目先跳过，别浪费时间啊。】 【就是就是，要是一有不会的题目就死磕，考试的时候怎么办！】 这一刻，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仿佛都化身成了严厉的‘云家长’。 还好，就在林沫沫在草稿纸上画了快满满一页火柴人的时候，终于推出了答案，然后，林沫沫又用答案反推出了公式。 【总算做出来了。】 【急死我了。】 【看着林沫沫写作业，感觉就跟看自己家神兽写作业似的，时常血压飙升。】 【哈哈，我还没孩子，不过感谢节目组直播，让我提前体验了一下当家长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明明是看直播，居然变成了监督孩子写作业，更可怕的是我居然还觉得很上头。】 【我也是】…… —— 这边，林沫沫顺利做完了最后一道应用题，然后，在最后面的加分题那里再次卡壳了。 这是一道看图猜答案的题： 图上一同画了6个长方形的停车位，底下分别写着编号[16-06-68-88-？-98]，第五个那里被一辆车挡住了，看不到，题目就是要找到规律，猜出第五个车位的数字。 林沫沫尝试了各种排列办法、加减乘除，还是没能找到这一串数字的规律，最后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林程。 “又走神？？”林程抬眼问道。 “不是，有个题我不会做。” “又是……后面的加分题？”林程问道，没有将‘奇葩’两个字说出来。 “嗯嗯，”林沫沫点头，又道：“其他我都会做，就只有这个？” “参考答案呢？”林程问道。 也是昨天，林程才看见了林沫沫的书本里还有几个小本的练习册参考答案。 “唔，没有说这个……” 很多有难度的题，那本参考答案上就只写了一个‘略’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不定是因为题目太奇葩，出题的人都不知道确切答案，所以才‘略’了。 林程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走到了林沫沫的书桌前。 “哪个？” “就是这个。”林沫沫指着面前这道困扰了她很久的题目说道。 林程的目光落到那道题目上面，然后缓缓挑起了眉——好像也不是很难？ “填87。”林程说道。 闻言，林沫沫却是一愣，追问：“为什么？” 她看了半天，对方居然一眼就看出答案了？ 林程干脆指着那一串数字道：“86，后面是88，89，90，91，所以这里是87。” “哈？不是啊……”林沫沫拿着练习题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想到什么，将书翻转了过来，总算知道林程为什么说是87了。 这些数字正常来看是16-06-68-88-？-98，反过来，可不就是86-？-88-89-90-91么。 “啊我懂了！”林沫沫说道。 此时，直播间里，刚才对着这道题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观众们此时也懂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 【还是爸爸厉害。】 【确定这道题沫沫爸爸不是误打误撞知道的？】 【hhh，自信一点，把问号去掉，这道题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林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其实他自己也不会。】 毕竟，刚才从林程的角度来看这道题，本身就是颠倒过来的。 “写完了？”林程看了眼时间，问道。 “嗯，这一张完了，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林沫沫将习题册的侧边捏着给林程看，一本习题册，林沫沫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多了。 林程颔首：“走吧，去吃饭，吃完饭再继续做。” “好。” —— 父女二人来到厨房。 冰箱里的蔬菜和肉这些食材都是配好送来的，两人只需要处理清洗一下在烧熟就可以吃了。 烧菜做饭的主力军自然还是林程，不过，林沫沫也没有闲着，而是在一旁帮林程打着下手。 准备工作，林程负责择菜、削皮和切菜这些有一点危险系数的工作，林沫沫就负责洗菜和挑菜。 父女二人各自忙活着各自手里的工作，过程中配合得井井有条。 这是在节目里培养出来的默契。 【看着沫沫和爸爸一起做事情就有种根本停不下来的感觉。】 【超有爱。】 【真应该让网上某些说林程和沫沫互动没有亲子爱的无理黑们来看看到底有没有爱。】 【相比起那种故意装作很亲密的互动，林程和沫沫这种才是真的有爱好吧。】 【我也觉得，大人对孩子的最好的教育不一定是跟着孩子一起疯一起玩，反而是教会孩子生活的本领我觉得才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林沫沫梦里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是随着父女二人的人气暴涨，在网上难免会出现极个别的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不同的是，这一次，有很多人在维护这对父女。 虽然…… 现在的情况，事实上好像是林沫沫在教林程更多一些。 比如这会儿。 林程正在处理萝卜，他刚将切下来的萝卜头放到一边准备扔掉，就被林沫沫给捡了回来。 “爸爸，这个不要扔，这些也可以吃的，”林沫沫将萝卜上的叶子、菜干还有削掉的皮全部捡到了菜盆子里，又一本正经地对林程介绍起来：“这上面这个又没有毒，也可以做成炒菜的，奶他家经常买萝卜吃，就经常做这个，做得可好吃了，还有萝卜皮也是……” 看着林沫沫满口‘萝卜浑身上下都是宝’的样子，林程嘴角微抽。 以他对林沫沫的了解，林沫沫把这些都留下来，不是因为真的有多好吃，这丫头单纯就是抠门。 林程有些汗颜，突然觉得过两天把事情处理完了，带着林沫沫去趟公司，顺便让她了解一下她到底有多少家产很有必要。 一顿简单的晚餐，除了菜的内容丰富一些之外，与两人之前在节目中吃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晚上，父女二人各自收拾准备睡觉。 林沫沫凑近摄像头说了声：“大家晚安”，这才关掉了摄像设备。 直播间的屏幕黑了下来，然而，此时的直播间却依旧热闹。 满屏的【晚安】，过了很久才渐渐平息。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直播间里便已经来了不少观众。 虽然直播屏幕上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弹幕区的讨论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一大清早就来看女儿了。】 【哈哈，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没想到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 【啊哈哈，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感觉林程和沫沫这会儿应该都还没起来。】 …… 这条评论刚刚飘过，就见直播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沫沫怼在镜头前面几乎占了整屏的大脑袋。 【来了？！】 【这么早？】 【这才几点，沫沫就起床了？】 虽然大家都希望早一点见到沫沫，但见林沫沫这么早就起来了，还是十分意外。 【我是在上班路上无聊，所以就点进来的，没想到，居然蹲了个惊喜？】 【哈哈，早起的人有沫沫看。】 此时，林沫沫已经打开了摄像设备，后退两步，让镜头能够捕捉到全部的她。 虽然看不到直播间弹幕上的发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林沫沫还是朝着镜头招了招手，甜甜地说了一句：“大家早安。” 与观众们问了好，林沫沫便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内务了。 大家想象中爸爸来叫女儿起床或是女儿去叫爸爸起床、父女二人协作叠被子、爸爸给女儿梳头……这些有爱的画面统统都没有。 画面中，大家一个不留神，林沫沫已经独自洗漱完成了，并且动作熟练地将头发扎了起来，又手脚麻利地叠好了被子。 来到客厅，林沫沫还轻手轻脚地将昨天弄得有点乱的桌子、沙发收拾了一下，顺便在餐桌上摆好了一会儿早餐会用到的餐具。 做完这些，林沫沫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衣柜前，林沫沫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正在直播间里的观众纳闷林沫沫在干什么的时候，只见她上前，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拿到直播镜头拍摄不到的地方。 再次回到镜头中时，林沫沫已经换好了那套衣服——浅米色，带小熊花纹的套装裙，看上去很漂亮。 只是，林沫沫来到镜子前面打量了一番，却似乎不太满意地噘了噘嘴。 “这样子其他人会不会不喜欢……”林沫沫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重新回到了衣柜前挑选起来。 这一次，林沫沫挑了一套更接近于她平时穿的运动休闲风格的连帽卫衣和运动裤。 “会不会不够正式？”林沫沫又来到镜子前，还是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 在直播间里观众们一脸懵逼的过程中，林沫沫前前后后已经换了好几身衣服，似乎都不太满意。 直到换上了一套连衣套装，林沫沫才终于在镜子前消停了下来。 这套衣服里面是一条乳白色底色的衬衫裙，领子和裙摆带着一点点浅蓝色，外套则是同色系蓝色的小夹克。 这样一套衣服看上去没有那么高调，但又不会显得很随便。 林沫沫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跑到一旁拿过自己的书包背了起来，在镜子前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就这个了！” 【沫沫这是在挑喜欢的衣服穿？】 【沫沫居然也有这么讲究的时候？这画风不对啊。】毕竟一直以来，在节目里，林沫沫就是五组家庭里对穿着最不挑剔的一个孩子，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沫沫为了挑选一套衣服反反复复试好几回的。 【这一大清早的，也太折腾了吧。】 【哈哈，就是啊，沫沫这要活像是我当初要去面试第一家公司似的。】 【沫沫这是为哪般？】 【搞得这么郑重，难道是要去什么重要的地方？】 【要出门？可现在还早吧。】 众人大惑不解。 就在这时，林沫沫仿佛听到了直播间里众人的心声一般，凑到旁边的摄像镜头前，向众人解释起来：“唔，我爸爸说今天要带着我去新学校办理转学和报名的事情，所以等一会儿我们就要出门了。” 【原来如此。】 【哈哈，原来是要去新学校报道啊，我说沫沫怎么搞得跟社畜去面试似的呢。】 【看得出来，沫沫对去学校报名这件事很重视。】 这边，在镜头前解释完，林沫沫又转身去收拾起了书包和文具。 一边收拾着，林沫沫一边还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希望能给新学校的老师一个好印象，希望大家能喜欢我……” 事实证明，现在的时间距离林沫沫所说的‘一会儿’就要出门的时间还差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林沫沫穿戴整齐又收好了书包，见时间还早，干脆背着书包、拎着昨天晚上完成的假期作业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这样的安静状态没有维持太久，很快，林沫沫便开始自顾自地乐呵起来——一会儿哼着《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题曲，一会儿又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一会儿走到那儿，一会儿走到这儿，然后又抱着抱枕傻乐呵。 【林沫沫这样像极了和闺蜜约好了要出去逛街剁手的我。】 【不像是要去学校，反倒像是要出去玩的。】 【哈哈，像要去参加学校组织的素拓活动。】 …… 林沫沫这样，终于把房间的林程提前吵醒了。 林程从房间出来，看见林沫沫这身行头愣了一下，然后又忍不住低笑了两声。 “把书包放下，外套脱了，我们吃了早饭再出发。” “哦，好。”这下林沫沫乖了。 只是，整个吃早餐以及之后收拾餐盘的过程中，林沫沫都在用眼神催促着林程。 终于，到了时间点，林程换好衣服带上了林沫沫出发。 转学的事情林程提前已经安排好了，但因为要转校，在去新学校之前，林程还需要带着林沫沫去一趟她之前就读的学校。 —— 40分钟后，林程和林沫沫来到了她之前读书的绿明小学。 此时，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不过，学校以‘让学生提前适应开学生活’的理由，在中低年级学生中组织了开学前一周的素拓活动，让学生提前到学校来参加一些校园活动和兴趣课程同时完成假期作业。 因此，虽然没有开学，但此时学校已经来了不少学生。 这个活动与假期的夏令营是一批次的活动，学生们自愿参加。因为之前的夏令营林沫沫没有报名，因此，没有接到这个活动通知。 看着周围三三两两、与她同一个方向朝学校走的同学们，林沫沫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 而随着距离校门越来越近，林沫沫的紧张也越发明显。 第106章 傻乐呵 “快到你之前的学校了。”林程说道。 “嗯。”