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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因为这事在小镇闹开了,有知道潘开福家里情况的,就做旁证说黄三刀污蔑。   潘开福妻子死时,他还去帮忙抬棺材的,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来黄三刀这里赊账买肉?   我在一旁听他们吵,觉得这件事黄三刀理亏,加上他在小镇人品是差评就断定他一定是故意欺负人老实来讹人潘开福的。   再说了,哪有死人去买肉赊账的?除非她是我不敢胡思乱想下去,端一张小木凳托腮看看爷爷,再看看两个争论不休的他们俩,不知道爷爷怎么来应付眼前的事。   黄三刀说得有板有眼、振振有词,说人潘开福妻子是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来赊账,也就是说天还大亮   爷爷今天难得没有抽叶子烟,他捋着花白的胡须安静、沉稳的看着他们俩然后对我投来征询的目光,知道爷爷这是在考我,基于此事,想我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看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难断真假。   我果断按照刚才的推测来定论这件事的真伪,我嬉笑一下,对黄三刀说道:“三刀叔叔,你就别欺负人老实,人家潘叔叔够可怜了”话还没有说完,爷爷狠狠瞪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对我说:你算是白学了那么久,怎么就那么武断下结论?   我被爷爷犀利的眼神震住,面孔一红、吐吐舌头不敢继续多嘴   潘开福却很乐意听我说下去,他一个劲的催促道:“沐风哥儿,你继续说。”   我瞥看了一眼黄三刀肥瞟肉的脸堆满黑线,又听见爷爷习惯性开场白的咳嗽两声。   爷爷的这个习惯有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咳嗽就是要说话了,潘开福跟黄三刀都齐刷刷,安静无声的看向爷爷,等待中   爷爷的目光一扫两人,视线停滞在黄三刀脸上说道:“说实话,你霉运当头,头罩黑气才会遇到这种事,那都是你自身造成的罪孽。”   “啊”黄三刀使劲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着满脸凝重神态的爷爷跟潘开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申辩道:“老爷子你这话说得,我黄某人做事,方圆十里的群众都知道,我是做了好事不留名,赊账给人我可是自打卖肉以来头一遭,这就被坑了?收不到账,还得赖上一个讹诈的罪名?”   我不明白,这件事应该很简单的,爷爷也会皱眉头犯愁?他起身去了堂屋,丢下一个深深的叹息“唉!”   “老爷子这是干啥?”潘开福拿不准爷爷的举动和心里想法,看得出,他急切需要爷爷一句公道话,可是他老人家只对黄三刀说了那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对他的存在就像看透明人那种置之不理。   爷爷从屋里拿出一包碎米递给黄三刀说道:“你把这包碎米带上,如果潘开福的妻子再来赊账买肉,就把碎米挂在猪肉上,切记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如是惊动了她,小心你的狗命。”   黄三刀对我爷爷那是百分之一百的恭敬,不敢违拗一个字。   记得黄三刀的父亲曾经也是屠夫来的,杀生多了,死的时候那才叫个惨!!!   就像被很多可怕的东西掐住脖子,愣是在床上活活折腾了一个月,大呼小叫的就是不断气要不是我爷爷出手,弄一血盆跟他平素用的杀猪刀摆在床底下,恐怕有他们一家好受的。   话说黄三刀拿走碎米,心下忐忑去了肉铺。   爷爷板起脸,背起手再次进堂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黄符。   潘开福伫立在那,也是心神不宁,他畏惧爷爷,却不敢擅自离开,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眼瞄爷爷。   爷爷把符咒递给潘开福,郑重其事叮嘱道:“这个拿回去,贴在门口”   “老爷子,你真怀疑是我老婆去三刀那赊账的?”   爷爷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她”   爷爷瞪了他一眼,无比愤怒道:“你算什么男人?婆娘是因为你的原因死的,死了死了想沾点荤腥,你都不能满足,让她死不瞑目”爷爷说到这儿,敛住眉头,凝重着嗓子道:“你回家安静的等消息,如果三刀那有问题,我喊沐风来通知你。”   潘开福千恩万谢的揣着那一贴救命符离开了我们家。   我问爷爷“你是不是要开棺验尸?”问出这句话,爷爷一愣,我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不敢再说话,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爷爷,心里却在想:可要是平白无故的开棺验尸,要是出幺蛾子怎么办? 第2章 女鬼乍现   爷爷抽出烟袋,我急忙起身去灶台拿来火柴,嗤一下划燃给他点上烟,随着吧嗒吧嗒的砸嘴声一股淡淡的烟雾袅袅绕绕漂浮在我们爷孙俩的头顶上空。   “沐风你是怎么想到要开棺验尸的?”原来爷爷一直没有吭声,是在认真琢磨我刚才的话。   我咧嘴一笑道:“爷爷,你不会真的要开棺验尸吧?”   “不会。”爷爷吧嗒中,眼神看向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的是院坝里这颗万年青爷爷很爱抚这颗万年青,我有好几次看见他一个人,独自对万年青说悄悄话,也举起酒杯倒酒在万年青的根部。   有时候我还嫉妒万年青,爷爷把对我的爱,至少分了三分之一给这颗万年青。   这颗万年青自打我记事起就在院坝里,爷爷说万年青是有灵性的植物,要我天天给浇水。   爷爷除了喜欢这颗万年青,也特别喜欢看家里一部页面乏黄的书籍。   书籍实在是又破又旧,拿在爷爷的手里好像很沉的样子不过,每一次爷爷翻开页面看时,眉宇间都带着笑意和满满的自豪感。   我认得书页面四个刚劲有力的黑色字体:李氏族谱。   我喜欢看的是小人书跟画报,对这部乏黄破旧的书没有兴趣,不过也委实好奇为毛爷爷不给我看,他一个人看的时候,却偷着乐。   难道书上有比奶奶还好看的东西?   奶奶去走亲戚还没有回来,爷爷乐得一个人清闲自在,也没有刻意去接啥的。   其实我知道爷爷挺想奶奶的,一次、我偷窥了爷爷一个人在房间,他笑眯眯的样子,手指上拈住一张奶奶年轻时候的相片痴痴的看着。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出众的女孩,爷爷说他用两头大黄牛换来的奶奶。   爷爷这是跟奶奶玩笑时说给我听的,其实奶奶是爷爷用大花轿抬进家门的。   爷爷跟奶奶可谓是门当户对。   奶奶问米观花、、帮爷爷接单。   爷爷说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爷爷是一位斩穴人斩穴人跟现在的阴阳先生没有区别,也是赚的死人钱,罗盘定位,为死人挖坑等杂事。   再说那黄三刀拿走爷爷给的碎米,颇为紧张的等待那位赊账的女人出现不巧的是节气临近,他的猪肉卖得很快,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卖完了。   怎么办?最后黄三刀想了一个法子,去到同行那再转来几十斤猪肉看看。   同行在平日里被这丫的搞坏,吃苦不少,因此就拒绝转让猪肉给他。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黄三刀咬咬牙,多出了几块钱。   同行坚持也无意义,猪肉价格他们都知道的,人家多出几块钱,随便他们曾经有多大的过结,谁愿意跟小钱钱过不去?就这样黄三刀把转让来的猪肉挂起,任何人来买,他都不卖   而是专门等那位赊账的女人来光顾。   黄三刀一直等,等得太阳西斜,等到小镇街道上的铺面都关闭,等得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迷糊中,眼前出现一张脸,白煞煞的脸,勾魂夺魄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他。   黄三刀浑身一颤,知道她来了。   就像平日里一样,强自镇定的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要是有镜子给这厮照一下,那似笑非笑、哭笑不得的样子,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大姐你还割肉?”   女人还是不出声,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猪肉,那样子就好像很久没有沾荤腥似的,看着生肉都馋的流口水。   黄三刀麻溜的割肉,上秤盘、习惯性的唰唰接连三刀,扔两块进秤盘,尾指出其不意的一勾,秤杆一下失去平衡,高高翘起。   他大声嚷嚷道:“看好咧,包秤斤足”吓!忙活了下来,他惊觉自己不经意间又忘记对方是来者不善的,手一抖,差点把夹在里的碎米粒给露出来。   女人就像平日里来去匆匆那样,见黄三刀把肉扔进竹篮里,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定格在肉上面的眼睛移动到竹篮里,款款离开了。   这头、黄三刀匆忙把余下的肉收拾好,就蹑手蹑脚的跟随在沿途的米粒跟去。   女人一路去,经过一大片杉木林,倏然不见了。   要不是路上的米粒依旧蜿蜒曲折的一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黄三刀可能就无功而返了,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一阵子,出了小镇来到某小组的地面。   黄三刀卖肉的,买肉的人多,不知道姓名的但凡看见面孔也知道一二。   怖寒镇说大不大,但是方圆十里的人,多多少少有那么些个是他的主顾走到这儿,也没有觉得害怕的,也就是没有看见人,只看见米粒就像一粒粒具备生命的精灵从半空飘飘洒洒一路延伸前进,这才让黄三刀开始害怕起来。   凭他在怖寒镇有多横、有多拽、也吓得浑身筛糠似的,双腿打颤儿转身就跑   不过在转身的时候碰到一个女人惊得他汗毛一炸,待稳定心神细看,此女人不是刚才那个女鬼,这才稍稍松口气,见这女人面熟,就是想不起她是谁。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女人出其不意一把抓住他就破口大骂。   从他的十八代祖宗骂到还未出生的孩子啧啧,够残忍。   黄三刀在想,要是对方不是女人,是一男人,他完全可以凭着一身横肉跟人拼了。   女人叉腰,骂得白沫子喷溅到黄三刀的脸上,他火冒三丈,跳起脚骂道:“仙人板板,你瓜婆娘,老子没有招惹你,你骂个球。”   泼妇骂街的最高境界!绝对是怖寒镇最厉害角色,没有之一,你黄三刀再怎么厉害也瞬间被秒成渣渣。   “你个死人头,老子丢东西不可以骂?丢东西骂千家,谁家招惹就是他。”   “你丢东西了?呸,我看你是丢魂了。”黄三刀跳起脚脚回敬一句拔腿就想离开。   泼妇他不认识,不过也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自己没有偷东西,也不知道他娘的丢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会如此耍横。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收拾。   黄三刀平日里横贯了,今天也算见识一会什么叫做真横!!!   黄三刀想走?门都没有。   人家不放他,愣是抓住衣领,就不松手,口里还骂骂咧咧道:“老娘辛辛苦苦种的辣椒,你个死人头就知道来摘,连一声谢都没有”   想想看,黄三刀那五大三粗的,也被该泼妇纠缠得浑身冒汗,也奈何不了她,总不能对一个女人拳脚相加吧!   不过他听女人骂的话好像是冲辣椒来的,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目测这泼妇是丢了辣椒,今天来捉贼娃子,刚刚好黄三刀从她辣椒地那边慌慌张张跑过来,就给逮了一个正着。   “松开手。”黄三刀横眉瞪目大喝道:“你搞错了,老子没有偷你辣椒,要不你看看身上有辣椒没有?”   泼妇微微一怔,没想到丫的还有一股子气势,她果然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悻悻然松开手不服气道:“你没有偷,干嘛看见我就跑?”   “我看见你就跑?什么时候的事?”   “我躲在树林里面,听见有脚步声,就蹲伏在那,没想到你扭头就跑。”   “唉!我的妈呀,真的是纠缠不清了,我是”黄三刀刚刚想说是因为害怕,才打算离开去找李家老爷子来的,却怕这事说出来不好,就急忙住口道:“反正我没有偷你辣椒,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第3章 贼娃子   其实,爷爷一直在等黄三刀,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看见他满头大汗的跑来,把前后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老爸还玩笑黄三刀没有被泼妇生吞活剥算是好的。   爷爷没有做声,老眉毛一直皱起,一个劲的抽烟。   我知道他一定在想事,咱怖寒镇墓地多,基于潘开福跟我们家的特殊关系,他怕麻烦没有找爷爷做法事,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张相师的。   张相师、牛相师、怖寒镇阴阳先生多如牛毛,论本事没有几个比得过爷爷。   爷爷认为潘开福妻子埋葬的地点是养尸地,养尸地在民间自古就有传闻的。   养尸地无论白天是阴是晴,只要晚上有月亮,月光一定会照到这块地。   月光为阴,阴气的能量进入地下的尸体,被吸收之后,就会尸变成僵。   太可怕了,黄三刀听完爷爷的话,吓得双腿打颤,几乎是用拳头抹汗嗫嚅许久,才口齿不清道:“那她她会不会来找我?”   爷爷肯定的点头道:“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妈呀。老爷子别别吓我”   我就奇怪了,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尾巴都敢拉一下的黄三刀这是怎么啦?怎么转眼功夫变成结巴了?   爷爷掐指一算,看天色已晚,现在不能去冒险捉女鬼,得等到明日日上三竿、阳气最重,太阳光线最强的时候出马,必定一招制胜。   当下爷爷要做的就是,准备好明日的用具墨斗线、黑狗血、八卦罗盘仪,然后让黄三刀带上余下的猪肉去了一趟潘开福的家。   潘开福的家,真够穷的,家徒四壁、还有一个不韵世事刚刚会走路的孩子跟白发苍苍的老娘。   爷爷貌似跟潘开福老娘很熟,进门他就朗声大笑道:“老嫂子,我来看看你。”   潘开福跟黄三刀在彼此道歉,对方把猪肉拿出来,在爷爷的吩咐下,用土豆红烧起。   过了一会,茅屋里一股一股的肉香,馋的人直流口水。   爷爷跟潘开福老娘在屋里,聊了许久,我好像听见啜泣的声音出于好奇,我自持自己在他们眼里是孩子,就径直推门进去。   那沉重也破旧的木门发出厚重的吱嘎声,惊得爷爷跟潘开福老娘齐扭身,搞得屁股下的椅子吱吱嘎嘎怪叫,他们俩就那么直白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正在进退维谷时,“沐风有事?”爷爷板起脸出口问道。   我看看白发苍苍的潘奶奶,她眼角有泪痕我身子已经塞进去半拉,不能硬生生的撤回,稍稍一顿僵了僵,嗨嗨一笑道:“没什么,我以为爷爷把我忘记了。”   “出去帮你潘叔叔添把火,我跟潘奶奶说点事。”   “哦。”我退出来,有点沮丧,不知道爷爷干嘛要撇下我跟潘奶奶呆在一起?   潘开福从厨房走出来,在揉眼睛,好像是屋里的烟熏了眼睛看见我就喊道:“沐风哥儿,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看在肉香的份上,咽咽口水,把委屈吞下肚子,屁颠屁颠的跑去吃肉了。   他们家的孩子好在后来才得知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发育缓慢,其实他比我小两岁,我八岁,他至少有六岁了。看他倚靠在一张刚刚好勾着的木凳上,小手掌在木凳上拍,口里直嚷嚷道:“打打”把肉块跟土豆都拍打成泥了,满嘴都流着清口水,却没有吃到他爸给的食物。   我靠近小孩,把拍打烂的土豆,用指头挑一块递给他嘴里呀!小家伙饿坏了,居然把土豆跟我手指头一起咬住不放。   好痛我大叫,越是抽,他丫的越是狠命的咬住不放。   潘开福听见,急忙走进来看。   见我的指头在他儿子口里,也吓坏了,急忙出手扳开小家伙刚刚冒出来的牙齿看着指头上一个深红色的齿痕不知道是疼的原因,还是被小家伙不顾一切咬住我指头的样子吓的,反正我肆无忌惮的哇哇大哭起来。   爷爷闻讯跑了出来,用嘴给我吹,用潘开福家的缸脚泥给我敷,还是疼   爷爷哄我说:“沐风乖,以后罚这个小家伙做你徒弟,让他变牛变马供你使唤。”这个原本是一句安慰我的玩笑话,在后来果真成真。   不过我也不需要爷爷说的那样,只是觉得潘开福叔叔应该把小家伙的牙齿撬了别让他以后再咬人就是,不过这个要求我没有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答应。   话说跟黄三刀吵架的泼妇,不甘心辛辛苦苦种的辣椒就那么白白让摘了大白天捉贼娃子失败,她暗自决定晚上潜伏在辣椒地附近来一个守株待兔。   泼妇潜伏在一簇茂密的丝毛草下,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斜坡上的辣椒地。   在辣椒地距离一尺远的位置,就是隔壁人家的地隔壁人家的地里有一个坟堆,在晚上看着坟堆毛发倒竖的感觉,女人极力不看坟堆,只看辣椒,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她就来一个人赃并获。   高高的夜空,挂着一轮半圆月月亮惨白惨白的跟死人的脸一个颜色,阴冷阴冷的缺乏善意,女人不敢久看月亮,只能低头盯着辣椒地。   起风了,女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手肘撑住在地上久了有些酸麻刚刚想动一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女人急忙屏住呼吸,认真、专注的盯着辣椒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慢慢地从隔壁那家人的坟堆冒了出来,接着僵硬的姿势走向她的辣椒地。   女人紧张极了,眼看要捉住贼娃子,心啊噗通噗通就像十二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双手做好拦腰抱住贼娃子的姿势,就要靠近了,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沙沙的脚步声跟沉重的呼吸声好似惊动了摘辣椒的人。   僵直的背影站住不动了,黑影酷似一个带桩子的稻草人,只是脖子在扭动,咔嚓咔嚓,女人听得见骨节转动令人发憷的碎裂响声一刹白映入她的眼帘,心里突兀一跳,许久都没有落下来,偷辣椒的是女人?   不过,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女人已经吓住了,她双手垂直不敢贸贸然去抱住偷辣椒的人,就借助月光看向贼娃子,想要证实什么就厉声问道:“谁?”   贼娃子在听到女人的质问时,不但没有跑,而是就着手中的辣椒送进口里嚼得咯吱咯吱的响声听那声音,不像是吃辣椒,倒像是在磨牙齿。   这一幕吓住了女人,但凡是小偷,再怎么胆大,在遇到有人问时特定是心虚的特么对方不但没有心虚,还戳在那磨牙齿   不知怎么蓦然联想到黑影是从坟堆冒出来的,女人吓住了不敢继续靠近去看,而是有规律的后退继续退后几步,就开跑 第4章 涂家庙   我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狗们呜呜吠叫,又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心知一定有事发生,许久之后,听到有女人跟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求我爷爷什么。   在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泼妇捉贼娃子被贼娃子吓得跑回家,搬来丈夫求我爷爷去捉鬼。   这只鬼就是潘开福的妻子。   买肉赊账,偷辣椒,矛头都指向潘开福已经死亡的妻子养尸体的可能性更大,爷爷那一晚失眠了,整晚都在为第二天挪坟做准备。   第二天我不想去上学,想看爷爷挪坟要不是老妈手里的蔑片子,我就可以去亲眼目睹养尸地究竟是什么一个样子。   不过在后来,听爷爷说幸亏我没有去凑热闹。   一般养尸地是极为凶险的穴位,如果八字相冲,或者运气不好的就容易触霉头。   爷爷他们果然在潘开福妻子的木棺里发现生肉跟辣椒。   而且,尸体死亡数日没有腐烂,栩栩如生跟睡梦中在抿笑抿笑的那种样子,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   爷爷不敢停留,在日上三竿,太阳正烈之时果断挪一尺远,错开养尸地才松口气歇息。   在那以后,黄三刀没有再遇到赊账的女人。   潘开福也在同一年因为老母亲去世变得郁郁寡欢,整天借酒浇愁无所事事。   我们的学校前身是一座庙宇,叫做涂家庙。   在爷爷年轻时候那个年代,这座庙宇遭到毁灭性的摧残,庙宇里面的泥菩萨被尽数毁掉,修建了用土胚墙制造出来的教室。   学校的名字叫做:涂家庙小学。   土胚墙不怎么好,但是却有好玩的东西在,斑驳脱落的表皮下墙壁底部,有老鼠洞跟指头粗细的土蜂子巢穴。   土蜂子合群,是分开住的,一个洞,一个巢,一个蜂巢住一家那样子。   它很敏感,最恨有人在它巢穴活动,屡屡发现有敌情,就嗡嗡嗡的飞来,那粗短胖的屁股上,会冒出一根带毒的尾刺,狠狠的扎进敌人的皮肤上。   遭蛰的人大都是一些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顽童,他们手里拿一深褐色的玻璃瓶子,其目的就是去用一根竹签伸进土蜂的巢穴捉一只或者几只土蜂来玩。   灰色的瓦脊,黄泥土的墙壁,坑坑洼洼的地面,这就是我们学习的地方。   教室好像是临时修建起来的,只有老师的办公室还保留有庙宇的根本那就是教师办公室的门槛,门槛厚实、上面隐隐有花纹,高、足足有一尺半个子稍微矮腿脚短的,不小心就会踢碰到门槛栽倒出洋相。   被老师喊去办公室无非就是两件事。   要么就是得到老师表扬,授予什么特殊的事宜,让你在同学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显摆一下要么就是你触犯了某一条校规,被喊来办公室遭狠狠的k一顿,还得在众老师面前低头认错。   挨批、受罚、都能让人承受,唯独办公室里面那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跟畏惧的感觉,让首次进办公室的我,再也不想进第二次了。   我是在伙伴们的怂恿下,去看传闻说的透明石棺遭到的惩罚。   在涂家庙学校的后面,是一大片葱葱郁郁的树林,也是学校的禁区。   偏偏小伙伴们对这一片禁区感兴趣,他们说树林里有一座古老的坟茔坟茔里有一副透明石棺,石棺里有一具年轻的女尸,据说只要稍微看一眼女尸,就会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   石棺、古坟、女尸是否真的存在?传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源于这种是人都有的好奇心,我们几个在放学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偷偷的隐藏在路边,等到看见学校最后一名老师离开,这才迂回绕道学校后门去。   从正面看禁区,在大白天都给人一种黑黝黝、阴森森的感觉树叶摇曳,发出飒飒响声,有伙伴惊呼:“起风了”   是的,刚刚还风平浪静的,现在突兀起风,霎时四周凸显出阴风阵阵的感觉,我的手臂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时矮冬瓜也在,他特听我的话,我在伙伴们中算是大哥大吧!   矮冬瓜前几日被土蜂蛰,鼻头上还有一个红得就像樱桃似的包,虽然是抹了药油,但至今还红肿发亮看着特别好笑。   进入树影斑驳的林子,冷森森的氛围层层叠叠包容了我们。   矮冬瓜害怕了,就像粘胶贴近我,缩头缩脑的样子,悄悄对我说道:“沐风,咱们还是别去了。”   “怕?”   矮冬瓜缩缩脖子咕嘟一下吞口水道:“怕倒是不怕,就是有点心慌慌的。”   “日、不怕就去呗!说毛线。”我低声嘟哝,自持腰间别了一把爷爷设计,用刀削、再用蓝墨水完成整个构造程序的木头枪,大马金刀的带着他们继续前进。   越是往里走,树林里的光线越是黯淡得跟黑夜差不多,只有仰头、视线穿透密密匝匝的茂密的树丫才能看见已近黄昏,被树丫枝遮挡得支离破碎晦暗色的天空。   由于很久没有人踏足进入这一片树林,厚厚的落叶已经腐朽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我们就像一群结伴而行的小偷,心里各种畏惧、害怕,却硬要鼓起勇气,去探看不为人知的秘密。   风大了,头顶的树叶飒飒作响,好似有很多鬼祟的妖孽俯瞰的姿势,呲牙咧嘴攀附在树枝上看我们这群傻子的可笑举动。   “你们看”喊出声音来的是晓明,他胸前的红领巾在暗黑中,红得就像血   我们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虽然自我安慰没有什么可怕的,身躯却无法自控的瑟瑟作抖,一步一个小心前进时才郁闷的看见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坟茔,只有一用木头板子搭建的小木屋。   一间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一大片的树林中,此种景象非常之诡异。   木屋是上了锁的,锁锈蚀了却给与我们莫大的勇气和好奇心里面一定有令人惊奇的东西,要不然又怎么会上锁?再说、这里曾经是一座古庙,那么庙宇里面一定有古董,说不定古董就藏在这里。   在我的鼓动下,伙伴们没有退缩,而是扇形包围冲向小木屋。   “如果有古董,那我们就发财了。”有伙伴低声叽咕,口吻中带着惊喜和兴奋感。   矮冬瓜家里穷,老妈死了后,老爹酗酒、还打骂人他用的书包是一化肥口袋剪半截下来做的,要是有钱了,他就可以趾高气扬的,不用在自卑,畏畏缩缩的样子在人面前矮半截做人。   我听爷爷说,矮冬瓜的爸爸,曾经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跟我老汉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就是因为老婆死了,老娘也相继去世,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就酗酒   我站在木屋前,任凭风嗖嗖的往脖子钻,就像一位严阵以待的大将军,拔出木头枪对木屋挥手发出号令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伙伴们得到我的号令,就四下散开,有的去搬石头,有的去用手推特别是矮冬瓜最来劲,不知道从那找来半截砖头,咬紧牙巴,一下一下的砸锁头。   木屋的门砸开了,我们没有看见石棺,也没有看见女尸。   却被眼睛看见的东西吓得急急后退。   满屋子里堆的都是,缺胳膊少腿面目狰狞的泥菩萨 第5章 奶奶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树林跑出来的,总之在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   我病了,莫名其妙的高烧到38度9。   农村有很多土方法来自救,在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原因发高烧的情况下,奶奶用铜钱给我刮痧。   接连几天我昏睡不醒迷糊中瞥看到妈妈眼泪婆娑的看着我,满眼都是自责。   我是李家第四代单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想活了。   那个时候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旧观念,深深扎根在老一辈人的心里所以我的存在,对李家有很重要的意义。   即使这样,全家上下,除了奶奶跟妈妈疼爱我,爷爷跟老爸对我还是相当严厉的。   我趴在床上,承受着奶奶手指刮动下制造出来的牵扯疼痛感,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记得村里有一位剃头匠。   剃头匠有名堂,他曾经去过菩提寺当和尚耐不住寂寞,还俗回家不得已还是做剃头匠实在些。   我不喜欢这个剃头匠,尖嘴猴腮,光秃秃的脑门锃亮锃亮的,右眼角有一颗胡豆大小的黑痣,给人一种狡诈阴险的嘴脸。   我不明白,老爸为毛坚持要我在他那剃头。   剃头匠老了,皱巴巴的脸,瘦尖的下巴,深陷在眼眶里的黄眼珠子,却是特有神。古里古怪的老头,剃头就剃头,手指按在我的卤门穴上,口里还念叨什么听不太明白的话。   老头说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投胎在李家的,还说是报恩   说到报恩,还有一个小故事。   农村稻田里有野生鳝鱼,其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捉到一斤可以卖十几块钱呢!   老爸在晚上没事做,就去捕鳝鱼,在以往一晚上下来就有十几斤,至少也是几斤的收获到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他就去赶集,回家衣兜里就胀鼓鼓的好多钱。   可是那一晚他出去,折腾了大半夜才回家,只是捕到一条鳝鱼。   捕鳝鱼的工具,一个毛竹编制的巴笼、还有一副南竹削制成的夹子,夹子上用刀刻出齿状,这样有利用钳制住鳝鱼。   毛竹齿夹住鳝鱼,鳝鱼护痛,在夹住时、大力的蹦跶一下,就不再动弹了。   老爸洗脚躺床上还唉声叹气的。   老妈问“怎么了?”   老爸说:“今晚上邪了门,转悠了好多地方,都没有看见鳝鱼,到龙湾嘴时见稻田里忽闪忽闪有亮光,就跑去看等跑过去时,亮光不见了,只有黑沉沉的天空跟肆意吹刮来的冷风。”   老爸骂骂咧咧离开,忽听身后稻田里传来细碎好像是水在被什么东西搅动的声音,老爸赶紧把煤油灯递过去看,妈呀吓了他一大跳。   老爸退后一步再次定睛看,不是干黄膳,是真真切切的鳝鱼。   这条鳝鱼足足有88厘米长,浑身就像穿了一层黄金甲似的。   “你捕了它?”   老爸答复道:“嗯。”   老妈睡不着了,起来去看老爸说的鳝鱼。   她把沉在水盆里的巴笼提起来看,果然,鳝鱼好大,卷缩在巴笼里,巴笼塞得满满的,都无法转动一下滑溜溜的身子。   老妈是受奶奶的影响,信奉神明、还特别虔诚、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大庙拜神进香。   老妈看见这么一条巨大的鳝鱼,加上老爸说看见龙湾嘴的亮光,她就二话不说,提起巴笼到外面稻田里把鳝鱼放生了。   关于鳝鱼的故事是奶奶告诉我的。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不会是鳝鱼来的吧?为什么我有这么一个疑问?不单单是冲剃头匠那句话来的,而是因为我的后背真的有鳝鱼背部那种细纹。   细纹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我逐渐长大后慢慢出现的为这事,我没有少纠缠爷爷,总想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是爷爷却总是捋着胡须,含笑不语那眼神高深莫测,笑容耐人寻味。   话题别扯远了,还是回来说我们去了学校禁地之后发生的事。   奶奶给我刮痧,不见效!   高烧不退的我,整天做噩梦说胡话。   噩梦中,我漫无目的的走,很远很远的路总是没有尽头。   但是看见的唯一建筑物就是庙子,庙子上悬挂的牌匾,我至今还记得上面的名字:一殿、二殿、三殿   置身在梦境中的地方,虽然不明白状况,却能感觉到不对劲,心惊胆战昏睡中的我大叫“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喊出来的胡话吓住了奶奶。   起初老爸跟老妈没有送我去医院,他们觉得医生的药跟那尖细的针头会把好好的孩子搞坏。   在他们看来高烧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用烧酒跟蚯蚓捣成泥,喝了退烧最快。   要不就是用面粉混酒捣成糊糊,挨个的敷在我额头,手掌心、肚皮、脚板心处准退烧。   可这些在以往一用就见效的玩意,现在用在我身上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我照样发高烧,还是说胡话。   直到矮冬瓜来看我,把我们去学校禁区的事给捅了出来,全家这才真的着急了。   奶奶问米,知道我是无心之过冲撞不该冲撞的神明,吓得她不停的扣头许愿   要是因为我的鲁莽换取奶奶的性命作为抵偿,我打死都不要去那种地方。   不知道是奶奶的祷告、许愿起作用了。   还是老爸去剃头匠讨要了一个用红布做的袋子,挂在我的脖子上起的作用总之在后来,我退烧了,精神抖擞就像从没有生病过那样恢复如常了。   不过、自打那次去了办公室,被老师好一顿k之后,我就乖了许多按时完成家庭作业,不再出去淘。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我却觉察到,奶奶貌似变了一个人,精神不济、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当时我各种猜测,还以为是她知道爷爷跟潘奶奶在屋里私聊的事,后来得知根本就是因为我的原因。   终于有一天出事了。   那天是礼拜天,矮冬瓜来找我出去掏鸟窝,我没有去。   老爸喊我去赶集,说买糖葫芦给我吃,我没有去。   爷爷到河边去垂钓,喊我同去我没有去。   老妈去外婆家,喊我去,我没有去。   因为我的作业特别多,不想再进涂家庙小学办公室就得把作业完成。   中午、吃个饭,我没有午睡,而是坚持做作业。   在我位置的左手边是奶奶的卧室门,右手边是毛竹林,毛竹林中有几座李家姓氏的坟茔,还有隐没在树木掩映下一条笔直进来的小路。   大概是一点钟的样子,火辣辣的太阳把大地晒得白腾腾的冒热气。   突然,平地起风、一股夹裹尘土、落叶的狂风,团状、排山倒海的趋势直笔笔的冲奶奶卧室门而去   我凝望气势汹汹而来的风,隐隐觉得风中好似有影影绰绰的人再看奶奶,她屹立不动端坐在那,低垂头好像在念叨什么。   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搅动了我平静的情绪,丢下笔,任由笔骨碌碌滚动掉下桌子,倏然起身的我,几乎是狂奔的追逐在风的后面大叫道:“奶奶。” 第6章 不良少年   奶奶无病无灾就那么安静的离开了我们。   有一次我悄悄摘下红布袋子,打开来看,诧异的看见里面有几根头发丝真奇怪!我问老爸这是怎么回事?   老爸说他也不知道,是爷爷喊他去找剃头匠的。   至此,不知道奶奶是用自己一生余下的寿命换取了我的平安,还是她就像老爸说的寿终正寝。   屡屡想到这件事,我的眼泪情就不自禁无声的滑出眼眶。   接下来,因为奶奶的去世,老爸老妈不忍心再丢下一老一少出去打工,就没有再出门,而是精心打理那一亩三分地来混日子。   在后来,老妈看我郁郁寡欢不开心的样子,就建议去外婆家散散心。   外婆家不算远,骑自行车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就到。   外婆的外孙就是我表哥,也很顽皮的。   小孩子的心性吧!跟表哥一起玩闹下来,几乎淡化了失去奶奶的悲伤感。   外婆跟外公也很爱我的,舅舅、舅妈长期在外打工,家里就他们二老跟表哥。   我玩得兴起,打算暑假就在外婆家过了。   可惜的是,暑假没有几天,舅舅回来把表哥接走去了他们打工的城市,家里就是剩下我跟外公外婆。   外公吸烟就咳嗽。   外婆在一旁骂道:“老不死的,总有一天被烟呛死最好。”   外公只是不答话,把烟吸得是吱吱的响   下午的时候,老妈急火火的来,午饭不吃、没有多说什么就把我接走。   外公跟外婆不明白老妈的举动,我也不明白表哥去了舅舅那,我可以帮外公外婆看门,做点力所能及的的活。   在路上,老妈告诉我,连日来她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外婆家里出现熊熊燃烧的大火。   大火蔓延,很快就把外婆家的房子烧毁了那张外公引以为傲的赝品八仙桌也被烧毁得只剩下四条腿,老妈泼水灭火,把外婆家的潲水桶都甩上去,但是大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燃烧得更旺。   我对老妈的梦境不以为然,觉得她这是借口,分明是爷爷跟爸爸还有她想我了,故意借口梦境外婆家着火来接我回去。   在第二天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老妈再次做噩梦,同样是大火燃烧   一晚上的折腾,老妈没有睡安稳,天刚蒙蒙亮,有人来找她,说外婆家出事了。   我跟老妈急急忙忙去外婆家,看见了无比凄惨的一幕。   外婆的房子一晚上的功夫化为灰烬,到处都是焦糊一片,家具变成一堆灰。   她养的猪、鸡、鸭、全部烧死。   那猪肚子里还有一窝崽崽,就在这几天出来的。   我哭了。   老爸也哭了。   所幸的是,外公跟外婆从大火中逃生出来,只是胳膊上烧伤,红肿了已经起水泡。   老妈跟外婆相拥哭泣,呜呜的哭泣之声,搞得围观来帮忙的邻居都唏嘘不已,暗自抹泪。   看见残垣断壁外婆的家,我后怕啊!   在当时,外婆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以为是谁家放鞭炮,就着身上的褂子跟短裤起来看,结果就没有回转,连衣柜里的钱跟存折都没有来得及取出来,更别说我一个小屁孩,在熟睡中不定就跟外婆的鸡鸭那般活生生的烧死完事。   是我给外婆家带来了厄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些想我死的东西,忽略了母子连心老妈有预感会出事,才会做噩梦,更或许是我命不该绝   在那以后,爷爷脸上的皱纹增添了不少,整日攒眉苦脸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听他跟爸妈说悄悄话,我的存在跟涂家庙学校后门外,禁地的某一些东西有冲突必须得远走他乡,到外面去求生存。   爷爷有一个至交好友是一道观的住持。   爷爷要送我去道观,爸妈愣是不答应,这件事就那么搁置下来我还是上学,还是跟伙伴们爬树搞鸟窝还有就是趴在别人家窗口,偷看人家女娃儿洗澡。   那天、矮冬瓜蹲在地上,我站在他身上双手趴在涂春兰的家,看她洗澡   涂春兰是我同学,依仗家里条件好,整天价的摆起一副公主面孔给人看我看不惯,就想整她一下,矮冬瓜给我出主意,放着尼玛的那么好的机会,整她还不如去看看她身体发育进展。   我站在矮冬瓜身上,脚能感觉他在颤儿抖个不停哗哗的水声,搞得我心焦火燎的,眼睛定格在屋里,只能看见木盆上一双白得跟藕节似的脚丫子,我不想看这个,我太想看那个忘乎所以的我,一时间忘记了脚下是一个人,不是平地,就踮起脚只差把半个身子塞进窗口了   没想到,就在我紧张得要命,快看见雾气中忽隐忽现的那个玩意时矮冬瓜被墙脚根的土蜂蛰了一下,身子一颤,低叫一声,把我硬生生的从背部颠下来,身子失衡的我摔了一个仰八叉。   老子还没有来得及跟矮冬瓜算账,就听见屋里有动静,随之只听见涂春兰杀猪般大叫道:“妈外面有人。”   我跑百米冲刺的跑,抛下身后漫天臭骂声,就钻进树林,一直在惴惴不安中等到天黑才敢回家。   都知道怖寒镇墓地多,在夜晚一般没有谁敢在路上走即使你没有回去,家里人也是悄悄的来找,不能在旷野中大呼小叫的,那样子会惊动安息的灵魂,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旷野中喊谁、谁倒霉!   我跟矮冬瓜疯狂的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散了。   前面就是一片大大小小的坟墓一个紧挨一个,一直蔓延很长一片区域。这一刻我紧张极了,咕嘟咕嘟一个劲的吞口水,全然忘记了爷爷的叮嘱但凡不小心遇到天黑经过这里时,就要客气的说一句抱歉的话各位打扰了,改天猪头给供上。   战战兢兢地置身在这一片坟茔中,前面望不到头,后面已经看不见邻村的村落。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呜啊呜啊是我惊动了栖息在树枝上的老鸹子,它在这个时候不适时宜的大叫,吓得我更是手心冒汗,惊慌失措的不知道是脚碰到坟茔还是坟茔碰到我去,当然是我的脚踢到坟茔吓!一紧张,心使劲的蹦跳,搞得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一条飘飘忽忽的白影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眼前,咯噔一下、我的心蓦然来一个急跳许久都没有落下来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7章 春梦了无痕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涂春兰笑嘻嘻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我偷窥她洗澡生气,而是背着手在校门口等我。   看她那脸上诡秘莫测的笑,我老远就停住脚步,拿眼睛看她。   涂春兰是长得好看,唇红齿白的、一条乌黑色的辫子,垂直在逐渐丰满一蹦一跳酷似一对小兔子的位置,走路一打一打的甚是吸引眼球。   “沐风过来啊!”   “干嘛?”我前后左右的看看,好像学校里就我们俩安静无声中,多少有点诡异的气息,心里蓦然不安起来。   涂春兰还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我,机械的对我招手道:“你来啊!”   我走几步,靠近涂春兰。   涂春兰伸出白皙的手,一把牵住我就跑。   正在纳闷矮冬瓜为毛没有跟在身后?就从后面传来脚步声,是矮冬瓜!   矮冬瓜一边跑一边对我喊道:“沐风哥,她不是涂春兰,是鬼”再看涂春兰,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红得怕人的眼珠子   吓、我蓦然醒来,发现躺在家里。   爷爷一脸黑线跟老爸、老妈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看我醒来,爷爷松了口气,眉头展了展,摇摇头叹息一声背起手离开了。   奇怪,他怎么没有说一句话?我看爸妈   妈妈眼角有泪痕,她挨近我,搂住我的头很紧张的口吻道:“你吓死我了。”   我迷惘中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好像是踢到坟茔,然后然后我就看见一条飘飘忽忽的白影   “妈,我看见脏东西了。”   老妈更是搂紧我,低声对我安慰道:“没事,你爷爷已经帮你搞定了。”   老爸看我没事,悄悄转身离开。   我问老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在那找到我的?老妈起初不愿意说禁不住我的再三追问,她才满脸忧虑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涂春兰是看见我跟矮冬瓜的,我站在蹲地的矮冬瓜身上,探头探脑的看因为屋里光线暗,外面看里面看不清楚,但要是里面的人,只要用心看外面,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们吓得跑进树林躲起来时,涂春兰的老妈,皮笑肉不笑来我家讨要说法。   初始还假装客套几句,在后来就横加指责我老妈教子无方她的泼辣劲不比那位泼妇差多少,在老妈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她叉腰、横眉瞪目、数数落落的乱骂。   骂我是不良少年,要在退后十几年,我就要遭砍脑壳的这句话招惹到我爷爷。   他板起脸,走出来,那样子,吓住了涂春兰的老妈。   在之前,涂春兰老妈装模作样来跟我老妈套话,在后来见屋里没有别人,以为我爷爷没有在家,就想发泄一通把心里的气发出来。   却没有想到爷爷在睡觉,看见老爷子,她呵呵一笑道:“老爷子也在?我跟嫂子闲聊呢?”   爷爷没好气的乜了她一眼,没有做声重新回屋去了。   有了爷爷在家的威慑力,涂春兰老妈也不好继续撒野,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我老妈大跌眼镜的话就离开了。   我欠身起来问道:“她说的啥话?”   “她说你看见他们家春兰的身子,就应该负责。”   “负责?要不,让她看我的身子行不?”我也不知道春兰老妈口里的负责是毛意思,就随口答复道。   老妈狠狠瞪我一眼,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忍不住笑哈哈道:“美死你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去偷看了人家洗澡?”   “我都没有看清楚,矮冬瓜那丫的就把我给摔下来了。”   老妈又气又恨,又无奈道:“你啊,要不是你爷爷发现,你到现在还躺在墓地里睡觉。”   “啊我”   “我什么我,你以后给我乖乖的听话,要不然非让你爷爷送走不可。”老妈起身,给我掖了一下边角就径直走了出去。   我睡在墓地?爷爷找到的我?   在恐惧中辗转难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反正我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人木头人似的呆立状,滑稽不像是演戏小丑,冷森森、鬼魅感的感觉。   而且他们俩的打扮也是另类,一黑一白的搭配服饰,他们的样子让我郁闷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不舒服,我心里是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身穿白色长袍的人,黝黑怕人的面孔,一对眼珠子亮闪亮闪活脱脱跟鬼火那种样子,手拿一厚厚老也翻不完的卷宗。   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拿一沉重的锁链,白煞煞的面孔,眼珠子红彤彤的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他们俩看见我,相互对视一下,把那卷宗翻得哗哗作响。   其中一个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沐风”   黑白二人再次对视一眼,一脸怪模怪样的笑看着我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可好?”   “我不认识你们。”爷爷有叮嘱过我,在梦境中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说了话会把我的魂魄勾走。说着话的我,急忙捂嘴,连连后退。   黑白二人顿时大怒,发出尖细的啸声,冲我奔来那锁链跟他们衣抉飘飘的夸张形态,吓得我屁滚尿流般从梦境中醒来。   浑身冷汗,心口还在砰砰狂跳中,看看周围的环境,目测刚才是噩梦来的!他们俩是谁,干嘛要喊我?还说给我任务。   当我意识再次沉入梦境中时,看见一个老爷爷。   “孩子。”老爷爷含笑喊道。并且在慢慢靠近过来,有了之前的梦,我警惕后退。   “给我看看你的手。”好快的身手,话到人已经到我面前。避之不及,手被捉住。   嘶!老爷爷的手冰凉冰凉的,在被他握住手看时,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七绝手、绝凡尘、克亲”老爷爷前面的话意味深长,嘶哑的声音又丢出另外一句道:“你出生时,乌云盖天,苍穹如墨,星斗不显,雪花漫天飞。”   我在梦魇蛊惑下苦苦挣扎,他的话响彻在我耳畔出生平凡,但是来历不凡。 第8章 家麻雀   出生平凡,来历不凡,是什么意思?我苦思冥想,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却记得家里有一部页面乏黄的族谱,一次见爷爷在翻族谱,我凑近去看了,很意外的从族谱上看见李淳风的名字。   李淳风是谁?   爷爷和父亲貌似很骄傲的说,是先祖!!!   先祖是谁?父亲答复精通天文、历算、阴阳、降妖伏魔的能人。   爷爷年龄大了,父母不再出远门,他们得守在爷爷身边。   爸爸不喜欢跟爷爷学易经八卦,他选择了打工。后来,爸爸告诉我,他不是抗拒学爷爷那些本事,而更多的原因是不喜欢怖寒镇这个地方。   出门就看见到处都是墓地,他心里就发毛。   爸爸说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对夫妻来到怖寒镇,因为是赶路有点急,一时半会找不到厕所,就到附近树林去解决。   没想到的是,起身拉起裤子时,却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几堆墓地。   夫妻俩急急忙忙的离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了。   他们记得出口就在路边的,两边是毛竹林形成的拱形入口。   直到第二天,有人发现有两横死在墓地没有头血淋淋的尸体,才知道出大事了。   那个场面吓住很多人,特别是我老爸,吓得脸都变色了。   在当时,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各种猜测,也就只有爷爷最清楚   在后来,爷爷选择了一个吉日、开棺验尸,骇然看见两颗头颅就在他们俩撒尿的那座墓棺材里。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在一具看似已经腐朽不堪的骷髅头部位置,看着真的是别样感觉。   这事还是爷爷亲自挪动墓地,安葬,安魂、超度他们的,要不然不知道以后会给怖寒镇带来什么样的厄运。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也不知道老爸说的是真还是假,不过最近村口来了一批人。   他们扛的是三角架,手拿图纸,还有测量仪,好像是来搞地质勘测的。   中午、坐在木凳上的爷爷一头黑线,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那胡须一翘一翘的,我拿烟给他,看到他的手在抖。   爷爷是在生气,听老爸说那些搞地质勘测的要在这里修建一座研究院大厦。   修建大厦就要铲平地面,迁移墓地。   爷爷是害怕出大事,去跟那些勘测地质的人理论,结果人家骂他是封建迷信,守旧的老顽固。   怖寒镇除了一堆一堆年代混杂的墓地是当地一特色,还有就是山清水秀,还出矿物。   矿物是各种各样的,就因为这样,吸引来不少猎奇一探究竟的人。   那天是礼拜天,上午没有什么事,我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神清气爽起来的。   下午,我在做作业,爷爷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闷烟。   门口有几只家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好像在打架。   爷爷吆喝一声,家麻雀齐噗噗的飞走,眨眼功夫又齐噗噗的飞旋而来,还是在老地方依旧叽叽喳喳的叫,几只麻雀在打架。   爷爷愣住,莫非是自己老了,连古灵精怪的家麻雀也不怕他了?   他再次吆喝一声,大部分家麻雀三三两两的飞走其中有一只却慢吞吞,以悠闲度步的样子走几步,扭动那精致小巧的头,转过来挑衅的瞥看了一眼爷爷。   谁都知道,家麻雀是一蹦一跳的,怎么可能学人那样走路?   爷爷当即愣住,立马脱下鞋子,对着学人走路的家麻雀就扔去   家麻雀飞走,爷爷木呆呆的伫立在原地,脸色很难看。   他晚饭都没有吃,衣服也没有脱,就囫囵躺在床上不起来。   老爸着急也没有用,就指使我撒娇,去喊问爷爷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抱住爷爷的胳膊,匍匐到他的身边喊道:“爷爷,起来吃饭了。”   爷爷听见是我,低头看、然后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天要灭我啊!”   我不知道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平日里,只有发生了大事,爷爷才会叹气,才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爷爷,我想听故事。”   奶奶的故事特别多,自从奶奶不在了,爷爷没事就给我讲一些发生在怖寒镇的诡异故事。   爷爷深深的看我一眼道:“伢子,快点长大、怖寒镇要发生大事了,可叹你那不争气的老汉,一辈子一事无成,只能做一个庸懦无为的俗人,咱李家的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   看爷爷说这番话的时候,老眼闪动,表情叵异   我吓得哇一声哭了   爷爷摇摇头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扶起我,在老爸跟老妈跑进来时他正在给我拭去眼泪,眼神惘然,口里兀自说道:“唉!究竟是孩子啊,经不住吓,别哭,没事的,爷爷这就起来吃饭。”   爷爷端着碗,心思却不在家里,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他这个样子,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即使奶奶去世,爷爷也没有表现出比这个更异常的举止来,他还安慰我们说,每一个人都要死,只是早迟的问题。   在老爸看来,爷爷一定是冲那些扛三角架,在怖寒镇描绘地形图的地质勘察人员有关,所以就安慰爷爷道:“爸、你别担心,咱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时代在变迁,要是怖寒镇真的有一个变数倒好,沐风也可以有出路了。”   没想到的是,老爸的这句话才真正的戳到爷爷的痛处。   在爷爷的想法里,老爸不但抗拒学他的本事,还唆使我不让学听老爸的口吻,好像是说怖寒镇发生变数,我就可以出头去外面的世界发展了,由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本事,到了他这一代就没有接班人了。   无论老爸跟老妈怎么问,爷爷只是不答话,老泪下来了。   人一老,眼泪就多,爷爷走回自己的屋子,一声巨大的叹息,差点把老爸的心砸碎。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爷爷这样,我心里特别难受,眼泪水也包不住的流出来。   那一顿饭,我们全家都吃得如同嚼醋   事情还没有完,地质勘察的人员撤走一个礼拜后怖寒镇又来了好几个男男女女的,一来到小镇就到处看,还指指点点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是在县城被怖寒镇的一户姓杨的人家请来的。   老妈下午去看了这批人,好像是奔杨家新娶得媳妇来的。   据说这位新娶的媳妇很漂亮,是怖寒镇少有的拔尖人物,不但人漂亮还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在嫁给杨家做媳妇前,已经嫁了好几户人家。 第9章 杨灵儿   据说她嫁给的那些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杨家儿子正当婚龄,却拒绝父母安排的婚姻,非要跟这位谈之色变的克夫女结婚。   克夫女,是杨家儿子的小学同学,叫阿秀、杨家儿子叫杨明。   阿秀无父无母,从小是舅舅带大,在后来舅舅一次意外出了车祸,就只有舅妈跟外婆在。   舅妈带着自个的孩子跟人跑了,余下只有外婆带着阿秀。   阿秀十六岁时,外婆染病不幸离世,剩下一个小阿秀孤零零的好可怜的。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长舌妇,对于阿秀的身世,同情的也有,但是非议多余同情有人私下里议论,说阿秀是克命之人,将来谁娶了她,准没有好日子过。   不幸的事总是伴随阿秀,就在他们俩婚后不久杨家儿子出门在一建筑工地打工,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别的原因,居然从建筑工地高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摔得粉身粹骨不治身亡。   无数次的婚姻噩耗,阿秀眼泪都流干了,对于杨家儿子的再次出事,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了。   杨家父母把她视同妖孽,在儿子尸骨未寒之际,把媳妇关押在地窖里,然后找来这些所谓的神学术士们对她的生辰八字跟面相仔细的卜了一卦。   其中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道:“此女乃是狐狸精下凡来迷惑男人的,全靠吸收男人精血来延年益寿。”   听这些神学术士这么一说,杨家母亲再看阿秀,就好似真的有看见她面上突兀伸展出来一张狡诈善变狐狸精嘴脸来。   她暗自一惊,继而再怒不可赦冲上去一耳光打在阿秀脸上恶骂道:“呸,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短命?”骂完不解气,还撒泼呼天抢地的大哭大闹道:“老天,你显显灵,一道霹雳把她劈死吧!”   阿秀面对杨家人的指指咄咄、言语侮辱,无动于衷,她酷似一尊木头人那般面无表情,呆然而立、即使泪水挂满了脸颊,眼神里满满的凄凉无助感也没有反抗更没有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而是骨子里充满倔强不服气的傲气以鄙夷的神态,这是故意挺直脊梁骨给他们看的。   阿秀已经被关在地窖好几天了,仅靠地窖顶部的通气口吸收空气,要是通气口被堵住她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有一顿没一顿的挨饿,她的倔强激怒了那些神学术士,其中一个女巫师模样的,口里念叨一番奇奇怪怪的咒文,然后浑身颤动,面部表情狰狞,突然指着阿秀口里发出古怪的叫声道:“她是狐狸精,要用火烧,才能消灭”   这样阿秀被揪住送到杨家祠堂。   也是一位同姓不同宗的婆婆,乍一听这些人要把阿秀活活的烧死,吓坏了!急忙找借口挤开围堵在门口的人,急匆匆跑回家跪倒在供奉的菩萨面前祷告。   杨婆婆的孙女杨灵儿从窗口看见奶奶回来之后进佛堂就没有出来,她好奇的走过去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杨婆婆口里称阿弥托福,知道杨灵儿跟我是同学就把发生在杨家祠堂的事告诉她。   杨灵儿很少来我们家,水灵灵的一个小女生心高气傲的,看谁都是眼睛长在额头上,居高临下的样子。   她来我们家时,我在跟矮冬瓜爬树摘桑葚吃多汁、熟透了乌溜溜的桑葚真好吃,吃得满嘴都是渣。   杨灵儿拍打院坝门的响声把休息的爷爷惊动了,他从太师椅上蹭地起身走了出来,打开门一愣,见是杨家闺女,脸上也没有带笑就那么板起脸问道:“有啥事?”   杨灵儿俏生生问道:“李爷爷,沐风在家吗?”   爷爷见是找我的,没好气的答复道:“不在。”转身就走。   “李爷爷杨家祠堂要出人命了,你不管吗?”   我爷爷停住脚步,眉头一皱在暗自猜测:小丫头片子的话好像不是玩笑来的,再说她很少来家,没有必要撒谎。   “好端端的出什么人命了?”爷爷走过去,还是那副怕人的表情。   爷爷跟杨家有过结在很早以前我就听说了。   这个结还有些历史,在爷爷年轻时代,历经了多个运动变数,、破四旧、、他杨家出尽了风头,爷爷是第一个挨批的封建迷信头子。   杨家人给他戴尖尖帽,游街、被人吐口水、泼脏水等诸多折磨是奶奶挺身而出,暂时保住爷爷不会继续受到摧残。   奶奶的父亲当时是有势力的什么头头。   在后来我听说了潘奶奶跟爷爷的故事。   潘奶奶跟爷爷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当时爷爷是挨批的人潘奶奶家里不答应这门亲事,给她找了一个根红苗正的贫农丈夫就是潘开福的父亲。   其实爷爷也不是特别记仇的人,可他就是看杨家人不舒服,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已经过去了的那些事。   因此爷爷曾经对我们说:李家跟杨家势不两立,永世不能有婚配。   当时都还年幼,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跟杨灵儿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从外面回来,看见她伫立在门口跟爷爷比划说着什么事,满以为她是来告恶状的就气呼呼的走过去,故意拿肩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杨灵儿没有正眼看我一下,冷哼一声:“哼!”扭转身就走了。   我皱起鼻头,冲她去的方向扮了个鬼脸:“耶耶耶!”   爷爷喊我:“沐风,去屋里拿家伙跟我去一趟杨家祠堂。”   我们去的时候,杨家祠堂静悄悄的。   爷爷虎起脸,狐疑的目光四下张望   我背的包里是爷爷平日里必须要用的墨斗线跟八卦镜,还有符纸、桃木剑什么的。   之前爷爷喊我拿家伙,以为是去墓地捉鬼、安魂的,未曾想却是来的杨家祠堂。   杨家祠堂旁边有一条不宽的巷子。   我跟爷爷在原地打转转时,从巷子口钻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爷爷认得此人乃是怖寒镇家喻户晓的无赖。   怖寒镇一个角落嘎嘎有这么个村子,村西头有棵长得畸形的大树树下有个破烂屋子几根棍子搭个棚住了个癞皮三就是他丫的。   要说这癞皮三,他的事,说他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第10章 阴阳斗法   癞皮三时而疯疯癫癫,时而跟正常人差不多,在爷爷看来他就是装疯卖傻想博取人的同情心。   吃低保、还得到各方面的补贴,身上穿的,肚子里装的都是别人施舍的背地里,人们骂他是讨债鬼!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日子过得悠哉乐哉的。   有那说不完的糗事,耽搁时间,不如说点正事。   癞皮三型腿走路轻悄悄没有声音,贼眉鼠眼的样子瞅着我跟爷爷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找那个克夫女?”   爷爷对眼前这个人无好感,懒得搭理看杨家祠堂好像真的没有人,就觉得是被杨家小丫头忽悠来这里,故意捉弄我们的。   癞皮三见爷爷对他横眉瞪眼的,咂咂嘴、顾自抱住胳膊肘,灰溜溜的走开,嘴里嘟哝道:“嗨嗨、去迟就得生出孩子了。”   爷爷听癞皮三的话,有点奇怪,大喝一声道:“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屁话,再说一遍?”   癞皮三停住脚,张眉张眼的样子,却是不敢太靠近爷爷,转动那对眼白过剩的眼珠子,保持距离结结巴巴问道:“屁屁话那句啊!”   “你装蒜?看老子把你打清楚再说。”爷爷老眉毛一抖,声如洪钟大喝道。   “他他他们把她她她带走了。”   “带到哪去了?”   癞皮三使劲的摇摇头道:“没看清楚。”   爷爷胡须一翘,大喝一声道:“没看清楚你说毛,给老子滚!”   我跟爷爷无功而返,杨家祠堂没有看见阿秀,却在回转的机耕道遇到那几个怪模怪样、阴阳怪气的外地人也可以说,他们早就在这里恭候爷爷的,因为之前经过这里时,没有谁知道,现在怎么那么巧就偏偏出现在这?   走在前面一个身材魁梧,蓄了一簇小胡子一看就是崇洋媚外的假打人物爷爷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人,所以在看见他们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跟对方几个迎面擦肩而过。   冷不防,“嗨!老头等一下。”领头的操作一口听不太明白的外地口音,满眼轻视的神态继续说道:“听人说,你在当地本事不可否赐教一二?”说话时,他那狠毒的眼神,恶狠狠的惋了一下我。   爷爷不屑地瞥着那个头头,眉头一皱,话是对我说的“沐风,你闻到屎臭味没?”   明知道爷爷是看这些人不顺眼,我把挎包带子拉了拉,故意深呼吸一口,有模有样道:“嗯,爷爷真的好臭,有一股子难闻的骚臭味。”   “嗯,臭就赶紧走,别熏得吐了,把肚子里的好东西都给搞出来了。”爷爷说着话,刻意的背起手,昂头无视前面这些人气哼哼的糗样,沉稳、大步流星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你别看我爷爷年纪大了,走路那是一阵风,我还得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也只能是勉勉强强跟在他屁股后面。   要是慢走的话,不定被甩下一大截,还得挨他骂。   这一路,我没有多问,也不敢问。   我不知道阴阳先生这一行也可以用来对付人的,爷爷对这些人的不屑,却在暗地里结下了梁子也知道这些人并非善类,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来巫术,可以任意操纵一些邪恶的生物来对付爷爷。   爷爷之前看见家麻雀走路,原本就是不祥之兆。   所以爷爷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叮嘱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别久看家麻雀,看久了就出问题。   在爷爷他们这一行里,都知道,但凡看见家麻雀走路,你的运数到头了,就得小心灾星伴随而来。   爷爷是预料到他的灾星就是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我们最终没有找到阿秀,我在当晚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我跟爷爷在黑夜里赶路。   路的两边是黑黝黝的树林。   梦境中的感觉真心不好。   让我心慌慌,总觉得这不是梦,更像是真实的情景。   爷爷一直就像一座山那样保护着我。   树林就像无边的黑色海洋,总是走不到尽头。   爷爷突然抓住我的手,低声问:“伢子,你怕不怕?”   有爷爷在我什么都不怕,心里这么想,口里说道:“爷爷,我不怕。”   “好样的。”爷爷欣慰的笑了,笑得很惨淡!他继续说道:“伢子,你想知道那颗万年青的故事吗?”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对这颗万年青的好奇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而是自打懂事起就想知道爷爷为毛会对那颗万年青那么重视。   “想。”由衷的话语,没有半点虚假。   “万年青下埋藏了爷爷跟潘奶奶的故事,你知道了就是,别告诉你奶奶。”爷爷目视前方,手紧紧攥着我的手,生怕我被树林里的黑吞噬那种样子。   爷爷这是糊涂了?奶奶已经不在了,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心里这么想,口里安慰的答复道:“我不会告诉奶奶的。”   “好孩子”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骇然从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鬼祟、也阴森的响声。   这种响声很可怕,冥冥之中就像有千军万马埋伏在树林中,随时有可能出来袭击我们。   爷爷面色一变,忽然把我高高举起,仰头翘起胡须对我说道:“伢子,你闭眼,只管对自己说我要长高、我要长高。”   爷爷这是玩什么呢?我只记得在幼时骑跨在他脖子上玩,这会儿他怎么把我高高举起放脖子上了?   虽然这是一种挺好玩的骑马儿游戏,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是半大的人了,爷爷年纪大,已经不如以前那么硬朗了,我不能这么做。   “爷爷,我不要骑跨在你脖子上。”   “听话。”爷爷的话不容抗拒,短短的两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和威严。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没有听爷爷的话闭眼,却悄悄睁开来看这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借助暗淡的光线,我可以近距离看见那些树木上,每一根树枝上都蠕动着一条不知名的蛇。 第11章 爷爷的秘密   蛇跟人比高矮!这个还是在民间传说的诡异故事,今天应在我跟爷爷身上。   如果我跟爷爷矮过蛇的高度,我们俩都必死无疑。   爷爷在这一刻,却把我高高举起,还叮嘱让我念叨自己要长高,要长高,用我们李家特有的易经八卦中一门意念术法来控制蛇的邪恶增长速度。   爷爷能感觉到我在害怕,在颤抖!他蹭蹭的继续前进,不断的鼓励我道:“伢子,咱李家的兴盛就此一举,你要加油”   聆听着此起彼伏窸窸窣窣的鬼祟声,不难想象,树枝上的蛇们受到某一种邪术的驱使,正争先恐后的往上爬。   “爷爷我”我想哭,是害怕跟恐惧。不过想起爷爷的话,不由得对自己说李沐风,你必须坚强起来,如此,隐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紧抿嘴的我闭眼,对自己呐喊道:我要长高、我要长高、我要长高   我不经意间喊出声来,一下子从梦境中醒来是做梦?   醒来的我,浑身是汗,手握得紧紧的拳头状双腿隐隐酸软作痛,浑身上下散架般好累,就像是长途跋涉,很累的感觉。   房间里漆黑一团,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那种感觉惶恐不安的我,下意识的低呼一声:“妈”   老妈在爷爷屋里,听到我的喊声,急匆匆跑过来。   屋里的灯啪嗒一声亮了,我看见老妈眼睛红肿,还挂着泪痕   “妈”不用问,我知道一定是爷爷出什么事了,喉头一硬,说不出话来。   “乖,爷爷说你已经长大了长高了,不能哭的,起来穿好衣服去给他叩头吧!”   听老妈这么一说,我心里的质疑得到证实,我头皮一麻、浑身一冷眼泪水早已经绝提,蜂拥而出,怎能忍得住?只差没有嚎啕大哭跌跌撞撞冲去爷爷的房间。   爷爷气若游丝,眼半睁半闭好像在等我   “爷爷爷爷我大叫。”   老爸跟老妈急忙阻拦我“别哭,你爷爷说了,他走了,都不要哭,要做得没事人那样子。”   爷爷听见了我,他勉强睁开眼,鼻翼翕动努力呼吸一下,对老爸老妈挥挥手道:“你们出去。”   老爸老妈出去了,屋里留下我一种不可名状的死气,飘荡在屋里的角角落落。   “伢子,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爷爷拧紧眉头,面无人色,很吃力的说着话,示意我靠近点。   这个时候,爷爷已然没有了温热的体温,哪怕说话,也是带着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几乎是凑近我耳边说道:“这个秘密就是”   爷爷的这个秘密吓我一跳,以至于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一歪软软地耷拉在一边我才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淌出来。   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了爷爷所谓的秘密,一个是他故意让奶奶学会问米帮人,以此来气奶奶的爹他的老丈人。   第二就是爷爷说的,李家世代阴阳传人都会有一双一代传承一代的阴阳眼,就是鬼眼。   在上一代阴阳传人离世之后,下一代阴阳传人会立马成为鬼眼。   如果你无缘成为阴阳人,那么就不会拥有鬼眼。   现在我看见了奶奶、潘奶奶、还有两个曾经在梦中看见的人所幸的是,爷爷不是他们用锁链带走的,而是毕恭毕敬迎接起走的。   我恐惧、也失神的看着门口老爸老妈从外面跑进来,见我满脸泪痕,却没有哭出声,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们来的位置,吓坏了,以为我被爷爷死亡的样子吓傻了。   “沐风,你怎么了?”   听到老妈惊乍乍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没有怎么。”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已经是一具空壳爷爷的躯体,而是紧皱眉头顾自走了出去。   我知道梦境中那一片树林的位置,就在龙湾嘴尾部。   树林中多是那种爱长毛虫的麻柳树。   自然界的生物都有运用各种特殊技能来保护自己,麻柳树上的毛虫颜色麻色带点白绒毛,样子看着有点惊秫,它浑身上下都带毒,被蜇的人浑身起疙瘩,奇痒无比。   老妈不喜欢我一个人来这里,她遭麻柳树上的毛毛虫蜇过。   我站在树林外面,脑海中回想梦境里看见树木上蠕动蜿蜒爬上去的蛇视线再慢慢的下移,定格在近前的一颗树脚下。   在树的脚下,一卷曲状的物体吸引了我的视线,我的心失控般剧烈蹦跳起来很紧张、很紧张的靠近一步去看。   是一条蛇,看它僵直失去光泽的表皮,不难看出它已经死了。   不但如此,我还看见其他树枝根部也有死蛇。   “嘻嘻”身后传来的笑声,惊了我一下,回身去看是癞皮三。   我退一步,瞪他一眼甩手走了出去,没想到丫的尾随而来,咂嘴、吞吞吐吐道:“沐风哥儿,今天你爷爷大喜,我可以来吃饭吗?”   的癞皮三,爷爷过世,他居然说是大喜“草泥马,骗吃骗喝也别来我家。”我怒骂一句,再也不理睬他,一阵风似的朝前走。   看他型腿,走路还挺麻溜,没一会的功夫已经撵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道:“沐风哥儿,我也不是白吃你的饭,今天来就是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稀奇。”   爷爷的后事比什么都重要,来树林的目的只是想求证一下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境是怎么回事,现在都知道是外地人施法用邪恶的巫术入梦来对付爷爷跟我,我还得回去跟老爸老妈说一下这事,然后找到那些人,再细细思忖一下复仇大计,根本没有闲工夫跟这丫的磨叽。   不予理会他,我就直走。   他丫的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来。   此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就像爷爷,跟来跑得喘个不停咳嗽的癞皮三活脱脱就像当年流鼻涕撵路的我。   想到爷爷这个伟岸的角色,我越发的挺直脊梁骨,不卑不亢、威严而游刃有余。   癞皮三步步紧跟,嘴里一直在坚持己见道:“沐风哥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稀奇。”   为了摆脱癞皮三的纠缠,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跟他去看看稀奇。   癞皮三带着我七弯八拐,来到一大片长满野杜鹃花的坡地爷爷有时候也带我来这里,只是最近很久都没有来了,野杜鹃花很好看   癞皮三看见野杜鹃花,很兴奋的样子拍手大叫道:“一定成了,小孩子做出来了。”   疯子,我气哼哼的转身就走他突然伸出一双脏兮兮的爪子一把拉住我道:“克夫女”   阿秀?我站在原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小片被压倒,搞得凌乱不堪的野杜鹃花,不明其意道:“克夫女在哪?”   癞皮三瘪瘪嘴又道:“走了。”   “神经病。”我嘟哝一句,掉头就走却不知道癞皮三说的话,真的有缘由的,也就是我任性不懂事,没有往深里去想,才误解了他所指的人和事。 第12章 恶作剧   我还有半年就小学毕业升到初中,老爸一直想要我多读书,少跟矮冬瓜他们一起皮。   在别人看来,爷爷是寿终正寝,死亡在自己家里但是我却觉得他的死跟那几个人有关,一定是他们搞鬼害死了爷爷。   这个仇恨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苦于我的话,无人能信,包括老爸老妈,他们都觉得我是因为承受不了失去爷爷的打击,才会疯言乱语说什么阴阳斗法的屁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其目的就是想找到那几个人理论一番。   可是他们好像在爷爷去世那天就悄悄溜走了,问谁都模棱两可的答复说不知道那些人的去向。   想要为爷爷报仇的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成为我的一块心病,驱之不去。   爷爷出殡之后,来了一位道长。   老爸跟老妈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爷爷的至交好友道长朋友。   道长跟老爸老妈简单的客套几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之后趁爸妈出去忙活的功夫,认真的看着我问道:“沐风,你看见那些怕吗?”我知道他所指的是鬼眼。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面对一具具没有气息,没有生命力的形体,怎能不怕?而且他们死亡时是什么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也是那种样子,我好多时候都尽可能的避开,采取躲避的方式不想看见他们。   见道长关切的眼神注视我,我咬咬嘴唇,点头、瓮声瓮气道:“怕。”   “嗯,你还不合时宜有这个能力,我帮你遮盖住,等他日你长大成人来道观找我,再给你打开。”我不懂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今目前,除了他好像没有谁可以替代爷爷来疼爱我了。   没有多考虑,我点头答应了。   道长手持拂尘,垂眉低脸、口念真诀,手指按住在我额头瞬间只记得额头一冷,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那种空落感,再睁开眼看时,已经看不见那些东西了。   老爸老妈是被道长施法定住在外面,老是在原地打转转找不到进来的门等他们俩进来时,我跟道长好像很熟的样子,在纠缠他讲故事。   老爸老妈紧张是怕道长真的把我带走。   因为爷爷背地里给了道长一封书信,希望道长来接我去道观深造可是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这件事再次因为他们俩的固执己见搁浅。   道长离开时,再三叮嘱我,年少无知,别没事找事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长大,别的事都不是事。   我有告诉道长关于爷爷跟那几个人在机耕道发生冲突的经过。   道长淡然一笑,好像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故意避开话题喊我有事一定去找他。   阿秀失踪,就如一颗小石子投入水潭中,在乏起一圈圈涟漪之后,很快就被风吹散没有谁记得这里曾经有那么一颗小石子曾经沉入这一片水潭,不久之后,却有一条对阿秀不利的谣言不胫传了出来。   这条谣言说阿秀跟野男人跑路了。   在我看来,放出这个谣言,毁阿秀名誉的自然是杨家祠堂的人。   涂春兰跟杨灵儿是好朋友。   我跟矮冬瓜觉得她们俩就是臭味相投,很多次有想再次捉弄她们俩的念头,可每一次都被其他事给耽搁下来。   课间十分钟,这是一个机会,我跟矮冬瓜在来上学的时候去田里捉住一只满身灰褐色疙瘩的蟾蜍用一塑料口袋装好,预备在课间十分钟休息时塞进杨灵儿的书包里。   当然我在蟾蜍身上施了点法!   矮冬瓜捉弄涂春兰的是一大把,细长的蚯蚓,他把蚯蚓装在她的文具盒里,只要打开特定会把她丫的吓得哇哇大叫。   我们俩做好这一切,故作悠闲状到学校外面桥头上去玩。   在学校操场左侧面是一条小河。   这条小河是同学们下课十分钟最好玩的去处,所以下课之后,那小河边是最热闹的地。   我跟矮冬瓜就蹲在桥头看他们玩。   其中也有杨灵儿跟涂春兰,别看她们俩现在一副目空一切的公主样,待会就要她们俩哭都来不及心里这么一想,情不自禁的要大笑   “哎呀”听一声尖叫,在小河里戏水玩耍的同学们惊叫一声,接着看见涂春兰哭了   我跟矮冬瓜都跑过去看。   涂春兰是杨灵儿扶起从河里走到岸边的,她的右脚遭玻璃严重划伤,鲜血蜂拥而出把整个脚后跟都染红了。   涂春兰每走一步,那右脚就颤抖不已,脸上挂满泪痕呜咽哭泣中,引来不少同学的同情,我也因为同情战胜了邪恶的念头,几乎是冲上去拦腰抱住她就往学校附近的医疗站跑去。   我出乎预料的举动,惊呆了杨灵儿跟矮冬瓜。   他们俩呆了一下,齐刷刷的跟随在我身后跑来。   医疗站的赤脚医生郑学忠。   我们都喊他郑老师。   郑老师给涂春兰脚后跟消毒,缝了几针、然后叮嘱她别下河玩水了,小心感染。   矮冬瓜跟杨灵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医疗站时,涂春兰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我能近距离看见她眼里除了泪水外,还有一丝怪怪的其他东西,这种怪怪的东西就叫做感激吧!   涂春兰把我的见义勇为当成理所当然,在回学校时,她还是要求我拦腰抱住她。   杨灵儿复杂善变的眼神一直默默注视我,我无视她的注视,对矮冬瓜挥挥手挤挤眼道:“这次该你了。”   矮冬瓜对我的暗示,那是心领神会。   无奈的是,人家涂春兰不答应让他碰。   我就特么的在众目睽睽下,再次抱住涂春兰返回学校外面迟到了几分钟,把涂春兰放在座位上,老师让我去讲台。   我做错事了吗?老师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教育?我各种猜测,极不情愿的走到讲台昂起头,目空一切的神态,看着几十双充满惊奇的眼睛   “李沐风同学今天做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是好学生,值得我们学习”随着老师的表扬,我越发挺直脊梁骨视线看向涂春兰,她在摸文具盒,呼之欲出的想喊出声阻止她已是来不及   再看杨灵儿正在伸手从书包里拿书   我比谁都紧张,看矮冬瓜傻乎乎的正乐呵呢!   我努努嘴,暗示他去阻止她们俩   可是他丫的不明就里,不知道我暗示的用意。   “啊”   “啊”   完了,两声尖叫爆发出来,引起同学们好一阵骚动。   老师急急忙忙走过去。   杨灵儿吓得面色惨白,跑到教室窗口,捂住胸口,满眼惊恐的她,在老师的询问下,才心有余悸把刚才的经过讲了出来。   她刚才摸到冰冰凉凉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也许出于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举动,顺势把躲藏在书包里的蟾蜍给拉带出来了。   涂春兰文具盒里,爬满细长细长的蚯蚓要不是她脚后跟受伤,不定已经跑出好远的。   完了,刚刚得来的荣誉再次毁于一旦不用照镜子,我能从滚烫的感觉判断出,我的样子已经出卖了自己。   即使这样我还得强迫自己强自镇定,抱著侥幸的心理想,但愿不要查出来是我们搞的鬼。 第13章 蟾蜍事件   那只被我施法的蟾蜍不会那么轻易好对付的,它会无时不刻跟定杨灵儿除非我亲自出马,操刀斩断蟾蜍的头,符咒能量自动瓦解。   但,因为这件事,老师再次把我跟矮冬瓜揪去办公室不但狠狠的k了一顿,还罚我们俩清扫校厕一周。   下午、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离开,有几个小伙伴自愿留下来帮我打扫厕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议论杨灵儿跟涂春兰。   “痛快!沐风就该把那只蟾蜍塞进丫的屁眼里。”   “癞蛤蟆匹配咱班上的美女,哈哈哈、天大的讽刺。”   我抱住胳膊肘,对前面那句做出指正道:“别瞎说,那是不地道的做法,老子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么能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有了我的这句话,伙伴们没有再刻意的从话题中寻找刺激,而是专心致志打扫厕所。   我呢眯缝着眼,在遐想杨灵儿再次看见那只蟾蜍时的表情应该是什么样子   杨灵儿跟涂春兰一起回家,她们俩必经过龙湾嘴中部的杉树林。   “真该死,李沐风坏透了。”杨灵儿搀扶住涂春兰,口里骂骂咧咧道。   涂春兰一蹦一跳跟癞蛤蟆似的,没有走好一会,就满头大汗她扶住一棵树,叹息一声道:“挺好的一个人,心里咋就那么阴暗呢?”   “哎!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杨灵儿从涂春兰口吻听出异常,秀眉一挑目不转睛看着她问道。   涂春兰撇撇嘴,“哼,我喜欢他?你别瞎说啊!老妈知道打死我。”   “噗!没有就没有呗,咱还是赶紧回家吧!”   “咦!你看”涂春兰看见杨灵儿身后一尺远的位置,枯叶下一只灰褐色满身是疙瘩的蟾蜍,瞪大眼睛,惊讶的对她说道。   “这有什么,树林里多的是这种东西,要说怕我是不怕,只是摸到冰凉冰凉的那种感觉特吓人。”杨灵儿故作镇定,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她从小就怕蟾蜍,害怕看见它身上那种灰褐色的疙瘩特别是听大人们说,蟾蜍是有毒的,肚子里全部是毒,一旦炸裂肚子里的毒飞溅在人身上,就会皮肤溃烂的说法,更是害怕到极点。   涂春兰却不这么认为,她摇摇头道:“我有感觉这只癞蛤蟆跟你书包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杨灵儿一听这话,心突兀一跳,浑身不自在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到家无奈有了涂春兰这么一个累赘,想跑开都不可能。   “别瞎说,小心我把你丢下不管。”杨灵儿半带威胁的说道。   “呃,得、不说了,咱回家吧!”   我以为杨灵儿回家要把白天发生在学校的事,给她们家大人哭诉的,没想到回到家之后,她只字不提默默无语的吃饭,做作业。   那个时候,农村很节约的,刚刚开始用电灯,进出关灯是必须的所以杨灵儿在睡前洗脚,去房间里拿拖鞋时,再次发生了让她终生难忘的可怕事件。   杨灵儿是摸索进屋的,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她准确无误的找到放拖鞋的位置伸手一摸冰凉冰凉的,摸到一把肉疙瘩“妈呀”一声尖叫,把她妈老汉都惊动了,纷纷跑来看,吓!好大一只癞蛤蟆,就蹲在灵儿的拖鞋上。   杨灵儿受到惊吓,脸色惨白,浑身痉挛般颤抖,就像抽羊癫疯那种样子吓坏了她的父母。   好一阵安慰,询问、杨灵儿才缓过气来,即使这样,她还是咬咬牙把这事忍下来没有告诉父母。   也是因为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农村癞蛤蟆遍地都是,保不准它就不进屋的只是就像涂春兰说的,眼前这只被扔出去的癞蛤蟆跟树林里看见的,跟大白天在书包里摸出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事情有那么巧吗?这一晚注定杨灵儿失眠。   第二天,我看见杨灵儿眼圈周围隐隐有黑晕,精神不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傲娇,高高在上的高姿态。   暗自窃喜的同时,我的心也略显不安,总觉得做了亏心事,对不起人那种感觉看见她时,只能远远的就躲开,躲不开,就硬起头皮从她面前冲过去。   杨灵儿好似也察觉我的异常举止,终于在下课间隙,她堵住我的去路,厉声质问道:“你昨晚上是不是来我们家了?”   “神经病,以为你是谁啊?别把自己当成宝,我才不会像别人那样,把你当公主当女神。”我理直气壮地回敬她,懒得多说,就像夺路而走。   “慢着,如果不是你,那你还怕什么?”   “我我我怕什么啊?”我的声音大,是想掩盖内心的不安,跟掩饰,在看见她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还有熊猫眼想笑的冲动感。   “不怕躲我干嘛?”   “此地是你家的?这座学校好像是涂家庙,不是什么杨家庙吧!”我故作潇洒乐呵的一笑,乜了她一眼,颔首看向别处,再抛过去一抹轻蔑的冷笑道。   “你你你”   一向是伶牙利嘴的杨灵儿,也会被我给气得结巴起来,不得不说我是功高盖世的伟大人物自鸣得意的我,在围拢来的伙伴们起哄,嬉闹、挑衅、怂恿的声调中还是那么玩世不恭的神态安然处之,丝毫不为对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萌发出恻隐之心。   杨灵儿跟我首次正面交锋惨败而归,可叹、她的闺蜜、昔日形影相随的好友涂春兰,脚伤还没有还,只能坐在位子上干着急,只能看着她紧咬嘴唇,任凭眼泪哗哗的流。   上课了、我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从正面看见杨灵儿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干咳一声,强自镇定,但是已经不受控制的涨红了脸坐到位子上。   老师看见杨灵儿又哭了,她从侧面打听,听说是我欺负了她,自然要找我的晦气。   喊去办公室,训话挨k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多去几次也适应了办公室那种不舒服的氛围。   嘀铃铃嘀铃铃!这是放学之前全校集合的铃声,老师挥挥手让我去集合。   我跑在蜂拥到外面操场的人流中,谁也不想落后,每一次排好队都要搞前挤后拥的闹腾一阵子。   三列队伍前就是各班的班长点名。   杨灵儿是班长不能落后,她一定已经在队伍前面恭候老子的迟到了。   我跑,甩开胳膊把阻挡在我前面的,侧面的人都扒开砰!一声巨响,千年难遇到的行星撞地球。   我撞到了一个人,是一个女生她被狠狠的撞倒,身子失衡一头栽倒在一块青石板上。   伟大人物的我,撞倒的女生不是别人,是杨灵儿!!! 第14章 阴差阳错   撞倒杨灵儿,我慌乱无措,呆如木鸡僵直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送她去医疗站啊,真够悲催的。”   “惨乎、美女遭破相了。”   “哎、李沐风你什么人不好撞,偏偏把你们班的班长撞倒了。”   最后是矮冬瓜从后面跑来,一把拉住我嚷嚷道:“愣住干嘛,跑路啊”   我能跑吗?看着痛得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杨灵儿,心就像被针扎那般疼原本是无心无意的撞倒她,现在感觉就像是别有用心冲她来的,我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她,一改往日敌对的态度一叠声询问,忐忑不安,颇为紧张的看向她   惨乎!   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突兀多出来一个血包看着特别刺眼,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含满雾气,却未曾落下一滴眼泪真是坚强、性格独特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这么认真的端看她,而且还是自己闯祸的情况下。   在同学们围观,七嘴八舌的争论下,我无法从她那充满灵气,隐忍疼痛的眼眸中逃离我哆嗦着嘴唇,嗫嚅道:“你你你没事吧!”   “靠!李沐风,你把人撞成这样了,还问人家有没有事?是不是太恶毒了?”杨灵儿的倾慕者打抱不平道。   杨灵儿紧抿唇角,在我的询问下,突然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让我心乱如麻,引来更多的争议,还有不少人眼冒怒火,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那样。   我对自己说:李沐风、你算是男人吗?做错事就应该有承担。   一旁的矮冬瓜竭尽全力在帮我说话,他多此一举的申辩微乎其微,淹没在海洋咆哮般同学们的斥责声中。   我无视身边的鼓噪闹嚷声,一把拉住杨灵儿的手,郑重其事道:“走,我送你去医疗站找郑老师看看。”   可能是因为疼痛,杨灵儿没有拒绝我的霸道举动,她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任凭我牵住手在众多观众的注视下,款款的跟我去了医疗站。   在路上,杨灵儿还在啜泣,我没有多余的语言来安慰任由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一会自己就停住哭泣。   郑老师见我是第二次带女生来医疗站,他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是李常水的孙子?”   “是的。”搭话时,我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杨灵儿那块刺目的血包,暗自后怕中,要是在往下一点,就伤到眼睛了   “你们这些男孩子”郑老师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透着古怪。我打小就知道,老妈生我时,要不是郑老师,我跟老妈就一尸两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大人们没有细说,我也不好追根问底。   不过看郑老师的眼神中,充满呵斥、质问、好似在骂我太过顽劣、也是无可救药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生。而且好像每一次的事件,都跟我有关系。   放学时,因为杨灵儿受伤,矮冬瓜替代她护送涂春兰回家。   而我则成了杨灵儿的护花使者。   美丽女生额头平添了一白色的纱布,有路人戏谑她:“杨灵儿你戴口罩搞错位置了,怎么戴到额头上去了?”   往往这个时候,杨灵儿总是本能的伸手去捂额头,我在一旁浑进退维谷,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浑身细胞那样,浑身不自在。   矮冬瓜很知趣,就像知道我们俩要有话说,刻意扶住涂春兰那是使劲的往前窜。   我跟杨灵儿落后一大截,彼此沉默无声中。   我有预感,她要说话   果然,杨灵儿走一阵子,忽然停住不走了。   那只被白色纱布差点就遮盖住会说话的眼睛,就像扑闪扑闪跳动的火苗她直愣愣的盯着我,启开紧抿的唇问道:“那只蟾蜍是你故意想整我放的?”   无法抵赖,加上今天的事,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坦白道:“是的。”   “为什么那只蟾蜍会出现在我家里?”   “这个”我不能说出来,这是大忌,一旦让对方知道这是自己搞的鬼,她岂不是恨死我了?那么就没有机会去赎罪   “说话啊!你爷爷是不是传授了你什么法术,专门用来恶作剧的?”   “没有的事,你别猜测。”我紧皱眉头,走几步,看她不想跟来,只好停住又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同一只蟾蜍?再说了,农村蟾蜍多了去,不能一概而论都怪在我头上吧!”   瞧!要是爷爷在,见我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的过错辩论,一定会扇我大嘴巴子。   杨灵儿移动了脚步,好像真的相信了我的话,自言自语道:“那就怪了嘶!”她低呼一声,捂住额头,貌似很痛的样子。   我刚刚平静的心,跟被土蜂蛰了一下很刺痛的感觉。急忙问道:“怎么啦?”看杨灵儿一颗晶莹的泪珠儿已经从眼眶滚了出来。   手足无措中,我胡乱的掏出什么东西来就去给她抹眼泪,当递到她眼前时才发现忙乱中掏出来的是一张符纸。   抽手已经来不及,只好假装没事般,马马虎虎抹了一下,又急忙揣进裤兜里。   爷爷一直有叮嘱我,千万别把这些东西带进学校,这不是好玩的。   可是符纸怎么会在我裤兜里?看杨灵儿满眼疑问的盯着我,视线再次看向还在裤兜里的手。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是卫生纸给你抹眼泪的。”   “那你干嘛没有扔掉?”   “不用扔掉吧!这上面有你的眼泪。”我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感觉奇奇怪怪的。   杨灵儿沉默了一会,再次转身看着我道:“为什么要把我的眼泪保留下来?”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一句谎言出口,接下来就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天!这个丫头貌似不好对付,她怎么就那么多问题?   “也不是非要把你的眼泪保留下来,你别把我想成本事有多大似的,以为我会把你的眼泪用来做坏事?”   杨灵儿低声道:“不是这样,那你告诉我是那样?”   “我节约不行啊?这叫做回收利用。”我瞎胡扯随口而出道。   “噗!”没想到瞎胡扯的话,把她惹笑了,笑起来真好看。   送杨灵儿回家,她奶奶大大的表扬了我一把。   “沐风真是乖孩子,把灵儿送回家,奶奶给你吃大蜜枣”吃毛线,这个时候还不跑更待何时?杨灵儿也学会撒谎,回家跟奶奶说是自己不小心跌的血包,谁知道待会她妈老汉回来会怎么看?   撞倒了杨灵儿我跟矮冬瓜就像天要塌下来那般,在惴惴不安中也无心玩闹,怏怏不乐回到家里。   可谁也没有想到,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在悄然发生中。   那张无意间掏出来的符纸,是我跟道士爷爷学的开眼符刚刚学,也就没有当回事,随意揉成一团揣进裤兜想拿来给矮冬瓜玩的,因为撞人事件,把这事给忘记了,阴差阳错摸出来当成卫生纸给杨灵儿抹眼泪。   唉!我托腮坐在桌子上,无心做作业,满脑子都是杨灵儿苦恼的在想,应该尽快把施在蟾蜍身上的咒语解除,要不然我的罪孽会更加一等。 第15章 告密者   担心什么来什么,话说杨灵儿对我的狡辩半信半疑,开始是害怕蟾蜍出现,在后来她为了想证实心里的想法,而专门恭候蟾蜍的光临。   准点准时,蟾蜍在晚上九点钟出现在她的卧室。   杨灵儿戴好手套,蹑手蹑脚捉住蟾蜍,再用一根白线拴住它粗短的后腿一切搞定之后,她用一只塑料口袋把蟾蜍装好,丢进屋后的树林里。   一个是老师的再三无法抗拒的死命令,一个是心理作祟愧疚吧!第二天义务送人读书的我们俩,到杨灵儿家门口等待   矮冬瓜告诉一件事。   “沐风,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你了?”   “谁?”   他故作神秘状,东看看西看看见没有人,就掩嘴窃笑道:“涂春兰。”   “滚粗”我还想骂人,看见杨灵儿出来,就对他说道:“去看看涂春兰是怎么回事?”   “我不去。”矮冬瓜拒绝,却又怯懦的望了我一眼“她说不要我扶,要你扶”   “你们在说什么呢?”杨灵儿今天精神不错,笑吟吟的样子。看矮冬瓜还在,就奇怪道:“你没有去接涂春兰?”   矮冬瓜动动嘴,想要说话,我狠狠的给瞪了回去并且催促道:“快去,我们先走一步。”   看他磨磨蹭蹭的走一步三回头,我暗自好笑。丫的,想精想怪的,胡编乱造说那些屁话想忽悠我?   一路上,我满以为杨灵儿一定会提到蟾蜍再次出现的事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父母询问额头受伤的情况,剩余时间都被单调的脚步声跟沉默替代。   她越是只字不提蟾蜍的事,我心里就没底。   “哎!等一等。”是矮冬瓜在后面大喊大叫的搀扶着涂春兰一路赶来。   涂春兰的伤口在痊愈中,那只右脚走路的时候还是在颤抖农村孩子不能跟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城市女孩相比,她就得学会坚强,学会忍耐、学会顺其自然。   涂春兰看见我跟杨灵儿走得很近,没有说话,也没有笑意,总之一脸阴沉。   微微侧目瞥看她脸上不悦的神色,觉得她似乎有话想跟我说不过我不想听,的在想那只蟾蜍究竟昨晚上出现在杨灵儿家里没。   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混过的,上学、下课、更多的时间是在想那只蟾蜍。   矮冬瓜见我心事重重的,也不敢多说话,就像跟班那样子,远远的看着我,哪也不去。   而杨灵儿跟涂春兰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发生微妙的变数。   她们俩不再像以前那样同仇敌忾,亲密无间而是彼此不相信对方,在仇视那种样子。   我有一次无意间的瞥看到涂春兰在背后狠狠瞪杨灵儿。   浑浑噩噩的一天就那么过去了,涂春兰跟杨灵儿同时拒绝我跟矮冬瓜继续做护花使者。   我们俩重获自由开心无比,绷紧了好几天的神经得到释放得好好的玩一把,去到后山捣鸟窝、钻玉米地逮野兔。   因为贪玩,把心理惦记的蟾蜍事件给忘记了直到天黑才回家的我,懊悔不已,想去杨灵儿家看看的,可是老爸老妈看的紧,基本没有机会出去。   终于再次在教室中看见杨灵儿没事,心里的担心和压力稍稍减轻了些。   当我把书包放进课桌时,感觉有东西堵住,就伸手去掏妈呀!一把冰凉冰凉的肉疙瘩,吓得我失声大叫弹跳出课桌位置时,我瞥看到杨灵儿唇角一抹冷笑。   一根白色线头拴住的癞蛤蟆,在同学们嬉笑的表情下,被我从课桌下面拉了出来。   是杨灵儿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怕的报复,不得不说,这个女生有点可怕,我那么那么的用心对待她,居然还想方设法报复我!   唉!错在我,逮住癞蛤蟆,我恢复如常的神态,淡定自若的从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一把小刀切断了癞蛤蟆的头,也切断了我对杨灵儿施用的恶作剧但是也让我对她有了另外一种看法,此女心机深,还是远离的好。   下课间隙,杨灵儿在其他女同学的陪伴下去郑老师那换药。   涂春兰的脚后跟已经痊愈,难得的没有去陪杨灵儿教室里的人不多,我在摆弄刚才因为惊吓搞得乱七八糟的的书本。   她看我一眼,很快的走了过来一脸复杂的表情,扬眉淡笑道:“你知道那只癞放的吗?”   我佯装不知道反问道:“是谁?”   “杨灵儿,就是她放的,亲眼所见。”   “哦。”我淡淡的答复一声,起身预备走出去。   涂春兰喊住我问道:“嗨,你就这么放过她?”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杨灵儿故意安排她来试探我的?   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道:“你想我怎么做?”   “至少去告诉老师,得取消她的班长资格。”涂春兰这话,让我心里徒生厌恶我没有多说什么,掉头就走。   接下来的事好像复杂化了,涂春兰跟我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溜进杨灵儿的耳朵里。   她们俩为了这件事搞得是剑拔弩张,最后发展到激烈的争论,相互攻击,唇舌相讥,吵得是面红耳赤。   女生就是牙尖十怪的,我跟矮冬瓜嗤之以鼻,懒得理会,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面对升学考试我无压力。   杨灵儿跟涂春兰闹崩,两个人成了无缘无故的仇敌。   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成了单形影单离。   也就是在她们俩闹崩之后,怖寒镇出事了。   最先出事的是杨家祠堂的人。   杨家祠堂是由杨家多个小家庭组成的。在怖寒镇多以杨家为首,次后再是涂家姓氏,之后就是杂七杂八的姓氏。   杨家祠堂有一个成员遇到一件诡异的事,他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的这件事,让黑无常直接把他的名字从阳间册子上删了,拉黑到地府去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一道堰农村说的一道堰,就是水渠第一道关口,灌溉农田需要水,那么就得去第一道关口去放水。   他下班时天很黑,长长的路、就像一天随时在自动延伸永无止境的黑色带子带子在玩花招,让他迷失、恐慌、困惑,总是不能到达目的地。   终于他听得很清楚,哗哗的声音是第一道堰石墩子下发出来的水声。在石墩子上,有一个人一个貌似在鬼祟放水的人。   在怖寒镇有很多奇怪的传说,一到晚上凭你有多胆大,都不会在夜里来第一道堰来放水。   只因,第一道堰还有一个隐晦、怕人的名字,鬼洼坑。   据说鬼洼坑曾经淹死过人,淹死的人都变成了水鬼,就要找替身。   因此,他在经过时,只巴望走快点,再快点、看也不敢看蹲在石墩上的人。   可是不知道是邪门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在经过石墩时,眼睛不受控制的就看了那个人。   此人浑身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是下蹲的样子很诡异他倒不像是在放水,而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越想越怕,他几乎是跑的,冲过蹲在石墩上的那个人问题就出在这儿,如果他不跑,蹲在石墩上的人或许不会追来。   他有觉得身后如影随形传来奇怪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怪声他跑咚咚的跑,大口大口喘息的跑,不敢停下来,也不敢看后面   可是身后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就像这根带子无止境的延伸,终于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哆嗦一句自己都没有听明白的话,扭头一看   他看见了什么?我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只是家里人发现他时,人已经不行了他倒在进门的门槛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没能进屋,可能是他频频回头看,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头以顽固僵硬的姿势扭向后面,死白色的面上那双眼睛鼓突蛮吓人的。 第16章 意外事故   有老人们说杨家祠堂死的这位,是吓死的。   是被什么吓死的?无人得知,天高皇帝远,每一天都在死人,怖寒镇那么多死人,增加一个死人,少一个活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在爷爷过世之后老爸没有传承他的本事,加上我年龄怖寒镇再有什么大事小事,没有人再来我们家登门拜访、求帮忙。   老爸跟老妈没日没夜的蹲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扯草,锄地、家里的用度都是爷爷留下来的老本。   我在很早以前就听爷爷讲过关于怖寒镇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李家老祖宗,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好一番测算只能来此地才能躲过一劫。   如此怖寒镇李家算是最早来怖寒镇入驻的住户。   而杨家是朝廷忠心耿耿的一位将军,也是追捕老祖宗来此地却被老祖宗高深莫测的法术迷惑在此走不出怖寒镇,无奈之下这对生死冤家最终各据一方在此驻扎繁衍子孙后代。   杨家跟李家的渊源很深很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李家帮人、帮鬼、泄露天机,触怒神明受到惩罚所传承下来的子孙要么就是夭折,要么就是一代单传。   杨家却不然,枝繁叶茂、一家发展成为好多家可谓是,人多势众,不可小嘘。   今早吃了几个土豆,肚子不舒服,在上课期间我就坐卧不安好不容易盼下课,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进厕所。   静悄悄的厕所,我使劲的憋噗!好响亮的一个屁,肚子舒服了,惬意的站起身拉起裤头   隔壁有人在骂擦!   我起身抹一把刚才憋出来的一头冷汗就想走出去。   “唉!你别走好吧!”不知道是谁,好像是在喊我。   “你谁啊?”   “你有纸吗?”   原来是问我要手纸的?进厕所不带手纸搞毛啊?我郁闷出口问道:“你没带手纸?”   “带了,刚才你一个响屁吓得老子把手纸掉坑里了。”   我哑然一笑,转身掏出手纸从木板下递过去   一双白煞煞的手掌心,没有纹路那种,一看就不是人的手掌我迟疑片刻,还是毫不犹疑的把手纸放在他手掌心里转身就走。   学校厕所有鬼的传闻我早就知道。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鬼也会被我的响屁吓住?好奇怪。   走出厕所迎头看见杨灵儿,蟾蜍事件已经过去,她脸色苍白黑眼圈却好像有加重的现象,整个人的精神头也表示没有之前好,在看见我时,眼神躲闪、刻意错开走向别处。   我远远的看,就看见她头罩黑气,她一定有事发生。   刚刚想走过去,蓦然想到她报复我的那件事,不由得停住脚步爷爷说人比鬼更可怕,杨灵儿古灵精怪,的确是一个难以驾奴的狠角色,还是远离的好,她有什么事跟我没有关系。   身边擦身而过一人,没有看见面孔,声音微冷丢下一句:“谢谢你刚才的手纸。”   靠!他不是鬼?我看他修长的身材,消失在人群中懒得继续看,不如去矮冬瓜教室看看丫的在干什么?   矮冬瓜在力争上游,想要跟我一个年级,想要一起升学考试就拼了命的学。   功夫总是不会白费的,矮冬瓜的学习不是吹的,一直在榜上有名比我还略胜一筹,苦孩子不负众望,每一次的考试分数都高我几分。   我从窗口看他,丫的正咬住笔头思考问题。   “矮冬瓜你哥来了。”是他同学在喊。   矮冬瓜回头看我,嗨嗨一笑道:“沐风。”   “没事,你做题目,我去外面转转。”招呼之后,我信步走下阶梯下到操场。   操场上欢声如雷,同学们正在踢足球。   足球失控滴溜溜转动,笔直砸向一个人真的是冤家路窄,足球谁不好砸,偏偏砸向低头走路,心事重重的杨灵儿。   要是我无视眼前一切,杨灵儿势必会受伤,如果我出手事不宜迟,就在足球飙风般飞向杨灵儿时,我飞纵狂奔,在足球挨近她之时,吱!刹住、伸手硬接足球手臂却触碰到一抹柔软   杨灵儿手起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我脸上,抱起的足球也滚落在地。   惊乍乍呆立看着眼前一幕,踢足球的男士们都不明就里杨灵儿怎么会出手打人,打的还是帮了她的我。   不用照镜子,凭滚烫、火辣辣的感觉我就知道左脸颊已经有五根爪痕,一头黑线的我屹立不动,目光如炬、狠狠瞪着杨灵儿。   好男不与女斗,我忍!   杨灵儿也不甘示弱,秀眉一挑,杏眼圆睁怒不可赦的样子   刹那间,在操场上所有的人,都团团围住我们俩。   我们俩就像两只一雌一雄的斗鸡,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中。   矮冬瓜也闻讯跑来,涂春兰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没有出面来阻止杨灵儿,也没有出来对我说什么话,就那么冷眼旁观看着。   喧闹声,惊动了老师,我们俩还没有开战就被双双带走到办公室,她是班长终归是没有错的,错在我。   不过众怒难犯,很多我的伙伴,来到办公室门口,七嘴八舌的说杨灵儿不知好歹要不是我李沐风出手,她就被飞来的足球砸了。   老师迫于压力,最终惩罚我们俩去学校后屋厨房就是小黑屋,关禁闭、反省错误。   杨灵儿怕黑,怕得一塌糊涂,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吓得呜呜大哭。   我抱肘靠在墙壁上,满眼的黑,听见她的哭声吵得不行,就烦躁骂道:“你家里死人了?哭毛线。”   “你们家才死人了,你们家都是搞巫术的,害人不浅都该死。”   “我草泥马。”大骂一句,我捏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极力忍耐心中暴涨的怒火道:“要不是我爷爷,你们杨家还有今天?巫术你妹啊!死三八。”   杨灵儿被我这么一骂,只有哭的份。   别说我欺负女生,你们都看见的,她丫的就是一忘恩负义的人。   虽然在接足球时,不小心碰到她的小兔子,但那也是无心之过好吧!干嘛出手打人?老子心里叫屈,闭眼假寐中,反正这一呆怎么也得呆到下午放学,不如就闭目养神好过听她叽叽呱呱的哭。   杨灵儿哭了一会,自己觉得没劲,也安静下来。   没有了她的哭声,黑屋子里一下子安静许多寂静中,听得见她的呼吸声,时不时的啜泣声。   “哭够没?”   杨灵儿没有理睬我的问话。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问出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太过。   杨灵儿还是没有理会,丫的要是早有这么能忍,咱也不会进小黑屋不是? 第17章 胡思乱想   在我们那个年代,课文题材还没有普及生理卫生知识即使有这一门课程,也都被老师取缔用主课程替代了。   所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女生除了身体跟男生不一样外,还有一样跟男生有区别那就是女生们的大姨妈,杨灵儿不单单是因为害怕而哭泣,而是因为毫无预兆来了大姨妈而哭泣,这事是在后来才知道的,也是拜涂春兰所赐。   时间很快在难捱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滑过,小黑屋终于被打开,靠!开门的是涂春兰。   杨灵儿是班长,班长就要做出表率她的屡次犯错,最终惹怒了老师,班长被取缔,理所当然落在涂春兰身上。   “灵儿?”涂春兰装模作样的站在门口叫。   我蹭蹭的比杨灵儿领先走出小黑屋,目不斜视,直笔笔走了出去看见矮冬瓜正往这里赶来。   很远的距离,我还能感觉到涂春兰的注视。   最近跟杨灵儿走得近,爸妈好像有知道,刚刚回家老妈碎碎念,好端端的搞得没心情也不想做作业,一个人躲进卧室里,拥被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男人、女人,想到奶奶说男人跟女人生孩子的事。   我有一个坏坏的想法,那就是亲一下杨灵儿的酒窝,或者是亲她的那个一走路就不停蹦跳的地方,会不会让她怀孕?   老妈在大声吆喝什么,惊扰了我奇葩思绪,翻身爬起走到窗口看不知道是谁家的野狗把爷爷喜爱的那颗万年青给扒拉开了。   老爸嫣着头,戳在那,被老妈好一顿臭骂。   我走出去,听了好一会才明白。   是老爸把死老鼠埋在万年青根下,老鼠腐烂的气味,被狗们嗅闻到,因此万年青遭殃。   看见万年青,我蓦然想到爷爷说到他跟潘奶奶的故事就萌生出好奇心想看看究竟下面是埋了什么秘密?   我看老爸想填土修复万年青的根部,就急忙跑出去喊道:“爸,先别动手,我想看看万年青根部的样子,写作文需要。”   “你写作文需要万年青?”   “是啊!植物也是有生命的,我的作文就叫做植物与生命。”我完全可以去写自传,看把我老爸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把手里的铁锹给了我。   老妈还跑来帮忙,问这问那的   “沐风,最近你是不是跟杨家小丫头走一起?”   原来,老妈老谋深算,靠近我是想套话来的?忙得满头大汗之余,没有多余时间去罗织新的说辞,就支吾道:“放学回家肯定要同路走一段,这样也犯错?”   老妈眉头一皱,“不对,有人告诉我,你前礼拜还去她家的。”   一定是涂春兰这个死丫头告密,要不然老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手里没有停下来,大脑在思索对策。   “妈,你看底下有什么东西,阻挡了铁锹下探的力道。”   老妈听我这么一说,急忙探身看向已经被掀翻露出根部的万年青“嗯,是一块木盒子。”她说着话,蹲下身伸手从土里抠出木盒子来。   木盒子不大,已经开始腐朽老妈没有用大力气就启开了木盒子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碎纸屑。   “这是什么啊?”顾不得拭去汗珠,我看下木盒子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问你老汉看看。”   我大喊一声老爸,他急火火的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沾满白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爸你看看这个。”   老爸在擀面,他说要做刀削面给我吃的,见我手捧起木盒子,眼睛一亮道:“嗨!终于找到了。”   我跟老妈都不明白老爸话里的意思。   老爸从我手里接过木盒子说道:“木盒子是我的玩具,用来装蚂蚁、甲壳虫、还有绿姑娘的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木盒子不见了,问谁都说不知道,为这事我还哭闹好一阵子呢!”   目测老爸幼年比我还可怜?没有玩具,是爷爷拼拼凑凑给做了一个木盒子之后爷爷把跟潘奶奶的故事,写成日记,然后用爸爸唯一的玩具装好日记埋葬在地下?   不是吹的,我的脑瓜子不是一般的灵活,把前后事宜链接起来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爷爷的秘密公布在家里成员面前已经不算是秘密。   也许爷爷现在有潘奶跟奶奶陪伴,过得比谁都快活。   重新修正万年青,再填埋好泥土,老妈旧话重提道:“沐风,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为什么要跟杨家丫头走那么近?”   我在洗手,满手都是肥皂泡泡,滑腻滑腻的感觉挺好玩。对老妈的质问,置之不理。   老妈火大,提高嗓门道:“沐风,我在问你话呢?别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跟杨家丫头走近对你没好处。”   爷爷去世,现如今家里是虎妈、猫爸、老妈一声吼,吓得老爸忙不失迭跑出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老妈叉腰、眼一横“没你事。”   老爸冲我挤挤眼,暗示道小心你的皮。   老妈发威,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每一次发威我都沉着应对,这次也不会差到哪去。   “干嘛干嘛啊?”我故意加重口吻,先发制人道。   “你老实告诉我原因,我不会怪你。”老妈多多少少还是有顾忌,现在的我,不说牛高马大,但也是半大孩子,高出她两个头那么高。声音也在发生变化,还长喉结了呢!   “干嘛告诉你?这是我的私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你不会想蛮横侵入我的私人空间吧!”没有看老妈的脸,丢下这么一句话,摔门掉头就走。   “你”   我进自己的卧室,耳朵传来老妈的唉声叹气跟老爸没有营养的安慰话语。   继续在想杨灵儿,她的眼神里好似那种柔柔的水,又有一种甜美想让人怜悯的感觉眼角上带些泪,有感觉身体不适,却咬紧嘴唇倔强没有说出来。   女生爱哭,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杨灵儿是坚强的那天在黑屋子里,她哭了很久,很久、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她不说,我也不好深究。   肚子空空,心里有事、在床上瞎折腾许久,听老爸喊吃饭才磨磨蹭蹭起来。   刀削面是我的最爱,现在吃着却难以下咽。   老妈阴一眼,阳一眼的从侧面瞄我   老爸吃相难看,还发出声音老妈瞪了他一眼,稍微有所收敛。   我把碗一推,抹一把嘴对他们俩说道:“我吃好了,去外面散散步就回。”   “不许去。”老妈把碗使劲一搁,大声呵斥我道。   什么叫做青春期叛逆?我叛逆给你们看看。   不要我去,我偏要去,就去,你敢咋滴?我怒气冲冲,冲出家门,一口气跑老远,跑到龙湾嘴那个地方才停下来。   在龙湾嘴这个地方,一般在黄昏来临时,很少有人出现在这里,不过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比我先到了。   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第18章 鬼差   怖寒镇的黄昏,屡屡到了这个时候就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空气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四周弥漫着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龙湾嘴背面是河坝,前面是一片弯弯曲曲龙形田地,这是龙湾嘴尾部。   站在龙湾嘴尾部,可以模模糊糊看见中部那片杉树林跟顶部的麻柳树林稍微迟一点,就看见的是一大片黑黝黝的景象。   背对我,负手而立一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当我气喘吁吁跑到龙湾嘴尾部时,黑衣人蓦然回头冲我一笑。   他的脸跟牙齿都好白,似曾相识,却又老想不起他是谁。   “小家伙,别忘记你给我手纸的事。”   “是你?”看着他修长的身段,太过苍白的面孔,冰冷无情的眼神这个男人的长相就好像是地狱里的厉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不敢久看。   他一定不是人类,可是道长爷爷不是已经帮我掩盖了鬼眼吗?怎么还能看见他们?   “小子,还没有想起我是谁?”   “你不就是学校厕所里问我要手纸的人吗?”我故意把人字拖长一点,意思是我也不是傻子,你是鬼,我是人,你不是恶鬼,我不是坏人就是这么简单。   “小子,你不笨、再仔细想想,我是谁。”他刻意跟我保持距离,逼近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凛冽,却是稍纵即逝。   我想苦思冥想!终于站定,呆呆的看着他“你是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   黑衣人点头道:“你的迟钝就像迟到了三小时的恋人,姗姗来迟。”   乍一听他是梦境中出现的人,还真心的骇我一跳。想起他跟另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逼我的气势跟吓死人的面孔,我就害怕   跑!还没有实施,黑衣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一随之一股无法抗拒的阴冷扑面而来,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极力挣扎道:“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必须接受。”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你是谁啊!”   “我不是恶鬼,就像你对我的推测,这个推测很好,如果我是恶鬼你的小命已经没了。”   “哼!以为你是谁啊,知道我爷爷是干什么吃的吗?”   “哈哈哈!你爷爷李常水不是已经死翘翘了吗?还是我跟老白来拿他的魂魄,怎么样未必你想把爷爷拉起来保护你不成?”   我的事,他怎么都知道?无法摆脱他暴涨伸来的手臂,我低头看着他的手,咽咽口水,狠命下口咬住不放。   “哇哇哇你个小兔崽子,敢咬你黑爷爷。”黑衣人大骂道。却在不经意间松开手,我趁机脱身不要命的狂奔。   呼哧呼哧终于跑不动了,我扶住一棵树停下来休息。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快要沉没,我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可是抬头一看,我根本就没有跑出龙湾嘴,此刻还在龙湾嘴杉树林边缘。   “老天、”我低叫一声,撒腿开跑   邪门了吧!再次停下来时,还是在杉树林边缘。   看来老子今天是被鬼迷了,小小的鬼伎俩能难得住我?我撩起裤头对空撒尿   “啊”一声惊叫,吓得老子差点憋尿定睛一看,尼玛的,一抹背影已经跑远,不知道是谁,反正没有看清楚。   不过看背影,不是杨灵儿就是涂春兰。   奇怪!这个时候她们来这里干嘛?我纳闷中急忙往家里赶。   回到家自然又是挨训的下场,自从那次在墓地里睡觉被爷爷找到,爸妈就很紧张我怕我在外面贪玩到很晚才回家,最近要升学考试,我也不好去找矮冬瓜玩,怕耽误他的学业,目前的状况,我还得继续撒谎,说去矮冬瓜家里了。   老妈一听我说去了矮冬瓜的家,脸色越发难看她忽然从门背后抽出一把柳条,气呼呼的看着我道:“你撒谎,刚才我喊你爸去了潘叔叔的家的。”   “我我我我你”老妈这次是下狠心了,从没有要抽打我的,看着她手里一把柳枝条,不得不苦着脸道:“老妈,你这是干嘛呢?我没有干坏事你凭什么打人?”   老妈也不忍心的,沉重的叹息一声道:“我不是打你,是你爷爷曾经有告诉我,说你皮不听话有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所以你想用柳枝条把小鬼从我身上驱赶走?”我哭笑不得,又道:“老妈,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再说,我不是公共汽车,随便谁都可以上我的身。”说着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用凉水冲脚,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把作业完成,免得明天涂春兰为难。   老妈把柳枝条重新放回门背后,摇摇头跟老爸去歇息。   我铺开作业本,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面。   可没想到,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在杉树林看见的背影上面。   就在这时,身后突兀一冷,紧张之余扭头看去,我靠!不是吧!黑衣人居然跟踪到家里来的,或许是就从没有离开过我。   “你是谁啊!”   “嘘!我是谁,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咱家门口挂了八卦镜的,你不怕?”   “噗,你家八卦镜早就该换掉了,镜子上已经黑压压一层邪气,能阻挡我的去留?”   “你究竟是谁?”我的一颗心啊砰砰狂跳,可是还得强自镇定,不能让他小看李家后人。   “黑无常你听说没有?”   黑无常?我早就听爷爷说过。黑无常是地府头牌鬼差,也是阴司路上负责捉拿亡魂的主管,更是一众牛头马面等鬼差的上司。   黑无常来我家,想干什么?莫非是我要死了吗?   吃惊之余,我神情变得木讷起来,心里想:我不能死,还没有跟那个谁亲热,还没有传承李家子嗣   黑无常诡笑一下道:“你也怕死?怕死就接了我的任务。”   外面有拍门的声音,恍恍惚惚间,我好似站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老妈,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道:“你做作业也在瞌睡?为啥刚才不做作业?”   “别闹,屋里有黑无常呢?”我嘟哝道,转身看去,屋里哪有什么黑无常,刚才我分明就是在瞌睡,老妈拍打房门惊醒我去开门的。 第19章 似梦似幻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从没有想到能如此近距离感受到杨灵儿的恐惧。   我能感觉到杨灵儿在害怕什么,只能是感觉,却不能触摸帮助到她。   看见她机械状从床上起来,缓慢一步步的走进黑暗。   那种样子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就像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的心智看见她慢慢走出家门,走到龙湾嘴杉树林停下。   杉树林中在举行一场别具一格的婚礼。   奇怪的是,参与婚礼的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看着就像是纸扎店里面的车马人一个样子,雪白的面孔,黑得如同墨汁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红得如血一般没有灵动的嘴唇。   一顶轿子在这些面无表情的人抬动下,穿梭在杉树林中前面有俩手提灯笼的童男童女,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目视前方直笔笔的走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飘还来得贴切些。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这叫做心灵感应,应该是杨灵儿在无意识的呼喊我,让我进入她的梦幻世界目睹刚才看见的那些情景。   当轿子经过我面前时,轿子中的帘子被风吹开了一张白煞煞的面孔,却是那么熟悉,他不就是前礼拜死亡的男子吗?   就是死于缩阳症的那个人!   再看杨灵儿,她唇角挂着一抹诡笑,手指在数数口里呢喃道:“下一位会是谁?”说着话,她扭头看我哇!有一种感觉告诉我,别看,看了会吓死人,我一个激灵突然醒来,才发觉自己在家里的床上。   杨灵儿?她不会有事吧!我倚靠在床头,暗自纳闷,刚才怎么会梦见她的?还有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怎么会坐在花轿里?   要说是灵异噩梦,杉树林里面没有埋葬死人,怎么会梦见抬花轿在杉树林?   一头冷汗的我再也睡不着,起来拿起还没有做完的作业唰唰的写。   写了一会脑海里总是浮现杨灵儿在梦境中出现的那张脸,太可怕的,跟鬼脸没有区别。   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想起前几天足球砸她的事,就看见她头罩黑气爷爷说每一个人都有三把火,如果三把火的气势在减弱,就要走霉运了,那么就容易遇到不好的事。   杨灵儿究竟遇到什么事?前几天死亡的是她堂兄,不会是堂兄的魂魄找上她了吧?   好一阵子胡乱猜测,作业也做得七七八八的呆了一会还想睡觉,又怕再做不好的梦,干脆把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儿全部拿出来,并列摆放在床头上,这样那些脏东西除非不想在轮回为人,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敢来搅扰我的清梦。   这一觉睡得够沉,要不是老妈惊风火扯的干嚎,我还不想起来。   草草的吃饭,书包习惯性的斜跨在肩头,手里还被老妈强制塞一鸡蛋才走去上学。   矮冬瓜在老地方等,看见我就嚷嚷道:“快点,今天模拟考试。”   懒得剥鸡蛋,顺势递给他道:“拿去吃。”   矮冬瓜不客气接过鸡蛋,眉眼带笑道:“谢谢沐风哥。”然后就像饿死鬼投胎,三两下还没有完全除掉蛋壳急急的往口里塞。   看他被鸡蛋噎得翻白眼,我狠狠骂道:“噎死你!”听后面有脚步声,微微侧目一看是涂春兰跟杨灵儿来了。   “走快点。”我对矮冬瓜说道。自个就大步流星的往前窜,真心不想跟俩三八走一路。   “李沐风等等我。”   涂春兰人长得不错,就是嗓门跟杀猪般嚎叫,让人听着不爽。   矮冬瓜是见机行事的,看我无视后面俩三八的大喊大叫他也一溜小跑跟来,鸡蛋已经被他囫囵吞进肚子里,瞧他那糗样,活脱脱一猪八戒投生。   “沐风,你听说新出现的怪事没有?”   “什么?”   “杨家祠堂又有人病了。”   “谁啊?”   “这件事你问杨灵儿最清楚了。”矮冬瓜扭动肥胖的屁股,大力迈动粗短腿,还是跟我拉下一截他喊我问杨灵儿,其目的就是想减缓我前进的速度,丫的吃里扒外的东西,懒得理会。   矮冬瓜见我没有理睬他的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噔噔的疾跑跟来。   杨灵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改变她那一副傲娇神态,看涂春兰紧赶慢赶的跑,她依旧不紧不慢的尾随。   涂春兰紧巴巴的赶来,追随在我后面,跑颠颠的样子,口里还不停的说话道:“你们听说没有?县城有儿童失踪。”   “失踪有啥好稀奇的?前儿那段时间秀儿姐不是失踪了吗?”   “她失踪有什么好奇怪的?”涂春兰撇撇嘴,一只手按住因为跑步发出来响声的书包扣子,不以为然道:“我听老妈说,阿秀就一,勾搭男人的主,听说她都嫁了24个男人了。”   “吹牛不打草稿?”我也不是帮阿秀,只是觉得人都不在了,没有必要在人背后议论长短。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涂春兰你特么的就结点口德别瞎说阿秀姐。”矮冬瓜永远是站在我这一边的,男人就是男人,怎么能跟娘们那样家长里短的扯闲话?   再看杨灵儿虽说没有大赶,却也在悄悄使劲的猛追。   看在俩三八追得可怜的份上,出于人道主义我放慢了脚步,这样杨灵儿可以勉强赶上来。   不过看她的精神却不怎么好,嫣嫣的、一直没有吭声黑眼圈好像更加严重,眼神黯淡、匆忙瞥看我一眼,又急忙掉开去看别处。   涂春兰在得到班长一职后,难得的跟杨灵儿恢复了朋友关系这会看人赶上来了,就像看见救兵那样拉住她就说:“灵儿,你说阿秀是不是?”   “不知道。”   杨灵儿淡淡的答复一句,不经意间看了她一眼,那深幽的眼眸让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蓦然想起昨晚上的梦境,不知道她有没有梦见昨晚上的事?   我在想梦境。   杨灵儿低调不出声。   矮冬瓜有一句没一句的故意跟涂春兰抬杠作对。   涂春兰最后也不说话了。   四个人默不作声齐齐的往学校赶。   就快要到学校时,杨灵儿忽然冒一句问道:“你们有在杉树林看见结婚的场面吗?”这句话在安静氛围中,突兀冒出来,加上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骇得涂春兰跟矮冬瓜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我。   听杨灵儿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有看见了。”沉声答复中,我没有正眼看杨灵儿,顾自朝前走。 第20章 失魂落魄   这句我有看见的话,引起了涂春兰的纠缠。   她太好奇,一个人太好奇不好。   我觉得一个人找到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给别人添麻烦,是最基本的为人准则。   涂春兰对我的冷漠态度没有知难而退,而是开始对杨灵儿跟我进行跟踪监视。   如她所愿,杨灵儿现在整个的表现是每况越下,不但如此,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就像失魂了那般,神情恍惚颠三倒四。   有过蟾蜍事件,涂春兰一度怀疑是不是我再次施法在杨灵儿身上搞鬼。   我靠!她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我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最近的事太过异常,先是黑衣人屡次出现喊接受什么任务,现在是杨灵儿提到杉树林看见结婚的场面。而曾经出现在我视线里的黑衣人却没有再出现,我也试探问过涂春兰,在前一天黄昏那个时候,是不是有去龙湾嘴附近玩。   她说没有去,因为要升学考试,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出来玩。   那么余下就有一个可能,一定是杨灵儿   矮冬瓜说杨家祠堂又有人病了,并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的有这回事。   在回家时,老妈嘚瑟的样子有提到这件事。   老娘们无非就说人杨家上一辈干坏事多了,这一辈遭报应之类的话。   我不喜欢听老娘们的牢骚话,况且这不是牢骚话,而是看人笑话的那种意味。   回到家还没有把作业本拿出来,矮冬瓜跑咚咚的来找我,说去看看热闹。   我心里在想看什么热闹?莫非是杨家祠堂又死人了?   矮冬瓜说死人没有热闹可看,活人的热闹才是真的热闹他说杨灵儿家在请神,来的就是上次害死我爷爷那批人。   好家伙,我正在找他们呢!乌龟王八蛋终于露面了。我咬咬牙,放下笔杆子,就想跟矮冬瓜跑。   老妈横档在门口,气呼呼的样子看着我们道:“那也不许去,安心做作业。”   “老妈,我可是来真的,你再这样蛮横管我,我要去道长爷爷那告状。”我是认真的,板起脸,剑眉倒竖、丝毫没有让步的可能。   这一招杀手锏,还是吓退了老妈,她恨声叹息不得已让开一条路。   杨灵儿家可真够热闹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   大多是杨家祠堂的人,有几家外姓没有发言权,只能作壁上观。   我们是半大孩子,不能挤进去,只能踮起脚从人缝中看里面。   杨灵儿木呆呆的样子伫立在堂屋中央。   最上边坐了的就是那几个外地神棍。   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横放在灵儿面前。   杨灵儿的奶奶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儿子媳妇阻挡住没有说出来。   一只叫公鸡被人捉来,神棍拿起一把亮晃亮晃的尖刀,割开叫公鸡的脖子叫公鸡咯咯咯的乱叫、乱蹬、挣扎一下就嫣了脑袋。   神棍口里念念有词,端起叫公鸡的血对着杨灵儿噗、喷了一大口,啧啧啧!这么一喷,不用看她,满脸是鸡血跟女鬼那样吓死个人。   杨灵儿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突兀攥紧拳头,眉头一挑、发狂般大叫道:“你们都要死,都要死、统统都要死。”   我敢说,那声音真的不是杨灵儿自己的声音,而是嘶哑就像喉管破裂发出来的破碎声吼声一出,吓住了那些所谓的神学术士,也把围观在杨灵儿家的人吓跑许多。   我,没有跑,而是安静无声的注视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矮冬瓜吓得脸都变色了,他看看已经吓跑得没影了的涂春兰,再看看我“沐风我我我我们还是跑吧!。”   “再看看”我淡淡的吐出三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面面相觑的神学术士。   杨灵儿一步一步逼近神学术士,忽然爆发出一阵战栗的狂笑“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   好猛好猛我能感触到一股强大的戾气跟怨气来自杨灵儿身上,她是被附体了,难怪   那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曾经跟爷爷擦肩而过的男性神学术士双手对扣,口念“魔鬼现身”然后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十字架,大跨一步想要把十字架放在杨灵儿的额头上。   杨灵儿继续狂笑,随着她的逼近,一股诡异的邪风骤起邪风起处,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呲啦之声,此起彼伏,神学术士们的衣服寸寸破碎、露出一具具狼狈不堪的本相。   那些神学术士们吓得“啊哦”一声惨叫,四散溃逃!   当时我也不怕的,见此情景也吓得跟矮冬瓜齐齐躲避在一颗泡桐树下不敢动弹。   等了许久,一双手拍打我的肩膀,吓我一跳抬起头看去,是杨灵儿的奶奶。   杨奶奶和蔼的面颊,混浊的老眼中泛着隐约可见的雾气。   她关切的问道:“沐风,你不怕吗?”   我推开还吓得浑身哆嗦的矮冬瓜,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道:“杨奶奶,灵儿呢?”   杨奶奶摇摇头道:“作孽啊!灵儿是好孩子,唉!她不见了。”   我起来去看,果然、堂屋里已经鸟飞走散毛人都没有一个了。   “杨奶奶,他们呢?”   “你问的是我那两个不孝子?”杨奶奶口里的不孝子是儿媳跟儿子,我点头也是摇头道:“他们跟那些神学术士去哪里了?”   “唉,骗子,骗子。”杨奶奶接连说了俩个骗子,这才定定神对我说道:“要是你爷爷在就好了,咱灵儿还有救。”   “杨奶奶,爷爷不在,还有我。”我鼓起勇气毛遂自荐道。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那么多神学术士都不能对付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恶鬼,我一个毛孩子能行吗?   杨奶奶也是这么看我的,至少我从她质疑的神态中看出好像在问,你一个毛孩子有什么本事跟恶鬼斗?   虽然我没有自信,但是可以试一试吧!   目前的情况需要搞清楚,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恶鬼是男,是女、或者不是咱怖寒镇的灵体也不一定。   矮冬瓜满脸的担心,耷拉着脑袋看着我跟杨奶奶进屋。   杨奶奶给我讲述杨灵儿最初出现异常的那一天   听她讲述的日子应该就是我跟杨灵儿被罚进小黑屋那天。   她回家很晚,回到家,什么也不说,进屋就蒙头大睡。 第21章 跟踪追击   杨奶奶正在给我说事呢,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惊得她老人家浑身颤了颤我近距离看得真切,她老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之色。   她在害怕什么?稍后,我问道:“杨奶奶,是谁家有事了?”   “杨二狗家。”杨奶奶说出这个名字,老脸低垂,唇角抽搐一双手在膝盖上久久磨蹭,许久没有吱声。   在老人家面前,我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打听杨灵儿的事。   矮冬瓜在一旁着急了,“沐风,咱还是走吧!待会天黑要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我害怕。”   我、跟矮冬瓜、杨灵儿虽然不是一个小组的人,但是上学要走同一段路,那就是龙湾嘴。   回家时则必经杨二狗家门口那条林荫小道。   说到龙湾嘴,在很久以前龙湾嘴也出过诡异的事。   龙湾嘴不是因为田形是龙形得的名,而是那条弯弯曲曲形同龙体的河流得其名。   龙湾嘴下有一个回水沱,回水沱出尸体。   其实也不是回水沱出尸体,而是河流冲下来的尸体要在回水沱前面一个很深的漩涡沉下去,然后再从龙湾嘴回水沱浮起来。   每一年洪水汛期,都有尸体从上游冲下来其中不乏也出现牲畜的尸体,有猪、狗、鸡鸭等。   有人曾经说半夜三更时有浮尸从河里走上岸边来   人人都怕龙湾嘴那个地方,偏偏我就是龙湾嘴出生的。   爷爷说我出生那一晚,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就像那位在梦中出现的无名人士讲的我出生时,乌云盖天,苍穹如墨,星斗不显,雪花漫天飞。   河面结冰,爷爷跟老爸半夜三更都还在外面没有回家。   老妈去找,却在龙湾嘴生下我。   矮冬瓜叽叽咕咕的声音,惊醒了杨奶奶,她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那般,发出抽搐似的喘息,而后一阵紧似一阵的干咳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当着我们的面吐在地上。   杨奶奶这是急火攻心,我从小跟爷爷去山上采草药,他跟我讲了一些浅显的病灶小知识。   别说我肤浅,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现在条件好,动不动就进大医院小医院的没有钱,只能以草药来对付,所以山里人十分依赖草药,别看那些普普通通的野草,每一颗草都有它特殊的药用价值。   杨奶奶咳嗽,感觉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就像爷爷出事之前那种死灰色我心里隐隐开始不安就起身告辞。   临走时,杨奶奶一再叮嘱一定帮找到杨灵儿。   我安慰杨奶奶,让她放心,我知道杨灵儿在什么地方,一定在天黑之前把她带回来。   在去找杨灵儿之前我们得去找涂春兰。   那天杨灵儿被罚进小黑屋,她一定使了不少力。   我跟矮冬瓜去涂春兰的家,她妈妈去隔壁唠嗑还没有回来她看见我,眼睛闪烁着异彩,兴高采烈的端来板凳让我们坐。   “你们俩是不是为了杨灵儿的事来的?”   够直接,可惜她想错了。涂春兰以为我们俩是来跟她摆杨灵儿家里请神那件事的,没想到我的话够直白。   “废话少说,你告诉我,那天跟杨灵儿回家发生了什么事?”   涂春兰装模作样的挠挠头,好像在沉思的样子道:“那一天的事?”   “少装蒜,就是那天我跟她一起进小黑屋之后你们一起走的。”指出实际时间,唰!我如鹰般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自信眼神有透析一切的能力。   涂春兰不敢久看我,好似心中一抖,眼神闪了闪,面色复杂就像是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咬咬牙道:“好,我告诉你们就是。”   涂春兰跟杨灵儿一起回家,途径杉树林遇到癞皮三。   癞皮三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满嘴都是胡言乱语的下流低俗话在看见杨灵儿跟涂春兰时,就嘻皮涎脸凑过来,口里哼哼道:“摸咪咪、我要摸咪咪。”   好一个下流胚子,吓得涂春兰跟杨灵儿不要命的跑,她们俩跑进杉树林才发现跑散了。   “真的是这样?”   “嗯,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涂春兰发誓道。但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看出,她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可对方是女生,总不能强制扳开她的嘴说吧!   我跟矮冬瓜从涂春兰家出来,更加肯定杨灵儿出事的原因在杉树林。   “走、我们去杉树林。”   “真去啊?”矮冬瓜怯意的望了我一眼,极不情愿的走在后面道。   “你害怕,不想去就回家,我一个人去。”我故意激将他道。   “去、怎么不去?又不是去见鬼,怕毛线。”说完这句话,矮冬瓜接连对空呸唾沫道:“刚才话说错了,打死我都不要见那些东西。”   噗!我暗自好笑,加快脚步,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杨灵儿。   矮冬瓜无论什么时候,那话特别多,多得让人心烦。   “沐风,你说杨灵儿父母咋就那么狠心?女儿不见了,他们也不去找?”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找?说不定现在满世界的在找呢。”   “也是。”   我想的话,矮冬瓜从开始听到杨灵儿发声,就没有敢继续看下去,早早的就躲避在泡桐树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按照以往他的习性,但凡遇到可怕的事,哪还有精神说这些废话,还不变成哑巴不敢吱声。   我们还没有到杉树林,就听见那河水哗哗的响。   矮冬瓜咂咂嘴道:“幸亏现在新修了河坝,汛期也不怕有尸体了,要是在以前打死我都不会来这里。”   一大片杉树林出现在我们面前,杉树林在风的拂动下沙沙作响一颗颗亭亭玉立的杉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沐风你看。”矮冬瓜惊叫指着杉树林中飘过的身影喊道。   是杨灵儿?我怀着疑问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进入杉树林。   在外面看杉树林静谧得出奇,但是进入之后,光线骤然暗淡,这种感觉就像在进学校禁区那种差不多。   前方不远处,一缕纤细的身影好似觉察到我们在身后,身形利落的调转方向一阵疾跑。   “杨灵儿别跑。”矮冬瓜出口大叫道。   他太胖了,紧跑几步加上紧张,搞得是喘气如牛了。   “你在这里等,我去追。”说话的当空,我已经弹射跑出老远。   要说跑,杨灵儿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在学校谁不知道我是长跑冠军?可别忘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她,而是灵体附体的人。 第22章 诅咒之地   在靠近河边边缘,有很多灌木丛跟荆棘杨灵儿就是直奔灌木丛去的,我没有看错。   夜风更紧,一轮惨白色的月亮静悄悄的挂在当空,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矮冬瓜不知道还在不在,不过我对杨奶奶说过,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杨灵儿的。   所以我不能打退堂鼓,必须坚持找到她为止。   夜色渐浓,视线可见度越来越低,靠近河边那哗哗的流水声盖过了所有的细小声音包括风声。   脚下有刺痛感,是那种带刺的荆棘刺进皮肤所致我踢、伸手拉,好不容容易走到河边在静谧的氛围中,一抹纤细的身影面对河岸而立。   月影下,单调的身影,长发飘飘、在如此冷清的氛围中,无不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凄凉、孤独感。   “灵儿,别”以为她想不开,我靠前一步急忙出声喊道。   杨灵儿没有理会我的呼喊,却在冷风的吹动下,慢慢走下河坎   我急跑几步,任凭荆棘绕脚,磕磕绊绊冲了下去老天,她已经走到河水里了,我大叫:“杨灵儿,别啊!”   她终于停住继续前进的举动,机械状站直身子,背对我反手撩开后脑勺浓密的黑发,这一刻,凭我有多大胆,还是被她的举动吓傻了。   没有来得及看她的样子,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的同时,我跑妈呀!满地的灌木丛、荆棘、我跑不快啊!幸亏那只女鬼没有追来,否则我今天这条小命有可能交代在这了。   一边走,我一边在想看来传说是真的,河底真有浮尸走上岸来。   那么杨灵儿在哪?   此时此刻我不敢在杉树林大喊,怕惊动其他不好的东西,在河底下可是有很多沉尸的。   虽然时间久远,沉尸已经变成白骨,也许已经被河水冲走,但是心里还是畏惧害怕中我战战兢兢地终于走到没有灌木丛的位置,四周都是杉木,这才倚靠在一棵树上抹冷汗。   “沐风”一声喊吓我一跳,没有及时答应,竖起耳朵再听“沐风。”是矮冬瓜的声音,丫的还真够哥们没有离开?   “哎!”我低低的答应一声,哆哆嗦嗦寻觅声音走过去。   矮冬瓜果然还在,他看见我,不顾一切奔来弯腰大口喘息,抱怨道:“你看看吧!天黑了,咱怎么回去?”   “没事就好,别怕”安慰矮冬瓜,心里在想龙湾嘴就像一个被诅咒之地。   爷爷很早有给我讲过,破四旧那阵子,龙湾嘴回水沱被人丢了很多泥菩萨在这。   在后来就出现浮尸,虽然是因为汛期冲来的,但是终究还是在破四旧之后发生的事。   刚才那个女鬼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想想就后怕。   “你没有找到杨灵儿?”矮冬瓜看清楚是我一个人后,惊讶的瞪大眼睛道。   我呼之欲出差点就说她不是杨灵儿,但是怕吓着他,就苦笑一下摇摇头道:“跟丢了。”   “跟丢了?是什么意思啊?”矮冬瓜不明白我一个堂堂的长跑冠军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女生都跑不赢?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跟丢了就跟丢了,毛意思没有。”走几步,我看他还愣头愣脑不明白的样子,又补充道:“杨灵儿可能回家了,咱还是回去吧!”   我跟矮冬瓜在杉树林转悠好一阵子,总也走不出去。   鬼打墙我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次有矮冬瓜在,我喊他撒尿破除鬼伎俩。   矮冬瓜开始不愿意,但是在我的威逼下,不得不掏出那玩意嘘嘘的对空撒尿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光亮,酷似拉开一道幕布,哗地一下,映照得黑暗中的杉树林如同白昼,周围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有看见一对迎亲队伍,就像梦中所见的情景那般,一顶花轿从我们俩面前经过。   矮冬瓜系好裤带,他好像没有看见我看见的情景,一个劲的催我走。   “你看不见吗?”我木讷直视前方,对矮冬瓜说道。   “看什么?”他东张西望中,看见的是一片黑。   迎亲队伍还是那班人,一群面无表情的纸扎人花轿经过我面前时,随风掀开的轿帘下,那张脸杨二狗!!!   坐在花轿中的是杨二狗?   惊疑之时,我还看见了杨灵儿,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尾随在迎亲队伍后面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拦住她!   “杨灵儿?”奇怪,矮冬瓜看不见迎亲队伍能看见她?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丫的已经冲过去,一把拉住杨灵儿喊道:“我们到处找你,沐风就在那边呢。”   杨灵儿木呆呆的顺着矮冬瓜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使劲甩开矮冬瓜的手,继续前进   在确定是杨灵儿不是女鬼后,我不能继续淡定,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拽住她的手咬破食指在她额头画画画出一个镇邪符,一道金光一闪。   杨灵儿怔了怔,然后好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那般,奇怪的问道:“我在哪?你们在干嘛呢?”   “灵儿,你没事吧!”矮冬瓜使劲的眨巴眼睛,关切的问道。   杨灵儿看看我,看看矮冬瓜,还是糊里糊涂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她暂时没事,我们赶紧离开这儿。”我拉住杨灵儿一阵风似的走在前面,后面的矮冬瓜屁颠屁颠的跑来。   我们三一路疾走,不管什么杨二狗家那哭丧的声音,也不管后面是否有不好的东西追来,我只管跑朝前走。   矮冬瓜想跑,我急忙制止“不能跑,你一跑就有东西会跟你跑也不能回头看,咱们身上有火,无论他娘的什么鬼,多少还是畏惧咱身上的火,一旦回头把火吹灭了,鬼就会找上你。”   在路上我顺道扯了一把杨柳枝,矮冬瓜问有什么用处,我说:“招魂用。”   “谁丢魂了?”   “杨灵儿。”   我们拖拽杨灵儿到门口,她却不走了,呆愣愣的看着门口不敢进。   矮冬瓜去敲门,大声嚷嚷道:“你们家杨灵儿回来了,快开门。”   老人家睡眠少,杨奶奶是最先听见我们的喊声她开门,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对我们两说道:“沐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灵儿正在屋里睡觉呢!别闹得她妈老汉起来骂你们。” 第23章 初露锋芒   矮冬瓜的嗓门大,这一喊不但惊动了杨奶奶,也惹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   杨灵儿的父母在北屋,听见喊声时窗口的灯是亮了一下之后又熄灭了看来他们是听到杨奶奶喊我的声音,懒得起来看。   杨奶奶老眼昏花的,披一件御寒的夹衣站在门口,她说完话就想退回去,我急忙说道:“杨奶奶,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屋看看?”   杨奶奶已经缩了一只脚进屋,见我这样说,虚掩半边门问道:“你要看啥?这么晚了你们俩还不回去小心家里大人着急。”   我看了看身边瑟瑟着抖的杨灵儿,走上门槛悄声对她说道:“杨奶奶,你信我爷爷有本事,也应该相信我一次。”   “沐风啊,你说什么话?”杨奶奶深陷在眼眶你的眼珠子努力瞪大看着我,样子有点吓人,不过为了杨灵儿我也豁出去了。   “你们家灵儿是失魂了,她的魂魄就在外面,屋里的不是你们家灵儿。”   “是啥?”杨奶奶声音变大,很吃惊的样子道。   “话不多说,你相信我一次好吗?就这一次,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女。”   矮冬瓜在一旁干着急,他比划,好几次想说话,都没有机会插嘴见杨奶奶半信半疑的,就急忙解释道:“杨奶奶,沐风是有本事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那你们小声点,别让她妈老汉听见。”杨奶奶说话间,让开路,把门再开一点,我顺势挤进去,让矮冬瓜在外面看着杨灵儿的魂魄,就直奔她的卧室。   屋里的空间不大,摆设简单,一张书柜、衣柜、余下的空间全部被床占据。   杨灵儿昏沉沉的在睡觉,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紧蹙眉头   我靠近一步,暗自一惊好重的煞气。   急忙让杨奶奶呆在门口,对杨灵儿喊道:“杨灵儿”   她蓦然惊觉般睁开眼,暗红的眸子一闪,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我道:“李沐风你怎么来我家里了?”   “你不是杨灵儿,快离开她否则对你不客气。”我厉声大喝,逼近一步眼神犀利直视她道。   杨灵儿一屁股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我,慢慢慢的从床上起来蠢蠢欲动、杀气腾腾的要扑向我   可能是看见杨灵儿突然变脸,吓住了杨奶奶。她多此一举解释道“灵儿他是沐风,你同学”   “杨奶奶,她不是灵儿,你出去一下。”我紧握着柳枝条,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战恶鬼。   说时迟那时快,杨奶奶刚刚缩回身子退出门。   杨灵儿嗷一声怪叫,伸直手臂张开爪子对我扑来。   我冷笑一声来得好,脚尖划出八卦,口念真诀,憋足了劲,狠命一甩,唰!一声响亮的鞭打,柳枝条带着风声狠狠的抽向杨灵儿。   柳枝条打鬼,不会伤及到人的,所以柳枝条一出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恶鬼必须得剥离开去,要不然就会挨打。   打得她神形俱灭都有可能,但是凭我的三脚猫本事还达不到那个功力不过也把附体的灵体吓得不轻,接着,一抹暗黑的影子,惨烈尖叫一声,硬生生的跟杨灵儿的身体剥离开去。   我乘胜追击,挥动柳枝条追到暗黑影子飞扑出去的窗口,才松口气看向如没有脊椎骨软塌塌倒地的杨灵儿。   我对门外喊道:“杨奶奶你可以进来了。”   房门一开,没想到杨灵儿的父母都在外面。   他们一家人齐刷刷奔进来,看到倒地的杨灵儿大吃一惊道:“你你把灵儿怎么了?”   我收拾好柳枝条,抹了一把冷汗道:“她好好的,等我把外面的魂魄招进来,明儿个她就大好了。”   “你不许走。”杨灵儿的老妈,横眉瞪目拦住我道。   杨奶奶颤巍巍的从杨灵儿身边走过来,对媳妇说道:“沐风没有坏心眼,你就看他怎么着吧!”   杨灵儿的老妈狠狠瞪了一眼婆婆,在丈夫的暗示下,悻悻然给我让开道。   我对杨奶奶说道:“招灵儿的魂魄进屋还得劳烦你呢。”   “你说,我怎么做。”   “你只需要喊灵儿的名字就好,别的没有什么。”   杨奶奶点点头,走了出去,口里喊道:“灵儿回来了。”   余下我喊杨灵儿的父母先出去,等她魂魄归位再进来说话。   杨灵儿的老妈顽固不化,对我的话不以为然要不是她老公拉住,丫的肯定不会配合我的计划。   爷爷说惊吓走的魂魄最为敏感,稍稍不注意一惊动,她就像受惊的小鸟就会再次离开本体我怕的就是她父母不知情,大呼小叫的反而不好,所以得让他们出去我才能安心。   杨奶奶一路喊出去到了门口。   看见矮冬瓜一个人呆在那,没有看见什么杨灵儿的魂魄,就奇怪以为是我玩笑她老人家的,即使这样,她还是不停的呼喊灵儿的名字。   我出得门来,是提防恶鬼再次偷袭,看见灵儿在杨奶奶的呼喊下走进家门一闪不见知道已经成功招魂,对矮冬瓜做了一个k的手势,就想离开。   “慢着。”是杨灵儿的老爸,忽然出现喊住我问道:“你敢担保杨灵儿没事了吗?”   “我敢担保。”   “那你别走,先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再走不迟。”看来做好人真的难,没有得到他们杨家一分钱报酬,还得留下来做人质,得等到人醒来没事了我才能离开。   “好吧!”我跟矮冬瓜招招手道:“大叔留我们吃夜宵呢,你想吃什么?”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丫的竟然当真,他乐呵呵跑步过来附耳对我说:想吃混沌。   不过,真的是有夜宵吃不是混沌,而是农村最为珍贵的待客之道荷包蛋。   杨灵儿没事了,睁开眼就喊奶奶、老爸、老妈。   那么附体在杨灵儿身上的是一只女鬼,女鬼是谁?最近怖寒镇死亡的都是杨家男丁,没有女性。   那么杨灵儿是怎么在遭遇到这只女鬼而丢了魂魄的?   据她回忆说在躲避癞皮三时,藏在杉树林中,许久不敢出来,后来看见了一迎亲队伍坐在花轿中的一个女人,冲她一笑,那笑很恐怖,吓得她不要命的跑,跑回家之后就浑身酸软,每天都昏昏欲睡的感觉不清醒。 第24章 鬼添油   我从杨灵儿的话题中,听到她无数次的有提到癞皮三。   她说癞皮三好像在杉树林等什么人。   当她跟涂春兰经过那段路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杉树林中埋伏有癞皮三他一冲出来,就口无遮拦大叫摸那个东西。   杨灵儿说到这儿一张脸羞得绯红,低下头道:“要不是遇到癞皮三,我就不会跑进杉树林看见那些不好的东西。”   “的癞皮三,老子弄死他。“杨灵儿老爸咬牙切齿道。   杨奶奶一直没有吭声坐在旁边听,这会看儿子憎恨癞皮三,就叹息一声道:“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是咱杨家气数尽了的征兆。”   “妈,你说啥子哟,别胡思乱想,咱杨家人丁兴盛怎么可能气数尽了?”杨灵儿老爸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怕我把这事说出去,因为李家跟杨家素来不合,故意硬气是怕我们看他们的笑话罢了。   说实话,杨家最近的确不顺,不单单是杨灵儿失魂事件,单看杨家祠堂接连死人的事,就让人匪夷所思倍感畏惧。   杨灵儿没事了,我跟矮冬瓜还得摸黑赶回家。   在临走时,杨奶奶给了我三节电筒。   我却要了她家的一把米粒。   矮冬瓜问我要米粒干嘛用,我说用来打鬼。   电筒有些生锈,抖一阵才会亮,摇动一下电筒壳子里面还有嗤嗤夸夸的响声。   我得先把矮冬瓜送回家,才能回自己的家。   冷清清的夜晚,我们俩在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时,从敞开的院坝门看见里面亮晃亮晃的有灵堂还有纸扎花圈。   随风摇曳的蜡烛,忽明忽暗、几乎要熄灭那样子看着特别渗人。   我跟矮冬瓜也不敢放肆的跑,只能轻脚轻手的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矮冬瓜打死都不想再绕道去龙湾嘴,想要走捷径。   目前只有一条捷径可走,那就是要途径山腰子那七座坟碑处。   在月光光、心慌慌的夜晚,看见七座坟碑成一行,排列在山头上,发着阴冷的白光。那光景,真的、别提有多吓人。   瞧矮冬瓜吓得双腿打颤,一个劲的往我身后躲。   “怕个球。”我骂他,其实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沙沙的脚步声,黑黢黢的植物,模模糊糊的坟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无形中就好像身后跟来一大波孤魂野鬼那种感觉,我不敢回头看,矮冬瓜更是吓得连声音都没了。   想想他之前滔滔不绝的废话,再联想到现在的情况,我不由得扑哧一笑。   矮冬瓜咕嘟吞下一口唾沫“你你你还笑得出来?”   “我怎么就不能笑了?来来别怕,老子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半夜三更的不能提鬼我呸呸呸!打嘴。”他自己骂自己,然后果真拍打一下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吱声。   距离家还有一段路,要是我们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那种感觉真不是盖的冥冥之中,我们俩跟孤魂野鬼没有区别,与其这样死气沉沉的走,还不如搞点气氛出来。   前提是不能惊动那些安息的灵魂,我可以讲一些不打紧的故事来混时间,说不定一个故事下来我们就到家了。   这个故事还是爷爷讲给我听的   在爷爷那个年代,家家户户还没有用上电灯。   有从县城来的知识分子,叫张老师,来给村里的孩子义务授课,村里就给准备了一间空置的茅草屋。   这间茅草屋是有主人的。   主人是一位年老体衰靠拾垃圾的老妇。   老妇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很久都没有看见她的人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死在外面,还有人说她有可能去县城拾垃圾了。   老妇的房子这一空置就是几个月。   张老师来了之后住进去,屋里到处都是蜘蛛网,还是他一手整理出来的所幸的是,老妇的煤油灯还在。   这样张老师可以在休息时就着煤油灯看书。   如此、接连半月下来,张老师觉得奇怪了。   每一晚上都看书到深夜,为毛煤油灯的灯油没有少一丁点,点了那么久还是满满的莫非这屋里有鬼!是鬼在帮他添灯油?   张老师把这件事告诉给村长。   村长也觉得奇怪,两人决定来一次捉鬼。   土胚墙很容易打洞,他们俩就在里边打了一个洞。   这个洞是对着外面门口的,只要门口有什么动静,他们俩就能从洞口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老师跟村长布置好一切,专门等那只鬼来。   半夜时分,张老师佯装睡觉打鼾声,耳朵却专注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有风声,还有树枝相互碰撞的声音,唯独没有鬼出现的异常状况。   就在张老师跟村长要放弃捉鬼的念头时,外面的房门吱嘎一声响接着从门外伸进来一只爪子,这绝不是人的手,也不是鬼的爪子,而是一只毛茸茸带钩的爪子。   爪子娴熟的推开门,学的是人走路,另一只爪子提了一个油瓶慢悠悠的来到张老师休息的那间屋子里,然后上坑,盘腿而坐,爪子灵活的旋开盖子,拿出油瓶斟满油灯   张老师近距离嗅闻到一股骚臭味,还看见此物绿莹莹的眼睛,暗自纳闷时按耐不住的村长,突然从暗黑角落窜出来预备捉住此物。   没想到此物太过狡猾,哧溜一下来不及盖上盖子就夺路而逃   果然,故事讲到这儿刚刚好到矮冬瓜的家,他不慌着进屋,倒是很着急想知道那此物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噗!我笑,同时听见潘叔叔咳嗽的声音,随即屋里灯一亮人影在窗口一晃他连声咳嗽走了出来,出口问道:“沐风、你们俩去那玩了,现在才回来?你爸妈来找过你的。”   我没有理会矮冬瓜的强烈好奇心,而是紧张的问道:“潘叔叔,你怎么说的?”   “能说啥?你爸妈不敢去外面找,只巴望你没事就好。”潘叔叔打在哈欠,又说道:“要不今晚就在我们家休息,明儿回去?”   “不了,我还是回去好些。”   “你”潘叔叔知道爷爷很多时候还故意锻炼我的胆量,我要回去,他也不好阻拦就随我的意道:“那行,你回吧!”   “别啊,沐风你告诉我那此物是什么东西,要不然今晚我睡不着的。”   “明儿告诉你行吗,我得赶紧回家了,说不定老爸准备了一大把柳枝条要打我呢。”   “哦,那你回吧!” 第25章 凶梦   回到家,意外的是老爸老妈都不在。   我想的话,他们一定是一定是去杨灵儿家找我,在路上错过了。   人找人找死人,不如不找,等他们回来随便找点借口就支吾过去也免了那顿狠抽。   想想就好笑,我打鬼,老妈打我手里拿的是复习模拟考卷,看着卷子上面的红勾、叉叉、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撑不住啦、随之觉得眼皮一沉   我有感觉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缓慢机械的移动,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支棱起了耳朵聆听呼喊的声音,慢吞吞起来,走到门口、抬起手拉开门门外黑漆漆的,隐约看见一种阴森恐怖的光影笼罩着四周。   忽暗厚重的雾气,阴冷阴冷的风,迷迷糊糊地意识我就像来到了地府,从门口出来,又进入了另一阴暗虚无不真实的大门。   这是一间很大就像大城市里超市那么宽敞的大房子。   房子里有壁画。   壁画轮廓清晰,触手可及、有一种冲动的那就是想摸一下。   壁画上画的都是地狱里的生活场景,除了阎罗的日常生活之外,都是血淋淋的冥刑画面,凄惨恐怖,叫人不寒而栗。   这种感觉很奇怪,又像是在逛农贸市场有各种摊贩在叫卖自己的商品,摊贩们似曾相识,面无表情。我的视线无意识停留在一卖肉的摊贩身上,他好像很专注的样子,一声不吭,低头、凶悍的姿势抡起胳膊在砍案板上的肉。   我移动视线,看向案板上的猪肉那根本就是一个人,不是猪肉。   我冲过去大叫道:“不能杀人。”   摊贩抬头,是黄三刀?他面带凶光,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的狠戾,目光像刀一般狠狠地刺向我我骇得急急后退,再定睛细看案板上的死人。   他突然动了一下,伸出手一把抓住我“救救我。”   如果一个正常人这样喊救救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但是这个喊救命的是疯疯癫癫的癞皮三,你说吓人不吓人,这一吓,猛不丁的一下子把我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就像我刚刚从外面回家来,屋里很安静感觉是爸妈出去找我的那种感觉。   我起身来,走了出去。这次不是梦境中出现的那道大门,是真真切切在我家里。   尽管我自持是李家唯一的衣钵传人,还是被此刻浓重的死寂气氛震住了这还是我的家,门口有八卦镜,对了,黑无常说八卦镜应该换了,他是故意提醒我的,可是我忙于杨灵儿的事给忘记了。   “笃笃”毫无预兆,一声清脆的叩击声,也吓得我浑身汗毛一炸努力稳定一下心神,满怀期待出口问道:“谁?”   我期待是父母从外面回来了,可是问出话后,那叩击的声音瞬间就消声灭迹般没有了动静。   如果门外是站的人,木板门不隔音我应该听得见呼吸的声音但直觉告诉我,门外的不是人,而是灵体,还是非常凶恶的怨灵,这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我李家叩门的绝非善类。   我警惕的挪动脚步,摆好姿势,随时准备迎敌伸手拉开房门,呀!一见门口的人我暗自惊叫,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只看见门口伫立之人,面盖黑发不是面盖黑发,而是背对我,后脑勺一团黑是头发她她她不就是在杉树林河边那只女鬼吗?   “你想干什么?”单调、怯懦的声音一出,才知道自己有多恐惧眼睛看见的东西儿。   “你不是在找我吗?我来告诉你我是谁。”说着话,此女鬼忽然伸出白森森的手,指甲很长,呈死血色那种,她是反手撩开后脑勺的头发,逼迫我看她的脸。   为什么说逼迫呢!我没法动弹,也不能对她怎么样这就是我学艺不精的后果,自以为是的李沐风,今天栽在这只充满怨气的恶鬼手上,幸亏没有第三者看见,要不然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不得不说,如果她不是鬼,应该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惨白的面庞,充血的眼珠子,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狰狞怕人。   就在这时,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断喝之声,来自我身后苦于我不能动弹,只能感觉得一股强势的力道,如排山倒海的气势扑向女鬼。   房门在吱嘎一声震动,抖落下一大块刷了石灰的泥块,女鬼惨叫一声掩面溃逃。   浑身的禁锢自然瓦解,我这才扭头看去这瞬间,我张大嘴、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惊诧喊道:“爷爷。”   “臭小子,吓着你了吧?”爷爷和蔼的笑笑,摸了一把我的额头。他厚实,布满老茧的手温乎温乎的,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我惊讶,爷爷没有死?   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爷爷说,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要问出来。   爷爷看穿我的心思,老眉毛一抖,淡淡一笑道:“回去睡觉吧!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要说。以后要小心点,她的尸骨在杉树林,可你是小孩子,没有谁相信你的话。”   “爷爷”我大叫出声,再次醒来,刚才还是在做梦?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爸妈披衣走进来。   “沐风,你做噩梦了?”老妈摸一下我的额头“昨晚上你去哪了?要不是你爸用烧酒给你退烧,到现在还在发高烧呢。”   “我发高烧?”   老爸点头道:“是啊!你回来,一句话不说倒头就睡。我跟你妈,来看,才发现你在高烧还说胡话。”   不对,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明明记得回来时家里没有人的,怎么   老妈掖了一下被角无奈的叹息一声道:“要是你再皮,我们只好送你去道观。”   我不能去,杨灵儿还需要我保护,爷爷的话犹在耳畔。对,刚才如果是梦,门背后一定没有痕迹,要是不是梦,那么抖落的泥块一定在。   我不顾一切掀开被子,倔强的起来,在爸妈无可奈何的注视下小跑出房间去看外屋门背后。   在门背后一块拇指大小的泥块被我小心翼翼拿起来,扭转身面对爷爷的遗像话是对爸妈说的“我刚才梦见爷爷了,是爷爷救了我。”   爸妈听了我的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爸,你明天把八卦镜换了。”   “好。”老爸跟老妈对视一眼,答应了一声。   “你们休息吧!我也去休息。”我捏住泥块,顺原路回到卧室,再细细的观察一下泥块脑海中浮现出黄三刀跟癞皮三的样子来,好端端的他们俩怎么会出现在凶梦里面? 第26章 癞皮三之死   天还没有亮,我就被一阵杂七杂八的闹嚷声搞醒。   听声音是黄三刀,他这么早来我家干啥?   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我,听见有人来到卧室门口,接着门被推开老妈在喊“沐风,你醒了吗?”   我慵懒的动了动身子,虚眼看她“什么啊,让我再睡一会。”   “快起,黄三刀找你有事。”   “什么事等天亮再说吧!”不想起来,头昏脑涨还迷迷糊糊的老妈急了,进来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我就拖起来。   “黄三刀有急事,我跟你爸没辙。”   “什么急事比我睡觉还重要?”我气呼呼的坐起来,温热的被窝是归宿,所以倦恋。   黄三刀等不及我起来,跟老爸冲冲冲的来到我卧室门口嚷嚷道:“沐风哥儿,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听他的话很是急切,猛然想起昨晚上的梦,不由得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来。   “你是不是杀人了?”   看我这话问得,把个黄三刀吓得变脸变色哆嗦了一下,垂头丧气的样子道:“不关我事,但是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老妈递给我夹克衫,我麻溜的穿好,对黄三刀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黄三刀点头哈腰的尾随在我身后,把前后事宜挨个的阐述了一遍   卖猪肉的的确辛苦,黄三刀天蒙蒙亮就得起来,去到县城猪肉批发市场把肉托回来如果时间还早的话,可以睡个回笼觉,但是今天他很不走运,遇到了一件倒霉事。   黄三刀蹬的是28圈的加重自行车,猪肉就搭在自行车的后车架上他一路哼着新近流行的荤味小调,猛蹬自行车往家赶。   穿过怖寒镇那条老街。只因早起时喝了一杯浓茶,忽然有想小便的感觉就势靠路边停下车子,去一颗树下嘘嘘   就在这时,一从巷子里钻出来的人影,走到自行车前伸手不客气的抓起放置在车笼头前面车兜里的猪头就跑。   单从那跑路的姿势,黄三刀就断定此人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惯了的癞皮三。   癞皮三的腿脚不方便,0型腿跑不快,但是他丫的精明,专检崎岖小道跑。   而自认为稳操胜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住癞皮三的黄三刀。见此情景,气得干瞪眼,急得是火冒三丈,小道不能骑自行车,只能徒步走。   不过徒步去追癞皮三,那么自行车就得放在路边,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黄三刀气哼哼的推起自行车,下定决心今天非要把癞皮三揪住狠狠肥揍一顿不可。   为了慎重起见,他得把自行车骑回家放好猪肉再来找癞皮三算账。   黄三刀的家距离小镇不远,也就是一里路的样子,照他这个蹬车的速度,几分钟就到家。   他料定癞皮三手提猪头跑不远,至多跑到村东头。   谁都知道怖寒镇墓地多,在黄三刀他们村有两处坟场,一个是村东头,一个是村西头。   村东这块坟场专门埋葬外乡人的,村西这块坟场以前是埋葬的本地人。之所以这样子区分,那是因为人活着的时候,强龙不压地头蛇人死了之后,这种规律好像反过来了,强龙就要压地头蛇,其原因是死在外乡的人化成鬼比死在本地的人煞气重。   也就是这样,很少有人去村东头。   而村东头偏偏就是癞皮三经常来藏身的地。   黄三刀是硬起头皮来的村东头。   村东头有一颗老槐树,每一年三分之一的晚上,本地人都能听见栖息在老槐树上的老鸹子呜啊呜啊的嘶叫。   黄三刀手提木棒,为了看得高望得远,就特意的站在老槐树枝桠上到处看。   蓦然听到背后传来,扑扑的响声,惊得眼皮哒哒的跳他强自镇定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人就在他撤回视线经过一簇丝毛草时,瞥看到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子正瞪着他。   黄三刀心里虽然紧张,却也不怕,他知道这是猫头鹰的眼睛它瞪他,他也毫不畏惧的回瞪它,如此一眨不眨的干瞪,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恼怒的黄三刀驱赶猫头鹰,朝丝毛草那边扔一颗石头,扑棱棱的声音之后,猫头鹰飞走了。   刚刚驱赶走猫头鹰,头顶一声老鸹子的嘶叫惊得他心惊胆战的。   听到这儿,我不能淡定了。   “你要倒霉了,民间有一个民谣,乌鸦头顶叫、半夜把命要。猫头鹰见人不说话、眉毛数完命也完。”   黄三刀听我这么一说,汗如雨下、哆嗦着两片嘴唇道:“这个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癞皮三他他他没有在村东头,而是在龙湾嘴死了。”   “癞皮三不是偷了你猪头吗?怎么好去了龙湾嘴?”我一头雾水,暗自道目测昨晚上的凶梦应验了?黄三刀杀了癞皮三?   看黄三刀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像是杀了人来找我帮忙的。见我盯着他看,就忙不失迭的解释道:“我也是在村东头没有找到,就鬼使神差的去了龙湾嘴,在之前我有听说癞皮三在龙湾嘴遇到稀罕事,就料定他一定去哪边了。”   “什么稀罕事?”   黄三刀惊讶,瞪大眼睛道:“你们没有听说?”   我们都摇头说没有听说过。   黄三刀说“癞皮三在龙湾嘴遇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还跟那个女人困觉了。”   女人?女鬼吧!我心里这么说,口里追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   “不瞒你们说,她跟阿秀一个模样。”看黄三刀提到阿秀,面皮一阵抽搐,眼神闪烁不定,暗自觉得定有蹊跷。   按道理,黄三刀不是杨家祠堂组上的人,他怎么对阿秀的情况那么清楚?“三刀叔,死人了你报案了吗?”   “报案有屁用,癞皮三死在河坎下尸体都臭了。”   我是越听越糊涂,他刚才还说癞皮三偷猪头,这会说他已经死了还臭了。   不光是我觉得恼火。   爸妈也是没有搞懂状况,他们有一眼没一眼的瞄黄三刀。   貌似他丫的心虚,忽然脸色一暗,嫣嫣的低头,没头没脑冒一句道:“我想,我是遇到鬼了。” 第27章 阿秀   没有什么事比学知识上学重要,哪怕是你黄三刀被刀架脖子上,我李沐风也得上学不是吗?   黄三刀的故事说到这儿,天已经大亮了。   老妈把热气腾腾的稀饭端上桌,黄三刀不客气,老爸稍微喊一下,他就坐上来稀里哗啦的扒拉一大碗。   因为他的粗鲁无礼,没有那个女孩肯嫁给他就像之前那位泼妇,有想要把内侄女说给他的,结果人家还没有上门,就吹了。   黄三刀的人品不好,单是这个,就足够让他单身一辈子。   人不是动物,性生理需求,是正常的反应动物本能。   黄三刀调戏有夫之妇,对那些单身女孩大献殷勤,暗地里搞些不地道的小动作也是有的。   我是小孩子,也只是从大人们闲谈话里听到一些对他人品评论的闲言碎语。   癞皮三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也有关系。   派出所来查证,也是无厘头。   河边随时都在涨潮,癞皮三的尸体已经臭了,说明死亡好几天了。   我从杨灵儿跟涂春兰口里得知的是癞皮三最后的情况。   也就是说癞皮三出现在她们俩面前之后就神秘失踪不知道怎么就死在河边的。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一簇簇乱七八糟的杂草掩盖了癞皮三的尸体。   他的尸体距离杉树林有五米远左右,我也是去过杉树林的,却没有注意到下游岸边有癞皮三的尸体。   派出所来人简单的查证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癞皮三死亡的原因至今是一个谜。   但是黄三刀却紧张极了,因为他看见了癞皮三的鬼魂偷走了猪头的。   爷爷教我画的镇邪符咒跟辟邪符咒,我画了送给黄三刀,也算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上学路上,涂春兰一直捂住半边脸,不像往日那么张扬,话也出奇的少。   这一反常的举动,让我跟矮冬瓜感到好奇。   杨灵儿的老爸不放心女儿,一个是怕他跟我纠缠不清二个是听说癞皮三死在龙湾嘴杉树林的事,就固执的要亲自送她去上学。   算来,杨灵儿是我们这里第一个要家长送去上学的傲娇女。   我们对涂春兰好奇,用话激将她   “嗨,班长你左边脸怎么了?不能给我们看看?”   涂春兰只是不说话,蹭蹭地朝前走。   矮冬瓜嘻嘻一笑,凑近了,来一个突然袭击,一把拉开涂春兰捂住脸的手这一刻我们惊呆了,她的脸莫名其妙的肿起老高。   “是你老妈打的?”   涂春兰摇头。   “是你老爸打的?”   她还是摇头,眼泪水已经包不住的滚落下来,呜咽哭泣道:“我我半夜三更时,觉得有人站在床头,睁开眼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一巴掌打在我这边脸上。”   “啊!真的假的?”矮冬瓜夸张的侧退一步,看我一眼继续道:“该不会是你嘴碎,挨阿秀姐打了吧!”   矮冬瓜也许是玩笑来的,但是听到她的名字,我怔了怔。   早上黄三刀也提到阿秀,不过听起来有些不符合逻辑。   阿秀再怎么招摇,发骚、也不可能跟癞皮三那种邋里邋遢的混蛋困觉。   但再次听到阿秀的名字时,我头皮不经意间一麻,有联想到梦境中门口出现的女鬼阿秀这个名字就牢牢的定格在我的脑海中,赶也赶不走。   一个胆大的推测在心里酝酿,那就是,整件事跟阿秀这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何况,阿秀是死是活无人得知,她人在哪?我看涂春兰肿起老高的面颊,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问道:“你看清楚她的样子没有?”   涂春兰摇头道:“当时都吓傻了,怎么还敢看她的样子?”   矮冬瓜用胳膊肘靠了靠我,戏谑道:“喂、刚才是我玩笑的话,你该不会是真的把这些事,当成是阿秀姐做的吧?”   我没有理会矮冬瓜的话,暗自在想:爷爷说女鬼的尸骨在龙湾嘴杉树林河边,会不会是真的?我也跟老妈说到这件事,可是她认为是我太想念爷爷的缘故,才会做哪些乱七八糟的梦。   果然就像爷爷说的,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嘀铃铃嘀铃铃一阵自行车铃铛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思绪,闪身躲避时,我瞥看到骑自行车的男人。   男人托了一妇女去急匆匆的样子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   “他是谁?”   涂春兰看着前面已经走远的自行车,“你问的是他们?”   “嗯。”我点头道。   “他们乃是杨灵儿本家叔叔。”   难怪!此人经过我身边时,我看见他的脸,好似有一种错觉,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   壁画!对、梦境中出现的地狱壁画,有他   我跟矮冬瓜说想要去杉树林下边潜水摸螃蟹,丫的摇头就像拨浪鼓,打死都不愿意去。   我也知道那个回水沱深不见底,但是要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爷爷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们谁最后一次看见阿秀?”问也是白问,涂春兰、矮冬瓜,都跟我一起在学校读书,怎么可能看见阿秀的去向?癞皮三!对,癞皮三知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我懊恼无比,想当初癞皮三带我去野杜鹃花坡地说那番话,原来是有缘故的。   看来要想查出阿秀的情况,还得从头来。   不过在查之前,我得再去一趟杨家祠堂。   这次去杨家祠堂还是救人,我得赶在女鬼索命之前,告知杨灵儿的本家叔叔小心提防。   但愿他们相信我的话才好。   上学是必须的,我不能把那些不属于课本上的东西儿从大脑里驱赶走可无论我怎么自我调节,都无济于事,总的来说,这一上午的课程我算是白瞎了。   杨灵儿恢复如常,注意力非常集中,只是看我的眼神好像多了一点说不出来的东西。   涂春兰的脸无缘无故肿大,话变得少了,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扬的。   我们老师彪悍,来不来一粉刷子给你砸来,一天下来,我挨了好几次理由是,注意力不集中,回答问题更是离谱,答非所问、搞得满教室哄堂大笑不说,我还得被罚站操场。   我这是怎么了?仰头看看艳阳高照的老天,骨头都快被烤焦了,浑身冒汗。 第28章 下水   自从心里有了这样那样的疑问,我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   就像当初爷爷过世,我不觉得他死了,而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是走亲戚等几天还是要回来的如果堂屋里没有悬挂他的遗像,我说的是如果,那么我心里就会充满期待。   期待爷爷回来,但是那张遗像说明了一切。   没有期待,只能听天由命。   我一直奇怪矮冬瓜没有追究那晚上故事结尾的真相。   后来他告诉我,这个故事我爷爷曾经有给他老爸讲过那只添灯油的怪物正是民间传说的一种有灵性也十分狡猾叫做狐狸的动物。   拾垃圾的老妇人曾经对这只狐狸有救命之恩,而另一个人则想要打死这只狐狸从而得罪了它。   狐狸报复那个人,偷走他的灯油来给老妇人。   每一个故事都有结局,发生在怖寒镇的故事好像没有结局,还是未知数。   癞皮三知道阿秀的最后去处,是那片开满鲜花的野杜鹃坡地。   现在的我多少懂得一些男女间的事,癞皮三口里说的孩子做出来了,莫非是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知道除了癞皮三还有另外的人一定知道真相。   这些人就是杨家祠堂的人。   当天下午我去了杨家祠堂。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正跟他媳妇吃饭,带路的杨灵儿顺道把我的原话告诉了她叔叔。   丫的,她叔叔横眉瞪目,愣是把我跟矮冬瓜撵了出来口里还骂骂咧咧道:“我草泥马的,给老子说三道四,你毛长齐没有?别拿你爷爷那一套来吓唬人。”   那唾沫星子跟雨点似的喷来,我躲避急了退后狠踩了矮冬瓜一脚。   我们俩垂头丧气的从杨家出来,灵儿安慰我们道:“沐风,算了,你还是别管他们,我相信你”   “谢谢。”我最后看了一眼她叔叔的院坝门,苦笑一下道:“是我太自不量力,我应该把全部精力用在学习上才是。”   “嗯。”杨灵儿送我们到村口,继续说道:“杨二狗昨天埋葬的,可怜他的小孩才四岁。”   “他得的啥病?”矮冬瓜替我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没精神、浑浑噩噩的老做噩梦”说到这儿,灵儿好似有所顾忌,没有把话说完“你们回吧!我爸在门口看着呢。”   我看过去,果然看见她老爸阴沉着脸直愣愣的盯着我们。   “嗯,那我们走了,你小心点记住符挂着在脖子上。”我是偷偷给她画的护身符,希望能保护她不再受到恶鬼的侵害。   我跟矮冬瓜闷闷不乐回家,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时,看见很多散落在地的纸钱。   “死了才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矮冬瓜狠踢一脚那些纸钱骂道。   “嗨,你丫的没事找事?干嘛踢纸钱?”   矮冬瓜一愣,看看脚,再看看踢飞不远又飘飘悠悠下来的纸钱道:“这个不能踢?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纸钱是烧给逝者的,即使没有烧掉,也可以是钱,其实另一个世界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为什么要在出殡时撒纸钱?就是给这些孤魂野鬼留的买路钱,免得他们作怪。”   “哦。”矮冬瓜抓了一把腮帮子,白皙、胖嘟嘟的脸显现出几根指痕,瞬间又消失。   我领头走,不想多说什么,想要安静下来。可是感觉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心里特别不踏实。   只要稍微想一下阿秀,那么脑海里塞满了的都是女鬼披头散发的样子。   “我们去杉树林河边。”   “去干嘛?”   “去看看。”   “别介、沐风你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去杉树林河边好吗?”矮冬瓜几乎是求的口吻道。   “那你说怎么办?还要死人”我大怒道。   矮冬瓜愣住,没想到我会发那么大的火他不敢再吱声,低着脑袋,无精打采、默默无语的跟在我的身后往杉树林河边走去。   杉树林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风吹动杉树叶子随风飘悠而下外,还要哗哗的水声。   我想,那一晚在杉树林女鬼没有袭击我,可能有原因。   一个是我跟她无冤无仇,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多少有所顾忌我是捉鬼人的后代吧。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爷爷无时不刻在保护我。也许我看不见他,女鬼能看见爷爷的存在。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我的胆子大得吓人。   我去河边找来一根粗壮的葛藤,一头拴住在我的腰杆上,另一头拴住在一颗大的杉树上。   矮冬瓜一直无声的注视着我,也不出手来帮忙,就那么跟局外人似的旁观直到我真心一步步走下河坎要下去时,他忽然哭了。   鼻翼一抽一抽的样子喊道:“沐风,求你别下去好吗?”   