林沫沫点了点头, 却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五六个看着和林沫沫差不多大的学生一路嬉戏打闹着从旁边走过。 在路过林程和林沫沫旁边不远处时，其中两个学生似乎注意到了林沫沫, 有些意外地嘀咕了一句：“是林沫沫。” 另外几人听到这话，也放慢了脚步，朝着林沫沫这边看了过来。 从这几个学生的神情来看，似乎认识林沫沫。 “这是你班上的同学吗？”林程开口询问道。 “是。”林沫沫应了一声，似乎纠结了一下, 还是朝着那几个同学挥了挥手, 打了招呼。 过程中，林沫沫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僵硬。 而不远处那几个学生见林沫沫跟自己打招呼, 似乎也是一愣, 相互看看，下一秒便直接加快了速度一路小跑。 直到跑进了学校，那几人才凑到一块小声议论起来： “吓死我了，刚刚林沫沫居然和咱们打招呼。” “她怎么也到学校里来了啊。” “是啊，她不是没有参加之前的夏令营吗？” “和她一起的那个大人是谁啊，你们之前见过吗？”一人问道。 另外几人纷纷摇了摇头。 这时, 其中一个男生好像是想到什么, 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听我妈说林沫沫好像上电视了。” “上什么电视了？”其他人不解地问。 “好像是个什么综艺吧，反正我妈偶尔在看。” 《和爸爸一起生活》虽然在播出之后大火了一把，然主要观众群体毕竟不是小学学生，因此, 说到林沫沫上节目这件事, 大家并不清楚。 “听说林沫沫在节目里好像被她爸爸找到了。”那个男生又道。 “所以刚才那个是她爸爸？” “有可能吧。” …… 这几人后面的对话林程和林沫沫并没有听到, 但林程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沫沫的不对劲。 “怎么了？”林程停下来, 看向林沫沫问道。 面对林程，林沫沫下意识地埋下了脑袋，将眼里的尴尬与失落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然后，林沫沫无声地摇了摇头。 “和刚才那几个同学关系不好？还是他们欺负过你？”林程尽量放轻了声音，问道。 因为错过了林沫沫前面九年的成长，林程对她的很多事情都完全不清楚，从刘翠芳那儿能了解的关于林沫沫在学校的情况也并不多。 “不是，没有。”林沫沫赶紧摇头否认。 林沫沫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才又解释道：“都挺好的，只是在班里我和刚刚那几个同学关系不是很熟。” 林程颔首，算是接受了林沫沫这个解释。 但是林程看向林沫沫的目光当中依旧带着担忧——因为他看出了林沫沫似乎在担心什么。 耐心地看了林沫沫一会，见她不愿意再说什么，林程只好牵过她的手，朝着校门方向走去。 直到快踏进校门的一瞬，林沫沫才拉了一下林程的手，叫了一声：“爸爸。” “嗯？” “我在学校的表现其实没有很好……”林沫沫小声说道。 闻言，林程神情微顿——林沫沫这句话就好像是学生考试没考好，试卷要找家长签字前提前打的预防针。只是，林程却不知道林沫沫所说的‘不好’究竟是指哪一方面。 “没关系。”林程安抚一般地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 “走吧。” “好。” 林程在门卫那儿做了登记，便带着林沫沫走进了校园。 整个学校不大，或许是两人来到这里的时间刚好赶上了学校安排学生来参加开学前一周活动课的时间，因此，走在校园里，两人周围还有不少三五成群的学生。 学生们玩闹成一片，讨论着假期发生的事、假期作业的事。 只是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一个人过来和林沫沫打招呼，只是偶尔会有似乎认识林沫沫的人扭过头来看她一眼，但很快便又收回了视线。 走在这些人中间，林沫沫就好像是透明人一般。 这一幕，同样被转播到了直播间里。 见状，观众们突然想起了之前有人曝光林沫沫就读的学校时那个说她不合群的说法。 【之前沫沫身世曝光的时候，有个自称是沫沫同班同学的家长的人跳出来说沫沫在学校里不合群，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吧……】 【沫沫这么懂事这么乖，不应该啊。】 【就是啊，看了这么多期节目我感觉沫沫性格蛮外向的，而且也出得众，没理由啊……】 林沫沫在节目里隔壁的老板，还是邻居的老太太在一块都能很快打开话匣子，和住附近的小孩们也能很快地打成一片，没理由和几乎朝夕相处的同学在一块时，反而‘怯场’了吧？ 【反正我感觉这个气氛不太对。】 【不会是什么校园霸凌吧？】 【或者被孤立了？】 【天，不要啊，乖女鹅之前过得就已经够苦了，千万别告诉我她在学校也过得不好啊！】 就在观众们纷纷猜测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有一个家长领着自己的孩子朝着林程和林沫沫这边走了过来。 “沫沫啊，你也来参加学校开学前活动啦，我是楚逸昊妈妈，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应该见过我的。” 刘翠芳身体不好，很多时候没法来给林沫沫开家长会，所以，他们班上开家长会老师布置学习任务的时候，多半是林沫沫自己坐在边上记。再加上许多活动林沫沫经常不凑钱，于是，班里大部分的学生家长都对这个孩子印象深刻。 说罢，这位家长又看向了林程，热情地开口道：“你就是林沫沫的爸爸吧，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咱们学校没想到还出现一位明星孩子了。” “这是我儿子楚逸昊，和林沫沫是同班同学。”楚逸昊妈妈介绍道。 与其他孩子不一样，这些家长们看了新闻，知道林沫沫身上发生的事情，更知道眼前这位可是一个大明星，所以，楚逸昊的妈妈对待林程和林沫沫的态度很热情。 与林程寒暄完，楚逸昊的妈妈又低头看向了两个孩子，道：“新学期马上开学了，你们要好好学习，互相帮助知道吗？当然，除了学习，玩也是一样的，你们在一个班上，要好好相处，一起好好玩。” 楚逸昊妈妈的话其实不过是一句为了拉近孩子之间关系所说的客套话，然而，听到这话的楚逸昊却突然反驳了一句：“是她不和其他人玩好吧？而且班里有什么活动她都不参加……” 儿子不给面子的实话让楚逸昊妈妈面色一僵，顿时尴尬不已。 不敢和林程再说下去，楚逸昊的妈妈只好歉意地朝着林程干笑了两声，随后赶紧将自己的儿子拉到了一旁，教训起来：“楚逸昊，你说什么呢！” 面对母亲的指责，楚逸昊不满地回怼起来：“本来就是，班里谁都不和她玩，你凭什么让我和她玩？而且之前不是你和刘彦阳妈妈一起说的吗，她不交班费，凭什么……” 这对母子说话的声音不小，因此，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两人的对话内容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林程和林沫沫的耳中。 直到两人走远，林沫沫仍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对不起……”林沫沫埋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呼吸一顿，内心更多的其实是自责。 “不是你的错。”林程俯下身来，看着林沫沫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每天下午要去帮刘翠芳卖废品，所以林沫沫放学后几乎不会与同学同行放学，因为无力承担更多的班费、各种活动的费用，林沫沫几乎不会参加学校的活动，当其他同学在一起吃零食、看电影的时候，林沫沫或许正在做家务。捡瓶子。 不一样的生活让林沫沫在其他人眼里也变得不一样。 ‘求同存异’本来就是自然现象。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小孩或许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和观念，但林沫沫的‘不同’还是会让很多人下意识的不愿靠近。 同样的想法也存在于林沫沫的意识里：交不上班费、很老土地没有社交号、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和其他同学是不一样的人，因此变得胆怯、自卑。 因为这份自卑，让她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乃至于无所适从，越是害怕同学孤立，越是不敢踏出一步尝试融入同学，最后只能把自己自闭在自己的壳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程肯定地说道。 “没有很好……”林沫沫摇头，却被林程打断。 林程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换成了轻松地语气说道：“我们走吧，去给你办转学手续，然后去和老师同学道别。”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的学校。” 这对于林沫沫而言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有爸爸一起来学校。 林程的话像是给了林沫沫一种无形的鼓励，告诉她他和她一起，这让林沫沫莫名安心。 “好，我们走吧。”林沫沫用力地点点头。 想到林程是第一次到自己的学校来，林沫沫便向他介绍起来了这个学校来。 “那边是操场，那里是升旗台，这一栋是1号楼，旁边这个是2号楼，一到三年级在1号楼，四到六年级就搬到2号楼了，还有着中间的是教务楼，大队部也在这里面，那里还有个科学室，我们上科学小实验课就在那儿……” 【看得出沫沫其实还挺爱学校的。】 【没错。】只是这里不‘爱’她…… —— 很快，林沫沫便带着林程来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因为提前联系过，所以，此时林沫沫的班主任，学校的教导主任以及学籍处的老师都已经等在了办公室里。 几位老师见到林沫沫时，心里都不禁有些感慨：谁能想到，之前一个困难学生，一个假期的功夫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明星的孩子，自己也差不多成了小明星。 尤其是林沫沫的班主任，看着此时与放假前瘦瘦小小、穿着旧衣服背着破书包的模样截然不同的林沫沫，差点不敢认。 简单地打了招呼过后，教导主任还是按照常规地询问了一句林程给林沫沫转校的原因。 虽然，真实的原因大家其实都知道。 “我们家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学校比较远，考虑到上放学时间和路上安全的问题，我打算让她转到就近的小学。”林程解释道，并未提及其他原因。 “这样啊，”教导主任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我们也是提倡就近上学的。” 说完，教导主任看向了一旁的两个老师，说道：“那就麻烦李老师和徐老师你们去帮这个学生办理一下转校的手续吧。” “好。” 因为相关的转校申请和流程之前都已经向有关部门提交了，因此，林程和林沫沫今天来学校，主要是按照转校要求拿林沫沫的一些□□、学校评价等等。 来到学校的学籍资料室，班主任让林沫沫先在外面等一下，自己则带着林程跟着学籍处的老师一起走了进去。 学籍老师按照班主任提供的学号去找林沫沫的资料，班主任则同林程说起了林沫沫之前在学校里的一些情况。 “这孩子的学习没什么问题，在班里一直都稳定排在前三名，就是性格方面存在着一些问题，转校之后，作为家长，你可能需要多关心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性格？” “没错，”班主任点点头，又继续道：“林沫沫在学校一直没什么朋友，似乎不太会和人交流相处，在班上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总的来说这孩子的性格有点过于内向和孤僻了，这可能和她之前的生活环境、家庭环境有关……” 听到班主任的话，林程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知道，林沫沫其实并不是老师口中那样的孩子：她积极、坚强、不怯场，很愿意和其他人交流。 不过，林程并没有打断班主任的话。 于是，班主任继续说道：“关于她之前的家庭情况这一点，一开始我们学校确实了解得不多，也因为她不能完全按照要求准备学习用品、缺旷一些集体活动对她进行过批评教育，家委会收班费好像也是这样，不过，在了解到她的实际情况和困难之后，我们就做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我专门向学校申请学校减免了她的校服、额外书本之类的费用，还和班里家委会商量免除了她的班费，另外，像是集体照、集体参观这类的活动，她的那部分费用我们和家长们商量过后也是由全班进行分摊的……” 听完班主任的话，林程先是对老师的照顾表达了一声感谢：“老师费心了。” “不过……”话锋一转，林程又道：“你是否考虑过这样做反而加大了她自身的特殊认知和其他人对她的排异心理？” 【林程的话有道理啊！】 【是啊，学校这么强调林沫沫的特殊性，不就让所有人都觉得林沫沫特殊，林沫沫和他们不一样了吗？】 【这种差别对待反而不好。】 【就是说啊，学校也是一个团体，其他人如果觉得某一个同学和他们不一样，当然会下意识地排挤，甚至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 【怪不得沫沫这么乐观独立又健谈的孩子会被老师说是孤僻呢，这样的情况，换我也自闭了。】 【而且自尊心也会被打击。】 【我觉得沫沫其实更想要的是和其他同学一样，而不是差别对待。】 【就是，沫沫之前帮忙努力卖废品，应该也是希望能够多赚一点钱和其他人一样交上班费、参加活动吧。】…… 林程的话也让班主任一愣：这个问题，他们确实没有考虑过。 班主任还想说点什么，然而林程却已经不再多言。 学籍室外。 林沫沫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就在她耐心等着林程出来的时候，两个女同学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也是林沫沫班上的同学，两人手里抱着刚领到的开学前活动周需要用到的教材书。 看到林沫沫时，这两人一愣。 两个女生默默对视一眼，就在她们准备像往常一样，和林沫沫各自当作不认识的样子直接走开时，林沫沫却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脸上挂出一抹友好的笑，朝着两个女生挥了挥手，说了声：“嗨。” 被林沫沫突然打招呼的两个女同学有些意外甚至有些莫名，但出于礼貌地还是也朝着林沫沫说了声：“嗨。” 得到回应的林沫沫仿佛打开了某个大门一般，看着对方二人手里抱着的两叠课本，又问：“这些你们是要抱去教室吗？要不要我帮你们抱一些。” 听到林沫沫这话，两个女同学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 这是这一周活动周学校给大家准备的课本，他们班一共53个人，但因为之前的夏令营只有52个人报名了，所以，这个本子她们也只领了52份，没有领林沫沫的。 但面对林沫沫的主动攀谈以及投来的好意，两个人又不好直接视而不见，于是说了句“不用”之后，又寒暄似地问了林沫沫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我爸爸来办理转学手续的。”林沫沫解释道。 “你爸爸？”女同学有些惊讶，追问：“王郝飞他们到班上的时候说看到有个大人带你一起，就是你爸爸？” “对。”林沫沫点头，说到自己的爸爸时，林沫沫的语气中带着在学校时久违的自信。 “你要转学了？”另一个女同学惊讶地问道。 “嗯，”林沫沫又点点头，解释道：“我现在住的地方距离这边比较远，所以准备转到那边的学校去。” “你要转去哪个学校啊？那边怎么样？” “我也没去过，不过距离我家好像还蛮近的……”林沫沫打开了话匣子，向两人解释起来。 小孩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来得就是那么简单，一番交谈过后，三人的关系明显比过去熟络了许多，甚至在两个女同学回教室之前还把自己的企鹅号码留给了林沫沫，说是到了新学校之后有空可以联系，一起聊天。 …… 林程拿到了林沫沫的资料，刚从学籍室里出来，就见林沫沫正在学籍室门口来回瞎蹦跶，嘴里嘀咕着不知道在哼着什么调子的歌，样子看起来好像十分高兴。 “一个人傻笑什么？”林程问道。 “唔，没什么。”林沫沫依旧傻笑着摇摇头。 不过，下一秒林沫沫就憋不住了，把刚才遇到同学，又留了聊天号的事情告诉了林程。 听到林沫沫的话，林程也笑了笑：“走吧，去和老师们说一声，然后再去班上和同学道别。” “好！” 林程带着林沫沫去到她之前的班上，和班主任、科任老师以及正好在班上的同学道了别。这一次，林沫沫仿佛没有了之前的胆怯。 随后，两人离开这里，出发去了林沫沫即将就读的新学校。 第107章 新学校 很快, 林程就带着林沫沫来到了她的新小学。 这里比林沫沫之前就读的那个街道小学大了许多，里面的设施建筑明显也比之前的学校多了许多。 艺术楼、科技馆、图书馆、体育馆、运动场、教学楼、校史馆…… 还有小学部、中学部…… 一路上，林沫沫听着前面老师的介绍，看着周围的一切眼花缭乱。 直到负责接待的老师将他们带到综合教务楼的接待室里, 林沫沫还在努力记忆刚才对方介绍过的那些楼和地方。 此时, 教导主任和另一位老师已经提前等在了接待室里, 见到林程和林沫沫到来，教导主任非常热情地和林程打了招呼。 “林先生你好，我是维明学校小学部的教导主任, 我姓王, 之前与你在电话里进行沟通的就是我，”教导主任说完，又指着她身旁的老师向林程和林沫沫介绍道：“这位是杨素老师，是开学四年级的年级主任, 同时也是目前三年级A班的班主任。” 林程点点头, 同二人分别握了手。 一旁的林沫沫虽然内心有些紧张，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同两人问好道：“王主任好，杨老师好。” 教导主任和杨老师一脸笑意地点头应下。 几人落座后，教导主任先是同林程和林沫沫介绍了一下维明学校的基本情况, 然后又看向了林程说道：“虽然根据要求，学校里不再设置重点班，也不再给班级之间划分等次, 保证每个班的资源均衡，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三（A）班的综合成绩是非常不错的, 学习和活动氛围也很好, 而且班上的生源组成相对比较简单, 根据之前你说的沫沫的情况来看，我比较推荐她去到三（A）班，也就是杨老师的班级。” 教导主任没有太过明说，但三年级A班的确是目前表现最好的班级。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推荐，具体选择哪个班级，还是要根据学生的具体特点和学习情况来看，同时沫沫自己和你们家长的选择也是一个考虑因素。” 听教导主任说完，林程颔首，表示理解。 教导主任和杨老师又简单了解了一下林沫沫的情况，顺便将她奋力赶完的假期作业检查了一遍。 “这作业是才赶完的吧？”教导主任看向林沫沫，似笑非笑地问道。 闻言，林沫沫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实说道：“作文是之前写的，练习册前面二十几页也是之前写的，剩下的是这几天里做的。” 林沫沫本来以为面前这位教导主任还有班主任会因此教训自己，结果，听到她的解释，教导主任却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又将林沫沫的各科练习册翻看了一遍。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作业是林沫沫现赶完的，是因为她最近也成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粉丝，就在昨天，还顺便围观了一下林沫沫的赶作业全过程。 自然也知道林沫沫是因为录制节目耽搁了，因此少了很多写作业的时间。 教导主任深表理解地点点头，有看着林沫沫的假期作业，说道：“虽然是赶的，但是字迹工整、做题也很认真，没有少写漏写……” “还不错。”教导主任看向林程和林沫沫说道。 说罢，教导主任合上了林沫沫的作业本，又对父女二人说道：“作业这一块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我们需要进行一个小测验。” 似乎怕林沫沫紧张，教导主任又对她解释了一句：“别紧张，只是一个小测试，帮助我们老师了解一下你的基础知识掌握情况和一些个人情况，只有一张问答卷，问题也不难，你就当做是平时的随堂作业来答就可以了。” “好。”林沫沫点头。 虽然教导主任让她不要紧张，但被带到了一旁的小教室进行测试的过程中，林沫沫还是下意识地提起了心。 林沫沫这模样再次将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逗乐： 【哈哈，沫沫的表情好严肃啊。】 【看沫沫走路的姿势，感觉走出了一种进高考考场的气势。】 【哈哈哈，笑死。】 【不过说真的，不仅沫沫紧张，我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我也是，好紧张……】 【有种自家孩子要去参加考试的感觉。】 …… 可惜，维明学校的入学测验题目并不公开，因此，这些‘云家长’们只能跟着摄像师的镜头隔着一层窗户在外面看着林沫沫答题，却没法知道她具体的答题情况。 小教室里，杨老师给了林沫沫一份测试卷，又轻声对她说了一句：“放轻松，平时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林沫沫点头，拿过试卷看了一遍。 测试卷是一张A3大小的纸，和一般考试的试卷一样，正反一共4页，第一页是语文题，第二页是数学题，第三页则是一些综合类型的题目。 正如教导主任说的，题目内容确实不算难，都是林沫沫之前学过的一到三年级的一些基础题目。 林沫沫没有磨蹭，拿起笔开始做题。 整个过程很顺利，林沫沫的做题速度不慢，没一会儿，已经做完了前面三页的题目。 然后，林沫沫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一页的题目不同于常规的测试题，倒更像是调查问卷。比如：一张很抽象的画作，提供了ABCD四个选项，让你选择先画上的内容像什么，再比如一个图形，让你描述看到了什么。 见林沫沫停下了笔，神情似乎有些苦恼，一旁的杨老师又轻声地提醒了一句：“这些题目没有正确错误的答案，都是一些主观题目，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理解来选择就好了。” 听到这话，林沫沫才放下心来，开始做后面的题目。 题目很快做完，杨老师接过试卷，看了一遍之后，便带着那张测试卷和林沫沫一块来到了小教室外。 教导主任和杨老师两人一起将林沫沫的答题仔细看过一遍之后，才带着测验结果和评价来到了林程面前。 “测试卷上面的题都做对了，看来沫沫三年级及之前的基础知识掌握得还是很扎实的，另外这孩子也挺细心的。” 虽然试卷上乍一看都是基础知识题，但实际上学校再出题的时候，其实专门在里面设计了几道很容易出错的题目，林沫沫没有出错，证明做题的时候很细心。 另外，还有几道看似非常简单，实际上却要写很多步公式的题目，林沫沫在答题过程中也没有出现不耐烦的情绪，整个答题步奏认真工整，这证明她的耐心也不错。 “从她的学习水平和知识掌握情况来看，进入A班学习，完全没有问题。” 说到这个时，教导主任和杨老师似乎也隐隐松了一口气：原本，在林沫沫来学校之前，他们还在担心，让林沫沫进入三年级学习会不会跟不上。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林沫沫的学习很不错，甚至于在她答题的过程中，杨老师还惊讶地发现：林沫沫的算数水平、心算能力远强于其他同年级的学生。 说完，教导主任又将测试卷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其实是一些国内外的心理学大师、教育专家们的设计出来的心理测试题，通过这些题目，可以从侧面反映出接受测试的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性格特征以及初步人格等等。 “从测试结果来看，沫沫一切正常，”一边说着，教导主任一边将一份参考的测试都分析结果递给了林程，又笑着说道：“从这上面的结果来看沫沫应该是属于专注型人格，对事物的接受度较高，内心渴望与人交流、渴望得到认可……” “这样的性格很好。”教导主任笑着说道。 听到教导主任在夸林沫沫，林程眼里浮出了一抹骄傲，顺便，也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之前关于林沫沫‘性格孤僻’的那个说法。 同两位老师谈完，林程并没有急着马上为林沫沫办理入读手续，而是单独将林沫沫带到了一旁，然后认真询问了林沫沫的意见。 “这个学校怎么样？你喜欢吗？”林程问道。 闻言，林沫沫几乎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喜欢。”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苍白’，林沫沫又很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补充道：“这里很大，很漂亮，有好多运动场地、还有独立的图书馆，唔，老师也很亲切。” 将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林沫沫又看向林程，问了一句：“爸爸你觉得呢？” “还不错，”说罢，林程也照着林沫沫那样，解释了一遍自己的理由：“这个学校的安全措施做得不错，学校里环境安静适合学习，另外，距离我们家和公司都很近，你上学我可以送你，放学可以来接你。” 听到林程的话，林沫沫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却愣了一下。 “你们公司不是在另外一边吗？”好像也不近啊。 林沫沫以为林程所说的‘公司’是他在的娱乐公司：之前陈宇、王希他们曾经带她去过那里。 林沫沫有记路的习惯，虽然不能记住整个城市的全部路，但是她可以记住大概的地方，她记得，那里距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应该挺远的才对。 见林沫沫一脸懵逼，林程低声笑了笑，又解释道：“不是星石娱乐。” 林程说的‘公司’并非星石娱乐公司，而是林家旗下最大的一间公司。 林家虽然低调，但实际上的资产、产业和公司几乎遍布全国，还有不少海外产业。解决了林振宏和林振明的事，林程打算将林家所有的产业都梳理一遍。 之前当了那么几个月的甩手掌柜，等林沫沫开学之后，他也该去公司正经工作了。 “是我们家自己的公司。” “哈？”他们自己家还有公司吗？ 林沫沫有些惊讶。 “大吗？”林沫沫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以她现在的认知，对于‘公司’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楚。 “还不错，”林程说道，又揉了揉林沫沫的脑袋，说道：“等办完入学手续，过两天带你去看看。” “真的？！” “嗯。” …… 父女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转播到了直播间里，顿时，弹幕上热闹了起来： 【我靠，林程直接承认了？】 【自己家的公司，所以林程的背景真的不一般？】 【‘不努力就回去继承家业’看来是真的了。】 …… 众人议论着，同时也开始好奇起来：林程背靠的究竟是哪个企业、哪个家族。 【妈呀，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林程家究竟是做什么的了。】 【节目里会曝光吗？】 