别说整个怖寒镇不知道,单说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李常水的孙子就是一条鱼游泳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有很多大人也比不过我的水性。   这也许印证了我就是老妈放生的那条鳝鱼,我是鳝鱼精?老报恩的!我靠,自己都这样想,别人不定是怎么来想的。   我无视矮冬瓜的啜泣,男人家家的哭毛线,看他这一辈子注定没有什么出息大不了就是我一跟班,要是我有命活下去,以后走出怖寒镇去外面闯天下,特定带他一起。   水是一种奇怪的物体,它能载得动万吨重物却载不到一粒沙子!能灌溉田地,也能淹没整个人类居住的世界。   温热的水逐渐淹没我的腿脖子,腰部、直至脖子我就像一条鱼,灵活的舞动鱼鳍在水波中划动,水中倒影出岸边的树木,一划一划的动,波光粼粼那种甚是好看,其中也有矮冬瓜的影子,他苦兮兮的样子特难看。   我什么也没有想,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鬼物驱使我下河边还是一时间的冲动,总之我下河了希望能有所收获,至少可以看见一副白森森的白骨沉寂在河底。   沉到下面一尺深,水温微低,阴冷阴冷的。   一串串气泡从我身边头顶冒出水面我能想象得出矮冬瓜那一副哭丧似的面孔他一定在暗自祷告,祷告他的朋友没事,祷告我能成功的浮出水面。   这里是河岸人家的禁区,没有谁敢来回水沱试探深浅,今天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一个不怕死的毛没有长齐的毛孩子来挑战极限。   他的生与死无关紧要,关键是想查出整个故事的真相。 第29章 恶鬼难缠   置身在回水沱中,能感触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把我往水底吸身边所有可以漂浮的物体都在随着回水沱的水势回旋,不停地旋转。   如果是水性不好的来,一慌神八成就会随着回水沱的旋转力度被拉下去,猛灌河水呛入肺部导致昏沉再沉入水底变成水打棒。注尸体。   我熟悉此地的境况,水性颇好,无畏惧回水沱的旋转带力顺着它的逆转力度下潜,屏住呼吸眼睛能透过荡漾细纹的水面看到沉淀在河底没有冲走,残存下来缺胳膊少腿的石头疙瘩菩萨的脑袋。   在深入下去一点,就看见一个旋转的黑洞,一股股混浊的河水从黑洞里冒出来我敢肯定就是这个黑洞制造出来的回水沱,也许我太过自信,就在我还想继续下潜时,一股强势逆反旋转力度,改变了我下潜的方位,硬生生的拽着我,拖向那个深渊似的黑洞。   我的心蓦然咯噔一下,眼睛看见了可怕的一幕,从黑洞中攀爬出一双白煞煞的手接着就飘出千万缕如丝般头发灵活的延伸,活脱脱就像八爪怪那般把我双手死死搏住,让我没有一丁点还击的力量瞬间我就像一块沉甸甸没有动力的石头,下沉、继续下沉,那一刻我在想,过不了两天我就变成一只水打棒在回水沱的旋转浮力下浮出水面   从小就听说有什么水底世界,有龙王、龙太子、还有河妖这个时候我倒是希望看到龙王、河妖、可惜的是我在沉入一个非常黑暗的世界,没有龙王、没有龙太子,胸口战栗般疼痛,眼珠子就像要炸裂整个头脑都昏昏沉沉,能感觉到意识在远离,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一双手一把抓住我,有一种穿透任何阻力铿锵有力的声音对我说:“伢子,你要坚强,别放弃”   呃!我剧烈咳嗽一声,大力挣扎起来,双手胡乱的抓扯有感觉到抓扯中好似摸到一颗光秃秃滑溜溜的头颅,还有那湿漉漉韧劲有力的头发,我拼尽力气上潜。   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求生意志支撑我极力摆脱缠绕住我的东西,紧闭嘴唇一鼓作气呼地冲出阻挡的障碍刚刚浮出水面,就看见矮冬瓜大力挥舞手大声喊:“沐风,沐风好样的。”   “拉葛藤”唔!有东西在缠绕我的脚髁,使劲的拉我下去。   矮冬瓜听见了我的喊声,死死的抓住葛藤往岸边拉。   绷紧了的葛藤拉住命悬一线的我,水下面一抹黑影也在死命的抓住我下拖。   我看见了,水下面的东西儿是一个女人!墨汁色的头发下是一张狰狞可怖,浮肿漂白的脸皮肤似乎透明一样,露出皮下青紫的血管。空洞无珠的眼眶中充满无穷无尽的怨恨,她伸出同样是浮肿漂白的爪子死死的拖住我   更加可怕的是,她的脑袋是带螺纹插进脖子里那种样子,可以随意扭转角度在水波的冲击下一掀一掀的。   她正是失踪的阿秀无疑,我一颗心悬在喉咙口,希望矮冬瓜拉快点更加后怕,也担心,葛藤会不会不堪重负突然断裂?   矮冬瓜竭尽全力的拉,口里还大声嚷嚷道:“沐风加油、沐风我在拉你”   我也是醉了,矮冬瓜你就别说话浪费力气好吧!赶紧拉啊!我借助葛藤带动的力量,大力划动水波极力躲避开回水沱的旋转力度,提防再次把我吸下去。   我口念南无地藏王菩萨手指划动水波,狠命蹬腿甩脱抓住我的爪子,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息   矮冬瓜手掌心都勒出血了,他咬紧牙巴骨,一下一下有力的拉。   忽然从杉树林外面冲进来几个身影,我看见了杨灵儿还有她老爸。   “沐风、矮冬瓜我们来帮你。”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眼睛看见的东西好像都在晃动,有觉得水下面的女鬼一把抱住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似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前面一个佝偻的背影慢腾腾的阻挡了我去的路线。   “请让一让。”   佝偻的背影没有理睬我,继续保持那种慢腾腾的速度,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移动模式前进中。   “老人家请让一让。”   佝偻的背影回过身来,看着我。   我愣住了,在我的印象中,爷爷腰身一直挺拔笔直的,他   “伢子,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这里是地府通道,是阴阳相隔的出入口,你快点回去。”   “爷爷我是不是死了?”   “傻孩子,你不是死了,是重生”   突然从相反的方向走来俩个人,与其说他们是人,不如说成是鬼还好贴切些青面獠牙、红眉毛、绿眼睛是用飘的直奔我而来。   “恶鬼差!”爷爷失声惊叫,不容分说伸出手猛推我一掌大喝道:“快走。”   一声咳嗽,呛出胸中郁结之气悠悠醒来的我,睁开眼看见老妈泪流满面凝望着我   “沐风你吓死妈妈了。”老妈的一声喊,惊动了外屋子的人,他们齐刷刷的跑进来我看见了吓得手足无措的矮冬瓜,还有杨灵儿跟她的家人。   杨奶奶颤巍巍的走到床边,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一把握住我的手道:“好孩子,老婆子就知道你没事的。”   杨灵儿的老爸、老妈满脸愧疚的走进来,歉意的对我说道:“阿秀死了,她死得很惨,是被人侮辱扭断脖子扔进杉树林回水沱的。”   “啊?”我惊叫,想到阿秀苦苦挣扎求救的场面,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刺那般。“参与的人有杨家祠堂的?”   “嗯,不不我我没有参加”杨灵儿老爸紧张申辩道:“她不是杨家祠堂的人杀死的。”   “不是杨家祠堂的人杀死的?那么还有谁会出现在那片野杜鹃花开的地方?”此刻,我感到喉咙干涩,就像失声说出来的话都是干巴巴的。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有人看见癞皮三在远处树枝后面躲躲闪闪的偷窥在后来,他们把她丢在那片地就走了。”   癞皮三没有那个胆量敢草菅人命,他算是半个废人应该不是他,莫非还有外姓人参与到残害阿秀的行列中去? 第30章 索命   阿秀的事件在我看来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别忘了、曾经出现的那几个神秘人。   十字架乃是西方的灵魂神器,据说他们的上帝耶稣是为了担当世人的罪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阿秀是东方灵体根本不属于西方上帝能管辖的,地狱跟人世间是一个样各个区域有各个区域的规则,西方上帝只能管辖属于他本土的子民,除非阿秀有绿卡入驻上帝能管辖区域,要不西方上帝就是越界。   越界管辖那可不是小事,是要出乱子的,会导致地狱界战乱。   所以那些神秘人的法器在东方灵魂看来就是一个玩具,起不了能镇压他们的作用。   真正能镇压东方恶灵的还是东土自身的产物。   这就是信仰、有人信仰上帝,得看你的根本是出自什么来源?   你骨子里流动的是东方人的血,偏偏去信仰西方神教,这不是瞎掰吗?西方上帝哪有时间来管你东方人的闲事?   闲话少说,还是来说阿秀的问题。   时间对于消耗和丧失它的人是最公平的,无论是帝王还是一介草民,无论是亿万富翁还是一文不名的乞丐,任何人都永远无法挽回失掉的时间。   我们在抓紧时间预备打捞阿秀的尸骨,以期能择选吉日超度她的灵魂,可以让她安息看能否饶了曾经做出违背道德法则的恶人。   殊不知,阿秀也在抓紧时间实施报复   在第二天,我下河看见阿秀尸骨的事不胫而走,杨家祠堂顿时乱成一锅粥。   在那一天,怖寒镇所有的阴阳师都出动了当然除了我、在别人看来我就说一个玩世不恭,调皮捣蛋的半大孩子。   谁愿意冒险花钱请一个半大孩子驱鬼?换作是你,可能也不愿意的吧!所以我就像没事人那样该干嘛就干嘛。   大多出钱请阴阳师的都是杨家人,什么叫做连带关系?这就叫做连带关系。   在我看来,人世间好人毕竟占多数,坏人只是纯白中的那么一点黑要真是坏人占多数了,那么也就是人类灭亡的时期到了。   但是一股风吹进杨家祠堂,不得不让人害怕、畏惧、恐慌。   比如、杨灵儿是一名学生,对阿秀的事一无所知,不也是受到牵连了吗?   这样,怖寒镇的阴阳师,不包括我。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必须办到的事听着就像是黑社会打架,群殴、帮人讨债,更或者是杀手之类的黑话。   不,这个是两个不同性质概念的问题。   一个是社会风气衍生出来,周而复始、恶性循环的问题。   另一个可以说是人与恶灵的恩怨问题,阴阳师就像和事老,能把这事摆平了,这位阴阳师的级别会在不经意间提升。   一旦谈判没有成功,那么这位阴阳师就该解甲归田,回家养老永远不要再踏足阴阳师这一门道。   消灾了吗?谈判成功了吗?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没有听进去我的警告,而是随波逐流请了怖寒镇的阴阳师去家里做法事。   不管他请了谁,怎么做的,都跟我没有关系。   因为我是一个孩子,一个毛没有长齐的孩子。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花了钱,买了一个心安理得,就高枕无忧了。   呼呼大睡,把这几天因为担心欠缺下来的睡眠都补了。   一滴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滴在额头上擦干净就是无非认为是屋顶有什么东西,恰好撒尿滴下来的。   人撒尿、畜生也要撒尿、那么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儿都要撒尿。   农村屋顶黑乎乎的,山墙是土坯料制作除了某一种比较凶悍,又撕、又啃叫做老鼠的东西儿在上面打洞外,一般撒尿都不会撒在睡梦中人的额头上。   那么撒尿的罪魁祸首一定是横梁上的蛀虫、更或者瓦下面那层秸秆的问题秸秆上多了去的毛毛虫,毛毛虫撒尿?我反正没有听说过,更何况是接二连三的滴水,那就不是撒尿的问题了。   睡梦中的人蓦然睁开眼他吓住了,吓得忘记出声喊救命。   一张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一张脸足足吓死人。   睡梦中的人看见的这一张脸是从墙壁上支撑出来的,湿漉漉垂直还在滴水的头发,浮肿透明的肌肤能清清楚楚看见青紫的血管。   所蓦,他来不及喊,那张脸有鼻子有嘴巴,没有眼珠子,黑洞洞的眼眶就像一个无底深渊在吸走他的灵魂他能感觉到心脏咚咚最后划上终结的句号。   杨灵儿的本家婶婶,睡梦中看见老公浑身的走到床边来对她说:“老婆,我对不起你,你跟孩子好好过吧!”   本家婶婶蓦然一惊,一个激灵醒来,伸手就摸身边的老公。   初始摸到时还安慰自己,刚才是一个梦罢了。   何况那位阴阳先生说已经无大碍,恶鬼被他收走了的,让他们都安心就是。   可是再摸,她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老公浑身僵硬、还冷冰冰的?   她吓得急爬起来,一叠声大喊老公   我在操场跟同学们踢足球,意外的看见黄三刀站在校门口给我招手。   黄三刀来学校找我还是第一次,他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老爸在他那割肉喊带回去?我走过去笑嘻嘻喊道:“三刀叔叔好。”   黄三刀张眉张眼的样子看看四周,然后凑近了我说道:“放学来三刀叔叔家里,我有好东西给你吃。”   我不敢去,他家里养了一只凶悍的狼狗。我摇头,“不去。”   矮冬瓜跑来,露出大板牙招呼黄三刀。   黄三刀对矮冬瓜没有好脸色,就因为他死去的老妈还欠他钱。   “去不去?”黄三刀有些着急的样子追问道。   “去哪?”矮冬瓜厚脸皮不看黄三刀直接问我道:“沐风,杨灵儿刚才被喊回家了,你知道不?”   “谁喊走的?”我怎么不知道?刚才还看见她在教室里呢。   “听人说,她本家叔叔死了。”矮冬瓜消息就是灵通,我不知道的事都是他告诉我的。 第31章 物证   矮冬瓜一直喋喋不休的给我说杨灵儿本家叔叔死亡的事,就把黄三刀刚才说的话给忘记了。   好一会看他还满脸焦躁的伫立在那,这才想起他找我是有事的。   找我什么事?好像喊我去他们家吃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个问题有点让人难以置信,是我记错了,还是矮冬瓜不停的说话把我给绕进去了?   我打断矮冬瓜的话看向黄三刀,“三刀叔叔,你找我有事。”   黄三刀觉得不可思议,刚刚才给我说的话,我就给忘记了。他粗短的脖子上,圆溜溜的脑袋就像我们踢的足球,无论他怎么努力想伸长脖子都枉然。   “沐风,你咋读书的?叔叔刚才喊你去家里吃好东西,怎么就忘记了呢?”   记不得记得住他的话,好像跟学习没有关系吧!再说,我是一个学生,只要把所学的记住,他的话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无足轻重的话,异常的举止,引起了我的质疑。   我们是一群行走在普通人群中的异类,懂那么点常人无法明白,也不理解的能力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出现而这些麻烦都是冲我们来的,应该把黄三刀比喻成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最恰当不过。   他请的人,是在众多人眼中毛没有长齐的毛孩子,这就更加奇怪了。   黄三刀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么是最近做了亏心事,要么就像上次遇到女鬼赊账的事邪门事才会想到我的。   “三刀叔叔,是不是矮冬瓜老妈又来找你了?”   无心无意一句问话,我捕捉到他眼神不经意间的哆嗦一下,神态也紧张如临大敌那样子再重复之前的举动,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瞟看了一眼矮冬瓜就郑重其事道:“沐风别瞎说,这事不能挂在嘴边的。”   吃饭跟看稀奇热闹,想必后者更吸引人。   尽管看出他最近正在走霉运,气色不好面色发青,隐隐有一股不可名状的黑气笼罩着他但是我毕竟是小孩子,最喜看热闹拒绝他不怀好意的邀请是天经地义的事。   放学之后,我有两个地方必须去。   一个就是验证一眼杨灵儿本家叔叔的情况。   关于回水沱阿秀的尸骨问题,老爸已经报案。   果然在回家时,从络绎不绝穿梭在那条狭窄小道上的人口里得知,杉树林回水沱有热闹看。   我跟矮冬瓜跑去时,回水沱杉树林已经围满了人水泄不通的连那条狭窄的小道上,也站了不少男男女女。   我们俩是一溜小跑去的,老远的就听见闹嚷的声音,一颗心蹦蹦直跳,不知道是不是把阿秀打捞上来了。   现场有派出所民警,还有义务打捞人员他们好像已经打捞完毕,正在清理工具,一艘橡皮船、还有一根根带铁钩的长竹竿。   长竹竿的摆在那,我跟矮冬瓜挤进去看,没有看见阿秀的尸骨倒是看见几个民警在斥责我老爸,说他谎报扰乱社会治安,还说要把我老爸带走关禁闭以此为戒。   “他没有谎报,回水沱真的有尸体。”我大叫冲过去,扑向老爸,才不要他们把他带走。   矮冬瓜紧跟在后面,刚才在路上还振振有词说要维护正义帮阿秀洗雪冤屈,现在看见对方手里拿出亮晃亮晃的手铐,他丫的焉了吓住了。   就事论事,无凭无据、那片我指认的野杜鹃花坡地,经过好一阵子的日晒雨淋,早已经没有了阿秀曾经留下的痕迹。   老爸被带走,如同给我一记当头棒喝。   这多少让我懂得,无论什么事,都得讲证据,物证、人证、等、单凭一句话是没有用的。   我跟矮冬瓜一屁股坐在坡地上,凝视那片已经爬起来高高昂起头的野花野草真后悔,当初癞皮三带我来时,怎么就没有想到仔细看看呢?   也许在当时能看见野草根本有血迹,更或者是能在野草茎秆上找到一根细长的发丝。   发丝!我蓦然站起来,走到那片曾经被滚得伏地凌乱不堪的野杜鹃盛开的地方,眼睛盯着地面一寸一寸的找。   矮冬瓜困惑不解的跟来,茫然无目的的扫一眼毫无价值已经凋谢的野杜鹃花道:“沐风,找什么我帮你。”   我没有做声,只是勾着头固执的看、想要在这些枯黄的根茎下面找到一点提示。   突然,一个看似不起眼,是由两片绿叶交叉形态的塑料发卡映入我的眼帘。   我半蹲的姿势,拾起发卡,细细的看   矮冬瓜也来看。   发卡是女人戴在头发上的东西,但是在怖寒镇戴这么洋气发卡的人除了阿秀别无他人。   发卡真的是阿秀的吗?我小心翼翼用一片纸包好发卡对矮冬瓜说道:“你看见过阿秀,她有戴这个发卡吗?”   矮冬瓜挠挠头,想了几秒钟,肯定的答复道:“不记得了。”   树林外人影一闪,脆生生的喊声,跟手绢舞动的英姿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嗨,沐风就知道你们俩在这。”杨灵儿满脸汗涔涔的跑来,白里透红的面庞,细长白皙的脖颈,特别是奔跑中,那对呼之欲出正在茁壮成长的小兔子,不住上下蹦跳给人遐想无限。   我在什么时候都表现得特别沉稳,即使在美女面前,也是一副超酷的冷淡跟漫不经心。   杨灵儿对我的表现颇有微词,也只是淡淡的蹙眉,用手绢儿抹了一下汗水,就像连珠炮开始叽里呱啦把她侦查的事宜给我说了一遍。   近距离能嗅闻到来自她身上的奇特香味,我们俩面对面站着,花季少女的嘴唇是那么好看,看得我呆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亲吻一下,矮冬瓜看我失态,一声大喝“沐风你干嘛?”我才惊觉退后一步,佯装认真的样子,也不管刚才听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只是装模作样的颔首点头。   杨灵儿说她本家叔叔死亡的样子很可怕,同样鼓突的眼珠子,死瞪瞪的盯着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床头上的一副年画。   年画中是一个大胖娃娃抱着一节莲藕,嫩白嫩白的莲藕形同婴儿的小胳膊,胖娃娃笑弯弯的眉头,跟粉嘟嘟的脸很可爱。   “年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年画上有两凹印,就像有人脚尖戳在年画上留下的。”杨灵儿说这话时,粉脸都变色了颇为紧张的样子,继续道:“奇怪的是,叔叔家里是新盖的瓦,还有厚厚的一层秸秆,天也没有下雨,年画却是在中间部位湿了一圈。” 第32章 下一个就是你   杨灵儿的本家叔叔死亡跟水脱不了干系,我在水里看见阿秀,那么就可以断定她叔叔的死是阿秀在报复。   天色越来越黑,给人的错觉就是很低、触手可及。   乌云静静的悬挂着,天空密集的云层里好似有人在秘密策划一场巨大的阴谋。   总是让人觉得那黑沉沉的云雾中,会在第一道霹雳来临时闪出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更或者是在那滚动的乌云中,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巨手。   乌云压顶,没有打雷、也没有在预料中和观望中出现闪电。   天地间闷热无比。   我回到家还在想拒绝黄三刀的事   黄三刀从没有请客吃饭,大事、小事、他觉得请客吃饭就是浪费。   第一次请客遭到拒绝,黄三刀很生气。   人不能随便撒气在钱上,黄三刀生气只能撒气在钱上。   他请客了,不是我,是平日里跟他嬉皮笑脸讹吃酒许久都没有兑现的狐朋狗友。   一阵嬉闹海吃海喝,朋友们不见了黄三刀啪啦一声巨响,一道霹雳扯破了天际,映照到黄三刀蹲地上在找什么门。   “三刀,你干嘛呢?”   “我我我找门”   找门?朋友们纳闷了,大门明明就在他身后,为毛要蹲地上面对墙壁找门?   人不能乱想,一想就害怕。   阳间的门是可见的,阴间的门是隐蔽、充满诡谲色彩的要是你阳气旺盛,怎么也不可能看见阴间的门,但要是你正走霉运,阴间的门正为你敞开呢!   朋友们仔细往深处想,不由得暗自心惊。急忙扶起他道:“门就在你身后,你蹲那是墙壁”   黄三刀是真醉了,人朋友把他拽到大门口,可他愣是不出去偏偏就要蹲那找门。   起风了,外面好黑、那些被狂风摇曳的树枝跟竹子在风的驱使下,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越发把这个所谓人的世界凸显得冷情、悲凉。   朋友们拉起衣裳遮盖头,任凭风雨击打在身上,腿上、拼了命的往家赶。   在风中也有抱怨的:尼玛,黄三刀吝啬,难得请人吃饭,请了还得下雨赶人走。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黄三刀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他摸索中想要找到那扇门那扇在他一生中一直没有出现的通往黄金大道的门。   不可预料,每一个门后面特定是一大片阴影,阴影中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看不见女人的样子,只是从那厚重的黑发下面冒出来一句冰冷的话“下一个就是你。”   我在暴风雨来临前夕,还捏住从野杜鹃花坡地拾到的发卡发呆。   发卡就像一把可以开启秘密宝库的钥匙,我凝望着它   我怕打雷、怕闪电,总是在打雷闪电来临之前就要躲避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所以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   四周很安静,没有虫子一长一短的鼓鸣声我在走向一个地方,一个未知充满蛊惑、欺骗、暴虐、血腥的地方。   她长发飘飘伫立在阴影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诉说忽然一双从背后伸出来的手,捂住她的头脸,活活的把她拉进阴影中。   阴影逐渐加深变化着,最后变成一团黑。   我手指捏发卡捏得指关节都发疼,凝视那团黑,在犹疑要不要进去。   我知道那团黑后面,就隐藏着我想要的秘密。但也知道那里,凶险无比,暗藏杀机、处处都是陷阱。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不为人知的陷阱。   比如你用手机看书,看了免费章节后面不能看了,必须要登陆才能看,提示是这样说的,看书的人就按照提示登陆。   登陆之后,书页面再次出现新的提示,必须要充值才能阅读。   充值很简单,密码、账号都注册进提示栏里。   结果书没有看成,银行卡上的钱不翼而飞。   这就是骗局,一层层有规律的骗术,会把你慢慢引向陷阱。   那么,谁是骗子?没有谁知道,去那查?从何查起?   登陆看书没有错,人家辛辛苦苦码字不容易,你看书只是时间问题,凭什么不登陆?充值是必须的,你想看,人家不能免费码字吧?总得有那么点收获,才会有成就感,有了成就感,码字的人才会更加卖力的写,写出你喜欢,也急切想知道的秘密真相。   我进入了那团黑,首先听见的是一种从没有听到过鬼哭狼嚎的怪声。   接着就听见有人喊救命。   喊救命的表示不是女人,是男人   我在进入黑暗中时,许久才适应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诡异、复杂多变的空间,里面没有之前看见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其他人,从不可见的地方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呼救声。   置身在这里,如果没有一定坚毅的意志力跟定力,很容易被那种神秘的蛊惑力迷惑住。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一个未知的梦。   在我肉眼不能看见的地方,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注视我同时有觉得从某一个地方伸出来一双捂住那个女人的手,那双手枯槁形同枯骨,但却具备强大的力量,会把活生生的生命在瞬间掐断。   凭着直觉我猛然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些面无表情的墙壁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墙壁,突然,温热、有弹性的触感,就像触电那种感觉,手指尖条件反射的缩回。   墙壁不是泥土,也不是砖混结构,而更像是人的皮肤。   天,我在哪里,该不会是在魔鬼的肚子里吧!要不是这样,那么怎么解释用人的皮肤做的墙壁?   一颗头,使劲的在墙壁上钻,好像很想冲进来。这一幕真心的吓住了我,我后退、战战兢兢地想靠墙,却联想到这是人的皮肤。   我几乎发狂般弹跳起来,只能站在空间中央位置,这样四面的墙壁都不会伤害到我。   那颗头还在拼命的挤压,随时有可能从墙壁中钻过来。   头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我看着很熟悉,他不就是黄三刀吗?   黄三刀!他今天下午找我   意识归位,手指发卡滚烫,灼热感让我蓦然从噩梦中醒来。我下地,口里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第33章 梦诀   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是不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我几乎忘记自己在大人们眼里就是一个孩子,固执己见非要拧起一股劲去黄三刀家况且外面正雷声隆隆,大雨倾盆。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我跟老妈发生抓扯不是我不孝,是因为我未卜先知,黄三刀有生命危险。   老妈流泪,哭泣道:“你这死孩子,究竟要闹哪样?你老爸还没有回来,这大风大雨的你发梦癫要去人家黄三刀那干嘛啊?”   因为我的一面之词导致老爸蹲了禁闭,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回家老妈不在相信我的话,也坚决不答应我在此刻去黄三刀的家。   我知道他危在旦夕,只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在他求生之时出手搭救一下。   老妈跪倒在我面前,发狠话要是我敢从她身上跨过去,那么这一辈子别想再回来。   我敢吗?要是真那么做了,我还是人吗?   面对老妈,我退缩了   回到卧室,一道道闪电映照在墙壁上,在风雨中摇曳的树影,活脱脱就像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在发出狰狞嘲笑。   呼、唰!狂风咆哮着,猛地推开窗框,摔打墙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这种意境很吓人,就像一个暴虐之人不甘心,冲我发飙来的。   想到黄三刀求助的目光,我打了一个冷战,蹭地起身冲向敞开的窗口鼓起勇气,从窗口翻爬出去,在出去时没有忘记带上爷爷给我的传家宝。   踏足在泥泞路上,浑身上下早已经被雨水淋湿,风在怒吼,肆意摧残花草树木天边那道赤练随着隆隆雷声的滚动频率,在拉近跟我的距离。   我嘚嘚的抖,牙齿在打颤,在风雨中与死神抗争。   黄三刀的家我没有去过,单凭他往日里在我们家里描述的细节来判断方向。   雨水迷糊了眼睛,但没有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是李常水的孙子爷爷说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但凡有求助于李家,就要想方设法帮助。   施比受更有福,用善心感化恶人,让他在在得到帮助时检讨自己曾经所犯下的过错帮助善人,超度他们,为他们在来世祈福。   快要到黄三刀家时,猛然想到他家里那条吐着猩红色舌头的狼狗,我怕打雷、怕闪电,更怕那条狼狗。   怯懦让我在风雨中苦苦挣扎良久。   风稍停,雨也越来越我最终战胜胆怯,意志坚决走向黄三刀家门口时惊愕看见从他门口出来一波人,他们身着黑衣,其中有一个同样是浑身低垂头,被沉重的锁链铐住脖子的人夹在这一波黑衣人的中间。   他们是派出所的?可是这鬼天气,他们也来,难道黄三刀找我是因为别的事!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那个被捕的人是黄三刀什么人?看不清楚他的脸,我对自己说不能跟这些人正面相撞。   我呆立瞬间进退维谷之时,不敢久看急忙闪身躲避在一旁。   走在前面的俩人在经过我躲藏的位置时,稍稍停顿一下。   其中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来了?别忘记答应我给你的任务。”他的声音很熟悉还没有等我想起来,再次定睛看时,这些人飞的吗?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我跑出藏身的地方,暗自纳闷,刚才看见的人去哪了?那一声来了,冷冷的问候是冲我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惴惴不安中我是冲进黄三刀屋里的。   黄三刀倒卧在堂屋的墙壁下,我奔过去学爷爷那样子,伸出手在他鼻下一探呼吸微弱。   “三刀叔叔三刀叔叔。”在喊他的时候,我回头看堂屋里摆放了一张不大的圆桌,圆桌上还有残羹剩饭跟酒菜看得出他昨晚上没有请到我,倒是邀请了别人来吃饭的。   呜呜   好像是狗呜咽的声音,黄三刀还是没有醒来,我寻觅声音看去丫的,黄三刀的狼狗好像很害怕什么,竟然卷缩在圆桌下,瑟瑟着抖,可能是看见我进来,才发出呜咽的吠叫。   我没有理会狼狗,大力掐住黄三刀的人中   许久之后,他悠悠醒转过来,也只是羸弱无力的望了我一眼,随之一颗混浊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动出来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阿秀”头一歪没气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死人,这个死人就是来到学校请我来吃好东西的黄三刀。   这一刻我呆了,神智也变得迷糊起来恍恍惚惚间,又好像觉得有人在靠近我冷沁沁的感觉,眼角能看见她浑身是水,的头发垂直遮盖住整个面庞,裤管还也在滴水,地面上一滩湿。   是阿秀?心里恐惧,我本能的伸手一抓。   “你这孩子,唉!快要走火入魔了。”听见老妈在抱怨,我浑然坐起,低头看、我靠,根本就没有出房门,自己还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手里捏的依旧是那只发卡。   老妈在帮我关窗子,还在碎碎念道:“你爸明天就回来了。”   那种浑身的感觉,跟听到冷冷的两个字,都还记忆犹新在清醒那一刻,就像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跟我没有关系的久远记忆。   “妈,三刀叔叔死了。”   老妈没有吭声,一直在忙收拾我衣柜里的东西,就像永远也收拾不完似的。   “真的,妈、我刚才跟你吵架是吗?”   老妈还是没有做声,背影充满孤寂、说不出来的悲凉感。   “妈,你就别收拾了好吧!”我起身下床,蓦然一惊,浑身的感觉再次袭来,自己还是在外面,不但如此还真的是在黄三刀的家门口。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跟老妈在一起感觉是那么真实。   黄三刀?天已经蒙蒙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树林中传来鸟儿们叽叽喳喳的鸣叫声。   我跑进屋,看见黄三刀鼓突一双吓人的眼珠子,目瞪瞪的死盯着墙壁他的手指甲跟头,都是血糊糊的。   死人了,我是目击者,但是我不能承担这个目击者的责任我害怕,抱起爷爷的物件,不要命的往回跑。   还没有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围满了人他们看见我,纷纷让开,有人叹息一声走过来对我说道:“沐风,你妈昨晚上摔死在山崖下了。” 第34章 阿秀的故事(一)   老妈怎么可能死?她好好的在睡觉,我要守候在她身边,哪也不去   那一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几近崩溃的心。   我没有杀人,但是却能嗅闻到自身每一根汗毛的末梢都带着血腥气味。   我成了千古罪人,不忠不孝、忤逆不道。   一直以来认为老妈是因为雷雨之夜出去寻找她叛逆,不听话的儿子,而失足跌下山崖的。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那么简单   阿秀人如其名,长得犹如出水芙蓉那般清秀,亭亭玉立。   但是她的身世坎坷,没有谁愿意冒险娶她进门做媳妇。   阿秀毕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能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简简单单过日子。   事与愿违,她的这个小小的心愿也遭到无情的打击。   怖寒镇东边一座不算偏僻的村庄,有一个腿脚捎带残疾的男子,有想要娶阿秀做媳妇又担心她看不上自己。   这名男子暂且叫他阿班。   阿班的残疾是后天造成的,一次出外打工,经过马路时被一辆车给撞了。   命是保住了,但是腿脚却留下了后遗症,阿班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就这么带了残疾。   阿班很勤劳,因为他的诚心还真的感动了阿秀。   两个人的结婚仪式很简单,一起去县城逛公园,一起去吃一大碗红油水饺。   之后两个人就这么过日子了,阿班还是去外面打工,阿秀则在附近找点轻松的活路做这样既可以照顾家里,也可以挣点小钱。   可是好景不长,阿班再次遭遇车祸,这次伤得比较严重脑震荡还得住院观察。   阿秀心里愧疚,以为是自己的命数不好给阿班带来厄运。她就百般的对他好,有好吃的首先送到医院让他尝,拿到工钱,还去县城给他买新衣服。   阿班出院了,腿瘸得更厉害,打工是不能去了,他就呆在家里给阿秀做饭。   这样一来,阿秀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赚钱养家。   阿班闲的无事,四处逛逛,后面总是会跟来一群不懂事的孩童。   孩童唱着一首有些无聊之人瞎编的歌谣阿班、阿班要倒霉,娶了一只狐狸迎进门,总有一天狐狸张开大口吞掉你。   阿班屡屡听到这首歌谣,心里具寒颤无比,再想想自己的倒霉事,就越发认定是阿秀的原因搞得自己现在这一副狼狈样的。   阿班开始酗酒。   醉醺醺的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是被阿秀从外面搀扶回家的,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不知轻重,狠揍累死累活的阿秀。   阿秀心里有愧,想到孩童们唱的歌谣,心里的愧疚更甚也就是这样,无论阿班怎么打她,骂她、她都忍气吞声,心想总有一天会过去的,好日子总有一天会光顾她的。   终于有一天,阿班出去没有再回来。   阿秀却在作坊里听到噩耗。   阿班出车祸死了。   死相很惨,整个人撞得几乎是支离破碎。   出事时,那位肇事司机一直不停的说一句话:我没有看见人,不晓得怎么就撞上他的。   肇事司机赔偿一笔钱给阿秀,并且支付了阿班美容修复肢体的所有费用。   阿秀不敢看阿班的遗体。   经过美容处理的阿班,僵硬的躺在棺木里,那眼睛瞪得大大的。   美容师多次用手抹都无法让他闭眼。   阿秀来了,美容师让她试试去抹闭阿班的眼睛。   她不敢看那张死人脸,颤抖着手别过头,摸索中触摸到一把冰凉吓得她一声尖叫跑了出去。   殡仪馆的美容师实在是没有法子,只好用手工针把阿班的眼睛缝上,这样就可以意味着他没有死不瞑目。   可是当阿秀来领取遗体时,阿班居然挣脱缝制的针线,那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好像是在斥责阿秀害死了他。   如此,阿班死不瞑目的事,就像传染病那样到处飘荡,一下子整个怖寒镇都知道了阿秀克夫命。   本以为阿秀不会再有人要了。   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对阿秀有意的男人闯进她孤寂,悲苦的内心世界。   他叫阿强,是一个乡村代课老师。   阿强不相信什么宿命,也不相信狐狸精的传闻。   他就是为了证实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讹谣,才正儿八经的去县城花店买了一只塑料花,用来向阿秀求婚。   阿秀从未想到自己还能有一次浪漫的爱情,她欣然接受了阿强的求婚。   阿强很体贴阿秀,不要她去抛头露面打工,让她在家里做一个贤妻良母。   在阿强体贴入微的爱护下,阿秀越发的靓丽动人。   夫妻俩在一起度过了半年、一年、一年半彼此都平安无事。   夕阳下,阿强带着阿秀去欣赏黄昏美景,柳荫下留下他们俩亲昵相依的身影。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阿秀那些不怀好意的言论也在逐渐淡化中。   一天,阿强觉得不舒服,浑身无力,还冒冷汗就去医院检查,隔天取来化验报告一看,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肾衰竭,三个字就像一颗炸雷,把他炸晕了。   难道这就是宿命?阿强回家把化验报告藏起来,还是跟阿秀说说笑笑的过日子。   阿秀细心观察却发现阿强气色不好,尽管他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子,但是精神头却远远不及以前。   可是随便她怎么问,阿强都一口咬死没有什么事。   一次上课外自习,阿强带学生去捕捉昆虫做标本,晕倒在地被送进医院,阿秀才从医生口里得知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肾衰竭。   肾衰竭无疑就是宣布了阿强的死期。   相当于癌症的肾衰竭,除非医学够发达,有匹配的血型可以在发作前期捐献一颗肾出来,换掉阿强那颗已经报废的肾脏,否则他的性命堪忧。   阿秀绝望了,她觉得是自己害了阿强。   无数次,她摸着自己的肾脏部位,很想很想捐献给阿强,可是血型不符合,加上家里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大医院换肾脏,取下来也是枉然。   阿秀隐忍悲痛在阿强面前表现出一副淡然的神态,让他放心家里的一切都好,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哭到天明。   阿强在病痛的折磨下,不舍离开阿秀离开人世间,他们俩结婚不到两年。   刚刚平息的言论再次掀起,阿秀被推到风口浪尖 第35章 阿秀的故事(二)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找到阿秀以前的资料,我就像无头苍蝇那样乱窜。更像是,老妈出事那晚上在梦境中说的话我是走火入魔了,整天疑神疑鬼为了提防恶鬼再来伤害我的老爸,把家里的柜子,房门,以及所有从出口都贴上一张符纸。   老妈走了,老爸变得沉默寡言,很多时间都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狠狠瞪我。   此时此刻,我就像一只无家可归搏人同情的可怜虫,卷缩在床上期待她的出现。   每一次睡觉前,我都要对阿秀说几句话:“阿秀,你入梦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   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出现,梦境里的我是那么孤独无助   在一个下雨天我去杉树林,站在回水沱大声喊道:“阿秀,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不要去伤害我的家人。”   雨雾弥漫在河面上,河水哗哗的流淌,风声、雨声、余下就是我站在雨中沉重的呼吸声。   没有阿秀,没有鬼影,除了我就是整片的没有感情,如同看陌生人那样以轻视的态度旁观我的杉树林。   “啊啊啊”脸上滴答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间或是汗水我大叫,是那种发狂的大叫,手里捏的是爷爷传承给我的桃木剑,捏得骨关节发白。   我病倒了,发高烧,从老爸阴冷的眸光中我知道再也不会有那种温存的呵护了。   我做了很多梦   梦见老妈带着我走在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上,这是一条快要被人遗忘的老路。   人世间的像这种老路有很多,只是时间久了就被人淡忘,都快被杂草淹没掉了。   走着,走着牵着我的人变了。   变成一个披头散发只能看见背影跟依旧牵住我那只很白的手。   “阿秀姐。”   披发女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而是一直带着我朝前飞奔。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会带我去地狱。   前面的路似曾相识,记得爷爷曾经在这条路上拦截恶鬼差   我停住不动,拒绝跟披发女人走。   披发女人反手撩开后脑勺的头发,露出一张黑洞洞没有眼珠子狰狞的面孔来,恶狠狠道:“谁叫你多管闲事?”   啊我惊叫一声,浑身一颤,一下子从梦境中醒来。   一头冷汗中,回想刚才出现在梦境中的女人,大脑灵光一闪:她不是阿秀。   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黄三刀、杨二狗、老妈、杨家祠堂死亡的人都不是阿秀杀的。   不是阿秀,那么是谁?   翻身爬起,额头上掉下来一张有酒味的帕子,是老爸给我搭的帕子?   屋里静悄悄的,老爸好像在睡觉,我轻轻走进他的卧室。   我不喜欢这种安静,听不见老爸的呼吸声跟打鼾声,我的心莫名一惊几乎是扑的,冲到老爸床前“爸”   老爸缓缓睁开眼,冲我一笑   见老爸没事,我退出来到门口。   他的笑,不对我回身啪嗒拉开电灯看向老爸。   老爸安静的沉睡中,就好像刚才我根本就没有进来惊动过他。   我加大嗓音喊道:“爸。”   老爸没有应声,他跟好久没有睡个觉似的,对我的喊声置之不理。   我颤抖着手,慢慢慢慢地伸到他的鼻息下   砰砰砰的敲门声惊得我一下子真的醒来,才知道刚才看见的都是在做梦。   额头上真的搭了一张帕子,敲门声还是顽固的在响,还伴有矮冬瓜拉破锣似的吼声:“沐风、沐风快开门。”   举止迟钝的我,慢吞吞起来,头还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待稍稍站定,头脑清醒,蓦然想起刚才在梦境中老爸的样子。   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去开门,就冲进老爸的房间。   老爸没有在房间里,一缕太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我才恍然大悟现在是大白天因为我高烧,糊里糊涂忘记了时间,我们已经中考完毕放假了。   大白天老爸一般不会睡觉,是我把时间颠倒了。   苦笑一下,去给矮冬瓜开门。   拉开门,他丫的就心焦火燎的嚷嚷道:“快去,阿秀的尸骨找到了,是你爸爸找专业打捞队捞起来的。”   “真的?”我惊喜大叫道。   矮冬瓜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杉树林回水沱。”   我跟矮冬瓜走几步,想起阿秀的发卡,也不知道是阿强送的,还是阿班送的,更或者是杨家那个送的,反正我得带上亲自给她别在头上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气。   阿秀的尸骨残缺不全,脖子断裂,耷拉在维系的神经血管上,眼珠子已经被鱼啃食掉,留下的是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手臂肌肤也是被鱼,跟螃蟹啃食露出森森白骨。   我穿戴好爷爷留给下的道袍,带着附近的村民给阿秀做了一场隆重的法事,以期能顺顺顺利利的超度她。   阿秀是被残忍杀害的,凶手是黄三刀。   派出所求助县城警力,县城警方带来一只吐着半尺长猩红色舌头的警犬。   警犬凭着那只发卡的气息,在黄三刀家里的床底下找到一件血衣,还有一把藏在夹墙缝隙中的杀猪刀。   阿秀报仇了,黄三刀死了。   他死有余辜,在癞皮三发现昏迷的阿秀被扔在那片野杜鹃花盛开的坡地时,他丫的为了嘴巴快活,去找到黄三刀。   黄三刀早就对阿秀垂涎三尺,苦于没有机会接近现在得来是不费吹灰之力,在得意忘形之际,承诺给癞皮三一颗猪头作为报酬,让他保守秘密,在实施了自己的兽行抛尸在回水沱之后他后悔了。   心里不踏实的黄三刀,最终还是决定除掉癞皮三安全些,这样在隔了几天的一个深夜骗了癞皮三去杉树林想杀他灭口。   没想到癞皮三失足跌倒跟皮球似的骨碌碌滚下河坎,碰在一块凸起的鹅卵石上昏死过去。   黄三刀离开杉树林,以为癞皮三已经死了,却在第二天看见他偷自己的猪头也许还被变成厉鬼的阿秀追杀,如此他害怕了,来学校找我,求帮忙驱鬼。   我老妈就是这样无辜搭上性命的。   这是我的推测,矮冬瓜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世事难料阿秀的故事没有完,恐怖还在延续。 第36章 阿秀的故事(三)   阿秀从怖寒镇失踪将近一个月以来,各种猜测都随同她的尸骨打捞起来那一天埋葬在地下了。   怖寒镇没有谁再敢主动提到阿秀的名字。   杨家拒绝阿秀入祖坟,原因都心知肚明。   阿秀虽然死得惨,但是同情的没有几个。   在这个信息闭塞,思想观念十分守旧的地方,人们一致认为,阿秀是不干净的女人,遭玷污了清白都是她自己的过错。要不是长得一副妖媚样,又怎么会死在男人的手上?   不干净的女人,自然是不能进杨家祖坟的。   她被埋葬在村东那片乱坟岗里。   矮冬瓜问我怎么没有说到癞皮三是怎么死的。   癞皮三昏死在河坎下,不用说也能猜想得到。   在黑漆漆的夜空下,一双煞白的手从河里伸出来,把癞皮三拉下河余下的情景我不用细致描述,想都想得到他最终的下场。   阿秀埋葬之后,我最气不过的是那几个神秘术士。   要不是爷爷临终前一再的叮嘱别去找麻烦,特么的就拼了这条命去找他们理论。   怖寒镇好似一个夏天都在下雨,哗哗的雨声淹没了整个世界,我心中祝愿,但愿雨能冲刷走曾经残留下的罪恶,留下来的是一片洁净的空间。   可是雨就像是故意冲怖寒镇来的,突然间跟天被无聊的坏蛋捅了一个窟窿,那雨气势汹汹、没完没了的下。   霎时间河水暴涨,河水混浊翻滚在不大的河床里,就像一头怪兽想要冲破河堤,吞噬掉河岸两边的一切生物。   大人们披蓑衣赤脚奔跑在河边,忙着修筑堤坝,预防洪水泛滥成灾。   小孩子则提了一个巴笼跟撮箕去稻田缺口排水捞鱼。   我跟矮冬瓜玩闹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得替大人分担点。   我们俩想去找杨灵儿,看要不要帮忙什么的。   因为下雨,杨奶奶风湿病犯了,只能卷曲身子卷缩在床上,即使那样稍微动一下,她就疼痛难忍,叫苦连天。   杨灵儿爸妈都出去了,家里就她跟奶奶。   杨奶奶卷缩着身子,老眼不好使的她凝望着窗外黑风黑雨的天,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之兆。   在她所经历的岁月里,怖寒镇还从没有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气候。   厚重的被褥搭在她身上,还是感觉冷。   杨灵儿在拿木盆接水,很多地方因为太阳暴晒屋顶,玻纤瓦裂开了一道缝雨水顺着缝隙流淌进来,滴滴答答的落在盆子里。   雨水顺着风飘进杨奶奶的屋子里,带来一股冷意。   杨奶奶伸出手拉了拉被褥想要覆盖住拱起的后背,她在伸手摸索的时候,眼角瞥看到窗口一闪,好似有树丫枝随风摇摆那种错觉。   但是一抹阴影随之阻挡了老人的视线,随即一股淡淡的腐烂气息瞬间充彻在杨奶奶阴暗的屋里。   人老了,嗅觉不好,待杨奶奶就着窗口暗淡的光线抬头看遮挡住光线的影子时,她的老眼滚动出一行混浊的老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床前伫立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腐臭气息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僵直的姿势,看着就像一个恐怖的巨型玩偶人。   “该来的总是要来,你带走我,别为难孩子们就好。”女人阴冷一笑,伸出煞白的爪子死死掐住杨奶奶的脖子   我来杨灵儿家不是没来由的,凭直觉吧!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心慌慌的感觉。   这才喊矮冬瓜来看看杨灵儿家的情况。   杨灵儿本家叔叔去世之后,本家婶婶害怕带着孩子去了娘家,家里基本没有人了。   也就是杨灵儿本家叔叔出事,搞得杨家祠堂人心惶惶。   不管参与没参与的杨家人各种害怕,有条件的带着家眷雇车远走他乡去外地打工,想要躲过这一劫。   杨家祠堂破败了,整个杨家村变得萧条,冷冷清清起来。   这么说吧!杨灵儿他们家周围都成了无人区,空荡荡的屋子,在风雨飘零中越发的凸显出一种凄楚之感。   矮冬瓜紧挨着我,在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时,话都不敢说。   杨二狗家里的人听说也搬走去外地打工了,家门口一地的落叶跟少许残留下来的冥纸,望一眼别提有多凄凉。   在阿秀下葬的第二天,老天就开始下雨,一直连绵不断下了一个礼拜。   “沐风,他们都不敢主持超度阿秀的法事,为什么下葬的时候有人来了?”矮冬瓜说的是那位张相师。   张相师跟涂家庙小学背后医疗站的郑老师是亲戚。   有郑老师的担保,张相师主持了埋葬阿秀的出殡仪式。   我也懂一些出殡仪式的过程,从侧面看见张相师放进棺木里一把剪刀,一把柳枝,还有一包铁沙子。   铁能驱邪,剪刀跟柳枝是镇邪。   张相师是想把阿秀的魂魄镇压在棺木里不让她再出来作恶。   完事后,张相师还围绕坟堆撒了一大包铁沙子。   可他没有想到连日来的雨早已经把坟堆边上的铁沙子给冲走了,到如今只留下几个阿秀婆家送的纸扎花圈架子。   我跟矮冬瓜是听见杨灵儿在屋里哭喊奶奶,才溜溜滑滑带跑的冲进他们家的门。   杨灵儿说听见奶奶屋里有唔唔唔就像是挣扎的声音,跑进去看见的就是奶奶现在这个样子。   她呜呜大哭,把头埋在臂弯里,害怕极了,不敢看奶奶死亡的样子。   杨奶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张,仰望的姿势看着半空,方向是她的床前。   杨奶奶碎然去世,好像没有引起谁的关注,只认为是人老了,加上气候多变,突发疾病死亡。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杨奶奶大张的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爆瞪布满血丝的眼球,是因为看见了十分恐怖的东西。   这个想法我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却深深的担忧起来。   那个梦境中出现的女人,不是阿秀。   我在埋葬她之前,看到了阿秀一张生前的相片。   梦境中的女人相似阿秀,但是她的怨恨里充满暴虐,跟阿秀的本质格格不入。   可惜我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加上之前管黄三刀的事害死了老妈,所以心里多少有点畏惧,怕的就是一个不小心害了唯一的亲人老爸。 第37章 阿秀的故事(四)   杨奶奶去世了,风停雨住,天还是灰蒙蒙,阴沉沉的亮不开的样子。   爷爷曾经有教授我一些逝者去世时要做的几点。   看杨奶奶卷缩在床上,我让矮冬瓜即刻去喊杨灵儿的爸妈回来。   喊杨灵儿拿出准备好的彩马赶紧烧掉,这就叫做接气马。   在农村一般年岁大的老人,家里早早就给准备了寿棺彩马就藏在寿棺里,然后叮嘱灵儿千万别让猫狗挨近杨奶奶的尸身。   我急的是,老人离世身边没有一个主事的人。   一般在老人在咽气时,儿女要给穿戴好寿衣。   寿衣7至9件不等,杨灵儿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加上这些都跟本文无关,所以一笔带过。   杨灵儿在我的吩咐下,端来一张矮板凳,正巧矮冬瓜也把她爸妈喊回来了。   我有条不紊的吩咐他们一番,然后跟矮冬瓜悄然离开。   雨住了预示天要放晴,河水也平稳没有要暴涨的趋势。人们在松一口气的同时,还得去帮忙料理杨灵儿奶奶的后事。   在第二天,在窝里竖起两耳轮的狗们,就被路上传来的叽喳说话声吵醒了。   一声声狗吠打破了杨家村的宁静,那些热心的人,在天还蒙蒙亮时就踩着泥泞来杨灵儿家帮忙了。   家里老爸也早早起来,只是在门口看了我一眼,就悄悄去了杨家村。   我自然是靠边站的,不能去凑热闹,只能窝在被窝里继续睡觉。   但是脑子里总是想这想那睡不着,在暗自猜测杨家这次会找谁做法事埋葬杨奶奶。   之前就说了,怖寒镇墓地多,阴阳师也多,除了我们李家还有张家,刘家,杂七杂八姓氏的阴阳师。   阴阳师在这里称之为先生。   先生按照本地习俗,由家属选择黄道吉日俗称吉利葬,然后不论死者去世的天数,到了黄道吉日这一天就得准时准点下葬。   农村习俗,在下葬这一天小孩子们可以领到一张毛票子。   毛票子装在一个红色的纸袋里,就是所谓的喜钱。   喜钱是用来打赏帮忙做事的人,孩子们得扛纸扎花圈跟车马人还有杏黄旗等,才能在丧葬管事那领到喜钱。   我老爸也在杨灵儿家帮忙,只是被管事的安排了一个丢买路钱的活。   丢买路钱也有讲究,一路上不停地撒,意为买路钱。   遇过桥时得将纸钱用三根香插下定住在桥头上,众孝子得跪下,等到先生喊起时才能走,这叫做拜桥神。   一行丧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杨家村,然后在村口外面那条宽的机耕道上绕一圈就得往回走,再到埋葬地点就是墓穴的位置,到了吉时下葬,整个过程才算走完。   我也是跟了去的,只是远远的落在后面,听得见灵儿呜咽的哭泣声,看见老爸殷勤的扬手撒纸钱,也看见前面一座桥。   桥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好像在打架。   在民间有一个习俗,看见丧葬队伍来时,不能正面对闯过,必须要想法躲避,以免运气不好招惹煞气。   但是桥上的这对男女好像没有看见丧葬队伍已经到了跟前,抓扯越烈,骂声更大男子一脚狠踢女人,女人痛得抱腹蹲下,男的气呼呼的甩手离开。   我看见老爸放下装纸钱的竹筐子,去询问那个女人顺带告诉她躲避一下丧葬队伍。   女人好像很难受,一直蹲那不走。   老爸出于好意扶起那个女人离开,因为丧葬队伍一干人还跪在桥头等先生喊口令。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个离开的男人,手提一装了什么液体的塑料桶子直冲冲的朝老爸跟那个女人走去。   我的心随着那个男人奔跑的步伐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我也在跑觉得距离老爸好远,一种可怕的不祥之感笼罩在我心头。   “老爸”   我还没有跑拢到丧葬队伍跟前,就见他们一阵骚动,然后听见篷一声,两团火熊熊燃烧起来,两团火在舞动,在挣扎,在惨叫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在跑,有人在喊叫,还有人在抱住我。   抱住我的人是矮冬瓜。   “沐风,别去你会被烧死的。”眼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转,我抓扯矮冬瓜,使劲的掀开他,直奔那两团火跑去。   那个提塑料桶的男子在哪?两团火是谁?我老爸呢!   没有谁告诉我,桥下没有水,人们听着两团火中传来的惨烈呼救声却无动于衷,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其中一个猛打。   这个被我打灭火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痛苦倒地   另一个还在燃烧,我冲上去扑打,火苗沾染上我的衣裳也燃烧起来。   矮冬瓜也扑来帮我,扑打正在燃烧的火人。   接着有大人来帮忙,一个、二个、三个、最后是成堆的人围在火人身边扑打。   火熄灭了,火人也倒下了。   我的老爸,浑身就像焦炭,已经说出话来。   有人跑的去拨打了公用电话,等了好久好久,县城来的救护车才呜啊呜啊酷似老鸹子的叫声,一闪一闪红白蓝的车灯呼啸而来。   我一直蹲在老爸身边,不停的喊他他一动不动,就像我上次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个样子。   女人在大口大口喘息,哀叫呼痛中。   有人认得她。   她是那几个神秘人中唯一一个女性。   泼他们汽油的就是其中一个神学术士,他们崇信西方洋教。   救护车上下来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他们淡淡的瞄了我老爸一眼,就径直去救那名女神学术士去了。   我哭喊,嗓子都哭哑了,他们对我的哭喊置之不理。   我几乎是跪爬的去抓住一位看似和蔼的男性中年医生,求他去救救我老爸。   中年医生摇摇头说道:“孩子,节哀顺变,你爸爸已无回天之力了。”   不可能,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诡异,怎么可能?我老爸刚刚还在,也许这个被成焦炭的人不是我老爸。   我自顾的这样想着,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向那些畏畏缩缩,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人们“你们看见我老爸了吗?他没事是吧!刚刚还撒纸钱呢。”   矮冬瓜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我身边,看我神情恍惚,他哭得稀里哗啦用求的口吻对我说道:“好沐风,你要坚强,就像我”   “王八蛋,你凭什么给我说这些?我老爸还好好的在呢。”我挥手一拳砸在他那张肥嘟嘟的胖脸上,掉头就走。   我觉得老爸刚才一定是回家了,他不知道我跟随在后面的。   因为老爸提醒过我不能去送杨奶奶,我也是阴阳师。   虽然年龄但是我的确是阴阳师。   一副棺材,不能有两个阴阳师。   我没有听老爸的话,悄悄去了   果然是不吉利的,我害死了老爸。   转眼间,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陪伴我的只有黄三刀那条整天呜咽吠叫的狼狗,还有矮冬瓜。   “沐风,去找你那位道士爷爷吧!”矮冬瓜一直没有吭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矮冬瓜有从大人们口里得知,那几个神秘人,也遭遇不测,他们剩余两人本来是准备好来怖寒镇阿秀的坟堆看看,却没有想到遇到杨奶奶出殡,那名男性神学术士突然发狂,跟烧伤的这位女神学术士吵起来,然后取来摩托车里的汽油焚烧了我的老爸跟她。   我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不,我要查出那个潜伏在暗处的恶鬼。” 第38章 阿秀的故事(五)   老爸那么大一个人,被烧得卷曲萎缩就像一个小孩子那么大一团。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蓄意谋杀因素,所以我未能把老爸的遗体领回家,而是被县城警方派人来拉走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当时不要慌,第一时间辨明老爸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不会死。   每每想到这儿眼泪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而来。   我们家是单家独户的四合院,东西南北都有房子,现在孤零零的剩下我一个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也正是这个原因,潘叔叔发誓戒酒,拾叠起我们家那一亩三分地跟他家里的地都大包大揽的垦种下来。   矮冬瓜一直有疑问,阿秀的魂魄已经被张相师镇压在墓穴中,怎么可能还会出来作恶?不但报复杨家村的人,还报复曾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几个假洋教士。   “这些不是阿秀做的。”我眼里充满仇恨,冷冷一瞥他狠狠的说道。   矮冬瓜被我吓人的样子,骇得不敢出声。   “你回吧!我没事。”天渐渐暗下来,怖寒镇的天也许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昏蒙蒙、阴暗暗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无法提起精神头来。   矮冬瓜可怜巴巴的望了远处逐渐模糊的景色,侧头怯懦的看我一眼道:“不,老爸喊我陪你。”   我手一挥,大怒道:“滚,有多远滚多远。”然后蹭地起身进屋,砰、关了房门,任凭他在外面喊破喉咙我也不管。   屋外安静了,矮冬瓜也许走了。   我手枕头,仰望屋顶,纵横交错黑糊糊的梁柱,不时传来轻微蛀虫啃食木柱的嚓嚓声。   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惊得我条件反射一屁股坐起来接着一把木头枪出现在窗口上,绿色的柳枝条,忽隐忽现在窗口暂露一角。   我靠,事到如今,矮冬瓜还有心情跟我玩捉迷藏?别说因为老爸的事,我没有心情,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们也是半大人了好吧!   “矮冬瓜你真无聊,你到底滚不滚?”   矮冬瓜应声从窗口站起来,胖嘟嘟的右边脸还有我挥拳打的印记他腆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欠身满脸怒气的我嗫嚅许久,结结巴巴说道:“沐风,你就让我进来陪你吧!我回去还得挨老爸打呢。”   “不管,你给我滚回去。”心烦意乱,我懒得看他,继续坚持怒吼道。   矮冬瓜磨磨蹭蹭最后看我一眼,把那把我赠送给他的木头枪别在腰部,终于从我视线里消失。   在他离开后,我又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自我感叹!不是我狠心,是我命不好,克亲!再也不想连累谁,不想看见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风把窗框搞得一颤一颤的摇晃,我实在是懒得起身,就那么慵懒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地,屋里好似多了一个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凑近耳畔,一沧桑嘶哑的声音对我说道想知道答案,来杉树林河边找我。   蓦然睁开眼,屋里静悄悄的,除了我还是我。   “谁?”   不是梦境,刚才我的意识清醒,只是在听到那种声音之前,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控制住不能动弹。此物能避开门口八卦镜,来无影去无踪,如入无人之境来到我身边的绝非等闲之辈。他不是道行高深的道士,就是极其凶恶的厉鬼,约我去杉树林河边想要我的命?还是另有阴谋?   与其这样战战兢兢地等死,不如来一个正面交锋不对,在我的梦境出现的是相似阿秀的女鬼,刚才是声音分明的男性,他会是谁?   更或者是女鬼玩的花招,想引诱我前去送死?   无论怎么样我都得去面对,把爷爷留下的物件一并带齐,全副武装义无反顾抛弃了家里那一线光明,融入进暗黑中。   此时的我,就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巨大的无助感跟恐惧,混淆眼泪水一起狠狠的抹干净。   没有谁能陪伴我一生一世,路必须走下去,这是属于自己的路。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十几年,不用任何照明工具,借助夜色就可以轻车熟路的摸到杉树林。   河水哗哗的流淌,杉树林的风在这一晚更冰冷刺骨,这还是夏天,要是冬天不定把我冷成什么样子。   河边黑漆漆的,亭亭玉立的杉树,在黑夜中变身成为一具具削尖脑袋的鬼魁,虎视眈眈、俯瞰的姿势看着我这个在它们眼里小得跟虫子似的小人物,居然在黑夜中不怕死,独自一人前来受死。   我走进杉树林,不时踩到在树林中蹦跳捕食的蟾蜍,踩得它们叽咕一声叫,在我提脚之时拼命大力蹦跳一下逃得远远的。   夜色中的河面,没有雾霾,黑黝黝、冷清清,冥冥之中我好像置身在一片未知而诡异的空间,无边无际的黑,影影绰绰无数鬼影,却毫无声息,如同在幽冥地狱那般。   毫无预兆一声轻咳,接着有人问“你来了。”   在暗黑、树影斑驳妖异舞动下,我努力瞪大眼睛看向跟我打招呼,貌似在河边垂钓的人   以我的角度,只能看见背影,从后背起到头上均是模糊不清。   就好像此人没有头,只有肩膀跟腰部坐的姿势在河边垂钓。   而垂钓的位置也不对,他的鱼竿垂直在回水沱里回水沱怎么可能钓到鱼?那旋转的漩涡还不把鱼钩绞杀掉?   正常人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河边垂钓,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垂钓。   就像我之前推测的,他不是人。   要是在平日里,我特定大叫一声,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逃之夭夭早就不见踪影了但是现在我不能跑,至少在此人面前不能丢份,无论他是恶鬼,还是别的什么,都得来一个正面交锋。   我努力克制陡增的恐惧感,一步一颤走了过去。   跟他并排站在一条线上,这才回头看他“别看我,看见了对你没好处。”   他这是在提醒我,还不如说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我真的是没有有足够的勇气看他。   我急忙别开头,真的不敢看他。故作镇定,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害怕的意味,挺直脊梁骨,扬声问道“你是谁?”   “别对我好奇,太过好奇不好,你只需告诉我,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想知道潜伏在阿秀魂魄里的恶鬼是什么来路。”   说出这句话时,明显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嘭咚嘭咚来回撞击胸膛,下一刻也许我会撒腿狂奔出这一片杉树林。 第39章 阿秀的故事(六)   我恐惧地畏缩着,仿佛觉得那些暗黑中的植物具有灵性,它们在相互窃窃耳语在密谋怎么样把我从这个世界消灭掉。   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压抑、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   倏然,垂钓之人大喝一声道:“着了。”   心随着他的喝声,猛然一跳,好奇压制恐惧,难不成他真的钓到鱼了?伸长脖颈,鼓大眼睛看咕嘟!吞咽一口唾沫,看见他的鱼钩上钓上来一颗黑乎乎的东西儿。   是什么?我不敢问,不过看他把那鱼钩上的东西儿很小心的样子取下来,然后做了一个让我几乎抓狂的举动。   鱼钩钓上来的是一颗头,他把钓上来的头,稳稳当当按住在肩膀上这一刻,我如是不跑是龟孙子变的,凭我这点本事,怎么能对付眼前这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恶鬼?   跑啊!腿怎么了?在原地蹦跶好一会,耳畔传来他安放头颅发出来的骨节衔接细碎响声,一步都没有跑动的我,吓得魂飞魄散!特么我为什么要是李家的继承人?怎么就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过一生的平凡人?   我要是平凡人,这会应该在家里睡大觉,有爸妈呵护、疼爱、至于在深夜时分来这里受罪吗?   “你想去哪里啊?”   我站定,眼睛平向看着一棵树,虽然看不太清楚,总比看他那可怕的样子好。   “去、去小解。”   “看你慌得,我都没有放好位置”他自言自语道。   我咕嘟再次一口吞下唾沫,慢慢慢扭头不受控制的看向他妈呀!他他他他的头在背后,一张脸煞白,眼珠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手臂前伸依旧保持聚精会神钓鱼的姿势。   我跑跑你妹啊!跑不动哎!“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他一只手抓住鱼竿,另一只手反过来竖起指头对我“嘘”   我跑不动,知道是被他丫的控制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术,反正不是好事。   “嗨!着了。”   娘的,这次不知道他又钓起来什么东东,我没有兴趣看,只想赶快挣脱这种邪恶的蛊惑力跑路。   我背对着他,听得见好像在收鱼竿,然后冷冷的口吻对我说道:“慌什么?你不是想要答案吗?给你这个。”   我不要,现在无论什么东西儿对我都不重要,我想跑啊   “别闹,给你。”   我被定住,一只煞白的手,递给来一只塑料发卡。   这只发卡我记得,就是在野杜鹃花盛开的坡地找到的,之后作为物证交给警察,再然后随同阿秀的尸骨一起埋葬在地下怎么会,怎么会再次出现,还是在这个可怕的人手中?而且,他还是从回水沱里钓上来的。   这一切发生在我的眼前,太不可思议。   我没有接发卡,也不敢看他的样子,闭眼、别过头发狠道:“要杀要剐随你吧,我我我我,反正不想活了。”   “真没出息,记住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看你孬种样好自为之吧!”声音越来越远,跟已经到天边远离我了那种感觉。   我睁开眼,眼前还是一团黑,却没有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周围安静得出奇,手指捏的东西就是那只埋葬在地下的发卡。发卡在暗夜里没有任何色彩,却似一把开启秘密空间的。   醒来的我,没有在杉树林。   是被那个可怕的人送回来的?还是我根本就没有走出这间屋子半步?但是手里的发卡千真万确是存在的。   可怕的人不想让我看见真面目,是黑无常,还是别的阴阳师?   爷爷曾经有对我说,不要老呆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要学会走到外面去领悟才会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一定是能力超凡的阴阳师在暗中帮我,他在提醒我,发卡是主要物证,也是寻找线索,揭露真相的关键通道。   我半眯眼,倚靠在床头,挨个回忆打听来所有阿秀的情况。   阿秀的第一任丈夫,曾经有过第一次车祸,然后相继出车祸致死。   第二任丈夫,他们家族隔代遗传,他是身患遗传性肾衰竭死亡。   其余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总之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事。   杨家祠堂的那位,出事前,魂不守舍、有工友说他有夜游症每一天晚上的十二点会准时起来,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一栋废旧的危楼,残垣断壁、里面没有人,他去里面呆半小时才回到寝室睡觉。   杨家祠堂这位不用猜也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栋拆迁危楼里有不好的东西迷惑了他的心智。   能迷惑他心智的除了因情杀死亡的冤鬼,那就是民间传说的鬼狐作怪。   无论是鬼狐作怪,还是女鬼作祟。   杨家祠堂的男子,深更半夜去危楼里无非就是跟等在里面的人欢爱。   人鬼殊途,他是人,对方是异类,在被长期吸收掉人之根本的精气血之后,他还能活命吗?   如此,大白天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精神欠佳、神思恍惚最终跌下高高的脚手架摔死。   以上虽然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但是在后来我跟矮冬瓜去摸查,所发生的情况跟我的推测还真是基本吻合。   之后我还跟矮冬瓜去会了一次那只害人不浅的女鬼。   目前,疑点还是在这一只发卡上。   发卡是第一任丈夫送的,还是第二任丈夫送的   基于几点,我决定把重点放在阿秀的第一任丈夫身上。   一个人出一次车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后注意点就可以避免,但是接二连三的出车祸这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他的人,不是人就是鬼。   假测,第一任丈夫相貌堂堂,常年四季在外打工。   外面的世界那是我们这些小地方孩子能想象得到的,自然是花花绿绿,横流、也就是大人们口里的人间天堂。   或许他在某一个地方认识了一个妙龄女子,顿生爱意,卿卿我我然后就发展下去,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把玩着手中的发卡,为自己设定的这些充满悬疑感情节感到吃惊,毋容置疑,这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想得到的问题。   是我早熟!还是真实的与众不同?   苦笑一下,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经历了杉树林的噩梦之后,瞬间的功夫,我好像长大了。   那个可怕的神秘人,还是一直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再遇到他。 第40章 阿秀的故事(七)   人多势众,涂春兰跟他父母去县城租房子摆水果摊生意,杨灵儿加入寻找线索中的队伍来。   漫长的暑假就这样被我用来查找诡异杀戮的线索,根本没时间看书,也没有去预习初中课程。   杨灵儿,我跟矮冬瓜东奔西走,手里拿着那只塑料发卡就像神经病到处问:“你认识这只发卡的主人吗?”   幸亏怖寒镇还有不少人知道我爷爷,也就知道我是爷爷的孙子,这样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人家还帮我们去问。   当然我们查找的范围缩小在阿班家附近不远。   有人说看见阿班老婆戴过。   还有人说这是阿班在马路上捡回来的。   更有人说阿班就是用这只发卡取了阿秀。   有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躲在大人身后伸出半拉脑袋偷看我应该是看我手上的发卡,我对灵儿使了个眼色。   小女孩灵动的眼睛很相似杨灵儿。   杨灵儿从衣兜里拿出一颗用彩纸包裹的水果糖,蹲下看向女孩:“姐姐给你糖吃。”   小女孩眨巴大眼睛,略带怯意的看了看我,究竟禁不住糖果的诱惑果断的从大人身后跑了出来,一下子跑到杨灵儿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糖果,也不敢伸手来拿,就那么呆站着。   “小妹妹,给你了。”灵儿把糖果塞进小女孩的手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小女孩一直不吭声,紧抿嘴,此刻被灵儿一逗,咯咯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的门牙豁口。   “呀!是一个缺牙巴?”矮冬瓜乐呵呵逗女孩。   女孩昂起头,学大人的样子,冷哼一声道:“让那个长指甲的阿姨抓死你。”   看小女孩貌似说得无心无意的样子,不过我却从她的眼神看出一抹杀气。   小小女孩眼里怎么有这种奇怪的杀气?   “小妹妹,你可以带我去你们家吗?”   小女孩爽快的答应道:“好啊。”说着话就领先跑起来。   我们三跟着后面,有几只土狗从村子里跑出来,灵儿最怕狗,呀的一声尖叫急忙往我身后躲。   在以前我也是怕狗的,自从黄三刀那只狼狗在主人死后,饿得肚子扁扁的走在路上我扔了半个馒头给它吃,就对我摇头摆尾的,我就不害怕狗了。   矮冬瓜走在前面,几只土狗开始在相互嬉戏玩闹,看见他鬼头鬼脑贼溜溜的样子,就齐噗噗呲牙咧嘴对我们扑来。   看那狗们白森森的牙齿,凶光毕露是人看了都害怕,老子火冒三丈跨前一步大喝一声道:“滚,死畜生想死啊。”   原本是硬起头皮吓唬吓唬这几只土狗的,没想到我一声大喝,狗们灰溜溜夹起尾巴呜咽一声跑路了。   “咦,沐风你什么时候做起狗司令的,看把你的狗兵吓得。”杨灵儿这是玩笑带讥讽,没有了狗们的阻拦,她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去找小女孩了。   小女孩跑不见了,我们从村头找到村尾都没有看见。   我们没有找到小女孩,却意外的找到阿班的叔伯兄弟。   我们在他眼里就是三不懂事叛逆期的屁大孩子,不过他是听到有人说发卡的事来找我们的。   发卡是阿班从马路上捡回来的,当时送给九岁侄女,就是他的女儿玩。   在后来,女儿得了一场急病,送去医院检查出是得了脑膜炎,一个礼拜之后死了。   九岁的小女孩,怎么跟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孩有点吻合?   阿班的叔伯兄弟叫阿成,现如今都快奔四十的汉子了,女儿死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现在也好几岁了。   “刚才我们看见一个这么高,缺一颗门牙的女孩,你认识吗?”   阿成摇摇头道:“我们院子除了我有一个女儿,其他都是男孩,不过我女儿死了有两三年了,院子里没有其他女孩的。”   “不对啊,刚才那女孩就是在一个大人身后探头探脑,我还给她一颗糖的。”   “大人,是女的?”阿成紧张了,急忙追问道:“短发,矮胖矮胖的是吗?”   “对,她就躲在一个矮胖矮胖阿姨的身后。”   阿成面色一变,“我得回去了,这只发卡是阿班在路上捡的,不清楚他在那段路捡来的,但是我觉得发卡是不祥之物你们最好扔掉。”   听他这么一说,杨灵儿差点就把发卡丢了。发卡就像烫手的山芋,从她手上传递给矮冬瓜,又从矮冬瓜手上回到我手里。   听阿成的话,跟他的举止,由此我断定,刚才看见的是他女儿不假。   是发卡吸引了她女儿出现的?还是说她女儿根本就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家。   我决定去阿成家里看看,如果女孩的死也是这只发卡造成的,那么这只发卡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或许,她就是我要找的恶鬼。   阿成的家跟阿班相隔一堵墙。   我们三出现在阿成的家门口,阿成夫妻俩倒是出乎意料没有拒绝我们的问话。   阿成说他认识我爷爷。   爷爷曾经在这一带帮助很多人。   他抱歉说刚才心急,没有邀请我们来家里。   阿成说着话,让老婆去搞点吃的来给我们。   我们异口同声拒绝,虽然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但是我李沐风没有开口,他们俩是不能随便在人家里吃饭的。   原本以为阿成会拒绝我进门,因为我的身份特殊,虽说年龄小但是李家世代都是搞那一行当的,是人都要有几分避讳没有大事、小事,我们这一类人一般不会光顾人家门的。   只是在刚才,询问发卡事宜,村人们心里有数,都心照不宣而已。   阿成老婆去弄吃的,这头阿成紧锁眉头一个劲的抽闷烟。   霎时整个屋里度烟雾弥漫的灵儿眉头一挑,捂住口鼻跑到门口,听得见她长舒一口气。   矮冬瓜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坐在那屁股撅起把椅子搞得吱吱呀呀乱响,我瞪了他一眼,稍微收敛一些,待会又开始   阿成瞄我一眼,把叶子烟在嘴里吧得雄赳赳的,然后拿着在手里问道:“小沐风,你看我家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第41章 阿秀的故事(八)   看阿成面容跟实际年龄相比差距颇大,皮肤黝黑的他,一脸的络腮胡,加上不修边幅看着老了几岁的样子。   我看向他时,眼神闪烁,貌似在刻意躲避。   论道行我根本没有级,在阴阳师行列中我更是根基不牢。   除非对方真的是黑气罩顶,霉运当头我才能看得出来,那些浅显的晦气现象真的是没有把握。   不过看他刚才惊慌的神态,铁定是有事的女孩儿是他女儿,为什么感觉很害怕的样子?   我望了他一眼,暗自模仿平日里爷爷一贯的做事风格,摆出一副超酷严肃、沉稳的表情假意干咳一声道:“不但你家里有问题,你隔壁屋里还有更大的问题。”   阿成的老婆矮胖矮胖的,腿脚粗短,跑得快,不一会的时间,撮箕里满满都是现摘的瓜豆新鲜菜蔬。   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撮箕,听我这么一说,她蛮憋气的样子,气呼呼指责阿成道:“你看看,我说是嘛,你还不相信。”   阿成几乎是跳将起来,对老婆怒吼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现在有事就全怪在我头上。”   “你,你包庇阿班害死自己的女儿,你你真是不可救药。”   我跟矮冬瓜还有在帮忙摘瓜豆的灵儿都被他们两口子的话给吓住了,听他们俩口子的话中还有话,一定有什么事隐瞒没有说出来。   我暗示矮冬瓜跟灵儿先不动声色的旁观一会,看看他们俩口子相互对咬还会咬出什么事来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看阿成刚才急于想我帮忙,待会我得给开一个条件。   他们两口子好一阵子唇舌相讥,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中我终于出口道:“别忘记你们还有一个小孩,他需要你们。”   阿成的孩子在姥姥家,乍一听我这么一说,果然奏效,两口子都各退一步,该干嘛还是干嘛互相不理会。   我跟矮冬瓜默不作声,安静、耐心的等阿成主动讲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我自信,阿成别无选择。   可能是刚刚熄灭战火,阿成还在气头上,划动火柴的手颤动不止,许久才哆嗦着嘴唇含住叶子烟,咳嗽、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小沐风,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你能帮我搞定一切吗?”   我淡淡一笑,发卡在手指间转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得看你的诚意。”   “钱没有问题,只要你一次搞定。”   “n”我竖起指头摇摆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你的实际问题。”其实我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那就是查清楚潜伏在暗处杀害老妈、老爸还有其他无辜者的恶鬼是谁,至于收费我想都没有想过。   阿成看了一眼矮冬瓜,再看看皱着眉头的灵儿,意思是要他们俩都出去。   主家有不可示人的问题,自然不能让局外人的他们知道这个我理解,我对矮冬瓜说:“你跟灵儿出去一下。”   矮冬瓜跟灵儿出去,阿成起身去关了门,心事重重的坐回原位。   关了门,屋里的烟雾弥漫厚重,我有些呼吸急促,刺激到咽喉、气管、有些想咳嗽的冲动。   阿成感觉到了,急忙把烟卷狠狠的戳灭,大手掌使劲的挥了挥,却也没有把笼罩在头顶的烟雾驱赶走。   “我们去里屋坐坐。”阿成歉意一笑,不好意思的对我邀请道。   如果我不是阴阳师是一个普通半大孩子,跟阿成半毛钱关系没有,他会这么毕恭毕敬的对我吗?由此,我有些得意忘形了,第一次感受到爷爷当年那种受人瞩目、风光、也体面的光彩。   里屋是一间不大的小堂屋,就我跟阿成两人,这里听不到锅碗瓢盆的噪声,没有呛人的烟雾,偶尔传来屋顶有鸟叫,以及啄食瓦脊枯叶上虫子的笃笃声。   阿成似乎陷入久违的沉思中,低垂头许久没有做声,我也不好打破沉寂主动询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突然起身,扑通一下,双膝着地跪倒在我面前。   “小沐风,我知道你有本事,上次回水沱捞起阿秀,就是你发现的。所以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阿成叔,别这样,你这样是折煞我”我忙不失迭起身,想扶起他   “别,等我把话说完,我有罪!应该跪的为我那可怜的女儿”   “你女儿怎么了?”   “她她不该死的,都是我”阿成说到这儿,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手足无措,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一堂堂七尺男人,居然给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孩子下跪。   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阿成这两样都在这时毫不遮掩的显露出来,究竟是什么事逼得他非要这样不可?   “阿成叔你先把事情给我讲讲看。”   阿成在我的搀扶下,红着眼珠子,点点头坐回原位,娓娓道来发生在他们家的诡异事件。   阿班是一个有抱负有志向的热血青年,正因为如此,他不甘于在家里务农,宁可让田里长草也要去外面打工赚钱。   也就是他这种敢于冲破旧观念的想法,阿班在这个村子里是最先脱贫的人。   他赚到钱,首先买了一辆崭新的125摩托车阿班的摩托车,突突突的一路飙去,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阿班谈恋爱了,对象是县城附近的农民,叫小燕。   怖寒镇的条件远远不及县郊,但是阿班相貌堂堂,加上口才了得小燕经不起甜言蜜语,终于投入到他的怀抱中。   可谁知道,眼看要谈婚论嫁的两个人,却遭到难以预料的阻力。   他们俩是背地里悄悄处上对象的,家里人都并不知情,在女孩的双亲在得知这件事后,坚决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   小燕被关在家里,阿班苦苦等待。   他没心思打工,整天价的看着小燕的相片发呆   阿班跟阿成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是也是血脉相连的同宗兄弟。   阿成是哥。   长兄为父,他代表阿班去找小燕的父母协商,看能不能说服她父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再说了,他们俩已经是生米做成熟饭,要是小燕父母固执己见,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在哪个时候,名誉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女性,但凡有一个不小心的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就像阿秀那样,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还得连带家里人跟你一起受气,受白眼。   可无论阿成怎么说,小燕父母就是铁石心肠愣是不答应他们俩结婚。   如此,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小燕从家里逃脱来阿班家。   小燕哭诉着让阿班带她远走高飞。   阿班怎么有那个能力带着她远走高飞,他也哭了,两个人在一起缠缠绵绵,依依不舍,他们料定第二天小燕父母会来闹事却无奈何,最后小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 第42章 阿秀的故事(九)   小燕说这一辈子都跟定了阿班,生死相依。   既然父母不答应他们俩的婚事,那么她就只好采取极端措施,用死来抗拒父母的阻扰。   阿班也表示深爱小燕,只要她选择的路,他会毫不犹疑的跟随。   小燕选择用农药自杀。   阿班提来乐果。   乐果气味刺鼻小燕捏住鼻子让他提走。   用刀割手腕,小燕怕疼如此下来,两个人一筹莫展,相拥在一起辗转难眠。   小燕仰望屋顶,看着横梁,眼睛一亮,蓦然坐起在阿班大惑不解的注视下去找来一根绳子,让他搭在横梁上打一个死结   就这样,两个玩自杀游戏的人,最后上吊成功。   可惜的是,成功的只有一个小燕。   看着旋转在横梁下的小燕,阿班后悔了,他拼命的抓住小燕,忙忙慌慌把她放下来。   可惜太迟了,小燕舌头吐出上下牙齿咬住吐出半拉的舌头眼珠子瞪大跟铜铃似的,脸色已然成了死灰色,就是神仙奶奶来了也救不活她了。   阿班看小燕那一副吊死鬼的丑样,他害怕了,那根垂吊在横梁上的绳子,在对流风的吹动下,滴溜溜打转,好似小燕在对他招手来呀、来呀!吓得他狂叫一声跑出家门。   跑出家门在旷野中奔跑的阿班,被冷风一吹,头脑瞬间清醒。   他转身回家,得把小燕好好的安排一下。   看要不要告诉小燕父母,她的情况可是转念一想,小燕在家里上吊自杀,她父母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去坐牢?   深更半夜的,阿成两口子还在睡觉,阿班来敲门。   他给阿成跪下,如此这般的把小燕尝试自杀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哭丧着脸让大哥给出个主意。   嫂子也有听见,披衣起来,跟两兄弟去看小燕。   小燕的那一副死相吓住了两口子,他们俩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期在外打工,见多识广的阿班顾自的想,如是把小燕丢在怖寒镇通往县城那条柏油马路上,那么就是出车祸死亡跟自己就没有关系了。   这样,他把哥嫂支吾进屋,然后让他们放心自己知道怎么办。   阿成不放心阿班,就让老婆自己回家照顾女儿,他要守在兄弟身边。   阿班见阿成对自己情深意重,感激涕零的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   阿成左思右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在他的认知里,小燕属于自杀,不应该牵扯到兄弟,只是她父母那边不好交代,必须得有一个靠谱的推脱计划才行得通。   小燕的遗体被两兄弟伪装成坐在马路中间,凌晨时分,有早运司机经过那条柏油马路,由于麻痹大意就真的从小燕身上碾压过去。   不单单是一辆车从她身上碾压过去,而是好几辆车   反正阿班最后看见小燕时,整个身体已经碾压成一滩血浆。   柏油马路上没有天网,一辆车过去觉得碾压到人,不想承担责任,就直接跑路后面的车更是不会停下来,一辆车一辆车就那么把小燕的身体碾压得支离破碎,直到天亮时才被人发现。   阿班对小燕多少还是有感情的,那支发卡是小燕的遗物,鬼使神差他把发卡留下来了。   我听到这儿,浑身凉丝丝的,同时有从阿成眼里看到一抹不愿意看见的凶光。   “阿班是怎么出的车祸?”   阿成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继续讲述   小燕死了,她的父母后悔不迭,早知道就答应他们俩的婚事了,也不至于女儿从家里逃脱出来出车祸死在外面。   因为小燕的遗体被碾压成肉饼,交警都看不出其中端倪,阿班无事一身轻。   在殡仪馆小燕火化时,他挤出两滴眼泪,在她父母面前信誓旦旦表示,在以后他会像亲生儿子那样照顾他们俩老。   小燕父母拒绝了阿班的好意。   阿班照样在外面打工,只是换了一个地方。   但是心中有鬼的他,屡屡经过小燕被碾压成为肉饼的地段,还是心惊肉跳,虚火得很。   一天他经过那段路时,忽然听见有人喊:“阿班。”邪门的是,他没有看见人,再仔细回想喊的声音,越想越像是小燕的声音。   阿班害怕了,猛踩油门想冲过那段路,就在这时前面一抹身影一晃,他大吃一惊,急忙紧急刹车摩托车侧翻,压住了他一条腿。   阿班腿瘸了,不能再继续出远门打工,只能在附近找些不打紧的活路做。   他总是觉得小燕阴魂不散就在身边,睡觉时能感觉到她冰冷的呼吸,还能看见横梁上晃动小燕吐着长舌头的躯体。   阿成的女儿喜欢那支发卡,央求叔叔给她玩。   阿班没有结婚,阿成生了一个女儿,一直还想生一个续香火有把的儿子。   是计划生育政策掐断了他的想法,所以阿成对这个女儿不怎么爱,看着她就心烦。   阿成女儿在得到发卡三天后,无缘无故就昏迷不醒。   老婆心疼女儿,就带她去医疗站看。   医疗站的郑老师说是重感冒发高烧,打一针吃点药就没事了。   结果打针吃药下来,女儿的病症没有减轻还加重了。   老婆急了,就要求阿成送女儿去医院看。   阿成本来就不喜欢女儿想要儿子,见她生病,就赌气道:“死了倒好,免得看着烦。”   女儿的病情越来越重,阿成经不住老婆的叨念,咬咬牙拿出积蓄送女儿去县医院检查。   这一检查下来,阿成跟老婆都呆住了。   女儿是脑膜炎,已经没救了。   医生说这是给耽误了,要是早一天送来就有救的。   听完阿成讲述的故事,我浑身凉丝丝的,冥冥之中觉得一高一矮两只鬼影就在阿成身后,正深深的凝望着他。   “嘭嘭嘭”一阵古怪的碰撞声惊得我倏然站起,疑问阿成道:“这是什么声音?”   阿成面色剧变,蹭蹭的站起,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隔壁那堵墙道:“她她她她们”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尖叫,好像是杨灵儿的声音,来不及问明白阿成,我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第43章 阿秀的故事(十)   天阴沉沉的,自从灵儿奶奶去世之后,老天就没有放晴过。   爷爷说阴天阴气重,也是鬼魂出没的时候。   我听见灵儿一声尖叫,急忙冲了出去,却怎么也推不开门。   农村的房子不隔音的,我能听见灵儿跟矮冬瓜在大声说:“沐风,他们都是”余下就是她剧烈的咳嗽声,听见她的咳嗽声,我这才注意到,一股浓烟腾腾的从屋顶横梁空隙间钻了进来。霎时,整个屋里烟雾滚滚,我暗自一惊,难道是房子着火了?   回身再看阿成,他不见了。   这是一间由一扇小门隔断的小堂屋,除了这扇门,没有其他出路。   阿成是怎么出去的?难不成他想杀人灭口,把心里恐惧的秘密告诉我,然后杀死我吗?   我捂住口鼻冲到门口,大力拍打房门,大叫道:“灵儿,矮冬瓜你们在哪?”   “嗨嗨!”身后一声冷笑,惊得我倏地转身,是阿成,此刻的他一张青白色的死人脸,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小燕要报仇,他跟阿班应该是首当其冲的。   也许小燕是因为阿班的薄情寡义,新娶了阿秀才开始实施报复的。   那么阿班死了,阿成肯定是活不成的今天是阴天,他们一家子都出现在我们面前,其目的就是要引诱我们来这座鬼屋,杀死我们。   “你我不怕你”   娘的,说不怕是假的,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这会变成鬼,正诡笑诡笑的看着我。   “不怕吗?那你双腿在抖毛线?”   “你是死人,我是活人,才不会怕你。”我捏紧拳头,感觉得到一股股热浪袭来。   “我死了?”阿成貌似不相信我的话,他上上下下的看自己,然后盯着我道:“都怪你,为什么要克死你爷爷,要是你爷爷不死,我们一家子就不会这样阴阳相隔,我女儿也不会死,我兄弟也不会死。”   “你们虽然没有亲手杀害小燕,但是罪魁祸首还是你们。”我警惕的左右看看,提防有恶鬼隐藏在烟雾中偷袭我。   阿成恼怒万分,他的面部扭曲,越发的狰狞可怖。他大叫道:“我们没有杀死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好端端的要玩自杀游戏还拖累了我的女儿,成为她的陪葬品。”   阿成口口声声说女儿死了,不承认自己已经死亡,这个也不足为奇。   在世间,有很多他这样的鬼魂,在死亡后被困阻在一个地方,不上不下的,很久之后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但是他的内心有一种恐惧感,跟活人是一样的,那就是害怕鬼。   阿成面带恐惧,他害怕小燕来找他们报仇。   “阿成叔,我答应要帮你的,你看看这样对我多不好。”   阿成狞笑一声道:“你帮我,一个毛没长全的毛孩子有屁本事,别夸你几句,就飞上天了,老子刚才就是演的一出苦肉计。”   屋里翻滚而来,熊熊燃烧的火焰,气势汹汹的要吞噬我,我毕生怕火。   第一次是老妈救我。   第二次是老爸被火烧死。   这一次,是鬼魂纵火想要烧死我们三个人。   听不到灵儿跟矮冬瓜的声音,他们俩一定是跟我一样,被困阻在另一间屋里出不去。   可叹的是,出门时想到是摸查发卡的线索,没有带上爷爷的宝贝现在我就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还得搭上灵儿跟矮冬瓜,我自己命不好,还得连累朋友   阿成在烟雾中诡笑的看着我。   看着我沮丧、秃废、无力的左冲右突,木板门已经开始燃烧,噼啪的爆裂声淹没了我的求救哭喊声。   我不想死   迷迷糊糊中烟雾中恍如走出一浑身素黑的人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我走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支笔,一个永远也翻不完的生死薄。   “你是活的,他是死的,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说完这段我听不懂的话,他一闪从我意识中消失不见了。   我悠悠的醒来,屋里没有烟雾,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依旧是那间不大的堂屋,门外有大力拍打木门传来的嘭嘭嘭声,还有杨灵儿大喊大叫的声音。   “沐风,沐风你没事吧!”   我艰难的爬过去,伸长胳膊也不能勾到木门。   木门一颤,剧烈抖动,抖得尘埃纷纷扬扬落下来,木门轰然一响已经被外面的人踢开。   接着从外面涌进来好多人,有男、有女,都是之前我打听发卡时看见的熟面孔。   村人们奇怪我怎么拿着那支已经埋葬地下的发卡到处打听,还看见我们三去了鬼屋,这样他们就悄悄跟踪,然后找人来监视着。   好丢人,我身为阴阳师的衣钵传人,跟杨灵儿还有矮冬瓜还是着了死鬼阿成的道,差点成为他们的陪葬品。   大火已经扑灭,鬼屋变成一堆废墟。   杨灵儿之后告诉我,她跟矮冬瓜出去,对阿班的屋子好奇,就蹑手蹑脚去看这一看吓得他们俩差点,魂飞魄散。   阿班屋里横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严重腐烂还发臭,他们俩捂住鼻子,连连后退,却在后退时瞥看到之前看见的女孩在仰头推尸体。   那具尸体是阿成老婆的,推动尸体的女孩就是阿成女儿。   阿成在阿班出事后,被鬼迷,去镇上买了毒鼠强兑酒喝下,死在床上老婆发现他死了,吓得不行,不知道怎么就跑进阿班屋里悬梁自尽了。   阿成在女儿死亡后,再也没能让老婆怀上,他假想的儿子已经送到姥姥家,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事。   那嘭嘭嘭的声音就是小女孩推动她母亲悬吊的双腿碰撞到墙壁发出来的声音。   事情还没有完,我在被送到县城医院时,听到医生护士在议论另外一件事。   被烧伤的女病人昨晚上死了,死相超难看。   阴晴不定的天,到了晚上居然下起了细雨。   细雨如丝,像极了我现在愁闷的心情,那只发卡放在床头上不经意间想起那个可怕没有头的垂钓人,他暗示发卡是开启秘密的钥匙,却差点害死我。   可是黑无常说我的任务完成了,却又意味着我这次没有白来。   冷风把窗口的窗帘吹得一下一下的掀动,皱褶中的阴影好似隐藏了无数双阴冷的眼。   护士最后一次查看了温度表,帮我关了灯,悄然离开。   我不喜欢这种安静,也不喜欢安静中的诡异阴森蓦然,我瞥看到对面墙壁上有一只形同手的影子在移动,移动来的位置就是我的脖子。   慌乱中我摸索床头柜,却无意间摸到那只发卡我哆嗦着嘴唇,对那只移动来的爪子,怒吼道:“我不怕你。”那只爪子好似有所顾忌,停止不动,突然一抖,很快的动作,快得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就把我手里的发卡抢走消失不见了。 第44章 杀戮终结   手指刺痛,我蓦然一惊,由于捏得太紧,发卡刺破了我的指肚一道白光一闪,从发卡中跳跃出一抹身影,接着我看见一女孩冲我跪伏在地。   她泪流满面,稚嫩的声音对我说道:“谢谢沐风哥哥。”   她不是阿成的女儿吗?我惊讶,“你是打哪来?”   “沐风哥哥,我被阿姨禁锢在发卡里出不来,受她控制,帮她做坏事。”   愕然呆住的我,视线看向发卡。   这是一支看似普通的发卡,原来是恶灵用来禁锢所有因阿秀而死亡的灵体。   小燕附在阿秀的魂魄中,冒充她肆意杀戮。   我摊开手掌心,指肚的刺红就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个点,是我鲜血释放了阿成的女儿?   “你终于领悟了,发卡的奥妙。”声音冷冷的,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冷血的黑无常。   不对,这次出现的不止是黑无常,还有白无常。   两个无常同时出现,他们俩想干嘛?我一哆嗦,惊觉病房里骤然变冷,墙壁结冰、如同寒冬。   “怕冷死就赶紧把他们都释放出来,然后把发卡毁之。”   一滴血释放一个灵体,那么禁锢在发卡里究竟有多少灵体?   我希望看见老妈老爸,所以必须义不容辞继续释放灵体,好让黑白无常带走去地府报道。   冷得哈气成冰的病房,我的血冒着热气滴答在发卡上,一个个灵体闪跳出来他们分别是杨二狗,阿班、阿成、癞皮三、黄三刀、还有阿秀、几个神学术士、最后是爸妈。   看着他们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我不害怕“爸、妈”   “沐风,以后的路还长,你要勇敢坚强的走下去。”老爸抬头,对我淡淡苦笑一下说道。   “沐风,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嗯。”   突然,发卡颤动,出来的灵体们都畏惧的往黑白无常身边靠。   “快毁掉发卡。”   是小燕?我还真的不想毁掉发卡,想跟她谈谈。   “你疯了,赶紧毁掉发卡,她不是你要找的人。”黑无常怒吼道。   让鬼差都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鬼差也是由人变鬼成为鬼差的,只不过能力强一点而已。”黑无常看穿我心里的疑问,冷哼一声道。   “是我”   发卡光洁的表面突兀出现一张血糊糊的脸,恶狠狠的声音吓我一跳,她不是小燕,是附在发卡上的恶灵。   我果断的发力,发卡咔嚓一声变成两半就像我把附在发卡里恶灵那张脸撕裂成两半那样,她嘶吼、发出凄惨的嘶叫,最后变成一汪稀释般的血水从我手指间滴落在地。   小燕在地摊上买了一只发卡。   发卡不知道怎么就摆放在摊主其他发卡中。   谁拥有这只发卡,厄运就会跟谁。发卡恶灵控制戴发卡的人,从人际关系入手,利用各种手段来杀戮掠夺人的灵魂。   发卡的来源是一个谜,有人说附在发卡里的恶灵,就是制造发卡的人。   她死于一场车祸,死亡时头上戴着这支发卡。   杨灵儿跟矮冬瓜不相信我讲的,他们俩说在进病房时我好像刚刚吃了西红柿,手上还脏兮兮的有西红柿的汁。   他们是谁?普通人,我是谁,另类人。   如果我告诉他们看见了黑白无常,想必也不会相信的既然不相信,我就少废话,多做事。   “嗨,沐风要不你去买一照相机,咱下一站不是要去会会那只危楼女鬼吗?咱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照相机可以拍下来的。”杨灵儿古灵精怪,脑子好使,我没有想到的她都有想到。   “行,矮冬瓜你去买照相机,我跟灵儿在这休息一下。”   矮冬瓜不乐意了,撅嘴、白我一眼道:“你泡妞,我跑路,唉!天生命贱,咱这一辈子注定是你李沐风的跟班。”   太阳刺白色的光线从地平线起,一路横扫,把整个大地晒得冒烟。   我们俩躲避在卖凉水摊的太阳伞下,等矮冬瓜过来。   “年轻人要水吗?”一声干巴巴,嘶哑的声音从太阳伞阴影下传来,我左右看看,太阳伞下除了我跟灵儿没有别人。   灵儿见我东张西望的以为等矮冬瓜着急了,就安慰我道:“他跑得很快的,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我皱着眉头,从太阳伞阴影下收回视线,疑惑道:“你没有听见?”   “听见什么?”   “有人问我们要不要买水。”   “水?这种水有什么好喝的,糖精兑的水,不要。”   “不是,你听没有听见有人在问。”   “没,没有人问好吧!”   “哦。”   在凉水摊挨近的商店门口闪出一端瓷盆的女人,她冲我们俩一笑,把盆子里的水砰泼在滚烫的地面上。   一股扬起的尘埃在水的压制下,逐渐淡化,一股大的水流蜿蜒缓慢的流动直至被太阳热量吸收消至殆尽最后留下一团湿的水痕。   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水痕,我的心咯噔一跳,那水痕像极了那位深夜出现在杉树林河边的无头垂钓人。   我往里靠了靠,不由得对商店里面那位泼水的女人产生狐疑。   “你不想喝凉水,我去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   “我跟你一起。”灵儿答应着,随便的挽住我的胳膊跨上商店的台阶。   “嗨,买冰棒给我一个。”身后传来矮冬瓜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丫的的这么热的天,愣是跑去买的照相机,搞得满头大汗红脸张飞的,头上跟冒烟那样子跑咚咚过来。   我们是顾客,商店里的女人是老板,仅仅如此,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一人一根冰棒,甜滋滋的抿一口,倍儿爽,一股冰凉从喉咙一直滑下食道。   走在太阳下,冰棒融化的速度超快,我们三顾不得说话,使劲的伸出舌头,各显其能尽可能的不要损失一滴冰棒的水。   一撑伞的女人戴一墨镜,远远的看着我们三。   还是矮冬瓜眼尖,他丫的猪八戒变的,三两口把冰棒吞进肚子里,没事做就东张西望看见了涂春兰。   涂春兰,真实是变化太大。   环境改变人这个说法有根有据,比如她涂春兰不仅脸蛋变漂亮了,也非常的丰满,两团浑圆的东西几乎是要撑破了衣服。   她也看见我们,手里的伞不要了,伸开双臂直奔我而来。   一袭白色连衣裙,就像白色的云朵在飞。蹦跳中那一对鼓鼓囊囊的东西儿跳得欢快就要蹦出来似的,她的这个火辣动作无疑吓住了我,脸上一红,连忙往旁边一闪,把最佳位置留给了矮冬瓜。   涂春兰见我躲开,面色僵了僵,刻意错开矮冬瓜,热乎乎的拥住灵儿,问长问短的好似很久没有见面的亲姐妹。   涂春兰火辣的身材,一旁的矮冬瓜眼睛都直了,可惜他只能吞口水的份。   有了她的加入,我们这支不伦不类的探鬼队伍浩浩荡荡从朝危楼走去。   危楼出现在我们眼里,却不是危楼,而是一栋已经拆迁的废墟。   一大片废墟前有一个干枯的荷塘。   荷塘另一端就是阿秀最后一个丈夫的工棚。   他应该是从工棚遥望这一片废墟,看见了那只不知道是鬼还是鬼狐的东西儿,然后迷失了神智,最后惨死在工地上。 第45章 苟老实   从县城回来,有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坐在我家门口那块青石板上等我。   他就是村里的怪老头儿,剃头匠。   剃头匠嫣嫣的神态,闷坐在青石板上貌似等我很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个劲的吧嗒吧嗒叶子烟。   打小我就从奶奶口里得知剃头匠是一个古怪的怪老头。   剃头匠的名字奇葩,叫苟老实。   苟老实是在后来入驻怖寒镇的,初来时,打赤脚、除了一对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露出黑白色瞳仁外,浑身上下跟刚刚从煤窑里出来那样黑乎乎的。   是爷爷收留了他,并且让奶奶弄一大锅热水给他洗澡。   苟老实脾性很倔,感激涕零爷爷的收留,却拒绝洗热水澡,执意要去河水里泡一泡。   爷爷说不知深浅焉能活命?   这样苟老实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我家空屋子里泡澡。   奶奶跟爷爷一样心眼好,对苟老实的来历才不会过问,并且热心的帮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喊几个人盖了一栋简陋的茅草屋。   爷爷那会以为苟老实只是打这路过,歇息一下也许会离开的,没想到他呆在那茅草房一呆就是几十年。   平日里以剃头为主,在他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剃头房里,挂了一个牌匾。   在平时牌匾是背面对外,在7月份牌匾有字的那面对外。   爷爷说那是苟老实的规章制度,7月13无论是天王老子去找他剃头,他都不会接待。   苟老实在后来跟爷爷混熟了,就言称自己是从庙子来的俗家弟子。   爷爷奶奶过世苟老实没有来家里看看。   爸爸妈妈出事,苟老实还是没有来家里看。   按照我们小孩子的想法,苟老实就是一忘恩负义的人。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个人默默无语就那么无声的对视着。   我心里在问现在他来干什么?   近距离我能数得清苟老实脸上的皱纹,他皱巴巴的脸就像老树的皮脖子上,脸上皱纹的皱褶里全是汗水,不用凑近了看,晶亮晶亮的跟刚刚推了石磨使了好大的劲那样子。特别是眼角下那一颗黑痣,有点奇怪,好端端的冒出两黑,一白的毛发。   我站在他对面,有一种不可抑止的冲动,很想很想一把扯断他黑痣上的杂毛。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怒意、恨意、还有鄙夷。   苟老实略微局促的站在那里,脸上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僵硬,不过他还是努力用以前那种口吻对我说道:“沐风,我来看看你。”   听他这个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说辞,我心里一阵厌烦,一阵风似的加快脚步从他身边经过进屋然后返身把门重重的关上。   我安静的坐在堂屋里。   在堂屋一左一右挂着爷爷跟奶奶的遗像,在左右侧面挂着爸妈的遗像。   深深沉入思念之苦中的我,不知道苟老实走没,不想过问,也懒得理会。   黄昏来临,鸟雀归巢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一座在怖寒镇不起眼的四合院显得有几分憔悴和凄凉。   而这略显憔悴的院子里,就我一个人独自面对周遭死气沉沉的氛围跟四双诡异盯着我的眼睛。   即便是自己的亲人,盯久了那遗像,也感觉不对劲   我觉得爷爷、奶奶、还有爸妈从遗像中走了下来。   他们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纷纷伸出手来拉我。   “沐风,来吧,跟我们走”   哐啷一声巨响,把我从患得患失的遗像幻象中拉回现实里。门口传来苟老实挥动巴掌拍打房门的声音,我木讷的扭头看向房门,恼怒的吼道:“死老头你想干嘛?”   “你想知道真相吗?来河边等我。”嘶哑,也诡谲的声音不是苟老实!是谁在门口拍打?想想那个无头垂钓人,我心里就发憷,是那种来自内心的寒颤,跟刚刚产生的视觉恐惧感不一样。   “你是谁?”门口没了声音,好似刚刚根本就没有人说话跟拍打声。我继续的迈动脚步,警惕、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头贴在门上,聆听了好一会才果断的拉开门。   开门一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暗黑中门口一明一暗的火苗,是坐在青石板上苟老实嘴巴上的烟卷。   我左右看看,再看向苟老实“你刚才拍打我的门?”   苟老实貌似很无辜的样子抬头顺着我刚才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正常不过的嗓音问道:“我没有拍打你的门,一直就坐这。”   别看苟老实面容苍老,但是声音却是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单是听声音,不看容貌,应该不会猜测到他是这一副样儿跟实际年龄。   要是刚才没有拍打房门跟说那番话的声音,我想自己很有可能是被幻象迷惑住了。   “不可能,刚才我明明听见房门拍打的声音,还有说话的人。”   苟老实佝偻着背站起,长长的烟袋在鞋帮上磕打一下,解释道:“我一直坐这,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听见什么。”   “你坐那干嘛呢,还不回么?”   “保护你。”   “噗。你保护我?”对苟老实的话只能嗤之以鼻,一个不懂得报恩的人,还谈什么保护我的话,这不是扯淡吗?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别叫苟老实了。”   苟老实对我这话很感兴趣,居然厚起脸皮,笑嘻嘻的起来凑近问我道:“那,叫什么?”   “叫好了。”砰!我把房门重重的关上,再也不要看家人们的遗像,冷锅冷灶也不想吃饭就进了卧室倒头就睡。   在以前,爷爷、爸爸妈妈、奶奶都在的时候,树林里的老鸹子,夜莺鸣叫对我来说就是在唱歌,听着真心的动听可是现在,听见的却似悲哀的哀叫。   辗转难眠,真后悔没有答应矮冬瓜来家里陪我。   努力安静下来迫使自己睡觉,鼻息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麦香,我在想一定是潘叔叔新收获的小麦还有油菜籽气息。   苟老实走了吗?郁闷,一个苟老实突兀出现,就搞得老子睡不着觉。   好像不光是苟老实的原因,还有肚子肚子咕咕作响,是饿了。   不对,刚才嗅闻到的不是小麦的香味,是我慢慢起身,走到窗口,猪蹄面香的味道更浓,就好像在窗口下。   不可能吧!窗口下是爷爷种植的万年青,还有老妈栽的虞美人。   也不可能是邻居,我们家附近前后左右的邻居相隔都有一定距离。   爷爷是阴阳师,自然有人避讳,不会挨着我们住的。   那么猪蹄煮面的香味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在肚子的怂恿下,我情不自禁地走出卧室,寻找猪蹄面的气息来源。 第46章 苦斗   我不喜欢黑暗,尽管整间房子了都塞满暖黄色的光芒,那种无法摆脱的孤寂感形同枷锁还是牢牢的套住我。   厨房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人煮饭。   最后笃定,猪蹄面的香味是从门缝中渗透进来的,我不受控制一步步的走向门口。香味愈浓,猛不丁拉开门,好你个老头,在我家门口用了几块鹅卵石搭了一个灶头,他正虚眼捅鹅卵石中的火苗。   一个挂在鹅卵石灶头上的铁锅正在咕嘟咕嘟翻滚冒热气,那股香味就是从铁锅里飘溢出来的。   我去过苟老实的窝,也知道他没有家户人家那种专门煮饭的灶头,就是三大块鹅卵石拼凑的临时灶头。   没想到丫的把那三块焦糊的鹅卵石搬来我家门口煮饭,还煮的是我最喜欢的猪蹄面。   隐忍着冒出口来的清口水,我故作一副无视香味扑鼻的样子,背起手走过去火苗窜动,看见火我心里发憷,心脏狂跳中不敢靠近。   “你怎么那么嚣张,来这里煮饭吃?”   “嗨嗨,饿了吧?来尝尝我的手艺。”苟老实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的扬起下巴对我招呼,并且用一双黑乎乎看似很脏的木筷从铁锅里夹起一肥嘟嘟,冒着热气的猪蹄冲我挤挤眼道:“来。”   我咕嘟吞下一口清口水,踌躇不前,却也不舍离开,就那么干巴巴的愣在那。   苟老实再次呵呵一笑道:“别怕,来来,尝尝。”他知道我怕火的,却鼓励我前去。   我是可忍孰不可忍,鼓起勇气走过去,飞起一脚照他那搭建的鹅卵石灶头踢去火花四溅,苟老实一声大叫,抱起我就闪避,一铁锅的沸水全部洒落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瞬间把鹅卵石下面的火苗全部淋灭。   一股呛人的烟雾袅袅绕绕飘升,嗅闻到一股子汗臭味,熏得我作呕我挣脱他的拥抱,怒不可赦道:“放开我,。”   苟老实见我狂叫,乱蹬乱踢的,只好放开我,摇摇头、叹息道:“唉,可惜了一铁锅的猪蹄汤。”   “哼。”其实我真的想吃那个猪蹄面,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就那么屈服于一个看似脏兮兮,疯疯癫癫的怪老头才倔强,撒气踢翻汤锅的,现如今他跟我都只能看着一铁锅灰烬猪蹄面叹息的份。   肚子还在叫,我不予理会苟老实是什么样子的心情,扭头就走。   苟老实却一把抓住我,从背后递给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蹄面,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少了那嬉皮样道:“吃了它。”   “你”看着一碗,干干净净的猪蹄面,再看看鹅卵石下,白晃晃的东西儿,难道撒在灰烬里面的不是猪蹄面?   “你什么你?小兔崽子,老子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玩啦,赶紧吃了它。”苟老实一本正经起来,还真的有点我爷爷当年的风范。   不过我也不怕他。   毕竟爷爷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   我拒绝吃猪蹄面,想挣脱他的钳制咦!我跑,跑不动,我抓、抓了个空,苟老实不但有一把狠劲,还灵活得跟猴子似的,左躲右闪,我根本就碰不到他分毫。   看他的身手,我想,我是把人小看了。   但是我就是我,不屈不饶的李沐风。   几番较量下来,的苟老实,把老子结结实实捆绑起来,就吊在进来那条小道侧面的一颗柿子树上。   在柿子树下就是几座无名人士的坟堆,夜风呼呼的吹,搞得老子浑身凉飕飕的冷。   想哭,哭不出来,看着苟老实坐在青石板上,一口一口的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呸!尼玛的,人倒霉起来,口水吐出去被风一吹,给吹到我脸上来黏糊糊的。   我的手被捆扎在背后,双腿悬空又是一阵乱蹬。   爷爷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从小不准我骂人,对人动粗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就骂,偏要骂“怪老头,有本事跟我道长爷爷斗,把我捆扎在这里算毛线能耐。”   苟老实只是使劲的吃,故意吃给我看。对我的叫骂,就像是耳旁风没有听见。   “狗杂毛,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糗样吗?跟叫花子,讨口子有什么两样,要不是我爷爷收留你,说不定你现在就躺在下面了呢。”   骂得狠了,苟老实淡淡的抬头望我一眼,摇摇头继续啃他的猪蹄。   我气、挣扎、就像一只挂在柿子树上的烂柿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大一点的风一吹,就掉下来摔得稀巴烂。   苟老实把一大碗猪蹄面吃得差不多了,抹抹嘴,恢复了之前那一副嘻皮涎脸的样子扬起下巴看着我道:“兔崽子,想通了没?”   “想你奶奶滴熊,你才是兔崽子,你是乌龟王八蛋。”我怒目圆睁大骂道。   “兔崽子消停消停对你好处多多。”苟老实貌似想尿尿,东看看西看看,走到另一边撩起裤头不客气的嘘嘘。   一股子刺鼻的尿骚味,迅疾蔓延开来,我呸道:“老头,你火大,好臭的尿。我诅咒你,待会就有好兄弟找你玩。”由于天黑看不真实吧!苟老实没有看清楚在他尿尿的位置,是一不起眼的坟堆。   我们家之所以让很多邻居感到害怕,也有这个原因,我们家前后左右除了四合院里的天井没有坟堆外,四个角都是坟堆,有的显眼,有的平平的跟没有一样。   苟老实对我的警告不以为然,他抽抽鼻子,貌似对自己的尿骚味感到有些排斥,放下裤头对着我走来。   依旧是仰头的姿势看着我道:“兔崽子,你为什么对老子那么记恨?”   “你是乌龟王八蛋,忘恩负义的小人,这就是李爷爷我记恨你的原因。”   “笑话,小毛孩子懂个屁,什么叫做忘恩负义,哪一种人是小人,未必我额头上有小人二字?”   “哼,不说别的,就说我爷爷去世你为什么没有来送他一程?”   苟老实哈哈一笑道:“兔崽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恨我?”他度着方步,不阴不阳的口吻道:“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就是剩下一副臭皮囊,魂魄出窍去了别处,你说我对一副臭皮囊还送他娘的个鬼啊?”   我默不作声,故作恨得咬牙切齿状,却在暗暗使坏。   瞅准他张口说话,正中站在我的下方的时机,就暗自囤积了一包口水机会难得,呸!一包清亮的口水拉长的丝直端端滴下,苟老实皱眉头,灵活一闪,口水啪嗒掉在地上。   妈蛋!白白浪费了小爷我一番努力,恨恨然的我看阴谋失败,心里惨淡无比,苦于无法挣脱捆扎的绳扣只能苦巴巴的在冷风中旋转。 第47章 鬼奴   我拒绝吃猪蹄面,却被扔在这犒劳一群群饥饿的蚊虫。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的苟老实反客为主,把我撂这任凭嗡嗡嗡乱飞的吸血蚊虫叮咬,他倒好进我家里去睡大觉了。   “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我擦、一时情急,忘记了,他丫的根本就没有结婚,怎么来的儿子?   不但如此,说不定他丫的至今还是处男一枚。   嘻嘻,还不如我这个小屁孩,我好歹偷看了一次涂春兰洗澡,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东西儿,但也好过他连女人身体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好吧!   左右摆动脑袋,抗拒蚊虫的叮咬,我继续胡思乱想,想的还是苟老实的事。   奇怪,他为什么不找老婆呢?是不是自身有什么毛病,比如生理缺陷,还是他根本就是太监转世没有的?   经过一阵断断续续的谩骂,我发现他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   蚊虫为什么只咬我的脸,耳朵、还有小腿?手臂基本感觉不到有蚊虫叮咬,尝试动一动,我靠、老天,我的手都没有知觉了,是不是被绳子勒断了?要不告诉他我想通了?先下来再跟他算账。   这样,我就对门口大叫道:“怪老头,我已经想通了,你快放我下来。”   或许苟老实一直在等我这几句话,喊声一出,他丫的立马从屋里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嘻嘻一笑道:“怎么,想通了?”   “嗯嗯,你快放我下来。”   “哦哦你想下来?”   “废话,不想下来我喊你干嘛?”   苟老实就像我家曾经养的叫鸡公那样,佝偻着背,度着方步,嘚瑟的样子精神抖擞道:“你想下来,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毛啊,我草泥马苟老实,你丫的还想折腾老子到什么时候?”我大叫,努力压制暴躁狂怒的情绪,即使这样,脑子里想什么,冲口而出还是给骂了出来。   “看看,你还是那样子,得,你就多呆一会,让可怜的蚊虫吃吃饱吧!”苟老实说完背起手,慢悠悠的要进屋。   我急了,也不知道丫的还有什么狗屁要求,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吃亏的还是我倒不如退一步,给他说说好话,等下来再新账老账一门清。   “苟苟爷爷,你就放我下来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想他丫的也不可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总不会要把我撵走,霸占我家的房子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爷爷收留下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我还是李家唯一的香火。谅他也不敢那样做,心里这么一想,淡定了许多。   苟老实乍一听我这话,老眉毛一抖,捂嘴吃吃窃笑,稍后仰头对我说道:“说话算话,可别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爽快。”苟老实点点头,“你得先叫我一声师父。”   我靠!苟老实还真他娘的老实,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儿,还想做人师父?是不是得了狂想症,还是脑子有毛病?我堂堂李家阴阳师传人,岂会拜这一身穷酸样的剃头匠为师?   苟老实看我没有做声,也够耐心,就那么背起手等   “我你神经病。”我忍!把到口的脏话吞回肚子里,只简单的骂出五个字,让他去想。   苟老实摇晃着脑袋,摸着光秃秃寸草不生的下巴道:“就知道你兔崽子心地不纯,老子进去再眯一会,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士可杀不可辱之,我坚决不会为了自由而让步。   做剃头匠的徒弟,真他娘的想得出来。蚊虫嗡嗡嗡恼人的飞来飞去,不但吸血还在嘲笑我,眼皮都被叮肿了,面皮更是烧乎乎的疼。   我沮丧低垂头,破罐子破摔,不挣扎,也不抗拒,任凭蚊虫叮咬不知不觉的,好似睡着了,听不见蚊虫的叮咬,也没有了恐惧感,跟肢体的酸痛。   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我看见苟老实摇摇晃晃从门口走了出来,然后有定律的朝刚才撒尿的位置走去。   接着看见他脱了自己的衣服,慢慢地蹲下,就像睡觉那种姿势顺了下去。   哈我想笑,苟老实啊苟老实,你遇鬼了,还以为是跟睡觉吗?   在屋里灯光的映照下,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蛮享受的样子,咂咂嘴向一个方向凑我假设,在他的对面特定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一副暧昧,狼狈的糗样。   我被苟老实这样搞,心里恨死他,巴不得他被鬼修理一下。   看他没有什么大动静,我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这会蓦然惊觉四周少了什么东西对了,是蚊虫,蚊虫吃饱了,离开我了吗?怎么没有感觉到蚊虫的嗡嗡嗡声,还有叮咬的疼痛感?   仔细一想不可能吧!柿子树下是坟堆坟堆四周是毛竹,毛竹最多蚊虫,可以是一个加强排,也可以是一个师旅,总之成千上万。   就在我打盹的功夫,它们都吸饱了?   管他的,没有了蚊虫的叮咬,夜风轻抚好似老妈的手困意正浓,很快再次进入梦乡   冤家路窄,我进入梦境立马就看见丫的苟老实。   苟老实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在跟苟老实说话,满脸热乎劲的样子,翻找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让他穿上。   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我看着眼熟,不就是在去年鬼节时,老妈去镇上买回来烧给门口右边一孤坟的纸衣服吗?   老妈对这座孤坟不清楚,但是奶奶知道这座孤坟的来历。   奶奶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客死他乡,家里没有隔夜的粮,穷得揭不开锅几张嘴要吃饭,没有办法,女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吊死在我现在被捆扎的柿子树上。   在以前以为是奶奶故意吓唬我才编造的这个故事,现在看来还真的有这回事,那个女人就是孤坟中的鬼魂。   苟老实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那里不好撒尿,偏偏要去孤坟上撒尿。   这是我的意识感应,女鬼跟苟老实都看不见我,我能从侧面看见他们。   苟老实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套上身,然后得意洋洋的搂着女人继续睡觉。   我在一侧暗自想笑,爷爷说苟老实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也不过如此。   原本不想惊动女鬼,任凭她怎么搞苟老实,可转念一想,不对,要是苟老实给搞死了,我怎么下来?到了天亮,有邻居看见,岂不是惹人笑话?   如此,我大叫:“苟老实你还不醒来待会我才不会给你收尸。”   苟老实许是听见了我的大叫声,突兀的坐起来跟梦游那种迷迷糊糊的样子,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围然后面色一变,妈呀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从孤坟边上跑到柿子树下。   “我我我这就放你下来。”苟老实结结巴巴,伸手爬树,笨猪样的,爬几次都滑溜下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利索劲。   “哇靠,你把身上的纸衣服脱了。”老实话,要不是我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什么玩意。   听我这么一说,定睛一看,尼玛的,他层层叠叠穿了好几层蓝、白、黑色的纸衣服。   在后来我才懂得,苟老实在我家遇到的邪门事,跟不知深浅是一个含义。   苟老实虽然跟爷爷很熟,但是对我们家的情况,以及周边环境的布局是一窍不通。   我们家四角鬼魂,都被爷爷驯服。只能起到保护家宅的作用,不会坑害家宅里的人,但是对外人却不同。   说白了,他们相当于我爷爷养的鬼奴。   苟老实想用武力收服我,却招惹了爷爷养的鬼奴,他吓得不轻,把我放下来后,许久都不敢吭声。   我隐忍笑意,故意逗他道:“还拜师吗?”   听这话他来劲了,忙不失迭点头道:“拜啊,必须拜。”   我低叫,哇靠,晕倒! 第48章 煞星   从柿子树下来,我浑身起了一种奇痒无比的红疙瘩。   用爷爷的药酒抹,跟被土蜂蜇了那样疼痛难忍,搞得我满头大汗在床上乱滚。   苟老实不言不语从外面采摘来麻柳叶放在铁锅里熬开,滚烫的就撵我进盆子里泡我赤条条的捂住羞耻部位,试探中伸出右脚,嘶!好烫,急忙缩回。   苟老实抿笑抿笑的看着我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捂住的部位。   我白了他一眼,暗自骂道特么的真变态,同时老大不高兴的瞪眼道:“苟老实你给我出去,要不我让女鬼今晚上还上你的床。”   还别说,这一招挺管用,他走几步回头叮嘱道:“洗澡好了就拜师,要不还把你吊在柿子树上去。”   我擦,真他娘的狠心,要是我爷爷在,你个苟老实敢这样对我吗?   伸出左脚试试水温,觉得可以了,我才慢吞吞的跨进木盆把整个身子侵下去哇!真舒服,要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就不应该怕烫了。   拜师,在我看来很简单,不就是多了一个给我煮饭洗衣服看屋子的老头吗?我仰靠在木盆上,惬意的享受热乎乎也刺鼻的深褐色的水液分子深入肌肤每一根毛孔。   苟老实在我洗澡期间,没事做就去了一趟柿子树下,他也在好奇特么的把我悬挂在柿子树枝桠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外加那么多蚊虫叮咬,我为毛还能安然无恙的大睡特睡。   老妈很勤劳,在世的时候,把屋前屋后都打扫得亮堂堂的,只要无风的日子,我们家前院后院都看不见一片落叶。   现如今,老妈去世、老爸相继离开我。   柿子树下落叶足足有寸厚,苟老实在半枯黄的柿子树落叶上看见了黑压压一层死翘翘的蚊虫,他惊愕的蹲身伸出指头去拈起一只翘腿的蚊虫细细的看。   奇了怪,他狐疑的把落叶上的蚊虫抖下来,叶片送到鼻息下嗅闻片刻,然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屋里正在洗澡的我。   那个时候我就躲避在正对那颗柿子树的窗口下,看他在望向我所在的房间以为他发现我在窗口下面偷窥,就急忙矮身蹲步移动到木盆边,在他还没有进屋前麻溜的跨进木盆里。   苟老实进屋里来,拿起我换洗下来的脏衣服,里里外外细细的检查一遍,然后狐疑的目光看向我问道:“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我整个身子侵入水里,只露出一截脖子跟头,不明白苟老实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藏了灭蚊虫的熏香?”   “没。”我肯定的摇摇头道。   “你快点洗,我待会有话要问你。”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拿起被深褐色药水染变色的帕子前胸后背的抹。稍后起身来看,还别说,经过这么一泡,身上的红疙瘩真的有减轻,也没有了先前那种痛痒感。   站起身,抹干水渍才发现丫的他把我的脏衣服拿出去,还没有给我送干净衣服进来,就重新顺回木盆里出声大叫道:“嗨!苟老实我的衣服。”   我敢说,苟老实早已经把衣服准备好,只是在等待时机,见我急着要起来,就捏着衣服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态,眼睛在木盆里扫来扫去的看。   “要衣服?你得老实说话我就给你。”   哇靠!这是算哪门子的事?对这么一个厚脸皮,阴险狡诈之徒,我只有干瞪眼的份,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怎么一到他手上都得想方设法的来讹诈老子一番。   “说毛啊!你特么的算老几?把衣服给我。”我是用吼的,对苟老实这种人不必要客气。一客气,就蹬鼻子上脸的。   “好好说话,我是你师父,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师父?”我感到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啊,某人不自量力,厚脸皮到这个程度也挺不容易的。   “哎,乖,你终于肯喊我师父了。”   “毛,我才没有喊你。”我真实是气昏头了,老子宁可端一坨豆腐碰死,也不要喊苟老实师父。蹭蹭地站起,踩踏水,故意把地上搞得水淋淋的,待会他还得挨个的用扫帚来拖一遍。   “哈哈哈,小屁孩还嘴硬,看看你那玩意小得可怜。”   我艹!还有这样子的?我急忙捂住下体,一张脸涨得通红现在等老子长大了,有你好看的。心里这么说,实在是憋气,不能赤身露体跑出去吧!加上苟老实这么一笑话,老子再次重新侵入水里,打死都不愿意再起来。   “咳咳,还没有洗好?那我出去等。”   看他咧嘴一笑捏住衣服就要出去,我急了“哎,苟老实别得寸进尺,你丫的待会给我滚蛋,谁做你徒弟倒八辈子霉。”   苟老实也不生气的样子,没有理睬我径直走了出去。   “我草泥马,你要我说什么?”奶奶滴熊,怎么这样?我跟灵儿约好去学校禁地的,他丫的苟老实这明显是欺负人。   苟老实听我发怒了,还是那一副嘻皮涎脸的样子出现在门口问道:“老实告诉我,昨晚上是怎么把那些叮咬你的蚊虫搞死的?”   “什么蚊虫?”苟老实的话搞得我是头大,莫名其妙的,不懂他所要表达的含义。   苟老实看我不像是伪装的,就信步走了过来,把衣服摆放在木盆边上那张木凳上道:“刚才我去看柿子树下,落叶上一层黑压压的全部是死蚊虫,如果不是你熏死的,那就另有蹊跷了。”   蚊虫!我睡觉醒来,是觉得没有蚊虫叮咬我的啊哈,我明白了,一定是爷爷在暗中保护我,用他熏蚊虫的法子把那些蚊虫熏死了。   “一定是我爷爷做的。”   “噗,小孩子撒谎可不好。”苟老实一直在那,我一直不敢起来,怕他看见我的又笑话。   苟老实从我眼里看出愤怒,讪笑一下道:“得,你先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滚吧你。”我不耐烦的嘟哝一句,从早已经冷冰冰的药水里站起来,草草抹一把身上的水渍,忙忙慌慌穿戴好衣服这才急匆匆走了出去。   砰!该死的苟老实,怕我出去就开溜,居然在门口设计搞我。   他就坐在门口,听我走出来,猛不丁伸出一腿把老子绊倒在地来一个狗啃泥,再手到擒来生擒住尼玛的,刚刚洗澡舒服,这么一搞,那汗水争先恐后的冒一身。   “苟老实你想干嘛,我还有急事。”   “不干嘛,你想出去可以,把这部书给我倒背如流就出去。”   “什么书啊?”我抬头一看,是爷爷给我留下的易经八卦书。我倒!喊我倒背如流这部书,还不如要我的命。苟老实现在在我的心目中已经不是简单的那么厌恶,简直进化到成为我一生中的煞星。   到这个地步,我真他娘的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跟了道长爷爷去,兴许爸妈他们也不会有事发生。 第49章 真相   听爷爷说易经八卦是由炎黄子孙祖先的言论加以总结与修改概括而来,是经典中的经典,其中包括有八卦之象,风水定论秘笈等。   苟老实面沉似水,稳坐在木凳上,看他那副严肃的神态跟之前嘻皮涎脸的样子判如两人,恍然觉得他历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非常严格跟我爷爷那样老古板的人。   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体,就像一只只移动在书页面的苍蝇,让我恶心也厌烦。   没有那个心情来看书,我一把推开书,看手拄柳枝条守候在堂屋门口的苟老实,心里顿时无名火起。   我理直气壮,逼视他道:“你究竟是什么居心,跟我无亲无故,特么的凭什么管我?”   苟老实狠狠瞪我一眼,扬起手里的柳枝条没头没脑的对我抽来,口里骂骂咧咧道:“老子是地球人,专门冲你这个混世魔王而来。”   我艹!哪有这样子的道理,打人还振振有词的,我冲去一把大力抓住柳枝条,想要从他手上夺过来,口气呼呼骂道:“苟老实你给我听好,打你哪来滚哪去。”   苟老实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爷爷的遗像道:“你爷爷请老子来的,要想赶走老子,得问你爷爷答不答应。”   我微微一怔,爷爷?之后冷漠的表情,直视他道:“你神经病,爷爷会喊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管我?”   “别忘了,你的胎毛可是老子给剃的,要不是有心保存你的胎毛,你小子还有命在?”苟老实就像一下子抓住我的把柄那样,神气活现的口吻道。   胎毛?我蓦然想起那次大难不死就是爷爷喊老爸去苟老实那拿回的红色布袋子。   布袋子里就是细软的头发丝,原来是我的胎毛。   “没话说了吧!兔崽子,要不是看在你爷爷收留的份上,老子乐得清闲自在何苦来添堵搞坏大好心情?”   听苟老实这么一说,我的一颗心那是拔凉拔凉的“看来的确是我小觑你了。”   “认输吧!给我乖乖的叩头拜师。”苟老实一脸得意样子,乜了我一眼傲气的口吻道。   我故作秃废样,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不想拜你为师,实在是爷爷有言在先,我的师父乃是四面山,山中清风道观,道长爷爷。”   “噗!你那道长爷爷早已经驾鹤西去了,焉能还能傻坐在山中等你去拜师?”   “敢咒我道长爷爷,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你。”   苟老实剑住笑容忽然一本正经道“小沐风,我真没有给你玩笑,道长已经仙逝。在来你家前,我亲自去看了。”   道长仙逝,苟老实去看?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联系。   苟老实看我不做声,在沉思的样子,面色凝重背起手那柳枝条在他背后一晃一晃的跟狐狸尾巴似的。   我再看他的样子,尖嘴猴腮,眼角上那颗痣的杂毛又长了一截,他活脱脱就像一只身披人皮的狐狸精。   苟老实不动声色的观察我,脸上神态变化莫测,忽然换成一副难得一见的和蔼神态,充满慈祥的意味对我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实情,看来不说你兔崽子永远都不相信我的话,也不会拜我为师。”   在我看来苟老实这是故作玄虚,想设陷阱设计我。   “你倒是说出来我听听。”   在很久以前,你的祖师爷,也就是你爷爷的师父,收了两外姓弟子,就是我跟你道长爷爷。   后来你祖师爷派遣你道长爷爷去镇守一座道观,让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救人。   我们俩这一出去就是数载,直到你祖师爷仙逝才得以回来一趟,之后我们师兄弟三人很少联系。   一个时代变迁,经历了数次天翻地覆的变数,耳闻目睹你爷爷受罪心里难受,想来接他离开,却遭到他的拒绝。   在哪个黑白颠倒的岁月,我们不是不相认,实在是不想给你爷爷添乱   苟老实的表情陷入深深的情感自责中去,老眼中雾蒙蒙的,我也为之所动,鼻子酸酸的好似看见爷爷在微笑凝望我们。   道长爷爷、苟老实、还有我爷爷他们三之间居然还有这一层联系,这是我从没有想到的结果。   苟老实是受命道长所托。   道长是受命于爷爷所托。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我从叛逆,迷茫的歧途上带回正道。   我的能力不精,却自信满满能降妖除鬼,好几次险些丢命,这些事苟老实都掌握了的。   他在暗中观察我,保护我,我却一无所知。   一炷香,我拜倒在苟老实膝下,学电影里的江湖侠士那样抱拳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这是真心实意的拜,至于拜了之后我要怎么做,那是以后的事。   苟老实虽然贵为我的师父,但是私人恩怨还得要牢记,他是怎么收拾我的,我李沐风还得双倍的奉还,要不然怎么能胜任他所谓的混世魔王称号?   如此,我首先失去的是自由。   一天之中,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学道术,余下三分之一吃喝拉撒睡的时间,还得节约一小半儿去会会杨灵儿跟矮冬瓜。   杨灵儿越来越出众,越来越水灵,好几次我做梦梦见她我咳咳在梦里跟她亲热,不小心搞湿了裤裆,还被苟老实给捅了出来,笑话我好一阵子。   苟老实让我给泡茶,这个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报复机会。我们这里有一种叫做黑色小花的野草,性阴寒,在晒干捣碎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泻药。   我把泻药用指尖弹那么一点进入茶水里,不用搅动,很快会全部融进茶水中,然后苟老实就会一口饮尽我掩嘴吃吃笑,差点笑出声来。   苟老实坐在爷爷那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因为要博得他的信任,这几必须要乖、听话,然后双手递给茶水,毕恭毕敬的喊道:“师父请用茶。”   苟老实虚眼看我,然后坐正身子,点头含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接过茶杯,轻轻碰了碰茶盖,一副地道老茶客的神态,用鼻嗅闻水温,再施施然送到口边,慢吞吞把一碗茶给抿干。 第50章 再探禁地   看苟老实一碗茶下去,继续闭目养神,我就那么专注的盯着他。   他睁开眼,挥挥手“去吧,看你今天表现”他皱着眉头,弯身下意识捂住肚子,表情很痛苦的样子看向我“你你你你个兔崽子我不行了我要去茅房。”   本来我是忍着不打算笑的,现在看见他一副狼狈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得肚子疼。   笑声未落,苟老实动作够快,我怀疑他有没有擦屁股就从外面进来,手里俨然多了一把拇指粗细的柳枝条。   老天,在以前还是一根柳枝条就打得我浑身疼得跳,现在居然是一把我再不跑就是。   跑,跟他在堂屋里左躲右闪,中间隔了一张太师椅。   眼看就要抓住我,他却停住不动,接着很难受的样子,双腿打颤,捂住腹部“兔崽子,你在茶碗里搞了什么鬼?”还没有等到我答复,他又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还得去蹲茅坑。”   苟老实一手捂住屁眼部位,一手捂住腹部,趔趔趄趄的半佝偻身子用跑的冲到外面茅坑去了。   去他娘的易经八卦,我把书一扔,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就趁苟老实还没有过来跑路去找矮冬瓜。   我知道苟老实这一天下来够呛,除非他能找到缓解泻药的相生相克之物,要不然他会拉得走不动路。   爽!我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直端端跑去矮冬瓜的家。   喊上矮冬瓜再去接杨灵儿,我们想趁学校放假的时间,再探学校禁地。   我们那次去了之后,接下来将近有三年时间没有去过。   听别的同学说,有人看见禁地后面的鬼影。   上次去危楼抓鬼以失败告终,不是我没有能力,是因为拆迁之后那座危楼根本就已经是废墟。   废墟没有屋顶,整天在艳阳高照下暴晒,怎么可能还有那些东西存在?如是真的有,说不定附在某一物件上谁运气不好不小心就有可能遇到。   没有抓到鬼,曾经在灵儿跟矮冬瓜面前夸下的海口无法实现。   再加上在北方水饺店涂春兰拿话激我,碍于那天她做东请我们吃水饺,我只好答应去学校禁地看看。   其实说要抓鬼,完全可以在七座坟那边试试。   可是我心里不是没底吗?还有就是苟老实,他老是寸步不离盯着我,就是想去,他不一定会答应。   所以我只能选择阴天,最好是下午的时间去。   正午时分是一天中的凶时,不能去禁地。   晚上也不能去。一到晚上,苟老实就督促看书,然后一根麻绳拴住我的脚,绳子的另一头在他手上。   他一手捏住绳子,就把爷爷的太师椅搬到我的床前,就那么守着也就是那次,我做了一个美梦,笑出声时被他发现我的。   今天是阴天,现在快要接近黄昏,杨灵儿说不定等得不耐烦了呢。   矮冬瓜家树林里有一颗桑葚树,那树不大,海碗粗细的样子熟透了乌溜溜的桑葚,甜滋滋的甚是好吃,所以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汗涔涔爬树。   “矮冬瓜别爬了,我们去灵儿家。”   自从上次在县城邂逅涂春兰,矮冬瓜眼里闪烁异彩,出口就是涂春兰“涂春兰回来了你知道不?”   我对涂春兰没兴趣,特别是从杨灵儿口里得知,她用海绵垫底,搞假打我心里就特反感“不知道,老子整天跟怪老头斗,这不好不容易出来你赶紧的收拾收拾出发了。”   矮冬瓜在我的催促下,把手先洗干净,然后把准备用来爬树时垫脚的凳子端走放到屋檐下,拍拍手对我说到:“怪老头就那么一直呆你家不走,你怎么能忍?”   “谁说我能忍,老子今天收拾了他,现在还蹲茅坑在哼哼唧唧的打响屁咯。”   矮冬瓜胖嘟嘟的脸,那双陷在赘肉里的眼睛一亮,脸红得呈紫色,也顾不得抹一把冷水脸就急问道:“你用的什么绝招?”   我附耳如此这般对他说了整苟老实的前后事宜。   矮冬瓜乍一听,那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还夸张的前仰后合。   “哇靠。有那么好笑吗?”我懒得理他,径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哎,怎么就不好笑?你知道苟老实在我们心里就是一头倔驴。”矮冬瓜说着学苟老实的样子,背起手昂起头,嘴巴嘟起,大摇大摆的样子半佝偻身子走几步给我看。   “这个有什么好学的,你不知道我起初猜他是什么来头。“   “是什么来头?”   “老狐狸。”   “不会吧!”矮冬瓜露出大板牙,怪模怪样的样子看着我又道:“你不会真拜他为师了吧?”   “拜了。”望一眼惊讶的矮冬瓜,我耸耸肩,掀了一下鼻头道:“他是我爷爷的师弟。”   “真的假的?”矮冬瓜貌似不太相信。   “真的,我是真心拜他为师。”   “得。我还想拜你为师,你拜苟老实做师父,他死老头岂不是是我的祖师爷了?”矮冬瓜扁扁嘴,自顾的又说道“不行,沐风,你不能就这么屈服了。”   “你以为我想屈服?我被吊在柿子树上的时候,你在哪?”我气哼哼白了他一眼,刻意拉开跟他的距离,一阵风似的朝前走。   “哎,生气了?”矮冬瓜跑咚咚的在后面追。   杉树林出现在我们眼前,触景伤情,不经意间想到很多事我没有做声,矮冬瓜会意,也不敢出声,就那么一前一后默契的朝前走。   走到杨家村村口,还没有走到杨二狗的家门口,我就看见涂春兰跟杨灵儿在跟我们招手。   看见涂春兰,矮冬瓜坏笑一下,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沐风,你想不想摸她那地方一把。”   “呸,鄙视你。”我随口骂道,却又提醒他道:“她那地方是假货,用海绵垫底来的。”   “你看见了?”矮冬瓜色眯眯的样子瞄了一眼涂春兰,嗓音变调,有点像是鸭公声道。   “滚粗,我再怎么无聊,也不会去看人家那个地方吧!”   涂春兰是一早从县城蹬车回来的,她倒是记住我那次说要去学校禁地的事,见阴天就往家里赶,还真的让她如愿了。   如此,我们四人在夜幕来临时必须返回,所以得抓紧时间就只能蹬车出发。   自行车一辆是杨灵儿家的,一辆是涂春兰家的。   矮冬瓜搭我。   涂春兰搭灵儿。   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悠扬、悦耳。   没想到的是,夕阳西下,我们这次看似很平常的探险之旅,却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第51章 恐惧   一路上,矮冬瓜扯起脖子就把我刚才告诉他整苟老实的事给捅出来,把个涂春兰的眼泪水都笑出来了,歪歪斜斜差点跟路边一棵曲木树来一个亲密的接吻,吓得灵儿死死抓住她衣服失声惊叫。   矮冬瓜特紧张涂春兰,见她差点摔倒,几乎有想抛下我直接从车龙头前面飞跳下去的举动。   涂春兰紧握住车龙头捏得指关节泛白,才摇摇晃晃慢慢稳住车身,没有直接去撞树,从而避免了造成车毁人伤的事故。   我们四人重整旗鼓继续前进中,我问矮冬瓜你知道那天苟老实把我吊在树上,叮咬我的蚊虫为什么会死?   矮冬瓜别看他粗粗笨笨的样子,脑瓜不是一般的灵动,这是我临时想出的脑筋急转弯问题,也是意有所指他答复说蚊虫吃饱了撑死了。   我说回答错误,那是我们家的蚊虫都他娘的是雄性,起初没有辨别清楚我是雄性还是雌性,就都跑来亲热我,结果让它们失望一个个的孤独而死的。   “切,这算哪门子问题?”涂春兰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杨灵儿却在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觉得沐风这个问题有一定哲理性。”   “小学生谈哲理?你这是卖弄学问吧。”涂春兰总是有意无意的跟灵儿抬杠。   矮冬瓜貌似一直在想这个奇葩的问题,想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做声,只是闷头使劲的蹬车。   “我想到一个最佳答案。”灵儿突然出声道。   “是什么?”我们三齐声问道。   “沐风这个故事是问潘树根的,注矮冬瓜,那肯定是在暗示他,小心没得朋友做了,孤独死你。”   怎么说呢!我李沐风不得不对杨灵儿刮目相看,她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了。苟老实再怎么不济,也是我李沐风的师父,对我来说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是人都有他的缺点和优点。   想我跟苟老实的事,也只是把矮冬瓜当成亲密无间的朋友告诉他的,没想到转眼他为了讨好涂春兰,就给当成笑话讲了出来,我嘴里不说什么,可是这心里已经给他记上了。   到了学校门口,我们傻眼了,不得不说眼睛看见的绝逼不是大脑里能想象得出的景象。   雨天之后,蓬松的地面起了一层翻卷的地皮。地皮上是墨绿色的苔藓,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杂草,几乎一路蔓延到校门口里面。   此刻的学校,没有一丝儿人气,完全被一片死寂替代。   我知道每一年夏天度过漫长的暑假之后,我们开学的第一天就得各自带一把镰刀跟一条抹布。   镰刀就是带来消灭这些蔓延生命力强势的野草,抹布是用来对付窗格子跟课桌上的灰尘。   那个时候整个学校沸腾了,到处都是学生手拿镰刀以消灭野草为乐事,嬉笑追逐中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可现在我们孤零零的四个人,置身在如同一只可怕的巨兽,没有门的校门口活脱脱就像巨兽的大口,随时都有可能把渺小的我们吞噬掉。   冷风袭来,阴森气浓,我们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涂春兰在县城呆了一段时间,各种开放,说话也充满挑战性。   “怎么?沐风不敢进了?”   “毛,谁说老子不敢进?”我立马反驳。   “沐风。别逞能,要不咱还是放弃吧!”这就是矮冬瓜,顺风到。   我看向灵儿“你怎么想?”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灵儿就是灵儿是我李沐风喜欢的女孩。   “去可以,但是我们得留下一个人守在门口。万一遇到突发事件,在门口的人就担负呼救喊人的责任。”我特么的就不喜欢涂春兰跟一路,就有想要她留下在门口的想法。   “那谁留下来?”矮冬瓜看看涂春兰,再看看灵儿,直接对前者说道:“你留下来。”我知道他的用意是想保护涂春兰,想法不同,出发点不同,唯独效果是一样的。   可是矮冬瓜的好意却被涂春兰误解了,她跳起脚脚骂道:“矮冬瓜我跟你有多大的仇啊?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看这话,把矮冬瓜委屈得,张张嘴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干咳一声,对灵儿挤挤眼道:“要不,你们俩三拳两胜?”   “还是别了,依我看,灵儿留下吧!”矮冬瓜看涂春兰执意要跟去,见风使舵急忙来一个后补道。   我不乐意了,脸一沉“尼玛的矮冬瓜你是男人不,怎么跟娘们似的没有一个定性?”   我发话,矮冬瓜不敢吱声了,他退后一步,也不敢看涂春兰那张变得阴霾的脸。   灵儿跟涂春兰背起手,都在估摸对方出什么我一声喊出拳。   灵儿出两指,食指,中指出击是剪子。   涂春兰的五指张开,是帕子。   矮冬瓜见大势已去,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笑道:“得,涂春兰你就安心的留下,我们进去看看就出来,等不了多久的。”   涂春兰一头黑线,不吭声也不看我们,别过头好像在哭。   我没有理会她,当着她跟矮冬瓜大大方方牵住灵儿的手就往里面走尽管知道她脸红了,芳心蹦跳得厉害,我却装作没事人那样很酷的带着她走进齐腰深的杂草中。   矮冬瓜在后面缩头缩脑,不时冒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不过他刻意保持的乐观态度也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学校里太过安静的氛围给吓住了。   久无人住的房子,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侵入。作为阴阳师的接班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常识。但是学校只是放假两月,也不至于颓败到这个地步吧!   想那喧闹、人声鼎沸好似在昨天,可是现在却无处不隐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忽然一声若有若无幽幽一声冷哼的声音,好似从漆黑阴森的树林中传出那般,我们三都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紧张兮兮的到处看。许久不敢出声,这还没有到禁地就吓成这样,我还算是阴阳师的传人吗?   “怕什么啊!”我自个心里也害怕,却硬起头皮对矮冬瓜嚷嚷道:“你别做得畏畏缩缩的样子,没有被鬼吓死,倒是被你那糗样给搞得浑身发毛。”   静寂中我蓦然出声,把灵儿跟矮冬瓜从惊悸中唤醒。   矮冬瓜可紧张了,他吞咽口水脖子滑动一下,再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还是去陪涂春兰好了。”   没有我的点头,他说了也是白说。我眉头一皱问道:“你们听见什么了?”   “奇怪的声音。”灵儿面色惨白,一个劲的往我身边靠。   “我我没有听见。”我故作镇定多此一举的声明道。话音未落,一抹飘忽的身影从我们面前,嗖地飞过去,接着传出口音奇怪的话语   不知道是灵儿先跑,还是矮冬瓜吓得喊出一声妈呀。在他们俩的影响下,恐惧占据了我的理智、没有了淡定、沉稳,可以说是自乱阵脚,我们三乱了跑,没头没脑的乱跑,在学校内院杂草中见缝就钻,见路就跑。 第52章 出乎意料   跑进同样长满杂草的教室,蹲在墙脚根下仔细一想不对,我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跑?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看矮冬瓜现在没有在意,不定什么时候就取笑我特么的还阴阳师的传人,也不过如此,跟常人没有区别,胆小如鼠。   “咳咳,刚才是谁喊跑的?”我恢复常态,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是你妈呀一声叫,我们才跑的吗?”矮冬瓜手扶墙壁,依旧半蹲的姿势认真的口吻道。   我郁闷“是是是我喊的?”怎么可能!我看向灵儿,她也在看我,还微微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我。咱别怕,这里面没有什么的,大不了就是一些傻鸟在杂草里瞎折腾,吓唬人,咱该干嘛还是干嘛去。”我领头走出教室,看看外面阴惨惨的天,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环顾四周,教室空荡荡的,因为没有校门,那些竹椅板凳都集中到办公室后面那间大的储藏室去了。在学校开课期间,储藏室也是学校的临时礼堂,夸张的说,有几个教室那么大。   我有听人说,学校原来是安排有人守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守学校的人不辞而别,就没有再出现过,之后就请不到守学校的人了。   静寂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跟间歇隐忍的呼吸声,放眼看满目悲凉感的学校,我的心莫名的沉重起来。   杨灵儿跟矮冬瓜在等待我发号施令,经过刚才那么一吓,他们的情绪还处于忐忑不安中每走一会就得频频回头看几次,生怕后面有不好的东西出现。   我在想,要是就这么撤退,在大门口守候的涂春兰会把这事当成把柄随时那么碎叨一下刺激老子与其让她作为笑柄拿捏,还不如去闯一闯看一看,也好了结了那次的抓鬼承诺。   这样,我心一横,大马金刀的果断朝学校后门走去。   矮冬瓜停滞不前好像想起什么,忽然慌慌张张的上上下下看自己,猛然惊叫道:“糟糕,照相机。”   “照相机你带来了吗?”   一经我提醒,矮冬瓜豁然省悟,猛地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嘟哝一句屁话再没有言语。   我一路走,暗自道:真是的,去喊了他就走,还真的忘记了带照相机。一阵急走,眼看就要靠近五年级二班的教室,再绕过已经枯死用毛竹杆子搭建的葡萄架,锈蚀斑斑的后门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一直奇怪,前面整座容纳三几百人的学校正门都没有用门的,这后门还特么的有一扇铁门。   基于这个问题,学校里不止我一个对这里产生好奇心。   初来学校,老师的三言两语就会吓住很多低年级的孩子不敢靠近这里来,但是到了一定时候,在学校呆久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一些四年级、五年级的学生翻爬进后门来这里翘课。   他们吆三喝四来这里吸烟,玩扑克,要是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也只是被罚站操场跟打扫茅厕。   在我的记忆里,学校还真的没有发生过大的事,所以就认定老师跟学校谣传有不干净的话都是糊弄人的,学校根本就没有什么透明石棺,也没有鬼,更加没有什么邪物。   那是我几个小时之前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矮冬瓜跟灵儿他们来这里抓鬼。   只要来了,没有抓到鬼,也不表示是我没有能力吧!可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吓,现在的心境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特别是靠近铁门,看见虚掩已经被撬开铁锁的铁门,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滋生出一种不祥之感来。   “咦,有人比我们先来?”矮冬瓜大惊小怪说道。还顺手摸了一下,撬开坏掉的门锁,顺势挤进半虚掩的门里面。   杨灵儿是女生做什么事都矜持,斯斯文文的样子,她仔细看门锁,再看看四周。   “沐风,会不会是小偷光顾这里了?”   “噗,灵儿别闹,小偷会光顾这个又破又穷的烂学校?”   “也是。”杨灵儿讪笑一下,紧跑几步挨近我,又说道:“可惜没有带照相机,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拍照留念,以后长大了回忆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等下一回好吧!这也不能怨矮冬瓜,都是我催得紧,他才忘记带的。”   进入树林中,一股股冷风扑面而来,灵儿抱紧胳膊肘,缩缩脖子道:“这里好冷。”   “冷吗?”我惊疑,四下看看,伸出胳膊护住她继续往深处走。   树影斑驳,光线黯淡,一地的白色刺目也显眼。   这些白色的是卫生纸,也有烟头、扑克牌跟少量的小食品塑料袋比比皆是。   我见过这些白色的卫生纸,老爸老妈房间里有,在我们这种懵懂无知的年龄里,对生理、性、还不太理解,好奇绝对是有的。   我在想这一地的卫生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学校放假,后门树林里一度成为那些野鸳鸯的苟合之地也不知道我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反正我们继续往前走时,白色卫生纸几乎没有了,偶尔有一两个烟头,再往下走就没有看见烟头了。   前面纵深处就是木屋,木屋里堆满各种残肢断体的泥菩萨。我紧张起来了,挺了挺脊背,极力保持淡定的神态,护住簌簌抖动身子的灵儿边走边看。   后面的矮冬瓜是大气不敢出,时不时踩断落在地上的枯枝,也吓得他低声诅咒或者嘟哝一句什么脏话。   我印象中的木屋,是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中央的。   可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木屋,而是被掀了屋顶变成只有几根木头柱子耸立的木屋架子。   那些堆积在木屋里的泥菩萨四下散乱的丢弃在木屋的周围。   在四根木柱子的中间有一个黑乎乎的圆洞,在圆洞的旁边有一个跟石磨盘那样子的盖子,   这是怎么回事?木屋里有暗洞?我们走过去探身看向黑洞黑、一股股阴冷的风从洞里冲上来,隐约有一股淤泥的味道。   杨灵儿对黑洞不感兴趣,她蹲身在看石磨盘盖子。   “沐风,你看看。”   我转身看去,石磨盘盖子上有隐形图案图案是那种飞鸟走兽,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另类文字。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也从没有听大人们讲过但是我却感觉不太妙,看看天色已晚,不能继续耽搁,木屋已经被破坏,抓鬼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我对他们俩说:“撤。”就再次牵住灵儿的手,转身就走。   矮冬瓜胖啊,来的时候磨磨蹭蹭的,离开的时候他是呼哧呼哧的跑。   进来各种猜测,自己吓自己,出去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唯一不可思议的是,涂春兰抛下我们居然一个人跑路了。   学校门口没有人,我们只能苦笑一下,赶紧的回家。   去找到隐藏在暗处墙角下的车时,我们愣住了,涂春兰的自行车好端端的在那放着,她是怎么回去的?难不成想一辆车不能乘三人,良心发现故意把她的自行车留下给我们?   不管咋说,涂春兰这次算是做对了,我对她的看法也稍稍改变了些。   但是,我们在回到家时,却意外的得知,涂春兰没有回家。   不但如此,我回家时,也没有看见苟老实。 第53章 禁地封印   精于算计的人都在忙,忙着做所有的事,无暇顾及其他。   闲得无聊的人很多时候都在想别人,想某人在做什么,去了哪里?   我在想苟老实,想涂春兰,想那在树林中被掀翻屋顶的木屋。最后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苟老实身上,他究竟还是被我给整得不行,偷偷跑回他那个狗窝去了?   涂春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许有消息,她已经回到县城去了,只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个半大孩子。   木屋究竟是谁掀翻的,看得出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什么东西,更或者是木屋地下有可怕东西想破土出来。   再往深处想,苟老实拉肚子那么厉害,他是想到什么办法缓解的。   尼玛,我怎么老是苟老实、苟老实的?前几天不是特恨他,还想把他撵走的现在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到底不应该那样整他才是,毕竟是爷爷的师弟,我李沐风的师父。   手指头一下一下点在床沿边,竖起耳朵聆听,总是在假设苟老实会突然敲门唧唧、是蟋蟀蹲墙角的叫声,擦擦是房梁上蛀虫啃食木头的声音。风放慢脚步,狡猾的不让我听见,却不小心碰到树枝发出怕打的清脆响声。   黄三刀那条狗跟苟老实一样,赖在我家里已经有半月了,不时发出跟孩童梦呓似的低吠声。   南瓜花里的蝈蝈,有节奏的叫声嘹亮打得远有穿透力,很像是在窗口。   不知道我是被蝈蝈的叫声搞得睡不着,还是一直在想苟老实,没有看见他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搞得没心思睡觉我起来了,不是因为饿,肚子里有东西的,是苟老实给我做的葱油饼,一个饱嗝喉咙里还冒出油香。   我去看了苟老实的临时房间,看得出他走得匆忙,屋里凌乱,还有一股子汗臭味。   我从没有仔细的去想一个人,哪怕是老爸老妈,还是爷爷在以前总觉得他们是无所不能的大人,不应该是我们小孩子关心的,可现在我却一直在想苟老实,想他会不会因为拉肚子跌进茅坑爬不起来。   这样想我害怕了,急忙去找来老爸用来捉黄鳝用的煤油灯点燃,就那么提着去看茅坑。   还没有进茅坑,老大一股子刺鼻的臭味,让我不得不捏住鼻子半进的姿势,一手撩开遮盖在茅坑的塑料布煤油灯忽闪的火苗把茅坑里面的角角落落照得真切,没有苟老实,没有寄生物。   在苟老实来我家时,他用一种特制的粉末撒在茅坑里,把那些蠕动的寄生物都搞死了,寄生物的尸身化成一滩水融化进粪水中。   黄三刀那条狼狗见我起来,摇头摆尾的蹭蹭地跟随在身边,煤油灯转向映照到它的脸绿莹莹的眼睛,像极了狼,吓得我暗自一惊,急忙掉开煤油灯往门口走。   走几步,回头看煤油灯没有照到的地方黑漆漆的,蝈蝈因为我的搅扰,暂时停止了鸣叫。   就在这时距离我几尺远的柿子树下,传来咯吱咯吱咯吱,就像有一根粗壮的绳子在摩擦树丫枝,想到绳子,就联想到柿子树上的吊死鬼,哇靠!霎时头发根都竖起来,老子掉头就走,哪还敢继续去看。   就在我忙乱的朝门口走时,身后传来苟老实那浑厚带磁性的嗓音“小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苟老实。”喊声中充满惊喜,却又迟疑停步,故作傲气的看向在柿子树下用一根粗壮绳子荡秋千的苟老实。   暗黑的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安绳子一下一下的晃动,就像真的有人在摇晃“苟老实,是你吗?”我究竟不敢继续前去,只是把煤油灯举得最高限度,然后就着灯光,朝前探看。   绳子不动了,具备灵性一般,在我的探看下,跟蛇那般灵活从柿子树枝桠上滑溜下去。   “哼,敢跟我斗,你就不怕我搞你?”是那只爷爷养的吊死鬼在作怪。   其实我可以进爷爷那间黑屋子里,把镇压四角鬼奴的符咒都烧掉,这样可以给他们自由爷爷都已经不在了,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听苟老实说,要归还他们的自由还得等我成年,确定要离开这里再说。   苟老实曾经跟这只吊死鬼玩过,她模仿他的声音来唬弄我,也是情理之中。   我懒得理会,独自进屋,一眼看见苟老实坐的那张太师椅,莫名其妙的,鼻子酸酸的感觉忽然很想他马上出来,要是可以的话,我会乖乖的听话,再也不皮了,也不会想那些损招来报复他。   一股冷风来自侧面,扑打手提的煤油灯,忽闪忽闪的火苗在风中挣扎,我急忙拉近灯杆噗吹灭了火苗预备顺进门背后去,还没有来得及关门,从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尽管我们家里墙壁上侵了符水,不可能有邪物入侵,但是听到声音我还是头皮一炸,条件反射回身就关门。   门还没有关好,从屋外伸进来一只手抵住门,出口嚷嚷道:“兔崽子,真狠心让你师父我呆在外面?”   是苟老实,我心中一喜,急忙把房门打开让他进来,几乎是忘记了他曾经收拾我的事,一声声问出来的均是我真真切切的肺腑之情。   “苟老实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   苟老实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灰扑扑的样子,精神头也表示不怎么好。但他见我情不自禁的真情外露,不由得苦笑一下道:“小兔崽子终于知道关心人了,我还没有问你去哪,你倒好来反问我。”   苟老实进屋,好像很累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我赶紧去倒杯茶,双手奉上道:“师父,我错了,你”   苟老实看着茶杯“你该不会还想整我吧?”   我摇头“不会,坚决不会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讨好他吗?那是因为有问题想请教他。   苟老实没有接茶杯,而是老习惯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想问。”   “师父,我想知道学校禁地有什么问题。”   苟老实听我提到学校,眼神一闪担忧神色,面子上却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道:“怎么,你看见什么了?”   “没有,我们我们四个人去了学校禁地,看见有人掀了木屋的屋顶,因为太晚我没有看清楚状况就撤走了。”   “你爷爷有提到关于涂家庙的秘密吗?”   “没有。”   “哦。”苟老实貌似在沉思,紧锁眉头,稍后抬头看我一眼道:“沐风,你走吧!离开怖寒镇,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啊?”   “唉!这也许是怖寒镇的气数,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看苟老实一改以往嘻皮涎脸样,一本正经很严肃的样子,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难道学校禁地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或者是这个秘密被人为破坏?我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师父,是不是学校禁地木屋里有一个封印?”   听我提到封印,苟老实浑身一颤,眼神中那担忧之色更甚道:“嗯,封印遭到破坏,你也应该懂得,一般的鬼魁是不会用封印封住的,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果然、石盘盖上有封印,看来我跟灵儿的推测没有错。封印在很久以前爷爷无意间提到过,只是印象不深,在看见石磨盘上的飞鸟走兽图案时,封印这个字眼跳跃式的出现在我脑海。 第54章 大祸临头   封印图案,飞鸟是,走兽是龙身。   这两种生物都具备灵性,也代表正义。   看石磨封印盘的年代应该是很久远,甚至于涉及到我爷爷的祖爷那个年代都有可能。   接下来的问题,苟老实也是一问三不知。   他说从没有听祖师爷提到封印,只是从侧面听说涂家庙曾经出现过很可怕的事,之后才修建了一所庙宇来镇压可惜的是,经过好几次的运动,涂家庙变得面目全非,之所以泥菩萨堆积在那间属于禁地的木屋子里,应该不是巧合跟无缘无故。   苟老实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晚上出现,早上我醒的时候,他就出去了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就好像他从没有出现过,在醒来瞬间给我的感觉疑拟梦幻。   可脖子酸痛,眼睛浮肿,就是因为一晚上他都在逼我看书的原因,这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我觉得书上的东西不如实践来得快,如果他能带我去现场实践捉鬼,我相信比他逼我看那些纸上谈兵来得实在。   要是像以往那样我们去禁地没有事发生,我也不会再去找灵儿跟矮冬瓜。   涂春兰家里就一耳朵不好使的外婆。   外婆是来帮他们看家的。   在老人家看来,涂春兰一定是嫌跟老人家在一起无聊,才会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回县城了。   而事实上,涂春兰没有回县城。   是我让灵儿搭车去县城,涂春兰家摆的水果摊去打听才知道,她没有回家。   县城的父母说涂春兰在家里陪外婆。   灵儿嘴甜,模样儿乖巧,很讨人喜欢,涂春兰的父母还送了她一网兜卖不掉起皱的烂水果。   这下我们看着一网兜烂苹果犯愁了,涂春兰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事情因我而起,要不是去学校禁地抓鬼,她也不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跟我们去凑热闹。   她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丢呢?   除非是有人从学校门口经过看见她,然后花言巧语把人给骗走了?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人贩子脸上没有刻字,涂春兰个性张扬,虚荣心强加上爱的一个热闹小孩子心性,说不定一颗糖,一块钱就能把她骗走。   “沐风,我们要不要告诉她爸妈跟外婆?”灵儿眉头紧锁,愁眉苦脸道。她从县城搭车回来,提着一网兜烂水果,丢也不敢丢,也不敢往家里拿,就那么一直提着送到我面前。   “暂时不要,我们再去学校门口查看一下,有没有扭打搏斗的痕迹,如果有,我们就报警。”我的建议,矮冬瓜跟灵儿必须点赞。   这次加入的还有黄三刀那只狼狗。   这样,由灵儿出面,提那一网兜已经被我们精挑细选留下没有创口的水果送给涂春兰外婆,再忽悠来一件她平素穿的衣服,送到狼狗鼻子下嗅闻一小会,然后我们就出发去学校。   我雄赳赳的走在前面,手里牵住狼狗,后面跟来灵儿跟矮冬瓜,怎么看怎么觉得我威风八面的跟侦探似的。当然,我没有把昨晚上看见狼狗凶恶的一面说出来,当时看见它的眼睛,让我联想到电视里演的吃人的狼,有想到狼狗会不会把苟老实吃掉,才会感到害怕   “苟老实昨晚上回来,今早上又走了。”   “哎,他这是玩哪出?”   “我怎么知道。”狼狗低头一路嗅闻,看着跟那些警犬没有两样。   灵儿一直没有吭声,我知道她害怕狼狗,特意走在前面中间再隔个矮冬瓜的。   矮冬瓜又来一句道:“沐风,苟老实没有逼你看书。”   我摸着脖子,左右扭动一下,骨节发出细微的响声苦着脸道:“怎么没有?看得我眼睛打架才算完事。”   “他拉肚子还有精神搞你?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哇靠,他本来就不是东西,是人好吧!”我本能的扭头出口驳斥矮冬瓜道。   “沐风,你我是帮你说话好吧!”矮冬瓜叫屈,眼里闪过一丝怯意道。想要靠近我,又畏惧狼狗,就那么不紧不慢的保持距离。   我停下脚步,看向面色不悦的灵儿,把绳套递给矮冬瓜他丫的不敢接,很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道:“你牵,我还是算了,这畜生一口咬下去,我可受不了。”   我把绳套塞进矮冬瓜的手里,狠声道:“孬种,初次看见它时,我也害怕现在不还照样没事吗?”   矮冬瓜勉强接过绳套,带着狼狗走几步,看它没有生气的样子,乐得咧嘴一笑道:“真好玩,沐风你不如把他给我养”   “滚。”我骂一句,呵呵一笑对灵儿说道:“怎么,不开心?”   灵儿眉头一挑,哭丧着脸道:“涂春兰的事还没有结果,亏你还笑得出来。”   女生心思细腻,考虑的事多,不像我跟矮冬瓜,天塌下来还嘻哈猴那般乐。   “我都说她没事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灵儿眼里分明有雾气,她对我摇摇头,低语道:“没救了。”   娘们就是这样,你越是宠她,爱惜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非得虎起脸跟她来真的。“你说什么屁话,谁没救了?”我怒道。   果然,灵儿看我动怒,委屈地眼泪水吧嗒吧嗒直掉。   我不会哄人,看她哭了,急也没用。就只好求助矮冬瓜,“哎,你停一下。”走过去,接过绳套,回头瞥看一眼嘤嘤哭泣的灵儿,悄声对他说道:“你想法把她哄笑,下次去县城我请你吃糖葫芦。”   “真的。”矮冬瓜张大嘴,好似看见我就是糖葫芦那样子,贪婪的吞咽一口唾沫道:“说话算数。”   “什么时候不算数了?”我牵住狼狗,头也不回地朝前走,懒得理爱哭的女生。   我走到学校门口时,后面的灵儿已经恢复如常了。也不知道丫的矮冬瓜是用什么法子哄得她笑吟吟的一路走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委屈感。   我蹲在一角,放任狼狗随便嗅闻。   灵儿怯意的望了望我,保持距离,在杂草中到处看。   矮冬瓜笑嘻嘻蛮有成就感的样子看着我道:“怎么样,咱还是可以的吧!”   “你给她说了什么?”   “你猜猜。”矮冬瓜卖关子,狡黠一笑道。   “猜不着。”   “我告诉她,沐风昨晚上梦见你了。”   “你老子弄死你。”矮冬瓜跑,我在后面追。狼狗也加入我们的追逐嬉戏中来,唯独灵儿满脸惆怅的凝望在风中瑟瑟着抖的杂草发呆。   嘻嘻哈哈的笑声,穿透力很强的飘荡在学校周围。我们倒不像是来找人的,而是来疯闹玩耍的。   叛逆的青春,不可理喻的莽撞,有道是大祸临头还不知,天塌下来还嬉闹。 第55章 血案   灵儿累了就扯了一把杂草,铺垫在靠墙的位置,坐下来用纸片扇风破纸片,啪嗒啪嗒的乱响一通,丝毫没有减去空气中的闷热感。   从我们来的方向,远远的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逐渐靠近,我看清楚来人是灵儿她爸。   灵儿见老爸来了,急忙起身拍打一下屁股上的草屑,悄悄对我说道:“刚才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得回去了。”   我跟矮冬瓜不敢过去,怕灵儿老爸k我们矮身藏在杂草下,听得见灵儿在跟老爸辩解什么,然后听见一声粗鲁的大骂,之后就悄无声息了。   等我抬起头再看,灵儿坐在老爸的后车座上,低垂头怏怏不乐的样子,时不时看我们这边一眼逐渐远去。   现在就我跟矮冬瓜,狼狗蹦跳一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沐风,我们还继续吗?”   “没有灵儿更好,咱进去看看。”   矮冬瓜犹疑了一下,伸手掐了一根生长在其他杂草中的狗尾巴草,断一截,含住在嘴里道:“涂春兰该不会是真被拐走了吧!”   “谁知道呢?”我看看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却闷热无比。   有一老农扛锄由学校斜对面那条机耕道经过操坝,可能看见我们在学校门口疯闹,就善意的对我们喊道:“你们别在这里玩,没事帮家里扯草做点别的,这里可不是玩闹的地方。”   看老农貌似是附近的人,我想起禁地掀开屋顶的木屋,就小跑过去问道:“爷爷,你知道这里曾经有发生过可怕的事吗?”   老农眯眼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后把肩膀上的锄头拄在地上道:“你是李常水的孙子?”   咦!他认识我爷爷?我点头道:“是的。”   “你爷爷要是在就好了,唉!”老农叹息一声,重新扛起锄头就要走。就在这时,从学校里面传来狼狗的吠叫声,叫声不是那种凶猛的扑咬,而是带着哀叫的意味。   “有情况。”我出声喊矮冬瓜跟上就来不及跟老农说谢谢,就领头往学校里面跑。   我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跑进学校,里面又没有了声音。   “你们太顽皮,赶紧离开这里。”老农没有离开,而是跟了进来冷不丁的冒一句,我跟矮冬瓜都怔住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他一定知道什么,要不然怎么会一个劲的催我们走。   矮冬瓜继续找狼狗,我站定在原地,眼里满满都是枯黄参差不齐的杂草。   不对,外面的杂草都还绿幽幽的,里面的怎么就枯黄了?   我收回视线,看向老农,露齿一笑道:“爷爷,你认识我爷爷?”   “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管闲事来看你们。”老农说着话,视线越过杂草看向后门方向道:“早上我看见有一个人背的喷雾器,好像是打除草剂的。”   学校要在开学前一个月,出钱找人除草这事我早就知道只是现如今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不应该这么早就除草的,看这些枯黄的草,一定是被喷雾剂喷过在慢慢枯死所致。   “打除草喷雾剂的人离开了吗?”我顺着老农看的方向看去,见矮冬瓜满头大汗,东张西望在找狼狗。   “打除草剂的是郑老师,你不知道?”   学校请谁打除草剂我怎么知道?我摇头道:“不知。”跟老农有一阵没一阵的对话,我心里在想赤脚医生郑老师也在帮学校做事,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沐风”矮冬瓜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惊得我跟老农齐齐的看去。他在对我们这边招手,神态紧张,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跟老农走过去,眼尖的我,瞥看到杂草中有血滴,就像是谁在割草不小心割破手指滴那么一滴在杂草上那样。   我扯断那颗有血迹的杂草,送到鼻子下嗅闻,是人血没错。   我们急忙走到矮冬瓜焦躁等待的地方去看,这是一年级教室还没有进教室,我就嗅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再仔细一看,阴暗潮湿的教室里横卧着一个人,墨绿色的喷雾器倒伏在一旁死亡的人多种多样死相,这是我看见最为恐怖的死相。   脖子血糊糊的,只有一根细细的筋络维系头跟脖子下端部位。   老农看出人命了,惊愕的张大嘴,近距离我有看见他面皮剧烈抖动,下意识的后退一直后退,喉头滑动嗫嚅许久才颤声说道:“开始死人了,她回来了。”说完就掉头跌跌碰碰跑了   老农举动跟教室里横卧的郑老师,吓得我跟矮冬瓜也开始跑,不要命的跑跑一会我们想起狼狗还在学校里,就急忙掉转头去找。   就像上次那种情况,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然后就是一股莫名的冷风从四面八方扑来几乎扑到枯黄快要死去的杂草,只是那么一颤动,草门顽强的挺起腰杆,依旧是那样呆立,只是更加枯黄,就像一位苟延残喘的老者在做无谓的垂死挣扎。   狼狗最终没有找到,我跟矮冬瓜跑去郑老师医疗站,看见医疗站铁将军把门没有人。   幸亏在医疗站旁边有一代销店,店老板是一寡妇,姓张、她正在给人打酱油。   我们俩齐刷刷的趴在柜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她喊道:“张阿姨,郑老师出事了。”   我们在学校读书期间,早就听说,代销店的张阿姨跟郑老师有一腿。所以她在听说郑老师出事后,神态颇为紧张,提酱油瓶子的手都在哆嗦。   “他他他出什么事了?”   矮冬瓜不敢说,我上前一步,极力平稳砰砰砰狂跳的心,努力克制紧张的情绪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他倒在一年级教室里。”   “你们能带我去吗?”   “能。”我点头,看她急急忙忙的,连店门都来不及锁就跟我们一起往学校跑去。   张阿姨报警,我跟矮冬瓜都得留下录口供。   我们没有把灵儿说出来,心想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想让她也掺和进这件血案中来。   最先是派出所来查看,之后就是县城来了几个看似很厉害的警察。   我跟矮冬瓜就一直被留在学校里不能走。   警察搜查了学校全部教室,也去了后面禁地。   检查结果发现,郑老师死因不明,没有他杀的可能,因为他的死相实在是很恐怖。   就像一把无形的锯齿,把他的头跟脖子活生生锯开,更或者是一只满口利齿的怪兽把他撕裂那样,创口粗糙、不齐整。   死人了,跟我们有关系吗?我的一颗心,忐忑中第一次期待苟老实能出现,来接我回去。   在我们俩呆的教室外面,有俩威风凛凛扛枪的人民警察,寸步不离的看着我们。   稍后,有人在后面禁地一颗曲木树下找到已经死翘翘,同样是被利齿撕裂脖子的狼狗。   看着触目惊心,耷拉着血糊糊脑袋的狼狗,我们俩都后怕不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连狼狗的脖子都给撕裂了? 第56章 破解密码   我觉得应该去主动拜访一次苟老实,虽然学校禁地出事跟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有连带责任吧!   比如涂春兰不会失踪,黄三刀那条狼狗也不可能惨死在禁地。   乡村广播一天播放三次,我喜欢邓丽君的歌,特别是那首粉红色的回忆有时候走在路上也会,情不自禁的哼上那么两句。   我去苟老实的家,是一个人去的。   怀揣各种复杂的心情,暗自准备好说辞,信心满满的前去却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他那破屋子四面通风,一把锁根本就是摆设,可以从用几根树棍子做的简易窗口,就能洞穿屋里一切。   看不出苟老实不修边幅的一个人,屋里的摆设虽然简陋倒也整洁。   只是我爬在窗口时,发现窗口积了很多灰尘。   一个缺牙的老婆婆步履蹒跚走来,看我在苟老实窗口张望听见轻微的咳嗽声,我扭头看她嘴在动,好似在咀嚼糖果那样,一双老眼看我许久,好像始终想不起我是谁的样子问道:“你找苟老实?”   “是的,婆婆,他在家吗?”   老婆婆瘪瘪嘴道:“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人了,我还想找他剪头发的,后来,让儿媳妇剪得不齐整。”   “哦。”听老婆婆这么一说,算算日子,苟老实这几天都呆在我家的。可他大白天去干嘛了?只有昨晚上回来,也是很累的样子。   老婆婆走几步,又停下对我说道:“我想起你是谁的了。”   “我”我笑笑,走过去,看老婆婆左眼使劲的看我,右眼珠子随着左眼的眼珠子转动,却没有那么生动,一层白色的薄膜覆盖在黑色瞳仁上白内障?   近距离看着她转动眼珠子样子,我还有点害怕,下意识的退一步还没有站定,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道:“你是小偷,想偷苟老实的东西。”   “我不是,我他是我师父。”   老婆婆听我说这话,狐疑不决的神态在我脸上盯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骨节弯曲,形同老树枝桠的手道:“李常水是你什么人?”   “我爷爷。”   “哦。”老婆婆点点头,认真的样子补充道:“苟老实不定死在什么地方了,你找不到他的。”   要是眼前这位不是老婆婆,是矮冬瓜,我特地抽他一大嘴巴子苟老实再怎么不济,也是我师父,不能让人这样背地里诅咒他的。   我没有做声,扭头看了一眼苟老实的屋子,也没有跟老婆婆多说废话,立即顺原路返回。   自从老爸离开我后,一旦出门在外,就真心实意不想回去。   要不是我懂那么点驱邪捉鬼的皮毛,打死我都不愿意再继续住在冷冷清清,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的家里。   想前几天苟老实来,我还特么的冥顽不灵跟他闹别扭,现在却希望他能尽快出现在眼前。   不想去找矮冬瓜,也不想去看杨灵儿。   因为学校发生血案,惊动了县城警方,涂家庙小学校再度成为关注重点我听派出所的叔叔说,这所学校很有可能不会再接收新生,更不会继续正常行课。   除了我们是毕业离开,其他学生都会分散到其他小学继续读书。   我不去找矮冬瓜。   矮冬瓜自己主动来找我。   他带来了五花肉红烧土豆一碗白米饭。   我不要吃,只想要苟老实回来。   矮冬瓜双手捧着用海碗倒扣的米饭,揭开来。   “沐风,你猜猜这是谁做的饭菜?”   “不想猜。”我僵硬着脖子,勾着头看膝盖上苟老实非要让我倒背如流的破书。书很陈旧,乏黄的页面,粗劣的纸质,厚厚的足足有一寸多。   矮冬瓜还在废话“沐风你尝尝嘛。”   “不吃。”我看着书,心思还是在苟老实身上。不知道他在干嘛,为毛大白天不见人,晚上也得天完全黑下来才出现。   矮冬瓜夹起一块肥得流油的五花肉送进口里,几乎是没有咀嚼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听见他咕嘟一口把那么大一块肉囫囵给吞了下去。   我知道,潘叔叔就是这样,把好吃的给我,让矮冬瓜吃土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显得这么嘴馋。   “你吃吧!我不是很饿。”我头也没抬,唰唰的随手翻阅书页面,显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片,不经意间轻飘飘从书页面中飘落下来。   矮冬瓜真的是大吃特吃,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看了他那实在是不怎么样的吃相,低头看落在地上的纸片,微微躬身拾起来打开我惊愕呆住,纸片上是一张图纸,图案跟学校禁地木屋里出现的石磨封印盘一模一样。   图案有注明跟图解。   不用说这是爷爷,或者是苟老实,更或者是祖师爷曾经有对学校禁地的事关注过,也想方设法找到破解封印跟冻结封印的密码。   有些文字旁边注明,什么四方神,还有黑巫术。   我知道黑巫术,即邪恶的巫术。   爷爷说黑巫术一般在苗疆比较多见,是用来复仇或报复他人的巫术。   爷爷还说,白巫术救人,黑巫术害人。   学校禁地始源于那个年代?怎么会有黑巫术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黑巫术曾经有唤醒地狱魔鬼,然后有人用白巫术封印地狱魔鬼?   那么只要找对地狱魔鬼附体物,就不难知道学校禁地发生的血案始怂恿者是谁。   矮冬瓜把一大碗红烧土豆吃个精光,满嘴油渍的他,乍一听说还要去学校惊得呆住。   “把你的嘴擦擦干净。”我扔给他一张帕子,继续看封印图解。   上面说:黑巫术召唤地狱魔君,对抗正义之士,屠杀人类嗜血衍生更多的邪恶能量魔君在月圆之夜,只要嗜血到一百个童男童女,就可以飞升轮回,再由寄生母体出世   看到这儿,我浑身发冷,手脚不听使唤,颤抖不已。   矮冬瓜抹干净嘴,惊讶的看我道:“沐风,你不舒服,怎么脸色都变了?”   “没事,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   “就是出现在学校里那个扛锄头的爷爷。” 第57章 游志良   矮冬瓜见我对一张纸片如此的专注,在跟我说话之际,别扭的姿势凑过头来看“呀,你在看无字天书?”他惊讶大叫,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道。   “什么无字天书,这上面有图有字,怎么可能是无字天书。”   “什么图?”矮冬瓜从我手里拿过纸片,翻来覆去的看“屁、沐风,你不会是吓傻了吧!这这上面没有什么东西啊。”   看矮冬瓜一脸困惑,我也觉得奇怪,再从他手里接过纸片来看。上面真真切切的有图有字,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怔了怔,之后我想了一下,这也许就是我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矮冬瓜是普通人,怎么看得到纸片上的奥秘?   “行,没有就没有吧!”我把纸片重新放回这部破书里,再放在神案高处,然后把神案上的一摞纸钱刻意的挪动一下遮盖住破书,这才起身出发去找哪位出现在学校里扛锄头的老爷爷。   找人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怖寒镇说大不大,说小不接近有万余人。   还有就是,那位扛锄头的老爷爷只是跟我们一面之缘,我们不知道他的姓名住址,怎么找?   不管了,我是李常水的孙子,李家阴阳师后代,不能坐视不管所要发生的可怕事件。必须尽快找到那位老者,再从他口里打听关于涂家庙小学校的真实情况。   我蹬的是老爸那辆车,锈蚀斑斑的轮圈上缠了不少蜘蛛网,打饱气的轮圈硬邦邦的,滚动在地面发出哐哐的声音。   矮冬瓜蹬的是他老爸的自行车,比我蹬的这一俩还破旧,光秃秃的车龙头连铃铛都没有一个。   我们俩在经过学校时,都不敢看校门口一眼,生怕看一眼就会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拉进去那种恐惧心情。   有想到涂春兰,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   涂春兰家里的人终于发现她失踪了,除了去纠缠臭骂灵儿一顿,他们也没辙。   灵儿被家里人软禁在屋里,让她看书。   去哪找人呢?走完学校的范围,我跟矮冬瓜都发愁了。   一起下车来,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中。   在学校周围没有什么住户,有也是相隔有几米远才有一住家。   而在学校周围零零星星有庄稼,其余均是各种果树。   想哪天扛锄头的爷爷想必是来锄草的。   矮冬瓜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郑老师死亡的样子,他忽然紧张兮兮的对我说道:“沐风,你说郑老师会不会变成鬼在学校里徘徊?”   得,丫的冒出来的这个问题,成功的吓了我一跳。“屁,说什么不好说,特么的你想精想怪的干毛啊?”   不过他提到郑老师,却不经意间给我提了一个醒,郑老师跟张阿姨他们之间   “我们去把自行车寄放在张阿姨的代销店,顺道去问问,看她对那位扛锄头的老者有没有印象。”不得不说我聪明绝顶,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矮冬瓜最无语,我的话,无论是错,还是对,他丫的都竖起大拇指赞许道:“沐风,你脑瓜子就是灵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拍马屁?”我白了他一眼,领头推起车子就走。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伸进一大片茂密的毛竹林中小道狭窄,毛竹遮天蔽日的,这条小道不但阴森光线黯淡还七弯九倒拐的,从这面进入的人,看不见对面来的人,如果不小心很容易撞到对方,所以我不得不推起车子走。   林子里一年四季都湿漉漉的,一些毛竹常年四季照不到太阳,生了一种灰色的寄生虫,爬满毛竹要是遇到下雨,这条路简直不是人走的,深一脚浅一脚都是泥泞。即使没有下雨,这条路也是坑坑洼洼,沟沟壑壑的很多深浅不一的凹坑。   在进入毛竹林后,四周的光线顿时暗下来,看湿漉漉的毛竹,纤细的腰肢神展开茂密的枝桠厚厚的毛竹叶子铺垫在地面一层又一层,一股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感觉,我们是用跑的,车轮子碾在凹坑上,哐啷哐啷的响,抖得虎口发麻。   怖寒镇有鬼传说一点也不稀奇,但是这座毛竹林里的传说,真的让我也感到害怕。   在很小的时候,大人们就吓唬我们,要是不听话,就送到涂家庙小学侧面那座毛竹林去毛竹林有一个专门吃小孩的魔鬼,在慢慢长大之后,我才知道,这个吓唬小孩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是根据学校禁地邪灵事件杜撰来的。   好不容易钻出毛竹林,眼前一亮,吁了口气这才跨上自行车继续朝代销店蹬去。   张阿姨很惊奇我们居然还记着她的。   一分钱一颗的水果糖抓了一把给我,抓了一小把给矮冬瓜。   矮冬瓜看见糖果就像看见金元宝那样,眼睛发光,忙得忘记说话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在张阿姨的注视下,我小心翼翼剥开糖果,却没有马上吃,而是把来意对她细致的讲了一遍。   “会不会是游志良?”   “游志良?我不认识,不过他认识我爷爷。”   “嗯,他们家有一小片地在学校斜对面那边。”张阿姨拿出账簿,专注的盯着账簿,手指随着视线移动,最后盯着一个名字说道:“就是他,还欠我一百多块钱。”   “哦。”   我从张阿姨口里得知扛锄头老农的真实情况。   老农叫游志良,历来就好那口,睁开眼就是酒家里没有酒,就来代销店赊账,一块豆腐干也可以做下酒菜,一碟泡菜一壶酒,晚上也是如此。   张阿姨说前不久,游志良得了一场大病,人瘦了一圈,精神也没有以前好了,不知道我们看见的是不是他。   我很想从张阿姨口里探听郑老师的事,又不好问出口。   张阿姨暂时关了店门,带着我们去游志良的家。   游志良的家的确贫困,家徒四壁,有俩女儿一个比我大几岁,一个跟我一般大比我低一年级读书,看着面熟,却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巧的是,游志良不在家,听他女儿说去外面碾米还没有回来。   他的老婆一头蓬松的头发,是自然卷那种,长得其丑无比黝黑皮肤,一口的烟牙,说话大大咧咧的跟那些蹲幺妹店子的男人差不多一个德行。   看见游志良的老婆,不得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成天没事的喝酒。   刚刚走到门口,一大股刺鼻的臭味扑来,刺鼻的臭味跟我们家茅坑里的气味相似张阿姨把我们带到游志良的家,简单的对他老婆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我在想,一定是臭味把张阿姨熏走的。   游志良老婆一双浮肿的鱼泡眼直勾勾的瞪了我们一下,也没有喊我们坐,只是敞开大嗓门直白的问道:“你们找游志良有事?”   我极力隐忍因为那股臭味导致的恶心感,点头应允道:“是的。”   “你们是张迪的什么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张阿姨的名讳。   矮冬瓜完全被那股臭味给打败了,嘴里的糖果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他丫的气哼哼的样子,伸长脖颈,眼睛朝游志良破破烂烂的屋里瞄。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游志良老婆的话,就看见矮冬瓜捂嘴从他们家窗口仓惶撤离,跑到田边蹲那,一个劲的干呕。   他看见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没有问,回头答复游志良老婆道:“跟张阿姨没有关系,我们”   “没有关系说毛,回吧!”   看游志良的老婆,变脸比翻书还快,目测刚才她没有发火耐着性子询问我是看在张阿姨的份上?   再看游志良老婆那脸更黑,跟黑炭似的,对我们置之不理了。   我去看矮冬瓜,他丫的还在吐。   “你怎么了?”他没有答话,只是反手指了指刚才站的地方,就是他们家窗口“是什么啊?”   “别提了,我恶心。” 第58章 不是幻觉   看矮冬瓜那么难受的样子,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恶臭刚刚转身,他一把拉住我道:“沐风,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只要去看了,注定你几天几夜没胃口吃饭。”   看矮冬瓜眉头打结,苦着脸,手胡乱抹呕吐残留在嘴角下的污渍却还伸出另一只手来拉住我别去看,不看就不看我收回迈出去的右脚,坏笑坏笑的看着他道:“不去看,你就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好了。”   矮冬瓜张张嘴,还没有说出来。从我们来的路上传来车轱辘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农村专门用来运载重物的鸡公车声音,一定是游志良回来了。   我跟矮冬瓜使眼色,不动声色,一起走过去辨认游志良是不是出现在学校里的那位扛锄头老爷爷。   原本我对张阿姨的话不应该有过多的质疑,可在看见游志良的女儿时,心里还真的犯了嘀咕。   凭这两个女儿来看,游志良再怎么晚婚,也不过只有4050岁之间,而我看见的扛锄头老爷爷跟我爷爷年龄差不多,况且当时他还自称是我爷爷的朋友。   猜想之际,游志良一头一脸米灰色的米糠出现在我跟矮冬瓜的视线里。   鸡公车上有两口袋,一口袋是米,一口袋是糠。   游志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张阿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两半大的孩子在大人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游志良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从我们跟前推着鸡公车到家门口。   听得见他老婆特有的大嗓门在唧唧歪歪说话好像有提到张阿姨,还有我跟矮冬瓜,我们俩已经推起自行车开溜了。   走在路上,我一直好奇两件事。   一个是矮冬瓜看见了什么,恶心得那样。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自认为那么细致的描述,张阿姨怎么也会判断错误?   “潘树根,告诉我看见了游志良家什么玩意,让你特恶心?”   “沐风,你还真想知道?”   “嗯,说吧!”在我看来听来的再怎么恶心,也不会比看见那么真实吧!   “他们家穷,但是却在马桶里用粪饲养千军万马。”   “哇靠,还是别说了。”   我眉头一皱,加快蹬车速度,直奔张阿姨代销店而去。   “还去找她?”矮冬瓜不明白,既然人家都不愿意说真话,我们还去找她干毛。   “去。看她有什么话好说。”由于大力的蹬车,脸上,脖子上,还有背上,能感觉一颗颗汗珠子争先恐后的冒一身。   去他娘的,在游志良家里白白浪费两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做,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肚子也咕咕的叫,蹬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沐风,你身上有钱吗?”   “干嘛?”   “饿了。”矮冬瓜咂咂嘴“我想吃四瓣糕。”   “行,咱来一个比赛,看谁先到代销店。你先到我就买给你吃,我先到,你得给我洗一个月的脏衣服。”   矮冬瓜瞪大眼珠子“沐风,我蹬不动了。”   “瞧你那一身赘肉,简直是全国人民的悲哀,告诉你潘树根,你应该减肥了。”   “嗨嗨。”矮冬瓜只是一味地笑,之后想起又说道:“沐风,你喜欢吃肥肉还是瘦肉?”   “尼玛,你嘴里怎么成天都是吃吃吃?小心得肥胖病。”蹬车比赛,他矮冬瓜根本就不是我对手,只稍稍一带劲,就成功的把他甩在后面一大截。   这就是贪吃,长一身赘肉的下场。   代销店遥遥在望,柜台木栅关闭的远远的看,旁边的小门黑乎乎的,那门上的是黑漆无论是远近看见都是黑的,所以我料定张阿姨没有回代销店。   我下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感觉到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是不爽随手拉了一下贴在皮肤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道:“咱还是改道吧!”   矮冬瓜急蹬跟我并齐下车,头上冒热气,红扑扑的脸,嗨嗨一笑道:“你认输了。”   对这丫的我真是无语了,都什么时候还惦记吃!   “张阿姨没有开代销店我们去那找人?”瞪了他一眼,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看了看那幽深的毛竹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想想上次带灵儿去郑老师那,也没有现在这么害怕进毛竹林的,想必是看见郑老师恐怖的死相留下的阴影,对身边一切事物都抱着狐疑害怕的因素吧!   我跟矮冬瓜再一次经历了幽深毛竹林的诡异感,从毛竹林出去时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在走出毛竹林,我才豁然顿悟为什么畏惧毛竹林,那是因为学校没有发生血案之前,这里还是人进人出的,没有现在这么冷清。   出了毛竹林,走几分钟就看见学校。   寂静中的学校,隐藏中一种不可预知的恐惧草们还是那么悠闲的随风摆动,洞开的大门,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充满诱惑,在吸引我的注意力。   要不是那道醒目的红色警戒线,预示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案,我也许真的想再进去看看看看那个被掀开的木屋,再看看封印石磨盘。   我跟矮冬瓜默契的一言不发,默默无语中,在经过校门口对立平衡线方位时只是侧目快速的瞥看了一眼延伸进入的位置就那么一眼,我看见了涂春兰。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跟矮冬瓜忘记了还在蹬车,“砰”我们俩双双从自行车上摔下,两辆车跟两个人同时跌倒“矮冬瓜,死胖子,你压住我的脚了。”   “沐风,你的车卡住我的手臂。”我们俩骂骂咧咧,狼狈不堪许久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纠缠不清好一会,才相互扶起对方,顾不得浑身疼痛,身上的多处擦伤,就置自行车不顾,齐噗噗的朝校门口跑去。   不用说,矮冬瓜也有看见涂春兰,要不然他才不会那么积极不顾死活的往里冲。   安静、特么的太安静了,冥冥之中有一种令人后怕的设想那就是涂春兰会不会是变成鬼了怎么会突兀出现在学校里?这个假设,不是没有道理。   在她不见那天起,我们可是里里外外的找了一个遍的,现在她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   我们俩小心翼翼靠近涂春兰去的那个方向终于看见她了。   涂春兰就在张老师出事的那间教室里,她正倚靠在窗口,跟一个人说话。   而这个人就是张阿姨。   张阿姨认识涂春兰?我们俩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涂春兰跟张阿姨所站立的姿势怪怪的,她们俩就像一对亲昵的恋人,很暧昧的贴在一起不对,我有看见张阿姨在挣扎,好像有血就像喷泉那样从她脖子喷射出来泼洒在墙壁上。 第59章 匪夷所思   见鬼?我们表示没有,是真真切切看见张阿姨死在血泊中清清楚楚看见一抹飞掠而过的背影,从眼前消失。   她是涂春兰吗?   可惜的是没有人相信我们的话。   我跟矮冬瓜在怖寒镇那些长舌妇的舌头加工下,成为不良少年不但参与了社会上的黑帮组织杀害郑老师的血案,还间接做内应杀害了开代销店的张阿姨,还有另外一条滔天大罪,伙同他人拐带涂春兰。   谣言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伤害了我,也破坏了爷爷在怖寒镇人们心目里的形象。   我跟矮冬瓜被羁押在派出所一天一夜,在羁押期间,我们被喂蚊子,饿肚子。   他们逼我们说出真相。   我们说出来的话,他们又不相信,还招来狠喝、猛揍。   卷缩在冷冰冰,蚊虫满天飞的墙角下,可怜的矮冬瓜,浑身都被蚊子咬得大包小包的,脸上、身上的红疙瘩就像一颗颗青春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奇怪的是,蚊虫好像很怕我,嗡嗡嗡只是在头顶飞,并不下口叮咬我。   这下我倒成了矮冬瓜的护卫,他丫的瞌睡多,身上有外伤、饿起肚子,还是照样的呼呼大睡。   在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眼里,我们就是人类垃圾,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无奈的是,我们还是未成年人,所以他们是有顾忌的。   潘叔叔把家里的鸡鸭连带一头架子猪低价卖了,来派出所找关系想把我带回家。   我拒绝,求潘叔叔把矮冬瓜带走。   他太可怜了,随便怎么样,家里好歹有吃的,在这里却连口水都没得喝。   潘叔叔阴沉着脸,没有吭声,最后把我们俩都带了出来。   在后来我才得知,潘叔叔答应派出所去打扫一个月卫生,才换来我们俩的自由。   其实,派出所没有证据证明我们跟社会上的人有勾搭,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就是杀人凶手,更没有证据说明涂春兰是我们拐带的。   在潘叔叔求他们时,他们故意把这事当成顺水人情卖给他。   这样就可以节省一个月的清洁费。   有人说不懂得人情世故,不能随波逐流,无论你有多大的才华,也不能存活在这个是是非非,物欲横流的人类世界中。   潘叔叔一生憨厚老实,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生活,却因为我们还得低声下气去求人,看人脸色,做清洁工。   好人有好报,潘叔叔在派出所刚刚做了一天,新调来的所长找他谈话了。   新调来的所长不但给我们平冤昭雪,还承诺让潘叔叔在派出所长期干活,一个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   因祸得福的潘叔叔,每每谈到这件事就乐呵呵的傻笑。   苟老实接连两晚上没有回来,我哪也不去,坐在门槛上苦巴巴的等直至最后我躬身趴在膝盖上睡着了,有感觉谁在轻轻拍打我的肩膀,蓦然抬头出口惊叫:“师父”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十分寂静,偌大的空间就好像剩下我一个人,除了偶然传来夜虫子的鸣叫声提示现在在夜深人静外,我没有看见苟老实。   潘叔叔留在饭桌上那一碗面条已经结成一团,我完全没有胃口,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门外黑糊糊的景物,聆听着风中若有若无的叹息久久不舍关门。   情不自禁间,一行无声无息的泪水滑动流淌下来到嘴边,一下咸咸的味道也许我真的惹苟老实生气了,他不会再回来我关了门,瞥看了一眼拉长也同样孤独的身影,缓缓走进卧室。   这一晚,我梦见了苟老实他还是老样子,嘻皮涎脸的捉弄我。   就像大白天的情景,他用五根指头遮住脸,喊道:“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   我哈哈大笑,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脖颈一拧咔嚓一声,鲜血四溅中,我愕然吓住,原本想玩闹一下的,怎么就把他的头从脖颈上扯断了?   这一吓,把我从噩梦中惊醒就再也无法入睡。   醒来那一刻,大脑还处在混沌不清的状态中下意识的抬起手看没有血,再浑身上下的看,没有血呼!蹭蹭的喘口气,忽然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   是小偷?我蹑手蹑脚起来。   自小我就听奶奶讲过,小偷进屋的故事。   有一个老奶奶,在夜晚时分去外面背柴火。   老奶奶的背篼很大,比她自个的身子大一倍,还高一头。   老奶奶把柴火背进屋,没有看后面有一个小偷鬼鬼祟祟尾随在大背篼后面也进了屋。   她把背篼里的柴火倒进柴房里,小偷顺势也滚进柴火中被成功的覆盖住小偷呆在柴火里,一直要等到主人家全部睡觉之后才会从柴火里钻出来,然后把主人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   刚才我在门槛上瞌睡,小偷会不会已经进屋来了?暗黑中,我也没有开灯,就那么摸索中前进。   在自己的家里,我轻车熟路,不容易出差错,只要有小偷我手里的木棒不是吃素的。   我摸索走出卧室,走到西厢房,厨房,最后走到大堂屋站定。   借助外面微微的光线,我看见一抹黑影在堂屋前,就狠劲一挥手里的木棒朝黑影打去黑影好似知道我要打他,就地一滚,躲避开来,想要夺路而逃。   “哪里走。”我大叫,再次挥舞木棒追打。   黑影不躲不避,一把抓住我的木棒大喝道:“兔崽子,住手、是我。”   乍一听声音,我又惊又喜“师父。”   “嗯。”   “我去开灯。”   “别”苟老实声音貌似在颤抖,拒绝我开灯。   “师父你不会是见光死吧!”我是玩笑的,几天没有看见他,就好像是好久没有看见那样,一旦见着了就忍不住想来玩笑几句。   “如想我跟你呆一会,就别开灯。“   “师父,你刚才在干嘛?”   “叩头。”   “给谁啊?”   “屁话,当然给我师父,还以为给你那老东西爷爷叩头不成?”   苟老实再次出现,他的举止太匪夷所思,不让我开灯我们就在暗黑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把发生在学校的怪事沟通方式聊了一下。 第60章 苟合   奇怪的是,苟老实好像对学校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就像他亲眼所见那样。   某一天,一对男女鬼鬼祟祟,偷偷潜入学校禁地   斑驳树影下,呢喃私语中,女的依傍在男的臂弯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默默地走开,不带任何声响,这辈子我错过了很多,屡屡一个人时总是对影自怜非常难受。”   男的听着,只是不吱声,一味地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有多爱对方。   如雨点的印迹从脖子一直下移,猛烈也炽热女的浑身颤抖,畏惧也紧张,她努力压制快要喷发的,急速扫视一眼周遭的环境,惴惴不安道:“在这里合适吗?”   “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男的不想说话,只想毫无忌惮的宣泄囤积在心底的意愿。他微微弯了一下唇,浅淡的笑了一下,笑容背后,有着他对她炙热的爱意。   这里就他们俩,没有第三者,不用顾忌。   他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只是每次当他柔和的目光想对上她的视线时,她就撇开了脸,错过他的柔情。   她在害怕什么?男的不想去探究,只管横冲直闯低吟不绝的缠绵之声,被一阵风刮走很快没了踪影。   斑驳树影映照在这对苟合的野鸳鸯身上,头上、腿上、就好似千万只蠢蠢欲动的鬼爪,随时有可能把他们拉进地狱。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他们正是赤脚医生郑老师跟代销店女寡妇张阿姨。   郑老师是有家室的,只是妻子长年累月瘫痪在床,不能跟他一起享受人生乐趣。   张阿姨一直孤身一人带着一个有智障的儿子,丈夫得了绝症很年轻就死了她没有靠补助,而是承包了代销店。   代销店生意不错,方圆十几里的村民都得来店里买进一日三餐的油盐酱醋她也卖其他杂食物,烟酒茶一应具备,母子二人能勉勉强强的维持下去。   智障儿子牛高马大,却还得靠张阿姨照顾吃喝拉撒睡。   郑老师看张阿姨可怜,就悄悄的在暗地里照顾她。   张阿姨年轻时挺漂亮,一度成为众多婚龄青年追捧的对象可惜她还是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坑了。   智障也有遗传的,她嫁给的这个男人,有家族病,一种罕见的智障遗传。   儿子都快30岁了,还傻乎乎的,张阿姨看着眼里急在心里白天在代销店强颜欢笑,夜晚一个人独自垂泪,失眠到天明。   在这个封建守旧的时代,贞洁牌坊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寡居多年的张阿姨心坎里。   是的,在怖寒镇村口,张阿姨有一座属于她的贞节牌坊那是族人推崇,对她洁身自爱的认证。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年轻守寡的张阿姨打心眼里羡慕那些早出晚归妇随夫唱很想很想夜深人静时,有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说说心里话,能尽可能的满足来自心底最深处那种无止境的渴望生理的需求。   张阿姨不方便守在代销店,郑老师自告奋勇帮忙替守。   一天、张阿姨从代销店离开回家,经过那片幽深的毛竹林时,从身后窜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是当地一地痞,长年累月都在外干偷鸡摸狗的事,他觊觎张阿姨的年轻貌美,早就想把她据为己有在得知她丈夫过世之后,他急忙从外面赶回来,没事就往代销店钻,想方设法跟她套近乎。   可没想到的是,张阿姨对他冷若冰霜,别说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连跟他说话都表露出厌恶之情。   这样,他愤怒了,就开始实施监视,跟踪终于,他发现郑老师跟张阿姨的关系暧昧,就躲避在幽深毛竹林里等待时机。   张阿姨被突然袭击的事,吓得双腿发软,最初还以为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在怖寒镇素来就有传闻,一些徘徊在人世间的灵体好色,有袭击单身女人的真实事例发生。   她被对方扑倒在地,定睛细看,才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一直在纠缠她的无赖。   张阿姨奋力反抗,好几次出口大叫,都被对方及时捂住嘴巴在捂住嘴巴时,把鼻子一起捂住,不能呼吸,差点造成窒息。   无赖威胁她“你敢大叫,看我不把你跟赤脚医生的事给捅出来。”   张阿姨欲哭无泪,她跟郑老师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伤害到郑老师,人言可畏、要是无赖把他们俩的清白毁了,她完蛋了还得搭上个郑老师。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溢出,张阿姨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头人,为了息事宁人,为了能在以后平安无事,她只能忍。   张阿姨被无赖拖进毛竹林。   她能在毛竹林暗黑中看见外面经过的路人,可叹的是,她不能出声呼救,身上还压着无赖。   张阿姨以为无赖得到自己之后就不会继续纠缠,没想到的是,他不但纠缠还变本加厉的要求跟她苟合。   从幽深毛竹林到学校禁地,他们不断转移战场。   张阿姨一直战战兢兢地各种担忧过日子。   郑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无赖不言不语心计多,他不干涉郑老师对张阿姨的好,但也没有放弃继续纠缠她。   现在,张阿姨担心的不是禁地传闻的透明石棺女尸,而是担心无赖突然出现看见他们。   郑老师是干柴。   可是张阿姨不是烈火,她的精力以及那份期盼的渴望已经被无赖折磨得消失殆尽。   “学校禁地的盖子是他们俩掀开的?”我打断苟老实的话道。   “不是,只是一个巧合。”苟老实在暗黑中对我点头道。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虚无缥缈不太真实,就像一个影子在跟我说话。   想法一出,一个冷战,我慢慢慢的伸出手,手指还没有拉住灯线   “你干什么?”苟老实出声制止了我拉灯的举动“兔崽子,你好自为之,必须把易经八卦精髓学到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   “学校禁地就是一个暗黑界,不是你的能力能控制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怖寒镇。”苟老实这一段话吓唬人还是真实的,我心里没底,不过真心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但是他好像知道我的心思。   “兔崽子,我还能回来看你,是因为跟你的师徒情份未尽。”   “嗨嗨,师父,郑老师他们是暗黑界的灵体杀死的?”   “暗黑界没有灵体。”   “那是什么?”   “嗜血魔鬼。”   苟老实话说完,好一会安静。我也被他的话骇得许久没有出声,魔鬼?我想起那张破旧却保存得完好的纸片来。   “师父,易经八卦里夹了一张纸片,上面有图解注明,还有破解封印的咒语。”   “你去拿来我看看。”   不能开灯,我只能摸索到神案前,个子高稍稍抬手就可拿到易经八卦书,摸到书一转身却不见了苟老实。 第61章 阴气逼人   我去,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问出来,他丫的又走了。   我挠挠头,仔细一想,不对,再怎么说,苟老实也是百十来斤的老头子吧!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还有就是外面的门是关上的,他不可能遁形而出吧!   难道我是在做梦?左手拿书,右手使劲的掐了一下左手“嘶!疼的。”我不是在做梦?急忙跑出去,顺手拉开灯线,屋里空荡荡的,彷如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说自话,苟老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开门,我信步走了出去,冷风萧萧、拂动树丫发出细碎簌簌的响声四周无处不是、黑黝黝、冷清清令人不得不黯然神伤。   抬头看清冷的月亮,孤独也傲娇高高地悬在光溜溜的天上衬得夜空十分空旷,淡白色的月光均匀地播洒下来,照着泛着寒意的村庄树林,让人感到寂寞而神秘。   就着月光,我能想象得出,在月光下的村子,既像在白昼里一样处处可见,可一切又都只能看个轮廓。参差不齐茅屋的轮廓,竹篱笆院内石磨的轮廓盘根错节,枝繁叶茂大树的轮廓,还有大树上乌鸦窝巢的轮廓。月光移动映照到村口的巷子,巷子里有光终年照不到的阴影,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深,似乎没有尽头。   下意识的举动,我把手里的纸片对着月光比划一下白痴样的想法,总觉得苟老实变得神秘兮兮的跟纸片有关系,冥冥之中错觉,以为他会在月光的映照下,从纸片里走出来。   纸片乏黄、纸质低劣、跟很久以前用的草纸相似就在我漫不经心地收回纸片时,却惊讶的发现,纸片上多了几个东西。   在纸片是四角有一个隐形凭肉眼看不见的图案。   图案有文字标示凌云虹光,天地无双,威镇天河,万古流芳。   我不懂这些,就怨恨起爷爷来,他怎么就没有把全部本事教给我?   想到爷爷我蓦地灵光一闪,怎么就没有想到去他的密室看看。   爷爷的密室,不是随便进入的,包括爸妈、奶奶都从没有进来过。   爷爷说只有李家阴阳传人才能进。   这是我第二次进密室,封闭的密室内光线暗淡,房间里的桌子、柜子上都铺了一层浅显的尘埃。我的手指无意识在桌子上留下一个划痕,努力也镇定的适应密室空间那种阴气沉沉的氛围。   而这些阴气沉沉的氛围出自密室四周的墙壁上,墙壁上挂了一溜儿的遗像,从古至今都有,有些遗像都陈旧得只剩下一对眼珠子,其余模糊不清风化掉了,但也就是那对残留在镜框里的眼珠子,特让我不爽。   那幽深的眼神就像一道冗长没有尽头的暗黑通道,让人不敢正视。   爷爷说这些遗像从他懂事起就在密室里。   每逢清明、鬼节、初一十五爷爷都会阴沉着脸进密室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会出来。   密室里有一个大的香炉,还有一部爷爷记载的真实捉鬼笔录。   我想,爷爷每一次进密室,不是祭奠先人,而是记载他捉鬼的心得。   在靠近香炉旁边,有一个密封的罐子罐子里装了四个注明:甲乙丙丁字样跟骰子差不多样子的方块,爷爷说这是四方鬼的精魂在里面。   爷爷养鬼是看家护院,不是用来害人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那四颗骰子似的东西,正是爷爷用死者的骨头制作的。   爷爷说不怀好意的人,一般都养厉鬼害人或者是报复谁只要有一只刚性魂体封存在极阴之地养49天那就是一厉鬼。   爷爷没有教授我养鬼之术,他说一般养鬼的都得不到好报,不是被自己所养的鬼反噬,就是被鬼带来的阴气侵蚀最后病怏怏而死。   养鬼之人都是很阴的,不管夏天、冬天、还是别的季节,他们的身体冰凉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冷森森的阴气,遇到这种人你必须要远离,否则会影响一个人的运道,会给人带来厄运,因为他们一旦养了小鬼自然阴气逼人。   放在密室制高点的就是我头顶那盏脏兮兮挂满蜘蛛网的油灯。   灯盏里的油,不是一般的煤油灯用的煤油,而是从庙里菩萨佛像前取的百家油。   在小时候,我踮起脚也看不见灯油,现在我只是稍稍抬头就可以看见灯盏。   挂满蜘蛛网的油灯,在我安静肃然的注视下,凸显出一种神秘感不经意间让我想起幼年看过的一部叫做神灯的童话故事。   这盏灯会是神灯!能不能对付学校禁地暗黑界的魔鬼?   一把锃亮在昏黄灯光映照下,乏着光泽的桃木剑,吸引了我的视线。   这把桃木剑伴随爷爷数十载,乃是祖师爷传承下来的宝贝杀戮妖魔鬼怪无数,跟世代李家阴阳师亲密接触时间久远,具备灵性,如果夜晚有邪物侵入来,桃木剑会发出铮铮响声,以此提示主人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爷爷说这把桃木剑要认生,不是它的主人是不能得到的。   幼时不懂事,流着鼻涕,哭闹求爷爷给我玩,还被罚跪不许吃饭。   我慎重的深呼吸一口,认真的端看桃木剑身,从它精致雕刻的剑柄到剑身细细的看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极力镇定之后,才慢慢伸出手,五指捏握状,颇为紧张的去拿桃木剑。   我的手还距离桃木剑一尺远,它就颤栗发出铮铮的响声。   “哇靠!别这样,这里除了我爷爷,我就是你的主人。”说着话,我一下子出手,死死握住桃木剑,生怕一个不小心它从指缝中溜走似的。   接下来,我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尼玛的,看桃木剑轻飘飘的样子,握住是握住了,就是特么的不能拿下来。   它就像是被爷爷用什么邪术定住在墙壁上那样,我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拿到手不但如此,剑身在我的捏握下,忽然变得滚烫起来。   桃木剑不喜欢我?我放开手,沮丧的低垂头,手心灼痛烧呼呼的感觉,下意识抬起手一看哇靠,手掌心被烙了一个血泡。   这是桃木剑吗?在以往也看见爷爷很随意的取上取下的啊! 第62章 剑魂   人有魂魄,剑有剑魂。   李氏家族世代阴阳人之所以能驾驭这把传承下来的桃木剑,那是因为人剑合一的作为。   我是李氏家族唯一传承人,一定能做到驾驭桃木剑的能力。   心神合一、默默注视桃木剑良久,我跟它在安静中对持瞬秒再次鼓起勇气去握剑柄时它战栗抖个不停,手掌心有血泡,在狠命捏握住剑柄时,疼痛感让我不得不放弃,松开手退后一步,苦思冥想先祖们是怎么做到人剑合一的。   就那么呆站在桃木剑下端几分钟,我还是决定要战胜心中的恐惧,征服桃木剑。   我把血泡挤破,血丝从破损的血泡里流出来不服输的我,心中有了执意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咬牙、狠狠盯着桃木剑,伸出手稳稳的握住剑柄。   满以为桃木剑会再次发飙抗拒我的,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它没有动静,而是乖乖的被我拿下了。   在我拿下桃木剑时,不知道动了什么地方,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在放桃木剑的地方,弹出来一块青砖。   是什么?青砖松动没有耗费大的力气就轻轻巧巧拿下来。拿下的青砖后面,有一个刚刚好能伸进两指头的孔。   密室里还有这个秘密我怎么就没有听爷爷提到过?一边想,一边伸出指头进孔里掏,指尖好像触碰到一个纸卷,再用两指尖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夹出来。   这是一张用蜡密封好的纸卷,外面一层较硬,剥开外面这一层,里面一层露出来,是一张有我名字的纸条。   纸条笔迹是爷爷的无疑:吾儿今日添丁得一子,取名李沐风。此子携七绝、命带七煞,魁罡命多曲折不顺,且克亲我李氏一门他日不幸跟郑学忠无干。   看见纸条我悍然落下眼泪,爷爷早就知道我命太硬,会克亲郑学忠接生,好像知道什么而爷爷没有放弃我,反而是倍加疼爱养育我成人。   我出生在杉树林回水沱,在回水沱里有很多泥菩萨残缺肢体小时候我有听奶奶讲过,运动潮流搞得整个大地天翻地覆,爷爷想要保护庙宇里的泥菩萨,却有心无力,庙宇还是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最终痛心的看着古庙被毁。   古庙有历史文化遗产,爷爷想保护的是这个。   老妈在雨夜寻找我,却在那条人人忌讳的回水沱小道生下我。   爷爷一定以为我是来讨债的,才刻意给我卜了一卦,结果测算出我将会克亲   而爸妈之所以远离怖寒镇,一定也是爷爷安排,是想躲避我。   结果那么多年过去,家里没有出什么事,爸妈回来一幕幕曾经发生的事浮现在脑海,虽然我不是直接的凶手,但是每一件事或多或少都跟我有牵连。   我哭了一会,带着泪痕准备退出密室。   在离开时,把灯盏上的百家油用一个小瓶子装好,准备在第二天去学校禁地查看一二。然后对墙壁上悬挂的遗像挨个叩头作揖,泣不成声念叨:“爷爷,我一定不负众望,光耀李氏门庭。”   从密室出来我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也懂事了,同时隐隐觉得苟老实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也不会是昼伏夜出。   我也抱著侥幸的心理,那就是苟老实法术高深莫测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要么他能出什么事?   倚靠在床头墙壁上,眼睛酸涩想睡觉,苟老实的事还是没有头绪。   窗外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静静地投影在墙壁上顽皮的微动,看着顿生怯意我闭眼不想再睁开,索性身子下移,以慵懒的姿势沉入睡梦中。   睡梦中的家静谧,很神秘、我负手而立站在窗口,凝望月亮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洒向大地一件儿时发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大人们说用手指月亮,月亮爷爷会割耳朵。   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反正我的耳朵从没有被割过。   矮冬瓜倒是三天两头出现耳边有发炎出脓水的症状。   确信自己在做梦,在梦境中看自己的家苦笑一下,很想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控制住。   清醒的意识能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窗口却不能关闭,我直接从窗口看见柿子树一条鬼祟的黑影倏然从柿子树下快速移动,朝门口跑来。   我的心蓦然一跳,想要喊出声,使劲的张嘴却没有喊出一点点声音来。   那条疾奔而来的黑影再快,也快不过另外一抹煞白,一掠而来的影子没听见打斗声,也没有听到呼救声,只听见一声闷哼,四周安静下来,再无动静。   树林雀鸟叽叽喳喳的把我从梦境中唤醒,醒来一刻,我还紧张的瞥看一眼窗口。   窗口好好儿的没有开,昨晚上真的是做梦了。   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条黑影是谁?不会是苟老实,他要是出现一定一口一个兔崽子的喊,没有必要做得跟小偷似的那么小心。   揉揉还是有些酸涩的眼皮,睁开眼看见床头摆放的桃木剑,想起昨晚上的事精神为之一震,翻爬起来准备去厨房搞点简单的早餐来吃。   进入厨房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就像在以往老妈在煮饭,我跑进来打开碗柜找吃的那种感觉。   情不自禁的看向灶间,空无一人,心底顿感失落的同时,却惊异发现在那张小饭桌上摆放了一碗一双筷子。   碗里是清香扑鼻的玉米粥,一碟熟红油拌咸菜,一双摆放整齐的木筷。   是谁做的饭菜?我狐疑的扫视四周,没有人为留下的痕迹,莫非是传说中的狐仙在给我做饭?傻笑一下,受不了清香扑鼻的诱惑,施施然坐下,先是用鼻子嗅一下,然后稀里哗啦把一碗玉米粥成功顺进喉咙里。   “希望开门见好运。”这是阴阳师早起开门前的心经法则,是为自己祈福祷告。“跨步见光明。”为我要做的事,做好准备,求得好兆头才是重中之重。   我是学爷爷以前得做法,他接单那天起,做什么事都很讲究。他说只要决定做一件事,那么你的一举一动,一步一行都有可能出现你这次做事成功与否的前兆。   尼玛,毛线在爷爷那好使的法子,到我手上全部颠倒了。   我出门就看见一具横卧在门口的尸体。   他是谁,我不认识,不过他死的样子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瞪眼、大张嘴、浑身上下没有伤痕。这是我报警之后,警察来勘查得出的结论。   接下来,查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苟老实口里提及到的那名无赖也就是搞张阿姨的那个坏蛋。   他来我们家干嘛,想偷东西,还是做别的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不能把她说出来,望了一眼那颗柿子树无声的点头以此感谢。   矮冬瓜屁颠屁颠跑来时,远远围观的人群已经七嘴八舌散去,只有一个用白色粉笔画出来死人倒伏的人形圈。   “沐风,吓死我了,我一听还以为”   “还以为死的人是我?”   “嗨嗨,总之你没事就好。”他看看我,再看看厨房又道:“有吃的吗?”   “没有,你赶紧准备好跟我去学校禁地。”   矮冬瓜闻言,大惊失色道:“还去?” 第63章 好朋友   “你去还是不去?”我犹疑不决,不知道是否要带胖得跟棕熊似的矮冬瓜去。   “去,我老头说你出什么差池,我也别活。”矮冬瓜吸吸鼻子“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谁死了?”   “把嘴闭上,待会路上告诉你。”   “哦。”矮冬瓜答应一声,按照我的指示推出自行车,用衣袖抹一下车坐垫跟后座“这就走?”   我点点头,把桃木剑背起,然后把百家油瓶子晃了晃“走。”   仰头看天,迷雾涌动,茫然一片,分不清是云,还是雾。   近距离能感觉矮冬瓜肥嘟嘟的后背那赘肉一颤一颤的抖,汗水侵出来湿了衣服。   “沐风,你能教教我易经八卦基本知识吗?”   丫的,喊他闭嘴也是枉然,不过我还真的想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卖弄卖弄学问。   “易经八卦学问深奥,我也不太懂,但是知道易经八卦中的乾,坤,震、坎、坎、离、艮、兑、只是一些基本卦。”   “有什么讲究?”他好像很感兴趣的追问道。   “乾表示天、兑表示海、离表示火、震表示雷、巽表示风、坎表示河流、艮表示山、坤表示大地。”不是自吹自擂,要是苟老实听我这么顺溜说出这些基本要领,他一定开心死。   “哇,沐风了真了不起,还真的能倒背如流了?”   听矮冬瓜赞许的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还是阴悄悄的暗爽了一下。不过想到苟老实,陡然提不起精神头来。   他说师徒情分未尽回来看我,话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却不便明示!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勒令我离开怖寒镇。   “沐风,我们能进学校吗?”   “怎么不能进?”   “有警戒线,我还听老爸说,上面派了一个人在里面巡视。”   “谁?”我暗自一惊,学校禁地可是凶煞之地,除非他不想活了才毛遂自荐去守,要不然就是当地部门重金招来的不怕死之辈。   “你猜猜他是谁。”   “不会是苟老实吧!”我蹙着眉头“猜不出。”   “你记得怖寒镇有一个性情孤僻,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相的韩阎王吗?”   “记得,我爷爷说他曾经是屠夫不但杀猪还杀狗。遇到冬天,他就提一把刀到处杀狗,不论是家狗还是野狗统统都杀,不但是人怕他,连那些狗们看见他来了,都不敢吠叫一声吓得窝住打抖。这个还是次要的,我还听说他杀人不眨眼的。”   “对,就是他。”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要是韩阎王在,别说进学校禁地单说到学校门口都难。   “不管了,到时候再看。”   矮冬瓜躬起背狠命的蹬车,下坡时才把身子挺直,又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死了。”   “你该不会是认为苟老实死了吧?”   “嗨嗨,起初听人说李家大院死人了,我吓一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现在见你好好的,那么就只有猜想是苟老实了。”   我苦笑一下道:“你也认为我克亲,凡是接近我的人都要死?”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要真那样倒好,我要是死了就不用整天想吃,长胖、还被老头k。”   “懒狗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嗨嗨。”   对矮冬瓜我无话可说,从不知道生气为何物是福还是别的什么?不过看他乐呵呵的样子,也不错。他是势在必得,迫切想要知道死在我家门口的人是谁,如果今天不告诉他,明天、后天,还会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   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一旦有了好奇心,就像一只馋虫在心底挠痒痒直到知道真相之后才算完事。   知道矮冬瓜一直在等待我答复,我慢悠悠的口吻道:“他是那个无赖。”   “那个无赖?”矮冬瓜一惊刹车稍停顿一下,差点把我从后车架上颠下来。幸亏老子腿杆长,稍稍一点,脚着地,从后车架上下来,豁然省悟矮冬瓜还不知道张阿姨跟无赖的事。   “就是那个无赖。”   “那个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别说了。”   矮冬瓜撒气似的把车龙头提起一顿,也下车来,央求的口吻道:“好沐风,就别吊胃口告诉我。”   “他是真正混社会的,在外面干不光彩的事很多年了,这次不知道来我家干嘛?应该是被爷爷养的甲乙丙丁中一个给吓死了。”我没有听到矮冬瓜说话,扭头看,丫的大张嘴,粗苯的样子推着车,撅起肥胖的臀部在卖力上坡。   我上前帮他一把,车上了坡,他的话又来了。   “死了活该,平白无故来你家里干毛线?”   “我怎么知道。”   矮冬瓜看看路上来往的人,压低声音道:“这条路要发生大变化,直通杉树林河边。”不得不说,跟他做好朋友的好处就是这点,消息灵通,我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按照矮冬瓜说的,这条机耕道不但要扩建还有可能是四车道,那么杉树林河边还得架桥河对岸是另一个小镇的地盘,爷爷说是富裕小镇,河对岸的人们种植菜蔬发财,他们那边的乡村路已经全部改变成柏油路面。   话题不知道怎么再次提到学校禁地,矮冬瓜想方设法的在套我话。   “沐风,苟老实没有告诉了学校禁地的事?他应该知道的。”   “没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我撒谎是想掐断他的追根问底,也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再说这些事知道了对他未必有好处。   一问一答,东拉十八扯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学校前门的那座桥上。   校门口依旧是那么安静,不像矮冬瓜说的有人把守,我们直接蹬车到学校门口才停下。   把车藏在墙角,这才模仿从电视里看到解放军的侦察兵那样麻溜,以迅疾的动作三跳两纵跑进靠近校门口的那间教室躲起来。   刚刚躲起来,就看见从学校后面闪出来一个人。   此人虎背熊腰,手提一把弯刀,粗短眉,满脸横肉,凶狠的目光眼睛眯成一条缝,鹰鹫似的在学校空旷的空间扫来扫去。   我相信,只要他一发现我们,就会像宰杀狗们那样挥舞手中锋利无比闪烁寒光的弯刀结果了我们。 第64章 追逐   这一刻我紧张极了,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都快跳到喉咙眼了。   我们猫着腰,四肢着地,顺着墙角根溜,一举一动极其小心,生怕弄出响声来惊动韩阎王。   幸亏的是,教室有两个门,一个靠近校门口,一个在靠近四年级二班教室。   矮冬瓜比较笨,胖得跟皮球似的稍稍动一下就怕刹不住车,弄出响声反而不好所以一边窥探韩阎王一边行动的任务自然是非我李沐风莫属,按照精确的数学公式计算,他迈开长腿步行到这个教室怎么也要十秒钟,加上他不知道我们在,也不可能做得很小心。   我最后一次从窗口探看时,他正朝校门口走来,天!要是被他看见自行车就糟糕了但是他如果去到校门口,也是我们唯一可以进后门的时机。   韩阎王果然提起弯刀到校门口去,我跟矮冬瓜不敢做声,只管有多快跑多快要是顺利的话,韩阎王在发现我们的自行车前,已经跑到后门进入树林了。   可丫的矮冬瓜太他娘的笨了,一不小心踢到凸的一块石愣子上,失声哎呀一声叫得,韩阎王听见了,大喝一声道:“谁?”气势汹汹提起弯刀返回就直奔我们俩而来。   我一把扶起矮冬瓜不要命的跑,直冲后门而去。   后门的韩阎王越发叫嚷得凶“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呼哧呼哧地我们跑进了茂密的树林,慌不择路的跑,终于看见木屋就在眼前可能是当地村民怕出事,已经把盖子硬抬来盖好。   怎么办?这里除了木屋没有地方可去可是木屋已经被毁只剩下一个石盘盖子跟下面黑乎乎的洞穴。   我有办法启开盖子,却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就像苟老实说的是暗黑界。   如果是暗黑界,那么我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爷爷说遇事多考虑,切莫惊慌要冷静思考。我对矮冬瓜颇有气势的挥挥手,我们俩没有在木屋前停留,而是直接往树林纵深处跑去。   说实在话,要是没有韩阎王追逐,我跟矮冬瓜还不知道除了木屋还有更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们面前。   越是往里跑,遮天蔽日的树木,盘根错节的枝桠,这些树、长得奇形怪状,树杆疙疙瘩瘩枝桠延伸很长,乍一看,一根根树丫枝活灵活现的形同妖魔鬼怪的爪子,不断变换方位,阔张枯槁的臂膀,夸张延伸到各个范围想要把我们抓住那般。   我敢说这些树枝都具备灵性,我跟矮冬瓜几乎在树林里面迷路。   虽然没有听到韩阎王凶暴暴的怒吼声,但是在看见这些长得异常畸形的树枝,也吓得不轻。   在外面看禁地不怎么样,不过就是一片杂木林而已,可现在置身在此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也明白,理解、学校为什么那么紧张后门,非要弄一扇铁门锁上。   后门有韩阎王,他比恶鬼还难缠,涂家庙学校被取缔,加上血案的关系这里毛人都没有一个,他把我们俩杀死埋在树根下谁会知道?坚决不能走回头路,只希望这片林子走完就是出路。   我跟矮冬瓜疯了一般一直冲冲冲的钻树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韩阎王是不是在后面已经追来总之我们看见了一线亮光,忍不住欢呼雀跃,却又在一刹间愣住。   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出路,而是一座座荒废了的破房子。   如果没有这些破房子,涂家庙的建筑结构就有些不太协调了。   看见这些矗立在树林外一大片空地上的残垣断壁,就不难想象得出,涂家庙学校是古庙的前庭院,这里才是真正的庙宇正门。   放眼看去,整座树林把庙宇掩映在其中,不注意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古建筑存在。   而在另一边却是一堵垂直的峭壁,壁面有许多凸出来的岩石、崩土和蓬乱的灌木。大约只有二十米高,但在我眼中却是高不可攀的险峰,是人对新鲜事物都有强烈好奇心,我也在其中,理所当然要去看个究竟。   矮冬瓜一紧张就不敢说话,猛地吞口水,眼神也不受控制的东张西望中。   我深吸一口气,把背上的桃木剑取下捏在手里“走,咱去看看。”   矮冬瓜没有出声,满脸是汗的顾不得擦一下,眼睛骨碌碌的转动,警惕的看向四周。   其实我也紧张,在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就像与世隔绝那种感觉。   残垣断壁间隔一个拱形门,门上有一对八卦形态的扣环,只是扣环是死的在扣环旁边有文字,跟木屋石盘上的文字一样。   看不懂,但是我还是伸出手下意识的举动,去触摸了一下扣环。   就在我触摸扣环时,捏握住的桃木剑战栗抖动一下我低头看桃木剑,又好像没有动。   矮冬瓜不停的吞口水,用拳头擂汗。   里一定有异常,要不然桃木剑不会有动静。我紧盯着拱形门,再次伸出手,五指齐扣住扣环一种特别的感觉,至手指尖传递到整个手臂,能感觉到手指被什么东西一弹,小小惊吓中的我,骇然看见门在向两边缓缓自动移开。   矮冬瓜惊愕得忘记了吞口水,就那么呆呆得看着移动开的门。   门移开之后出现了四四方方一个口子。   要不要进去?暗自疑问时,蓦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韩阎王怒吼如雷的声音,不容考虑,我立即探身钻进方块形态的口子里。   矮冬瓜太胖,他钻不进来,头和腰部卡在口子上。   韩阎王距离我们愈来愈近,我不得不使劲拉矮冬瓜。   无奈的是他的臀部太多肉,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拉了那么一丁点进来,屁股太大,照样把他卡住怎么办?情况紧急,矮冬瓜流眼泪对我说道:“沐风,你进去我退出来,把韩阎王吸引到别处去。”   “嗯,我在里面躲一会,你尽快过来我们就离开。”   凭良心说,我这是敷衍矮冬瓜的话,谁知道我进入这个方框里会出什么事?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偏要去挑战危险,也许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典故吧! 第65章 魔窟   进入这个方形洞穴前各种猜测,真正想的是在这里躲一会,等韩阎王被矮冬瓜成功吸引开还是去木屋禁地看看的。   可是一旦进入,不得不对周围未知的环境心生畏惧之后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屋里光线暗,与其说那片树林空地与世隔绝,那么这儿一墙之隔更是诡异莫测,鬼使神差的我好像一下子来到地狱的感觉。   惶惶不安中,一股彷如至地皮下冒出来的风,搞得我从脚底到全身都凉飕飕的冷,我抱紧胳膊肘靠在一角在适应空间环境之后,才看到这里好像是一十平米的杂物间,只是那道拱形门后的暗穴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我正对面,靠墙还有一扇小门。   好奇心驱使,我起身紧握着桃木剑走到小门前。   小门上有两模糊不清纵横交叉两张字迹模糊不清,已然褪色形同横幅的封门纸。   从纸张褪色跟锈蚀的门环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封门纸在历代都有,意思就是这里禁止出入。   我有桃木剑壮胆,明知道有封门纸就有问题,还是鼓起勇气去拉锈蚀的门环门纹风不动,好像是被尘埃填塞了门轴,一时半会打不开。   越是看不到的秘密,越是好奇我把桃木剑重新挂背上,举起双手猛地再一推,那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响声,抖动下纷纷扬扬的尘埃缓缓地朝内打开了。   打开的门下面,是一条延伸而下黑乎乎,数之不清的阶梯。我捏握住桃木剑,拾级而下。随着下去的尺度,一股股冷风夹裹来一股烂柿子的味道,更像是老鼠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   还别说听惯了矮冬瓜的追根问底在耳边叨扰,霎时安静下来还不太习惯从没有一个人呆在如此诡异阴森的环境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强自镇定之后才继续下移。   我对自己说:李沐风,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应该支撑一片天的李家阴阳师传人。所以选择了面对,就不能孬种退缩。   也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封门纸只是掩人耳目,说不定是一大堆宝藏等我去发掘。   我会好好利用这些宝藏,把他们全部交给国家,我李家的知名度也会间接提升!   那么爷爷跟爸妈还有奶奶以及祖师爷他们泉下有知,一定庆幸李家有我这么一个不同凡响的子孙,为李家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适应了周遭的环境,有桃木剑壮胆,才会胡思乱想这些让自己都觉得囧得无可救药的奇葩想法。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神,所以也有害怕的心理记得儿时跟矮冬跑到邻村去玩捉迷藏,玩得高兴就忘记了时间,很晚才回家。   这就大大地触犯了爷爷定下的潜规则,但凡怖寒镇的人都懂,天黑别出门。可我是一小孩懂毛线,只知道贪玩,一看天黑静了,才慌慌的往回跑。   当时、我跟矮冬瓜不知道夜晚,特别是夜深人静,不能在路上跑。   人跑、鬼也跑,会不知不觉间附体在火焰低的人身上要不是爷爷提防,我脖子上从小到大都戴了一个他从庙子里带回来的血玉,说不定那次我就栽了。   爷爷说是人身上都有三道火,在夜晚走路时,不要回头张望。   我们是小孩乃是纯阳之体,要是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一般的灵体不敢来侵扰。   但是那一晚我跟矮冬瓜是跑的,跑着跑着,我觉得后面有东西在跟我们跑。   月光光,心慌慌,惨白色的月亮悬挂在半空,偷窥我们俩就像受惊的兔子,哈赤哈赤的跑矮冬瓜衣兜里有半片镜面,那是他上学时用来玩笑同学的。   矮冬瓜知道不能回头看,但是禁不住我的威胁,只好拿出半边镜片反手一照妈呀,镜片中黑糊糊两个一高一矮看不见头的东西儿也在跑。   那一次把我跟矮冬瓜吓得够呛,怕家长k我们俩都默契的只字不提看见那些东西的事这件事一直在脑海,随时告诫我们别贪玩忘了时间。   有人害怕就唱歌。   还有人害怕就想开心的事。   我害怕就回忆往事。   我不敢假设这是通往地狱的阶梯,也不敢去想走完阶梯之后会看见什么回忆往事,有开心、伤感、还有孤单寂寞。   终于摸索着走完最后一级阶梯,眼前豁然一亮,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跟矮冬瓜来学校禁地,没有遇到韩阎王,没有被他追逐到这一片残垣断壁,没有进这间贴有封门纸的屋子那么我就不会看见透明石棺,不会看见透明石棺,我也就不可能被眼前看见的一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具被拥住在中心点的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透明石棺。   在透明石棺的周围层层叠叠堆放了一层又一层以我的角度看不清楚的东西儿。   但是嗅闻到那股腐烂气息,我不敢想象这些会是尸体。   也不完全是尸体,其中有一具在动,而且他还喊我的名字。   “兔崽子,你怎么来了?”   喊我名字的除了苟老实没有别人。   他喊我快离开,别等到夜幕来临,魔鬼醒了就来不及了。   在苟老实身上,头上、铺满一层棉花糖似的粘稠物。   粘稠物带粘性,我不顾他的阻拦去用手拉,只差把我的手粘住跟520胶水似的那么粘,再看看其他,同样如此,都是被这种带粘性的粘稠物覆盖全身。   这里就像一个地狱中的魔窟,透明石棺里仰卧着一个人。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涂春兰。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坦白的说,要不是看见透明石棺跟苟老实,我特么的就跑路了。   请原谅我还是未成年人,不要鄙视我要是普通常人看见这一幕,说不定比我还糟糕。   我拼了命的想把苟老实从厚重的粘稠物里拔出来,他摇摇头说:“没用的,我的已经开始腐朽,小兔崽子你赶紧离开吧!”   这不是事实,真的,我不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透明石棺里的魔鬼抓活人来这里,用粘稠物粘住他们,每一天吸食他们的人气,让他们的肌肤在粘稠物的腐蚀下一点点腐朽却还有生命存在。   涂春兰怎么会成为魔鬼?   苟老实说透明石棺里的不是涂春兰。   涂春兰已经死了好几天,她的躯体被魔鬼占据了。 第66章 八脚怪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涂春兰在校门口等我们。   等待是很难熬也无奈的事,她在焦躁等待中没有看见我们出来,却意外的看到一路跟踪我来学校的苟老实。   苟老实是知道学校禁地的情况,他不告诉我,是不想我逞能去把命丢在那。   在听到涂春兰说我们去了后门禁地,他脸色马上变得阴霾,二话不说蹭蹭的往学校里面跑去。   涂春兰不想一个人呆在校门口。   看苟老实跑,她也跑“苟师父,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们。”   “你别去,就呆校门口等他们。”   涂春兰下意识的回头看看破败不堪的校门口,犹疑片刻没有停下脚步,固执的跟苟老实跑进学校后门。   苟老实看涂春兰执意要跟自己一起,也没有继续阻拦,只是叮嘱她要小心行事。   他们俩没有在树林里找到我跟矮冬瓜还有灵儿,径直到达那个被人为揭开的洞穴前。   “怕吗?”苟老实看涂春兰很紧张的样子,就郑重其事的问道。如果她当时说怕,那么他就不会要她一起去洞穴。   洞穴下方的地面坑坑洼洼,跟我进入的那地完全是两码事。   在进入洞穴之后,首先看见的是一条天然涵洞。   涵洞中有水,没有流动,如同终年积雪囤积下来的雪水那般冰冷刺骨。   此洞穴应声,哪怕一丁点声音,也传得远远的。   水底滑溜溜的鹅卵石让他们趔趔趄趄站不稳,好几次身子失衡差点摔倒在水里。   每一次失衡涂春兰都发出尖声大叫,她的叫声屡次把苟老实跟她自己吓得手足无措。   无奈之下,苟老实只好牵住涂春兰前进。   也许是涂春兰的叫声,惊动了洞穴深处的邪物。   就在他们俩全神贯注的走,走了好一会,那水忽然荡起一圈圈细纹,苟老实站定,警惕的朝前看在他们俩的前方,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雾霭,雾霭阻挡了视线。   苟老实觉得不对劲,急忙低声对涂春兰说道:“退回去,快”话音未落,涂春兰突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无比惊骇的表情,他一个劲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她愣是不出声,只是抬手指着前面   苟老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颗漂浮在水面的人头,人头有头发,在脖子下无数只爪子在划动水波。   一声跑,苟老实连拖带拉带着涂春兰往回撤,可谁知道那玩意还可以潜水的就在他们俩往回撤的时候,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胸口,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苟老实醒来时就是这一副样儿,无法挣脱蛊惑的束博力量跟粘稠物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念咒语手划剑诀,魂体脱身去看我。   他也尝试用魂体跟附体在涂春兰那颗头上的邪物拼杀,却一次次损耗真气,差点无法回归本体。   我们家墙壁有符咒水,苟老实是魂体来找我,所以一次次出现也会损耗他的元气。   苟老实还告诉我一个秘密。   透明石棺在五峰山,半山腰的一个小屋内,面向小河,环境静谧。后来被盗墓贼光顾数次,之后在一个雨后晴天,石棺绽放出七彩光芒,引起了得道高僧的关注,仔细掐算一下才惊觉,石棺女尸心存怨气要向世人报复,这才连同其他同道之士把石棺移动到涂家庙古庙来镇压住。   这里原本是一个山洞,古庙里的僧人们想靠善心来感化透明石棺女尸女尸的怨气,因此、每一个礼拜都要来诵经一次来超度她。   可是一次被一个小沙弥不小心滴了一滴烛泪进石棺,他怕师父骂,就运功把石棺打开擦拭烛泪,最后小沙弥死在石棺旁边。女尸怨气附在小沙弥身上,继而残害了多名僧人,才被符咒封印在此,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年代再次被盗墓贼光顾,从而打开了石棺,释放了怨气恶灵。   “师父,我该怎么做?”我死死抱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道。   “没出息,你搞我拉肚子那点出息去那了?”   苟老实貌似很痛苦的样子,眉头紧皱,忽然想起易经八卦来,厉声问道:“你大白天都干了些什么,有看书没?”   我遇得到他,这个节骨眼上他苟老实还有心思问这事。   不过实话实说,这么多天以来,我的确是认认真真看了书的,也领悟了书中的精髓在矮冬瓜面前卖弄的都是一些皮毛,苟老实见我不吭声,貌似很生气的样子怒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他这是想撵我离开,是顾忌我的安全,我可是李家唯一的衣钵传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正如他说的,下地狱去没有脸见我爷爷。   我凝望他一眼,颇为认真的点点头,剑眉一凛,做了一个漂亮的剑诀,划指直抵剑身,朗声道:“天清地灵,阴浊阳清。中指血引乾阳,中指血引坤阴。顺应阴阳,宝剑开光,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紫气东来乾坤引,八卦阴阳倒乾坤。天圆地方律令九方,吾今剑下万鬼伏藏。”   看我如此捻熟于心八卦要领,苟老实眉头一展,欣慰的笑了“不错,是我苟老实的好徒弟,为师可以闭眼了。”   “不,师父你得好好的,别不负责任抛下我。”接着我搂住他的脖子一提,噗!污血四溅,喷溅在我脸上,身上,手臂上,我抱住的是他的头。   苟老实的身子在腐朽,他的脖子也在腐朽,我只是稍稍用力,特么的就这样把他给搞死了。   刹那间,我懵了,好似凭空一道霹雳把我击晕愧疚、自责、害怕、恐惧齐齐袭来,几乎把我的底限崩溃掉。   “啊啊啊啊啊啊”我浑身颤抖,发狂般的大吼。   血迷糊了我的眼睛,好似看见透明石棺里的涂春兰坐了起来,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她的头灵活的从脖子上滑下来,接着从头跟脖子断裂处冒出无数只形同手的爪子。   看着有点像是八脚怪我极力镇定,热血沸腾,恨不得千刀万剐眼前这只怪物。   八脚怪跟螃蟹似的在地上横着爬,尖细如锯齿的牙齿上下打磨中,发出尖锐刺耳乱人心神的鼓噪之声。   “沐风。”苟老实的喊声吓我一跳,他的头脱离了身体还能说话?我看向他。   “好样的,你快点把我的头切了,要不然我我也会长出怪物那样子的爪子来。”   我怎么下得了手?看着横着爬的怪物狞笑着冲我飞扑而来,我来不及多想,默念咒语,举起桃木剑手打剑诀迎战。 第67章 道长爷爷   八脚怪攻势愈烈,我桃木剑对空划咒,以人剑合一、心神集中,默咒:“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唰一道霹雳金光随着我剑诀所指,击向八脚怪。   嗤八脚怪冷哼一声,躲避开去,头下一只手冲我做了一个不雅的动作。   我艹!她生前是不是人尽可夫?怎么变成魔鬼也是这么下作没有节操的?爷爷说厉鬼的境界就是魔,魔可以随意变换身形,取宿主躯体任何一个部位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兔崽子,你在给她挠痒痒?”   苟老实就是苟老实,即使变成这样,还是口不饶人。我无暇顾及他的恶骂,竭尽全力,发挥最佳水平,变换剑诀,可还是屡屡被怪物躲避开,她还发出可怕的尖锐叫声以此讥笑我的无能。   三两下的功夫,我已经是汲汲败退。   苟老实那颗会说话的头在地上骨碌碌滚动,瞪大的眼珠子,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恨意道:“雷诀,快使用雷诀。”   苟老实提到的雷诀为咒法一种,引天雷之力为己用,非大德大能者不能驱役。   其中剑诀必须跟心神合一,否则无效。   雷诀区分,天雷诀、地雷诀、云雷诀、水雷诀、妖雷诀、斗雷诀等。   我何德何能?雷诀虽然会用,不能达到一定的威力,还不照样被怪物嘲笑,说不定在不能驾驭之时反遭其所伤。   嘻嘻哼怪物的声音无处不在,一道道火焰从她那张满是尖细牙齿的口里喷吐出来火焰滚烫的热浪快要把我烤焦,我躲避得再快,眉毛跟头发还是被烤焦了几根。   苟老实故意吸吸鼻子,讥讽道:“呼小烤鸡的味道真不错。”   火是我的克星,在火势的强烈攻势下,我如同打败的斗鸡,嫣嫣的跳跃式的躲闪。   “李家阴阳师的气数已经荡然无存了,嘻嘻哈哈哈。”她在我的周围肆意讥笑,我怒不可赦又能怎样?斗不过,即使是败退,也是狼狈不堪做不到潇洒自如。   老天!看来我有可能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苟老实的头骨碌碌滚动到我脚下。   “小兔崽子,有一句话,对你最合适不过。”   我有气无力摆好架势准备再次迎敌“什么?”   “打不赢就跑。”苟老实这话说得在理,可是我能跑脱吗?看怪物紧追不舍,执意要把我焚化掉似的,一口口火焰纵横交错奔我而来。   恰在这时,洞穴其他怪物苏醒,跟一颗颗具备生命力的足球,磨牙口里发出叽叽哇哇怪叫之声蜂拥奔来。   我跑,却不忍心丢下苟老实,回身抱住他的头再跑。   “小兔崽子,你抱我干嘛?”苟老实大嘴一张,恼人的嚷嚷道。   我用手捂住他的口,气恼道:“别叫,我要带你出去。”   “小兔崽子,恐怕你没有那个能耐出去了,快丢了我。”苟老实煞白的脸,怪怪的笑,让我为之一颤急忙扔了他的头。就在我扔下苟老实的头时,从他头的底部冒出来一只手,二只手,三只   苟老实已经不是我的师父,他变成了怪物。   我退、继续退,在我的头上,前三方都是蠢蠢欲动伺机想要扑向我的怪物手掌心一个劲的冒汗,桃木剑几乎把握不住要脱手飞去。   那只魔鬼怪物蹲在制高点,耀武扬威的神态,眼里闪烁冷幽幽的杀气,狠狠的瞪着我。   苟老实用李家自创的易经念力,控制魔力,不让魔力控制自己在他脖子下一只手,死死抓住一块凸出的石菱拒绝伙同其他变形怪物来攻击我。   我的力气已经用完,只能靠毅力一点点撤退,根本就没有余力对付铺天盖地,呈扇形包围上来的怪物傀儡们。   一边后退,一边摇头道:“我不要变成怪物,我我”抬起桃木剑,爱抚的摸了一下剑身,不舍的口吻道:“李家世代阴阳师都是用你来对付妖魔鬼怪,如今我要借你来自裁”说着就把桃木剑横在脖子处,只要稍稍那么一拉,我就死翘翘了、   唰!一道极快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如同大鹏展翅那般俯冲而来。接着晃见他迅疾的招式,一发发,地雷诀咒,形同剑雨以凛冽攻势打在围攻而来的怪物傀儡群里。   刹那间,怪物傀儡们那是鬼哭狼嚎般怪叫,顿时成了四散溃逃的乌合之众。   苟老实最终没有抵御住魔力入侵念力,他也在围攻我的队伍中被地雷诀击中,砰嗤一股青烟,苟老实的头化为乌有。   好厉害的地雷诀?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身处险境,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如神人般的猛烈攻势一下子就把黑压压的怪物傀儡打得落花流水,所剩无几。   那只高高在上,满以为稳操胜券的魔鬼头头,冷哼一声张口一吐一道道火链,斜刺刺冲那个施救的人而去。   “你也就这点伎俩,还敢在这里聚众闹事?”来人对魔鬼的攻势嗤之以鼻。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惊愕中,低叫一声:“道长爷爷。”   没想到的是,魔鬼怪物那是虚晃一招,她口吐火链,其实真正目的是对付我。   就在我低声喊出道长爷爷时,两道极快的身影冲我而来。   一个是魔鬼怪物,一颗八爪怪的头颅,那张牙舞爪的爪子,让我想起长脚蜘蛛。   另一个是道长爷爷,道骨仙风、衣抉飘飘,看似不经意间的飘来,却还是弹子一挥间的杀气在阻挡魔鬼怪物的来路。   我茫然无措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后脖颈衣襟,被轻轻一提,我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小子,还记得我吗?”是道长爷爷?我惊讶。   再看那只魔鬼怪物已经不知去向。   她一定是被道长爷爷的强烈攻势给打败逃跑躲避起来了。   见到道长爷爷,如同见到我的亲爷爷,鼻子酸酸的想哭转念一想,不对,苟老实不是告诉我,道长爷爷已经仙逝了吗?这会怎么可能突兀来搭救我?   “小子你那苟逼师父真会撒谎。”道长爷爷有读心术?一语道破我心里的想法。   我不好意思,也不敢随意动弹,任凭道长爷爷提起我从洞穴中低洼处到高处,之后看见阶梯。   他把我放置在阶梯,却是让我跟着在后面,我能看见眼前一片黑,哇!外面已经天黑了?   外面真的天黑了,淡淡的月光从缝隙中渗透进来,不是缝隙,是外面那扇门被道长爷爷打开了。   在门前站着一位美丽动人的娇娘。   道长爷爷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银发须眉中暗藏杀气。   门口那女的,长发飘飘,就着那浅淡的月光飘洒进来,她阿娜的身姿、唇色似血,大而乌黑的眸子深处凝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深蓝戾气,齐臀的乌发似月光下波涛翻滚的海洋,泛着一层奇异的蓝光。曲线玲珑的身线渡了一层白色光晕,纤细脖颈下的胸线喷薄欲出,令人目光颤栗地延伸下去细得可怕的倒三角线条,那细之处的每一次微扭都狂撩男人瘙痒难耐的心。   不得不说,她是艺术品,每一寸每一处都浸了勾人的媚气,这媚的尽头却是令人欣奇的一望见底的清纯。   她好似专为道长爷爷而来。   哇靠!我惊呆,是道长爷爷的桃花运来了? 第68章 告别怖寒镇   道长爷爷藏青色的道袍上一个大大的八卦阵图,手中一柄拂尘轻扰,缓缓虚空踏步而上。   那女的媚态万千,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面对如此纤弱,惹人爱怜的女子,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软化了。   道长爷爷却不为所动,看他右手拂尘一摆,化做漫天银丝,已朝那女的头上卷去霎时、电闪雷鸣,飒然刮得面皮生疼,再看道长爷爷手中拂尘根根倒立如刺,随之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啪啦”一声,实实在在打在那女的头上。   女的惨叫一声,一头黑发变成波浪卷,狰狞可怖的本来面目吓得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看她气势汹汹伸出爪子扑来,我急忙躲避,其实不必要躲避,我的前面就是道长爷爷,别笑我胆那是小意思的本能反应。   只听见道长爷爷断喝一声“着。”出手一按,一道闪烁金光的符令已然贴在魔鬼恶灵的头上。   女的顿时化成一颗没有肌肉的枯骨,我亲眼看见涂春兰从枯骨头颅飘了出来,她含泪冲我一笑,然后施施然的飘出了暗穴。   道长爷爷在离开时,再次用封印封死暗穴入口,学校禁地的木屋中,他也封印上这才带着我回李家大院,一路上,他告诉我道:“沐风,你现在已经长大,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   道长爷爷要告诉我的事,也是我从墙壁缝中发现的秘密。   道长爷爷说,我基本功不够扎实才会让邪物有机可乘。   要做到,人剑合一,剑随意动,意到剑到。   绝非易事,所谓之剑术集大成者,只要能达到心神合一,跟人剑合一融为一体,即便是无剑无招,手中无剑,也能达到心中有剑,心神到处,为剑,谓之神、谓之尊、谓之圣,此乃驾驭桃木剑的精髓之要领。   听道长爷爷一番后,我如梦初醒,幡然醒悟。   眼看要到家了,道长爷爷忽然停下来,就着月光我看见他此刻的面色非常凝重双手抚我肩,郑重其事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你无需对自己有多高的要求,只要遵循我刚才授予你的手法要领,就足够了。”   “不,道长爷爷我跟你去道观,学到你的本事才好。”   道长爷爷松开我的肩,摇摇头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爷爷还有那个苟逼师父分开吗?”   “为什么?”   道长爷爷叹息一声道:“我们虽然同门学艺,却得不到同等的对待。只因为我跟你苟逼师父是外姓弟子,才不能得到师父的垂青,学了一些皮毛功夫,那时候,我们顽皮,羡慕嫉妒恨你爷爷,之后发展到偷窥监视你爷爷的一举一动,还设陷阱搞你爷爷之后被师父发现,我跟你苟逼师父被逐出师门,我去投奔了道观,你苟逼师父成了流浪汉。”   “呃。”道长爷爷的话,完全颠覆了苟老实的话,他们的话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这些对我没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关键是,道长爷爷说我不能跟他走。   他当初只是答应爷爷带我进道观严加管教,没有要传授我道术的意思。   道长爷爷走了,离开时,他说道:“你在怖寒镇人们的心里已经死了,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这里,另去他处。”   虽然我不明白道长爷爷为什么要那么说,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我。   当时我跟矮冬瓜一起,韩阎王追逐我们。   之后在暗穴中困了长达十个小时之久,跟道长爷爷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2点钟。   那么矮冬瓜跟其他人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是被暗穴中的怪物吃掉了,更或者是失踪了。   要是明天他们看见我然后会怎么样?   李家大院在怖寒镇人们的心里就是一个阴森,不可踏足的鬼院,要是我特么的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特定会把我当成怪物化身来看。   还有一个侥幸的想法,那就是我可以解释。   解释我是迷路找不出口,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还是会被人们当怪物来看,因为进入暗穴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比如涂春兰。   涂春兰的事是一个意外,可是我怎么才能解释得清楚告诉她得家人,她已经安息到地府报道,说不定哪天就轮回为人了?   怖寒镇的人们虽然迷信多余其他地方的人,但是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我的话。   别忘了,我在怖寒镇人们的眼里就是一个毛没有长齐的毛孩子。   也许我真的应该离开李家大院了。   临走时想去看看矮冬瓜。   矮冬瓜在梦中哭泣,口里呢喃我的名字:“沐风,早知道我不要你进去。”   潘叔叔屋里有灯,我惊讶的看到,他屋里也有一张爷爷的遗像。   “老爷子,我无能啊!没有保护好沐风,让你失望了。”   铁骨铮铮的汉子,泪流满面在跟一张遗像说话。我很想冲进去,对潘叔叔说“我没事,好好的。”   突然,潘叔叔扭头看我站的位置接着看他走了出来,我矮身躲藏在他们家门口的万年青下。之后看他张望了一眼四周,就转身回去了。   我也去看灵儿。   奇怪的是,我所经过的地方都是静悄悄的,没有鸡鸣狗叫之声。   在怖寒镇这种地方,狗、猫都很少的,因为人们忌讳猫惊尸。   即使这样,为数不多的狗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呜呜哀叫。   这种哀叫不是正常哀叫,而是看见了在村野间游走的灵魂。   人与死人之间的区别在于一口气。   可是人与死人相同的是,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在深夜离开怖寒镇,李家大院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鬼院。   我在离开时,把空间让给了甲乙丙丁四护院。   同时也在李家大院门口设置了结界,没有谁可以进,甲乙丙丁也不能出来伤害人。   何去何从?仰望雾沉沉的天际,漫无目的朝前走。   我的落脚点暂时无可奉告。   在几年后,也许某一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会出现一个嬉皮笑脸有着神秘身世的年轻人。   他打那来,去哪里,年龄多大,这些都是人们必须好奇的。   但他的名字人人皆知:李沐风,职业阴阳师,帮人,也帮鬼。 第69章 死人街   对,我是李沐风。   旁边的胖子就是矮冬瓜,他丫的说梦见我站在窗口喊他,他一下子醒来就打赤脚到村口等我。   看这话说得,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在看了他之后我又去看杨灵儿的,她怎么就对我没有感觉?在离开村口时,我一步三回头的看,巴望出现她的身影直到村口渐渐的被别的景物替代,也没有看见她我才死心继续朝前走。   我跟矮冬瓜就像打游击,从这个小镇流落到那个小镇,最后来到一座同样是山清水秀名叫蘑菇屯的山村小镇才打算停下来看看。   万事开头难,对于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的我们来说,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有了前车之鉴,我学会了谦虚礼让,来到这里我对自己说,得拜师!   就冲爷爷说的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话来的。   这是以卖丧葬用品的一条街,俗称死人街   死人街没有死人,那些经营店铺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生化绝技为活人分忧,为死人服务。   在这个不大的地方想要找名声在外,比较另类的人物不难。我跟矮冬瓜稍稍一打听,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出类拔尖的人物张铁嘴。   张铁嘴的名字已经被人们忘记,只知道他就是张铁嘴,在死人街第014号店铺做死人的生意。   据说张铁嘴有一个儿子张晗,在刚出生时,他就悄悄的给卜了一卦卜卦一出,惊得他脑门冒出冷汗,卦象显示恶煞,相当不吉利。   预示,即使孩子能幸免存活下来,也是命犯桃花、终究不能长命。   当下张铁嘴把这件事瞒住,没有告诉老婆。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爬、走、跑、最后看见他能说会笑,警惕的心才慢慢松懈下来。   可是在后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真的失踪了,还是那么小   有传闻说,好像是被拐子拐走。   之后夫妻俩到处发疯的找寻,甚至于发动亲戚到处张贴寻人启事,又到当地部门报案,托关系在收音机里播报了他儿子的容貌特征等,当真耽误了夫妻俩不少时间跟赚钱的机遇。   即使想尽办法,那么点大的孩子,就如同石沉大海,还是杳无音信转眼几年过去了,夫妻俩是心灰意冷,只好相依为命,专心致志的经营打点着丧葬店,预备在年老体衰时好有棺材本,夫妻二人以后归天之时来一个合葬完事。   就在我来到张铁嘴店铺的那天,张铁嘴头一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境很诡异,梦境中出现了八个纸扎的车马人。   这车马人分为童男和童女,示为死人一路去地狱的起居饮食伺候者。   他在梦境中看到很多车马人在前开路,后面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冲他丧葬店而来。   在大队人马的后面有一辆精致古典的马车,马车里好像坐了一个人。   当车马人到了店铺门口时,躬身、毕恭毕敬的请出马车里的人   张铁嘴看见从马车里的出来一个人,他惨白的脸,举止机械,形同僵尸   僵尸那绿莹莹的眼睛定住在他脸上,突然开口喊道:“爸,我回来了。”老实话,他被这个可怕的梦吓得满头大汗,醒来那一刻,他没有讲给老婆子听,怕的是那一线希望也被这个可怕的梦给击碎了。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张铁嘴的店铺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长相俊朗,面貌清秀、身材均衡却又高个的青年。   另一个矮矮胖胖还东张西望,眼睛不住的看他,就好像专门冲他来的。   一般来丧葬店的,不是家中有新丧,就是急需张铁嘴给卜卦、算命、更或者是家中出了不好的事,需要他去化解。   有顾客来,得按照程序来。   所以张铁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下对方,就懒得抬眼皮的说道:“报上贵庚、姓氏、几时去世、男、还是女、老还是少、胖还是瘦、足、尺码有多长?”凡是懂得起的,就会报上家中过世老人的贵庚、去世时间、男或者是女。   这样他好量体裁衣,准备好各种丧葬用品,然后三两下拨打算盘珠子就把明细账搞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青年当然就是我李沐风。看张铁嘴这样傲气,暗自好笑,有点名气的人果然不一样,看他在等我答复,旁边的矮冬瓜就像看不够似的,老是盯着那些纸扎车马人发呆。   “我不需要买那些,只是想来拜你为师。”   张铁嘴对我的话,好像不感兴趣,大手一挥道:“我从不收徒,你到别处去看看。”话说完就再也没有搭理我们。   我面皮薄,自信满满而来,遭到他的冷眼相对,如同一瓢冷水把我从头到脚淋个遍。   矮冬瓜见状,急忙来打圆场道:“老板,我们是来找人的。”   张铁嘴板起脸,没好气道:“这里找人没有,找死人我倒是可以帮你。”   矮冬瓜面上一僵,讪笑着回答道:“我们是来找张铁嘴师父的。”   听说是找自己的,张铁嘴微微一愣,重新正眼打量了一番我们他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们道:“你们是谁?叫什么名字。”   听见他问我们的名字,我急忙自我介绍道:“我,李沐风。”然后看向矮冬瓜道:“他叫潘树根。”   “盘树根?李沐风。”张铁嘴低声呢喃我们的名字,满腹狐疑的样子,还想问话。从后面走出来一个早年发福,跟他年龄差不多,胖乎乎皮肤白皙的女人。   女人眼睛看向我,一边关切的询问张铁嘴道:“老张他们是?”   张铁嘴抹一把脑门的汗,一叠声道:“不不知道。”   女人再次把视线看向我,又看向我脖子上挂的血玉丝绳“你是”   “李沐风。”我再次认真的答复道。   “太像了、太像了。”女人紧张的样子,视线就没有从我脸上挪开,然后又问道:“你来这里是?”   矮冬瓜张张嘴,我急忙伸手拉住他,答复道:“拜师。”   女人重问道:“拜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知道你还来拜师,确定是要拜师吗?”   我再次认真的点点头道:“确定是来拜师的。”   不知道张铁嘴是因为傲气,还是觉得我的话不对,他总是阴一眼阳一眼的看我,然后把女人拉到一边去我跟矮冬瓜站在柜台许久,能听见一道女人跟张铁嘴絮叨不清的话语。   稍后,张铁嘴没有出现,女人一个人走了过来对我们俩说道:“想必你们还没有吃饭,我家里有现成的饭菜,如果不嫌弃将就来填填肚子。”   正好,我跟矮冬瓜还真的是饿了。微微一笑,我忙不失迭点头道:“谢谢。”虽然对方没有直接答应收下我们,可是喊我们吃饭,这个应该是好兆头。 第70章 困惑   我不知道张铁嘴跟那胖女人背地里的话,说的是跟我有关,也不知道他们会把我当成曾经丢失的儿子。   矮冬瓜话特多,一顿饭下来,就听他一个人的声音,叽叽哇哇的说个不停。   “沐风。张铁嘴不会把你当成他们丢失的儿子吧?”   哇靠,矮冬瓜粗粗笨笨的,思维能力了还不错,居然会想到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去。   “你闭嘴,南辕北辙,我能是他们丢失的儿子。”   矮冬瓜呵呵一笑道:“要真是那就太好了,你拜师有望。”   我夹起一块蒸茄子仍在他碗里,没好气道:“吃你的饭吧!”   正和矮冬瓜玩笑,接待我们的女人悄无声息地从门后面闪出来她要哭她哭的样子看着我,然后带着哭腔道:“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被她的表情跟话搞迷糊了,最初是点头,觉得不对,又急忙摇头道:“不知道。”   “我是张铁嘴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我跟矮冬瓜相互对视一眼,还是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吸吸鼻子,整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来这里拜师的?”   “打听来的,我们是冲张师傅的名气来的。”   女人苦笑一下又道:“他能有什么名气,连自己的孩子都找不到的废人一个。”   说真的,当时我跟矮冬瓜被这个可以做我母亲的女人,搞得是莫名其妙的,都不知道她想要告诉我们什么。或者是张铁嘴拒绝收下我们,还是我们的到来给他们带来困惑,麻烦、还是别的什么。   女人好似真的有哭过,眼珠子都红的。她再次抬头,赶巧跟我的视线接轨,就那么一瞥,我感觉她的视线充满母性跟慈爱,很像很像我的妈妈。   “孩子,你还记得儿时的情景吗?”   我糊涂了。   矮冬瓜更糊涂,甚至于张大嘴,忘记往口里塞饭。   我点点头道:“记得。”   “你记得家里有哪些人,还有一个陀螺吗?”   陀螺我倒是有一个,那是爷爷用木头给我削的,表面粗糙、但是它转起来特神,不过有一次我给弄丢了就再也没有找到。   “有一个的。”   女人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惊讶的样子道:“真的。”   “嗯。”   “那你印象中有没有觉得跟我们似曾相识?”   我老打老实的回答道:“没有。”   女人听我这么一说,貌似有些失望,却有不甘心的样子鼓励我道:“你好生想想,记不记得有一个叫田翠花的人。”   “不记得,阿姨,你是不是在找谁啊?”我出其不意的反问,搞得女人一怔,再次苦笑一下,患得患失的样子深深的瞥看我一眼,慢吞吞的起身,没有再说什么顺原路走了出去。   矮冬瓜满眼疑问看我。   我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不知道女人想要说什么。   吃饱饭,我们俩不想离开,磨磨蹭蹭的呆在厨房没有出去,稍后我听见张铁嘴的声音在跟谁解释什么。   “老婆,你别急,冷静想想,这件事很关键,得慢慢来了解兴许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女人好似隐忍许久,之后爆发出哭声,骂声道:“你个没有良知的,想当初我生孩子,你不理不睬,还说生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跟阿一坨硬结屎那么简单吗?现在倒好孩子长大了自己找回家来,你却不要?你不要我要,咱娘俩搬出这个家”   张铁嘴也急,还口骂道:“瓜婆娘,老子也很想那孩子是咱的,问题是他打哪来?这许多年他去什么地方了?再说全中国几亿人口,相似的人多了去,保不定这位就是一骗子,是冲咱俩的棺材本来的。”   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什么跟什么啊!他们俩好像说的是我们。   骗子?我像是骗子吗?如果要说骗子,我觉得张铁嘴倒有点骗子的形象。   “沐风。别说我啰嗦,你跟那女的很像。”   “毛线。”矮冬瓜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人家收留,是准备把我推出去给人当儿子,真不够朋友,为了能有栖身之所,把我当礼物送人了这是。   外面一阵安静,我们俩也不好马上出去,就傻坐在那等等什么?不知道,反正我是再也不想走了。   我觉得怖寒镇够大的,每天进进出出学校,家里、同学家里,没有感到累没想到一出来,才知道真的是天大地大,走也走不完,看也看不够。   我们白天黑夜的走,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树林,爬了好几座大山,脚底的水泡结疤,长出老茧路上的草绿了,枯黄、树叶掉了,冒出新芽,这才到达这里,在死人街打听到这么一位有名气的人物,岂能随随便便就放弃的?   本以为店老板人性化的让我们吃了一顿饭,张铁嘴在之前就已经拒绝收我们接下来没有后戏,就得撵我们走了。   没想到的是,张铁嘴不但没有撵我们走,还客气的留下我们在他家里住宿。   他们留我们住宿在铺面上,那个时候我跟矮冬瓜不知道,死人街一到晚上是不能住人的家家户户的店铺都关了门,店老板都回家住的。   在我们俩感激涕零下,毫不知情的住进了张铁嘴店铺后面那间阁楼。   阁楼不算宽,一张双人床,一个木制衣柜,简单整洁,置身在此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阁楼后面是一个窗口,窗口可以看见一座破旧的庙宇。   庙宇是那种赤红色颜料涂的墙壁,看墙壁有些斑驳,屋檐上有淡绿色的苔藓还有一两个形象各异的神兽。   一般庙宇有这种神兽雕刻的就是古庙,凝望着在夜幕下逐渐模糊的庙宇,我扪心自问道:我李沐风这一辈子怎么就跟古庙有解不开的缘分似的,走到那都能看见它。   矮冬瓜闷声不吭,仰卧的姿势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发呆。   不用我说,他一定是想家了想潘叔叔了,丫的来的时候我坚决不答应的,他却是吃秤了砣铁了心愣是赶不走。   我从后窗收回视线,把窗关好,再走到前窗口看。   前窗探出头就可以看见整条街道的全景,这会全街都亮堂堂的,只是街道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这种情景看着很是让我不舒服,你想想,一条街都亮堂堂的有灯,我说的是这条街的外围都是黑漆漆一片,唯独这条街铺子都有灯,可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出现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异常渗人。 第71章 半夜鬼叫   我的包袱就是一把桃木剑跟爷爷曾经画的符纸,这一路上我跟矮冬瓜多数时间都是在荒郊野岭穿梭,有时候也会临时休息一晚上才能继续走,所以余下的符纸不多。   稍稍清点一下包袱里的东西,困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哈欠愣是把矮冬瓜撵到地上去打地铺一个人独自霸占了整张床。   矮冬瓜自然是不服气的,骂骂咧咧,却不得不抱起一床被褥铺垫在地上,衣服也不脱就那么连身滚倒下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没有他那么淡然,也认床的。所以在床上辗转难眠,聆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各种细微声响,这种声响很熟悉,跟家里的声响差不多。   有蛀虫啃噬木头的声音,还有蟋蟀唧唧求偶的鸣叫声不对,还有一种家里没有的异常声响,窸窸窣窣、微凉的气息几乎喷到我的面上,冥冥之中就好像有无数只魍魉在暗黑中攀爬绕梁探看我们。   蓦然睁开眼,这一切假象又遁形无踪。   是我多想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要有事发生,却又无法预知要发生什么事。   这种感觉真心不好,让人焦躁、无法定下心来安睡。   过了许久,恍恍惚惚间听到一声声哀怨、如泣如嘶的戏文唱腔从某一个地方飘进我的耳朵。   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唱戏?我懵懵懂懂起来,下意识的走去后窗口。   走到后窗口,声音貌似大了些许,抠开窗木架子,那声音好像就在耳畔更是大了许多。   原来是有人在破庙唱戏,凝望夜色中那道惹眼的戏台灯光,我在想:敢情死人街整条街没有人,都是去看戏了?   矮冬瓜在梦呓,一会儿说涂春兰,一忽儿又喊我的名字待凑近去看,丫的口角流哈喇子睡得真香。   我喜欢看戏,打小只能从爷爷的收音机里听到咿咿呀呀、长声调调的戏文一直很想亲眼目睹看一下唱戏文的人,就是人们说的花旦吧!   听爷爷说有男扮花旦,也有女扮花旦不知道这位是女扮花旦还是男扮的,特想去看看。   拉开门,径直走下木楼梯,可以不用进店铺从侧面狭窄的过道直接就到了街上。   我刚刚露出头,一袭冷风夹带一片片枯黄的树叶跟纸屑打转转的旋飞起来。我呸了一口唾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死人街,真是名副其实。   此刻的死人街只有我一个活人,满大街的都是没有气息,虚无缥缈如同影子般的灵体。   他们没有对我的出现感到好奇,而是我行我素互不干扰各行其是。   人与鬼其实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只要心中无愧,鬼是不会平白无故害人的除非是遇到那种充满滔天怨恨,仇视人世间一切美好生命的厉鬼,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   “咯咯咯”有鬼孩子嬉笑玩闹的,踢小皮球在我脚下,怯生生的喊道:“叔叔给我小球球。”   我躬身拾起小皮球,冲他一笑,扔过去。   “谢谢叔叔。”小鬼满有礼貌,接过小皮球就转身跑开了。   矮冬瓜不知道我有鬼眼,是我刻意隐瞒的,避免招惹来追根问底没完没了的问这问那,所以有些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   走在这条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死人街,我的温度也在随着阴气过甚在下降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冷战,抱紧胳膊肘,刻意的回避一张张出现在眼前毫无生气的面孔,去联想张铁嘴跟那个女人的话。   如果真把我当成他们丢失的孩子,我应该怎么办?如果可以,我说的是如果,他们的孩子还活着,以后有机会我相信一定能帮他们找回丢失的孩子。   一阵胡思乱想,终于来到破庙前。   果然这里是搭建了戏台子的,淡淡的蓝色雾霭中,那些坐在位子上看戏的人并不是活人我心底莫名一冷,身子也变得僵直麻木起来。   可能是众多鬼灵中,唯独我是活生生的人,在刚刚来到戏台边缘时,那些坐在位子上的看客,都齐刷刷的对我投来冷幽幽关注的目光。   他们这一注视,我浑身的冷意更甚,暗地里捏了一个护身诀,把阴气隔离开不让侵入我肺腑中去。   戏台上的花旦很漂亮,她婉转如天籁般的唱腔差点给我错觉,误以为她是人。   唱戏的不是人,听戏的也不是人,当然我是例外得想办法全身而退才是,我正打算离开时,从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哥子,这里还给你留了一张位子,请落座。”   我寻觅声音看去,是一个佝偻身子看不见脸的老倌他在问“年轻人,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脸。”   一般这种刻意把脸隐藏起来的鬼,不是恶鬼,但也不是什么好鬼他们会乘人不备,出其不意把骇人鬼脸露出来吓你个半死,然后附体在你身上捉弄人。   我冷哼一声道:“知道我是吃什么饭的吗?”   一般像我们这种阴阳师,在鬼界都不会显山露水的是人都有善心,因为出自善心,不能因为自己是阴阳师就可以随随便便去招惹跟惩处某一个鬼灵的。   不过鬼灵在不知好歹的情况下,来招惹我们那么就可以出言警告。   鬼老倌乍一听我的话,加上我的浑身正气,他自然是要知难而退的,转眼间退到一边去就在我侧面消失不见了。   这是我第一次光临死人街破庙鬼戏台却不知道第这一次的冒冒失失给我以后带来了很多麻烦,估摸着,矮冬瓜醒来不见人,一定会大呼小叫四处找我。   要是在怖寒镇没有什么,因为那里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咱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必须尽快返回去。   当我不动声色退出鬼戏台的范围后,那如嘶的声音,骤然消失就好像我是梦游来此,根本没有什么戏台,没有看客,也没有唱戏的花旦。   我加快脚步,一阵疾走。   前面有一白晃晃的的影子一闪,接着传来呼救之声。   “救命”   声音细柔,充满凄怨。   “哼。”我冷笑一下,没有做声,置之不理鬼伎俩,继续走我的路。   我的冷漠貌似惹得那位不高兴,霎时一阵飒风骤起,枝影摆荡,万叶纷飞,风尘卷来迷了眼睛。恍惚中惊见残碑错落,鬼火燃起,映照一张无比冷俏也苍白的面孔。   我稍定神,暗自默念驱邪咒,眼前的幻象消失,还是置身在死人街中。   矮冬瓜谨记在入夜时分,切莫在旷野跟陌生之地呼喊人名字,所以即使没有看见我,惊慌失措的他还是硬起头皮,鼓起勇气一路找了来。   在看见我时,他不住的对我招手。   我神态自若,大踏步稳健的走了过去。   “沐风,你搞什么”矮冬瓜压低声音,刚刚想说出那个忌讳的字眼,又急忙捂住口。   “你怕什么?”我很想捉弄他一下,给他开阴眼,让他看看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鬼灵。但是我不敢冒险,怕的是,把这丫的三魂七魄吓散了,就得费心费力的招魂。   再说了我是以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来拜师,怎么好在还没有拜师前,就炫耀自己的三脚猫本事?   我跟矮冬瓜顺原路返回张铁嘴家的阁楼,已经鸡鸣二遍,天要亮了我在琢磨明天该怎么对张铁嘴说今晚发生的事,他留我们俩住宿在此,无非就是用试探的,来试探我们俩是不是捣乱分子,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正如矮冬瓜玩笑的那样,他在试探我是不是曾经丢失的儿子。 第72章 将错就错   早起时,我跟矮冬瓜做好了准备被嫌弃的可能。也在为初来乍到时,张铁嘴跟他老婆谈论的话细细的分析一番。   矮冬瓜抠下眼角的眼屎,蓦然想起什么,冲我问道:“田翠花是谁?”   说他记性差,可那个女人的话,还牢记在心。我淡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张铁嘴的老婆,就是她本人。”   张铁嘴一辆加重自行车载上老婆来铺面。   他们一个去整理铺面,搞清洁卫生,顺道把矮冬瓜喊去。   我猜想,他们这是在路上就商量好的,故意把矮冬瓜支开,然后独自盘问我。   果不其然,张铁嘴一袋烟还没有下来,就从侧面试探问晚上有没有听到或者是看到什么异常动静。   我在想,如果一口咬定说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那么他势必会生疑心与其让他生疑心,不如直来直去直接告诉他我有看见鬼戏台。   张铁嘴貌似很紧张我看见鬼戏台的事,急忙问道:“你去看戏了?”   我认真,也佯装蛮欣赏的样子道:“那么多人看,我当然要去的。”   “谁告诉你有人去看了?”张铁嘴阴沉着脸,背起手,不住的拿眼瞅我又道:“你一个人去的?”   “嗯,潘树根睡觉打呼噜,我睡不着就去看了。”   张铁眯缝眼看了一下我脖子上的东西儿,出其不意一把抓住在手,把血玉从我脖子下拖了出来,掂在手里自言自语道:“难怪。”然后再次看向我道:“血玉镇邪之物,算你命大,以后在这里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无视就好。”   “哦。”   “给我看看你的手。”   他要看我的手,倏地我紧张起来,不能给他看,一看就露陷,“我我”支支吾吾犹疑不决中田翠花来喊吃饭。   有田翠花在,张铁嘴暂时停止了对我的质疑盘问。   走出看见丫的矮冬瓜已经坐好,迫不及待的样子对我招手道:“沐风,我肚子好饿,你倒是快点。”   我摇摇头,看他那胖乎乎的身子填满了椅子,似乎悬在椅子的扶手上,还贪吃,指不定哪天就得了肥胖病,还得拼命得减肥呢。   放眼看,一桌子的人,有张铁嘴还有来喊我的田翠花。   主人家够大方,一桌子的菜都是田翠花操办的。   什么粉蒸排骨,醋溜白菜、还有红烧土豆,豌豆汤。   矮冬瓜出门以来,还是第一次饱餐一顿,他丫的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吃吃吃!不客气的吃,吃得满嘴流油吃得张铁嘴眉头都拧成疙瘩了,看矮冬瓜好胃口,那微翘的肚子全部装的都是这饭桌上的菜。   田翠花的眼睛就一直定在我身上没有挪开过,她这么直白的盯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夹菜。   同一桌子吃饭的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老奶奶紧挨着我坐,时不时的给我夹菜,总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我不太明白的话。   田翠花终于挪开视线是因为矮冬瓜的吃相太难看,还发出响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大度的一笑,乐呵呵的样子夹起一块肥肉送进矮冬瓜碗里道:“吃得是福。”   矮冬瓜口里塞满菜,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手上拿着排骨忙得不可开交。   身边的老奶奶忽然伸出手,拉住我的手,久久凝望之后问道:“智鹏,你还知道吴奶奶吗?”   吴奶奶喊我智鹏,俨然已经是把我当成张铁嘴的儿子来跟我说话,看来他们果真是误认为我李沐风就是他们丢失的孩子了。   说真的我很想自己的奶奶,刚才她挨着我坐下,再拉住我的手,差点错觉以为是我奶奶。   我不想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只是脖颈一硬,笑了笑道:“知道”我在答复这句话时,瞥看到田翠花跟张铁嘴脸上同时一闪惊喜之色。   吴奶奶好像很在意张铁嘴丢失的儿子。   在听到我说知道时,好像松了口气,满脸褶子的脸笑成一朵菊花。   张铁嘴的儿子丢失时是六岁多,他丢失是什么样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吴奶奶最清楚不过。   在后来我才知道吴奶奶为什么那么紧张张铁嘴的儿子是否丢失的问题。   原来一天张铁嘴夫妇忙于生意,把孩子寄放在她那的。   那天也是该有事,智鹏嚷嚷要吃棉花糖,棉花糖在小镇上还算是热门的稀奇东西去买还得多等时间,特别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学生们都在那排班买。   吴奶奶好不容易把棉花糖买到,回到家里却不见了他起初以为孩子是回家去了,可是去他们家铺面看,却是关门闭户的没有人。   这可把吴奶奶急坏了,到处呼喊,让老伴也帮着寻找也就是那次,老伴慌乱的在马路上蹿,不小心被车撞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吴奶奶粗糙的手就那么拉住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就像一具没受人控制的木偶她笑,我也笑,任凭在座的人都我评头论足。   我不想知道这些人在议论什么,只是看吴奶奶越来越像我的奶奶。   她也在看我,苍老的声音带着歉意,就像血浓于水那种亲切感冲我说道:“老了,不中用,昨前天最后一颗老牙咯嘣一下掉了,没牙的嘴不关风了。”   “吴奶奶还没有老,正当壮年”我这是干嘛?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全场鸦雀无声,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知道伪装过头了。   可就在这时,在座的他们都哄然大笑道:“这孩子真会说话。”接着我看见田翠花,眼泪花溢满眼眶,直白的盯着我,从位置上起来,她几乎是扑的上前一把抱住我没来由的伤伤心心大哭一场。   我倒!这算什么事,我求助看向也怔住不知所措的矮冬瓜,没想到这丫的,居然冲我挤挤眼,暗示将错就错。   吴奶奶佝偻着再也挺不直的脊背,苍老的手抚摸着田翠花跟我的手背,也哭得是稀里哗啦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这是心里愧疚发自肺腑的话,这么多年来,觉得对不起张铁嘴,对不起田翠花,自己无子无女,疼他们的儿子就像疼爱自己的孙子。   我郁闷,为了拜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做了人的儿子。要是某一天,真的儿子回来了,我这个假冒的应该怎么办?再看矮冬瓜,肚子撑得圆鼓鼓的,嘴巴一抹,对各位点头笑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然后对我抛来意味深长的笑意就大腹便便的样子走开了。   心里没底,有些发虚,我闷声不吭只是吃菜把饭一个劲的往口里塞。   接下来我听到他们在说最近发生的新鲜事,还有县城又怎么样的。   矮冬瓜不在,心里忐忑的我,也只是勉勉强强吃了半饱,就匆匆忙忙离开,去找矮冬瓜算账。 第73章 真伪   矮冬瓜在床上躺尸,我蹑手蹑脚进去,使劲的挠他胳肢窝。   家伙,心理素质不怎么样,被我搞得狼狈不堪,口里一个劲告饶道:“求你,别往深里摸,快把我给搞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板起脸,故作生气道:“摸摸摸,看你还嘚瑟。”   “别哈哈哈别搞了,求你,下次不敢了,一切听你的还不行吗?”   我们俩还是儿时一起捉迷藏,许久都没有这样乐呵了在,这会我岂能轻易放过他挠痒痒之后,我一把揪住他的屁股丫,一边一下狠狠的拍打一巴掌。   貌似手劲大了些,居然把他给打哭了。   “沐风,你真够狠的,都出血”矮冬瓜话没有说完,阁楼的门一下子从外面推开,进来铁青脸的张铁嘴。   他背起手,看看我,又看看吓得翻爬起来,还捂住屁股的矮冬瓜道:“你们俩,在玩什么把戏?”   我一时间不知道张铁嘴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答复道:“没玩什么把戏,就跟他疯闹一下。”   张铁嘴瞪了矮冬瓜一眼道:“潘树根是吧?”矮冬瓜点点头表示答复对方,然后他又继续问道:“你打算在我这里呆多久?”   矮冬瓜不明白张铁嘴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看我,动动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知道这次他跟我出来可就没有打算再回去的,听张铁嘴的意思是在撵人走。   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走人就是,再说了,只要有一双勤劳的手,就可能饿死人。   “张师傅,如果你真不想收留我们,那我跟潘树根马上走。”   张铁嘴一听急了,饱经风霜的面孔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份微笑道:“你们是半道遇上的吧!怎么就成了难兄难弟的?”他这话算是说对了,矮冬瓜不能跟我分开。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矮冬瓜,然后对张铁嘴正言道:“要么我们俩一直呆在一起,要么我们一起离开你的铺面。”   张铁嘴没辙了,貌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眉头一皱退出了房间。   阁楼剩下矮冬瓜,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的样子苦笑一下道:“沐风,我连累你了。”   “傻啦吧唧的说什么呢?咱哥俩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   “嗯。”我分明看见他眼里有泛红的湿润,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咧嘴笑道:“还是咱怖寒镇好,出来这么久还是挺想家里跟灵儿他们的。”   “要不咱回去?”我试探矮冬瓜,是担心潘叔叔,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唯一的儿子跟我在外面闯也不是什么好事倘或能闯出名堂来,那是光宗耀祖,要是没有闯出名堂来,那是丢人现眼,他日回到怖寒镇又怎么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其实我最大的希望是能走出大山,去外面那些大都市看看。   我们的想法看似简单,但要把想法变成现实,却不是易事连绵不断的大山,陡峭的悬崖峭壁,我们步行者中穿破了两双布鞋,可还是没有成功的走出大山,最后却不得不因为蘑菇屯的名字而留下。   留下也是有听人说这里有这么一条奇葩的死人街,还有就是,屡屡到特殊节气这里就汇聚了很多购货的阴阳师也就是这样,我们俩选择在这里停留,却是不知道再坚持走一段路,就可以赶车到县城,然后到达第一座繁华都市。   刚刚儿,张铁嘴的那一番话,多多少少影响了我跟矮冬瓜的情绪推翻之前各种幻想,脑子里乱哄哄的,有些茫然无措。   我们俩低垂头,彼此心照不宣,默不作声两双脚一下一下的踢打在床边,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闹嚷声,好像有很多人来张铁嘴的后厨房。   这些人都是从他们铺面旁边那天狭窄的小道进来的,之所以没有从正门铺面进来是有原因的,丧葬店卖的都是死人用品,活人要是没有特别的节气,跟家里出了白事,必须要来丧葬店,那是打死都不会无缘无故来丧葬店讨晦气的。   蘑菇屯之所以有这么一座奇葩的死人街那是因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得益于蘑菇屯造纸厂。   南来北往的丧葬店摊贩都会在特定的季节来这里购进所需的物品,这里批发零售各色纸张跟纸扎车马人一条龙服务。   我跟矮冬瓜听见楼下热闹,却又不敢冒冒失失的去看。   只能悄悄儿的下楼,跟壁虎那样贴在进入厨房的后门偷听。   但凡乡村小镇新闻不多,大多数是、婆媳之间家长里短油盐酱醋的屁事如今张铁嘴家失踪多年的孩子回来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我听见有女人尖声玩笑田翠花的声音。   还有男人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调侃话语。   几乎全部话题都是冲张铁嘴失而复得儿子来的。   我苦笑,有些哑然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我怎么就成了小镇人们谈论的核心话题?   我跟矮冬瓜听得正专注,门突然从里面推开,搞得我们俩一张脸羞得绯红细看推开门的人,是一个陌生女人,她冲我一笑回头对张铁嘴喊道:“张哥,他就是智鹏吧?”   唰,屋里那几个家长里短的议论,一颗瓜子含在口里,在舌头上滚动还来不及吞吐的女人们,都把目光投向我。   越是这样,我越是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往旁边,就是矮冬瓜站的位置靠了靠。   “嗨,你进来啊。”女人看我不好意思的样子,含笑、伸出手一把拉住我就往屋里拖。   我的屁股往后撅,愣是不想进去。   田翠花跟张铁嘴见状,急忙起身来,前者快一步走过来,那眼充满慈爱的望着我说道:“孩子进来吧!”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一把拉住畏畏缩缩的矮冬瓜,勉为其难的走了进去。   走进去我才看见厨房里的人真多,就像开会,老老少少都有。   我一进屋里,烟雾缭绕的屋里,气氛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刚还是热闹的场面,因为我的进入霎时冷场。 第74章 口水话   全部的人都鸦雀无声默默注视我。各种眼光,看得我恨不得找一地缝钻进去许久有一个含烟袋的老头,一口唾沫、打破了沉寂,女人们貌似松了口气那样,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我自然而然成为关注的焦点,他们巴结的口吻对田翠花说道:“还别说,这孩子的模样跟你特像。”   把个田翠花乐得,一张脸都笑烂了。   愣是拉住我的手,紧挨着她坐下,把矮冬瓜搞得坐也不是,退也不是绯红一张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蹭地闪到我后面才算安稳下来。   接下来,他们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好像是谈小镇有一家姓黄的,家里有三儿子,据说前前后后去打工貌似在外面赚钱都不想回家看看老人,说到这儿,有人鄙夷黄家三儿子。   有人幸灾乐祸道:“这就叫做啥?儿多不养家,谁叫他黄家逃避计划生育到处打游击,生下三不孝子。”   有人紧蹙眉头道:“我觉得不对,三儿子里面,就属于大儿子有孝心为毛三个都没有回来?里面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问话的是张铁嘴。   一位上衣口袋插上一只英雄随笔的中年人,应该是小镇上的老师听人说,他是县城来的,在这里算是学识渊博吧!所以这里的人们都很尊敬他。   老师姓吴,大家伙都喊他吴老师。   吴老师是来专门来看张铁嘴丢失儿子的。   田翠花是大嘴巴,心里装不得事的人,在看见我之后就忍不住跟她相好的姐妹说儿子回来了的事。   别人不相信,她还搬出吴奶奶来,说她老人家都认定我李沐风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儿子。   事到如今我成了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了。   对于这件事矮冬瓜认为是好事。   我既然成了张铁嘴的儿子,那么他的本事在百年之后特定是要传给我的。   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间铺面。   我倒是觉得,矮冬瓜这是小人见识,贪图这些,必定没有好的结果。   事实上,还真的如我所想,在后来发生的事,让我苦不堪言无处可诉。   随着屋里的人们随心所欲谈论话题的深入,之前那种不尴不尬的局面逐渐消失无形。   话题还是围绕黄家三儿子的事。   吴老师是这么认为的,大儿子兴许以为二儿子回家了,三儿子以为大儿子回家了以此类推、这样老人就可怜,生病都没有人照顾一下,要钱没钱,还得四处筹借才勉强维持下去。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话题都离不开黄家不知道是谁,蓦然指了指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狗剩,嚷嚷道:“狗剩不是跟黄家小儿子去打工了吗?你怎么回来的?”   狗剩话不多,总是爱蹲在一旁听乍一听有人提到他的名字,貌似心虚,蹲不住了,就想离开。   他越是这样,有人奇怪了,就越是不放他走非要他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狗剩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耙耳朵,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没有怯懦涨红了脸的他,在众目睽睽下,吭哧了半天终于冒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他有钱享受我没钱,老婆管得的”   吴老师说话了:“享受?是不是三儿子分别在城里找女人了?”黄家三儿子可都是有家室的人。   后来我在吴奶奶口里得知,小镇不大除了一条死人街出名,其他街道都是半天市场半天一下来,整个小镇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也就是这样,凡是小镇人家里有什么大事小事,知道的都会来凑一份子热闹。   今天来张铁嘴家里有事,黄家一个人都没有来,可见家里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狗剩在众人的期待跟吴老师的追问下,颇为紧张,下意识摸了一下他那酒糟鼻头道:“不是女人,是是婴儿”   “婴儿?”狗剩这有一句没一句的,众人还是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田翠花出面,一把揪住狗剩的耳朵,对他婆娘打趣说道:“看看,这耳朵搭在鼻子上,都看不见鼻孔了,你倒是大声点,把前因后果好好说出来,别惹急了我。”   看得出田翠花是大嗓门惯了,也特爱玩笑,小镇人们好像习以为常即使玩笑过火一点,只是一笑而过不去计较。   耳朵被揪住,狗剩只能侧斜脑袋,加上众人的哄堂大笑他一张脸臊得面红耳赤迟疑中嗫嚅道:“在我们打工的那条街,新开了一家按摩店”   有人急,没有听完狗剩的话,一口抢话头道:“果然是找女人了,风月场中的女人不是好东西。”   田翠花退回到我身边,好像觉得我跟矮冬瓜是孩子,不适时宜在此听下去就使眼色,让我跟他离开,我刚刚站起来还没有走开,又听狗剩说道:“不是女人,给他们按摩的人是婴儿。”   婴儿给人按摩,在我看来那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觉得没什么有趣,就真的跟矮冬瓜走了出去,现在他们基本没有再关注我的存在与否,一直在纠缠狗剩说话。   也许狗剩是小镇人们的开心果,没有他,气氛不够热闹。   我们走到门口,听有人在说:“婴儿?”   又有人在问:“狗剩你今天喝几两老白干?”   狗剩老婆急忙解释道:“没有喝酒,在家看着谅他不敢喝的。”   一般在这种场合,有文化涵养的人,说话最具备决定权跟威慑力。在跟张铁嘴小声议论什么事的吴老师忽然冒一句道:“确有此事,按摩店有一种跟婴儿一般大小的侏儒人,在按摩店上班,而且他们的按摩手法娴熟,十分讲究、让人在按摩过程中,惬意无比、就像吸大麻还有瘾头。”   我跟矮冬瓜离开厨房,死人街没有看头,我们去了破庙前。   破庙那颗黄果树下,蹲了一个戴墨镜卜卦算命的老头。   老头前面摆了一个纸牌,纸牌上注明:你敢来,我敢算。还有一个脏兮兮积满尘垢的碗,碗里空空如也,一张毛角子都没有,还有一张橡皮凳子,是给算命者的坐位,侧面砖混结构的树围子上放了一个布褡子,倚放了一根盲人拐杖。   爷爷算命都是走街串巷,从没有像这般蹲点算命。   我跟矮冬瓜觉得好玩,就走去看看。   一般瞎子的耳朵特灵,在我们还没有靠近时,他不经意间蓦然抬头,快速的闪一眼又低头佯装在打瞌睡的样子,低眉垂眼的看向我们前面的地面。   尽管他快速的一瞥,我也有惊觉,瞎子应该没有这种敏锐的举动难不成他是伪装的瞎子?我冲矮冬瓜挤挤眼,决定要捉弄一下这个伪装瞎子的算命老头。   矮冬瓜在黄果树围子里抓了一把泥土,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我不动声色跟在后面。   矮冬瓜一屁股坐在橡皮凳子上,偏头看瞎子,从左眼看到右眼,最后咳嗽一声道:“算命的,帮我算一卦。” 第75章 第075 挑衅   瞎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问矮冬瓜道:“生辰八字,想要求运道、命道、还是婚姻?”   果然装得逼格,像我们这种流落在外得愣头青,怎么来婚姻?有也是那些不是人的孤魂女鬼,特么的一大活人,谁愿意结阴亲?我是这样想的,以免引起怀疑老头是故意这样问,还有一个就是顺理成章随口一问。   我就站在矮冬瓜身后,玩味的神态看着他跟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   矮冬瓜说:“我不求婚姻,只求运道。”   算命先生装模作样掐指一算道:“小老弟运道薄弱,历经数之不清的波折、坎坷,还可能危及性命,如是想改运道,老夫倒是有办法帮你一把。”   矮冬瓜会心一笑,扭头对我眨眨眼,坐正身子,装着很虔诚的样子道:“你能帮我?那太好了,需要我怎么做,请先生明示。”   算命先生,扶了扶墨镜,茶褐色的镜片后,眼睛鼓起很大我暗自好笑,继续看热闹。   “小老弟,改运道是要冒险的。人一生的运道,自打出生那一刻老天就钦定了的,如是违背自然改运道我是会折寿的,所以你得下血本才行。”   矮冬瓜貌似不耐烦得样子道:“你老就直说吧!怎么改,需要我做什么?”   算命的乍一听矮冬瓜的话,重振精神头的样子脖子一伸,多皱干枯的面皮颤动了一下一脸的阴笑,伸出五根指头“这个数,我豁出去了,给你转运道,折寿五年。”   矮冬瓜背起的手往碗前一松,一把泥土给送进碗里然后不慌不忙重复算命老头的举动,举起胖乎乎粗短的五根指头“五块钱?”   算命老头摇头道:“非也非也。”   “五十块钱?”   算命老头继续摇头。   “五百块?”矮冬瓜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惊讶的看着算命老头嚷嚷道:“你也太狠了吧!别说五百块,就是五毛钱你小爷我也拿不出来。”说着话,他就站起身想要离开。   他胖乎乎的身子,笨猪样的扭身,还没有转身就被算命老头抓起的拐杖勾住。   “小子,岁数不大,欺负我老人家可不是好玩的,今天你给钱就走人,要不然我大喊一声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我知道算命老头这是讹诈人,早就从矮冬瓜口音听出他不是本地人,才会这么嚣张的威胁他。   矮冬瓜涨红了脸,直愣愣的不能脱身,他想从拐杖的弯钩下逃脱,那拐杖灵活得就像人的手他跳出右脚,左脚又被勾住,一会儿下来的功夫,他被一算命的瞎子搞得浑身臭汗,吭哧吭哧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坐在矮冬瓜刚才的位置上,不卑不亢款款的说道:“先生算命,我也想学算命,今天我就给先生算一下如何?”   算命先生一愣,本能的抬头匆忙瞥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们是同路的?”   他这话问得,恰好露出破绽,我跟矮冬瓜同一口音,自然是会被他听出来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我答复道:“是的,如果我给你算得不对,我们付钱,如果算对了,我们也不要你给酬劳,各种不相干走人。”   “好。”算命先生收了拐杖,沉寂不动静等我给他算命。   我抱歉道:“说得不对,还请先生海涵。”算命的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嘚瑟的晃晃头没有理睬我,我呢专注的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先生人中有横纹,命道不好。”   算命的对我的话,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   “人中横纹克子孙,想必先生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哪怕是早出晚归依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一语道破算命的软肋,他气得青筋直冒只差没有跟我大干一架。   他既然知道自己得软肋,我想此老头一定还是懂得一些命理之术。   理屈词穷的他,沮丧的低垂头就像最初我们看见的那样,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跟怒视只是从墨镜后面隐射出探究,充满惊疑的目光,目视我跟矮冬瓜离开。   我跟矮冬瓜挑衅算命老头的一幕,还是有人看见,看见的人是吴奶奶。   走在死人街上,那些门可罗雀的铺面,给人一种死寂感要是往深里看,绝对不是你想要看见的情景。   那些面无表情地纸扎童男童女,还有纸扎车马,都给人一种压抑阴气沉沉的感觉。   吴奶奶的家,就在张铁嘴跟另外一间铺面的中间夹缝似的那扇门背后。   我很奇怪,吴奶奶干嘛还呆在死人街?   在后来我听吴奶奶说,她不想离开这里,怕老伴找不到新家的路。   吴奶奶孤寡老人一个,无子无女,平日里就靠拿点救济金跟左邻右舍的帮助过日子。   在死人街有一些游走商贩,卖的糖葫芦、还有锅魁、棉花糖的。   矮冬瓜特想吃锅魁,却没有钱,只能吞口水的份。   我身上倒是有几十块钱的,也不敢随便乱用的,这可是我们出来的全部家当。   万一有一天,张铁嘴发现我是冒牌货,我们还不得离开去另寻出路?   苍老的喊声来自身后“智鹏。”   我扭头看去,是吴奶奶步履蹒跚的样子,手里捏了一大把烂菜叶据后来得知,吴奶奶每天都要去菜市场逛逛,去捡菜贩子丢弃不要了的菜叶子拿回家做菜吃。   “吴奶奶。”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了替身。   “你们俩刚才去惹事了?”吴奶奶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说话中气十足还蛮有劲。   我跟矮冬瓜心虚的相互对视一眼,笑笑没有出声。   “该,那混蛋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原以为吴奶奶会责怪我们顽皮欺负老人家的,没想到她却是义愤填膺的样子,骂算命老头。   吴奶奶一边走一边把算命老头的历史讲了出来。   算命老头有一个绰号:“喂不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懒汉靠乞讨为生,在蘑菇屯讨要有难度,他就去了县城。   不管是晴天,阴天,还是下雨天,喂不饱讨口从不带碗,闯进饭馆里,只要看见顾客吃完了,他就去端起盘子伸出舌头挨个舔一遍,有剩菜更好,可以填饱肚子,支撑一天。   年轻就那么混,晚上栖身桥洞,白天就闯馆子从上街吃到下街,从东门吃到西门,得了那么一个绰号,人们居然忘记了他的真名。   在后来,喂不饱因为年老体衰,不得不选择回家乡另谋生路。   他来死人街拜师,想学一技之长老养老。   可惜的是,没有人接受他。   最后缠住张铁嘴,赖在人家门口不走,田翠花看不过,才劝导张铁嘴教他一点命理入门之术没想到丫的,刚刚学了点皮毛,就离开张铁嘴,去到破庙前摆摊算命,还趁机占人便宜,临时凑合增加了一项摸骨看相的本事。   还别说,本地人中有不少女的都被他丫的摸骨看相,摸遍全身的。 第76章 喂不饱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我相似张铁嘴丢失的儿子,但是还没有到确认的时候缺的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温馨感,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在磨合相互了解中。   我们达成一致的默契,我喊张铁嘴叔叔,喊田翠花阿姨。   待有朝一日,选定吉日确定时间,正式认亲之后再改口。   说真的,我还真不希望那一天来临,那个时候我不定怎么慌乱难以想象到,以哪一种心态来面对那一时刻颇为隆重的认亲场面。   夜幕来临,矮冬瓜帮忙关铺面栅板,我拿一扫帚在扫地。   张铁嘴跟田翠花没有像昨天那样,急匆匆的离开,而是对我说道:“沐风,你还是跟我们去老屋住。”很感激他尊重我,没有喊智鹏的名字,而是喊我的本名。   “那这里怎么办?”   “有他在就可以的。”张铁嘴指了指矮冬瓜道。   一想到半夜三更鬼戏台,我特担心矮冬瓜。他是跟我出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因此我坚决不答应张铁嘴的安排,一口拒绝道:“不行。”   张铁嘴见我不同意他的安排,老脸阴霾下来,一声不吭吱吱的猛吸叶子烟。   叶子烟的味道刺鼻难闻,还呛人。   张铁嘴一口老烟吞吐出一股子蓝幽幽的烟雾,久久漂浮没有散去。   “沐风,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张铁嘴的话一出,我跟矮冬瓜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一旁的田翠花,却不乐意张铁嘴的问话,她乜了一眼他,冲我一笑道:“沐风还你念念叨叨的做什么?”   “还你问问他今天都去破庙做什么了?”   “庙子?”田翠花很紧张的样子看向我道:“沐风,你去庙子门口干嘛?”   我不动声色暗自想道:一定是吴奶奶告诉他的,面子上却装出一副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样子道:“看见一老头在那算命,我们就”   “算命,你把手给我看,我给你算。”张铁嘴把烟袋在鞋底上磕了一下灭了火苗,就势走了过来想要拉我的手。   我一步退后,把手背起,拒绝跟他看。   看我这样,张铁嘴满腹狐疑的紧盯着我道:“怕什么?你是我儿子,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其实我不是怕他看手,只是在看出我的手是七绝手之后,会连累矮冬瓜都没有地方住。   我一步步后退,讪笑道:“别,我不能给你看手。”   张铁嘴见我这样,疑心更重,执意要看。   我偏不给他看,我们俩在原地对持矮冬瓜急得不停搓手,走来走去很是紧张。   最后还是田翠花打圆场冲张铁嘴撇撇嘴道:“看什么看,以后有的是时间,天黑静了,你走还是不走?”   张铁嘴拿眼瞪我一下,哼哼道:“没事找事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个无赖?”   无赖?我只听吴奶奶说喂不饱是讨口子,在后来耍赖,才学到那么点命理之术怎么从张铁嘴口里说出来,又变成无赖了?   田翠花见我很是困惑不明白张铁嘴的话,她急火火的样子看了一眼外面道:“你叔叔心急了些,但他是好意,想提醒你,没事别去招惹喂不饱那条疯狗。”   我跟矮冬瓜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那么忌讳一个讨口子出生的喂不饱。   “阿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太想知道那么犀利的人物张铁嘴,也会惧怕喂不饱这一类人的。   田翠花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讲述了一遍   喂不饱从县城回到蘑菇屯,在死人街挨个的寻求师父,想学点真本事来混口饭吃。   要是在以前,喂不饱诚心诚意的来拜师,说不定还真的能遇到一位好师父看他现在,背也驼了,脸起了很多皱纹,连说话都嘚嘚嘚的抖不清楚还想拜师,门都没有。   挨个的找,挨个的挨骂,还被鄙视,冷言泠语的话就像刀子一下一下的刺在他的心窝里。   失败乃是成功他妈,喂不饱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总结了失败的原因,再根据店铺老板的脾性摸索出一套软硬兼施的妙法来。   临出门前,喂不饱对自己说,这一次必须成功,不成功就。   这一次他要去拜访的正是张铁嘴。   张铁嘴面冷心热,在蘑菇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喂不饱去街上,灌了一肚子的免费蒸笼水,就背起手,吸拉着破了脚后跟的半胶鞋去到张铁嘴铺面。   张铁嘴早就从其他店铺老板那听说喂不饱的企图,已经做好放狗咬无赖的计划。   喂不饱厚起脸皮,准备了一大堆的恭维话,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一条浑身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虎视眈眈的凶他。   喂不饱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张铁嘴会有这一招,经此一吓那一大堆的恭维话也给吓没了。   张铁嘴也怕黑狗真的咬人,其实用一根铁链拴住狗脖子的,见喂不饱吓得脸都变色了,这才不慌不忙的把狗拉了进去。   没想到丫的喂不饱却在这个时候就地一倒,大叫道:“快来人啊,张铁嘴放狗咬人。”   张铁嘴明明看见黑狗没有下口咬喂不饱的,他特么的还假戏真做瞎嚷嚷起来,这不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吗?   他气冲冲的奔出来,张口就骂道:“我草泥马,喂不饱你给我滚,混账东西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想赖我”骂着骂着他愣住了,惊疑的看见喂不饱腿上果然鲜血直流,还真的像是被狗咬的。   我听到这儿,暗自道:张铁嘴够狠,居然把看家狗用来对付喂不饱,看吧惹事了。   可田翠花却又说道:“你们猜喂不饱是怎么把腿弄出血的?”   “苦肉计?”我吃惊道。   “对,他腿上的确有伤,那是摔的,见我们当家的这样对他,就一狠心抓破伤口诬赖说是我们家黑狗咬伤的。”   “然后呢?”我追问道。   张铁嘴没好气,一头黑线道:“然后能怎么办?他诬赖我,我也百口莫辩,要么去派出所去蹲禁闭,要么就私了给一笔医药费,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教授他一门混饭吃的命理之术。”   “哇靠!喂不饱是这种货色?”矮冬瓜夸张大叫道。   我笑喷,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张铁嘴竟然会被喂不饱给倒打一耙!   可始终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跟喂不饱还有一次硬碰硬的斗争。 第77章 戏子   夜释放出鬼魅的魔力,产生出一缕缕轻烟似的雾霭雾霭慢腾腾移动,逐渐覆盖了整个蘑菇屯小镇,天更黑,风更紧,雨淅淅沥沥的下,天干下夜雨,唧唧鸣叫的夜虫子在雨水的搅扰下,住了声。   绵绵夜雨,在风的鼓动下,它孜孜不倦地敲打着窗门屋檐下,滴滴答答、雨线如丝,更像有无数精巧的手在敲打一件奇异的乐器,演奏一曲情意缠绵的乐章。   面向后面的窗口,老是发出鬼祟的细微声响。   我能听得见矮冬瓜打呼噜的声音。   也听到了异常不同于人发出来的响声。   太困了,想抗拒矮冬瓜那震天呼噜声入耳,就把被褥拉来捂住耳朵跟面部。   因为我的出现,张铁嘴跟田翠花还真的是上心了。   他们又是添置新家具,又是请人来把阁楼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窗帘由童趣布景变成了海滩蓝。   雨好像停了,只是那风还在周边徘徊游荡,时不时的敲打一下窗格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矮冬瓜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梦呓声不断,直到子夜时分才消停。   二十四个秋老虎还真不是盖的,继续这么捂住被子睡觉,也不是办法。   我轻轻拉开被子,熏蚊子的中草药味道清晰可闻。   这时,窗格子传来啪嗒的一声脆响,不像是风刮搞出来的响声。   一股凉飕飕的冷气,倏地拂面而来,这股冷气很邪门,就好像是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灵体直接对我吹气那种感觉。   受到莫名冷气的侵扰,我把身子紧了紧,有觉得整个阁楼都遭到霜冻,每一立方米的空间充彻冷意尽管有被子裹身,但还是感觉股股寒意股钻进来,冷到骨子里,心里   这种太过突兀的气候变化,实在是不同寻常深知有异,我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静观其变中,暗地里有些担心矮冬瓜,他这会太安静了,没有打呼噜,也没有梦呓。   我们沉入在黑暗中,一线夜光从窗口斜射投进来,依稀能见到屋里模糊的轮廓摆设。   窗、颤动中,无声息的从外面推开,我的心蓦然蹭地蹿到喉咙口很压抑的感觉,喉咙干涩、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心里特别的害怕,有一种直觉,觉得有东西要从窗口爬进来了。   这种感觉不亚于第一次听见奶奶讲述柿子树上吊死鬼的故事那么惊惧害怕。   我极力闭眼,对自己说,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幻觉、噩梦、在张铁嘴的地盘应该不会有怕人的东西出现。   可事与愿违的是,窗口窸窸窣窣的声音,逼迫得我不得不睁开眼来面对尼玛!我看见一只白得就像抹了荧光粉的爪子,移动、颤抖状倒扣着窗格子。   铮铮的响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这是桃木剑发出来的警告声。   我翻爬起来,准确的一把捏住桃木剑,就着夜光冲那种攀爬进来的爪子斩去啊!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我明明看见那只爪子被桃木剑斩断,落下一截什么东西,咔嚓下,窗子无声地重新扣上,冷意消失,重还了一室的暖。   我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窗口下,努力瞪大眼睛查看刚才落在地上的是不是指头可无论我怎么看,什么都没有,别说指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就好像一切都是眼花产生的幻觉,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邪门了,我没有回身,继续推开阁楼的窗格子雨后的夜空,泛着微凉的冷意,雨果然是停了。   我把桃木剑重新套好挂在墙壁上,可能是忘记关窗,一抹来自身后冷冰冰的注视,令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我略一皱眉,以极快的手法,重新握住桃木剑。嗖地转身,还来不及质问,一缕轻快的身影,凌风而来衣抉飘飘出现在面前。   手中的桃木剑铮铮颤动,我强压怒火质问道:“你是谁。”   “是我郎君”凄婉的声音,交织着怨恨与守候的期待此女是一个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相貌极为美丽,看起来约十岁、身姿高挑、眼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媚气。   现实世界里,出现盛装古代打扮的女子,我深知她不是人手中桃木剑几经铮铮挣扎几乎要脱手飞去吞噬该灵体。   “郎君,我为了你苦苦守候在断魂桥头、你你怎么可以辜负于我?”女子说着话,不顾一切扑了过来。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我一般不会擅自出手伤害灵体。   正如爷爷说:灵体跟人类相比,反而没有人类邪恶。   有的灵体真实是迫于无奈,出现在人类面前。   他们有苦衷,也有不白之冤,希望有人帮忙解除怨恨,好脱离不上不下的混沌空间去轮回投生。   我躲避她,急忙一闪身,成功躲避开去。   女子大怒、水袖挥舞、唰!床铺上的被单,立体状飞扑向我。   我口念真诀,挥舞桃木剑,唰唰没有几下,床单寸寸屡屡被断裂在地。   女子一脸诡笑,趁我斩切被单时,一极快的身形一闪而来。   瞬息万变、被单之后就是一张脸,一张有着一双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闪出一抹鬼魅的精光的脸。   淡淡的异香无孔不入钻进一呼一吸间,我靠!一时的心慈手软,麻痹大意,被她一袭迷香颠覆了我的意志力跟神智迷人的脸蛋上那一抹诡笑犹在,慢慢慢地一股寒气带着妖媚之气靠近我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矮冬瓜梦呓大爆发,突兀从地上爬起,吼声如雷道:“沐风”喊完,他丫的再次一个硬挺倒下,鼾声如雷起来。   目睹他的这一副糗样,我只能是苦笑的份。   值得庆幸的是,有了矮冬瓜的介入,女子施放在我身上的迷惑之术顿时不攻自破。   人和剑再次清醒,我毫不犹疑抡起桃木剑对女子刺去女子见计划失败,泪眼婆娑的样子,不闪不避,双目中充满怨恨对我说道:“杀我吧!你不是他。”   他张智鹏?   这女子是来找张智鹏的?   我硬生生收回桃木剑,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如是告诉我,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女子眼角流淌出涓涓血泪,颤着声音儿问道:“你真的能帮我?”   “嗯。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女子施施然给我道了一个万福,一抹无比凄惨的笑意在惨白如纸的脸上一闪而过道:“我告诉你。”   女子讲述的故事要回溯到吴奶奶去买棉花糖,留下智鹏一个人在家的画面。   一只蜡笔,一张纸,智鹏在画画。他画的是四口之家,其中有吴奶奶、父母、还有他自己。   蜡笔还紧紧握住在手里,小小年纪的他不比常人第六感和直觉相对而言特别敏锐,有觉得来自身后一抹奇怪的注视目光。   这一束目光不怀好意,有感觉到它的冰冷、狠毒、还有怨恨,他回头看,门无风、慢慢慢地、一点一点开启。   惊愕呆住的智鹏,愕然瞥看到一张终生难忘、秀丽绝俗的脸她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松散的挽起,轻轻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樱唇不点自红,盈盈含笑望着他。   这是她最为理性的一面,因为他是孩童她是成年女子,孩童是她口里说的,前世郎君那个时候她是戏子,在旧社会,戏子在人们眼里就是低贱得不能再低贱得职业,被人作贱瞧不起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前世的智鹏对她疼爱有加,两情相悦,却一次次的失散分离,始终未能圆了她心中的梦。 第78章 血玉   女子叫清儿,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智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   那一晚我出现在鬼戏台,她看见了,以为我是智鹏,就跟踪来了张铁嘴家。   忍字头上一把刀,但更应该说忍字头上是一把“双刃剑”。   忍与不忍都有利弊,既可能伤到别人,又可能伤到自己。   清儿既然是他世情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伤害到她也不能激怒她,她穿的是戏子服,带红色的如是惹急了她,就不单单是为了情债而来,很有可能突变成为厉鬼索命。   权衡利弊之下,我答应清儿帮忙找到张智鹏。   清儿离开,我枕头而眠,脑海中抹不掉那一双含满怨恨的眼不经意间,脖子上的血玉滑落打在篾席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我依旧闭眼,伸出手指掂了掂血玉,血玉吸收了我的体温,不是大白天那种冰凉的感觉,而是温热的。   血玉从小就在我身边,听奶奶说血玉就是我的护身符,不能随便摘下来的。   脑子在进入半睡眠状态有些迷糊,随后我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那种记忆不清神志恍惚的病态中意识里多出来一个人,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却好像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是谁?”   他冷漠、没有任何情感的质问“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你是张智鹏?”   纹丝不动的身姿,极不情愿的样子道:“嗯。”   “你从哪儿来?”   好似看见他眉头一皱的样子,口吻充满无奈跟惊讶道:“我就在你身边。”   “不可能。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幽幽、却是让人猜不透很肯定的口吻道:“总有一天会看见。”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见你的样子。”   “你看不见的。”   “我有别人没有的能力,鬼眼、听说过?所以、无论你是人,还是灵体,都不能逃过我的眼睛。”   一阵沉默,他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的姿势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人偶,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告诉我,他不是人偶,而是一具不明来历的魂体。   张智鹏死了?不可能,我却感觉到他存在,至少在他身上没有那种死人才具备的死气。   我再看向他。   他是背对我的,看见的是一抹暗影   该死的矮冬瓜大叫一声,惊得我浑身一颤,蓦然醒来,手还是捏握住血玉,指关节微微有点疼,刚才发生那一幕还记忆犹新中的情景让我茫然无措四处看。   奇怪的是,屋里除了矮冬瓜就是我,根本没有第三者,片刻的迷惘似梦似幻不真实,要不是一旁的矮冬瓜直呼疼叫出声来,我还错觉以为在梦境中。   矮冬瓜是刚才硬挺倒地,是摔倒不疼,爬起来疼。   一泡尿把他憋醒,起身时觉得后脑勺好痛,用手一摸还出血了都。   我看着他五指的血珠,急忙起来去找药水来给他消毒,仔细一看丫的刚才倒地居然还能睡,现在后脑勺挂一大包,足足有鸟蛋那么大。   给他抹药之后去了楼下茅厕,回来时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记追问我刚才在跟随说话。   我很少说梦话的,难不成刚才真的有看见智鹏?如他是人,为什么要消失不见,要是不是人,怎么又没有死人那种死气?   矮冬瓜追问,我是矢口否认,看他满腹狐疑的样子貌似根本就没有相信我的话。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看看距离天亮不远,一晚上的瞎折腾,搞得头是昏沉沉的不舒服,还想继续养神懒得理睬他,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够沉,矮冬瓜进来出去都没有惊醒我,直到田翠花风风火火进来,喊我道:“沐风,你醒醒。”   听是田翠花的喊声,我条件反射的一下子才翻爬起来,直愣愣的问道:“阿姨,有事?”那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就是,以为矮冬瓜把我说的话告诉给了田翠花。   田翠花笑笑爱怜道:“看你,一头汗。”说着递给我一帕子,又说道:“我给你带了包子,扣在饭桌上的,我们今天要忙活了,铺子里就你跟潘树根能行吗?”   “能,没问题。”我不好意思的点头,心说总算可以独当一面帮做点事了,实在是不想做白吃。   田翠花跟张铁嘴去做白事,我跟矮冬瓜守铺面。   吴奶奶去市场捡烂菜叶,路过铺面时,说笑道:“智鹏回来了,你爸妈就可以安心做生意,在以往他们走,铺子就得关门,错过了好多生意得。”   我冲她一笑道:“嗨嗨,是的。”   矮冬瓜拿起鸡毛掸子打扫灰尘,我搬一张椅子坐在柜台前。   一人慢悠悠的走来,手里拿一摞黄表纸。   我抬眼一看,来人正是喂不饱。   他来干什么?我皱着眉头,故意当没有看见他。   矮冬瓜先出口道:“老头你来给我改运道吗?”   喂不饱冷笑一声道:“不,我是来帮人驱邪的。”   “谁中邪了,谁,谁啊?”矮冬瓜拿起鸡毛掸子,对他一阵乱舞道:“那凉快呆那去,别挡住小爷清理尘垢。”   喂不饱冷哼一声道:“你还有心思玩笑,老夫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小孩子计较,今儿是来搭救你们的。”   这下该我出场了,我一口接过喂不饱的话道:“好,那么请先生快点搭救我们。”   喂不饱不阴不阳的瞄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黄表纸往柜台一放,不知道是从那摸出来一只朱砂笔,伸出舌头一下笔尖,在黄表纸中的一张上唰唰画了一道镇邪符,再拿出蚊帚对画了符咒的黄表纸一扫。   黄表纸随着蚊帚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矮冬瓜是从没有看见过这种情景,所以他也惊呆了,还真信以为真喂不饱有本事驱邪的。   我却不动声色抱肘继续看。   附近的人知道喂不饱来张铁嘴铺面寻事,一下子围观了很多人。   其实我不想揭穿他的把戏,人言可畏,怕人加油添醋的在张铁嘴面前乱说可就看不惯喂不饱一副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神态,我上前一把从喂不饱手里夺过蚊帚。   黄表纸飘飘悠悠落在他脚下,我躬身拾起,冲他坏笑一下道:“这个鬼把戏我早在幼儿时期就听爷爷说过,这些都是江湖术士用来欺骗人的伎俩。”   喂不饱气得干瞪眼,怒气冲冲道:“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骗人了?”   我把蚊帚举到众人面前“这是磁石做的。”然后把涂抹了朱砂的黄表纸拿起一抖道:“朱砂笔上有铁粉。”   磁石跟铁粉自然是相吸的,我话还没有说完,喂不饱已经扒开围观的众人,在一片哄堂大笑中逃之夭夭了。 第79章 太岁   一天很快过去,临近黄昏时分来了一位面容憔悴、头发乱糟糟,神色慌张的女人。   女人是来找张铁嘴的。   在听我们说没有在铺子上时,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我跟矮冬瓜面对一铺子的纸扎车马人发呆。   张铁嘴跟田翠花从新丧人家回来时,天已经擦黑。   死人街一片寂静,他们俩是蹬三轮车回来的,车轮轴没有重压也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张铁嘴从不怕走夜路,他身上带有辟邪的家伙,老木匠墨斗线。   跟死人打交道的人不怕鬼,怕的就是那种披了一张人皮不要脸的鬼。   在外面忙碌一天下来,累的够呛的张铁嘴嘴巴还疼,那是吹唢呐吹的。   田翠花的膝盖疼,眼睛疼,那是哭丧哭的,给人充当孝子必须实打实的流眼泪,眼睛必定很疼。   不就是为了多挣那两钱吗?再说了死人街铺面也不是天天有生意,虽然这些铺面都是自己筹集资金修建的,可是日常开销必须在外面找。   铺面淡季时间长,全靠做红白事赚钱。   有路子好的丧葬店搞了唱诗班那样的送葬队伍,就是眼下时兴的丧葬晚会。   张铁嘴一直也想搞一个的,但都被田翠花给否决了。   那是田翠花对自己没有自信,她怕有朝一日老公迷上那些搽油抹粉的骚娘们,而离开她。   也就是这样,张铁嘴偶尔出去去帮人驱鬼,看风水外,红白事上面赚的钱真的越来越少了。   沙沙的脚步声,伴随车轴的吱嘎怪声,两口子默不作声径直急匆匆的往铺面赶回来。   死人街天一擦黑,就沉寂下来,静悄悄的特阴森。   两口子聚精会神的赶路,冷不防从拐角突兀一闪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吓得田翠花一颗心呼地跳起老高,只差没有扑进张铁嘴的怀里。   “张师傅帮帮我。”听声音是黄家大媳妇。   田翠花定定神,拍打一砰砰狂跳的心道:“吓死个人,你怎么跟鬼似的一下子冒出来?”   黄家大媳妇一味地低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吓住你们了。”   张铁嘴出声道:“有事到铺子上说。”   “张师傅,求求你,我我还得回去。”   张铁嘴停下脚步,想黄家大媳妇也是忒胆大了些,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等他们。一个妇道人家,要不是有急事,也不会逼得冒险这个时候来死人街。   “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们那口子今儿个下午回来的,一举一动不太正常,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   张铁嘴老眉毛一皱,叹息一声道:“这会去看恐怕不行,我们才刚刚回来。”   黄家大媳妇求助的看向田翠花,知道她是嘴硬心软的主。   田翠花在平日里跟黄家大媳妇没有什么来往,但还是出于好心,让张铁嘴去看看。   “你一个人回去?”张铁嘴问田翠花道。   田翠花看看死人街除了从铺面屋檐下影射出来的灯影,跟冷风席卷而起的尘埃还有纸屑,脖子缩了缩故作没事人那般点头道:“没事,我马上就可以到铺面的,只是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小心点。”   张铁嘴跟黄家大媳妇去了。   田翠花回到铺面洗漱一番,这才坐下来整理账目,顺道简单的询问一下大白天铺面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矮冬瓜张口就想说出喂不饱来闹事的情况,被我使眼色制止。   看田翠花娴熟的扒拉算盘珠子,我靠近一点,轻声道:“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下午来了一女的好像是找叔叔的。”   “哦,她是黄家大媳妇,就说那天他们说的事。”田翠花有所顾忌,没有把全部情由说明白,就顾自的继续拨弄算盘珠子。   “叔叔去她们家了?”我看田翠花在一个牛皮纸笔记本上记纸扎车马人一对,后面标注了价格数据,太过好奇他们曾经提到的婴儿按摩院的事,所以就忍不住问道。   “嗯。”田翠花翻看了一下笔记本,冲我一笑道:“沐风,阿姨识字不多,你帮我读出来,我来算。”   “好。”   我拿起牛皮笔记本认真的读起账目来。   田翠花一笔笔的细细算。   之后叹息一声道:“这一趟下来,没有赚多少。”   “要怎么才可以大赚一笔?”我很想报答一下田翠花跟张铁嘴,就大言不惭出口问道。   田翠花看看我,噗一声笑道:“你还我在跟你叔叔商量要不要送你去读夜校高中班。”   乍一听读书的话题,矮冬瓜来劲了,他急忙走过来对田翠花说道:“对、阿姨我举双手赞成沐风去读书。”   “你也想去吗?”   矮冬瓜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没有听错吧阿姨,你是说我吗?”   田翠花点头道:“是啊,你跟沐风形影不离的,他去读夜校,你怎么办?”   “要是我能去读书,嗨嗨,将来一定好好报答叔叔阿姨。”   田翠花摆手,摇摇头道:“不需要你报答,只需要你好好的陪伴沐风就是。”   看田翠花爱怜的盯着我,还授意矮冬瓜做我伴读,心里一热,我拥住她的肩头,很想很想喊一声妈妈谢谢你。   这种感觉很奇妙,温馨甜蜜,她就像我的母亲在世。   被牛高马大的我拥住,田翠花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乖,我们都想你好。”   再说张铁嘴去了黄家大院,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来。   我跟矮冬瓜陪同田翠花去找。   在半路遇到跌跌撞撞往回路赶回来的张铁嘴。   回到铺子我才看见他变脸变色的样子,哆嗦着嘴唇说道:“我要倒霉了,刚才看见一亮晃亮晃的东西在前面,就一脚踢了过去,结果那东西发出一声怪叫一闪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我暗自奇怪,却又听他继续对吓得面无人色的田翠花说道:“那东西是太岁。”   太岁,在科学上又称肉灵芝。   野生太岁有灵气,不小心触犯到之后人是要倒霉的这个传闻古来有之。   传闻不可信,但是张铁嘴偏偏就信了。他还是地道的阴阳师,也害怕这个,我暗自好笑,却没有想到的是,在后来的事件中,他还真的倒霉了。   黄家媳妇请张铁嘴去,还是为了蘑菇屯人们传闻婴儿按摩院的事。   黄家大儿子是回来了,可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眼窝深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在历史记载中,有过床头婴的传说故事那是某一大人物,为了惩处徇私舞弊跟贪赃枉法的官员,私下里用了一种缩骨水跟忘过水,把一个个享受俸禄的蛀虫秘密处理掉。   这种处理不是光明正大的判刑,而是把他们变成婴儿让他们记不住自己的真实身份谁,整日都跟婴儿似的,嘻嘻哈哈为别人服务按摩。   这个传说距离现在已经好几百年,床头婴再次重现江湖,还是七十年代末期这样难免让人匪夷所思,床头婴按摩院里面的婴儿从何而来?   进出按摩院的人,会不会被邪恶妖术变成床头婴?让他们成为黑心老板的赚钱工具?这些都是我十分好奇,特想知道的答案。 第80章 半夜搭车的人   在平日没事我就摸索蘑菇屯跟县城的距离,蹬自行车需要多久时间到达。   我不想让张铁嘴跟田翠花知道将要冒险去探究事实真相。怕的是他们担心,所以就把动身时间选择在去夜校提前一个小时动身。那个时候路上没有什么人,矮冬瓜负责帮我打掩护,我一个人独自蹬的是张铁嘴平日里骑的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自行。   我打听来的,蘑菇屯面积不算宽,从张铁嘴丧葬店铺出发至东边五十里路的样子,只要路上不出岔子应该在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吴奶奶跟我讲述过破庙历史,她说在破四旧那会,张铁嘴可是当地出了名的积极分子他大呼口号,首当其冲带入冲入庙子,把所有的泥菩萨都砸个稀巴烂。   吴奶奶还说在破四旧运动来之前,这里每一年的庙会上,都有戏班子在这里搭台唱戏后来庙宇被砸,庙祝跟庙里的人有些还俗,有些跑路另择大的庙子继续修行去了。   如此,这座庙宇就那么一直空置着,庙宇黑漆大门上有两个铜环,只要天气变化,在风的吹动下会发出有节奏的拍打声,就像门口有人在叩击庙门。   清儿就是戏台子上的花旦,她跟张晗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相约在这里见面。   她等见面的那一天等得够久,日子来临时,那天恰好是庙会,还刮大风。   清儿去唱戏、风把她的巨幅牌匾刮下来,端端正正砸在她的脖子上。   当时就被切下半拉脖子,她死亡的样子很恐怖,颈部被牌匾削掉半拉,留下半边脸血糊糊的样子,一根维系颈部跟脑袋的神经在不停的冒血,她在挣扎中死亡。   自行车在我的蹬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它就跟一位年迈的老人,不堪重负那样子行动迟缓迟缓得让人急,独自一个人蹬车在马路上,快要接近那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黄果树时,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似乎泛起阵阵凉意,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稍微紧了紧领口,视线随意的一瞥   这一瞥,我吓住了,戏台再次出现,在戏台下,密密麻麻的坐了好多人。凄怨、如歌如泣的戏文,随着花旦阿娜移动的身影、顺风送进我的耳朵里。   呆看着戏台的我,一袭冷风钻进衣服,哆嗦一下,我竟然忘记了蹬车,自行车龙头把握不住,歪歪斜斜差点连车带人摔倒。   从侧面看戏台下,看不出问题来,但是只要找对了方位,乍一看,你就得提着小心别吓死过去。我看见了一排排座位上坐的全部是一个个毫无生气,面孔煞白的人。   我暗自惊疑,顺着戏台下观众的视线看去。巧的是,那唱戏文的花旦,也在拿眼看我还冲我惨然一笑,嘚!我咽咽口水,赶紧大力一蹬,快速离开鬼戏台。   看得出清儿还不死心,她还痴痴地等待相约的人儿出现。   我急蹬车,冷不防后座一沉,接着一抹阴冷气息来自后背。   “那么急着赶路要去哪儿?”   苦逼的我,不想引起张铁嘴跟田翠花的怀疑,这次出门没有带桃木剑。   “去县城。”特么的一只女鬼怎么那么沉,搞得我蹬了一头汗,还是觉得车轮子老是在原地滚动没有前进一步似的。   “你想知道我跟张晗的故事吗?”   我呸,鬼大爷才想知道哪些破事,但是现在我不敢这么骂她,她可坐在我的后车座上的,如是惹急了,露出那一副吓死人的鬼脸来,我不定会不会给吓掉魂。   不能用剑诀咒来对付她,也不能掉以轻心无视她,我只能把腰躬得就像虾米,卖力得蹬车。   “沐风是吧?”清儿轻轻移动一下,后座一轻,我以为她是离开了。微微侧头一看,她怪模怪样的冲我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除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人世间的什么事能难得住我?”清儿惨淡一笑,又道“你不想听我跟他的故事?”   我没有回头,无奈的低声道:“你讲我听。”   “嗯。”她答应着,我能感觉后座更轻,好似她根本就没有在的那样。   就在这时,一袭冰冷轻轻搭在我的头上,随之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画面中出现一个半大的梳妆间,一面梳妆台前坐着的就是清儿本人,她正在小歇,待会还得上台唱完那段跟杨宗保在穆珂寨兵戎相见的戏文。   后台虽然是灯火通明的样子,我却能感觉到有无数幻觉般的影像穿梭在其中无处不凸显出一种阴沉沉的氛围,清儿在等待一个人。   外面起风了,风把悬挂在戏台上面的牌匾吹得摇摇欲坠。   我想要是有人提前跟清儿发出警告,也许就不会发生惨事,那么她心里的怨恨也不至于那么深。   这样,我就靠近她,从侧面看见她脸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油彩,身着武官戏服,足蹬官靴乍一看,还真的是英姿飒爽、颇具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姿跟不同凡响的气质。   “清儿”我轻轻呼喊。   可她却没有听见我的喊声,依然故我的在描眉。   这时,另一幅奇怪的画面出现在脑海。   清儿等待的人原来是一位有钱有势财主家的少爷。   少爷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她是一刚刚走红年纪轻轻唱花旦的戏子,一次邂逅的偶遇他们俩认识了。   名字还是叫张晗,一个充满对列强侵我中华愤慨的热血青年。   他从小受到家族封建制度的熏陶,但是本质却还是那么纯洁在金钱、权利面前,他选择了以正义来拯救弱势群体。   张晗把家里的钱用来救助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贫民,资助学生会上街游行以示抗拒列强欺凌中国人民的正义呼声,所花费的所有花销。   由此,作为戏子的清儿听闻其人的事迹,更是偷偷喜欢上了他。   她屡屡趴在楼台,就会看见高举五星红旗在大街上振臂高呼:打倒列强、列强们你们给我滚出中国土地的张晗少爷。   她就如痴如迷般的盯着他那稳健步伐,跟充满正能量的背影更是、佩服他斗志昂扬的英雄气概和百折不挠的勇毅精神。   在后来张晗被家里软禁起来。   清儿好几天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满心失落中,总是独自一人站在临街窗口失神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出神。   一天班主来找清儿,说是有一位豪富要求她去唱堂会订单已经笃定,是霸王别姬、高难度的唱腔,只有她才能胜任。   起初清儿是拒绝的,但是班主告诉她这位富豪就是她清儿朝思暮想张晗少爷的爹,她动摇了,最后咬咬牙答应了去唱堂会。   她去唱堂会的目的就是想见到他。   张晗的祖爷曾经清朝官府当差的,正五品知府。   传承到张晗爹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继续在官场中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是当地响当当的的富贵人家。   清儿从班主跟其他伙伴中听说,张晗爹脾气暴虐,这次的堂会只要稍稍不如意就有可能砸牌子。   因此她是小心翼翼,竭尽全力的把霸王别姬这出戏唱得满堂喝彩深深博得张晗爹的欢喜,还亲自接见她在书房。   没想到的是,这位土豪劣绅是满肚子坏水,一看清儿就想占有她。 第81章 父子情仇   老家伙话没有说几句,就动手动脚的,口里说是想学片戏让她带着他转一圈,过把瘾、尝试一下做霸王的感觉他是霸王,清儿是虞姬,多次咸猪手骚扰对她不尊重。   由此清儿大怒,甩开对方的纠缠不休,秀眉一瞪就怒冲冲拂袖而去。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在男人眼里越是显得珍贵张晗老爹以为戏子身份卑贱,在金钱、权势面前会跪舔,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顺理成章的好事,却落得过鸡飞蛋打一场空。   恼羞成怒的张晗爹,岂肯轻易放过到口的羔羊逃脱?   清儿负气离开,张晗爹暗地里,偷偷找人去摸清楚她的底细跟出生地。   而清儿这次的探视失败,心急如焚中,同一个戏班子唱戏的师姐告诉她一个消息那就是张晗被软禁在他们家的后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护的人都要休息的,那个时候去最合适不过。   清儿真的去看张晗,她静静的躲避在一颗树影下,强制安耐激动不已的心情,踮起脚看向窗口,果真看见失去自由备受时间流逝之苦,煎熬在一分一秒中难以淡定下来,焦躁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张晗。   由于她太过专注盯着窗口里在原地徘徊的人,没有提防背后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靠近她,呼地,一股风从头遭下,清儿的世界迅疾沉入一片黑暗中。接着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把被套住头部的她拦腰抱起,往肩头上一送,慌慌张张消失在暗黑中。   不过,窗外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在屋里的张晗,心知有异,大跨一步到窗口查看时只看见外面黑漆漆一片,树影斑驳、清冷的夜光,没有其他。   张晗有一个贴身侍从叫李笑,专门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在来张晗这里时,跟一个扛麻袋的人对闯而过扛麻袋的人叫麻五,獐头鼠目、一看就是不是好东西。   他微微让开对方,顺势看向麻袋,麻袋里传来唔唔的低叫声,还有挣扎的动静,麻袋有问题?他暗自一惊,急忙跑步到张晗的窗口前,把自己的质疑告诉给他。   张晗受各方面的影响,一直对戏子没有好感。   大多数戏子在大红大紫前,都跟多个有身份与地位均等的男人睡觉的,所以他是打心眼里厌恶戏子出身的女人。   有一个叫清儿的戏子爱慕他,喜欢他。   对此,张晗是毫不知情,但是也偶尔听到人提起,就像上次来家里唱戏被父亲邀请进书房一事他还是从李笑口里得知的。   他听说清儿拂袖而去,没有因为父亲的钱财、权势而动心,心里就对她有一丝儿好感。   此时听李笑提到说管家麻五扛的麻袋里有人,还是一个人女人时,他大吃一惊,猜测麻袋里的女人是谁?会不会是上次离开的那名戏子,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戏子平白无故来这里干嘛?   还是李笑提醒他道:“会不会是来看你的。”   “看我?”张晗的心不能平静了,要真的是来看自己,那么就更应该把她解救出去。   张晗知道老爹好色,家里已经是三妻四妾的,可他还是为老不尊仗着自己的势力,时不时的搞出一些令人不齿的恶事,家里的众丫鬟没有几个不是他给糟蹋了的。   天下没有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流传极广,现在也还经常有人引用。   父母真的没有错?他们的一生就真的没有瑕疵完美无缺的!   民国早期,有父母去衙门控告自己的子女,让子女得到不孝之名还被施以各种刑罚,当然得以其情节轻重来判定罪行。   而大多数人们注重以忠孝礼仪、道德为准,来约束子女越界行为但是却忽略了子女心理跟生理的叛逆期限,他们年轻气盛、特别荷尔蒙旺盛期,最终在父母振振有词、棍棒威逼之下做出违背常理大逆不道之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在公堂上,礼孝、道德混淆、黑白颠倒,最终还是判子女们的错。   所以在旧社会,有很多作为子女的他们以道德礼孝这块为一小部分人们专用的遮羞布下,成为了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张晗打心眼里憎恨父亲的、克格勃行为,也厌恶他那副资本家嘴脸以剥削为主,欺压穷苦人民,作为儿子的他,屡屡面对那些苦巴巴、无奈、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的人们,心里愧疚得无地自容。   张晗想,不管他怎么大义凛然,还是因为父亲的恶行让他生存在阴影中难以自拔。   为了民众的期待,看法,他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跟父亲不是同一路的,才能减轻心理的负罪感。   张晗授意李笑去找母亲。   在母亲的帮助下,张晗从软禁的囚室里出来,直奔他父亲书房。   父亲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儿,翘起二郎腿搁置在书桌上,正在思忖如何征服占有已经成为囊中物的清儿。   书房门,砰!被一股大力毫不客气的踢开,进来怒气冲冲,热血沸腾的张晗。   张晗老爹无视儿子的怒视,老脸一沉,倏地站起身指着他怒斥道:“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哼!我来去自由,你以为一间小小的囚室就可以囚禁我?”张晗不畏惧父亲的呵斥,自打懂事起,各自观点不同,对当今局势的看法与之见解分歧等诸多原因导致他从没有跟父亲好好谈话,也没有血浓于水的父子情感。   “你这个不孝子,看我明天不送你去衙门”   父亲在威胁张晗,他是父亲唯一的独子,要是说送他去衙门都不知道送了多少次,这一次是父亲听说有上头要大力清剿捣乱分子,才故意把儿子软禁起来的,其目的是想保护他,但他习惯于俯瞰的姿态,唯我独尊、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癖习,他不愿意把人之常情的慈爱显露出来。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可不想断了自己的香火。   虽然父子俩没有明火执仗的大干一场,但是彼此心里却在悄悄埋伏下仇恨的隐患。   父子俩最终在书房里爆发有史以来最为激烈非理性的唇色之战,初始他们就事论事麻袋里的女人是引发这次战争的引线,从当今局势动荡,到他父亲的暴虐、还有乱搞男女关系等,到深夜麻五扛麻袋一事,剑拔弩张中,父子俩互不相让,直至父亲拔出贴身防御武器,一把毛瑟手枪抵住近在咫尺张晗的脑袋。   张晗不畏惧,继续逼视到:“麻袋里是什么?”   父亲狰狞一笑道:“女人。”   “她是谁?”   “一个微不足道的的戏子,值得你跟老子翻脸?”   男人占有欲,不止是权力,还有美色父亲势在必得清儿,逼迫张晗放手成其好事,他名下的财产分他一半。   张晗不为所动,只要清儿,其他的免谈。   门口传来咳嗽声跟细碎也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口出现了瘦小的母亲“你们不能这样。”   因为母亲的介入,父亲分神看向门口张晗趁机夺取手枪,抵住在父亲的太阳穴位置。   母亲进屋,看这一幕,吓得浑身颤抖,手足冰冷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儿子是他的心头肉,丈夫是他的一片天。 第82章 尊严   儒家礼教束博旧社会女人们一生一世的枷锁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   所谓的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张晗母亲逆来顺受,明知道丈夫花心,到处猎色,无奈于有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枷锁套住她,不能有半点抗争的想法。   无论丈夫有多坏,这家还是得靠他支撑。   不能失去丈夫,也不能失去怀胎十月如今长大成人的儿子。   她哭喊中,求他们俩都后退一步。   父亲却瞪了一眼她,怒骂道:“都是你惯的。”然后又咬牙切齿、顿足怒骂张晗道:“你你这个不肖子孙,当真为了一个下贱的戏子跟你父亲翻脸?”   母亲没有理会丈夫的瞪视跟狠斥,她以哀求的口吻,眼泪隐忍在眼眶里望着张晗道:“孩子,你冷静、千万别冲动,把那玩意移开吧!”   张晗不忍心看母亲这样,他果真听话,忙把手枪移开   就在这时,父亲反守为攻、试图夺走紧握住在张晗手里的武器两父子在母亲面前发生了武力搏斗,那把枪成为他们争夺的目标。   翻滚、扭打中,砰一声清脆的响,母亲应声倒地,唇角流淌出血线时,那眼睛还死死的看纠缠一起的父子俩。   父亲手指勾住的扳机还没有挪开,枪口冒出一缕淡色的烟雾。   张晗泪流满面,冲向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可是,父亲没有理会饮弹身亡的妻子,而是举起手枪气急败坏指着张晗道:“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结吧!”   张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说的了结是什么含义,他觉得母亲出事了,应该想办法送她去医院急救才是。   无暇顾及其他的张晗,抱起母亲就往外面跑。   却没有想到父亲拿枪抵住他的脑袋道:“孽种,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   张晗对已经失去理智疯狗似的父亲不予理会,抹去母亲唇角的血线,抱起她一步步走向门口。   “站住。”父亲怒吼一声,一字一句道:“你敢再走一步,别怪我狠。”   张晗看看怀里的面颊已经苍白如纸的母亲,毅然大步前进。   清脆的扳机勾动声,张晗闭眼,大滴大滴的汗珠就像雨水从脸上,发梢滴落下来。他在等待来自身后的重击,没有了母亲,他也不想活了。   就在关键时刻,一抹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接着是嗖地一声破空的轻响一刀滑动的弧光从张晗眼前以凌厉的去势飘向后面   咻砰!金属相撞的脆裂声。   张晗没有回头,一心求死的他,浑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木讷的抬头看向来者却见他再次一扬手,一把亮晃亮晃的东西儿去势更猛几乎是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吧!接着听见来自身后噗通一声重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地   出现在面前的这位,是李笑。   也是他从一群地痞流氓手中棍棒下救出来的流浪子,他的真实身份不明、无人知晓,包括张晗也不知道的飞刀绝技。   李笑偿还了张晗帮助的人情债,却杀死了他的亲人。   那一刻张晗木头人似的愣住   李笑局促、不安、惶惶然看向倒地气绝身亡张晗的父亲,呐呐道:“我是为了救你,所以”   “你不该发第二次飞刀的。”张晗呐呐念道。眼神呆滞,无比痛心的看向父亲,再看怀里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母亲,她死不瞑目,是担心自己,还是在责怪他的不孝道?   老东家去世,新东家继承财产。   在李笑精心设计打点下,以张晗父母死于突发性心脏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出于对少东家人品跟各种事迹,以及名气跟威望,没有谁对他父母的死亡起疑心。   张晗父亲本来就有心脏病,这是李笑在后来找人做了他私人医生的工作。   张晗埋葬了父母,放出来清儿。   清儿成为他们家的座上宾,她经常来教授他唱戏唱的是穆桂英挂帅跟杨宗保那一片段,在后来战争形势紧张,他们所在的区域被岛国倭寇侵占后,不得已搬迁离开原来的城市去了很远很远一个偏僻的山村。   其实张晗身边的异性不少,他却不为之所动。   心系国家安危却有心无力的他有抱负,有理想,他觉得作为炎黄子孙就应该做一些对国家对民族有意义的事,不应该纠缠在儿女私情上。   而清儿却不同,自从跟张晗有过数次花前月下的相依相偎之后,就形影不离跟随在他身边。   她依赖他,   习惯了嗅闻他身上的那种充满热血、英雄气概的味道。   在他们那座城市沦陷后,在离开前清儿跟张晗约定,到了暂住地,她要跟他唱完穆桂英跟杨宗保的戏份。   可惜的是,在她看来那么简单的要求,他也没有满足。   兵荒马乱的年代,却不知道张晗最终流落在何方。   清儿的最后一次看见张晗已经转世,就是张铁嘴的儿子。   可自从她看见那一次之后,幼年的张晗就像人间蒸发失踪了。   人有尊严,鬼也要尊严。   清儿无非就是想要在张晗那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只要找到张晗,让他把为什么失约的理由说出来,清儿的怨恨会自动瓦解。   可人海茫茫,我到哪去找张晗这么一个人!再说了相似的名字多了去,谁知道哪一个才是清儿要找的人?   我要去的方向是县城,清儿不舍离去。   只好让她白天躲进我的衣兜里,晚上出来做她的鬼。   这是我走出大山所到的第一座像模像样的县城。   县城的总府是d市,d市总人口六百八十万,所管辖六县三区。   我要去的地方叫安龙县,是一座历经浩劫与盲目现代化大潮洗礼的古城。   古城留下了太多的老建筑。破旧不堪的建筑历经无数次的修修补补,没有改变以前的风格构造,之所以宁可修补,也不愿意以新盖旧,那是这些古建筑也是一份价值不菲的文化遗产,拆掉老房子也就意味着拆毁了历史财富。 第83章 游魂   越是古老的建筑,越是有很多传奇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这座叫做安龙县的古城,除了风景秀丽,也有很多传奇诡秘的故事这里地处三不管地带,交通也不是很便利,地区经济还在保守阶段。   基于上述原因,有关部门相应上面的政策和号召利用地理环境的优势,想方设法引进外资,首先是对外进行招商、出租地皮,然后是着手修缮交通,以期能更好的发展经济。   此项目一出,果然起到好的效应不但吸引来了大批量的本地农民来古城打工,还吸引来一部分看好旅游事业的商家来这里投资修建农家乐、旅游景区的项目。   蘑菇屯人们谈论中提到的那家婴儿按摩院,就修建在一比较僻静也清幽的河岸边,一条幽静的林荫小道直达门口。   门口有一座圆弧形的喷水池,池中有一石头塑像娃娃,撅起屁股上翘那玩意那清亮如甘泉的水液从小孔里喷射出来,乍一看很是惹眼。   从正门口进入,绿意掩映中,大门口正中制高点挂了一方墨绿色匾上写了“休闲度假庄园”闪瞎眼镀金金碧辉煌的几个大字。   这次之所以能顺利找到按摩院,全靠清儿的帮忙。   她说这里曾经是一座大戏院。   戏院是后来修建的,跟古建筑不搭调,才会几经转折被按摩院老板买进在一年半载之后摇身一变成了一座休闲度假别院。   我负手而立,凝望这座充满邪气的建筑。   清儿则按照我的吩咐进入别院内部探看一番,里面的确有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比如那些封闭没有开放的门,还有就是真的有婴儿那样子的人在帮人按摩。   清儿说那些婴儿身高差不多的侏儒人,手脚皮肤细嫩,唯独一张脸颇显苍老其按摩手法娴熟,就像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感觉。   听清儿查来的线索跟蘑菇屯人们议论的话题合拍,那么这里的确有问题了。   我久看休闲庄园上空,黑气翻卷蹭蹭的涌动要不是门口这一方水池可以起到化煞之妙用,不定这座张开大口的邪恶之地已经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从大山出来的我,不知道有一种叫做摄像头的东西,可以把我摄进一个跟电视差不多大小的屏幕里。   有俩身着制服的保安,探头探脑出来,他们是从屏幕上看见我在门口张望,出来问话的。   一高一矮俩保安,高个子问道:“你干嘛的?”   我扭转身想离开,解释道:“没干嘛,就是好奇来看看。”   “看看,这里是你土包子来看的?”矮个子看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土拉吧唧乡巴佬的装束,就气势汹汹吆喝道。   清儿站在矮个子身后,想要吓唬他,我使眼色制止了她的举动。   我这次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摸清楚状况,然后再回到蘑菇屯仔细斟酌,做出相应的对策带上家伙来个亲身体验。   俩保安骂骂咧咧带着他们渐长渐短的影子重新回到值班室去了。   我跟清儿也顺原路返回。   自行车铃铛声在夜里传扬得很远很远。   两车道的林荫公路,我单调的身影混淆自行车斜靠的影子,在路灯映照下诡异的跳动。   一人一鬼一辆车,在夜风中就像穿越到另一个渺无人迹的空间,孤寂中唯有冷风相伴。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行走迟缓也机械的人,此人面色晦暗,头发干枯,眼窝深陷,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簌簌着抖我近前一看,他还打赤脚,眼神呆滞,目视前方,我在他跟前,跟没有看见似的样子一直朝前走。   我架好自行车,伸出双臂拦阻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他居然从我的手臂穿越而过。   此人是魂魄?惊讶的我急忙改变方式,手打剑诀口念锁魂咒。   此魂魄的本体一定在重病之中,如是无视他,不管这份闲事,此人必在三日之内暴毙而亡。作为阴阳师的我,不能无视,必须把这件事管下来。   “你干什么?”清儿见我控制了这一缕前往休闲别院的游魂,颇为惊讶的问道。   “嘘!”我打手势让她安静,别把此游魂惊走了。然后再打剑诀,口念意念咒,完事对清儿说道:“你速度跟他去,看他的家在什么地方。”   “你呢?”   “我跟在后面就好。”   “他能有那么听话回转吗?”   “能的,我用了意念咒,他虽为一缕魂体,但是意念依然存在。这是记忆意念,在他的记忆意念中,有家的意识。”   “你真行,要不帮我用这个方法找到张晗?”   “这怎么能行,我没有看见张晗的魂体。”   “好吧,你这是从那学来的?”   “易经八卦。”   “听不懂。”清儿走到游魂身边,伸出指头顽皮的戳了一下对方。   游魂低头,身子在清儿的戳动下,晃了晃。   “没趣,跟木头似的。”   “看好。”我手打剑诀冲游魂顿足断喝道:“起。”   游魂就像蓦然惊醒那般,抬起头、空洞的眼落在清儿脸上,仿佛有那么一丝触动然后嗖地扭转身子,顺原路而去。   “哎,你看见没?他看我。”   “看见了,你是美女,他是男人,这是正常的反应。”   “你真坏。”清儿丢下这句话,急忙去追游魂。   我跟在清儿后面,急蹬自行车。   游魂跟幽魂的区别在于,前者没有阴冷气息跟死气,具备一定的意念。后者无意念,却浑身死气,阴冷气息还会伤人。   幽魂也称之为刚性魂灵,那是刚刚死亡不到24小时的魂体,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是漫无目的在曾经走过的路上游荡徘徊,或者是去认识人的环境中,试图想跟对方说话,结果对方看不见,也听不到他的话。   此刻的县城,人和城都沉睡了。   拿我们怖寒镇来说,沉睡中的县城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坟墓中的人跟中了某一种奇怪的诅咒,在夜晚来临时,会产生想要睡觉的。   然后有人在睡觉中离开人世,那是他无法逃脱诅咒的魔力,最终把魂魄丢在了梦境中无法醒来。   还有一部分人,在深夜时分,纸醉金迷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他们的过度消耗体力,还有人之根本的精气神,会产生怎么样子的后果,那是未知数。   未知的东西最可怕,要不然在大千世界中,怎么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有人在驾驶车子时,直端端的冲进集装箱大卡车的肚皮下?车上的人无一幸免被黑白无常带走,拷问时自然要提到某一天某一晚的风流均事。   这些都是血的教训,可惜没有人去理会,去深思。   当然上面所述都在我稍有名气之后,去到了理想中大都市所发生的案列。   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终于随同清儿跟游魂来到一栋7、80年代的老建筑筒子楼前。 第84章 云娃子   这里有三排裸露红砖的筒子楼建筑,其中还夹杂一些职工宿舍,伙食团的低矮建筑,反正在黑夜里看什么都黑黢黢一片。   把自行车顺进楼梯下边,里面还有别的自行车,想必不会有人对我这俩破自行车感兴趣。   这种筒子楼不像现在的居民小区,还派专人把守。   这里除了坑坑洼洼用青石板铺垫的路面,跟几颗看不太清楚的树枝外,偶尔遇到一张脸,陌生的,彼此也只是淡淡的一瞥,擦肩而过那一刹我有感觉,那张脸回头看了我一下。   常人看来我就是一个人踽踽独行,并且很有目的性的走到二楼029号门口敲门。   “咚咚”敲门声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敲门之后,我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暗自在猜测开门的会是男还是女?更或者不会给我开门,因为我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碰到第二个人寂静中的筒子楼就像一座无人居住的空楼,在夜深人静时,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中还真的别胡思乱想,就像我现在想到这座楼有可能是空楼时,忍不住悄悄打了一个冷战。   清儿作势要进去,我阻止,淡定的等待,终于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问话:“谁呀?”   有人答话,那么肯定是要给我开门的   我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等、仰望、侧望、沙沙,过道好像有老鼠在找吃沙沙、更像是有人悄悄走几步,躲避在暗处窥看我这个在深夜出现在人家门口的愣头青。   是的,没有人给我开门,我固执的再次举起手,心里说明明听见有人的,怎么就不给开门?食指再次敲击房门“咚咚”又是几秒钟过去。   就在我等得心焦时,门吱呀一声响,还来不及看清楚开门得人是谁一团黑带着一股腥臭的风,就冲我扑打而来。   猝不及防的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吃了一口灰。   倒霉,目测打我的人,是把我李沐风当偷儿了?我一边连口呸掉灰尘,一边后退看向打人的东西是什么。   