【林程不是说要带沫沫去公司吗？到时候就算节目打了码，网上应该也会跳出真实信息来吧，等吧。】 【等……】 —— 这边，和林沫沫说完，确定了她的想法之后，林程带着她同老师一起办理了入读手续。 因为已经临近开学时间，教导主任和学籍处、后勤处的老师干脆将新校服、学校徽章、代表林沫沫学号的学生牌、校园卡，以及开学将用到的教材和书本一并发给了林沫沫。 回去的路上，林沫沫坐在车里还抱着新校服、学生牌，还有那堆新学期课本爱不释手。 正当林程要提醒她不要在车上看书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林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喂，爷爷。” 林程接通电话，刚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林老爷子急切的声音。 “你们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大半天的办个事还没办好？” “已经办好了。”林程回答道。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赶紧又追问了一句：“怎么样，沫沫转学的事情顺利吗？老师怎么样？学校环境好不好？” “都挺好的，放心吧。”林程又道。 闻言，林老爷子这才应了一声：“那就好。” “我让厨房准备了很多沫沫爱吃的菜，糖醋排骨、糖醋里脊、八宝粥……还有她最喜欢吃的小蒸糕，既然学校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吃饭！” 听到林老爷子这话，林程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28】…… 一旁，林沫沫隐约听到了一些电话里老爷子的声音，于是便凑近了过来，询问林程：“是太爷爷吗？” “嗯。”林程应声。 “太爷爷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林沫沫问道。 “没事，你太爷爷叫我们回家吃饭。”林程解释道。 林程没有把《和爸爸一起生活》的主要录制地点选在林家主宅，就是不想因为节目组工作人员和摄像组的入住影响到林老爷子的正常生活。 但是因此，林老爷子却不乐意了，念叨着一定要在林沫沫开学之前再多看看自家宝贝曾孙。 林程和前排是司机说了一声去主宅，然后将手机递给了林沫沫。 林沫沫接过手机，一老一小马上聊了起来： “太爷爷！” “诶！小沫沫去新学校啦？” “嗯嗯！”林沫沫点着头应声。 “怎么样，新学校好不好啊？” “超级好！新学校的校门特别漂亮，走进去的路边还有两排大树，运动场也特别特别大……中午吃饭还有专门的食堂……” “我还在学校广场那里看到了文化墙，上面是学校同学的作品，还有活动照片……” “对了，老师还带我去了教室，教室特别好，还有专门的多媒体、课桌还是那种可以调整的……” “我的班主任姓杨，很漂亮，而且人也特别特别的温柔……” 林沫沫和林老爷子从学校的见闻说到学校的布局、到班级的教室、再到了自己的班主任，两人就这么你一问我一答地说了一路，一直到回到主宅，林老爷子亲自站在门口来接林沫沫，这两人才终于舍得挂断了电话。 —— 直播间里。 由于节目转播做了模糊处理，观众们无法看到林家主宅的全貌，直到看到林老爷子出现在镜头里，众人才纷纷议论起来： 【这就是沫沫的太爷爷，林程的爷爷吗？感觉很有气质啊。】 不同于最近老爷子在家时喜欢穿的运动套装，今天，林老爷子换上了一身定制的唐装，看上去确实气质值拉满。 【看起来像是个有身份的人。】有人评价道。 【而且从背景来看，住的地方应该很大吧，感觉不简单。】…… 就在这时，有一个观众跳出来说了一句：【怎么感觉这位老人家看着有点眼熟？】 这话，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感觉是有点眼熟啊。】 【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也觉得。】 【上过什么节目吗？】 就在众人各种猜测的时候，终于有人认出了林老爷子的身份：【我知道了！是那个老人！就是林程和沫沫开小饭馆的那一期，到他们小饭馆里吃饭的老人！】 【小饭馆那期？我怎么没见过？】 【正片里面没有剪到，看直播才有，绝对是他！】 【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是真的！当时我还纳闷呢，那个老人怎么一个劲地给沫沫塞糖。】 【哈哈哈，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直播间里还有人在说老头不会是粉丝吧，没想到啊居然是沫沫的太爷爷。】 【按照林程公开的说明来看，录制节目的时候沫沫还不知道那是她太爷爷吧。】 【所以，老爷子这是知道有个曾孙女了，偷摸着去节目里看她？】 【唉呀妈，不行了，老爷子太可爱了。】 【哈哈，这一家人都可可爱爱。】 知道‘真相’后，观众们再看着直播里的林老爷子，已经少了之前的气质，反而多了几分亲切可爱。 —— 这边，林老爷子还不知道自己在观众面前已经‘威严扫地’，看到林沫沫，老爷子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慈爱的笑。 “我们家小沫沫回来了，累不累？”林老爷子说着，准备接过林沫沫背后的书包。 林沫沫却摇了摇头，表示：“书包不重的，我自己背就可以了。” 不过，林沫沫想到什么，却将手里的校服献宝似地拿给了林老爷子看：“太爷爷，你看，这就是我的新校服。” “嗯，好看。”林老爷子不吝啬地夸道，反正在老人家眼里，自家的曾孙穿什么都好看。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声有些刻意的咳嗽声。 “我说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原来是你孙子和曾孙回来了。”一个与林老爷子年纪相仿，同样看着十分精神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林程看着来人，又看看林老爷子，挑挑眉：心里大概猜到了林老爷子今天打扮得这么精神，还非得让他们回来吃饭的原因。 ——无非是为了在老友面前显摆。 “钱爷爷。”林程朝着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钱老爷子也朝着林程点了点头，视线却已经落到了林程身旁的林沫沫身上。 “这就是沫沫吧？”钱老爷子笑着问道。 因为林老爷子经常在朋友圈里秀自家曾孙，虽然出于对林沫沫的保护从不放正脸照片，但看多了，钱老爷子还是仅凭的个头发型一眼就认出了林沫沫。 “哈哈，没错，林程的闺女，我们家沫沫。”林老爷子说道，脸上满是显摆与嘚瑟。 说罢，林老爷子又对着林沫沫介绍了一句：“沫沫，这是钱太爷爷。” “钱太爷爷。”林沫沫乖巧地叫了对方一声。 钱老爷子立马笑着应下，眼里的确带着那么点嫉妒。 钱家说起来也是儿孙不少，不缺小子，就缺个可可爱爱的孙女、曾孙女。 “小沫沫啊，还是第一次见到钱太爷爷吧，不过，你们家后面院子里的那些小动物就是你太爷爷从我那儿弄过来的。”钱老爷子和林沫沫套起了近乎。 这话，却被林老爷子一记白眼给打断了：“不就是几只活物嘛，我不是还把我院子里那些树啊草啊的给你挖过去了吗？还抵不上你几个动物？” 钱老爷子：“……”谢谢，其实并不想要。 林老爷子为了腾地方移开的那些植物贵是贵，但他自己有。 “还说呢，上次是谁把我的金喜儿给弄没了？”钱老爷子嘀咕了一句。 他这么一提也勾起了林老爷子的那段不好的回忆，只是与鸟无关。 “你还说呢，就是你那破鸟，害的我没看着人！”那次林老爷子偷跑去看林沫沫，结果因为那只从钱老爷子那里借来的鸟被一群老大爷围观了，情急之下，他索性将那只鸟随便送了个人。 两人一边相互吐槽着，一边进了屋。 而两位老人的对话，也把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逗得一阵乐呵： 【哈哈，这个老人家是沫沫太爷爷的朋友吧。】 【就这种互相伤害的程度，没有个五六十年的交情下不来。】 【不过感觉沫沫的太爷爷比较占上风啊。】 的确，从数落的时间占比来看，明显林老爷子要压钱老爷子一筹，没一会儿功夫，林老爷子已经怼得对方哑口无言了。 【哈哈哈，感觉这个老人家被沫沫的太爷爷欺负得好惨。】 …… 【我怎么觉得这位老人家也有那么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有人跳出来说道。 【不能吧……】 【这个老人家也上过节目？】 【没有，我没在直播里看到过沫沫太爷爷的这位朋友啊。】 【那是哪儿？我感觉真的好像有点眼熟，是什么人呢……】 …… 原本，关于钱老爷子的身份，只是大家在直播间里偶然提到的一个话题，谁都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个讨论竟然登上了热搜，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关注。 第108章 在几层 一开始, 直播间里的一些观众是因为觉林老爷子和钱老爷子‘互相伤害’的对话实在太搞笑，才将这部分内容截图配上字幕做成搞笑图集分享到了网上。 然而，图片发上去没多久, 就有眼尖地网友认出了钱老爷子： [卧槽！我知道图片上这人是谁了！] [谁？]其他的网友追问道。 [钱进屹！]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之前在一篇新闻报道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顺着这条线索, 各路网友很快就在网上找出了有关‘钱进屹’的各种新闻报道以及出席慈善拍卖会、捐赠仪式的照片。 两相对比, 新闻照片中的人物与直播间截图上的钱老爷子的确是同一人无疑。 [还真是这位老人家, 牛逼了……] 仍有不知情的网友追问：[不懂就问，所以钱进屹到底是谁？很厉害吗？] 底下瞬间便涌出了几十条回复： [钱进屹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建议去网上查查。] [说钱进屹你不知道，说钱明舒你应该知道了吧。] [楼主：知道！]虽然他不知道‘钱明舒’究竟是谁, 但几乎每一所高校都有一栋‘钱明舒楼’。 [这个钱进屹就是钱明舒的儿子。] [至于厉不厉害……这么说吧，V市中心, 就纪念碑过去一点, 那里一条街都是钱家的, 当年有个国字一级科研项目据说就是钱家全额资助的，你说厉害不厉害？] [还有，当年咱们流落在外的那件国宝-赤咀就是钱进屹给买回来还给国家的, 你说牛不牛逼、厉不厉害？] [楼主：woc, 这么有钱吗？] [那是相当的。] [而且千万别用什么财富榜来衡量人家, 那些所谓的富豪榜统计的都是个人公开的资产, 真正的豪门、世家, 人家能告诉你他们家有多少资产？何况还有许多无形的资产在里面。] ……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钱老爷子的身份被曝光，网上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好奇林家的背景： 从直播镜头里，林老爷子和这位钱进屹的相处方式，以及想林沫沫介绍的话语来看, 两个老人明显就是多年的好友了, 两家的关系也极有可能是世交。 能和钱家成为世交, 显然，林家也一定不简单。 而且从林老爷子怼钱老爷子的气势来看，明显还要压过对方一截； 意识到这一点，网友们瞬间不淡定了： [要真是这样，林程就不仅仅是富n代这么简单了。] [真豪门？] [不敢想象……] 虽然，之前网上一直在传‘林程家里很有钱’，可谁都没有想到林程的‘有钱’程度有可能大大超出他们的想象。 可惜，网上有关林程的背景资料实在是太少，而林家又一向低调。即使网友们翻遍了全网，依旧没能找到直接证明林程背景的资料。 关于#林程真实背景#的话题却在网上越发被热议。 —— 网上一片热闹，林家这边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除了林老爷子和钱老爷子时不时的争执互怼之外，一切还是很和谐的。 晚饭后，林沫沫、林程和林老爷子一起送钱老爷子离开。 临走前，钱老爷子还不忘邀请林沫沫去他们家玩：“钱太爷爷家里有很多小动物，还有会说话的鹦鹉、会踢球的金鱼，记得让你太爷爷带你来我们家玩啊，来了我家我还可以教你钓鱼。” “好。”林沫沫应下，倒是真的对钱老爷子口中‘百宝箱’似的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见林沫沫两眼放光的模样，林老爷子很不给钱老爷子面子地轻哼一声，鄙视道：“你那些小破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赶紧回去看你那些小破玩意吧，省得又跑了几只。”林老爷子‘不客气’地说道。此时，对方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一个试图拐跑他家乖曾孙女的糟老头子。 终于送走了钱老爷子，林老爷子赶紧带着林沫沫回到了屋里，并且让周管家拿出了他的茶具来要给自家曾孙女秀秀。 知道林老爷子这是故意在拖时间想让林沫沫多在这里待一会儿，林程并没有点破老爷子这点小心思。 而林沫沫也乖巧地坐在林老爷子对面，捧着茶杯像模像样地陪对方喝着茶。 只不过，为了不让林沫沫因为喝了茶晚上睡不着，林老爷子那杯是茶，林沫沫的这杯则大半是水。 为了不让自家曾孙女觉得自己的见识不如那个钱老头，林老爷子便一边喝茶一边给林沫沫说起了茶文化。 只是，林老爷子自己就是个半吊子，于是没说多久，便没有了‘存货’。 林老爷子尴尬地喝了口茶，给自己开脱的同时，还不忘‘拉踩’钱老爷子一把：“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忙着打理咱们家公司的事情，哪像姓钱的那个家伙，整天捣鼓那些破玩意，不务正业……” 林老爷子这话倒也不假：林家祖辈留下来的产业虽然不少，但真正整合起来、被壮大还是在他这一辈的手里。 