一把扫帚捏握在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妈手上。   我只是在怖寒镇见识过泼妇骂街,没想到在这里再次看见凶悍的大妈,最为真实的一面。   她打了我,还叉腰、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你谁?黑漆麻拱的来我家干啥子?”   大妈一口正宗的椒盐普通话,把我问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对方不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自然是要挨打的。等有朝一日,我稍有名气,就想法把自己的名字,印在一张纸片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李沐风是干嘛的。   我挨打了,清儿在一旁干着急。要不是我阻挡,她不定就上前去掐死人大妈了。   脸上还有沙尘,怕大妈把门关了,脏兮兮的我,急忙苦笑一下,手还在脸上抹灰尘。一脸苦相的样子道:“大妈,我是为了一个离魂的人来的。”   大妈手里的扫帚还照旧摆好架势,随时可以冲我打来。见我这么一说,就着昏黄的灯光,老眼流露出她狐疑的神色,上上下下的看我。   “你是骗子吧!这里没有离魂的人。”大妈说话间,人往里一缩,就想关门。   她这是不相信我,因为我太年轻,哪有这么年轻的阴阳先生?看她要关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大妈,你家里有重病之人,他魂飞魄散,如果三日之内没有招回魂魄,必死无疑。”   大妈乍一听我这话,惊疑的神态在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显露无疑。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重病之人?”房门在她手的掌握下,晃动一下开了一条缝。她那张脸,那对眼睛,都充满质疑跟惊讶的神态问道。   “我是阴阳师,李淳风是我祖师爷。”我自作聪明,以为把李淳风提出来,大妈准相信我的话,没想到说出来才知道,简直是白痴样的自找麻烦。   大妈难以置信的口吻道:“你,还李淳风,你怎么不说自己是诸葛亮的后代?”说话间,大妈狠狠一推,砰!彻底的把我给关在外面了。   “唉,爷爷,你看我已经尽力了,别说我见死不救的。”我自言自语叹息一声,扭头就走。   没有走几步,身后吱呀一声响“你真是阴阳师?”   我回头,看大妈,肯定的点头道:“是的。”   看来刚才无心无意一句话,比提祖师爷李淳风还有效,大妈关门并没有离开,而是贴在门背后偷听动静。   我跟大妈进屋,一股子刺鼻的中草药味道扑鼻而来。在大妈的带引下进入一间稍大一点的卧室,卧室有一张双人床,五抽柜、大衣柜,其他的我没有注意看。   因为我看见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尸体好些。   人生自古谁无死,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妈的儿子叫云娃子,是搞绿化的。   不知道怎么就一病不起,在他生病期间大妈四处去寻医问药,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他可谁知,吃了几十包中草药,看西医,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更加严重了,眼看一年轻轻的人,就要灯枯油尽,大妈的眼泪都哭干了。   大妈是慈眉善目,自认为在平日里没有少做好事,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会得这种莫名其妙得怪病。   “大妈,我有办法帮你搭救云娃子。”   “不瞒你说,之前我也有找问米仙姑,跟瘸腿张他们提出的要求,我都办到了,可是云娃子还是这样没有一点起色。”大妈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大妈,别哭,我帮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封一角二的月月红就好。”   “真的?”大妈吃惊,一把抹干眼泪“行,我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来试试了。”   我坚毅,果敢的目光投向大妈已经放弃希望的儿子身上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大妈知道丢魂,也知道招魂。   都是一些乡村土法子。比如,招魂者必须胆大心细,一手握一枚鸡蛋,是煮熟的那种,鸡蛋上写丢魂人的名字,然后招魂的人坐在三岔口路上,闭眼,口里大喊丢魂人的名字。   还有一招:就是把丢魂人平素穿的衣物,送进蒸锅里蒸。   上面所述均是针对一些普通的丢魂人,但是云娃子丢魂不是普通那种,所以必须要来一次正儿八经的招魂仪式。   所谓的三魂七魄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人死以后七魄散去,三魂一归于墓,一归于神主,第三魂赴阴曹受审,乃至于转世为人。   我断定,大妈的儿子已经失去天魂、命魂、还有三魄,一为气、二为精、三为灵慧。   可以那么说吧!大妈的儿子在苟延残喘中,仅靠体内的地魂、魄为天冲、为力魄、中枢魄、英魄支撑着,但也时日不多。   大妈在一旁愁眉苦脸不住的唉声叹气。   我不想分神,就对她说道:“大妈我需要你在外面等,在我没有出声喊你进来,不要随便进入行吗?”   大妈看看浑身贴满各种符咒气息奄奄的云娃子,再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黯然点头答应着出去顺带把房门拉上。   我把可以透光的窗帘,拉下来、把前后门都锁死,这才度步走到大床边。   房间里没有了光线,凸显出一种阴森氛围,加上那股子刺鼻的体臭味道,令人想作呕。   我隐忍那股刺鼻味道,我对空喊道:“清儿出来。”   清儿应声出现,喜不自胜的样子,满眼放光点头答应道:“嗯,你说吧!”   我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床上是久卧病人,你不得靠近一步,因为你身上的寒气太重,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你只需贴在门上,守护煞口范围,我要进入他的梦境中去查看原因所在,但是不能让人惊扰我的元神,否则我有可能会陷在此人的梦境中出不来。”   看我说得那么严重,清儿表情复杂起来,迟迟疑疑试图靠近病人。   我急忙狠狠瞪她一眼道:“刚刚才跟你说了,别靠近他,一靠近,他那点仅存的元神也会消失。” 第85章 树妖   我闭眼暗自口念真诀,元神脱壳,嗖地施施然躺下并排在云娃子身边。   我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初次使用易经八卦中的元神脱壳咒,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吧!   心下忐忑,如此我顺利的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中。   在我看来,一般人的梦境都是单调的灰色,可是我进入的梦境中,却满眼看见的是,诡异的绿色。   这些绿色是烟雾,这些绿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凝而不散,充满灵气般成卷状。在我闯入之后,绿色烟雾就像带粘性,随我动而动。   它就像有触角,有感觉的精灵。   我在的进入,绿色烟雾能感觉得到,它灵活缩回,然后变成一种类似蟒的形体出来细看,还能看出有头,有嘴、鳞甲,只要我稍稍伸出手去触碰一下,噗!它瞬间土崩瓦解重新恢复团状形体。   倏然我在团状形体中发现一虚幻,不太真实的影子。   我也是影子,更像是缕无家可归的孤魂。   对,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这些出现在绿色烟雾中你的影子,正是人的魂魄   他们要去哪!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云娃子的梦境中。   行走在如此诡异的行列中,我有那么一瞬间迷失了方向感几乎颠倒黑白,混淆了时间观念,错觉以为这是现实中的情景。   这些绿色物体,无色无味、与其说它是绿色烟雾,还不如称之为是绿色幽灵来得贴切些。   它们变幻莫测,隐藏的触角在灵活卷缩,随着行走的影子而动我觉得绿色幽灵很不简单,它就像一精灵监控器,在监视行走在团雾中的影子。   不用说,我一进入这里,也成为被监视的一份子。所以得谨慎小心得前进,最好不要引起大得骚乱。   把这里比作是冻库一点也不为过,这里的空气异常稀薄,很冷。   绿色是大自然的宠儿,凡是在地球上生存的人,都离不开它。   在此时此地,我却如此厌恶这种不正常的绿,它好似受到某一种化学物质的腐蚀之后,变异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一个疑问:它吃人吗?   或许不吃人,但却可以迷惑人。   步履蹒跚行走在雾霭中的影子,像极了一具具没有知觉,没有意识,任人摆布的傀儡。   傀儡也俗称:鬼奴。   这种鬼奴跟爷爷养的鬼奴性质不一样。   一种是看家护院的,在他日之后,还有机会轮回转世。   但是在梦境中看见的这些鬼奴,我还不知道是冲什么去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有觉得,后面的影子就像涨潮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推动前面的影子前进。   我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看,老天!后面一望无涯全部是人形体鬼奴。   正如奶奶说,现实跟另一个世界只隔了一层纸。   我看见云娃子的魂魄是在那条通往休闲别院的林荫小道上。   未必这些绿色雾霭是那一颗颗柳树散发出来的?   如真的是那样,那么那些柳树一定有问题,要么就是成为恶灵的附着物,要么就是吸收了某一种化学成分变异了。   不是说现在的空气质量指数一度下降,污染源无处不在吗?这个猜测不是不可能,而且还是有根有据的。   前面行走的队伍好像在慢下来。   我跟前面的影子在拉近距离,我能感触到来自他们身上的阴寒气息,还有死气。   我从队列中,快速探头看向前面。   前面依旧是厚重的雾霭。   在雾霭中好似有千万个探头,在检测什么。   我暗自疑问:这些绿色幽灵为什么要如此谨慎的检查!难道说快要接近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了吗?   果真,我猜测得没错,在距离队伍前面不远处,无数颗人形体植物舞动,形同爪子的枝桠,抓住被检测过的鬼奴,往树杆上一个大口里送。   大口里面好像有一排排尖细的牙齿,跟锯齿样的来回咀嚼。   咀嚼中挤出,从大口边角流淌出来的汁液有绿色,血红色、还有白色。   我猜想,绿色是植物的唾沫,血红色是人的血,白色是人的大脑。   这个猜想呆太可怕,这颗树妖在吸食人的同时,也吸收了人类的智慧。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这无比恐怖的一幕,任凭我脑瓜有多灵动,也没有猜想到植物也吃人的。   人与植物混杂一起,并且被后者无情吞噬,在这个属于梦的空间里,命若垃圾。   恐惧,害怕,紧张,震撼!像一把尖刀直刺入我的心脏!真实很疼的感觉几乎要令我窒息。   怎么办?如果在这里消灭绿色幽灵主体,那么势必会伤害到也同样在这个梦境空间徘徊的云娃子。   我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从后面一个一个的后退。   在后撤中,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在监视鬼奴的绿色幽灵。   它变形了,卷状形体,嗖地变得尖细,如同蛇头那么灵活席卷而来,然后高傲昂起,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凝视许久。   眼看就要被发现,我一颗心砰砰狂跳,却努力念叨静心咒。   凉丝丝,滑腻的东西儿,跟动物舌头那样在我脸上探测。   那探测的触角,忽然停住,少顷一声尖锐的嘶吼发出,我的心,咯噔一跳,心知要坏事。   抽身就跑的我,眼角瞥见那棵吃人植物暴涨那千万只爪子的枝桠,延伸直奔我而来。   我被成功的抓住,接着听见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声。   我被拉拽住送到,吃人植物的大口下。   近距离我可以看见,植物的大口下面,好似一个人的心脏部位,在心脏部位以下是肚腹然后有一个形同女人三角的形状的分肢,再下面就是有俩人腿形态的巨大树根跟人类脚掌差不多吧!   别忘了我还有血玉的,就在吃人植物把我送进大口时。   血玉绽放出千万道绚丽的光芒,就像一道道锋利的芒刺,刺入吃人植物的树干中,浑身一松,我跌落在吃人植物的根部。仰头看吃人植物满身都在流淌红色的汁液。   我从地上翻爬起来,默咒:“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梦境,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霎时梦境空间中,一道金光符咒,绽放出绚丽刺目的光芒,刺向众绿色幽灵。   绿色雾霭瞬间变成一片粉红,在一片凄厉吠叫中,我趁机开跑寻找云娃子。   我边退,边仔细观察那些畏缩不前,呆头呆脑的鬼奴蓦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那不正是在那条林荫小道看见的魂魄之一吗?   不容分说,我上前一把拉住他大喝一声道:“出。” 第86章 招魂   我元神从病人身上起来,带回来的是病人的气魄:气魄融合进体内,病人脸色稍稍好看一点。   门口大妈等不及,早就忧心如焚、心焦似火。侧耳听屋里,好像没有大的动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在不久前发生的一件行骗案。   一位晨练的大爷,遇到一自称可以驱邪除病的神棍。   神棍有散捏在手掌心,轻轻一拍大爷肩膀。   大爷中招,一下子失去判断力,神志迷糊、在神棍的言语诱导下,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听神棍的话再放进衣柜里,然后神棍说可以化解那些纠缠他们家人的恶鬼等骗人的鬼话。   大爷在门口等,神棍在屋里倒腾许久,说是在超度冤魂,其实是在掉包,用一包碎石包裹的东西换取了大爷放在衣柜里面的钱包。   大妈想到这儿害怕了,家里可没有什么钱,要是再被这些招摇撞骗的神棍给骗了,那岂不是要她的老命?   这样一想,她就使劲的敲门   屋里的我刚刚归位元神,正在稍作休息。   听到急促的擂门声,就赶紧的让清儿隐身。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嘈杂的闹嚷声,还有起起落落的叫骂声。   这夜,除了我贸贸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谁闲的蛋疼来找没趣?   暗自奇怪的我,怕大妈出什么事,稍稍休息一下,就去拉开门打开门瞬间,我头大了。   早知道门口有这么多人,我就不要拉开了,怎么着也得在门里面给他们谈判好了再说。   从门蜂拥进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进来,就横眉瞪目,如临大敌般把我团团围住。   这楼道还有这么多闲得无聊的人!刚才我敲门,这些人在干嘛?不用猜,他们一定是在偷窥。   “哟呵,还有这么年轻就当神棍的?”尖酸刻薄的讥讽话,是从一个大波浪头的女人口里说出来,那毫不客气,指指咄咄样子,非常不礼貌。   我眉头一皱,没注意,大妈已经冲进卧室里。   大妈就是去看看屋里的木柜有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仔细检查完了,这才正眼看一下大床上的人。   大床上的人,因为被我寻回一魄,气色已经大好。因为其他魂魄还没有归位,虽然是醒来了,但是神智还是不清醒中他木冷冷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大妈。   条件反射吧!大妈被这么盯着,还吓坏了了。   稍作镇定,她急急忙忙扑到云娃子面前,大声喊道:“你能看见妈?”   屋外的人,包括我也听到大妈的喊声。   闹嚷声瞬间平息,几秒钟的鸦雀无声之后,那位大波浪头再次叫嚣道:“把神棍带到派出所”我在百口莫辩下,几个人摩拳擦掌预备上前来擒我。   一声苍老的大喝,“慢着。”大妈从卧室走了出来。   大妈泪流满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满脸愧疚,挺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错怪你了,这么久以来,云娃子一直都是昏睡不醒,从没有正眼看过我,现在他居然睁开眼看着我”说着话,大妈转身看向那些张牙舞爪想要闹事,跟看热闹的始怂恿者们道:“街坊邻居们,你们说这是不是奇迹?这位小兄弟他果真救了我的云娃子。   进来闹事,想抓我的人,霎时哑口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趣的安慰大妈几句就打算离开了。   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大波浪女人,满脸堆着媚笑,讨好卖乖的样子对大妈说道:“大姐,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好在这里打搅你们,你看”   大妈没有理会大波浪头,径直伸出满是老茧有些糙的手,忘乎所以的握住我的手道:“孩子,你下一步预备怎么做,大妈一定支持你。”   大妈的话一出,预备走的人也停下脚步,看我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刚才在梦境里险遭一着。   元气还没有恢复,又出被莫名其妙的围攻,只差没有拳脚相加了我叹息一声,苦笑一下对大妈说道:“现在我只想大睡一觉。”   也许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可以移魂的刚才冒险移动精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现在才觉得浑身疲惫,连说话都很吃力的感觉。   大妈爱怜的看着我,很是虚弱的样子,脸色也没有之前看着耐看,悔青色就忙不失迭点头道:“去靠里间那屋子里休息,大妈给你做夜宵去。”   云娃子气色好转,空气里那股腐烂的气味也在减少。   在后来,大妈告诉我,那些来抓神棍的人,都住在筒子楼里,也是大妈平日里用醪糟米粉换来的人情他们在听到大妈说屋里有神棍时,都纷纷跑来想要一睹骗子神棍是什么样子,顺道抓住扭送派出所。   特别是那位大波浪头。   原本大妈是心存疑虑,还没有完全肯定屋里的我就是传说中骗子神棍的。   但是大波浪头振振有词的一席话,很有把握肯定的口吻,让她不得不相信屋里的我就是神棍来的。   鉴于此,就发生了以上的情景,   我虽是休息大脑却没有停止思考,一直在想绿色幽灵的出处,跟床头婴有没有关联?更或者是大妈的儿子去过休闲度假庄园,招惹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来的?   大妈孤苦伶仃一个人抚养云娃子不易,遇到我,也许是她平日里做好事积功累德的善报吧!   为了能顺利找回云娃子的其他魂魄,我必须做到平声静气,安定心神,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招魂,一盏素白色引魂灯。   慈母的呼喊尤为重要。   既然我在休闲庄别院看见云娃子的一缕魂魄,那么其他的魂魄也定是在那无疑。   每一个人在死亡前,都会看见自己的引魂灯。   我手提一盏素白色的引魂灯,跟大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筒子楼。   我现在提的引魂灯不是去索命引魂,而是去招魂,让飘零在外大妈儿子的魂魄跟随引魂灯回到家来。   之所以那么肯定云娃子的魂魄在休闲庄别院,那是因为我在休息时,有授意让大妈连夜去打听儿子在生病前,接触到关于那些人和事。   大妈去打听了,她儿子在生病前跟一个叫周老幺的小工头在休闲度假庄园做绿化。   周老幺说休闲度假庄园新进了一批名贵植物,他带人去培植,云娃子也在其中据说,那些名贵植物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栽培嫁接得来的,所以非常之珍贵。   不过在去的时候,有休闲度假庄园管事的出面,样子很神秘的说在移动这些名贵植物时,切记不要伸手去摸,否则后果自负。   是什么植物那么宝贝,不能让人摸的?不光是云娃子有疑问,我也是有疑问的。   周老幺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拒绝讲其他的。   招魂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跟大妈出去时,夜已很深了,路上再难见到人。   没有遇到夜归者,即使遇到,也是他运气不好,搞不好还会吓死人。   大妈在我的授意下,连连呼喊云娃子的名字那一声长,一声短、在黑夜中凸显出一种特别渗人的感觉。   路上沙沙的脚步声,俩单调的影子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在白色纸灯笼的引带下,摸黑朝休闲度假庄园走去。   不幸的事还是遇到了,一盏孤零零的白纸灯笼,在路上飘忽着,把一位喝醉酒晚归的汉子吓得尿裤子,蹲在一篷野草中不敢动弹直到看见有是俩活生生的人,提着灯笼走过去,这才大喝一声道:“你们是谁?吓死老子了。”   我不能理睬此人,也不能说话。   我就那么笔直的前进,身边的大妈也是如此。   醉酒汉子迷糊了,要是这俩是人,他那么骂怎么没有还口?如果不是人,他们怎么会在纸灯笼的映照下有影子?   醉酒汉子东张西望,这儿除了提灯笼人拉长的影子外就只有他。   远去的素白色纸灯笼,把周遭氛围衬托得阴森森得,外加一袭冷风吹来,醉酒汉子浑身一激灵头皮一炸,脑海冒出一个可怕的字眼,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连连打了几个冷战,酒醒一半、大气不敢出,撒丫子就不要命的狂奔而去。 第87章 一饱眼福   在夜晚赶路挺快,没有好一会就抵达休闲庄别院那条林荫小道。   大妈属于唠叨型,好几次想要给我说点别的什么,都被我及时阻止。   冷风萧萧中,树影摇曳,斑驳碎裂的倒影活脱脱就像我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一幕。   此情此景,我不经意间联想到梦境,悄悄的打了一个冷战。   幽长的林荫小道彷如一条通往地狱之门的鬼道,一路延伸蜿蜒远去,没有尽头静的可怕,落叶可闻,黑漆漆中,一个模糊的亮点在跳跃着前进。   我最担心的是,别再遇到夜行者。   周遭太过安静的氛围,加上白色纸灯笼那忽闪忽闪的蜡烛灯,更是把此地的环境衬托得阴森诡异。   我在出发去就告诉大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要保持淡定,冷静的状态。所以一路上,她虽是战战兢兢地,但也能坚持走到狭长小道的尽头。   走出林荫小道,眼前视野一下子开阔,看见了休闲庄别院门庭前的小型广场。   小型广场四周一盏盏装饰灯,散射出橙色的光芒那道亮晶晶的射水线发出细微形同人嘘声的“嘘嘘嘘”声,正源源不断射出一线水注,注入水池时冒出若干细碎大小不均的水泡,同时发出叮咚之声。   守夜的保安已经被清儿搞定,四周空荡荡的,但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看我们。   大妈有些紧张,不停的揉眼睛,不住的东张西望。   如果云娃子的魂魄在,我应该不难看见,可要不是他的魂魄,那么会是谁在暗地里窥看我们?   我倏地来了一个大弧度的旋转,没有看到云娃子,倒是觉得那一束阴森的注视来自橙色灯光照不到的暗黑处。   周老幺说从左侧面进入绿化带,可以看到那些名贵的植物。   他说的那些名贵植物,就在那阴暗处。   我叮嘱大妈两句,把白色纸灯笼隐藏在一簇铁甲松下,让她在那呆一会,我逐步走了过去。   这里植物太多,恕我无能,一时间加上是夜晚的关系,我分不清楚那些是名贵植物,那些是普通植物。   不过为了提防意外,我用默咒做了结界,即使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想伤害大妈,也要有本事冲破我的结界才能办到。   按照周老幺指定的路线,必须要从一扇窗口翻了进去。   要想进入那扇窗口,就得在培植植物的土壤踩进去。   松软,湿漉漉的泥土,只要稍稍那么一踩,就会黏在鞋底还有可能留下鞋印。   如此,我在安顿好大妈之后,壁虎式贴在墙壁上,沿着墙根的方块形大理石砖走到那扇窗口。   周老幺说这扇窗里面的插销是被保安故意破坏了,那样他们可以从这扇窗口进出去到别的地方乐呵乐呵。   而且这扇窗口也是摄像头摄不到的死角,一般不容易被人发现。   从这扇窗口进去,经过守卫休息室,还有一条不算长的过道,之后就是一个微型的冷饮吧台,这个吧台是供应进入庄园里客人们的冷饮。   继续朝前走,就看见米色的墙壁,无数只小的装饰灯,跟外面广场不同的是,这些小装饰灯都一个漂亮的罩子。   能顺道前进,还会看见不同的吧台。   有茶吧、接待吧、酒吧、再直走穿过一圆弧形的小休息厅,就可以到达休闲度假庄园大堂。   至于其他地方,想要不引起注意潜入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这里到处都安装了摄像头,从各个角度都可以摄像,据说还是从国外进口来的设备。   在之前不清楚庄园内部装饰境况,看周老幺声色并茂的描述貌似很高大上的样子现在看来他不是吹牛逼的,而是真的金碧辉煌,无处不尽显奢华不俗的高贵风格。   听周老幺说,他在这里做绿化,还是熟人介绍来的来签订合同时没有看见老板,而是一妖媚的女人接待并且签订了合同的。   我听周老幺提到一个在休闲度假庄园守卫监控室值班,凭关系来休闲度假庄园的保安。   这名保安,眼睛有问题,是对对眼。   今天他跟另一位趴伏在桌子上已经呼呼大睡的伙伴今晚上值班。   清儿打前战,利用她的能力,障眼法遮盖住监控室的所有屏幕。   这样我可以自由进出。   而在监控室屏幕上出现的那么些画面,是不堪入目,让对对眼看得是热血喷张,恨不得把屏幕里的泳装美女拥入怀里。   对对眼看屏幕,一个泳装美女,在他那特殊的视线里,变成了一排,或者是一双美女。   三点式泳装,该露的露,该凸的凸,看得对对眼两眼发直,一线哈喇子不知不觉从嘴角流出来,也顾不得抹一下,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化姿势,冲他媚笑的美女。   趴着睡觉的大块头,也被曼妙的音乐声惊醒。   他抹一把梦口水,一眼看见屏幕“嗨,你小子,想死?敢私自播放录像?”   对对眼莫名其妙道:“不是你播放的吗?”   “老子播放的,你一个人看有意思?”   为了想摆脱大块头的纠缠不休,能专注在屏幕上看美女对对眼陪笑道:“没意思,咱哥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人看真没意思。”大块头骂骂咧咧一阵子,也被屏幕上搔首弄姿的美女搞得难以把控,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就在这时,泳装美女转身背对着他们俩,伸手拉动韧性极好的弹性泳装,有想要全部褪掉的举动咕嘟!对对眼大口吞咽唾沫,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他在期待美女露出最后的那点秘密。   大块头也专注的看,他们俩的注意力跟视线都定格在美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去。   突然,美女扭转身看向他们俩,哇啊!明明是美女的,怎么变成了惨白、瞪着血红色眼珠子的撕裂了半张面皮血糊糊的脸   对对眼大张嘴,能感觉心跳在急速加快、腿肚子也在这一刻莫名其妙抽筋,连手都不听使唤,一直在那抖抖的他大口的喘息着,由于害怕,嗓子瞬间失声,喊出来的声音是:“呀呀呀呀!”   看得兴致勃勃的大块头,被对对眼的呀呀呀叫声搞得不爽,他老大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怒吼道:“草泥马、你叫春呢?”   对对眼指着监控屏幕,口里还是神经质的喊道:“呀呀呀。”   “呀你妹啊。”大块头心里暗骂真他娘的扫兴,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监控屏幕的美女正在表演各种让人无法抵御的露体绝技,并且带着她那招牌式的微笑,脉脉含情看着他   大块头只管贪婪、两眼放光、直愣愣的盯着屏幕上绕首弄姿的美女,看得他焚身口里嚷嚷道:“妈妈的、这身材太他娘的火了。”   对对眼看见的是不一样的,他看见的是无比狰狞可怖的脸,呼之欲出般要从监控屏幕上穿越出来的感觉他害怕了!!!嘚嘚抖得跟筛糠似的,一个劲后退。   他想喊,喊不出声来,跟半哑人似的,只能呀呀呀呀的叫。 第88章 怪离乱   目不转睛盯着监控屏幕上泳装美女的大块头,特烦对对眼在旁边碍手碍脚的搅扰不休,他一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一边春心荡漾的大笑道:“边儿去,别扫了老子的雅兴。”   对对眼就不明白了,这哥们怎么就喜欢看那屏幕上的女鬼?   他是不敢继续留在这里,得想办法离开才是这样一想,就鼓足劲,扶住墙壁慢慢的蹭   死盯着监控屏幕的大块头,看都没有看一眼对对眼,一直死盯着屏幕,屏幕里的美女频繁冲他勾手指:“来啊你来啊!”她娇滴滴地说完,一双含情目便妩媚地抛了一下,睫毛轻轻抖动,真是风情无限,直看得他骨头都酥了,脑海中臆想出一副不能见光的画面,屏幕上的美女好似一根美好火腿肠谗得他直流口水。   在之前我有叮嘱清儿是不可以害人的,所以她很有分寸,只是一味地挑逗,没有闹出大的事来。   我从过道直达大堂,得挨个的查看那该死的命魂是不是在这里享受按摩服务,更或者是在某一个角落呆着呢。   按摩院在当时还不是十分流行,像县城这种小地方,在按摩院还没有被广大人众认可和肯定的情况下,有如此热火的业绩跟场面,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起初在听到这个传说时,只认为是讹传。   有了清儿的查证,跟我现在所看见的,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想法。   像我们这一类还处于青涩时代不醒事的,对一些发生在现实里的事,不是很了解只是无端的猜测,揣摩、所以我一直自认为要想诱惑男人进这个地方来,让他们流连忘返的除了女人没有别的东西儿可以办到。   可没想到还真的是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也不是说按摩院就不好,但是有一类刚刚还在萌芽的新一类群体在悄悄诞生,他们是盲人。   随着时代进步跟科技化的迅猛发展,咱们的盲人也不甘落后。   他们勤勤恳恳学技术,之后集资开了一家盲人按摩院,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我也亲眼所见才能说出来。   盲人按摩院,才是正儿八经的按摩中心,里边除了老板娘以外,一水的大老爷们,而且按摩大师们几乎个个都是瞎子,没有小姐   现在我看见的,跟上面所述基本雷同。   前边的大厅放着好几张按摩床,后边是三十二个隔断起来的单间,每个单间有一张按摩床,磨砂的玻璃门一关就成了半封闭的空间。   想平日里生活中,上按摩院的顾客,多半是闲来没事,想永葆青春、长命百岁的半老徐娘们。真正是那种给人眼前一亮,风韵犹存的少之又少,能让人眼神放光一下的年轻妹子更是凤毛麟角。   在通往灯火通明,装饰豪华的大堂时,四周都静悄悄的。   这座装饰豪华,生意兴隆的按摩院到了深夜时分也是异常的冷清,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当然他们是看不见他的,他有看见一可爱婴儿搂抱的广告牌上标有按摩类型:其中有中式、韩式、欧式、日式标准式、贵妃式、帝王式等。   我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进按摩院,此行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寻找失散的魂魄。   幸亏的是清儿有作为,挡住摄像头,要是他日被人看见我也来这里,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是是非非。   刚才进来这里之前,我有观察到停车棚里,不下十几辆车各种品牌都有,而现如今目前谁能拥有这些车?普通老百姓不可能有,那么这些车辆的主人都是谁?我不想去猜测跟本文无关的事,所以不用细致描述。   虽然清儿把控监控室,但我还是特别警惕的穿行在灯光暗淡的过道里。   在经过一些小间门口时,偶尔有虚掩的门内部情景我有瞥看到。   这里处处都有一种沁人肺腑的香味,这种香味就像是从墙壁里渗透出来的,更像是头顶那些花花绿绿,形态各异的装饰灯光中影射出来的。   原来这里面的人,没有睡觉的,听那从门缝隙传来的舒爽大笑和稚嫩起起落落的私语声就不难判断出,这些人还在享乐中。   一间、一间的查看,我觉得太繁琐也太冒险每一次轻轻推开门,门里面的人,包括在床头给人按摩的婴儿都像是受惊一般,倏地欠身认真的盯着门口看。   果然,正如清儿所述,床头婴有着跟肢体极不协调的娃娃脸,面目沧桑,手指粗短白嫩白嫩的,小腿胖乎乎的像藕节,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揉一下的冲动感。   他们那柔和,灵巧、娴熟的揉捏手法简直是绝了。   趴伏在按摩床上的客人半眯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些床头婴在按摩的的时候,都会附耳在跟客人说着什么话客人听得陶醉在其中,慵懒的姿势瘫软在按摩床上、好像想一辈子都不愿意起来的那糗样。   我这次偷窥的时间有点长,差点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   一股对流风把虚掩的门呼地吹开,我来不及躲闪,差点就被屋里的人看见了。   房门吱吱呀呀的响声惊动了按摩的婴儿跟那八号单间里的客人,婴儿那沧桑的眼稍纵即逝一闪,麻溜的起身,从床上顺下去,哧溜下地撒腿就跑,就像是门口有机关,在我跟前跑得没影了。   留恋在床上的客人慵懒的姿势,撑头倚靠在床上等了好一会才起来。   起来之后,腰部围了一大块方巾,赤脚四处查看。   我就躲避在一柱头后面,我可以看见包间门口的情况,对方是没法看见我的。   客人好像是没有看见下地跑路的婴儿,脸上略带恼怒之色再贪恋不舍的瞥看一眼按摩床,从衣挂上取下自己的衣服套好,再掏出皮夹看看里面所剩无几的几个钱,摇头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客人走了,婴儿跑路了。   我还得继续寻找,云娃子的魂魄。   我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一个没有号牌的单间门口,刚刚站定,我仰头看号牌,感觉不对吧!心听清儿说了,这里只有三十二个单间的,这会怎么多出来一个?   心下疑虑,却没有停止举动,我就那么轻轻握住门把手,一点点、一点点的推开来。   眼前出现的一幕,哑然失笑的同时,简直让我无言以对。 第89章 丑时之女   里面跟其他按摩包间差不多,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个形同影子的家伙躺卧在床上,挺舒服的样子,还翘起二郎腿,悠哉乐哉的在摇晃着脚丫子。   这不就是云娃子的一缕魂魄吗?丫的老子到处找,他倒好在这里享受。   房门缓缓开启,我进去。魂魄惊惧本能一蹦、条件反射弹跳起来,忙忙慌慌的就想跑出去。   “别怕,我是来找你的人。”   “找我,不是来抓我的?”   “抓你干嘛?”   “不是明文规定,打杂工的不能随随便便进来这里吗?”魂魄看我没有做声,貌似不是来抓他的,又狐疑道:“难道你不是这里的员工?”   我一愣,莫非他是把我当成便衣保安来抓他的?   都变成一缕游魂了,还惦记这里的好处,我是无语了。   不过有一件事必须说明白,那就是无论是命魂,还是天魂,在他们个人认知中也就是在脱离本体那一刻,就像梦游那样,随心所欲到处游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会不会在其中遇到危险等。   就如一个刚刚咽气的人,他的魂魄在离开本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已经离开了人类的世界,而是到了一个透明可以看见自己亲人,朋友的另一个世界,苦逼的是,他们只能看见,却不能彼此沟通亲人、朋友。   这种感觉要在他们死亡后第七天,看到有亲人送的挽联跟花圈,在雨滴湿之后在阴间绽放,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阳间了。   而云娃子不是死亡,是离魂,是所有的魂魄,不知不觉间离开了他。   没有了三魂七魄的云娃子,形同木头,终究有一天会腐朽。   时间紧,我懒得跟他啰嗦,想吓他一吓,就断然大喝一声道:“乃是地府鬼捕,特奉旨前来捉拿于你。”   丫的一听,大惊失色道:“我没有死,你如何来捉拿我?”   我冷笑道:“没有死。你在这里干嘛?还不速度的跟我走。”   云娃子的魂魄。惨淡一笑道:“可惜了,没有享受到那种感觉。”他虽然是从床上起来,还频频回头看。   我一本正经,严肃正言道:“随我来,不得擅自离开。”   怕去地府受苦,还不得对捉拿鬼差言听计从。   他只能唯唯诺诺点头,连连应允道“是是。”   在我们要出去时,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入梦境中看见的那些,很有可能要在这里看到。   当时在梦境中,没有看清楚树妖的样子,但是那股特别刺鼻的腥臭气息,却是深刻印记在脑海中的。   所以当我带着云娃子的天魂走到周老幺说的那些名贵植物前面时。   那股特殊的气息,让我不得不停下来观察,我身上有火柴的,划燃一根火柴,对树身照过去一晃,看见一颗树上悬挂了一个牌子。   我再划燃一根火柴凑近去看牌子:树小姐   这棵树的名字叫树小姐?我围绕树枝走一圈,察觉到还有好几颗叫树小姐的树枝。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钟,在风的拂动下,一根粗壮的树丫真的就像梦境中看见的爪子那样,肆意舞动,活脱脱要来抓我那样很立体的摇曳中。   就在我躲避跳跃开去时,瞥看到在茂密枝桠下,伫立在一个人。   不是人,他的样子跟刚刚从里面带出来的天魂一模一样。   老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把这一缕命魂带回去,云娃子定会转危为安。   我尽可能的不搞出大动静来,不动声色上前。   面对面看命魂,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命魂木讷的瞥了我一眼,没有做声,就那么专注的样子盯着树丫枝因为太过专注,才没有注意到我在刻意靠近他。   一把想要拉住他,我出口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跟我走,我带你去看比这个更好看的玩意。”   “她不让我走。”影子苦笑一下指了指树枝道。   “为什么?”   “因为我摸了她。”   是的,周老幺说过云娃子伸手摸了一棵树,就变得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   命魂乍一听我这样说,怒道:“她不是一棵树,是一个有灵性的精灵。”   看命魂振振有词的说,我不信邪,刻意把手掌轻放在植物的枝干上哇靠,一股奇异的力量,随着手掌心纹路侵入肌肤同一时刻,一种呢喃鬼语侵入五脏六腑。奔腾在我的血管中嘶叫。   这一股奇异的力量,酷似千万个替代人体细胞的细胞,从侵入我身体之后,逐渐演变成一股潜在的恶煞之气恶煞之气,在试图改变我的意识,迷惑我的神智。   并且在肆意麻痹掠夺我身体里的一切可以侵占的元素。   顿时、我有感到瞬间的迷惘,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全无、心灰意冷,很无助、很想依赖什么。   我对自己说必须抵御。   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着恶煞之气一再的侵入。   把手大力的从树杆上挪开,才稍稍可以调整气息,蹲下、大口大口喘息中,把涌入肺腑的恶煞之气强自压在喉前庭处,大力吐了出来。   我张口吐出来的可不是唾沫,也不是肚子里的残渣食物,而是一滩有着淤泥气味的乌黑色粘稠物。   一番狂吐好之后,喉咙那股奇怪的味道依然存在,直吐到肚子里咕咕叫吐空了为止。   命魂影子始终是一言不发,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而是以漠视的神态遥望着树小姐。   由此我断定,这就是我进入云娃子的梦境中看见的树妖。   凝望树小姐,我灵光一闪,联想到一个充满邪恶,也古老的传说。   这个传说跟植物有关。   植物它有此能力,全赖于一个疾恨如仇,心怀歹念、报复心重的幽灵。   此女在没有变成幽灵之前。脾性多为心胸狭窄,孤僻、与人不能相处加上要是不小心被异性抛弃,心生恶念,就会用此法老报复天底下所有的男子。   此女会在深夜丑时三刻,选择一个阴暗无月的夜晚,在胸前挂上一面镜子,头上点了三根白色蜡烛在土地庙或者是佛陀庙均可,找一棵大树将诅咒的草人钉在上头施以诅咒来作法。   但是做这种事,是不能够被人看见一旦被看到,做法之人会被反噬即使不反噬,也有可能会威力大大地减弱。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两败俱伤的邪恶诅咒术,据说、施咒之人,侥幸没有被反噬,也可能容易疯掉。   我是很小的时候奶奶讲过这个故事。   大妈等我等得心急,竟然来植物丛中找我。   我需要她用母性的慈爱,唤醒命魂。 第90章 恶鬼差   话说:对对眼吓得不轻,手足不听使唤,只能扶住墙壁慢慢的蹭蹭地离开监控室。   那死盯着屏幕的大块头,看得眼睛都直了,吭哧吭哧的好一会,突然膀胱膨胀,想尿尿、又不想出去东瞅瞅、西看看,看对对眼的茶杯在那,就阴笑一下,拿起茶杯把里面的茶水茶末都倒掉。   再嘚瑟的嘘声,把满满一泡尿,嘘进对对眼的茶杯里完事细细的盖好,再看向屏幕上时,屏幕上的美女不见了,显示满屏雪花点点   就在这丫的把眼睛定格在屏幕上时,在一旁的清儿掩嘴窃笑偷偷的调换了茶杯里面的东西儿。   咦!美女不见了?他自言自语,拿起鼠标不停的调试却不知道清儿去看对对眼,任凭他怎么调试,屏幕上还是嗤嗤的闪雪花点点。   再说对对眼一出去,就能说话了。   他看见保卫科组长,就结结巴巴,把刚才在监控室看见女鬼的事说了出来。   保卫科组长怎么能相信这丫的一派胡言?他不予理会,掉头就走。   没想到对对眼却不肯就此罢休,一直跟随在身边,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惹急了保卫科组长,就答应跟对对眼来监控室看看。   保卫科组长最近休息少,忙里忙外,累得跟狗似的连茶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好不容易逮一空闲休息一下的,偏偏那对对眼就纠缠不休,让他很生气,却不得顾忌这家伙的后台关系,敷衍式的去看看再说。   对对眼谨遵某让的叮嘱,要把上下关系搞好,看组长答应来监控室时,有看见他嘴唇干得起一层白色的硬皮,就巴巴儿的讨好说:“今天我泡了一杯好茶,待会组长先尝尝。”   保卫科组长正口干舌燥,见对对眼也比较识趣,就点头客气道:“谢谢了。”   俩人一前一后朝监控室走来,在监控室里的大块头还在东按西搞,想找出刚才的画面。   全神贯注找美女的大块头,被突然进来的有对对眼跟保卫科组长,吓了一跳。   组长领导架子摆足。乜了一眼大块头,背起手,度步走到黑屏的屏幕前厉声质问道:“你在睡觉?”   “没有,怎么没有开启监控视频?”   “开了,刚刚刚才不知道怎么就停了。”   组长走过去,按动按键,嗤拉一下,就像一道弧线,屏幕恢复功能。   组长掉头看向对对眼:“女鬼在哪?”   对对眼进来就傻眼了,没有女鬼,连屏幕都黑屏了,还怎么看?慌乱中他急忙端起自己的茶杯递给组长道:“这是老家送来的好茶,我可是一口也没有喝,组长你尝尝鲜。”   大块头的见对对眼装有尿的茶杯递给组长,心里急原本是想捉弄一下对对眼的,没想到丫的居然喊组长喝茶。   “组长你别喝他的,还是喝我的稳当。”大块头双手递给茶杯,冲对对眼挤挤眼,心里说:哼,想讨好卖乖,门都没有。   可对对眼的手递在大块头的前面,只要组长伸手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接过来。   可人家组长看监控室没有对对眼说的什么女鬼,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赌气接过大块头的茶杯,仰脖咕噜咕噜的吞好几口大块头正嘚瑟呢,保卫科组长把含在口里的茶水,噗!全部喷吐在他脸上,霎时、空气中迅疾弥漫了一股怪味,那味道要好难闻就好难闻。   对对眼惊讶了。   大块头脑袋轰然一炸,该他傻眼了。   看组长,脸都气绿了,火大,丢下一句话:“你们俩明天别来上班了,给老子滚!”   清儿是笑得前仰后合把对对眼更大块头的事讲给我听的。   只是大妈看不见而已。   大妈一路呼喊,顺利的把云娃子的魂魄招回一起,我们顺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林中阴风乍起,唰唰,好似有数之不清的精灵在植物林中蠢蠢欲动伺机扑来。   我急喊大妈赶紧走。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   一普通大妈,她能有本事招回自己儿子的双重魂魄?   这些问题我早就有考虑到,我有给大妈算过大妈骨重,八字中命带魁罡,阳气很猛,加上她慈眉善目,心地善良、三分邪气,七分正气,所谓的亦正亦邪百毒不侵也就是这个道理。   树小姐要发威,我得马上带着大妈跟云娃子的魂魄离开这里,偏偏这个时候瞥看到有俩鬼鬼祟祟的玩意蹲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头上长角,唇角露出弯钩似的牙齿,在跟另一个说道:“咱就在这里坐等渔翁之利,有那四处去寻的功夫,不如玩一会。”   另一个呵呵一笑道:“哥子说得太对了。”   我隐在暗处,定睛一看,这俩家伙不就是山门庙中大殿上神武大王侧面的恶鬼差吗?   是人假扮,还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使劲揉揉眼,他们还在,我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我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俩恶鬼差,那浑身鬼气,眼睛绿莹莹的特吓人。   爷爷曾经有提到过,所谓的恶鬼差大都是在人世间做了恶事,不能轮回为人,在地狱受酷刑之后,安分守己博得阎王谅解之后,被派遣成为地府恶鬼差。   话说本性难改,跟黑白无常不同的是,他们专门恶作剧,找体弱多病,意志力薄弱者下手,带走其魂魄去到地府做苦力。   我们从狭长的小径迅速离开,扑面的阴风声势虽不猛烈,但却绵绵无尽,十分诡异!   幸亏有先见之明布置了护体结界,要不然大妈跟云娃子都有危险。   再怎么着,我也没有料到恶鬼差会现真身出现在这里。   他们虽然不是冲云娃子魂魄来的,是守株待兔在这里等待其他魂体,相对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白色纸灯笼又开始移动了,夜深沉、那一声声带着慈爱的呼喊,响彻在漫无边际的暗黑中,显得孤寂、单调也薄凉。   就在这时,我看到清儿衣抉飘飘出现在前方   我协助大妈带回天魂,经她沿途召唤,她儿子丢的魂魄,都悄然回归跟随在天魂后面往家里赶。   没有桃木剑协助,我只能使用的是默咒招魂术来招魂。   我凝神定气,默默念道:“香烟通法界、拜请四方神圣降云来。”   接下来,我继续念叨:“焚化纸钱烧钱烧化江湖海、急咒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蓦然一顿足大喝一声道:“去、魂魄归位,各行其是。”   大妈惶然四望围绕在云娃子身边的魂魄嗖嗖齐刷刷飞扑向躺卧在大床上几乎要灯尽油枯的本体。   少顷我才松口气,顿感浑身无力,苦笑一下对大妈抱歉说要休息一下。   大妈急“云娃子什么时候醒来?”   “一切都妥妥的,一炷香的功夫必定醒来。”   大妈好紧张的看了看儿子,那眼神还是多少有些不相信我就这么随便搞整一下,就可以拉回一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人。   我知道大妈不相信,但是他没有那个闲工夫来解释,黯然离开卧室的他,必须要尽快返回蘑菇屯。   蘑菇屯也有事发生。 第91章 血眼泪   我知道云娃子虽然回魂了,但是要想不出意外就必须找到一种回魂草给他煎水服用。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加上此刻也是凌晨时分,我取不来生长在大山中的回魂草。   如此只能再次劳烦清儿去试试。   清儿开始嘟起嘴,不愿意去,但是禁不住我的再三央求,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去看看。   我在焦躁等待中,去看云娃子。   气色已经恢复如常,呼吸也均匀,整个人就像是沉睡中。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清儿返回,我忽然想到曾经看过的电影,白蛇传。   电影中的白素贞,不就是去采摘林芝救下许仙吗?   我用电影里的故事来玩笑清儿,她恨得牙痒痒的,要想撕我的嘴。   我把一把碧绿色的回魂草给大妈。   她很惊奇的样子道:“你是神仙吗?一会儿的功夫就采摘到这么金贵的回魂草药?”   “大妈,不是我采摘的,是我养的一个鬼丫头采摘的,你给她多多焚烧冥币感谢就好。”   “那行,啊!太神奇了。”大妈乐得是眉开眼笑,赶忙拿起回魂草去去煎水。   在本草纲目上好像没有回魂草的记载,但是知道这种草药的人不多。   回魂草熬制的汤汁有一种奇特的清香,回魂草可以救人,亦可以杀人。   救人的方法:回魂草数十克,清水煎大约四五十分钟,每日服之,保证一月复元。   大妈对我的话,似懂非懂,打心眼里感激我倒是真的。她把后半截话记得牢牢的,我说:“切记复原之后千万不能去休闲度假庄园,哪怕是看一眼都不行。”   有人要问了,回魂草怎么可能杀人?   其实古代有人识得回魂草,也懂得它的用途。   以回魂草杀人的江湖术士,比比皆是。   我想怖寒镇有一个叫做龙垭子的山坳,那里遍地都是墨绿色的植物。   爷爷不但让我识得很多草药,还授意用此药救人的方法。   爷爷还说,药师其实和杀手没什么两样,因为他手中的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同理,杀手也一样。   回魂草其实是一种剧毒,它的形状酷似爬山虎葛藤。   此植物喜好潮湿地带,且对温热有特别的情愫,它不仅山坡上到处蔓延,而且那些日晒雨淋的石屋房顶,窗棂上都是它们的身影。   它那绿幽幽的叶子,在你接触的时候不用担心中毒,只有将它们摘下来捣成浆汁,再用慢火熬上一两个时辰,待它凉透后凝结成膏状,稍稍沾上一丁点在肌肤上,全身会顷刻变成青紫色,毒性散发开来,让人防不胜防。   回蘑菇屯的路上,我想到了怖寒镇。   想灵儿了,真的很想很想那种。   清儿姐姐貌似看穿我心里的想法,一直不停的想乐子来逗我,我都没有笑。   下一步我打算跟休闲庄别院里的东西挑战。   一边想着事,蹬车的速度加快。   清儿见我蹬车疾奔,忽地飘来,对我嚷嚷道:“嗨,你等一等我。”   有实力就是牛!自行车已经远离她丈余元,她只用飘的就追到我。   “变成鬼挺好玩?”我戏谑她道。   “要不,你不作任何反抗,让我把你掐死试试?”   我无语。   清儿姐再次发难问我道:“你知道孩子是从那来的吗?”   “怎么来的?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呗。”   我憨厚的神答复,惹得清儿好一阵捧腹大笑。   安静的路上,不再安静、欢笑伴随自行车咯吱咯吱的怪声,我这一路虽然也寂寞,至少有清儿姐陪伴好了许多。   不知道那一句话招惹了清儿,她突然发飙,我猛然觉得自行车后座好似运载了一块巨石那般沉得轮子都不能运转了。   明知道是清儿在搞鬼,我佯装不知,下车来对她说道:“你还是飘吧!要是遇到路上看见不好。”   “嫌我烦?”清儿没有飘,仰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惊喜道:“我看见星星了。”   “看见星星有什么好稀奇的?”   “在你们看来星星不稀奇,但是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太阳,真的很不好。”   话题变得压抑起来,我无声的蹬车,清儿好似在回忆某一种美好的东西,忽然对我说道:“你想听我童年的故事吗?”   从县城出来,还距离蘑菇屯好远,听听清儿讲故事也不错。   我答应道:“你讲,我听。”   清儿的家,在很远很远的一座小山村。   有一天清儿跟妈妈去坡地干活,风在原野轻柔的吹着,散布着青草红花的芬芳。   这里是村东山口的一处菜地,旁边全是高大笔直的白杨,树叶哗啦啦的脆响着,白杨林里是村里的墓地,密匝匝的堆着几十个坟头,间隙里偶尔看到卷起的枯叶飞舞,透露出一丝丝荒凉。   菜地是村里地主家的,为了驱赶山野的雀鸟过来啄食地理的菜叶和种子,种地的佃户用稻草扎了两个稻草人表面上围着一圈破烂的红色衣物,佃户当时是从白杨林的坟堆里找来的,究竟谁丢的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清儿才七岁,屁颠屁颠的跟着妈妈一个人在地里整理新栽的菜苗。   幼小的她帮不了忙,就一个人在旁边用小树枝逗着一只癞蛤蟆玩。   而清儿的妈妈只要小孩子不过来捣乱,所以也就由着她。   拨弄了癞蛤蟆一会之后,她有跑到五米外的稻草人边上,好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冲着稻草人“咯咯”的一阵大笑,接着又像说悄悄话一样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回来找刚才逗弄的癞蛤蟆但是这时候这只癞蛤蟆好像被清儿妈妈的动作惊吓到了,居然朝白杨林那边慢慢的蹦了过去。   清儿一时间童心大起,一路跟着追了过去。   癞蛤蟆原本就是个行动迟缓的动物,而她的小脚丫似乎也走的不快,一前一后的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清儿的妈妈好像觉察出自己的孩子走出了自己拟定的安全范围,抬起头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不过这地方视野比较开阔,她不管走到哪妈妈都能看的到,加上这里也没什么足够对人造成威胁的动物,她也就放心的继续弯腰干活。   清儿已经走进了白杨林接近墓地了,而那只癞蛤蟆在一颗老的掉皮的白杨树前蹦了一下之后就突然凭空消失了小清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围着这棵白杨树找了起来,但是在转了两圈之后,她的身影也突然消失了这树后面。   那边清儿的妈妈似乎这时候心脏突然强烈的跳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她紧张的再次抬起头来查看自己的孩子,只是仅仅这一分钟左右,清儿居然就没了踪影。   “清儿”着急的妈妈扔掉手中的小锄头大叫起来。   喊了一阵之后,这个被她认为一直乖巧的孩子居然没有回答,她慌神了,大步朝清儿刚才走的方向寻了过去。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道:“无脑的小姑娘,可怜那么小就被鬼迷。”   清儿挺认真的说:“才不是鬼迷,她是跟那位身穿火红色衣服的阿姨说话,忘记了时间”   我纳闷:“你刚才不是说那菜地周围除了你们娘俩就是墓地吗?怎么来的阿姨?”   话说到这儿,清儿忽然安静下来。   安静中,唯有那破自行车还孜孜不倦的转动轮子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我忽然出口打破沉寂道:“你家里人就是因为你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把你卖了的?”   清儿说:“不是,是因家里穷,老爸抽大烟”她的声音硬咽好似在啜泣。   “是啊,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活下来就是人,没有活下来就是鬼。”我说到这儿挺伤感的,不由得苦笑一下道:“过去的事,咱别提了,伤心”   清儿在后面说:“我哭了,怎么有眼泪,只是眼泪不是你们那种,是红色的?”   她这样再正常不过,无论人、还是鬼,都有宣泄情感的权利“哭吧!哭吧不是罪!”我说着话,叹息一声,“雾更重了。” 第92章 半夜敲窗   白茫茫的雾霭就像一道天然屏障,把我们俩跟外界阻隔开,此种景酷似游走在梦境中那般。   有些事,有些话,不用刻意去点破,不觉得有什么惊秫的,走了一会。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她忽然没来由的冒一句道:“你看我们俩像不像是在梦境中?”   此话一出,我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我不怕鬼,就怕在梦境中,看见黑白无常手提铁链锁魂的情景。说到黑白无常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次在杉树林河边看见的无头垂钓人,就是他们俩其中一个。   清儿好像在想其他事,也许在想智鹏。   我在想清儿刚才讲的故事。   稻草人到处可以看见,可跟清儿说的这个稻草人有点离谱,难道她童年遇到的这个稻草人,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吗?   “你还记得那个稻草人身上被套的什么衣服,还有就是,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清儿收回漫游的思绪道:“我记得是一件紫红色的对襟布卦,起初娘不相信我的话,在后来发现我打赤脚,在半夜三更时梦游去了稻草人那里,才被吓住。”   “那你是怎么去的?”   清儿摇摇头道:“记不清了,不过每一次都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我听清儿讲述到这儿,突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暗自道稻草人套的是紫红色衣服,那么附在稻草人身上的应该是厉鬼。   清儿继续道:“每一次梦游出去,都是娘把我背回来,后来她悄悄去找了一个懂法术的游走僧侣,去看了那个稻草人,之后他们就用一种黄色的符纸把稻草人焚烧了,我娘说焚烧稻草人时,还听到奇怪的叫声。”   我点头道:“是的,稻草人里面住进了不好的东西,但是她不能长期住在稻草人里面,所以就得寻找宿主”   “你是说?那个稻草人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阿姨?”   我点头道:“应该是的”原本还想补充,那个红衣女鬼一直就没有放过她,直到她出事死亡为止。   我不想说这件事,记得话题太过沉重。   我跟清儿彼此心照不宣,安静了好一会,终于看见蘑菇屯的小镇出现在雾霭中。   清儿拍手欢笑道:到了,到了。“   唰唰唰,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扫地声中,隐约出现了一位扫落叶的大爷。   大爷姓马,我是在田翠花阿姨口里得知的。   马大爷是单身,年轻时是走街串巷的磨刀匠,上了年纪之后,自愿承担起蘑菇屯小镇四条街道的清洁任务。   我不想吓到老人家,特意嘱咐清儿别说话。可能她之前的笑声,究竟还是被马大爷听见,他停住扫地的举动,伸长脖子,直愣愣的盯着我蹬车从他面前经过,可以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直白的盯着我。   我抱著侥幸的心理,觉得有雾霭,马大爷应该看不见我的,没想到在后来这事还是被张铁嘴知道了。   看马大爷再次舞动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地,其实那视线一直尾随我的背影移动,一直送到我到很远很远被雾霭淹没为止。   话说矮冬瓜记住我的叮嘱,万一张铁嘴有发现我不在,就撒谎说有事给留校了。   没想到丫的倒床上就呼呼大睡。   睡梦中有觉得什么东西响动,还有东西在一下一下的舔他的脸,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觉得湿漉漉黏糊糊的,蓦然惊醒,却看见一只手出现在后窗。   “笃笃”的响声原来是从后窗传来的?矮冬瓜揉揉眼,再看,看清楚了。这应该是一只女人的手,因为指甲是涂了猩红色的指甲油。手指洁白如玉,但是没有血色那种。   看见如此一只纤巧的手指,矮冬瓜大脑混沌了,傻愣愣的坐起来,走到窗口他还没有来得及开窗,那只手敲得更急。   矮冬瓜一下子拉开窗口,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一下子回过神来的他实在是吓得不轻,顿时,脊梁骨一凉,浑身冒了一层鸡皮疙瘩。妈呀一声大叫,扭头就跑,上床拉被子遮盖住全身,一个劲的嘚嘚嘚的抖。   当我回到铺子时,愣是喊不答应矮冬瓜,我暗自心惊,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跳上去。   因为我的紧张,导致清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注意隐身,就那么直笔笔跟我一起冲上阁楼。   进到阁楼,无论怎么敲门,矮冬瓜都置之不理。   我三两下撞开房门,其实那个时候的种门锁很好对付,我没有用多少力气就把门锁给撞开了。   撞开房门屋里黑漆漆的,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我拉开电灯一看,没有看见矮冬瓜,只看见床上的被子拱起就像小山被子下面有东西在动,我喊“潘树根,你在跟谁捉迷藏?”   矮冬瓜乍一听是我的声音,呼地掀开被子,惶恐不安的样子到处看,最后看向我的身后,抬起手“她她她就就就是她吓死我了。”哆嗦着说完,再次把头钻进被子里,打死都不愿意再露头出来跟我说话。   我扭头一看,嗨!是清儿她怎么可以让矮冬瓜看见,我冲清儿挤挤眼。   清儿会意,急忙玩凭空消失的把戏。   “矮冬瓜,你怎么了?”我伸出手去拉被子。   矮冬瓜一个劲的扯住不放,口里自顾的大声嚷嚷道:“鬼啊,沐风救我。”   我噗一声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好了,你是看花眼了,哪有什么鬼?”   矮冬瓜躲避在被子里继续嗷嗷大叫道:“沐风,她她真的是鬼,刚才变成一根指头在窗口敲,我去看,就看见一截指头,她就站在你身后。”   “嗨,别过分,你说我是干啥吃的?特么的鬼敢站在我身后,她不想活了,是吧!”   我在矮冬瓜眼里还算有那么点本事,他听我这话在理,只好磨磨蹭蹭的掀开被子再重新看看四周,确信没有问题了才真正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抹一把冷汗道:“吓死我了,刚才看见那只鬼,就在你身后。”   “别瞎说,你让我休息一下。”我打着哈欠,也没有把矮冬瓜说的话放在心里,就是想好好的睡一觉。   矮冬瓜下床来,把地铺搞定,卷缩着身子,却没有了睡意。   我实在是太困了,身子一挨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够沉,直到矮冬瓜把看见女鬼的事,跟张铁嘴说了。   张铁嘴掐指一算,糟糕,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是一只女鬼,就是出现在破庙唱戏的花旦。   张铁嘴悄悄告诉田翠花,他有法子收拾这只女鬼,还叮嘱矮冬瓜对我保密。   丫的矮冬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张铁嘴说的。   反正张铁嘴他们去了蘑菇屯的乱坟岗。   张铁嘴做法事,罗盘定位埋葬死人当然也卜卦,帮人算命什么的,也驱邪、凡是有村民跟小镇上的人,家里出现不好的事,必定请他去。   田翠花听矮冬瓜说我一晚上没有回家,是被一只穿戏服的女鬼缠住,她超紧张,巴不得张铁嘴去干掉那种女鬼。   而最要命的是,这只女鬼不是别人,正是清儿。 第93章 奇怪的舞队   我还在沉睡中,清儿扭动腰肢,跳的是不伦不类的舞蹈。伸出冷冰冰的手,使劲的拉开我的上下眼皮道:“沐风,帮帮我。”   “别闹,我还想睡觉。”   “别睡觉了,求求你,帮帮我。”   我眯缝眼,努力睁开,尽管眼睛还是很沉,当我看见清儿就像是疯癫那般舞动身子。顿时觉得有蹊跷,我忙忙慌慌撑起身子,再定睛看她,我心知她一定是着谁的道了。   清儿初始是蹦擦擦很有节奏的跳,之后就转变成为猛甩头跟吃了药那种样子,很诡异,吓人那种。   为了制止她继续这样下去,我不顾一切上前拉住清儿。   这下不得了,随着清儿的大动作,我也觉得不受控制的跟她一起发疯起来。   跳啊跳、蹦啊蹦、两人就像着魔那般疯狂甩头,蹦擦擦。   我决定下去,幸亏的是昨晚上回来没有脱衣服,就那么受到清儿的牵制,蹦擦擦大跳。   有感觉跟神棍跳大神差不多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跳。   我努力控制,一步一走一跳的下楼,不见了矮冬瓜。却看见吴奶奶站在柜台前,她看见我,笑哈哈的冲我喊道:“智鹏,你帮奶奶去看看电视插座怎么坏了?”   我点头,也摇头,完全不是出自本意那种。   但是吴奶奶看见我这个样子,以为是玩耍的,她没有看见我还牵住清儿的。   吴奶奶看我跳的欢脱,也伸出一双满是裂纹,因为风湿导致骨节扭曲变得畸形的手拉住我道:“奶奶陪你跳。”   就这么着,我是来不及制止吴奶奶加入这种莫名其妙的街舞行列中来的。反正,我是受到清儿的牵制,而现在吴奶奶是受到我的牵制,也不受控制的蹦擦擦起来。   这一幕被路过的行人看见,这下好了,大清早,门可罗雀的张铁嘴铺面启开了热闹喧哗的一幕。   人们看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跳蹦擦擦,还有张铁嘴失而复得的我,在蹦擦擦。   看热闹的人,好一阵子叽叽喳喳的议论,指指咄咄、偷笑、各种猜测油然而生。   有人奇怪道:“这张铁嘴搞家庭舞会?”   还有人说道:“家庭舞会也不应该把吴奶奶拉进来吧!老胳膊老腿的受得了吗?”   还有一名戴红领巾的小学生看着看着心痒痒起来,也想加入这疯狂的舞蹈中来就不由自主,慢慢挤开围观看热闹的人,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急啊,满头大汗的中,害怕有什么闪失把吴奶奶伤到就不好了。   再一看丫的小学生你凑什么热闹啊!我不停的给小学生眨眼睛,意思喊他离开远点。   没想到小学生没有理解,搞懂我的暗示,嘻嘻一笑搭手就去拉吴奶奶。   这下糟糕了,不大的店铺加上清儿就四个在一起蹦擦擦。   当然在别人眼睛看见的是活生生的三人。   吴奶奶满眼惊恐,心脏更是剧烈跳动,她很想摆脱我的牵制,却是不能   别忘记,没有满十二岁的孩子能看见清儿。   戴红领巾的孩子,在拉住吴奶奶时,浑身一震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同时也看见那位我身边还有一个女子,而这个姐姐是他刚才在柜台外面是没有看见的。   外面爆发一阵阵的哄堂大笑,把气氛推到。   戴红领巾的孩子,却没有那个心情笑,他害怕了害怕加上恐惧,他要哭要哭的样子,却控制不住自己,还得跟着我们一起蹦擦擦。   小学生跟吴奶奶奇怪的表情多少还是引起看热闹的人们注意。   有人说:“不对吧!他们好像不是家庭舞会,你看吴奶奶的样子”   小学生几经疯狂的摇晃,再也忍不住居然哇哇大哭起来看他那样真的滑稽,一边哭,一边还继续蹦擦擦跳舞。   随便这些人怎么猜测,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不对劲有人跃跃欲试冲进来,试图去拉住小学生,这下好了,进来的人跟小学生一样,开始发狂,不受意识控制跳   逐渐增多的蹦擦擦队伍,把外面的人吓住了。   有人开始自发起来去找张铁嘴。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说:“前一个小时,看见他丫的去乱坟岗了。”   这话我听得是一清二楚,张铁嘴去乱坟岗?他想干什么?   “乱坟岗啊!”想去寻找的人,迟疑了。   乱坟岗冤魂多,据说在明末清初,在四川发生了大屠杀在蘑菇屯这块地,可是血流成河啊!之后就有了湖广人填四川的传闻,还别说这里多半居民都是来自湖广。   那座乱坟岗曾经有一座死人坑,里面全是白骨在民国时期,有人发动起来做善事,才把那些白骨拾叨起来按照斩穴人的推算,把一具具散碎的白骨勉强拼凑起来做了一个个无主孤坟。   所以在阴雨天跟天黑之前,没有谁敢去乱坟岗。据说到大冬天那个时候,寒风呼啸穿过扭曲交缠的树影,就会听到呜呜咽咽的奇怪的响声还有那鬼火点点飘飘悠悠的,加上乱坟岗多是那种黑羽毛的老鸹,发出呜啊呜啊的怪叫声,更为那片乱葬岗添了几分诡秘恐惧的氛围。   可要是没有人去乱坟岗看张铁嘴是不是在那,那么谁知道丧葬店里面这一幕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不一会,小镇最是德高望重的耿老,也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丧葬店铺。   今年已经八十四岁高龄的耿老先生,银发须眉,长长的华须,硬板的身体、神采奕奕。   他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再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店铺里的情形,果断说道:“事不宜迟,赶紧去找张铁嘴。”   张铁嘴得意洋洋,他和老婆用火烤、在装清儿的尸骨瓦罐上捆绑起收录机,再放上那么一段蹦擦擦的音乐。   两口子在那嘚瑟,田翠花还特意的从家里带来葵瓜子,一边欣赏张铁嘴整清儿的好戏,一边津津有味品尝葵瓜子咯嘣脆的口感。   不屑一会的功夫,地面上一堆葵瓜子壳张铁嘴也搞得是满身臭汗,好几次想停下来休息一下,老婆却一味地嚷嚷道:“给我整,把她搞整的魂飞魄散最好。”   这样张铁嘴没有停顿下来,加大音量、搞得乱坟岗是乌烟瘴气他们的心里却没有因此平衡下来,反而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   就在这时打老远就看见几个年轻人跑颠颠的来,口里大喊道:“张叔、你家里出事了。”   呐喊声是顺风给吹走了,张铁嘴看见几个小年轻走来,以为是来凑一份子玩闹的他自持在蘑菇屯小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名气来的,自然也没忘了摆谱。   看小年轻已经跑拢来,故意板起脸不停的往装尸骨的瓦罐下添柴火,对这些小年轻的闹嚷不予理会。   嗑瓜子的田翠花,却奇怪了。   她好像听到喊声:你们家什么什么的。见几个人走过来,她就笑嘻嘻的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跑在最前面也是耿老先生的孙子,见到张铁嘴跟田翠花,耿平气喘如牛道:“快你们家出事了。” 第94章 诡异死亡   张铁嘴跟田翠花乍一听他们这么一说,哪还敢继续捉弄清儿,还不赶紧撤了。撤了法坛,铺子里的我们,一个个浑身骨头散架般,就像没有脊梁骨似的几乎瘫倒在地,特别是吴奶奶,一个趔趄身子失衡就要栽倒,幸亏我距离她近一些,一把搂住她,但也不太妙。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吗,吴奶奶年事已高,经过这么一折腾,老命注定要交代在这件事上了。   张铁嘴惹的事,自然还得由他来平息。   他把清儿尸骨挖出来,还百般的的捉弄,她很生气要不是我一再阻拦,以尽快找到智鹏为交换条件,她不定怎么收拾张铁嘴。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张铁嘴不得不再次给与清儿启用浓重的安魂仪式,把她的尸骨重新安葬。   “本生咒,来既有形,去亦有踪,上天入地,来生祈福。”   张铁嘴煞有介事念叨完毕,苦巴着脸朝我走过去,愧着一张老脸道:“你看这样行么?”   我看着重新修缮一新清儿的墓地,点点头,想清儿孤苦一生,我终于为她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说来、还得感谢张铁嘴,要不是他们俩胡闹用火烤等烂点子搞她,真实的不知道她的墓穴原来在乱坟岗。   一炷香插在香炉里,点香的人是田翠花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点,那香都没有接上火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不是来自清儿,而是另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我挨个的想,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头天下午,几个小年轻去乱坟岗没有把话说清楚,吓得田翠花拼了命的往家里赶,张铁嘴也在撤了法坛随后赶到家,诅咒般的蹦擦擦已经不解自破。   在当时我就像脚踩棉花,扶起吴奶奶,其他人都倒在地上起不来。   外面看热闹的人散去,唯独见多识广的耿老先生留步没有马上离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耿老先生在离开时,特别多看了一眼我,然后让张铁嘴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我仔细的把前后事宜细细的筛选一遍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接下来的几天,因为那件事的原因,我冷淡了矮冬瓜。   他丫的挺知趣,也不敢厚起脸皮来找我说话,只是一味地做事,吃饭,该干嘛干嘛。   不过吴奶奶却是真的出事了,   就像是在印证我心里那种不祥之感似的,首先是她因为这件事病倒了。   对于她的病倒,好像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理由是老人家,身子骨怎么能禁得起那般折腾?接下来她连日高烧不退,说胡话,说得最多好像是看见老伴来接她了。   之后几天小镇貌似安静下来,可是安静中似乎预示着大的事件要发生。   我心系县城休闲度假庄园的事,这头吴奶奶生病无人照看不得已只好把行程拖延几天,为了避嫌,清儿暂时不能露面。   只是那个被吓哭了的小学生,没事就往丧葬店跑他一来老是纠结一个话题,那就是问我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不见了。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学生,我不能灌输他那些神鬼传说,就敷衍他说那天因为摇晃得厉害,看见的都是幻觉而已。   关于丧葬店蹦擦擦的跳舞风波,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新鲜事替代旧事,就像报纸,新版新闻总比旧版的新闻更引人瞩目。   忽然间,小镇人们淡漠了丧葬店蹦擦擦的事件,却在悄悄谈论另外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说这是张铁嘴惹出来的祸事,还有人说小镇遭到诅咒了各种猜测,闹得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不过在之前,小镇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讨口子,三番五次来张铁嘴铺面说一句话:“嘻嘻,生意马上就好了。”我跟矮冬瓜轮番赶他都不走,赶走了又来,总是重复那句话道:“嘻嘻,生意马上来了。”我隐隐从讨口子眼里看出一抹邪魅的色彩,却无凭无据,不好说什么。   讨口子还有一点特烦人,那就是最喜偷水果贩子的水果。   有一天,他招惹了小镇一名叫梁波的水果贩子。   梁波是火冒三丈,拿起扁担就打讨口子。   好一个讨口子,也没有要跑的动向,而是两手抱着后脑,胳膊肘护住太阳穴,两条腿剪子股一拧,夹好肾囊就像一乌龟似的在原地打转转,愣是没有让梁波的扁担碰一下。   围观的人这一看,都哄堂大笑,同时暗地里竖起大拇指称赞讨口子这一招用得妙。也佩服讨口子的聪明睿智,他双手盖头护住了太阳穴,两腿一夹护住了命根子,这样就不会让人家失手把他打死。   看梁波是气得咬牙切齿,上蹿下跳,搞得浑身是汗冒,却未曾伤到瘸腿乞丐半根汗毛。   梁波跟讨口子的笑料还没有过去,他突然出事了。   出事的原因是车祸。   车祸肇事者是一颗大树无巧不巧的是,那个闯入丧葬店戴红领巾的小学生就是梁波的孩子。   邪门的说法是,梁波蹬三轮车去县城进货,一早出门,到下午太阳西斜才返回结果三轮车链条脱扣,他下车上链条,然后继续蹬车时,看见一个非常妖媚浑身火红色衣服的女人在他前面那棵树边跳鬼步舞。   之后,那车龙头不受控制直端端的撞到路旁的一颗大树上。   车龙头撞到大树,歪斜一弹,车龙头直抵梁波的肚子车把戳穿他的衣服,继而直接戳进肚皮里当120、以及路政人员跟警察赶来,取出还穿透进肚子里的车把时,那血糊糊的肠子哧溜一下从戳穿的位置流了出来,他当场死亡。   世事无常,生命无永恒,可以说很脆弱。   梁波家里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氛围中,家人很是百思不得其解按往常他的购货时间来算,怎么着也应该是中午一点钟就返回的,为毛在外面耽搁那么久,以至于才会在路上出事?   那么,梁波中途那么久的时间去哪了?在县城他没有朋友,也不可能拉着一车水果去逛街吧?   没有第二者知道梁波的行踪,那么他死亡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无从得知。   总之梁波的突然死亡,给小镇人们一种不好的阴影。   有人不经意间想到讨口子,可是讨口子就像是遁地飞天了,在短短的几天里没有人看见他在小镇露面。 第95章 黑白无常   梁波的老婆,一位憨厚,长相平常的家庭妇女她去现场看见丈夫的死相时,差点昏厥过去。   当时有一位记不清长相的目击者告诉她,说梁波当时蹬车好像看见什么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那样子不像是蹬车,倒像是在欣赏什么东西,那眼睛痴迷的盯着路旁的树,车子就那么邪门的直接撞了过去。   梁波的死是一个谜!   吴奶奶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因为张铁嘴使坏,才惹出这许多事端,我跟张铁嘴有那么点扯不清的联系,心里十分愧疚,执意要守候在床边尽孝田翠花自然得进进出出的端茶送水,尽挑好听的话说,却也无法换回吴奶奶的生命。   就在梁波要出殡的头一天,吴奶奶忽然不能说话了,她眼睛里的光有些怕人。   我知道吴奶奶就这几天了,越是这样,越是寸步不离守候在她床边。   没日没夜的守候,如此下来,我憔悴不堪,精神倦怠   田翠花再怎么心疼我,也不能拂了我替代张智鹏尽的这一份理所当然的孝心。   吴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那咕噜噜的吼痰声在门外都听得见。特别是空气中一股难闻的气味,更是说明她的时日不多。   我从没有这么体贴的对自己的家人,却在这里面对一个不相干的老人,如此细心的照料,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一天,我很困,在吴奶奶喝一口汤之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然是趴在吴奶奶床边睡着的,很快我入梦,梦境中,雾茫茫一片。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一阵哗哗的响声,惊得我猛然抬头看过去。   在雾霭中走来两人一黑一白,他们一人手拿铁链,一人手拿勾魂笔,阴笑阴笑的冲我走来。   在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讲述黑白无常勾魂的故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也恐惧但是在后来,跟他多见几次,也说了话的,虽然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畏惧,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我以为他们是来捉拿吴奶奶的魂魄的,急忙出口道:“别,吴奶奶够可怜的,你们就不能宽限些日子?”   “小兄弟,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你的善心感动了阎王,他决定不会为难吴奶奶,会尽快给他们夫妻俩轮回的名额。”   “哦。那谢谢了。”   “你赶紧回去吧!好好伺候她最后的时日。”   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我的好奇心不是一般重,所以对黑白无常他们要去捉拿谁特别感兴趣。   “你们哥俩要去哪?”   白无常狠狠瞪我一眼,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那对血红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一下,没好气道:“管你什么事?”   我没有跟白无常打过交道,对他不太了解对不太了解的鬼差,心里多少有点忌惮,见他对我不客气,我不敢多话,就想离开。   黑无常却嘻嘻阴笑一下道:“你是不是很想跟我们走一趟?”   去地狱?我把头摇得就像拨浪鼓道:“不不不,不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黑无常却不放过我,见我要走,伸出爪子一把抓住顿时一股股滔天的冰寒之气便席卷而来,就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住了,四周空气中也是出现一层层寒气逼人。   “老黑,你快放开他,小心把他给冻成冰棍了。”   好在白无常说了一句还算中听的话,黑无常才阴悄悄的松开手,把铁锁链哗啦啦一甩,大喝一声道:“前面带路,我们去捉拿那只厉鬼。”   是捉拿厉鬼的?我心中暗喜,只要不是来提吴奶奶魂魄,那就好。   在黑无常的胁迫下,我勉为其难的走在他们俩的后面,自然是保持距离,不敢靠的太近。   能随同黑白无常捉拿厉鬼,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之事我也不知道是黑白无常入我的梦境,还是我巧合在梦境中遇到他们,我就这样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去到破庙前,鬼戏台那里。   看见鬼戏台,我蓦然一惊,他们不会是来拿清儿的吧!   戏台上空荡荡的,清儿自从受到张铁嘴的捉弄之后,就变得乖巧了许多,在没有我的同意下,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黑白无常巡回在戏台四周,我独自一人站在戏台侧面,往下观看。   清儿没有在这里,那么戏台是谁搞的?   倏然、我看见在坐席下有一张异常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被黑黝黝的发丝遮盖住,一时间看不清楚她整个容貌,不过她那身火红色的衣服说明了一切。   她就是扼杀清儿的凶手,也是红衣女鬼!   更是附在清儿尸骨里的恶灵张铁嘴的自作聪明,不但陷清儿跟如干人等不利,还间接唤醒了红衣女鬼的恶灵。   我凝眼看红衣女鬼,惊觉她眼中好似有闪动的东西儿。   是泪水?黑无常抖动手中铁链,慢慢靠近红衣女鬼的他稍稍愣住,暗自道:难不成她心里也有苦?一直纠缠不休清儿缘由何在?   就在我看见黑无常铁链预备上前擒住红衣女鬼时,斜刺刺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来一只手蓦然把我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我抬头一看,手臂被吴奶奶抓住她噏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话。   “吴奶奶,你是要喝水?”   吴奶奶松开手,摇摇头,无神空洞的眼眶看着我,无边艰难吃力道:“帮她她的仇人是是前世”   我把耳朵凑近吴奶奶已经萎缩的唇角边,可还是听不太清楚她说的话是什么内容,就在这时,吴奶奶再次鼓足劲,一把抓住我的手想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怎么也如此大的劲,她把我的手抓得好疼。   实话吴奶奶这样的举动,还真的是把我小小的吓一跳她说不出话来来,死死的拽着我,是想在临终之前告诉我什么。   那一瞬间,眼前一晃我有觉得周遭环境瞬秒间移位,冥冥之中,好似再次回到丧葬店蹦擦擦疯狂跳舞的现场,只不过是在张铁嘴夫妇俩赶回来之前,跳舞的我们齐刷刷倒地的那一瞬间。 第96章 人鬼恋   意识中我有看见那名小学生,也就是死于意外事故梁波的儿子梁志远在从地上爬起来时,背上俨然多一个诡异的东西。那东西就像是他身体的一份子,又像是一件血红色短褂紧紧的附贴在他背上。   就在我想要看清楚那一抹血红色是什么东西时,吴奶奶肃然松开手,眼神呆滞,目视前方   在吴奶奶松开手瞬间,出现在我意识中的画面,凭空消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满心纳闷顺着吴奶奶目视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在吴奶奶的门口,也就是进卧室的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站着一位笑吟吟看着她的男子。   我的角度看,该男子浑身好似透明,浑身泛着一层淡淡的荧光,他也冲我颔首点头我不认识他是谁,但是从吴奶奶那知足,微笑的面孔上看,此人应该就是她口里念叨的老伴。   吴奶奶含笑离开人世,所幸的是有老伴陪伴,这一路她不会孤单。   死者已矣,一切烦恼将会随着她入土为安,她也许在那个世界跟老伴一起无忧无虑过着他们向往的好生活。   吴奶奶去了,丢下一件恼人的事给我。   那断断续续听不太真的话,以及跟她的暗示,都在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红衣女鬼不是没有来由纠缠清儿,她趴伏在梁志远身上是什么意思?   遇到瓶颈,我得求助于清儿。   我让清儿去接触红衣女鬼,并且搞清楚她的来由跟在生之前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   另一边,我仔细询问张铁嘴在起清儿尸骨时有发生异常的事没有。   张铁嘴起初支支吾吾不愿意跟我说这件事,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心里发虚,害怕我会把这件不光彩的事捅出去。之后,在我一再的追问下,他才遮遮掩掩答复道:“起清儿尸骨时,在瓦罐里露出一角画有符咒的丝巾。当时觉得邪门,就把丝巾拉出来,一把火烧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沉,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其实你把镇压恶灵的符纸烧毁了,难怪会接踵出事。”   “吓!别瞎说,别忘记我是干什么吃的,未必还没有你见识多?”张铁心里发虚,面子上还是嘴硬强词夺理道。在他眼里,就像别人看我一样,毛孩子一个。   一旁的田翠花,早已经不耐烦丈夫那一副倚老卖老的臭脾性她一口接过去大嗓门嚷嚷道:“还老资格呢?你处理得干净,吴奶奶跟梁波怎么会出事?”   这句话把张铁嘴呛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好没面子的感觉,他蹲那,吭哧半天才爆发性的火冒三丈,一边跳脚破口大骂,一边脱下鞋子就追打田翠花道:“爷们说话,你婆娘家家的插哪门子嘴?人的胳膊肘都往里拐,你特么的往外拐,什么都赖我,你个死婆娘看老子不打掉你两颗门牙,不知道你老爷们我的厉害。”   田翠花也不依唾沫星子满天飞还口道:“你个老不死的,都是你屁本事没有,整天就吹牛,结果连一个小鬼都没有本事收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唧唧歪歪的。”   矮冬瓜缩头缩脑来看,被我轰走。   这家伙,心里愧对于我,不敢跟我说话,也不敢看我。   张铁嘴骂完不解气,再加上田翠花遇事冲劲大,激怒了他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气得脸通红,两二筒鼓起很吓人,挥舞鞋左一下,右一下,就围绕田翠花狠抽   我的天,他这是打田翠花还是打我?怎么一下一下全部打在我身上,田翠花躲避在我周围,丫的灵活得跟泥鳅似的,完全不像是几十岁的老女人。   一声一声的闷响都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挨打了还不敢吭声,看他们俩纠缠不清,我都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在耿老先生出现得及时,在柜台前大喝一声道:“看你们这一家子,乱成一锅粥了。”在后来我才知道,是矮冬瓜屁颠屁颠去请来的。   矮冬瓜这一点够机灵,他知道耿老先生才是唯一可以收拾张铁嘴的克星,所以就好说歹说把人给请来了。   张铁嘴跟田翠花纵然犯浑,也不敢在德高望重的耿老先生面前出丑。   当下两口儿讪笑着,打趣道:“我们一家子闹着玩呢,你老有什么事?”   我喘息着,抹一把汗,看他们俩停止战争,才一脸苦相捂住挨打的胳膊去后面抹药油。   矮冬瓜瞅准大献殷勤的时候来了,就紧巴巴的跟了来,抢先一步拿到放在神笼下的药油对我说道:“沐风,咱还是哥们好吧!别跟我怄气了。”   我没有理睬他,隐忍疼痛,把药油倒在手掌心往伤处扑。   “我觉得这是张铁嘴故意报复你的。”矮冬瓜见我疼得龇牙咧嘴,不失时机的补上那么一句道。   “要你多嘴。”我这一辈子最恨出卖朋友的人,矮冬瓜好歹不分,居然跑去告诉张铁嘴我玩人鬼恋。   我李沐风能人鬼恋吗?真他娘的亏他想得出。   矮冬瓜继续卖弄三寸不烂之舌,想化解我对他的帮忙看法道:“沐风,咱俩可是同舟共济的好兄弟,你别这样对我。”   “哼,同舟共济?你出卖我也叫同舟共济!”我被他这句话气得牙痒痒的。   “你你跟清儿的事,我也是不知情,当时被那只手指吓傻了,所以就害怕,想去找张师傅把女鬼从你身边赶走,怕的是你跟她继续发展,会真的跟她有扯不清的人鬼恋关系。”   “我多谢了,潘树根我现在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李沐风这辈子即使没有女人,也不可能玩人鬼恋。”   “嗨嗨,那就好,那就好。”   我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手指,对,那次没有注意听他说,现在听见就急忙问道:“你说的女人手指敲窗?”   矮冬瓜惊讶道:“不是你让清儿来吓唬我的?”   我火大,矮冬瓜就是一猪脑子,怎么好这样想我的。想想就来气,我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打去“我敢赌咒发誓,那只出现在窗口的手指绝对不是清儿你相信么?”   矮冬瓜见我这么一说,点头就像鸡啄米道:“我信,可要不是清儿,那么会是谁?”   我冷笑一声道:“除了喂不饱还能有谁半夜三更来这里吓唬人?” 第97章 喂不饱遇鬼   心里猜测是喂不饱搞鬼想吓唬我跟矮冬瓜,却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他,这样我就必须去破庙前看看,完事后还得带上家伙,看怎么才能顺理成章把张铁嘴哄骗到县城去帮我对付休闲庄的树妖。   蘑菇屯小镇是双号赶集,这一天会有很多附近,稍远一点的贩子们赶来这里齐聚一堂,卖力的推销自己的商品。所以我断定,要是不出意外,喂不饱一定早早的就在那颗黄果树下恭候愿者上钩的把戏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充彻着生活中的各种气息有卖旧衣服的,说得唾沫星子飞溅,眼睛闪烁不定,手拿一件旧兮兮的衣服,对天发誓、说这是一件存货,贱卖了贱卖了,只剩下这么一件,不买别后悔什么的话。   胡子巴扎的老头,穿一件前衣襟已经油腻的衣服,一只胳膊抱住一插满糖葫芦的架子,一只手夹住烟头,露出满口烟牙大喝道:“糖葫芦,糖葫芦。”   咚咚咚拨浪鼓的声音沉闷也有节奏,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才挤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黄果树下走去。   大热的天,想要躲避酷热的人们,暂时忘记了传说有鬼戏台的传言,手里捏一把蒲扇,挨个坐在黄果树围子边,在家长里短的议论什么。   我没有看见喂不饱,奇怪,这么热闹的场面,他怎么没有来。   一大妈正在绘声绘色讲述着一个充满神秘的故事,蓦然看见我在张望喂不饱曾经给人算命,固定坐的那个地方,她一闪眼,脸上的笑意还在,冲我问道:“你想算命?”   目测她刚才不是在讲故事,在给人算命?我暗自猜测,淡淡一笑道:“我找哪位瘦不拉几的老头,他今天怎么没有来赶集?”   “哦,你是说喂不饱?”   “嗯。”看来喂不饱这个人在蘑菇屯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我点头期待大妈能告知一二。   “他昨天就没有来了,我正在跟他们说这事呢。”   “你们?”   “我们也是来找他看看的。”   原来都是喂不饱的粉丝?我暗自诧异,又问道:“死人街不是有很多算命的吗?你们怎么不去那边看看。”   大妈说道“只有家里死了人才去死人街,没事谁愿意去讨晦气。”   果然是的,喂不饱也是瞅准这个点,才在黄果树下摆摊算命看这些等候他的婆婆妈妈们,丫的,还混得不错,至少有粉了。我看张铁嘴也不过如此,说不定还没喂不饱吃香呢。   “大妈,你知道喂不饱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出了西口子直走要到竹篮村,那就是他的家了。”   “哦。”我头大,蘑菇屯虽然不大,但是要我去不熟悉的地方,还是觉得有压力。   大妈身边有人提示道:“你去了也没用,他很少在家,不过我知道他在镇子上帮人看屋子。”   我喜出望外,急问“在哪?”   大妈询问旁边一位较年轻的女人道:“是杨寡妇吧。”   有人附和道:“是的。”   “杨寡妇在哪?”   大妈抬手给我指点道:“你直走,看见一小巷子,右拐进去敲第一家的门就是。”   “谢谢大妈。”   我再次融入进闹哄哄的氛围中,耳畔塞满各种叫嚷声,呵斥声,还有小食店飘来的油盐酱醋的味道跟油香蘑菇屯在平日里就像一潭死水,现在就像一锅沸水,人挤人,汗臭味、体臭、应有尽有。   我终于从人堆中挤出来,置身在小巷子前,仔细看第一道门鲜艳得跟血似的血红色大门上一边一个挂了一个铜环,这是除了耿老先生第二家家境殷实的有钱人。   我拾步上前,伸出手轻叩铜环。   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暗自猜测也许喂不饱根本就没有在这里,凭他那样,谁愿意让他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莫不是黄果树下那群女人们把我当猴子玩,故意忽悠我的?   就在这时,那抱住糖葫芦架子的老头经过这里,他乜了的我一眼,紧紧抱住糖葫芦架子然后紧张的看了一下血红色大门道:“这屋里闹鬼你敢去?”   “闹鬼?”我下意识的再看了看大门,回头时老头已经挤入人群中不见身影。   如果是闹鬼,那就可以说得通喂不饱为毛会帮人守屋子了。   我不甘心的上前,再次重重的叩击一下铜环。   门里终于有鞋子拖沓在地很沉重的声音,接着铜环一动,大门开了从门缝中挤送来一对眼珠子,这是喂不饱的眼睛,他在门缝中看我。   “嗨,你看我是不是扁的?”我抱肘戏谑一笑道。   喂不饱见是我,懒洋洋的把大门拉开一点,再拉开一点,他每拉一下,门轴就吱嘎一声我郁闷,敢情喂不饱没有劲,拉不开大门?   就在我想从外面推动一下大门时,喂不饱忽然冲我大叫道:“你快走,别进来。”   “怎么了?”我吃惊认真的看向他。   几日不见,喂不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糗样。   他这是撞邪的征兆,我不由分说推开门,冲的,进入里面,直瞪眼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喂不饱怪模怪样的眨眼,痛苦的样子道:“帮帮我,我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真的假的?看喂不饱的样子,不像是糊弄我。我东看看,西瞧瞧,蓦然看见大门后面靠了一铁树扎的扫帚就不由分说一把捏住在手里。   喂不饱还有几分神智,他在极力跟上身的鬼争夺身体,看我捏铁扫帚在手,急巴巴的问道:“你想干嘛?”   我阴笑一下道:“帮你驱鬼。”话毕,就劈头盖脑的朝他身上,胯下挥舞铁扫帚。   故意打他胯下,是想惩戒他好色假借木骨看相搞女人,打他的嘴,是惩戒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欺哄骗了太多的人,打他身是惩戒他妄自尊大,披了一张人皮就想称王霸道。   铁驱邪,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爷爷曾经用铁沙子帮人驱邪铁扫帚也是可以打鬼,不比柳树枝差多少。我打打打,上打、下打,打得喂不饱抱起脚跳,打得他身上的鬼不能遁形,跟他的身体生生剥离开去,打得喂不饱一个劲的求饶,不住口的说道:“以后不敢了,我也是气不过被你们俩毛头小子欺负才想出一个损招吓唬吓唬你们,那只是一障眼法的伎俩,不会害人的。”   我停住铁扫帚,冷笑一下看着抱头蹲在地上浑身打抖的喂不饱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本小爷得去忙了。” 第98章 负荆请罪   张铁嘴跟田翠华来铺面看见铺面前跪着一个人,跪着的人背上倒插了一根荆条。   呀嗨!这是玩的负荆请罪的把戏?张铁嘴不动声色走过去,正面一瞧“这不是喂不饱,算命大仙吗?今天是大晴天好像没有吹风吧。”   我早就看见喂不饱在那,就叮嘱矮冬瓜别搭理,该干嘛就干嘛。   听见张铁嘴跟田翠华在问话我们俩才探头看。   喂不饱没有做声,只是一味地低头,垂头丧气的样子。   田翠华正气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骂道:“嗨,喂不饱,你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又来我铺子装神弄鬼想干嘛?”   喂不饱双手搁在膝盖上,垂头丧气道:“师父、师娘、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呸,谁他娘的是你师父,你打哪来滚哪去。”张铁嘴气呼呼的进铺子,看我们也在观望那个喂不饱,就大手一挥道:“别搭理。”   矮冬瓜大叫道:“张师傅你看。”   我接过张铁嘴的褡裢袋还没有挂上,听矮冬瓜这么一喊,急忙扭身看去。   田翠华是跟在张铁嘴身边的,她在离开时,却冷不防被喂不饱给搂抱住小腿走不脱。   张铁嘴见状那是火冒三丈,阴沉着脸,狠瞪着喂不饱满脸汗珠子的走了过去骂道:“仙人板板,你他娘的想在我张铁嘴这里撒野也太不厚道了。”说着话,抡起巴掌就想冲喂不饱打去。   田翠华是火爆脾气,也急得浑身冒汗,这喂不饱是看准了她嘴硬心软来的,才会再一次玩死乞白赖的把戏。   开始她跟我们的想法差不多吧!总以为这是喂不饱玩的老套把戏,可是后来他还真哭了。   声泪俱下的哭喊道:“师父,我喂不饱有眼不识金镶玉,该死,只求师父给我将功赎过的机会,我将来会好好做人的。”   话说一次被蛇咬,十年都怕草绳。   他喂不饱当初在张铁嘴铺面学的那些皮毛,都是耍赖得来的,还自以为是去破庙前摆摊做算命营生,这会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再次玩起了老套把戏想来再认张铁嘴做师父。   大清早的没有生意,喂不饱负荆请罪跪倒在张铁嘴铺面前的一幕,已经曝光在死人街众目睽睽下一时间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这样子没法做生意啊!偶尔也那么一个把张铁嘴的老主顾来,看见这一阵势,人家也没有心购货了,干脆挤那看热闹。   张铁嘴一头黑线,一脸阴霾,把田翠华从喂不饱的手臂下解救出来,就气冲冲的回到铺子里,再也不愿意出去一步。   火辣辣的太阳,从东边晒到西边,看热闹的人群早就被炙热的太阳嗮得没影了,唯独喂不饱一直就那么死磕,跪在那不起。   有人担心喂不饱会不会中暑,却也是担心而已,没有谁敢没事去招惹这个人品差到没有级的人物。   “老头子,你看这厮葫芦里买的哪一味药?”   张铁嘴吧嗒吧嗒一口烟,恨恨的盯了一眼喂不饱道:“谁他娘的知道他想干嘛?再说老子也不是他狗东西肚子里的蛔虫,懒得猜测。”   我跟矮冬瓜在一旁,心里发虚,真怕喂不饱把我们整他的事说破。   喂不饱在那跪了足足有四个小时,看不出他还真有能耐,能坚持如此之久。   怕喂不饱戳穿我之前打他的事,所以一直心里忐忑不敢出去,原本计划是要去县城的,看来得往后推一下。   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想什么就真的会应验什么。   张铁嘴忽然看向我问道:“沐风,你是不是招惹他了?”   吓!这句话问得,我的脸腾地一红局促中不敢看他,低声道:“没有。”声音很很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上的什么话。   “你大声点。”张铁嘴从我脸上看出问题来,他逼近一步追问道。   “不是沐风,是我我骂他了。”矮冬瓜这头猪,真实的,他以为他谁啊!什么事都想往自己身上扛,他扛得住吗?   看张铁嘴跟田翠华听此话后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前者斩钉切铁的口吻道:“盘树根,你去收拾收拾给我滚蛋吧!”   “别,不是他,是我我打了喂不饱。”   张铁嘴疑问的眼看看我,再看看矮冬瓜“怎么回事。”   “沐风,你好好说别怕。”田翠花鼓励我,又看了一眼在太阳暴晒下的喂不饱道:“死东西,想赖我?”   我瞥看一眼张铁嘴道:“喂不饱施法吓唬我们,我我就去找他,结果发现他被鬼上身,我不知道这么办,就随便抓住一把扫帚打他。”   张铁嘴支楞起半拉耳朵,故意伸手使劲的掏了一下,淡淡的看一眼手指,眼皮也没有抬问道:“你把鬼打走了?”   “不知道。”   张铁嘴加重口味,几乎是怒吼的骂道:“他是谁?一蘑菇屯人人避而远之的无赖,你倒好,还去帮他打鬼,这下好了,鬼没有打下来,是鬼怂恿来赖我了。”   张铁嘴吝啬,这是我在吴奶奶去世之后从哪些婆婆妈妈议论中听来的。他这是怕喂不饱诬赖他打人,带着满身伤痕跪倒在这,想讹诈他的棺材本的。   要真是这样,我就头大了。   太阳整个倾注在喂不饱身上似的,他身上热气腾腾的冒,那脸都嗮成紫色的了一看就是要中暑的前兆,怎么办?   我摸着脑袋,紧皱眉头。   矮冬瓜在田翠华的逼视下,借故去茅坑暂时避开这股潜在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敢作敢当,我去看看喂不饱究竟想干嘛。”说着话我沉沉地走了出去。   “站住。”张铁嘴一声断喝道:“你别去,让阿姨去看看。”然后他又对田翠花说道:“你拿几张票子去,让他滚。”   田翠华深深看我一眼,眼里充满关爱的神采道:“沐风,听你叔叔的。”   “嗯。”我点头,退回铺面里,再看喂不饱,他就早上那会抬头看铺面,现在一直都低垂头,活像是一条癞皮狗那般颓废样没了神气。   田翠华捏了几张票子手打扇走了到喂不饱的面前,递过去钱没想到,喂不饱拒绝接收钱,唯一的条件就是想重新拜在张铁嘴门下继续学本事。 第99章 不开之间   可以说是我逼喂不饱来负荆请罪的吗?   他不吃不喝跪倒在张铁嘴的铺面前,为的就是能重新拜他为师,他不甘心败在我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手里,所以就得重新拜师学能力,有朝一日才有底气跟能力跟我抗衡。   还有就是,重新拜师成功,可以当一回我的师哥。不但如此,他还把发生在很多年前的秘密说了出来,这个秘密跟我有关系。   喂不饱曾经亲眼目睹张铁嘴的儿子,张晗被一个剃头的带走了。   剃头的不是本地人,好像专程冲张铁嘴儿子来的。   看喂不饱说得是头头是道,还发毒誓说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看他这个毒誓够呛,这辈子玩完了,还得下辈子继续玩完。   不过,听喂不饱提到剃头匠,我怎么觉得跟苟老实有关?他也是剃头匠,而且年轻时在外面流浪。   可仔细想想又不对,苟老实拐带张晗干嘛?   张铁嘴在众人的劝导下,加上喂不饱这一次足够的诚心,真的有打动了他的铁石心肠。   有了喂不饱的证实,我忽然间变成了来历不明的人。   我有名有姓,李沐风是我,我是李沐风,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变成张晗,事情就这么简单。   喂不饱留在张铁嘴铺面,我没有喊他师哥,而是预备跟矮冬瓜一起告辞离开张铁嘴他们家。   可田翠花乍一听我们要离开,就是不答应。   这样我跟矮冬瓜离开计划暂时以失败而告终。   之后耿老先生来过一次,跟张铁嘴在屋里说了一些不是我们能听懂的话,就离开了。   我对耿老先生很好奇,从侧面打听来他的故事。   有传闻说他的老爹是国民党义军,还有说是潜伏在国民党里的地下党,后来被捉住严刑逼供死在囚室。   新中国诞生,因为其父亲光荣牺牲,他们家得到了一笔抚恤金。   耿老先生用这笔抚恤金购买了天地,可惜的是在土改运动那一会,他名下的天地全部充公,还受到各种质疑和批判他戴过尖尖帽、被泼过洗脚水,还被游街示众   耿老先生最终挺过来了,可怜他的老母亲却在运动中,受不了各种非人折磨最终悬梁自尽。土改过后,又是文化大潮流,一波又一波的批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造成了一大批冤假错案。   在三中全会后,这些冤假错案得以平反昭雪,耿老先生也得到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小镇上老一辈大多数人曾经有参加批斗耿老先生的,在后来都感到愧对于他,见面不好意思啊,愣是不敢抬头直视他。   但是耿老先生大人大量,对谁都笑眯眯的,还把钱拿出来接济那些家庭条件不好,不能正常入学的孩子。   不过我看耿老先生大劫难逃,这一劫却是命劫!   接下来的几天,黄家有媳妇儿来求张铁嘴帮忙去县城找人。   找的是黄家三儿子,黄家媳妇很肯定的是,他们家的人去了什么休闲庄园就变成神经兮兮的。   有黄家人出面,我不用多费口舌就能的和张铁嘴去一趟县城,还得佯装没有去过的样子,对什么事都很新鲜很好奇的呆瓜样,才能让所有人认为我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一只菜鸟。   我们出发去县城时,自然是要带矮冬瓜的。   当时田翠花没有在,好像是去她好姐妹那摆闲龙门阵去了。   我跟张铁嘴已经出发去了县城,给她留一写得歪歪斜斜字体的纸条纸条是张铁嘴写的几个歪歪斜斜不入眼的字,老婆,我带沐风去县城看看。   张铁嘴说田翠花嘴碎,还没有做的事,一旦经过她的嘴,整个蘑菇屯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这次出门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我惦记云娃子,惦记那位朴实和蔼的县城大妈,巴不得快点去县城,上车刚刚坐下,张铁嘴在车上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我坐在临窗的位置,心里在想清儿,最近都没有看见她出现,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张铁嘴打喷嚏惊得回头率百分百,只是都很厌恶的哪一种,他接下来还骂人:“好人说我好心肠,坏人说我烂牙腔。”看他这话骂得,更是惹来车众怒,跟轻视的眼神。   看他骂骂咧咧,翘起二郎腿,“张叔叔咱低调不行么?”我低声制止张铁嘴的进一步的粗鲁行为道。   张铁嘴却不依,粗声大气道:“咋滴、你小子有能耐看不惯?”   旁边的矮冬瓜挺机灵,见状急忙把矿泉水递上,口里甜腻腻的喊道:“张师傅喝水。”   张铁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过矿泉水,仰脖咕嘟咕嘟大喝几口,伸手一抹嘴唇道:“节约点,我可是只带了三瓶水的。”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张师傅你刚才喝了那么多,已经去了一小半,余下的是不是我跟沐风平分?”   我在一旁偷笑。   张铁嘴瞪大眼,动动嘴,却又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迟疑一下,看向我道:“沐风,你读夜校怎么样?”   “还不错。”   “有没有在学校听到什么,或者是看见不好的东西?”   一时间我没有反应过来张铁嘴话里的意思,不过在去读夜校时还真的遇到邪门的事。   在学校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总是有一间长期挂锁的房子。   有一个教授夜校的廖老师,家庭贫困,子女又多,距离家很远,不能随时返回,在教学期间只能在学校过夜。   学校校长也是照顾他,还给他守夜的工资,这样他教授白天,还得教授夜校课程。   这位老师瘦得跟灯杆似的,皮包骨头,但是精神蛮不错。   当时大家聊到这栋宿舍有间传言中的“不开之间”之时,廖老师很紧张,百般阻止不让人继续谈论。   我对这个不开之间特别好奇,就想要去看看。   我跟矮冬瓜是等人走光了,才蹑手蹑脚潜伏进去的,躲避在那间长期挂锁的门口隐蔽处,直等到廖老师熄灯我才走出来。   我们趴在窗口看,哇靠!房间的中央有一条绳索,绳索下端系成一个圆圈,不停的左右摆动。   我暗自一惊,再看旁边矮冬瓜,问道:“是上吊用的绳索!”   “什么上吊的绳子,我怎么没有看见。”   矮冬瓜怎么会没有看见?我郁闷中再看屋里,晃荡的一双脚进入我的视线,吓得我妈呀一声叫跑得比兔子还快。   矮冬瓜没有看见我所看见的,他自然没有那种恐惧心理,不过看我跑,心里还是害怕的,不过我在奇怪,他怎么没有看见?想了许久,我靠,矮冬瓜没有鬼眼,怎么能看见? 第100章 小偷   售票员报站打断了我的思绪:“七里庄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注意携带好自己的包裹。”说着就拨拉站在车厢过道没有座位的乘客道:“往里挤、不要站在门口。”   哐啷一声,车门打开,下车、上车的人不少。   矮冬瓜身子是塞进座椅里的,但是脖颈伸的老长,在使劲看上下车的乘客   我在抗拒脑海中晃荡的那双脚,就想别的事,比如杨灵儿,还有清儿姐。   那张铁嘴一袋烟下来,整个车厢都弥漫了一层淡蓝色也呛人的烟雾。车里有人在咳嗽,有人在骂娘,还有人在挤,咸猪手趁机出动,间接有女人尖声恐惧的叫声。   售票员大声嚷嚷道:“往里靠,别挤在门口。”却无视女人们的尖叫声,一个劲的拨拉堵住在门口的乘客。   矮冬瓜就像着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刚刚上车一位衣着光鲜,东张西望的男子身上。   车上明明好几处空座位,那丫的一直没有落坐,就那么攀住车杠那眼贼溜溜的东瞅瞅细看看。   忽然、矮冬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喝一声道:“抓贼。”人已经嗖地冲到那个人面前,并且出手想要一招制胜抓住那只伸进一女人挎包里的手。   就在矮冬瓜自不量力出招想要擒住偷儿时,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偷儿早就有准备的加上高出他一头,两人近身对搏之时,对方一把尖刀已经抵住他。   矮冬瓜的一声喊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人人自危,对愿意没事找事?万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就是要命的事,目前、包括那位差点失窃的女乘客,也悄悄溜之大吉。   人家在矮冬瓜求助的目光下,歉然掩面的换座位了。   矮冬瓜苦逼了,动不能动,走不能走,那把刀可就冷冰冰的抵住一层衣服稍稍刺进一点,就直达肚皮他可不想死,想学捉鬼,想学本事、想只要有了本事,回到怖寒镇时头可以高高昂起,在众星捧月下回家。   偷儿狰狞的笑意看着矮冬瓜,就像俩个很要好的朋友那般,凑近耳边说道:“胖子猪,聪明的,就不会坏老子的好事,我这把刀子可是嗜血成性,好久没有尝到新鲜的血液了。”   这个时候矮冬瓜那能多嘴,只希望偷儿大发慈悲挪开匕首,放自己一条生路。他不但不敢动,甚至于连侧脸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一张脸憋得通红。   在民间有一个说法,凡是遇到扒手偷窃,千万不要去招惹否则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报复,这个说法矮冬瓜在读书时也有听说,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害怕。   怕死?他不怕,怕的是那刀子刺进肌肤的痛感:想想就心悸,恐惧来自心里矮冬瓜也是为了争口气,不让张铁嘴看扁他,才迫不得已想在一车人面前逞能做一回英雄。   就在这时车子轻微的摇晃一下,我看似是不经意间前扑人却已经倏然对着偷儿跟矮冬瓜而来。   我快如闪电的出招,狠劈偷儿手腕,再轻轻一带矮冬瓜,借力用力中偷儿手中匕首哐啷一声掉在车厢里,矮冬瓜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被托住往前一送,他惊讶自己怎么就已经到张铁嘴坐的位置上。   我犀利的眼凝视偷儿。   刚才还鸦雀无声的车厢顿时热闹起来。   见到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地,车上的乘客好一阵唏嘘,有人说把偷儿送去派出所,还有一位叫嚷说道直接打死算了。霎时,我倒成了全车人议论跟关注的焦点。   偷儿此刻就像一头癞皮狗,浑身无力,除了还能勉强的站在那接受众人唾沫星子的指责外,就只有哭丧着脸哀求我放过他。   矮冬瓜丧气、特么的刚才这些人装聋作哑的,这会一个个跟斗牛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偷儿的样子,只差那指头没有戳到他身上了。   特别是那位叫嚷得最凶的男子,一边大力挤开围堵在过道的乘客,一边作势靠近我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哎呀呀”的惨叫人们惊讶的发现,靠近我的男子已经被反剪胳膊,在一个前扑硬生生的跪倒在车厢里。   “呀!他是同伙?”终于有人发现这名男子其实就是偷儿的同伙,他手中的匕首被我夺过来顺带生擒了他。   有人大赞:“好样的。”那个人的话音刚落,一阵“啪啪啪”的巴巴掌响声,骤然响起。   偷儿跟他的同伙被扭送派出所,我跟矮冬瓜还有张铁嘴提前下车。   张铁嘴眼里一闪复杂的色彩,背起手悄声问道:“沐风,你是真人不露相,还有没有别的本事,没有露出来的?”   我矢口否认道:“没有,这个擒拿手法还是一位道长爷爷教授给我的,其他本事真没有了。”   “哦。”听张铁嘴的口吻,他意味深长的一瞥,我有些不安。他又问道:“你是怎么识破偷儿的?”   我含笑点头道:“嗯,我也在看上车的乘客,其中有两人东张西望没有像其他乘客那样上车就抢座位,而是一个劲的盯着那些挎包看。”   矮冬瓜跑几步跟我们并排走,红扑扑的脸挂满汗珠问道:“沐风,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有危险的?”   张铁嘴插嘴,伸手一拍矮冬瓜的头道:“怎么看出来的,你傻吧!好端端的位置不坐,跑去跟一陌生人勾搭,换做是我也感到奇怪啊!你这位身怀绝技都哥们是绝顶聪明得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只有讪笑的份,也不知道张铁嘴这话是褒免,还是讽刺。不过,刚才矮冬瓜的举动,的确欠妥,要是偷儿强势过我,他的小命就休矣。   “头大无脑的,以后做事多考虑,别犯冲。”   “嗯,知道了。”矮冬瓜挠挠头继续好奇的问道:“沐风,要不我拜你做师父。”   “滚粗。”我看张铁嘴一直背起手没有吭声,那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就知道他在疑心我了,刚才那一招可不是靠三脚猫功夫才能获胜的。   矮冬瓜不知进退,还在喋喋不休的问道:“你刚才用的什么绝招,怎么一下子就把那厮给撂倒了?”   “擒拿手的点穴法,我点了他的肩胛穴位,待会儿可以自动解开。”   “哇!”矮冬瓜夸张大叫,冲张铁嘴坏笑一下道:“真不愧是”他余下的话,被我给狠狠瞪了回去,丫的一得意就忘形,要是把我身份戳穿,还有毛线意思。 第101章 好人难做   张铁嘴可能很少进县城来,乍一看县城那些四层楼的建筑,就愣住在原地手搭凉棚细细的看。并且从各个角度仰视着这个伟大的建筑,蓝天白云,好一个晴朗的天,阳光温和的洒向大地,沐浴着万物,沐浴着这栋大楼,他还想继续看,咕咕!只是五脏庙开始闹革命了。   我简简单单的吃了点东西,让矮冬瓜陪伴张铁嘴去县城逛逛,得去拜访一下县城大妈。   “醪糟粉子蛋勒!”抑扬顿挫的叫卖声是那么熟悉,一张充满慈爱的面孔随着叫卖声的传来,浮现在我的脑海。   县城大妈就是卖醪糟粉子的。她一定就在附近,如此,我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追随叫卖声跑去。   路过有卖白果的,一边炒,一边叫“白果白果炒白果。”炉中的火舌晃悠悠的,映红了他的脸,漫不经心的一瞥间看到在他的脸上那一道道,好似刀刻得深深的皱纹。   大妈两鬓斑白,迈动稳健的步伐,一边走一边推车一边亮起嗓门吆喝道:“醪糟粉子蛋勒!”   我站定,有些激动,抬眼直视大妈那微微佝偻的背影喊道:“大妈”   “你要醪糟粉子蛋?”大妈这是习惯性的询问,但凡认识熟悉的买主都喜欢喊她大妈。   我跨前一步,走到距离大妈一尺远的位置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大妈道:“大妈不记得我了吗?”   大妈定睛一看,乐了,笑得老眉毛弯弯的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好孩子你来看大妈?”   我点头,走过去帮大妈推车,随口问道:“云娃子怎么样了?”   大妈笑眯眯的点头道:“唉,多亏你,他醒来吐啊,吐了很多污物,那味道熏死个人。”   “嗯,吐了好,吐了好,我就是想看看他,然后问点事。”   大妈点点头,“他没有去搞绿化了,我托人给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是在刀具厂上班,单位很近中午要回来的。”   我心疼大妈,这么大岁数还在做小买卖,就善意的劝阻道:“大妈,既然云娃子都上班了,你老也该歇息,跟那其他老人们一样去打打太极,去散散步不好吗?”   “好孩子,大妈这是在等你来,要是我退休不做这个了,你今天去哪找人?”   “这有什么,我可以去你们家。”大妈精神奕奕,比起最初看见的样子好很多。   “我们家那算是危楼,国家政策下来,危楼不能住人,所以我们都搬家了。”   “哦。”我停顿一下问道:“现在住那?”   “团结村。”说着话,大妈抹一把汗水,冲我歉意道:“看看,你一来就帮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说道:“没有什么,举手之劳。”   团结村是一个什么地方?我没有继续问大妈。   小县城虽但是、有历史、有底蕴。从来来往往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流,可以感觉得到这正是新政策下达所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艳阳高照下忽然起风了,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旋而来的冥纸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停住推车,目视冥纸骨碌碌飞旋在半空,风歇缓缓落下,就落在他的脚下。   刹那间,我之前的好心情毁在这张冥纸上。   “大妈,最近县城还有出什么异常现象吗?”   大妈不知道我所指的含义,眯缝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看一下脚下的那张冥纸,颇有深意的答复道:“是啊,随时都在死人,每一天都有人出生,这个好像不属于异常现象吧?”   “嗯。”大妈的话颇有道理。我继续推车,只是没有了先前的好兴致,沉甸甸的感觉,心情挺不好就连脚步也变得沉重而缓慢。   走走停停,经过团结村菜市,大妈执意要去买一条鱼割肉来招待我。我拒绝,并且悄悄告知此次来有重大事情要办,并不是来一饱口福的。   大妈的盛情难却,我也不好固执下去,她最终还是去市场买了一条大草鱼。   我们一起去他们家,大妈一直脸上的笑意不断,合不拢嘴的样子,沿途逢人就说我是他们家的亲戚。   新居挺不错,宽敞也没有那种烟熏火燎的环境。但是屋里的摆设依旧简单,也整洁。   云娃子在刀具厂下班回家,他这还是第一次清醒白醒认真的看昔日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我。   他有些不相信母亲的话,迟疑的凝望我,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道:“你是怎么想起救我的?”   看这话问得太过直白也充满质疑,我暗自嘀咕,看他的眼神,这是瞧不起农村来的人么?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时候人县城居民就是好,无论怎么样就是比你泥腿子的强。   我一直保持谦逊的微笑,见对方既没有让座,满脸狐疑,只管拿眼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的看。   看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抬手抹了一把脸,貌似没有特别的地方吧!早起时,可是洗了一把的。   云娃子的迟钝,让我不舒服看人也是那种挺白痴的眼神,呆板系的。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直白的盯着他活脱脱就像俩只斗鸡那样,过了好一会,在大妈的催促下,他才勉勉强强拿了一个缺口的茶杯来泡茶。   “谢了,茶就免了,我就是简单问几句,看望一下云哥,完事还得去办事。”我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来直去把话说完就想掉头走人。   云娃子手里在抖茶末,看母亲因为他的不礼貌气得脸都变色了逐强压浮躁张狂的情绪,走过去提起暖瓶敷衍式的倒点开水,叮!重重的放在我身旁那张茶几上,头也没抬,话里带气说道:“人也看了,你走吧!”   大妈本来是要到厨房忙活午饭的,见儿子这样没有气度,没有礼貌,心里越发来气人气冲冲的走来,横站在云娃子面前颤着声骂道:“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你懂吧!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你怎么就这么不通情理?”   云娃子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对我出言不逊道:“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救我?你不看看他几岁,我几岁,说起来惹人笑话。”   听云娃子的一席话,我是哭笑不得。看来我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特么的没事找事,避开矮冬瓜跟张铁嘴来这里是找气受的。我憋闷,心里也有气,暗自摇头叹息道:人啊!就是这样,要死要活的时候,那样子看着可怜,一旦恢复以后什么都忘记了,恩情、孝道、全他娘的边去。   看云娃子头脑发热,跟自己的老娘也是横眉瞪目的蛮不讲理自己继续留下来只会让他们矛盾加深,母子俩的感情白热化,自己的罪孽就深重了,这样一想,就抱歉对大妈苦笑一下道:“大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妈拦住我不让走。   云娃子气哼哼道:“你是要他做你儿子,还是要我?”   我摇头叹息,拉开门走了出去,刚刚走出去,身后的房门砰在关闭一刹听到云娃子逼问大妈的骂声:“上次的事,你给他多少钱?” 第102章 街头舌战   话说矮冬瓜受我之命特意陪伴张铁嘴在县城逛街。   县城好啊,怖寒镇没有的,这里都有。   一路上那些男的,女的,不论走路,还是干什么一个个都很有气派。   矮冬瓜是看得两眼放光,走走停停的来到一卖衣服的铺子前,张铁嘴看上一件女人家穿的衣服,包里带有钱的,可就是不敢下口问衣服价钱。他就像一截木头人似的,戳在衣服面前挪不动脚。   衣服料子是当今最为流行的确良,款式也很新颖,至少在蘑菇屯那个小地方是没得卖的张铁嘴想要买这件衣服,不单单是惦记老婆的好处,而是为了面子,想要争口气。   现如今蘑菇屯有俩钱的不止是他一个,看人家老婆穿得那是花枝招展,要多洋气就多洋气,他也想买下这件衣服给田翠花。   看着衣服,就像看见田翠花已经把衣服穿上身了,张铁嘴忍不住伸手去摸   “嗨,你干什么?”服装店一位浓妆艳抹的尖声大叫走了出来,继续尖声嚷嚷道:“你知道这件衣服值多少钱吗?你摸脏了赔得起吗?”   张铁嘴在蘑菇屯大小也算个人物,可从没有被人怎么厉声呵斥过。   他眉头一皱,粗声大气道:“摸了咋滴,摸了还能少一块肉么?”说着话,一双老眼使劲的往对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上瞅。   售货员看这老头,懒得搭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美女吗?”   张铁嘴嗨嗨一笑道:“闺女长得真俊,要是我儿子在,做我媳妇差不多。”   “你”售货员一直在忍耐,倏地被他这句话激怒,不由得加重语气道:“老头你请自便。”   张铁嘴看准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被对方的逐客令轰走,而是再次把注意力看向那件衣服问道:“拽什么拽,这件衣服多少钱,老子买了。”   乍一听来者是一位大买主,原本、售货员是冷冰冰气势凌人的瞬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道:“不贵,这件衣服两百多点点。”   张铁嘴暗自一惊,两百多点点在这丫头的口里说出来好轻巧,可是对于蘑菇屯小镇的人来说,这可是人均一年的花费。   即使他张铁嘴会赚俩小钱,但也不能把钱当冥币使吧!   张铁嘴撇撇嘴,细细的看,特么的薄得透明跟纱一样的一件衣服就要两大两百块,会不会是自己听岔了?他竖起俩指头,再次看向售货员求证道:“你说的是这个数?”   售货员趁他沉默没有出声时,就从上倒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张铁嘴此人一身土气,除了下巴光洁溜溜外,脸上好像都没有洗干净的,黑黢黢脏兮兮的样子。   其实张铁嘴不是脏,是他吃蛇搞出来的油汗冬天温度低好点,到了夏天温度高,那汗水一个劲的冒,随便怎么抹都油腻腻的。   售货员才不管你是真的脏,还是出的油汗,她只认钱不认人。   见这位土拉吧唧的买主老头一个劲的抹汗,一脸惶惶然的样子,貌似根本就没有钱买这件衣服,不由得火冒三丈道:“老娘没有时间跟你瞎墨迹,没钱走远点,别把衣服整脏了,招惹了姑奶奶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售货员耻高气扬的样子,让旁边佯装也在看衣服的矮冬瓜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衣服摆在这里不是卖的?”他认真的看着对方问道。   售货员小妞一愣,眼前这位胖乎乎,看着也不怎么样,还敢来挑衅。   矮冬瓜也是不怕事的,他横挑眉上上下下打量售货员,似笑非笑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姐姐看够没有?看够了我是不是该把这件衣服取走了。”   人怕的就是恶人,售货员小妞,原本是不怕矮冬瓜的,但是看他不可一世的口吻跟架势,心里不由得打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她想要从矮冬瓜脸上看出什么来,却是不能。   别看矮冬瓜一副憨厚相貌,他真正的优点是口才、跟临危不惧,以及强大的心理耐力。   售货员小妞心里有想法,她在县城买衣服也有些年头了,对于地痞流氓见得多,但是这位却不似那些市井之流,不过像这种不明来历的二杆子还是少招惹为妙。   想到这儿,她急忙陪笑道:“衣服摆在这里是准备要卖的。”   “要卖的,为毛不能摸?不能看?没有看好怎么买?如果换作是你,你愿不愿意买一件没有看好的衣服?”   “这”   看售货员被自己振振有词的大道理给震住,矮冬瓜暗自得意中,又说道:“依我说,姐姐,你还是跟这位老辈子道歉完事,要不然我吼一声你欺负老年人,看你怎么办?”   售货员小姐怔了怔,动动嘴,想说的话终究不敢说出来,她苦着脸,冲还在看衣服的张铁嘴道:“我看道歉就不必了吧!以后欢迎你们常来我给你们打折。”   矮冬瓜看张铁嘴刚才的确是想要这件衣服的,看售货员小姐也不想道歉,眉头一皱想出了一条妙计。   矮冬瓜不紧不慢度步走到那件挂着衣服的塑料模特前,伸出手轻轻弹了弹衣料道:“这件衣服不咋地,不过我想给家里娘亲添置新衣,姐姐不如就把这件衣服半价折算给我行么?”话毕,他倏然转身直视售货员,眼神中满满的是挑衅,吊儿郎当的神态。   售货员小姐乍一看对方的神态,跟那半带威胁的话,心慌慌的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明知道对方是不会花一分钱买衣服,却不能拒绝。   这下该她急得满头大汗,慌张之际,看张铁嘴的眼睛还定在衣服上,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孝心,这位老辈子不是看好了这件衣服吗?不如我打折卖给他,你看行么?”   矮冬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刚才是故意吓唬,让她自动往张铁嘴这边靠他故作为难的样子,皱眉头,但是却悄悄冲张铁嘴挤挤眼。   张铁嘴会意,立马点头道:“你打折看看,如果可以我就豁出去把这件衣服买了。”   售货员小姐听张铁嘴答应买衣服,心里稍稍松口气虽然不能卖到原价,但是也好过白白送给这二杆子的强。   她进到柜台里,拿起计算器,装模作样按动键盘然后挂上职业性的微笑道:“老辈子,这件衣服我给你打五折,算下来是一百二十三块。”   张铁嘴习惯性的掐指一算,摇头道:“不行太贵。”   售货员小姐面色一暗,却不好发作,只好再装模作样的按动键盘,许久抬起头道:“这次不能少了,要的发,不离八,九十八。”   张铁嘴看矮冬瓜。   矮冬瓜不动声色点头。   “好,九十八就九十八,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张铁嘴还是觉得一件没有分量,薄沙似的衣服,九十八块钱买下会不会亏了?   矮冬瓜没好气道:“亏的是那售货员小姐,这件衣服是时装精品,喊出的原价一分也不会少的。”   “哦。”   张铁嘴紧紧抓住衣服袋子,跟矮冬瓜走到一处闹市区,他那也不去紧皱眉头走大街他这是怕花钱,怕再遇到刚才那种情况。   前面一行色鬼祟,东张西望的时髦女穿梭在人群中好似跟谁都认识,见人就眉眼带笑的上前去,一边说一边好像在塞给人家手里东西。   要钱的东西,张铁嘴不要,不要钱的东西,他来者不拒。   时髦女郎出现在他跟矮冬瓜面前。   看时髦女郎那张勾魂的眼,火辣的身材,张铁嘴看得是眼睛都直了暗自道:乖乖,目测老婆不让自己来外面,就是怕我被这些尤物勾搭去了吗?   淡而不腻的香味,扑鼻而来,随着一脆生生甜腻腻的喊声把张铁嘴的骨头都喊酥了。   “叔叔,你们好,休闲庄园反馈社会,搞优惠活动,这里有免费按摩卡一张,你们去可以免费享受按摩服务。” 第103章 张铁嘴奇遇   我回到约定地点,见到矮冬瓜在躬身系鞋带。   “他呢?”问的当然是张铁嘴。   矮冬瓜气呼呼的口吻道:“去休闲庄享受按摩体验去了。”   我坐下,把张铁嘴的包裹打开,一个个拿出来仔细检查,听矮冬瓜说什么按摩就像触及到某一根敏感神经那么惊诧道:“按摩体验!什么来路?”   矮冬瓜坐正身子,就把时髦女免费送卡片给他们的事讲述了一遍。   矮冬瓜古灵精怪,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就对时髦女多问了几句,没想到丫的讲到这儿,他老大不高兴瞪眼,撇嘴道:“说我人胖不适合去那按摩,其实就是不想要我去,张师傅故意支开我的。”   我一听,哪还有心思收拾行李,原本是想在今天正午时分用张铁嘴的墨斗线收服树小姐现在他居然独自一个人跑去休闲度假庄园,这算什么事?   当下我急忙吩咐矮冬瓜如此这般,然后我们俩就忙忙慌慌出门拦住一辆人力三轮车直奔休闲度假庄园。   坐在人力三轮车上,暗自庆幸中矮冬瓜没有去休闲度假庄园应该算是好事,要是一起去了,他还不知道咋整。   矮冬瓜想到要干大事,他兴奋得不知所云,好似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触动感。   人力三轮车车主应该是本地人,熟知县城的地形,七弯九倒拐好一阵颠簸我远远的就看见那条狭长而幽暗的林荫道,隐约可见门口人来人往,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师父,就停这里”为了慎重起见,我想人力三轮车师傅不要接近休闲度假庄园的好,所以才会提前喊下车。   可没想到的是,人三轮车师傅稍稍刹住车,扭转身正面看着我。   一张黑红色的脸膛,一头黑亮黑亮的头发下,宽阔的额头,微微泛红的鼻头上挂着汗珠儿,他随意拿起一根半新不旧的毛巾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从车兜里亮出来一张优惠券,憨厚一笑道:“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我盯着那张优惠券,认真、严肃的对人力三轮车师傅劝阻道:“你还是别去,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去了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收场的。”   “啥?这是他们回馈社会搞活动,要不俺没有钱怎么敢来这种地方?家里一大帮子人等我拿钱吃饭哩。”   “既然是这样,你听我一句劝,最好别去”   三轮车师傅那眼睛冲我跟矮冬瓜细细的打量完事,满脸狐疑的质问道:“你们喊我别去,那你们去干嘛?”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此去的目的?迟疑间隙,矮冬瓜冲口而发对三轮车师傅冲口而出道:“我们去抓鬼。”   三轮车师傅一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伸出手对我说道:“把车钱给我。”   我以为三轮车师傅听进去他的话了,更或许是矮冬瓜贸贸然冲口而出的这句话起到作用了,就下车把车钱一分不少给了三轮车师傅。   给了车钱,矮冬瓜扛家伙,我威风凛凛的样子走在前面。这是一条单行道,三轮车师傅不能返回,而必须朝前走到小广场转右拐顺原路返回出发地。   今天是休闲庄园搞反馈活动,来的人和车自然不会少,我们身后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   风揉碎了树影,在阳光的折射下投在地面,撒在过往的车辆跟行人身上。   当我跟矮冬瓜一前一后朝休闲度假庄园靠近时,丫的三轮车师傅呼地从他们身边疾奔而过,他是拱起脊背狠命的蹬车,其目的是不想多跟他们说话吧!   “真不知好歹。”矮冬瓜愤愤不平道。   我摇头看着三轮车师傅已经跑远的背影道:“他不能回返,只能直走到右拐才能出去。”   “哦。”矮冬瓜手搭凉棚看向前方“好多人。”   “嗯。”我忧心忡忡,要是能有一个万全之策,可以让小广场的人都自觉自愿的离开是最好。要是我们的进入,打草惊蛇,会不会危及无辜人士的性命?   “沐风,你说张师傅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会,他这是想深入虎穴去探看。”   张铁嘴在后来告诉我,他在得到优惠卡时,是故意支走矮冬瓜的真心是想独自前去打探一番,当他来到休闲庄门口时,看见了门口的风水池。   风水说法其一:阳宅的屋前,池塘称为风水池。   风水池的形态对住宅的吉凶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池塘在屋前或屋後,其距离形状均影响住宅的吉凶。   张铁嘴一看休闲度假庄园门口这一假山水池,暗觉不妙他想再往深里看,却倍感吃力,对方设置这么一个大凶大邪的假山水池其目的就是广纳魂灵,吸收天地精华所在。   他凑近去看那撒尿的孩童,此孩童栩栩如生,眼睛好似有东西在动?踮起脚继续看,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从石头孩子的眼眶里流下来。   张铁嘴趁四下无人,撩起裤腿就想踏进水池。   “嗨!老头你想干什么?”从门口出现一对对眼保安队长,他背起手,气势汹汹的对张铁嘴吼道:“没事滚远点。”   “嗨嗨,我是来体验按摩的,你看看这是优惠券。”张铁嘴笑哈哈的递给对方优惠卡。   对对眼保安接过张铁嘴递给的优惠券,再把一对眼珠子定在中心点他眼里立马出现俩老头,对对眼大力摇头,使劲眨巴眼睛,那对定在一起的眼珠子稍稍分开一点距离。   看清楚眼前老头只有一个,对对眼还给他优惠券,再上上下下的打量张铁嘴,然后大手一挥道:“你该不会是从那偷来的优惠卡吧?”   “不是,是一位很漂亮的美女给我的。”   对对眼打心眼里不相信张铁嘴也会有这么一张优惠卡,他拿眼睛使劲的看对方。   张铁嘴含笑,一副老实巴交老农民样子。首先款款的整理一下衣服,紧紧捏住优惠券,没有要求马上进去,而是跟对对眼说了一句大跌眼镜的话道:“我想见见你们老板。”   对对眼听眼前这个糟老头子说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谁啊,想见老板,我来这里上班都快一年了,还从没有看见过老板呢。”   张铁嘴没有因为对方的奚落而气馁,他就像在跟对对眼谈判生意那样子道:“这样,不能见老板,见见管事的也行吧?”   对对眼重新背起手,嘲讽的眼神,鄙夷的语气道:“管事的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她晚上才会出现。”   张铁嘴没辙了,看那张开大口的大门,他心里没底,要是就这么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嗨,你到底进不进去?”对对眼保安队长有些不耐烦起来,语调恢复了之前的粗暴,那眼睛老是对在一起,越看老头越是觉得有问题。 第104章 买大必赢   对对眼半带威胁半带逼的,让张铁嘴随着涌来的人流大军,进入休闲庄内堂,豁然一亮有点突然的感觉,猛地置身华丽殿堂之中顿感手足无措。   好在张铁嘴除了包裹里的墨斗线、桃木剑,还有一个秘密武器,跟从不离身随身携带的八卦镜。   这个八卦镜可不是一般的,一般经历了年代,风水的八卦镜化煞是一等一的厉害但是居家阳宅悬挂八卦镜必须要留意有三:1、中午12点整悬挂2、开光3、反射出去的方向不可射到别人房屋,不可将自己居家的煞转向别人居家。   八卦镜对人无害,对那些邪恶的东西儿,他们就得小心了。   张铁嘴小心翼翼前进,他身穿一件宽大双面两用衣,足蹬一双土拉吧唧解放鞋每走一步都是轻放轻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坏了跟镜面那般光的地砖。   四周冷风簌簌,他却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神态慌张,举止局促,想走,又停下,匆匆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盒火柴,再掏,一只黑乎乎的烟卷出现在手里。   习惯在抽烟来淡化紧张感,张铁嘴点燃烟卷,还没有来得及抽一口一位彬彬有礼,满脸带笑的女士,迈动优雅的步伐对他走来。   “大叔,这里不能抽烟的。”   “抽一口,不碍事。”张铁嘴想尽快适应这里,刻意把这里联想成为自己家丧葬店铺面,继而离谱的板起脸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   刚才有保安就把张铁嘴的情况跟这位大堂管理说了,如今这老头再次提到老板,她笑脸一僵,沉声问道:“你真想见老板?”   “嗯,必须的。”   “我看看你的优惠券。”女经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微笑,谨慎的样子,那笑让人看着毛毛的感觉,就像事先设定的程序定格在她脸上那般,笑得不自然有些莫名其妙。   张铁嘴递给女士优惠券。   女士礼貌的带引他到一小隔间,“大叔,你就在这里体验服务。”   张铁嘴进入这个小隔间,一股淡淡好闻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他使劲、贪婪的嗅闻,看那张仅能躺下一个人的小床。   嗅闻到那股扑鼻异香,张铁嘴大脑空白,完全忘记了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他在欣赏床,小床小是小了点,但是干净整洁,比自己家里的床舒适看着就想情不自禁的躺上去,这样,张铁嘴随意的躺上小床。   当他躺上去时,好像有一种暗示那小隔间的门就缓缓、很轻很轻的一点点开启,接着从门口进来一个三尺高的婴儿。   婴儿胖乎乎的手,肉嘟嘟的脚,那脸   张铁嘴看见有婴儿的脸,就联想到自己的脸,沧桑憔悴、跟他的四肢完全不协调。   既然是来享受几分钟免费服务,张铁嘴得抓紧时间,按照门口介绍说明在躺上小床之后,就开始计算时间,几分钟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   所以张铁嘴不想把时间浪费掉。   婴儿开始按摩,手轻柔、好似一根带电的传输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随着婴孩的按摩手法传遍周身血脉,霎时通体舒畅此次来县城的奔波疲劳,真的就一扫而光。   奇怪的是,好几次张铁嘴想跟婴儿说话。   婴儿只管按摩,不时的凑近他的耳畔说:“买大必赢。”   这是赌场的行话,难不成休闲度假庄园还有赌场?张铁嘴心里纳闷,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婴儿跳下床走到门口一闪不见了。   张铁嘴慵懒的半倚靠在床头上,在暗自琢磨婴儿说的买大必赢的话想到赌博,贪念占据了仅存的理智,他真的有一种心痒痒的感觉,在家里有泼辣货看管,别人赌博他看都不敢看。   现在泼辣货在家里,我跟矮冬瓜也不在,何不去赌一把试试?如果果然如同婴儿所说买大必赢的话,那自己这一趟太值了。   这样一想,张铁嘴翻身爬起,自我感觉神清气爽的他,自信满满走出小隔间。   买大必赢的意念,就像一颗毒瘤牢固的滋生在张铁嘴的大脑里。   那位接待张铁嘴的大堂管理好像一直在等关注他,当他出现在门口时,女士优雅一笑,迈动小碎步走了过来。   “大叔接下来想好去什么地方没有?”   “你安排。”张铁嘴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言不由衷的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来。   女士那充满魅力的微笑,让他有些把持不住,竟情不自禁的跟了去。   张铁嘴感觉这里面跟迷宫似的,在这位阿娜多姿,走路轻飘飘没有声音女士的带领下,有些眼花缭乱分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感觉。   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来到一闪血红色的门前。   那血红色跟鲜血那么红,安静的血红色门背后有什么?张铁嘴看着血红色的门,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是来自内心的害怕!究竟害怕什么?他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没有能力去分析去查找原因了。   他侧目偷窥女士,她还是那么笑的   血红色的门,无声开启,从里面飘出一两声夸张、也兴奋的大叫:“嗨,老子发达了。”   果然是赌场?张铁嘴听到那诱惑的喊声,双腿已经迈了进去   各种赌具、花花绿绿的转盘,嘀嘀嘀响个不停的游戏赌具,搞得张铁嘴神魂颠倒的不知所云。   最终他站在大转盘前,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转盘上标注的大、小   接着有人送来筹码,有人告诉张铁嘴这是酬宾活动期间,赠送客人的如果你运气好,赢了就拿走,即使输了也不会让你留下什么。   这里果然是人间天堂,绝顶的好地方。   张铁嘴颤抖着手,接过筹码脑海中想到婴儿说的买大必赢,就果断下注在大上面。   转盘哗哗的转动,围绕在转盘旁边的赌客们都在高昂的大喝自己下注的番号:大、小、大、小   转盘在他们焦躁、迫不及待的神态中终于停止不动。   张铁嘴难以置信的看到,买大必赢果然是真的,他中头彩、赢了一大笔这一辈子、可以说他这一生都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钱。   哇!发达了!这一刻张铁嘴想了很多。   可以给老婆买金银首饰,可以给我娶妻生子,还可以把丧葬店重新修缮一番最后他不知道怎么就联想到黄家二媳妇身上去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嗨嗨!一声干笑,他浮想联翩起来 第105章 潜伏   我安静的伫立在休闲度假庄园门口,在建筑物上空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那薄雾链接于植物培植园。   薄雾用肉眼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置身在此的他神识灵觉受到极大的干扰,如果仔细看,更是可以看到薄雾里面弥散着一丝丝的黑气。   矮冬瓜在我的秘密授意下,独自一个人避开保安的监控角度,蹑手蹑脚绕到植物培植区,预备在午时三刻用法器把树小姐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了。   此刻临近正午,门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休闲度假庄园所有的礼仪接待都齐聚在门口,谁也没有注意到人堆里的我。   我也被雕塑娃娃眼里留下来的东西儿所吸引,雕塑娃娃眼睛里流出来的是有两行已经凝固的血痕,好似两行血眼泪。   对对眼此刻夹杂在来客中间,耻高气扬地迈动方步,全无一丝急躁之意,犹如慕名而来要享受那几分钟免费服务的客人倏然间一只眼角聚焦瞄准!在人堆后面若隐若现中好似有一个人在凝望那尊石头塑像娃娃。   对对眼心里嘀咕开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那尊石头塑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毛他们会对他好奇?对对眼一边走一边靠近那位负手而立的人。   “喂!你在那搞什么鬼?”   对对眼一声大喝,耀武扬威走过去,面对面看向那人。   刹那间,他愣住,没想到此人年纪不大,个头出奇的高,古铜色的肌肤,双眼炯炯有神,脸上神情肃然,眉宇间带着一抹肃杀之气,虽然不言不语却给人一股极其强大的威慑之力。   对对眼看见得这个超级大帅哥就是鄙人李沐风是也。   这家伙口里貌似还有半拉骂人的话没有冒出口,他对我来一番全方位的扫描怔了怔,咕嘟把那一截话茬吞进肚子里就那么傻不愣登的站在我对面,而在我的后面还有俩人。   站在我身后的就是大妈跟云娃子。   我离开后,大妈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教育方式,让云娃子幡然醒悟才急忙跑来助阵的。   对对眼愣神间隙,来不及眨眼的功夫,有觉得面颊有什么东西很快轻拂而过。接着,头嗡地一下轻响,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倏然间天地万物都变了样,身边的事、眼前的事、变得飘忽迷离。   我搞定对对眼,让大妈凭她那吆喝技巧现身说法,疏散还在源源不断进入休闲度假庄园的客人。   云娃子跟我则在休闲度假庄园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忙乱得不可开交之际,趁机混入大堂。   休闲度假庄园,各种对大妈起不到迷惑作用,这里只是针对男性,特别是年纪在2040岁阶段的男性。   我担心张铁嘴把持不住已经中招,我跟云娃子在一起,俨然就像俩兄弟。   哥俩来休闲度假庄园享受人生,这不是新鲜事。   刚刚在大堂露面,有一位大约三十出头的女人,戴的是波浪头大卷假发,上身穿着是紧身露脐装,下身穿一条黑底红花纹的喇叭裤,不伦不类跟人学香港妹。   看那女的,如此厚重的妆也没有掩盖住眼角鱼尾纹,搞得跟鬼似的越看越难看:瞧她那样,走路扭扭捏捏,一步三摇,杜撰来世界名模的猫步有毛用,不但不能颠倒众生,反而让众生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二位哥哥来这里玩?我看看你们的优惠券编号。”   我掩饰性的用手揉揉鼻头,递给对方优惠券,对云娃子说道:“哥,这里好玩吗?”   他佯装一副涉世未深的娇憨状,嗨嗨一笑道:“好玩。”   当下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我们哥俩去了小隔间。   云娃子按照我的叮嘱,没敢在小隔间多逗留,而是趁女人离开后,翻身爬起寻找张铁嘴去了。   张铁嘴他不认识怎么找?   我说了,张铁嘴身穿与众不同的两面穿衣服,一双解放鞋,下巴光溜溜的。   在这种休闲度假庄园来的,不是文人骚客,就是大腹便便的钻石王老五还有就是在苦难中挣扎,包里有俩钱的打工人群。   所以对我描述的这么一个人,云娃子有信心找得到的。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小心谨慎,做什么,想什么都要经过仔细斟酌再下手。   我没有跟云娃子离开,那是真心想见识一下床头婴究竟是哪路鬼神。   刚刚躺下,门口徐徐开启,从门口跑咚咚进来一三尺高的婴儿。   婴儿果然是胖嘟嘟,白嫩嫩的,只是那眼睛跟脸实在是不怎么样。   我只管闭眼享受那一寸寸,把握有度的娴熟的按摩手法,按摩之后通体舒畅是不假婴儿附耳告诉他:买小必赢,那声音像是呢喃,更像是鬼祟充满蛊惑力的诅咒。   我坐起,本想一把抓住婴儿问过明白,没想到就在坐起时,婴儿跳下床跑到门口一时间没影了。   遁地?我起来,手指轻轻一弹解开封闭的迎香穴,耳畔的内关穴,走到门口细细的摸地上光洁溜溜的,没有缝隙,没有裂痕。   再看昏暗幽深,阴气很重的过道,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我故作迷离不清醒的样子,走出门口,东张西望中,那位接待他们的女人,摇摆着肥硕的屁股,咯吱咯吱的走了过来。   “小哥哥,想要去哪里玩吗?”听那是嗲声嗲气的声音,我有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再次冒出来,来自心底的触动冷不丁的倏然惊悸一下。   “我第一次来这里,麻烦姐姐帮我安排。”看我丫的伪装得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相信我李沐风就是第一次出门,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愣头青。   我这么说是在继续伪装却不知道,咱外在的气质跟英俊,以及那与生俱来的不俗气魄,让这个老女人心里很矛盾,她犹疑片刻,咬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眼色复杂也古怪深深瞥了我一眼,左右看看一把拉住我就往更加幽暗的过道跑去。   跑一阵,停下、我不明就里,满眼疑惑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女人只是不说话,怪模怪样的笑盯着我看是,少顷张口露出一整排雪白的牙齿在两片血色唇角张合下说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的话。 第106章 开阴眼   看得出,面对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美少年的我,这位心里开始不安分起来她那染了风尘味儿很浓的面颊泛起了异想天开的浅笑,“小老弟,如果姐今天救了你一命,那么你打算怎么答谢姐?”   我装不懂左顾右盼而言其他,一脸傻乎乎的表情道:“救我?看姐姐这话说得,我还没有玩够呢。”说话间,我刻意错开彼此的位置,故意把自己暴露在摄像头下面打手势道:“我哥呢?”   女人觉得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小子,不由得摇头叹息,却不敢把自己暴露在摄像头下。她面色一变,笑容消失,冷哼一声道:“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我一副循规蹈矩老实样,停住脚步,等女人在前面带路,才慢吞吞跟随在后面顺带悄悄冲她扮了一个鬼脸,阴笑阴笑的跟着走。   话说云娃子一路去找张铁嘴,说起来没有人相信,他凭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七弯八拐的找。他一直很纳闷,自己没有进来过,怎么那么熟悉里面的路线走向?   当然除了我知道云娃子的魂魄进来,就连大妈她也是不知情的。   外面来客有大妈阻扰规劝,涌入量逐渐减少这种异常的状况,自然是要引起休闲度假庄园保安的注意,可惜的是,他们的保安队长已经被我搞得神志不清醒,一个人傻兮兮的走进了距离休闲度假庄园五十米远的一处小型广场绿化带中,正坐在那看着地上玩蚂蚁,看在地上爬的蚂蚁傻笑呢。   没有了保安队长,那几名值班的保安如同失去的主心骨,队伍涣散,人心涣散,组织涣散,思想涣散,开小差,整个值班小组就像一盘散沙,东一个而立,西一个游荡,还有趁机在监控室看片的,反正混满一天就是一个圈圈。   没有了保安的巡视,云娃子在休闲度假庄园那里面,只要稍微注意摄像头,那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那般。   这头矮冬瓜也没有闲着,墨斗绕的八卦阵,把树小姐严严实实控制住再逐个贴上镇邪符咒,看时间刚刚好,完事还得赶快去协助云娃子把那些摄像头搞定。   他一边走,一边从衣兜里摸出一包泡泡糖,视线看着转动的摄像头,嗨嗨干笑一下,扬起手指一记响亮的指哨道:“小沐风我来了。”   按照约定地点,云娃子跟矮冬瓜在一条阴暗狭窄的过道汇合,这里是一个死角,恰好没有安装监控线路顺延路线继续走,看见一摄像头,前者从口里撸出一块含了许久的泡泡糖,弹腿一跳,那黏糊糊的泡泡糖稳稳当当粘贴在摄像头上。搞定,他潇洒的拍拍手。   矮冬瓜惊讶,夸张的竖起拇指道:“看不出你还是练家子。”   云娃子说道:“毛线练家子,我还想跟你那哥们学点本事。”   矮冬瓜张大嘴,鼓起一对二筒道:“你?”   云娃子喜出望外,凑近来忙不失迭点头道:“是我。”   矮冬瓜倚墙而立道:“要收,他也只收女徒弟。”   云娃子扑哧一笑,没好气道:“又不是你收徒弟,跟你说毛线,赶紧干活。”   矮冬瓜打手势:“k”各自走开,各行其是。   云娃子按照矮冬瓜行走的路线尾随其后,把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都找一遍在楼梯下,堆了很多黑乎乎的什么东西,苦于没有照明,他只能躬身摸索去查看一下。   靠近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腐烂的衣物,更像是一堆臭烘烘的破棉絮。   云娃子尖起指头,从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最上面挑了一件东西儿东西儿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是衣服之类的。   他就着窗口射进了的光,把衣服凑近的看这一看有点问题,这件衣服好奇怪,它一面是橘红色道士做法事穿的那种道袍,一面是平常人穿的蓝底粗布中长衫。   没有找到张铁嘴,云娃子心里急,只好来找我。   我在那位的带领下,到了血红色的门前。   还距离血红色的门一米远,我就嗅闻到一股来自空间中一股令人窒息的超浓血腥气息。   不用说,血红色门里面一定有我要找的东西。   我淡定,眸子依旧死寂的不起波澜,明知道后面那女人一定不高兴,对我有惋惜,也有失落感。   赌博!对我而言虽陌生但不难领会,想要的数据,还不是一念之间!道长爷爷传授的秘诀没想到在这里排上用场。   三两下的功夫,我博得全彩,玩遍了整个赌场的游戏,搞得赌场里的庄家一个个目瞪口呆,那瞪圆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坦然面对看着我的庄家们,他们面皮抽搐,眼睛木呆呆的,手却在动不难想象,在他们站立的位置下端,有一个隐形的按钮。   我这是根据电视里演出的场面假设的。   在后来我从张铁嘴口里得知,一般进入这间血红色生死门的赌客,只有一个字:死、或者选择性的填一张卡,叫做卖身卡。   我拒绝填卡,只是简单一句话:进来就没有想出去。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用把命丢在这偿还赌债,凭我手里这么多钱,还可以赎很多条人命。   我有仔细观察,在这座地下赌场里大概有四五十个人,要是挨个的警告,让他们撤退显然是不科学的。   当下看着那些因为发了一笔小横财的贪婪人们,在喜笑颜开中沾沾自喜。我皱着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心里的担忧嗖地一下,赌场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大家靠近我。”我大叫。   赌场里黑灯瞎火,刚刚还忘乎所以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顿时惊慌失措,鬼哭狼嚎般大叫,还乱跑、乱转、有些人还横冲直撞想跑出去。   接着从暗黑的空间传来惨叫声,我暗叫不好:有人中招。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许多,急开阴眼“拜請随风十二路过往神來扶身,口念真经化陰陽,清风自明開法界,看透陰陽皆現身,勒急神兵急急如律令!之后大喝一声道:“开”   我蓦然张开眼,骇然看见,之前光洁溜溜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鬼魁。   他们的样子狰狞可怖,伸出老长扭曲变形的脖颈,张开血盆大口抓住谁都往口里送。 第107章 重逢   话说:云娃子抖了一阵子那件奇怪的衣服,有想到我提到张铁嘴身穿两用衣,却没有说明是这种道袍,就随手丢弃在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上,急急忙忙去跟我汇合。   他走一阵,蓦然停下,好似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扭头看却又没有人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他不由得害怕起来,都说休闲度假庄园有蹊跷,却不知道是源自什么因素,现在看来这里面一定有鬼。   妈呀!这里如是真的有鬼,那么身后的脚步声,跟鬼祟的声应该是他不敢继续想,整个人神经绷紧,身子如离弦的箭弹射状嗖地拔腿就跑   长长窄窄的过道中传来零碎也杂乱的脚步声,突然,过道的灯莫名其妙的忽闪忽闪起来。   就在这时,奔跑中的云娃子来一个紧急刹车吱僵住身形,他惊恐万状盯着前方,距离两米远左右,一拦路虎似的,出现一抹看着特别不舒服的身影。   身影双臂垂直,披散的发丝把整个脸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那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皮肤,乍一看就会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停尸房的冻尸,白也僵硬。   嘚!云娃子有感觉到牙齿打冷颤磕碰一起的响声,一股寒气突然从脚跟乃至串起,蔓延全身、浑身发冷,手心出汗他下意识的后退,一点点后退,扭转身,憋足了劲跑!   沐风、矮冬瓜你们在哪?云娃子来自心底的呐喊,瞬间迷失了方向,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出这片黑暗,无论他怎么跑,身边的那一缕形同冤魂的鬼影都如影随形,总是出现在他前面两米远左右。   慌神了的他,忘记了我在手掌心画的辟邪咒,因为恐惧,害怕地就势抱住头蹲在原地他忽然十分讨厌自己的懦弱跟无法接受的事实,更讨厌眼球看见的这些。   刹那间,云娃子说不出来的绝顶秃废,沮丧,心底那种注定无法被破解的宿命感,都让他体会到近乎尖锐的疼痛和绝望到底的无助,没有切身经历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此种苦楚,他自言自语对自己说。   忽然,云娃子就像着魔,慢慢地伸出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球戳来   就在这时,阴风阵阵,轻盈的身影飘飘而至倏然间,云娃子有感觉到手腕掠过一抹冷意,惊疑之际抬头一瞥,不由得骇然睁大眼睛看到,一只雪白没有温度的手握住他的手,一双冰冷冷入骨髓的眸光,近在咫尺的距离盯着他   “带我去找一个人。”她一字一句的话,没有呼吸,只是能清晰感觉到那凉丝丝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娃子惊颤的指了指自己,声音走调道:“你要找谁?”   “李沐风。”   他惊讶了,他在找是鬼,鬼现在要主动找他,这算什么事?   不错,出现在云娃子面前的正是清儿。   再说矮冬瓜误打误撞跑到一座奇怪的楼梯前,楼梯标志有上、下的箭头,就是没有注明层次。   是先上还是下?他踟躇不前   一种声音好似在耳畔,又像是捉摸不定远在天涯。矮冬瓜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并且靠近墙壁,霎那间,凄惨的哭声,尖锐的叫声,怜悯的呼救声嘈杂在一起,穿透墙体呼之欲出般送进耳膜,顿时混沌了他的听力。   由此,他果断选择下   在血红色门里,我凝聚真气在丹田,口念默咒,一道道金光闪耀中,如同霹雳砸向从墙壁上衍生出来的鬼怪。   随着那如雨点般的默咒出招,霹雳无处不在,来自四面八方如同燃放烟花爆竹一般的爆炸声跟鬼们鬼哭狼嚎惨烈的哀叫声混淆充彻整个空间。   那些吓得战战惶惶、汗出如浆蹲地的人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觉得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跟天雷滚滚那般震天动地。   血红色生死门被我劈开来,里面的鬼魅都被默咒霹雳击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为人,只能成为一缕飘忽在三度空间中的一偶无形魂灵,再也不能助纣为虐作怪害人。   我一拳头砸开血红色门,带着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的人们走出来庆幸刚才出击默咒之时,没伤及无辜的同时,却因为没有如期看见矮冬瓜,我的心倏然再次揪紧,感到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一声声来自地狱般的纤柔的呼喊,从过道尽头传来:“沐风沐风”   听声音,我惊异停住脚步,平声静气的聆听,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清儿!!!   我一边期待的看着清儿是以飘的飞来,一边安抚住吓得瑟瑟发抖刚刚从死门逃生出来的人们道:“别怕,那是我朋友。”   在清儿后面是紧紧跟随的云娃子。   能够跟清儿在吃重逢,不得不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接下来我就疑问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有开口问,清儿却主动告诉我一件关于张铁嘴被邪魅蛊惑掐前后的过程。   其实清儿那也没有去,是被张铁嘴封压在那件阴阳八卦道袍上在云娃子提起道袍一抖时,把她给从符咒中抖了下来,才得以脱身。   张铁嘴真够阴险的,表面上对我说仁慈,大仁大义,暗地里却再次搞清儿。   清儿却在看见他被残害时,很想出手救他,却有心无力被镇压在符咒上无法脱逃出来。   张铁嘴跟清儿无冤无仇的干嘛总是跟她过不去?   其实原因很简单,张铁嘴压根就没有相信喂不饱的话,说他儿子智鹏被人掳走一事,而是真真切切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来加以保护。   张铁嘴不想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鬼谈什么人鬼恋,把她镇压在那件由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道袍上,其目的是想带着来休闲度假庄园,必要时用恶鬼对付恶鬼。   张铁嘴怎么有没有想到,精于算计的他,由于对手太过强大,才百密一疏,会栽在恶鬼设定的蛊惑妖术上。   清儿告诉我,张铁嘴已经被强制签订了卖身契约,喝下缩骨水变成了婴儿。   而那件道袍是被丢弃在那,不日就会被集体焚烧掉。   我急,矮冬瓜的情况还不明,余下的人不能再出事,我斟酌考虑之后,作了以下安排。   云娃子带着逃生的人们冲出去,清儿随我去救张铁嘴,并在所有人撤离之后销毁这栋害人不浅的休闲庄。 第108章 五毒   在清儿断断续续的讲述下,我大概知道了张铁嘴为什么会被强制签订下卖身契的细节。   有人要问了,张铁嘴不是赢了一大笔钱吗?怎么可能被强制签订卖身契的?   不执著于人生之乐,不绝望于人生的苦,是先哲的智慧。   其实没有谁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去或克制贪、嗔、痴、慢、疑、的魔念这就是所谓的佛家五毒!   张铁嘴赢钱没有假。他在想今天运气这么爆棚,不如趁手红打灯笼。   如此、张铁嘴没有打算要离开这里想想法,而是像其他人那样,继续逗留在这里用赌场得来的第一桶金想要赚取更多的钱。   张铁嘴如痴如迷盯着转盘,再次的小小获胜让他忘乎所以,大手一挥把全部筹码都下注在大上。   狭长的赌场空间充彻着各种叫骂声,这一切他都充耳不闻,只管死死的盯着旋转的转盘那上面有他的梦想,他的渴望   庄家眼睛一眯,露出阴笑的表情,忽然开口道:“你想好了,还继续下注吗?”那声音慢悠悠,像是在哭,又好像充满痛苦、寂寞,尾音拖很沉重很长,酷似垂死的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感觉。   任凭张铁嘴怎么横贯了,也被此种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甚至于他不相信声音是从一脸严肃状,一直紧抿唇角,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这位庄家口里说出来的。   他稍稍镇定一下,前后左右的看,赌场里乌烟瘴气,好像每一个人都在为明天而忙碌   张铁嘴凝望庄家瞬秒,试探的问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庄家依旧一成不变木呆呆的表情,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丫的,这里面的人都有病张铁嘴低声嘟哝,收回视线专注的盯着骤然停止的转盘噗通噗通,心脏剧烈跳动,好像这一刻的时间都停滞,他真的有一种,心底呐喊买大必赢呼之欲出的感觉。   希求、渴望,挥拳头,没有出声,无数次的重复喊道:大大大!因为他害怕失败,没有自信,所以这种呐喊转变成为要命的压抑,堵塞在喉咙里面,让他感到窒息,感到憋闷   最后,期待变成彻底的失败,张铁嘴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输掉了希望,跟设定的梦想他从一个平凡普通的风水丧葬师,倏忽间蜕变成一输红了眼的赌徒。   咬咬牙,在庄家出具的一张什么卡片上,看也没看就果断签名他牢记古人云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的输,意味着下一次的赢!   只是一次,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张铁嘴再一次输了,他还想继续搏!已经是不可能了,从门口进来四个浑身黑衣服的蒙面人,齐刷刷来到他的身后,不由分说就像捆一头不甘心失败,失声嚎叫的野兽那样把他扛的,扛出血红色门   “我要见你们老板,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此时此刻张铁嘴都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处置自己,他就像是对四个木头上人大吼大叫,没有谁搭理他。   这些人扛着他穿过无数道黑色的小门,最后出现在一个有水,有数之不清的婴儿坑洞中。   张铁嘴看见洞顶有很多不同形态的钟乳石,还有不绝于耳的叮咚水声这是什么地方?他被扛在四个黑衣人的肩头上,很被动,无法看清楚这里的环境跟情况。   四个黑衣人忽然不走了,就那么扛着他立在原地。   一堵墙,忽然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妖媚女人。   女人同样也是蒙面,“你一定要见我?“女人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问话声。   张铁嘴心想太好了,这位一定是老板,就大力挣扎喊道:“你是老板?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师,你的大门口有妖气,我可以帮你破解”   “哈哈哈,是吗?”女人夸张大笑,背对四个黑衣人,挥手示意他们把张铁嘴放下来。   就在四个黑衣人离开时,女人再一次挥手,从另一个入口蜂拥进来一大群,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婴儿。   这些婴儿身高皆不足三尺,但个个手如白玉,隐现光泽均是光滑无比。   婴儿们团团围住张铁嘴,缠住他讲故事。   张铁嘴的想办法脱身,那样心思讲故事他极力在突围婴儿们的包围圈,想靠近那个神秘的女老板。   女人好似对他的举动有所察觉,蓦然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该死,不过,我还不想让你们那么容易死掉,得帮我一个忙。”   张铁嘴从此女人的口吻中,听得出她憎恨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如此憎恨但是他不是那种陈世美类型,即使有非分之想,也没有付诸行动吧!   “我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风水师,能帮你祈福,化解灾难”   女人狞笑,也没有正面看张铁嘴,而是对那些纠缠不休的婴儿们喊道:“孩儿们,你们的新朋友来了,给我好好招待。”   话毕,婴儿们每一个人都力大如牛般使劲举起张铁嘴,把他抛入了中央一冒着热气的水池里。   张铁嘴在四个黑衣人的肩膀上就注意到这个水池的,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池,他猜测水一定是温泉,而且滚烫。   可是当他真的被婴儿们丢进水池时,能感觉到水虽然烫,但却让人十分舒服。   水里没毒,能清晰的感到一股惬意直冲七神六脉,浑身自然是舒畅无比。   张铁嘴泡在温泉里,暗自好笑,目测这就是输钱的惩罚?如果是这样,他宁可多来几次岂不是更好。   张铁嘴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还有没想到的好事在后头就在他泡够了爬上岸边的时候,那名黑衣女人已经脱下面罩,露出一张姣好妩媚的面孔。   女人嘤咛一笑看着他,就像在看自己的亲人那般,情意绵绵的样子递给张铁嘴一杯什么汤,那声音、那体态阿娜的姿态,简直让人无法抗拒的想靠近她。   张铁嘴眼里只剩下这张绝世美人的脸,只听得她一人的声音说道:“先喝杯姜汤吧,你再讲讲大门口什么妖气,还有你想知道的秘密,我会如实的告诉你。”   张铁嘴没有推辞,也没有多考虑,接过姜汤一饮而尽,然后,就坐了下来,等着听这位绝世美人跟他人讲床头婴的来历了。 第109章 厉鬼   女人一脸诡笑,张铁嘴忽然发现女人的脸好白看着对方的脸,脑海中跳跃式的闪现出躺卧在堂屋中刚刚离世死者的遗体。   他突然害怕了,连连后退   女人逼近一步,用躬身的姿势看着他说道:“我想,不用告诉你那些床头婴的秘密了,因为你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了。”   张铁嘴骇然一惊,霎时觉得浑身酸痛,继而发展成为筋络、骨骼移位般的巨痛,他抬起手指试图去抓女人,却是无力回天,眼前一黑、一晃、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女人吩咐人把缩退下在原地的破衣烂衫丢进楼梯间,到了晚上一起焚烧就把预备好的编号,挂在还昏睡不醒中的婴儿身上。   编号:9   在之后张铁嘴大难不死,被我搭救,但是始终留下侏儒般的后遗症,腿杆弯曲不能站直因为他在休闲度假庄园的编号是9,后来有人喊他九叔,反而把他的绰号给忘记了,当然这是后话。   我在清儿的带动下,去找到那件至关重要的传家之宝,阴阳八卦衣。阴阳八卦衣是有来历的,它一面背附八卦图案,橘象征太阳和平为主色,一面蓝底素色,蓝色是永恒的象征。   两衣兜里,一边是八卦镜,一边就是镇压清儿的符咒囊。   我无意间掏出符咒囊,清儿面现惊惧之色,往一旁躲闪。   “别怕。”我说着把符咒囊重新装回衣兜,认真的盯着清儿道:“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张铁嘴把你囚禁在衣兜里,都是这件八卦衣的永恒之能量,跟符咒遮掩了你的鬼气,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清儿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碍事,我们赶紧去找张铁嘴。”   我感激清儿的大度,逐点头附和道:“嗯,我们分头行动,我找到矮冬瓜就来跟你汇合怎么样?”   清儿对我的安排无异议,看看天色不早,须得在夜晚来临前,搞定休闲度假庄园内部妖孽,否则黑夜来临,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如此:我跟清儿分头行动,一个去找矮冬瓜,一个去找张铁嘴。   清儿轻车熟路,也知道那些床头婴集中的地方,我说一旦找到矮冬瓜就一并来跟她汇合。   我深知休闲度假庄园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一定有更为可怕,凶残的家伙隐藏在暗处有桃木剑在手,八卦衣在身,没有必要小心翼翼前进我是开跑的,一路看,摄像头上都黏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是泡泡糖?矮冬瓜喜欢吃泡泡糖,这一定是他的杰作。   想到矮冬瓜,我鼻子酸酸的感觉,忽而觉察到一束异样的目光来自侧面我一定心神,看过去,见到在过道的尽头,一抹模糊不清的身影,伫立在过道中央。   会是谁?嗅闻不到鬼气,也看不清楚,我心里一跳,眉头一皱,走几步开口喊道:“矮冬瓜,是你吗?”   在我喊出矮冬瓜的名字时,那身影动了动似乎在对着我走来。   一尺远,两尺远,三尺远,越来越近了我惊喜的发现,他果然是矮冬瓜。   矮冬瓜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态,只是那眼神死气沉沉的,跟以往判如两人我看到他平安无事,没有特别注意他的不对劲,而是上前一把拉住他就飞跑去找清儿。   飞跑中,矮冬瓜眼眸一闪一抹奇异的精光,斜刺刺伸出手臂直捣我面门猝不及防的中,我觉得面部一阵刺痛,接着也粘湿的液体从眼角处流淌下来,摸一把是血!!!   矮冬瓜用我给他的匕首刺伤我,险些伤到眼睛。   我大喝一声道:“矮冬瓜你干什么?”   矮冬瓜无视我的喝问,眉头一横,唇角勾着一抹冷冷的弧度正视着我,突然出招,而且招招狠毒,步步为营。他这是打哪来的功夫,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心下诧异,急急后退,不想伤害矮冬瓜,疑窦丛生的同时,差点方寸大乱呲!一声轻响,衣服被矮冬瓜的手抓破一块。   “矮冬瓜”我继续大叫,后退,拿眼不住的打量,审视矮冬瓜眉心果不其然,一道深重的晦暗之色印记在眉心处。   矮冬瓜被邪灵附体,这还不是一般的邪灵,居然可以躲避开我的阴眼。我快速反击,接招、拆招之际,我再注视他的眸孔,眸孔冰冷!!!是那种没有人性的冰冷,由此断定,推测没错。   我暗聚力量在手掌心,默念驱邪咒一招出击一击重拳击打在矮冬瓜胸口,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的同时,从他身体剥离开来一抹鬼影。   鬼影倒地,转眼间已经飘忽飞升起来,浑身泛起一股强大的戾气如同席卷一地旋风,狭窄的过道霎时乱成一片,霹雳啪嗒的响声随处可闻。   强大的戾气变化成为一股风暴,搂抱着矮冬瓜的我凝视那踏着风暴的身影,我的眼瞳也是陡然一缩,旋即浑身泛起一股寒意。   这就是躲避在暗处的厉鬼,一只被镇压千百年被人为破除镇压符咒的恶鬼她厉声大喝,四方八面都鬼影重重,空间中整得是一片萧杀之气。   我轻轻放下矮冬瓜,握拳、面部的血痕已经凝固,在这一刻好似戴了一个可怖的肉皮面具以泰山压顶之势,凌厉之眸光直视厉鬼。   厉鬼张牙舞爪,露出恐怖的真面目,怒吼发狂般对着我飞扑而来   矮冬瓜吃力的睁开眼,他看见那只附体在身上的厉鬼,扑向我不由得吃惊大叫道:“沐风小心。”   我知道矮冬瓜醒来,欣慰一笑,却是没有回头面对此厉鬼他不敢掉以轻心,说起来奇怪,这只厉鬼不是身着红衣   厉鬼发狂,那紫武乌色的唇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无视厉鬼的癫狂,而是一直在暗自凝聚力量,刚才出招逼出附体在矮冬瓜体内的厉鬼,是留了三分余力,即使这样我也担心会无意间伤害了矮冬瓜。   现如今矮冬瓜已经醒了,看来他并无大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大可以竭尽全力消灭这只作恶多端的邪灵厉鬼。   古往今来都是以红色来注明厉鬼的标志,但是眼前这只鬼,绝不是红衣女鬼来的,那么她只有一个可能会在没有红衣的情况下成为厉鬼。   那就是火烧死亡后变成的厉鬼,火也是红色的我的推断没有错,此厉鬼不但是火烧厉鬼,她身上还有七道火练。 第110章 大战   我把符咒囊塞进矮冬瓜手掌心,匆忙说道:“此鬼厉害,这个可以保护你。”   矮冬瓜“哦”了一声,貌似很懊恼之前被蛊惑一事,现如今是非常时刻,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来安慰他,很快就投入到跟火烧女鬼的战斗中去了。   同时在想休闲度假庄园有此鬼作恶,掠人性命,难怪会有恶鬼差再次等候,想必那些守株待兔的家伙们,不知道趁火打劫带了多少贪婪鬼、无脑鬼、贪色鬼下地狱去做苦力。   而此时的地狱不用说也是怨声载道,叫苦连天。我口念真诀手指滑动,一记无雷令符咒出击,一道闪电,移动速度之快,啪啦一声击中火烧女鬼。   火烧厉鬼嚎叫一声,露出獠牙,狰狞面孔,越加猛烈的扑来。   我泰然自若,潇洒状摇头叹息道:“好好的变什么?搞得小爷都没有心思给你打斗了。”说着话,我麻溜的一抖阴阳道袍百家衣,双臂伸直,那阴阳道袍具备灵性,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悠悠醒来的矮冬瓜,只觉得唰唰风声波动,眼前一片光影,再定睛看看得他是目瞪口呆,儿时的李沐风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蜕变成一威风凛凛,一身正气的捉鬼法师。   我身着阴阳道袍百家衣,右手手执照八卦镜、左手指诀一记五雷符咒带着凌厉气势,呼地闪烁一道金光,刺拉拉击向女鬼。   八卦镜可收火烧女鬼,五雷符咒足可以令女鬼粉身粹骨。   倏、一道闪亮之戟,宛如一条游龙,昂首、雄赳赳气昂昂直扑火烧女鬼那龙腾虎跃般的气势,把个气势汹汹扑来的火烧女鬼,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得。   火烧女鬼垂死挣扎,倏然、变换身形,从她眼眶中喷射出一团团燃烧的火球火球带着火焰,滴溜溜转动直奔我而来。   我唇角一扯,冷笑一下道:“来得好。”脚步移动,八卦阵形设定,双手一划,口念真诀,大喝一声道:“斩妖除魔,无形剑出。”   听我这么一吼,矮冬瓜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到一柄闪烁异彩的无形剑出现,无形剑颤动爆射出铮铮剑芒,直笔笔刺向火球靶心。   啊又是一声凄厉嚎叫,火球消失,火烧女鬼趴伏在地。   我手指一松,大喝一声道:“收”八卦镜舞动,绽放出万道光芒,笼罩住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火烧女鬼,嗖火烧女鬼不甘心的嘶叫中,被八卦镜收了。   矮冬瓜眼里是佩服,心里是道:太特么赞了,满满的正能量!   在我的搀扶下,矮冬瓜一瘸一拐站起来,眼睛到处看。   “看什么?”   “那把剑呢?”他在找无形剑。   “剑本无剑,剑在我心。”   “啊?什么意思啊?”   “慢慢领悟。”我神气活现的样子,眉头一展,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就在这时,前面雾气腾腾,噼里啪啦声不断,接着地面猛地一颤,仿佛炸药爆炸一般,炽热的气浪席卷地层,铺天盖地冲我跟矮冬瓜砸来。   从没有经历过如此骇人一幕的矮冬瓜,口里发出本能且恐惧的低叫“呃呃呃”并且在大叫中一把抓住我“怕毛线。这是地层塌陷的征兆。”   在地层塌陷中,从破损的墙壁上钻出一颗颗奇形怪状的脑袋,他们都是死在这座坑人庄园里的人,他们的魂体无法出去,须得超度才能解开火烧女鬼施放在他们身上的诅咒。   一颗颗畸形扭曲的脑袋在墙壁上挤压嚎叫,吓得矮冬瓜一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   “被困阻在这里的幽灵。”   “他们他们要吃我们吗?”在他们俩前面,一大片雾蒙蒙看不清酷似雾霭的东西儿在干扰他们的视线,试图阻断他们前进的路。   “有可能吧!”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幽灵受到邪恶力量的侵蚀,成为火烧女鬼的一份子。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无名小卒,你以为姑奶奶的那么好对付的?”幽怨,且充满戾气跟仇恨的笑声从雾霾中传来。   “平声静气,平声静气。”我念叨,又叮嘱矮冬瓜道:“这是幻听,幻象、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休闲度假庄园,这一切都是幽灵制造出来的。”   “嗯。”在矮冬瓜看来,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建筑,没有休闲度假庄园,只是一处空旷满身雾气的地方。他迷离,困惑,神智不清醒,现实跟梦境交替那般,让他不知所云。   我道:“你闭眼,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   “嗯。”   我口念真诀,无形剑再次出现,这是道士爷爷传授的秘诀,他说我不能成为他的正式徒弟,但是却也可以得到他的真传。   无形剑是用心灵打造,用心灵控制,此心灵必是刚直不阿,铮铮硬骨、不畏惧邪恶势力的正义之士方可拥有,否则此无形剑诀就会助纣为虐,成为杀生的邪恶精灵。   无形剑以排山倒海之势,又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哗然照亮被邪恶力量制造出来的虚幻空间我带着矮冬瓜冲了出去,在我们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的垮塌声。   烟雾滚滚中,一缕缕虚无缥缈的灵体颔首频频点头含笑致谢离开了休闲庄园邪恶之地。   我看见门口,清儿带着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正常的婴儿们,翘首以待中,终于看见我跟矮冬瓜能从垮塌的休闲度假庄园里跑出来。   “哈”   清儿见我们没事,唏嘘不已,轻叹一声,吩咐云娃子看好这些婴儿,别让他们离开就径直飘向植物培植园林去,她的离开,跟要去的方向,我都很清楚,她这是去干什么?我大叫:“清儿。”   清儿这是去跟树小姐同归于尽的。在植物培植园中矮冬瓜用墨斗线绕的八卦阵,此刻正当阳气鼎盛时期,要是清儿去了还能全身而退吗?   在植物培植园,浑身伤痕的树小姐,在做垂死挣扎,想要挣脱墨斗线八卦阵的束博。   清儿出现,她远远的看着,一步步靠近   后面跑来我跟矮冬瓜。   “够了,你做这一切不就是想报复他们吗?”清儿一字一句,每走一步说一句话道:“你是我前世,我是你后生,我们都放手吧!”   树小姐狰狞扭曲的脸孔在树枝上挤动,一声声充满憎恨的话语,从树枝上飘出来:“让你去杀他,只有他死,或者跟你成就夫妻之实,你才能脱离三度空间,才能有轮回为人的机会没想到你却背叛我,你该死、该死,活该被滞留在三度空间,求死不能,求生不能。”   清儿流泪,“我要的结果不是你说的这样,他不是智鹏,智鹏不见了”   我冲过去,把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智鹏在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是苟老实带走智鹏借命,才有我李沐风的今天。”可惜这话说迟了,清儿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已经跟树小姐同归于尽了。 第111章 梦中人   清儿离开了吗?没有,其实她听见了我的解释,一天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讲述了一个她跟稻草人的故事。   童年的清儿孤单、寂寞、喜欢听故事。   父母都是苦逼的种田人,为了一日三餐的生计忙碌,没有时间陪她玩。   清儿跟稻草人交上朋友,稻草人跟她讲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故事中有一位绝世佳人,可惜她是一名歌姬,歌姬也是人,有有七情六欲,她爱上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少年郎却在花销掉她所有积蓄之后,逃之夭夭了,她含恨投湖自尽投湖时,她身着盛装,头戴珠翠,死后却是一缕红衣孤魂。   清儿能看见大人们看不见的东西,自然成为当地人们口里谈论的怪物。   这样,父母受不了别人歧视的眼,那些流言蜚语就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他们心里。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加上清儿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存在,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狠心的父亲背着母亲把她卖给了戏班子。   红衣女鬼不是要害清儿,而是同情她的命运跟自己相似,就尾随她一起出现在戏班。   她在台上唱戏,红衣女鬼在台下看戏。   智鹏的失约、跟原本存在对清儿不利的因素,导致她心灰意冷,有一种想死的红衣女鬼不是凶手,而是助力让那颗铁钉骤然腐朽,牌匾砸下削掉她半拉脖子。   这是清儿没有完结的故事结局。   那么休闲度假庄园树小姐跟她的关系,又是怎么一回事?   死亡的清儿支离破碎的遗体被埋葬在鸦鹊林乱坟岗,魂魄却飘回到那座古老的县城。   在古县城休闲庄园的原址,曾经也是一座戏台。   清儿之所以来这里,怕的是智鹏搞错地方,在亡命天涯逃亡来到县城时,班主说这里是古县城,很远可能成为列强掠夺的区域,所以没有稍作停留就马不停蹄地往更为偏僻的蘑菇屯奔去。   最终满心的期待变成失望,清儿来到这里时,却没有看见什么戏台。   却发现一座好似青楼的房子。   房子屋檐下,挂俩灯笼,面前伫立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清儿上前行礼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她,然后客客气气的请她进去,却刻意避开她的问话,东拉十八扯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进到屋里,清儿才发现这里不是什么青楼,而是一座大宅院那种建筑,里面什么人都有。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川流不息行走在屋里互不相扰,各自在干自己的事。清儿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明白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她问门口接待的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浓妆艳抹的女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清儿反问道。   清儿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里是阴曹地府一个孤魂野鬼收容所,你跟他们一样,是死亡后,没有地方去的孤魂野鬼。”   清儿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她惊讶问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来阴曹地府?”   浓妆艳抹的女人看清儿满腹狐疑的样子东张西望好像在求证,就冷笑一声道:“好了,你已经死了,别以为还是戏班子的顶梁柱?死了就废物,留下一副臭皮囊来我这里报道了。”   浓妆艳抹的女人,好似看猎物一般虎视眈眈盯着清儿,忽然爆发出一阵可怕的大笑道:“妙哉,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人。”   清儿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警惕问道:“你想干什么?”   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抬起清儿的下巴道:“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那么你年轻轻的为什么要寻死?”   清儿倔强的昂起头道:“不为什么。”   “哈哈哈。”浓妆艳抹的女人再次爆发夸张大笑,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还不就是为了男人?你敢说不是?”   “你是谁?”   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直接回答清儿,而是扭转身咔一声脆响,她惊愕的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扭转身,而是直接扭动脖子。   刚刚还浓妆艳抹的脸,现在正面对面看着她,而且这张吓死人的脸,就在背部正中位置   噢清儿眼前一黑,吓死过去   她是鬼怎么可能吓死过去?这只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不消片刻功夫,她悠悠苏醒过来,却发现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不见了,身边蹲了一个三尺高的婴儿。   