听林老爷子说起他们家公司的事情，林沫沫顿时也来了兴致，于是追问道：“太爷爷，爸爸说我们家公司很大，是真的吗？” “大，当然大。”林老爷子颇为得意地说道：林家不光是底下的公司大，林家是家大业大。 光说不够，林老爷子干脆将林沫沫带去了二楼自己的书房。 两人身后，节目组的摄像师原本跟着，但看到老爷子示意自己在外面等一下的手势时，摄像师便停在了门外。 门被关上，林老爷子领着林沫沫到了书房一侧的保险室里。 “来来来，给我们小沫沫看看咱们家有多少资产。”林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大箱子的材料和本本。 “这一摞是咱们家在国内的不动产的证明、这一摞是在国外的土地所有证明、这些是咱们家港口的资料、这些是仓储的、这些是工厂的、这是底下公司的资料，还有这些……” 林老爷子拿出来的东西看的林沫沫眼花缭乱。 虽然，林沫沫对这些依旧没有太清晰的概念，但也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家的产业好像真的非常多。 “这些之前全部都是太爷爷在管理吗？”林沫沫看着林老爷子问道。 见曾孙女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林老爷子心里顿时万分妥帖。 “是啊，要把这么大的家业操持下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显摆’完，看着林沫沫不明觉厉、目瞪口呆的神情，林老爷子又笑着说道：“不过嘛，很多事情也不是全都要亲力亲为地去做的，这些土地、庄园、不动产只需要安排合适的人定期打理看管着就可以了，工厂、港口可以交给信任的人经营，旗下的一些公司也可以委托给职业的经理人运营，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需要进行抉择的时候，作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 林老爷子后面的话对于现在的林沫沫来说还有些深奥，但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还有那边那一摞又是什么？”林沫沫发现了角落里还有一摞本本和资料，于是好奇地问道。 “那个啊，那个暂时还不能给你看。”林老爷子说道。 “为什么？”林沫沫下意识地问道。 “那是太爷爷给你准备的成年的生日礼物，得等到你成年的才能给你看，现在暂时保密，哈哈。”林老爷子一脸神秘地说道。 那一摞都是林老爷子以个人的名义给自家曾孙女准备的，从知道林沫沫的存在开始，老爷子就一直在准备这些了，这些资产会在林沫沫成年的时候转到她的名下，而那个时候，林老爷子希望自己还能够亲手将这份礼物送给林沫沫。 …… 正在这时，林程从屋外敲门走了进来。 “差不多行了，你现在给她看这些她根本没概念。”林程挑眉说道：如果现在把一家看得到摸得着的小饭馆和这些本本同时放在林沫沫面前，她说不定对前者更心动。 “我带她回去了，你也该休息了。”林程说道。 见林程催着自己去休息，林老爷子却有些不乐意了：“现在才几点，而且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自己还没个数？” 不等林程回怼一句，一旁的林沫沫先开口了。 “周爷爷都说了，太爷爷你每天晚上是9点半休息，而且越是上了年纪才越是要作息规律，这样才能保持身体健康。”林沫沫一脸认真、外加一丢丢严肃地对林老爷子说道。 这话如果是林程说的，老爷子兴许会反驳，但是林沫沫说的，老爷子马上就欣然接受了意见。 “好好好，按时作息。”林老爷子笑着应下。 直到‘监督’着林老爷子去休息，林沫沫才跟着林程一起离开。 —— 两人刚一回到滨江一品的家里，林沫沫便迫不及待地把今天领到的校服给洗了，又烘干叠好、整齐地放进了衣柜里。 之后，林沫沫又拿出了领回来的课本，在里面第一页工整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新班级名，又挨个在外面包上了新买的书壳。 林沫沫蹲坐在沙发前聚精会神地包着书本，全然忘记了时间。 直到林程过来叫了一声：“林沫沫。” “啊？”林沫沫一愣，抬头看向林程。 “现在几点了？”林程又问，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听到这话，林沫沫直到，林程这是在提醒她该睡觉了，只是面前的书本没有包完，林沫沫又有些舍不得去睡觉。 “唔，我知道，就一会儿会儿，我包完最后一点就去睡觉。” “明天去公司有个早会，如果你起不来，我不会叫你。”对上林沫沫，林程用上了威胁的手段。 这话一出，果然让林沫沫停下了手中的活。 但也只持续了几秒，马上林沫沫又恢复了淡定，然后很有自信地说：“我自己能起得来。” 林沫沫说完，像是怕林程在这儿会打搅自己一般，还朝着林程又说了一句：“爸爸晚安。” 然后林沫沫便头也不抬地继续包书。 这副耍赖皮的模样，与她之前在林家主宅那儿义正言辞地劝林老爷子按时睡觉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纷纷打趣起来： 【沫沫，你忘记你1个小时前是怎么跟你太爷爷说的了吗？】 【原来林沫沫是双标怪，哈哈。】 【大型双标现场……】 【看林程的表情，我猜他现在内心正在想，是采用说服教育，还是采取强制措施。】 【孩子不听话不按时睡觉怎么办？常言道：打一顿就好。】 【一顿不行就两顿。】 【哈哈，不，林程现在肯定正在给自己洗脑：录节目呢，我是一个和蔼的爸爸。】 面对女儿偶尔的耍赖皮，林程的确又好笑又好气，同时也深感头疼。 想了想林程还是走到了林沫沫面前。 就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以为林程真的要采取什么强制措施扣押林沫沫去睡觉的时候，只见林程只是走到了林沫沫面前的茶几前蹲下，拿起茶几上剩余的几本还没有加书壳的课本和林沫沫一起包了起来。 说是一起，但实际上林程的动作比林沫沫的麻利了很多。 于是，还不等林沫沫好好体验一把包新书的乐趣，林程就已经抢在她的前面搞定了所有的课本。 林沫沫：“……”突然感觉快乐就这么被抢走了是怎么回事？ “好了，现在去洗漱睡觉。”林程说道。 “可是，这个……” 迎上林程略带着些许严厉的眼神，林沫沫怂了，乖乖抱上书本起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哈哈，这叫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不过话又说回来，沫沫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 就是因为林沫沫大多数时候都很懂事，以至于他偶尔的‘不听话’并不会让人不喜，反而让人觉得新奇搞笑。 同时也觉得欣慰——林沫沫这样的表现，至少证明她在林程面前完全敞开了心扉，会表达自己的观点、会表露自己的情绪，也会偶尔的不听话，而不是像刚开始上节目时那样，事事都小心翼翼，懂事得让人心疼。 ——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去洗漱的林沫沫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了客厅。 “林沫沫！” “唔，最后一件事！” 不等林程发难，林沫沫已经快速地冲到了客厅的主控摄像设备前，然后冲着镜头摆摆手，说了一声：“晚安。” 说完，林沫沫踮起脚来关上了摄像设备，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林程笑也不是，皱眉也不是。 —— 第二天一大清早，依旧是天还没大亮，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里便已经蹲了不少观众。 当直播画面亮起，大家看到了不是林沫沫黑乎乎的脑袋，而是镜头前，已经收拾好了外出行装的林程。 西装革履的林程让众人眼前一亮。 【哇，一上来就被帅了一脸。】 【真的帅！】 【我以为之前林程在发布会上的样子已经够帅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更帅！】 此时，画面里，林程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人的早餐，林沫沫则在一旁帮忙摆餐具。 因为是第一次跟着林程去公司，所以，林沫沫也换上了她觉得自己最好看的衣服——一套带格子边装饰的西装裙，既显得正式、又让人眼前一亮。 【这对父女的颜值绝了！】 【我虽然不是因为颜值粉上林程和沫沫的，但是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也是他们颜粉中的一员了！】 【肤浅就肤浅，我也粉了！】 …… 【所以，一会儿林程和沫沫就要去他们家公司了对吗？】一条评论问道。 【没错！】 说到这个，直播间里众人讨论的话题立马从父女二人的颜值转移到了他们最关心的背景问题上。 【啊啊啊，终于等到了。】 【怪不得今天一大早直播间的人气就这么火爆，原来都是在蹲这个啊。】 【我已经在网上看了一晚上的各种分析贴了，快点揭晓‘正确答案’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快点快点！】 …… 这边，父女二人吃过早饭，终于在观众们的殷切期盼下出了门。 一路上，节目录制都没有中断，而直播间的弹幕也显得异常热闹： 【看着直播，有种和林程还有沫沫一起去上班的感觉，哈哈。】 【每天去公司前在路上看林程和沫沫直播已经成为我的生活习惯了，第一次同步看林程也去上班，这感觉确实妙啊！好希望以后每天都有这样的直播。】 【一人血书，跪求林程在节目结束之后开直播吧，这样我这个‘云妈’就可以每天送乖女鹅去上学，然后再和林程‘一起’上班了，哈哈，简直不要太美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一栋大楼出现在了直播画面里。 【就是这儿吗？】 【看着好壮观啊。】 有人将直播画面里的大楼截了图，虽然直播内容的路标、大楼名称等打了码，但是万能的网友还是在很快扒出了这栋大楼的名称。 [这应该是‘万相大厦’！地标在C市！] 除此之外，网友们还十分给力地推出了林家公司的名称：[恒南集团]。 有网友发问：【恒南集团？林程他们家的公司吗？在大楼几层啊？】 得到的回答是：【一栋楼都是。】 第109章 我女儿 除了最高的这栋大厦是恒南集团的之外, 周围的几栋商务楼、商业广场、综合体全都是恒南集团的资产。 恒南集团延续了林家早先的主要产业，拥有国内外几十个大型仓储、几百个货运港，主营业务除了国际货运、仓储之外, 旗下还包括多家机械厂和传统轻工业厂, 并且好几家说得出名字的商用船舶制造厂以及广众汽车也是恒南集团控股的。 而恒南集团的‘老板’就是林家。 了解到这些，网友们瞬间炸开了锅。 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里, 有关林家和林程背景的话题已经登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一眼望去前十条热搜里至少有5条是关于林程的。 其中, 一条#林家到底有多有钱#的话题后面更是直接被加上了一个‘沸’字。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不，应该是平凡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实不相瞒, 之前网上传林程背景强势的时候，我就把几乎所有有名的姓林的家族、或是公司董事长给查了一遍，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林程的家族居然会是那个林家！] [所以, 林家家底到底有多少？]这成了许多人最好奇的问题。 很快，便有万能的网友出来解惑了： [有钱到超乎你的想象。] [你是不是觉得恒南集团已经很牛比了？那我可以告诉你, 林家并不只有这一家公司，恒南集团可能也只是林家名下许多公司中的一个, 此外, 还有很多是我们看不到的，主宅、不动产、收藏品……] [虽然到底有多少，咱们谁都不知道, 不过我去查了一下林家先前的历史……这么说吧, 网上一直传得挺有名的四个富豪家族，应该有人知道吧？] [W市徐家、J市兰家、还有钱家、柳家？] [对, 如果不是当初林家先辈把大部分的资产都变现拿去支援前线了, 后来又把许多工厂、土地和技术都无偿转为了国有, 折算到今天, 估计那四家的加起来都比不上林家多。] [现在林家的资产可能没有那么多了，但也不会少，而且，林家的真正‘财富’不止于此——就凭林家先辈做出的那些贡献，可以说，只要后辈的人不做违法乱纪有悖德行的事情，就可以一直享受这份先辈福荫。] —— [卧槽！这么厉害？！] [怪不得当初林程的那个渣爹和后妈为了争夺家产那么丧心病狂，我现在懂了……但凡我和林家远房亲戚的外甥女的三姑妈的老相好的表妹的二姨家的狗有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我也要试试去争一争了。] [算我一个，搏一搏，单车变航母。] …… 林程在手机上同样看到了网上的热搜，见网友评论的画风渐渐变得清奇，林程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司机将车直接开到了大楼前，林程叫上林沫沫下车。 此时，许奕和小杨助理已经等在了公司门口。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在刚看到大门口这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时，并没有认出来这两人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听到林沫沫激动地朝着两人分别叫了一声“许奕叔叔”和“小杨叔叔”，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这两人不就是林程和林沫沫去欢乐碗农场录制节目那一期，帮林程工作的负责人和其中一个助理吗！ 