婴儿能说话。   婴儿是那个可怕女人差遣来守候清儿的。   她睁开眼,盲目视线乱扫一通,看见一整排酷似人形的植物这才奇怪的问道:“我在什么地方?”   “你在休闲度假庄园。”   “什么休闲度假庄园?”   “你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在阴曹地府是几年,在人世间是几十年。”   清儿懵了,几十年,那么我呢?他现在不是已经成了老头了吗?不行,我得去找他。   她翻爬起来,就想离开。   “嘘!你知道咱们的主人是谁吗?”婴儿阻止她道。   “是谁?”在清儿的心目里,班主就是她的主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婴儿有所顾忌的样子,东张西望许久才嗫嚅说道:“是火烧娘子,也是是休闲度假庄园的幕后老板。”   接下来的几天,清儿才明白,这里如同魔窟地层坑洞是阴曹地府,大批量的幽灵集聚在这里,那名浓妆艳抹的女人生前死于一场莫名火灾。   好像是被负心郎用大火烧死在屋里,伪装是意外失火死亡因为她心存怨恨,死后成为火烧厉鬼,聚集一群无主孤魂在此准备报复世间男人。   清儿也对我的失约感到失望,却没有那么憎恨,所以她不想留在这里。   好几次伺机逃跑都被火烧厉鬼抓回。   最后一次逃跑,红衣女鬼出来帮了她。   火烧厉鬼是要清儿附身于树,成为树精灵,协助她杀戮人世间所有负心郎。   清儿怎能答应,不答应就得遭到火烧厉鬼的报复,就得灰飞烟灭被厉鬼吸食走鬼气,那就很危险了。   如此一直陪伴在清儿身边的红衣女鬼自愿替代她附身成为树小姐。   但是前提必须答应,在找到智鹏时一定要杀之,或者是成就夫妻之实,那样她们俩才能脱离三度空间去轮回为人。   可当清儿真的看见已经转世的智鹏时,她心软了下不了手。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我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红衣女鬼是清儿前世不灭的怨魂。   清儿很好奇我是怎么带走张铁嘴的,我告诉她,当时很乱,警察都来了,我只能用那件阴阳道袍百家衣包住张铁嘴,悄悄撤离现场。   不过在撤离中有人惊叫,说垮塌的休闲度假庄园地下层,有好多白骨。 第112章 弥留之际   县城休闲庄事件告一段落,黄家丢了两儿子,多了两寡妇老大不是去休闲庄,而是日嫖夜赌坏了身子骨,余下的俩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也许在那一大堆白骨里面有黄家两儿子的遗骨。   我选了一个吉日良辰,当空叩拜,好生祭奠了在休闲庄丢失了性命的他们,谁不是大张旗鼓的超度,却也略尽了作为一个为世人排忧为灵体解困一个阴阳师应尽的本分。   死人街还是死人街,不同的是一些铺面开始关门大吉,实在不是他们经营有问题,而是蘑菇屯成规划区域,有可能要拆迁搬走。   所幸的是张铁嘴铺面还在,田翠花是天塌下来也笑得出来得人,所以看张铁嘴那样,心里难受,面子上却还是老样子,该说的说,该吃就吃,没有因为张铁嘴的异常而变化多少。   这一天,她在清扫卫生从马路对面急匆匆跑来一个人。   田翠花淡淡的瞄了对方一眼,可不是黄家大儿子黄波是谁?懒得招呼、冷着脸,自顾自的干活,对他的到来没有表示多大的热忱。   黄家大儿子虽然经过一番努力改邪归正,但依旧给人一种迟眉钝眼的样子。   “婶,我我求你个事。”   “听说你在县城发财了,会有什么事求我这个吃闲饭的人?”田翠花冷嘲热讽,一张嘴巴不饶人,尖酸刻薄的搞得黄家大儿子   下不来台。   一张脸绯红,东张西望中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就那么干瘪瘪的戳在那,脚不脚,手不手的嗫嚅许久,才再次重申道:“那些都是没影的事,婶、我求你的事,是关于我老妈,她她可能不行了。”   “哦,那好啊,走了干净,免得让你们操心。”田翠花冷哼一声,扭转身预备去清洗抹布。   过了好一会,田翠花从后面过来,挺意外黄波居然还在。   她这才把话挑明来问道:“是想买纸钱,还是想给你老妈准备老衣?”   “这些都要的,只是她老也不能落气,呼噜呼噜的吼痰。”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送她去看医生了吗?”   “我妈是岁数大了,医生也不会医的吧!”   “瞎说,你老妈人中长,她的岁数会到九十九呢!别墨迹,赶紧送她去医院看看。”麻溜的清点好黄波所需的物品,就用一塑料袋装好,转眼看喂不饱来了,就吩咐道:“你给我看好点我去去就来。”   喂不饱跟田翠花一般大的年纪,还不得尊称一声师娘,他笑嘻嘻答复道:“师娘尽管去,这里我看着呢。”   黄波把塑料袋提起,田翠花袖子一挽“那,走、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的刚刚走到街上,老远就有人招呼田翠花“挨千刀的你终于露头了。”喊她的是那位孙姐,   孙姐是卖卤鸭子的。   田翠花跟孙姐的交情颇深,所以她招呼,就要停下来说几句才行。   孙姐走过来,眼睛无视黄波的存在,直接挨近田翠花,惊乍乍道:“你听说死人街有变动没有?要拆迁了啊。”   “看把你乐呵得,时代不一样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要退化了。”   “这有什么,你们家那儿子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孙姐避开提到张铁嘴的事,故意把我提出来说道。   提到我,田翠花一张脸笑开了“那是,唉、他不愿意认祖归宗,只答应留下来。”   “这有什么,迟早的事,只要人在,你怕他跑了?”   “得,我还有事,得去看看。”田翠花急于脱身,就指了指旁边等得有些焦躁的黄波道。   “别介,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听说咱蘑菇屯变化大了,乱坟岗全部要占来修什么幼稚园还有医院。”   “呸!你就吹吧!”田翠花觉得孙姐是吹牛的,谁都知道乱坟岗不干净,要是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孙姐笑笑,继续卖弄两片嘴皮子八卦道:“你信那些鬼神,人家可是有科学道理的,看那地,空置着挺宽敞还长草,土堆铲平就是一好位置,人家这是珍惜土地明白吗?”   田翠花心急,没有那个闲工夫来八卦,她说:“真不好意思你继续吹,我还得去黄波家看看。”   真要是把乱坟岗修建成为中心小学,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田翠花心里有事,懒得跟黄波说话,只管蹭蹭的往前走。   一到黄家乍一看,黄家老太太果然不好了,屋里死气沉沉,人还没有进屋,那呼噜呼噜的吼痰声,这是在等人呢!她不能一下子落气,难受着。   走进去,屋子里好大一股臭味田翠花眉头紧皱,闷声问道:“你们多久没有给她清理了?”   黄波,巴巴儿的跟着后面,愣是不敢上前道:“不知道有多久。”   “唉!老人这是不甘心呢!你赶紧的喊来她们。”   “哦。”   黄波答应着,一溜儿小跑去喊几个媳妇来。   这头田翠花拉起老人的手看   老人的手指甲很长,指甲里面藏了不少脏东西,得剪去指甲才能清理田翠花轻轻拉开覆盖在老人身上的被子,那股冲天臭气源自她被窝里。她干枯的身体上没有二两肉,一股股尿臭味非常刺鼻。   田翠花摇头,颇为伤感道:“真是俗话说得好,艺多不养家,儿多不养妈!”   黄老太一共有三儿子,黄波老大、黄亮老二、黄刚老三。   黄老头年轻时好一口,在外做工回家,醉酒跌下岷江支流那座桥淹死了丢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多亏了黄老太,又是当妈又是当爹,四处去拾垃圾,徒步走到县城去拾玉米粒,捡煤块来卖,才能勉勉强强维持。   在后来三中全会帮扶政策落实,他们家才得到贫困救助,黄老太才稍好一点。   黄波带着三媳妇来了,田翠花明白其他俩儿子不能见老娘了,她等的就是那俩儿子。   “看看你们,三个孝道的儿媳妇,老人弥留之际想要什么?她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身子,之所以一直苦苦吼痰不能落气,是不想自己脏兮兮的去地府报道,去见她的老公。你们难不成让我这个局外人来做孝子贤孙?给她清洗身上的脏污?”   田翠花一番声色俱厉的怒斥,黄家儿子、媳妇面带愧色,只是低头,不敢出声。   “你们,赶紧的去搞一大木盆洗澡水,挨个的用肥皂把她身上的脏污清洗干净,把床上挨个的换了,把头发给她洗干净梳理好。”   “是我们这就做。”黄波给她们使眼色,三媳妇急急忙忙开始行动起来。   田翠花临走时发了狠话道:“好好的尽你们最后的孝心,老人要是就这么走了,别怪她变成厉鬼来找你们算账。”   我跟矮冬瓜从外面回到铺子时,黄家又来人了,说老太太已经闭眼离开了人世。 第113章 疯子   有些事不得不信,有些事避不开。   在两年之后,那座新建在中心小学旁边相邻的幼稚园,突发大火,转眼之间全部烧毁记得当时幼稚园孩子们在午睡,大火悄无声息、火借风势蔓延燃烧,附近的人们发现时拼命的泼水,大喊救人   我那个时候刚刚好路过幼稚园,乍一看大火蔓延,心咚咚的跳,因为火是我的克星,可是人命关天,我顾不得那么多,不由分说跟矮踹开门冲进去,总共救了九个孩子。   烈日炎炎下,熊熊燃烧的大火,热浪滚滚、火焰蹿腾,把呼救的人们那张充满愤怒的脸膛映照得通红通红的。   在一般人看来,这一切似乎很平常但是在我看来,其中别有蹊跷。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跟不久前发生的另一件人为的纵火事件有关。   在不久前,有一个疯子人,在一个雷雨之夜,给堵住在一废弃的建筑工地库房里给烧死了。   疯子在之前,总是爱徘徊在幼稚园门口。   并且看见孩子就嘻嘻傻笑,还跟踪年纪独自回家的小学生跟五至六岁的学前班儿童。   不久之后有孩子丢失,这是蘑菇屯小镇除了n多年前张铁嘴家孩子失踪之后第二次再次失踪的孩子。   小镇不大,但是要想找一个失踪的孩子,却不是一件易事。   请参照张铁嘴,现在小镇人们都喊他九叔:为毛要喊他九叔?莫非是这个绰号比张铁嘴还牛逼?个中缘由他知、我知、你知、嘘!别追根问底。   话题别扯远了,还是来说说疯子跟失踪的孩子是否有直接关联?   有人猜测,失踪的孩子会不会跟张铁嘴的儿子那样,被拐带走了。   说到这件事,我还没有把秘密告诉给张铁嘴跟田翠花,继续留下来也不是我的意愿,其实我一直很想跟矮冬瓜去闯一番看看。总之蘑菇屯再次平白无故丢失孩子,人们各种猜测是必然的。   猜测归猜测,可事实发展趋向又是怎么样呢?一天,有人在河渠里发现了丢失,但是已经死亡的孩子孩子明显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为掐死的,他脖子上有两道手指掐痕。   还有人说在之前,这个孩子曾经跟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扔石头、吐唾沫追逐那个疯子玩儿提到疯子,人们就不由自主想到孩子一定是疯子掐死的。   不过在没有证据前,对方是一个神智不清醒的疯子,即使报警也是枉然。   大不了把疯子抓起来,去问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不久之后又把他放掉因为法律明文规定,有神经病史的,在发病期间所犯下的罪孽都不足以判死刑。   疯子有家人吗?   人们都知道疯子原来是有家的,他是补鞋匠的儿子,他母亲也是有神经病,好像是因为情感的事气疯的。   补鞋匠的女人很年轻,他一大把年纪怎么可能还有儿子?有人一度怀疑这个儿子是别人的。   因为这位疯癫女有梦游症,半夜三更经常出走,补鞋匠到处找,找很久才找回来。   神经病女人每一次出走都是打赤脚,还有就是她虽然有病但却有几分姿色在生孩子前后,她穿着补鞋匠讨要来的宽大衣服,连什么时候怀孕的都不知道,直到孩子临盆出生,补鞋匠才知道这个哈婆娘有孩子了。   补鞋匠六十挂零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十分喜爱。   可惜的是,孩子还没有满周岁,补鞋匠就得了一场急病撒手人寰丢下这对母子离世。   那神经病女人也在一天夜里梦游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是人看着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都不忍心不管吧!孩子得到了小镇女人们的照料,一天天长大,越看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孩子不会说话,老流口水、盯人死死的盯着,除了吃,什么都不懂。   有人说这是遗传了神经病女人,孩子也是神经病。   这下好了,不大的蘑菇屯小镇因为补鞋匠的过错,走了一神经病,平添了一个土生土长的神经病。   神经病孩子没有名字,人们都叫他疯子。疯子是在人们轻视、嫌弃、在同龄人嬉笑、讥讽、追打的环境中长大。   你注意看,他眼里的色彩充满邪恶的憎恨。   也就是这样,人们怀疑丢失导致最终死亡在河渠里的孩子就是疯子所为。   记得那一晚特别闷热,雷雨轰隆隆来临,可是谁也不知道在那间被遗弃的旧建筑工地库房里,正在发生一起绞杀疯子的恐怖行动。   疯子死了,因为雨的关系,无法取证。   疯子死得蹊跷,他的死换来小镇人们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人们背地里悄悄议论这下好了,疯子除掉了,,再也不能威胁到孩子们的安全。   可是,蘑菇屯的人们却没有忘记疯子,孩子们偶尔调皮,他们就会以疯子来告诫:“你再顽皮,小心疯子来抓你。”   接下来真的有了疯子的传说,有人说,疯子没有死,他会在半夜三更游荡在小镇的角角落落。   然后就是幼稚园出事。人们不再提起疯子,都在默默的祷告这次事件中死亡孩子的灵魂能早日轮回再世为人。   但是,我屡屡经过那一片残垣断壁的幼稚园,却有一种不祥预感,在我看来,幼稚园焚烧事件是噩梦的开始   一大早,矮冬瓜帮忙清理铺子里的存货,死人街还是死人街,因为幼稚园事件,没有拆迁这条街。   不过,我成为死人街的另类人物,不但做白天的生意,也做晚上的生意。   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帮人帮鬼的没有什么区别。   “九叔你好。”   有人招呼张铁嘴,他脸上还是油光光,没有了那份盛气凌人的神态,多了几分微笑。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尽力使劲的想站直身子,可是有心无力却还佝偻着腰身,走路左摇右摆,活脱脱又一个内八字的癞皮三。   眼看七月要来了七月鬼门大开,我得大批量的做出车马人来。   有顾客在柜台前喊:“买一只蓝灯笼。”   我走过来,随意瞥了顾客一眼,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114章 相似她   我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一个模样清秀的初三女生站在柜台前,清澈温柔的正凝望着我一瞥间隙,我从她眼神中看到一丝儿熟悉也久远的神采,这丝儿熟悉的神采曾经在杨灵儿眼里看见过。   小女生还在等待我给她拿出蓝灯笼,我急忙抱歉道:“小妹妹,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卖蓝灯笼”   女孩伸手葱白纤长的手指,从柜台上抬起略显窘迫、稍稍有些紧张的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眼里那一刹的温柔,瞬间转换成满满的期待,好像在努力克制某一种情绪,颇为急迫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看向女孩笑盈盈的星眸,犹如碧湖清泉,清凉、舒适心下一暖,是觉得眼前这张面孔似曾相识,却老也想不起她是谁。   矮冬瓜手里拿一叠冥币,笑嘻嘻的凝望了一眼女孩,冲我说道:“她就是你在幼稚园救出来其中一位小孩子的姐姐。”   正处于荷尔蒙旺盛期的矮冬瓜,见女的眼睛就发直,现在有我在,也是如此他公然把我挤开,想跟这位套近乎“嗨,你不知道李沐风就是一傻子,他”   “滚,我低吼。”   “唉!”矮冬瓜叹息一声,掉头离开,去帮九叔拿货架上的大捆草纸离开时冲我坏笑一下道:“说话,多说话。”   “你妹妹现在好吗?”我一边整理柜台里面的存货,一边随意问道。   “好。你很讨厌我吗?”一初中生,正是情窦初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段,我也是从初中生那段走过来的。所以看女孩的眼睛就知道,她这是喜欢上我了,也许想要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一下,满足虚荣心罢了。   “没。”   “那,你为什么没有问我的名字?”女孩貌似有些委屈的样子扁扁嘴道。   我抬头正眼看她:“那,你叫什么名字?”   “刘雅丽。”   “嗯。不错的名字,人如其名。”   刘雅丽在原地转了一圈,自信满满的一笑问道:“我漂亮吗?”   “漂亮。”   刘雅丽退后一步,躬身好像从地上提起什么东西来果然,她含笑看着我,把放在脚下的礼物双手提起来,端端正正放在柜台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大惑不解看着用精美包装的纸盒子,疑问道。   “这是我妈妈亲自托人买来的,要感谢你救了我妹妹。”刘雅丽恬静的笑脸,几乎让我错觉以为她就是杨灵儿我失神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脆生生的询问,打断了我的思念情愫,我讪讪一笑,摇摇头拒绝接受她的礼物。   我推出去,她推进来,如此反复好几次,搞得我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我正跟刘雅丽僵持不下的时候,矮冬瓜及时来解了围。   “刘雅丽我给你倒杯水。”   刘雅丽正口渴呢,一笑露出俩酒窝道:“谢谢。”脆生生的声音,真好听。矮冬瓜心里一喜,屁颠屁颠的跑去倒水。   有了矮冬瓜的介入,我趁机开溜去了后面。   这头刘雅丽探头从后面细细打量这个,已经扩建得就像小型超市的丧葬店现在更名为:百事安乐店。   百事安乐店只要世间有的,这里都有得卖汽车、金元宝、男女式唐装到现今流行的精品名牌,手表、收录机、各式各样的灯笼,最后她把视线定格在那些身穿五颜六色衣服的车马人身上。   刘雅丽蓦然看到一只车马人对她眨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汗毛直竖!急忙挪开视线,不敢再看车马人。   矮冬瓜端来水,看刘雅丽脸色惨白,惊讶问道:“你不舒服?”   刘雅丽嘴唇颤动,想说什么,又摇头,点头、眼神慌乱,继而干脆低着头,手指缠着衣角,看上去十分拘谨,又略显局促不安。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你怕看这些东西?”   赵心低垂头,连连后退,眼里充满惊恐,水也没有喝掉头就走。   我从后面过来,刘雅丽留下一抹背影给我,一辆车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收回视线看矮冬瓜问道:“她怎么走了?”   “不知道,她好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都变了。”   “哦。”我扭头看铺子里摆放的那些玩意,白森森的,要是不注意看到,的确有点吓人。   孙阿姨来找田翠花,我指了指后面厨房。   矮冬瓜最近神经兮兮的,愣是说孙阿姨貌似在跟田翠花谈事,这事是为我谈的。   这样,他就很想去听一下她们俩谈论的是不是我要看对象的事。   结果他去一听,说的却是那座破庙的事。   孙阿姨在跟田翠花说庙子的前身好像是什么假洋教士来修建的。   而现在蘑菇屯来了几个假洋教士,据说要重新开那座不伦不类的破庙。   破庙不能开,就因为破庙前出现鬼戏台的传闻跟我亲眼所见的事实,我曾经去仔细看过。   破庙正门方位属于三煞三煞是由劫煞、灾煞、岁煞三者组成的。   三煞位,也就是和每年之三合五行局相冲的方位我掐指一算,今年的三煞位宜静不宜动,更要忌修造动土、立柱上梁、进人口等。   听见沉重拖沓地面的声音,不用猜也是张铁嘴来了,他一定是听到关于破庙要重新开张的事,才来找我商量的。   矮冬瓜大叫:“九叔帮忙。”   张铁嘴收回视线看向矮冬瓜,丫的在攀爬梯子取货,梯子不堪重负摇摇晃晃的。   他刹住走向我的脚,扭身在慢悠悠的走向梯子。   梯子摇晃得更厉害,矮冬瓜不能抽出手来扶住梯子,眼看就要从梯子上跌落下来。   “你个憨包,丢东西。”我仰头对矮冬瓜大喝道。   矮冬瓜嘻嘻一笑“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把东西丢了,保护好自己不要从梯子上掉下来?”   张铁嘴扁扁嘴,背起手老于世故的神态,迈动罗圈腿走几步,鄙夷道:“憨货。”   矮冬瓜丢了那些纸质物品,纸质物品轻飘飘的砰落地,他对九叔吐舌头,扮鬼脸道:“喏喏!”   “孙阿姨还在跟田翠花唠嗑,俩个老娘们的话题好像从教堂转移到,乱坟岗幼稚园事件中去。 第115章 真相的背后   田翠花说道:“你别说,那个地方真吓人,在以前吧,接送孩子的时间还热闹一阵子,在发生大火之后,那地就冷冷清清的听说遇到下雨天跟晚上,还听见有孩子哭的声音,反正一到下午,那条路基本断人,中心小学已经好多学生转校的。”   “是的,你们家沐风阻挡修建幼稚园还差点坐班房。”孙阿姨附和道。   我这头无心做事,也对俩老娘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想要去看看教堂的情况。   教堂门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好像全镇子的人都涌来了。   我意外的看到吴老师。   吴老师精精瘦瘦的,高个子,站在人堆里就像鹤立鸡群一样。   我递给吴老师一支烟,后者摆摆手,指了指咽喉,哑着嗓子道:“喉咙痛,暂时放一放。”   “哦,好、好。”我把烟卷收回,我自己不抽烟的,这是田翠花一再叮嘱,在外面烟开道,茶铺路,也就是这个道理。无论抽烟还是不抽烟,但凡出现在外面,都得准备一包来应酬。   吴老师已经快要到退休的年龄,两鬓斑白的他,对教堂的事好像不那么热衷不但如此,眉宇间还充满厌恶的表情。   我挤身在人堆里,看见最前面一位身着黑色教士服的男人,手里高举一本足足有五寸厚的什么圣经在讲话。   “他手里拿的什么书?”我问吴老师。   “圣经。”   “神经?”我不明白,神经也可以著书名的?“神经有什么好宣传的?”我这话也不全是说来给吴老师听的,而是对这件事感到不太明白,现如今、到处都在拆迁,修建,为毛这座破庙还保存在这里,给这些假洋教士回来的机会。   “你是不知道吧!”吴老师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在破四旧那会,这座破教堂是想拆的。那天带入来拆迁的还是你张铁嘴,白晃晃的天,说下雨就下雨,雷公火闪的吓死人”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好像没有把话说完,就刹住话头,扶了扶眼镜道:“你在这里看,我得回去了。”   我是觉得吴老师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目送吴老师远去的背影,再看向在台上讲话的人。   此人身材修长,手指跟脸上的皮肤好白,一看就是没有晒过太阳来的。   他振振有词、一副高高在上的糗样。   我越听越反胃,人家是吃坏东西反胃,我这是听这些所谓的上帝是平等的,世人都得受到上帝保佑的鬼话而反胃。   我拨拉开围观的人群,有人避让,也有人拿眼瞪我管他的,老子不看他,他把眼珠子瞪爆跟我没有关系我蹭蹭的走到最前面,最佳位置才停下,必须停下啊,再走就走到讲台上去了。   看那假洋教士讲得头头是道,我忍不住忽然出声打断对方那口若悬河的谬论道:“请问这位先生是中国人还是洋人?”   此人被我打断话,眉头一皱,却隐忍着没有生气,佯装大气的样子走到我面前道:“鄙人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你有何高见?”   我冷笑道:“好说、好说,请问先生这是什么年代?以为还有列强做你后盾,有洋老子给你撑腰的时代?”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被洗脑的人群,因为我的插话,打断了假洋教士的话,在蠢蠢欲动想要来揍我。却顾忌这里还有其他跟我站在一条线上,厌恶假洋教士的人们。   我背起手,不置可否一笑。沉着淡定,犀利的眸光,扫视一下那些暗地里想要动手的人朗声道:“没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西方洋人的上帝,怎么可能会让你东方面孔的人死后去天堂呢!生前歧视你,死后就平等了?”   我的话,犹如旱地惊雷,骚动之声瞬间消失,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我在想,凡是有良心的中国人都应该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台上那位急了,长腿蹦跶起老高,一边抹汗,一边乜眼看我。   他的同伙急急忙忙跑到台上,几个人围成一圈低声私语几句。   那位在台上讲话的,忽然对着我走来,并且伸出那双太白没有血色的手道:“咱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的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一介草民,不敢高攀。”   重新想开张破庙的假洋教士恨透了我,因为蘑菇屯人们团结一致的举措,破庙最终拆除在半年之后,拔地而起一农贸批发菜蔬基地。   在蘑菇屯有一座有名的村庄叫白鹤村。   白鹤村,素以白鹤出名。   一条岷江支流蜿蜒而下抵达一座小村庄,村庄河边浅滩区域比其他地方宽阔,野草也多一到夏天,成双成对的白鹤就会从很远的地方飞来这里茎为食,也吃少量的蚌、鱼、螺等,它们要在这个地方度过夏天,然后到秋天和春天时集成大群迁徙。   我一早接了一单生意,来人是白鹤村的,叫杨婆婆。   杨婆婆来找我,说家里最近不太平,先是儿子两口子吵架,之后媳妇赌气一走了之然后是孙女哭哭啼啼老是说胡话,再就是儿子后脖颈疼痛加剧,她怀疑是隔壁邻居使坏,把一面镜子对着他们家后窗的原因。   这种事,不需要我出去,喊喂不饱瓜去处理一下,看情况再做定夺。   这样喂不饱跟矮冬瓜就背起田翠花给预备的褡裢包,包里有各种辟邪法器,他们俩是骑二手摩托往白鹤村赶。   老娘们心思细腻,在矮冬瓜跟喂不饱离开铺面之后,田翠花走来询问关于之前有一个女孩儿受到惊吓离开的事。   她也没有直接问,先是对着柜台玻璃斜看一眼,绕过正在摆弄车马人架子的我。抓住挂在后面的抹布,款款的到柜台前随意抹几下,貌似在欣赏我新设计新款纸扎类型,就随口问道:“沐风,阿姨问你件事。”   “嗯。”我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的盯着用篾条扎成的框架,左右看看摆弄着。   “那个叫刘雅丽的是不是被矮冬瓜欺负了?为毛好端端的来闷闷不乐的走了。”   “没有吧!”   “矮冬瓜这臭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你看他那眼睛,那一副吊样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孩,整个眼睛都掉在人家身上去了。”   我知道这是田翠花想法儿挤兑矮冬瓜的。   他丫的能吃能喝,让田翠花很是头疼,要不是顾忌我的情面,说不定早就把他轰出门了。   我正在想怎么来应对田翠花的刁难,从后面传来张铁嘴的叫嚷声“翠花给我拿一张狗皮膏药来。”   我听张铁嘴要狗皮膏药,就知道他的腿病又犯了,就随口问道:“张叔又开始疼了?”   “嗯。没事,贴一贴膏药就好。”   “要不去针灸试试?”听得见田翠花心疼的语调,跟凑近用嘴给他哈气的声音。   田翠花去市场买菜,铺子里就我跟张铁嘴。   他突然动情的伸手拉住我道:“孩子,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个家都完了。”   “张叔,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千万别告诉阿姨,我不希望她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事都瞒不过张铁嘴,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是张晗借命换来的。   七星借命术是一种非常残酷的借命妖术,爷爷掐算我一出生必死无疑,因为在杉树林回水沱那个地方乃是大凶之地所以他掐算到远在千里的张张晗跟我的生辰八字相符,为了李家能有传承的香火,他不惜一切代价,发毒誓赔上李家几口子的命,也要借命把我救活。   我的左手七绝手,右手没有指纹。 第116章 阴魂不散   喂不饱跟矮冬瓜去了白鹤村回来,他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后面那家人的镜子已经被成功说服给取掉了。   矮冬瓜却又告诉我,他很奇怪杨婆婆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家里唯一主事的脖颈疼痛位置,不红不肿的,去看医生也不知道病根在哪,整天哼哼唧唧搞得杨婆婆心上心下,加上小孙女说当时的话,让人有一种惊秫的感觉从心底掠过。   “她说的什么话?”我急忙问道。   “不大的孩子,五六岁的样子,说她妈妈骑跨在她爸爸脖子上。”矮冬瓜看喂不饱一声不吭放下褡裢袋,去了后面,然后又看我道:“喂不饱说是一只鬼骑在那男的脖子上的。”   “你怎么说?”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我骂他故弄玄虚。”   我眯眼道:“你仔细用罗盘查看了他们家里的情况吗?”   矮冬瓜撇撇嘴,大大咧咧道:“没有什么好查的,杨家媳妇去外地打工,那小女孩是想妈妈想的,才会胡言乱语。”   喂不饱过来,我毕恭毕敬喊一声:“师兄,你把刚才的情况告诉我。”   喂不饱卖关子,挖鼻孔,在我的期待中懒散的样子看了一下挖鼻孔的手指,然后放下在裤腿上蹭了俩下道:“以后喊我去,就别带上矮冬瓜。”   矮冬瓜急“你。”   “你什么你,废物一个,一天到晚就是吃吃吃,哼!”喂不饱挺拿架子的,大师兄派头摆起,很多时候都不把我放眼里要不是想矮冬瓜实在是太笨,我真特么的卷起包袱走人算了。   听矮冬瓜断断续续的描述,喂不饱一副拿不起的样子,我最后跟张铁嘴请示一下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   黄昏来临前,天空乌暗暗的,很沉重的样子压在蘑菇屯上空烂摩托,破碎拉风箱似的声音,鼓噪也烦人,矮冬瓜带着我急匆匆赶往杨婆婆家。   一条不算宽的机耕道从马路左拐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家就在中途有一大片毛竹林的位置,那条机耕道从毛竹林中间穿过。   杨婆婆的儿子缩着脖子在晒太阳,杨婆婆在晾晒被子衣服等。   小孙女一个人在那手里捏一条木头棍子拨弄蚂蚁,她一口唾沫阻断蚂蚁的去路,看蚂蚁掉头重新退回就乐呵呵的拍手欢笑。   我坐在摩托车后面,视线一直定格在杨婆婆儿子的肩头上   矮冬瓜、杨婆婆是看不见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披头散发的女人,低垂头、贴附的姿势在杨婆婆儿子的脖子上。   我们进院子,那小女孩暂时丢开蚂蚁,直笔笔的跑到爸爸身边,大声喊道:“爸爸妈妈,有人来了。”   杨婆婆纠正孙女的话道:“傻孩子,你爸爸脖子疼别去纠缠,奶奶给你倒水去。”老人家说着话,对我跟矮冬瓜点点头道:“你们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做声,度步走到杨婆婆儿子面前,手指剑诀随时出击,出口道:“有话好好说,别骑在人身上。”   女人一头黑发遮盖住整个面孔,稍微动一下,露出一线白得怕人的脸一双溃烂粘满泥土跟腐尸虫的胳膊死死圈住那男的脖子。   杨婆婆跟她儿子乍一听我的话,俩个人同时吓住,后者更是脸都变绿了,浑身颤抖,脖子好像更疼,颈椎骨都弯曲的样子直不起身来。   杨婆婆很紧张,她使劲看儿子脖子上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吧!看完又望着我道:“你是九叔铺子上的李沐风吧!”   “是的?”我点头,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脖子上的女鬼道。   “我儿子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一只阴魂不散的女鬼。”   她儿子乍一听我这话,突然抓狂一般,喉咙发出听不太清楚的哀叫声,猛然站起,整个人发癫团团转、伸手使劲的往脖颈处挠。   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女儿哇哇大哭起来,死死拽住奶奶衣角,往她背后躲避。   矮冬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惶然无措中,我吩咐他赶紧拿出罗盘来。   果然,罗盘长短针都在他的注视下,飞旋般嘀嘀嘀的转动,而且就在杨婆婆儿子身边距离不到三尺远的位置。   矮冬瓜知道这是验证鬼魂的罗盘,他吓呆了,手捧着罗盘不敢出声。   “如果你再不下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倏然抽出桃木剑,手指一划,嗖地一下,桃木剑金光一闪带着杀气严阵以待中。   转动圈圈杨婆婆的儿子,忽然停住,如释重负般伸直了脖子就好像转眼间,他脖子上的千斤重压一下子没了,人轻松了,脸上却显露出一种恐惧,愧疚、心虚的表情。   我安抚住那一缕魂魄,喊来杨婆婆跟她儿子细细的询问一番个中情由。   原来杨婆婆的儿子疑心重,在出外打工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发现老婆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厮混,俩个人在床上鱼水之欢,全然无视他的存在一觉醒来,才知道是南柯一梦,虽然是梦,但是情景却出奇的真实,好像真的有发生过这件事。   因此,他大老远的巴巴儿往家里赶,倒霉的是,在路上又被一辆三轮车给撞了一下小腿部位硬生生拉下一块皮,血淋淋的他也顾不得去包扎一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来。   家里正在双枪季节,麦子割了还得赶紧插秧。   妻子的一个人,还得照顾老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请了邻村几个人来帮工相互拉扯一下其中有一位就是妻子的老同学,因为都是熟人,在忙活间隙偶尔说说笑笑玩闹一下。   这一幕恰好被匆忙赶回来的杨婆婆儿子看见,他妒火中烧,当晚就跟妻子大吵大闹。   之后他懒得出去,就呆家里,附近有活做就去,没有就呆在家里干点农活,守住妻子免得她红杏出墙。   这样的日子平淡无奇倒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但是呆在家里久了,就容易产生矛盾两个人没有唇齿相济,反而再次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他是恶语相伤,她是反唇相讥,一来二去的俩个人发生了抓扯。   就这样,妻子赌气收拾包裹愤愤然离家出走。   我沉吟不语,度步在杨婆婆家的院子里走几步,看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瞥看了一眼她儿子道:“你妻子真的是离家出走了?”   “是的。”   “嗯,那好,我们有点事,先走一步。”我跟矮冬瓜使眼色暗示,后者会意,两个人就一前一后预备离开杨婆婆家。   杨婆婆跟儿子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那女鬼怎么办?”   我回身避开女鬼不谈,而是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们最好去报案,你妻子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杨婆婆一听,面色惊变,儿媳妇虽然嘴巴零碎,但是对她还不错,要是真的出事那就不好了。转念一想,不对,儿子脖子上的女鬼是谁?   她老眼中含疑问看向我。   我冲她点点头。   老人身子晃了晃,我急忙一把扶住。她慢慢慢地看向儿子一字一句道:“孩子,你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   脖子不疼了,也没有千斤重的压力感,杨婆婆的儿子自然是矢口否认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可他狡辩的话,刚刚说完,脖子针刺般的疼痛,痛得他是嗷嗷的叫这一次的疼痛比之前更甚,疼得他在地上打滚,整个人萎缩般就像一个小老头。   杨婆婆的孙女拍手欢呼道:“妈妈骑爸爸的脖子。”   “你救救他。”杨婆婆颤巍巍的走来,求的口吻道。   “杀人偿命,报警吧!”我沉声道。   “我没有杀人,你们胡说八道。”在地上翻滚的他,一口咬定,否决自己的错误,拼死狡辩。 第117章 心事   我们从杨婆婆家出来,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他们家附近从村里转悠了一圈暗访了一回。   人们都说杨婆婆的儿媳妇勤劳,对老人没得说,对孩子更是疼爱有加。   矮冬瓜问我“是否报案?”   “报!”   在隔天中午时分,蘑菇屯小镇爆发出一条惊天大新闻。   白鹤村的某人,居然误杀了自己的老婆,把老婆尸体丢弃在白鹤河滩一淤泥浅滩处他还残忍的在其脖子上坠了一块大石头坠这样做是不让涨潮的水把尸体冲浮起来。   儿子媳妇吵架,杨婆婆是知道的,后来小孙女闹一阵子就睡着了。   在第二天太阳日上三竿,儿子都没有起来,说是想睡觉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夜里度干了什么好事。   儿子起来,一句话说妻子赌气离家出走,杨婆婆还口不择言骂媳妇狠心,居然赌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因为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俗话,没有谁对杨婆婆家里发生的事,产生过多的好奇心所以杨婆婆媳妇死亡事件,在她儿子看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秘密,等时间久了,人们淡忘掉那个狠心的妈妈之后,他就可以轻松卸下心理包袱了。殊不知的阴魂不散,纠缠上他,才不得已来张铁嘴铺面找我们看看。   自从跟云娃子在县城分别之后,还是在白鹤村事件后的一天中午,他按照我留下的地址找来,已经是一位为人父、为人丈夫的三好男人。   久别重逢自然又是一番情感动天的寒暄热忱,特别注意彼此容颜的变化,人事沧桑之感和对今昔情景的联想。   云娃子惊叹我没有多大变化,而自己已经是胡子拉渣的大叔了。   这次云娃子来给我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那就是关于休闲度假庄园缩骨水的来历。   云娃子说在距离d市相邻的市,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地有成片成片的墓地。   那个地方很穷,听老人们说还是南方和北方必经之地所以在几千年里的古代,都驻扎着不少边防军人。   这些坟墓均属于的古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古墓多,就出了不少的盗墓贼。   有一座古墓不久前被人光顾了,里面有一副大型石棺,棺材里的遗体着清朝时期的官服,留着长长的辫子,更令人称奇的是,他旁边那两口棺材里只剩下了白骨。   按照石棺记载来辨认,认出了这具保存完好的尸身是清朝著名御医某某某也是首次传说床头婴事件中最主要的人物之一,他受命于帝令,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研制出一种可以让人缩骨变成畸形形态的药水。   经过他三番五次的调试成功,之后用来惩处贪官污吏,把他们变成一个个婴儿服务于劳苦大众。   这些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在他们变成婴儿之后,均被没收所有财产充库待必需之用,后来据说是赈济灾民了。   可惜的是,在这位御医离世之后,他说研制的药水一度失传在后来有人盗墓,撬开了他的石棺,发现某某某的背部有图形,就割下来查看,结果就是研制的药水记载资料。   云娃子说盗墓贼已经被抓,他交代说那块人皮已经卖掉了。   有关部门根据线索顺藤摸瓜找到那名收购干尸人皮的人,没想到的是,此人已经暴死在家中   关于缩骨水的线索再次中断,究竟是谁把此人杀死无从得知,因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证据。   有人猜测可能是干尸杀死此人,还有人猜测可能就是休闲度假庄园那只女鬼杀死收购者。   我跟云娃子聊得正酣,矮冬瓜忙活一阵,抽空到柜台前帮田翠花招呼顾客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外面,蓦然看见刘雅丽东张西望在对面马路徘徊。   矮冬瓜注意到刘雅丽,田翠花也有注意到。   她瞪了一眼矮冬瓜道:“人家一小姑娘,你别打坏主意。”   “阿姨,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不地道?我”   “好了、好了,别跟我解释,她在跟你招手呢?”田翠花打断矮冬瓜的话道。   矮冬瓜抬头一看,可不是吗,刘雅丽正在对自己招手,看她好像十万火急的样子,一定有什么急事。   上次看见刘雅丽感觉脸颊要丰满一些,这次看她明显瘦了,还有黑眼圈   “矮冬瓜哥哥,我”刘雅丽说着话,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惹人怜。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事了?”这是习惯的沟通方式,但凡来张铁嘴铺面的都是家里有事才会来要不然看他矮矮胖胖的,谁会没事来找他?   还别说,刘雅丽好像真的有事,看她紧张的样子,东张西望后悄悄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矮冬瓜挠挠头,到处看看,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那座破庙也就是现在的农贸市场后面那片紫竹林。紫竹林是最清幽的地方,也是避暑的好去处,胆小的人是不会去的,蘑菇屯女人们八卦说紫竹林有鬼出没,阴风阵阵,阴森森的。   起初,刘雅丽犹疑不决,可能是顾忌蘑菇屯的传说,只是除了那地,好像没有地方可去。无奈之下她答应道:“嗯。”   这样、矮冬瓜跟刘雅丽一前一后朝那片紫竹林走去。   有了矮冬瓜的陪伴,刘雅丽脸色灰了灰,片刻重新打点起精神来他们俩是从侧面小道不引人注意巡回去了那片紫竹林。   一踏足进紫竹林,一股凉气直窜脑后,刘雅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抬眼到看四周黑黝黝、阴森森的。   “矮冬瓜哥这里好可怕”   “有什么好可怕的,别怕,有我在呢。”矮冬瓜也不是忒想占便宜,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在身边,凸显出自己有一种男子汉保护弱者的气势。   他半拥住吓得浑身哆嗦的刘雅丽,快步走了进去。   这里的确太过安静,矮冬瓜跟刘雅丽越是往里走,彼此心里都滋生出毛毛的感觉。   可是外面尼玛的那么多熟人,矮冬瓜怕人看见自己跟一初三学生在一起不太好,唯独这里没有人敢进来,所以才选择到这里来说话的。   地皮上铺垫了一层紫竹叶,矮冬瓜做作的鼓起腮帮子吹吹毛线,再怎么吹,那紫竹叶上的泥巴还不是照样在。   刘雅丽只是淡淡看了一下对方鼓起跟癞蛤蟆那样的腮帮子,没有做声,她好像意识到这里除了自己跟矮冬瓜外,没有别人心里忐忑吧!举止瞬间也变得木讷,眼神慌乱不知所措起来。   矮冬瓜摸了一把有些疼痛的腮帮子,笑呵呵道:“别怕。我不会吃了你。”   为了不让对方误会,矮冬瓜特意选择一张间隔开的一张椅子坐下问道:“说吧!这里随便说,咱也不用顾忌谁。”   刘雅丽起初还是迟迟疑疑,低头揉搓衣角许久,在矮冬瓜的期待目光中,缓缓抬头认真盯着他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李沐风吗?”   实在话、刘雅丽提到的这件事,矮冬瓜也很想知道。   他觉得我跟刘雅丽一面之缘,怎么可能就结下不解之缘?可没想到的是,刘雅丽说她曾经在梦境中看见我。   当然、以上所述都是矮冬瓜在刘雅丽出事之后告诉我的。 第118章 挨打的矮冬瓜   此地、树木成荫、落叶足足有半尺厚蝉鸣声一长一短的叫得人心烦,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困倦。   刘雅丽告诉矮冬瓜,在不久前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境中好像有一个人手握一把有豁口的菜刀在追杀她,之后这个噩梦就像她脑海中一部分记忆,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现在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前天晚上,她梦见了李沐风进入梦境救她。   做梦对每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还有一些好处。活跃脑细胞,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这些科学逻辑,矮冬瓜是不懂,他只觉得人都要做梦,只是连续不断的做同一个噩梦,那就奇怪了。   “还记得梦境中那个要砍你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吗?”   近距离看刘雅丽眼皮抽搐了一下,紧张答复道:“是疯子。”   “疯子,就是蘑菇屯传说中的那个疯子?”   “嗯,说起来疯子比我们大一岁,曾经追逐,扔泥巴也有我的份。”   “别害怕,疯子已经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依我说你这是心理作用,想多了。”一片活脱脱像一只落叶翩翩起舞的蝴蝶,旋着滴溜溜的飘下来,偏偏就飘向刘雅丽的头上。   矮冬瓜见状,急忙一跳想拦截落叶可刘雅丽却误解了他的用意,以为他是来抱她的,吓得撒腿就跑   完蛋了,好心好意的没有一丝儿杂念,没想到自己毛毛躁躁的举动,把人给吓跑了。矮冬瓜急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喊:“心怡等等我。”   刘雅丽在前面跑,后面的矮冬瓜一个劲猛追,她忽然把梦境跟现实混淆,这种感觉和那个噩梦极其相似,她吓住了越发拼命的狂奔。   刘雅丽树林中跑出,一头撞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不用问,我知道在她后面追来的人必须是矮冬瓜,我不动声色躲避在一颗树后面,等待丫的跑出来,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拳砸去。   砰!一声响,接着是哎哟惨叫,矮冬瓜受伤倒地。   把矮冬瓜打倒在地,躲避在树林外的刘雅丽吓得双手捂住眼睛不敢靠近。   矮冬瓜卷缩在地,疼得是汗如雨下,他抬起一只手指着我“沐风,你怎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看看,把小姑娘吓得的。”   “我是被冤枉的,对她根本没有那心思。”我正在气头上,怎么也听不见矮冬瓜的辩解,用拖了把他拖回铺子。   喂不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田翠花是火上浇油,添油加醋的加瓤子,唯恐天下不乱那种样子。   刘雅丽已经跑回家去了,她觉得矮冬瓜挨打,多少跟她有那么点关系,觉得愧对他。   我之所以首次出重手打矮冬瓜,那是因为田翠花的原因:三寸不烂之舌,真的是一个罪恶的东西,人间的很多罪恶,均由舌头引起。   捕风捉影的是舌头,造谣生事的是舌头,搬弄是非的是舌头,煽风点火的是舌头,挑拨离间的是舌头。   田翠花凭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想象出矮冬瓜带刘雅丽去干那些大人玩的游戏,他这是诱拐未成年少女。   矮冬瓜带走刘雅丽,没有地方可去,那残垣断壁的幼稚园,   他去了乱坟岗中心小学,甚至于连那已经是残垣断壁、野草丛生的幼稚园也去查看来的,他们俩没有在那。   这样,他就联想到破庙。   在鸦鹊林这个地方,地面不宽,一条新修的街道,加上另一条老街,一眼看穿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人。   按照我的推测,那么有俩个地方矮冬瓜有可能会去。谅他们也是不敢去的,这样我就想到农贸市场后面那座树林。   我拿出田翠花特制的草药,给矮冬瓜敷在受伤部位,他丫的硬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问“疼吗?”   矮冬瓜没有做声,只是那眼泪无声争先恐后的从眼眶流了出来。   我伸手抹了一把矮冬瓜的眼泪,叹口气道:“好好的去那干嘛?”   矮冬瓜眼里冒火,怒气冲冲瞪着我,带着哭腔,吼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是刘雅丽说做噩梦了,害怕而已,简单的事,你们想那么复杂干嘛?”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肥嘟嘟的脸上眼泪不断,我不由得一阵心酸,也感到好笑噗!“好了啦,别哭,咱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矮冬瓜也理解我的难处,他呜咽着道:“以后我当吃三碗饭,改成吃两碗,这样他们就不会嫌弃我了。”   老大不小了的人。怎么跟一孩子似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好了,休息吧!”   死人街一整条街安静下来,没有猫叫,也没有狗吠,更没有那家孩子因为习惯夜哭而哭闹不止的声音。   今晚上的夜很黑,我老习惯站在柜台前,一袭冷风卷来缩去,知道有客来,我头也没抬,手拿一份过期的报纸假意浏览中。   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看见吴奶奶依旧是那种笑眯眯的样子,手里牵着一个女娃娃,径直对我走来。   很难得,吴奶奶没有以那种鬼们天生的狰狞面孔出现在我面前,而是保持生前的样子来的。   我问吴奶奶这是牵的谁家的女娃。   吴奶奶说这是她一老姐姐的孙女,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白鹤村杨婆婆的孙女吗?   杨婆婆还在,吴奶奶把人孙女牵来我这里,一定有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的是,吴奶奶说:“孩子,老姐姐要随我去了,这女娃你就帮看待一下。”   “嗯,行。”我答应着,吴奶奶满意的点点头,悄然离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这是受鬼之托忠鬼之事,决定明儿去看看杨婆婆,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不知道矮冬瓜怎么样了。   矮冬瓜睡在铺面新搭建的存货库上面,一张钢丝床,一个枕头一床被褥简简单单度过难捱的漫漫长夜。   其实我下手还是有分寸,要真是用尽全力的打他,不定把他打得只能摊到在床上起不来了。   那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下手这么狠对待他。   听到铺垫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就料定矮冬瓜一定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尽可能的在蹬动梯子时,不要发出大的声音,但也免不了弄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我看见他时,他好似在沉睡中,眼皮却在悄悄眨动。 第119章 负气   我看他眨动的眼皮,偷偷一笑,轻轻退回一步。   矮冬瓜察觉我要离开,突然睁开眼问道:“沐风,你是不是喜欢刘雅丽?”   看这傻子都问的什么屁话,刘雅丽一个丫头片子能是我李沐风的菜?我故作生气怒道:“你在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矮冬瓜见我发怒,把被褥拉来蒙住头不敢再多说话。   今晚上除了吴奶奶来一趟,没有其他鬼魅来找我,迷迷糊糊地休息一会。   天还没有亮,从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人大喊:“老板开门有急事。”然后敲门声变成了擂门声,咚咚咚、砰砰砰。   奇怪,矮冬瓜怎么还没有开门?我翻身起来去开门。   喊门的是一络腮胡庄稼汉子,急火火的样子道:“杨婆婆走了,急需你们前去,顺便给准备一下后事需要的所有物品。”   “好咧。”我答应着,眉头紧皱,想起杨婆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不由得联想到昨夜吴奶奶托付一事豁然顿悟,这事源于此!看来一切都有定数的。不过,也挺奇怪,杨婆婆好端端的怎么说去就去了呢?心里这么想,已经用嘴说了出来:“杨婆婆不是好好儿的,怎么就去了?”   “唉!作孽,杨婆婆没有病,是生生气死的。”庄稼汉子吧嗒一口烟,一口唾沫呸随意的吐在地上,见我正在拿眼看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只脚使劲在地上蹭了一下道:“杨婆婆那不孝子在班房里割脖子自杀了。”   我手一抖,惊讶道:“怎么回事?”   “细节我也真不知道,可能是想到终究要死,干脆自己了断吧!”庄稼汉子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安静的等待我给拿出老钱来就要走人。   临走时,丢一句话道:“记账,咱队长会来跟你结账的。”   天还没有亮,外面黑黢黢的,但是我得抓紧时间跟在庄稼汉子的背后去一趟杨婆婆家。   人走时,放炮仗、烧老钱,蹬脚鸡一应具备。这些都是家属必须做的,但是杨婆婆家里除了那个幼小的女孩儿好像没有别人。   如此,我更加是急得火上房,幸亏的是矮冬瓜在我朝头顶库房喊几声:“矮冬瓜起来了,有事做。”   接连喊几声矮冬瓜都没有答应,我急爬上梯子去看,借助铺子里的电灯光线看,这才发现矮冬瓜根本就没有在床铺上。   那被褥卷在一起,枕头丢在地板上,人没影了。   矮冬瓜连夜跑了,去哪都不知道我气哼哼骂道:“混账。”还得去杨婆婆家,打点一切善后事宜。   没有了矮冬瓜打帮手,我只能一个人去,等打理好一切再回到铺子,那个时候张铁嘴跟田翠花已经来了。   到杨婆婆家时,邻居们好几个都围拢在门口,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   看我来了,就簇拥着我进了杨婆婆的屋里。   老人还卷缩在椅子上,面色死白,身子已然僵硬,眯眼状,歪头、双臂垂直在一旁。   “谁给穿戴一下老衣,然后在手掌心塞俩饭团,四个得力的男人来抬进堂屋用一块木板门放好。”我大声吆喝,接二连三有人进来,照章办事。   饭团是用来去阴间打狗的,在刚刚离开人世间时,那些阴间的狗欺生,会狂咬他们,所以必须准备饭团。   在邻居老人们的帮助下,老人已经穿戴好老衣放置在堂屋中。   在农村,遇丧事丧家请来庄邻、族人公推主事一般都是由生产队长来主事,何况杨婆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罗盘定位墓穴,由主事安排人挖掘墓坑,采购物品,收礼记帐,接待吊丧客人。   我念经超度,择定孝期。埋葬、三日后全家可去坟地祭奠,称攒三服丧朝三七、五七、七七、等。   安顿好一切,我惦记矮冬瓜,急火火的赶回铺面张铁嘴跟田翠花还有喂不饱已经来了,我当即安排喂不饱继续去跟杨婆婆的丧事,我得去找矮冬瓜。   怕的就是这丫的负气回怖寒镇,那样我一个人呆在外面,特孤单。   之后我还是在岷江支流那桥墩下找到矮冬瓜的,邪门的是,他当时处于神志不清醒很相似离魂梦游那种症状。   在后来矮冬瓜告诉了我离开铺面的所有细节。   矮冬瓜还是记恨我打他,所以越想越气,就赌气起来跑了。   他一路走,一路骂,骂李沐风不知好歹,骂李沐风不仗义,总之骂很多很多我李沐风的坏话。   骂着骂着,矮冬瓜忽然憎恨这些路灯,真憎恨有光的环境这样、他就一直走,一直走到没有路灯,没有光的地方。   其实小镇不大,一条路没有几盏路灯,之后就连绵不断的树枝在过去一点点就是那座岷江支流。   在岷江支流那座桥下曾经有淹死过人,淹死的这个人是一个醉汉矮冬瓜不怕这个,他跟随我这么多年,好歹也学了一点皮毛功夫,所以他继续朝前走。   憎恨有光的地方,没有了路灯,眼前一片黑哗哗的流水声,伴随着风吹刮树枝的飒飒响声,原本觉得没有什么的矮冬瓜,突然感觉这一切似乎有些诡异起来。   借助夜色,肉眼看到些许残影从一边掠向另一边不过也有例外,一抹佝偻的身影坐的姿势在桥墩旁边纹风不动。   这么晚了,是谁坐在这里?矮冬瓜走过去,凑近的看看他双腿并拢,手肘并放在膝盖上,头埋在手肘上   要是在大白天看见这个,倒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因为有人走路累了,席地而坐在草坪上,姿势大都是这样的。   可是在漆黑的夜看见这个,矮冬瓜愣住、心里毛毛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手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他记得口袋里好像有一张符纸的。   可能是听到动静,埋伏头的人缓缓动了起来,慢慢抬起头,忽然出口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帮我吗?”   妈呀!这一下,矮冬瓜真心的害怕,说话的不就是很久以前酒醉淹死在桥下的那个男人吗?一害怕,他就跑不要命的跑,那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畔久久回荡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帮我吗?   矮冬瓜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他看见一道门才停下来。   当他停下来时,忽然觉得不对劲,刚才慌乱中怎么跑到乱坟岗幼稚园来了他看见幼稚园好好的矗立在那,没有火烧过的痕迹,没有杂草、没有焦糊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进退维谷不知道怎么办时,从幼稚园门口传来一声大叫:“矮冬瓜哥哥”听得出来是刘雅丽的声音。   又是她?矮冬瓜心里毛躁起来,赌气不予理会可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牵扯住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幼稚园。   矮冬瓜扪心自问,这是怎么了?我是要离开的啊!   第二声:“矮冬瓜哥哥救命”   矮冬瓜看见幼稚园灯火通明,一扇窗口一闪而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就不是刘雅丽吗?我这是在做梦?他使劲的摇头,想要自己清醒过来。   脚不受控制的继续前进,就像是着魔那般,来到幼稚园的门口,一袭冷风,倏然惊醒,猛然后退   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开大门,无形中好像从大门伸出一双手,吸的方式把来不及跑的矮冬瓜,吸了进去,接着只听见从身后传来砰一声响,震动得心房都猛烈一跳那种感觉,他知道房门已经自动关闭。   矮冬瓜转身本能的拍打关闭的大门,大叫:“放我出去。”拍打许久,没有人应声,也没有听到喊声,这一刻屋里很安静、安静得听得见自己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的心。 第120章 矮冬瓜的梦   房门好像从外面锁死,矮冬瓜害怕了,他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朝里面走,走一步心咯噔跳一下,频频回头,步步惊心。   “矮冬瓜哥哥救我。”这一次他听得真切,就在前面。   矮冬瓜开跑起来,骇然一声巨响在他跑离开的位置,燃起看熊熊大火。   火势凶猛、迅疾蔓延一路尾随矮冬瓜跑的路线追来。   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矮冬瓜的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他在流泪,在狂奔,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是梦,但是不知道怎么就闯入这个梦境里来的,而且这个梦境中不止他一个人,梦境中还有刘雅丽。   在刘雅丽的身后,一抹晃动在墙壁上的影子,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狠狠对着她扑来。   终于矮冬瓜看见了刘雅丽。   “心怡妹妹。”矮冬瓜大叫。   刘雅丽看见矮冬瓜,又惊又喜没想到因为上次事件,心里愧疚一直念念不忘矮冬瓜,这一次脱口喊出他来,他果然来救自己了。   矮冬瓜拉住刘雅丽一路狂奔,那火势就像故意跟他们作对,紧紧尾随追来。   前面是一堵墙,一个死胡同矮冬瓜跟刘雅丽扭转身看向后面,是凶猛的大火,前面一抹暗影张牙舞爪慢慢移动而来。   矮冬瓜很想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可是他站在阴暗处,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他的脸。   “怎么办?”刘雅丽带着哭腔道:“矮冬瓜哥哥,上次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矮冬瓜大脑一片空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刘雅丽提到的上次事件不就是挨打的那件事吗?   刘雅丽意识清醒,她是怎么陷入这个奇怪的空间来的。   在矮冬瓜的意识中,幼稚园是一片残垣断壁,怎么可能还存在?   看那举刀之人在慢慢靠近他们俩,矮冬瓜沉声问刘雅丽这是怎么回事。   刘雅丽哭哭啼啼道:“我也不知道,这是第二次梦见这个地方。”   “你第一次是怎么看见李沐风的?”   “我念叨他的名字。”   “啊!”矮冬瓜把刘雅丽拉到背后,怒目而视那个高举菜刀的人道:“你是什么鬼东西,我不怕你。”   说话间,他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迎战前面这个可怕的家伙。   刘雅丽不停的回身遥望火势,紧张极了要哭要哭的样子道:“矮冬瓜哥哥,我们会不会被烧死在这里?”   举刀的那个人并没有攻击矮冬瓜跟刘雅丽,而是发出可怕的笑声嘿嘿嘿嘿!然后用刀自残,伸出黑乎乎的舌头,用刀在上面割,一刀一刀仿佛不是割在他的舌头上,而是割在刘雅丽跟矮冬瓜的舌头上。   割在疯子舌头上,疼的感觉却在他们俩自己的舌头上,同一时间,他们俩觉得舌头变得麻木起来,   矮冬瓜痛苦,怒吼道:“你究竟是什么怪东西?”可是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哑哑的看身后熊熊燃烧的大火,即使被被眼前这个疯子搞死,也会被股股热浪给融化掉。   疯子的舌头是烧焦的,刀刃割开的口子流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乌黑色的液体还特别恶臭,远远了嗅闻到这股臭气,让矮冬瓜跟刘雅丽想抓狂的感觉。   但愿一切都是幻象,矮冬瓜这么想的,他要赌一把。   继而转身面对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字一句问刘雅丽道:“你害怕吗?”   “怕。”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根本不存在,你还害怕吗?”   “不怕。”   “不怕就跟我跑。”   刘雅丽看着跳跃的火焰,吃惊的往后退道“矮冬瓜哥哥,别”身后传来疯子嗨嗨嗨的诡异笑声。   就在矮冬瓜跟刘雅丽被困阻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时,我在岷江支流桥洞下找到他。   “嗨,醒醒。”摇动下的矮冬瓜睡得真够沉的,要是在以往就那么一喊,无论睡得怎么沉都会立即醒来。   我觉得奇怪,在凑近看他面部的表情,也是怪异眉头紧蹙,表情好象在刻意隐忍害怕而在颤抖。   我凝目一扫,口里念念有词,手指在矮冬瓜眉心处划动。   一道闪亮倏然嵌入矮冬瓜的眉心,瞬间,他耳清目明,眼前的火焰消**后那个疯子卷缩在地,在他周围到处都是火焰。   跑矮冬瓜拉住刘雅丽如同离弦的箭以百米冲刺跑向来路,在他们俩面前一道刺目的白光出现。   “这是什么?”刘雅丽害怕的问道。   “不管是什么,也许是出路。”矮冬瓜拉住刘雅丽冲向白光。   矮冬瓜浑身一震,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我他张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已经吧嗒吧嗒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哭毛线。”我骂道。   “对不起,沐风,我不该胡思乱想。”   我扶起矮冬瓜,钻出桥洞,说道:“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矮冬瓜讪笑一下说道:“做噩梦了。”他不好意思提到跟刘雅丽在一起,就敷衍道:“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噩梦,就是梦见一个醉酒的人,说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十余米外便已经是目不视物,唯有不时飞过的萤火虫还能在黑夜中带来一丝昏暗的光亮。我停下,低吟一声“哦。”目光灼灼,认真盯着矮冬瓜郑重其事道:“如果让你在梦境里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魔力,你想要那种?”   “我喜欢飞刀,用飞刀钉死那些噩梦中的坏蛋。”   我淡然一笑道:“那么你为什么在梦境中,不使用飞刀?”   “可以吗?”   我甩开大步朗声道:“当然可以。”   “噢耶。”兴奋的大叫一声之后,矮冬瓜暗自捏紧拳头道:“下一次,我一定要那鬼东西不得好死。”   我听得清楚,停下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   我仰头看墨黑色的夜空道:“在很久以前我有一个老朋友,叫李笑,他擅长飞刀。”这个故事是清儿讲述给我的,但是我总觉得矮冬瓜跟我的渊源不是那么简单来的。   我是张张晗借命来的,那么矮冬瓜说不定就是李笑转世。   “李笑?飞刀?”矮冬瓜好奇心特别重,很想知道这个李笑的故事。   我没有理会他,蹭蹭的朝前走东方天边出现鱼肚白,杨婆婆家里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矮冬瓜没有告诉我刚才在梦境中的真实情况,几乎误了大事,也因此害得几个人丧生,这是后话。   天蒙蒙亮,蘑菇屯小镇就开始骚动了,早起的大爷大妈扫地上县城拿货的的,鸟枪换大炮,人力三轮车换成了电动三轮车。   张铁嘴在焦急的等待我跟矮冬瓜,探头探脑的他,远远看见我跟矮冬瓜手里提了豆浆油条回来,干巴巴的一笑道:“小子,昨晚上去那野了?”   矮冬瓜冲张铁嘴扮了吐吐舌头道:“九叔早。”   “早个屁。”张铁嘴背起手,狠狠瞪一眼矮冬瓜道:“不许喊我九叔。” 第121章 欣儿   细看平躺在木板门上的杨婆婆面部表情不是祥和,也不是生气、而是凸显出一种恐惧害怕的表情。   我微微一顿,深深凝视遗体面容几分钟,从心底发出疑问道:你在生前看见了什么?   我没有注意到杨婆婆的孙女一直没有出来,一个人躲在屋里哭这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她瞪大眼睛看见我在跟她奶奶说话。   硬挺躺卧在篾席上的杨婆婆,突然欠身起来张开嘴对我说:噩梦!   哇一声大哭,惊得我急忙回头,一看是杨婆婆的孙女,暗自一惊急忙喊人来把她抱走,入殓开始,杨婆婆死于六月,凡是相冲的属相都得回避,只听他朗声喊道:“牛、龙、羊、狗等属相人回避。”   这里说明一下,说得好是给一个心理安慰,说得不好是封建迷信。   其实,入殓、破土、发引、下葬都是根据丧家的经济条件来择定的如果不犯大忌,做我他们这一行的都不得改动日期。   所以在笃定这些日期时,须得小心谨慎,只要不犯大忌,就无碍一旦推测犯大忌,就得在时辰上稍稍改动。   所谓的犯大忌,也就是以下葬之日算起这方圆附近跟亲属,白日之类不能死人,死人就是犯重丧还有就是犯火期,死者遗体自动焚烧,一般这两种情况都很少出现,也免不了一个巧字。   有了阴阳先生的推测,也就是给人们心理一个安慰罢了,总之信则有不信则无。   话说杨婆婆的孙女叫欣儿。   有不知情的以为欣儿哭泣是奶奶离开她的原因,一个劲的啧啧称奇说欣儿懂事,知道心疼奶奶,舍不得奶奶的话。   田翠花却从欣儿那惊恐的神态中看出问题来,她放下唢呐从口袋里抠出来一颗糖,对欣儿招招手道:“小妹妹来、给你糖。”   欣儿乌溜溜的大眼睛,停留在那颗糖上面,怯意的望了一眼田翠花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毅然放弃了糖果,将食指含在嘴里,原本清澈见底像是秋日下湖泊澄澈沁人心脾的大眼睛竟然不知不觉雾蒙蒙起来,最后无助的看了一眼堂屋门口那些围观在奶奶身边的人,扭转身慢吞吞的穿过来来往往在院坝里的人走了出去。   我做好分内之事,田翠花给我使眼色,去门口看看。   我去到门口,看见小女孩呆呆的站在那手指伸进嘴里不停吸允,我上前随意拉下欣儿的手,动情、放低声音道:“手有细菌,不能吃的。”   欣儿乌黑眼睛定住在他脸上,稚嫩的声音突然问道:“叔叔,你是神仙吗?”   我苦笑,刮了一下欣儿的小鼻头道:“叔叔不是神仙,但是可以帮助你。”   欣儿沉默中无声凝视我从她那雾蒙蒙的眼睛中,不难看出小女孩非常懂事。   据邻居们说他们就是听见欣儿大哭的声音跑来看,才知道杨婆婆去世了。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亲眼目睹最亲的人离世,现实真的是太残酷唯一的亲人,瞬间就跟她阴阳相隔,这个阴影将要伴随她一生一世。   我拉过欣儿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打她单薄的后背道:“欣儿,以后叔叔就是你的亲人。”   欣儿一直好奇奶奶都死了,怎么还能跟我说话。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给欣儿解释这件事,不过矮冬瓜跟田翠花倒是挺喜欢欣儿的,有了欣儿,冷清清的铺面,平添了几分热闹温馨的气氛。   “欣儿!好小。”矮冬瓜凑近欣儿,拉住她的小手道:“快喊哥哥。”   欣儿扑闪扑闪一双大眼睛,抽出被握住在矮冬瓜手掌心的小手道:“我找神仙叔叔。”   “神仙叔叔是谁啊?”矮冬瓜不解道。   “噗,是比你好看的那个叔叔。”矮冬瓜语塞,心里恨恨骂我道:“妈蛋,李沐风你这是老少通吃啊。”   张铁嘴不阴不阳的冷眼旁观心里老大不乐意道:尼玛的老子这成了收容所了,收了大的,还得收小的?   余下的时间,我觉得应该去看看欣儿父亲死亡的真相,也应该等他日欣儿长大了也好有一个合理的说辞。   这样我就特意的去了一趟县城,可惜的是去迟了一步,遗体已经在头天下午火化了家属代表人一栏,签署的是白鹤村,村长的大名。   我想要从羁押看守人员口里打探关于杨婆婆儿子死亡前的细节,人家说我有什么资格来查看这些属于死者私密的问题。   如此,我只能无功而返。   回到蘑菇屯时,天已经黑了,欣儿跟田翠花在门口。   田翠花手拿蒲扇在驱赶叮咬欣儿的蚊虫,看见我回来,欣儿撒腿就跑去迎接他口里兀自叫嚷道:“神仙叔叔、神仙叔叔。”   矮冬瓜捧腹大笑后戏谑道:“喊你神仙叔叔帮你找回奶奶。”   田翠花用蒲扇伞柄拍了他丫的一下才稍微收敛一些,没有继续油嘴滑舌。   我抱住拦住在面前的欣儿进屋,一直没有出声,冷眼旁观的张铁嘴把烟袋往鞋底子上磕了一下,吧砸吧砸嘴说了一句话道:“这下好了,家里多了一口子,你得努力别让他们挨饿。”   张铁嘴这是给我施加压力呢!我心里的事,可比他这些小肚心肠的想法大了去。   对张铁嘴的冷嘲热讽,我无视,在欣儿额头上亲吻一下道:“好孩子,去睡觉觉行吗?”   欣儿摇头,撒娇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怕。”   田翠花预伸手来接过欣儿口里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小屁孩,走婆婆带你去睡觉。”   “不要。”欣儿舞动小手拒绝,嚷嚷道:“怕我怕。”   一趟下来加上接连几天忙杨婆婆的后事,实在是累坏了,我很想很想大睡一觉。   欣儿是田翠花跟张铁嘴带到他们老屋里睡觉,在我的叮嘱下,矮冬瓜得守在柜台前,哪怕是没有生意,还不得要守到深夜10点钟。   劣质蚊香飘出一缕缕难闻刺鼻的气味,熏死了蚊虫,也把守候在柜台前的矮冬瓜搞得够呛。   夏天纳凉的特别多,但是在死人街却是没有这种现象,天黑前,死人街就绝了人迹。 第122章 钓鱼人   万籁俱静,矮冬瓜独自一人面对死寂般的氛围,心慌慌的感觉,他不停的找事做,刻意搞出那么点声音来可越是这样,哪怕是极细小的声音,在这种太过安静的氛围中,也特别的刺耳。   矮冬瓜被自己搞出来的杂音吓住,停住那一刻,他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然后下意识的举动,环顾一下铺子里,一个个呆立,木讷、面无表情的纸扎人看着特不舒服,刚刚想扭动脖子极力不去看时,哒哒是什么声音?他惊炸慢慢慢地顺着声音来源扭头看向柜台。   吓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身着黑衣,面色惨白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来到柜台边。   “你你你需要买什么?”矮冬瓜舌头打结,本能的举动,倏地从板凳上笨拙的站起来。他觉得此人带来一股阴森的寒气,有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意,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男子阴阳怪气的瞥看了他一眼,看得矮冬瓜心蓦然一紧,之后听到来者慢悠悠的说道:“我找人,不买东西。”   矮冬瓜面对此人,顿觉寒气逼人,刺入肌骨,浑身打着颤的他,心知有异,哆嗦着问道:“你你找找找谁?”   来人眼皮也没有抬,纤细、白得没有血色的指关节一下一下叩击在柜台上,一字一句道:“李沐风。”刚才那哒哒的声音,就是他指关节叩击柜台发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给他说?”   “很简单,你告诉他钓鱼人来了。”   钓鱼人的故事我在离开怖寒镇时就告诉过矮冬瓜的,所以他对这个故事里那位神秘的钓鱼人印象很深刻,此刻听见钓鱼人,他有些神经质,不敢怠慢,也不敢看对方,一哆嗦急急忙忙就跑来找我。   我梦见了灵儿,她责怪我偷偷离开,都没有跟她道别,我不停的解释,可是她就是不听,还越哭越伤心了:我正在罗织好听的语言想安慰一下灵儿,丫的矮冬瓜一下子把我从梦境中摇醒过来。   “什么事?”   “沐风,不得了了,那那个钓鱼人来了。”   “去去,半夜三更钓鱼?你赶紧睡觉吧!别钓鱼了。”我打哈欠转身背对矮冬瓜,侧头向里面继续睡觉。   “沐风,不是我要钓鱼,是你曾经告诉我的那个钓鱼人来了。”   钓鱼人来了,我一个激灵翻爬起来,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他是人还是鬼?在那?”   “哎哟,你一惊一乍的,没有被那个钓鱼人吓死,倒是被你给吓得我一愣一愣的。”矮冬瓜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经噔噔的下楼直奔柜台前。   来人不是黑无常是谁?他这一副样子出现在矮冬瓜面前算是最正常不过的,要是以平素的那模样出现,特定把他丫的吓得半死。   我跟黑无常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走了出去身后的矮冬瓜大叫道:“我真的要睡觉了。”   我回身扬手答应了他的要求,该来的人来了,以后他不用替我深夜守候了。   “你在等我?”黑无常跟我保持距离,霎时间,天阴沉沉的,鹅毛般的雪花飘飘而下,这是黑无常带来的寒气,他所到之处没有留下一丝儿痕迹,倒是我,走一路,一串清晰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很远。   “谢谢你那次的提示,要不然阿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清冤屈。”   “你小子也够聪明,知道是我。”   “没有瞎猜,有根有据来的辨别。”   “何以见得?”   “你在学校问我讨要擦屁股的纸,又屡次出现给我提示,所以我只能猜测是你。”   “去喝一杯?”   “跟谁?”   “如果我告诉你是阎罗王,你敢去吗?”   “有什么不敢的。”我毫无畏惧答复道,可是这心里还是打鼓,阎罗王是那么好见的吗?他们这次来找我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心里的想法,还是被黑无常看穿,他半带威胁,半带玩笑道:“你小子的半条命还在我们手里,要想你的命,那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就能办到的事。”   雪花随风飞舞,黑无常走到那,雪花飘到那这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果是大白天,被人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我们走了很久,我频频回头看那一串孤单的脚印,冥冥之中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跟一个好像根本不存在的人在说鬼话。渐渐地我那串单调的脚印也消失了,我跟黑无常来到了一阴森森、黑沉沉、没有光亮的空间。   这里到处都是湿漉漉就像刚刚下雨之后,到处都是水涵涵,倒影在空间在那种情景。   一个个佝偻的,或是纤细的影子如风一般从我眼前飘过,我有一种奇怪,也不好的感觉,那就是黑无常把我带到了阴间。我们过了一个无人守候的关卡,黑无常说并不是没有人守候,而是这些守候的鬼差看见他就害怕,躲起来了。   过了鬼门关便看见一条路,路牌标示黄泉路。   黑无常无时不刻在观察我的神态跟看见这些之后的反应,我看见了路旁开满一种奇怪的花,花没有叶子,我问黑无常这是什么花。   黑无常嘻嘻一笑道:“彼岸花。”   在路的尽头有一条河,河的名字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我停住脚步,不再继续前进。   “怕了?前面就是奈何桥。”黑无常一脸坏笑看着我道。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嘻嘻,不是要带你来,这里是每个人在离开尘世后必须经过的地方,除非他死于异常,不能按照程序出牌,就只能徘徊在不上不下的空间变成邪灵。”   看来黑无常带我走这么一遭,是别有用意,想提示我?   走过奈何桥我看见了一个土台,我问那是什么台。   黑无常答:“望乡台。”   我放眼看去,在望乡台边有个亭子,亭子里面坐了两人。   不来这种地方的都应该不是人,我跟黑无常走近了看,亭子里一位是两鬓斑白,面容枯槁却精神抖擞的婆婆,另一位则是短脸阔口,头戴冠,身着长袍,左手持笏,他的神态慈祥而不失威严,让我不得不肃然起敬。   黑无常给我介绍这位就是阎罗王。 第123章 噩梦   我被黑无常带着去阴间转了一圈,还跟某一阎罗王对饮畅谈,谈论的话在我醒来瞬间记不住了。   不过黑无常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告诉我,有事要发生了,这事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闹事的凶恶之徒乃是一只充满怨气,游荡在三界之外的邪灵。   邪灵侵入报复之人的梦境中,肆意掠夺他人的灵魂据为己有。   首先遇到伤害的是刘雅丽,她连日来的噩梦,弄得浑身疲惫,筋疲力尽。   不过,她屡屡被噩梦惊醒时,就会联想到在梦境中看见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   刘雅丽没有来张铁嘴铺面,却在日记中记叙下她做噩梦的前后细节。   她在梦境中看见我,却不能确定梦境中的我,是不是就像人们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也许正如自己母亲说的那样,那只不过是一个青涩也奇怪的梦。   开始她也质疑,梦境太多相似的地方,为什么每一次的梦境都在幼稚园里?   那一天的早餐是她特别喜欢吃的葱油饼,还是母亲一早起来揉面现赶制出来的。   父亲发动他那辆老掉牙的母猪嘉陵好一阵子了,还没有成功。   听到母亲在对父亲说是不是发动机坏了。   父亲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继续狠踩油门呜呜呜的噪音让人心烦   刘雅丽把葱油饼重力放在碗里,气呼呼冲到门口,看着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父亲嚷嚷道:“你还有完没完,吵死人了。”   父亲跟母亲相互对视一眼,后者叹息一声道:“看吧!你偏要惹她生气了才会停息。”   “那我蹬自行车去好了。”父亲无奈的去杂物间推出轮圈都生满锈的自行车,握住笼头提起前轮圈,使劲的抖了抖,也没有把锈抖下来,走几步歪歪斜斜蹬上车子丢一句话给老婆:“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礼拜天,是刘雅丽最开心的一天。   可是她今天没法开心起来,头昏昏沉沉的,总是觉得疲倦不堪,很想睡觉她有一种预感,睡觉就会梦见那个可怕的东西。   因为心里害怕,恐惧和抑郁导致她心情特别不好。   父亲很辛苦,全家人的开销都靠他一匹砖一匹砖码出来的,烈日炎炎下,背上被晒得脱下一层的皮。   “乖女,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妹妹怔怔了的盯着她看,母亲伸手来摸一下她的额头,满眼都是关切的目光。   葱油饼的味道,莫名其妙的让刘雅丽反胃。她推开葱油饼,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窗外一眼道:“妈,我听同学说如果有一天,一个男人闯进属于个人的梦境,那他就是梦境主人终生等候的人。”   母亲挨着女儿坐下。   在她眼里女儿已经长大了,能有大人的这种思维跟想法,属于青涩懵懂期。   “孩子,同学的话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妈书读的少。你们现在的想法,跟我们完全是两码事,别怪爸妈肤浅。在你们这个年龄段,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是正常的,但这不是爱情,是一种依赖产生的错觉。”   “妈,我做噩梦了。”刘雅丽避开刚刚谈论的话题,瞥看到妹妹离开饭桌,乖乖去玩儿去了。她很少跟母亲如此近距离的沟通,长久以来都是冷眼相对无论父母怎么想尽办法对她好,她都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母亲见女儿主动对自己吐露心声跟恐惧,她动情雾蒙蒙的眼凝望女儿,轻轻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应该放开心结,去外面玩玩,找你的好朋友逛逛街”   情绪波动的刘雅丽火大,甩开母亲的手,怒气冲冲道:“你知道什么是噩梦吗?你们只知道整天是钱钱钱的,就不晓得我心里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说完,刘雅丽离开饭桌,赌气跑回自己的卧室最近家里父母都在忙活,听说沙窝村要被全部搬迁。   沙窝村的村民就像疯了一般,拿出所有的积蓄,大肆修房造屋在原老宅基的前后左右都修了很多临时房舍,属于危房那种。   没有混泥土基础,没有地圈梁就肆意搭建,还盖预制板,三层四层的盖上去。   在以前看沙窝村,到处都是树木成荫,绿意盎然现在看,满眼都是房子,大大小鳞次栉比,铺天盖地的房子,不但阻断的视线,还让空间越来越狭窄。   有的甚至于把那些属于死人的地方都占据了,他们把楼房盖住坟茔,想的是等不了多久房子拆迁,坟茔迁移一切都过去了。   刘雅丽觉得就是因为村子里有了这种大肆修建临时危房的邪风,她才开始做噩梦的。   趴伏在床上,无心做作业,虽然已经临近升学高考,可就是没法打起精神来复习功课。   特别让她感到懊恼的是,每一次跟母亲沟通,都失败!总是以长辈的语气来试图遂服自己相信她的鬼话,什么叫做代沟,这就是代沟。   刘雅丽觉得她跟父母之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需要朋友,有了朋友才有力量,比如就像矮冬瓜哥哥那种朋友。   想到梦境中出现的我,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在铺子里看见我的背影,想到我的背影,她的心就砰砰砰狂跳。   恹恹欲睡中,刘雅丽看到母亲脸色阴沉,砰然推开她的房间门,气势汹汹骂道:“你个死丫头,要死不活的,养你有什么用,只知道吃、穿、玩还能做什么?”   “你、”刘雅丽惊讶,母亲可从没有这么恶毒的骂过她。   “嗨嗨嗨”熟悉也恐怖的狰狞笑声,母亲的脸一下子变了,变成一张疤痕交错丑陋无比的面孔。   见到此人,刘雅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是疯子,是那个被很多人追逐扔石头砸的丑八怪。   在很多年前,这个疯子死了,死于一场火灾。   刘雅丽记得那一晚父亲浑身的回来,跟母亲在卧室议论许久,都不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   被轰隆隆雷声吓住的她,哭泣跑到父母的卧室,耍赖,赖在他们俩的床上不肯下来。   疯子嗨嗨嗨的笑,一步步逼近   去!好端端的怎么又做梦了?刘雅丽大叫,翻身爬起,不顾一切冲向门口。   似梦非梦、刘雅丽发狂般拉开房门大喊:“妈妈”一边喊,一边冲出去,就在冲出去一刹,她发现这里不是家,而是幼稚园里面。   幼稚园里面好多小朋友,他们在欢笑,在嬉闹、还有人温驯的坐在那眨巴眼睛看着窗口飞过去的蝴蝶。   刘雅丽对他们大喊道:“快跑疯子来了。”   可是眼前的这些小朋友,都无视她得大吼大叫   浑身冒汗的刘雅丽扭头看门口,墙壁上狰狞可怖的倒影,能清晰看见那面孔侧面带着一抹诡笑长长的手臂高举菜刀,慢慢慢的走过来。   吓!刘雅丽再次投入到狂奔中,口不择语、妈妈爸爸的狂叫救命。 第124章 舒小雅   最近我也精神恍惚起来,躺在床上,能听得见来自周围的响声,说话声、还听得见张铁嘴吸烟拉风箱似的咳嗽的声。似睡非睡的感觉,我站起来有觉得走出了房间,拉开门,一道刺目的红突兀映入眼帘,惊悸中我看见看见一道血痕,一路延伸。   我大口大口喘息,非常之紧张、脑海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各种未知的猜测,让我不能淡定,以冲刺的速度寻觅血痕而去。穿破限定的空间范围,我冲进了一个充满邪气的空间中,同时看见了两狂奔的身影。   其中一个觉得应该是刘雅丽,另外一缕背影显得落寞,孤单、她好像能感觉到被人注视,倏然回头看。   这是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鼻子十分标致,上面架上一副眼镜她的眼神像极了杨灵儿,她好像看不见我,扭头一瞥之后,再次拉住刘雅丽继续奔跑。   她们在害怕什么?大脑一闪念头,我一个激灵,立马从梦境中醒来。   醒来之后,微微定神,回想刚才梦境里出现的情景暗自觉得奇怪,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闹钟已经停止走动。   闹钟无故停止,梦境中出现邪气的地方,不祥之兆沉甸甸的压在我心头。   我翻身爬起,走到门口,手指伸出,联想到刚才梦境中看见的血红手指颤抖伸出间隙,我凝神中一滴水泡很立体也逼真飘忽状从眼前经过,这是窗玻璃上的雾气,我慢动作扭动脖子看床上,再看看门口。   我靠!还是在梦境中?我低骂一声,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门把手拉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就像在印证预兆那样,我果然看见门口蜿蜒延伸的血痕,同时发现房门上出现一道向下滑动的血手印。   来不及多想,急忙顺着血痕颇为紧张的寻找而去。   路上景物模糊不清,都呈现静物状,我置身在此跟虚拟的空间相似,不久之后,在我眼前出现一座熟悉的建筑物,我熟悉这栋非常特别的建筑物,乱坟岗幼稚园。   诡异的是,在记忆中已经焚烧成焦土的幼稚园里,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在门口玩耍,那血痕就在他们跳跃的脚下经过一路延伸直通大门口。   我知道这个是恶鬼设定的圈套,无论是谁,都不会对孩子产生质疑他利用孩子做诱饵,再制造出恐怖的情景,血痕可以让人产生恐惧。   黑无常给我的命令,是无论如何要捕捉到这种残害生灵,掠夺人灵魂寄宿在暗黑界的邪灵。   我看着血痕,毫不犹疑大步流星的前进,就在我预备进入大门时,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嘀铃铃嘀铃铃闹钟声音。   嗖地!一股奇异的力量,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里。   矮冬瓜一脸坏坏的表情,背起手在后面,看我睁开眼,就急忙喊道:“沐风你醒了?”   “把手拿出来。”我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起来,伸手问矮冬瓜道。   “没什么。”矮冬瓜躲躲闪闪不敢正视我。   “快点。”我阴着脸,断喝道。   矮冬瓜嘟起嘴,把背后的闹钟拿了出来。   我接过闹钟,沉思片刻,刚才闹钟明明是停止了怎么会!放下闹钟,我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在门缝隙下好似有一道血痕。   “那是怎么回事?”我走了过去,蹲下用手指捻了一点血迹送到鼻子下嗅闻。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是一只黑猫,在你房间里逮住一条大老鼠咬死的血在这。”   “猫逮住老鼠不能一下子咬死的吧!再怎么着也要玩一下才会咬死吃掉。”   矮冬瓜道:“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听见老鼠吱吱的叫,才跑来看的,结果看见房门是虚掩着,从门缝里看见你在睡觉,所以我就进来了。”   “所以你就上好发条把闹钟放到我的耳朵边上闹?”我没好气的怒斥道。   “阿姨跟钟叔叔都去县城了,欣儿小屁孩一个,帮不上忙我就来喊你咯。”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气呼呼道:“忙不过来,你在这里磨叽啥?还不快去?”   “哦。”矮冬瓜答应着退出房间,听得见他下楼传来的咚咚咚重响有那么一闪的念头,这该不会还是梦吧?我下楼看见欣儿,她是被矮冬瓜给吓唬住,哪也不敢去呆在柜台前看铺子。   欣儿认识钞票的面额不会比矮冬瓜差,即使她不懂得怎么买卖,但偶尔有买主来,知道价钱,把钱丢在哪拿起欣儿递给的东西就走。   一般来这种地方买东西的,都不会占老板的便宜据张铁嘴说,在以前,很多时候铺子上空无一人,守铺子的田翠花跑老远去摆龙门阵也不会被小偷光顾。   我正在逗欣儿,忽然看见一辆救护车呜啊呜哇的从我们店铺经过,驶向沙窝村方向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不安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矮冬瓜挤出柜台,去外面看了看又回来道:“不清楚。”他看着我,又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我随手刮了一下欣儿的小鼻头,问了一句:“吃饭没有?”   欣儿抿嘴一笑:“吃了。”然后伸出手掌心,眉毛都笑弯弯的样子道:“神仙叔叔这个可以抹干净吗?”   在欣儿的手掌心,我用朱砂笔给画了一个安神符有了安神符之后,欣儿没有闹害怕,一个人独自睡觉好几天了。   “矮冬瓜去给欣儿洗洗。”我手在磨蹭下巴,感觉毛刺刺的,貌似有东西儿想穿破皮层钻出来。   一抹娇小的身影,推着自行车从马路对面笔直的走了过来。   我无意抬头,跟走过来的人对视一眼,好熟悉的眼眸。   她一边走,一边抹汗,好像走了很远的路来的显得有些辛苦,很累的样子。   此女,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沾染一丝尘俗气,举止投足之间给人以清新雅致的感觉。   近了,她一步一步靠近我,柔和的目光像一潭深邃的湖水,仿佛隔了千年,恒久不变地穿过那些空气中氤氲的阳光与浮尘,透过一张镜片凝望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颇显局促的我,心莫名其妙的忐忑起来。她跟一个人太相似,我在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是她来了?   我心里的她,自然是杨灵儿?   可是当此女靠近柜台时,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只能低头呐呐的道:“报上贵庚、姓氏、几时去世、男、还是女、老还是少、胖还是瘦、足、尺码有多长,新近有冰棺出租”   她很生气的样子,没有耐心继续听我的生意经,打断我的话,连珠炮似的质问道:“你说的什么啊,这些我不需要,难道来你这里,一定就是家里死人了吗?”   我被抢白,暗自怪自己自乱阵脚,怎么逢人就说这些,极快的举动,迅疾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还是没有抬头看他歉意道:“那你来有什么事吗?”   此女口才了得,声音也好听“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的,你们这里谁叫李沐风的?”   特么的老子这辈子连恶鬼都不怕,未必怕眼前这个女人?我暗自给自己打气,逐抬起头做出一副拉风超酷的模样来直视对方答复道:“找他有什么事?”   “不见李沐风,我不会说。”看来她不是杨灵儿,我侥幸的同时,也隐隐感到失落。   矮冬瓜过来,快嘴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   此女有些不悦,脸色一沉道:“我叫舒小雅,刘雅丽是我的学生,她出事了。” 第125章 危在旦夕   刘雅丽出什么事了?   我联想到刚才的梦境,暗觉不妙,让矮冬瓜看好店铺,就跟舒小雅往县城医院赶去。   我们俩乘坐的是公交车,公交车走走停停,大概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一路上,舒小雅把刘雅丽最近的异常情况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刘雅丽是舒小雅比较看重的学生,她也是班干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情绪极不稳定,上自习课总是瞌睡。   舒小雅每一次连喊几声,喊不答应,之后靠近时刘雅丽就像是突然惊醒,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近乎抓狂的症状。   对于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眼看要升学高中,这是最关键也是最紧张的时刻,不能出任何岔子学生的心理压力肯定是有的,因此、舒小雅认为她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她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就让刘雅丽去做心理辅导。   起初刘雅丽吞吞吐吐,有所顾忌,不想谈及关于她上课出状况的原因,在舒小雅细致耐心的疏导下她说出了实情,之所以出现各种状况,是因为一种奇怪的噩梦,她说在梦境中有一个可怕的人举刀追逐她,想要伤害她。   每一个人都要做梦,这是人之常情极为平常的事,可看刘雅丽因为噩梦整个人都变得憔悴,精神不集中。鉴于这种情况,舒小雅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只能安慰,除了安慰给各方面的关心外,别无他法。   可是刘雅丽好像不太满意,也感觉特失望舒小雅的这种态度,他悲观绝望,就跟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很无助的样子,萎靡不振的离开了学校。   舒小雅说,礼拜天原本是约好来学校学习补课的,她没有来。   想到种种,这样舒小雅就到刘雅丽家里去看看让她郁闷的是,原本很好找的地方,来了之后傻眼了到处都是新修的房子,几乎没有出路跟进出的通道。   舒小雅之后折回,幸亏从一毛竹林掩映下的房子里走来一个老头经过老头的指点,她才从另一个地方才找到进去的路。   这条路也是狭窄,还得从一片被新修房子盖住的毛竹林跟坟堆中穿过毛竹林被乱七八糟的削断,地上踩踏得七零八落的花斑竹到处都是。   舒小雅记得刘雅丽屡屡在夏天,都会拿这种花斑竹到教室,用刀子划开花斑竹茎秆,一截一截的放在水里,之后这些经过细心划开的茎秆会自动卷曲跟绽开的菊花形态差不多很好看。   凝望那些,高高矗立在毛竹林里的空房子,黑洞洞的窗口,紧闭的房门。无不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置身在这种地方,从不相信鬼神的舒小雅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后脖颈更是蹭蹭的钻进一股子冷风。   她加快脚步一阵风似的从毛竹林跑出去,终于看见掩映在一颗颗柚子树下的平房。   刘雅丽的父母都出去了,家里很安静,房门半开。   舒小雅在门口喊几声没有人答应,就径直走了进去。   进入屋里的舒小雅看见刘雅丽在床上滚动,额头大汗淋漓,面部凸显出扭曲恐惧的表情。   刘雅丽这是在做噩梦?舒小雅不敢贸贸然去喊醒她,而是靠近,伸出手搭在她身上   就在她把手搭在刘雅丽的身上时,出现了戏剧性也难以置信的一幕。   舒小雅看见刘雅丽在狂奔中,而她已经没有在刘雅丽的家里,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很熟悉,不就是已经毁于一旦的幼稚园吗?   刘雅丽有看见舒小雅,大叫:“老师救救我。”   讲述到这儿,舒小雅神情有些激动,也稍稍紧张了一下道:“我跟她跑啊跑”说到这儿她倏然停下,面色一红望了一眼我道:“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看见你也在刘雅丽的梦境里面。”   “我?”我凝目一顿,恍然大悟暗自道:之前做的那个梦?   舒小雅狐疑的目光投向我:“你也梦见了?”   “我?没有”我极力否认,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太多事。岔开话题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吗?”   舒小雅淡然一笑道:“你说的是鬼吧?”   “也可以这么说。”   说到鬼,舒小雅笑容一闪即逝,视线在车窗口一扫,没有看我、冷漠的口吻道:“这个世界要是有鬼,为什么我没有看见?”   “你想看吗?”我没有玩笑,我觉得舒小雅之所以能进入刘雅丽的梦境,是有一种天赋异能,只是她本人不知道而已。   “你别吓唬我,我是从小吓大的。”舒小雅对我的话,不以为然道。   我坏笑一下,伸出捏紧的拳头到舒小雅的眼前道:“你全神贯注盯着我的手,我放开了”   舒小雅真的紧盯着我的拳头,看着对方拳头一开,嗖!好似从我拳头飞来什么东西钻进眼眶里   我偷偷指了指前面。   舒小雅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前车门旁边位置上,坐着一佝头,披散头发的女人。   舒小雅在看那个女人。   女人好像有感觉到,慢慢抬头一刹间,舒小雅看见了女人的脸好白,女人的嘴没有血色,是青的。我能感觉到她浑身一颤,身子僵了僵。   “别看了。”我再次伸出手在舒小雅眼睛前一晃,低声道:“人不犯鬼,鬼是不会害人的,你久看她,她就会看见你。”   舒小雅恢复之前的视线,看前面那张位置,本来就坐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在三伏天,身穿夹衣貌似很冷的样子。   也许这个人有病吧!身体不好的人都这样。这样一想,舒小雅对我的话,故作没事人一般嗤之以鼻道:“你故弄玄虚吓唬人好吧!”   在众目睽睽下,加上公路坑坑洼洼,不停的颠簸我不好跟舒小雅争辩什么。   公交车到达一招呼站,舒小雅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位置上的女人下车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跟之前看见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真奇怪?她暗自瞥看一眼我,欲言又止,却是没有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我知道她想问的话,不由得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人是看不见鬼的,刚才那个人是坐在那只鬼身上,所以她才会感到冷。”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那只鬼去哪了?”   “当然是跟那个女人回家咯!”我探头看向车窗外,车窗外一人一鬼在晦暗的天空下慢慢移动走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我们到医院时,在观察室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刘雅丽此刻的她情绪失控,胳膊上有新鲜偶有血迹的割痕,她父母跟医生一致认为她这是自残。   经过一番细致的处理,她胳膊上的伤口缝了十二针意识不太清醒,情绪烦躁、极度不稳定。   医生说要给她注射镇静剂,刘雅丽越发的挣扎大叫,相当的不配合。   她惊恐万状盯着护士慢慢推动注射器排出空气,手轻轻弹了一下针管就要给她注射,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叫:“不要、求求你们。”   在几个人合力的控制下,镇静剂成功的注入刘雅丽的血管里。   她想努力睁开眼却是不能,嘴唇还在动,呢喃道:“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说着说着声音就像是梦呓般越来越最后眼皮慢慢垂下,嗑上、整个人陷入深睡眠中。 第126章 最终死亡   刘雅丽能感觉到自己还躺卧在病床上,能亲眼所见护士、医生以及父母观望她的神态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她眼里流露出求助的目光,大力挣扎。   而身着白大褂的他们无视她的挣扎,跟求助的目光,把家属喊出去关了病房门。   就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刘雅丽有觉得自己一直在下沉,就像沉入到无底深渊那种恐惧感。忽然从床垫下伸出一双手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脖子,这双手有如枯死的树干那样纠结干裂,但又异常冰冷,沉重也坚硬,仿佛带着地狱里来的阴森冰寒,执意要把她拖拽起走。   她看不见那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是紫褐色的,有一点干裂还隐约有红血丝,就像抓出的血痕。   嗖地!刘雅丽觉得自己被拉进深不见底的暗黑中。   知道要出事,我在病房外急得团团转,好几次要冲进病房里,均被刘雅丽的父母蛮跟医护人员横拦住。   焦躁不安中,我只好求助舒小雅。   舒小雅是刘雅丽的老师,她虽然不相信我说的什么鬼神入侵梦的话,可是看我那么着急的样子,也想去看看刘雅丽的情况。   如果情况安好,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可怕,她也就不用那么担心恐惧了。   说真的,刘雅丽的父母多少对她还算尊重,居然答应了让舒小雅以家属的名义进去探看她。   我在病房窗口查看舒小雅的神情变化,从她神情变化中获悉刘雅丽的情况从舒小雅的神态中,我彷如看见刘雅丽看似深睡眠中,眉宇间凸显出疲惫、担忧、排斥、恐惧。   就在舒小雅聚精会神看着刘雅丽时,忽然、她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剧烈挣扎中,身子莫名凭空盘旋而起,随之她身上衣服碎裂,好似被刀割开。   接着出现一道道很真实的血珠子从零碎破烂的衣服上冒出来,瞬间鲜血渗透点点滴滴飞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也有滴在舒小雅跟刘雅丽的母亲身上,脸上。   无比诡异的一幕吓住了刘雅丽的母亲跟舒小雅。   她们以扑的姿势、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盘旋在半空流淌血液的刘雅丽够不着,急了、她们语无伦次的大叫道:“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舒小雅捂嘴,无比惊恐的看着刘雅丽在做无谓也无力的挣扎,浑身犹如鞭抽般,大肆颤抖,惨叫连连中,活脱脱的她就像一块案板上的肉,任凭看不见的鬼东西肆意屠宰。   我第一时间听见呼救,不顾一切冲到病房口,一脚踢开病房门屋里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吓住了我。   随即从门口争先恐后夺门而入来医生护士,走廊更是一片混乱我口念真诀,迅疾从挎包中拿出八卦镜,对着刘雅丽照去。   就在这时,饱受折磨的刘雅丽,啪嗒就像一块失去脊梁骨的傀儡,重重摔在床上她就像一块血人,染红了洁白的被单,身上数之不清的血窟窿还在涓涓冒出来。   在忙乱的急救室中,我倒成了另类人物,人家医生拿听诊器,急救包,抢救病人,我呢拿一八卦镜在那白痴样的照邪灵。   最后,我被无情的撵了出来。   我跟舒小雅在外面,她紧张极了,哭兮兮的样傻愣愣的看着我又看向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在病床上的血人刘雅丽,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事实上,任凭刘雅丽父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也挽回不了女儿的命。   刘雅丽失血过多,手足韧带切口齐整断裂,身上多处出血,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不可思议,活生生的花季少女,就这么匪夷所思的夭折了!   医生、护士、对眼前发生的情况,都保持沉默。   面对家属的质疑跟怒斥,他们除了装聋作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解释这种超自然有史以来属于首次发生在病房里的问题。   我沉重叹息,默默无语的离开。   舒小雅悄悄尾随在后面,她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鬼鬼祟祟的跟来不过,蹩脚的跟踪,很快被我发现。   我最终站定在原地,抖出一支烟,没有点燃,而是含在嘴上“想知道什么?”我知道舒小雅就藏在柱子后面,故意慢半拍等她出来说话。   舒小雅尴尬的红了脸,慢吞吞走出来,掩饰性的想要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倏然伸出手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舒小雅挣扎,越是挣扎,越是钳得牢牢的。她大叫“你想干什么,弄疼我的手了。”   舒小雅的大叫,引来很多人注目的眼。   我把烟卷从嘴上拿下来,对那些看他们的人吼道:“怎么?没有看过两口子吵架?”   人家是两口子,清官难断家务事想看热闹的人,顿觉没趣,一哄而散。   舒小雅瞪了一眼我:“你胡说八道,谁跟你是两口子?”   “要我别用劲,就乖乖的听话。”我眼神一凛,严肃的口吻道。   舒小雅不敢在挣扎,随我的大手钳住,之后感觉钳住的力道一松,赶忙抽出来自己的手,仔细一看,呀!手腕上都捏红了她气得不行,眉头轻皱,柔嫩的唇角一撇泛着怒气道:“你不能轻点吗?”   我心里有事,没有跟她多说话,就那么径直朝前走。沉重的叹息一声,深吸一口烟,随着缭绕的烟雾在头顶散去,我的思虑也悄然展开直至今日,我一直怀疑杨婆婆的死、以及她儿子的死,都不正常他们跟刘雅丽的死,有着某一种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么刘雅丽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继续朝前走,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地脚步声,她倒知趣从医院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吭声我微微侧头瞥看一眼舒小雅,心微微一动,好似看见了灵儿。   我冰冷的心悄然起了波澜此种波澜,就像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心里有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我曾经很想很想忘记灵儿,可越是想忘记,她的样子越是牢牢的占据了我的心。   “嗨!车子来了。”舒小雅刻意大声提醒我,我却无动于衷她的表现冷眼扫了一下滑动而来的公交车,没有做声装出冷酷的样子来,是想保持跟舒小雅的距离,让她别对自己抱有任何幻想,因为我心里装不下其他人了。 第127章 车途见闻   我一般在外面很少去注意别人,知道别人特别注意我。   我自信自己与众不同,我可以热情似火,也可以冷酷叛逆无情秒杀是我的特长,不怕恶鬼惹上门,就怕邪灵遁地无门。是不是有点厚颜无耻的自吹自擂?   在舒小雅面前,我的酷是无可挑剔的,且看哥们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一抹致命的笑意,也是温柔残忍的毒迷死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不想给她有机可乘的机会。   上车时,按照座次,我们俩很自然地坐到了一处。   舒小雅觉得我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无法抗拒似的很想靠近来。   这个想法让她多少有些羞涩,自个涨红了脸,低下头看向鞋子鞋子是一双洁白的休闲鞋,走了不少路,沾了些许污渍,是那种徒手拍打不掉的污渍,好像是污水飞溅在鞋尖上的。   身边的人心里想什么,看什么,懂得起不去深究我在想刘雅丽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舒小雅从鞋子上移动视线抬起头,看向拥挤的车厢,不经意间想起之前我让她看见的那个女人。   “你之前让我看见的是假的,用的障眼法吗?”   我坐在座位上支起下巴发愣,没想到舒小雅还在惦记那事,不想多做解释,也不想让冷落她就随口敷衍道:“你觉得是障眼法就是障眼法,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心随心动。”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知道刚才进医院有多少人看你吗?”我没有正式回答她的问题,舒小雅觉得很没有面子。   我朗笑一声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是你太过古怪,跟许多人格格不入。”   “是吗?你认为我是这样的?”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舒小雅道。   被我帅气得逼人得气势,跟犀利眼神逼得低垂头的舒小雅,再一次涨红了脸正襟危坐中,再次无聊起来,低头看鞋子。   没有了莫名其妙争论,坐在车子里闭着眼睛,我有感觉到车子一阵颠簸头磕碰在车厢上,蓦然睁开眼睛,偏过脑袋朝车窗外看去此刻车窗外映入眼帘的早已经不是拥挤人潮的县城,而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禾苗。   出了县城,我才想起应该去看看云娃子跟大妈的,上一次云娃子来,因为矮冬瓜跟刘雅丽的事,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想起云娃子,我还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盗墓事件。   盗墓事件是云娃子从多方面的打听来的,据说除了丢失了某某某御医背上一块人皮外,还丢失了一样东西。   好像这样东西比缩骨水还厉害,据说是一柄什么剑。   车子左摇右摆的颠簸得厉害,有人高声大骂:草泥马,这条破路什么时候才修?尼玛的有钱养小三,修别墅,就是没有钱修马路。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要想富先修路,一唱一和,原本就不是很宁静的车厢再次热闹起来。   我回头跟舒小雅的目光对视,她急忙别开去。   “有事?”我这次的口吻稍稍平和了些,不带笑的问道。   舒小雅摇头没有答应,也没有应声,依旧赌气扭头看向别处。   “请你帮我一个忙。”我郑重其事道。   一头黑线的舒小雅,没有看我,傲气的冷哼一声道:“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刘雅丽所接触的人中,有没有跟她一样做了那个噩梦的。”   “怎么可能,梦也有一样的?”舒小雅反感我无数次的提到梦,每一次提到梦,我都能感觉到她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对舒小雅的不满,我没有生气,一笑了之但还是多此一举解释道:“刚才是因为刘雅丽的事,有些着急,你别往心里去。”   舒小雅故作淡定的样子瞥看我一眼道:“没什么,刘雅丽的出事,我也非常难过。”   我理解舒小雅现在的心情,谁说不是呢?失去一个好学生,她心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没有人可以体会得到的我在想发生在病房里诡异的一幕,也许会成为伴随她后半生的噩梦始源。   “对了,你说我有什么能力,能告诉我是什么吗?”舒小雅总是在我思绪遨游之际出言打断,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让我猝不及防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我看看车里的人,再看看外面,“马上到家了,车上说这些多有不便,还是待会说吧!”   “哦。”舒小雅答应着,闭口不谈了。   车厢拥挤,车厢里的人们,不住的拿眼往我们俩身上扫。也许在别人眼里,像她这么出众的女人,坐在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的我身边,让人不得不滋生出各种猜测来。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舒小雅开始不安起来,她不经意间主动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有所察觉,热闹喧腾的车厢很热,各种气味蹭蹭的往上冒,有无孔不入的钻进呼吸系统中真的热,我能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汗,舒小雅移动,我也本能的靠里一点。   不能再往里靠了,车暴晒在太阳下的车子,就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虫子满载它的五脏六腑爬坡在马路上。   我这样坐着很难受,不能动,手足都不知道怎么放的好稍稍不注意就碰到舒小雅,热天穿的衣服都很薄,她身穿一身纯白的曳地长裙,长裙上如同鞋子有沾了些许污渍。   车厢就像一个大蒸笼,要把五脏六腑的我们,蒸熟了。   我在近距离挨近舒小雅那丰盈的臂膀,透过衣服的柔软且充满诱惑的弹性,能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心跳,这叫做肌肤之亲的感触,加上一股股热气从衣服下面钻出来,搞得我真他娘的是如坐针毡坐卧不安起来。   我咽咽口水,滚烫的热度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是低声,就像一个羞怯犯错的孩子,对舒小雅说道:“你往外移一点。”   舒小雅也挺不好意思,尴尬之余赶紧往外挪了挪屁股,有了移动的空间,这才让我感到舒服一些,轻轻松了口气,伸出手拉拉衣领口,想要把憋在胸膛里的热气都释放出来。   车子终于停靠在百事安乐店门口,我还没有下车,就看见矮冬瓜使劲的踮起脚看车子窗口。   欣儿抱住田翠花用手工缝制的布娃娃,也在看停靠的车子。   我跟舒小雅一前一后下车,一股风热风也没有吹散身上的热气,下车之后才看见天更加阴沉好像要下大雨了。   欣儿一眼看见我,抱住布娃娃笑嘻嘻的叫嚷道:“神仙叔叔。”   我上前拂动一下她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对舒小雅道:“欣儿,你知道吧?”   欣儿的故事,舒小雅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奇怪为什么喊我神仙叔叔。 第128章 陋室闲话   天气闷热闷热的,使人烦躁,黑沉沉的天,像是被顽皮的小儿打翻了墨汁瓶。   雷雨来临前夕,我带着舒小雅在矮冬瓜,张铁嘴跟田翠花的密切注视下,风风火火的上了阁楼。尔后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跟矮冬瓜那厮的调侃声音。   他嬉笑道:“李沐风真乃神人也,简直是兵贵神速,呆在一起半天时间就搞定。”   张铁嘴黑着脸,一口一口的抽闷烟,见矮冬瓜一副嘻皮涎脸的,将就烟杆敲了他脑袋一下道:“别在这里饶舌,该干嘛干嘛去。”   田翠花哭着脸,从背后拿出一摞相片,叹气道:“看来老娘又白费心机了,待会可怎么好去回人家的话?”   矮冬瓜在一边嬉笑道:“我知道一句话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田翠花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再多话,仔细你的皮。”矮冬瓜惧怕她,也不敢继续多嘴,各自去整理货架,盘点看需要填充些什么货。   张铁嘴吧嗒一口烟,张口一股淡蓝色的烟雾绕着圈儿一圈一圈的融合进空气中他乜了一眼老婆道:“顺其自然,这姑娘吧!挺不错。”他口里虽然那么说,可是眉宇间却拧成一股无法解开的疙瘩。   因为天暗,光线不是很好。我开灯坐下,屋里那不知疲倦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动,两双眼睛对视一下,彼此相互躲避开来。   舒小雅选择一个最佳位置坐下,这个最佳位置就是门口。   这是一种本能的预防措施,她在预防我的图谋不轨一旦事发,她可以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我毫不费力就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倚靠在床边的我,隐忍不住噗一声笑了。   舒小雅面色一红,只是抬起屁股稍稍挪动一下小板凳道:“笑什么笑?赶紧说事吧!”   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声音低沉而又明亮的说:“既来之则安之,你不配合,我怎么为你解答心中的疑问?”   舒小雅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只好再进去一点,然后看着我把房门关上惴惴不安中,双手中规中矩地摆在双膝上不明就里道:“配合什么?”   我看舒小雅真不愧是教学生的,在平日里也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如此坐姿我稍作迟疑,开门见山道:“你都看见的,我在这里,田翠花是想方设法的给我找对象,想要挽留我一辈子呆这。”   舒小雅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之后“噗。”她貌似很喜欢笑,笑得很灿烂,跟刚才在车上愁云惨雾的样子判如两人。   我凝视看着她的笑,忽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要不,你做我临时女朋友,跟我一起演戏。”   “呀,你在占便宜?”这句话搞得舒小雅有些手忙脚乱,蹭地站起身就要走。   我说道:“别介,即使你不愿意,也别急着走,怎么着也得在这里呆几分钟,就算是帮我忙吧!”   舒小雅似信非信的看着我道:“外面传言你是张铁嘴的儿子,目测是假的?看田翠花可是一番好心,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毛线,我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为儿女情长误了事。”   “噗,哈哈,你倒是说说要做什么大事?”笑过之后,还没有等我说话,她又戏谑道:“卖这些纸扎品也算是大事的话,那我们这些穷教师又算什么?”   见她不相信我的话,我轻叹一声道:“我也是想静下心来,早点查出刘雅丽的死亡原因,揪出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才想到这个缓兵之计。”   舒小雅冷笑一声,避而不谈我的要求,再次旧话重提刚才的事道:“你还没有答复我刚才的问题,还有就是,在车上那个女鬼是真是假?为什么你不去帮那个人驱赶那只鬼?”   “因为她的霉运到头了,那只鬼对她没有害处,会自动离开。”   “为什么?”   “因为那只鬼是她母亲。”   “哦。”舒小雅沉默,想一下又问道:“霉运是什么?”   “一个人的运道。”   “不明白。”   “不明白最好,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我起身到窗口,俯瞰的姿势遥望了一下越来越多的乌云。   “你说我身上有什么能力?”   我回身瞥看一眼她答复道:“只要有磁场相吸你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梦境。”   “有危险吗?”舒小雅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她不知道这个是算是什么能力。   “有,得看梦境中的环境因素是否存在危险而定。”我把窗户全部的打开,任凭微风送进来,驱赶走满屋子的暑热。   “要下雨了吗?”舒小雅终于移动一下手,随意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看得出她不是很喜欢夏天,夏天容易流汗,把刘海粘在额头上湿哒哒的没型,看着特别邋遢。   我答应道:“嗯。”看舒小雅对自己的话好像没有在意,加追一句道:“我说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必急着回答。”   舒小雅无声的点头。   我继续道:“以后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还有就是你记得刘雅丽梦境里看见的那个人吗?如果记得,就想法画一张他的素描肖像给我。”   舒小雅是业余画家,这一点我是不知道的,只是赶巧说到这个点上了我记忆中,杨灵儿也酷爱画画,舒小雅的一颦一笑都有她的影子。   蓦然惊觉她在看我,我浅笑试探道:“怎么?还在质疑我的诚意?”   “你该不会是想收我做女徒弟吧?”   对于舒小雅心里有这种奇葩的想法,我哑然失笑摇头道:“惭愧,我还没真没有徒弟。”   “不会真动了心思吧?”舒小雅含蓄,有些害羞道。说这话时,一张脸绯红,粉面桃腮的她真的很漂亮。   我不是六根清净之人,但是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个人问题,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跟舒小雅玩笑。我在想,跟刘雅丽同年的人都有些谁。   疯子是针对性,还是选择性来伤害他们!更或者是逐个杀之,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第129章 邪灵猖狂   雷雨究竟还是如期而至,一道道赤练以横扫千军之势喀嚓一声在天际滚动,接着就是一阵震天动地的雷声隆隆伴随而来   我送走舒小雅,希望她能尽快的把素描图完成。   舒小雅在后来告诉我,她回去之后就着手画素描,在苦思冥想梦境中出现的那张可憎面孔时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在当时,她完全没有头绪大脑一片空白,印象中那张面孔模糊不清,勾勒几笔下来,总不能刻画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叹息一声,把素描笔放下,托腮凝望窗口,雷雨停息之后她还得去一趟沙窝村。   舒小雅喜欢我跟她出现在田翠花夫妇俩面前演戏那段情节,过程虽然虚假,但是蛮享受温馨的特别是我随口假戏真做亲昵的喊声,让她回味无穷。   她的视线看向一堆五颜六色各种类型的素描笔旁边,那是一张普通的纸片纸片上记载了我跟疯子同年人的名字其中有刘雅丽、叶天龙、伍兹、赵旭、韩小雨、李茂天、牛腩、胡帅、周思敏。   舒小雅去过沙窝村,也知道沙窝村近期的状况。   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沙窝村拆迁搁浅,沙窝村的村民叫苦不迭田还得照样种,在之前村民大肆修建临时房舍,大批量的从外面拉进来机耕道无法承受,超负荷的各种废旧建材,那条机耕道已经被碾压得不成型。   被碾压得沟沟壑壑的路面,就像老人额头的皱纹,一道一道的深浅不一。一到下雨天,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泥泞不堪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真的置身在沙窝村的村口。   看着烂糟糟,泥泞的路面,舒小雅只好挽起裤腿。   挽起的裤腿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小腿上已经不小心沾了很多小黑点,乍一看特别刺眼小黑点是稀泥,还是那种踩得稀烂有点黏糊糊的稀泥看路旁的草们也是被稀泥搞得面目全非,进进出出的人们是踩在它们的身上才能不被摔倒。   她皱着眉头,暗自骂一个人她骂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是我喊她去查看跟刘雅丽同龄的人有几个。   舒小雅走了好一会,很是奇怪这条路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走。周围的景象也是昏蒙蒙一片,那些新修的建筑,跟老房子就像是在一幅没有色彩的素描画轴中,显得陈旧、斑驳、腐朽要碎裂那般。   我是在做梦?舒小雅躬身试图抹干净溅在小腿上的泥点胡乱的抹,越抹越多、这让她感到恐惧,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几个小黑点,为毛越抹越多?   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在眼皮下看,血!!!满手都是血,血从什么地方来的?她再看看小腿上的黑点,却不是黑点,而是血窟窿。   “啊!”一声从喉咙爆发出来的尖叫,舒小雅浑身一颤蓦然醒来,胸口还兀自砰砰直跳。   她惶惶然四下看看,不由得暗自道:晕倒!刚才在素描,竟然做梦了?还丢人地流了口水在那张有名字的纸片上。   舒小雅使劲的用桌子上一块毛巾抹去纸片上的口水,一种奇怪,也轻微的吱吱嘎嘎响声传来。她停住动作,仔细侧耳聆听,不错声音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这栋房子是二层楼套间房,是父母给她的财产。   在平日里有同事建议她把房子租出来一半,就是担心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害怕可是舒小雅摇头说,这是她自己的房子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就是在经历了刘雅丽的梦境后,她时不时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就好像冥冥之中,屋里住进了另外一个隐形的客人这个隐形的客人,总是会不小心搞出一点声响来让她害怕。   舒小雅的爷爷那一辈到父母这辈都是医者。   父母在另一座城市开了一家小医馆,听说生意还不错。   偏偏到了舒小雅这一辈,她选择了做一名教师,也嗜好画画。   父母曾经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看到她的选择,多少让他们失望和无奈。   舒小雅有晕血的毛病,她在很小的时候,有看到伤者、或者是骨头碎裂,头破血流、来找父母医治,看见母亲拿起那细长细长的针头给人注射她就害怕。   因为家族史是行医,所以舒小雅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特别一些。   在父母的熏陶下,舒小雅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除了人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存在。   我的神秘,加上我说的那些话,也让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坚持己见是否存在弊端?听着奇怪的声音,她慢慢起身,寻觅声音来源处走去。   z字型木楼梯最上端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小间,中部有两间大小卧室,其中有一间是父母的,另一间长期锁住没有开。   在舒小雅很小的时候,她就记得这间屋子里好像隐藏了什么秘密,父亲很紧张不让她靠近。   杂物间也是锁好的,至少在之前她进去过,并且清清楚楚记得锁好才下来的。   可当她寻觅声音走上去时,那间屋子的门却是半开的,半开的门缝露出一道狭窄的黑缝那道黑缝充满诡异感,也诱惑着她一步步的靠近。   舒小雅舔了舔嘴唇,极力隐忍恐惧,使劲看那道黑色的缝隙,很想看穿它。   “锦清”从那道黑暗中传来呓语般的呼喊,舒小雅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那扇门在她的注视下,嘎嘎再次很真实的一点点开启。   舒小雅就那么瞪眼看着,她不相信眼前看见的是真实的,甚至于怀疑自己再一次陷入梦境中她使劲的掐了一下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很疼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张脸用挤的方式从门缝中挤压出来,冲她嗨嗨一笑:“你来了。”   呀!舒小雅再次大叫,这次是真的醒来了吗?她看纸片上有口水痕迹,分明刚才是抹过的,再看素描笔,还是摆放在那个位置,素描纸上勾勒的几笔还在。   想到刚才看见的那张脸,灵感爆发,舒小雅坐正身子,唰唰几笔下来一个模糊不清的面孔轮廓,在她的灵感爆发下,渐渐展现出来。   在舒小雅的背后,一抹暗影悄然而立,一双手、一根根指头、颤抖着伸向她的肩头,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侵扰而来,颇为紧张的她蓦然一个回身身后除了空旷跟对流风,没有其他。但是那种奇怪的声音,却难以抵御的再次钻进她的耳膜。   诡异的声音呢喃道:你帮我杀人。 第130章 毛毛雨下   雷雨过后没有看见彩虹,反而让人感觉天依旧灰蒙蒙随时也可能还要下雨。   路面上积水还没有干,在第二天清晨时,果然又下起来毛毛雨。   民间有一句俗话:毛毛雨打湿衣裳杯杯酒吃垮家当。   毛毛雨形成雨雾,雨雾笼罩下的蘑菇屯小镇变得潮湿模糊,房舍也若隐若现人们轻视毛毛雨,却被毛毛雨打湿了衣裳。   有路人乙抱怨,该死的雨雾搞得后背衣服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很是不爽。   路人甲遥望前方、只手遮挡在前额,却不能感觉到雨的撞击力无奈叹息之余,只好摇头作罢,继续赶路。   一阵突兀的噼里啪啦炮仗响在雨雾中显得唐突,让人猝不及防。   大清早的,蘑菇屯怎么会有炮仗响?   人们翘首张望,猜测,不知道是谁走了还有人戏谑说百事安乐店又要忙几天了,这一笔又不知道赚多少银子进腰包。   可又有人说了:也不一定,上次杨婆婆那事,张铁嘴亏得把裤腰带都勒紧了的勒,还得多供一张吃饭的嘴。   小镇人不多,新鲜事不少这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习惯,没有了这些新鲜事,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混过一年365天的夜夜。   一撑伞的人,神色匆忙,风卷来雨,打湿了头发,手中的雨伞瑟瑟发抖来到百事安乐店张口就喊:“管事的在吗?”   我一早出去,到县城有事。   店铺里就田翠花跟矮冬瓜。   来人是耿老先生的邻居,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屠夫老幺。   大致情况如下:耿老先生无疾而终。   蘑菇屯小镇无论多大的事,都大不过耿老先生离世这件事。   耿老先生走得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平日里也没见他生病啥的。   有一种女人、能把男人榨成行尸走肉,有一种女人能把男人滋润的意气风发人们把耿老先生的死归根于他目前新娶的女人身上,说此女人是狐狸精,吸干了老先生的精血,才会导致他无疾而终的。   田翠花知道,耿老先生的后事不能马虎,也不是三两天就完事的。她瞥看了一眼这位尖嘴猴腮来报信的老幺问道:“老幺,耿老怎么这么快?不会是搞错了吧!”她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张铁嘴时代,他们也经历过有死人复活的事,在医学上这种情况称之为假死症。   假死的人跟真实死亡的人没有区别,家属也就把假死的人当成是真实死亡来对待,八方报信,宾客来吊唁阴阳敲定下葬日期,然后就是成孝,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跪倒一大片在堂屋门口,哭哭啼啼好不凄凉。   这会,那假死的人,好像在深睡眠中,被哭哭啼啼的声音惊醒,翻身爬起,不会吓死几个人,都会吓瘫一大片。   屠夫老幺面上带笑,打趣道:“去、这种事好闹着玩的?”   在蘑菇屯小镇,对于屠夫老幺的评价均是差评甚至于连小学生都知道他玩得一手黑秤,短斤少两、卖猪肉还得看人说话人不对,那肥瞟肉还得给你搭那么一块肚囊皮,肚囊皮上有猪。人对了,在小镇有名望的,他都得陪着小心儿,问了又问,掂量了又掂量,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人。   他的为人处世跟怖寒镇的黄三刀极其相似。   田翠花是厉害角色,屠夫老幺自然得陪着小心说话。   “嫂子,耿老先生的后事,你跟小李先生就多操心了,我还得去报信。”   “嗯。”田翠花刚刚想问他今儿为毛没有去卖猪肉,还跟人四处报信,屠夫老幺已经撑伞走远了她撇撇嘴,随口骂道:“呸,屁大的雨,还装模作样假斯文人打伞充洋盘。”   因为是雨天,张铁嘴的腿杆越发弯曲痛入骨髓的痛,根本就不能走动,此刻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田翠花把耿老先生后事所需物品全部准备起,就翘首以盼、巴望着我快点回来。   我是去汇合舒小雅的。基于各种原因,刘雅丽的死亡暂时成为不能公开的秘密。我也没有把刘雅丽的事告诉矮冬瓜跟其他人,因为她是在县城医院发生的情况,遗体至今还被留存在殡仪馆。   刘雅丽事件恐怖血腥,有关部门在深入研究既然是想要查出问题的关键,那么关于她死亡的细节,有关部门特别叮嘱当事人不能外传。   当然,有关部门把刘雅丽的遗体作为临床研究对象,补偿金是必不可少的刘雅丽父母痛失爱女,悲悲戚戚哭闹不休,呆在遗体旁边守候,最后还是被理性劝导离开了殡仪馆。   舒小雅在县城有所收获,她从刘雅丽母亲那打听到其他八个跟刘雅丽还有疯子同龄的其中一个就在县城,所以紧赶慢赶跑去查清楚现如今他的真实状况。   我在跟舒小雅汇合前,她去找了周思敏,还发生了一件至今让她后怕的事。   因为临近高考,周思敏被父母关在屋里复习功课。   舒小雅看见周思敏时,她眼圈发黑,整个人没有精神,病怏怏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可是她的父母,望女成凤,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还把探望的舒小雅给赶走。   舒小雅是从蘑菇屯小镇赶车来的,现今的县城今非昔比交通虽然还没有达到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但也好过前几年四方路的强。   四方路就是东西南北,中、中是中心点,十字街头都称之为中心点。   但是现在的路,有点让舒小雅辨不清方位。   这是一条新修的路,可以搭车去县城中心站转车回蘑菇屯。好不容易搞清楚路线,她在毛毛雨中走向公交车站后面一辆自行车远远的,不紧不慢地跟来,起初她以为是下雨的原因导致蹬车人不方便。   在后来舒小雅试探几次,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她走,后面的自行车也蹬几下她停下,后面的蹬车人就慢悠悠,在路上歪歪斜斜的走。   新修路,行走的路人几乎没有,偶尔有一个蹬车的经过连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急匆匆的远去了。   不祥之感,让舒小雅明白是被人跟踪了,心里忐忑,不住的回头张望她这一张望,后面蹬车的人就下车,推起走。   车站就在前面,舒小雅几乎是用跑的,喘息着冲到车站前,就紧巴巴的往公交车来的方向看   就在这时,从肩膀上蓦然伸出一只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去拉扯她的挎包,挎包里有查找幸存者的名字跟资料,舒小雅跟抢劫人一起争夺那只挎包。   两人在雨雾中拉拉扯扯,抢劫人也不出声,只是一味地抢包。   舒小雅气得脸色绯红,口里大叫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包。”   抢劫人戴了一面罩,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眼睛,任凭舒小雅怎么骂、怒斥、他愣是不松手,也不还口。   情况紧急,舒小雅抱住挎包的一半,提起脚对着抢劫人狠踩一脚。 第131章 沉重   舒小雅提脚猛踩蒙面人,挨踩的蒙面人护痛,痛得他是呲牙咧嘴,抱起一只脚在原地跳她趁机撒腿就跑,跑几步,觉得高跟鞋不利于跑步,就麻溜的脱下鞋子,顺带扭头看蒙面人已经追来,脱了鞋子提起在手上直笔笔的冲对面几米远开外,居民住宅区站在远处凉亭下的保安跑去。   “抢包抢包”舒小雅大叫。   见舒小雅已经跑到保安亭下,那蒙面人悻悻然停下来,三纵两跳退回到人行道,跨上自行车就跑。   舒小雅一颗心还砰砰直跳,保安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东张西望中。   是因为一大簇高大的虞美人植物阻挡了他的视线,他只看见一赤脚美女从绿色植物中走来,他眼前一亮,背起手,笑嘻嘻的问道:“美女、你有什么吩咐?”   舒小雅走上前,看着保安质问道:“你是近视眼?”   保安心虚,手指竖起在唇角上道:“嘘!别让咱头听见。”   我倒!这家伙真的是近视眼?舒小雅不乐意了,特么的刚才大呼小叫目测这丫的没有听见?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搞毛线。   舒小雅扶住一棵树,把鞋子穿好。   保安刚才是有听见的,只是装聋作哑安全。   再说了,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人人自危,绕道而行,避之不及也不是他一个人。   现在看这位,楚楚动人、白皙的皮肤,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亮得让人感到刺目、异常灵动有神的眼睛,漂亮到心悸。   保安脸上挂满殷勤的微笑,邀请舒小雅到凉亭来休息一下。   舒小雅看这里,乃是一栋富人区住宅,只是还没有入驻住户,保安守的只是一栋无人住宅区。看保安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她心里隐隐涌起一股厌恶。   “嗨嗨、美女进来坐一会。”保安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舒小雅不动声色走进凉亭,这次仔细看四周发现这边均是这种唯独富人才能居住的建筑物,葱葱郁郁的绿化带掩映下,有一岗哨凉亭,都站着有那么一两个保安。   不用说,刚才发生在马路上那一幕,这些保安的看到的他们见惯不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现在来讨好   舒小雅冷哼一声,佯装一副涉世未深、尽显萝莉本色,看上去颇为可爱的样子道:“谢谢保安哥哥。”   保安听舒小雅这样一说,眉开眼笑道:“哥哥喜欢你这样的。”说着就对舒小雅动手动脚起来。   舒小雅反手一挥、啪!结结实实、漂漂亮亮一巴掌打在保安的脸上。   保安捂住脸,怒目而视道:“你打人?”   “打的就是你。”舒小雅笑吟吟的拍拍手,提起断了带子的挎包,扭转身就走。   刚刚走到马路上,我看见了她。   舒小雅一看见我,面色阴沉,要哭要哭的样子苦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对于县城,我不太熟悉,所以在约定跟舒小雅汇合的地点后,顺道去看大妈,并且让她带路来找舒小雅。   在当时,大妈听我说舒小雅会来这条新修的路,就很惊讶,说县城新修这条路,一直没有通车,那些建筑多半都是空置的富人住宅区。   也就是这个原因,这段路成为人们闻之色变的恐怖地段,经常发生一些抢劫女人提包,跟恫吓老人的恶件。有巡警来巡逻,也是例行公事那样走过程,根本就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乍听大妈这么一说,我当时就急了,来不及歇口气,就急急忙忙搭出租车赶来这里,果不其然舒小雅真的有差点出大事。   大妈听舒小雅把前后经过讲出来,惊得她冒了一头的冷汗她说舒小雅的胆够大,一般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身上都带有匕首之类的一个包不打紧,要是惹急了那那个混蛋,不定就抽出匕首来刺杀她的。   大妈的一席话,听得舒小雅跟我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才真的好悬。   舒小雅简短的把周思敏的情况给我讲述一遍,我们一边走一边急匆匆的往她家赶去。   这里没有通车,我们还不得是靠徒步穿过这段空置富人住宅区,然后一大片棚户区映入眼帘,这些棚户区多半都是预备拆迁跟外来人口租住地。   棚户区后面有一栋简陋的筒子楼,筒子楼一共有三层,周思敏的家就在筒子楼第二层。   筒子楼跟现在的建筑构架完全是两码事。   一通的门,连着三间卧室。过道的另一端,就是三五家人共用的厨房。   周思敏的家房门紧闭,舒小雅知道她在家,只是被父母锁住在屋里用功读书。   我们在门口敲门“笃笃”筒子楼的建筑牢固,房门也不赖,厚实、还隔音。   所以,任凭我他们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听不见。   没有敲开周思敏的家,反而惊动了隔壁邻居,也不是惊动,只是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刚刚好提了一个垃圾袋子出来扔垃圾。   她先是无声的观察了我们好几分钟才开口道:“他们家没有人吧!”   女人跟女人好沟通,我不便于出面,舒小雅含笑上前,轻柔的口吻说道:“老人家,我们是周思敏的老师,今天来家访看看她的。”   “哦,他们爸妈都去上班了,她应该在家,这个女女很乖的。”老人听舒小雅说是老师,就客气的答复道。完事,提起垃圾袋,佝偻着挺不直的腰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我跟舒小雅使眼色,让她从侧面去了解周思敏家人的情况。   筒子楼、共用厕所处有一个十平方米的空间空间排了一溜儿的垃圾桶,都是贴有住户名字的。老人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看舒小雅跟来。   舒小雅上前一步伸手搀扶老人。   老人拒绝,含笑道:“不用,我还走得动的。”   舒小雅缩回手,轻轻的跟在老人身边,伺机寻找突破口来跟她沟通老人慢吞吞的走几步,从窗格子空中漏进的穿堂风,掀动了老人一头银丝,在光的折射下,灿灿抖动。   老人一直固执己见的走,没有回头,却好似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苍老的声音道:“说吧!闺女你想打听什么?”   “太婆,我想知道周思敏家里的情况。”   “唉!两口子最近老吵架,听说他们家的女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舒小雅惊讶,快几步走到老人前面,瞪大眼睛道:“什么病?”   “不能睡觉的病,两口子轮换送她去医院检查,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唉!都是他们逼的,这女女很乖的,就是要高考了,两口子把全部希望放在她身上,太沉重、怕孩子承受不起啊!”   老人的话在理,但是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样的。   舒小雅知道周思敏正在走刘雅丽的老路。   现在应该怎么办?舒小雅跟老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我视线里,前者一脸的焦虑,眉头紧锁单看她的神态,我不用猜,就知道周思敏一定有事发生。 第132章 吴小兰的故事   自从那诡异的噩梦出现后,吴小兰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   第一次出现那个噩梦是早自习那天。   吴小兰的个子较高,理所当然的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刚刚好对着教室后门那扇门,门口时不时有低年级的同学跟老师以及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经过。   高考在即,每一个预备进入高考阶段的同学都绷紧了神经课桌上,堆积得跟小山似的书籍都是同学们将要复习的课题跟资料。   没有了往日的朗朗读书声,安静的氛围中,传来沙沙翻书跟搁笔磕碰在课桌上的细小响声。   吴小兰最后一瞥是看见那扇对着自己位置一条线的门是关好的,这也是班长怕她复习时分神故意给关上的,可就在她翻开书页时、眼角瞥看到那扇门缓缓、一点点、慢慢、无声的开启她扭头的姿势,伸出手想试试是否有对流风。   就在这时,那扇半开的门外面,突兀站着一个孤零零、僵直状的女孩。   吴小兰紧张的舔了舔舌头,看教室里的同学们,每一个都全神贯注的在看书没有谁注意后面发生的事,瞬间,她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吴小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不像是现实中发生的时,那么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那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是谁?   她不想继续看,刻意扭头,妄图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书上。   倏然、一抹阴冷的气息扑来,那个原本双手垂直状,伫立在外面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挨近她身边。   女孩白得吓人的面孔,空洞无神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这一刻,吴小兰觉得时间停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不真实,冥冥之中她好像来到一个不知名的空间。   这个太过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浑身泛着一股子死气、那白色得透明的面孔,毫无表情。   吴小兰骇地站起来,惊恐万状的想要避开女孩。   女孩阴冷的微笑看着她,伸出那僵硬垂直的手臂,机械状、撩开额头刘海,露出一道浅显的疤痕。   看见这道疤痕,吴小兰蓦然想起她就是刘雅丽。   刘雅丽额头的这道疤痕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充满幻想,天真烂漫的童年故事刘雅丽跟吴小兰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她们俩最喜欢玩的就是幼稚园那个简陋的跷跷板。   一个坐一头,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玩,她们俩的笑声感染了幼稚园其他小朋友。   小朋友开始往跷跷板这边集中,一个个争先恐后想挤上跷跷板来玩。   刘雅丽比较瘦她被挤下跷跷板,身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恰巧碰到一块尖突冒出地面的鹅卵石上,顿时鲜血从额头涌出来。   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哭的刘雅丽伸出手,求救还在跷跷板上没有下来的吴小兰。   坐在跷跷板上玩得正开心的吴小兰,无视刘雅丽的求救,咯咯咯笑得合不拢嘴。   闻讯赶来的幼稚园老师急忙抱起刘雅丽急送医疗室,额头伤口缝了五针、加上一系列的预防措施用药,花费了几十块。   几十块在那个时候还是一笔比较可观的数目,因此刘雅丽的父母跟吴小兰的父母相互推卸,都不想付账。   不但不付账,还在幼稚园大吵大闹,赌咒发誓说谁把刘雅丽推倒在地,谁不得好死。   大人太较真,孩子与孩子之间是没有距离的,他们需要玩伴,所以吴小兰跟刘雅丽很快就和好如初,还一起去追打游荡在校门外的疯子。   吴小兰的叔叔去外地工作,县城的房子空置下来,就邀请哥哥嫂子带上侄女去家里住。   从此以后,吴小兰跟刘雅丽两个特别要好的玩伴,各奔东西、数年不见。   如今、刘雅丽就像一缕幽灵般,突然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吴小兰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跟害怕她鼓起勇气问道:“刘雅丽,是你吗?”在问出这句话时,她感到浑身寒冷,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可无论她怎么问,刘雅丽只是那么盯着,仿佛从来就不会说话吴小兰能从对方那黑黝黝如同镜片似的的瞳孔中,清晰看见自己惊恐万状的神态。   吴小兰想喊其他同学,可是无论她怎么大喊,没有谁理睬。   明明看见同学就在自己周围,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样子,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这个情景太诡异了,有那么瞬间,她有想要抓狂的感觉。   忽然、紧盯着她的刘雅丽,就像儿时耳语那样贴近她的耳畔,悄声道:“快跑,他来了。”说完,又自住的错开身形,慢慢的消失在空间中。   吴小兰害怕了,下意识的抱住头,歇斯底里狂叫“啊啊啊!”   在同学们的眼里,吴小兰是一个有上进心,很独特、漂亮的女孩可现在她居然趴在课桌上瞌睡,还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   大叫出声,加上有同学来推搡吴小兰蓦然醒来的她,懵懵懂懂、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向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里没有刘雅丽,没有鲜血,刚才是做梦了?   在同学们的关切询问下,吴小兰呐呐道:“没有什么,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女同学跟吴小兰要好的,就安慰她个别男生却在她所谓的这个奇怪的梦上面做文章,有人挤眉弄眼暗示吴小兰是不是做了春梦之类的。   从那以后,吴小兰不想睡觉,也无心复习功课,她没日没夜的看书,没日没夜的看电视。就是要把所有时间消耗掉,也不能睡觉。   犯困了,她就用冷水洗脸。   可是,困意却屡次毫无预兆的出现,一次比一次浓也沉重。   吴小兰拿起牙签,使劲戳胳膊,让疼痛驱赶困意。   这些都是我们从吴小兰日记本上看见的,她曾经有告诉妈妈自己做的噩梦,却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他们对她的梦不感兴趣,对她的学习跟考试分数感兴趣。   母亲离开时,严肃认真的对她说:“你只需要复习、在复习,其他都别管。”   是的,家里人为了让她能更好的学习,吴小兰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的一切杂活母亲大包大揽,包括她换下来的内衣内裤都是母亲给洗好折叠整齐放在衣柜里。   在吴小兰没有出事前,我跟舒小雅在外面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可还是没有保住她。 第133章 生死边缘   记得那天我们出现在吴小兰家门口后,我们分工行动,由我跟舒小雅楼上楼下的跑,去阳台,去大街上。   县老表大妈一直坚持不懈的敲门,进进出出的邻居一时间不知道吴小兰家里发生什么事,有漠视路过一声不吭的,也有好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在人群中找熟悉吴小兰父母工作地点的人。   有一位身穿工作服的男子,对我们很是质疑,幸亏舒小雅急中生智说我是吴小兰的体育老师才蒙混过关。   老师?围观的人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啧啧称赞道:“为人师表就要像他们这样,关心学生,还亲自到家里来看。”   这样下来,有人主动答应起去找吴小兰父母,还有人替代了县老表大妈继续敲门。   接连敲了足足有半小时,屋里依旧没有动静加上那隔壁的白头发太婆,以肯定的语气说吴小兰就在家里。   一时间,敲门的,看热闹的,几个人、几张嘴、顿时躁动不休,闹嚷嚷的说什么的都有场面如滚烫的油锅里滴下一滴冷水,哗啦哗啦的炸成一片响。   白头发太婆说吴小兰的父母在一家家具厂打工,在县城东门那边,蹬车起码要半小时才能到。   不能撞开门吗?人们说不能,因为我们不是巡警,也不能惊动巡警,说出这些话谁也不会相信   有人提醒我,这栋楼层是临街的,也就是说吴小兰家至少有两扇窗户是临街的。   如此,我必须去看看窗口的情况。   在屋里的吴小兰不住的点头,利用古人的悬梁刺股,来阻止自己睡觉却不能阻止思维涣散,也不能阻止因为太过疲劳产生的幻觉,在她身后很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本能的反应扭头去看。   她愕然看见一个迎风而立的女孩,就站在她们家窗口,跃跃欲跳的样子,即使风吹乱了女孩的头发,女孩还是那样保持一触即跳的姿势不变。   我仰望的姿势看着迎风而立站在窗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小兰。   这一刻的吴小兰就像在跟谁负气,不曾有一言片语,抉择决绝、就那么俯瞰的样子,站在那好似梦游那般充满憧憬的神态凝视下面。   下面是街道的全景,来来往往的人流汽车喇叭声、叫卖声、还有宣传车高音喇叭的吼叫声,吵闹不休混淆一片。   街道上,人们指指点点,在议论,我急得满头大汗,只恨没有飞檐走壁得绝技上去搭救被迷惑心智的吴小兰。   她秃废状,僵直木讷的样子,保持不变的姿势是眯眼的面对街道那随风拂动的发丝遮盖住了半边脸,偶尔在风的带动下露出一刹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庞。   有人惊呼,有人在跑、还有人拿起电话在拨打派出所的电话。   我默念驱赶咒,手打剑诀,还没有出招,就看见从吴小兰的背后,慢慢伸出一双手来一双黑乎乎,形同焦炭干枯得跟树枝那样子的手。   我出口轻呵,想阻止惨案发生一声尖锐的警笛,突兀出现,惊扰了我的精气神,吴小兰在警车鸣叫声中以扑的姿势纵身一跳我本能前扑,想要接住她。   街道上的喧闹停息,时间仿佛也停滞不前,鸦雀无声中,只看见好似一片落叶飘零而下的吴小兰直端端的坠落下来我飞奔,争分夺秒的间隙,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我狂奔扑向坠落而下的吴小兰。   我在吴小兰的生死边缘赛跑,我自信,如果不出意外,她不会死,我有信心能接住她。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我奔向吴小兰,并且准确无误的接住她时,却发现接住的只是一个套了她衣服的布娃娃,而真正的吴小兰却砰一声,跌落在我身后一尺远的距离,血四溅,人们惶恐逃散,我呆愣住,怀里的布娃娃无声滑落在地,再看吴小兰,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在责怪我为什么没有识破邪灵的掉包计。   是的,我笨,半跪的姿势,凝望着唇角流淌血线的吴小兰,无言以对中。   同时觉得愧对爷爷的教诲,跟道长爷爷临走时说的话:救天下苍生为本,消灭妖魔鬼怪为准。   我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吴小兰死亡那一刻责怪的眼神我是怎么离开县城的,一丁点都不记得了,总之在离开时,吴小兰的父母把她的日记本给了舒小雅。   刚刚回到蘑菇屯,田翠花就告诉我,耿老先生死得突然。   因为我在外面,好几年没有出山的张铁嘴这次亲自去主持耿老先生的后事。   矮冬瓜驻守店铺,喂不饱协助前往,他得鼓足劲吹唢呐。   耿老先生的一对儿女已经赶回来,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一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父亲会悄然离世。   田翠花亲自给耿老先生更换老衣,却发现他骨瘦如柴,这种瘦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干枯的柴禾。   耿老先生虽然年逾古稀,但是他平日里精神矍铄,说话铿锵有力、中气十足面庞也是红光满面,虽然精瘦却也不能是这个样子吧!   田翠花快人快语惯了,握住耿老先生小得可怜,干枯得跟得了脉管炎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突出皮肤表面,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疙疙瘩瘩疙、更像是被抽干了精血的手腕那般,随意嘟哝一句道:“耿老这是被狐狸精吸干了精血?”   屋里就耿老先生一对儿女跪倒在地,恭敬的等候田翠花给父亲穿戴老衣,却听到她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感到很是困惑。   他们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寿终正寝,民间称之为“喜丧”,这是有史以来传承下来恒久不变的观念,凡是享有50岁以上因老、病而死的,都算寿终,称之为“喜丧”,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白喜事”。   所以他们俩对田翠花说的话,不以为然,也觉得她这句话有玷污父亲名节的嫌疑。   耿平声色俱厉制止田翠花的言谈道:“张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父亲这许多年来都是洁身自爱,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田翠花一愣,没想到自己无心无意的一句话,居然引起耿老先生的长子耿平这么大的反应作为主事的内当家,她不好继续多嘴,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口不谈。   如此,耿老先生在我赶回来时,已经入殓单等下葬。   那个服侍耿老先生身边的女人是唯一送终的人,在民间还有一个说法一般正常生老病死的老人在临终之前,家人早有准备,儿女子孙都要在死者临终前日夜守候,称为“送终”。   所以在“人死时,子女谁守在身边送了终,谁才是真儿。   如今这个无名无分替人送终的女人,得到了一大笔钱,钱是耿平打赏她,感激她的。   我对耿老先生的死也表示怀疑,不是因为田翠花的话引起我的质疑,而是发现耿老先生屋里有异常气息。 第134章 异常   我来到耿老先生的灵柩前,一炷香祝愿耿老先生一路顺风走好却无意间嗅闻到一股奇特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普通人才有的,也不属于灵异那种鬼气,而是一种充满诱惑带着妖异的味道就像一缕残存在空间的空气清新剂那般很快随风消失掉。   我不敢肯定这股气味出自谁身上来的,但是却深知它来者不善。   因为吴小兰的出事,我心里沉甸甸的,无暇顾及其他根本就没有在耿老先生家里多做停留,就急急忙忙返回百事安乐店。   回到死人街,老远就看见舒小雅很急的样子翘首以盼中。   带着舒小雅进店铺,喂不饱在耿老先生家吹唢呐,因为要下葬了,矮冬瓜也得去帮忙。所以店铺里没有人,舒小雅才会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但是张铁嘴铺面没有人,几乎整个死人街的人加上其他蘑菇屯人们都齐聚耿老先生家打丧火去了。   这是民间一种不好的风俗习惯,名曰打丧火,其实就是大吃大喝不吃垮你,不算人。   这个不是报复,也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真的从古老年代传统下来的歪风邪俗但凡有丧事,附近的村民家里都会熄了火的去丧家吃他过几天几夜。   有些条件不好的人家,在经历一场丧事之后,倾家荡产的都有。   话题扯远了,单说我看铺面上有水没水,冷锅冷灶的就想要带舒小雅去外面看看。   舒小雅却提出去她家里。   如此我们一前一后去她家里,她的家距离死人街有几条巷子,临近是乡村田野。   舒小雅的父母是买地盘,在这里修建的房舍。   我在舒小雅热情招呼下,坐在客厅沙发上,这是我第一次来舒小雅的家,显得有些拘谨不自然,不敢直视她,总是把眼睛时不时的朝厨房看厨房里的煤炭炉子在烧开水,水壶发出嗤嗤的响声。   舒小雅手还是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这种姿势让人产生距离跟自我保护意识的感觉面对她,在这个地方,反而失去了那种畅所欲言,无拘无束的自在感。   还是我主动打破沉寂道:“你好像有心事。”   舒小雅抿嘴,少顷点点头,手刻意的移动一下,还是放在膝盖上道:“嗯,还记得我给你讲述的那个梦境吗?”   “记得。”   “喊我帮他杀人。”舒小雅幽幽的说出这几句话,把我愣住,水壶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惊得我们俩同时一跳,前者急忙去提水壶,我还在想她刚才说的话。   视线移动,我看见客厅窗台上一抹绿,下意识的起身去看,是一精致盆景,而且还跟我住的阁楼上,摆放的盆景差不多品种。   矜持的舒小雅像小家碧玉,她的话语、她的笑容从来都是那样的优雅、端庄“你听得见声音吗?”她突然出现在身后,没头没脑问一句道。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得见。”怎么可能听不见,这么近的距离!我觉得她是没话找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隐形杀手吗?”舒小雅貌似很想表达什么,却又有所顾忌而左顾右盼而言其他道。   我以为舒小雅暗示的是噩梦这件事,就阴差阳错的问道:“你曾经出现在刘雅丽的梦境中,还能回忆起当时发生的细节吗?”   舒小雅在书房去拿素描好的头像来给我看,听我问话,回头答复道:“待会说。”就去了书房。   我坐在客厅里,手指头一下一下的点在沙发扶手上,视线漫无目的的看。   屋里布置很有特点,空间较小但是都是木质结构组合而成。家具简单,摆放恰到好处啊一声尖叫好像是从书房传来的,声音是舒小雅的。   乍一听声音,我屁股下如同安放了一根弹簧,倏然弹跳飞也似的冲出客厅跑去书房一阵风冲进书房里的我,看舒小雅清面色惨白跌倒在地,惶恐的眼失神的盯着书桌上,我不由分说去扶起她、顺着她张望的视线看去看见了被挖去两个眼睛的素描图,   素描图挖去的眼睛,留下两个狰狞的空洞,不经意间给人一种怵然惊心之感。   “谁干的?”我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舒小雅依旧满眼惶恐,由于害怕,浑身颤抖的她摇头,也点头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我拿起素描图,看挖去眼睛的部位,手法粗糙,分明就是用手指抠的我上上下下的看,前后左右的瞧。   舒小雅问:“你在找什么?”   “你的废纸篓呢?”   “什么意思?”   “挖去的眼睛应该有纸屑吧!”我提醒她道。   “对,我看看。”舒小雅躬身从书桌下拉出废纸篓,里面是她临去县城时,换的新垃圾袋,垃圾袋里什么都没有。   素描图的眼睛被抠,我无法辨认出他的本来面目。眼睛是心灵窗口,也是面部五官最能体现出人性的重要部位。   看来有人不希望他看到这张素描图。   舒小雅稍微休息一下好一些,脸色也恢复如常。   对于素描图被毁,舒小雅也同样带着疑惑,她嗫嚅道:“会不会是小偷进屋里来”这个说法太过牵强,小偷大费周章进屋来,怎么可能单单是为了毁掉一张素描图?   “家里的钥匙除了你有,还有谁拥有?”   “你是怀疑我家里人?他们很远的,不可能回来毁一张图。”舒小雅气呼呼的样子,加重语气辩驳道。   “我不是怀疑你的家人,是”   “哼,是怀疑我作风有问题?有男人私自进屋了?”舒小雅为我刚才那句话气得不行,一张白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赌气不理睬他,胡乱的收拾一下书桌上的蜡笔跟素描笔。   我不好去安慰她特视情况,只能特殊处理。   如果舒小雅没有强大的承受力,是一颗玻璃心,任凭我怎么解释也是多余,倒不如给她时间安静一下。   “你慢慢想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帮我画一幅素描,画好尽快给我。”我对舒小雅的后背说道。看她没有转身,就悄然离开她的家。 第135章 幻象   在后来得知,我前脚走,后脚舒小雅就趴在书桌上大哭特哭。   咔嚓咔嚓是什么东西在响?趴伏在书桌上的舒小雅蓦然抬头看见了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在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脸颊上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粗糙,凸眼、塌鼻梁、略显得歪斜的五官聚集在他那张狭长的脸庞上,看起来十分不和谐特别之丑陋,再加上那横七竖八的疤痕,层层叠叠堆积在面部,凸显出一种狰狞可怕的样子。   刚才听见的响声是他在咀嚼什么,舒小雅满头冷汗,大惊失色道:“你是谁?怎么来到我家里的?”她紧张的看看门口,质疑是我出去忘记关门,放了一个疯子进屋里来。   丑陋男人阴笑一下,停止咀嚼伸出口里的舌头,乌黑色的舌头上是素描图上挖去的眼睛纸屑   呕!舒小雅想吐,此人果真是疯子来的,他吃素描图的眼睛。   “嗨嗨嗨!”笑声好熟悉,原来是你?舒小雅认得他他不就是出现在刘雅丽梦境里的怪胎吗?   可是我怎么可以面对面跟他说话?舒小雅奇怪的张望四周,拔腿想跑、却是不能,浑身酸软无力。   疯子瞪着白眼球过剩的眼珠子,一双疙疙瘩瘩的爪子一把圈住舒小雅的脖子,那张丑陋无比的面孔凑近她的耳畔呼出一股腐烂气息跟冰寒道:“你帮我杀人。”   舒小雅挣扎,抗拒、哭泣、呐喊、怒骂都无济于事。她泪流满面,想要挣脱某一种邪恶的束博,却能清楚感觉到这种来自外界的邪恶力量在挤入她的身体里。   舒小雅竭尽全力挣扎,发自内心的呐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我。   当时我正在跟矮冬瓜讲述刘雅丽的事,话说,没有秘密不可能是永远的秘密,纸是包不住火的,吴小兰出事,连带把刘雅丽的事都捅了出来。   吴小兰的父母把女儿送回沙窝村,遇到刘雅丽的父母他们同病相怜,作为老爷们的父亲不轻易把悲痛显现出来,唯只有慈母才会是最心碎的人,俩女人,悲从中来,情不自禁的抱头痛哭,彼此把失女之痛倾吐出来。   在蘑菇屯不大,耿老先生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   他走了,蘑菇屯很多人都来吊唁耿老先生,有人就在当场把刘雅丽跟吴小兰的事当成闲龙门阵摆了出来。   矮冬瓜这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表露出来,只能闷声不吭回到店铺,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出神,那地方就是刘雅丽第一次出现的位置。   起初,矮冬瓜觉得是我刻意隐瞒刘雅丽出事的真相,其实他这样认为是有根据的那天我跟舒小雅一起去县城,回来之后,只字不提关于刘雅丽的所有事。   当时矮冬瓜就觉得奇怪,现在听我解释,才知道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有关部门打了招呼的。   “你是说刘雅丽有拉你入梦的能力?”   “嗯。”   我大怒道:“你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些?”   “我有跟你提到刘雅丽的,可是你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听。”   “好了,这样咱俩赶紧去一个地方。”   “哪里?”   “吕老师的家。”我好好的说出这句话,猛然觉得头晕,跌跌撞撞之际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眼前一晃,梦幻似的感觉,再次定睛看时已经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其实这是舒小雅在挣扎中喊我的名字,把我拉进邪灵设置的幻象中。也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想起跟刘雅丽在一起的最后时刻。   噩梦本来就可怕,是人都不愿意回忆噩梦,但是为了查出真相,舒小雅不得已必须再次回忆噩梦。   记得在进入刘雅丽的梦境时,令她迷惘也困惑,一个人能进入别人的梦境,这个简直是闻所未闻从没有发生过的稀罕事。   不过梦境里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她们俩手牵手奔跑中,就像是两只待宰的羔羊,被一只凶恶、没有人性、嗜血恶魔肆意追逐孽杀。   在奔跑中,舒小雅记得刘雅丽告诉她一件事。   “吕老师,我记得第一次被这个恶魔追赶时,他的力量没有这么强大。”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可怕的?”   “我也不知道”刘雅丽哆嗦着,双腿罐铅一般很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不但是刘雅丽如此,就是舒小雅也是有同样的感觉不对,问题好像是来自脚下,她们俩几乎同时看向脚下脚下,看似平坦的地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粘稠物,这种粘稠物有一股酸腐味道跟粘性就像胶水,把她们俩的鞋子牢牢的粘住,用力提起来还拉出晶亮的丝   疯子嗨嗨的笑声,跟倒影出现,她们俩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刘雅丽喊了一声什么名字,梦境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舒小雅看到一张脸,一张英俊看一眼就无法忘记的脸。   在看见这张脸的同时发现脚下的粘稠物消失不见,也就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舒小雅蓦然醒来。   醒来之后发现她趴在刘雅丽的床边。   刘雅丽没有醒来,她在苦苦挣扎。   舒小雅使劲摇晃刘雅丽,口里不住声的大喊。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举起刘雅丽床头柜上的闹钟,放在她耳畔嘀铃铃嘀铃铃   刘雅丽筋疲力尽的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吕老师,那眼泪哗哗的流淌。   在被父母送去医院时,刘雅丽在舒小雅手掌心里划了几下。   此刻,舒小雅再次被邪灵带入噩梦中,她置身在一个暗黑的空间里,她漫无目的跑,所到之处都是砖头瓦块、一级级阶梯延伸到最黑暗看不见底的地方。   我尝试放慢脚步,用嗅闻,寻找,视觉、感应舒小雅的确切位置。   “谁?”从一隐蔽处传来舒小雅颤抖的询问时,我小小的惊喜一下。   “别动,我马上来找你。”安慰舒小雅,我警惕四周一切的动静我有预感,在暗处,凭我能力感触不到的地方,有一双充满邪恶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吧!舒小雅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喊,居然真的拉进来我她又惊又喜,激动得要哭了那样冲我扑了过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暧昧浓浓罩住,慌得手忙脚乱也很被动、僵硬的站在原地。   舒小雅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松开手、本能的退后一步,凝目仰望眼里早已经潮湿、变得雾蒙蒙起来。   我僵直的挺了挺脊背,动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舒小雅背过身想走,我一把拉住,嘘声道:“别,这里太危险,小心点的好。”   我能说,她在扑来之际,我的一颗心就像一只小鹿在碰撞胸膛,沉淀在心底的情感与交织,炙热也激烈、很想很想狠狠拥住她不松手。 第136章 陀螺缘   舒小雅对我的话,无动于衷,就那么背对而立我知道她在生气,但在异性面前不善于表达言辞的我,又能怎么办?迟疑一会,笨拙的伸手去拉她的手。   快得来不及眨眼的功夫,舒小雅的头一昂动,回身、倏然出手、一股刺痛来自毫无防备的我腹部我看她面罩黑气,一脸邪恶,眼冒凶光。   “你。”刺痛令我不得不卷缩腰身,吃惊之余,深知舒小雅被邪灵附体,至于是什么时候附体的我不太清楚。只是我那一刻完全失去了意识,貌似整个人都在下沉下沉,沉到无底深渊的感觉。   在舒小雅找到我时,哭泣着把所发生在我们俩身上的故事讲述了出来。   在那一刻,是梦境中,她看见血,蓦然惊醒,就像刚刚做了一场无比恐惧的噩梦,人还浑浑噩噩的,她的手指上却真真切切全是血丝。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舒小雅从床上爬起来,急急的穿鞋子,想要冲出去到店铺来找我。   可就在这时,一抹鬼魅的身影出现,接着一声来自地狱般的提示道:“嗨嗨你忘记带这个。”她寻觅声音看过去,声音来自那道暗门,好似看见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丑八怪疯子,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满脸都是狰狞的笑意盯着她。   舒小雅惊恐万状用被单蒙住头,抗拒、躲避、宁可把眼前看见的这一切都当做是幻象,也不愿意真实的相信刚才在梦境中发生的事。   疯子,扬手一下一下的把带血的尖刀抛在半空,又很有水准的接住,再伸出黑色如同蜥蜴那般的舌头一下尖刀上的血浆道:“味道真不错。”   “你是什么怪物,你不是真的。”舒小雅惊恐的盯着疯子,浑身颤抖大叫道。   “哈哈,宝贝咱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难道你不恨他吗?想想他抛下你一走了之的日子,你有多痛苦。”   舒小雅抱住头,抗拒、也恐惧的拼命摇头道:“你想利用我带进更多的人入梦,然后实施你的屠杀计划逐个杀之?”   “太聪明不好,你看看我,在人们记忆里我就是一个无脑疯子,谁会对一个无脑疯子起疑心?”   舒小雅看着疯子手上的尖刀,停住无用的哭泣,强作欢颜道:“我答应你的要求,是不是就肯放过我?”   丑陋的疯子狞笑中伸出可怕的爪子,抬起舒小雅的下巴,那双闪烁凶光的眼,如刀刺一般盯着她道:“你有什么资本给我讲条件?你的小命都捏握在我的手心里,不光是你,乃至这个小镇也属于我的。”   舒小雅故作温驯状,木讷、呆傻的样子,对疯子的话不再辩驳却在疯子得意忘形之际,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尖刀,找准胸口部位狠狠刺了进去。   “你真的想我死?”疯子趔趔趄趄,捂住被刺中的位置,扭曲变形的面部更加可怕道:“好痛好痛啊!”疯子竖起弯曲变形的指头在疙瘩般的唇角边,再慢慢抽出尖刀,尖刀上没有血,对舒小雅说道:“你不知道我是不死之身?”   舒小雅初始见疯子踉踉跄跄站不稳要摔倒的样子,暗自高兴,还以为自己真的得手,亲自手刃了恶魔现在看他几乎是得意忘形的高声呐喊,还如此嚣张的称自己是不死之身,她的一颗心绝望至极。   在张铁嘴店铺里,矮冬瓜因为刘雅丽的事,心绪烦躁一早上没有看见我,却眼见那高脚凳在那碍眼,就想起九叔曾经骑坐在高脚凳上用烟杆敲他脑袋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蹬翻高脚凳,   高脚凳后倒幸亏倒在货柜上,田翠花看见倾倒的凳子,对矮冬瓜横眉瞪眼道:“凳子招惹你了?你干啥拿凳子撒气?”   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矮冬瓜不想跟田翠花发生任何冲突,他佯装没有听见她的质问,擦身而过丢一句话给她道:“我去看看沐风。”   田翠花也正在找我。   见矮冬瓜去找,也没有阻挡,径直走过去扶起高脚凳,把它移到角落还没有搞定,有人来买香烛,对方拿的是大票子,不知道怎么找零的欣儿一个劲的喊婆婆。   田翠花在找零。   矮冬瓜来阁楼,发现我浑身是血,可以说已经气息奄奄,呼吸微弱任凭矮冬瓜怎么喊,都没有反应他把闹钟放在我的耳边,也不能唤醒我,这才着急了。   田翠花看着血人一般的我,天旋地转中急忙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我?你醒醒打120打120啊!我”   对、打120矮冬瓜急忙跑咚咚的下楼,预备去孙姐杂货店打电话。   刚刚跑下楼,还没有出门的矮冬瓜,看见柜台前来了一位手持拂尘的道士。   道士蛮横的阻挡在出门的位置,执意要见我一面。   “嗨,麻烦你让一让。”矮冬瓜没法出去啊。他走左边,道士拦住左边,他走右边,道士拦住右边,如此让他特烦,忍不住冒火道:“你神经兮兮的,有多远滚多远,别阻碍小爷办事。”   道士嘻皮涎脸看着矮冬瓜,伸出长指甲的手指头差一点就戳到他的眉心道:“小东西,你爷爷我还有事呢?”   “你一个道士有什么事能大得过救人一命的事?”   一旁的欣儿不知道矮冬瓜哥哥为什么要跟道士过不去,看他们俩拉拉扯扯的纠缠不清,要打架的样子,不由得扁扁嘴要哭要哭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如果你不想他死,赶紧带我去看看。”道士怪模怪样、嘟嘟哝哝的说些模糊不清的话,让矮冬瓜不由自主的想到活佛济公。可那是电影,现实中怎么可能有济公活佛?   看道士愣是不让道,矮冬瓜真的是火冒三丈,他撸起衣袖想要把道士挤开。   没想到丫的道士身子一顿,稳如磐石,任凭矮冬瓜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有把对方移动分毫。   矮冬瓜在平日里有从我口里听说关于道士爷爷的故事,见此情景,一顿,质疑道:“你莫不是沐风口里提到的道士爷爷?”   “哦,醒了?”道士意味深长的话,摇摇头道:“赶紧带我去,迟了命就休矣。”   矮冬瓜拉开屏栏,让道士进来,却被田翠花拦住“你是什么人,进我铺子里想做什么?”   道士嗨嗨一笑道:“不买车马人,就是想来看看李沐风这屁孩子。”   “他不是屁孩子,你别阻挡我们做事。”   道士手提一个陀螺,冲急匆匆从后面一瘸一拐过来的张铁嘴挤挤眼道:“你们可认识这个玩意?”   张铁嘴一看陀螺,觉得好眼熟陀螺是张智鹏打小玩的玩具之一,他丢失那天手里拿的就是陀螺。   其实陀螺是苟老实给道士爷爷的,他说怕以后用得着。   苟老实早就掐算我一生中有两大劫,其中一劫就是学校那件事,这一劫则是跟女色有关,在梦境中我忽略了邪灵利用情感来袭击我。   苟老实把陀螺给道士爷爷,也不是让他来道歉当年掳走小智鹏借命的事实,而是假借陀螺情愫来救我。   那么多年过去了,陀螺上面的雕刻纹路依然还在,陀螺尖头那端是一颗铁钉不是钢珠,这个还是张铁嘴亲自给儿子用刀削的。   能掐会算的张铁嘴,也感觉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这位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的出现定有端倪手捧陀螺,张铁嘴激动不已,急忙让道士进屋见我。 第137章 地府一游   阁楼上,田翠花哭得死去活来,鼻涕眼泪的,一口一口的白沫吐得一地她真实是把我当成智鹏了,我在后来听说,心里也有那么一闪的触动,她要真是我娘就好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道长爷爷走上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没有死,你哭什么?”   田翠花一愣,是啊,人还没有死透呢!自己哭毛啊!想想怪难为情的急忙退了出去。   道长爷爷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李沐风你啊你,上次是苟老实,现在是我,再出现这种状况,我看你就该去找你那个老东西爷爷了。”   道长爷爷一边给我念咒,也不管我是不是在听,一边把发生在智鹏身上的故事讲了出来。   当时,苟老实奉命查找跟我命理相似的孩童,却无意间发现智鹏骨骼清奇,有做灵媒的能力,可惜的是命中带劫,不能近女色,如此他就更坚定的把智鹏带走借命与我。   我有两大劫,智鹏有一劫,就成了三大劫已经发生两大劫,还有一劫是什么?道长爷爷好像有所顾忌没有言明,不过这一劫马上就灵验了。   阁楼上发生的事,张铁嘴跟田翠花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在店铺前的欣儿,闲得无聊突然对一只蝴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看蝴蝶就落在店铺门口那颗小树上,就有想要捉住它的念头。   欣儿的视线追逐蝴蝶一起停住在还没有一米高的树枝上,她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蝴蝶,撅起屁股慢慢起身,抿着嘴、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它。   走几步,觉得不妥,回身端起刚才坐的凳子,放在树枝下,然后爬上去,伸出手、靠近了,靠近了还是觉得没有把握捉住,停了停,想了想,然后、悄悄地将右手伸向蝴蝶,张开的两个手指一合   “猫唔”一声猫叫惊扰了欣儿捕蝶的雅兴,她顺着站在凳子上的高度抬头一看,一只大黑猫躬身抻懒腰。   奇怪的是,欣儿看见猫只有三只脚它乌溜溜的眼珠子,透射出一束绿莹莹的光,直笔笔的盯着她看,忽然诡异的一幕出现,猫唇上翘它笑了。   猫竟然会笑?这一幕吓住了欣儿。一片安宁的氛围中,哇她似扯破了喉咙般的大哭,惊得矮冬瓜跟张铁嘴心惊胆战的。   田翠花跑了看,欣儿手指瓦屋最上端“猫。”   张铁嘴跟矮冬瓜也跑来看,哪里有猫?   田翠花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欣儿那不断涌出来的眼泪水才问明白,原来她是看见一只硕大的黑猫在我阁楼窗口,而且冲她笑。   这孩子,撒谎编故事很有一套。   田翠花不相信欣儿的话,暗自嘀咕一句,也懒得跟张铁嘴他们说这件事,就折身到阁楼上来。   道长爷爷用障眼法离开,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现在田翠花到阁楼来,那是欣儿的话有点让她心里不安,所以想上来看看。   我能看见张铁嘴出现在门口,还看见田翠花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去到我的衣柜前知道他们在找道长爷爷,我没有做声,继续假装睡熟的样子。   “你干什么?”问话的是张铁嘴。   出其不意的一句话,吓得田翠花浑身一颤,妈呀一声惊叫,拍打胸口道:“要死,你老娘一跳。”   “咦!那个人呢?”张铁嘴也进屋,首先是看我,然后惊讶道:“好了。”   一惊一乍搞得拉开衣柜门的田翠花,浑身跟遭电戳了一下,一颤、嘴里问道:“又怎么啦?”匆忙扫一眼衣柜里面,除了简简单单的衣物外,根本就不能藏住人的。   张铁嘴激动不已,脸都笑烂了,指着我道:“他你看看。”   田翠花一拍自己的脑袋,暗自骂道刚才脑壳有病,进屋也没有注意看孩子,还找什么道士,听丈夫的话,奇奇怪怪的,不由得挨过去一看,也惊得嘴型0字型,一对二筒鼓起吓人。   这是我真实的感觉,睡觉中悄然离开,我看见了一张不似人的脸,阴森森苍白得可怕他不是黑白无常,也不是恶鬼差,总之是来者不善。   我所行走的路,永无止境,黑漆漆一片。这里酷似地府,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生的气息,那些佝偻头飘忽不定的暗影,都是来地府报道的幽魂。   有一种感觉告诉我,来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拒绝前进,停止脚步问道:“你是谁?”   此人阴冷一笑,转身递给来一张名片,名片上注明:幽冥太子。   我早就从黑白无常那里听说关于幽冥太子的事,他此次前来迫不及待地带走我,无非就是拉拢我来做事。   地府最近修建、扩展宫殿,需要大量的苦力单单是把那些在人世间作恶的坏蛋幽魂拨来做苦力,也是不够的,恶鬼差最近做投机倒把的生意,把那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倒卖给三度空间的另一个恶鬼,所以地府苦力大大的亏缺。   恶鬼差伏法,就更需要我的加入。   三界之幽冥,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   幽冥太子统管地府建筑工程,阴阳界望乡台黄泉路枉死路奈何桥鬼门关枉死城阎王殿孽镜台翠云宫地府路线图地府路线图引魂司祭天坛体察司幽冥背阴山十八层地狱血水河冤魂谷孟婆栈轮回司。这些地府建筑都需要修缮重建,所以他私自把我羁押在府邸,带着他参观了幽冥炼狱之后、好酒好菜款待。   我心系余下的几个孩子,一日不除掉梦魔,他的心一日不得安宁。   幽冥太子高高在上,俯瞰的姿势凝望我。   自打被强制掳来这里,我就如同死了一回那般心灰意冷,无法振作起来。   幽冥太子的亲随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行礼算是跟我招呼,然后走到太子侧面附耳如此这般又说又比划着什么东东。   幽冥太子冷哼一声道:“你道长爷爷老狸猫来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道长爷爷的真身是老狸猫。 第138章 阳寿未尽   说话间,我看见道长爷爷跟随另一名长相凶恶,红眉毛,绿眼睛的恶鬼叉进来。   我大喜过望,看向道长爷爷。   道长爷爷真有能耐,他居然手持阎王公文,躬身行礼口称道:“太子金身万福。”   称之为金身,乃是顺应民间供奉的塑像之身每一个地府的阎罗在民间都有金身受人祭拜,到了鬼节等节气,更是香火鼎盛期,他们的金身乃是地府阎罗的根本,地府阎罗们也希望自己的金身长期保存完好,受之的香火连连不断。   “老狸猫,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屎必去蹲茅坑,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   道长爷爷呵呵一笑道:“不才是来看我那不听话的侄儿的,没想到被太子殿下请来这里做客了,害得我去阎王那讨要公文,查看生死薄”   “你”幽冥太子对老狸猫的举动,很是生气,大手一挥,命鬼叉撤去宴席,屏退左右、包括我也随着众鬼叉退了出来。   我不敢言语,单等道长爷爷跟幽冥太子交涉,也不知道这次交涉情况怎么样,我在焦虑不安中等结果。   所幸的是,道长爷爷曾经吃过幽冥太子的亏这次学乖了,没有跟他发生正面冲突,而是直接托人去找了阎王。   我不用猜,也知道道长爷爷一定是托黑白无常二鬼差办的事。   少顷,道长爷爷出来,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径直飞跃踏一符咒上到了蘑菇屯地界才停下道:“幽冥太子还不醒事,老子就怕他反悔。”   幽冥太子亲自勾魂,这不是小事。道长爷爷去见了阎王,讨要了我的阳寿薄,对照我的阳寿未尽,还长着呢!不过对方是幽冥太子,得罪不得,如此、我回到阳间还得搭上诸多祭品奉上,以此消消幽冥太子的憎恨和怨气。   祭品乃是:猪头一枚、纸扎奔驰车一辆、美女如干、童男童女各一只。   这头、矮冬瓜见我老是没有醒来,心里急,用湿毛巾一个劲的擦抹我的身上跟手指,只差没有擦掉一层皮那样,蓦然看见我手指微微一动。   矮冬瓜疑心是自己眼花,使劲的揉揉眼睛再定睛细看师父的手再次动了动,他的一颗心也随之动了一下,不由得欣喜若狂大喊道:“沐风醒了,沐风醒了。”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听见欣儿说吕姐姐来了,她这是心里愧疚,早早的来到店铺想要见我一面。   田翠花很在乎舒小雅的,她想要舒小雅牵绊住我,这样我就不会离开张铁嘴的店铺,阻挡她进来,是怕舒小雅看见我到死不活的样子,从而离开我。   我醒来,床边围好几个人。   有田翠花,张铁嘴,矮冬瓜,欣儿,最后看见了泪流满面的舒小雅我冲她苦笑一下,想要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   田翠花带着哭腔的口吻道:“孩子,你都睡了三天三夜,那里有力气起来?”   矮冬瓜急忙凑上去问道:“沐风你饿了吗?我给你拿吃的去。”   舒小雅阻止矮冬瓜道:“还是别先给他拿硬性食物,首先给他饮水润一下肠胃再说。”   “小雅姑娘说得是。”张铁嘴附和道。   