【那一期直播我看了，差点没认出来。】 【所以事实证明，背景取景对颜值的影响还是非常巨大的。】当初，许奕和小杨助理在农场接林程和林沫沫时时虽然也穿了西装，但完全没有现在的看着这么高大上。 【我当时还以为这两个人再加上还有一个小吴助理他们是节目组安排的，或者是之前的农场老板留下来的人呢，没想到居然是林程的人！】 【看其他职员对这个许奕的态度，他在恒南集团的职位应该不低吧。】 【刚才那几个走进大门还一脸拘谨地向许奕打招呼的职员，从口型来看，貌似叫的是‘许总’？】 【怪不得……农场那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几个员工的效率超级高，原来都是真大佬啊……】 这边，见林沫沫还记得自己，许奕和小杨助理脸上纷纷露出了笑意，又朝着林程颔首，叫了声：“总裁。” “今天早上的会议已经准备好了，除了江鸣江总还在项目上回不来之外，其他的公司高层，还有几家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已经到了。”许奕对林程说道，顺便，又将一份纸质版的名单和会议议程交给了林程。 林程目光落到资料上快速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走吧。” 公司大堂。 知道老板要来，此时的安保人员和前台的三名职员早已经在位置上站得笔直。 虽然，见林程和林沫沫进来，大家都摆出了专业的迎接姿态，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林程和林沫沫几眼。 尤其是前台后的三个女职员，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林程父女，视线只差没有黏在林程和林沫沫身上了。 直到林程和林沫沫等人走远，去了专用电梯间，这三名女职员才收回视线，彼此对视了一眼，不再掩饰脸上的激动。 虽然这家公司是林家的，但其实林家人很少过来，林程之前来过公司几次，但也都是在非工作时间，并且匆匆处理完一些事就离开了，所以，作为前台的小职员，她们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司里见到林程。 而且，此时这三人内心的惊讶一点不比那些网友们少。 因为，她们其实也是在几分钟前，通过直播才知道林程就是自家老板的。 这一幕，已经上了电梯的林程和林沫沫没有看见，但却被节目组的摄像师偶然捕捉到了，几个前台的反应让观众们一阵好笑： 【几个前台小姐姐的反应咋这么搞笑？】 【估计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吧。】 【不，我猜她们现在正在纠结是因为见到老板激动，还是因为见到偶像激动，哈哈。】 【她们该不会也是《和爸》的粉丝吧，然后，看着林程和沫沫从直播走到了自己面前。】 【哈哈，要是这样的话也太妙了。】 观众们真相了…… 因为还没有到开会时间，林程便先带着林沫沫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很大，整体的风格就和，林程之前在滨江一品的家的风格差不多，简洁大气又有那么一丢丢冷冰冰的，不过，桌上一角和架子上那几盆他们在农场时候自制版的蔬菜绿植却打破了些许的沉闷，同时也证明这间办公室就是林程的。 而且，在林程的提前安排下，助理还在办公室里专门给林沫沫准备了一张写作业的小书桌，就放在距离林程办公桌不远的地方。 林沫沫跟在林程身旁，将办公室打量了一圈，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有些发懵。 “怎么了？在想什么？”林程低头问道。 “没什么……”林沫沫摇摇头，又忍不住嘀咕道：“我们家太有钱了……” 从外面到里面，从楼下到这里，这一路上林沫沫脑子里就只有这一句话：他们家真的太太太有钱了。 听到林沫沫的话，不仅林程，就连一旁的许奕和小杨助理也忍不住笑了。 【哈哈，要被沫沫的表情笑死了。】 【林（目瞪口呆）沫沫。】 【这大概是沫沫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吧。】 【沫沫这反应很真实了，哈哈。】 …… 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林程带着许奕去开会，让小杨助理留下来看着林沫沫。 等到林程离开后，似乎怕林沫沫无聊，小杨助理便带着她去把公司的文化馆、活动室、餐厅挨个参观了一遍，还把公司每一层是做什么的都给林沫沫介绍了一遍。 —— 另一边，会议室里。 此时，会议桌前已经坐了三十几个人，这些都是恒南集团的高层和分公司负责人，另外，会议桌后排还有各个项目、各家工厂的具体负责人。 见林程走进会议室，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时站起身来，神情肃然地看向林程。 对于林程的出现，大家并不意外：虽然表面上林程很少到公司来，但实际上早在一年多以前，林程就已经开始接触一部分林家公司的事务了，而在一个多月以前，从公司的文件最后的签名由林老爷子的变成林程的，众人便明白了林老爷子的意思。 林家的公司全都没有上市，所有的经营也都由林家的资金承担，不存在所谓的股东、股权问题，说白了，在座的人都是打工者，而林程坐在这里，就是老板。 而此时，直播间的弹幕上已经被满满的【排面】给刷屏了。 林程的视线在众人面前快速扫过一遍，点点头，开口道：“坐吧。” 说完，林程走到为首的位置上坐下。 众人直至见林程坐下，这才纷纷落了座。 林程给了主持会议的助理一个眼神，对方会意，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由林程在决策公司的事务，大家基本已经习惯了林程比林老爷子更加直截了当的行事风格。因此，没有过多的赘述，大家便依次开始进行这一季度的工作汇报。 汇报内容同样言简意赅。 林程听着汇报，中途基本不会打断，只会在某一人汇报完之后简单评价几句。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 因为涉及公司事务，这一段内容被节目组转播时做了静音处理，观众们听不到会议内容，也听不到林程在那些高层和负责人们汇报完之后说了什么，但却可以通过直播镜头远远看着会议进行。 就这样，只看着画面，观众们就已经十分激动了： 【感谢节目组，感谢林程，让我一个底层小职员见识了一回大公司高层开会的样子。】 【以后再看什么霸总开会的场景，我有参考的画面了。】 —— 这边，小杨助理带着林沫沫参观完公司，又重新带她回到了办公室里。 “爸爸还没开完会吗？”林沫沫拉长了脖子，朝着旁边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 “应该没那么快，”小杨助理看了眼自己手机办公助手上的会议议程，又对林沫沫说道：“估计最快也要到临近中午才会开完。” “你可以先看看书。”小杨助理又指着林沫沫那张书桌上堆放的一摞书，说道。 这些是去办理入读那天，班主任给林程的书单，说是新学期要求要看的课外读物，林程都给林沫沫买来了，另外还多配了本字典。 “好。”林沫沫点头，乖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唔，我在这里看书等爸爸就可以了，小杨叔叔你如果有工作的话就去忙吧。”林沫沫抬头对小杨助理说道。 闻言，小杨助理点点头。 “那我先去处理几个文件，你如果有事的话拨那边那个电话数字6就可以找到我了，或者找外面的秘书小姐姐来叫我也可以。” “好。”林沫沫应下。 临走前，小杨助理看看林沫沫，又看看她旁边堆得比她脑袋都高的课外读物，突然感觉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可怜，于是又去旁边茶水间给林沫沫端了一杯橙汁，这才离开。 办公室里。 林沫沫看完的班主任安排的一天两本各一章的内容，橙汁也喝完了。 这时林程的会还没开完。 林沫沫收拾好书桌，拿上了杯子准备把它洗干净还回去。 这一层的茶水间就在林程的办公室过去一点，之前小杨助理专门给林沫沫指过位置。 林沫沫走到茶水间，这才发现茶水间不仅与林程的办公室挨得近，和这一层的会议室还是连通的。 其中预备间的一面与会议室的一角只隔了一面玻璃墙，从茶水间这个方向看过去，此时还能看到里面的会议正在进行。 林沫沫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负责会务的接待员回来，就看见林沫沫似乎有些踌躇地站在茶水间门口附近，犹豫不前。 接待员有些疑惑地询问了林沫沫一句：“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会影响到他们开会吗？”林沫沫指着那面玻璃墙问道。 弄清楚林沫沫站在这里犹豫不前的原因，接待员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解释道：“不会的，这面玻璃是全隔音的，会议室那边听不到这边的声响。” 茶水间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会务工作、方便会议室里的人随时招呼，一般情况下，那边会议室里的人倒不会刻意注意这边。 听到这话，林沫沫才点了点头，只是，走进茶水间时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接待员注意到林沫沫手里的杯子，以为她是来找喝的，于是问了一句：“你还想喝什么？我来帮你准备。” 闻言，林沫沫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把杯子还过来。” 说完，林沫沫便拿着杯子走到了对面的水池前，准备清洗。 一旁的接待员见状，准备过来帮林沫沫，林沫沫却摇了摇头，：“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姐姐你忙你的工作吧。” 林沫沫将杯子拿到水池前仔细清洗，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围观了。 —— 会议室里，林程听着汇报，不时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在座的许多人的视线已经从正在做汇报的人身上齐刷刷地移到了另外一角。 就连正在做汇报的人也时不时地往角落那边看一眼。 林程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了茶水间里，正撸起袖子刷杯子的林沫沫。 收回视线，林程向众人介绍了一句：“我女儿。” 第110章 小老板 大家当然知道那是林程的女儿。 之前, 林程和林沫沫在《和爸爸一起生活》中的表现几乎火出圈了，那时就已经有不少人关注到了林沫沫。 而随着林沫沫的身世在网上曝光以及之后林程公开的发布会内容，林沫沫是林程女儿这件事在公司上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还想到一点： 整个公司都是林家的。如果林程未来不再有其他孩子, 那么不出意外，眼前的林沫沫就是公司未来的小老板了。 或许是众人的视线太过热烈, 正在洗杯子的林沫沫像是有所察觉一般地扭过头朝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会议室里坐着的人都在看她。 林沫沫一愣, 脸上非常生动地出现了一抹尴尬的表情。 原本，林沫沫下意识地想躲，但想到大家还在看她, 于是, 又硬着头皮挂出了一抹笑, 然后朝着会议室那边挥了挥手，同众人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跑开、飞快地溜出了众人的视野。 林程被林沫沫这般模样逗乐, 低笑了两声, 目光又在茶水间的玻璃上停顿了两秒，这才收回了视线，正了正声, 对众人说道：“继续吧。” “好。”负责人继续汇报。 —— 这边, 林沫沫将杯子洗干净, 擦干, 还给了接待员。 递给对方的同时，林沫沫还说了一句：“谢谢。” 闻言, 接待员忍不住笑了, 打趣道：“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你都帮我把杯子洗了。” 准备茶水、收拾杯子本来就是她的工作内容之一。 听到接待员的话, 林沫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道：“不客气，我就是习惯了自己洗。” 林沫沫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不论是之前的生活，还是后来和林程一起的生活过程。 林沫沫这模样看得面前的接待员眼里泛起了小星星，内心直呼：好可爱，好想rua。 虽然看直播的时候她已经看过很多次林沫沫做家务、打扫卫生了，但是隔着手机屏幕看怎么可能比得上直接这么看！ “你还想喝什么吗？我帮你做，或者想不想吃小蛋糕，楼下餐厅应该做好了，我可以帮你拿一些上来。”接待员亲切地看着林沫沫问道。 听到‘小蛋糕’，林沫沫双眸一亮，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爸爸不让我吃太多零食。” 这一点，在前面的节目录制里林程的确说过，至于原因——是因为林老爷子平时太喜欢给林沫沫准备各种零食，林程无奈，只能从林沫沫这里进行控制了。 接待员显然也想到了节目直播里的这一茬，于是想了想又道：“小蛋糕不算零食，一小块不会影响健康，而且我们餐厅的小蛋糕也不会很甜哟。” 接待员的话成功让林沫沫动摇了。 林沫沫朝着会议室的方向偷瞄了一眼，然后又对着接待员点点头，道：“那好吧。” “就只要很小一块。” “好。”接待员一脸笑意地应下。 “谢谢。” “不客气。” 【接待员小姐姐现场投喂沫沫，啊哈哈。】 【实名羡慕。】 【羡慕 1】 【不行了，为了也能见到乖女鹅，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恒南集团面试应聘！你们都不要和我抢。】 【我也想去。】 —— “我也想去。”娱乐公司办公室里，抱着手机，同样在看林程和林沫沫直播的王希也忍不住跟着附和了一句。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宇不客气地白了王希一眼，说道：“别想了，恒南集团这样的公司入职条件绝对比咱们这儿高得多，而且每个岗位都有专业的要求，你还是好好在星石娱乐待着吧。” “我就随便感慨一下而已……”热情被泼灭的王希摊了摊手说道。 顿了顿，王希又看向陈宇和周奇，问道：“不过，咱们现在也算是程哥、不对，林老板的人吧？” “当然算。” “嘿嘿，那就好，”王希笑着点点头，又道：“这样咱们也算是抱住了大佬的一根小拇指了。” 林程并未表示要退圈，那么，他们就还算是林程的经纪人和助理，偶然帮林程接点综艺、替他出来一下新歌、单曲的事，似乎也不错。 “要是什么时候，林老板看不上星石娱乐了，自己开一个工作室，再把咱们也带过去，那就更美了。”王希幻想着。 这话，陈宇倒是没有反驳：据他所知，林程当年与公司签的合同再有两年就彻底到期了，以林程的实力，随便另开一个工作室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是真没想到啊，程哥居然才是最后的大boss，”看着直播屏幕，王希又忍不住感慨道。 “更没有想到，程哥居然会在节目里面直接公开这些。”一边说着，王希还顺便瞥了一眼直播间左上角的在线观众数。 因为最近这几件事情的影响，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观众数量直线飙升，现在的人气完全是断层式地领先其他几组家庭。 “我也没有想到……”陈宇嘀咕了一声。 不过他知道，林程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林沫沫，为了让林沫沫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在公众的视野前。 陈宇突然想到刚刚《逆行》制片方打电话来和他说的关于影片宣传海报和定妆照的事情，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希和周奇两人。 “《逆行》那边已经确定了，把林程饰演的‘林安南’的定妆照和片段放在首发宣传海报和宣传片当中。” 听到这话，王希和周齐两人均是一喜。 “真的？太好了吧！”王希说道。 《逆行》作为官方投资的影视剧作品，绝对是一类作品，能在首发宣传中出镜，意义非同寻常。 “难道是因为程哥的背景曝光了，片方想示好？”王希随口问道。 “当然不是，”陈宇瞥了王希一眼，说道：“又不是商业片，没这个必要。” “不过确实跟这个也有一点关系。”陈宇又道。 “什么意思？”王希不解。 “这其实很好理解……”周奇为她解释起来。 ‘林安南’这个角色虽然不在《逆行》这部剧的六大主演之列，但这个人物本身很有亮点，故事线也算贯穿了整部剧。 按理说，把‘林安南’放在首发宣传中无可厚非。 片方之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定下来，是因为林程。 ——一直以来《逆行》宣传的演员阵容都是‘老艺术家 实力演员’，林程却不是专业演员出身，甚至此前根本没有任何影视相关作品，将他放在首发宣传名单中极有可能引发网友非议。 但随着林程的身份曝光，这个问题反倒迎刃而解了。 后辈出演祖辈人物，这说得过去。排除有色眼镜的影响，观众们也更容易在剧中发现林程演技中可圈可点的部分。 “之前我也担心《逆行》的宣传出来，林程会被黑，现在倒好，完全不用担心了。” 他大概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经纪人了。 陈宇暗想。 “哈哈，原来如此。”王希懂了。 “说起来，现在想在网上找到一条程哥和沫沫的负面消息都难。”王希笑着说道。 之前，林程因为《和爸爸一起生活》再度火了起来之后，网上难免会有一些黑粉和‘对家’发出来的负面评论。 结果，这两天，先前那些不实谣言、拉踩消息全都销声匿迹了。 “事实证明，在绝对强硬的实力面前，黑都显得没有意义了。”王希评价道。 陈宇点头，深以为然。 这应该也是林程一开始就预想好，并且想要的结果。 “为了沫沫，林程这一次是真的豁出去了。”陈宇感叹道。 …… 三人继续守在直播前。 直到看见林程开完了会，下午又忙完了其他工作，陈宇这才拨通了林程的电话。 电话里，陈宇先和林程说了《逆行》首发宣传的事：“片方发来的海报和宣传视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另外，内容我都看过了，也请了公司专门的部门进行内容审核，没什么问题。” “可以，稍后我会看。”林程说道。 “另外，《你在哪儿？》首映式那天的行程安排我也发到你的邮箱了。” “嗯，”林程应声：“还是什么事？” “还有最后一件事，是《和爸爸一起生活》这边的，节目组想邀请你和沫沫为节目的结束曲作曲并且演唱。程哥你看这事接吗？”陈宇问道。 “结束曲？” “对！” 陈宇当然也知道《和爸》这个时候这样的邀请有那么一些巴结和蹭热度的嫌疑，不过，这对于双方来说其实都有好处。 于是，陈宇又道：“时间确实有点紧，不过你之前有一些未发表的编曲小样，我和节目组那边对接了一下，其中‘暂命名：drea’那一张，我们两边都觉得很合适，节目组那边还准备邀请严曼老师来填词，另外，歌曲最后的版权也是两边共同所有。” 对此，林程倒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回了一句：“可以。” “不过，那首小样的编曲需要重新调整。”林程说道。 “没问题！”得到林程的答复，陈宇有些激动，赶紧表示：“公司这边音乐室和制作团队我会尽快安排。” 没有了孙衍洲从中作梗，陈宇做事情明显比之前方便了许多，而且因为林程的‘爆红’，他在公司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不少。 与林程在电话里将事情谈妥，陈宇便火急火燎地去作安排了。 —— 当天晚上，《逆行》的官博上传了影片的宣传海报和主要人物海报，第一段宣传片也在同一时间上线。 林程的出镜成了网友们的一个热议话题。 与片方预料的差不多：在得知林程饰演的是‘林安南’之后，网上支持的声音远远压过了质疑的声音。 [之前看《和爸》直播的时候我就知道林程要出演《逆行》了，只是没想到剧组居然是让林程扮演他的祖先，哈哈，太会了。] [之前我还觉得林程运气太好了，居然误打误撞进了《逆行》剧组，现在看，剧组才是真的运气好啊！] [林程的扮相和‘林安南’的老照片真的好像啊！剧组有心了。] [期待！] 而对于林程在宣传片中十几秒的镜头，网友们的评价也不错： [说实话，林程的表现有让我意外到。] [确实，感觉还蛮自然的。] [哈哈，毕竟是自己的祖辈，也算是变相的本色演出了吧。] …… 除了林程，林沫沫在宣传片中也有一个镜头，虽然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眼尖的网友发现并且截图了。 可惜，这一幕片方只给了一个背影镜头，并没有让林沫沫正面出镜，算是吊足了粉丝们的胃口。 —— 第二天上午，陈宇安排了公司的车来到滨江一品将林程和林沫沫接到了星石娱乐公司大楼。 “我去申请音乐室的时候，公司直接把1703最好的那间音乐室调整了出来，这一周咱们都可以顺便使用，如果需要，还可以继续延期。” “另外，公司还安排了之前给沈芯做专辑的制作团队来给帮你做这首曲子。”陈宇激动地对林程说道。 林程点头，又道：“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加上该曲和制作，2到3天足够了。”毕竟有现成的小样，改曲不需要太多时间，剩下的，就是填完词之后的事了。 直播间里。 见林程来到公司，又听到他和陈宇的对话，此时，观众们也知道了林程此行的目的。 【啥？林程还会写歌？（狗头）】 【哈哈，看了这两天的直播，我都快忘记林程还是个明星了。】 【你算什么，追了《和爸》这么久的直播，我都已经忘记林程是个歌手了。】 【什么？林程居然是歌手？hhh】 【大家别这样，之前节目组不是还在官博上放过林程和沫沫录制主题曲的短视频吗。】 【没错，最喜欢的就是林程和林沫沫唱得那一段了。】 【我也是。】 …… 几人来到音乐室。 此时，制作团队的几位老师已经到了。 另外，就连星石娱乐的董事长也打着探班的旗号早早来了音乐室，还客客气气地和林程寒暄了一番。 以林家的背景，想买下十几家星石娱乐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毫不夸张地说，林程就是资本本身。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林程的真实背景，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和资本打好关系的机会。 刷了一番存在感之后，刘董见好就收，离开了音乐室。 而剩下的几人没有耽误时间，简单沟通过后，便直接将林程之前那张小样放出来听了一遍。 曲子的旋律很好听，一如林程一直以来的作曲风格：简单，直切主题，却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旋律进入听众的脑海，让人感受到曲子想表达的情绪。 【好听！】直播间里的观众在听完小样后，评价道。 【这么好听的曲子，之前怎么没有发歌啊！】 【因为没钱。】 【因为没资源。】 【因为当时林程太糊了，公司不给发。】 【哈哈，同上，我去听了林程所有的歌，这几年，以林程每年才发三首单曲的速度，估计还没排到这一首吧。】 这边，制作老师也点了点头，评价道：“很不错，而且相对来说很完整了。” 老师又看向林程，询问：“你打算怎么调整？” “整体变调，另外副歌部分稍作调整，还有这部分……”林程指着曲谱说出了自己的大致想法。 在来公司之前，林程已经基本想好了新的编曲，于是干脆来到了钢琴前，按照自己的想法将曲子弹了一遍。 这一遍，虽然曲子的主旋律与小样中的基本没变，但呈现出来的感觉却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变了！又感觉没变！】 【好神奇。】 【明明是差不多的调子，就改了一点，但是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诶！】 观众们发出惊讶的评价。 如果说之前的那遍‘drea’给人的感觉是直白、沉浸在过往的梦里游走，那么这一段给人的感觉就是轻快、细腻、温馨，让人听了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好温暖的曲子。】 【是啊，很温馨，很温暖，尤其再配上林程的轻哼。】 【哈哈，对，还有沫沫在旁边隐隐约约、明显很想加入进来的轻哼，太有感觉了！】 这不仅与林程之前的小样不同，甚至于林程过往所有的音乐风格都完全不同。 【林程之前的全部的歌我都听过，怎么说呢，整体感觉比较偏深沉吧，举个不一定恰当的比喻就是棱角分明，甚至有的歌听起来还有那么点攻击性，但是现在这一曲真的不一样。】 【虽然还没填词，但是真的暖暖的。】 【第一次知道林程还能做出这种感觉的歌。】 【林程变了。】 【哈哈，应该是有了女儿之后心路历程不一样了吧。】 【当了爸爸的人，确实不同。】 …… 第111章 谢谢你们喜欢我 “不错！”听完林程弹奏的这遍曲子, 制作老师拍着手说道。 “这一遍的效果和情感确实比之前那个好很多，更契合《和爸》这类亲子节目的风格。” “细节部分再处理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制作老师又说道。 林程点头。 几人确定了调整过后的基本旋律和曲谱, 又确定了大致的编曲，剩下的制作和编曲处理则更多的是制作团队的工作。 过程很顺利，制作团队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完成的编曲做了出来。 林程第二天再次来到音乐室时，制作老师们已经将新曲的小样做了出来。 “做出来的效果不错，”编曲老师笑着对林程说道, 顿了顿, 又道：“另外在这段编曲的前奏部分，我们还加了一小段。” “加了什么？”林程挑眉问道。 “你听听就知道了。”编曲老师一脸神秘地说道, 然后放出了完成的小样。 曲子一开始, 并不是林程的那一段熟练的前奏，而是林程昨天趁着编曲间隙在录音房里教林沫沫弹奏的那一段。 曲子里，林程会先弹奏几个音符，然后让林沫沫也跟着弹一遍。 林沫沫的弹奏并不连贯，更像是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蹦出来, 生疏，并且稚嫩。 林程会耐心地带着她再弹一遍, 然后再进入下一段音符。 这样一段熟练一段生疏穿插的音乐, 即使没有画面, 也能轻易从音乐本身猜到是林程在教林沫沫。 “昨天你们在里面弹的时候, 这一段刚巧就被设备给录了进去。”编曲老师笑着解释道。 有一点她没说：因为画面实在太有爱了，所以林程教林沫沫弹琴的画面也被她记录了下来。 “我和小李老师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一段放在前奏的开始部分还挺适合的, 和整首曲子的音乐风格很搭, 很惊喜而且很有画面感。”制作老师也在一旁说道。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好听！】 【我喜欢这个！】 【我也喜欢。】 【还没有填词就这么好听了, 好想听完整作品啊！】 【节目组的官博上面说了，会在正片最后一期结束的时候播，也会在那个时候同步全网上线。】 【期待！】 “确实不错，就按这一版来吧。”林程也点头说道。 与制作团队最后确认了整首曲子没有问题之后，林程让陈宇将曲子小样和编曲送到了《和爸》节目组那边，而他自己则回到滨江一品和林沫沫一起收拾行李、为明天的《你在哪儿？》首映式做准备。 《你在哪儿？》的首映时间定在周五晚上7点半，首映式的地点则选在了N市的光影广场进行。 光影广场是专门为了纪念国家电影人、记录电影发展历史、展示优秀国产电影而打造的观影广场，对于电影行业而言很有意义，许多电影都会在选择在光影广场举办首映式。 