欣儿踮起脚,一口一个神仙叔叔的喊,小嘴吧唧吧唧的把看见三脚猫的事说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神仙叔叔是去幽会小雅姐了吗?”   我噗一声笑了,勉强支起半个身子,抬手刮了一下欣儿的小鼻头道:“瞎说,神仙叔叔是去跟周公喝酒对弈去了。”   “真的吗?”欣儿天真的咧嘴一笑,眨巴一下大眼睛,看着我道:“周公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脸上有很多疤痕,很吓人,很凶的样子。”   得!欣儿的话,把舒小雅跟我震住了。   她描述的人,不就是出现在噩梦中的疯子形象吗?欣儿做噩梦了,还是听旁边的人谈到疯子?我疑问的看向田翠花。   田翠花充满母性的上前来帮我拉动枕头垫在背后说:“昨晚上小东西做噩梦了,吓得哇哇大哭,不过没事的,小孩子做梦在正常不过了。”   “不、这个不是一般的噩梦,你要多关心欣儿”我不想告诉她,欣儿将会是她下半辈子的依托,我终究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   田翠花见我这么一说,急了,忙表白道:“我怎么就不关心她了?她吃的、穿的都是我一手操持的。”   张铁嘴见老婆噼里啪啦的跟连珠炮,怕惊扰我休息急忙阻止道:“好了,这个家里就属你最辛苦。”   我看看屋里的人,很想要单独跟舒小雅呆一会,就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有她在就好。”   矮冬瓜端来温开水,作势要离开,被我喊住:“你留下。”   屋里留下舒小雅、矮冬瓜二人。前者一直默默注视我,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那般,略显局促不安状。   我问:“最这几天家里有什么异常动静没?”   矮冬瓜答:“要说异常动静,就是前天来了一个道士。”说着,他冲我挤挤眼道:“是不是你说的道长爷爷?”   道长爷爷能在地府畅通无阻的行走,我怀疑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不是这样,任凭一个人他的法术再高,也不可能通过地界去见阎王。   舒小雅在跟矮子哥争论道长爷爷离奇消失的事,   矮冬瓜振振有词道:“他是从沐风屋里消失的,下楼只有一道门,我觉得欣儿看见的三脚猫,跟道士有关系。”   舒小雅接话道:“猫很常见,不过我可从没有看见过三脚猫的?再说了,哪有三脚猫的可以到处跑的?”   “咳咳,你们别谈猫好吧!”我打断二人的争执,岔开话题继续道:“我想,那个噩梦纠缠上欣儿了,看来他是大小通吃!”   “疯子会瞄上欣儿?”舒小雅惊讶,表情有些严肃,眼里充满了恐惧道。   看得出,舒小雅怕极了疯子,她为什么那么害怕疯子,一时间我也不太明白。   矮冬瓜见没有自己什么事,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屋里就我跟舒小雅,奇怪的是,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我的注视。 第139章 心里有鬼   我从没有想到过人与人的二人空间会如此压抑难捱,短短的几分钟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她闪避开我的注视,我怀疑欣儿做噩梦的原因跟舒小雅有关系。   欣儿还怎么能经得起那些可怕的事?一想到欣儿那天真无邪的乖巧模样,心里就莫名的难受中。一定要在疯子残害欣儿之前找到他的尸骸,然后用最为人道的方式埋葬他,以期化解他心中的怨恨。   舒小雅忽然开口道:“沐风,雅丽在梦里对我说,疯子的能力在逐渐加强。”   “嗯,他是靠吸收灵魂来增强能量,是恐惧制造了他的存在。”   “我的恐惧?”舒小雅手指在水波边缘划动,吃惊的口吻道。   “不是你的恐惧,是所有被他残害人的恐惧助长了他的能力。”舒小雅心不在焉的摆弄手指,不一会就声称有事需要去处理。   送走舒小雅,我来到欣儿的小卧室欣儿在睡觉,小眉头微蹙。   我伸出手,轻放在欣儿的额头上,瞬间一股奇异的信息如同电流般争先恐后涌入我的意识中。   幻象,还是如梦,一时间分辨不清。只是置身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中,却感觉到一种让人秃废,无法振作的孤独感。   孤独让人没有安全感,我的童年好过欣儿,我看见她孤零零的抱住洋娃娃站在一栋破旧、有铁栅栏的幼稚园前。   幼稚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在跳舞唱歌。   欣儿很听话,没有进去,在睡觉之前,我有就叮嘱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轻信眼睛看见的一切。   她一只手抱住洋娃娃,一只手攥铁栅栏往里看,其实很想很想跟那些跳橡皮筋的小朋友一起玩。   幼稚园里忽然安静下来,刚刚还唱歌跳舞的孩子,都木头人似的被定住在原地他们低垂头一动不动的姿势,欣儿看了有点害怕。   这个也是孩子们喜欢玩的游戏之一,喊不许动的人,是划拳赢家每一个人一动不动在原地,如果谁违规动了一下,那么就得受罚。   欣儿看着木头人呆在原地的小朋友,开始有点害怕,之后觉得挺好玩的。   就在这时,孩子们动了,简直的姿势,垂直手臂,一个个惊恐万状的冲欣儿大喊:“他来了,快跑。”   呀欣儿吓得捂住眼睛,我有在她手掌心画过静心咒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要受到静心咒的影响,即使遇到危急时刻也是如此。   这次我是有备而来的,在看见欣儿进入梦境后,急忙取来桃木剑在手。   我默念叨金刚咒,驱赶欣儿梦境中的邪恶,再把桃木剑放置在她的床头。   欣儿没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我问她什么,她都摇头是不记得了。   与此同时,舒小雅找到了叶天龙、伍兹、赵旭、韩小雨、李茂天、牛腩、单单跟胡帅错过。   即使这样,他们的父母觉得这位年轻的老师是以讹传讹吓唬人的,一个不存在的疯子怎么可能杀人?没有谁相信,他们也不答应孩子们跟舒小雅去蘑菇屯小镇。   舒小雅惦记错过的胡帅,但愿他不要出事才好   胡帅在市十四中读书。   十四中是市重点高中,高考完毕还得在焦躁不安中等待录取通知书如火如荼的三年苦读,就看今朝。   胡帅最近心神不宁,父母觉得是因为高考紧张导致的综合症,就建议他陪伴自己去老家散散心。   胡帅老妈是外地人,老家在一座很远很远但是条件不错的县城。   临动身那天,胡帅的鼻子突然没来由的出血。   此种情况就像是印证噩梦那般,头晕目眩中胡帅感到恐惧,他跑到水龙头下,按照老妈说的把冷水浇到后脖颈,试图止血却是不能。   最后还是他爸爸用青蒿堵住鼻子才止住血。   胡帅不想跟父母讲述自己最近做的噩梦,他觉得自己是大男孩了,不想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弱小无助的一面。   因为的高考,预备高考,总想超越同龄人的胡帅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去姥姥家,胡帅也不是很情愿,但是不去姥姥家,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蘑菇屯小镇在他看来,就是中国地图上那只雄赳赳引颈长鸣公鸡的脚趾部位:没有记载贫穷落后,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山村,小镇人在他眼里跟记忆里就是迂腐守旧的蠢人。   胡帅这是第二次去姥姥家,皮肤白皙、个子渐长的他,完完全全就像一个大城市来的酷儿。   所以去到姥姥家那种小地方,很是受到关注跟爱慕。   胡帅跟老妈是坐火车去姥姥家的,坐在火车上呆呆看着车窗口一闪而过的景色,他脑海中想到噩梦出现的情景。   噩梦中,胡帅在一座黑土山上狂奔,狂奔中地下忽然摇晃起来,并且四周发出窸窣轰隆的声音这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要从地上冒出来一样,就在他惊魂未定时,从背后传来一声巨响,那声音之大,当时他就被震到耳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看到背后远处那座黑土山顿时塌陷。   接着一只可怕的大虫,从黑土里冒了出来,大虫有一张狰狞可怖的人脸胡帅看见这张脸,吓坏了,一动不敢动,随之一股恶臭也从地缝中冒了出来。   那只怪虫扭了一下它的头,粗苯的身子蠕动一下,那张人脸诡笑一下又钻下地去了。   结果,胡帅跟老妈到达姥姥家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地震袭击了姥姥家,   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坏了,跑出屋外,来到空旷的场坝和野地空地上空地坝子里的人都听见地下传来一阵轰隆窸窣的声音,加上地上的摇晃,夜晚的漆黑,让人们都有一种作呕晕厥的感觉,身体不好的当时就吐了,胡帅也吐了,小一点的孩子们吓得哇哇乱哭,一些大人在在低声啜泣。   地震发生了3分零五秒的时间,大半房屋和墙体已经随之倒塌来不及逃跑的人们被塌陷的墙体淹埋在下面,胡帅惊呆了,他狂奔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瞳孔在放大,不受控制的摇着头忽然木头人似的站立在原地,十分诡异的望着老妈跟其余人说道:“他来了。”   随着胡帅的一声惨叫,他的身体一块块的崩裂,成了一具具惨不忍睹的碎尸。   胡帅老妈泪流满面对舒小雅讲述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切,有了胡帅的例子,其余的人终于相信她不是危言耸听来唬弄人的。 第140章 老榕树   我暗自掐算过,接踵而来的几次出事,以及屡次出现在梦境中那张丑恶的脸,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除了被滥用私刑焚烧致死的疯子别无他人。   云娃子在县城打探到欣儿父亲死亡的真相,他不是自杀,而是死于莫名其妙溺水事件更是肯定了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解决。   欣儿的父亲死亡在水池里,想那,不大方方正正的水池,怎么可能淹死一个人?   而杨婆婆的死亡也是蹊跷,她的面部表情是恐惧,好像突然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导致心脏痉挛喘不过气来咔停止跳动时间久了,没有人发现死亡。   我听舒小雅电话告知胡帅惨死一事,恨得牙痒痒、怒火万丈的他苦于不知道那次焚烧事件的始末,我对自己说:看来得来一次明察暗访了。   我闷闷不乐、一大早出门,直笔笔的去了孙姨杂货店。   要说小镇最爱嚼舌头的乃是那位跟田翠花发生不愉快的年轻女人年轻女人又是孙姨杂货店的老主顾,我决定从孙姨这里寻找那次焚烧事件的线索。   孙姨起初拒绝,想方设法避开我的问话后来在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导下,她才吞吞吐吐提到学校废弃的篮球场。   因为幼稚园的被毁,紧挨着连接学校的篮球场坝子早已荒废多年。   学生们不敢去篮球场,传闻有一个同学听见了隔壁幼稚园传来哭叫声,还看见那黑洞洞、破败不堪的窗口有一双可怕的眼睛。   更有甚者,说老榕树枝桠上总是看到一个可怕的满脸焦炭似的人,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没有谁去求证,也没有谁刻意去考究。   之后学校干脆砌一堵墙,把学校跟幼稚园完全隔断开来。   这样篮球场坝子就真的成了幼稚园所在的范围区域,球场坝子是水泥地,水泥地面隐约还能看见用涂料绘出来的两条平行线和一个半圆,有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塌陷裂开一道缝,缝隙中也冒出一簇簇野草。   蓝球架也是用水泥做的墩子,蓝板、铁质投球圈都已完全腐朽了。   乍一看,水泥坝子就象一个面容枯槁,满脸皱纹的面容丑陋的老太婆到处堵破烂得简直不成样子,许多地方碎裂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坝子周围长满了荒草和青苔,坝子一角有一株大榕树,显然比这个篮球场还要历史悠久许多,树皮又干又粗糙,就象老人的皮肤在经历了幼稚园那场大火之后还有许多地方开裂了,如果只看树干树枝,一定以为它已经死了。   但奇怪的是,它的树皮干裂给人一种烤焦的感觉,但是又从顶端部位新长出枝叶跟枝桠,而且还很茂盛,郁郁苍苍,就象一个不死的老妖怪一样。   篮球坝子的一面是房屋,是用来给踢球孩子们临时休息的场所,但是在很久没有人管理的情况下,其中最矮的那间瓦房,上面的瓦大半已经破碎了,屋顶、地面也长出许多荒草和青苔加上附近有人把门和窗给撤下来,被当柴烧了,而用石灰粉刷出来雪白的墙壁上面,到处是乱七八糟的涂鸦。   我花一晚上的功夫召集了蘑菇屯小镇能说得上话的人来此,其用意就是想确认,很久以前发生那次焚烧疯子事件后,是不是真的把疯子的尸骨埋葬在这颗大榕树下?   没有谁肯勇敢地站出来,承认曾经有参与焚烧疯子的行径要不是蘑菇屯小镇屡次出事,没有谁肯相信我谈到关于疯子入梦杀人的事实。   在确定大榕树下有问题时,第二天,我让舒小雅在日上三竿,阳光最烈之时,带着跟疯子同龄的几个人还有他们的家长齐聚篮球场。   吴老师算是耿老先生之后唯一一个具备说话权的人,在这种场面,他自然是要在的。   我全副武装,身穿百家阴阳衣,手持罗盘定位仪根据道长爷爷悉心教导的方式,喊了几个青壮年,手拿刨锄预备挖开老榕树的根部看看。   几个孩子手捧金刚经册子,预备在挖开老榕树根部时在张铁嘴的带动下,叨念经文超度老榕树下不死的魂灵。   他们就像洋教堂唱诗班的孩子。每一个人神情肃然,有点小紧张的样子,专心致志等待关键时刻的来临。   矮冬瓜也准备就绪,他的脚旁放了一盆黑狗血。   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现场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怕看见,又想看见、还有几个人悄悄的退开在球场坝子边缘闷头抽烟。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到把疯子的尸骨埋葬在老榕树下的,几年过去了,老榕树盘根错节,锄头好像不太好使。   好几次挖到树根下的鹅卵石,发出叮的碰撞声、间接火花四溅每一次锄头跟鹅卵石碰触发出声音,都吓得在场的人浑身冒汗。   还没有挖到一尺深几个人的锄头很快卷了口,有附近的农民,跑回家拿锄头几个人围坐在老榕树下抽烟歇息,我则察觉到,早上还明朗的天,这会灰蒙蒙、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那兆头。   我跟吴老师商量:“得把时间抓紧,要是在还没有挖开老榕树的根本找到尸骨就下雨的话,那就大麻烦了。”   吴老师点头,赞许道:“要不,多喊几个人来挖?”   “不行,我算过,不能有跟尸骨主人属相和命理相冲的人来做这事,要不然会出大事的。”   “哦!”吴老师半信半疑,轻轻答应了一声,视线看向几个蹲在坝子边缘的男人道:“要不喊他们来挖一会,就撤离?”   我摇头道:“要是在早几年挖出来就好了,在那个时候,他还不成气候,而今死了好几个人,阴气又重”余下的话,是看到吴老师淡然一笑,他保留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老师是县城来的县老表,对封建迷信的说法不是那么相信至交老友的去世,让他看淡了许多,在我的邀请下,才勉为其难来这里坐镇,以便好随意调遣人员。 第141章 神秘的女人   太阳光火辣辣的映照在老榕树身上,折射、斜射、正射的光线,耀得人眼睛发花,把每一个人的脸都映照得红通通的。   老榕树的根终于出现在挖掘人视线里,一根根粗大的根须网状延伸到整个篮球场坝子范围如果继续挖下去,就务必要斩断其中阻碍下探的根须。   在入殓师这个行业里,镇尸有五样法宝铜角金棺墨斗线,鸡血黄符桃木剑铜角金棺和墨斗线是压制尸体变僵,而鸡血、黄符和桃木剑则是斩杀僵尸的必备之物我虽然没有做过入殓师,但是作为风水师行业的人,都具备这些必需品。   看看时辰差不多,我走八卦、口念真诀、攀沿而上,唰唰几下,把墨斗线绕八卦,牢牢控制住树身,在潇洒自如翩翩而下。一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我,很少在人们面前展示道长爷爷传授的绝技,这次的展示无疑博得一旁喝彩,无奈的是现在不是喝彩的时机,一切都得小心谨慎才是。   挖掘继续进行,一锄头斩断根须骇人的是,根须流出来的汁液不是绿色的,也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红跟血液一样的颜色。   血液一股一股的从主根冒出,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吓!这一幕吓住了挖掘的人,一个个呆如木鸡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仰头看看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斩钉切铁道:“挖。”   一阵叮叮当当的挖掘,老榕树的主根部终于裸露出来,长须一样的根盘根错节包容住一具已经干枯的骷髅。   诡异的是,没有肌肉填充的骷髅,好像永远嘴角上扬、夸张地狞笑中   看见一具白骨骷髅有这样的诡异表情,挖掘的人面面相觑,哪还敢继续挖掘?倏然间都不约而同争先恐后的跑到很远的地方,打死都不敢回头看一眼老榕树。   就是那位不相信鬼神的吴老师,也吓得变脸变色,看别人都跑了,他也不含糊赶紧的撤!   雨最终毫无预兆哗哗地下了,有家属送来雨伞给那些跑得远远自己的家人,一番简短的话语之后他们选择了临阵脱逃。   我目视那些沿途仓惶回家走在山路上在伞下低着头,他们朝圣一般向山上家中走去毅然倔强没有回头看我们一眼,只留下一个个灰暗的背影,之后就形同一脸冷漠的行人,不作停留消失在远处,同时也消失在我期望的视线中。   雨水滴答在脸上,眼睛里,我果断让舒小雅跟矮冬瓜带着其他几个孩子赶紧离开,气候异常定有端倪,不能再出事了。   雨有增大的趋势,瓦沟粗大的雨链倾泻而下混浊的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溪,滚滚流动朝低洼处的老榕树坑这边流来。   我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预备踏足进树坑抱起骷髅未曾想,脚下一滑,一个跟斗栽进树坑里骷髅在水的浮力下,很真实立体的靠近我还再微微颤动,不注意看还以为他活了我靠!吓老子一跳的同时,我灵活的翻身爬起,推开骷髅,攀住树根想要爬上去。   我知道下雨天阴气重。加上墨斗线因受雨水冲刷脱了色,也不能有效的起到镇压邪恶的能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榕树的根具备生命力一般,突然妖异舞动起来,并且死死缠绕住我的脚,似有千斤之力那般把我往下拉。   情急之下,我抽出右手,咬破左手中指在手掌心划五雷斩杀令符,口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借助神力斩!”尽管雨水立即冲淡了鲜血划出来的符令,但是威力还是有的。   霎时缠绕我脚的树根卷曲,倏然间直笔笔的竖起,就像一张脸,面对面看着浑身的我而树坑中,雨水,血水、泥浆就像一锅滚烫的沸水,咕噜咕噜翻腾中,气势汹汹的仿佛要把我活生生淹死在树坑里。   老榕树被斩断的根须无数根,就像无数鬼手那般,张牙舞爪抓住我,抽打我我奋力抱住舞动的树根,任凭它甩、打、就是不松手。   雨没有停下的趋势,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在树坑中的我生死未卜好几次挣扎起来,又被树根拉拽下去,直至整个人被坑里的污水淹没。   篮球场笼罩在一大片白茫茫的雨雾中,我就像一颗沉浮不定的皮球,起来又被邪恶力量压下去,好几次起来压下去,最后再也没有从污水中冒头起来。   我以为这次真的把命交代在这颗老榕树下了,就在万分紧急的时刻,忽然,雨雾中出现了一位长发直达腰身,面容清秀、气质娴静的女人。   我好似看见女人怒目而视老榕树道:“你不能伤害他。”   老榕树嘶叫着,在雨中舞动枝桠,貌似对抗女人的厉声大喝。   女人伫立在风雨中,目不转睛直视老榕树,一字一句道:“既可以生下你,也可以毁掉你。”她说着话,拿出一管黑乎乎用玻璃器皿盛装的东西,威胁道:“这是你的脐血,我只要加入一丁点腐化剂,后果你懂的。”余下的话我没有机会听见,只觉得窒息感压迫住咽喉无法呼吸,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慢悠悠的醒来时,却诧异的发现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屋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不是浓郁的花香,也不是什么清单之类的粉香,也不是麝香、木香、而是很低调的一种味道淡淡的有点类似薄荷、药草之类的味道,但又跟药草不同的感觉,很清新、真的挺好闻。   好似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我急忙闭眼假装熟睡虚眼看来人是谁,凭着屋里这股奇特的香味,我猜测中来者应该是一位千娇百媚,仪态万千的花仙子吧!   进来之人身上那股气息跟屋里的气息如同一撤,同样好闻,刚刚预备想睁开眼的,突兀感觉到一抹温热,轻轻的在额头一碰,如蜻蜓点水那般消失。   这种久违的温馨感,让我很满足不舍睁开眼看,怕这种感觉转眼即逝但是好奇心还是让我按耐不住睁开眼来看,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那股淡淡的气息好像也在这一刻被带走一般,再也嗅闻不到了。   有些失落的我起身,有觉得手掌心湿漉漉的,不由得摊开手掌心看一个血色的字体:烧?这是什么意思?   我起身走出屋子,外面已经是雨过天晴,这间屋子正在半山腰在屋子外面,有一个女子在给庭院前的花卉浇水。   我看那女子的背影好熟悉,芊芊细腰,风姿绰约女子好似有所察觉,扭头我惊讶失声喊道:“小雅?”   舒小雅一愣,莞尔一笑道:“你醒了?”   “嗯。”我环顾四周,纳闷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我怎么在这儿?”   舒小雅拍拍手,也是满脸困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记得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篮球场,我去看,好像觉得有人在身后,来不及转身看,然后就不记得了,就好像一觉睡醒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你。”说这话时,她脸孔一红羞涩的别过头去。   我靠!跟舒小雅一晚上都呆在这?孤男寡女的,我暗自一惊,仔细的想,努力去回忆睡着了之后究竟有没有做过越轨的事。 第142章 超度亡魂   碍于面子,我不好出口问昨晚上发生的事,只是奇怪究竟是谁救了我?还留下暗示在我的手掌心,我跟舒小雅进屋,仔细看四周,想要从各方面查找屋子主人的线索。   屋里干净整洁,凭这张摆设简单的梳妆台跟一把木梳上那根细长的发丝不难猜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女性。   是女性,也不排除是舒小雅本人做的事,因此,我用手指理好细长的发丝,绕在手指上,暗地里瞄了一眼舒小雅的头发作比对,却发现她的头发没有这么长。   舒小雅在我的提示下,也苦苦思索出现在篮球场时的情景,白茫茫的雨雾阻挡了她探老榕树下的情况蓦然觉得来自身后,身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蓦然转身一刹的时间,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照面门砸来。   明显的啊,要是我做了不道德的事,首先发现异常的应该就是舒小雅本人我走出房门还是在为刚才胡思乱想的事纠结,看她傻乎乎的样儿,我不由得唇角一勾、不动声色暗自好笑。   “你笑什么?”舒小雅奇怪的看着我,杏眼圆睁,忽然想起什么,一张脸绯红,掩饰性的撩了一下头发道:“我先走一步。”说着话用挤的,从我身边跑了出去。   看她这样,我微微一愣,均不知道她想到那个环节去了。   一路上,我不停的看手掌心这个有一股腥臭味貌似口红写的烧字!舒小雅走走停停,若即若离刻意的跟我保持距离。   我端看手掌心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冲她喊道:“这是不是你写的?”   舒小雅看着我的手掌心,表情古怪,怔住没有出声。   “是你写的吧?”我重复之前的话,直白的看向她问道。   舒小雅大大的眼睛瞪着我,一声不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我出其不意逮住她的手一看,这一看我也愣住了,在她的右手掌心食指下端不偏不倚也有一颗跟我右手掌掌心一模一样的痣。   我的失态,吓住了舒小雅,她的脸霎时红得就像猴子屁股那样,并且忙忙慌慌地抽走自己的手,再次习惯,掩饰性的用尾指勾了勾刘海道:“你刚才问这个是不是我写的?”   我在想那颗痣,真是奇了怪了,记得杨灵儿手掌心也有一颗痣,只是不明显舒小雅的手掌心怎么也那么巧合有一颗痣?可能我的分神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舒小雅貌似有些恼怒加重口吻问道:“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我支吾一句道:“不知道是谁在我手掌心写了一个字。”   “我也不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醒来看见你”舒小雅的声音越来越最后就像蚊子声音那么点大梗阻在喉咙里听不见了。   联想到昨晚上种种,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一路疾走谁也不想打破这种颇为尴尬的氛围。   这里距离学校篮球场就像南辕北辙,好不容易下山,置身在一条简易的机耕道上,我跟舒小雅好不容容易才辨清方向。   舒小雅是老师,她经常家访,所以认得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通往蘑菇屯小镇的三岔口。   三岔口三方位,一条是柏油路直通蘑菇屯小镇,一条是通向岷江支流上游渡船口,另一条就是去学校的捷径,通向篮球场。   昨天一场大雨下来,我跟舒小雅同时失踪,肯定有不少人在找。   而矮冬瓜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我一晚上没有回家,他应该在张铁嘴到铺面前就说出来更或者是,昨天那些齐聚在榕树下的人没有散去,而是聚集到张铁嘴铺面等候消息。   仰望天际,蓝湛湛的天空,一轮血红色的红球,冉冉升起在东边,红球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我打破沉寂道:“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眉头打结的舒小雅淡笑一下没有做声,好像还在纠结昨晚上的事。   我跟舒小雅紧赶慢赶到三岔口时,我们不得不分开了她惦记分散开居住在亲戚家的几个孩子们,所以必须要去看一下。   手掌心的提示,让我茅塞顿开,有了新对策对付榕树下的邪灵。   远远的看见矮冬瓜。   矮冬瓜在推自行车,在自行车上搭着一袋石灰。   湿滑的机耕道,塞满自行车轮胎的稀泥,让矮冬瓜懊恼不已抖不能抖,自行车后座上一袋百来斤重的石灰,好几次几乎把车龙头翘起来,让他不得不死死抓住车龙头才能勉勉强强的朝前推起走。   车轮胎卡主,车轮在坑坑洼洼的露面划出一道歪歪斜斜的轮痕搞得满头大汗的矮冬瓜,嘴里骂骂咧咧张铁嘴搞什么鬼,非要让他送一袋石灰来篮球场不可。   “矮冬瓜。”我喊他,他没有听见,蹲在那用棍子撬车轮下的泥巴。   我走过去,帮他握住车龙头,他仰头看到我,眼里一闪惊喜神色道:“沐风,你昨晚上去那了?”   “保密。”   看我一脸神秘,他丫的戏谑道:“老实告诉我,昨晚上是不是被妖狐迷住献身了。”   “滚粗。”我怒骂一句,帮他扶正车龙头继续朝篮球场走去。   “沐风,你怎么就不好奇我怎么送石灰来?”   “有什么好问的,张铁嘴怎么说也有两把刷子,他喊你送来必定就有他的用意。”   “我不明白,老榕树跟邪灵怎么会纠缠在一起还杀人的?”矮冬瓜胖嘟嘟的脸上挂满汗珠,还婆婆妈妈问这问那的。   不过,老子今天心情大好,有问必答。我含笑点头道:“疯子跟老榕树融为一体,老榕树利用疯子的骨血复活树根,疯子利用老榕树的灵气化身入梦报复,肆意杀人夺命。”   “原来是这样,树枝也可以杀人?”   “嗯,这颗老榕树是死而复生,疯子也是死而复生,他妄想利用老榕树的灵气吸收更多的人血来变成不死之身,所以今天必须跟他做一个了结。”我坚毅的目光凝视东方那轮崭新如洗的红日道。   当太阳爆射出千万道炫目的光芒时,学校篮球场那颗老榕树树坑下,冒出白腾腾的气雾气雾袅袅绕绕飘散开来,夹杂在气雾传来鬼哭狼嚎,夹杂着我跟张铁嘴呢喃超度亡灵的咒语之声,一缕缕如烟如雾的青烟从榕树下飞升而出他们是邪灵孽杀的冤魂,在我们的超度下,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轮回为人。 第143章 一双脚   最近静雯遇到一件烦心也诡异的事,就在晚饭前,在厨房忙活的她,忽然觉得身后有人。   其实这种感觉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新婚燕尔的夫妻俩,经常在厨房浪漫搂搂抱抱静雯抿嘴一笑,以为是丈夫再次搞突然袭击,就无视身后的人,而是继续做她该做的事。   等了好一会,身后的人一成不变的姿势,跟安静的注视,让她奇怪也诧异,不由得转身一看。   这一看,静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厨房跟客厅距离不算远,一张磨砂玻璃相隔,她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丈夫这种客厅喝茶看报纸,也能近距离看见一双赤脚出现在眼前。   静雯浑身一颤,宁可相信是自己眼花,也不要当成是真实的看见什么。   她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那双脚不见了,而是光洁溜溜的瓷砖墙这样一来,静雯就认定的的确确是自己眼花,看迷眼了。   可就在晚饭后,再次发生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这才让静雯开始害怕了。   吃过晚饭,丈夫去洗澡,静雯进房间给丈夫拿睡衣。   他们家是座二楼双卫三卧的套间房,客厅跟厨房是连贯中间隔间是磨砂玻璃,然后一条过道到头过道两边是卧室、卫生间、包括洗澡间。   进大卧室,静雯懒得开灯,借助过道的灯就能看见卧室的整个轮廓。   睡衣就在衣柜里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只需要打开衣柜门就拿到,拿到睡衣递给在洗澡间的丈夫青城。   青城笑眯眯,浑身泛着水的光泽,一把拉住静雯顺势搂抱一下,狠狠的在她粉脸桃腮咬了一口静雯抚摸面颊,嗔怪道:“看你,把我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   “打湿不是更好,咱来一个鸳鸯浴怎么样?”青城俊俏的面庞,亮晶晶的眼睛直白的看着妻子道。   “去、不要,你先洗我去看一会书。”   书是静雯下午买菜时,顺便在书摊上买的鬼故事书。   静雯现在是全职太太,丈夫的事业突飞猛进,不需要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只需要回家时看见她幸福满足的笑容就好。   也就是这样,静雯要不是就去租恐怖鬼故事回家看要不然就去买鬼故事书籍来消遣打发掉那些无聊的时间。   看书、也没有不对的,只是有一种感觉让静雯有些不舒服。   浴室够大,可以淋浴也可以盆浴丈夫青城在洗澡间哗哗的洗澡,他用的是淋浴。   以最舒服的姿势看书,这是静雯一天下来最享受的时间开始她觉得有另一双眼睛也在关注手里这部书,之后觉得这双眼睛在移动,并且来到了她的背后,一股冷意袭来,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   静雯抬头看一眼客厅似乎有些阴暗的小灯,急忙去把客厅最大的灯打开,顺道问一声:“青城,你什么时候完?”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静雯的问话,她摇摇头,继续卷缩在沙发上看书。   她完全沉溺在鬼故事的情节中去,仿佛跟外界切断了链接,寂静无声中,感觉到一双手慢吞吞、机械的伸向她的肩膀。   她浑身一冷,汗毛倒竖倏然惊觉,回头、丈夫青城突然出现在过道上。   “你在看什么?”   静雯扭头看的位置是一堵墙,聚氨酯涂料刷的墙壁,没有什么好看的。正因为这样,青城才出口问的。   静雯面色一僵,望了一眼青城,视线匆匆在书上停滞片刻“我去洗洗。”起身离开时,不忘记把书带走,丈夫超不喜欢她看这些神啊鬼啊的书。   整个人泡在温度适中的大浴盆里,毛孔全都舒服地舒展开来,静雯闭眼舒爽地喟叹出声:“真舒服。”   她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唯独浑圆白皙的臂膀扶住在浴缸边缘就在这时,真真切切、一袭冰凉从手臂上一划而过,这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摸了一把她的手臂那种。   蓦然睁开眼的静雯,呼地从浴缸中站起来,又觉得不妥赶紧下蹲,把身子隐没在水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浴室里还有一个人存在。   不想惊动丈夫,也不要让他以为自己发神经,静雯努力克制心中莫名的恐惧感,深吸一口气,暗自对自己说:幻觉、其实屋里什么都没有,也许是看鬼故事看多了的缘故,淡定、我必须得淡定。   再次闭眼,搅动水波,让水波荡漾在年轻丰盈的身体上漫不经心的一瞥间,骇然看到浴室的毛玻璃外有人影闪过。   “青城是你吗?”   在客厅里的青城眼睛在看电视新闻,听着浴室传来妻子的喊声,蹭地起来去看。   “你喊我?”青城出现在浴室外面,迟疑间隙,心知自己不能进去,静雯会害羞。   静雯把身子沉入水里,听丈夫的口吻,刚刚不是他。急忙支吾道:“没事,我没事。”   青城退出浴室,眉头一皱,苦笑一下摇摇头妻子虽然跟自己是已经结婚,可她就是不愿意在别的地方露体出现在他面前。   保守型,害羞、是他青城喜欢的类型,可是他却很想妻子能再浪漫一下刚才她的喊声,让他白高兴一场,以为喊他去浴室玩浪漫的。   8。55分、无心看电视的青城,去了卧室想要在被窝里等待妻子掀开被单,发现床上有水渍,仰头看望板上,干干净净的可没有出现漏水的症状。   第二天、八点五十五分,青城一个电话说加班,要很晚才会回来静雯只好一个人吃饭,看一会书然后准备洗洗睡觉。   去到浴室,躬身漱口,有人在背后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她心里一紧、猛然回头,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倏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男性身体,而且是没有穿衣服那种。   静雯又羞又怕吃惊后退,直到抵住洗漱水池的台面在她惊愕的注视下,男人身体越来越清晰,健硕的肌腱高挑黄金版的身段,还有那前面鼓起的东西儿,更是让她不忍直视夺门而出逃也似地跑进卧室不敢再出来。   门砰地关上,倚靠在门背后,她的一颗心还砰砰狂跳。好一会之后,猛吞口水,深呼吸、强自镇定这才拉开电灯。   我在离开蘑菇屯之前,把那间传闻已久的不开之间仔细查看了一番,在后来才得知这不开之间在期间,出过人命。   期间,有一个男人不堪受辱在这间屋子里上吊自杀了。   他是一名知识分子,一个勤勤恳恳的教师,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一个人,因此遭到报复,把他纳入批斗行列中,戴尖尖帽、游街示众、还被吐唾沫等心理上的非人折磨。   我用度魂咒超度困阻在不开之间的亡魂,让他可以早日解脱怨恨的执念,从而再次轮回为人。在我跟矮冬瓜离开蘑菇屯,到达北林市半月后,我的林氏事务所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谢静雯。   谢静雯对我讲述了发生在她家里的诡异事件。   那天她在受到惊吓之后,不敢睡觉,丈夫青城加班没有回来,她在紧张之余急忙给丈夫打电话。   嘟嘟电话是通了的,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变成了滴!滴!之后就是一纯正的女声提示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他一定是在开会,更或者是在忙碌!静雯这样想,再次哒哒哒拨打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静雯没有等得及对方说话,就连珠炮的嚷嚷道:“伊娜帮帮我,家里不对劲。”   刘伊娜是静雯的闺蜜,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更是从发蒙读书到毕业的同学关系。   自从静雯结婚之后,除了偶尔跟闺蜜煲电话粥外,就很少跟外界的其他朋友联系,很多人都特羡慕她找到一个好老公。   刘伊娜是学化学专业的,静雯为了结婚没有读完最后的大学课程,她为她惋惜的同时也祝福他们的婚姻可以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刘伊娜的酷爱盆景,所以在听静雯说家里有异常时,就急忙来看她,顺道带来一新买的盆景送她她在屋里转悠一圈,没有静雯说的什么鬼影子之类的,就玩笑说静雯矫情。   两人在屋里玩笑一阵子,各自散去。   刘伊娜还得回家不是吗?   谢静雯是害怕回家,闲逛发现有这么一个新开张的林氏事务所,才想来看看我们是做什么的。 第144章 灵事事务所   林氏事务所谐音灵事事务所一个字看你怎么理解,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只是钻了字眼那么点小空子,不算是正大光明的搞封建迷信吧!   我从谢静雯身上没有看出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在她眉宇间发现疑似黑气,看来屋里的东西儿想吃她的豆腐,而不是想要害她的命。   可惜的是静雯太过保守,不愿意说出住家在什么地方,加上对我们的不了解,所以我只能告诉她一些简单的驱邪方法。   比如,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各放上一把盐和用透明玻璃杯盛满的一杯水,再念诵数回的般若心经,就是一种简单的驱邪仪式。   谢静雯说丈夫青城不相信鬼神,她做这些还得想方设法掩饰。   如此,静雯便照做了一遍当然丈夫询问,她还得找各种说辞把这件事敷衍过去,不能让他知道这是辟邪用的。   静雯很少在丈夫面前撒谎,这一次她是硬起头皮撒谎说用这个测试天气什么的。   青城好像相信她的每一句话,也就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隔天,当她拿起玻璃杯,准备换水时,发现杯底下有积水。   静雯有细心观察,玻璃杯里原先盛满的水却一滴也未减,杯底的积水是怎么来的?不过让她恐惧的是,那个出现在墙壁上的男人,还是照样冒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滴水的手指,直愣愣一成不变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   还有一个特别提示,那就是发生这些诡异事件的情况下,大都是阴雨连绵天之后。   所以静雯不但害怕进卧室,也敏感下雨天。   一次比一次清楚出现在视线里的滴水男人,就像是从水里走出来,那期待的眼神,紧抿的唇角,仿佛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她终於受不了,又打电话跟刘伊娜。   在刘伊娜看来静雯一定是精神有问题,因此谢静雯去做了心理测试,可测试下来,没有精神好方面的问题。   回到家,静雯看见那个滴水的男人一直就没有离开,还是那样注视他。   刘伊娜看不见,困惑不解道:“哪有?”   “你看不见?”   “嗯。”刘伊娜点头道:“是的。”   “怎么可能?”静雯有刘伊娜在身边,胆子也大了许多,她靠近滴水男人的影子旁边,颤抖着手指五指并拢贴在男人那双期待的眼睛上那一刻,她就像触电那般,无法抗拒一股强大的电流影像侵入大脑。   在刘伊娜看来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但是在静雯的感觉中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她五指并拢触及到男人的影子时,霎时脑海中出现了可怕一幕。   在静雯的脑海中出现了水,一串串的水泡咕嘟咕嘟的冒,在水里漂浮着一个口含蟾蜍,浑身静白跟殡仪馆尸体差不多样子,身子硬挺一动不动的男人。   刘伊娜看见静雯莫名其妙的把手贴在墙壁上,脸色惨白、浑身战栗、她吓了一跳,急忙拉住静雯忙不失迭问道:“别吓我,静雯你怎么了?”   刘伊娜这么一拉,硬生生的把静雯从恐惧影像中剥离开来。   静雯蹲地上不停的咳嗽。   刘伊娜急忙去倒水来给喝。   静雯一把抓住伊娜的手,喘息中说道:“我,我刚才看见非常恐怖的东西。”   伊娜建议静雯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以为我是疯了吗?”静雯带着哭腔,眼泪已经溢满眼眶,滚动的趋势从眼角流了出来。   “别傻,你看你,还是那么爱哭。”伊娜拭去静雯的眼泪,拥住她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怕你这种症状吓住陆青城。”   “嗯,我什么都不说,也不会告诉他。”   “好了,坐下吧,我跟你讲一个女人的故事。”刘伊娜见静雯的情绪糟透了,就想用故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兴许心情会好起来也不一定。   刘伊娜讲的是关于一条死人街发生的故事。   她说死人街已经没有人了,在那条街上经营的商贩都改行做别的生意,整个死人街就一间铺子还照样营业,不但白天营业晚上也营业。   谢静雯不但喜欢看鬼故事书,还喜欢听鬼故事,这一点刘伊娜是非常清楚的。   接下来,你刘伊娜继续讲述死人街的故事。   如果一个人踏足在那条死人街,哪怕是大白天被太阳照着,可就是感觉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在一个下雨天,有一个孩子看见一个撑伞在雨中漫步步履蹒跚的老人老人好像迷路那般,在那条街来来回回的走。   有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跟同学打赌,敢一个人去死人街走一圈。如此,孩子看见了撑伞行走在死人街的老人。   老人撑的是一把黑伞,黑伞布遮盖住面孔跟肩膀部位,只露出大半截身子来。   孩子大声问道:“爷爷是在找谁吗?”   老人听孩子这么一问,直愣愣的扭转身看向孩子站立的位置,慢悠悠的声音问道:“你,看得见我?”   孩子觉得奇怪,那么大一个人,还撑了一把在细雨霏霏中格外显眼的黑伞,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孩子答复道:“嗯,是的。”   撑伞的老人没有蹲身,也没有靠近孩子,就在原地问道:“你知道张铁嘴丧葬店在什么地方吗?”   孩子觉得奇怪了,张铁嘴丧葬店不就在老人的身后那家吗?他怎么会没有看见?   “就在你背后那家。”   听到这儿静雯忍不住打断伊娜的话道:“老人是鬼啊?”   伊娜点头道:“这回算你聪明,他就是蘑菇屯一位很出名的老先生。因为张铁嘴丧葬店店经过好几次的修缮,加上那条街现在空荡荡的,这是老先生生前没有的景象,尽管张铁嘴丧葬店店近在咫尺,他就是看不到也找不着。”   静雯怔了怔,浑身一哆嗦,急忙追问道:“那后来呢?”   伊娜吃吃一笑道:“看把你急得,我这可是免费的有声鬼故事,要有耐心听哦。”   “k,我不会插话了好吧!”静雯冲伊娜挤挤眼,俏皮一笑道。   伊娜接着讲   小学生正在跟撑伞老人说话,有一个骑自行车抄近道穿进空荡荡的死人街应该是小学生的二叔,见侄子站在雨中一个人在那叽叽咕咕的说话,就下来推起车子走到侄子身边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干啥?这里是你好玩的,还不赶紧回去?”   这名小学生听二叔这话说得不对,急忙辩解道:“我是给爷爷指路,老师说这就是助人为乐,做好事”   他二叔根本就没有看见人,哪里来的什么爷爷?看着悬挂在店铺门口的刺目花圈,二叔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知道侄子一定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一把拽着他就走,口里还骂骂咧咧道:“你再不走,看我回家不告诉你老汉,收拾你一顿好的。”   小学生看着还在雨中的撑伞老人,挣扎不要跟二叔回家,他对老人说:“爷爷,你说句话啊,我二叔回家一告状,我爹非得狠揍我一顿不可。”   老人没有做声,而是机械的走到孩子跟他二叔身边,微微躬身附耳对孩子二叔耳语一句什么只看见孩子的二叔面部肌肉抽搐,霎时面色惨白,顾不得侄子,推起车子就跑。   孩子问撑伞老人你跟我二叔说的什么话?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老人保持原有的姿势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第145章 凶手   刘伊娜讲述的故事,正是发生在死人街张铁嘴铺面的诡异故事之一,当时我还在蘑菇屯,预备超度不开之间的亡魂耿老先生的突然离世,我多少还是有些质疑,他亲自来找我告知一个关于自身的私密事件。   也就是因为这件私密事件,我才跟矮冬瓜离开蘑菇屯寻找一个人来到现在的这座城市。   谢静雯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面之缘她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有些模糊。   在一个多月后,一位陌生男子来找我,并且提到谢静雯。   我从他自我介绍中得知,他就是谢静雯的丈夫陆青城。   陆青城告诉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谢静雯死了。   谢静雯来的那天我看见她没有大的问题,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陆青城说这件事说来话长,谢静雯性格内向,可能是他太把时间跟精力倾注在工作上的原因所致,静雯才会郁郁寡欢死亡。   静雯死亡时,被单和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   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陆青城一度怀疑是谢静雯曾经提到的脏东西导致她死亡的所以特地来找我去看看,在路上我有问陆青城警方是否参与此案,或者是有什么死亡依据跟有价值的线索。   陆青城说没有报警,静雯死亡已经一个多月了,遗体还在殡仪馆连日来的噩梦,让他夜不能寐,也不舍把静雯母子俩就那么火葬掉。   谢静雯怀孕了?我心中质疑,却是没有说出来。   我去了陆青城的家,罗盘在哒哒哒转动,同时觉察到屋里的确有不好的东西存在。   我问陆青城真不知道这栋建筑物的前身是派什么用场的?   陆青城说不知道。   当下我让他去查一下这栋住宅区地下是不是水塘,因为在他们家里的这只鬼,是水鬼。   水鬼不是造成谢静雯死亡的真正原因,如此我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发现在谢静雯的卧室有一盆郁金香郁金香淡淡的香味,飘溢在空气中,我吸了吸鼻子,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怪味。   之前不是说过我的嗅觉特别灵敏,每一立方米的空间中,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异常气味我都能准确无误的嗅闻出来。   在陆青城查找建筑前身事宜的同时,我跟矮冬瓜再次光临他们的家。   出现在他们家的那只水鬼,在阴雨连绵天准时出来了,他浑身都在滴水,水珠顺着墙壁滚动而下,不消片刻功夫,墙壁一大片都的。   看该男子充满眼睛深意的眼神盯着我,期望我超度他。   我想的话,正如我看见谢静雯的那一刻,他不是想害她,而是想她代为找阴阳先生来超度他的。   我把手按住在他出现的位置脑海中跳跃式的浮现出诡异的一幕,黑漆漆的夜,该男子醉酒失足跌进水塘,随后死亡,这栋住宅区就盖在水塘上面,难怪谢静雯会看见他。   与此同时,陆青城回来,告知我们这栋建筑果然如我感应来的情况一样,是水塘。   水鬼好对付,我跟矮冬瓜超度一下就好。   可是谢静雯的死因,却不是水鬼造成的,但是我也没有明确说明这件事。   夜深人静时分,在陆青城家的住宅区,我跟矮冬瓜准时出现他背的是那部老式相机,我拿的是廉价中型模式的望远镜。   万籁俱寂,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小区门口几乎没有人进出时我看见了一高挑身材的女的,款款的从我们隐藏的位置经过,径直进了陆青城家的单元楼。   “主角出场了。”我举起望远镜,瞄准那女的背影一直尾随进到单元楼之后失去了跟踪目标。   “她?”矮冬瓜难以置信道。   “嗯,没错。”我们离开隐藏之地,蹑手蹑脚靠近小区大门,保安在休息,矮冬瓜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弹弓把门口的等打灭然后我们俩快速带跑的进了小区大门,直奔陆青城的单元楼跑去。   陆青城在家里很着急的样子,来回度步,终于等到敲门声,就迫不及待的开门把来人迎接进屋疯狂缠绵中的两人浑然不觉我们已经锁定他们俩,两人般的纠缠一起。   贴身在门上,能隐隐约约听见女的抱怨责怪的口吻:“青城,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都走了那么久了。”   陆青城喘息中回答道:“宝贝,别急,等她下葬之后咱们再说其他。”   那女的貌似有些气恼道:“等你还想要我等多久,在那么多夜夜中,我一想到你跟她在一张床上睡觉,心里就难受。”   陆青城用嘴堵住女的口,上下其手   我冲矮冬瓜点点头。   矮冬瓜斜跨肩膀,也不敲门,直接用撞的砰砰!里面的人慌神了,陆青城大喝一声道:“谁?”   我在矮冬瓜撞门的时间,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   矮冬瓜猛烈撞击,等不到陆青城来开门,门锁咔一声轻响,门吱呀一声缓慢也沉重的开启。屋里的陆青城,横眉瞪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算命的敢擅自闯入他的家。   “你们是骗子,想干什么?”我进屋看,屋里就陆青城一个人,刚才那女的不见了。明知道是藏起来,我佯装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掐算到你有一劫,而且就在今晚,所以急赶来救你。”   陆青城铁青一张脸,咬牙切齿道:“我能有什么劫数,你们分明就是来讹诈钱的,如果你们还不出去,我就报警。”   我冷哼一声道:“不用报警,我已经帮你们报警了。”   “我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呜啊呜啊警车刺耳的鸣叫声由远而近呼啸而来,陆青城浑身一颤,慌慌忙忙跑到阳台窗口去看,看见警车闪烁红白蓝的警灯出现在小区,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不过也是稍纵即逝的紧张神态,尔后又恢复如常,强自镇定的样子抱肘恨恨然瞪着我道:“报警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警察抓的就是你们这些欺哄骗的江湖神棍,更何况你们还私闯民宅,把门都撞坏了。”   警察们快速跑的真枪真弹的警惕冲进陆青城的家,我跟陆青城还有矮冬瓜都被包围住,其中一位威风凛凛,气质非凡的警察队长抬眼看向我们问道:“是谁报警的。”   “我。”我规规矩矩举手道:“我要报案。”   “我有话说。”陆青城急不可耐的抢白道。   “一个一个的来。”队长威严的目光扫视我一眼道:“你先来。”   我点点头,看矮冬瓜吓得一声不吭,急忙说道:“陆青城伙同他人谋害自己的妻子。” 第146章 阴谋诡计   陆青城气得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说没有害死谢静雯母子俩,这些都是我凭空捏造的污蔑之词。   我无视他的暴跳如雷,紧皱眉头,走到摆放在角落处的郁金香对警察说道:“证据就在这里。”然后吸吸鼻子,又用手划了一个弧形圈道“还有这里面的空气,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测试一下屋里的空气。”   陆青城瞪大眼,不明就里,一个劲的对警察质问说我们私闯民宅应该怎么处罚。   说实话,我跟矮冬瓜私闯民宅的确不对。   在我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能安静的在拘留室呆几天也不错,不用警察出示私闯民宅罪拘留我们,我跟矮冬瓜自愿去警察局自首前提说,警察局能答应我的请求。   我们因为私闯民宅受到处罚,陆青城被限制自由,要保持到查出谢静雯真正的死亡原因为止。   矮冬瓜质疑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我能告诉他是那只水鬼把发生在屋里的一切如实对我说了吗?   我也不是神人,对刑侦一窍不通,要不是水鬼告知一切,我能这么冒冒失失的报警,对警察要求那么多?   但是事实上,警方在进入现场时,果真对谢静雯的卧室进行空气抽查,还吧那盆郁金香搬到警察局去,把郁金香中的土壤进行检测。   可惜的是,谢静雯的呕吐物被陆青城处理掉,要不然呕吐物也是可以查到线索的。   但是有了土壤检测跟空气抽查,呕吐物的作用不大,没想到的是这一检测,抽查、果真发现问题。   磷化氢气体浓度远高于国家标准每一立方米0。3毫克,由此,警方认定谢静雯是吸食了空气中的磷化氢而中毒死亡而导致空气中附带磷化氢的因素是那盆郁金香,在郁金香土壤中混合了一种工业原料。   这种化工原料内含磷化钙,遇潮即释放出磷化氢气体,一旦吸入过量可致人死亡。   这盆花是刘伊娜送谢静雯的,警方迅速将刘伊娜控制住。   刘伊娜当即呼冤说这盆花是从花鸟市场买来的,她也不知道土壤里面怎么就有磷化钙化工原料。   警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的狡诈辩驳,在当天,警方就带着刘伊娜去了购买盆景的花鸟市场,结果查证其他花卉,均没有发现类似有化工原料的盆景,即使这样,刘伊娜还是万般抵赖,寻找各种理由想要脱身。   陆青城也大呼冤枉,他说刘伊娜跟老婆谢静雯是情同姐妹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起杀心害死自己的姐妹作为丈夫对自己妻子的死亡表现淡漠,却对妻子的好朋友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这一反常的表现,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加上刘伊娜矢口否认害死谢静雯一事,不得已的情况下,警方从陆青城身上下手。   加上我们看见刘伊娜潜进陆青城的家,所以三两下的功夫,陆青城不打自招。   原来刘伊娜跟陆青城一直就有来往,在谢静雯眼里,他表现出对刘伊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暗地里却屡屡借口加班为由跟这个地下情人,兼老婆好朋友的刘伊娜私会。   就在谢静雯看见水鬼那一晚,她害怕给丈夫打电话时,刘伊娜正在跟陆青城缠缠绵绵卿卿我我。   为了不引起谢静雯的怀疑,刘伊娜不敢关机,还得赶紧的跑来安慰她一番。   其实陆青城不知道谢静雯怀孕了,他们结婚之后很久都没有动静,家里的老父母催得紧并且说如果谢静雯再没有怀孕的话,就要他们俩离婚。   谢静雯贤惠也温柔,这是陆青城迟迟未决是否离婚的原因之一。   相反的是,刘伊娜个性张扬,喜欢抛头露面,在异性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卖弄风骚,这是陆青城最看不惯的。   但是他跟谢静雯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新婚那一晚有激情外,其他时间就平淡如水没有那种令人震撼的激情感了。   但是跟刘伊娜在一起,她那火辣的身段,跟各种挑逗,每一天都以一个全新的面貌以及层出无穷的新花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实在是难以抵御最终拜在她的强烈攻势下。   刘伊娜渐渐的不满足于跟陆青城搞地情,她想要正位,想要名分,想要替代谢静雯。   面子上,刘伊娜还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谢静雯面前,暗地里恨她很到骨子里。   她们俩不是同学吗?不论是人际关系,跟为人处世,还有相貌谢静雯处处都略胜一筹这样,刘伊娜嫉妒,憎恨,并且发誓凡是谢静雯有的,她也要有。   当谢静雯结婚时,初次看见陆青城,她就怦然心动,有想要把陆青城从谢静雯身边夺走的想法。   刘伊娜以朋友的身份接近谢静雯,再由谢静雯成功接近陆青城想要长期跟陆青城在一起,刘伊娜觉得应该狠一点,再快一点控制这个不满足于现状却犹疑不决难以取舍,脚踏两只船的臭男人。   就在陆青城离开后,她独自琢磨了一个阴毒的计划。   首先她去了一趟医院,抛媚眼骗取来一张假的怀孕检查证明证明上说刘伊娜已经怀孕,需要多休息,不能受刺激等不利因素的嘱托。   陆青城屡屡回家,谢静雯都以温柔娴淑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每一次他都愧疚得不敢直视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每一次受到良心谴责他都去酒吧灌醉自己,用醉酒来麻痹神经,以此来推脱静雯的期待。   刘伊娜送谢静雯郁金香盆景,还十分关注她是否有定时浇水,如此下来,谢静雯中毒,大肆呕吐,最后挣扎中死亡。   在她的日记中记载了腹中孩子的动静频率,并且下面注明了好几个设想好的名字。   陆青城在谢静雯死亡后,才看见她的日记本,悔之晚矣中不得不采取保护刘伊娜的措施,因为她还是怀孕了。   可是结果却让他想撞墙去死,刘伊娜不但没有怀孕,还因为长期乱搞男女关系吃药导致一辈子都没有了生育能力。   刘伊娜是搞化学专业的,在铁证面前,她不得不低头认罪。   可叹的是陆青城,刘伊娜搞的这些阴谋诡计他是一丁点都不知道,还误听刘伊娜之言说谢静雯是忧郁症严重失衡自杀死亡的。   我没有看见谢静雯的魂魄,也许她还想宽宏大量饶恕在现实世界中,唯一的好朋友吧! 第147章 胡大爷   刘伊娜跟谢静雯的个性是对立的要说后者锦屏之水清澈见底,又轻柔可人。那么前者必须是一片云,隐而不露,别小看了这片云,一片云可以遮住整个太阳。   为了感谢给我们提示的水鬼,我让矮冬瓜去纸扎铺,扎一只纸船,轮上放上车马人,童男、童女各一枚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度魂,把他托付跟黑无常以期能早日轮回。   我现在居住的房子,就是典型百家密集式住宅区一处独家独院的出租屋我们是冲着各种谣传来的,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传闻这里的房子无论是出租屋,还是沁心苑住宅区都在闹鬼   来了之后,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发生,面对陌生的环境跟陌生的面孔,我主张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不久之后,我认识了出租屋左手边那栋住宅区的守门大爷。   小区守门胡大爷在十几年前就从遥远的山村来到这里,久而久之对这里的人和事有了感情,他跟这里的住户相处得就像亲戚,更像是老朋友那般关系融洽。   大爷家里条件差,以前在家里,那数不清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把他熬得是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即使这样还是得照样过穷日子,那穷日子让他深感绝望,哪怕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是腰包里也没有几个储存。   胡大爷最终决定出来挣钱糊口,在小区久了,习惯了,有感情了闲暇时帮帮住户们带孩子,还能得到那么点物质安慰。住户们会把旧衣服,不要的旧家具送给他。   胡大爷就把这些在他看来非常珍贵的物品,分送给自己家里的亲戚,他们都在大山种田度日,日子很不好过。   胡大爷的容貌很像一个人,就像水浒传中李逵那般丑陋,黑脸膛、大络腮胡、金鱼眼、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   孩子们跟胡大爷混熟了,就跟胡大爷玩调皮把他的守卫室房门给反扣,凭他在屋里大呼小叫就是不开门。   不时还把胡大爷的衣服,蹂躏一番,扔在地上踩踩的难得的是胡大爷没有吹胡子瞪眼,只是呵呵一笑了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任由小屁孩们胡闹。   胡大爷的过度迁就、仁厚、让孩子们的家长过意不去,就挨个的查找调皮捣蛋的孩子奇怪的是,孩子们都统一口径,拒绝承认那些坏事是自己做的。   胡大爷清楚,孩子们是冤枉的,他不但没有怪孩子们,反而提醒家长注意看着自己的孩子。   在小区里有一个大的车棚,专门寄放住户们的自行车,因为有了孩子们的捣乱,偶尔发生点让人不爽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闭口不谈。   矮冬瓜是在旧货市场买的自行车,我跟胡大爷混熟了,他就把自行车寄放在小区车棚里。   我们刚刚来,经济条件不是很好,还不得两个人合起来蹬一辆车!这一天矮冬瓜取车,发现车子的链条被什么东西剪断了,他大惊小怪喊我。   我就站在门口跟胡大爷瞎侃,听他一喊急忙过去看。   自行车链条断了,不像是孩子玩笑搞断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剪断来的。   我喊他别出声,守护车棚的是胡大爷,闹开了对他有影响,就各自推起车子去修理铺重新结一下。   一个女人如果穿的过于耀眼,就像一块臭肉能引来一群好色的苍蝇。   就在我们俩推车走出小区门口时,看见一女的,她就像是以上所述,穿得招摇过市,那大耳环在耳垂上晃动就像两大轮子在上面荡秋千。   她身上飘出来的味儿更是能熏死个人,矮冬瓜皱着眉头,嘴里叽咕不知道在骂什么话。   胡大爷看见我们是推车走的,就善意提醒道:“小李子,我那有一辆车,要不你们俩一人蹬一辆车省事?”   “谢谢胡大爷,我们铺子不远,转角走几步就到。”我客气一笑,拒绝了胡大爷的好意。   矮冬瓜不乐意了,嘟着嘴冲口而出道:“胡大爷,自行车链条断了,你看见是谁进车棚了吗?”   “断了,怎么断的?”胡大爷惊讶道。人已经走过来,紧盯着自行车断裂拖在地上一截的链条愣住了“奇怪,昨天看见你们的车子还好好的在那边,怎么就断了?”   矮冬瓜继续啰嗦道:“上一根链条可贵了,不定是十几块呢。”   胡大爷乍一听,急忙伸手往上衣兜掏钱,口里抱歉道:“真不好意思,我明儿个得看好了。”说着把掏出来的钱递给我又说道:“也没有听说谁的自行车链条断了的,拿去修理一下吧!”   我瞪了一眼矮冬瓜,拒绝接受胡大爷的钱,客客气气道:“哪里话,胡大爷我们哪能要你的钱。”说着就在后面推的小跑出了小区大门。   去到修车铺,修车师傅麻溜把自行车翻过,坐垫支撑在地上两轮子向上满手油污,麻溜的拿出钳子开始衔接链条,一边忙活一边随口问道:“你们是沁心苑小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递上一支烟问道。   修车师傅接过烟,没有马上点,而是把夹在耳朵根上,继续摆弄链条道:“沁心苑的自行车经常被剪断。”   因为刚才的事,矮冬瓜不吭声,正在跟我赌气。   我没有看他,有点好奇修车师傅的话,不由得出口问道:“沁心苑的自行车经常被剪断是什么意思?”   修车师傅把衔接好的自行车翻过来摆正“能有什么意思,那地不干净呗。”   矮冬瓜一听修车师傅说沁心苑车棚不干净,立马来了兴趣接口道:“有传闻说小区闹鬼是真的假的?”   “你们住那?”   我急忙解释道:“没,我们住外边出租屋片区。”   “没有住那算是万幸,那地下面的基层是乱葬岗。”修车师傅忙活一阵子,也没有去洗手,把我刚才给的烟卷拿在手里不经意间看了一下“你有火没?”   “有。”我答应着急忙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幽蓝色火苗蹿出老高,才递到修车师傅面前帮他点燃烟卷,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听你刚才的话,沁心苑自行车链条被剪断的好像不止是我们?”   “嗯。”修车师傅点头,拿烟在手冲我笑笑道:“谢烟了。”   矮冬瓜把修车钱递给修车师傅,看他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也不好继续逗留,就推车离开了。   去铺子的路上,矮冬瓜突发奇想一个问题。 第148章 邪   矮冬瓜说沁心苑自行车链条被剪断,是修车师傅做的。剪断链条,他的修车生意自然就好,在沁心苑小区跟好几天街都没有修车的,他可是垄断市场,独家经营的。   刚才我们衔接链条工钱是三块钱,按照沁心苑现今的住户来算,一天下来有几十只链条要衔接,这一算计还真的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矮冬瓜的话虽有一些道理,但是看修车师傅也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是干那种事的人吧!   反正最近灵事事务所也没有什么业务,本着救人为本,替天行道的理念,下午我早早的关了门,专门为自行车链条一事去找修车师傅谈谈心得。   矮冬瓜也有事做,他说要去车棚监视那个剪断自行车链条的坏蛋。   在跟修车师傅谈了一会儿后,觉得这一趟没有白跑,值!   修车师傅说在很久以前,这一片区拆迁时就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怪事。   在临到拆迁开发时,由于有关人员涉嫌挪用款项,引起了一些争端。   在一天深夜,雷雨交加,一道闪电引发一场大火大火把该遍地区60的房子全部都烧光,烧死24人伤12人100多人无家可归。   据说发生这种重大事故后,市里面的相关领导才重视起来,有关犯罪人员也因此入狱,自此之后拆迁工作就不了了之。   后来,该地段也经常发生闹鬼事件,经常有人在午夜12点之后听见小孩子在哭,还有老人在打麻将,女人哭声,男人的叫喊声,总之到过这地方的人永远也不敢再走近去。   又在后来有一个云游的高僧来到这个地方,并许下3天内为当地居民斩妖除魔的豪言壮志,结果第二天人们发现该高僧已经横死在一处断瓦之中,这样使到剩下来的居民更加相信这里的鬼怨气太大,无法化解,鬼越闹越厉害,当时还剩下的居民都纷纷争相离开。   短短3个月这遍地区就剩下不到20户人。   之后这个地区的水电设施政府干脆不去管,基本上都属于没水没电垃圾堆得一街子都是而且一下雨,水就会淹到膝盖很快这一片地区就成了吸毒者,跟以及其他搞非法业的人员的安乐窝。   一直到第二个开发老总来竞标,想要再对这个地区进行拆迁的时候,听说了之前的事,偏偏这位不信邪,照样号召人拆迁。   可是自打拆迁开始,就频频发生工亡事件,有出事故的家属来工地门口哭丧,据说是死者的母亲。   最终,这位不信邪的老总溜之大吉,丢下一个无人问津的烂摊子在那。   再后来,又来了一位老总,这位老总比较理性,他对风水学颇有研究,还专门去庙宇里求签问卦得来镇符水遍地洒,可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劳资争端,工人发生暴动,砸了老总的办公室,把个老总吓得躲进车里就跑。   老总跑了,工人们只好退回到工棚里,商讨对策可就在第二天,有一位民工发现老总的小秘被全身肢解死于工地的拆迁总部,当时这件凶案轰动很大,警方来勘查,发现死者身上的各器官好像是被人活生生撕下来的,严格来说那个不是人,是一种带犬牙的生物,而且血溅得四处都是,恐怖得很。   由于这个原因,工程再次被搁置,直到第四个开发的老总到位,该遍地区才叫基本拆迁完成,当时这个老总据说也干了不少坏勾当而且特别相信那个,所以当了不久就自动申请去了外地工作,后来据说他在一次故地重游时失足从五楼上跌下脑浆迸裂死了。   第五任的开发老总过来之后,这又是一个不信邪的奠基仪式那天围观了好多人,老总还在午睡,手下来电话,告知奠基石倒了。   老总怀疑是有人搞鬼,晚上带着几个兄去工地去作伏击,看门的工地老头当时不知情,发现他们在工地鬼鬼祟祟的,就放狗来咬人,当搞清情况后,那个老总已经被咬得遍体鳞伤,本来打120救护车来得及时还能救得回,可是据说当时6、7个大活人打了半个多小时无人接听。   那个老总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活活疼死了。   修车师傅说到这儿,满脸紧张神态的样子环顾一下四周道:“你们没有住沁心苑,就听不见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有人喊痛,这个喊痛的人就是被狗咬死的老总。”   而当时那个老总被狗咬死的地方,就是现在沁心苑车棚。   后来,这个工程由一个香港发展商承接才重新启动,当时的香港老板十分信那个,特地请了当时广州六榕寺的老主持来看风水,老主持对他说这块地是广州鬼门的开口,动不得土,如果把它建设成一个公园或一个寺庙,施主将功德无量,如强行拆建只怕祸及全家,轻则全家死于非命,重则全族三代受其所累。   香港老板顾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开发这个项目,由于当时六榕寺的老主持坚决不同意他的想法,他就去国外马来西亚请来了一个邪术师,希望通过邪术来镇住鬼门里的妖怪。   可是在动工那天,桩子打不进去,并且还挖到俗称太岁的东西,继续深挖,挖到了8个空棺材。   8个空棺材?我乍一听这事顿觉蹊跷。按道理说,这个地邪,8个空棺材应该是得到高僧用来镇压这里的邪气的。   我很紧张他们是如何处理那8口空棺材的要真的是被挖出来,就糟糕了。   修车师傅继续说那8个棺材虽然都是破旧不堪,但上面的木钉却光可照人,并刻有怪异的花纹,崭新得如刚钉上去,没人知道是用什麽木做的。   而且,棺材内的屍体已经腐化,只剩白骨,可是除骨头除,棺内还有数道尚未化掉的道符。   建筑商当时通知了当地有关部门,但当地有关部门对此一无所知,既不知道棺材是何时下葬此地,更不知道所葬何人。于是,便当作无主坟处理,直到拉到火葬场火化。   火化了?我的心一沉,身子晃了晃吓得修车师傅变脸变色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手扶住墙壁,再问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怪事没有?” 第149章 遇鬼   在沁心苑不远有一座学校,学校侧面有一座小型广场,附近的居民闲暇时跟散步的时候都会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在没有发生意外前,广场很热闹。   有传闻说,部分参与广场工程的工人,经常会梦见自己在广场被人推下楼,或其它原因死在广场中心那颗藤科植物下而那所学校其中有几个班级的窗户正对着广场。   在发生那件诡异事件时,几个班级的学生能看见在广场上方出现有乌云,而其他地方则是晴空万里在后来有传闻说那位香港老总跟他的小秘还有家人去马来西亚就没有回来,他们乘坐的飞机莫名失联。   最后,修车师傅悄悄告诉我一件更为诡秘的事,据说那位香港老总看那8口棺材是古董,竟然偷偷用集装箱车子运走,预备倒卖到国外去。   “这是真的传闻还是假的,如果8口棺材没有烧毁,那么此地还有可能得救。”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   修车师傅见我说得头头是道,怀疑我是记者来的,就是那种专门针对民间传说灵异事件采访的记者他要求我拿出证件,我摸了一张名片给他。   “林氏事务所?”修车师傅拿着名片,老拿眼睛盯着我看。   我急忙递上一支烟道:“对,我是老板也是小工,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平常的事,就凭这名片来找我。”   “哈哈,我能遇到什么事?行的端做得正,只要不做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敲门。”   “对,师傅言之有理。”看他把烟点燃,我还想打听点什么,修车师傅却闭口不谈了,而是忙着收拾摊子还不时跟路边经过的人打招呼,我看天快黑了,不知道矮冬瓜潜伏在车棚有收获否。   在预备返回出租屋时,我仔细观看了方位,如果想要保住短时间不出事,那么把西大街,就是临近沁心苑的那条街,全部铺面转成卖水晶的,用来镇着妖邪。   回出租屋必经沁心苑小区门口,我去熟食店买了半只烤鸭,还有花生米在经过沁心苑保安室时,顺道去喊胡大爷喝酒。   胡大爷来小区的日子应该比修车师傅久,所以我想要在胡大爷嘴里再套出点这里的传闻故事。   走到门口时,胡大爷在泡脚,看见我来,急忙穿起拖鞋来开门,挺不好意思的说道:“车修了多少钱?”   “不多。”我答应道。   胡大爷吸吸鼻子,看向我手里提的东西“嗨嗨,好酒好菜,倍儿爽。”说着话,也不客气的去拿来筷子跟酒杯道:“你还有一个伙伴呢?”   “在车棚。”   胡大爷乍一听说矮冬瓜去车棚了,老脸神色陡变道:“还是快喊他过来吧!”   其实矮冬瓜去决定要去捉鬼的时候,我就帮他准备了应对措施,八卦镜在手,镇邪符带在身,手掌各画了一道五雷咒所以我对胡大爷摆摆手道:“不碍事,我是干这个的,如果我们都对付不了那只鬼,那还能在这地混下去?”   胡大爷掂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口里道:“小子,曾经有比你道行高的都出事了,别太大意。”   “放心吧,胡大爷,没事的。”   我一口,他一口,我们俩喝得是红脸张飞得,话匣子打开了,胡大爷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他说:“要不是你小子有两刷子,我才不敢让你在这里喝酒。”   “怕。不是我李沐风的风格。”   胡大爷摆头道:“喏喏,你口出狂言了,那些东西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我的门不是孩子们反扣,是那些东西给我玩笑,还有我的衣服也不是孩子们抓扯下地踩脏的,都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儿搞的鬼。”   说话间,我看看挂在保安室墙壁上的闹钟,才刚刚7点30分,小区门口就寂寂无人,冷清清的不由得问道:“小区的人那么早就呆在屋里不出来了?”   “嗯,他们不敢出去,即使出去,也必须在12点钟准时赶回来,否则就要出事。”   “怎么回事?”   胡大爷醉醺醺的样子,摇头晃脑道:“这件事很邪门的,在不久以前,有一个住户,叫向大业的。他在西大街经营床上用品铺面,因为某一些不好的传闻,导致西大街生意清淡,虽然这样,但向大业的日子还是过得去,可是一个礼拜天,他却无缘无故地从咱小区的五楼跳下来。幸好当时我有看见他直愣愣的呆在上面,就提前喊其他住户把家里的床垫摆放在下端,虽然早已防范,可他的骨头还是摔断了好几根,命算是保住了。然而,在小区住户去看他的时候,他却声称自己并非自杀,而是被推下楼的,更说推他的不是人而是鬼。”   “是鬼?他看清楚鬼的样子了吗?”我听修车师傅说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找上向大业的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胡大爷半醉半醒的样子继续讲述发生在向大业身上的邪门事件。   向大业在西大街经营的铺面都有挂八卦镜,八卦挂了一段时间就会变黑,听说是因爲挡住了煞气才会变成这样,如果完全变成黑色还不更换的话,就不但不能辟邪,还会招祸。这些关于八卦镜的用途都是他从庙子里高僧那求教来的。   所以,每隔一两年,向大业就会把八卦换掉。出事那天,他看见八卦已经很黑了,就买了个新的准备更换,可是刚把旧的摘下来,就有买主来了,他忙着去招呼买主,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就在那天早上,他好像听见有人叫名字,当时感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爲什麽,竟然跟着声音走。一直走上五楼,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到五楼的护栏前面,并且爬了上去。他当时也吓了一大跳,正想顺着下去的时候,突然有只很冰凉的手往他背後推了一下,虽然隔着衣服,但还觉得整个背脊都像结冰一样冷。还没明白是什麽回事就掉下铺垫好的床垫上了。   我靠,听胡大爷这么一说,我的后背凉飕飕的,本能的扭头一看,没有人,后面是一堵墙,也不可能有风吹过来。   胡大爷见我扭头看,他也看“小子,害怕了吧?今晚上你那兄弟得小心点了。”   “胡大爷,你知道车棚有邪门的事?自行车链条不是人为,而是有东西在作怪?”   “嗯,剪断你的链条,看你怎么跑。”胡大爷眼珠子变得通红,就像得了红眼病。   我惦记矮冬瓜,小抿一口酒,把余下的推到胡大爷面前道:“胡大爷你慢慢喝着,我去去就来。”   胡大爷舌头打结,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话,对我挥手,我走出去老远,忍不住回头看,他还在挥手,那样子看着特别渗人。 第150章 7-11住户   车棚距离门卫室有点远,在七弯八拐的尽头角落处,名曰车棚,也就是几根锈蚀斑斑的铁架子搭建,由片玻纤瓦遮盖住一个空地而已。   我在大白天已经看过车棚周围的环境,在这栋小区里,其他地方还算干净整洁,唯独车棚显得凌乱,野草丛生在四周,颇显荒凉的感觉。   在车棚里还有那么几辆破烂断了链条的自行车无人问津,起初我把自行车放这里时,矮冬瓜就不愿意,说这里不稳当,怕丢我想一辆旧自行车谁稀罕?在这小区里虽然没有几辆汽车,但是一辆破自行车我想没有谁动歪脑子去动他。   自行车没有遇到小偷光顾,倒是被诡异的剪断了。我在想,也许是这里的诡异传闻,让梁上君子们望而止却步吧!   冷风萧萧,行走在小区弯弯曲曲通向车棚的小径上,我不由得联想到远在他处的家想到家,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楚,一霎时恍惚的感觉,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要怎么样。   暗自深吸一口气,本以为调整过自己的心情后我也会变得很乐观,很快乐,可是我想错,我现在好似远离了喧嚣,行走在一条无止境荒芜的小路上。   在意识中知道,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个坟墓,坟墓见多了心里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但是在看见坟墓时,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我是来找矮冬瓜的,他怎么不在?   我看见墓碑上的排序号码711还有照片,知道坟墓的主人是个女的这个女的似曾相识,想了许久,蓦然想到我跟矮冬瓜在门口遇到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就是她。   当时那女人的头上戴着个半圆的粉红色的发卡,很是刺眼。   面对坟墓,我忙站了起来,心里有些惊慌,觉得坟墓上相片里的女人在跟我说话。   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但下意识里还想看清楚坟墓上照片里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在对我说话,但是小心地看了半天,那个照片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起身想要离开坟墓,却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到之处,杂草起伏不定,周遭氛围一下子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我心智明朗,暗自一惊,知道我中了鬼伎俩,邪风,鬼打墙,我咬破中指把血洒在身边周围。   血洒出,风就停了。   车棚轮廓出现在眼前,静悄悄的,除了车棚前面那盏忽明忽暗的灯闪烁微光外,我没有看见矮冬瓜。   耳畔传来修车师傅的话,沁心苑每隔8年就有人跳楼,每一次出事故都是8个人,是那8口空棺材里面的邪灵索命。   矮冬瓜一定是中招了,就像我刚才看见的幻象,说不定比我看见的还糟糕。   如此我急速返回去找胡大爷,想让胡大爷帮我查找711号住户是谁。   回到门卫室,房门紧闭,任凭我擂鼓般敲门,胡大爷就是不开门,他是醉酒酣睡中,我能从窗口听得见他震天的呼噜声。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个人去找住户711的确切位置。   我走进7栋的单元楼层,到处堵黑灯瞎火的,那过道上的路灯跟鬼火似的一闪一闪的,我想,要是平常人来这里,单是看这一幕都会吓尿,哪还敢继续深入?   我稍稍站定,仰头看高高的,黑漆漆的楼层,突然,听见一丝丝音乐声忽远忽近,好象一直跟着在后面再侧耳聆听,好象是个女生在唱粤剧,飘飘忽忽的。   在这种时候听见这些,越发的把沁心苑小区衬托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鬼气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诡异气息,从心底泛起凉意遍及全身。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毫不迟疑的进入单元楼层,准确无误的找到711号住户站在门口,我不确定矮冬瓜是否在里面,但是凭我灵敏的嗅觉,我觉得这间屋子有问题。   “笃笃,笃笃”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清脆,而寂静的夜晚由于这清脆的敲门声而显得更加静谧诡异。   房门面无表情的漠视我的存在,没有动静,没有谁来开门。   我再加大力度的敲,空洞的响声,我就像傻子一样呆在这里,料到屋里不会有人居住,之前听修车师傅说现如今住在这里的住户,大多数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经济状况不怎么样,出去了也找不到比沁心苑更好的房子,才无奈何的继续住下去。   所以我猜想居住在这里的住户不多,说不定整个7栋楼层都好久没有住人了。   刚刚转身预备离开时,却隐隐听见屋里传来声响我站定,斜跨一步,把力量集中在左肩膀,猛然前冲妈蛋,老子用力过猛,一下子撞开门,跌到在屋里。   711号没有住户,房门没有关闭,刚才一直敲啊敲的,都没有尝试推一下。   摸索中,我爬起来,顺势在墙壁上摸电灯开关终于摸到,啪嗒一声脆响,满屋子了光芒,这是一百平米套三的住宅,地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尘垢。   我盯着尘垢,蓦然看见在尘垢中有一双脚印,是旅游鞋那种,联想到矮冬瓜就是穿旅游鞋的,心里不由得一跳,有点小紧张起来。   我一步步的朝里面走,顺着脚印去的方向走去。   推开左边过道一卧室的门,在墙壁边找到电灯开关,我看见了不忍直视的一幕。   矮冬瓜赤身,满脸猥琐的笑意横躺在床上那床上脏得很,有各种报纸,脏衣服还有破碎貌似被老鼠咬破的枕头,还有一个坏掉一只眼珠子金发碧眼的洋娃娃。   矮冬瓜就是枕着那只洋娃娃在做美梦   我一把揪住矮冬瓜,伸出指头在他额头上画驱邪符,一道金光一闪,矮冬瓜神经质的翻爬起来,一看见我,就惊得目瞪口呆,再定睛细看周围得情况,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得说遇到鬼了。   在走出711号门时,矮冬瓜结结巴巴对我讲述了撞邪遇鬼的细节。   矮冬瓜在车棚潜伏,蹲了许久无果,加上不少蚊虫叮咬他,不多一会就撑不住啦,接着他看见一女的,急匆匆的样子进车棚,然后东张西望在找什么。   他急忙上前去问,才看见这女的就是早上在小区门口看见的浓妆艳抹的女人。   心里极其反感这种装扮的女人,矮冬瓜就没有多说什么,想要离开。   那女的突然喊住他,说了一句话。 第151章 女人   那女的说:“嗨,你钱掉了。”矮冬瓜回头看眼睛一亮,果然,就在他刚才站的地方,有一张钞票钞票肯定不是他的,因为他身上没有带钱,但是女的都说这钱是他的,那说明掉钱的人还不知道。   在矮冬瓜踌躇不前,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捡起那张钞票时,那女的很灵动,已经躬身拾起钞票递了过来那女的躬身时,春光乍现,那沟、那颠动的双峰,看得他是两眼发直,直到对方把钞票递过来,才回过神接过钞票。   矮冬瓜捏住钞票,一个劲的感谢,并主动介绍自己是阴阳先生,专门看风水,驱邪捉鬼的。   女的说他真了不起,年轻轻的就做这么大的事,还说她的车不见了,让矮冬瓜帮忙找一下。   矮冬瓜把车棚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没有那女的说的那辆车,他自个儿忙得满头大汗。   女的看矮冬瓜这样,挺不好意思的,就邀请他去屋里坐一下,顺道让他给瞧瞧屋里的风水。   就这样,矮冬瓜跟着那女的去了711号。   女的拿出瓜果点心招待他,并且说要去洗澡,洗完澡就让他给看看风水。   哗哗的水声,搅扰得矮冬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坐卧不安,手里捏一苹果,大脑联想到刚才看见的一线春光,就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心猿意马起来。   不多时,水声停止,从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喊声:“胖哥哥,帮我把沙发上的浴巾递给我一下。”矮冬瓜乍一听女的喊声,这才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定睛看,一条墨绿色印花浴巾就在屁股下坐到起的。   矮冬瓜想女人,一直都在想女人,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近女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位成熟的少妇,他犹疑不决,把捏得热乎乎的苹果放下,又本能的拿起,再放下,又拿起,如此反复好几次,当女的再次喊他时,他才下意识的抓起浴巾起身。   就在他起身时,却看见那女的已经光溜溜的来到面前就这样,矮冬瓜难以自制的扑向女人,一番之后,他累的够呛,再也不想动弹。   矮冬瓜想了很多,想到这个女的可能是太过寂寞,才临时把他勾搭来搞点乐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女人一直都是单身,说不定她曾经是的。   鸡又怎么样?只要她愿意从良,他可以不顾世人的非议,把她带回老家,结婚生子成为他的女人。   矮冬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中他老是听见水声,叮咚叮咚叮咚!水声好像是从浴室传来的,他只好走进去把水关掉还把水龙头都转紧。   当矮冬瓜走出了浴室之後,又听到水声,看床上就他一个人,那女的不见了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那有一下,没一下的叮咚水声,凸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矮冬瓜鼓起勇气,再次返回浴室,关了水阀门,干脆躲在洗水台下蹲着,他要捉住捣蛋鬼,说不定这只捣蛋鬼就是这屋里的坏蛋。   捣蛋鬼也是鬼,如今矮冬瓜也算是半个阴阳先生,要是在以往他不会随便管闲事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想出丑,也不想自作聪明惹事,但是现在他跟那女的有了关系,就得把这事管下来。   不久,水声又出现了,蹲在水台下的矮冬瓜冲出来一看霎时惊呆了,他看见一个没有头的人,拿着他的头,正在水池边洗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出现惊扰了他的噩梦。   我让矮冬瓜把那张钞票给我看,他从裤兜里拿出钞票,细看一下大惊失色,吓得把钞票丢了就开跑跑,看你还怎么跑,我摇摇头,拾起地上的冥币,冲他跑去的方向喊道:“潘树根,你给我老子站住。”   那女的是鬼,大白天也可以进进出出在小区门口?想一下,也难怪,今天是阴天,阴气沉沉的气候自然对这只女鬼没有损害。   可那也说不过去吧!要说女鬼能在矮冬瓜面前蒙混过关,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她是鬼来的。   矮冬瓜恐惧极了,自打出山以来,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这回却要栽跟斗了既然已经看见自己的头被提在女鬼的手里,那么他的命不久矣。   为了搭救矮冬瓜,那一晚我基本没有合眼,把他身上画了一通镇邪符。   天还蒙蒙亮,我就起来去找胡大爷。   胡大爷晕乎乎的起来,不停的说昨晚上好睡,一觉到天亮他倒是好睡了,可叹矮冬瓜就要遭殃了。   我诈唬胡大爷说他没有把沁心苑小区的情况说透,还有事瞒着我的。   起初他给我东支西吾,愣是把话题转到他是怎么来城市的,现如今家里没有人愿意跟他呆一起,还说小区里那些人不落教,拖欠管理费等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我急得嘴唇起泡,用求的方式,让胡大爷别再隐瞒,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我好想对策救矮冬瓜要不然他的命就要交代在这件事上了,说不定就是今晚上,或许是明天。   在后来,胡大爷终于告诉我,在沁心苑小区跟西大街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传闻。   在此地搬迁之前,有一位男性记者,接到一个女孩的求救。   女孩在一酒吧上班,遭人暗算,女孩想通过这名记者帮忙找的暗算自己的凶手。   开始这名记者是真心想帮忙的,但是编辑部在催他出新意的稿子,他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就把女孩求助的这件事添油加醋大肆宣传一番。   经过他的修饰着色,原本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件,最终成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件记者把女孩的相片,粘贴在网页上,女孩的身份由普通人升级变成某老总的情妇,如此那点击率是唰唰的增长,女孩则成为众矢之的焦点人物。   结果很悲惨,女孩是外地打工者,求助无门后跳楼自杀。   死了人,这件事多少闹大了。可惜的是,她在这个城市连个熟人都没有,那名记者的责任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女孩是怀孕跳楼自杀的,据说那天女孩是半夜跳的楼,临死前她打了个电话给那名记者,不过那名记者没有接,直接把电话给压了。   在自杀案件发生之后,法医来尸检的时候,发现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只是在尸体双腿下面有一道延伸很远的血迹,就如同爬行过一般,一直延伸到711号门口。 第152章 驱鬼   矮冬瓜病了,高烧不止,说胡话说的什么呢!大致话是这样的:“沐风,我恐怕不行了,你有机会回老家,就转告我爸,说我在外面干大事。”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抽搐,挣扎、好像在极力抵御什么。   在普通人看来,他这是病,得治。   但是我知道他这是中邪,还不是一般的中邪。   一个牛高马大胖嘟嘟的大人,表情叵异,一会笑,一会哭,还发出婴儿般的声音。   不能继续耽搁时间,我得想法驱鬼。   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时,我设坛做法,前提是不能招摇过市,不能影响太大,在一般人看来这属于封建迷信的。   我主张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所以我决定一个人驱鬼。   驱鬼的法坛设在711号房里。   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沁心苑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次收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次收殃拜土长之鬼,次收独歌自舞喜笑之鬼,次收蛊毒野道之鬼,次收山精崖石百魅之鬼,次收八部行病之鬼,次收唤人魂魄之鬼三呼鬼名,万鬼听令。   驱鬼咒一出,手中桃木剑猛的一下横扫过去,只听见一阵尖锐的怪叫之声无风,蜡烛光束跳跃摇曳,四周墙壁鬼影重重,五雷咒,变换身形,手打五雷剑诀,我打、打、打、打。   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催人泪下、好似有天大的冤屈无处诉也让我心蓦然一震,受之感染,有打算放弃驱鬼的念头,也就是那么小小的犹疑之下,在后来差点就要了矮冬瓜的命。   那浓妆艳抹的女鬼没有出现,伏法在桃木剑下的鬼魅不少。   世间有一句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鬼不惹我,我也不能滥杀无辜,要知道在桃木剑下灰飞烟灭的鬼魂,再也没有机会轮回为人的。   我在711号做法,矮冬瓜在出租屋里大吐特吐,吐出一滩奇臭难闻的污物,污物中有蛆虫,还有已经死了卷成一团的多脚虫,就是草鞋虫那种。   他的烧退了,神志清醒,第一句话就是给我道歉,并且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近女色。   我半夜驱鬼的事,胡大爷是在后来得知的。   矮冬瓜说那晚上我太累,第二天开铺面的事就由他一个人去。   我们刚刚来这座城市,我去二手机市场买了两部旧手机,一部给矮冬瓜,一部留下来自己用,他这次出门好像忘记了带手机。   不一会,在矮冬瓜床头柜的抽屉里传来手机的声音,我只好起身翻出来赶快追下楼,但他走得快已经不见人影了,我只好自己接了电话。   话筒里面只有一个婴儿的哭声,非常刺耳,我喂了半天,哭声却越来越大。   明知道这里的邪气不是我想象到的那么简单,也许更凶更可怕的鬼魅还没有出现,我驱赶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鬼而已,但却还是侥幸救下了矮冬瓜,实在是太累想要好好补觉,也没有多想就对话筒吼道:“你打错了。”   刚刚躺上床,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矮冬瓜的号码,纳闷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但是电话里传来矮冬瓜的声音:“沐风,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想睡觉,瞎胡扯一通念叨了一些水果名字还有其他的什么都忘记了待了一会,蓦然想到矮冬瓜的电话在我手里,他怎么又给我打电话,看来沁心苑的鬼魅真的不简单。   刚刚躺下就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行走在一条杂草丛生的路上,在路的尽头有一栋房子,我不受控制的走过去。   站在房子的门口,脑海有一种奇怪的暗示,这是矮冬瓜的家,家里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老婆。   房子没有关门,看着这座破旧的房舍,我莫名其妙的联想到711号的屋子。   进入屋里,整个房子不大,几乎可以一目了然。但我始终感觉不到有人在,整栋房子空无一人,却隐透出一股潜在的诡异感,于是踮着脚走进内房。   房间一个是空的,放着一些杂物和旧家具。另外一间只有一张单人床,那床我认识,就是我们出租屋里的单人床,床旁边只有一张书桌和摆放在上面的各种卜卦、风水入门的书籍,还有一大堆已经馊臭的食物。   食物馊臭了,我捂住嘴转身想要去厨房看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和吞咽咀嚼食物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只发现满桌子的食物渣滓,蛋糕和水果都没了。   即便是吃东西比赛,这也太快了,或者说人是不可能吃那么快的。   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第六感,一般人的感测能力,对的机率大概三四成左右,而我的感测能力应该在百分之八十。   我混沌不清的意识中,有预感到这屋里有不寻常的东西存在。   厕所不大,里面什么也没有,厨房也只是几平米,不过灶台下有很多大柜子。我一个个柜子打开,无非是锅碗瓢盆和暂时不用搁置起来的厨具,奇怪的是我没有看见苍蝇,蟑螂以及老鼠,不过最后一个柜子旁边,我看见散落着一些黄色的犹如小米一样的蛋糕屑。   我将手慢慢伸过去,刚想打开柜子,大门却响动起来直觉告诉我,是可怕的东西出现了,本能的反应,很想醒来,身子一震蓦然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出租屋里。   迷迷糊糊的惶然觉得床边有人,定睛一看,是矮冬瓜手提一大包购买的食物。   看那袋子沉甸甸的,我欠身起来,好奇的问道:“买的是些什么东西。”   矮冬瓜没有说话,拿眼看向袋子,表情古怪,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哇靠,随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看见他手指抓出来的都是血淋淋的内脏。   我头大,按理矮冬瓜已经没事了,肚子里的污物也吐出来,他怎么还是神经兮兮的样子。   是我的道行浅薄,还是这里的鬼魅凶恶不得而知,我把矮冬瓜用捆的,控制在板凳上,把那一大包臭烘烘的东西丢进外面的垃圾桶里,进屋来看,矮冬瓜不见了。 第153章 迷惘   夜,深黑深黑。   小巷里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我裹着单衣有些疲惫慢慢地挪动着步子,冷风毫不留情地从四面八方侵入身体,外面的确是有点冷,我缩了缩脖子看西大街尽头还是没有矮冬瓜的影子。   我低估了那只女鬼,还有那只鬼婴此刻的我就像一只饿狼,在漆黑的夜晚逛遍大街小巷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猎物。“喵”一声,一只猫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差那么一点就踩住它了,看小猫隐进暗黑的阴影中,我舒了口气。   没有找到矮冬瓜,我慢慢地走回了出租屋,没有去沁心苑小区门口是没有心情,却好像在情不自禁地扮演一个角色,这个角色不是我的意愿,倒像是某一种不可名状的暗示。   拖拽着长长颤抖在风中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再也找不到的东西。   看着空空的屋子,脑海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样子来,我在扪心自问她是谁。   绝对,百分之一百不是杨灵儿,是另外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女人。   我怎么会有那个女人的记忆?一屁股跌坐在藤椅上,充耳不闻藤椅发出吱吱呀呀的挤扎声,仰头,下意识的举动,“啪嗒啪”浴室里响起了滴水的声音,我闻声走过去,没开灯。   出租屋租金便宜,但是条件不错,浴室里干干净净的,四面都是瓷砖。   晃晃悠悠进浴室,看见一个胖胖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蹲在浴盆里玩水,背对我,却能感觉她在咧嘴笑,水滴在浴盆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我怔怔的盯着女人发呆,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很迷惘的感觉。   女人一百八十度地转了一下头问:“你不怕我吗?”她婴儿一样的肌肤散发着金属的冰冷质感,那嗓音无时不刻不在透漏着一种暧昧的濒临绝望的挑逗意味,好像看见很熟悉的人那样,没有距离,就好像面对的是久盼之后归家的丈夫。   我摇摇头,没有表示害怕的样子,近距离能从她眼里看出一丝儿愤怒跟怨恨的成分。   然后,莫名其妙,女人无视我的存在,气呼呼的摔门就走。   啪嗒啪嗒,细碎的滴水声,从水盆转到天花板上,我仰头细看,天花板上晕出了一圈圈红色的血渍,这血渍越聚越多,仿佛随时都会流下来一样。   一股冷风随之飘来,我晃了晃身子,一刹的清醒,恍如隔世那般从另一个世界醒来。我瞪了一眼天花板说道:“别玩了,小心我收了你这只小鬼。”   清醒了,想起矮冬瓜,急急忙忙的去找,听见厨房传来动静他在厨房?心中疑问,带跑的去看。   看见矮冬瓜手里握住一把刀,刀上竟然有斑斑点点的红色,他在伸舌头添了添刀。   看矮冬瓜这样,蓦然想起之前附在我身上那种奇怪的蛊惑力跟暗示,也许在这间出租屋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我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矮冬瓜被蛊惑,只要我在一旁看好,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一个人的阳气呈弱势,就会有邪物附体。不是我无能,而是他在车棚之后,身体还没有康复,再次遭到其他邪物附体。   我的推测不知道准不准确,不过看他的举动,着实让我害怕。   我不知道矮冬瓜眼里看见的是什么,他呆呆的团团转,双手胡乱的舞动好似在他的周遭有很多可怕的东西在飞,又很紧张的看向地下。   矮冬瓜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最终我决定开阴眼,看他所能看见的一切。   手拿两片柳叶。   柳叶上沾了五月端午那天早上采集的露水,两指夹柳叶,默念开眼咒我看见了矮冬瓜惧怕的东西,在地上,望板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而那些血迹不是真的血迹,是一些血红色的小虫子。   血红色小虫子跟臭虫差不多大,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有些掉在矮冬瓜的身上,跟蚂蚁大军那种,有些爬进了橱柜里。   看着这一切,我觉得一阵强烈的头痛袭来。   我抱着头蹲下,看矮冬瓜一边拼命的跳脚,把掉在身上血红色的小虫子都抖掉,一边不顾一切上去看小虫子爬去哪了我跟随在矮冬瓜的身后,在我的身后一闪红,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跟着矮冬瓜进入厨房,那些血色的小虫子已经不见了,橱柜上留着斑斑的血迹。他拿来的铁锹狠狠地砸向橱柜,墙上一块新抹上去的水泥影集出现在视线里。   我惊讶的看着矮冬瓜用力砸开水泥,一个背对着我们的死尸出现在眼前话说,我可是什么鬼都看见过,也经历了无数次的可怕事件,也没有这一刻如此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矮冬瓜继续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他扒开了水泥,把死尸拉了出来。看见死尸那张脸的时候,他尖叫了一声,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因为那张脸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是一个男人,一个跟矮冬瓜一模一样的男人一个被尖刀刺进心窝的男人,我在想那只出现在出租屋里的女鬼,跟这个男人一定有故事,但是这个故事不一定是好故事。   我念动静心咒,驱邪咒,矮冬瓜醒来,满手都是血的他,惊讶不已,究竟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事。   “你刚才去买了一大包臭烘烘的脏器回来,还有在厨房做的这些,赶紧报警吧!”矮冬瓜急忙去报警,我得把善后事做好,万一警察来了,拉走尸体想超度他们都不能。   我冲屋里的女鬼喊道:“出来吧!如果你们俩是真心相爱,我会把你们俩的尸骨埋葬在一起,但,前提说你必须跟现任丈夫离魂才能结阴亲。”   女鬼应声而出,羞答答的样子对我道歉说:“刚才对不起先生了,都是我太自私没有吓住先生吧!”   “没有吓住我,不过我想知道沁心苑自行车链条剪断的真相。”女鬼乍一听沁心苑的字眼,满眼惊恐的样子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鬼也怕恶鬼,这个我早就知道,却没有想到这只女鬼会如此惧怕沁心苑那只恶鬼。 第154章 见鬼   矮冬瓜说他没有问题了,真的没有问题了吗?我反复的问,他不停的点头。   沁心苑小区除了711号有异常外,我很想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异常,也就是那些没有住人的屋子里到底潜伏了什么东西。   这样,我就在吃过晚饭之后,一个人来到沁心苑门口。   胡大爷好像已经睡下,在门口石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绳子,绳子是干什么用的?我没有时间多问,一个人就那么自由散漫的进了小区。   我在想,小区门口冷清,没有外人进入,哪怕是小偷也不愿意光顾这里的原因,都是传闻中小区有鬼的因素造成。   就像很遥远的年代,那个时候不是有俗话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吗?   所以胡大爷在夜晚来临时,大可以安静的休息,不会顾忌门口是否有嫌疑人跟陌生人进入。   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当我要走进单元楼的的时候,楼道的声控感应灯突然灭了。我跺了一下脚,竟然灯沒有亮。我想大概是声音太小了吧,就双脚跳起来,重重一声“咚”,灯亮了。   就在灯亮的一霎那眼前出现了一个女生突兀出现的女生,没有声息的我差点被她吓死。   见鬼见多了,就有了免疫力,没有害怕只是那种突兀的出现,小小的吓我一跳。   不错,她是一只女鬼,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停滞在这栋没有人居住的楼层里当然,那些空置无人居住住的屋子里都存在这些东西。   要不然为什么没有人居住的房屋更容易腐朽,也就是这个原因,里面住了不好的东西,那东西叫做鬼,是浑身阴气逼人的鬼。   此女鬼也是如此,她浑身阴气逼人,我保持距离还是激灵灵的打了无数个冷战。   我暂时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我想要从她口里掏出更多关于沁心苑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这里的警告读者亲们,在平日里,千万不要在晚上的点,1点,2点还有12点这四个时段内,在外面走,否则就会见鬼!   女鬼阴阴的笑,带着我走进紧挨着711号的隔壁712号屋子门口。   在屋子里传来大肆喧闹的嬉笑声,我看见有俩女孩在火拼枕头。   她们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合伙来沁心苑租住了一套三的房子,我看见门上张贴了一张卡片,卡片上注明:爱情公寓。   她们好像看不见我,无视我的存在,一直嘻哈闹着火拼枕头到很晚。   有个女生好像有事发生,突然停住举动,一只手摸了一把小腹部为道:“不行了,我要去卫生间。”   人怕鬼,鬼也怕人,我吃的是阳间饭,走的是阴间道,所以对她们而言就像是朋友谈不上害怕,但是她们怕鬼。   这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们是不正常的鬼,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以为自己还是在人世间,只是大白天的时候别人看不见她们罢了。   一个地方阴气太重,即使是大白天也是阴气沉沉的,沁心苑就是这样,哪怕是大白天,鬼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穿行在沁心苑小区里。   只是她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鬼。   这不是胡乱推测的,是我根据玩火拼枕头的女鬼去卫生间看见那一幕做出的本能反应而断定的。   我就像一缕影子,隐藏在暗影中不动声色的观察她们。   那女鬼说:“我要上厕所。”   但是一个人又害怕只好拉着跟她玩儿的大姐一起去,但是大姐说这个时段不宜出门,于是相视一笑又火拼枕头好一会。这时候同一起的姐妹们都熬不住了,纷纷脱衣服睡觉,只有她一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犹疑不决许久,才把心一横就硬着头皮冲出门去。   我尾随在身后,看她操着小碎步冲进东头的厕所,她刚放松下来,突然发觉厕所内似乎有别的东西,心里害怕也沒敢出声。离开厕所的时候偷偷瞄了旁边一眼,好像看到一团白白的东西,顶上还有黑黑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在飘。   近距离我能听见她闭起眼睛,口里一叠声的喊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我尾随在她身后,刚到走道,声控感应灯灭就灭了,我心里咯噔一声便一动也不敢动。好半晌听见她才轻轻抬起脚跺了一下,但是灯还是沒亮。反而身后还响起了回音,好像也有人跺了一下脚。   可能是心里害怕,她本能的回头一望吓得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我也看见了,在她看见的位置,有一双脚,就像钟摆似的左右摆动。   是一个吊死的女鬼,吐出紫乌的舌头,蓬松凌乱的头发跟垂直的手臂,还有那脚,就那么悬吊在半空。   “你不怕我?”吊死鬼忽然出声道。声音有些沮丧,可能是觉得没有吓住我感到有些失败吧!   “我想问,你不怕我吗?”大实话,本能的反应,刚刚看见她那副恐怖的样子,我还是被吓了一下,不信?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可以作证。   吊死鬼在跟我说话,那只吓晕的鬼从地上爬起来,就像没事人那样离开径直走向她出来的那间屋子里。   我问吊死鬼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几年了。   她答复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4年。”   我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们滞留在这里久久不能离开轮回转世。   她好像有所顾忌的样子,东张西望,然后冲我扮了一个更为恐怖的鬼脸跑开了。   看来她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她们究竟怕什么?滞留在这个空间的因素是什么?一时间不得而知,还惦记矮冬瓜的情况,我就速速离开7栋楼层。   在经过沁心苑小区门口时,那根绳子还在,胡大爷屋里隐隐有收音机调频嗤嗤的声音。   胡大爷这是在躲我,他不想我继续追根问底,甚至于有些反感我的好奇心。   回到出租屋,看矮冬瓜在呼呼大睡,心里稍稍安稳了些。我对自己说,上床睡觉。   就在我闭上眼睛要睡觉的时候,就感觉我的床边站了一个人,个子不是很高,是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直直地看着我的床,口里呢喃对我说:“想要帮助她们脱离那个暗黑空间,就得想法找到暗黑空间的魔鬼,是他把所有灵魂拉住,不让她们出来,而长期滞留在暗黑空间中陪伴他。” 第155章 留一手   开始以为是矮冬瓜,但是看他的身形单调细长,不像是那种矮墩矮墩的样子。我当时一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可是房间里墨黑的什么都没有,一切如故。   是黑无常!还是其他鬼魅想要暗示我什么?   矮冬瓜起来,眼珠子红得就像兔子眼。   “怎么昨晚上没有睡好?”   “昨晚上有一个人一直就盯着你看,你能睡好?”矮冬瓜的铺位在我对面,他能看见那个人?我心里暗自一惊,故作没事人那般冲他摆摆手。   “哪里有什么人?你别是眼睛看花了。”因为沁心苑的事,我有两天没有去铺面了,矮冬瓜在那也不顶事,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完事去找一下那位记者大人看看他是否在在人世间,如果在的话,那只潜伏在沁心苑车棚的恶鬼就得靠他来化解心中怨气。   昨晚上在我床边说话的人,不是黑无常,又会是谁呢?   大步流星的走,天马行空的想,胡大爷喊我都没有听见,还是矮冬瓜提醒:“沐风,你特么的是不是在看那边的女人?”   我们已经走出沁心苑小区的范围,在街道上,是有那么几个穿着时髦的露沟女,但我抗议他的不公平猜测,刚才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直在想沁心苑鬼魅的事,现在他这么一说,我才抬头看见她们的。   我用无声的抗议,拒绝回答他的话。   矮冬瓜吭哧吭哧蹬车,嘴里嘟哝道:“草泥马的,我明明打饱气的,特么的怎么蹬起那么吃力?”看他汗流浃背的,我不忍心安如泰山的继续坐下去,就急忙跳下车仔细看车轮胎。   车轮胎瘪瘪的,根本就不像打饱气的轮胎“完蛋,轮胎遭钉破了。”   矮冬瓜也在检查,把侧脚架靠起,用手扳动轮胎一寸一寸的检查,最终在轮胎一侧看见一枚亮闪闪的图钉帽这不是鬼做的事,自从我那天去了那间隐没在人世间的阴间小道之后,我们的自行车链子就没有被剪断过,是那只鬼畏惧我,还是因为我的强大气场威慑住了他,不得而知,不过这一枚图钉,是一次意外。   矮冬瓜把车推起去找修车师傅,却发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从侧面打听,有人说他一病不起已经病入膏肓了。   看来修车师傅的顾虑是对的,有东西不满意他泄露沁心苑事件,找上他了。   因此,我决定去看看修车师傅。   修车师傅有一个绰号:留一手。   留一手的含义就是他在修车的时候,还得考虑以后的生意问题,所以他在帮人修车的时候都会不引人注意的留一手,让你满以为车子已经修好,可以放心的骑走,其实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还没有彻底修好问题不大,但是多些日子,小问题就变成大问题了。   比如我们的自行车,不是图钉钉破,不定哪一天那轮胎就坏了。   留一手的真名字没有谁记得,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打哪来的,总之看见他的人,都说他来这一片区很久了。   我按照人们的指点很容易就找到他的家,果然是一出租屋,在去的时候,房东正在他屋里唧唧歪歪的闹,喊他搬家。   我的出现,让留一手跟房东都怔住,他们俩相互对视一眼还是房东先开口道:“你是他的朋友吧!赶快送他去医院,迟来就来不及了。”   我没有否决,也没有拒绝,急忙拿出二手手机拨打了120。   把留一手送医院,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要是喊我拿出一笔不菲的住院费来,不是说的话多少还是有些困难,如此我就去找胡大爷。   胡大爷有钱,他的钱都存着的,说要给自己准备棺材板用的。   留一手住院在正常不过,不正常的是他拒绝用药,执意求死。   是鬼迷惑了他的心智?我仔细看看,却没有鬼迷惑的迹象,一切都出自他的自愿。   我就纳闷了,是人都不想死,害怕死,偏偏就有那么些人不自爱,践踏自己的生命权力,还想方设法的自杀要是你知道自杀之后的后果,我想的话,你就是做鬼也会把肠子悔青了。   黑无常曾经有带我去看轮回之道,其中有天道,人道,畜道,飞禽走兽道,最残忍的是鬼道。   但凡经历了鬼道的灵魂,将永远失去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起经历是一句话,但是要真的去实践这种非人的经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被打入鬼道前,有当值鬼差过滤你在人世间的因果来定论该判你受到哪一种惩罚,正如你在公司上班给你结账那种形式是一样的,你多劳多得,整天游手好闲不但不能得到报酬,还有可能被炒鱿鱼。   基本形式是一样,但是受罚的程度,那是难以想象的。   你在人世间的所作所为来决定,你在死亡后所要承受的罪行轻重,油锅地狱,蒸煮、煎、拔舌地狱、刀刺地狱等,然后被打入鬼道,一辈子成为一只没有魂体的鬼魁,只能在十八层地狱中飘飘悠悠,休想再轮回为人。   自杀在阴间也是一种罪行,那叫做轻视生命之罪,这还是最近才兴起的新刑法而且是由陆判起草,黑白无常传递,十大阎王定夺而成。   所以珍惜生命吧!别轻言自杀。   我想要获知留一手自杀的原因,就得去医院陪伴他:守候在他身边,怪怪的感觉,不经意间让我想起了老爸。   老爸浑身着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一切都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转眼间我已经长大成人。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看,我猜一定是护士来了。   护士阿娜的身材,戴了一口罩,那晶亮晶亮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我。   不是我吹的,随便我李沐风往那一站,那回头率不说是百分之百,也是百分之八十。她看我,我也看她,视线相触,我的心没来由的噗了一下,暗自惊疑她眼中有一丝熟悉的色彩。   待护士把药液调配好,经过我身边时,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专门看她,别误会,我是看她胸口左侧那块工作牌子牌子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杨思灵。   我脑袋嗡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第156章 怨灵   杨思灵,就是杨灵儿,我的灵儿,我在心底呐喊,超激动,走路时,心率跳动异常,腿不听使唤,老抖,我不知道是以哪一种神态冲的来到护士站。   手指在柜台上一点一点的叩击,眼睛不受控制的看,看护士站每一位护士。   不得不说,白衣天使的由来,不是空穴来风的,她们都好出众,漂亮的,不漂亮的,来到这里一旦穿上干净整洁的护士服,就都变成一个个水灵灵的天使。   护士站里面的护士没有戴口罩,遗憾的是,我没有看见杨思灵。   有护士终于注意到我,她施施然走过来,纤细的腰肢一摆一摆的很好看,那白皙得透明的肌肤,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熟透了的水蜜桃我有些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她含笑,轻柔的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我找杨思灵。”   “你找杨思灵?”掩饰不住的激动心情,急迫的样子冲她点头。护士扭头问其他人“你们谁知道杨思灵吗?”   护士站其他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人想起忽然说道:“有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叫做杨思灵,不过现在她好像下班了。”   “不会的,我刚刚还看见她。”   “这有什么,你刚刚看见她,她刚刚值完班就走了。”一位戴蓝色帽圈,听她们喊护士长的女人说道。   她的话不无道理,也许杨思灵刚刚好值完最后一班,在我冲出来时,她已经下班了。   我满满的失落,垂头丧气离开护士站柜台心里在想,不知道杨思灵明天还会不会出现在留一手病房里,就再次厚起脸皮转身问道:“杨思灵明天还会来102号病床吗?”   回答我的还是那位蓝色帽圈的护士长,看她的鱼尾纹,大概有25岁的样子,做事沉稳干练。“应该会的吧!一般实习生护士都有师父带,师父负责的病房,她都得照应到。”   我满脑子的杨思灵,回到留一手病房时,他丫的在哭。   我问他哭什么,他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我没有听明白的话什么孔雀,还有孔雀胆、还有我不该死什么的。   留一手这是在神志不清醒的状态下说的话,在强行用药,输液的情况下,他的状态有所好转。   我暗自庆幸,幸亏来医院守候留一手,要不然怎么相逢杨灵儿?我可爱的女神杨灵儿,她还记得我吗?胡乱的想,手撑住头,很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困意找我,还是我找困意。   就在我朦朦胧胧,昏昏欲睡的时候,那病房门无声的缓缓开启,从门口进来一位浑身素白色着装,面容清秀,肌肤苍白的女子款款进来。   那如墨汁般的黑发搭在素白色的衣服上很是刺目,在我的意识中,她必是鬼无疑。   只见她走来,径直到了留一手的身边,脸上好似带着一束永远也无法消除的哀伤道:“你好好活,何苦折磨自己?”说话间,还伸出芊芊玉手把被单拉动来遮盖住留一手的胸口。   我本不想惊动这一无比为温馨的一幕,无奈喉咙奇痒,一声咳嗽,女子倏然不见遁形在空气中再看留一手唇角带笑,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我想他一定是梦见了刚才那位女子。   留一手是在入院的第三天清醒的,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会感谢你。”   尼玛,这就是见义勇为者的下场,特么的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一句话就把我噎得半天都没有说话。   杨思灵没有再出现在留一手的病房,她好像刻意在躲避我,而且每一次去护士站询问的时候,她们都支支吾吾的乱扯一通,不告诉我她的真实去向。   留一手是个有故事的人,话是那么说,实质上他是感谢我的。   终于有一天,留一手把他的故事讲述给我听了。   留一手是北方人,专门以养孔雀出名,家里有一老母亲。   因为家境殷实的关系,在留一手婚龄阶段,很多媒人上门来提亲,几乎是踏破门槛那种趋势,最后留一手选择了十里八乡最为出众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也贤惠,勤劳自不必说。   可是自打结婚之后,留一手的心思跟眼神里装的全是妻子,老娘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加上媳妇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就找诸多借口想要儿子跟媳妇离婚。   媳妇深爱着儿子,宁死不答应离开他。   两口子无数次的在屋里抱头痛哭,却无奈对方是自己的亲娘,留一手只能在夹缝中过日子,他舍不得妻子,更不敢忤逆亲娘。   即使这样,妻子还是没日没夜的操劳家里的一切事宜,最终因为身体扛不住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妻子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   有一天,妻子的状况突然大好,她含泪凝视留一手许久,幽幽的冒一句道:“我不该死的。”   “你瞎说什么呢?把这碗药吃了就好了。”留一手亲自把药碗递给妻子。   妻子没有端药碗,而是再次声明道:“我不该死的。”说着,没有拒绝,任凭留一手把药一汤勺一汤勺的喂进她的口里:就在那一晚,妻子离世,死时那眼泪就没有停止过的流。   留一手的故事没有完,他在医院康复之后,去了公安局自首。   那药碗里有孔雀胆炼制的毒药,在平日里,他的亲娘在烧菜的时候,每一天,悄悄放那么一点在菜肴里,也不会马上致人死亡那种,让药性在留一手妻子的五脏六腑中慢慢发作。   留一手的亲娘在妻子死后不久,也突染恶疾不治身亡。   同时期失去两亲人的留一手,不想呆在家里,就来了这座城市修车。   阴魂不散的妻子最终找上他。   他噩梦连连,总是梦见妻子七窍流血的样子出现在面前,加上我老是在他面前打听沁心苑事件,就心生暗鬼以为是查案的找上门来了,就萌发了自杀了此残生的想法。   真正的杀人凶手是留一手的亲娘,但是她已经去世,留一手最后那一晚汤药是致人死亡的催命符他被判有期徒刑,以劳动改造来赎罪。   我去看守所看留一手时,他很坦然的样子告诉我,终于可以轻松下来了并且说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口气,总是不舒畅。 第157章 迷路   杨思灵一直不肯见我,在留一手出院之后,我也去医院找过她无数次的每一次去,她都不在。   因为沁心苑的事,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分心于儿女私情上,就在护士站给她留下一纸条,希望她来出租屋见我们。   本来心里一直惦记杨思灵的,可是后来没有见她来找我们,逐渐的我就放弃了继续去医院找她的想法而是专门针对记者跟那位自杀死亡的女孩事件而奔波。   接下来,我去询问了还住在沁心苑的住户,说其他还好,只要提及到n多年前自杀女孩的事件,住户们就恐惧万分的拒绝继续跟我沟通。   车棚剪断自行车链条的事件还在持续发生,但住户们都默契的保守这个秘密,没有告知胡大爷也没有到处说。   在沁心苑小蕞住户们的想法中,只要没有出什么大事,他们能继续平平安安的在小区里居住,其他都是小事不足为奇。   想想那些居无定所委身栖息在大棚户区的住户们,他们的条件不知道好多少倍我一直在猜测,既然沁心苑传闻闹鬼,为毛这些人不离开,另投他处?   也许就像上面所述,他们是舍不得这里的条件,加上房屋售价便宜翻一翻这是我单方面的猜测,直到后来才明白,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开沁心苑的原因,不是因为房屋价格便宜,而是另有端倪。   佛曰放下心中执念,入我净土,得清净,见如来,还根本,结善因,不入地狱,得轮回。   记者笔下的冤魂心中仇恨执念太重,鬼婴报复,隐身在暗黑界不,更确切的说,那晚上自杀死亡的女子,凭借自身一口气把魂体附在腹中婴孩身上,然后出世。   黑衣人的提示,务必找到鬼婴的本体,然后超度化解她母子二人的仇恨才能释放出困阻在沁心苑的其他无辜魂体。才能还沁心苑的安宁,恢复以往的清净世界。   试想,凭一个仅靠魂体推动的婴孩出生之后,他能到哪里去?又为什么如此憎恨美好事物,跟执着于暗黑世界!我掐算、卜卦、罗盘定位,都不能测定他的本体位置。   最后我跟矮冬瓜分工行动,去探查那些下水道。   我想,在人类世界中,除了下水道跟地下室属于阳光映照不到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还好吧。   矮冬瓜手拿一木槌跟手电筒,凡是下水道他都要猫腰看一下,再用长竹竿去捅每次捅出来的不是死猫,就是已经腐烂的老鼠尸骨搞得他是满身都有一股子淤泥那种臭烘烘的味道,回到出租屋就在浴室里洗了几个钟头。   我们俩忙活一天,一无所获,洗完澡,浑身酸得不想再动弹。   但是我还不能睡,翻身爬起,盯着矮冬瓜,我问道:“最近你看见胡大爷没有?”   矮冬瓜摇头,随便抓起枕巾就抹头发。这丫的,我都不知道说他多少次了,不修边幅,不爱好,屋里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总是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当然,屋里的乱,跟我还是有关系早上起来,被窝凌乱堆在那,臭袜子满天飞,我们的衣服不多,晚上睡前洗,挂在屋顶上吹一晚上的风,雨天除外,到了早上起来去屋顶拿下穿上就走。   说到胡大爷,我专门去拜访了他。这次去没有带酒,也没有带下酒菜,因为我怕他出事。   不巧的是,这次我去看见了胡大爷的老婆。   一位身子骨瘦得就像风簸箕,干煸的脸布满皱纹,看她挂在眼角的泪水,我以为她在哭。   胡大爷对我的到来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他板起脸,冲我努努嘴道:“坐。”然后自顾自的吃饭,他们的饭菜够简单,一碗咸菜,玉米稀饭。   我看胡大爷老伴不停的用衣袖擦眼睛,就讪笑道:“怎么,老夫老妻的还闹心?”   胡大爷撇撇嘴道:“她的眼睛有毛病,见风就流泪。”   胡大爷老伴倒是对我不错,眯起眼睛一个劲的称赞我帅气,然后不停的问我是不是要入驻沁心苑。   入驻沁心苑谁不想?即使这里面有鬼,我也不怕,只是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使沁心苑房价便宜,但还不能够具备入驻沁心苑的条件。   我苦笑摇摇头。   胡大爷老伴貌似很失望的样子没有再说话,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咸菜把那咸菜咀嚼得吧唧吧唧的响,听着挺不舒服。   我原本想来找胡大爷谈谈沁心苑传闻的,看他们俩口子冷漠冷眼的,也不好多作停留,就起身告辞。   胡大爷砸吧着嘴里咸菜的余味儿,背起手送我走到门口,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道:“孩子,大爷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你还年轻,能远离沁心苑最好,不能远离也不要经常来自找麻烦。”   胡大爷对我的冷漠是伪装的,他怕我继续到沁心苑来?我走了几步,仰望阴沉沉总也亮不开的天空,心情郁闷中。   有时候,刻意去寻找一个人,总也找不到有时候,想要去查一件事,也是无厘头,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别忘记,我吃的是阳间饭,走的是阴间道就在我走出沁心苑大门时,眼前一晃,发生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在我的周围景象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没有建筑,没有路灯,甚至于连头顶上的天都变了就好像我在行走中,无意识穿越到另一个不属于现代的空间,是梦?我扪心自问,我吐一口唾沫,唾沫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一切如故。   我没有做梦,也不会是鬼打墙,再回头看沁心苑小区门口。   没有沁心苑建筑的影子,一时间我就像迷路了,这里远离市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样子,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象。继续前进,走着走着天色越来越黑,渐渐的连路都没有了。   发生这一切太快,四周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霭,地上坑坑洼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腐尸气息,更像是一股烧焦了的味道。   烧焦的味道!我灵光一闪,这算不算是鬼暗示?我怎么会到了胡大爷讲述的那件事中去了!   就在这时,从雾霭中走过来一个人,此人黑衣黑裤,他不就是曾经出现在我床边给我说话的那个人吗?我疾走几步,靠上去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158章 城隍   来人身着古里古怪的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有点是唱戏的。   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叫不出名称来,但为人倒也豪爽他见我心中有疑虑,不由分说上前来一把抓住道:“我等的就是你。”   他这么一抓,我连反抗的劲都没有,就鬼使神差的随他走去。   一路走我也好奇,想要问他的名字。   他好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稍微停顿,自我介绍道:“别人都喊我城隍,你就喊我城隍吧!”   陈黄?好奇怪的名字,我也自我介绍道:“在下,李沐风。”   城隍点点头,含笑道:“早就知道你。”   什么叫做早就知道我?暗自奇怪中,还不得跟他继续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遭的景色越来越模糊,究竟走到哪里也不清楚,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神经细胞都不受控制蓦然我听到后面有声音,刚刚想回头看。   城隍忽然出口道:“不要去看,集中精神跟着我走就是。”   呼呼风声,伴随中那些尖叫声跟莫名其妙的吼声,还有酷似厉鬼的狂笑声这一刻,四周明明冷飕飕的,却感觉衣服被汗水浸透,黏在皮肤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接着出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熊熊大火中,无数生灵在哀叫,在挣扎,奇怪的是我跟在城隍身边,燃烧的大火丝毫没有伤害到我。   火焰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传来更大的嘶吼声,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破壳而出的那种气势。   我战战兢兢地随同城隍一步步走下缝隙,却惊讶的看见在燃烧的地层下,还有一座古建筑。   古建筑不像是民房,也不是宫殿,更像是一座古庙。   城隍凛然凝目,衣抉飘飘走在前面,我谨小慎微走在后面。   古庙,雕梁画栋,威严壮观却隐隐有一种不可预知的诡秘氛围从我心头一掠而过,这里是什么地方?   城隍一直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古庙。   进入古庙,我才发现这不是古庙,而是一座墓穴的入口。   在墓穴入口处有人头雕刻拼凑图形,还有一种形同咒语的象形文字,我看不懂,但是却好似置身在梦境中那般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城隍没有带我进入口,只是站在那对我比划讲述了一个久远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墓穴主人是一位懂得法术的年轻法师。   法师专门为皇帝研制不老药,却跟皇帝的一位宠妃秘密勾搭上他爱宠妃胜过爱自己,为了能达到长期厮守的目的,因此他们俩打算谋划一场阴谋。   皇帝对这位法师非常器重,他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交付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所以就特别怕老,怕死他给法师修建了一座行宫,并下令,法师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但是宠妃跟法师一起的事,最终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皇帝不相信谣言,也不相信他最宠爱的妃子会背叛自己,更是不相信最器重的爱卿法师会给他戴绿帽子这样,他就在四处找不到宠妃的情况下,突然去拜访法师。   法师跟宠妃还在中,来不及穿戴好,就被皇帝逮了一个正着。   法师假意跪求皇帝饶命,宠妃则哭哭啼啼,随便皇帝怎么暴跳如雷,她就是不说一句话。   皇帝乃是九五之尊,怎能容忍法师的所作所为,他大手一挥大喝一声道:“来人把法师捆绑起来,施以五马分尸赐死。”   谁知道法师早有准备,在皇帝发出命令时,他扑上去死死掐住皇帝的脖子,宠妃拿出还是皇帝御赐的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狠狠刺向被法师控制住的皇帝。   皇帝被法师跟宠妃接连刺杀三刀死在血泊中。   法师没想到策划的计谋,竟会如此顺利的成功,就大喜过望而忽略了皇帝的子嗣们。   其实皇帝的子嗣们早就觊觎皇位已久,恨只恨老皇帝还霸着皇位,他们暗地里一直监视法师跟宠妃的一切活动,借这对狗男女的手杀死皇帝。   皇帝的子嗣们,以报仇为借口,很快包围了法师的府邸,法师被擒住,宠妃也难逃罪责必死无疑。   法师狠狠也不舍的对宠妃说了一句话:“安心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复活。”   墓穴中就是法师的墓穴,他的手下被活生生制作成蜡人,埋葬在这座墓穴中整个墓穴都被高僧用封印   法师被处以最残酷的刑罚,以他的法术还以其身,万虫啃噬致死但是法师的法术高深莫测,在万虫子啃噬他肉身时,他把邪恶的诅咒附在这些啃噬他肉身的虫子血液里,一旦墓穴封印被毁,由万虫子形成的邪恶诅咒就会破土而出,那么其后果可想而知,万劫不复,生灵涂炭是必须的。   我不知道城隍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但是我看用象形文字封印的咒语却真的被人动过想想那八口棺材,原来就是用来镇压法师跟他手下的。   就在我紧盯着封印符咒在看时,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大响声好似从墓穴中传来,仔细聆听,又好像是金属撞击地面发出的震动声,我晃了晃,急忙看城隍。   城隍不见了,我一心慌,脚下滑倒,心里骇极,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露水打湿了我的衣裳,雾蒙蒙中我还是躺在距离沁心苑不远的一颗行道树下。   在这期间,没有人喊醒我,或许把我当一醉酒的汉子我趔趔趄趄起身,往出租屋走去。   还没有到家,却见矮冬瓜慌慌张张手拿电筒跟一女的从来处来。   待他们俩走近,我定睛一看,跟在矮冬瓜身边的人,不正是杨思灵吗?   “灵儿。”我大叫,扑过去。   诡异的是,矮冬瓜好像没有看见我,皱着眉头在跟杨思灵解释什么而后者对我的热情姿势,更是不闪不避,我呼地从她身体里穿过去,惊讶之余才明白自己是离魂了,很久没有离魂,这次离魂去的地方是那么可怕。   城隍城隍爷,对一定是他。   在史书上有记载,城隍产生于古代祭祀而经道教演衍的地方守护神,他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阳界的市长。   阴间市长带着我游历了属于他管辖范围内的可怕事件,我的本体在什么地方?对了,我是在行道树下醒来的,惊疑间,不见了矮冬瓜跟杨思灵。   我急急忙忙飘的去追他们俩,终于看见他们俩就蹲在那颗我醒来的行道树旁边,怀里抱着的不就是我的本体吗? 第159章 夜叉   我从小就离魂,这次也不玩了,想应该很容易就回到本体的,没想到就在我扑向本体时,一股卷着尘土的风斜刺刺的吹刮而来我就跟一只风筝那般,飘飘然的不但没有扑进本体,还被吹得远远得。   这下好了,魂体不能回归,倒像是孤魂野鬼那样在空间飘荡。   不但如此,还越飘越远,直至看不见杨思灵跟矮冬瓜了,心知此次必定有异,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细节出了岔子我就那么漫无目的的飘,脚不着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随风飘舞。   在经过了许多黑暗的地方,来到一座城池,意识中将要飘进门里的时候,突兀从门里闪出两夜叉他们的头呈三角形,头顶中间长了一牛角似的肉疙瘩,披散的毛发随时有可能燃烧,随时恢复,那三角眼中眼冒绿光,手舞锋利闪烁寒光的断魂叉直端端的对我刺来。   就在万分紧急时,消失不见的城隍突然闪现出来,大喝一声道:“且慢。”   两夜叉见是城隍,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横起断魂叉断喝道:“城隍,别为难我们,他是阎王要的人。”   城隍恨然一跺脚,一巴掌拍过去大怒道:“怎么,你们连我的路都敢挡了吗?”   两夜叉貌似有些畏惧城隍,见他动怒,哪还敢继续阻拦,自然是垂手而立退后一旁。   我跟城隍进入城池,刚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城池人影憧憧,他很有人缘,许多人都在跟他打招呼。   城隍对这里的地形跟情况都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前行,想想刚才的夜叉那一副凶恶至极的尊荣,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对于夜叉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爷爷留下的那部书里都有记载。   书上有图解夜叉是鬼的名字,译为捷快,词意形容行动敏捷又迅速。又译苦活,形容他的生活是很痛苦的。   夜叉种类很多,有空行夜叉、地行夜叉等等。   我在那部书上看见有有翅膀的夜叉,那叫做空行夜叉,它能在空中飞行,形态千变万化有时现通体红色,有时现幽蓝色,有时现暗黄色,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有一种黑暗的光,这光非常厉害,谁看见谁倒霉。   不但如此,夜叉的身体,也是随着情绪变化,有时变为人身兽头、或牛头、或马头,总之,令人骇怕。   夜叉最会恶作剧,喜欢把人当乐呵子来玩,随时有可能给人添麻烦。而地行夜叉,就像刚才在把守城池的就是地行夜叉,他的样子让人骇怕。   地行夜叉的头发大都会冒绿色的火焰,有时候蹿腾得很高,有时候也会像蜡烛那样燃烧。   他们得眼睛一个生在顶门上,一个长在下巴上,形状怪异,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半月形。他的鼻子,一孔朝天,一孔向地,好像蜗牛的触角,有时伸出,有时缩回。他的耳朵,一个在前边,一个在后边,他的形状太恐怖了,令人见了以后,吓得全身发抖。   地行夜叉不喜欢人类,所以在看见我时,哪怕是一具魂体,也想要用断魂叉害我。   城隍说这次玩大了,他本来是好意想带我游历一下他管辖区域所发生的传闻经过,却触怒了六殿阎王说他泄露了阴间秘密,怕我把这个事说出去,会给阴间带来不必要的纷争跟麻烦,才强行扣我一魄,不让回魂。   之所以我不能自主的回魂,就是因为我有一魄被阎王扣住在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经意间把这件事跟幽冥太子联系一起来想。   或许为了达到我能早日下地府,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儿了跟六殿阎王狼狈为奸,其目的就是想要我英灵早逝,好无限期的帮他们做事。   城隍带着我来到阎王门前,却不敢进去,他给我指明路径,然后隐身从一扇小门出去了。   在离开时,他告诉我,须得躲避在暗处,等待鬼差高喊阎王回府才能出来此阎王不是彼阎王,那个跟我称兄道弟的是秦广王蒋阎王,不在这里,也就不能帮到我。   这样,我呆在隐蔽处直到有鬼差高喊阎王回府,这才慢慢走出来,直奔阎王的书房。   看来阎王也是用功之人,他从外面回来就在书房看书,城隍好像对他的饮食起居都了如指掌才会喊我直奔书房,以免误事,时间一耽搁下来,我就再也不能回魂。   在之前我猜测城隍原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看来他果真就是本地城隍爷,想我李沐风行侠仗义来到此地,却被沁心苑的鬼魁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才想到给我一点提示的,没想到却因此被地府阎王有机可乘,扣下一魂魄。   我进入,想要看清楚这位阎王的样子,说不定是我道长爷爷认识的也未可知。   可是想法跟实际情况往往是背道而驰的,可惜的是他是六城王毕,跟道长爷爷不认识。   六殿阎王,是三月初八日的诞辰,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忤逆不孝者,被两小鬼用锯分尸。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   我进入他的城池就是进入枉死城,如果我不能从枉死城出去,那么矮冬瓜就只能给我收尸了,我那可怜的灵儿就要守寡了。   阎王见我不请自来,勃然大怒道:“呔!那里来的黄毛小儿,竟然敢擅闯阎王殿。”   “拜见六殿阎王爷爷。”   六殿阎王豹眼一瞪大怒道:“你这马屁精,是不是拍马屁过头了,本王有那么老吗?”就在他大怒质问我时,忽然从半空出现一口巨大的铁鼎,铁鼎里冒出一股股浓浓的白色烟雾,就像滚开的沸水那般翻腾。   在铁鼎的耳挂旁边,有两只巨大的手,一只手拿着一只硕大无比的汤勺在舀铁鼎里面滚烫的铜水,一只手按住想要跑开的六殿阎王就往他口里灌沸腾的铜水。   这一突发的一幕真实吓住了我,我飞也似的想跑出来,却苦于自己现在是一缕飘忽不定的魂魄,再看那六殿阎王大喊大叫,痛苦无比,那滚烫的铜水从嘴角流淌下来,凡是铜水经过的位置都在燃烧。   渐渐地,六殿阎王的口里,肚子里都在冒火,那火势迅猛蔓延,很快他就成了一只烤熟的六殿阎王,此情景异常悲惨凄凉,这一刻我愤怒了,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一口气,一股冲天怒火,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精神,不顾一切冲向执鼎的那两只巨手。 第160章 还阳   这一次的离魂跟前几次的离魂不一样,因为缺了一魄,就像一部机器少了一个关键性的零件,不能集中精神,意识涣散,更加没有办法施展拳脚。   所以在扑过去时,本能的应对措施吧!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咬不错,我一口咬住那只舀铜水的巨手,巨手一松铁鼎震动倾斜,只是在眨眼功夫的时间。   我来不及避开,也无法挣脱另一只已经放六殿阎王那只巨手的控制。巨手把我强行按到在地,从倾斜的铁鼎中舀来铜水,对着我的头淋下去。   疼啊!好疼啊!我大叫,瞬间火焰吞噬了我,我能亲眼目睹自己被烧毁成一具骷髅再看六殿阎王,也是被烧得形体不全,面目全非,那嗡嗡嗡在空间转动得鼎噗地一下子消失在空间不见了。   哗就像瓢泼大雨那样,从上空飘洒下蓝色的雨水,雨水灌溉在我的骷髅上,也淋在六殿阎王的身上。   霎时间,奇异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骨架上新生出皮肉来,全新的我重新站起来时,六殿阎王也没事了,他身上恢复得比我还快。   六殿阎王含笑看着我,伸出巨大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如今淋了九天雨露,能力大增,出我的枉死城没有问题,我是受你朋友所托,演了这一出苦肉计,看得出你是一个不错的好孩子。”   我听六殿阎王这么一说,浑身上下的摸了一把,真的感觉像清凌凉爽的泉水,一下冲入脑海,清爽异常如醒酬灌顶,奇妙至极,如同脱胎换骨那般整个身心发生天翻地覆变化。   我倒头就拜六殿阎王的成全之恩,这一拜,浑身一震,蓦然醒来看见矮冬瓜眼圈发红,好似刚刚哭过,杨思灵呜呜咽咽的趴在我的旁边。   “嗨。”我一出声,果断吓住了矮冬瓜跟杨思灵,他们俩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   矮冬瓜小心翼翼上前,仔仔细细端看我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问道:“沐风,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统统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办到,让你死得其所,瞑目九泉之下。”   “你妹的,老子怎么可能死?”我怒瞪双目大骂道:“难道你们俩都想我死?”   杨思灵见我醒来,眼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只差没有当着矮冬瓜的面亲我一口了。   矮冬瓜惊讶,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又伸出粗短的手指来摸我。   我躲避开他伸来的手,掀开盖住在身上的被单,特么的,这才注意到老子居然被他们俩当做死人放在地上的,手掌心还黏糊糊的,捏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好你个矮冬瓜,在我手掌心里塞了两饭团来。   “沐风,你真没事?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乍一听矮冬瓜这傻x的话,我差点晕倒。他怎么就认定我死了?   “是不是我今天没有醒来,你就打算把我安葬了?”我面无表情度步走到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坐好,沉声问道。   矮冬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迟迟疑疑的看看我,嗫嚅道:“实在话,要是你没有醒来,我就把你埋了。墓地都找好了的,还是花了五十块钱买的呢。”   看他穿着我在做法事才穿的服装,再看杨思灵头戴白花,想必矮冬瓜的话不会有假。   “我死了有多久”   矮冬瓜伸出五根指头,挠挠后脑勺,在杨思灵的提醒下,又比划道:“7天。”   7天?我不就是去了六殿阎王那一会儿的时间吗?为毛就7天了,还有就是我在离开7天之后,身体没有腐臭,这也是让矮冬瓜大惑不解的原因。   我想说的是,幸亏他没有钱租冰棺,特么的要是租了冰棺来,凭我多大的本事想还阳也是枉然。   那么在我离开阳间的7天里,沁心苑小区又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个是我急切想知道的事。   矮冬瓜说在这7天里,沁心苑发生了很多事。   胡大爷好端端的大病一场,还有就是在昨天半夜时分,有一个人暴毙在沁心苑门口,死亡时间是12点03分。   我一直耿耿于怀沁心苑的事,没有注意杨思灵的情绪变化,觉得我冷淡了她,就在我跟矮冬瓜谈论沁心苑离奇死亡事件时,她竟然悄悄的离开了。   我靠,以前的杨灵儿可不是这样的,她开朗,善解人意。长大了,心也变了,在矮冬瓜的催促下,我不得已赶紧的去追。   杨思灵是走路来的,白色的裙子,在风中飞舞就像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中。   我百米冲刺跑的,冲上去一把拥住她。   她挣扎,用粉拳胡乱的打我,流着眼泪在骂我。   我不管不顾,用嘴堵住她的怨言,用行动告诉她,我也想她,爱她。   灵儿告诉我,她这次出来,专程为找我的。   我很感动,牵住她的手,满满的幸福感,知足感,羡煞路人他们在赞叹,好一对郎才女貌。   “沐风,你出来那么久,就没有遇到过可心的女人?”杨灵儿在问这话时,掩饰不住的担心,刻意的避开我的注视,径直走到我的前面去了。   我紧跟在后面,答复道:“谁说没有?”   杨灵儿站定,面带怒意,满眼的失落道:“是谁?”   “小不点欣儿。”   “什么意思?”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你想听她的故事吗?”   “你真坏。”灵儿娇嗔,害羞状被我一把捉住手再也不能挣脱跑开了。   肚子咕咕叫,灵儿俏皮的吐吐舌头道:“看吧,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要,不过你得先让我啃两口。”我把下巴往她脸上摩擦,胡子扎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搞得她胡乱挣扎,笑得是花枝乱颤。   惹得路旁的行人,指指点点的议论,说我们俩的举动有伤风化。   “看吧,别人在说了。”灵儿急忙推开我,害羞跑开了。   我跟在后面哈哈大笑道:“怕什么,他们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做给他们看。”   我喜欢吃小笼包。   好一个灵儿,当真把我当饿死鬼投胎的,一齐给我叫了两笼包子。 第161章 凶煞日   喜滋滋的看小笼包子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馋的我清口水直冒灵儿却突然冲老板娘喊道:“再来一碗清汤。”灵儿想得可真周到,小笼包子好吃,但不能急,须得有清汤辅助才能不会烫嘴巴一口一口的吃掉。   正在自我得意之余,灵儿又补充一句道:“打包一笼包子。”   她这是要给矮冬瓜带回去的,女孩子心真细,我看着就要进口的小笼包子,随口问她关于怖寒镇的情况。   灵儿一边接过小笼包子,一边把亮晃亮晃的清汤推到我面前,避而不答怖寒镇的情况,冲我点点头道:“你完成清汤,我完成小笼包子。”   “这,不会吧!我我我,你你就给我吃这个?”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矜持的把小笼包子送到口边,小心翼翼的咬一口,有滋有味的慢嚼细咽中,我咕嘟吞下一口唾沫,继续嚷嚷道:“嗨,没有这样的吧!我我吃这个?”说着话伸出筷子就去夹放在她面前的小笼包子。   灵儿笑吟吟的,用筷子打开我的筷子道:“医学上讲一个礼拜没有进食,不能一下子暴饮暴食,须得进流食,或者半流食物跟软质普食。”   灵儿吃饱喝足,我就一碗清汤,还是她盯着逼我喝完的。   我问:“为什么那次来医院故意躲着不出来?”   她说是因为我的变化太大,加上自己是刚刚来的实习生,所以不敢贸贸然的相认她还说怖寒镇变化可大了,整个怖寒镇的居民都迁到小区里去了。   矮冬瓜的老汉,更老了,一直在我们离开的路口期待着。   灵儿在高中毕业后,选择了护士学校,然后几经转折来到这座城市,本打算在医院安定之后,在慢慢想法找我。   在我看来,这就是缘分,我们出来之后也没有给家里通信,灵儿是不知道我现在的确切地址仔细算算,我们离家都有些年头了,青涩的岁月一去不复返,现在的我们都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说到谈婚论嫁,灵儿有些害羞,一直低垂头把玩发梢沉默不语中。   我把灵儿送到医院,手提小笼包子,心里惦记胡大爷,顺道去看看他。   胡大爷背起手,佝偻着背,几天不见,他一下子老了好多,连耳旁那一樶黑头发都全部白了他看见我感到意外,见我手提小笼包,客气的讪笑道:“总是吃你的怎么好意思?”   看这话说得,我不好多解释,顺势把给矮冬瓜的小笼包递给了他。   “我听矮冬瓜说昨晚上出事了?”我看门口的绳子还在,绳子就像一道界线,两端拴住一块菱角形的大石头上。   胡大爷没有吃小笼包,而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递给从身边蹦跳玩儿的小孩子。看我在盯着那根绳子,他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你好几天不见,昨晚上出事了。”   “怎么回事?”我在想,应该不是传闻的凶煞日记得刚刚来的时候,胡大爷说过去年沁心苑小区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事故原因不明,死亡却很严重,几天时间死了好几个人。   其中有孕妇生孩子,一尸三命的,据说是丈夫吃了晚饭,情绪突然失控竟然把快要临盆的妻子从楼上推下来摔死。   丈夫自己也从楼上跳下来摔成残废,后来在医院再次发狂,被强行控制住送到精神病医院检查,发现他的没有精神分裂症而且对答如流,给人很清醒的感觉。   可是在回到病房后,他再次发狂从医院楼上摔下致死。   另一起更是诡异,也是发生在家庭之间的事,原本和睦温馨的三口之家却在一夜间出了事,小女孩才刚刚满一岁,正在吃奶的孩子,被其爸爸抱起,就像丢垃圾那样,从窗口丢了下去。   孩子的妈妈当场就昏厥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丈夫用刀划破手腕的静脉血管,自杀死亡。   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妈妈,也变得神经兮兮的,一会笑,一会哭,还胡言乱语说家里好挤,好多人。   这样没有谁敢去看她。   这位妈妈越来越孤独,越来越远离人群,最后得了忧郁症,真的神经分裂成为精神病人。   余下的更是惨不忍睹,都很血腥,所以我就不一一讲述了。   总之在听到胡大爷证实说有出事,我的心就咯噔一下,急忙问是怎么出事的。   胡大爷指着那条绳子道:“这是生死界限,12点之前回到小区的就是生,在12点之后才回来的必须死。”他在说这话时,混浊老眼变得潮湿起来,看我满脸疑惑,又苦笑一下道:“你没事,因为你从没有入驻沁心苑来。”   “难道死亡的人他回来晚了?”   胡大爷点点头,眯眼看着我道:“他昨晚上去喝酒了,醉醺醺的忘记了这件事,等到醒悟时时间不等人,本来他会没事的,可惜的是乐极生悲,他看见自己跑到门口,就手舞脚蹈狂喜,一不小心踩上一西瓜皮摔倒,爬起来就晚了几秒钟。”   怎么可能呢?这算什么事!我惊愕,不相信胡大爷说的这些。   胡大爷紧张兮兮的看看四周,凑近了来对我叮嘱道:“这是本小区的秘密,不能外传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诅咒,沁心苑小区被诅咒了,这就是居民们不能离开这里,无可奈何住下了的真正原因?”   胡大爷冲我点点头道:“我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以后不再说话了。”   “老头子吃饭了。”保安室传来苍老的喊声,接着从窗口探出一张皱巴巴的脸,她不就是胡大爷的老伴吗?看见她我蓦然联想的之前,她很希望我入驻的那种期待表情。   看胡大爷要进屋,我急忙喊住他道:“大爷,如果我入驻沁心苑,是不是就要遵守这里面的规矩?”   胡大爷难以置信的样子看向我“你不会是糊涂了吧?别人想方设法的离开,你怎么偏偏要往里面钻?”   我没有理会胡大爷的话,而是在想,为毛跟矮冬瓜一直没有查找到失踪不见的婴儿尸骨?会不会跟我不是沁心苑住户有关系!   就在我呆在原地,胡大爷背起手进屋丢下一佝偻的背影给我时,从门口急匆匆走来两年轻夫妇。   他们东张西望,在看沁心苑的居民楼,然后走过来问我道:“请问这里还有空房子出租吗?”我正想要告诉他们,我不是管事的就见胡大爷笑呵呵的从保安室出来。   冲俩年轻夫妇挥挥手道:“要出租,你们打算租套二还是套三,双卫,单卫都有。?” 第162章 恐怖尸体   我有一种感觉,胡大爷不太愿意我入驻沁心苑在之前,我提到如果我入驻沁心苑,是不是要遵守这里面的规矩时,那一闪而过的惊慌眼神出卖了他。   还有就是,他一直在劝导我远离沁心苑。   胡大爷是好心,还是善意?   看他热心的跟来租房子的住户说这说那,把我冷落在一旁,尴尬之余,我很想告诉来租房子的住户,不要入驻这里。却又实在是说出口,这可是胡大爷期盼很久才来的住户,他曾经有对我暗示,不希望这些住户离开沁心苑。   矮冬瓜在补觉中,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噜声老远都听得见。   睡得沉,我进屋他都不知道。   刚才跟灵儿呆那一个多小时,算是我从怖寒镇出来之后,最最开心,幸福的时刻挺享受刚才的感觉,仰头闭眼,排除一切干扰,把灵儿留在心中,脑海中,浑身千万甚至于上亿的细胞都填塞着灵儿身上的味道。   想灵儿想得心猿意马起来,再往下想,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跟矮冬瓜去偷看涂春兰洗澡一事,面颊不知不觉间滚烫起来顿住胡思乱想,把心思放在沁心苑居民区昨晚上发生的暴毙而亡案件上。   胡大爷说死者已经被殡仪馆拉走,各种检查发现死者系惊吓致死,他的死状很可怕,那么在他死亡前是看见了什么?   我想胡大爷能清清楚楚讲述出发生离奇死亡案件的前后细节,那么当时他一定亲眼目睹死者暴毙在门口的情景。   沁心苑是出入暗黑界的一个入口,躲在暗黑界的凶灵究竟是谁,真的是自杀女孩的鬼婴结合体吗?   我很想去看看死者,却不知道以那种方式去看,想到灵儿,她精灵古怪一定有办法帮我完成这件事。   可转念一想,她在上班中,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来帮我?   矮冬瓜的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加上无厘头的诡异死亡事件,我烦恼不已,起身走过去揪住他的大耳轮子大喝一声道:“鬼来了。”   “有鬼有鬼?”矮冬瓜神经质的翻爬起来,惊恐无比的看着我道:“鬼在哪?”   “起来吧!跟我去一趟殡仪馆。”   矮冬瓜抹一把口角的梦口水,捂住肚子问道:“灵儿说喊你给我带吃的,带的什么啊?”   吃的?我怕打一下脑袋,不好意思道:“小笼包子给了胡大爷。”   “哇靠,李沐风,你有没有良心,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可是巴心巴肝的守候。好几天都没有打牙祭了,现在你倒好,把灵儿给买的小笼包子送给胡大爷。你想成心的吧,想饿死我?”矮冬瓜暴跳如雷,跳起脚脚的骂我。   小笼包子的确送了人,我看他因为熬夜黑眼圈都有了,也不好跟他闹别扭,就发狠冲他吼道:“走,老子今天让你吃够。”   矮冬瓜看我生气,连忙收敛怒气,就像变戏法,换了一副嘻皮涎脸的糗样道:“吃什么好东西。”   “看你那馋样,咱今天大出血,感谢你差一点没有把老子埋掉,去吃东坡肘子。”   听到说要吃本地最出名的一道菜,东坡肘子,矮冬瓜那眼睛都在闪光,忙不失迭的整理皱巴巴的衣服,又问要不要讲究一下什么的屁话,再跟着我走出出租屋。   我兜里揣着灵儿这个月的工资。   别误会,灵儿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拿到工资暂时寄放在我这里,我李沐风可不是吃软饭的主。   随便怎么说,我还是有那么点钱的钱是在我们离开张铁嘴时,他硬塞给我的,足足有两千多块,还说是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用了,就给了我。   东坡肘子,肥而不腻,滑嫩爽口,也不能像矮冬瓜那样吃的,看他那吃相活脱脱就是猪八戒转世东坡肘子就是人参果,他丫的咕嘟一口吞下,眼睛还盯着菜盘里余下的东坡肘子,嘴里啧啧道:“不过瘾,不够味。”   矮冬瓜吃饱喝足,撑住圆鼓鼓的肚皮跟我搭车去了殡仪馆。   我们声称是沁心苑苦主的家属,殡仪馆的人没有多盘问也没有起疑心就那么带着我们去了停尸间。   来到停尸间我才从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口里得知,死者乃是一位单身汉,在出事前去喝酒,然后回到沁心苑死亡。   这下我明白了殡仪馆的人为毛没有对我们起疑心,那是因为这名死者没有亲属来探看,也就没有家属来殡仪馆,走流程同意焚烧事宜等。   话说,我跟矮冬瓜是冒充来的,也不敢在家属一栏签字同意焚烧。   呆在停尸间,只看一眼那蒙在白布下面的尸体,矮冬瓜就把刚刚吃进肚子的东坡肘子,一下子全部从喉咙到涌出来给浪费掉了。   死者头是仰上,老也扳不直的腿就那么扭曲看着特别不舒服的样子在停尸床上。他的五官跟他的肢体一样扭曲,眼睛爆瞪,眸孔充血,嘴大张有点夸张大张开的口,能囫囵吞下一枚不脱壳的鸡蛋。   我看过无数死人,也没有像看见这一具尸体那么触目惊心,不敢继续直视,就借故头疼离开了停尸间。   原本想要在死者身上查找恶灵线索的,却在看见他那一副死相时给吓住了。从他的死相,不难想象,那一晚上他看见的东西有多么恐怖可怕。   从殡仪馆出来,矮冬瓜一声不吭,脸色也不怎么样。   想到他刚刚在殡仪馆大吐特吐的糗样,我猜测他也许是饿了,就问道:“还去吃东坡肘子吗?”   乍一听东坡肘子,矮冬瓜“嗷”发出一声哀叫,一只手死撑住车杠,另一只手伸来问我要手纸说想吐。   我无语,急忙上上下下的摸,好不容易在裤兜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卷纸递给他还没有来得及接过,他哇的一声吐了。   有挨近我们的乘客,埋怨说好臭,大声抗议要求司机把我们驱逐出车厢。   有售票员走过来,拿出抹布使劲了抹了一下矮冬瓜吐的污物,顺带打开车窗对那位瞎嚷嚷的乘客安慰道:“没事,待会就好,人家生病了,出于人道主义,咱不能丢下他不管。”   矮冬瓜很感激售票员,他不住的拿眼看她。   售票员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冲他点点头,细声细语问道:“还难受吗?”   矮冬瓜眼里噙着泪,摇摇头道:“没什么,谢谢你。”   售票员从票夹箱子里拿出一瓶深褐色液体的塑料瓶子道:“你把这个吃了。”   藿香正气液,有一股奇特也刺鼻的药味道,在平日里矮冬瓜才不会吃这些药物可是现在,他宁可捏住鼻子,也要把它吃下去。   在回到出租屋时,矮冬瓜才半开玩笑讲了他为毛会吐的原因。   那是因为看见死者卷曲的腿,就不由得想到东坡肘子,我说他是傻叉,还不相信。那个时候千万别想到食物上面去,那是本能的胃觉条件反射,他不吐谁吐?   我跟矮冬瓜说打算入驻沁心苑,他丫的哭丧着脸说了那么一句道:“唉,看来我们潘家要绝后了。” 第163章 入驻沁心苑   矮冬瓜恐惧沁心苑由来已久,应该是我们刚刚来这里遭到鬼报复,第一次剪断自行车链条开始他不愿意继续把自行车寄放在沁心苑车棚里,把自行车放进厨房,哪怕挤点,也无所谓了。   我如不是搞这方面的,不用刻意的去想,猜测,也知道矮冬瓜这丫的,不可能答应长期住在这里。   入驻沁心苑,让很多人不理解。   在留一手的修车铺老位置,又来一位比较年轻的修车师傅,据他自我介绍说曾经跟留一手学修车已经有好些时候了不过我却从没有看见过他,而那些修车的人都喊他小马师傅。   小马跟矮冬瓜很投缘,他们俩一胖一瘦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俩同样是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的主,小马师傅的修车技术不如留一手。   小马告诉我,留一手没有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劳动改造。   矮冬瓜说小马对我们要入驻沁心苑的事,感到吃惊。   胡大爷的反应最强烈,他不给我办理入驻手续,不但如此还把我往外推。   在他的说法来看,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为了我好,为毛就不能提醒那些新入驻的住户,这里是住不得人的?   胡大爷最终没有成功拒绝我们入驻沁心苑。   奇怪的是,在我跟矮冬瓜搬进沁心苑那天,恰好有住户举家搬迁离开沁心苑。   我跟矮冬瓜看搬家离开的人,很想问出一个一二三来,可是人家板起一张冷冰冰的面孔,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们,把我们当透明的,也无视我们的存在。   如果没有记错,我还记得胡大爷说过但凡入驻沁心苑,就不能离开。   一旦离开,随便你走到天涯海角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沁心苑的诅咒就像一个隐形看不见的生杀令牌,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命。   可为什么这些人要离开?为了慎重起见,我还真的去暗地里调查了一下,最近搬走离开两家住户的详细情况,不用说,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什么事没有。   看来传闻不能离开沁心苑事,是危言耸听的,是吓唬人的。   我每每想到这件事,就暗自好笑,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也许那些可怕的传闻都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的谣传。   为此,胡大爷在让我选择楼层时,我毅然选择了7栋,空无人迹的楼层居住。   你想想,偌大一栋楼就住了我跟矮冬瓜两个人,这算不算是天底下最奇葩的英雄!   就因为亲眼目睹沁心苑两家住户搬出去安然无恙的见证,我不再相信沁心苑真的有凶灵的传言,同时也否定了离魂梦游到地府见到六殿阎王一事,觉得自己那是神思臆想来的。   所以有点怀疑暴毙死亡在沁心苑门口的死者会不会是被人谋杀死的。   死者生前居住在5栋二单元座512号,不巧的是,我们恰恰就住在7栋座712号,之所以选择这个号,是想进一步了解711号的情况。   如果真的是人为制造出一幕幕恐怖的血腥案件,那么我入驻进沁心苑,对方必定要搞出点什么动静来吓唬我们。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楼层跟512号的楼层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只要我有一台摄像机跟聚焦超好的照相机,就可以全天候24小时监视512号已经空置的房子。   矮冬瓜瞌睡多,来到这种地方,他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不敢再大睡特睡,很容易受惊的样子,随时随地保持警惕状态但凡听到一丝儿,风吹草动,他都要紧张好一阵子。   如此下来,矮冬瓜有些疲惫不堪,精神状况不好,坐在沙发上,那眼皮也在打架,却还死撑说没事。   这是我们入驻沁心苑小区的第三天,我喊矮冬瓜去睡觉。   矮冬瓜迟迟疑疑,东张西望道:“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传闻,你会不会给我这么好的住宿环境?”   “噗,丫的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睡地下舒服!”   矮冬瓜听我提到儿时的事,胖嘟嘟的脸拉长,满脸不悦道:“你好意思?我今天偏要去睡大卧室,你来打我啊!”看他闪开,进了大卧室,我摇摇头继续看电视。   大概有12点过的样子,忽然从楼上传来搓麻将的喧闹声,还有人在大声讲话。我仰头看看望板,隐隐有尘埃飘飘洒洒下来,这楼上的邻居也真是的,半夜三更玩麻将?   准备去楼上看看的我,刚刚走出门,就听见从隔壁对门711号屋子里传来呼呼喊痛的声音好痛,好痛啊。这一下,我头皮一麻,心倏然紧张起来,是鬼,还是有人伪装的?   想第一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状况,胡大爷还挺关照我们的,给我们送来两瓶啤酒,以此庆祝我们的入驻之喜第二晚,胡大爷送来老伴做的泡菜,说是给我们添补添补,并且还带来一缸子泡盐水。   前两晚都没有发生什么事,这第三晚上,胡大爷没有来,却有鬼出现了。   不得不说,我在证实了沁心苑住户搬出去没有发生大事件后,就有些怀疑胡大爷的,现在出现鬼的动静,我就更加肯定是胡大爷在作怪。   笃定心里的想法,我蹑手蹑脚走到711号门口,刚刚伸手要敲门时,那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冥冥之中就好像里面有一双手在拉动拴,开门看人的那种感觉。   特别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门轴发出的吱呀声音显得很突然也诡异,声音传得很远很远貌似还有回音,随着那扇门得开启,一股突如其来的冷风扑面而来,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心知有异却已经来不及后退了。   看着黑咕隆咚的那道半开的门缝,心想,来不及后退,就果断的进入,一旦抓住捣乱分子我李沐风也不是狗熊来的。   在进入室内时,眼睛无法适应暗黑,极力瞪大眼睛的看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从某一处角落传来微弱的求救声:“救我,救我,好痛啊!”声音短暂混沌不清,却也刺耳,听到这一奇怪的呼救声,我蓦然想到留一手讲的那个老总被狗咬死的惨状,而且他还说在半夜三更时,会出现在沁心苑小区喊救命。   胡大爷的声音也是嘶哑苍老的,刚才的声音也是如此,这样我就沉住气对传来声音的位置大喝一声:“你赶紧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第164章 误伤   我出声,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四周还是黑漆漆看不太真实屋里的情况伸手去按动灯的开关,“啪嗒啪嗒”好几次除了空响电灯没有亮,奇怪,记得上次来还好好的,我低声自言自语,掏出二手手机利用微弱的屏幕光来照看是不是有人在这里。   一点点微弱如萤的手机屏幕光只能照到有限的位置,相应的角度,把我的身影折射倒影在墙壁上,不注意一看,尼玛的吓我一跳。   我把屋里的旮旮旯旯儿都找了个遍,不用说,屋里除了一股发霉的味道跟厚厚的尘埃外根本就没有人,刚才是幻听?还是听觉出错!   就在我慢慢撤退从711号屋里出来时,那门在风的带动下,或许根本就没有风的,就那么一点点晃动,接着以迅疾的滑动速度忽然“砰!”一声关上。   我还来不及去开门,门口传来“笃笃”的叩击声,我瞪着门,冷笑一声暗自道:想吓唬我的人还没有出世,今天你李爷爷我就要看看这只鬼长得什么样子。   在靠近门边的时候,我晃动手机,好像看墙角下一半截砖头,就蹲身拾起砖头紧紧捏在手里。   “笃笃”深夜敲门声,那清脆的叩击声传得远远的,在空旷的夜晚显得诡异阴森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我乃是阴阳世家传人,也被这突兀的敲门声搞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是夸张的说,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不过,有半截砖头给我壮胆,加上自己怎么也有些本事来的,在开门前做好一切准备如敲门的是人,这半截砖头毫不客气的给他拍去,如他是鬼来的,我李沐风可不是吓大的,打小就跟各种鬼魁打交道,随便他再怎么凶恶,也不可能躲得开我的五雷咒。   五雷咒一出,保准叫他魂飞魄丧再也不会祸害他人。   拉开门,瞥见门口果然站了一人,他绝对是人,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直觉告诉我他不是鬼来的,因为他身上没有一丁点鬼气。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吗?所以我眼明手快,那半截砖头毫不含糊的对准他拍去。   站在门外的人,还来不及叫,只听见一声闷哼,一头栽倒在地。   我得意自语道:“还想看你有多大能耐,就这点心计想吓唬我?”   门口的感应灯总也没有动静,我只好借助手机的光照向被我怕倒在地的人。   胖乎乎的脸,额头血线流淌到眼窝处,红得刺目我靠,倒在地上得是矮冬瓜!他他他他怎么来这里的?   “嗨,潘树根。”我大叫,使劲的摇晃他。要是这一拍他就这么去了,我可这么对得起他老爹?我暗骂自己,怎么就没有看清楚,或者是问一下他是谁再出手?   仔细一想,刚才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加上门口的感应灯坏了,才会导致我怕错人。   矮冬瓜啊矮冬瓜,你丫的不是在屋里睡觉吗?我使劲拍打他的脸蛋,“啪啪啪”又大声喊:“嗨,哥们别吓我,快醒醒。”我全神贯注集中在矮冬瓜身上,乃至身后出现状况都不知道,直到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才蓦然回头看。   也就是一秒的时间,一抹暗影倏地一闪不见了。矮冬瓜受伤,还是我拍成这样的,所以我不能掉以轻心离开他,必须要想法把他送回到712号。   看来这里真的不对劲,是有鬼来的,还是很厉害的鬼。   这里的鬼气太重,以至于我判断出错。   我很奇怪,矮冬瓜是怎么来的711号,按道理他胆小怕鬼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这里?   以他的块头我是没法背起走的,尝试一下用拖的,也只是移动了那么一点点他真够沉的,现在昏迷不醒就像一头死猪。   如此反复几次,搞得是满头大汗,看对面我们住的712号我在想,干脆跑过去把门打开,把屋里的灯按开,引出光来看看他的情况再说。   跑过去推门,门纹丝不动,我愕然一呆,哇靠,钥匙没有带在身上的,矮冬瓜出来房门关上。   看着死猪样的矮冬瓜,我急得火上房,一时间乱了分寸大脑混混沌沌得不知道怎么办,抓破头皮的想了想,胡大爷那应该有备用钥匙,按照我百米冲刺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返回,但愿我能搬来胡大爷打开门。   如此我把矮冬瓜顺在墙角下,在他背心,额头,手掌心,脚掌心各画了一道护身符,就急匆匆的跑去找胡大爷好几次我都是二级阶梯当成一级来跑的,我飞也似的跑向楼下,下楼辩准方位又是一阵疾跑。   奇了个怪,按照我的脚程来算,两分钟就到胡大爷门卫室的,可是现在足足跑了十分钟,连门卫室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鬼打墙!我暗自心惊,急忙解开裤头脚行八卦快速撒尿。   最近上火,尿也变得黄而混浊,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童子尿,爷爷说干我们这一行的,除非是真的本事到家了,才能破处结婚,否则就是很有可能夭折在鬼事上。   尿液嘘嘘而出,眼前豁然一亮,隐隐有虫鸣之声,胡大爷的门卫室就在我近在咫尺的距离。   那么说吧!如果我没有撒尿,就老是在原地踏步,撒尿之后,目的地就在眼前。   我敲门,带喊的:“胡大爷,笃笃,胡大爷。”   许久,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一色苍老的问话:“谁呀?”   不是胡大爷的声音,是他老伴。   “我找胡大爷。”   “他刚刚出去巡逻去了。”   胡大爷巡逻?我转身看四周,昏黄的小区路灯下,阴影中,好似隐隐站着一个个肉眼不可见的魂体。他会在什么地方巡逻?我没有马上离开,抱著侥幸的心理道:“你可知道712号的备用钥匙在什么地方?”   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还夹杂有上气不接下气轻微的喘息之声,然后还是胡大爷老伴的声音道:“知道,他锁在一个铁盒子里,除了他没有谁可以拿。”   好吧,看来只有去找胡大爷了,但愿矮冬瓜不会有事。   衣服湿了又被冷风吹干,跑了一圈,没有看见胡大爷,好几次我又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很想很想去小区外面看看,说不定胡大爷就在外面街道上溜达。   但是现在不能去,我惦记矮冬瓜,再加上时间已经快12点钟了,就更不能离开矮冬瓜。   我返回7动楼层时,那头还晕乎乎的不知所云,恍如我根本就没有在沁心苑,而是在原来的出租屋里。   当我快要接近7栋单元楼下时,一个白晃白晃的身影在一丛花下晃动。   我口念真诀,几步上前,刚刚要出手,身影转身看着我。   是胡大爷!有了伤害矮冬瓜的前车之鉴,这次我小心翼翼问道:“是胡大爷?”   小区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在雾霭笼罩下的路灯酷似鬼火,起不到照明的作用常人看,一定是不敢久看,恍如那路灯在雾霭中移动,更像是水中倒影那样一晃一晃的不真实。   胡大爷跟我一起去了712号门口,他看了看矮冬瓜,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钥匙叮叮当当的响,就在他抽出其中一把,预备开门时,从我们上来的楼梯上传来很沉的脚步声。 第165章 梦游   这个时候可是午夜,按照沁心苑小区住户的习性,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随便走出自己的住宅来的。   因为忽然出现的脚步声,我的心突然就很不确定起来,再看胡大爷好似没有听见脚步声那样,还是在抖抖索索拿出钥匙开门。   我没有专注于胡大爷开门的举动,而是紧张的盯着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脚步很重,从下向上的方向上来,好似走到79号跟710楼层时就停了下,像是在听里面有什么动静或者是在看什么,停留一会脚步声又响起来了。慢慢走向其中一扇门,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得开门的声音很大。   胡大爷手一哆嗦,我已经冲的下楼了,冲下来就是想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究竟想干嘛。   我冲下去,只见那扇门关的死死的,根本就没被打开过,我怕打房门穿出空空的空响,里面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感应灯那么亮完全可以看清楚的,那个门真的是没有被打开过,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整个人弹跳式急忙跑回楼上。   胡大爷已经开了门,我去拖矮冬瓜,他冲我笑笑,那笑很古怪。   我怔了怔,没有多想,对他喊道:“胡大爷来搭把手。”   胡大爷走过来,搂住矮冬瓜的脚,我们俩合力抬的把矮冬瓜弄进屋里说实话,看不出胡大爷的劲还蛮大的,之前还想是二个人合力拖,现在把人弄进屋里来,我浑身的劲一下子就像被抽走,软绵绵的再也不想动弹。   矮冬瓜基本没事,呼吸均匀,气色红润、只是不明白他怎么就不醒来。   坐定在沙发上来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看胡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那屋里的灯啪!整个的都邪门的全熄了,无论我怎么按都无济于事。   接着空气中传来一股刺鼻也难闻的味道。   下水道的味道,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很多乱七八糟的物质经过漫长的化学反应,分解出很多气体,臭且有毒。但是在712号室内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就在我惊疑不定期间,耳畔出来涓涓水的流淌声,四周依旧黑漆漆一片。   一下子,我好像没有回到712号的套房里,倒好像来到了建筑物下面的排水管道中。   我胡乱的伸手摸,摸到的均是湿漉漉,粘稠的物体。   刚才胡大爷开门的神态,就像电影似的在我脑海过滤一遍,特别是他那一抹怪笑。   哎呀!大意失荆州,我怎么就那么马虎大意没有认真想想看来他刚才开的门根本就是通向暗黑界的门,而不是什么712号套房的门。   看来这位胡大爷是想置我于死地。   “潘树根。”我轻声喊道。   我晃动手机屏幕,看见距离我一尺远的位置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   他的姿势是坐起来的,然后东张西望中,最后爆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沐风。”对,是矮冬瓜醒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沐风我遇到鬼了。   矮冬瓜是怎么中招了呢!   记得他有梦游症的,在入睡前一切都无异常,就在我离开他后,他听到一声若有如无的喊声睁开眼,他看见在一线白光中,有一娇小的身影,在冲他招手。   矮冬瓜不受控制的坐起来,机械状下床,眯着眼,一步一步的走出了712室,因为他在梦游中,以至于那门静悄悄无声的关上,他都毫无察觉。   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娇媚绝美的脸,是一个女人在冲他招手,近距离可以看见她那薄薄的轻纱睡衣透着光,似有若无的更衬出玲珑有致,娇小诱人的身段儿。   矮冬瓜着迷似的嗨嗨傻笑,就迫不及待的扑向眼前出现的女人。   就在他扑过去时,女人妩媚一笑,一闪进了711号室内。   这样,就发生了矮冬瓜梦游中敲门的一幕,我呢举起半截砖头狠狠的对他拍下去。   矮冬瓜醒来,呲牙咧嘴的叫疼,我安慰一会,告诉他这里是下水道,他丫的还不相信,仔细嗅闻一下之后,才大惊失色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嘘!”我竖起食指制止他的大呼小叫,仔细聆听来自四面八方的诡异气息。   这种气息中夹杂有各种可怕的声音,有哭闹的,有尖声吼叫的,还有放肆狂笑的。   以矮冬瓜的资质,他是不能感应到空间中的这些微妙变化。   我安慰他他一阵子,让他屏住呼吸呆在角落中别动,至少别搞出大的动静来我呢必须要去会会那个隐藏在暗黑界的鬼,当下离开矮冬瓜,一步步的朝前走。   在暗黑界有如隐如现的光,这种光叫做黑暗之光,一般常人是看不见这种黑暗之光的但是我有阴阳眼,因此能借助暗黑之光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呜咽之声不断,每走一步,我能感应,看见一只瑟瑟抖动卷着一团的鬼魁。   他们害怕中,怕我,也怕那只凶鬼。   我靠近一只抱住头,浑身颤抖在哭泣的鬼魁道:“别怕,我来帮你你们的。”   鬼魁缓慢机械的抬起头,哇!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绝对不是面具来的,整个面部扁平白煞煞的却好似在认真端看我。   “别这样,哥们,好歹咱是来帮你们的,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跟我沟通?”鬼看多了就免疫,凭他变化成为什么样子,只要是面对面看见,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也会害怕?”鬼魁果然换了一副面孔,我想这是他真实的面孔,一张干巴巴的脸,眼神黯淡无光,愁眉紧锁的样子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鬼就是鬼,他不想说的事,你最好别逼他。   这样我就离开了这只鬼魁,来到第二只鬼魁面前,此鬼魁是一只女性鬼魁披头散发,背对着我,面对黑乎乎的墙壁在哭泣中。   “大姐你好,我想问问前面的路怎么走。”女鬼没有理睬我,肩胛抽动,还是在哭泣。我厚起脸皮继续问道:“请问大姐”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鬼发狂尖叫,搞得我一头冷汗,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唉,没救了。”她听我这样一说,身子动了动,手僵直的抬起,指着的方向就在我右侧面。   在右侧面是延伸到更远的下水道,奇怪的是,到了这里,那股子恶臭气味却逐渐变淡薄了,不仔细嗅闻,是完全嗅闻不到的。   就在我提前脚要离开女鬼继续前进时,大脑短路,秀逗,忽然冒出一句话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第166章 人皮灯笼   此话一出,女鬼反目,露出一副吓死人的鬼脸,反手一抓我闪,她暴涨的手臂抓了个空,我回头一瞥,艹!她的眼眶流淌出两行血红色的眼泪。   我听说过鬼会哭的,却没有看见哭得如此厉害得鬼,那血眼泪流淌出来,在煞白的面孔上,特别惊心,也刺目好男不与女斗,虽然她现在是一名女鬼,但也算是沁心苑中众多困阻魂体中的一名苦主,我不能对她施以杀戮鬼就是鬼,呆在暗黑界的时间久了,把她身上残留的人性给磨灭了。   没有了人性的鬼,就是恶鬼。   我对她的怜悯,她一无所知,却气势逼人的伸爪抓来。   我本能的举手一挡,她的爪子“唰”一怔间隙,我的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我大怒,摆好架势,手打剑诀怒吼道:“你是不想我把你们救出暗黑界了吗?”   “你”不知道女鬼是被我暴怒的气势镇压住,还是我身上的气场不经意间外泄,吓得她噔噔后退一步,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面对黑乎乎的墙壁,继续呜咽哭泣起来。   女人是水做的,无论是人还是鬼都爱哭,我撇撇嘴冲她背影低声骂道:“爱哭鬼。”   我一直朝前走,顺着爱哭鬼手指指着的方向前进,越是往里走,一股股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很冷,冷得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冷战。   此地有邪气,我暗自警惕,一直走走着走着前面的路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在我的脚下出现一排阶梯,阶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我一度怀疑是通向地府。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被我自己否决,因为上次离魂事件中,城隍爷有暗示我,此地暗黑界跟地府不通,也是他们的法制不能触及到的空间。   仔细想想,这也就是六殿阎王为毛要赐予我九天甘露的原因所在。   一边想一边走,顺着阶梯走,一直有错觉感,觉得这里就像是一座迷宫,老也走不出去想法刚刚笃定在心头,前面隐隐有光线,不是很明亮的那种光线,暗乎乎,朦朦胧胧的感觉。   顺着光线一路走,来到一片开阔地带,这里完全与世隔绝,暗灰色的雾霭中,影影绰绰有树枝,一条路没有人迹,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一张冷冰冰没有生气的面孔。   四周充满潮湿的味道,在淡薄的灰色的雾霭中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我惊疑中,暗自疑问:这里莫非就是暗黑界?   疑问萌生出脑海,不远处突然出现一盏移动的光点。   光点酷似漂浮的鬼火,也是光点吸引我前进,我看不见点亮光点的“人”,这种感觉跟我第一次帮人招魂那种感觉极其相似,难道这里有“人”在招魂?   我尽可能的放低脚步,蹑手蹑脚接近在半空中晃动的光点终于靠近,看清楚乃是一盏移动的灯笼,提灯笼的“人”浑身素白,正在急匆匆的飘向一间黑乎乎的屋子。   我不动声色的跟随前进,屏住呼吸,气场、向建筑物走去。   光点飘忽进门里,一扇窗马上映射出微弱的光亮来,我轻轻靠近窗口发现屋里只有这个手提灯笼的“人”在墙壁上还挂了很多大小不同的灯笼。   这些灯笼的表皮还是一片血红,就像是从某一种物体上刚刚脱下来,张贴在灯笼架子上晾干,用火烤透。   提灯笼的“人”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眼前这扇窗口很高,以我的个子都不能看清里面的全景就在我想踮起脚想看那个人在干什么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唔!我急忙捂住嘴,大脑急速运转,蓦然想到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再次攀住窗框,看向屋里在屋里的那个人唇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手拿尖刀在一个倒地的人厚实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划。   果然,那些包裹在灯笼架子上的是人皮。   屋里的魔鬼正在用锋利的尖刀划破人皮好整个的揭下来。   我隐忍着恐惧,跟愤怒,眼冒怒火看着他以娴熟的手法,三两下就把一张人皮给掀开一半。   接着里面的“人”把趴在地上的人翻了过个,面对面对着揭他皮的“人”我看见了那个受害者的脸,怎么那么熟悉?在看见熟悉的脸时,我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靠!趴在地上那个人不就是我吗?   他是我,那么我是谁?一时间我迷惘,恐惧蹭蹭的蹿上心头,一不小心踩滑动脚下什么东西,发出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屋里的人被惊动,他倏然转头狠狠的瞪向我。   我啊一声惊叫,浑身一震醒来,脑海中还残留刚才看见的那一张狰狞面孔。   醒来那一刻,我错觉以为还在下水道中,却在第一时间看见矮冬瓜。   矮冬瓜笑嘻嘻的凑近来,戏谑道:“我的阴阳师,你也会被鬼搞?”   我郁闷的挺直身子欠身坐起,不明就里的四处张望道:“这是哪儿?”   “当然在712室,你以为在哪?”矮冬瓜给我倒来一杯水继续唠叨道:“你啊!难道就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什么事?”此刻的我真的是头大了,矮冬瓜的话,莫名其妙中,如坠五里云雾那般好似在梦境中不太真实,明明我记得是胡大爷把门打开,然后我们去了一个很臭,很脏的下水道,怎么醒来却又在712号屋里了?   “刚才你出去,很久没有回来,我到处去找你没有找到,就去了胡大爷哪,喊上他一起来找你,结果我们在711号看见你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看矮冬瓜一副认真的神态,不像是玩笑来的,我倏然一惊,想到剥皮的情景,不由得浑身上下的摸。   “沐风,你这是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结巴着,认真仔细的看矮冬瓜,看他是不是鬼魁伪装来欺骗我的。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我从没有这样惊乍乍的看他,他很奇怪,也觉得不对劲,就走过来再次问道:“沐风,你没事吧!别吓我。” 第167章 女大十八变   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中了鬼伎俩罢了看矮冬瓜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额头还挂着汗珠,眼神散乱,在我再三的盘问下。矮冬瓜告诉我,在我醒来之前,他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他梦见一个婴儿从711号爬到712号屋里,然后嘻哈笑着,在看见他时爬得更快,以至于来不及阻止就爬进了他的肚子。婴儿活生生得在他的肚子里来回的闹腾,矮冬瓜能低头看着肚子有东西在动,恐惧之下,他惊叫着用手撕开肚皮,把婴儿拽了出来,婴儿被拽出来的时候,手里正抓住他的一节肠子,尖利的牙齿正撕咬着那截肠子,而且满嘴都是血。   而矮冬瓜自己的手上,也全都是血,他惊恐万状想要把血抹掉。可是越抹越多,然后就看见墙壁上哗哗的在流血,接着,满屋满床全是血,到处都是,甚至房顶上都在流血,他恐惧的挥舞着双手,歇斯底里的嘶叫着醒来。   矮冬瓜说我在711号昏迷不醒,而我却在那个时候产生幻觉,难道是跳楼自杀的女鬼在给我暗示什么?   还有看见的那张脸,深深印记在脑海中,怎么也无法抹去。   我浑身酸软,吃力的走到窗口,看见了天空上的一片乌云,正在向着这边移动,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即将来到的暴雨。   矮冬瓜嘴快,电话告知灵儿我身体不舒服。   灵儿急匆匆的赶来,他丫的借故离开,说是去铺面上,顺道买菜回来。   在儿时,我跟灵儿也很少如此近距离呆在一间屋里偶尔在路上什么的,最不济就是牵牵手,从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现在她就像一位温柔娴淑的女主人,在屋里来回频繁的穿梭忙碌着。   我不是矫情博取她的同情,是真的浑身无力,除了思维能正常运转,肢体反应不是一般的迟钝。   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是假装的,那真的是五根清晰的血痕听见脚步声,我急忙快速放下袖管,灵儿含笑,脸上汗涔涔的样子挨着我坐下。   “怎么样,好点没有?”   “好多了。”   灵儿带教训的口吻,学人家用指头戳我的额头道:“好多了,别以为自己是钢铁打造的,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怎么?”   灵儿振振有词继续道:“自从你搬来712号,就发生了不少怪异的事,矮冬瓜告诉我,你在睡梦中起来到处走。”   该死的矮冬瓜,竟然打我的小报告。   由于距离较近,我嗅闻着灵儿身上独特的气息,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伸出手那么随意一拉。   灵儿猝不及防的被我拉倒,脸对脸就那么看着我,我们的距离第一次那么近,近得听闻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不受控制的慢慢凑近,想一口咬住湿润那正在绽放中好似带着雨露的花瓣: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点喜,有点乱,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冲动感。   灵儿避开我呼呼喷出的热气,她侧过脸,一抹红晕在脸上泛开,像极了初开的桃花,羞涩可人。   我不能这样,不能,想法跟举动完全是两码事,我不管不顾灵儿的矜持拒绝,执意翻身想要强制把她压住这一举动,把她吓住了,她更是紧张得直摆手道:“沐风,快醒醒。”   灵儿的突然出声,及时唤醒了我的定力跟理智,霎时停住过分举动,不经意间瞥看到已经被我掀开灵儿肚脐部位,光洁雪白的皮肤层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滑动一下,这种滑动就像胎儿在母体动弹那般。   我蓦然一惊,一哆嗦,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是变得惨白,颇为紧张一把抓住灵儿问道:“你没事吧!”   灵儿娇嗔的瞪我一眼,打开我的手,习惯的用尾指勾了勾发丝道:“有事的是你。”见我一直盯着她衣服遮盖下,肚脐部位老看,她冷哼一声,扭头就想走。   “我?”我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羞愧得低下头,手臂再次刺痛,我忍不住轻哼一声,额头汗珠随着疼痛蹭蹭地冒了出来。   灵儿看我面部抽搐,额头出汗,以为是刚刚不小心碰到我什么地方,急忙停住脚步回身问道:“那里不舒服?”   “没什么,你去超市买半斤糯米回来。”   手臂上的抓伤虽然不是僵尸抓的,也用不着小题大做用糯米敷,但是遇到这种事是必须要防患于未然也是想支走灵儿,彼此有一个缓解的时间,刚才我的举动肯定吓到了她。   “买糯米干嘛?”灵儿好奇的问,带着戒备心保持距离看着我问道。   我苦笑一下,冲她点点头,多此一举的问道:“你害怕我?”   灵儿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就那么伫立在那,像是在沉思,又像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纠结中一时间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只能用猜的方式来掩饰刚才的莽撞举动。   “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   这次灵儿有点头,那眼睛却刻意看向地面,没有抬头,在极力避开我的视线女人是要用哄的,事是我惹出来的,必须要把她逗笑才行。   “噗!像不像这样子?”我故意拉长面皮,鼓起眼睛左右摆头问道。   “刚才真的不像是你本人,眼珠子红彤彤的,情绪激动、很昂奋的样子。”灵儿一本正经,很认真,也含蓄的描述我刚才进犯她的举动,那脸越发的红了,红到脖子根。   我无视她的说法,继续逗她,摸着下巴,感觉到皮肤刺刺的,就坏坏的笑道:“是不是特别害怕我的胡子?”   可能我真的还把灵儿当成是儿时的玩伴,根本就不了解她的需要跟情绪玩笑过火了点,只见她浑身微微颤动着,嘴半张着,胸脯一起一伏,瞪圆的两只大眼睛仿佛要射出火焰似的。   她好委屈的样子,鼻子耸了耸,一颗晶莹的泪水润湿了眼睛,硬是没有当着我的面掉下来。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心也变得让人琢磨不透,又充满好奇。   看她要哭要哭得样子,我焉能淡定,急忙翻爬起来,伸出手,又怕冒犯她急得跟什么似的,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还没有来得及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人扭头就走   我的手可是僵住在半空,直到看见她走出客厅,关了房门这才嫣嫣的重新坐回床上:刻意不去想刚才的事,闷坐几分钟,安静下来这才挽起衣袖查看手臂上的伤痕,脑海中的那些景象就像走马灯在转不停,我是觉得发生这一切太诡异了。   按照矮冬瓜说的,我当时昏迷不醒在711号屋里,那么这伤痕是怎么来的?还有明明嗅闻到下水道的气味,怎么可能没有走出711号?   不行,我得再去一趟711号看看。 第168章 养鬼瓮   一模一样的门,一模一样的楼梯,一栋楼4个单元,一个单元12户人家。   7栋楼只住了一户人家,这唯一的一户就是我。   我从床上起来,去了711号门口门没有关,隙开一道缝,轻轻一推推开门那一刹我的心跳加快了好多,复杂的心情,矛盾的想法,最终在看见那孤独单调的脚印时,一切都在扬起还没有落下的尘埃中淡定了下来。   我病了很沉重的样子,矮冬瓜忙得一塌糊涂。   沁心苑所有的住户都知道我病得很严重,必须住院,我选择了灵儿工作的二医院。   矮冬瓜还是照常开铺子,他不敢继续住在712号,却在这一天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来人是胡大爷。   胡大爷不是来算命,也不是来找人看风水的,而是来警告矮冬瓜的。   “沐风住院了?”   矮冬瓜凝重的神态,稍稍在他脸上停留一下点头道:“是啊。”   “很严重?”   矮冬瓜扁扁嘴,无可奈何的样子耸耸肩道:“是啊,你都看见的,是救护车直接来拉走的。”   “不管他是严重与否,今晚上必须回到小区里来。”   “为什么?”矮冬瓜一急,忘记了我的叮嘱,瞪大眼睛质问道:“他那么严重,走路都成问题,还怎么回来?”   胡大爷冷笑一声道:“随他怎么回来,反正我是来警告你们了的,要真的出什么事,可别怪我,怨我。”   矮冬瓜来医院如实的把胡大爷的话告诉我,我如此这般附耳对他吩咐。   矮冬瓜依计行事,首先去找灵儿搞来一张轮椅摆在病房里最显眼的位置,在天还没有完全黑静的时候,就出去办另外一件事去了。   果不出所料,矮冬瓜刚刚出去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我欠身有气无力的样子冲门口喊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胡大爷,手提一篮子鸡蛋,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口里不住声的说道:“看吧!我都说了你不适合住在沁心苑的,病了吧一定是那晚上在711屋里受凉了。”   我剧烈咳嗽中,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说话,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胡大爷摇摇头,眼神灼灼的盯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从他面部表情来看,我相信自己的演戏天赋不是一般的,他一定会确信我是真病了。   胡大爷坐了一会,发现矮冬瓜不在,就随口问道:“矮冬瓜去哪了?”   我喘息着抬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比划说他去付账去了。   胡大爷在进病房时就看见轮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询问,这会看我咳嗽得那么厉害。整个人都要虚脱那般,急忙问道:“你现在严重到坐轮椅了?”   “是啊,你看,我还能回老家吗?”   胡大爷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你起初来不是说有两下子吗?怎么也会”   “我那三脚猫功夫,也只是吓唬一些胆小鬼罢了,自以为是可以镇压住沁心苑的那些东西,结果却遭到邪气入侵。”   “唉,年轻人,逞强没有好处的,记住这是一个血的教训。”胡大爷起身,语重心长的言语道。那眼睛就不住的在我脸上扫视,眼神中还是有一丝儿疑虑。   想起出现在梦境中那张剥人皮的脸,我真的不相信,那张脸就是眼前这个人的。   看他一脸和善,虽说不上是慈眉善目,但也是一副弱不禁风,干枯,纤弱的老人可转念一想,在梦境中,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能独自抬起笨重得就像一头棕熊得矮冬瓜。   梦境,现实,孰是孰非,不知道潜伏在暗地里得黑手,是如何玩弄我于梦境跟现实中的。   我在沉思遐想,胡大爷独自坐那,觉得无趣,起身跟我告辞在离开时,他说出来让矮冬瓜带话给我的意思,我表示感谢,却也无奈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医院。   胡大爷离开,灵儿上场,一切按照我的计划部署行动。   今晚的夜可真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吃了药,沉沉的睡去   在沁心苑小区,断黑,门口就没有了人迹住在小区里的人们,断黑之后就瑟缩在家里看电视,跟家人一起度过漫长的黑夜,一直到天明时,才能真正的松口气。   在一个暗黑的角落中,有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卫室。   终于,门卫室有动静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贼头贼脑,东张西望中那佝偻的腰身,在黑夜里挺得笔直,大步流星的朝车棚方向走去。   病房里,灵儿安放在门背后的摄像机安静的注视着病房里的角角落落,哪怕是一只飞虫经过,也能清晰拍到它飞动的痕迹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沉睡中。   病房门无声开启,睡在病床上的人却一丁点都没有察觉。   就在这时,沁心苑小区也在发生诡异的事。   从门卫室出来的人,浑身素黑色着装,走到车棚时,警惕的往后看看悬挂在车棚门口的那盏灯好似在等待他的到来,继而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冷风中微微颤动,活脱脱就像一条在地上爬动的蜥蜴。   黑衣人沉溺在自我设定的恐怖氛围中,呆了好一会才走向破败不堪的车棚门口由于走得急,他浑然不知后面有两双眼睛悄悄尾随而来。   黑衣人闪进车棚,停留在那堆破烂锈蚀斑斑得自行车前,伸手拉开胡乱堆放的自行车在自行车下面,有一个圆弧形的入口,在入口上只是简单的铺垫了一层大块塑料防水油布。   黑衣人没有犹豫,径直走向入口。   入口处是阶梯,一层层的阶梯带着黑衣人下到了一个不大的空间,在空间中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气息中夹杂有血腥的味道。   这是一间小型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两扇门,一扇门是通向地面,一扇门是通向各个下水道阀门处。   在地下室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盏盏用皮绷起的灯笼,仔细看,绷紧在灯笼架子上的皮,还隐隐有血迹,以及跟细线那么纤细的毛细血管。   在地下室中有一个供奉神笼,神笼上下摆放了一个瓮。   两双眼睛中一个,暗自一惊道养鬼瓮! 第169章 复活术   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还没有传授阴阳法术给我的时候,就警告我别学人养小鬼。   如果养鬼做坏事,会遭到反噬报应很大的哪怕是最好养的鬼,到了一定时候也会害主人的。   其实一句话说白了,养鬼就是人与鬼之间自动生成的契约。   爷爷说人世间善恶、正邪没有明确的划分,只有相对的存在而正法用于作恶就是邪道,邪术用于正途就是正道。   在养鬼人看来,自己养的小鬼都是听话的小孩子,一般都分不清黑白,让他干什么都会去照做所以,养小鬼的人心态尤为重要。   试问小鬼如初生的婴儿,自打复活之后所要经历的路程都如同白纸,就得看养鬼之人得心术是否端正,在他的引导下,小鬼在正邪之间很有可能是彷徨不定,最终走上邪恶之道。   在民间还有一个说法养鬼又叫供奉阴灵,其中区分为两类,有的是供奉“古曼童”它还有另外一个很奇葩的名字“金童子”,是泰国已经流传了数百年的奇异圣物,将会给供养人带来意外财富的小孩。   有的是供奉“鬼仔”。   养“鬼仔”一种是很可怕的巫术。须得收养已经夭折婴儿或早逝的小孩的灵魂,然后以符咒法术来控制他们相对来说,“鬼仔”反噬主人的几率更大,因为鬼仔的灵力更大些,而且有更大的怨气。   养鬼仔首先要寻找小鬼。   阴年阴月阴时,到淹死过小孩的水边用黄杨木放到水里聚魂,时刻到了用符锁住童魂,再把黄杨木刻成人形,起坛做法108天,可成怨煞。   到凶杀现场或灾难现场,如果有3岁内的孩童丧生,可用馒头糌血或冥纸或柠檬汁聚魂,带回依附在桃木上,放在小棺材中做法,49天成凶煞。   还有一种损阴德的做法就是,开棺偷尸。   这种一般都会找盗墓贼来做,盗墓贼在撬开棺材之后,从难产而死的孕妇肚子里取童尸修炼,天煞,太过伤元气,弄不好就会被反噬,用者很少。   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找好木头刻成小棺材,挖开刚死孩童的墓地,用蜡烛烧烤童尸的下巴,用小棺材接尸油,用尸油直接炼制鬼煞其实养鬼有分很多种类,不一定只是小孩的,也有女人的、男人的、老的,如五鬼、情鬼、财鬼、八翁、灵童、守园鬼只不过,小鬼更容易控制。   而那些所谓的“阴牌”就多数是女人的灵。   这些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提到过,但是他说这是最邪恶的巫术,搞不好会害人害己,所以我们李氏家族没有谁敢去尝试破规则。   那个暗自一惊的人就是我,我跟矮冬瓜蹲在那,腿麻得都失去知觉了,却是一丁点都不敢动弹。   就着昏暗的灯笼光束,映照在屋里人的脸上,绿幽幽,阴惨惨的,他就是胡大爷。   我们俩蹲在暗处,为了慎重起见,还得屏住呼吸不能让屋里的胡大爷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养鬼瓮里的小鬼早就出去了,不用说现在一定是去病房偷袭我。   我在病房里布置了天罗地网,让小鬼有去无回。   胡大爷手扶瓮,口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叨的是什么,我看他嘴型好像是在召唤小鬼回瓮许久之后,小鬼依然没有回来,他好像察觉到什么,警惕的环顾四周,眼睛眯缝映射出一道无比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跟矮冬瓜蹲的位置久看。   沉不住气的矮冬瓜见此情景,紧张了,他悄声附耳对我说道:“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嘘!”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大意,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打草惊蛇不好。   胡大爷见外面没有什么异常动静,就点燃一炷香,对着神笼上的香炉拜了拜道:“女儿,还差一个就凑足了七七四十九个灯笼,到时候,爹一定用复活术把你召回。”说着话他伸手按住一个黑乎乎,有点像是瓷碗的物体,接着听见咔嚓一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动发出的摩擦声。   听胡大爷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暗自道:目测留一手讲述的故事中,死在记者笔下的女子是胡大爷的女儿?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仔细比对一下胡大爷之前的举止跟做法,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他知道我懂阴阳之术,为了能顺利实施复活术,他百般阻止我入驻沁心苑。   又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说居住在沁心苑小区的住户必须在12点以前回来,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利用小鬼来祸害无辜人士。   听着咋咋咋的怪响,“是什么?”矮冬瓜忍不住问,瞪大眼睛的看还别说,我们俩同时被突然出现的怪声给吸引住了,盯着那只黑乎乎的瓷碗,却没有注意到胡大爷。   就在我们分神之时,人影一晃,屋里的胡大爷不见了。   胡大爷去哪了?我暗自惊疑间隙,蹑手蹑脚靠近窗口,想要看清楚他的去向一览无余的屋里除了悬挂在墙壁上一溜儿的灯笼,那里还有胡大爷的影子就在我跟矮冬瓜全神贯注看向屋里时,只觉得后脑勺一冷,“砰”一声响,矮冬瓜中招,我急忙回退一步,侧面看想袭击矮冬瓜的人。   她不就是胡大爷的老伴吗?现在看见却不是那么苍老,她身手灵活,在袭击了矮冬瓜之后,再次挥舞木棒对我敲来。   我急忙伸手一挡,木棒打在手臂上,疼得我一咧嘴,口里大喊矮冬瓜,一边摆好架势迎战胡大爷的老伴不,更确切的说,不是他老伴,倒像是他闺女来的。   女人招招狠毒,专攻下盘,抓肩、踢裆、用木棒横扫面门,刺心窝,看得出她懂得一些简单的擒拿手。   好男不与女斗,在我知道的总是女生吵赢男人,天生牙尖嘴利的嘴巴劲,却还是第一次领略到此女的凶狠不低于男人面对她的步步紧逼,我不能掉以轻心,她攻招我拆招,以退为进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沙哑,带着威胁的语调对我吼道:“李沐风,你如是不想他死,马上给我住手。” 第170章 邪不能胜正   威胁我的人不用说就是胡大爷,但是凭我的能力,对敌他们俩也绰绰有余,只是见胡大爷匕首抵住在矮冬瓜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他就有可能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我不能弃矮冬瓜的安危不顾就在我迟疑张望矮冬瓜时,那女的一木棒挥来,狠狠的砸在我头上,我身子晃了晃,抬起手指指着她吃惊道:“你”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矮冬瓜就在不远处还在昏迷不醒中。   胡大爷跟那个女的狞笑着,手持尖刀一步步的走过来:前者蹲下,阴笑阴笑的样子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你老弟可别怪我,怨我。”   我怒视胡大爷,觉得他演戏化妆挺在行的,刚刚还是一个中年人,现在又变成老态龙钟的样子。   胡大爷好似在证实我心里的疑问,冷笑一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着话,他就伸手来想挑下堵住我嘴的布条。   那女的却极不耐烦道:“爹,这次让我来,活剥人皮一定很好玩。”我怒目而视她手中寒森森的尖刀,刀锋闪耀寒光,映照到她狭长的脸。   我冷哼一声,心里骂道:丑陋的女人。要不是我的嘴,被他们堵住,特么的真的要狠狠臭骂他们一顿。   此刻的胡大爷就像一只狡诈的猫,我跟矮冬瓜就像是猫爪下的老鼠,看我们俩成为他的阶下囚,焉能不玩弄一会的道理。   许是因为我的被捉,让胡大爷暂时忘记了小鬼的事见我眼冒怒火,他轻蔑一笑道:“有疑问就问吧!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死。”   胡大爷不顾闺女的阻拦,扯下我口里的布块,呸一口浓痰一脸诡笑道:“小子,你想跟我斗,还嫩了点。”   我呸一口带血丝的唾沫道:“别得意太早,我跟矮冬瓜一起不见了,别人会怀疑的,一定有人来此查找线索,你跑不脱。”   “哈哈哈,在沁心苑失踪那么多人,没有谁起疑,你们俩小兔崽子,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在派出所办理暂住户口,在人海茫茫中消失俩不起眼的人,谁会没事找事来问?”   这是我的错,刚刚昨天,灵儿还在提醒我办理暂住户口的,可是我懒得去派出所,就推三阻四的结果这些都被胡大爷掌握在手里,看来我们今晚上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能捱一时算一时,他不是喊我把想问的都出来吗?这样我就提到关于在711号屋里发生的诡异事件。   胡大爷摸了一把稀疏得可怜得胡须道:“我给你们的泡盐水好吃吗?”   听到泡盐水,我脑袋嗡了一下,矮冬瓜喜欢吃爆生菜,就是把新鲜的菜在泡盐水里泡一晚上就吃这也是在怖寒镇养成改不了的饮食习惯,爆生菜送饭,一口吃一口香,却没有想到,胡大爷会在泡盐水里使坏放了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那么我看见的鬼都不存在?心里疑问再次提出另外一个问题道:“那晚上我喊你来抬矮冬瓜,记得你的力气很大的。”   胡大爷点点头,就像跟老朋友谈心那样说道:“唉,百密一疏,我那沉不住气的胞兄,躲在花卉下,想要对你下手的,被我阻止,然后跟你一起去712号抬矮冬瓜。”   “你胞兄?”我惊讶,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只顾着盯胡大爷,却没有想到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潜伏的鬼。   胡大爷冷笑一声道:“不错,既然给你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就让你见一见他。”说着话,他双手一拍,夹墙移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跟胡大爷一模一样浑身黑衣服的男人。   他们俩不同的是腰身跟面部,一个笔挺腰板,红光满面很精神的样子,一个佝偻着腰,皱巴巴愁眉苦脸的一张脸。   矮冬瓜醒来,他紧抓抓的叫:“沐风沐风。”我定了他一眼,他没有继续叫嚷。   胡大爷的闺女走过去,那刀在他脖子上蹭几下威胁道:“再叫,就把你舌头割了。”这一招吓住了矮冬瓜,他不敢吭声,那鼻涕眼泪的悄无声息的流。   我知道矮冬瓜这是害怕,他害怕死,害怕死了之后不能回怖寒镇见老父亲。   我低声骂一句:“孬种。”   胡大爷貌似有些等不及了,急忙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尽快,别耽误了我的最佳时间。”   “为什么是我们?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大爷仰头哀嚎一声,倏然狠狠瞪着我道:“因为我的女儿死得惨烈,我要你们多管闲事得人都死,要你们得灵魂来交换我的女儿能复活。”   我曾经去打听过,那名颠倒黑白利欲熏心的记者,在胡大爷女儿死亡不久,他出车祸死了。   这个就叫做因果报应,可胡大爷却执意要为了女儿报复更多的无辜人士他这种做法已经超越了,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能力,属于执念变态狂。   胡大爷的胞兄盛气凌人逼近我一步,几乎是脸对脸,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阴冷的气息,令我不寒而栗他才是真正的养鬼之人,一般养鬼的人,自身的阳气很容易被小鬼吸去,所以无论在酷暑天,还是寒冬腊月,他浑身都冷冰冰阴气逼人。   跳楼自杀的女孩是胡大爷的小女儿,小鬼就是那只充满怨气的死婴儿胡大爷千里迢迢来找女儿,却闻此噩耗,说女儿自杀死亡在沁心苑建筑基地。   胡大爷的胞兄也是一位阴阳师,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走的是邪恶之道。   而那些谣传沁心苑有鬼的事,都是胡大爷干的,他的老伴在老家,跟随在身边的是大闺女。   有时候演戏太过了就要露出破绽,记得那天我看见他老伴在窗口招手,满脸褶子的她,手臂却光滑根本就不像是一位年老体衰老女人的手臂。怀疑胡大爷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事到如此,我李沐风也算是功德圆满,演戏演得以假乱真成功的迷惑住这些蠢蛋的地步。   灵儿在我离开医院时就报警,在我们被控制在地下室时,英勇无比的警察们就悄悄包围了沁心苑各个角落跟密室四周严密布控,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胡大爷跟他的胞兄还有闺女,被一只催泪弹搞定,记住邪不能胜正,矮冬瓜哭笑不得,一个劲的骂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告诉他这些情况,还得他哭哭啼啼祷告老娘来保佑。 第171章 苏晴   西大街第一家水晶店铺开张,我跟矮冬瓜兴冲冲的去凑热闹,并且买了一只水晶手镯送给灵儿作为定情信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西大街陆续增加了数家水晶店铺,听矮冬瓜说生意还不错。   我的林氏事务所还是照常开业,矮冬瓜最近经常往二医院跑,不知道是不是被灵儿的好朋友胖丫给迷上了心照不宣我也没有多问,不过看那胖丫跟矮冬瓜还挺般配的。   在没有人的时候,我翘起二郎腿,悠哉乐哉晃悠几下,原本以为一天就这么混过去却在这时天忽然变得昏暗昏暗起来,是要下雨了吗?我蹭地从旋转座椅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可不是吗?天现异象、天空突兀现出混沌初开模样,无天、无地、无光、一片黑暗太阳变得弱逐渐被无边的黑吞噬。   是日全食?暗自疑问,重新坐到屋里,还没有来得及伸出长腿搭在桌子上,就听见咯吱咯吱高跟鞋有节奏的踩踏声,很清晰的朝我靠近走来。   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我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有美女来找我。   果然,不消片刻功夫,门口出现一个高挑身材,有着漂亮的身段,圆脸,皮肤白皙的女孩。   她叫苏晴,家在小丰都鬼城怡馨园小区,最近遇到一些邪门的事。   由于外面光线不好,苏晴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是那种透明的苍白。   我手肘撑住在桌子上,习惯的冲她点点头,让她把前因后果给我描述一遍。   以下就是苏晴的自述   在一年前一个阴雨连绵天的晚上,天地律师事务所的苏晴是下班最晚的一个,咯吱咯吱高跟鞋叩击地面发出的响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孤寂、单调、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悲凉感。   料峭的春寒还在小城里飘荡,路旁一颗颗光秃秃的梧桐树已经开始冒出新绿来。   从停车场出口走出来的苏晴,如释重负般松口气因为自己是实习生,没有车却又不想在同事们关注的目光下,就那么直白的走出门口。   屡屡下班之后,苏晴都会特意从公司同事们面前经过去了停车场,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有自己的私家车其实她才不愿意为了面子,多走那么一段路绕道出去。   可是一旦有了第一次,之后的每一天,苏晴都习惯接受来自背后一束束羡慕的目光一直目送她走出那道门。   因为习惯,苏晴忘记了今天是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的,所以在从停车场出口出来时,嘟哝暗自骂了几句听不太清楚的话。   苏晴站在路口,等待出租车她觉得今晚特别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吗?”   一声稚嫩的喊声来自侧面一颗歪脖子梧桐树下。   苏晴扭头去看是谁在喊,因为是深夜,偶尔有汽车经过,一霎闪光过去,还是黑黝黝的一片根本看不太清楚。   深夜、公交车已经停运,出租车也早早的收工。这时候怎么还有人坐在梧桐树下?苏晴好奇的走过去,瞪大眼睛细看,原来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苏晴一看是小女孩,放松了警惕蹲身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脸很白,一对大眼睛蓝幽幽的很深给她的感觉就像有绿莹莹的光流露出来那样。小女孩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苏晴看看车子还没有来,要是徒步回家怎么着也得走好几个站台才能到家。不过遇到小女孩,她反而觉得挺好,走路就走路吧!只要有人说话,比一个人在这里黑灯瞎火的等车强。   小女孩说她的家距离这里不远,但要穿越那片拆迁区才能到达。   那片拆迁区苏晴在很久以前就听说不太平,传闻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而且还死了人,据说死人脖子上有两可怕的牙洞。   但是小女孩实在是可怜,总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吧?   幸亏的是那片拆迁区跟苏晴的家距离也不是太远,这样,她就欣然答应送女孩回家,然后再巡回到拆迁区巷子口走一站路的样子就可以到自己的家。   小女孩的手冰凉冰凉的,握住她苏晴悄悄打了一个冷颤,吸了吸鼻子,借助路灯的光冲小女孩看了一下。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冰冰。”   “哦。”苏晴暗自道:真够冰的,奇怪,这么可爱的女孩取什么不好,取冰冰?   走了一段路,苏晴发现小女孩的话不多,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还有就是、无论她讲的话题有多滑稽、多搞笑小女孩都是一副木木的神态,不笑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的面孔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尽管是这样,谁又会对一个不韵世事小女孩的求助,可以硬起心肠来拒绝?   不能拒绝,那么就好人做到底,送人家回去。   进入拆迁区那条巷子时,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苏晴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看看黑漆漆、也特别幽深阴风阵阵的巷子,她缩了缩脖子,吞吞口水道:“小妹妹,还是不走这条路,咱重新找一条有灯的路走吧!”   冰冰目视黑漆漆的巷子,毫无畏惧的拉住苏晴道:“这条巷子我最熟悉了,穿过去就是我的家。”   苏晴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空荡荡没有住家的拆迁区那黑洞洞的窗口、已经拆了一半儿的残垣断壁,特别是暗弱灯光映照下血红色的拆字,在这个时候看着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去!小鬼机灵在挑战我苏晴的勇气?她那么小都不怕,为毛我害怕?   在冰冰的拉动下,苏晴大踏步,打起十二分精神,蹭蹭的往巷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巷子的一半儿,一声清脆啪的响声惊得苏晴浑身一震,失声喊道:“谁!”   四周除了簌簌鬼祟飘来的冷风,没有其他。冰冰凝视后面许久,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原因,她越发使劲的捏住苏晴的手不放。苏晴见冰冰害怕,干脆蹲地上,对她说道:“来、姐姐背你。”   冰冰挺乐意苏晴这么说,一抹狡黠、阴诈的笑意在唇角一闪消失,无声绕到她的背后,伸出手攀住肩膀蛮享受的样子被背起走。有那么片刻功夫,苏晴有感觉自己就像背了一块冰砖,冷意从背部侵透全身,她情不自禁地连连打了几个冷战。   苏晴巴望尽快走完这段没有路灯的黑巷子,眼看就要走到尽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发出笑声的是一位身着黑衣黑裤的男子。   男子在后来自我介绍给苏晴,说他没有名字、就一绰号叫鬼夜、职业保密,之所以跟踪她,说他没有别的嗜好、那就是喜欢在黑夜里游猎。   他也是无意间跟踪来的,满以为苏晴会无视小女孩的,没想到她还真的把小女孩当成是人类。   结果当看见小女孩张开獠牙要咬她时,就发出冷笑来警告她。   苏晴把小女孩往背上托了托,扭转身瞪着他质问道:“刚才是你弄出来的响声?”   “是。”鬼夜背起手悠闲的样子,昂头挺胸,直视她冷哼一声道。   “他是坏蛋。”狡猾的小女孩唆使苏晴防备我。   鬼夜冷笑更甚,举起手、故意让对方看没有带伤人的武器,近前一步道:“哥哥不是坏蛋,哥哥是来帮助你们的。”   苏晴许是背小女孩太累了,加上一个人还得走那么远的路,见他没有恶意,再听说是来帮她们的,单纯无脑的她,竟真的信以为真道:“你真的不是坏蛋?”   “你见过额头写有坏蛋标志的坏蛋?”鬼夜在靠近时,眼睛带着凶光直端端的盯着小女孩。 第172章 恶斗   冰冰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她不具备危险,真正的危险是隐藏在她身后的一大波嗜血僵尸。   僵尸、这个字眼在人们心目里并不陌生。早在汉代就有书籍记载,关于僵尸的传说。   在人们的印象记忆里,大多数僵尸都是身穿清朝官服,一蹦一跳伸直手臂僵硬的前进这是电影里设定的最低级无脑的七级僵尸吸人阳气情景的画面,也就是这样,人们对僵尸的了解程度跟概念模糊,认知度几乎为零。   随着时代的变迁,科技的飞跃发展。隐藏在暗处的邪恶之灵,助长僵尸作恶,再赐予他们神力,从而、僵尸进化的速度惊人。   进化之后的僵尸区分好几个等级。   冰冰跟她的家族都属于低级僵尸,需要进化,就必须吸入人类的阳气跟人血。   冰冰眼睛灰色,力量弱、至少在鬼夜跟苏晴面前,她不敢造次不过待会,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在苏晴的坚持下,冰冰只好勉为其难、无法抗拒被鬼夜背起飞跑起来。   其实鬼夜把苏晴甩在后面,其目的是想单独对付隐藏在暗处的一大波僵尸。   没想到丫的苏晴,追不上了就把鞋子脱掉,赤脚大喊大叫追来。   她这样放肆大张旗鼓的喊叫,这可不好,一旦吸引来更多的僵尸,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鬼夜被迫停下,大手掌捏住冰冰的两腿腿,扭转身看向喘息中捂住胸口剧烈咳嗽的苏晴道:“别急,我在等你。苏晴停住奔跑,躬身、一手撑着拆迁房的墙壁,一手不停拍打胸口,口里骂鬼夜道:“你简直就是混蛋,干嘛跑那么快?想拐走冰冰,看我不打死你。”   苏晴不知道冰冰已经被鬼夜控制住,还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喊道:“姐姐,我要下来走。”   傻乎乎的苏晴见冰冰这样,加上鬼夜刚才的举动,在她看来就是不好,所以就强烈要求鬼夜放下冰冰。放下就放下,看她能怎么地。冰冰重新牵住苏晴的手,那小脸蛋上的阴冷表情真不是盖的,充满邪恶、仇视的目光瞪着他。   当他们走到一栋黑乎乎的楼层前,冰冰带着苏晴领先跑了进有着昏暗灯光的楼梯。   鬼夜则不慌不忙跟在后面警惕的东看看,西嗅嗅好像发现了什么,紧皱眉头,却没有说出来。   苏晴靠近他,低声问:“你看见了什么?”   鬼夜起初没有说话,一副冷漠酷毙的神态,但是在她拉开跟他的距离后,自言自语道:这里好大一股阴气,全他娘的都是低级僵尸的味道。   鬼夜说这句话时,苏晴是没有听见的。   当苏晴跟冰冰上楼之后,冰冰忽然举步不前,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进去?”脑残的苏晴,推开房门,里面没有灯,黑洞洞的身后的冰冰、嗤哈!张口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伸手一推,把猝不及防的她给推了进去。   冰冰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对付苏晴,那是因为在楼梯上埋伏了两个低级僵尸来阻断我的去路,想要对付鬼夜。   苏晴不知道鬼夜的来历,但是我听到她讲述到这儿时,就断定,鬼夜也是来者不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也是僵尸。   但是苏晴却说出另外一件事,让我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鬼夜其人究竟为何物?   她说鬼夜有一种奇怪的武器,看她比划,说出武器的样子,我惊呆。   那是一把失传已久的战国兵器,名曰雷公钻。   鬼夜身上也有僵尸的气息,更确切的说,是别在腰间的雷公钻散发出来的僵尸血气息跟无边杀气。   雷公钻经过鬼夜时代猎僵人的改进,长度一尺,前面尖锐锋利,旋转式螺纹,整体乌黑发亮。   两个不自量力的低级僵尸露出獠牙,嘶吼中张牙舞爪对鬼夜扑去。   鬼夜岂能被两个低级僵尸吓住,他沉着应对,轻巧巧的往旁边一闪,在楼梯上灵活翻转,手指已经弹出雷公钻,对着飞扑来的僵尸就那么随随便便一刺。   噗一缕黑烟、一声惨叫,扑来的僵尸瞬间灰飞烟灭,他将永世不得超生。我对着消失在空气中的黑烟,默默念叨阿弥陀佛。   另一个僵尸见鬼夜并非等闲之辈,大吃一惊,想要退缩,已是不能,他嗖地弹射状,衣抉飘飘手握雷公钻直笔笔的刺进想要逃跑的低级僵尸身上。   噗又是一缕黑烟,伴随凄厉的惨叫,灰飞烟灭了。   鬼夜倒是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袭击他的僵尸。   但是苏晴却身处在危险中   苏晴被冰冰推进黑洞洞的屋子,她慌神了,舞动双手试图拨开暗黑想要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已经进屋的冰冰张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以跳跃的方式从背后袭击苏晴。   苏晴被一双冷冰冰的手蒙住双眼,只能干着急在原地打转转,无论她怎么甩、跳、都无法把攀附在她后背的冰冰甩下来。   在暗黑中,好几双绿莹莹的眼睛,正贪婪的盯着到口的猎物。   只要冰冰一口咬住苏晴的脖子尝到鲜,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吸干她的血   这也是僵尸家族自定的规矩,作为奖励,第一口血属于诱饵的冰冰。   就在苏晴处于危机重重中时,从楼下传来凄厉的惨叫。   僵尸们一听惨叫的声音,嗷嗷嘶吼,抛下冰冰独自一人对付苏晴,都飞跃扑来找鬼夜的晦气。   鬼夜能成功孽杀这些不堪一击的僵尸,还得感谢苏晴。有了她的配合,这些僵尸都误以为他们俩是同被装可怜的冰冰骗来的猎物。   四五个低级僵尸团团围住鬼夜。鬼夜毫不畏惧,摆出架势,对其中一个僵尸招招手挑衅道:“来,尝尝你爷爷我的味道如何。”   被激怒的僵尸,急不可耐飞扑而来,飞扑之时伸出尖利的爪子,张口伸展出獠牙的同时,哈出一口污浊之气扑向他。   鬼夜不闪不避,伸出拳头照直砸去一拳头就像砸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虎口有点疼但很快就恢复如初。砰!扑来的僵尸被他的拳头硬生生给挡了回去,失去平衡,一头撞在一睹墙壁上,把墙壁撞了一个凹坑迅疾又反弹顺势再次袭来。   在我知道的情况下,僵尸是不会感到疼痛的,他们的致命点是心脏,也惧怕大白天的太阳以及强烈的紫外线。这是低级僵尸的弱点,但是进化升级成为顶级的僵尸,就无惧太阳跟任何神器,鬼夜手中的这把雷公钻自认为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但也不能保证能够在短时间内杀死超强神级僵尸。   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飞蛾扑火,鬼夜习惯挂一抹冷笑在唇角,借力打力手指一弹雷公钻送出,直端端的刺进扑来的低级僵尸胸口上。啊瞬间,气势汹汹的低级僵尸幻化成一缕黑烟,在僵尸同伴惊恐万状的注视下灰飞烟灭了。   鬼夜呸了一口唾沫,对其他低级僵尸招招手,继续以挑衅的口吻道:“来啊,谁吃我,功力增强千倍万倍。”低级僵尸的意识浅薄,没有头脑的,在鬼夜的挑衅激将下,早已按耐不住同时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叫,三四个其噗噗的围攻上来。   “嗨、哥们们,你们当真把我当成升级的美味佳肴了?”唰、鬼夜嬉笑一下,身形快速一闪,躲避开正面来的僵尸,迅猛出手一拳砸中侧面来的僵尸。   这一拳够劲,把个僵尸打下在楼梯上翻滚一圈,一个鹞子翻身蹬腿一蹦,丫的起来了。   这时,苏晴出现,她把捆得像粽子似的冰冰拦腰抱住冲鬼夜跑来。   苏晴的出现把程序搞乱了,原本对付鬼夜的僵尸,倏然转身去袭击她。 第173章 情结   按照苏晴的描述,我不难想象,这群僵尸已经在进化过程中,他们有思维、力量也不低于其他低级僵尸。他们兵分两路一边继续纠缠对付鬼夜,另一路势汹汹去攻击苏晴。   起初,苏晴是觉得好玩,在黑屋子里看不清楚的情况下,用高跟鞋上的装饰鞋带把冰冰捆绑起来的。   当时冰冰趴伏在她肩膀上,苏晴还傻乎乎的嬉笑道:“冰冰别闹。”   冰冰张开嘴露出的獠牙咬左边,苏晴为了摆脱冰冰的纠缠,刚刚好偏头看见在看见冰冰想要咬她时,她才醒悟小女孩是僵尸来的。   冰冰扑了个空,再咬右边,苏晴被冰冰搞得浑身毛抓抓的不舒服,索性一把拉下她来。   张口的冰冰再次扑空,又被苏晴拉下来,没有了其他僵尸的协助她是没有能力吸到第一口血的,无奈之下,想要继续撒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苏晴气呼呼的用鞋带把冰冰捆了个结实,大大咧咧扛起走到门口来,嘟哝道:“姑奶奶长这么大还没有栽过跟斗,今天被你这丫的小毛孩给忽悠来这里,看姑奶奶不好好收拾你。”   苏晴那里知道外面有僵尸?当她出现在有灯的地方时,傻眼了妈呀!两口边有獠牙的大家伙对她飞扑而来,她在怀疑这会不会是演习,或者是拍戏?定睛细看两飞扑来的人,居然没有系安全绳,而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他们是悬吊两只脚半空飞来的。   这下苏晴慌神了,扭转身就跑,一不注意,肩膀上的冰冰滑落下来,砰然一声坠落在地。   鬼夜被僵尸纠缠住,一时间无法脱身,只能对她大喊道:“快跑、离开这里。”   苏晴目瞪口呆看着掉在地上的冰冰,那两袭击她的僵尸转而扑向掉在地上的冰冰去了,不由得吓得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喊道:“我不是故意的。”又看向鬼夜没好气道:“喂,你是不是在拍戏啊?”   “毛线,瓜婆娘快跑啊你!”鬼夜大叫,哭笑不得冲她吼道。同一时刻,抽出雷公钻一刺一个准,无数缕黑烟在惨烈的哀叫中飘空散去。   苏晴还没有走,她紧贴在墙根下,跃跃欲试又害怕的样子对鬼夜指了指道:“快去看看冰冰。”   鬼夜一把拎起她的胳膊,沉声道:“还是先顾你自己吧!”说着,拉起她横空飞跃纵跳丈余远才走几步冲出楼道口才停下。   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苏晴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口齿不清道:“你不是人?”   鬼夜鄙夷的眼神,在他眼里苏晴就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他轻蔑的哼声道:“说什么屁话,我不是人是什么?”   “你跟他们都会飞人不可能会飞的。”苏晴怕兮兮的样子,边退,边伺机想跑的架势道。   “哈哈哈!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呢?到底走不走?是想跟他们为伍还是跟我走?”鬼夜瞥看一眼,已经恢复死寂的楼道门口,笑嘻嘻的戏谑道。没有听见答复的声音,这才转身一看自作聪明的苏晴已经跑了。   鬼夜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展臂飞跃纵跳追去。   苏晴是赤脚狂奔,鬼夜是轻飘飘,不紧不慢地尾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看见她在前面狂奔的身影。   一个地地道道,天地律师事务所的女白领大白天施施然、一副矜持有度淑女模样啊!在此刻尽显囧样,赤脚撒腿疯跑要是我在现场,再有一相机,特定给她搞一个特写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拍下来。   他们俩一前一后跑过拆迁区,跑过一大片阴影区域。远处的路灯忽闪忽闪,渗透一束橙色光芒,映照在马路上狂奔某人的身影。   在深夜时刻,少之又少的车辆出现。如果你不经意间看见空荡荡的马路上,有一个狂奔的人,第一时间你会怎么想?   反正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这丫头的胆量还不错,刚才没有被僵尸吓半死,还有一股子劲跑。   苏晴跑了一会,还不得停下来歇口气?撑住膝盖,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忽然站直身子冲鬼夜隐藏的地方大喝一声道:“滚出来吧!姑奶奶我不怕你。”   丫的,想做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护花使者都不行。看她叫嚣的样子,让鬼夜也让我想起那些在菜市场为了几毛钱,骂街的泼妇。   鬼夜抱肘度步从阴影处走了出去。   “又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还有命在吗?”鬼夜的话不是吹的,也不是夸大其词,要不是他一路保护,不定苏晴现在已经成为僵尸们的晚餐了。   总之我听得是一头冷汗,一颗心随着苏晴的讲述,忽起忽落的,很想见识一下她故事中讲述的关键人物鬼夜。   苏晴打手势,好几次阻止我的发问,继续认真专注的讲述僵尸故事。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在人类居住的时代,会有僵尸出现,而且还是现代社会。   在我看来,这些僵尸的道行还不够,只能鬼鬼祟祟来袭击弱小群体,吸收阳气就像冰冰这群僵尸,也只是在进化阶段,开始想要尝试鲜血的味道,从而达到升级提高自身力量的奢望想法。   苏晴对鬼夜的救命之恩没有感动,反而觉得他是在故意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把戏就因为他也是僵尸,她不屑的瞪他一眼道:“哼!你的演技不过如此,该离开姑奶奶了吧!”   也许我现在的想法跟鬼夜不谋而合,别看苏晴漂漂亮亮的一个人,却也是世界上最脑残的女人?不但无脑,还蛮横不讲理。   苏晴看鬼夜离开,赤脚继续跑。就在她满以为危险已经不存在时,从拐弯处突兀走出来三五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这些男人的面孔就像冰冰的脸那么白,他们恨恨然的看着苏晴,不动声色一步步的靠近来。   “你们你们想干嘛?”苏晴紧张的吞吞口水,下意识的后退退无退路,前面不远就是她的家。在这个时候能去哪?要是继续后退逃跑,岂不是距离家越来越远?   不能退,但是前面的人却呈三角形的包围趋势冲她而来。   其实鬼夜并没有走远,僵尸也有报复心态的,但凡在进化中的僵尸都存在这个思维。   苏晴逃过一劫,却留下了隐患,这些僵尸嗅闻到她的气息,他们会嗅闻气息追杀而来。   “你们想干嘛?”她带着哭腔,语气中夹杂些许懊悔鬼夜知道、她懊悔不应该赶他走,现在已经悔之晚矣!   就在苏晴绝望之际时,鬼夜就像幽灵冷不丁从暗黑的隐身处走了出来,习惯的抬手掀一下鼻头道:“哥几个好意思欺负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   鬼夜的出现,不用说扰乱了僵尸们围攻美女想要一饱口福的计划。   苏晴见到他,先是一愣,尔后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脸都笑成了菊花,并且赶紧儿的靠近鬼夜,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对围攻她的男子挑衅道:“来啊,敢把你姑奶奶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自然又是一番厮杀!   苏晴这丫的真不地道,在鬼夜跟僵尸打斗期间,她居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专心致志的在小本本上面用笔勾画,好像在记录什么,然后双手捧起喇叭状对他说道:“我打算买他们输,买你赢、怎么样要入股吗?”   我靠!世界上怎么有如此歹毒的女人,钻钱眼里了!买僵尸赢输?无论鬼夜是打赢还是输,都得赔偿她的钱?我暗暗的瞪了她一眼,眼睛凝望着外面黑乎乎的天际发呆。   在我看来,这些敢于在暗夜中跟踪来的僵尸,跟之前在那栋楼里围攻鬼夜的僵尸级别差不多,也许略胜一筹。但是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是她的对手。   三五个正在进化的僵尸根本就不是鬼夜的对手,可恨的是苏晴,她为了想赚钱,在一旁为僵尸做拉拉队,呐喊助威   要不是有一只僵尸被她那嚣张不可一世的呐喊声吸引过去,扑向她、伸出獠牙要咬她脖子,她丫的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到极点。   苏晴大呼救命,鬼夜收拾完最后一枚僵尸,慢吞吞走过去,在紧要关头时才抽出雷公钻出手獠牙距离她脖颈两寸,噗、一缕黑烟之后,变脸变色,还惊魂未定的她,低声问鬼夜道:“没了?”   “没了。”鬼夜板起脸,背起手走在前面。   苏晴环顾四周,到处黑漆漆的,不过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就他们俩。然后紧追一步,挨近鬼夜道:“来、来,我跟你算一笔账。”   “毛线,死丫头,救你一命不感谢还喊我赔偿?”鬼夜大怒,没有回头照直走。   她继续纠缠,拿出小本本,理直气壮道:“理是理、法是法,又不像你不缺钱,基层大众缺的是金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是正义、有钱就行。什么是公平,给钱就是公平!算我苏晴欠你一条命,但是你得先给我这笔钱。”   鬼夜倏然转身,夜色中看这丫的长相还不差,虽然不是绝色佳人,也算得上给人耳目一新的小清新吧!他却不为所动,依旧背起手,摆出一副老于世故的神态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四海为家,你看我像是冤大头,钻石王老五吗?”   苏晴对鬼夜的话不置可否,见他盯着她看,脸一沉、怒道:“看什么看,没有看见过漂亮的女人吗?”   鬼夜淡淡一笑,继续迈开大步走,丢一句话道:“不但看过,上过的女人也比你强。”   这句话貌似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带着气愤的口吻抛给鬼夜一句,“你果然不是好东西。”话毕,气冲冲的走到他的前面,头也不回地走到她的家,怡馨园小区门口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停下,看样子想要扭头看呆在原地的鬼夜,又有些不好意思。   鬼夜远远的看着她,没有离开,看来是想要警告她最近不要走夜路,拆迁区那边不干净可惜他到最后都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苏晴是来求我帮忙找到鬼夜此人的。 第174章 接单   果不出所料,苏晴不是本市人,她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至于为什么那么准确无误找到我,应该说是一个机缘巧合。   此时,天地之间混沌不清,苏晴在提出要求我帮助找鬼夜时,还顺带给我讲述了跟他相处的最后一段故事。   鬼夜目送她进入小区,究竟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沉默中,深意的目光好似在疑问,在他眼里的这个女人,刚才的疯劲都是伪装出来的,为了抗拒恐惧,还是为别的什么?   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看不真。所以,对女人还是别太过好奇,否则就会不小心陷进去,鬼夜冷漠凝视,刚刚转身离开时,苏晴却回头喊住了他。   鬼夜告诉苏晴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不是为了博取谁的同情,而真真切切的确如此。   现在的她紧咬住唇角,没有出声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有东西闪动“其实,我也没有父母,不过,比你幸运,我有一个姐姐。”   “嗯、有姐姐真好。”鬼夜安慰道:“你回去吧!以后小心点。”这是他酝酿了很久,憋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   苏晴迟疑,犹疑不决的样子,回转身抬起手,从鬼夜的方向来看,她好像在抹眼泪。   鬼夜当时浓眉一锁,眼神一闪疑问,好似在问:女人为毛那么多眼泪?没日没夜的流眼泪,不会变成干尸吧!   “刚才那些真的是僵尸吗?”我靠,到如今,苏晴还不相信刚才遇到的是僵尸?出口问话,打断了鬼夜的遐想。   他叹息一声道:“是的。”   “嗯、我们小区有人死了,脖子上有牙洞,只是没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一说,鬼夜大吃一惊道:“尸体呢?”   “尸体埋了。”苏晴淡定的神态说完就想离开。   苏晴的话,我理解,小区不比农村小区里面不能停放遗体的,一般在人逝去就急送殡仪馆停放,经过美容化妆看特定需要来执行随乡入俗,人们重视老祖先传承下来的殡葬仪式,以此来吊唁逝世的亲人或者是朋友,长辈等。   我知道鬼夜在担心尸变。   尸变的原因有很多,一种是猫惊尸。还有一种但凡人死得冤枉,怨气重,埋葬地属于养尸地,可能是土壤的原因,那地永久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只要感染生人阳气就会尸变。苏晴说他们那里发现僵尸这种事早就在人们茶余饭后闲聊中不胫而走,只是没有谁真正的去了解,去查看除非他有猫的寿命,九条命,或者说是不想活了,送上门让僵尸咬。   说实话,苏晴刚刚来时,提到僵尸,我也是不相信的。现如今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兴火葬,怎么可能来僵尸?   但是苏晴说他们那座城市曾经有一个很有钱的人,买了8口古董棺材,放在博物馆中那一晚上,博物馆里就发生了怪事,最初是一位守夜的保安出事,被什么东西咬伤,伤口溃烂流粘稠物,之后尸体就不见了。   8口棺材?我没有打断苏晴的话,暗自吃惊却真的就相信了苏晴的话,要真的是有僵尸出现,我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   苏晴说鬼夜家族世代都是赶尸人,到了他这个时代,赶尸已经成为历史但是祖训传承,赶尸人不能随便改行,否则就要倒八辈子霉,所以他在无所事事时,就到处游逛,最后落脚在苏晴他们这座城市。   苏晴说他们那里是一座很古老的古城,在古城中埋葬了数之不清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有些年代了。她一度怀疑,鬼夜是盗墓贼,他是冲古城墙外面的古墓来的。   我在细细琢磨她的话,重新揣测苏晴心里,口里的鬼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苏晴看我走神,猛不丁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僵尸最怕什么吗?”   鬼怕桃木剑,大蒜,还有墨斗线,必须是很古老有镇邪作用的老墨斗线我李沐风说跟鬼打交道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僵尸这回事,问到这个点子上,我还得慎重考虑才能回答。   苏晴那双会说话,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就那么直白的盯着我看。   我淡淡的瞥她一眼,心里说:嗨,妞儿,是不是觉得哥很帅?   忽然“李沐风!”苏晴默默念叨我的名字,在我吃惊的注视下,她手肘支撑住下巴,认真专注的盯着我又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僵尸怕什么?”   刚刚虚惊一下,以为苏晴是现在注意到她是看桌子上的牌子喊出我的名字来,就含笑道:“大蒜。”   她貌似不太满意我的答复,眉头一皱,眨巴一下眼睛继续追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僵尸应该怕很多东西,比如,桃木剑,神符,铜钱剑,墨斗,八卦,黑狗血,糯米,童子尿,绘有八卦图的镜子,火和阳光等等这些能制服僵尸的东西吧。”   苏晴不乐意了,嘟嚷道:“那么多,怎么记?”   我挠挠头,呵呵一笑道:“要说最简单的就是用大蒜,不过大蒜能阻止他们靠近你,却不能起到永远赶走它的作用。”这不是吓唬她的,如真的有僵尸,有十个苏晴也不是一只僵尸的对手。   苏晴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而是东张西望中,又莫名其妙的问道:“这里不是你一个人住?”   天真黑,事务所里的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闪一闪的。看苏晴却没有想走的意思,再次追问我其他人,我借故起来去拿杯子倒水,顺势起身从头到脚把苏晴看了一遍。   魔鬼身材,藕荷色衬衫,黑色九分裤,高跟鞋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在我心里灵儿就是最美丽的,没想到还有比她还好看的尤物。   把水杯递过去,直视她道:“是的,我有一朋友友叫矮冬瓜。”   “矮冬瓜是你什么人?为什么非要跟你在一起!你们俩不会是那个吧!”   苏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开始避而不谈来此的目的细节,对其他毫不关己的事发生了兴趣?我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继续瞎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样子,最初来这里时,是我先来一步,房子我已经租下,他丫的来了赖着不走,每一天就像跟屁虫似的黏着我,脸皮厚的赶上城墙倒拐加平方了,非要合租房子,合租就合租吧!他却拿不出一分钱来付房租。”   苏晴撇撇嘴,自语道:“世界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他在那?我倒想会会他。”   我摆摆手,坐下道:“还是把你来此目的的细节告诉我,地址跟姓氏都必须的真实的,否则我帮不了你。”说完,我在一张签单上注明,在我们接苏晴单时,她须得缴纳一部分手续费,然后我们才算是正式合作。   苏晴拿起签单,玉兰色的指甲油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冷森森的光泽两只洁白如玉的手掌纤细而美丽,看得我春心一荡,一呆,瞬秒间恍如觉察到自己貌似有些失态。   她却没有生气,而是偷偷抿嘴一笑道:“手续费是不是贵了点?” 第175章 毒誓   看在她是第一次登门来的顾客,我在写下签单时都认真的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手续费不贵,她这是不知道行情,不知者不怪罪,我讪笑中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灯管一直闪烁,象是光在灯管内打滚忽明忽暗冰蓝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阴影之后就是一抹惨白,看着相当鬼魅。   我手指在桌子上一点一点,苏晴认真的看签单,接着拿起笔签下几个娟秀的字体她含笑把签单递给我说道:“地址在上面,见面付钱。”   我眼睛看着签单,颔首低眉顺势拿过签单,还没有看清楚,外面有喧哗之声,我手持签单走到门口去看同时觉得苏晴也起身尾随在后面的,只是没有了之前咯噔咯噔高跟鞋的声音。   许是她怕惊动我的注意力吧!我信步走到外面,仰头看天。   一炷香不到一刹的暗黑之后,光线移动,天渐渐放亮屋里的灯光在这个时候显得有点多余,我回身看苏晴霎时呆住,她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记得刚才我出来时,她好像倚靠在门边的,即使离开,再怎么说也要搞出一点动静来吧!   也许会有人说我是在撒谎,编排故事来忽悠人的,可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苏晴不见了她就像一抹投影像,在天大光亮时,影像消失。   大自然的魔力,天再次恢复它自然的景观,蓝天白云,高挂在触不可及的天际。之前那一刹的黑,彷如是一块巨型乌云遮盖住太阳造成的短暂暗黑。   矮冬瓜兴冲冲的回来,手里拿一根黄瓜,咔嚓咬一口,又咔嚓咔嚓大力咀嚼吃得一嘴都是黄瓜沫,间隙的空闲,就一个劲的说刚才看见的奇异景观。   我手拿签单,陷入沉思中,无视他此刻的昂奋状态。   他晃动半截黄瓜,冲我喊道:“嗨,沐风,你在听我说话吗?”   放下签单,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满脸的笑意,就像猪八戒捡到媳妇那么兴奋。   “刚才你没有看见外面变天?”   我淡淡一笑道:“没注意。”   “嗨嗨,我跟胖丫看了,她吓得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矮冬瓜喜不自胜的样子道。   “哦,你不会趁火打劫吃人豆腐吧?”我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看矮冬瓜扭扭捏捏羞涩状的欲言又止,又急忙补充道:“刚刚接了一个单,你是跟我去,还是留守在铺子上?”   “接单了,在哪?”矮冬瓜乍一听说接单,兴奋程度不亚于泡到胖丫的神态道:“去,我才不要一个人守铺面,得跟你去长见识。”   我竖起指头道:“n。这次接单要对付的不是鬼,是僵尸。”   “僵尸?”矮冬瓜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瞥看一眼单子,拿着在手里又顾自的嘟哝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僵尸一说,会不会是人故意糊弄我们的?”   “签单的人刚刚走。”   “男的,女的?”   “女的,而且还很漂亮。”   矮冬瓜贪色,却不,他是有贼心,没贼胆。看可以看,用他的一句话来说,叫做君子动眼不动手。   苏晴来去无踪,不知道是故布迷阵惹我好奇,还是她原本就是一枚僵尸来的,这个还真的不好说。   想我李沐风出道的时间也不久,在沁心苑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也是契机加运气还有巧合。   我说过灵儿是我的李沐风的幸运星,她在我定能化险为夷。   不过这次去小丰都鬼城,前途渺茫,我还得小心行事才好。   矮冬瓜听说此次去的目的地是小丰都鬼城,那一秒间的高涨情绪瞬间低落他在我临出发前,艰难的做了一个让我吃惊的决定。   “沐风,我还是留下算了,你不在,我还得保护灵儿跟胖丫不是吗?”   看吧!重色轻友的家伙。我知道矮冬瓜是怕在跟去小丰都鬼城之后,胖丫会被别人抢走,才不想离开这里的。   我只听过丰都鬼城,也很想去看看,据说那座城市到处都充满诡异阴森的气息可条件有限,至今还没有达成所愿去丰都鬼城看看。   小丰都鬼城我这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不过苏晴签单上有注明路线图。   灵儿听说我要去什么小丰都鬼城,心里就犯嘀咕,面子上不好说什么很明事理的样子,帮我整理行李箱,还特意去附近的庙子买来一尊墨绿色的观音像。   我就是阴阳先生,天天跟鬼打交道,还需要这些俗气的东西?   看灵儿一片诚心,我不好拂她的用意,就含笑接下来,任凭她亲自给我挂在脖子上。   我也把脖子上的血玉取下来,给她挂在脖子上。   矮冬瓜早就借口有事出去了。   屋里就我们俩,面对面,彼此没有说话,就那么干巴巴的相对而立许久,她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沐风,你这次回来,能给我结婚吗?”   一个飘萍似的心,其实很期待有一个安全港的归宿,我的归宿就是灵儿可惜的是,我身份特殊,不能忘记爷爷的叮嘱,抛却一切责任,注重于儿女情长的事上去,所以我没有答应灵儿这简单,也不过分的要求。   灵儿见我没有表态,眼泪水在眼科里打转,最后狠狠瞪我一眼呜咽着跑出去了。   我呆呆的伫立在原地,心里难受极了。   李氏家族时代阴阳师,我不能改行做其他,这是老祖宗曾经发下的毒誓,一旦改行做了其他,李氏家族后代子孙都要遭到天谴。   我不知道老祖宗发的是什么毒誓,记得爷爷曾经看的族谱上应该有记载的,只是族谱没有带在身上听灵儿说怖寒镇现在变成了一座大型陵园,专门为了逝世之人修建的栖息之地。   我们李家院子,也改变了不少,只是老宅还在也就是说,在老宅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墓地。   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李家老宅,也可能是老宅里的鬼魅吓唬住他们,才把老宅保持原样留在那。   很想很想回家,很想再次去看看母校,很想知道学校里那座封存的封印之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黑夜来临,为了第二天能早起去赶车,我必须早睡。   在矮冬瓜还没有回来之前,我就洗洗睡觉,我辗转难眠中,迷迷糊糊地入睡。   身子刚刚挨近床,躺下还没有看见周公,倒是梦见了我的爷爷爷爷还是笑呵呵的老样子,他附耳对我说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伢子,你爷爷我买彩一次没中,就那一次帮人移九阴聚财坟,就出事了。” 第176章 司徒兰   爷爷帮人移坟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他移动的是九阴聚财穴位坟,也不知道他是帮谁移的坟又是出了什么事,在我一觉醒来时,梦境中的情景变得零碎模糊不清了。   但是梦境中那种诡异的氛围跟爷爷说话的神态,却记忆犹新仿佛还有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在耳畔索绕。   不知道是怕看见棺材里那具千年老尸跳出来咬我,还是怕看见爷爷被僵尸戳穿胸膛时的惨状,才强迫自己从噩梦中醒来。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不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的,我觉得是一种不明就里的预兆。   我没有接触移动坟茔的事件,爷爷生前从没有提到他帮人移动坟茔的事,但是从他跟怖寒镇别的阴阳师口里得知,起棺移坟到九阴聚财穴位是一种非常邪恶的邪法,会把方圆五里之类的阴宅财气都吸走给墓穴主的子孙但是这种邪法只能维持30年,一旦30年过后,墓穴主家就会运衰气败、家破人亡。   移动九阴聚财穴位的坟茔,须得用七根镇魂钉,钉了棺材的七个穴位,还得靠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避免爆发尸变。   说到尸变,我联想到苏晴的单子。   这个噩梦会不会跟我接的单子有关?   听苏晴讲述的那些僵尸,不同于电影里演的蹦蹦跳跳,跟无脑白痴那样无组织无纪律。而是有头脑,有智慧的级别僵尸,特别是千年僵尸王,才是最让人恐惧害怕的。   我听老一辈讲过僵尸王的传闻,僵尸王从棺材里飞跃出来,见人就咬,连路过的野狗都不放过。   有僵尸王的地方,就有僵尸家族出现。   苏晴来历不明,我究竟应不应该出去到她指定的地点去看看?更或者根本就没有鬼夜这个人,一切都是她瞎编的,那么问题来了,她跟我素未谋面,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来无端策划这一切来欺瞒我?   爷爷曾经说过:人这一生,无论是一山,一水,一物,一景,一曲,一歌,一人,一事,凡你今生看到的,听到的,遇到的,相信皆与你前世有缘。   矮冬瓜送我去车站,很急的样子还没有等发车,人已经从车站跑路了。   我不喜欢坐车,人一坐上车,就想瞌睡颠簸中爬动的车子像极了摇篮,一摇一摇的就进入了梦中。   许久没有见到舒小雅,这次却梦见了她。   梦中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一束康乃馨,正以幸福的眼神凝望她的爱人。   可惜的是,爱人不是我李沐风,因为我已经心有所属舒小雅也给过我怦然心动的感觉,喜欢跟爱不是一回事,我爱的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灵儿,无法让舒小雅替代灵儿,那么就修筑了牢固的堡垒抵御住她的爱情攻势我还记得舒小雅洒泪离开的样子,不是我心硬,是真的不想耽误她的前程。   阴阳师终年在外,走南闯北,焉能把那么漂亮出众的老婆一个人冷在一张双人床上?对她没有信心,对自己缺乏自信,那么就快刀斩乱麻切除了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是上上策。   车如履如临攀爬在陡坡上,我没有了睡意,思维还沉溺在舒小雅身上。现在的她一定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虽然是赌气跟蘑菇屯一位钻石王老五结婚了,但是在我离开时,她是带着满足的笑意来送我的。   车玻璃有些朦胧不清,我哈出气,伸手去抹手指能感触到钢玻硬性质感,光洁、滑溜,五指伸直想要在车玻璃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就在这时,一双手很真实的感觉,从外面握住了我的手发生这一切太快,以至于我来不及抽手,感觉指关节被握住那一刻很疼很疼的,就在我惊疑之际,手轻轻松松滑下来,再定睛一看,车玻璃上就我一只手,没有其他。   太诡异了,刚才那双手力道狠,手劲足,记得握住我的手背上有一个骷髅刺青。   车里的人,都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面孔,因为之前一秒钟的恐惧,我下意识的揉捏了一下被握住的那只手。   手的骨节之间有明显的握痕,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突然握我的手?带着满脑子我疑问,我转身看向四周,没有谁发现刚才的异常,没有谁注意到我。   不对,就在我自以为没有谁注意到我时,却感觉到一双探究的眼神来自背后。   我蓦然转身,果然看见了她。她长着圆圆的鹅蛋脸,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出一份机灵。红红的小嘴微微向上翘着,像个小月牙儿,在看到我在注视她时,不经意间冲我一笑,甜甜的,像个小淑女,她就是司徒兰。   司徒兰也是去小丰都鬼城的,她说那座城市最靓丽风景线就是那一排排伫立在马路两旁的木棉树。在春寒料峭、寒风刺骨中木棉树的枝头已经盛开火红的花朵。放眼看去,马路两旁的上方好似燃烧着火红色的火焰,又像是黄昏沉没前赤色的云霞落上了枝头。   司徒兰是去小丰都鬼城报道的,她是刚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去那座城市应聘的她的专业是金融,现在去就职的单位就是银行。   银行,不就是专门放钱的地吗?在我看来,在银行上班真好,能整天数钱可是她却愁眉苦脸好像不太喜欢这份工作,她说他们家也是搞金融的,父亲想是强迫她做这一行,想要发展家族公司。   完事,司徒兰问我去小丰都鬼城做什么。   我不能告诉她自己是阴阳师,像我这么帅气的男生,怎么可能是跟鬼魅打交道的?这一路多少寂寞孤独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   对于异性我可以喜欢,是那种跟爱不沾边的喜欢,所以面对美女的询问,我悄悄给自己假设了一个掩饰身份。   “我,是做社会调查的。”   “干行政的?”   行政!我随口点头道:“嗯。”   司徒兰拿出自己的名片给我,然后问我要名片。   我没有拿什么给她,无奈之下把电话号码告知,说这次出来想暗访,不想大张旗鼓的惹人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话没有说对,司徒兰偷偷的抿嘴一笑,拿出一部纯白色精巧的手机记录下我的号码并且顺带拨打一通,我那老掉牙的二手手机,怎么好意思摸出来,就一个劲的干笑道:“通了,通了。”   “通了就压了啊!干嘛不摸出来?”司徒兰惊讶的看着我说道。   我尴尬的干咳一声道:“没事,我喜欢它的铃声。”   “噗。”司徒兰再次笑了,附带一句道:“你真逗。” 第177章 一见钟情   司徒兰在七里镇要耽搁一下,她说这里有一座庙,庙里的菩萨很灵验。这一天刚刚好是庙会,不大的小镇早就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车子就像甲壳虫在人堆中慢吞吞爬行,喇叭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趴在车窗口,看见人流如潮的小镇,心想反正我也饿了,加上司徒兰一个人下车去庙子,我也的确不放心。这是出于好心吧!也不是想要泡她的意思,车子在招呼站停下,我没有犹豫干脆跟她一起下车。   司徒兰很乐意的样子欣然接受了我的陪伴,我们俩就像一对情侣,汇入人流,肩并肩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在小镇街道口,有一家生意奇好的水饺店,我想要吃了东西才去庙里,司徒兰答应了我的要求可是我们看水饺店里却是人满为患,还有在一旁等位子的。   七里镇距离小丰都鬼城还有很远的路程,地处荒山野岭中的小镇能有如此繁华的景象的确让人质疑我听司徒兰说这里的黄师水饺很出名,但凡庙会之后,黄师水饺那个卖场简直没得说。   庙会游街队伍也奇葩,都是附近的乡民组合,他们脸上呈现一种虔诚,一种殷切的期望,一种欣慰,一种光高举过胳肢窝舞动的是一种奇特的木制工具,形成一条有头有尾的长蛇,蜿蜒移动由东向西而去。   那座在司徒兰口里很灵验的庙子就在西边。   因为肚饿,我跟她没有随同舞动的长蛇队伍去西边,而是去了黄师水饺店。   看看来去匆匆,进进出出的食客,大都是乡村农民,其中也有赶车经过这里慕名而来专门吃水饺的。   我问司徒兰在这里吃了几次水饺。   她说第一次,一直以来都是听说,还真没有亲自来品尝一下水饺的味道。   看着一对农民夫妇牵住孩子离开,我跟司徒兰急忙坐到桌子旁,人多,也顾不了桌子上的狼藉脏污再说了我也是农村来的,所以对这些早已经是见惯不惊。   司徒兰却有些不乐意,她皱着眉头拿起筷桶里的筷子,细细的看,然后拿起随身带的纸巾,把筷子挨个的抹一遍。   抹完,把纸巾递给我看。   纸巾上有筷子上污垢的痕迹,她恶心状低声对我说:“要不咱换一家吃其他东西?”   我看着来来往往还在进入的食客,不舍好不容易才坐到的位置,加上看那些在吃水饺的人,个个都吃得香喷喷得,馋的我清口水直冒对司徒兰展示给我看的污渍,我不以为然道:“不干不净吃了不会生病。”   司徒兰眉头一扬,鄙夷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反正不吃。”说着她故意撅过身子,看着馆子外面蜂拥而去的人们。   有一穿著朴素,有着一张高原红脸的妇女脸上带笑,挂着汗珠,迈动轻盈的步伐对我们俩走来。   “吃水饺?”   这不是废话吗?坐在这里肯定是吃水饺吧!我以为她是水饺店的服务员,就伸出俩手指道:“各来二两。”   “对不起,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桌子旁边有四条凳子,我跟司徒兰各坐了一条,还余下两条凳子,她当然可以坐。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答应,司徒兰一口回绝道:“不可以。”   妇女轻描淡写的样子瞥看了一眼司徒兰,再把眼睛放在我身上,那眼神,怎么说呢!如是常人看了,一定害怕,深邃且阴幽,不是常人能有的眼神。   她无视司徒兰的存在,直接冲我问道:“能挪开一点给我坐下吗?”   身在外乡,人生地不熟的,我觉得不应该得罪人才是。所以就拿眼色暗示司徒兰,别让人难堪。然后我把凳子往旁边靠了靠,冲她点点头道:“坐吧!”   我这样做,司徒兰脸色挂不住了,气呼呼的冲我哼一声,蹭地起身就走。   “哎。”我叫一声刚刚想离开,水饺已经端来。奇怪,我们不是还没有点水饺吗?   妇女看我发愣,拿起木筷夹住一个就往口里送,水饺的热气,有点烫,她不得不停止迫切送进口里的举动,对我含笑道:“这里的规矩就是,坐下就有水饺吃。”   “哦。”我看了看水饺,心里惦记司徒兰,不好意思的对她歉意一笑道:“对不起,你先吃,我马上过来。”然后起身就去找司徒兰去了。   司徒兰赌气一个劲的走,我出了水饺店不知道她去了那个方向,最后想到她是要去拜菩萨的,干脆尾随那些朝庙会的人群去了西边。   谁知道我去了西边,司徒兰却又再次返回水饺店。   她在返回水饺店之后发生什么事,我还是在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当时急着找她,肚子的饥饿感好像过了。   去西边庙子没有看见司徒兰,我急忙返回。   司徒兰在水饺店没有看见我,也在寻找中。   俗话说:冤家路窄,她没有找到我,却遇到刚才在水饺店有一面之缘的妇女。   妇女一言不发,远远的就那么站着,眼睛瞪着她,突然发疯似的冲上来,揪住司徒兰就又抓又扯,完事好像从她衣服上揪下一颗扣子,然后妇女拿着扣子仰望的姿势,唇角带着一抹诡谲的笑意,口里念念有词。   司徒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满心的委屈感,不好当着围观人发着,一边整理一下被搞得皱巴巴的衣服,一边继续找我。   刚才跟她抓扯的妇女,忽然蹿上来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阴冷一笑把那颗纽扣塞进她的手里,转身就离开了。   司徒兰找到我时,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都知道我李沐风哄女孩是外行,还不如矮冬瓜,所以在看见她时,表现很逊,木讷、不解风情那种我抓了一把汗淋淋的头发,嗨嗨一笑道:“到处找你。”   司徒兰隐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仰头看看天道:“咱去等车,要不就太晚了。”   “你不去拜菩萨了?”   “不去,今天心情糟透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说去吃水饺,也不会耽误你。”   “别提了,我也是听朋友说这里庙子灵验,所以想到来看看的。”   “想去庙子求什么?”我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告诉内心的秘密,不是没话找话吗?所以就脑残的问了出来。   “有必要告诉你吗?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司徒兰神态一变,再次赌气从我身边疾走,拉开跟我的距离。看着她的背影,我觉得是不是刚才说错话了。   加快步伐追过去,抱歉的口吻道:“对不起,刚才。”   司徒兰陡然转身,直视我道:“你相信缘分吗?”还没有等我答复,她又说道:“反正我相信缘分。”   “哦。”我想,我的表现一定很不好。   她又莫名其妙的发怒道:“你知道我刚才遇到什么事了吗?遇到事的时候,你在哪?”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女人,能莫名其妙的冲我发火,那就是她已经难以自拔悄悄的爱上我了。 第178章 梦的征兆   我得庆幸的说,幸亏矮冬瓜没有跟来,要不然不定会怎么把司徒兰跟我的事,添油加醋给灵儿说一通不过我也不是来者不拒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降低专一风格,即使喜欢对方也要保持尺度。   不能爱,并不表示不能喜欢吧!我喜欢司徒兰,在她看来我冷酷无情,对人对事表现出的都是木讷迟钝的一面,但凭我的魅力值,也不难把僵局斡旋回转,重新博得她的好感。   我不能对所有认识的女人承诺什么,也不能对喜欢的司徒兰承诺,坦白什么,跟她的若即若离也不是成心的,而是真心实意想要保护她。   在七里镇等到最后一班车时,天已近黄昏,雾蒙蒙的山峰或隐或现,路变得细长模糊不清不是路变了,而是我在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居然歪头倚靠在司徒兰的肩膀上睡着了。   迷糊中、好似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摸了我的面颊蓦然睁开眼,那只手迅疾消失,疑心是司徒兰趁我熟睡故意捉弄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很想定定神,清醒一下的,无奈困意却不容我醒来,再次沉沉睡去。   恍恍惚惚中跟司徒兰在一起,她含笑不语,就那么含情脉脉的盯着我看。   人在睡梦中,任凭你有多大的定力跟强势的心理素质,也抵御不了某一种诡秘的暗示。   面对楚楚动人的美女,我情不自禁地搂着她的纤腰,再试探性的伸手,轻轻温柔地抚摩着她柔软光滑的背部她没有拒绝,习以为常的神态,越发诱发了我内心深处久违的渴望在萌动中爆发。   就在跟司徒兰沉溺跌进爱海中翻云覆雨间,猛然看见这张脸不是司徒兰,而是苏晴蓦然醒来,浑身还汗淋淋的,低头一看不由得暗自苦笑,我是倚靠在她的肩膀上。   司徒兰也在看我。   我坐正身子,再次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   司徒兰露齿一笑,刚才的恼怒好像已经烟消云散了“没事,你一定是第一次坐长途汽车?”   “也不是,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我不想提自己的家乡,也觉得没有必要跟司徒兰说这些没用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一啰里啰嗦的老太婆。   “很远,有多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徒兰好像对我的话题很感兴趣,哪怕是轻描淡写带一句,她也要想方设法的追问一番。   “是一个在中国地图上都没有标示的地方。”   司徒兰也玩幽默的,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不会是来自火星吧?”   我哈哈一笑道:“不是。”不知道怎么就注意到她衣服纽扣少了一颗,就好奇的问道:“你衣服有问题吗?”   司徒兰随手拉了拉衣服道:“没,没什么。”   我在她答话时,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从眼睛里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恐惧跟慌张。她一定有什么事隐瞒我,我打量着她,暗自疑问中。   车窗外的景色开始模糊起来,雾霭环绕再山谷间,天际一轮半弧形的月牙儿隐隐出现,冷漠的俯瞰凝望着在夜幕中爬行的长途车。   司徒兰告诉我,小丰都鬼城就快要到了。   我不确定小丰都鬼城是否存在僵尸,但是自从在接了苏晴的单子后,就出现了一些看似平常却不平常的小事。   司徒兰起身从行李包里拿出点心,我也没有跟她客气,拿到手就吃吃着点心,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黄师水饺店,想到水饺没有付钱,想到水饺店的生意为毛那么火爆?   司徒兰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突然问道:“你怎么没有吃了水饺来找我?”   “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你不是饿了么?”看来司徒兰对我产生好感,是因为我不顾自己挨饿去找她的做法,更或者是我的帅气跟刻意伪装的冷漠让她着迷。   “真没想那么多。”   司徒兰笑笑,再次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冲我晃了晃道:“看,我给你打包了。”   “是黄师水饺?”   “嗯。”   “一笼能有那么多?”   司徒兰惊讶的看着我道:“你不是点了两笼吗?”   我关心的是她付钱没有,就随口道:“你付钱了吗?”   司徒兰摇摇头道:“没有,我以为你付钱了。”   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是那位突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妇女还在吃水饺的,难道是她付的钱?心中疑问,却没有听见司徒兰继续在说什么话。   司徒兰把水饺放好,伸出手在我眼前一晃道:“嗨,你怎么随时随地都在走神?”   “没有,就是有点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你记得那个脸上有高原红的女人吗?”   提到那个女人,司徒兰满脸不悦道:“山野出刁民。”   “她惹你了?”   “不光是惹好吧,我这颗扣子就是她扯掉的。”司徒兰气呼呼的嘟哝道。当时,她忽略掉那妇女拿着从她身上扯下的纽扣对天呢喃叨念一事,以至于在后来发生了不可收拾的可怕事件,却是悔之晚矣。   “那女的没素质,咱不跟她计较。”其实我知道司徒兰不对在先,只是像安慰她,随口说了一句而已。   车子在颠簸中停下,车门哐当一响,有人下车我这才注意到,车里留下的人不多了,司徒兰跟我是同一条路线,是到终点站下车的人。   司徒兰说她的朋友已经帮租住了一间大屋子,只要我点头同意,就可以跟她拼租房子。   能跟美女合租房子,何乐而不为呢!当下我满口答应,就真的随同她去了出租屋。   小丰都鬼城,真的是名副其实,城市坐落于山间小盆地。   城市的四周黑漆漆的全是高山峻岭,而在高山峻岭中,有星星点点如同飞影般的灯火,整个城市都充彻着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诡异气息。   我跟司徒兰可谓是,萍水相逢皆是缘。我没有真实告诉她,此次来的目的是会僵尸。   因为旅途劳顿,彼此心照不宣,各自洗洗一夜无话休息。 第179章 小丰都鬼城   小丰都鬼城的夜晚太过安静,安静中却隐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没有按照苏晴的签单上的地点住宿,也没有刻意去寻找她提到的鬼夜。   不是我不遵守签单规则,而是觉得在人海茫茫中想要找到一个神出鬼没的人,不是一件易事但要是喊我找一只鬼,应该不难,跟司徒兰呆在一起颇有压力。   这种压力源自我的谎言,我对她撒谎,这也是我咎由自取来的压力但是在我看来,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最好。   因为在车上睡过,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反而没了睡意,鼻息嗅闻来自屋里一种好闻的香味,胡思乱想很多事。   想到现在灵儿在干什么,想到矮冬瓜跟胖丫的进展,还向到苏晴跟在跟前的司徒兰。   继而想到爷爷,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坐在车上,从车玻璃外那只握住我手的手一个激灵,我蓦然坐起来,视线很快适应了暗黑的空间。   曾经在没有出发前,一直在假设小丰都鬼城的整体轮廓,现在到了,并且置身在期间,却又感觉不太真实太过突兀早上还呆在矮冬瓜身边,深夜时分却已经天各一方了。   手指拈住灵儿给我挂上的墨绿色仿真玉坠,叹息一声,再次施施然躺下。   鬼夜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明天要不要去会会苏晴,这些都是我目前焦虑得睡不着的问题。   睡不着干脆起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满眼的星星点点一闪一闪的远处隐约有疑似火车轰隆之声,还有夜莺凄厉的鸣叫回荡声。   夜色厚重,小丰都鬼城就像我的家乡,怖寒镇,在入夜时分街道上早早的就没有了人影。   看眼前的情景,跟苏晴描述出来的景象十分吻合,小丰都鬼城果然有问题。   我也想到去苏晴提到的博物馆看看:我不是不相信苏晴说这里有博物馆,而是觉得在这个小地方,能有什么价值的古董?还有博物馆。   本想来一次夜探小丰都鬼城,却猛不丁想到爷爷经常念叨在嘴边的一句话:不知深浅焉能活命!   斟酌良久,我决定还是休息一晚上再说。   没有脱衣,就那么草草简简单单的和衣而睡。   我不喜欢做梦,特别是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了想早点安静下来入睡,我为自己打了一道静心符。   越是想安静下来,越是不能安静下来,就在我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时,眼前晃动出一张脸。   这是一张冷峻漠然的面孔,一张冷峻面孔下结满了冰霜,散乱发丝迎风飘扬,好似被雪花包围在其中的样子漠视的神态凝视远方。   我靠近他,他没有回头,而是自言自语道:“爷爷想用雷公钻刺杀僵尸王的,但必须要童子血喂雷公钻才能起到最佳效果。”   听到他提示雷公钻,我暗自在想,他会不会就是苏晴说的鬼夜。   就在我心中充满疑问时,他又悲凄的叹息道:“可惜我在十八岁时把持不住不小心就破处了。”   “你是鬼夜?”我暗自惊异,觉得发生这一切太不可思议,甚至于疑心这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在现实世界中。   鬼夜冲我挤挤眼道:“是的。”   “那只手也是你的?”   “是的。”   “你怎么能入我梦中。”   鬼夜仰天长啸一声,如狼吠叫,再转头看我时说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喜欢有故事的人,所以想零距离接触一下了解你。”   汗,看来真的就像爷爷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触我,不引起我的警惕,看来鬼夜的道行不在我之下。   “你刚才提到僵尸王是怎么回事?”   “僵尸王借助八口棺材的邪气呼风唤雨,搞得小丰都鬼城一片哀怨,死了很多人。”   “你认识苏晴?”   “认识,一个傻乎乎的丫头。”   “她来找我签单,其目的就是想要找到你。”   “小子,别傻了吧唧的,那不是苏晴。”   我惊讶,心里暗自问道:不是苏晴是谁?   “是比我鬼夜还邪恶的东西,入侵了苏晴的心智,盗取了她的灵魂冒名来找你。”   “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的血液能助长僵尸升级。”   我的血液?我看着手臂,好似看见血管里奔腾汹涌的血液在哗哗涌出来那般,心蓦然撕裂般疼痛直到把我痛醒过来,睁开眼发现四周黑漆漆的,没有鬼夜,没有血液。   只是刚才的梦境好奇怪,我跟他竟然没有距离,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样子随心所欲的谈话就那么仰躺着,思维中有模糊不清的记忆,彷如自己在那个亢长的丧失主观意识的昏迷过程中,木生生做了一个梦,梦境中,有人告诉我,我此次来小丰都鬼城有危险。   恍恍惚惚间慢悠悠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又看见鬼夜就在我眼前。   他在讲述一个传奇也诡异的故事。   在很久很远的年代,他的爷爷在刺杀僵尸王,鬼夜没有解释自己已经的情况下,用雷公钻在鬼夜的指头上刺出血来就飞奔去猎杀僵尸王。   可当雷公钻刺进僵尸王的胸膛时僵尸王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反而趁机对他爷爷胸膛一抓,尖利如钩的指甲硬生生戳穿爷爷的胸膛。   鬼夜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僵尸王的爪子从爷爷后背穿透到前胸。   我就像身临其境,有感觉眼角的。   同时感应到僵尸王在张开獠牙咬向手无寸铁,无还手之力的鬼夜。   鬼夜是僵尸,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在惊惧中醒来,却质疑梦境中出现的这一幕不是偶然,也不是鬼夜的暗示,而是一种契机的巧合。   似感觉眼角还是不舒服,就抬手一抹才惊觉自己居然流眼泪了?是因为同情鬼夜,还是亲眼目睹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为鬼夜的爷爷黯然落泪?   我独自在暗黑中久久思虑,想必司徒兰跟我的心境差不多,也是睡不着,忽然出现在门口喊我:“李沐风,你睡着了吗?” 第180章 冷子亮   随便我怎么淡定,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不自在,我搜肠刮肚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她也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就那么无声干巴巴坐着。   屋里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两人合租的屋子里,有一台冰箱,靠窗摆放的是一张两用沙发,我就睡那沙发司徒兰没有离开,我不能关门睡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我把视线看向冰箱。   起身,司徒兰紧张的问道:“你干什么?”听得出,她的声音在颤抖,我觉得她是多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当成不怀好意的人了。   我淡笑一下,走到冰箱前,拉开门随口答复道:“感觉饿兮兮的,想找点东西吃。“冰箱里有她从七里镇带回的黄师水饺,还有一碟花生米,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任房客留下的。   我问司徒兰可不可以吃掉花生米,她这才跟我说实话,这是她同学的房子还说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吃,她的这位同学豪爽大气,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看屋里的摆设跟冰箱里的食物,我猜测司徒兰的同学应该是男孩子。   我拿出花生米,提了一瓶啤酒,就着花生米,一口啤酒下去,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爽到胃部在南宁我是不喝啤酒的,觉得那玩意刺鼻,有一股怪味道。   认识我李沐风的人,都知道,我沾酒就醉,无论是啤酒,还是老白干都一个样但是我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醉酒就睡觉,按理在这种时候,这样不不尴不尬的环境中,我不应该醉酒。   可,这不是闲得无聊,瘆的慌吗?只要这一瓶啤酒下肚,酩酊大醉就可以好好的大睡一觉,不用想东想西的。   半瓶啤酒下肚,我感觉面颊开始发烫,司徒兰也知趣的退回到她的卧室去了。   这是一套三的住宅房,有一间大卧室是司徒兰同学的,她睡的是一间中型卧室,然后另外一间是书房。   也就是这样,我只能屈就睡沙发床。   看司徒兰乖乖的去睡觉了,我也打着酒饱嗝,斜靠再沙发上准备睡觉还没有来得及脱衣服,原本也没有打算脱衣服的,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好像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房门砰然一声从外面大力推开,应该说是用脚踢开的我看见一男的醉醺醺的样子,红着眼珠子,被另一个染杂色头发贼眉鼠眼的家伙半搂抱,踉踉跄跄进屋里来。   醉酒的人,醉眼朦胧看我喝剩下的啤酒瓶,咧嘴一笑道:“你,谁啊?干嘛呆在我家里?”听他的口吻,我一猜就是司徒兰的同学。   果然在屋里的司徒兰听见说话声,披衣走了出来,冲我苦笑一下,对醉酒的男子喊道:“冷子亮,你喝醉了。”醉酒的男子一愣,踉踉跄跄的冲司徒兰走过去嬉笑道:“嗨,老同学你来了?”   司徒兰一闪,避开他,捂嘴嘟哝道:“不能喝就别喝噻,浑身都是臭烘烘的酒气。”   染头发的家伙见屋里有我们,就不好意思的笑笑,一个劲点头道:“有你们在就好,我还得回去。”   司徒兰好像认识染发男子,急忙含笑送他到门口道:“谢谢,你慢走。”   送走染发男子,司徒兰把门关好,回身看我,对冷子亮说道:“他是我未婚夫,这次我来这里工作,他正好有假期顺道一路来玩玩。”   我靠,司徒兰这是什么用意,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未婚夫了?我动动嘴,还没有解释,就见司徒兰直冲我使眼色,她这是故意的!   冷子亮听司徒兰介绍我是她的未婚夫时,微微一愣,稍后大笑一声道:“好,一表人才,挺般配的你们。”说完,就趔趔趄趄的走到我面前,大度的拍拍我的肩膀道:“今晚上我把大卧室让给你们。”说着话,他一屁股坐在沙发床上,看见沙发床上的被褥,又是一愣,再看司徒兰。   后者眼神一闪,面孔一红,急忙借口有点冷,就回屋里去了。   留下我独自面对冷子亮的质疑目光,我毫不畏惧迎刃而上。   冷子亮,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第一眼有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感觉,暗自自嘲一下,许是帮人帮多了,看谁都有点相似。我嗨嗨干笑一下道:“刚才,看电视,阿兰怕我瞌睡,就把被褥放这随时搭一下。”   “真羡慕你们俩。”冷子亮一脸不自在地讪笑一下道:“今晚上我睡沙发床,你去跟她挤大床。”   这,因为啤酒下肚,我现在真是燥热不安,想大睡特睡的时候,特么的冷子亮竟然喊我去跟司徒兰一起睡觉。   司徒兰也是,什么借口不好说,偏偏说我是她的未婚夫,看吧今晚上得出洋相了。我是被冷子亮推的,推到大卧室门口,然后他手舞脚蹈的拍打司徒兰的卧室嚷嚷道:“老同学,你这样不太好吧!”   司徒兰瑟缩在屋里,不敢出声,我不用猜她一定后悔死了刚才冒冒失失的谎言。   “得,冷子亮,你去睡大卧室,我喜欢看电视,就睡沙发床也不错的。”   冷子亮眉头一横,喷着满嘴的酒气道:“那成,阿兰必须出来陪你,今晚我是喝醉酒了,不能给你们接风洗尘。”然后低头沉思一下,又瞪起布满血丝的眼珠子道:“明晚,咱去不醉不归酒吧嗨!”   冷子亮真够可以的,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劝阻他丫的就是不依不饶,定要司徒兰出来,跟我去大卧室睡觉。   司徒兰被闹得不行,最后才苦着脸披衣走了出来,怪难为情的表情,在冷子亮的催促下去了大卧室,我还是被冷子亮推推推进大卧室,然后门被关上。   我冷眼看着窘迫得无地自容,抱住胳膊在在屋里走来走去得司徒兰,叹息一声道:“好好得话不说,何苦糊弄他?”   司徒兰站定,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道:“他明明告诉我说要出国的,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他喜欢你?”   司徒兰没有否认我的疑问,而是直白的看着我道:“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就算是做好事,当一回我的未婚夫怎么样?”   我觉得冷子亮挺不错的,跟司徒兰也蛮般配,为毛她会不喜欢?看我疑问的眼神,司徒兰叹口气道:“其实他挺不错的,最初转学来我们学校时,成绩,人品都名列前茅。可后来,他变了,爱酗酒,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他是富二代?”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没有看见,听说过他的家人。”   “好吧,今晚上我们俩不会谈一晚上冷子亮吧?”   司徒兰拉了拉衣服领子,警惕道:“那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靠,看司徒兰漂漂亮亮的小女人,怎么会有那么愚笨的脑袋?“大晚上的不睡觉能干嘛?”   司徒兰掩嘴一笑,不好意思道:“嗯,你睡地下,我睡床上。”   睡地下,我李沐风能屈就睡地下吗?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司徒兰撅嘴,看着双人床吃惊道:“你该不会是想”   我没有理会她那瞪大的眼睛跟满脸的惶恐神态,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只水杯,就急匆匆的走出卧室,去到客厅看冷子亮正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床上呼呼大睡中,好像还在磨牙,咯吱咯吱的听着挺渗人,我没有看他,径直走进厨房,接满一杯子水,端起到大卧室去。   为了不引起冷子亮的怀疑,我不能出大卧室,但也不能臊皮睡地下那么双人床的中间放上一杯水作为界限,谁犯规碰到水杯,谁就去睡地下。 第181章 怀疑   司徒兰在大白天跟我一起逛七里镇,在车上是多么地矜持尽显优雅简约姿态,特别的淑女,可到了关键时刻毫不含糊,硬是把我用踢的蹬下床那伴随我一起下地的玻璃杯子,一丝不差砸在我脑袋上,再从脸上划过去掉在地上摔碎了。幸亏的是,我在被蹬下床那一刻,一个鹞子翻身躲避开被碎玻璃划破脸破相的危险稳稳当当站在地上。   再看还在熟睡中的司徒兰,目测她是练家子来的,睡梦中来一个黄飞鸿自创的无影脚,踢翻水杯,顺带把我也踢下床。   不用说,犯规的是司徒兰,我跟水杯都是受害者。   借助窗外暗柔的光线,我挥起拳头,咬牙切齿冲她打去,却又硬生生的刹住看着她一脸恬静没有掩饰既顽劣也俏皮的模样,十足就是一没有长大的孩子。   那么大的一张双人床,被司徒兰侵占了三分之二,不能放水杯,我也不能将就继续睡床上这次犯规的是她,不定下次犯规的会不会是我,我犯规的严重程度,可能远远不是把她踢下床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在不知不觉间吃她豆腐。   大卧室里有一张靠椅,我抱起枕头躺在靠椅上,尽管我是轻脚轻手,靠椅还是难以避免的发出轻微的抗议之声。   实在不行,我干脆起身,轻轻拉开门,侧耳聆听一下冷子亮是否还在打呼噜。   侧耳聆听许久,屋里安静得只听见司徒兰的呼吸声,没有其他。   我蹑手蹑脚出了大卧室,暗自拟定好说辞,直笔笔的往卫生间走去只要我靠近卫生间,站在卫生间门口,就可以凭借阳台折射的光线看到沙发床上的冷子亮。   沙发床上胡乱的拱起,乍一看就像冷子亮躬身在睡觉,奇怪的是,整个空间我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假戏真做,去了一下卫生间,没有尿意,扭开水阀门哗哗的冲一下,然后假意的咳嗽一声。   没有动静,看冷子亮还是那个奇怪的睡姿,看久了,有一种作恶的想法,他会不会是醉死了更或者是睡得太死,对我的出现,处于无视状。   实在是不能回大卧室,也不想在靠椅上折腾,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冷子亮或许是去了刚才司徒兰的中型卧室,那胡乱拱起的只不过是被褥跟抱枕罢了。   想法一出,我人已经走到沙发床边。   想在暗黑中,有那么一个帅气得咂舌的人,突兀出现在一张沙发床边,沙发床上的人会不会吓一跳?   受到某一种心理暗示的驱使,我伸出手,摸到拱起的阴影位置,我想,看来我是多虑了。   沙发床上没有人,那一堆制造出来如同人形体拱起的东西儿是被褥跟抱枕做出来的假象。   伸手在被窝里一摸,没有温度,也就是说冷子亮早就从沙发床上离开了我扭身看向那间关闭中的中型卧室,慢吞吞,机械的走了过去。   在走向那间卧室时,我在扪心自问,我在干什么?在怀疑什么?   在毫不费力推开中型卧室的门时,我明白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怀疑,这就是直觉的效应冷子亮没有在沙发床上,也没有在卧室里,他出去了。   在大城市,喜好夜生活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对于冷子亮的深夜出门,我只是猜测他是因为失意,因为我的出现,他不能淡定接受,很有可能是去酒吧继续酗酒,借酒浇愁去了。   既然冷子亮不在,我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睡沙发床,即使他回来我也有好的说辞,不用顾忌他的质疑。   如此,我在沙发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我觉得身子挨着沙发床,睡意正浓中,他丫的司徒兰一声尖锐的大叫,把我惊得一跳,神经质的坐起来,一叠声问道:“干什么,干什么?”   司徒兰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睡在这里,冷子亮呢?”   对啊,我还忘记了是在客厅里的沙发床上的,冷子亮不会夜不归宿,整晚都没有回来吧!   我跟司徒兰第一次心灵相通,默契的冲向中型卧室,刚刚到门口,卧室门开了,是冷子亮从里面打开的。   三目相视,冷子亮以最最正常,波澜不惊的面色,跟高姿态目视我们道:“你们起得真早。”   我哑然无语目视冷子亮款款的从门口,从我们身边经过,走到客厅里我心中有两大疑点,疑点一,冷子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记得中型卧室里是没有人的,当时在进去时,还挨个看了一遍才退出来到沙发床上躺下的。   疑点二,他冷子亮走路没有声音的,就在刚才,跟昨晚上醉酒的哪一种,也没有听见脚步声,那么他进门没有搞出一丁点声音,还是我真的睡得太死,以至于他进来我都没有听见动静。   冷子亮没有针对我睡沙发床感到怀疑,把手里的报纸一抖,眼皮也没有抬随口问道:“你们俩要一起去单位?”   司徒兰瞥看了我一眼道:“他去干嘛?”就转身去洗漱了。   冷子亮手里拿的报纸是昨天的,他看了一会,冲我一笑,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道:“哥们,昨晚上怎么样?”   我不动声色的直视他,答非所问道:“什么怎么样?”   “别逗我,你不懂?”冷子亮一脸坏笑,打了一个哈欠道:“哥们,你帮我看看楼下报纸到了没?”   我靠,这家伙把我李沐风当使唤丫头了?我默不作声走到门口听冷子亮又说道:“不好意思。”   “没什么。”打开门,一股微凉的风拂面而来,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外面人多,晨练的男女老少,都在活动,绿化带中有一两只鸟儿啾啾的叫着。   一整排邮箱上编了号码,我瞅准013号邮箱,抽出报纸,一边走一边看。   报纸上,头版头条:最近不明来历生物屡屡侵扰居民,一单身女人亲眼目睹其生物嘴角有仿真獠牙。   看到这一则新闻,我的心倏然一惊,暗自道:看来苏晴的话是真的,这里真的有长獠牙的生物存在,只是新闻界迫于某一种压力,不敢把真相公布于众,用掩饰的方式披露说是有人戴上仿真獠牙吓唬人。   拿着报纸上楼,司徒兰已经准备出门了,她当着冷子亮的面,故意对我亲热暧昧道:“亲爱的,我不想继续在这里打扰老同学,今天去单位,如果能解决住宿最好,不能的话,我们还是重新考虑去租住房子怎么样?”   冷子亮一听,微微怔住,少顷苦笑一笑道:“何必,住在我这里不好吗?是不是怕我喊你帮我洗衣服,还是觉得我在这里碍眼,妨碍你们俩卿卿我我了?”   司徒兰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觉得麻烦你不好。”然后,很随意,也自然的伸出手挎着我的手臂道:“送我去赶车。”   冷子亮接过我递给的报纸,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爽朗一声大笑道:“别,还是我送你吧!”说着话,乜了我一眼,潇洒的拿起车钥匙就走。   司徒兰淡然一笑,竟然没有拒绝,她这是去新就职的单位,要是有私家车相送那是最重要的面子问题,她怎么可能拒绝?   冷子亮不愧是富二代,有房有车,一副桀骜不驯,活脱脱就像一头狮子,生来一副懒洋洋的气质,却能疾速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在嘶吼一声平原的空气都在震颤。   霎时,我在冷子亮面前矮了一截那般,该死的自卑感蹭蹭地窜上来,让我有些猝不及防的无地自容起来。 第182章 闵秋   他们俩都走了,屋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去大卧室把碎了的水杯扫扫干净,拿出签单按照地址去找苏晴。   走出冷子亮的家,我首先去买了一份小丰都鬼城的地图,凭着地图搭车到苏晴指定的地点见面。   我忽视了那一晚上做的梦,只想早点看见苏晴,洽谈会一切善后事宜,并且开始着手找人。   可没想到的是,我根据苏晴签单上的约定地点去寻找时,却不是一件易事。   苏晴签单地点在黄泉路56号,当我询问黄泉路56号时,人人都像是看见鬼那样,面现恐惧之色拒绝给我指路。地图上标明,那条路不通车,据说是因为旧城改造,道路改道,那地方早已经成为一座无人居住的拆迁区。   无奈之下,我只好招呼一辆三轮车,还没有来得及谈好价钱,人三轮车夫一听是要去黄泉路56号,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我去,这算什么事?我手拿签单,叹息一声,只好用走的,靠着地图上标明大致的方向走去。   由于我走得专注,太急,一丁点没有察觉到一辆车悄无声息地滑来:直到车子唰地停住在我身边,从车里探出冷子亮永远都在微笑,永远都是一张玩世不恭的脸来,我才小小的吓一跳止住疾走的步伐。   “嗨,哥们,想去黄泉路?”   “你,你怎么知道的?”   冷子亮从车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一根给我一根含住在嘴上,啪嗒一闪,打火机点燃烟卷,有滋有味的吸一口,眯缝眼睛道:“看你走的方向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把烟卷捏在手里,没有想要点燃,直视他道:“你在跟踪我?”   冷子亮娴熟的弹弹烟灰,还是老样子眯缝眼睛道:“谁闲的蛋疼跟踪你。”还没有等我说话,他又戏谑道:“你也不是女人,跟踪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是不是真的想多了,也许他是顺道经过看见我,这样一想,我不好意思道:“是我想多了。”   冷子亮看了一眼我捏在手里的烟卷,递上打火机道:“点燃上车。”   “你带我去?”   “要不然呢?”   我上车,他打燃火,车子唰地滑行,直笔笔的往黄泉路飞奔而去。   冷子亮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避而不谈司徒兰,却有意无意间谈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是他终生难忘的女人。   她叫闵秋。   闵秋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在很久以前,闵秋突然失踪不知去向。   为了找闵秋,冷子亮以求学为名,转学到好几个城市当遇到司徒兰时,他在她身上看到闵秋的影子,才停下继续寻找的念头。   可是有一天,他得到消息,有人看见闵秋在小丰都鬼城。   就这样,为了找她,冷子亮来到了小丰都鬼城。   冷子亮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到关于闵秋的任何话题,所以没有谁知道他的心底除了司徒兰外,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女人。   我在想,或许冷子亮太需要一个可以倾诉得对象,在看见我时,就想要把满肚子的话倾诉出来,其中也包括对闵秋的深深眷恋。   闵秋有一个妹妹,但是冷子亮从没有看见过。   冷子亮跟闵秋在一起的时间大概两年至多吧!他苦苦思念闵秋,无时不刻联想跟她一起的日子。   我听到冷子亮说到闵秋,明白了司徒兰为什么来小丰都鬼城,她对我撒谎说是朋友介绍,其实是专门为了冷子亮来的。   只是她恨冷子亮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才刻意的拿我做挡箭牌,来刺激对方。   可叹的是,冷子亮心目中的女人,是不可替代的,司徒兰煞费苦心也没有用,到如今冷子亮还是在念念不忘闵秋。   冷子亮说他喜欢闵秋身上的味道,哪怕现在一个人睡觉时,他也习惯伸出手臂,就像她还在自己身边那样,把头乖乖的放在他的臂膀上。   跟闵秋在一起的日子里,冷子亮特喜欢用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磨蹭她那柔软淡香的发丝,调笑一阵,两人必定钻进被窝里嗨咻。   后面是我遐想来的,我不是坏银,是冷子亮的叙述没有结果,我给他这段小故事一个结果噻。   车子无声的滑行前进,冷子亮深邃的双眸里,刻着对闵秋爱的锲而不舍,就是彷徨很久也不会就此放弃。   我始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听众,听人叙述需要忍耐力,需要理解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   在以往接单过程中,大多数时间我都是以听众的身份,细细聆听客户的叙述,他们叙述出心中的恐惧,带着希望的眼神跟话语求助于我。   冷子亮饶有兴味继续回忆他跟闵秋的爱恋期间发生的事   听冷子亮的故事,居然跟我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也是一个奇葩的人物。   他说自打懂事起,在朋友跟同学眼里就是一枚怪胎,也是一个靠救助,吃百家饭,用百家钱,穿百家衣长大的苦孩子。   小时候的冷子亮很瘦,皮包骨头,也无父无母,最最亲的亲人就是一拾垃圾的老头。   幼时,有一位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经过他们爷俩那间四面透风的破屋子门口就随意看一眼站在屋檐下吸食手指的冷子亮,就挪不动脚,瞪大眼睛把他当怪物那样看。   算命先生看了一会瘪瘪嘴道:“可惜可惜,唉”继而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就要走。   屋里的拾垃圾的老头早就注意到算命先生来,只是一时半会没有出来,在听见他的叹息声时急忙走了出来喊住他“先生请留步。”   算命先生听拾垃圾老头的喊声时停住脚步没有继续走,而是快速扫了一眼他跟拾垃圾老头然后又点点头道:“难怪难怪,百家钱辟邪驱鬼,百家衣保岁岁平安,百家饭尝尽人世间酸甜苦辣咸。”   当时冷子亮不懂算命先生话里的意思,不过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是好人,也就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拾垃圾的老头却不然,他一把拉下冷子亮含住在嘴里的指头,对算命先生说道:“先生,这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命数吗?”   算命先生淡然一笑道:“所谓的人贱命贱,一物克一物就是这个典故,要是这孩子不遇到你,他没有命活到现在。”   拾垃圾老头想来都是不太懂算命先生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客气拿出几块钱递上“辛苦先生了。”   算命先生眯缝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我,没有接他递给的钱,却道:“孩子有着至阴之命,至阳之身,不过他还有一劫,活下来才真的是了不起的人。”   这算命先生真够可以的,我笑笑没有打断冷子亮的叙述欲。   垃圾老头不明白算命先生的话,却好奇的问道:“先生刚才说他还有一劫,如果活不下来又怎么样?”   “活不下来就是鬼,能怎么样?”算命先生在离开时,再认真远远的瞄了一眼跟随在垃圾老头后面的冷子亮。就迈开大步离开了。   说到这儿冷子亮稍微停顿一下,我趁机插话道:“算命先生现在还在吗?”   冷子亮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位算命先生,后来听说他死了,死于来势汹汹无回天之力的恶疾。”   或许冷子亮不知道这就叫做天谴,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可能遭到天谴。   我们李氏家族世代阴阳师,到了爷爷这一代已经遭到天谴。   之所以遭到天谴,那是因为泄露了太多不能泄露的秘密,比如一个人的前世今生,都是秘密,却因为必要的关系,不得不说出来就算泄露。   我不做算命的,做捉鬼的,不算是泄露天机,却也有风险的。 第183章 悬故事   一路上,冷子亮娓娓道来所有跟闵秋的故事,以及他成长的经过历程。他谈很多很多,这些都不是我感兴趣的话,我感兴趣的还是那段算命先生说的话,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他也提到第一次跟闵秋认识的经过,因为他的特殊,造成孤独,同样有着沉重的自卑心理。   对闵秋,他不敢奢望成为好朋友,只是平日里受到别的同学欺负,闵秋总是勇敢的站出来帮他解围。   在闵秋出事那一天,他觉得眼皮老跳,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祥之感。   在放学时,他有看见闵秋往乱坟岗方向走,所以静悄悄的跟随在后面,假借顺路回家之际想要看看她。   看我露出惊愕的神态,他急忙解释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有感觉到闵秋会出事。”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没有打断他的话。   冷子亮继续说道:“闵秋之所以选择这条人们谈之色变的乱坟岗鬼路,那是因为家里有事,想走捷径尽快赶回家。”   不得不说,冷子亮的描述能力不单单是绘声绘色,在讲述间隙不经意间还把我带入到其中我彷如目睹在一条充满诡异色彩的小路上,跑着一个慌慌张张娇小的身影。   在冷子亮的描述中,乱坟岗其实已经不存在,只有一大片参差不齐随风起伏的丝毛草,乍一看,无处不透出一股阴森诡异感。而乱坟岗之所以成为这样,是因为这里曾经有被征用,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空置下来那些有主坟茔很早就迁移到市郊磨盘山去了,也有少数没有主家认领的,就有人私自砸碎那些尸骨深埋在地层下面。   这片空地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住家。空地两边是一些杂木树,一条不宽的路从中间劈开,远远看着黑黝黝的挺渗人,也就是这个原因,很少有人敢在入夜后跟下午或者是阴天、下雨天经过这里。   更有甚者造谣说,屡屡到了阴雨连绵天,就会听见乱坟岗传来鬼哭的声音。   所以当闵秋走到这一段路时,格外的小心,一步三回头的看。   天阴沉沉,好似千斤重那般沉重的压在乱坟岗上空,整个乱坟岗四周笼罩了一层无法用视线穿透的淡薄雾霭。   置身在此的闵秋,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图捷径选择这条所有人畏惧的鬼路。她很想看前面,雾霭就像一道厚重的幕布阻挡了视线更深一步的探测。   正惊疑间隙,一股凉飕飕的冷风扑面而来,闵秋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实在是不敢耽搁,一溜小跑,书包在腰部一打一打的发出叮当乱响的细碎声,也搞得她心惊胆跳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这里真的有问题?在深入狭长小道的中部时,突兀感觉不对劲,大热的天,小树林里居然寒气逼人,逼人的寒气直窜人骨头深处。   闵秋本能的缩缩脖子,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这条狭长小道想法还没有实施,倏地、一阵阴风阵阵中,那随风摇摆疛树枝发出阵阵诡谲声响,让人听了忍不住头皮发炸。   再加上,她总是觉得身后若有若无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头皮发麻,本能的撒腿就跑。   狭长的小道,只有她一个人凌乱单调的脚步声,还有细微的喘息声她不敢回头看,一个劲的对自己说没事的,再坚持跑几步,走完这段路就可以看到人了。   想法跟现实完全是两码事,越是紧张,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忍不住想扭头看   对,闵秋扭头看,她看见了一个无头的人晕死!   一定是眼花了,闵秋浑身一震,双腿发软,一颗心咚咚狂跳想跑那个没有头的男人,却以惊人的速度,迅疾蹿上前来,一下子从后面扑倒她。   难以置信的突发事件,闵秋大脑一片空白,该死的喉咙莫名失声,无论她怎么吼叫都发不出声音来,惊恐无比的她挣扎,反手乱抓。   让她骇然的是,此人力大无穷,她的手伸出居然穿透了他的身体   同时一股腐臭气息搞得她头晕目眩,也有感觉自己的衣服在剥离土崩瓦解中,恐惧中她浑身战栗一个劲的哆嗦叫不出声,只能无助的瞪大眼睛,想要挣脱这种诡异的压制。   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忽然从不远处一闪出来一个人,并且厉声大喝道:“嗨!鬼东西,你是,有种冲我来?”   发出喊声的是冷子亮。   我暗自一惊,莫非冷子亮能看见那些东西?但是转眼一想,不对,闵秋能看见的,他冷子亮照样可以看见,再说了,在乱坟岗那种地方,阴气很重,特别是阴天跟雨天,鬼魁完全不怕紫外线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来害人。   看那只恶灵要得逞,冷子亮火冒三丈,冲上去,唰唰、柳枝条劈头盖脑的挥打在闵秋身上不是她身上,而是实实在在打在附在她身上想要她的恶灵身上。   “打打打打打得你魂飞魄散。”冷子亮说到激动之处,面部肌肉都在颤抖,好像那件事是刚刚才发生的。   由于冷子亮的干涉,恶灵不得不离开闵秋。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恶灵撅身而起,近距离,以一恶狠狠的声音跟吓煞人的凶猛煞气逼来,同时一种可怕的声音来自脖颈处,接着一颗狰狞可怖的脑袋突兀从血糊糊的脖子里冒出来,吓尿了冷子亮,他还听见恶灵说的话,“小子你多管闲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儿,冷子亮又给我丢下一个悬念,没有继续说下去。   “嗨,哥们,后来怎么样了?”我太好奇了,实在是忍不住终于出口问道。   冷子亮紧抿嘴,专注的目视前方,这种装逼的神态,跟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判如两人就好像刚才的故事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更像是从我口里讲出来的那般。   他为什么要中断故事结尾?又为什么要给我讲述这些悬念故事?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他拒绝开口继续,我也不好挖开他的脑髓来看,他丫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东东。   黄泉路56号就是苏晴说的博物馆。   此地杂草丛生,野狗出没,满目疮痍,是一处十分荒凉被人遗忘的角落。   冷子亮接下来的话,更是吓我一跳,传说博物馆的前身,曾经是义庄,也就是现代的殡仪馆,专门停放客死他乡人遗体的地方。 第184章 僵尸   我听冷子亮说这是旧城改造留下的原址,博物馆已经迁走到一个很繁华的城市去了而眼前这个已经被人遗忘的老博物馆,却被荒废遗弃在这里。   在我来小丰都鬼城时,质疑在这种四面环山,交通不是很便利的环境中,怎么可能有博物馆来的?冷子亮给我解释说,别小看了这个地方,它可是古代南来北往战争的交汇地。   战争死亡很多人,很多人因此不能回归自己的家乡,只能埋葬于此。   而更多有价值的墓穴,则有多种多样的陪葬品什么古钱币,士兵的铠甲,兵器等等在出土之后,必须要一个地方来保存这些所谓的出土文物。   小丰都鬼城的博物馆因此诞生,小丰都鬼城是因为一个诡异的传说而得名它真正的名字叫:木都城。   这个诡异的传说还是来自出土文物,在出土文物中有无数具干尸,据说是战国时代的士兵。   不是有人高价购买那8口棺材吗?   购买棺材的买主就是那位香港老总,小丰都鬼城的博物馆,也有他的入股,而且还是百分之四的股东。   小丰都鬼城干尸出土,苦于没有好的棺木来陪衬,真巧老总在柏林市,也就是我之前帮人抓鬼的地方起出来8口棺材8口棺材都是古董,老总头脑发热,就把8口棺材运送到小丰都鬼城,装那几具出土的干尸。   在一个礼拜后出事了。   在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无端失踪,古董棺材里的干尸不翼而飞。   冷子亮说到这里,变脸变色很害怕的样子,好几次下意识的刹住车想掉转头回去,都因为我的固执己见而不得不继续坚持。   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在我们行驶进黄泉路段时,变得阴沉沉,灰蒙蒙的,就像有一场不可预知的雨要降临气候影响心情,在踏入黄泉路地段时,我的心开始莫名的忧郁不安起来。   路越来越难走,车子实在是无法行进,冷子亮停住车子,顺手递给我一支烟道:“你确定没有找错地方?”   冷子亮还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无意撒谎欺骗谁,但是有了对司徒兰的谎言在先,加上她后面对冷子亮说的话,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阴阳先生。   我没有吸烟,而是在接过之后起身之前,把烟卷顺在车抽屉上面天不是很热,但是车里的气氛却是那么令人压抑,我从车里下来,知道冷子亮还在等我的答复,在关上车门时,冲他一笑道:“厌烦了城市的喧嚣,想找到一个特别清静的地方来玩玩刺激。”   冷子亮使劲的吸一口烟,三分之一的烟雾从鼻孔徐徐喷出时,他满足地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相然后睁开眼淡笑一下道:“哦,我就奇怪司徒兰怎么会喜欢你,目测你跟她的爱好很相近。”   司徒兰也喜欢玩刺激,我在跟她去七里镇时就见识到了。   不过她玩的刺激是孤身一人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感受那一份自我陶醉的宁静,而我说的刺激,却是以血的代价,去跟妖魔鬼怪斗狠。   冷子亮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也免了我的多费口舌他冲我潇洒的挥挥手道:“那,你在这里慢慢玩,我还得回家补觉去。”我点点头,目送他绝尘而去的方向,黯然的摇摇头,信步走进齐腰深的杂草中。   我脚下的这条路纤细得就像一根随时有可能断掉的带子,路旁的杂草中,隐约可见曾经的柏油路的路基杂草的生命力顽强,它们的稚嫩幼芽以坚韧的毅力,在磐石般稳固也坚强的根须协助下,寸寸屡屡占据能占据的空间破土而出,它们在风中成长,在风中老去,到了秋天成为枯黄,但是根须的生命力还是以惊人的力量度过隆冬,直到春天来临,它们会再次以崭新的面貌,夸张的扩展趋势出现在天地间。   苏晴究竟是何许人,为什么非要约定到如此荒凉,渺无人迹的地方见面?   我一边用手拨弄阻挡脚步的杂草,一边挺直脊背,警惕的东张西望中。在我的四周,零零散散有一些还没有拆迁的破房子,这些房子因为久无人住,加上杂草的侵袭,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摇摇欲坠了。   在这些残败不堪的建筑物周围,还有光秃秃的路灯杆子,放眼看去,未免给人一种死气沉沉,阴森诡异之感。   杂草中时有因为我的惊动,而扑棱棱展翅飞走的鸟儿这些突兀从杂草中飞扑入空的鸟儿,也把我吓得不轻,我不是担心从杂草中跑出来一个鬼,而是担心杂草中潜伏了一只咬人脖子的僵尸。   这不是出门没有带家伙吗?特么的要是我带走桃木剑跟其他捉鬼的工具在身上,别人定会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我对僵尸的了解程度很浅薄,爷爷抓了一辈子鬼,也没有遇到几个僵尸。   当然,除了那次他帮人移动坟地的事,之后改行做了抓鬼的阴阳师,再也不要去帮人移坟地。   说改行,其实也就是换汤不换药的老本行还是吃的死人饭,还是在生死边缘行走的行当。   虽然对僵尸不太了解,但是我知道一些浅显识别僵尸级别的说法。   僵尸中最高级别就是僵尸家族中的真神,它与创造整个宇宙的虚无之神同级,因为他们是一个妈生的眼睛金色。   用行话说僵尸究极体,也就是僵尸的真祖,戏谑的说法,究极体其实是僵尸真神在这个空间的代言人,一共有六个,但是在超级远古的时代,同九重天和其他各个空间的众神们在一场大战中死伤殆尽,只留下了现在的一个眼睛银色。   一般这种究极体真神僵尸,是不会出现在人类群体中,他们不会随随便便的吸食人血,而是专门吸食高级别的僵尸血来提升自己。   他们的年龄也很惊人,有的已经达到几千岁,却还是风度翩翩,年轻帅气,让你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一位年逾古稀已经是上千年的老僵尸。   还有一种就是完本体,是僵尸真神之后的第一级僵尸,不怕阳光及一切神圣之物,任何物理与超自然攻击,与天地同级数的存在生命体!拥有毁灭整个正反空间的力量它的眼睛是红色。   危险指数高,他们可以随意混淆在人类中,让你难以分辨出真伪,特别是雌性完本体僵尸,她们会以美色诱惑人类男子,引诱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杀之。   二级僵尸,称之为成熟体,不怕阳光及一切神圣之物,只有极小的物理与超自然攻击能伤到他们,照完全体第一极僵尸差百分之五十的力量。同一个空间的一般神诋一个级数!拥有超自然力量与不可思议的魔力!整个宇宙空间中,残余有两个,他们的眼睛是绿色。   此种僵尸,惧怕高于他们的僵尸,只要嗅闻到空气中有高级别的僵尸,他们会闻风丧胆四处逃逸。因此,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提升自己,以期能早日摆脱完本体的诛杀,成为僵尸中的佼佼者。   还有就是生成体,属于三级僵尸,跟二级僵尸成熟体相比,相同的地方是不怕阳光及一切神圣之物,可以承受大部分的物理与超自然攻击,不同的地方,他较次于成熟体的力量百分之五十,他们的眼睛是蓝色,在中国很少出现,一般在国外占多数,可能是跟人类种族的基因有关联。   普通体的僵尸,也就是最低级的僵尸,他们怕太阳,怕紫外线,仅靠吸食人类的血液生存。   胡思乱想在中,穿梭在杂草丛生处,脖子上墨绿色的玉坠被胸口的温度捂热,一打一打的,就像我此刻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动。   噗!来自身后的声音,惊得我猛然回头,不由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第185章 潇潇   因为冷子亮的突然回转,我在博物馆原址没有看到苏晴。   记得苏晴跟我说过她在天地律师事务所上班,按照冷子亮的指点我们一起去了一趟柏林市天地律师事务所。   苏晴我们是找到了,可是我一看,根本就是不是来跟我签单的苏晴。   来灵事事务所的苏晴,成熟婉约,清新甜美,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娆风姿,还外加冷傲。   而眼前这位,虽说有几分相似,朴素大方,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恬静的笑意是一个爱笑,浑身充溢着温暖的女孩,仿佛她永远有最简单的快乐和持久的激情,让你无距离的想要接近她。   这个苏晴倒是跟冷子亮认识,他们俩一见面就熟络的打招呼,倒把我这个局外人晾在一边。   看着他们俩无拘无束的谈笑,我反而显得有点多余,尴尬之余我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举目四望,究竟不知道苏晴此人是名字重复还是真的就像梦境中说的那样,那个冒充苏晴来跟我签单的她不是人?如果真是那样,我特么的真蠢到家了,说出来还不定被人笑掉大牙。   自己就是一阴阳师,居然让邪灵冒充人类来哄骗了我。   冒充人类!对,她应该不是邪恶的鬼魁,而是一枚完本体的雌性僵尸她可以变身,可以根据喜好变身成为别人,然后混淆在人群里。   说不定她在某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窃笑我的愚笨,更或许就在我的后面,左边,右边无声的监视我。我的身子就像陀螺,猛然来了一个八十度的旋转,到处都是人,来来往往的人流大军,就像一群正在迁徙的两脚动物,往不同的方向,去到各自的目的地。   那么在这些人群中,又有多少是完本体僵尸?   就在我低垂头,对身边经过的人群产生质疑时,远远的我瞥看到夹杂在人群中有一张无比惨白的脸。   这张脸上有中深红色唇膏涂抹的唇,跟刚刚吸食血液差不多颜色,我颇为紧张的盯着这张脸,她随着人群在靠近我。   她没有看我,手插在风衣衣兜里,直笔笔的走,就在擦肩而过之际,她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我道:“救救我。”她的手好冰,手指甲跟唇角差不多颜色,红得鲜艳。   “你怎么了?”我一把扶住她,近距离我没有从她身上嗅闻到鬼气跟僵尸特有的气息看她娇柔纤弱的样子,所以就自以为刚才的判断是一种错觉,也许根本就是我捕风捉影来的。   女子双腿一软,要扑倒的姿势,乞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有人在追杀我。”   在女子的四周,那么多男人,女人,她为什么抓住的人是我?疑问归疑问,女子说话间隙,那脸更白,浑身都在颤抖。   来不及多问,我急忙搀扶她从人群中穿梭,快速的闪进不远处一条巷子里。   女子见远离了人群,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停止继续走的举动,一边走,我一边侧面观察她,刚刚脱离险境,她惨白的脸上有了笑意冲我点点头道:“刚才好险,有两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一直在跟踪我。”   “他们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我不是本地人。”   听她的口音,不像是跟我撒谎来的。就老打老实的说道:“没什么,我也不是本地人。”   女子苦笑一下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吃亏。”   “我觉得没什么。”我心不在焉,是在推测女子刚才讲的哪两个跟踪她的男子,他们是坏人还是僵尸?   女子客气道:“请问你的尊姓大名?”   “免尊,李沐风。”我也顺道问:“你”   我还没有问出口,她嫣然一笑道:“潇潇。”名字不错,应该说她的名字让我想起,念奴娇的诗词故国伤心,新亭泪眼,更洒潇潇雨。   为了慎重起见,我带着潇潇穿过巷子,再绕开人群来到一个僻静处,然后停下面对她说道:“好了,这下你该安全了。”   潇潇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看看四周,再次冲我一笑道:“我的家距离这里不远,要不要去坐坐?”   我拒绝,也客气道:“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说着就大步流星的从她身边走开。   “你是蘑菇屯的人?”蘑菇屯?潇潇怎么知道蘑菇屯,我回头看她,惨白的脸岑岑露出了笑意,笑意中好像隐藏着什么。   潇潇点头道:“是的。”   “我怎么从没有看见过你?”不是质疑她的话,而是觉得在蘑菇屯那么小的地,没有我不认识的人,除非她没有久住蘑菇屯,或者说不是蘑菇屯的人。   潇潇没有解释什么,看着偶尔从来处来,去处去的人们,却是一味地邀请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我家就告诉你行吗?”   当真,我是被潇潇一句,你是蘑菇屯的人,搞得心痒痒的很想知道她在蘑菇屯的事就这样,我跟了她去。   潇潇刚才说她的家距离这里不远,但是真走起来,还是七弯八拐的走了好大一段路进了一个大院子才稍微放慢脚步大院子里的空间几乎被树荫覆盖,没有一丝儿阳光渗透进来,置身在此总感觉凉丝丝,冷飕飕的不自在。   在进入之后,我没有看见人进人出,看那些紧紧关闭的房门,我疑心里面是不是没有住人。   潇潇不动声色,安静的行走在青石板路上,一直往里走,走到最里边的一扇门前才停下。   “这就是我的家。”说着话,她从挎包里拿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   趁她在开门的时候,我东张西望,很想看见除了潇潇之外的人事实上,真的让我挺失望也感到奇怪,这偌大的院子,怎么可能没有人进出。   我满腹狐疑进了屋,光线很暗,屋里摆设尽管破旧但也井井有条。接着听见潇潇在喊谁,然后走出来一个妇女,妇女给我的感觉很面熟,却老也想不起她是谁。   潇潇说:“你不认识她的,她是我妈。”   “阿姨好。”   潇潇妈盯着我,指了指凳子道:“随便坐,然后就进屋再也没有出来。”   许久,我没有看见其他人出现,潇潇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总是稍稍出现一下,就再次消失在我的观望中,又等了好一会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你爸爸没有在家?”   潇潇黯然的摇摇头道:“我没有爸爸。”   “你曾经在蘑菇屯住过?”   潇潇再次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我妈妈。”   “你妈妈?”   “嗯,我妈妈不喜欢谈这事。”   “不喜欢谈,那你还喊我来家里干嘛?”我起身有些生气道:“我得回去了。”   潇潇无奈耸耸肩道:“那行,我送你。”   看来潇潇是想把我带给她妈妈看的,或许是暗地里喜欢上我了吧!我一边走一边自恋的瞎想中。   潇潇回头看看已经远离家门口,急忙压低声音道:“我妈妈曾经在蘑菇屯住了一年多时间,我以为你认识她,知道她在那边的事,所以就哄你来家里对证一下。”   “结果呢?”   “结果就是,你们俩都彼此不认识。”潇潇有些失望的口吻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第186章 人肉水饺   潇潇其人其事没有在我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偶遇,虽然心里一直在质疑她是否真的遇到危险求助于我却也因为没有时间跟机会来证明什么,这件事就那么淡淡的飘过去。   却不曾想在后来发生的事件中,才明白,潇潇跟我的偶遇是有目的的。   因为我在小丰都鬼城发生的事太多,其中包括有司徒兰也在其中,所以不能一并的把所有故事展现出来,只能一件件一桩桩的说。   首先是我跟司徒兰去了七里镇之后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件,而这些诡异的事件都发生在司徒兰身上。   记得她从七里镇带回的黄师水饺吗?在我从潇潇处回到冷子亮的家时,水饺已经被他吃进肚子里还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摆在茶几上。   冷子亮不在客厅,他在卫生间呕吐。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又喝酒了?”   冷子亮弓起身,手往后面冲我摆了摆道:“待会说。”就继续伸出手指挖喉咙,然后发出痛苦的呕声,接着哇这里忽略掉细节,不用描述他呕吐出来的东西儿,那样是为了看这本书的人好。   我不知道冷子亮为何会呕吐得那么厉害,无所事事中随手拿起今天的早报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水饺,有一股淡淡诱人的肉香味,我看着报纸,一只手伸过去想把那只可怜的水饺吃掉。   “别吃。”冷子亮大喝一声,从卫生间出来,脸色阴沉,面上还有没抹干净的水渍,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水饺,神情古怪道:“这只水饺留给我。”真是小气的家伙,不就是一只水饺吗?至于这样霸道!   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看都没有看那只水饺,继续浏览报纸。   冷子亮带盘子跟那只水饺一起从我眼皮下端走,直冲冲的走进厨房,然后我听见水阀门拧开哗哗的冲击声。稍后,他再次从厨房出来时,已经恢复之前的冷漠神态,就像没事人那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力的那么一坐沙发深陷,把我也搞得颠动了一下。   两个男人就那么闷闷的坐在那,一个看报纸,一个看电视。   电视声音超过唰唰抖动报纸的声音,最后我也只好看电视。   电视不好看,我昨晚上没有睡好,坐了一会感觉困意来袭,我打了一个大得有点夸张的哈欠对冷子亮苦笑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得去睡一会。”   冷子亮坏笑道:“昨晚上,司徒兰对你用强势攻击了?”   “我靠,冷子亮你就不能积点口德。”我冲他不屑的哼哼,懒得多说就一路打着哈欠去了大卧室。   想睡觉是一回事,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种就叫做心神不宁吧!   我在担心什么?翻身坐起,又倒下,如此反复的折腾许久,眼睛还没有合上,门口响起敲门声,接着传来冷子亮的喊声“李沐风,司徒兰出事了。”   司徒兰出事,我一个激灵立马起来,急匆匆的开门,迫不及待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站在门外的冷子亮手里还拿着手机,眼色复杂,神情严肃道:“不太清楚,她现在在医院。”   当下,我跟冷子亮一起赶往医院,在路上没有多说什么,恨只恨特么的车太多,路太少沿途老堵车,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司徒兰又转院了。   冷子亮说刚才给他电话的人是一个护士,说实话,冷子亮对司徒兰比我还紧张。由此,看得出他是在乎她的,而我只是她利用来刺激他的牺牲品。   现在我没有时间去评价对与错,只是在想司徒兰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会搞得要进医院那么严重。   医院里的人说,司徒兰转院到中心医院去了。   车子在马路上急速行驶,此刻的冷子亮一脸冷峻,眉头紧皱他直视前方,冷不丁的冒一句话道:“你们是在七里镇买的水饺?”   我答复:“是的。”   “你吃过水饺了?”   “没来得及。”   “阿兰吃过?”   我摇头“好像没有吧!”答复完毕,车轮沙沙的声音,车窗外喧哗的声音,无孔不入的钻入耳膜,唯独车里一片安静我暗自奇怪,他好端端的对水饺提出疑问,难道水饺有问题?   冷子亮好似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突兀的冒一句话吓我一跳:“水饺的肉馅是人肉做的。”   我靠,他他他这是吓唬人吧!怎么可能用人肉做馅?看我吃惊的样子,他继续补充道:“你都看见了,我在卫生间呕吐的样子,那就是我在吃到最好一个水饺时,发现一枚没有碎细的指甲盖。”   这下该我想呕吐了,细想一下,黄师水饺店那么多人吃,那么需要多少人肉?那些人肉是打那来的!司徒兰的出事跟水饺有关系?   我呕意阵阵,冷子亮却拒绝停车,不得不说他飙车的技能真心不错在车流中穿梭,在其他车辆司机的叫骂声中潇洒自如绝尘而去。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违规造成交通事故,屡屡在红绿灯最后一秒冲刺,就连交警都没有理由拦住我在一旁手掌心都捏出一把汗,但他却还是依然如故,面色更是冷峻得可怕。   车子终于在中心医院停下,下车、进医院我们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   进入医院看见司徒兰手拿一张单子,慌慌张张的跑冷子亮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怪只怪我们没有问清楚,院方没有说清楚,害得我们俩是虚惊一场。   司徒兰没有事,有事的是她刚刚接待的一位客户。   这位客户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   在后来,司徒兰跟我讲述了和这位客户发生事件的经过。   就在我跟冷子亮去天地律师事务所找苏晴时,刚刚到新单位上班的司徒兰遇到一件棘手的事。   她接待的第一位客户就是一只眼睛戴了黑色眼罩,另一只眼球稍微有些鼓突,看着给人怪怪感觉的老太太。   当时,司徒兰去了经理办公室,老太太来了就坐在她办公桌旁边。   老太太一边东张西望,一只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老太太年轻时许是干杂工的,双手的指甲厚且长、磨损得就像锯齿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司徒兰从柜台那边过来,老远就看见老太太坐在那她急匆匆走过去,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接待了这位穿戴稀奇古怪服装,有点另类的老太太。   别看老太太一把年纪,她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就像连珠炮似的把她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第187章 行走的尸体   司徒兰近距离看老太太那只鼓突的眼睛,才惊觉那是一种用玻璃做的假眼珠子。老太太灰色皮肤,浑身有一股怪味,手背上,跟脸上有一种形同老年斑的褐色斑块。   她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奇葩,五颜六色的,形状怪异,看着特别刺眼,让人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会联想到殡仪馆那些花花绿绿的花圈。   尽管这样,司徒兰还是保持职业性的微笑,礼貌的询问老太太需要什么帮助。   老太太说她老伴有一笔款,就存在这家银行,但是老伴已经过世半月了,她想来把老伴存在银行的钱提出来。   但是每一次来银行,银行的工作人员都以各种理由推托,至今那笔款项还被冻结在银行取不出来。她希望司徒兰能帮帮她,说着话,老太太还挤出一滴眼泪,可怜巴巴的抖着手,对司徒兰伸过去。   对于已经死亡却没有及时来办理存储取款业务的,司徒兰还是知道一些办理程序第一,首先家属得出具各种证明,证明跟死者系直系亲属,其中包括子女,死者的父母,夫妻关系等。   司徒兰耐心的把过中程序细细的对老太太讲述了一遍,开始老太太还能安静的听听了一会儿之后,她的情绪开始躁动起来,老是不停的用手伸进口里去抠牙齿。   司徒兰隐忍厌恶,极力、稳定情绪,耐心细致的对老太太反反复复不停的开导,说明,最后看对方不怎么配合,她就问老太太要身份证看看。   老太太把粗糙脏污的手指从口里拿出来,带出一线唾沫,就着唾沫那样子递给司徒兰一张卡。   紧皱眉头的司徒兰,看着老太太湿漉漉的手指跟黏有唾液的卡,迟疑的接过来。   这是一张很奇特的卡,至少在她懂事起就从没有看见过有人使用这种卡。看着这张卡她浑身不由得一哆嗦,不敢看老太太,也不敢继续看这张卡。   卡是一张绿底红字上面印了有“阴曹地府”字样的身份证。   突然,老太太蹭地起身,大声咆哮怒吼说司徒兰怠慢了她,让她苦等了老半天都没有说话。   司徒兰被老太太反常的举动吓得浑身颤抖,不知道怎么办的好,看办事厅里所有人都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她结结巴巴解释,都无济于事。   这可是她第一次来上班,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以后,司徒兰不停的跟老太太解释不是她怠慢,而是第一次来上班,还没有完全适应到这种环境中来。   老太太好像是故意来找茬的,无视她的解释,就在那又哭又闹的。   霎时老太太的哭闹,吸引了更多人来围观,老太太更是有恃无恐的大声叫骂,挑衅司徒兰。   如此,司徒兰只好去求助于经理大人。   经理大人懒得听司徒兰说话,眼皮也没有抬,挥挥手却让她自己把这件事解决好。   司徒兰随便怎么调整,都难以平定情绪,最后她忍无可忍,就直接对老太太说:“你这张卡在这里行不通,所以你不能取走你老伴的钱。”   老太太瞪大眼珠子,那只假眼珠子噗一下从眼眶里挤出来,在司徒兰惊骇无比的恐惧中,骨碌碌滚动到她脚下。随之老太太逼近一步,伸出鸡爪似的手指,指着她骂道:“你不得好死。”   吓!司徒兰连连后退,实在是退无退路,退到墙壁边沿时,老太太就像一头疯狗,冲她扑来   司徒兰一闪,老太太没有刹住脚,噗通碰撞在墙壁上。   “呀出事了。”办事厅发出一声尖叫,司徒兰吓得手足无措,浑身颤抖的她惊恐的看到老太太额头被碰撞了一个血窟窿。   银行方面对这件事的看法就是,事情是司徒兰自己惹出来的,理应由她自个承担。   就这样,司徒兰来不及多想,人命关天,她只能尽快的把老太太送医院。   没想到,医院说老太太已经死了,她不相信,就执意把老太太送到中医院来。   司徒兰抱住头,嘤嘤哭泣。   冷子亮气得在走廊挥舞拳头砸墙,虎口砸出血,眼珠子瞪得大大得,布满血丝。   我出奇的淡定,把司徒兰的讲述细细回想一遍,然后问她:“中心医院怎么说?”   司徒兰摇摇头,老太太还在急诊观察室,没有那个医生去看,那些护士更是不敢靠近。   有问题,我对自己说道。就招呼冷子亮照顾好司徒兰,独自一个人去了观察室,还没有到急诊观察室,就看见有警车呼啸而来。   接着看见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警车下来,迅速控制了进进出出的人员,他们先一步到了急诊观察室。   稍后,我又看见一辆白色殡仪馆的车也来了。   报案的一定是医院,那么殡仪馆的车来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件事跟我的推测是一样的。   我被勒令呆在原地,看见冷子亮跟司徒兰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问话。   接着有警察来人堆的问:“谁是李沐风?”   我急忙举起手道:“我是。”   警察带着我进了刚才司徒兰他们进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我才看见除了殡仪馆跟警察还有司徒兰单位的人在。   看来这件事搞复杂了,我不动声色的观察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一句话,那就是害怕,紧张的样子。   我在一张由警察出具的单子上签字,证明是司徒兰的朋友。   然后由银行方面发言证词。   证词大意说死者老伴的钱,在不久前已经办理,来办理取款项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男子系死者的小儿子,并且有证可查。   接着就是殡仪馆的人说,现在出现在司徒兰面前的老太太,是殡仪馆昨晚上失窃的一具尸体。经过对老太太脸上,手背上的褐色斑块来证明,这些的确是尸斑来的,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老太太的的确确是殡仪馆遭失窃的尸体。   司徒兰面如死灰,傻愣愣的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冷子亮冷峻的脸,透着冰寒,看得出他在极力忍耐,呼之欲出要爆发的情绪。   是谁?是谁如此张狂,想要害司徒兰?我发自心里的疑问,却难以得到确切的答案,司徒兰没有撒谎,老太太额头那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还在。   殡仪馆说老太太尸体被盗之前,好端端的没有伤痕,因为要在近期火葬,所以老太太的遗体已经经过家属的同意整容好了的,那只假玻璃眼珠子就是证明。   老太太在生前患了是眼癌,导致那只眼珠子整个从眼眶烂掉,在整容中重新给新装上一只假玻璃眼珠子。   面对这具行走的尸体,除了我清楚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都大惑不解,或者说是司徒兰被迷乱了心智,更或者是她精神上有问题,错把一具尸体当成是客户来的。   可又怎么解释老太太如同正常人那样进出银行?如果不是老太太自己走进银行,那么是谁把她放进去的?要知道老太太的骨架大,即使死了,她身上没有肌肉但是骨架那么高大怎么可能搬得动?   以上所述都不可能,我知道的是,有邪恶之人,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老太太的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她做出超乎想象的一幕,其中也利用上了一种在人世间极为罕见的语言,腹语。   老太太跟司徒兰的对话,都是用腹语来完成,还有她的动作,也是邪恶术法完成。当然,这些我不能说出来,小丰都鬼城之所以能叫这个名字,说明这里藏龙卧虎还有很多诡异,邪恶的事存在。   也就是这样,我不能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188章 邪恶蛊术   因为司徒兰的事,我跟神秘苏晴的签单协议可能要泡汤。   不知道是我找错了方向,还是那位苏晴根本就不存在,而是故意把我引诱到这个充满诡异邪恶之气的城市。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司徒兰的情绪处于低谷期,银行方面倒是没有要对她怎么样。出于人道主义,还给于她一定的安慰,并且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阵子再上班。   我在暗地里查找施法之人,此人一定懂邪恶蛊术,而且已经达到能随意驱使尸体的能力,此等邪术一旦在人世间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想必大家都知道行尸走肉是怎么回事,就跟此等邪术有直接关联,所以我在短时间内定要查出潜伏在人世间的作恶之人。   我在想,有冷子亮在陪伴司徒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谁知道他的一时疏忽大意再次把司徒兰推向可怕的境地。   司徒兰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心里有阴影,老是做噩梦,在梦境中那位老太太化作厉鬼来找她屡屡出现在她梦境中,总是恶狠狠的说:“你不得好死。”   我用静心咒让司徒兰能安静入眠,再用一道护身符保护她不受到噩梦的侵扰。   就在我离开冷子亮的家,去了外面时,他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死者的家属,他执意要见司徒兰。   司徒兰在见到的这位就是老太太的小儿子,他们在客厅里吵架,冷子亮从他们吵的话题中得知。   老太太死了死了,还被搞得头破血流,就托梦跟小儿子定要讨要过说法,这不是无稽之谈吗?所以冷子亮加入维护司徒兰的行列中,把那人给骂走了。   来人走后,司徒兰伤伤心心大哭一场,哭完后就呆呆的坐在那看着工作牌出神。   冷子亮知道司徒兰的家庭情况,她是单亲家庭,母亲有遗传精神病史至今还在神经病院里。   由于母亲得了神经病,幼小就命运多舛的司徒兰也不好过,同伴生疏她,同学们取笑她,就连亲朋好友都没有相互来往,更别说还有多少朋友在。   但是自从认识冷子亮后,司徒兰的内心发生了变化,变得开朗起来。可后来,冷子亮的不辞而别,再度把她推向风口浪尖,有人说她是不祥之人,接近她的人都得不到好处。   司徒兰很自卑,害怕受到伤害才筑起藩篱,直到再次收到冷子亮在小丰都鬼城的消息,她的心情才再次愉悦开朗起来。在车上遇到我,感觉我与众不同,没有像别人看怪物那样看她,感觉我就是一个大哥哥那样保护她,出于感激之情吧!就把我带到冷子亮面前。   冷子亮是喜欢司徒兰的,至少在她介绍我是他男朋友时,我从他眼里捕捉到失落跟懊悔的色彩。   有了死者家属来闹事,司徒兰的内心发生了很大的波动,对于家属的谴责,她内心深感不安愧疚。   在死者要出殡那天,去殡仪馆接回已经整容好的老太太,准备下葬时司徒兰出现了,她身着素白色的衣服,手捧一束纯白色的菊花,带着满心的诚意来吊唁死者。   因为她的原因,死者在死亡后被搞得头破血流,不,那从额头流出来的血液是紫乌色的,根本就是死血。   她来灵堂分明就是自取其辱,死者家属就像看猴戏那样看着她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灵柩。   灵柩上,老太太平躺在棺木上,在司徒兰进入灵堂时,一片肃静中,全部视线都随着她在移动。   司徒兰还没有靠近灵柩,灵柩活了,整个灵柩翻动倾斜下来,死者跟吓得面无人色倒地的司徒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脸对脸那种   就在我查找到一点线索时,眼皮蹦地跳动一下,我急忙掐算。   算到司徒兰要出事,就赶紧往回跑,是刚刚到家,发现冷子亮在呼呼大睡中,而司徒兰不见了踪影,顿感大事不妙我急忙摇的喊醒冷子亮。   司徒兰是在睡梦中被邪恶之术蛊惑了心智,去到死者家的她在那受尽了欺辱,死者脸对脸,吓得她魂飞魄散,尖声恐惧大叫时,也是我们刚刚赶到的时刻。   我默念真诀,劈开围绕在司徒兰身边的邪恶之气,噔噔地走过去,拦腰抱住司徒兰怒目而视周围看着我们的死者亲属,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冷子亮变脸变色跟着后面,满头冷汗的他,一个劲的喊司徒兰的名字。   “李沐风,你开车我来抱她。”   我把司徒兰递给冷子亮,去到驾驶室开车。   冷子亮,司徒兰,老太太,我极力掩饰在没有真实了解冷子亮是何许人之前不能暴露自己是阴阳师的身份。所以救助司徒兰的办法只能用最为普通的方式,用冷水清头,当然我默念真诀冷子亮不应该察觉得到。   司徒兰在咳嗽中醒来,第一眼看见冷子亮,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不是做了噩梦,而是被蛊惑了心智就像梦游那种按照使用蛊术之人的指示去做了什么,在醒来那一刻全然忘记了。   发生在司徒兰身上的事,让我想起冷子亮说的人肉水饺。   我在想,会不会是黄师水饺店有问题,或者黄师水饺店老板就是使用邪恶蛊术之人?   使用邪恶蛊术之人就像是在挑战我的极限,在我的眼皮下,任意操纵尸体,,他她究竟是谁?   接下来,冷子亮告诉我一个可以救司徒兰的办法。   他说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有一位通灵的灵媒,只要这位灵媒能找到纠缠司徒兰的人是谁,那么就可以找到施用邪恶蛊术的始怂恿者。   这样我就跟他一起把司徒兰搀扶进车里,然后一起去找这位灵媒。   想不到的是,这位灵媒不是别人,正是潇潇的母亲。   萧萧不在家,据她母亲说去找好朋友玩去了。   萧萧母亲让我们把司徒兰扶起坐在她的对面,然后轻轻拿起她的手只那么一下,萧萧母亲就神情大变,一个后仰,硬挺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这是什么事?冷子亮慌神了。   这是灵鬼附体的征兆,但是我不能点破,就那么冷眼旁观中。   果然,一盏茶的时间,萧萧母亲再次慢悠悠的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呆呆的司徒兰道:“你不得好死。”那声音就像磨牙,尖锐、也嘶哑,吓得冷子亮不知所措,搞得司徒兰再次爆发癫狂,胡乱的撕扯头发,大叫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第189章 偿还   是我的判断力出错,让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人肉水饺上。   但仔细想一下,去七里镇我跟司徒兰就在黄师水饺店呆过,偏偏那水饺就有问题。所以我决定从水饺入手,我在想,能把人肉水饺经营得如此火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得秘密。   在返回七里镇之前,除了要求冷子亮好好保护司徒兰外,我还特意焚香请来黑白无常询问阴曹地府身份证一事。   我拿出从老太太身上得来的身份证给他们俩看。   黑无常说这是地府新近更换的身份证,并且还说我把老太太的身份证拿了,老太太一定要找我算账。   我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拿了老太太的身份证会给司徒兰带来麻烦?   司徒兰的噩梦中老太太不依不饶目测是因为身份证的原因?   在当晚我就把身份证给了黑无常,让他捎带给老太太。   黑无常却说这里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但是白无常可以帮忙找朋友捎带过去,我希望老太太在拿到自己的身份证之后,不要再来找司徒兰的麻烦了。   黑白无常在离开时,我有心想求助于他们帮忙,可是他们俩都摇头,表示不能插手这件事,要不然会遭到灭顶之灾,并有暗示说小丰都鬼城很有可能要出大事。   话,点到为止,他们没有告诉我要出什么大事,我暗自猜测,难道说小丰都鬼城的鬼魁要暴动大闹地府。   猜测局限于思维能力,在后来发生的事件中,远远超越了我的猜测范围。   目前司徒兰暂时没事,我想要查找人肉水饺的事,自以为能肆无忌惮的做人肉水饺卖,那么水饺店老板就一定是邪恶术士,即使他不是,背后一定有这么一位邪恶术士在指点。   当然在离开七里镇时,我跟司徒兰的关系已经暴露,我心中有灵儿,司徒兰心中有冷子亮,彼此心照不宣各行其是。   到达七里镇时,天已经麻麻黑了。   我选择了一家旅店正对着那家黄师水饺店。   入夜,万籁俱寂中,夜虫子唧唧的鸣叫,夜风拂动尘埃掩盖了人迹,留下一片苍凉。   我蹲在窗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   或许七里镇受到小丰都鬼城的影响,入夜之后,街道上就绝了人迹,除了风鬼祟的来回窜动,几乎看不见一个人一条狗一只猫出现在街道上。   我蹲在那,瞪大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瞌睡跑了什么似的。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深夜11点钟的时候,我看见对面黄师水饺店店门开了,出现俩鬼鬼祟祟,缩头缩脑的人。   两人手提麻布口袋,出了门径直向后山走去。   后山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邪恶术士的老巢?我暗自这么一想,就毫不犹疑的下楼急跟了去。   在夜光的映照下,我一路跟去,一路看见的都是一些一片落不起眼的缓丘,丘上没有几棵树,光秃秃的挺丑陋。那两个人突然停滞不前了,这里没有房舍,根本就不是我猜测的有什么邪恶术士存在,只是在这里看到密密麻麻散布了各式各样的土馒头。   土馒头就是坟包,我第一次跟司徒兰坐车经过这里,偶听到有人议论这里曾经是枪毙罪恶至极人的行刑点而这些土馒头就是这些罪恶之人的墓地,他们想干嘛,一时间我觉得喉咙干涩,紧张极了。   鬼,对于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即使在深夜看见也不会害怕,却在看见两活生生的人要对这些埋葬在地下的死人,想要做违背常理的事时,居然会感到害怕。   我蹲伏在一颗蓬松树丫的树枝下,目睹两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从下山走到山上一直都没有言语,很默契的那样,拿出带在身边的家伙开始行动。   他们这是在干缺德事,居然刨出死人来做肉馅给活人吃?   如果我没有亲眼目睹,那么完全可以无视,既然看见了焉能淡定?当下我大喝一声,从隐蔽处跳了出来道:“你们想干嘛?”   两个默不作声的人,被突兀出现的我吓了一跳,狂叫一声,急忙跑。   他们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我特么的正当状年,无论如何他们是跑不过我的。   几个回合下来我抓住了他们夫妻俩。   夫妻俩哭哭啼啼,求我好心放过他们俩,我也不是故意为难谁,就希望把他们为什么要做缺德事说出来可是两口子却拒绝说这件事,最后禁不住我几方面的劝导跟安慰才勉勉强强把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水饺店老板姓黄,我暂且给他取名黄老汉。   黄老汉曾经是退伍军人,单身了五十年,经人介绍才娶了个寡妇为妻。   寡妇带了三孩子来,都是张口就要吃饭的主,原本黄老汉一个人是将就能过的,因为他是退伍兵,国家补助跟其他资助还是可以的。   可是这突然平添了几口子,生活一下子紧张起来,加上三孩子中,有两是儿子,以后还得给他们娶媳妇不是,所以黄老汉就把国家贴补他的钱用来做生意。   他们开了一家水饺店,开始有一两个顾客来吃,之后整天都没有生意,半月下来他们血本无归。   两夫妻就长吁短叹,相对叹息,最后他们经过一个高人的指点,说把山上那些恶人的肉用来做肉馅,保准生意大好。   为什么要把恶人的尸身用来做肉馅?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黄老汉说了,那位高人说这些恶人在世间做了太多坏事,死后不能进地府,不能轮回转世,须得让百家姓,百家口,吃掉才能免除罪恶,他们才得以轮回转世。   在那个时候还没有时兴火葬,大多数人在过世之后都是土葬。   夫妻俩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很小心的去到山上撬开一座新近埋葬的尸体,割了一点肉来做成肉馅,没想到第二天水饺不够卖,生意出奇的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每一位在人世间作恶的恶人在临死前一定有悔过之心,在死亡后不能轮回这个事我还真的第一次听说。不过在后来我听黑无常说过,果然是不能轮回的,即使得到偿还罪恶的机会,在轮回之后也是不能为人,大多数入了畜道,变成什么我不知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这位高人是谁?会不会是使用邪恶蛊术之人,我真的很想会会这位隐藏在七里镇的高人。 第190章 勾玉   在我再三的追问下,黄老汉才吞吞吐吐的把隐藏在七里镇的高人告诉我。   高人是七里庙的庙祝,是一干干瘦瘦的老头,白胡子白头发,眼精炯炯有神,要不是手握扫帚,还真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傅请问你认识黄师水饺店老板吗?”   老头儿不理睬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扬起扫帚把干干净净的空间搞得是乌烟瘴气,我知道他这是在撵我走。   我厚起脸皮,一边躲开扫帚,一边解释道:“我是来拜师,我在黄师水饺店听说这里有一位高人,所以就来了。”   老头儿停住继续扫地,应该说是撵我走的举动,审视的目光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这里没有什么高人,你好自为之。”   听他的话里的意思,知道我的底细,不由得暗自佩服当真是高人。就再次恭敬作揖道:“老师傅,我遇到难题,想请教一二。”   老头一张马脸拉得老长,没好气道:“能有什么难题难得到你?”说着竟是不理会我,径直回到庙堂里去了。   我跟在后面,也就是三四步之遥,可当我进入庙堂之后,那里还有老头的影子?   没有看见老头,倒是看见一年轻和尚从里面走出来。   和尚看见我,没有显现出吃惊的神态,却是双手合十对我说道:“师父昨夜托梦,说有一位老友的亲戚要来,莫非就是施主?”   “什么?”暗自奇怪,疑问他师父是谁啊!跟我有关系吗?看年轻和尚在看我,就急忙摇头道:“不是我,我在找一位白头发,白胡须,干干瘦瘦的庙祝老师傅。”   “你找他作甚?”年轻和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道。   “找他”迟疑片刻,我果断的拒绝回答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他就是我师父。”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吃惊道:“他他他是你师父?”   年轻和尚点点头道:“是的。”   “那你带我去找到他。”   年轻和尚姿势不变,依旧双手合十道:“师父已经过世多年,我没有办法帮你找到他。”   我靠,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这丫的竟然在青天白日撒谎,刚刚我还看见老头的,才脚跟脚的进来庙堂,这会子居然说他过世了。   在年轻和尚的疑问下,我又问:“这里有几个白头发庙祝?”   “阿弥陀佛,就师父一个。”   这下该我愣住了,那我刚才看见的岂不是他的魂魄?为毛没有看出来!是我道行浅薄,还是老庙祝的法术高深,这个我暂时还不得而知。   没有了老庙祝的踪影,再继续寻找也是枉然,我只好告辞想要回转,也不知道司徒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满心的失落,刚刚回转身,年轻和尚却说道:“施主请留步,随我到禅房细谈。”   听年轻和尚的语气,他是认定我就是老庙祝托梦要来七里庙的人。他以什么来定论,我就是他师父说的那位老友的亲戚?我迟疑中,满心的疑问,转身问道:“请问小师傅,你师父口里的老友姓甚名谁?”   “姓甚名谁我不知道,不过我从师父口里知道他是一位很厉害的阴阳师,老家在怖寒镇。”   我傻眼了,他说的不就是我爷爷吗?   爷爷跟七里庙庙祝认识?这个我怎么不知道,也从没有听爷爷说过。   年轻和尚带着我七弯八拐进到一间冷清的禅房,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各自落座他继续讲述道:“师父跟那位老友是八拜之交,在师父圆寂的头一天,我看见他来接师父的。”   我靠,不知道是年轻和尚吹牛,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按道理,爷爷早就过世了,怎么可能还来七里庙接老庙祝?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可接下来年轻和尚的话,不得不让我信服他说出爷爷来此地时的穿戴,当真跟爷爷过世时穿戴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   老庙祝给我留下一封信,说终有一天我要来七里庙。   老庙祝信封上说,他是得到爷爷的点化,遁入空门的在遁入空门之前,有两笔孽债没有来得及偿还,所以需要我帮他一把。   这两笔孽债都是情债,他这一辈子愧对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都没有指名道姓,单凭年轻和尚递给我的碎玉来查找线索它是一块琥珀色的碎玉,碎玉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八尺琼勾玉。   八尺琼勾玉断成三块,其中有两块就在那两个女人身上而两个女人中其中一个就住在小丰都鬼城里,另外一个负气出走不知去向。   老庙祝要求我帮他找到两个女人,化解掉她们彼此的仇恨,别等到酿成大祸才真的悔之晚矣。   怎么找!在小丰都鬼城虽说人口不多,但是想要在这里面找到那个跟老庙祝有关系的女人,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即使找到小丰都鬼城的那个女人,但出了小丰都鬼城,寻找另外一个,那就更是难上难的事,更何况我心里还有其他事,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莫名其妙来的任务?   不好拒绝,也没有保证,我闷闷不乐的离开了七里庙。   在离开七里镇时,自然要去黄师水饺店告别一下。   可当我来到黄师水饺店时,才发现他们已经人去楼空,有人给我指点了他在农村的老家,根据指点我去了。   去了倒是去了,我却被吓住了。   黄老汉一家吃老鼠药自杀了,这是什么事!我这是帮人还是害人?老天,老庙祝叮嘱黄老汉别把卖人肉水饺的事说出来,一旦泄露就要遭到灭顶之灾,都是我,是我逼他说出来的。   我跪倒在黄老汉一家的坟堆前,欲哭无泪中愧疚,究竟不知道黄老汉一家在自杀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也许是那些被剁肉做了水饺肉馅的恶鬼索命,更或许是他们心中有愧,觉得干了缺德事损阴德,对不起列祖列宗,只要选择自杀了此残生。   这些都是我推测的,可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要是我不要逼黄老汉说出真相,不去找老庙祝。   不对,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应该是老庙祝设的一个套,要是没有黄师水饺,我怎么可能产生疑问,要是没有找到黄师水饺,那么我又怎么知道爷爷跟老庙祝的关系?还有老庙祝的情债,又该什么时候才能偿还!   看来人一辈子宿命是注定了的,就像黄老汉,他一辈子单身的命,偏偏不信邪娶了一老婆,带了三孩子,就必须想法生存下来,结果去挖墓地用死人肉做肉馅,结果中了老庙祝的套。   是非黑白难以辨清,在后来我得知黄老汉曾经是一位国民将领起义军的马夫。   也难怪,黄老汉在战争杀戮中经历了太多生死存亡,一次战争中被困阻在山上下不来,在濒临绝望之际,还真的吃了不少死人肉才活了下来,之所以一直没有娶妻,那就是他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   当然以上所述,都是黄老汉在酒醉之后挂在嘴边的醉话,至今还有人悄悄提起。 第191章 幽灵医院   慎重起见,我把勾玉挂在脖子上,然后整装待发回小丰都鬼城,在这期间我基本没有跟矮冬瓜还有灵儿联系。   回到小丰都鬼城我特想睡觉,却也没有忘记看看司徒兰的情况。   司徒兰很不好,经过那件事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老是梦见老太太出现在梦境里指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不得好死。”   我在七里镇时,司徒兰的状况越发糟糕,冷子亮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把她送到附近一所小医院去。   我到医院去看她时,被她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乱糟糟的头发,眼神无光,面色惨白,精神恍惚、自言自语、老是盯着阴暗处发呆。   冷子亮在给她梳头,洗脸,几天几夜下来,他也是疲惫不堪,见我来了,好似松了口气道:“今晚上你守候一下,我要休息休息。”   这是冷子亮吗?看他好像不太关心司徒兰的样子,我在想,或许是他真的太累了,才会表现出如此淡定的举止。   说实话,我特别不喜欢呆医院,不是说医院里的那种味道让我敏感,而是觉得医院里的气氛不怎么好。   这是一所老建筑医院,斑驳的墙壁,锈蚀斑斑的吊扇,墙角还有蜘蛛网。都不知道冷子亮怎么想的,为毛要把司徒兰送到这里来?   医院里的护士医生更是冷漠得不近人情,比如司徒兰半夜三更被噩梦惊醒,医生护士没有一个到场来看的。   我去护士站,护士站如同虚设,值夜班的护士现在正跟某医生鬼混在一起。   这不是我瞎扯的,当时走到护士休息室时,听得见里面传来昂奋的撒娇声跟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木床发出的吱呀声,“艹,不隔音的门,破医院。”我一边走一边骂道。   又是一个难捱的夜晚,我抱肘在椅子上假寐。司徒兰在白天睡得很沉,面对我就像看一陌生人,一句话没有。   我在闭眼假寐中奇怪冷子亮这都一天了还没有看见人,不知道他丫的在干什么?   蓦然听见司徒兰大叫一声,我腾地起身冲的奔进病房里。   病房里,司徒兰神情恐惧双手神经质的抓扯头发,口里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仔细看了,她身上没有附什么东西,一定是做了噩梦来的。叹口气,我上前去安慰她,并且在她手掌心划了一道静心符,扶起她道:“这下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静心符可以驱除导致产生噩梦的邪气,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设定来做一个童话般的美梦,可以美美的睡一觉。   可是在我接连几天画的静心符都好像起不到安定心神的作用,如此我在扶起她时顺口问道:“你噩梦中出现的还是她?”   司徒兰吃惊的样子看着我道:“李沐风,你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听司徒兰这么一说,我暗自一惊,莫非她的家族神经病遗传是真的?现在都不认得我了,这是什么事!   “没什么,我觉得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司徒兰抬起头,目光散乱无目的的扫视一下空间,顺着身子躺下。   屋子里有“人”我听她这么一说警惕起来。   可无论我怎么看,探测,屋里都没有探测到异常,我暗自奇怪中,决定今晚上不出去就呆在病房里看着她睡。   病房里有一张凳子,坐在凳子上我就那么抱住胳膊后背倚靠在墙壁上继续闭眼假寐。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嘻嘻哈哈好似顽童的嬉笑声,接着房门无声开启,有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如风从我面前经过,我蓦然一惊,立马睁开眼。   看见一男孩蹦跳爬上床,在床上肆意玩闹,同时司徒兰醒来,发狂的大叫。   果真有阴灵搅扰她的清梦,我起身,手打剑诀,口中念念有词,那男孩吓得嗖地钻进床底,我蹭蹭地几步走过去,发狠道:“你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   男孩从床底钻出来,跪倒在地跟去求饶道:“别杀我,大哥哥,这是我的床,我不喜欢别人侵占我的东西。”   我吃惊道:“你死在这张床上?”   “嗯,我呆在床上等爸妈来接我回去。”   再看司徒兰,她也在看我,很吃惊,很惊讶的神态道:“你是阴阳师?”   接着从门外走进来冷子亮,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我道:“真人不露相,李沐风你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   原来司徒兰已经大好,是冷子亮设局故意引我进圈套,想要我暴露身份来的。   不过小男孩是真的阴灵,他好像惧怕冷子亮,才答应跟他合作一起来骗我。   看来冷子亮也绝非是等闲之辈,他有能力屏蔽掉病房里的鬼气,邪气,不让我起疑,那么却在无意间也暴露了他自己同样拥有不似常人的能力。   “你明知道这是一座幽灵医院,还故意把司徒兰送来这里,其目的就是想要引诱我暴露身份?”   冷子亮点头道:“没错。”   “那么请问,你是做什么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冷子亮冷哼一声道:“我是什么,做什么好像跟你没有关系。”   “是吗?”我看向司徒兰,她一脸镇定的样子,好像就跟旁人在看热闹,真的,这一刻我的心就像被针扎那样疼。即使被他们俩识破身份,我还是有疑问要问司徒兰“你在车上跟下车之后在我面前做的那些都是演戏?”   司徒兰摇摇头,认真的盯着我道:“不是,都是真的。”   “那么在遇到老太太的事也是演戏?”   司徒兰摇摇头道:“不是的。”继而有点情绪失控的对我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你为什么会是阴阳师?我我没有想要设计整你。”   我看向冷子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去黄泉路开始,还有去七里镇七里庙找老庙祝的时候开始。”冷子亮说完,又对司徒兰说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司徒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出其不意伸手从我脖子里掏出碎玉,细细的看,一颗眼泪水立体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你。”   “不是的,别听冷子亮瞎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司徒兰从她脖颈里掏出另外一截碎玉,眼里充溢着泪水,恨恨然的瞪着我,扭头就跑开了。   司徒兰是老庙祝的女儿?这下该轮到我惊讶了,看着她跑开,我急忙去追。   冷子亮一把拉住我,他的手好冰,我甩不脱,挣扎也无济于事。他恶狠狠的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对我说道:“李沐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从哪来赶紧滚回哪去。” 第192章 身手不凡   从冷子亮家搬出来,重新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我的找苏晴有打算在找到苏晴之后,搞清楚状况,再忙老庙祝托付的事。   签单捏在我手里快要变成一张皱巴巴的废纸片了,游走在陌生的街头,目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流,人群,眼花缭乱中我一直在找,不大的小丰都鬼城也会让我迷路,惊觉迷路之际看天,雾蒙蒙,阴沉沉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这里已经远离人群,满眼的凄凉,到处都是快要坍塌的房舍,街道垃圾满地,不远处还有野狗吐着猩红色的舌头,哈赤哈赤的跑狗们已经注意到我,只是远远的跟着,暂时没有威胁到我的安全。   我放眼看四周,没有可手的工具可以用来防身,要知道野狗可不比家狗,它们在外面野惯什么都吃,要是一起对我冲来那可不好。   就在这时,从野草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惕的蓦然转正身子,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一晃一股淡淡,也奇特的味道随风掠过。   一个身材火爆,穿着暴露,神情冷漠的美艳女子便出现在面前。瞧她那一头红发如火焰般飞舞的头发,浓妆艳抹,好似刚刚从舞台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卸妆的舞女。   我不动声色的站定在原地,她无所顾忌的对着我走来,距离三尺远的距离停下,忽然噗一下笑了。   不得不说她的笑很好看,至少比装出的冷漠姿态好看多了。   “你在找晴姐?”   “你认识苏晴?”   女子点点头并征求道:“是的,你不害怕就跟我走。”   “我凭什么相信你?”看女子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可看她那眼神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恶感,而且浑身泛着杀气没道理,如果她是僵尸,我应该嗅闻得到她的气味。   女子没有因为我的质疑而生气,长睫微垂,唇角幅度上扬,冲我莞尔一笑道:“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怎么不去,虽然对此女子在这里出现感到意外,也有些疑惑,但是我李沐风至今还真没有怕过谁,即使对方是僵尸又能如何?我身上可是带有家伙的。   这样我就佯装很急的样子道:“那你带我去。”   女子恢复常态,挥手示意我跟上道:“这就对了。”说着她也没有看我跟没跟,就急匆匆的朝前走。   前面是一座荒芜的铁架桥,在铁架桥前面是一大片空寂摇摇欲坠的房舍。   房舍四周有几颗枯树,树木凋零,连寒鸦也懒得栖息的地方,无疑就是苏晴说的拆迁区也就是小丰都鬼城原址,老旧城区。   带路的女子没有回头,好像她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稍稍停顿一下,她即刻回头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   我盯着前面的女子,暗自想,这里渺无人迹,女子带我去的地方一定有问题。在没有摸清楚对手的底细之前,我还得慎重权衡一下是否继续跟进。   走到铁架桥下,看见有几个石墩,我借口太累了,就嚷嚷要休息一下。   女子却拒绝休息,并且说马上就到了。   如此更是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我的脚步逐渐放慢,走走停停下来,女子频频回首,我能从她回望的眼神中看出不耐烦。   就在我想找借口离开时,瞥看到另一个年轻女子,同样是浓妆艳抹穿暴露装的跟一吊儿郎当的男子依傍着一路走来。   她们俩没有做声,只是那么彼此对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继续朝前走。   我冲那个男子使眼色,他丫的一头扎进那女的沟里就抬不起头来。   无奈之下,我假装鞋带脱落,趁系鞋带之际冲那个男子喊道:“嗨,你还不快跑。”   男子一愣,再看两女的,她们俩狠狠的的瞪着我,眼里的杀气显而易见。   “哥们,快跑。”我大叫一声,扬起一脚踢向最靠近我的女子,再反手一抓,拉住另一个想抓跑脱男子的女人。   好男不与女斗,这句话在此刻不能用在我身上,要不然我非要被咬出几个血窟窿不可。   她们俩见事情败露,已经露出狰狞本相,她们呲牙咧嘴,手指抓的冲我扑来。   面对俩完本体僵尸,我不敢掉以轻心。三拳两脚是不能制胜的,只能智取。   僵尸果然是不怕疼的,踢翻在地,特么的嗷一声狂叫,再次生龙活虎的爬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来咬。   我艹!李沐风啊李沐风,你脑残了吧!以为僵尸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扪心自问,还不能松懈抵御模式。   几个回合下来我累的够呛,冷汗唰唰的冒了一头,眼看就要成为僵尸们的口中食一道极快的身影唰地从半空飞掠而来,好快的身手,一把雷公钻,如龙腾虎跃,噗一声,不偏不倚刺进正要偷袭我的一名女僵尸胸口处。   “哗啦”悄无声息的一阵烟雾,被刺中的女僵尸,化作一缕烟雾消失了。   另一名女僵尸张牙舞爪恶狠狠的再度扑来,来人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雷公钻再度刺进女僵尸,一阵黑色烟雾之后,女僵尸魂飞魄散消失不见了。   我再看来人,他低垂头,面上带了一黑乎乎的布块,只是拿眼睛惋了我一眼,低声道:“此地不可久留。”然无视我的询问,一眨眼他一纵一跳闪进乱草中不见了。   的确此地不可久留,有俩女僵尸在,在那阴暗处,就有更多的僵尸存在。   我急忙顺原路撤回,在路上顺便拾起一根粗壮结实的棍子,以此提防野狗的袭击。   他是谁?   苏晴讲述的鬼夜是使用雷公钻的,那么此人必定就是鬼夜无疑,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多说话?   带着满心的疑问,我终于找到回去的路,奇怪的是一路上我没有看见野狗,。   走了一阵子,天快黑下来了。   在走到一座石桥上时,一老太太闷闷不乐的坐在那,看我经过,急忙欠身起来问道:“年轻人,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老人家一个人呆在外面的确很危险,我急忙走过去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唉,别提了,我跟媳妇吵架,赌气出来的,天黑了,我害怕,不敢一个人回家。”   老太太的话真的无可挑剔,我也没有怀疑,可是她身上的气味让我迟疑。   在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低级僵尸才会有的。   老太太看我不做声,就流眼抹泪道:“唉,老了老了,就让人嫌弃。”说着话,好像很无奈的样子重新坐回到桥墩上。   