因为正好是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这一次，林程打算带着林沫沫在N市停留两天。 —— 第二天，父女二人中午出发，提前来到了光影广场首映会场的后台进行首映式前的彩排和准备。 与此同时，导演组的人也来到了后台。 “一会儿的电影首映式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打过招呼后，导演笑着看向林程和林沫沫问道。 “都准备好了。”林沫沫应声回答道。 顿了顿，林沫沫又看向导演和她身后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们，礼貌地说道：“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们电影的首映式。” 听到这话，导演连忙笑着摆摆手道：“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才对，谢谢宝贝和爸爸邀请我们节目组的来参加这部电影的首映式。” 因为受到了邀请，因此，今天的电影首映式，《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可以对首映式和稍后的电影首映进行全程直播。 而且不仅是节目组，林沫沫还用心地给导演以及导演组的每一个人都专门送了一张邀请函，这样的举动让众人的内心十分受用。 “言归正传，”导演看向林程和林沫沫两人，又问：“除了来观看爸爸和宝贝的电影首映，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任务，沫沫知道是什么吗？” “唔，宣布任务结束？”林沫沫说道。 毕竟，这是每一个星期任务结束后的必然环节。 闻言，导演点了点头：“没错。” “这一周【我的生活】录制结束在即，这也是《和爸爸一起生活》最后的一期节目，电影首映结束后，我们的节目录制也将暂时在这里告一段落了。” “感谢爸爸和宝贝在过去七周为我们带来的精彩的生活体验，”说罢，导演又看向了摄像镜头，继续说道：“同时也要感谢各位观众们的一路相伴。” “沫沫觉得过去的七周和爸爸一起生活开心吗？”导演看向林沫沫，问道。 “嗯！很开心！”林沫沫扬声回答道。 导演又看向林程，问道：“那么爸爸呢？在节目里有什么感悟？” “收获很多，也学会了很多。”林程回答道。 他想：这段时间，他学到的最大的‘知识点’大概就是怎么当一个爸爸吧。 “沫沫还有想对我们的观众说的吗？”导演问道。 “有，”林沫沫想了想，又一脸认真地看向了摄像机的方向，然后开口说道：“谢谢你们大家喜欢我，还有我爸爸。” 在那个伴随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里，最后都结局无论是她还是林程最后都很惨。 还好，那些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在现实里发生。 林沫沫不确定是因为什么改变了这一切，但至少有一点是不一样的：在梦里所有人都在骂他们，但在现实里，大家都很喜欢他们。 林沫沫这话一出，直播间立马被观众们的弹幕刷屏了： 【不用谢，我们都很喜欢你！】 【我们永远喜欢你！】 【乖女鹅值得！沫沫爸爸也值得！】 …… 不只是观众，就连导演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因为沫沫很可爱，所以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 导演这话一出，就连她身后的一众工作人员以及摄像师们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是实话：从节目录制以来，林沫沫一直就很懂事，懂礼貌、有分寸，不吵不闹，也不会给节目组的人添麻烦，甚至还会关心他们其他人。 在节目镜头没有记录到的地方，下雨，林沫沫会把自己的雨伞分给节目组的跟拍摄像师，拿到小风扇也会来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吹风，会把自己在剧组领到的饭盒分给他们，自己做了吃的东西也会分享给他们。 这样一个孩子，他们没有理由不喜欢。 就在这时，《你在哪儿？》片方安排的工作人员来到后台通知众人首映式准备开始，这边，节目组也结束了的最后交流，整个后台开始忙碌起来。 演员们开始化妆、换装，工作人员开始核对流程、布置现场、检查设备…… 忙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电影首映前的首映式正式开始。 1200人的会场内，此时已经座无虚席，甚至会场外还来了不少前来围观的粉丝和自媒体记者。 这样的火爆情况是片方的人最开始没有预料到的。 原本，《你在哪儿？》这部影片的定义就不是商业片，主要目标是宣传公益和拿奖，票房不理想在情理之中。因此，在影片宣传上，片方并未下太大的血本。 然而因为林程和林沫沫最近人气暴涨的影响，这部影片也同样收到了大批的关注度，首预售票数甚至超过了片方最早预期数量的300%还有多，片方和院线也因此不得不对首映的场次进行调整，增加场次和排片量。 这对于片方和投资方而言，绝对是个大大的意外收获。 现场。 随着导演、片方以及主要影片主要角色的陆续登场，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按照流程，主持人先为观众们介绍了台上的导演、编剧等人，介绍了参加首映式的嘉宾，最后，又让主要演员们依次做了自我介绍。 在制片和导演等人向众人介绍了《你在哪儿？》这部剧的背景和创作初衷之后，接着进入互动环节。 互动环节比较轻松，不限形式，有演员和演员之间的互动，演员和观众们的互动。 当主持人带着话筒来到林沫沫身旁时，林沫沫本能地紧张了一下，但还是笑着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 “我听说沫沫给大家准备了礼物是吗？”主持问道。 “嗯。”林沫沫点头。 然后，众人便看着林沫沫从身后拿出了她提前准备的那个大大的无纺布袋。 【哈哈，就这么拎来了，沫沫这送礼物方式好实在。】 【这么一大包，好奇是什么。】 “这是什么？”主持人问道。 “唔，这是我给大家准备的玩具布偶。”林沫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里的无纺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偶来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一个形状类似于毛毛虫的木偶，这个毛毛虫头大尾巴小，还顶着一个大大的香肠嘴，造型看起来有些奇葩。 但看过前面几期《和爸爸一起生活》直播的观众都知道：这其实是林沫沫家里那个毛毛虫玩具的同款。 之前的节目录制过程中，林程去超市门口的活动现场扫二维码、拍照给林沫沫免费领了一个丑不拉几的毛毛虫布偶，后来，林沫沫又用碎布头自己做了一个小一号的同款，还用针线在一个上面缝了‘爸爸’，一个缝了‘沫沫’。 现在这两个毛毛虫布偶就放在林程家、林沫沫自己的床头上。 【难怪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原来是同款毛毛虫吗，哈哈哈。】 【这清奇的造型，沫沫刚拿出来一半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这些是你亲手做的吗？”主持人问林沫沫。 “嗯，对！”林沫沫点头，又道：“一共做了10个，是我和奶奶一起在周末时候做的，因为我做得不太好，所以布偶的身体是奶奶做的，我负责装饰。” 毛毛虫身上的衣服、小包包这类装饰就是林沫沫做的。 另外，还有毛毛虫肚子上缝的字。 与家里那两个不同，这10个毛毛虫肚子上林沫沫缝了影片的名字‘你在哪儿？’。 【怪不得我说沫沫手里这个毛毛虫比她床头上那个自制的看着精细多了、针脚也整齐了好多，原来是求助了外援吗？哈哈。】 【居然亲手给大家做礼物，这个礼物有心了。】 【虽然这个毛毛虫长得丑兮兮的、奇奇怪怪的，但是！我想要！】 【我也想要。】 【可惜只有10个……】 就在直播间里的观众惋惜自己不在首映式上，与这个意义非凡的礼物无缘的时候，只听现场的主持人又道：“沫沫的这10个毛毛虫布偶礼物，我们会在所有购买了首映电影票的观众中通过编号随机抽出10名幸运观众，寄出这份礼物。大家想要吗？” 【想！】 【阿勒，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太好了，抽签诶，我也买了我们这边《你在哪儿？》的首映电影票！就差开奖了。】 【开奖开奖！】 【保佑我被抽到吧！】 知道这个毛毛虫对于林沫沫的意义之后，大家对这份同款的礼物更加期待。 …… 在林沫沫之后，其他的主要演员也给观众们带来了礼物或是在现场进行了表演。 在一片掌声中，首映仪式结束。 时间来到7点半，影片正式上映。 会场内灯光暗下，观众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前方的荧屏亮起微光，在一段没有画面的独白下，观众们的情绪渐渐被带到了影片的故事当中。 这是一部单元组合式的影片，整部影片87分钟，一共包括了6个单元，6段故事。 从两个孩子为了换糖跟着拉糖的三轮车在集市上走失；到支教的老师离开大山后，校长和孩子们给她写了两百多封信，却一封都未被送达；到眼盲的老人，假装痴呆，每天带着一张信封在街上走丢，只为有人能将她送到信封上的地址所在…… ‘许朵’的故事被放在了影片的最后一段。 一段场景切换，画面已经来到了‘许朵’家屋后的山头。 ‘许朵’正对着一座墓碑说话。 “奶奶，我要走了，去城里找爸爸妈妈和小宝……我可能要和他们在城里住一阵子了，屋子都锁好了，不用担心，等到过春节的时候我们就回来……” 安静的山头，除了‘许朵’的说话声，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 随后，‘许朵’留下半张干面饼，转身离开了。 直到‘许朵’走出村子，影片背景中终于有了声响。 是风的声音，路旁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夜里虫鸣的声音，还有雨落在货车铁皮棚子上的声音，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许朵’从村子、走到县城、走过城郊…… 过程中，‘许朵’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伴随影片进行的，只有不断切换的场景和周围不断变得嘈杂的声响。 终于，在走了很久之后，‘许朵’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城市。 周围是汽笛喧嚣的声音、小摊贩喇叭里叫卖的声音、路旁小店里客人聊天吵架的声音、不远处学校里隔空传来的广播体操的声音……以及偶尔好心人关切询问的声音。 这一切令‘许朵’感到迷茫。 她其实不知道那张火车票上的地址是不是这里，但是爸爸妈妈曾经说过的进城，在她眼里，这里就是‘城’。 所以，在‘许朵’的眼里是坚定的，她相信，就像在村里，只要一直走就能挨家挨户走遍整个村子一样，在这里，她只要一直走，走遍所有的地方，总能找到爸爸妈妈和弟弟。 于是，‘许朵’来到了拥挤的车站，人来人往的菜市场，灯火通明的夜晚大排档。 在大排档里，‘许朵’身后的大包碰到了一桌食客的桌子，几个醉汉起身将她抓了起来。 醉汉们诬陷‘许朵’偷了他们桌上的东西，又对着‘许朵’一阵拳打脚踢。 场景混乱，画面晃动，在这一幕模糊的画面当中，看不到人，看不到周围的事务，只能看到四周晃动的光影。 但是醉汉们的咒骂声、嘈杂混乱的声音以及老板和路人食客们的劝阻声交织成一片，却能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 这样的一幕，对于林沫沫而言何其的熟悉。 但是，在林沫沫的记忆中，有一部分不那么好的记忆却在一点点的模糊消散，就如同现在影片中的画面一般模糊且不再深刻。 影片还在继续。 被赶出大排档的‘许朵’捡起的自己的包袱，在被扯坏的袖子上打了个结，抬起手臂蹭掉了脸上的污渍，忍着身上的伤痛又继续前行。 ‘许朵’根本不知道，爸爸妈妈去的那个‘城’其实并不是现在这个‘城’，更不知道，她要找的爸爸妈妈弟弟早已经不在了。 ‘许朵’究竟有没有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影片并没有给出答案，但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片段的最后，一个警察来找到了‘许朵’，并且带着她离开了。 画面中只留下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 直到荧幕暗下，一段黑白的文字简述了真实的‘许朵’最后的结局。 画面再一晃，已是十年之后。 还是同一个地方，曾经黯淡无光、安静如死的村子似乎又再一次地恢复了生机——黑工厂被关停，扶贫生态项目应运而生，高耸的废气管被风力发电设备取代，被污染的河流重新变得清澈，寸草不生的土地重新长出绿植，蓝天白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 影片结束。 坐在影院里的观众们却依旧保持着安静，久久未从影片带来的情绪中走出来。 当大家回过神来，想起来要找林程和林沫沫签名拍照时，林程已经带着林沫沫离开了会场。 两人走在路上，林沫沫拉着林程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 “爸爸。” “嗯？” “回去我想吃一个小蛋糕可以吗？就是公司餐厅做的有一点甜、有一点咸的那种。” “可以，但是只能吃一块。” “好。” “爸爸，我想养一只钱爷爷家那种猫咪，可以吗？” “可以，不过要你自己铲屎。” “他们说这里的海洋馆很好玩，我们可以去吗？” “可以。” “那可不可以再去一趟旁边的欢乐园？” “可以。”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