这黑漆麻拱的,要是老太太有一个闪失从桥墩上掉下去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作孽了。   老太太看我没有马上离开,她贼溜溜的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慢吞吞的凑近到我身边,一下子捉住我的手道:“年轻人,你就做做好事送我一程吧!”   老太太如果不这么主动出手拉我,也许我会不把她身上的味道当回事在怖寒镇,老人们很多时间忙于其他事,忽视了自身的清洁卫生,身上总是有那么一股子味道的,所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把老太太身上这种味道推测很久没有洗澡造成的气味。   老太太的手抓住我,那指甲深深的嵌进我手腕的皮肤里,我急速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符,口念真诀一声着,把符纸贴在老太太额头上。   老太太不动了,眼鼓鼓的瞪着我。   我拍拍手,洋洋得意的看着老太太,没有提防背后,倏地来自背后一股冷风,一股杀气席卷而来。 第193章 试探   上天有好生之德,特么的鬼夜一出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老太太给灭了。   不错,来自身后的袭击者正是鬼夜。   贴在老太太额头的符纸还在半空飘,一缕烟雾散开后,鬼夜跑路了,我一个人急赶在回旅馆的路上。   不愧是小丰都鬼城,入夜之后,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在进入新街道区域,茂盛的枝叶阻隔光线,伸展视线朝前看只能看见一大片黑沉沉空无人迹的空间,林立的房舍映照出来有限的光线把每棵树的影子扩展开来,每一颗树影的后面都好似隐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是不怕鬼的,只是联想到这个份上,冷不丁的接连打了几个冷战。   缩缩脖子,凝望一眼树影,我的影子偶尔被粗大的树影遮盖住,活脱脱就像一个无影人悄无声息的走在路上。   我不是鬼,鬼才没有影子,不知道僵尸有没有影子,这个问题很幼稚,自己想想偷偷发笑。   我还想到鬼夜,他给我说了两句话,都好像是刻意捏住喉咙说的,声音嘶哑且略显沧桑。   在遭遇僵尸之后,我多了一个心眼,天黑不出门。   不是我胆而是觉得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前,没有必要把自己抛出去。   一直以来,我以为跟潇潇还有司徒兰以及冷子亮的故事就此结束,可没想到就在我离开冷子亮跟司徒兰的一个礼拜后,他突然出现来找我。   “沐风,对不起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急忙客气也热情的把他迎进来。屁股刚刚挨着凳子,无需客套,他就直奔主题道:“司徒兰不见了。”   我对于冷子亮说司徒兰的情况,好像没有了以往那么上心在意,反而安慰他道:“这有什么,说不定是有事暂时离开一下而已。”   冷子亮狠狠吸一口烟道:“没有那么简单。”   我递给水杯,随口问道:“怎么讲?”   “有人在害她。”   “谁?”冷子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视线一直盯着我脖子上那根勾玉红绳子,我起身,冷冷的瞥他一眼,抱歉道:“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去到洗手间,我掏出勾玉,掂在手里细细的看。稍后,抬起头看向镜面,自问道:“冷子亮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还有,他好像对勾玉很感兴趣。”   外面的冷子亮在咳嗽,故意搞出的声音,意在提醒我该出去了。   我出去,假意询问他是否感冒,嗓子才不舒服,从而导致咳嗽。   冷子亮冲我摆摆手道:“感冒不存在问题,问题在于这几天为了找司徒兰,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话题从感冒重新回到司徒兰的问题上,冷子亮怀疑司徒兰的失踪是人为。   我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冷子亮苦笑一下道:“说实话,开始是怀疑你的,原因源自勾玉的出现。”   “勾玉?”   “对。”说着话,冷子亮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封信,从信封里倒出来一样东西,是司徒兰脖子上的勾玉。   见到勾玉,我的心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司徒兰的这块勾玉是母亲给的,也是她从不离身唯一有价值的物品,勾玉离开主人,意味着什么?我们俩都不敢继续揣测。   “你记得去潇潇家那回事吗?”冷子亮突然提到潇潇,我颇感意外。   “记得。”   “潇潇的母亲,眼里那一抹凶狠的目光,分明出自她本人,当时她在抓扯司徒兰时,她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这块勾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子亮弹掉已经燃了半截的烟灰,凑近我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潇潇家跟勾玉有关联。”   “怎么可能?”我怎么想怎么看,都不能把潇潇跟司徒兰联系在一起。不过冷子亮其人也是一个谜,加上心机颇深,他知道的事,未必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可是还没有忘记他跟司徒兰设的套,说不定这次又是一个套子来的。在那次事件之后我跟冷子亮可是很久都没有见面了,要不是司徒兰出事,也许他跟我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话说回来我跟冷子亮无冤无仇,他特么的凭什么要给我过不去?   冷子亮把烟屁股掐在烟灰缸里,然后认真的看着我道:“你再去一趟潇潇家,多注意观察一下她们家的情况,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出一二三来。”   司徒兰是在几天前洗澡忘记戴上勾玉出了门,当时冷子亮没有在家,她离开也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跟电话联系,就那么无缘无故的离开了。   回家是不可能的,司徒兰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母亲在神经病院。   在来小丰都鬼城之后,司徒兰除了去单位上班,然后就是招惹了晦气,之后去了一次潇潇家找她母亲。   冷子亮的怀疑是有根据的,我也无话可说,只有亲自去见证才能说明一切。   送走冷子亮,我重新想了一遍,究竟用哪一种理由去见潇潇。   如果按照冷子亮说的,潇潇母亲装神弄鬼吓唬司徒兰的,那么她那一字一句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她想要司徒兰死掉,想到这儿我的头有点疼,揉揉太阳穴,走到窗口,拉动窗棂,呼地一股冷沁沁的风扑面而来。   一夜无话,我在第二天一早就去潇潇家,在路上自然要消耗一点时间,那样才不会引起她们的怀疑。   我手提一包水果,把笑挂着脸上,再郑重其事的举手敲门。   出乎意外的是,开门的不是潇潇,而是潇潇的母亲。   她阴沉着脸,从门缝中露出两只眼睛,冷冷的问了一句道:“你找谁?”   我很意外,她都看我两次了,怎么就忘记掉?“阿姨,我是潇潇的朋友,我上次来过的。”   听我这么一说,潇潇母亲把已经掩上的门,再次推开一点道:“她不在。”   “哦。”我有些失望,顺势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她道:“阿姨,我最近感到身体不适,想要来看看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就麻烦阿姨帮我看看。”   潇潇母亲阴冷的瞥看我一眼道:“你心里有鬼,无需看。”   说着就把门关上,我急忙伸出手撑住门,跨进一只脚,大叫“疼啊疼啊”   听我大叫,潇潇母亲急忙把门打开,低头看我的脚好端端的,就气呼呼怒道:“无聊是吧?”   我趁她开门之际,急掏出勾玉在她眼前一晃道:“阿姨,你可知道这个?”   潇潇母亲一看勾玉,面色剧变,一把拉住我就往屋里带,并且砰一声把门关上。   “你这个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看她变脸变色的,我心里暗自打鼓,不知道此行是否凶多吉少。 第194章 掳   屋里光线太暗了,好在我一身正气,不惧怕邪气入侵。   潇潇母亲一直走,我跟在后面,进入了一间更为阴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摆满了各种佛像,暗淡闪烁的光是佛像前蜡烛映照出来的潇潇母亲虔诚的神态,双手合十,对佛像恭敬的作揖然后才低声对我说道:“你也是同行之人,就不必要客气。”   厉害,她居然能看出我也是同行来的,可就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潇潇跟冷子亮是熟人,他告诉潇潇你是阴阳师。”潇潇母亲说话间,拿出司徒兰的勾玉对我要求道:“拿出来吧!”   我没法拒绝,乖乖的拿出勾玉,把老庙祝托付的事说了出来。心里在骂冷子亮他丫的真不够意思,特么的他明明认识潇潇还装着不认识。还忽悠我说是听人说到潇潇母亲是灵媒,我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潇潇母亲接着又说道:“我去过蘑菇屯,帮人下去看过。”   下去就是,她们这种称之为观花婆,也就是帮苦主下去看花树等繁琐的事务信者有不信则无,记住,像潇潇母亲这种能力的人少之又少,在人世间大多数都是以骗人为主,别胡乱相信就好。   潇潇母亲是在跟我交换,以诚待诚的方式,首先把她知道的告诉我,然后要我把怎么得来勾玉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我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就是老庙祝的地下情人?”   没想到,潇潇母亲听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道:“你抬举我了,我怎能有那样子的风流韵事?”   我愣住,手明显在冒汗,不知道潇潇母亲葫芦里卖的是哪味药。   “潇潇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来找我,说想要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妹,就拿出一块勾玉,给我一束发丝,说发丝的主人就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并且执意要报仇。”   说到这儿,潇潇母亲停顿一下叹口气说道:“那个时候我也是财迷心窍,想潇潇跟她是好朋友,就满口应承下来,却没有想到,她要报仇的对象是冷子亮的朋友司徒兰。”   潇潇母亲的话把我搞糊涂了,她不是害司徒兰的人,那么又会是谁?   潇潇母亲脸色凝重,眼神复杂,喃喃道:“因果循环生生不息,该来的总是要来,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她是谁?”   潇潇母亲惨淡一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紧离开小丰都鬼城。”   我头大,想冷子亮撵我走,现在潇潇母亲也在撵我走沉默无语中我瞥看到潇潇母亲身后左侧面有一扇不引人注意的格子门,门后面是什么?   为了想要拖延时间,能从潇潇母亲口里多打探一些关于司徒兰跟另外一个神秘女人的下落,我敷衍答复道:“是要回去的,也想他们了。”   潇潇母亲苦笑一下道:“这样最好。”   “不过我在离开前,想要看见司徒兰好好的才能走得心安理得。”   潇潇母亲摇头道:“你最好还是别好奇她的去向。”   “冷子亮怎么说?”   “他这是喊你来,就是要我劝你尽快离开。”   “我不明白。”   “有些事,不需要太明白。”潇潇母亲起身,如之前那样对佛像虔诚的作揖,完事领头走了出去她这是下逐客令了,要是我出了这间屋子,就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看来冷子亮是知道司徒兰的下落,故意差遣我来潇潇家,是想让潇潇母亲接管我继续探听老庙祝的私事,然后劝我离开小丰都鬼城。   可是在没有得到答案前,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所以在走出潇潇家时,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隐身在一旁等待。   潇潇母亲也是人,是人她就得吃喝拉撒睡,那么按照我的推测,她一会肯定是要去市场买菜的。   我蹲在阴暗处,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人进出,这院子给我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总觉得那些空荡荡的屋子里,有一双手,一霎身影,一双冰冷的眸子在注视我。   胡思乱想中,手麻,脚麻,打着哈欠有些犯困,为了司徒兰的事昨晚上真心的没有睡好,情不自禁靠在墙壁上居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蓦然被冷风吹醒时天乌暗乌暗的好似要下雨的样子。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好家伙我这一蹲就是俩小时,又等了好一会,雨终于如期而至。   细雨霏霏如纱如织,彷如一大片薄雾,轻飘飘至空间,似有似无,到处混混沌沌雨打湿了我的头发,无奈之下我顶着千万颗亮晶晶的珠子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潜伏在那地的时候,我就没有看见谁进出,包括潇潇跟她的母亲。   我猜测,潇潇母亲或许是去了外面还没有回来,更或许是走亲戚去了,我走到潇潇家门口,想好说辞,就举手敲门,没想到就那么叩击一下,房门颤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竟自开了。   房门一开,我愣住,不敢贸贸然的进去,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动静,才试探的冲屋里喊道:“阿姨”屋里空荡荡的,除了我的喊声,连老鼠的声音都没有一点。   奇怪,我暗自纳闷,轻脚轻手的走了进去,径直直奔佛堂。   在佛堂神笼上我看见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有一个字:掳。   我拿着纸条百思不得其解,掳是什么意思?视线慢慢移动我最终定格再那扇跟墙壁颜色很相近的格子门上。   私闯住宅,是不对的,可是我太特么的好奇了,所以就忍不住冒天下之大不韪,半跪的姿势,伸手去推动格子门。   格子门咔嚓一下移动开来,我伸出半拉头往格子门里面瞧哇塞,里面是一间密室,潇潇的母亲正盘腿坐着一张蒲团上。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进入密室时,潇潇母亲原地不动,保持盘腿而坐的姿势对我的进入无动于衷。   这下我有些心慌慌了,感觉不对劲,不由得加快动作迅速靠近潇潇母亲。   就在靠近她时,我感应到一袭死气。   潇潇母亲死了,死相没有异常,唇角还带笑,两根勾玉摆放在密室神笼上。   我没有敢动潇潇母亲,只是拿起两根勾玉,退出密室,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不受控制冲的一脚踢开那些紧闭的房门。   随着我踢开房门的一刹,灰尘弥漫中,我看见的是脏乱差,空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潇潇的家也是拆迁区。只是她母亲的缘故,这里暂时还没有成为僵尸集聚地。   就在我呆愣愣的伫立在踢开的空屋子前时,来自身后很快一缕冷风急速袭来,我不用回头,轻轻往旁边一闪。跟飞扑而来抓空的爪子,擦痕而过,转身正眼一看,惊人的怔住,袭击我的竟然是司徒兰。 第195章 棋局   在司徒兰的背后是潇潇,潇潇一拳砸在司徒兰的头部,后者嗷发出一声不似常人的怪异声,软绵绵的倒在她身上。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的。”我看司徒兰已经昏厥过去,潇潇这一拳头够狠“你不能这样对她。”   潇潇轻蔑的冷哼一声,抱起司徒兰急匆匆的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我不对她采取必要措施,恐怕你会后悔。”看潇潇的装扮,好像是从很远的地赶巧回来遇到司徒兰从后面袭击我。   司徒兰怎么会袭击我呢!闷闷不乐的走在后面,我想起潇潇母亲的事,急于想解释就紧跟上去说道:“你听我说,可能有点小误会。”   潇潇微微抬眼把司徒兰递给我,预备掏钥匙,却看见门是虚掩的就势推开门,随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抱住司徒兰,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无论是分量还是其他方面。潇潇进屋按开灯,把身上的风衣脱下随手挂在衣钩上冲里屋高喊道:“妈”   我要说的正是她母亲的事,放下司徒兰在沙发上,就搓手抱歉道:“刚才我来,你妈出了一点意外。”   “什么?”潇潇若有所思的样子,几步就跑进里屋,里屋没有人,却看见格子门开了。她侧目对我凝望一眼,没有做声,猫腰钻进格子门。   我看司徒兰没有动静,就紧跟在潇潇身后,也进了格子门。   密室里,空空如也,没有潇潇的母亲。   奇怪!我暗自思忖,潇潇环顾一下四周,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中。   “你刚才说我母亲出了什么意外?”   “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什么意思?”   “她刚才就在这个位置死了。”   潇潇杏眼圆睁,怒目而视道:“怎么可能?”说着她单膝半蹲,手指在地上摸。我看她手掌心多了一副战术手套,她注意到我在看手套,本能的缩回手淡然道:“你刚才进了密室?”   “嗯,刚才我进了密室,看见你母亲就死在这里。”   潇潇身子旋转,迅疾环顾了四周,蓦然想起司徒兰,急问道:“你跟来,司徒兰怎么办?”   听潇潇这么一提醒,我靠,心里一紧,急忙钻出格子门,跑的到外面司徒兰果然不见了,奇了怪,这屋里有端倪,潇潇母亲明明死在密室,不见了,司徒兰昏厥的,怎么也不见了?我百米冲刺的狂奔跑出去,想要追看司徒兰是不是苏醒之后自个儿走了。   可追了好大一截路,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身后传来疾跑的声扭转身一看是潇潇。   潇潇说不用追了,司徒兰被僵尸咬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初级僵尸,她急需人血补充能量,一定就在附近寻找猎物。   司徒兰变成僵尸!!!   怎么回事?我懵了,潇潇把来龙去脉告诉我,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子亮说司徒兰失踪是真的,同时也知道司徒兰很有可能是被掳走了。   潇潇的母亲留下的纸条就是暗示我司徒兰被人掳走变成僵尸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潇潇好像并不在意母亲的安危,而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她要带我去的地方,正是天地律师事务所。   我是第二次看见苏晴,在路上潇潇就告诉我,苏晴其实跟冷子亮不认识不知道潇潇的话有几分真,记得初次看见冷子亮跟苏晴谈话谈得那么融洽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认识的人吧!   我有冷子亮的电话,在去苏晴处的时候,拨通电话告知司徒兰的状况。在拨打电话的时候,我有预想到冷子亮在听见司徒兰变成僵尸之后的反应   可当冷子亮听完我的讲述之后,却出乎预料的冷静,沉默许久都没有做声。   潇潇见我停滞不前,回身问道:“你没事吧!”我捂住话筒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就是跟家里人联系一下。”   “哦。”潇潇答应一声,走两步,又停下道:“你这次来是为了苏晴?”   “嗯。”   “那你知道苏晴有一个孪生姐姐吗?”   “不知道。”   潇潇冲我点点头道:“快别打电话,待会怕找不到她了。”   “嗯。”我也不管冷子亮是怎么想的,收好电话,跟潇潇一前一后走向律师事务所的大门收发室的老头,好像跟潇潇很熟悉,只是喊登记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就放我们进去。   在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我在想潇潇母亲提到她有一个朋友,该不会是苏晴吧!   走在前面的潇潇,轻车熟路找到苏晴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有人说她刚刚去卫生间了。   潇潇暗示我在原地等待,她马不停蹄地去卫生间看看听潇潇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枚棋子,被冷子亮随意被嵌在某一个设置好的位置上。   司徒兰的事,潇潇、还有苏晴的事,从头至尾冷子亮都在欺骗,戏弄我。   潇潇在冷子亮设定好的棋局里又是代表什么?远远的看见她焦躁不安的走来,奇怪的是,从看见她那一刻起就忙忙碌碌,没有停止的跑,走、却没有看见她很累的样子。   置身在小丰都鬼城,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相信这些从陌生变成熟悉的人。   或许,司徒兰自始至终都是一具僵尸来的,更或许潇潇也是僵尸,他们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然后寻找机会对我下手,别忘了,我身上的血液可是僵尸升级能量的最佳能源。   虽然在医院还是其他地方,我尽可能的小心翼翼,不让谁碰我的血,也不让自己流出一滴血来,以免让僵尸嗅闻到血液的味道。   完本体僵尸跟究极体僵尸的嗅觉非常之灵敏,不说千里之外,单说百里之间,只要我的血稍微滴那么一滴,我相信完本体僵尸跟究极体僵尸定会倾巢而出来抢夺我。   “李沐风咱们走。”   “去哪?”   “去苏晴家,怡馨园小区。”   怡馨园小区不就是苏晴跟我签单时提到的地址吗?心下狐疑没有说出来,我们紧赶慢赶的赶往怡馨园小区时,我发现潇潇很紧张,是天色太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第196章 素食主义者   简单的事被我给复杂化了,来小丰都鬼城干嘛?签单找鬼夜,没有见到苏晴,却邂逅司徒兰。   然后司徒兰发生很多事,很多跟我没有关系的事,却在不知不觉间带我绕了一个圈,这个圈里有冷子亮,还有苏晴,潇潇。   我跟这个圈没有关系吧!却莫名其妙的的陷入更深,是好奇心作祟,还是人为的设定,一时间我都搞不明白了。   搞不明白的事,想想就头疼,干脆不去想,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行吧!跟他们在一起,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穿衣服赤身站在他们面前的傻子,连身上的汗毛都被他们数得清清楚楚得,对他们得情况,我却一无所知。   司徒兰变成僵尸,那是潇潇一句话,我根本就没有求证她口里是否有吸血鬼才具备的獠牙。   还有冷子亮,整天神神秘秘的,像极了谋士,设定好一个接一个的圈套,引诱我来钻。   这些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的麻烦事,一旦沾染上,想甩脱却不是易事。   在去怡馨园的路上,我在想,干脆撤退,假装不认识潇潇,冷子亮,司徒兰等等也尽快忘记签单这件事,回到矮冬瓜跟灵儿的身边去。   其实我早就应该觉得潇潇有问题,记得第一天看见她时,那举止,面色就与众不同。说不定,她现在就是想要我把引诱到一个更危险,更可怕的僵尸集聚地,想象出数十个,或者是数百个乃至数之不清的僵尸围拢来,把我撕成碎片,然后吸干我的血。越想越想怕,我的脚步开始放慢,变得有些机械。   放慢脚步不是想要品赏四周的景致,体会闹中取静的境界,而是对潇潇的质疑。她第一次求助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刚才看她下手准又狠的对司徒兰,前后的差距太大。   潇潇跑一会,回头看我,惊讶道:“李沐风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咱们还是去找到司徒兰的好。”   “你,我不是告诉你,司徒兰暂时没有危险,她现在”   “她现在怎么啦?请你告诉我。”我相信我的样子一定够冷,连说出来的话,也是没有丝毫情感,冷冰冰的。   潇潇回头走来,警惕的眼环顾一下四周,悄声道:“你真想去看司徒兰?”   “嗯。”   潇潇叹口气道:“那走吧!”   黄昏来临,潇潇带着我七弯八拐,我们随着匆匆忙忙归家的人群流动,走过了一座桥进到另一条比较深邃的巷子里,远离了大街的喧闹,霎时一切烦扰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转过巷子又走了好大一段路来到一条幽黑,有着遮天蔽日树荫的路,树荫的阴影遮盖了整个路面在路的两边,几乎都是残破的建筑物,那黑洞洞的窗口,跟大大的一个红色拆字非常之刺目。   在那树荫下,有一个徘徊不定的身影,她孤零零纤长的身影慢吞吞的在地上移动。   是司徒兰?我惊疑中跟潇潇蹑手蹑脚靠近。   司徒兰抱肘,不时抬头看向哪些残破的建筑。   看着这些建筑,我无数次扪心自问,小丰都鬼城究竟有多少这样被遗弃无人问津的建筑?这些被遗弃的建筑,没有及时拆迁,再度被僵尸利用起来成为集聚地。   僵尸们就像一个有形的邪恶体,在慢慢吞噬属于人类的世界。   司徒兰是初级僵尸,还惧怕光,我一直在纳闷一件事,那就是她怎么会出现在潇潇家院子里?   潇潇刻意的走在前面,在靠近司徒兰时,她也有察觉惊诧之余想跑已是来不及被逮住时,在被按倒在地不能动弹时,她紧抿嘴唇,冲我投来深意的一瞥。   我走近还挣扎中的司徒兰,眼睛盯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唇,在潇潇不屑的注视下,伸出手扳开她的唇看   “真好笑,你以为僵尸都是电影里演的,有两颗獠牙?”潇潇好似知道我的举动目的,带着讥讽的口吻道。   实话,我还真的不相信潇潇说司徒兰是僵尸,刚才扳开她的嘴,的确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獠牙。   司徒兰的牙齿齐整洁白,没有獠牙,看潇潇一脸嘲弄的笑意,我心里就来气。   “你别玩忽悠,我是干什么吃的,想必冷子亮有告诉你。”说着我把司徒兰扶起来,替她摘掉头上的一片烂树叶,拍打一下她身上的尘土道:“我们走。”   潇潇却是不放开司徒兰,冷冷的口吻道:“李沐风,别把她当正常人看,否则你会后悔的。”   司徒兰不吭声,忧郁的眼,令人伤感。我看向她,一字一句道:“你亲口告诉我,事情不是潇潇说的那么糟糕,你还是你,不是僵尸。“   司徒兰愧疚的低下头,神情秃废,沮丧、一屁股就坐在树荫下,她在躲避我的注视,空洞的眼好似看穿那些残破建筑物里面的一切事物,幽幽的口吻道:“我被诅咒了,真的有变成僵尸。”   听司徒兰这么一说,嗡地一下,我大脑一片空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诅咒不是已经破解了吗?   一旁的潇潇冷哼一声,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道:“如是不想被雷公钻刺穿魂飞魄散的话,我建议你继续忍耐,别吸人血,做了一个可爱的素食主义者。”   潇潇的话让我微微一震,知道雷公钻!那么她一定知道鬼夜是谁。   她有注意到我的疑问,急忙掩饰性的度步走到一棵树下,抱肘背靠树枝,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盯着司徒兰道:“阿兰,跟我们走,我可以让你继续忍耐。”   司徒兰求助的看向我,说实话,到现如今我都还不相信她已经成为僵尸一员说我迂腐也好,守旧也罢,我真心的不愿意接受她是僵尸的事实。   在电影里看的僵尸,都是以蹦蹦跳跳出现,而且那獠牙是显而易见的可我目前接触到的僵尸,就像我在爷爷那部书里看见的记载,这些僵尸一直在不停的进化,进化到跟人类相似,只有他们在攻击人的时候,獠牙才会冒出来。   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潇潇的话,危言耸听,司徒兰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僵尸,倒像是受了惊吓慌不择路跑来这里迷路的羔羊。   在潇潇扶起司徒兰朝前走时,我突兀的冒一句道:“我想听司徒兰解释一下发生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97章 伪装   司徒兰跟我讲述的故事,要追溯到七里镇期间发生的事上去,她说在水饺店遇到的那个女人一直就没有离开,在跟踪她。并且把她衣服上一颗扣子摘下来,神神叨叨的念了些什么咒语之类的,然后再塞进她的手里。   然后到小丰都鬼城发生了尸体事件,由于我的干涉,那件事平静了一阵子在冷子亮识破我的身份时,她愧疚跑出去遇到一件诡异的事。   司徒兰一路跑,身后传来形同脚步声的动静。开始她以为我跟冷子亮其中有一个人在后面追来,所以就没有停下的狂奔跑了好一会,身后鬼祟的声音依然存在,可就是不见人出来。   “子亮?”司徒兰停下脚步,很小心的回转身,看向身后那雾气朦胧中模糊了轮廓的路跟稀疏的建筑物。没有人答应,但是凭直觉她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来“李沐风?”   司徒兰的喊声很快被空寂的氛围吞噬,没有人答复她   听到这儿我的心蓦然揪痛一下,当时冷子亮识破我的身份,我跟他只差没有刀刃相见我们俩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各自走开,他去找司徒兰,我去收拾行李,谁也没有想到在外面的她会出什么意外。   我们现在呆的地是一处亭子,遥望亭,距离地面有两米高吧!还是潇潇说这里比较清幽,是小丰都鬼城公园的旧址,一方荷塘早已干枯,几颗颓败的荷花残肢腐朽得东歪西倒,这里的确是一个荒凉被人遗忘,无论是僵尸跟人类都不会光顾的地方。   那么司徒兰究竟遇到了什么?   她在发现不对劲时,就继续狂奔,并且一头钻进临近一间开着门的屋子里屋子里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破败的家具乱七八糟堆放在屋子中央,幸亏的是,屋里的窗跟门完好无损。   司徒兰在冲进屋里之后,本能的反应,第一时间就是把门窗关好这才摸出手机给冷子亮拨打电话。   电话拨通,她放在耳畔,听见话筒里传来嗤嗤酷似电流的噪音,接着一苍老的声音传来:“你不得好死。”听声音,跟上次出现的尸体老太太说的声音几乎雷同。   这一刻她吓懵了,双腿哆嗦个不停,颤抖着把手机仔细看了一下,拨打的电话号码的的确确是冷子亮的!大口大口喘息中的司徒兰,再次慎重的按动冷子亮的号码,这次却没有接听。   神经质瞪大眼睛的她紧张极了,手指死死的捏住手机,捏得手指关节发白,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一紧张喉咙就发干,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源自四面八方,她无助的倚靠在墙角下,心里毛毛的感觉,默默的祷告,希望冷子亮能尽快的找到自己。   司徒兰捂住耳朵,抗拒怪异声音的侵扰,屋里冷到极点,屋子外面更是鬼影重重她惶恐的瞥看一眼窗户,一高大得怕人的怪物,伸出一双长不似人的手,张牙舞爪的舞动中。   呀司徒兰发出尖叫,捂住耳朵,不敢睁开眼看一下,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几乎要撞出胸腔就在万分紧张的时刻,那双可怕的手,咔嚓一下穿透窗户,直端端的对着她伸来。   呀司徒兰再次惊叫一声,由于太过紧张,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冷子亮紧锁的眉头,一双关切的眼睛。   “你那个时候没有被僵尸咬?”   司徒兰摇摇头,眼里擒住泪水在打转,嗫嚅道:“没有。”   “那你是什么时候被咬的?”   “不知道,醒来之后,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反倒对血腥的气味有感觉,好几次冷子亮熟睡中,我很想很想咬下去。”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潇潇凝望一轮橘红色的半圆月刚刚从东边天际升上高空,几缕灰白色的浮云,越发把半圆月衬托得凸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妖异感。   “你别诱导她的思维好吗?”   我看向说话的潇潇,一脸的冷意,不带一丝感彩,甚至于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一直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半圆月看。   “我没有诱导吧!是你多想了。”我目光一闪,很犀利的盯着潇潇道。   司徒兰拼命的摇头,痛苦的喊道:“你们俩别争了,我我不想活了。”说着话,她竟然爬上栏杆,想要从上面跳下去的举动吓住了我。   “别,阿兰,你冷静一下,我们去见冷子亮商量对策。”   我在阻拦司徒兰的过激举动,潇潇却不阴不阳的说道:“让她跳吧!变成这样,想死没有那么容易的。”她话声一落,司徒兰就像一颗陨石,以极快的下坠速度掉了下去。   砰!一声重响,惊飞了一地的尘埃,不知道她怎么样,我急忙爬在栏杆上往下看。   司徒兰硬挺的姿势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司徒兰,你没事吧!”我在喊她的时候,从对面传来叽叽呱呱的说话声,应该是对面高亭上的人,目睹了她跳下两米高栏杆的情景。   接着我跟潇潇一前一后下去,司徒兰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道:“想死也不能,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去见冷子亮,逃避不是办法。”潇潇鼓励道。   我仰望看向高亭,司徒兰从那么高的位置跳下来居然没事,之前的猜测跟质疑瞬间土崩瓦解,她真的是僵尸。这个时候,潇潇建议她去见冷子亮,又是几个意思?   司徒兰失神的样子,在潇潇的带领下木讷的离开原地,我收回视线间隙,瞥看到对面高亭上有三女人,手拿酒瓶在比划着什么。   看见她们的举止跟嬉笑声,我脑海冒出一个奇怪的推测,刚刚想出声阻止,却看见一抹身影从高亭上坠落下来。   随着砰一声巨响,就是唉哟痛苦的大叫,酒醉女试图模仿司徒兰玩酷从高亭上跳下来摔得不轻直至我离开,她还没有起来,她的另外俩同伴慌慌张张跑下来时,我急忙撤走。   我的担心是属于杞人忧天,冷子亮在看见司徒兰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那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他超冷静淡定的安慰她,然后避开我跟潇潇进了屋里。   我衣兜里装了两根勾玉绳子,沉重的答案就在勾玉上,屋里安静极了,潇潇一直在躲避我的视线,她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别看我。”她刻意的别开头,眼睛不停的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为什么要骗我?”我还是把憋闷在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骗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骗过谁。”潇潇变化真快,一会儿冷若冰霜,一忽儿玩世不恭,更或者是以女汉子的形象推翻了我跟她初次邂逅,残存在我印象中那一副楚楚动人纤弱无助的可怜女形态。   “你能实话告诉我,你是僵尸吗?”   潇潇乍一听我这话,瞪大眼睛手指自己道:“你说姑奶奶是僵尸,我靠,你怎么不说我是僵尸的创始人?”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李沐风,别以为自己是阴阳师就了不起,能掐会算又怎么样?还不是瞎胡扯。”   “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没有欺骗过我?”想起她那一副伪装的面孔,我心里就来气,不知悔改还特么的理直气壮。   潇潇冷笑一声道:“是,那次多亏你出现,要不然我定会被僵尸抓走。”   “是吗?”我鄙夷的还击一声冷笑道。   潇潇坐正身子,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不管你信与不信,那次我受伤了,被完本体僵尸追了几条街,总也甩不脱才急中生智的求助于你。”   面对她的能言善辩,我笑了,索性拍巴巴掌鼓励她道:“装,继续装,我很可惜你演技那么好,为毛没有导演聘请你去当演员?”   “你”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请问你母亲是怎么回事?”我加重语气,逼视潇潇,带着嘲讽的语气质问道。 第198章 尸婆   这句话问出,还真的难住了潇潇,她叹口气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她不是我的母亲。”   咦!我惊讶,突然有点口吃道:“她她她不是你母亲,那是谁?”   “是灵媒,不过对她的底细,我从没有打听,她也不允许我问关于她的任何事。”   “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可以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潇潇对我的话不以为然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在之前她就告诉我,万一有一天她离开了,让我别难过,也别担心。”   冷子亮出来,身后跟着司徒兰,他扫视我跟潇潇一眼,手指抠了抠鼻头道:“沟通得怎么样了?”   沟通!我郁闷,刚才潇潇是受命于冷子亮跟我沟通,凭她那没有诚意的态度算什么沟通?   冷子亮冷冷的看我一眼,示意司徒兰坐下,然后冲我说道:“本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必要来小丰都鬼城,谁知道鬼使神差被人忽悠来送死。”   靠!冷子亮眼里的我,就那么不堪一击很容易死吗?我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在冷子亮那张带着鬼魅笑意的脸上。   冷子亮从我脸上看出怒意,哈哈大笑道:“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你能成功逃脱美女僵尸的爪子?”   我愕然一呆,冷子亮就是鬼夜?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的,冷子亮无职业,昼伏夜出对身边一切事物了若指掌,不是他是谁!   “怎么样?觉得是虚有其名,还是觉得”看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眼神颇为玩味,我就来气,这是轻视我的存在跟能力。   再看潇潇跟司徒兰相对而笑,我一下子明白了,在铁架桥遇到女僵尸,冷子亮,不、应该是鬼夜出手相助,然后他把这件事告知了潇潇。   “你们。”   “好了,好了别生气,本来是想吓唬你离开小丰都鬼城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去了别的地方租房子。是人都要面子,特别像你这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我们不能来求你回来,就只好抛出司徒兰的事,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们一直在暗中监视我?”我恨然站起,对屋里所有人怒目而视道。   鬼夜摇摇头“错,潇潇是因为你我才认识的。”   “怎么说?”   “我探测到僵尸们最近有新的升级计划,并且还策划暴动时间,所以就密切注意僵尸的行动,不巧的是,潇潇也是悑猎者的后代,跟她的相遇是偶然也是契机。”冷子亮说到这儿,视线看向潇潇道:“接下来的事,你跟他说一下,我得跟阿兰去会会尸婆。”   尸婆是谁?我还没有问出来,鬼夜跟司徒兰已经身形一飘出了门。   司徒兰早就是僵尸?她的演技也不错。   潇潇好似看穿我心里的想法,嫣然一笑道:“司徒兰是素食主义者,从她不幸被咬那天开始,她就以坚韧的意志力克服吸食人血的,改成吸食牲畜血液。而冷子亮跟她的认识,也是她在被其他僵尸围攻的情况下出手相救然彼此达成共识,与吸血僵尸势不两立,一定要制止吸血僵尸扩展势力把他们控制在拆迁区范围,并且保护好在小丰都鬼城的人类而努力。”   听完潇潇的讲述,我恍然大悟,果然如我猜测的那样,他们的演技逼真得我没有识破。我苦笑一下,又问道:“苏晴来签单,也是你们得把戏。”   潇潇摇头道:“不是,我跟鬼夜一直怀疑是尸婆搞鬼。”   “尸婆是谁?”   “在还没有得到证实前,我不能说出来。”   “你,是僵尸吗?”   潇潇再次摇摇头道:“不是。”   “那么尸婆要我来小丰都鬼城干嘛?”   “他们想要你的血。”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目光一凛道:“说了这么多,你那句话是真的?”   潇潇认真,诚恳的口吻道:“除了之前的那些。现在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还有就是司徒兰七里镇与诡异之事也是计划外发生的。”   那么老庙祝托付的事,跟他们的计划也是没有瓜葛的,还有司徒兰遭遇尸体一事,都跟他们的计划格格不入,不过潇潇母亲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疑问冒出来,我就直接问道:“你母亲也是演戏?”   “不是,我都说了,她的情况我不太了解。”   “那,你母亲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她还给我护身符。”潇潇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囊,递给我道:“就是这个。”   “我能看看吗?”   “嗯。”   一般护身符的符咒我知道,为了想要从潇潇身上查找她母亲无故失踪的线索,所以我不放过每一个查找线索的细节。   别问是什么原因对她母亲那么好奇,是冲老庙祝的嘱托,还是别的原因,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在抽出锦囊中的护身符符纸时,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这是一张相片,相片背面有用血写的生辰八字。   我把相片放到鼻下嗅闻,闻出来这是乌鸦的血,这是诅咒符纸,根本就不是什么护身符。潇潇身为悑猎者,对阴阳八卦却是一窍不通,她好奇的看着我手上的符纸,奇怪的问道:“护身符的符文看着怪怪的。”   潇潇母亲对她下猫诅?   猫诅很可怕。也是邪恶诅咒中的一种,被诅咒的人会在十日内死掉,死状比较恐怖,身上的肉好像被利器一下划过,失血过多而亡。有点像凌迟,但肉还连在身上没有掉下来。   我当即告诉潇潇这是诅咒,不是护身符,而且下咒之人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不会是冷子亮,那么就是她母亲。   潇潇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还是叮嘱她用荷叶上的露珠把符浸湿,放在佛像下就可以了,再烧些纸钱许愿,过十天半月还愿就可以免除灾祸。   “别逗,虽然我跟鬼夜哥哥吓唬你,还不是为了你好。”潇潇完全不相信我的话,非要拿走诅咒符纸不可。   看在她对我还算坦诚的份上,我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她出事但是,要想让她心服口服,就必须再去一次她的家。   潇潇给冷子亮留下纸条告知回家一趟,就跟我一起离开了冷子亮的屋子。   我们出门就招车,一直到她家附近一条街才下来,不是我们要下来,是司机不愿意再前进一步。   下车之后我们直奔她的家,到了密室才停下。   密室里依然如故还想没有什么变化,我使劲吸口气,终于嗅闻到来自屋里的怪味乃是血腥气息。   接着看见潇潇手在神笼上摸索,听见咔嚓一声响,神笼牌位颤动嚓嚓嚓的移开,背面对着我们露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来别小看这个图案,它可是用笔画组合成的五芒星阵图,另一张潇潇的相片就钉在图案上,在牌位下方有一只已经死翘翘,散发出血腥气息的纯黑色绿眼睛的猫。   潇潇看着这一切,捂住嘴,连连后退中几乎跌倒。   猫诅恶毒也邪恶,施咒之人捉住猫来让猫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照片上的人,再把猫活活掐死,让猫的血覆盖住整张照片   怎么办!潇潇无力的瘫倒在地,难以置信的摇头道:“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我却真的有把她当成亲生母亲的,她怎么能这样?”   我想起之前来潇潇家时,她母亲虽然古里古怪的,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凶恶无比的一面,莫非是“你这个护身符最近有谁动过?说不定不是你养母做的。”   潇潇努力回忆,然后惊叫一声道:“是她。” 第199章 窄路相逢   潇潇的好朋友果然是苏晴,说礼拜三两人一起去泡温泉,当时锦囊挂在脖子上不方便怕打湿,还是苏晴帮拿着放进挎包里,直到回家时才给她的。   难道是苏晴在暗地里调换了锦囊符纸?   “要不你赶紧去找苏晴呗!”   我在想潇潇去苏晴那边,我正好返回租住屋,实在是太累想要休息一下。   “李沐风,我答应了冷子亮要保护你的。所以,我去哪你必须一起去。”   看她一副淡定的神态,我心里骂道:什么跟什么?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还未可知在表面上,却以宁静的语气敷衍道:“还是别了,我只对鬼跟邪恶的东西感兴趣,你们私人恩怨你们自己处理。”   潇潇白了我一眼道:“你不想继续寻找勾玉的线索?”   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还真的想找到勾玉的线索,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司徒兰是老庙祝的女儿,那么还有另外一个在什么地方?起初我怀疑是潇潇,但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不大。   出了潇潇家的门,仰头看天,从天际飘来的一大团灰褐色的云块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一群鸽子带着呜呜的风哨,从院子上空飞过,又掠过比邻楼层直到视线看不见为止。   潇潇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问道:“你喜欢鸽子?”   我挠挠头,随口答复道:“喜欢,很想养一只。”   “鸽子是群居的,养一只算什么事?”潇潇手拿着钥匙串,套在指尖上旋转发出金属撞击叮叮当当的声音。顺手把包递给我道:“受累。”   我靠,既然知道我受累,还把包递给我?不乐意,无语的接过包闷闷的问了一句道:“怎么走?”   “走出这条街,多的是野的。”潇潇伸手拉住包,从包里掏啊掏的,掏出一长条形用锡纸包裹的什么东西,从中抽出一块儿送进口里,吧唧吧唧的咀嚼,再随手递给我一块。   “对不起,我不需要。”   “你几天没有漱口了?”   我下意识捂住嘴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最近你爱吃大蒜,张口就有一股大蒜味。”   “故意的,你知道僵尸怕大蒜?”   “知道。”她答应着看我走得飞快,就着急喊道:“哎,你等等我。”   我没有理睬她,大步流星的走,她在后面小跑,气得牙痒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嘴里不知道在骂些什么。走在空寂的巷子里,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从眼角一闪而过的门,窗、以及从青石板缝隙中冒出来的草,都安静无声的凝望着就像行军打仗的我们俩。   终于钻出深巷子,潇潇口里咀嚼着口香糖,把头发扎成马尾,只要看见有凝似野的来,就竖起大拇指冲马路中间一站好几个车子从我们身边经过,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我们就像一对白痴透明人,就那么傻傻的站在路边。   四点的夕阳斜斜的映照在树丫上,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把夕阳的光揉碎洒落一地。视线所及处一辆车徐徐而来,等待中,颇有些不耐烦的潇潇,看见车来,眼睛一亮,掉口里咀嚼得黏成一团得口香糖,推我一把嚷嚷道:“这次该你去喊停了。”   猝不及防的我,被她这么一推,直端端的冲向路中央我急急后退几乎跌倒在路边石墩上,那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停止在距离我一米远的位置,还没有等车窗摇下,潇潇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上去,撒娇模式冲车里的人喊道:“搭个车,加倍给车钱。”   车是一辆普通小轿车,在潇潇喊话时,车里的人好像在观察我们接着路上又有几辆车从远处驶来,潇潇看此车好像没有要答应带人的意思,就预备想要放弃。   当她竖起大拇指向其他车招手时,我们身边的这俩普通小轿车终于摇下车窗。   车窗摇下,潇潇愣住,车主是一位年轻女子,皮肤白皙,秀挺精致的鼻梁。好像受过良好教育,更或许是知识分子来的,没有因为我的莽撞导致停车而责怪人。   。可惜的是她带着宽大的墨镜,一时间看不清楚她的真容,不过,墨镜后面的那一双眼睛,在我看来不应当有着敌意与阴谋,毕竟我们是萍水相逢,但却在我真视她那瞬间,刺目的红色眼眸在墨镜的后面一闪而过。   潇潇很着急的样子,三言两语套好近乎就一个劲的催我上车。   我宁可相信刚才是眼花,也不愿意承认看见的那一刹诡异东西儿是真实的。但是,我没有看错,她的确是完本体女僵尸,怎么办!要不要跟潇潇说明?   可是看女僵尸已经把门打开,车里有两名女僵尸,我跟潇潇倒是不难对付,可是   我犹疑不决中,潇潇怒道:“李沐风别磨磨蹭蹭的耽搁时间。”   上就上,谁怕谁!我一头钻了进去,紧挨着的不是潇潇,她丫的坐副驾驶,我只能挨着另一名女僵尸。   开车的完本体女僵尸操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打算去哪?”   “三岔路口下车,多少钱?”坐在车里讲价钱是潇潇的习惯,之前跟她一起坐车,都是这样操作的。   开车的女司机唇角闪过冷冷的一撇道:“举手之劳,不要钱。”   潇潇故作漫不经心状,哦了一声却是眉梢眼角尽展烂漫着笑意道:“这世界上的好人少之又少,却让我们遇到,真的好感谢。”   我身边这位,胸挺腿长,一直没有吭声能面对我这么一个如此之帅的帅哥,还能保持淡定从容,那么她绝对不是正常人。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验证,她果然不是人,车子笔直的行驶,逐渐加快速度,这可是快到潇潇的目的地三岔口了,车子却没有减速,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潇潇在跟开车的女僵尸理论。   我身边这位露出一抹狰狞笑意。   理论、争论,爆发战争。完本体僵尸近距离嗅闻到我的血液是她们梦寐以求,最最珍贵的升级能量源的血液,岂肯轻易放过,近身搏斗,还是两完本体女僵尸。   我跟潇潇看来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会成为僵尸的晚餐。   车子歪歪斜斜横冲直撞中,潇潇跟前面的女僵尸揪成一团。   我跟后面这位女僵尸对持,不分高低灵儿不是给我一块墨绿色的玉坠吗?就在刚才,女僵尸抓来之际,那块玉坠爆射金光,及时阻止了女僵尸的攻击。   车里空间不好施展拳脚,不过我李沐风也不是吃素的,要想吸我的血,就得赢我。   我面对的完本体女僵尸可不是怖寒镇爷爷搞定的那种类型的僵尸,怖寒镇的僵尸还没有成气候,自然好对付。可是眼下的僵尸,无论是从形体,还是思维力都堪比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于人类的是,她们多了两颗獠牙,你看白森森尖利的獠牙一冒出来,贪婪的眼瞬间变成血红色,然后看准我的脖颈就咬。老子一拳头砸过去,砸在女僵尸的心窝处,硬邦邦的如同砸在一水泥块上,手指关节好疼,疼得老子直呲牙。   车子撞倒垃圾桶,碰撞到行道树,还跟另一辆车来一个亲密的接吻,最后撞在一根电线杆上才喘着粗气停下。   我一脚踢开车门,手打剑诀,口念五雷咒,利用电线的磁场,吸收能量集聚天地之气轰然出击啊!女僵尸大叫一声,浑身冒烟瞬间灰飞烟灭。   潇潇跟开车的完本体女僵尸不分高下,我倏地走到前车门,拉开车门让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女僵尸身上。   完本体女僵尸是不怕日照的,但是也可能受到小小的损伤,她的手在阳光下起水泡,最后到溃烂女僵尸在躲避光,潇潇在逼她暴露在光下。   她们俩身形交错,我不能出手相助,正在苦恼中,听见有人大喝一声道:“我来了。” 第200章 一招制胜   随着一声我来了,警车呼啸而至,我们三,不、应该是我,还在跟潇潇对搏的女僵尸加上一个鬼夜都被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警察们团团围住抬眼看远处,司徒兰站在行道树的阴影下,要不是鬼夜制止她就冲过来了。   已经抽出雷公钻的鬼夜,一见警察出现,急忙缩回手   最终他手里的雷公钻成为伤害人的物证被逮捕,同时遭殃的还有我,潇潇以及那名貌美如花一身猩红旗袍的妖艳女僵尸。   人类有时候真的愚蠢至极,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以原谅,因为历来就有理由跟说辞否决鬼的存在:信者有不信则无!但是特么的眼前这么一位女僵尸,只那么稍稍做作一下,撒娇模式冲那位领队的警察挤挤眼,哭诉的说我们欺负她来博取同情和怜悯。   女僵尸成为被害者释放,我跟潇潇还有鬼夜却被囚禁在警察局遭到不公平待遇不给吃饭,不让睡觉,他们逼我们承认故意伤害人罪。   鬼夜惦记他的雷公钻,无数次的问警察要,警察支吾道:“你还想要那玩意?我们头想破脑袋都还没有想出来,你是干什么的,为毛携带那么一个怪模怪样的工具来伤害人。”   潇潇倚靠在墙角,轻蔑的瞥看了一眼警察道:“等你某一天变成刚才那女的样子,就可以知道那玩意是干毛的。”   警察瞪大眼睛,隔窗问道:“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噗笑出声来,警察看向我,低骂一句道:“找死?”   我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别开头看向窗口。窗外树影斑驳,天眼看就要黑下来了,肚子咕咕叫,喉咙干得冒烟,见警察没有离开,我嗨嗨一笑道:“哥们,给一杯水行吗?”   警察啪一声把警棍击打在铁窗条上,恶狠狠道:“想喝水,门都没有,你们一天没有把事说清楚,甭想从这里出去。”   鬼夜恨恨的瞪着说话的警察,唇角挂着一抹冷笑道:“你以为这里能随随便便的困住我?”   警察咧嘴一笑,乐了,抬起手扶了一把帽檐道:“你有本事试试看?”   我知道鬼夜暗示的是什么意思,他是想用武力从这里出去。依我看,刚才那只完本体女僵尸一定施用了妖媚之术迷惑了警察们的心智,如果他再强制从这里出去,那么一定会发生大事。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尝试一下用贿赂的,从脖子上掏出那根玉坠递到窗口对警察说道:“哥们,我把这个送你,你给我一杯水怎么样?”   警察看都不看我递给的玉坠,撇撇嘴道:“别想玩花招,这里是执法部门,贿赂执法人员只能是自寻死路。”   好一个执法如山的执法部门,我暗自感叹,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也就不顾鬼夜跟潇潇的阻止,更是没有征求他们俩的意见,直接对守我们的警察说道:“实不相瞒,被你们放出去的那位才是可怕的凶手。”   “哈哈哈哈,真好笑,一个弱女子被你们三欺负还诬蔑说是凶手,告诉你们吧!她现在跟我们头在一起”警察得意忘形之际说漏嘴,急忙刹住话头,敲打一下警棍道:“别玩花招,想要从我这里套话门都没有。”说着径直坐到一旁,掂起桌子上的花生米丢一颗在口里,慢慢咀嚼中乜了我们一眼,就再也不搭理我们了。   丫的,看那家伙吃花生米,我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   潇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李沐风,画饼充饥这个故事知道吗?”   “老掉牙的故事,我怎么不知道?”   “知道那你就试试画两大饼。”潇潇俏皮一笑,冲鬼夜挤挤眼鬼夜会意,走到墙根伸出手在墙壁上画了一个圈。   他们俩一唱一和想玩什么?我暗自狐疑,凑上去看。   鬼夜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会五雷咒吗?有本事把这里轰开。”   “别,这里是执法部门,我们不要以身试法。”我是坚决不答应他们这么做,也决不会使用五雷咒来劈墙的。   就在我们三不知如何是好时,从外面进来一警察,也不知道他附耳对值班守候的警察说了什么话,他拿起钥匙来开门指着我道:“你,跟我走。”   刚刚还言辞凿凿不放我们出去的,这会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喊我走?看鬼夜一脸阴沉,使眼色提醒我有诈,一旁的潇潇更是紧张得不知所措。   其实不用鬼夜提醒,我也知道有诈的,只是能有机会出去,我也不能白白错过一旦出去,我定要想办法帮鬼夜跟潇潇。   走在表情僵直,举止木讷的警察身后,明知道有诈,却也无奈何的跟了去。除了觉得他举止异常外,无法从他身上感应到其他。   无法感应,只能冒险去看看,一路跟着,苦于我没有爷爷跟道士爷爷那种预知能力,不知道使诈的人要把我怎么样或许使诈的根本就不是人,是僵尸!   这个想法很对路,也觉得符合情理。   果然,在警察的带动下我进了一单间不似办公室,也不是接待室的屋子里。   屋子里坐了一个人,他就是守卫警察的头。   在他的身后,站立着开车女僵尸。   女僵尸听见我的脚步声嗅闻到我的气息,回头含笑看着我,眼里满是贪婪跟凶残。她附耳跟警察头说了一句话,警察头挥挥手,示意带路警察出去。   屋里就留下我跟警察头,还有女僵尸。   在我进屋里那一刻,我就发现了问题,警察头的脖子僵硬,眼睛无神目光呆滞他一定是被女僵尸咬了,才变成这样的。   女僵尸旁若无人的走过来,玩味的笑意,挑衅的口吻道:“怎么样,无论你怎么厉害,还是落在我手里了。”说着话,她狠狠捏了一把纤细白皙得透明的有着血红色指甲的爪子。   “谁是最终赢家还未可知,别高兴得太早。”我不以为然冷哼道。   “是吗!”女僵尸微闭眼,细长脖颈前探一副自我陶醉样,深吸一口气道:“真不错,老大一定喜欢。”说着倏然睁开眼,眼眸一闪凶光道:“乖乖的跟我走,你少吃苦头,否则”   我冷笑一声,轻蔑的口吻道:“妖怪,你放马过来试试?”在说话间隙,我暗自凝聚真气,心神、念力集中,霎时磅礴、精纯的念力顿时与丹田内奇异的能量融为一体齐聚丹田,看女僵尸伸出爪子抓来,我大喝一声:“着”   一股强大的力道随着我念力呼出的五雷咒,直击张狂不可一世的女僵尸。   女僵尸顿时刹住身形,却已经躲避不及势如劈竹而去的五雷咒噗一口血喷溅出女僵尸的唇角,她直愣愣的瞪着我,噔噔地接连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抬起手指指着我:“你你究竟是谁?” 第201章 石化尸体   我亮出削铁如泥集聚了我所用能量的匕首在女僵尸眼前晃了晃。女僵尸话出口,还来不及惨叫之际,眼、耳、鼻、口、都在冒烟,接着浑身冒烟,噗、有如尘灰软塌塌散落一地即刻融入空气中消失殆尽。   消灭掉完本体女僵尸,我才稍稍松口气,定睛看坐在板凳上的警察队长,我伸出手抬起他的头,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半睁半闭中,这是要变僵尸的前兆,刚才说话发出指令的根本就不是警察队长,而是女僵尸用腹语跟我对话,我继续查看,没有发现他脖子上有被咬的痕迹。   不由得看向他衣服里,屋里就我一个人,必须在他变成僵尸之前找到被咬的位置,才知道他还能救否。   我扒开他的衣服,浑身上下的查看,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对了,还有裤子,面对一个身材魁梧的同类,还特么的真不好意思下手去查看。   可除了我屋里没有其他人,怎么办!权衡再三,我决定扒下他的裤子一双毛茸茸的腿出现在我视线中,仔细查看有些失望,腿上也是没有咬痕,我顺着他的腿杆上看,视线定格在裤衩上,裤衩上一左一右分别有两点血迹。   我靠!女僵尸下手够狠的,什么地方不好咬,咬那个位置。   找到咬痕,我急忙吆喝外面的警察进来,扶起他去到囚禁潇潇跟鬼夜的屋子门口,接着喊他们开门放鬼夜出来。   鬼夜在帮警察队长驱除尸毒的时,问我是怎么搞定这些混账东西的,我说他们亲眼目睹我灭掉那只女僵尸。   他点头,吩咐潇潇去抓一条蛇,一只毒蟾蜍,用糯米泡水一大盆。放进蛇跟蟾蜍,再把警察队长扶起送到盆子里,要他一直泡到糯米水变色才能起来。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鬼夜执意要带着潇潇去找荷叶,我知道她中了诅咒必须在之天之内找到荷叶露水才能破解诅咒。这个时候属于深秋,荷叶早已经凋零,想必施咒之人也想到这一点,才选择这个阶段来施咒。   我们救了警察队长,警察局里的其他人对他们之前所作所为表示歉意,并且告知最近屡次接到报案,说发现来历不明的石化尸体。   这样我跟鬼夜还有潇潇去了停尸房查看石化尸体。   有警察局法医检查石化尸体,发现这些石化尸体死亡时间是很久以前,一些是几年时间,还有的是十几年,还有的是几百年。   鬼夜没有把石化尸体就是僵尸说出来,但是眉头紧皱的他,心知出现这种情况,大大的不妙。   他让我跟潇潇去找警察队长,并且要来指令,勒令除了法医以外的警察都留守在停尸房外面。   停尸房里就我跟潇潇还有鬼夜,以及法医老刘。   老刘说这些石化尸体有两组特殊也诡异的死亡数据,第一组是模式死亡,之后复活,除了没有心跳其他都完好无损。   他解说这些对我们没有什么价值,我们想要知道的是这些石化尸体是怎么死亡的。   老刘耐心的把石化尸体的脚趾跟手掌心纹路给我们看。   而这些石化尸体中,有三分之二是成熟体僵尸跟生成体僵尸在鬼夜看来僵尸石化的原因,是受到高于自身能量僵尸的吸食,才会石化成为一具名副其实的没有了肌肉只剩下一张皮在骨架上的干尸。   法医还在喋喋不休的解说,我跟鬼夜还有潇潇已经走了出来。   我如此这般的吩咐警察们多吃大蒜,去买来大蒜悬挂在大门口并且时刻注意进进出出的人,然后我们才正式离开警察局去汇合司徒兰。   司徒兰接到潇潇的暗示去了苏晴家,在苏晴家发生了一件事。   苏晴的故事由潇潇讲述给我听的。   苏晴跟她姐姐一直以来都相依为命,在发生事故之前,她回家时看见姐姐留的纸条,晚上不回家吃饭说是有私事要办,姐姐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内向的人,她在一所私办企业上班。   姐姐能有什么私事比回家跟妹妹一起共进晚餐还重要?苏晴不知道,身为局外人的潇潇更是不知道。   其实她姐姐没有去加班,而是去了一个自称是灵媒的男子家里。   这名男子以看相为名,骗取了苏晴姐姐的信任,说要帮她们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还帮她驱赶附在妹妹身上的恶鬼就这样,信以为真的苏晴姐姐,就随叫随到就像佣人那样伺候那名神棍骗子。   骗子不但骗取了苏晴姐姐的童贞,还骗取了她们家的不少钱财。   神棍骗子还把他跟苏晴姐姐在一起做的那个事用相机拍摄下来,以此来要挟她姐姐。   有一次,苏晴跟踪姐姐去了神棍家,发现有问题,却为时过晚为了顾全名声,她姐姐忍气吞声,阻止妹妹想要报警的念头,从而更让骗子神棍色胆包天想要继续霸占苏晴。   苏晴姐姐自然不答应,却被神棍从窗口推下摔成植物人。欲哭无泪的苏晴,把植物人姐姐接回家,好好的护理,却在某一天姐姐神秘从家里消失不见了。   在后来苏晴有听人说,看见她姐姐经常出现再那片拆迁区。   一个濒临死亡的植物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出现在拆迁区?苏晴不相信传言,也尝试去找过,却一次也没有看见姐姐。   就在她心灰意冷时,鬼夜找到她说了关于我接单一事好像跟她姐姐有关系。   鬼夜推测苏晴姐姐是在帮尸婆办事,她找到我接单是假,要引诱我来小丰都鬼城是真。   其实我的行踪跟底细,鬼夜了如指掌,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暗地里查找跟我洽谈业务的假苏晴其人。   司徒兰则认为苏晴姐姐已经成为僵尸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级别的关系加上司徒兰是素食主义者,不吸血的,所以跟吸血的僵尸格格不入偶尔遇到,就剑拔弩张,最终是强者胜,弱者溃逃,不能溃逃就有可能被吸食元气变成干尸,更或者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就是僵尸世界适者生存之道,拿人类俗话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   僵尸的嗅觉很敏锐,方圆十里就能嗅闻到对方的身份跟级别,弱者绕道而行,强者欺身上前。   司徒兰跟我讲述过,僵尸也是要休息的,但是他们不是睡床上,而是倒挂金钩在某一处隐蔽的地方她跟鬼夜认识之后,在尝试用床休息。   在没有认识鬼夜之前,她也吸血,帮僵尸首领寻找新鲜血液。后来遇到鬼夜,发誓改过自新,蜕变成素食主义者。   我一直疑问司徒兰是怎么变成僵尸的,鬼夜没有说,潇潇也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一行人到达苏晴家时,才发现她家里刚刚遭劫苏晴失踪,在她们家储藏室里发现一条密道。   密道直通那片拆迁区,苏晴就是被人从密道掳走的。司徒兰来迟一步,没有看见苏晴,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凭她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完本体跟成熟体的对手,更何况成熟体跟完本体变成石化尸体的事实摆在那,她哪敢造次! 第202章 诱饵   黑夜来临,也是僵尸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原本以为鬼夜会率领我们从密道中进入去找苏晴。他却不屑走密道,而是带着我们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自打来了小丰都鬼城之后,就一直以为小丰都鬼城是没有其他繁华大城市那种才有喜好夜生活的人群。可当我们跟随鬼夜来到一处较为繁华,人流拥挤的地下商城时,才发现这里真的是喜好夜生活人群的天堂。   昂奋激烈的迪斯科摇滚舞曲,每一个舞动的人,表情各异沉醉在音乐的节奏里,没有谁注意到在镭射灯的映照下进入地下商城大门,非主流装扮,超酷也帅气的俩帅哥。   俩帅哥自然是我跟鬼夜。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把自己装扮得流里流气,外形很像黑社会的样子头发造型奇特,一件短马褂,牛仔裤。跟本地的阿飞有得比,在进入舞池时,我隐隐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定格在我身上。   同时鬼夜冲我挤挤眼,暗示有目标盯上我们俩了。   他这是使用的美男计,想要在这里寻找目标,再从目标身上寻找尸婆。   果然,有两穿着露骨,挺胸的女人唇角带笑朝着我们走来。   我面对是一素颜妹妹,她眼里放光久久的注视着我,冷不防被从外围挤进来高她一个头的女子推搡开。我佯装贪色,直直的盯着靠近的女子,抛去一飞吻。   “哥哥,这里好吵,要不我带你去一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好好的玩一玩?”靠近我的女子,挑逗的眼神,放肆的舞蹈,性感暴露的穿着,每每让在场的人投来或艳羡或复杂的目光。我却不为所动,不是我不正常,而是联想到她特么的就是女僵尸,心里就有些发憷   我没有出声,而是用行动告诉她,这个建议相当不错。   “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   女子嗲声嗲气的,弄得我这个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倒竖,浑身不舒服还得佯装喜欢她的样子,做作的摸一把她的敏感部位,然后敷衍道:“他们都喊我小风。”   “小风哥,你是我见过最最帅气的帅哥。”   “真的吗?”   “真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你喊我小猫吧!”   “小猫。”   “哎!”小猫答应着,越发的黏紧我,我隐忍厌恶感,巴不得快点到目的地,好一下子结果了她。   鬼夜一直都在关注我的动静,在我被小猫缠住的时候,他也被另外一位给缠住了。   两人卿卿我我的就在我跟小猫的身后。   小猫说:“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总是吊人胃口,玩假正经,到了真格的时候,恨不得把人家囫囵吞进肚子里。”小猫的话,恰恰说出了她们的心声,这次勾搭我们不就是想吃了我们吗?   我故作轻佻伸手托起小猫圆润的下巴,看着长睫毛下那对绿莹莹的乏着暗红色光泽的眼眸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小猫娇羞的推开我的手,撒娇道:“你真坏。”   我微微侧头,看鬼夜的举动丫的,究竟是行家来的,把那妞搞得浑身都在摇摆,只差像蜘蛛那样,八只脚都爬在他身上了。   鬼夜有注意到我在窥看他,他悄悄竖起大拇指算是对我的鼓励跟赞许。   丫的,为了引出尸婆,我也豁出去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勾搭女人,而且还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女僵尸。为了那该死的遗训,我一直保持童男之身,就是跟灵儿在一起,最亲热的举动,也就是吻一下她的额头跟拥抱一下完事。   想到灵儿,也许是本能的反应,我突然变得有些别扭起来。自不自然的拉开了跟小猫的距离,她踩着高跟鞋,咯吱咯吱的跟在我身后,嘟哝道:“小风,你什么意思?”   小猫在质疑,鬼夜也在这时候故意咳嗽警示我惊觉刚才的失态,急忙回身一把揽住小猫的小蛮腰道:“烟瘾发了,想抽烟,忘记带打火机。”   “烟鬼。”小猫挺粘人的,我揽住她的腰,也没有拒绝,反而贴得更紧那手还不老实在我胸肌上摸来摸去的,搞得我浑身麻酥酥的怪不自在。   可能鬼夜有看出我的不自然,他拥住那妞,三两步赶上来,冲我挤挤眼努努嘴暗示我要假戏真做,还必须演得逼真一点,说不定尸婆就潜伏在附近。   远离了地下商城,两妞儿招呼来一辆野的。   我们要去的地点是野牛坡,鬼夜没有告诉我野牛坡在什么地方,不过看司机面露难色,一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俩妞趴在野的车窗口,故意露出沟,娇滴滴的声音道:“大哥,去嘛!待会给你加价。”   司机拼命摇头道:“最近野牛坡不清净,我劝你们还是另选地方。”   小猫脸色一沉,刚刚想发作。   鬼夜见状,冲我眨眼睛暗示,意思是在没有去目的地之前,千万不要发生跟这件事无关的事。   无关的事,无非就是意外的流血事件,眼看小猫恶狠狠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起了杀机,如果我们不出面干涉一下,野的司机的命就休矣。   我趁小猫还没有发作前,凑上去,对野的司机说道:“胆小鬼,你不愿意去,老子还懒得租用你的破车。”说着我还踢了一脚车门竖起中指道:“滚。”野的司机,瞪我一眼幸亏没有出声,而是一踩油门唰的开走了。   小猫阴阴的一笑,指责我道:“你是故意的?”   我假装懵懂无知,纳闷道:“什么故意的?”   “你故意放他走是不是?”   小猫对我的善举已经起疑心,暗自心惊的同时,我傻笑道:“许久没有这样走路了,干嘛要去招惹那些蠢货?”小猫对我的解释好像没有相信,她没有再对我说什么,而是默默无语的看向跟鬼夜继续纠缠呢喃中的伙伴我仰天夸张大笑一声,吐出一口气道:“实在是憋闷得很,好想喝酒。”   小猫一听来劲了,笑嘻嘻道:“想喝酒还不简单!我带你们去。”   这次小猫走的路线,我貌似熟悉,这不就是去旧城铁架桥的路吗?   如果是去铁架桥那就太好不过了,潇潇跟司徒兰就隐藏在那恭候我们带着两贱人去。   看着两跟人类无二的女僵尸,要不是我亲眼目睹,怎么着也不相信她们骨子里流淌的是偷窃来的血液僵尸之所以要频繁吸血,那就是它的细胞体新陈代谢比人类快,一旦缺失新鲜血液,她们的衰老程度那是非常可怕的。   随着高科技发展迅猛的趋势,人类在进步进化,僵尸也在进步进化僵尸跟人类属于同一个宇宙的生物,他们进化的速度太快,几乎雷同人类,我在想,也许人类就是制造僵尸的根源。   铁架桥就在不远处,在夜雾中忽隐忽现。   游戏归游戏,有人不按照游戏规则出牌,事态就会乱就在我跟鬼夜满以为这一次的计划不会出错时,从暗黑中扑来一道极快的身影。   身影一出,小猫跟她的伙伴发出一声刺耳也尖锐的吠叫,这种叫声不似人的声音且充满绝望跟恐惧。   接着我跟鬼夜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看见那道飞掠而出的身影一把抓住小猫的伙伴,唰唰风声四起,野草起伏,那道凭空出现的黑影不见了。   小猫吓得抖着一团,我不经意间看见她露出唇角的獠牙。   露出獠牙不是要咬我们,而是因为过度的惊吓,本能的反应不受控制的冒出来的。 第203章 黑影夜袭   见我们在看她,小猫急忙低头,再次抬起头时,唇角獠牙消失了眼里满满是可怜,委屈的神态。我庆幸鬼夜想法周全,做事到位,我身上的这件短褂,是用黑狗皮做的褂子,可以遮盖来自我身上特殊血液的味道。   开始,我还半信半疑,直到小猫的的确确把我当普通人那样来引诱之后,我相信了鬼夜的话。   现在小猫就像一可怜兮兮的受害人,跟之前张扬跋扈的神态判如两人。如不是洞察到她不经意间冒出来的獠牙,说不定我还真的对她产生同情心。   不能直接查询黑影突兀掳走小猫伙伴的事,鬼夜就极力怂恿小猫去尝试寻找同伴。   小猫却面现犹疑不决神色,左右为难道:“今晚上真扫兴,你们俩还跟我去玩吗?”   鬼夜皱眉,冲小猫跟我挥挥手道:“真没劲,没有了玩伴,又不想跟人分享同一个,好了,好了。你们去玩吧!我想安静一下。”   我知道鬼夜的意思,他是想让我稳住小猫,独自一个人去查看掳走她伙伴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点子虽然不是什么好点子,谁知道小猫跟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一路的,人会演戏,僵尸也可以鱼目混珠的演戏来混淆视听,视线!想法只能是心里想,不能说出来的,心里虽有些顾忌,但却不能在鬼夜面前掉链子。   如此,我大度的一挥手道:“去吧!兄弟。”   鬼夜离开,留下我独自一人面对小猫这只女僵尸。   小猫假意很伤心的样子,遥望刚才被掳走伙伴的方向,捂住胸口道:“我都没有看清楚刚才那个是什么怪物,我好害怕。”   我扶住她,心里骂道:你才是真正的怪物,想假惺惺的糊弄我,门都没有。嘴上却说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送我回家吧!经过刚才那么一吓,我都没有心情玩了。”   她的家不会是僵尸窝吧!要真是那样,我特么的就惨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暗自猜测鬼夜这一去,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出乎意外的是,小猫没有改变路线,居然一直朝铁架桥方向走。   当然,在出了掳走伙伴一事之后,她每走一步都特别谨慎小心。   铁架桥遥遥在望,我的心就象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荒凉之地,多是狗尾巴草跟丝毛草老绊脚,好几次差点把我绊倒。   “你真是笨的可以”余下的话,小猫没有继续说我也知道,她怕跟我多说话露出破绽。   我假意的仰头看黑漆漆的夜空,四周静谧得可怕,谁也不知道在这个黑漆漆的夜晚里,又有多少生命逝去,多少新生命诞生,还有多少罪恶在这一刻发生!   “到这里你不害怕吗?”小猫走路不用看的,在黑夜里那双红色的眼睛就像两束星芒爆射出骇人的光,吓走了野狗,吓得潜伏在野草地里的初级僵尸闻风而逃。   “害怕?我特喜欢刺激游戏,这个有什么好害怕的?”   小猫继续试探道:“你不怕鬼?”   我佯装不懂,追问道:“鬼是什么样子!有鼻子有眼儿吗?”   小猫嘻嘻一笑道:“就像我这样的。”一边说笑,一边用涂了猩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对着我亦真亦假的抓来。   前面就是铁架桥,小猫的举动不是玩的,我相信如果被她抓到,真的会冒出獠牙来咬我。   我是诱饵,必须要伪装得很害怕得样子,既不能让她轻易抓到,也不能让她起疑。   见小猫抓来,在夜光映照下,那张脸也变得扭曲狰狞,我假意大叫一声开跑要知道我从小就喜好运动,特别喜欢赛跑,曾经跟矮冬瓜一起比赛,把他气得翻白眼骂我跑得太快,害得他得了倒数第一名。   即使这样我还真的不能跑得太快,那样子会让小猫起疑,觉得我是在识破了她身份而逃跑。   我嘻哈中若即若离,见她追来,又几纵几跳跑得远远的。   几个回合下来,小猫越来越没有耐心,狠狠的瞪我一眼,发狂似的嗷叫一声笔直的冲我抓来。   近距离我能感触到来自她身上那股杀气,不由得暗自心惊,心说道:看来她是要动真格的了。动真格老子也未必怕他,在跑跳开她抓的范围之后,我冷哼一声,挑衅的冲她招招手道:“来抓我啊,抓不到就是小乌龟。”   小猫气哼哼的顾不得矜持,狂啸一声,暴涨手臂,飞也似的冲来见真的惹怒了她,暗自一惊之时,心想我特么的还不跑就是傻子,身子如离弦的箭,百米冲刺的跑到铁架桥下。   到了铁架桥下,因为事先知道潇潇跟司徒兰在这里潜伏,我的心一下子稳定了。回转身看,小猫不见了踪影,正在我纳闷挠头之余,她突然从我背后钻出来一抓   我灵活一躲,东张西望中,希望看见潇潇跟司徒兰。   小猫见我神色不对,逐停下动作,警惕的环顾一下四周,厉声质问道:“你在找谁?”   “没没没找谁,就是想看看刚才离开的哥们找来没有。”   “哈哈哈,你害怕了?”小猫在逼近,周遭的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杀气那双红色的眼,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她呲牙吓!   我故作惊讶害怕的样子,连连后退道:“你你是僵尸?”   “是的,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小猫再度逼近,我已经退无退路,身子抵住在铁架桥柱子上。此刻的小猫,就像一只可怕的猫妖,以欣赏的目光,在欣赏到口的猎物那样看着我。   我暗自发力,等待时机,只要她敢于再前进一步,我就发招灭了她。   就在紧要关头,一抹极快的暗影,轻飘飘的飞掠而来。来人绝非是等闲之辈,飞来之际,如同一只夜行的猫头鹰,没有声音,就那么静悄悄的出现在小猫背后。   小猫惊觉,忙回头她好似感应到来者不善,呲牙吠叫一声,抛下我就想逃。   殊不知,她快,那道暗影更快,我没有听见声音的,就看见她已经堵住小猫的去路。   她不就是潇潇的母亲吗?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任谁也不相信,曾经看似亲切和蔼的老人,会是一个嗜血成性的超级僵尸。   她就是尸婆?疑问一出,小猫已经被她拿捏住,就那么单手高高的举起抵住在铁架桥桥墩上,大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小猫求助的眼神看向我,面上尽显绝望之色难道小猫识破了我的身份,迟疑间,我果断拔出锋利的斩妖匕首,口念真诀,集聚力量对着尸婆的后背刺去。   尸婆没有回头的,她依旧举起小猫,尖利的指甲深深嵌进小猫的脖子里,却在我要靠近时,衣抉飘飘,一股劲风扑打在我面上。我眼前一晃,觉得有无数尖利的东西儿砸在脸上那样很疼的感觉,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暗自道:看来我是低估了对手。   计划就是这样,我是诱饵,须得引出尸婆来。   可是尸婆引出来了,我却不是她的对手,叹息之余暗自想,无论鬼夜能否赶来,我都要对抗到底,要真的有一个三长两短,也不能怪谁,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   还没有爬起来的我,在跌倒之际,感觉到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疼痛,双腿无力,同时看见了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小猫喉咙发出咕咕绝望至极的吞咽声,我惊愕的看见尸婆狞笑着,把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小猫,横起的一口咬住其脖子,大口大口贪婪的吸食起来。   看见僵尸吸食僵尸的血,小猫俨然已经变成一具石化尸体,她那美丽姣好的相貌已经不复存在,只是一张皮挂在一副骨架上,饱满圆润的面庞,皱巴巴的形同枯槁。   我隐忍不住,呕意阵阵,想呃   听见我的干呕声,尸婆慢吞吞的转身,眼冒凶光恶狠狠的瞪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第204章 墓穴   在我的认知中,僵尸属于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之生物,他们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终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间世以怨报怨,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跟补充消耗的能量。   眼前这位属于僵尸圣人级僵尸,她一般不会攻击人类,却是需要人类的血来维持能量她不会直接吸食人类的血,而是要从完本体跟成熟体还有究极体血液中吸食血液。   高级别僵尸在吸食其他僵尸的血液时,会在血液中区分出人类生前所有的爱恶憎恨以及饮食习惯等。   比如,完本体僵尸吸食了吸大麻的人类,那么他的血管里的血液就会有大麻的成分在,一旦被尸婆这样的高级僵尸吸食进血管里就会发生血清紊乱,直接影响其僵尸的能量跟嗅觉以及判断力。   以上所述均是鬼夜告诉我的,所以当尸婆气势汹汹逼来时,我却没有感到害怕,而是镇定自若的站起来,心中在想,只要她嗅闻不到我身上的血液味道,那么危险期就过了。   事实上我想得太简单了,好一个尸婆,没有直接攻击我,而是欺身上前,发狠招碎裂了我的短褂露出两块结实的胸肌。   在我连连后退,难以招架之时,她樶起鼻子贪婪的嗅闻一下,然后呲牙咧嘴做出一副丑陋的怪模样,伸爪冲我抓来。   “别,我的肉不好吃。刚刚拉了大便,你还是去找别的来充饥呗!”我一边说话,用来引开她的注意力,一边暗自调整心神,凝聚力道在手,在尸婆的爪子抓来之际,我口念五雷诀抬手一指,发出一道剑光,噗呲电光火石间刺穿了尸婆的护身罡气。   刺穿了尸婆的护身罡气,尸婆略一迟疑,慢半拍再次出爪抓我,我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招把镇邪符张贴在尸婆的额头上。   尸婆顿住,两条腿抖抖抖的,在原地蹦跶。   我得意洋洋,拍拍手看着尸婆道:“尸婆是吧!我以为你有好厉害,搞得他们如临大敌似的,早知道一张镇邪符就可以把你搞定,就没有必要花费时间来策划狗屁计划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尸婆冷哼一声,狞笑中,伸手揭掉额头上的镇邪符血红色,无比尖利的指甲噗抓来,我一个躲闪,她的指甲抓在铁架桥的石墩上,噗嗤、霎时火花四溅,我惊得冷汗直冒,幸亏老子躲得及时,要不然她那么一抓,我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胸肌后怕中撒腿就跑,跑几步,一个回转,飞起一脚踢向纵跳中追来的尸婆。   我靠,这一踢,就像踢在一块青石板上,硬邦邦搞得我的脚趾头都快断掉了。   丫的,踢不行,刺不到,镇邪符对她没用怎么办?我急得浑身冒汗,毛抓抓得不知所措。   “还是我来吧!”一声大喝,声到人到,鬼夜一脸肃然,薄唇紧抿,手持雷公钻飞身而至雷公钻一闪金光,就像一条腾龙直奔尸婆。   雷公钻历经鬼夜家族几代,杀死僵尸无数,带着凌厉的杀气撕碎了尸婆的杀势鬼夜来助阵,处于劣势的我因为鬼夜的到来,瞬间扭转乾坤,我们前后夹击,预备对付尸婆。   尸婆见大事不妙,恨得咬牙,顿足、吠叫一声想要逃跑。   鬼夜那肯轻易放虎归山?他手持雷公钻步步紧逼,我手持斩妖匕首紧随其后。   眼看我跟鬼夜将要活捉尸婆,突兀跑来司徒兰跟潇潇,她们俩恰恰就在尸婆的前面一米不到的距离。   鬼夜气急,大喝一声道:“快离开这里。”   听见鬼夜的喊叫,司徒兰跟潇潇一愣,呆了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尸婆已经飞快冲她们俩而去并且一抓一个准,一手提一个把潇潇跟司徒兰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放开她们。”鬼夜陡然刹住疾奔之势,说停就停把雷公钻背在身后,怒目而视尸婆道。   在鬼夜怒喝之时,我悄悄移动脚步想要靠过去尸婆闻声机械的扭动那颗丑陋无比的头颅,狰狞一笑,扔下潇潇,发力蹬腿飞纵而去,她掳走司徒兰把潇潇丢了下来。   鬼夜紧追不舍,我急忙扶起潇潇。   “没有伤着吧?”   “没事。”潇潇紧皱眉头,站起身看向鬼夜追去的方向。   作为一位猎人,潇潇刚才的举动的确有些欠妥她一定是看见尸婆的就是自己的养母,一时间矛盾重重,才没有出手对付尸婆。   她这样子很危险的,对付尸婆这种高级别的僵尸,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更加不能讲人情味的。   司徒兰被掳走,凶多吉少中,虽然以尸婆的级别,不屑吸食她这种初级僵尸的血液但并不能保证除了尸婆之外,还会不会有别的僵尸吸食掉她的元气。   潇潇心中有愧,担心鬼夜,我跟她一前一后按照他追去的方向寻找。   过了好一会,鬼夜回转,手里拿一罗盘,雷公钻挂在腰间一打一打的冲我们走来。   “司徒兰怎么样了?”   “狡兔三窟,我用罗盘搜索了,发现尸婆在一座古墓中。”   潇潇跟我对视一眼,齐声问道:“在什么地方?”   “我们这就去。”   在路上鬼夜告诉我,那座墓穴的就在距离铁架桥五里路的样子,那地阴森森,是出名的养尸地。在博物馆出事,八口棺材也同时消失之后,他一度怀疑跟养尸地的僵尸有关。   在旧时代,很久很久以前,有条件的人们,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死去,就想办法让尸体保存生前的样子,但又不能祸害人,就把棺材里洒满糯米,浑身被特殊的绳子捆绑,额头上张贴一张符,然后才安葬。   在许多年以后,或者更久远一点,几百年,或者是上千年之后,按照以上埋葬方式的尸体始终还保存生前的样子,肌肤水分没有流失,身体发肤也不会因为埋葬在地下而损坏。   我靠,听鬼夜这么一说,我真的是服了这些古人之前说过人类跟僵尸果然是有关联的,僵尸是人类制造,然后失去人性的僵尸,大开杀戒,吸食曾经不舍他们离去的亲人,朋友长辈等等。   即使在当时不会干坏事,在以后的以后,谁知道他咬的人,是不是他的后代子孙!   鬼夜本事不捉僵尸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可人不是要面子吗?我不能在他面前掉链子,还得佯装很厉害的样子,走在他的前面。   鬼夜看我赤膊上阵,忽然问道:“你的短褂呢?”   “丢了。”我不好说是尸婆给我撕碎了,就随口敷衍道。   “我说,你小子还真的命大,尸婆应该知道你就是他们僵尸家族要找的拥有罕见血清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鬼夜含沙射影的话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在潇潇面前还得硬起头皮,厚脸皮的跟他调侃一番。   潇潇在被尸婆扔下地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不开心的样子。   鬼夜打手电照射她,她举手遮挡住刺眼的光道:“别闹,我在担心司徒兰,还有苏晴。” 第205章 蛊惑   鬼夜在潇潇眼里年轻帅气、豪气干云,他的世界通透敞亮背地里我跟他私下里调侃时,他悄悄对我说:“你知道我的年龄多大吗?”   “多大?30,40,还是50?”   他竖起指头道:“n,在下刚刚满25。”他一脸玩味的样子,虽然眼睛是半眯着,却也透著一丝狡黠和狂野。   鬼夜的年龄是个谜,司徒兰出事,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还是没有心情继续玩笑。   我还没有出声说话,潇潇撇撇嘴,回身冷冷的瞥看我们俩一眼道:“你们有意思吗?司徒兰出事,还有心情玩闹?”   鬼夜摇头坏笑道:“潇潇,你今儿个不对劲,我鬼夜是有原则性的人,怎么做事,怎么安排不需要你来左右。”   “懒得理你。”潇潇赌气蹭蹭地朝前走,踩踏了丝毛草,惊得在野草中的栖息的不知名鸟儿一阵扑棱棱的乱飞。   我在想苏晴,她说要找鬼夜莫非鬼夜跟她有一腿?而现实中的苏晴跟鬼夜就像是跟我那样,初次认识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日全食那天,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属于幻象,是时光隧道出错?还是尸婆玩的花招??口气的苏晴姐姐。   我突然问道:“苏晴姐姐叫什么名字?”   “苏慧”鬼夜不假思索的答复,让我跟潇潇都吃了一惊。目测他跟苏慧早就认识,还是另有端倪?   鬼夜见自己说漏嘴,急忙掩饰道:“我也是听苏晴说的。”   在潇潇对我说出实情之后,我对鬼夜的话,不是完全不相信,而是觉得他的话,有七分真三分假。   果然潇潇对鬼夜说出苏慧名字开始不依不饶的追问起来。   “你一定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   “没有的事。”鬼夜舞动手里的棍子,拨打野草,以此来驱赶野草中有可能隐藏的爬虫,干黄膳跟初级僵尸。   “你就别狡辩了,我已经从你眼睛里看出秘密。”   “潇潇”鬼夜的语气加重,站定在原地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鬼夜越是这样,越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在极力掩饰秘密,他认识苏慧。   我又开始想,苏慧还有别的名字吗?或许鬼夜曾经讲述到的闵秋,说不定跟苏慧有关系。   这些问题目前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四周有动静。   放眼看,忽闪忽闪,一簇簇黑影,气势汹汹逼来。   鬼夜暗骂:“李沐风,都是你把这些僵尸吸引来??要的是,我们四周有动静。   放眼看,忽闪忽闪,一簇簇黑影,气势汹汹逼来。   鬼夜暗骂:“李沐风,都是你把这些僵尸吸引来了。”   果然是的,我的血液没有了黑狗毛皮的保护,果真把一大波僵尸吸引来了。   我靠!要是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特定吓尿。   鬼夜不慌不忙抽出雷公钻,眼睛滴溜溜转动,瞅准时机,嗖,身子灵活一转,挺拉风的姿势,噔噔地疾跑几步,雷公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靠近我们的僵尸。   噗!一缕混淆进空气的烟雾迅疾消失不见,这只僵尸不经打的。   我跟潇潇同时出手。   潇潇一根打鬼鞭在手,唰唰,僵尸嗷嗷的叫,电光火石间,有僵尸化作缕缕烟雾灰飞烟灭。   我手持斩妖匕首,光着上半身,上下其手,唰唰、刀光舞动之处,僵尸们来不及惨叫已经变成腐朽的粉尘洒落在野草地里。   这一大波僵尸都属于初级僵尸,他们都是被吸食了血液之后再次复活没有生命机能跟人性化的复合体也就是完本体跟究极体以及成熟体的替死鬼,先锋部队。   我想的话,在初级僵尸的背后,一定还有一定数量的完本体、成熟体、究极体僵尸在等坐收渔翁之利。   他们都是奔我来的,我的血液可以升级他们的能量所以我不能落在他们手上,就得拼了命的杀戮这些行尸走肉们。   杀戮中,心麻木了,无论他是男是女,在我眼里统统都特么的该死。   杀得兴起,竟然慢慢拉开了跟鬼夜他们的距离。恍然惊觉之时,我已经脱离他们独自一个人跑到很远的位置,这里四处都是杂木树影,隐隐有建筑物也是快要坍塌那种。   我转身回看,找不回来时的路。同时感觉到,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时时刻刻在瞪着我,是那种来自远古的阴煞和咀咒的眼,无孔不入从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体内。   我一个激灵,慌不择路的回跑。   那双眼睛终于从隐蔽处出来,不紧不慢地跟上我。我尝试嗅闻他的气味,却是徒然。惊疑之余,我急转身,喝问道:“谁?”   在黑夜中,我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也空寂鬼夜跟潇潇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   就在我急得团团转时,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四面八方,有某一种生物在向我发出低低的絮语和呼唤。   那一刻我的意识迷顿,神思恍惚,看见了她跟我签单的人,苏晴。   不,她不是苏晴,是苏慧,或者是闵秋。   她浑身素白,除了脸跟衣服一样白,其他跟我第一次看见的没有大的变化。   我不受控制的对着她走过去,张嘴嗫嚅道:“你。”   “跟我来。”短短的三字,就像一道无法抗拒的指令,在看见她那一刹,什么迷茫,恐惧,孤单,在她那昙花一现的微笑里瞬间消融,冥冥之中,我像是找到了依靠般想放声大哭   我就像一个流落在外许多年,急需向要归家的孩子,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走。   要是我继续跟她走,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因为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人的意识,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傀儡,被强大的蛊惑力量控制住神智,我迷失了方向。   一声大喝,一道矫健的身影,一把带着血腥气息跟正义之灵的雷公钻及时力挽狂澜,刹住了我的脚步。   是鬼夜赶来了,他飞也似的速度,一把雷公钻笔直的刺进了他曾经最最心爱的闵秋胸口。   鬼夜半跪的姿势,捧起口吐鲜血的闵秋,面上痛苦的表情不言而喻。   闵秋口吐鲜血,勉强睁开眼,苦笑一下,痛苦的皱着眉头,艰难的伸出一只白皙得透明的手摸着鬼夜的脸道:“你还是认出来了。”   “你,为什么!”   “谢谢你,我,终于可以解脱了。”闵秋说完永远闭垂下那长长的眼睫毛。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我浑然不觉自己在做什么,看见的是真是假。   潇潇推搡了我一把:“李沐风你醒醒。”我才从蛊惑力量的束博下清醒过来。   再看鬼夜他抱起自己亲手刺杀死的女人,一步步走向远处。   鬼夜跟闵秋的故事也许他不愿意说出来,更或许是一个充满悲伤,伤感得让人落泪不想再提及得故事。   发生了闵秋事件,今晚上想要去尸婆老巢,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跟潇潇一前一后返回鬼夜的家,他还没有回来,潇潇说他很有可能去埋葬闵秋了。   袭击我们的初级僵尸尽数消灭,潇潇在用黑狗血蘸打鬼鞭,她说打鬼鞭最喜欢吃僵尸。   在无声,也太过安静的氛围中,潇潇跟我谈起了她跟鬼夜的故事。   在一次大地震中,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对儿最终在地震发生时失散了,很多年后,再次在小丰都鬼城相遇。他们就是潇潇跟鬼夜,因为见解不同,环境改变性格,距离产生生疏,都清楚对方,却又心照不宣,却在惺惺相惜中彼此照应。 第206章 死亡重复   我李沐风不算多情种,看来鬼夜才是真正的多情种他不但有潇潇,还有闵秋,后来的苏慧。   鬼夜还没有回来,潇潇闲来无事,左顾右盼而言其他,旁敲侧击给我讲了关于闵秋跟鬼夜的故事。   闵秋很小的时候也在农村,她父亲闵文正,患有风湿心脏病。   家里负担重,全靠母亲一个人支撑。   开始闵秋随父姓氏,父亲风湿心脏病发作,不治身亡,后来母亲改嫁随继父姓氏改姓苏。   当时的潇潇暗地里特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鬼夜,却看见他对闵秋很好,就知趣的跟冷子亮保持距离,跟他们俩局限于同学关系仅此而已。   在后来闵秋母亲改嫁离开了村子,离开了那所学校,潇潇才正式跟鬼夜成为好朋友,后来发展成无话不谈青梅竹马的恋人。   等了一整夜鬼夜都没有回来,我跟潇潇各自休息。   刚才在外面一番折腾,睡了一会,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去冰箱拿纯净水走到客厅打开灯发现鬼夜的房间门没有关,这家伙该不是睡觉忘记关门了吧!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2点钟   “嘀铃铃嘀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老子一跳,我关掉冰箱门,走到茶几上拿起电话问道:“喂!”   拿起电话听了许久,除了电流声,没有人说话。就在我把话筒放回去时,对方用不太纯正的普通话说道:“你好,我们是查线员”   “查你妹!”老子没有等到对方把话说完,随口骂了一句。蹩脚的把戏,老子玩骚扰电话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走过去拉开冰箱,纯净水提起还没有退出来,电话铃声再次鼓噪的响起“嘀铃铃嘀铃铃。”   我提起冰冻纯净水,气呼呼的走过去,准备好骂人的脏话然后沉稳的拿起话筒,还没有等到对方开口,就骂道:“草泥马,你叫春呢!傻逼渣滓”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我的声音还大“喂,你朋友烂醉如泥就像死狗一样,你们还不来把他接走?”   “我靠!这电话是打错了吧!”   对方又补充道:“没有打错,他口里喊的就是李沐风的名字,还给我说了地址的。”   “他他他长得什么样子?”   “他叫冷子亮,你爱来不来。”对方气呼呼的挂断电话,我一愣,冷子亮不是去埋葬闵秋了吗?怎么跑去喝酒了?   来不及跟潇潇说明白,我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门,出去才知道自己有多囧。   来小丰都鬼城也有大半月了,特么的还是分辨不清东西南北。   无奈之下,我只好回身去喊潇潇。   潇潇乍一听冷子亮在外面喝酒,就急火火的起来,跟我用跑的去他经常光顾的酒吧看看。   到了酒吧我才知道,他冷子亮现在有多狼狈。   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原因,这个不是我能想象得出的感受。冷子亮不但酗酒,还去调戏女人。   或许在他眼里这些女人都特么的是僵尸,才有恃无恐的跑去挑衅一番。   蹲在鬼夜身边的是一位,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小瘪三。   小瘪三看我们来,就笑嘻嘻的招呼潇潇道:“姐,冷哥刚才去招惹了一个正在使用中的玩意,这不挨打了呗。”   正在使用中的玩意!这句话超经典,意指已经有主的。   潇潇瞪了一眼小瘪三,没好气道:“他活该,要是对方是社会上的主不死都要脱层皮。”   现在的鬼夜,我只能用一大堆形容词来描述他现在的情景。   窘迫、狼狈不堪,还鼻青脸肿,唇角流血,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一直蹲在那不敢动,是因为浑身上下被剥来只剩下一条裤衩   我扶起鬼夜,小瘪三在一旁大献殷勤讨好潇潇:“姐,我有车这就送你们回去。”   听小瘪三的话,我就纳闷了。既然他有车,刚才为毛给我电话?   鬼夜醉的不轻,口里嘟嘟哝哝骂道:“草泥马,你有主的,就贴一张纸条告诉爷你正在被使用中啊!省得老子拼足劲来玩一回。”   潇潇是一脸无奈跟厌恶的表情,起初我还不明白潇潇跟鬼夜干嘛搞得那么生疏,现在看来,鬼夜的所作所为还真的让人头疼。   在鬼夜乱嚷间隙,从门口出来一位高挑个,皮肤白皙,容貌出众的女子。   女子冲我挤挤眼,对身边的那么多人无视,矜持含笑道:“美女跟帅哥今天是同一个频道,走起!”   小瘪三畏畏缩缩不敢吭声。鬼夜提高嗓门怒骂道:“的人妖,给老子滚远点。”   我凑,她是人妖!   潇潇再次瞪了鬼夜一眼,叹息一声摇摇头冲小瘪三道:“把你那二手车开来。”   “得令。”小瘪三喜不自胜的点头,急忙去开车来。   就在我们的车子驶离酒吧,进去立交桥那段路,拐进一天不算宽的巷子里时,从天而降什么东西儿“砰”一声巨响砸在靠近铺面门口的一辆车上。   我们都没有下车只是想象,是一块废旧冰箱被人从高楼上丢下来?小瘪三更是说得离谱,他说很有可能是一块天外陨石从大气层外飞来砸在车子上了。   我从窗口看不太清楚,好像有人在跑,还有人在喊,总之几分钟的时间,那车响个不停,就是没有人报警,也没有人来围观。   潇潇警惕的喊小瘪三停车,我跟她一起去看。   远远的看见车顶上,四仰八叉仰卧着一个人,车顶被砸得凹陷。   死人了,是什么原因死的!现在这座城市角角落落都有可能隐藏僵尸,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潇潇紧攥着打鬼鞭,我则紧张的看向四周。   待看清楚死者的状况,我们稍稍松口气,暗自好笑,看来我们是太敏感。   死者面容已经被毁,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不过从她身上的衣物可以判断出,她是一名普通的市民,是被人从楼层上扔下来的。   就在我跟潇潇愣神之际,诡异的一幕吓死人了。尸体在我的凝视下居然动了动,我疑心是眼花,揉揉眼睛,却看见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那对眼睛出奇的有神,她突然说话了。   “帮帮他”   接着潇潇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掉头就跑   我也吓住了,凭生遇鬼无数,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摔死的尸体说话。   潇潇跑,我也跑,一边跑一边下意识的回头看。   车子不见了,车子上的尸体也不见了,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幕根本就是幻象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坐回车子里都还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潇潇一句话才让我明白过来。   “她她她是闵秋。”   一个人死了,死于摔死事故,是人为的那种事故,她不甘心,就会重复不间断的死亡。   也许鬼夜刺死的只是她的一缕魂魄,是我们太弱智,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已。   潇潇问鬼夜:“你把她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烧了。”   “骨灰呢?”   “哪有什么骨灰?随着烟雾飘逝了。”鬼夜这会的话,是醉话还是真话,我不知道,潇潇也不知道,唯独闵秋知道。 第207章 迷路   潇潇在跟鬼夜闲扯,小瘪三专注的开车,他这是走的捷径,想抄近道快25分钟的时间到鬼夜的家。   我刚才跟潇潇憋着一口气用跑的,这会儿松懈下来,那腿绵软得没有一丁点力气。微仰头,暗想不远的距离,应该很快就到家了。   屏蔽掉来自周遭的杂音,我闭眼假寐,专注的在回想闵秋刚才那句话帮帮他。   她是喊我帮鬼夜?还是对潇潇说的,我觉得,基于她跟鬼夜的特殊关系,这句话对她说再贴切不过了。帮他脱离困厄,情感思念之苦,还是别的什么?   我还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是冲闵秋那句终于解脱了的话来的。   正如鬼夜所说,是有人在逼她引诱我,还是逼她在日全食阴阳颠倒时出现在我面前,签下那莫名其妙的单?   无厘头,想得太投入,恍惚间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她一抹冷幽的夜光打在她恬静的脸上,我看见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在瞪着我,突然从眼眶里涌出一股血,血很快蔓延流满一脸“啊”我大叫一声。引得潇潇跟鬼夜还有小瘪三都紧张的看向我,搞得车子歪歪斜斜差点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怎么了?”   是潇潇在问,我摸了一把额头,冷汗湿手,摇头道:“没事。”   鬼夜也被我这一声大叫,吓得酒醒了一半,自从上车以来,他终于说了一次人话:“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嗯。”我点头,对开车的小瘪三说道:“你专心点,别把我们送进阴曹地府就好。”   “嗨嗨,你刚才那一声叫差点把我吓尿了。”   “对不起。”   “没事。”   小瘪三继续开车,鬼夜酒醒未必是好事,他要小瘪三掉头去铁架桥,去寻找司徒兰跟苏晴。   司徒兰跟苏晴真的就像鬼夜说的在那座古墓墓穴中吗?对于鬼夜的要求,我保持中立,潇潇在双手赞同说必须得尽快找到司徒兰,否则怕事情有变。   小瘪三也是知道铁架桥得事,他说有几个哥们就是在铁架桥失踪的,后来见到就变成僵尸了。   “你害怕就可以在这里把我们放下。”鬼夜这是为了小瘪三好,他究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瘪三,没有本事跟僵尸斗,哪怕是一只初级僵尸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小瘪三却坚持要把我们送到那片荒草地,荒草地过去就是拆迁区,然后就是铁架桥。   车子到了荒草地,我临时用带着在身上的黄表,用中指血画了一道护身符给小瘪三,让他张贴在车玻璃上。   小瘪三离开时,鬼夜嘱咐他尽快找到荷叶露水。   潇潇在一旁听了,面色一红,没有做声她知道在鬼夜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女人容易满足,这还真不是吹的。   鬼夜就那么小小的表示一下,潇潇眼里就充彻着幸福之光。   目送小瘪三离开,鬼夜晃动一下从小瘪三车子里拿到的手电筒,晃了晃黑沉沉的天际嘟哝道:“要下雨了。”   荒草地起雾了,草尖上盯着一颗颗细小晶莹的露珠我们一行三人踩踏在荒草中,打湿了裤子,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直朝着铁架桥方向赶去。   鬼夜手中的罗盘滴溜溜转动,开始只是慢慢的转,到了铁架桥它就跟风轮子似的转动得很快。要是我有带上血玉,这会血玉也会发出一闪一闪得警示光束。   想到血玉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到灵儿,她怎么没有给我电话?还有矮冬瓜,也不知道他泡妞成功了没。   东想西想,在黑夜中走路很快的,眼看就要到铁架桥,潇潇手里的电筒噗一下熄灭了。   没有了光的映照,四周的黑一下子吞噬了我们。   “是没电么?”鬼夜小心翼翼把罗盘递给我,转头就问正在拍打手电筒的潇潇道。   “应该不会吧!小瘪三说这还是新买的电池。”   “那就是接触不良呗!我来看看。”鬼夜接过手电筒,摇动一下,电筒发出夸嗤夸嗤的破碎声。凭感觉,觉得他在取出电池看,看也是白搭,在这黑漆漆的空间中,肉眼根本就不能看清楚事物。   潇潇说用手机照照看。   绿莹莹的手机屏幕光,微弱的映照到鬼夜手掌心的电池跟有弹簧的屁股盖。   电池肯定是新的,鬼夜把盖子弹簧拧了一下,再用嘴哈气擦抹一下把弹簧上的锈抹掉,再把电池重新装进筒管里,啪嗒啪嗒的按动开关,电筒还是没有亮。   无奈之下,我们三只好徒步前进。走着走着,感觉脚下坑坑洼洼湿漉漉的,雾越来越浓重三人的距离之间都看不清楚对方,他们没有说话,无声的前行,要是有矮冬瓜在,我想也不至于这么冷清,相隔的距离,我有觉得鬼夜是搀扶潇潇一起走的仅此而已,一股一股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在此期间没有遇到一只僵尸,我想这些僵尸也是要睡觉的,这会不定躲在暗处睡觉中。   又走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到达铁架桥,我疑惑稍微停了停,奇怪的问道:“我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问话一出,鬼夜跟潇潇竟不理睬我,一直蹭蹭地朝前走。   一滴雾水滴在我头上,我伸手一摸,黏糊黏糊的,下意识的送到鼻子下闻了闻惊讶道:“咦!这是什么味道?”   鬼夜跟潇潇好像是同时转身,一把拉住我就跑,口里喊道:“快走吧!还磨叽什么呢。”他的声音是带磁性,很讨女人喜欢那种,可是现在他的声音却变得沙哑有些急促。   “你着凉了?”问出这句话我自己都再骂自己是傻逼,人鬼夜是什么人,他醉话说是阴山门下,还说很多时候都是在黑夜中狩猎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哪怕是下刀,也要在地面上蹲通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鬼夜呵呵一笑道:“是着凉了。”   要是他不回答这句话,也许我不会对他起疑,偏偏他回答了。   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我们只差几米远就到铁架桥的,为什么走了许久连铁架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还有就是雾太特么的厚重了,几乎看不见对方。   如此,我厉声质问道:“你不是鬼夜,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鬼夜乍一听我这话,恼怒道:“我靠,我不是鬼夜是谁?”说着拉起我就飞跑。   真的是鬼夜吗?我也迷糊了,加上身上的雾水淋湿了头发,衣裳,更是昏昏沉沉的不知所云中,任由他带着飞跑。   就在这时,冥冥之中出现一种声音“李沐风,你再前进一步就没命了,他不是你朋友,是找替身的恶鬼。”   喊声瞬间把我从迷糊状态中喊醒来,我惊愕站住,一拳砸向拉住我的鬼夜大怒道:“恶鬼挡道,看老子不把你整得灰飞烟灭。”说着我对空手画剑诀。   那恶鬼见阴谋败露,噗,一下子消失再空间中不见了。我再看脚下,好悬,脚下是万丈深渊我特么的跟鬼夜他们跑散了,居然错觉跟随恶鬼来到高山之巅的万丈深渊顶,要是再迈前一步,老子就粉身碎骨了。   看来这只恶鬼就是跌入这个万丈深渊摔死的,他必须找到替身才能轮回转世。   我转身之际,听到雾霭中传来鬼夜跟潇潇的呼喊声,这次我不敢掉以轻心,就不动声色寻觅声音来源处找去。 第208章 灵虫   上山容易下山难,刚才都不知道是怎么就被恶鬼迷惑给引诱上山的,雾水还在滴答的下在浓雾中,我几乎辨不清方向,最后失去了判断力,只好沮丧的跌坐在一棵树下,想要休息一阵子之后再继续找,如果天亮更好。   从小爷爷就说不知深浅焉能活命?看来我李沐风要栽在这小丰都鬼城了。或许,现在的鬼夜跟潇潇已经找到司徒兰跟苏晴,我根本就不应该逞能跟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突然很想睡觉,困乏,眼皮很沉重老也睁不开。   过了许久,我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身子下是什么?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是一种什么液体,臭烘烘的。再试探想要站起来,却是不能,这是什么地方?   我再大力推动,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躺在棺材里。   棺材里有一种臭气熏天的水,不会是我的血吧!亏老子还是李氏家族的阴阳师,居然真的栽在小丰都鬼城了。   仔细一想,又不对,除了鬼夜跟潇潇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在山上。会不会是他们俩找到我,以为我死了,然后装棺材里?   这个想法牵强得让我都觉得别扭,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念叨什么乍一听念叨的语句,我骇然一惊,艹念叨的是离尸断魂咒。   是有人要我死?我大叫,使劲的拍打棺材板,由于棺材里面有水,无论怎么大力拍打,都只能发出啵啵啵沉闷的响声。   不过有了我的拍打声,念叨断魂咒的声音停止,好像在看棺材听声音,我凭直觉觉得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是男人,应该是女人。   她是谁?为什么要把我装进棺材里!我怎么就毫无知觉的中套?   在挣扎中我苦思冥想,蓦然想到雾水,对,那雾水有问题,有气味还黏糊,不应该是雾水,而是一种什么油做的。而我迷路之后,鬼使神差的闯入了一个陷阱中,陷阱是用来捕获活人跟僵尸的。   难道说这里是养尸地?有人想要把我变成僵尸,更或者是变成活尸!   如此一想,我心里恐惧倍增,更加拼命的拍打棺材。   外面的念叨声音停止,没有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听见呼吸声,棺材不隔音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听见念叨离尸断魂咒的声音。   离尸断魂咒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妖术,是用来对付仇家,或者是不顾及因果循环报应的巫术师用来牟取暴利的一种手段。   一旦离尸断魂咒成功,我就会被喂食一种叫做三更寒的虫子,并且终生半生不死成为三更寒虫子的傀儡。   三更寒虫子是一种在棺木上滋生出来的真菌而提炼出来的灵虫,蛊术师再把灵虫用人血饲养起来,灵虫受到妖术的侵蚀,嗜好吸血寄宿在人体内硬化人体细胞,从而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僵尸,一生都受灵虫驱使。   因此,一旦三更寒虫子侵入大脑,它就寄宿在大脑中一直保持睡眠,到三更天时醒来驱使受蛊之人做一些违背自身意愿的事。   我艹特么的,我不能变成受灵虫驱使的蛊人,我必须要起来。   棺材外好像有脚步声,在一步步靠近我正在挣扎中的棺材我稍稍停顿一下,外面的人在观察我,我在棺材里观察她,忽然听见一声酷似狼嚎的怪声,脚步声停止,继而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外面应该没有人了,乘此机会,我举起双手,举、双脚踢,身子佝偻着用背部顶,棺盖好像有些松动轰隆一下被人从外面掀开我看见鬼夜跟潇潇一人头顶一片叫不出名植物的叶子。他看我浑身的,躺在棺材里,不由得大惊道:“怎么是你?”   我在鬼夜的搀扶下起来,这才注意到这是一间用什么油灯点亮的光线暗淡也潮湿还臭气熏天的简陋木屋子。   “这是什么地方?”   “小丰都鬼城的殡仪馆,外面伪装的是假墓穴入口。”潇潇警惕的观察四周,很小心的凑近到另一口棺材旁边去。   “小心点。”鬼夜眼里充满关切之情小声警告道。   潇潇不以为然道:“我知道。”   从棺材里出来的感觉这他妈爽,活动自如,再也不受空间限制。屋里有很多口棺材,黑乎乎的棺材架放在特制的高凳上,忽闪忽闪的油灯燃放出一股股呛人的黑色烟雾,臭气难闻。   我用手扇动一下黑色烟雾,在深吸一口气,哇咳咳咳咳咳咳,尼玛的是什么味,差点把老子的小心肝咳出来。   鬼夜捂住口鼻,冲我身上闻了一下,戏谑道:“难怪,大名鼎鼎的李沐风阴阳先生也会被迷惑心智,差点就成为灵虫驱使作恶的僵尸。”   “这是什么?”   “是什么不重要,咱得快刀斩乱麻,详细情况稍后告诉你。”鬼夜人已经跑到潇潇身边,他没有要开其他棺材的意思,我目视那些静悄悄没有声息的棺材,暗自猜测这些棺材里的尸体会不会就是鬼夜说的僵尸蛹。   潇潇咔嚓一声掀开棺材盖,鬼夜手持雷公钻,时刻戒备中。   潇潇探身看向棺材里,惊喜喊道:“苏晴在这里。”   我跟鬼夜急忙跑过去,潇潇已经伸手进去扶起苏晴坐起来。我这是第二次看见真苏晴,第一次看见的是她孪生姐姐的一缕受到蛊术驱使的魂灵。   苏晴木呆呆的神态,呆滞的凝视一个地方,紧抿嘴,鼻翼噏动,好像是在嗅闻什么东西。   我看着她,蓦然想到刚才那个人念叨的离尸断魂咒,心头一紧,忙问鬼夜现在是几点钟。   鬼夜看看腕上的手表道:“差一刻,三点钟。”   “快,用你的雷公钻刺她。”我失态大叫道。   潇潇跟鬼夜相互对视一眼,还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好不容易找到苏晴,我却要他们马上刺死她,这算什么事!   看他们俩充满质疑的目光,我急忙解释道:“苏晴已经死了,她身体里有灵虫,三点钟一到,灵虫醒来就会驱使她来杀我们,吸我们的血。”   听我这么一说,潇潇开始是不相信的,但当她看见苏晴猛然睁开眼,露出一抹凶煞的光束时,才惊跳的跑开到另一口棺材旁边。   鬼夜机械的抽出雷公钻,目视苏晴,只要她稍微有一点不对劲,那把雷公钻可不是吃素的。   霎时,空气凝固,时间停滞,我们都超紧张的看着苏晴,看着鬼夜。   咔咔,还没有等到苏晴出现异常,其他紧闭的棺材都在自动开启,接着从棺材里慢吞吞伸出一只有着锋利指甲的僵尸爪子来。   这是幼年灵虫苏醒来的动作,它们需要吸收新鲜血液,才会驱使这些被施用了离尸断魂咒尸体出棺来吸血。   这是我在很小的时候,听爷爷讲述过的事,那时候他还说这种邪恶的妖术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它太邪恶。   可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亲眼目睹,还差点被变成灵虫驱使的蛊人,更或者说,施用这种邪恶妖术的人,更想要我身上的血来升级他的僵尸部队。   我们三不敢怠慢,急忙出招,把刚刚冒出头来的初级僵尸灭掉。   苏晴还是那么呆呆的站在那,就像一位无辜可怜的女孩,看着她的样子,我联想到闵秋讲述的故事中那个小女孩。 第209章 冥   我们三就那么盯着苏晴看,却忽略了此刻的我们置身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中,直到身后传来疲沓疲沓好似很多人在踏步的声音才惊觉回身看。   在我们的身后出现了大批量的僵尸,这里是小丰都鬼城殡仪馆的旧址,僵尸自然很多。   不过在知道这些低级僵尸是靠灵虫驱使来吸血,就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潇潇要照顾苏晴,我跟鬼夜再次投入到消灭低级僵尸的行动中去,一边打一边退,蓦然想起这许久以来还没有看见司徒兰才再次回转身去里面屋里搜找。   进入里面一团黑,脚下湿滑,就跟踩在泥泞中那种湿滑湿滑的感觉。加上没有灯,屋里发霉的味道混淆着另外一种,就是刚才在外面嗅闻到的那股臭味,更是让我想呕吐肠胃涌动,翻江倒海般难受。   鬼夜在暗黑中问道:“你没事吧”   我摸出那破手机,用微弱的屏幕光晃了晃屋子里的环境,惊讶的发现这里面才真的是可怕。   地上湿滑的是血,血绝对不是人血,是“呕”我终于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鬼夜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场面,他没有我那么反应强烈,而是淡定自若,轻描淡写语气道:“是死老鼠的皮跟内脏。”   说到老鼠,我不由得联想到儿时,奶奶爱用老鼠的崽泡菜油,用来敷烫伤很管用。   老鼠在十二生肖中属阴,它们在地下繁衍,生存阴气不是一般的重。那么,之前发生的天下油雨跟刚才嗅闻到的气味如同一撤,加上这一地的血跟死老鼠皮,我灵光一闪出口道:“我知道了。”   鬼夜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身子在暗黑中僵了僵,责怪道:“你要说话,先打声招呼好吧!”   “鬼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躺在棺材里吗?”   鬼夜没有停下脚步,舞动手机屏幕继续在搜寻中随口问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不小心进入了一个邪恶的阴阵,策划实施这个阴阵的人一定不是好东西,他想用阴阵困死更多人跟初级僵尸。”   鬼夜暗黑中眨巴一下眼睛,满眼疑问道:“接着说。”   我尽可能的跟鬼夜保持达成一致的方向跟距离,以免再次发生在阴阵中发生的诡异事件。“我在阴阵中遭遇了油雨,是那种臭烘烘的雨滴,不信你闻闻,现在我身上还有那股子味道。”   “嗯。”鬼夜没有我想象中那种惊惧表现,而是淡定的答应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话。   “我怀疑,那油雨是老鼠油”   鬼夜终于停下脚步,近距离我看他眉头紧皱,抬眼看了我一下道:“怎么说?”   “老鼠属阴,加上它属于地下生存的一种生物,所以是极阴之物,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老鼠油可以淡化或者消耗掉我身上的阳气跟护身灵体。”   “嗯,这倒是有可能,因为凡是拜入阴阳师门下的弟子都有护身灵体。”鬼夜晃了晃手机屏幕,看向停放在角落的一口不同于外面的棺材道:“你看。”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是一口做工精致,有雕刻痕迹的古棺材。我惊愕一呆,失口叫道:“古董棺材。”   “嗯,让我们猜一猜这口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没有受到灵虫的驱使,外面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能泰然自若的大睡特睡。”   我跟鬼夜慢慢靠近那口古董棺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怕的就是棺材里是尸婆,更或者是比她还厉害的邪恶东西。   就在我们快要靠近棺材时,鬼夜的手机屏幕突然邪门的熄灭了。   “艹,没电了。”鬼夜低声恶骂一句道。   我急忙掏出我的手机,明知道拿出来也是白搭,却还是勉强的启动开电源就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冲棺材方向晃了晃时,惊秫的一幕被我们俩看见。   一双白煞煞的手,掀开了棺盖,霎时屋里温度骤降,跟隆冬差不多吧!大有哈气成冰的趋势,我跟鬼夜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摆好架势准备出击。   呼地一下,来自空间中的冷意飘的来到我身后,我蓦然转身没有人,伸长手臂晃动中,看向古董棺材,却发现空空如也,里面的“人”不见了。   我紧张,咕嘟一口吞下唾沫结巴的对鬼夜说道:“她出来了。”   “我知道。”   鬼夜手持雷公钻,高度警惕在原地团团转中   手机屏幕挣扎绽放出最后一丝光线终于在我晃动中熄灭了。   我艹!“鬼夜咱赶紧撤。”   暗黑中我失去了方向感,没有听见鬼夜的声音,冥冥之中这就像是在暗黑界的地狱中。无止境的黑包围着我,随时有可能把我吞噬掉。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一线光出现在前方,我有点纳闷,刚才明明是没有看见光的,这会怎么会出现光?纳闷归纳闷,但是有光总比长期呆在黑暗中强吧!或许鬼夜已经在光的指引下出去了。   这孙子真不够意思,出去了也不喊我一声,我挪动脚步跟随光走。   四周黑漆漆的,一线光在黑暗中越发诱惑着我一步也没有停留,加快步伐的走。   这一线光带引我一路走,意识中觉得这一切有些异常,出奇的安静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听见鬼夜跟潇潇的动静,好像一切都在静谧诡异的氛围中进行着。   却不能自己,不受控制的继续朝前走。   当我跟随光来到一栋颇为豪华的别墅前时,才惊觉的停住脚步,仔细、也惊异的环顾四周。   在别墅空地上停放了一辆豪华轿车,轿车旁边放着一具纸人,我看着纸人的相貌很熟悉   车是好车,我梦寐以求的大奔,这是谁的别墅?我疑问中看向纸人,觉得纸人就是我的翻版,再看纸人的背后这一看,我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纸人后背写有我的生辰八字,这是谁做的坏事!纸人就是我的阴身,有人控制了我,想要干嘛!我正要发飙时,从别墅出来一位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来搬纸人的,她看都没眼看我一眼,搬起纸人口里念叨勾魂咒就往别墅里去。   “嗨,你给我站住。”我大叫追了上去。   小姑娘没有理睬我,径直抱住纸人一闪进了别墅大门。   我跟进别墅里面,完全被眼睛看见的惊呆了。   屋里布置奢华,还有一个形同法坛的玩意摆放在客厅中央,一个瘦俏,面容枯槁的糟老头子手舞拂尘,口里念叨定魂咒对着纸人在做法。 第210章 归家   “魂归兮,哭无可诉,分离兮再无来生魂断兮断了凡尘,绝了去路。”   从糟老头子口里念叨出来如歌如泣的去魂咒,听在耳里,觉得充满压抑,沮丧、秃废之感。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大有放弃生存的意念,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不能自己。就见那糟老头子一脸猥琐狰狞的笑意,冲我一挥拂尘道:“坐。”   我乖乖的坐下在一个早就预备好的蒲团上,目睹他打开一个只有医生才有的出诊包,出诊包打开,排列着一溜儿细细长长的针。   打小我就怕打针,这时候却完全没有惧怕的反应,而是漠然的直视前方。   糟老头子口里念叨:“一针断命,二针定魂,三针死无可诉”当念到三针时,我感到自己很累很累,很想闭眼,头也嗡嗡嗡作响,同时觉得鼻子,眼睛,耳朵都有东西在流动,接着视线模糊,听力下降,嗅觉消失,身子一晃,一头栽倒在地就人事不省了。   恍惚中,觉得有人冲的进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大喝一声道:“李沐风,快点醒来。”我分不清喊我的人是爷爷还是谁,总之觉得他握住我的手一刹,浑身凝固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燥热无比中,好似看见熊熊大火在燃烧,我也在燃烧   我怕火,火是我的克星,眩晕再次袭来。我有觉得拉住我的人,也在炙热烘烤下融化,接着从火光中冲进来手持雷公钻的鬼夜,他一拳头砸在我面门上,把摇摇晃晃要倒下的我拦腰抱起就飞跑远离燃烧中的冥楼。   我是被鬼夜啪啪啪好几下耳光打醒的,睁开眼一看,我们已经回到他的家。   潇潇在忙碌,并且第一时间端来一杯水送到我的口边,近距离我看见她眼睛里有泪水。   喝口水,我清醒了许多,在苦苦回忆刚才发生的事。   “想不起来了吧!”鬼夜见我没事,终于松口气道:“司徒兰已经变成嗜血成性的完本体僵尸,她是吸了你的血迅速升级的。”   潇潇走过来,用一把糯米敷在我后脖颈上,随口问道:“你猜尸婆是谁?”   “谁?”   “是司徒兰的母亲。”   “啊”我惊讶大叫,后脖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明明看见的是一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是司徒兰的母亲?还有就是我们看见的尸婆不是潇潇的养母吗?   潇潇见我疑问的望着她,就苦笑一下走过来说道:“我养母也就是司徒兰的母亲,她恨死了背叛的丈夫,长期装疯卖傻也够难为她了。”   鬼夜叹口气道:“是啊,她懂得蛊惑妖术,因为长期装病,懂得一些临床药理,并且还有一副出诊包带在身边。要不是你在黑屋子里被司徒兰咬,出现神志不清,自己点燃来烧毁自己,我还真的没有找到尸婆。”   我自己点燃打火机?怎么可能,我怕火!   鬼夜摇摇头继续道:“你是被迷惑了心智,才会做出违反常理的事,一旦烧毁了你的阴身跟本体,现在的你就是供灵虫驱使的傀儡。”   “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救的,是你自己。”鬼夜郑重其事摇头道。   我越听越糊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快嘴潇潇看清我还是迷惘没有搞懂的样子,就急忙过来细致的给我讲述了一遍发生焚火自杀的经过。   受到蛊惑妖术的驱使我点燃打火机,另一方面却在极力挣扎,不愿意也不甘心死去是来自自身一口真气,驱散戾恶,战胜邪恶,在鬼夜的帮助下冲出火海。   接着鬼夜抱出那栋用五彩纸扎的别墅,在五彩纸扎冥楼的前面有一辆车,是奔驰!   我靠,看着这些我不由得有些后怕,刚才一刹的迷惑,自己的魂魄被束博在这栋如此之小的冥楼中差点死去。   司徒兰被鬼夜的雷公钻刺了心脏,已经魂飞魄散再也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   我觉得可悲的是,作为一个素食主义者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培养成一具没有人性的杀人僵尸,她真的好可怜。   在我修养几天里,鬼夜去了一趟警察局,之后带着一队背喷火器的警察跟消防队员一起对拆迁区进行地毯式的清理。   坐在回家的车子上,我还在想,在记忆中出现拉住我飞奔的人是谁!还有屡次在我遇到困厄险境出来呼喊我的又是谁?   潇潇10天大限已到,我不忍心看她死去,就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时候告辞回家。   那个小瘪三一直在寻找荷叶露水,我在想要是真的有神仙在,说不定还能找到荷叶露水来搭救潇潇。   闵秋让我帮帮他,其实是喊潇潇帮助我。   她知道司徒兰的母亲要杀我取血,升级她的女儿成为至高神的僵尸。   在我离开小丰都鬼城时,去看了还在医院里的苏晴,她刚刚去照了t。   t片子上没有灵虫的踪影,但是她却一直喊头疼,总是怀疑有东西在脑壳里动。   从医院出来,鬼夜送我去车站,问:“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说:“还是算了,这次没有死,是我命大。”   鬼夜笑笑道:“其实还得感谢老庙祝,他出面来拉你一把。”   真不愧是鬼夜,僵尸门人出生的货色就是不一样。   我在经过七里镇时,我带着找到的三块勾玉去了一趟七里庙。   我把勾玉放在老庙祝的灵位上,虔诚的作揖道:“老庙祝,你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你的女儿潇潇命在旦夕,求你保佑她这次能度过劫难。”   我很少有求人的时候,在归家途中,我却不断的求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希望他们能怜悯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苏晴跟潇潇。   同时我也在懊悔中,不是懊悔混乱中用斩妖匕首杀死尸婆,而是觉得尸婆应该有解蛊的秘方,或许我没有杀死尸婆,那么她一定会救丈夫背叛她之后跟别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女潇潇。   距离家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却紧张起来。电话中我告知矮冬瓜返程日期,他没有提到灵儿,无数次我在猜测,灵儿该不会是趁我不在,重新找到男票了吧!   在路上颠簸了好几个小时,遇到不少事,也见识了在家里看不见的新鲜事若干。   我除了面上免不了的阴沉跟迷人的冷酷外,其他还是不错。   因此这一路不再寂寞,有一抱着孩子的女人主动来跟我搭讪。   “你打哪来?”   “小丰都鬼城。”   “你不会是记错了吧!我只听说过重庆有一个丰都鬼城,可从没有听说还有小丰都鬼城的。”女人难以置信的样子,故意敞开衣领,挑逗的眼神看着我又道:“车厢里真热。”   我别开头,看向车窗口,一掠而过的景色,熟悉的田园风光,这一切是那么真实,不是梦!   “嗨,你叫什么名字?”   本来我没有习惯把自己的名字随随便便告诉人,特别是这种太过发骚的黑木耳女人,但是不想他继续纠缠,我就随口答复道:“李沐风。”   “哇哦,挺好,人如其名。”女人笑笑,搂住刚刚睡醒过来的女孩对我说道:“司徒兰,快喊李叔叔。” 第211章 敲门女   我在车上坐了一天一夜,这里距离北林市还有一百多里,天黑了,明天还得改乘短途车才能回家下车之后将会在一座古镇歇脚,我提着简单的行李行走在不大的小镇上,古镇老人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安详满足的笑容。   他们拄拐含笑依靠在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在这里体会到什么是宽容和善良不止一次,我目睹乞丐前往街道门面乞讨。古镇的人们总是慷慨解囊,或多或少拿出钱来递给乞丐,还有的会从家里端出刚做好的大饼送上。   风尘仆仆寻找旅店的我,也走好运得到一块香喷喷的油煎饼,看着油煎饼,我舍不得大口吃,只是小心翼翼咬一口含在嘴里,酥而不硬、脆而不碎、香而不郁、甜而不浓,入口即化当真好吃。   我暗自想,等明天离开古镇时一定买几个给灵儿。   刚才在来古镇之前,矮冬瓜有告诉我,自从我离开北林市后,灵儿就郁郁寡欢,老是打电话却总是占线真奇怪,我一个电话都没有打,也没有接到灵儿他们打来的电话,在小丰都鬼城我也没有随便打电话给谁,怕的就是占线,灵儿跟矮冬瓜没法给我联系。   吃着油煎饼一路找来,终于找到一家叫做客常来的旅店旅店不大,很干净,环境幽静不喧闹,在我感觉真挺好的,只因为连日来在小丰都鬼城累的够呛正好在这里可以休息一晚上。   我躺在床上,拿起当天的报纸看新闻,寻思着明天千万别下雨这座古镇就在一座大山腰上,要不是突兀起雾也许还可以马上乘短途车赶回去。   大山上多的是盘山路,怕的也就是起雾或者是下雨天,一般起雾下雨,进出盘山公路的司机们就只好停车休息,所以这儿有不少汽车旅馆,依山傍水的古镇,也是旅游胜地。   现在是淡季,没有多少旅游的人来,我听旅店老板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是一毛不拔的荒山野地,在后来有人发现一到春季满山遍野的树枝新添绿芽,绿幽幽一大片,还有河底裸露的石头也被上山融化的雪水充溢起来,亮晃亮晃的水映照水底的石头甚是好看。   我刚刚到这,耳濡目染其灵秀的水乡风貌,独特的人文景观,质朴的民俗风情我觉得这里特干净清爽,相对那些看似豪华却藏污纳垢的大城市跟这里简直没得比。   而更是有了这些自然资源,加上地方政府的引进外地开发商的投资,就有了古镇的新生古镇到处载满桃花,梨树、对了这里还出产猕猴桃。   废话一箩筐,还是说正事要紧,原本打算是暂住一晚就要离开的,未曾想当晚就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下雨天,留客天,人不留天留。其实我不想滞留在这里,更想一下子到灵儿身边去,跟她好好的缠绵一番畅谈相思之苦。   可能是一路上太累,更或者是在小丰都鬼城没有睡过安稳觉的缘故,我在看报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被一阵奇怪的敲门声搞醒才坐起来看时间午夜12点。   午夜12点要是在别处,真实是睡觉的好时机,可是在旅店这种地方,半夜有人敲门好像不算稀奇。   在每一个地方都有好的东西存在,也有不好的因素暗藏其间。   在我入驻该旅店时,旅店老板娘暗示我需不需要玩一次。   对于一个寂寞孤独行走在外的我来说,不是不需要,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沉溺在马上要见到灵儿那种兴奋也紧张的情绪中,谁要我那个,都不得行。   敲门声还在持续响起“笃笃笃”   丫的,深夜的旅店静谧骤然响起敲门声听着特别刺耳。而且在这个时候住店的人大多数都睡觉了,是谁在敲门?是旅店老板娘帮客人找的陪夜女,还是住店的小两口在玩游戏!   我聆听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借助走廊的灯我看见距离有三米远的位置,也就是514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此女人披头散发,打赤脚,浑身上下都泥糊糊的,好像刚刚在田里插秧没有来得及洗脚上的泥巴那样。   看见此女,我心里蓦然一惊,她浑身泛着鬼气怨气,好一只厉鬼,半夜三更来敲门所为何意?殷切期盼早日回家对这类事见惯不惊的我,决定无视不理睬的好。   在我一愣暗自思量之际,敲门声停止,等我再次定睛细看,那女的不见了,鬼走路没有脚步声,却也没有看见她离开的身影,就像是凭空消失那般。   好奇怪,我暗自疑问,摸摸后脑勺,默默无语退回关了房门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敲门女的影子。   睡不着,反正身上有一股汗味儿,刚才是太疲劳不知不觉就睡了一觉现在被敲门声惊扰,没有了睡意,倒不如去洗一个澡。   大股量的热水争先恐后的从喷头孔中喷射淋透进我的每一寸肌肤上,舒适惬意中,我微闭眼跳跃式的闪动,敲门女的样子再次挤进我的脑海。   我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撸一把头发,关掉阀门用浴巾包裹好的身体,踏足在光洁的瓷砖上面对镜子久久的凝视着。   不知何时,镜子里的李沐风已经长成牛高马大的真男人,依旧是那冷酷俊逸的面庞,但是脸上不再有了曾经调皮捣蛋时候的纯真呆瓜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霜跟成熟。   沉重的叹息一声,冲自己挑挑眉举起拳头道:“灵儿我回来了。”   洗了澡,再次卷缩在床上,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刻意不去想刚才看见的敲门女,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灵儿身上翻动身子,不经意间把枕头夹的在双腿间,有一种来自原始的有点想入非非,朦胧中好似觉得灵儿就在眼前,我亲昵爱抚她她只是含笑不言语,任凭我一步步的得寸进尺,爽感只是一瞬间,我蓦然惊醒时才惊觉自己卸掉了什么东西。   起来再次进入沐浴间,用温热的水冲走不忍直视的东西儿,苦笑一下,对视镜中的自己这一觉睡得够沉,睡到大天光才起来。   外面还是在下雨,偶尔听见有房客在诅咒这该死的气候,我走出房间,经过514门口时,稍稍放慢了脚步听见里面有动静,还有轻微的咳嗽声,又急忙快步离开。   我去了餐厅,点了一些简单的食物慢慢吃,玻璃窗外雾蒙蒙的雨,天黑沉沉的,很厚重沉甸甸的感觉餐厅有人在抱怨,最不喜这种鬼天气,看这样子,不定会不会下他过几天几夜。   我厌恶没来由的抱怨,那是一种缺乏自信跟耐心的情绪表现,但却也发自内心的期待,雨快点停。   有一靓女身穿着黑色礼服,有着水晶般盈润的嘴唇,五官精致无瑕,火辣的身材更是黏住了在场所有包括我的视线。她就像一朵带着体温的玫瑰,吸引着众多狂蜂浪蝶的追随,最后她款款施施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面对我,她保持优雅的站姿矜持而又自信的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指了指我对面的座位亮出天籁一般的嗓音道:“这里有人吗?”   如果面对一位如此尤物都没有动心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我真的不正常,总之我冲她谦逊一笑,有礼节性的起身示意她道:“请随便坐。” 第212章 肖珂   天就像要塌下那样一直下雨,哗哗的雨声就像是某一种神奇的乐器在兴奋、激烈、响亮而固执的弹奏,好似不停诉告着什么。房内一个不安的灵魂,竟慢慢沉寂、宁静下来。   滴酒不沾的我,刚才在餐厅,不知道怎么就接下了对面女人递给的酒杯,酒是好酒,纯正的二锅头酒顺进喉咙,一股甘甜辛辣的感觉顺着嗓子流下去到了肠胃,在里面发酵混淆在食物里起到膨胀的作用。   我吐了,吐得一塌糊涂,没有了潇洒,冷酷,有的只是狼狈不堪。   她执意要送我回客房。   客房里有男人没有女人。   她就像是女主人那样伺候我,用毛巾细细的擦抹我唇角呕吐之后留下下的污渍再贴心的脱掉我的皮鞋,身上的衣服,再把我半扶的放在床上。   朦胧中我好似觉得她就是灵儿,看灵儿要离开,就顺势搂住她不放,口里唧唧歪歪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总之她留下来了。   不但留下来,还好像发生了那么点事。   雨还在下,天一直阴沉沉的没有亮开,整个旅店都昏蒙蒙的,即使有灯也显得就像是夜幕来临的那种氛围。   安静中,头痛欲裂的我终于在黑夜时分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纳闷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个美丽而遥远的梦。我慢慢,一点点拉开覆盖在身上的毛毯,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我了,不是梦遗,而是真真切切跟人发生了两性关系。   屋里不凌乱,她走得很淡定,就像是女主人暂时出去买菜,待会还会回来那种可是我心里却没底,有一种隐隐不可示人的失落感,我的视线一寸寸的搜索,终于在枕头下找到一根细长的发丝手指掂起发丝,隐隐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跟我发生两性关系的就是在餐厅一面之缘认识的女人,她叫肖珂,说是来这里找姐姐的。   抓扯头发,满心的懊恼,这这这明明是觉得跟灵儿在一起的,却是酒醉之后干的坏事,我误把她当成了灵儿,我都干了些什么?   不行我得跟她解释一下,起身来,还微有醉意,走路晃晃悠悠得,看东西不真伸手扶住墙壁,搭手在额头摸一把,湿漉漉满头的是冷汗。   头浑浑噩噩中,幸亏还能辨清浴室位置,我趔趔趄趄的走了进去,拧开冷水阀门,对着犯浑惹来的懊恼,导致有些排斥的身体来一番直白的冲洗。   哗哗的雨声跟室内喷头下的冷水流柱混为一体,分不清是雨水声还是室内喷头下水流声在刺骨的冷水刺激下,浑身毛孔急剧收缩实在是受不了冷水冲刺毛孔的刺骨冷意,急忙关了阀门,就那么的移步到镜子面前。   昨天的李沐风跟今天的李沐风已经不一样了,昨天的李沐风信誓旦旦,心里只有灵儿,现在的李沐风满心的愧疚,懊恼、不知所措。   我身上有烟,但是很少抽,现在我却一只一只的接着抽。昨晚上的敲门女已经被肖珂替代,满脑子都是她恬静带笑的面孔。   肖珂是个不错的女人,也是那种容易给人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女人。   她的姐姐想必也是一位绝色佳人,听肖珂说是跟一帮子朋友来此地旅游,之后那帮子朋友回去,姐姐却杳无音信。   肖珂去找这些姐姐口里所谓的朋友,却被告知姐姐没有如期来跟朋友们汇合,所以自始至终这些朋友们都没有看见她姐姐。   我劝慰,也安慰她,或许她姐姐去了别处旅游,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家了。   可肖珂却摇头说这个可能性很因为她直觉,觉得这帮子朋友都在撒谎。   肖珂姐姐口里的这些朋友,都是在网上认识的,他们有一个群叫做快乐人生旅游群。一旦有节气或者是放假,群主就会号召群里的人去某一个地方旅游。   肖珂姐姐很低调,在入群之后,一般都是安静的看人聊天不发言。   她的昵qq昵称叫夜来疯。   我以为能在餐厅看见肖珂,她一定就是住在这家旅店的,可我去旅店老板娘那边去问,她却说不知道这个人,也不认识肖珂。   古镇不是有很多汽车旅馆吗?为了能找到肖珂,我还特意的去买了一把雨伞,打算在雨停返程之前找到她并且想解释那晚上发生的事纯属误会,但是我还得对她负责,随她愿意怎么样,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的事,我都愿意承担。   走在到处是水涵涵的古镇街道上,举目四望中,却真不知道肖珂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我在雨中徘徊,希望能在此时此刻看见她举起一把雨伞来一个雨中邂逅邂逅的目的是为了赎罪,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自打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肖珂。   她就像一片云,来去匆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那么在我视线里消失了。   古镇还是老样子,雨还是一直下,我开始讨厌这种鬼天气了,已经是第三天了,雨还没有要停下的趋势一直乐此不彼的下。   又是一个深夜,514客房再次传来“笃笃笃笃”的敲门声。   明知道又是那个敲门女,接连三天都在敲门,敲的依旧是514客房。   为这事我还去找旅店老板娘的,她说514房间住的是一位名叫朱磊的男人。   朱磊很神秘,很少跟别人接触,偶尔在餐厅露一次面也是昙花一现好像是比我先来一天,他是这里的常客,514房间是他一直包下来的长租屋。   有了敲门女的事,我突然很想认识一下这位神秘人物。   终于有一天,被我逮住机会,看见他从门口出来就急忙跑的去对他说道:“嗨,朱磊是吧?”   朱磊愣住,冷冷的神情打量我一下道:“你是谁?”   我好奇的看向他那半开的门,笑笑道:“李沐风。”   “有事?”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漠口吻,眼里那一抹无法透析的幽深,让我为之一寒这是一抹恐惧,却充满无奈的眼神。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每一天晚上12点正总是有一个女人来这里敲门是怎么回事?”   开始朱磊还能保持冷漠淡定的神态,在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他脸色剧变,急退的回身进屋,“砰”把我给关在门口,我怔了怔,觉得他在害怕什么,又好像是在顾虑什么,总之他的举动在我看来就是不正常。 第213章 神棍   对了,朱磊还有一个方面颇引起我的质疑,那就是他的面色跟整体形象。长相挺不错的一个人,给我第一眼就是面色晦暗,不修边幅,胡子拉渣,头发也蓬乱,就跟很久没有洗头整理那样子。   本来没有打算管闲事,这不是下雨吗?闲得无聊,看报纸,觉得腻歪了,就想朱磊其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是旅游局潜伏在这里的导游,还是留恋这里的自然景观才特别的长租房?   古镇人口不多,却是多民族居住区域。   这里有大大小小各种民族的自搭舞台,一旦到了旅游旺季,这些民族舞台就载歌载舞,拿出绝招吸引看客观看。   我在去小丰都鬼城走得急,乘车路线不对,还真的不知道距离北林市不远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撑起雨伞行走在仿古城墙下的大街小巷,踩踏在雨水中,随意走了一圈,在返回旅店客厅时跟朱磊不期而遇在餐厅门口。   我们相互愣了一下,还是我主动上前打招呼道:“嗨,你好。”   朱磊匆忙的瞥看我一眼,点点头道:“你好。”   “一起吃个饭?”我邀请他,也是迫切想要从他口里掏出点什么来。要知道,虽看我一表人才,不像是挨冻受饿的人,但皮夹里真没多少钱。在我看来,萍水相逢,吃个饭,没有必要海吃海喝,只要简单、实惠、快捷就好。   朱磊委婉拒绝道:“不用破费,还是制的好。”   “别介,我在这里可是没有朋友的,就想认识一下朱先生,可以的话,能交个朋友最好。”   我们俩肩并肩走进餐厅,有服务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过来恭敬的问道:“二位想吃点什么?”   朱磊答:“老规矩。”   他的老规矩是啥,我不知道,服务员在等待我的答复。就急忙答道:“跟他一样就好。”   服务员瞪大漂亮的眼睛,盯着我道:“确定?”   我竖起指头打了一个k的手势道:“确定。”   你们猜猜,朱磊的老规矩是什么?拿我来猜,怎么都没有猜到他的老规矩居然是打包带走食物去客房里吃。   得,特么的我最不喜在客房吃东西,觉得很容易把房间搞脏但是人家已经把打包好的食盒送来,我还能拒绝反悔不成?   不能反悔,我就只好提着食盒跟朱磊一前一后的走向客房。   朱磊话不多,总是沉默寡言。   “嗨,哥们家住?”   朱磊只是顿了顿脚步,没有停下闷闷的答复道:“海林。”   海林在什么地方我不得而知,不过见他愿意跟我说话,我心里一喜,暗自对自己说继续加油。   “海林没有去过。”   “哦。”看朱磊年纪轻轻的,至多不过大我几岁吧!脊背却有些佝偻挺不直那种。   我在注视他的背影,朱磊貌似有所察觉,倏地回头眼眸中带着不友善的敌意,发出警告道:“别跟着我。”   我靠,我有跟着他吗?仔细想想还真是的,不过我必须要回到418客房才能吃饭吧!总不至于为了避嫌,就随随便便找一个地方吃下这一盒子的饭菜,那样子被旅店服务员看见有多丢人啊!   “哥们,别误会,我跟你的客房距离不远,要不怎么知道有女人半夜敲门。”   要知道我说出这话是故意试探朱磊的,却没有想到会激发到他的底限,他发狂的瞪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瞪着我,咆哮般的怒吼道:“别他娘的胡说八道,哪有女人,都是你各自产生的幻想。”   说真的,他这声音还真是吓坏了我,差点没把提着的食盒扔掉跑路了。   停顿之余,朱磊已经迈开大步拉开了跟我的距离,我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道:“老子想接近你,还不是想帮助你,看孙子的气色,不就是招邪了吗?”   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我话音刚落时,斜刺刺的从对面走廊紧跑过来一男子。吓我一跳的同时,我定睛细看,该男子身穿名牌花格子衬衫,一双眼睛贼亮,五短身材,黑脸膛,粗短的脖颈上戴着一根小指粗细的金连子。   个子矮嗓门挺大,他跟,思维短路,一时间想不起那个人是谁,想了许久,对了,跟演举起手来的潘长江有点相似,怕人听见他捂住嘴,刻意压低声音道:“哥们,你够胆大的,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   “咱这小地方的一神棍。”   “神棍?”听对方这一句话,一个大大的问号便打在了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暗自心惊,要是他知道我也是阴阳师,会不会也赐我这么一个对那些以假神道搞歪门邪道行骗人们难听也别扭的统称?   矮个子男子冲我点点头道:“是的,要不去你屋里谈谈?”   我吐一口气,谁知道眼前这位就不是骗子再说了,骗子额头上也没有写字,咱也没有那本事一眼看穿他心里的想法,所以我拒绝道:“不行,我不习惯把陌生人带进客房。”   矮个子男子撇撇嘴道:“小样,走,跟哥哥去豪华大间。”   我愣住,刚才拒绝得理直气壮,现在对方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生气离开,反倒主动邀请我去他那里,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嗨,你要墨迹死人吗?别把我的本意想歪了。”我知道他所指是什么意思,一个猥琐男,邀请一个文质彬彬,器宇轩昂,气质不凡的我去他的客房,定会被人误会是一搞基变态佬。   矮个男子见我犹疑不决的样子,急了,生气的说道:“我知道你对514好奇,也亲眼看到你去了514门口,怎么样我有关于514的秘密,想知道就跟我来。”   矮个子男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他丫的用威逼利诱的方式,更是让我起疑。   我停滞不前,质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我怎么称呼你?”   “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土行孙是我祖先,这下你该知道我姓甚名谁了吧!”   “你姓孙?为什么不说孙悟空是你祖先!”   “嗨嗨,咱是实话实说,孙悟空那么大的本事,咱什么都不是,不好意思啊。”   得,这老孙还算有自知之明,老实巴交的现代王老五还不算多。感觉跟他挺投缘的,至少比那神棍朱磊好说话,这样我就没有多疑,就真的跟老孙去了他的豪华客房。   还别说,豪华间跟普通间就是不一样,他的客房摆设跟装饰都属于奢华那种,让我眼前一亮,置身在此顿感身价倍增。   彼此没有寒暄,各就各位坐下,老孙看我手捧食盒撇撇嘴道:“跟孙哥我交朋友,怎么能吃这种廉价的食物,待会我带你去吃海鲜。”   海鲜!这个小地方有海鲜!我难以置信,却还是打开食盒盖子想开吃。   老孙按住食盒盖子,说道:“别吃,等我把话说完。”   “好吧!”我停住举动,正襟危坐的姿势看着他,等他说话。   老孙神秘兮兮的样子,尽管在他屋里,也刻意的掩嘴低声道:“神棍在没有倒霉之前可不简单,他的风流韵事说出来吓死你。”   我讶然中。   老孙继续道:“凡是被他看中的女人,都被俘虏成为他的性工具。”   “怎么可能,看他那样也不是那种颠倒众生,迷死人的主吧!”   老孙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才留下来观察他。” 第214章 牛人老孙   在豪华灯饰的映照下,老孙脖子上的金链子闪烁阴冷的光泽,他抽出一支过滤嘴香烟递给我,自己衔一支点上,嘘嘘吐出烟雾半眯缝眼瞅着我问道:“我老孙看人很准,随便什么人往那一站,就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我优雅的用手指夹着烟卷,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深意的凝望着老孙问道:“那,你看我是做什么的?”   “得,明人不说暗话,哥就知道你是一个有能耐的主,要不你也不敢去514门口探看。”   我弹掉烟灰在烟灰缸里,扫视一下屋里的环境,稍稍坐正身子苦笑一下道:“那又怎么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这话一说出来,老孙脸上一闪失望之色,沉重的叹口气,没有说话。   好一阵子的安静,只听见我们彼此吸烟的吱吱声,烟雾迅疾弥漫开来,朦胧了我的视线有些走神,不知不觉间联想到肖珂,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孙摁灭烟头,突然出口说道:“你想不想一探究竟?”   “什么意思?”   “咱得搞一个计划,去探看514房间的秘密,怎么样?”看来老孙是很久就注意到朱磊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想要去窥探514房间的想法。   “你了解他多少?”我避重就轻的问道。是不想在没有了解对方真正目的之前,贸贸然的答应窥探514房间的计划。   “唉!要不是为了我那位朋友,老子也不可能来这守株待兔。”老孙说着话,再次抽出一支烟送到嘴上,还没有点,抖着烟卷说道:“他的名字我知道叫朱磊,是一导游,能说会道是本事,可特么的别欺人太甚吧!”我看老孙越说越激动,急忙点火送上,帮他点燃香烟,他深深吸一口,呛了一下,再吱吱的猛吸一口这才缓缓的吐出烟雾道:“我有一个群,是专门结交四方驴友搞旅游联盟的,群里有一个叫夜来疯的,是一美女,答应跟我们一起来古镇旅游,却阴差阳错比我们先来一步,她电话里明明说到了古镇,可是等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的人。”   “你怀疑是朱磊搞了她?”我吃惊道,这事跟肖珂说的情况一致,看来朱磊的嫌疑最大。我没有继续追问失踪女游客的姓名,也是在提防老孙,不想把认识肖珂以及发生的那件事给抖出来。   “开始我也没有怀疑,后来有人提醒说有一位叫朱磊的导游,对女游客特照顾,是那种里里外外的照顾。”老孙说到这儿,掐灭半截烟卷,使劲的戳在烟灰缸里继续道:“是男人都懂我这句话的含义。”   “嗯,干导游必须要口才,他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女人缘好吧!”   老孙听我这话急了,急巴巴的嚷嚷道:“别看他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其实城府很深坏的很,经常借着工作名义调戏女游客,在他的单位,他的人品可是差评,迟到早退,工作不积极,被举报的次数多过他带团旅游的次数。”   “你有证据?”我探前一步试探问道。   “毛,要是有证据,老子还在这里傻等?”   老孙再次叹口气,伸手还想抽烟,我摆摆手阻止道:“要不,咱出去走走?”   “毛,外面下雨怎么走?我可不想感冒。”   “好吧,我想听听你的计划是什么?”   老孙乍一听我同意他的计划,霎时眼里放光,精神为之一震道:“我盯梢,你行动。”   “怎么说?”   “我盯梢,看见他出门,你悄悄进514房间。”   老孙的计划不是不行,而是觉得太不靠谱,想之前跟他在餐厅那一幕,有把食物带到客房吃的,哪能顺利瞒天过海进到514客房里。我摇摇头,想要否决这个计划道:“这个,恐怕不行,他太机敏了。”   老孙犯难了,抱肘仰靠的姿势,闭目沉思中。   “你想想,即使这个计划行得通,那么我怎么进去?”   听我还是比较在意他的计划,老孙头眉头一展,坐正身子冲我挤挤眼道:“这个你放心,一切由我安排。”   “你该不会是有514客房的钥匙吧!”我质疑的盯着老孙,目光停留在他过早发福的肚子上,没有等到他答复我又玩笑道:“说说你是干嘛的,肚子里没有少装油水吧!”   “说正事要紧,别打岔。”老孙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从裤腰上取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道:“这里面有一枚就是514客房的钥匙。”   我刚刚要伸手掂起钥匙,他缩回手,嗨嗨狡黠一笑道:“慢,等计划实施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   我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端起玻钢茶几上的水杯抿一口,感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之后才说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拒绝,反而去告知朱磊”   乍一听这话,老孙微微一愣,稍后哈哈大笑道:“老弟,别忘了我刚才的话,我看人很准的,你不但不会出卖我,还很想查出一个水落石出。”   我放下水杯,直视他的眼道:“为什么?”   “因为你与众不同。”   “哦。”我低眉迅疾的扫视一下我十指交叉的手道:“我真的对什么都好奇,特别好奇孙哥这个与众不同的含义是什么。”   老孙重新审视了我一下,郑重其事道:“你天庭饱满,气宇轩昂,眉宇间透出一股凛然正气,还有就是身形略瘦,却坚实笔挺,难掩其气势逼人的光芒。”   我哑然一笑,这老孙刚才说朱磊是口才了得,没想到他也来这么一手。实话,我喝水也是因为肚饿,一杯水下肚,五脏六腑都受到水的滋润,开始蠕动起来,肚子咕咕叫几声。   老孙拍打自己的头,大叫道:“看我这记性,该罚,走,咱去满足一下五脏庙去。”   “行。”我起身时顺道拿起食盒,被老孙一把抢过,带出门扔到外面垃圾桶里。外面还在下雨,老孙从门背后拿出雨伞,我拿的是刚才自带的雨伞,我们一前一后走下楼,去了一家看似不错的海鲜火锅自助餐店。   一顿自助餐花费掉老孙一千多块,吃的也是我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接下来我们按照计划行事,还得等到明天中午朱磊从514房间出来再由老孙绊住在餐厅,我则趁机进入514房里再探究竟。   起初不想管闲事,在认识肖珂知道她姐姐的事后,继而认识了牛人老孙,我突然很想查出肖珂姐姐失踪的真相是为了想赎罪那晚上的失误,还是别的什么,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一晚我没有在雨中散步,而是早早的洗洗睡觉,预备养足精神明天还顺利探看到朱磊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有些事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我跟老孙谈好计划预备实施时,却在这一晚上发生了意外的事件。 第215章 事出有因   躺在床上眼睛不受控制的看时间,忽然有些敏感半夜敲门声,也因为跟老孙策划的周密计划而忽略了可以从敲门女鬼身上查找线索。   我把耳朵塞上纸团抗拒半夜敲门声的侵入,本想安静的休息一晚上。却发现在塞上耳朵之后,根本就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反而觉得有些自欺欺人,脑子里不断持续的浮现敲门女的侧影。   阴影中的侧影憔悴也凄美,还有些孤独无助。   我靠,怎么无缘无故的老是想敲门女?我动了动双腿,把塞在耳朵里的纸团拉出来,反而觉得舒服多了。   勉强闭眼,排除一切杂念,可一闭眼杂念的幻象反而更强烈地呈现在脑海中。   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看看时间,的确觉得今天时间还早,就打开电视看新闻焦点。   看着电视,烟瘾来了,一摸才知道没有烟了。吸着烟看电视最来劲,这是我最近养成的坏习惯,没有烟,无心看电视,也睡不着,我在想,或许是今天没有去雨中散步的原因吧!   我关上电视,重新换上出门的衣服,拿着雨伞走出客房。置身在空寂无声,幽深的走廊中,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一步一步走下楼,昏暗空旷的空间中,灯光显得渺小微弱,以至于在转角处差点跟一个进到走廊的人撞到。   擦身而过之际,我愣住,她不就是在514敲门的女人吗?在我的记忆里,她均是在午夜12点准时来敲门,这会怎么来这么早!惊疑中,我后退想也没想,急追上去。   上去后我愣住,从楼梯口到走廊不算短的距离,就好像根本没有人上来,除了暗淡橙色的灯光,依旧空寂无声中,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刚才是我眼花了?疑问中我慢慢退后下去,默默无语走了许久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步下台阶,迎面有人走来,她是微勾头急匆匆的样子走来的。   我也没有看清楚,径直走了过去,再次的擦身而过时,我隐隐嗅闻到一股来自对方身上的臭味这种臭味我熟悉,就是停尸间,尸体腐臭的气息,在嗅闻到这股气味时,我蓦然回头看她。   打赤脚,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还是她!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同时也糊涂了,是我把时间记错了还是怎么回事,就在我愣神之时,女鬼很快就没影了。   她一定是去楼上了,奇怪的是,她怎么老是重复出现在我的面前?   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冤有头债有主,但凡留恋世间的鬼魁,无论他是恶鬼,厉鬼,还是孤魂野鬼,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之前听女鬼敲514客房,我还同情朱磊但在听到老孙说了他的糗事之后,我对他没有了同情心,更加肯定此女鬼一定跟他有着某一种奇怪的联系。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女鬼徘徊在人世间,屡屡12点出现在514客房门口?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来到餐厅小卖部,柜台服务员刚刚在关门,他惊讶道:“李先生失眠了?”   我不得不说他的记性真好,我就是跟老孙来这里买了一包烟,他就记住了我的姓氏。我苦笑一下点点头道:“是啊,都是雨天搞得心神不宁的睡不着。”说话间,我抬眼一看,柜台对面墙壁上挂的闹钟,指针指着11点45分。   我纳闷抬起手腕看表,我靠,手表时间停滞不前,刚才果然是看错了时间,难怪会看到敲门女出现。我急急忙忙把烟塞进裤兜,来不及跟柜台服务员多说话,就赶紧的离开小卖部顺原路返回。   刚刚回转身,从暗处走出来老孙。   “嗨,老弟你也买烟?”   “嗯。”答应着,我回头看小卖部已经关门。再次回看老孙道:“你来迟一步,都关门了。”   “没事,我也是醉酒刚刚醒来,这不下来看看,就遇到你了。”   遇到老孙,这是巧合还是别的契机,我联想到刚才看见的女鬼,不由得灵机一动,对老孙说道:“你相信人世间有魂体存在吗?”   “相信,一直都信。”老孙头接过我递给的烟,含在嘴上却没有要点燃的举动道:“你不是神棍,身上却有一种吸引我的东西。”   “哈,我怎么说你才好,别寒碜我好吧,再说了,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好对我说这些?”   老孙嗨嗨一笑道:“不好意思,吓住你了。”   “没事,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什么?”   “跟上就是,别多问。”我觉得老孙头不单单是旅游群的群主,依照他的说法,看人很准,不定他也是吃死人饭的主。我喊上他去我们住的楼上,就是想要验证他是否能看见那东西。   我还走在楼梯上就远远的听见“笃笃笃笃”有节奏也急促的敲门声。听着敲门声我看向老孙,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吸烟。   看来他没有听见敲门声。   我颇有些失望,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笑笑道:“你今天怎么想起带我来,刚才不是拒绝我到你这边吗?”   “孙哥别这样,刚才是刚才,我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终于走完了楼梯,我从楼梯口钻出来走进走廊,女鬼还伫立在514门口,一只手垂直,一只手举起一下一下的拍打房门。   我站定在原地,冲514房间门口指了指,对老孙说道:“你躬身,头越过双腿看向514房间门口。”我这么做是想让他辨认一下女鬼会不会就是旅游群中那位夜来疯,就是肖珂的姐姐。   老孙半信半疑中,按照我的指点,躬身的姿势,低垂头,慢慢慢地垂下到下去看着他僵直的举止,觉得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大腹便便的,躬身,头还得迈过那么大的肚子越过双腿看后面。   完成这一看似简单,对老孙来说却也不易的高难度动作,他的一张脸都憋得跟茄子色差不多他就那么一看,嗷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   我大吃一惊,急忙半跪的姿势,捧起他的头掐人中喊醒他道:“老孙,孙哥你没事吧!”   老孙喘口气,有气无力道:“老弟,你怎么没有通知我,是喊我看鬼的?吓死我了。”   “你,认识她吗?”   “认识谁啊?”   “夜来疯啊。”   “我,唉!老弟我都没有看见过夜来疯的样子,怎么来辨认?”   我看向女鬼,她还是老样子站立在那,就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   我在看她,她好似有所察觉,蓦然回身看向我。那张脸,那眼神,那一刹那我浑身毛孔骤然收紧,咕嘟一口吞下唾沫,故作镇定的扶起老孙,一步步的挪动从514客房走了过去。   真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看,手抖个不停,一直抖抖的,搞了很久才把客房门打开在进屋之后,我才感觉浑身疲软,贴身衣服被汗水湿透。   安顿好老孙,我暗自骂道:我靠,我还是阴阳师,怎么如此惧怕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一个所以然来。   老孙好像有轻微的心脏病,在我客房里休息一阵子,稍微好了点。我还问了他,要不要去医院的,他说不需要,还说自个儿是身子骨跟犍牛似的壮实。   外面的敲门声在12点过15分消声灭迹,我去看了一下514客房门口,没有看见女鬼,这才护送老孙回他的豪华客房去。   没想到这一次的护送,却是我跟老孙的最后诀别。 第216章 死亡逼近   我护送老孙回他豪华客房后,叮嘱他吃药,留下一杯水就各自返回去休息了。   至于他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一点预兆都没有,还是从他那恐惧没有完全闭上的眼眸中看出端倪而推测出来的结果。   这个结果的准确性应该是百分百。   假设老孙在我离开之后,还心有余悸中,他很想知道夜来疯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就想到用电脑去旅游群里问问看其他人,有没有认识夜来疯的,当然如果认识她的人能有其本人的相片更好。   豪华客房跟普通客房的区别还有就是豪华客房有电脑,普通客房没有电脑。   在我离开后不久,老孙登陆上网,在群里问谁认识夜来疯。问了好一会,没有谁应声,忽然一直都是灰色头像的夜来疯,闪烁了一下,竟然登陆了。   老孙当时心里一跳,要不是电脑旁边放着药,他不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心脏病再次爆发。   一口吞下药物,抿一口水,傻眼的他心里暗自叽咕,不知道这个登陆夜来疯的人是不是本人。要不是本人,那么他就可以报警抓人了,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得淡定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怎么从这人口里套出真相。   老孙的qq昵称就叫:土行孙。   接下来是他跟夜来疯的对话。   土行孙问“夜来疯你不是失踪了吗?”   夜来疯说:“没有的事,跟一朋友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没有时间上网来水群。”   土行孙说:“你这是不地道的做法,要是早点告诉我们去了别的地方,我也不至于丢下一厂子的人不管来这山沟沟里找你。”   夜来疯说:“对不起了,我还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都是网络认识的,在不在都没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你还认真起来了。特意的去找我,那么我请问你现在的位置在哪?”   土行孙一见夜来疯问这话,就起疑心了,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确切位置,而是直奔主题问她要相片。   土行孙说:“夜来疯女士,你在群里也有些日子了,还从没有见过你的真容,能否把相片给我发来,或者是来视频一个?”   夜来疯说:“你真想看我?”   土行孙说:“是的。”   这个时候,整个旅游群其他成员都陆续下线,就老孙跟夜来疯你言我一语的在那瞎掰到深夜一点钟。这一点可以从老孙电脑上看到,他们最后一句话的时间恰恰就是一点钟。   夜来疯沉默了一会,再追问一句道:“真的想视频?”   土行孙肯定的口吻道:“别啰嗦,快点吧!让我一睹真容,好了了我许久以来的思念之苦跟心愿,以后见面也不会无目的的寻找对方。”   老孙有告诉我,在他的旅游群中,绝大部分的群员在加入这个群时,附带条件就是必须要爆照这样以便于有活动的时候大家好彼此熟悉,唯独夜来疯没有爆照,每一次都以各种理由借口搪塞掉爆照的要求。   世间事就是那么奇怪,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是对他或者是她都有一种朦胧的神秘感,越是好奇想看清她的样子。   老孙的要求也不过分,这么久以来,他都很关照夜来疯的,每一次群员要求夜来疯爆照,都是他出面调停。   这次怎么着他也要看看其真容,一个是想证实夜来疯是否没事还活着,一个就是想看看沉寂半月之久,又突然出现的夜来疯是不是本人。   老孙等了一会,夜来疯好像一直在考虑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等不及的他,就发窗口抖动。   抖动之后,夜来疯也发窗口抖动搞老孙。   电脑屏幕不停的抖,起初觉得是玩笑,没有在意,接着老孙发现电脑屏幕的抖动频率在加快,抖得看不清屏幕上的字跟其他。   老孙急忙发去话道:“别抖了,快发相片来。”   夜来疯没有理会他,电脑还是在抖抖的。   看着抖抖的电脑屏幕,给老孙的感觉就像是电脑屏幕要爆炸要钻出什么东西来似的,心里毛毛的他,急忙点关机键。   移动鼠标,点击关机键,却失效,随便他怎么点,电脑还是在抖。抖得他是心烦意乱,抖得一颗心脏不堪重负急剧疼痛起来。   抖动的电脑屏幕,根本无法看到夜来疯是否还在,老孙颤抖着手打的字,也再抖动中就像变魔术那样拉得跟黑色的带子那样,扭曲得可怕。   不能关机,那么就只好采取断电措施,老孙捂住疼痛得胸口,去拔电源就在这时抖动的电脑屏幕安静下来,一下一下的滑动一层又一层的黑线。   老孙停住举动,呆呆的看着已经没有抖动,快要恢复正常的电脑屏幕就在这时,一抹刺白的光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然后一张脸毫无预兆的从电脑屏幕上跳出来。   这是一张什么脸啊,死鱼般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老孙   这一刻,他吓傻了,僵直的姿势,颤巍巍起身放药瓶子的地方一把抓起药瓶子,快速的倒出药丸在手掌心,端起水杯却发现刚才的水都喝光了,只好把药丸丢进口里,生嚼来咕嘟吞下喉咙。   老孙在完成这一系列举动之后,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再看电脑屏幕。   那张脸还是那样瞪着他,更像是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着他的走动,那双眼睛也在移动老孙突然明白为什么会在看见这张脸吓得如此不堪,那是因为这张脸他看见过。   这张脸就是在514门口敲门的那张脸。   刺痛来自心脏,老孙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旋转,电脑那张脸一直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老孙抬手指着电脑屏幕,嘴大张,满眼的恐惧死了。   我是从电脑上还残留在的那张脸推测出这个结果的,在后来雨停了,警察来查案,也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来。   老孙死于心脏病,奇怪的是在他临死前,明明是吃了药的,怎么还能发心脏病?   也就是这个疑问告诉我,他吃药时,还是没有起到由于恐惧带来的心跳过快导致阻塞性窒息,颅内高压,最后死亡。   雨停了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要是真的离开了,能对得起死不瞑目的老孙吗?   所以我不能离开,一定要查出导致老孙死亡的真正原因。   是肖珂的姐姐,阴魂不散出现在旅游群里,被老孙逼得没法,只好亮出自己惨不忍睹的死相,结果吓死了老孙?还是另有端倪,这个还不得而知,我没有离开418客房,是想继续观察那位出现在514房间的敲门女,或许她有冤情想要我帮忙,要不然也不会屡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更加奇怪的是,旅店发生命案,那位住在514客房里的朱磊,却无动于衷每天还是老样子打包食物去客房里吃,很少出来,偶尔看见我,也像是在刻意躲避我,屡屡遇到总是畏首畏尾的不想跟我说话。   不过,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擦肩而过那一刻,我能看见他浑身的黑气在加重面色枯槁,气色也越来越差,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死亡在逼近他。 第217章 死亡恐惧   老孙死了,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我知道他不单单是死于心脏病,但是在警察询问时,还是没有把知道的实情说出来。我怕说出来被人家会以妖言惑众,搞封建迷信的罪名把我给带走。   很多疑点都集中在朱磊身上,因为老孙是被带去看了女鬼之后死亡的,所以我心有愧疚,发誓要把这件事查一个水落石出。   在后来我才得知,他是一名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拥有资产上百万,在闲暇之余搞了一个qq旅游群。   每一次出游的活动经费他出大半,他这是想把自己的幸福快乐分享给所认识的朋友们。他也乐善好施,受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别的不说,从参与他葬礼的名单上就可以看出,他所结交的朋友都是曾经在贫困线上挣扎,有上进心有抱负的青年男女,现如今得到他的资助,很多人有了自己的小事业,虽谈不上大富大贵,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以上所述是我从别人那打听来的,别忘了我还呆在那个鬼地方。   就在老孙死亡的第一晚,时间10点20分,房门突然传来敲击声。   还别说,在这个时候响起敲门声,我怎么也无法淡定下来,想起老孙的死亡,想到朱磊到死不活的鬼样子,我咬咬牙,恨恨道:“本来爷不想管你的事,现在你已经残害了一条命,所以不得不对你下杀手。”我手握桃木剑,如临大敌般慢慢走向门口。   “笃笃笃”敲击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响,我蓦然拉开门,出乎预料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女鬼,是朱磊。   “你。”   朱磊抬起面无人色的脸,一双眼睛凹陷在眼眶里,加上乱糟糟的头发跟胡渣,看着挺吓人。“你能看见她?”   我知道他指的是敲门的女鬼,却佯装不懂,把桃木剑竖起背在身后道:“什么意思?”   朱磊定定的看着我,就像着魔那般,僵直的转身,缓缓的抬起手指了指514房门口。   我要不是阴阳师,不懂这些邪门歪道,那么特定被朱磊的这个异常举动吓尿。   朱磊在暗示我去514客房,他面无表情,眼睛呆滞,给我指了之后,迈动机械的脚步,也不看我,就那么回转到514客房去了。   我没有拒绝朱磊的邀请,尽管他现在就像是处于神志不清醒的样子,但是我不能错过这个窥看514客房的机会。   记得老孙不是给了我一把514客房的钥匙吗?在老孙出事后,我都不知道把那把钥匙放在哪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正没辙的时候朱磊上门来了。   在这期间我也去柜台试探打听514客房的情况,大多数服务员都以敷衍的模式告诉我说她们很少进514客房,因为租房子的客人说没事别打扰他。   朱磊没有停留,径直进了514房间。   此刻距离12点还有一段时间,我静悄悄的跟随在朱磊的身后,一前一后进入一直以来想要进的514客房。   进去之后,一抹黑,屋里没有亮灯,朱磊就坐在黑暗中的某一个地方。   我小心翼翼走进去,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种黑暗,有点慌乱,不时碰到摆放在地面上的物品。砰!我碰到一个木柜子的东西,顾不得膝盖疼痛,急忙伸出手去摸。   木柜子有纸张,好像是符纸!   我猜测中摸索到墙壁,终于按到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脆响,屋里大放光明,一米高的木柜子里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吓我一跳的同时,我注意到,发出嚎叫的正是朱磊。   而木柜子贴满了镇邪符纸,果然如老孙说的,朱磊不但是导游还是神棍。   朱磊为什么如此害怕光亮,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我蹲身的姿势矮身看向只露出一双眼睛木柜中的他。   可以说,他这一副样儿一经在我的头脑中定格后,我心中的恐惧感就骤然地剧增了。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他在害怕什么,慢慢地我回转身看向门口。   门安静无表情的凝望着我,我知道虽然还没有到敲门女出现的时候,但还是总觉得门口有一双邪恶的眼在注视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难怪朱磊害怕看见光,他是害怕自己被那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发现。   奇怪的是,朱磊竟然躲避起来,为毛还能来找我?   我视线落在只能猫腰才能进的木柜子门上,手搭在门上那把锁上,暗自思忖。刚才朱磊来找我,然后离开进514客房,就那么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能摸黑钻进木柜子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   我有一种奇葩的想法,如果来找我的不是朱磊,那么会是谁?   一般普通人没有变化的能力,能模仿朱磊模仿得唯妙唯俏以至于我都没有认出来,还被忽悠来514客房,那他就不是人。   想法笃定,我原地一转,厉声道:“出来吧!别以为我看不见你。”   喊声一出,屋里依旧空荡荡的,除了朱磊大口大口喘息的声音,没有其他。   就在我大声吆喝时,朱磊突然清醒那样,质问道:“你是谁,干嘛进我的客房。”   听他这话,越发证实刚才来找我的不是朱磊,而是某一个想要引诱我进514客房的东西。   我蹲身,看向朱磊道:“刚才听见有人呼救,以为是你,我就来看看而已。”   “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别来蹚浑水。”听朱磊这话说得太明白不过了,他也是在提醒我,这件事很麻烦,别自找没趣。   瞅瞅时间快到12点,虽然很想从朱磊口里打探点什么,可是看他这样,即使问了也是枉然。就急急忙忙的朝门口走去,可就在伸手拉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我靠!想玩我?门都没有,我手打剑诀,大喝一声道:“着。”砰一声巨响,门锁炸裂开来,烟雾弥漫中有一张碎成渣渣的纸片纷纷扬扬落了下来,稍后房门开启。   却在这时,卷缩在木柜子里的朱磊嚎哭道:“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她她马上就要来了,怎么办!门锁坏掉,我我就要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东西模仿朱磊出现来找我,他来找我并非是没有目的的,而是想要我用五雷咒毁掉用镇邪符封住的门。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想马上修复门锁用镇邪符封住是不可能了,我果断的让朱磊去418客房躲避,而我替代他钻进木柜子里。 第218章 暗算   朱磊从里面递给我钥匙,我开了锁,他猫腰从里面钻出来,对我是好话说尽,感激涕零的。就在我猫腰钻进木柜子之际,后脑勺一股冷风袭来,我暗觉不妙心知遭暗算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暗算我的人居然就是,我抬起手指指着他质问道:“你你,为什么?”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我一头栽倒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那般慢悠悠的醒来时,却被搏住手脚捆在一张靠椅上面前站着的不正是朱磊吗!他手提一奇怪的链子,链子上有一个亮闪亮闪的环。环中间的图形就像孔雀开屏,眼睛盯着看久了就慢慢产生疲倦感想闭眼   他认真的看着我,晃动手里的环,口里念念有词:“从现在起,你就是朱磊,你的客房在514,每一天12点钟,你的情人会准时来约会于你。”   狗东西,所谓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就是针对他这类人来的。   朱磊在念叨咒语,我还得一定心神,默念静心咒,不让他催眠自己。但是表面上我做出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似醒非醒的低垂头,慢慢地闭合上眼帘。   接着朱磊解开了捆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又在我身上翻找东西,然后拿走了我的斩妖匕首跟418客房的房卡,就急匆匆的离开了514房间。   朱磊一离开,我立马从靠椅上起来。   看手腕上的表,时针刚刚指在12点差一秒上。我知道一秒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在这一秒之间,我好像有感觉到在接近真相。   朱磊懂得催眠,还懂得一些玄术玄术有三十七门秘法玄术以及风水玄术等,而他用的是世上最邪恶的巫蛊,降头、玄术都是它的分支。   巫蛊一旦施用成功,就可以任意操纵中蛊之人的心智。   “笃笃笃笃”熟悉的敲门声,一分不差准时出现在514门口。   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朱磊,他妄图施用催眠术蛊惑我的心智,却忽略了我也是玩这个的,说不定还比他的功底强势好几倍正因为他忽略了我的身份,才没有对我施用要命的巫蛊之术,要不然我焉能如此轻松的面对敲门女翩然进入屋里的一幕。   房门之前被朱磊施用了镇邪符封印住,女鬼没法进入,现在没有了镇邪符封印,女鬼在门口敲了一会已经飘的进来直至到了我的面前。   她一脸暧昧的笑,笑得我头皮发麻,浑身顿起一层鸡皮疙瘩。原本以为女鬼12点敲门是要朱磊的命,却没有想到是来跟他幽会的。   说时迟那时快,女鬼扑的姿势,扑向我我灵活一闪,抬手咬破中指出血,让纯阳之气充溢在整个空间以此来驱散女鬼带进的阴煞之气。   当我把指头咬破出血时,女鬼没有减速扑的速度,我才惊觉,醒悟现在的我没有什么纯阳之气了,已经只能有一半的纯阳还在。   屋里因为女鬼的进入,霎时寒冷无比,幸亏的咬破中指虽抵不上纯正的纯阳之气那么厉害,也好过被这股阴煞之气侵蚀的好。   我那么灵活一闪,躲避开女鬼的扑,她貌似有些动怒,脸上的泥垢在扑簌扑簌的掉,眼珠子瞪大狠狠的看着我,口里发出嗲的喊声道:“磊,我爱你。”   我在屋里跟她捉迷藏,近距离看见她在说出这三字时面部表情僵硬,就像是受到什么控制违心的说出来的。   朱磊能催眠活人,我李沐风亦可以催眠死人,我用中指的血唰唰在手掌心画了一道镇邪符,趁女鬼再度扑来之际,直端端的拍打在她的面门上。   霎时女鬼定住,在我的指令下,机械的移动脚步,规规矩矩坐在刚才我坐的靠椅上。   女鬼成功的被我制服控制在靠椅上,却没有可以催眠的用具,不由得灵机一动,把灵儿给我的玉坠子取下,用食指套住一截,提起在女鬼眼前晃动。   我说:“慢慢放松,你现在再做梦,梦境中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回忆到你最初来古镇的情景。”然后我开始问:“你最初是怎么来的古镇,都遇到了些什么人,然后怎么变成现在这一副样儿?”   女鬼开始安静的回忆,随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眼眶里流出血红色眼泪,口里呐呐念道:“跟朋友相遇,他邀请我来古镇旅游,可我已经跟旅游群的朋友们说好一起来的。”   随着女鬼描述出的话语,我好似看见了身着浅色无袖裙婉约迷人的她,有着火辣的身材,娇美的容貌出现在旅游车上,不但俘获了众多同车男性游客的心,也吸引住了口才了得,懂得邪门妖术的朱磊。   朱磊算不上风度翩翩,却有一副成熟男人强健的体魄,加上他的能言善道,很快就让她对他产生好感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满足,渴望能尽快得到她。   对于他的野心勃勃,她是浑然不知的,心有所属的她在等待谁。   却在等待中接到朱磊的电话,邀请来会晤谈谈心。   她喜欢听他天南海北的吹,却对他始终是保持凛然不可侵犯的距离。她的若即若离更是让他着迷的想得到她,他在水杯中丢下一颗药丸,再端起水杯貌似贴心的举动,晃动一下水杯,看似在试探水温,其实是在看水杯里的药丸融化没有。   就这样,她迷迷糊糊地被朱磊搀扶到514客房,并且对她施以巫蛊之术,以期让她心甘情愿做自己的奴隶。   朱磊催眠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将会得到幸福,12点就会不顾一切的来到你的爱人朱磊身边,记住他的客房在514房间。”   我发现女鬼在讲述到这儿时,呜呜咽咽的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在被催眠中展露出自身最为真实的一面,而这最为真实的一面,一直被她自己压抑在心底。   因为一晚上,她的记忆都很不好,就像是得了梦游症,情不自禁地走出自己得房间,出去干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屡屡想要回忆,那头就爆裂般疼痛。   如此下来,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也想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查出来,所以即使旅游群来了古镇,她还是不出来见他们,而是躲起来悄悄哭泣。   出乎意料的是,女鬼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由此我推测,那个邀请她来古镇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肖珂。   以上所述,有女鬼絮絮叨叨的回忆,是那种被催眠之后,不受控制的真实回忆叙述。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不能一直留她在这里回忆,要是被旅店方面知道反而不好。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暂时没有催眠她回忆死亡阶段,这些推测中,我加了一些自己的推测,出入应该不大。   在这期间,我没有像别的催眠师那样对催眠者用心理暗示,而是在看见她哭得伤心时,就矮身在一旁,悄悄的解开催眠术,数到1,2,3我一弹指头,她立马醒来,醒来之后神经质的走出514客房,看她那样还真可怜,被朱磊施用妖术控制心智,12点准时来,12点30分准时离开,就像完成一项充满诡异的使命。   这会她离开了,我一个人独自面对阴森森也死气沉沉的空间,想了很多,想要以哪一种方式来揭晓真相,想明天应该怎么应对朱磊的阴谋诡计。 第219章 花和尚   朱磊施法催眠我,我料定他去了418客房也不好过他这不是心中有鬼吗?   那把有着超越普通桃木剑好几倍灵气的桃木剑,就悬挂在客房中我不担心他利用桃木剑再对我加以祸害,却担心他这一进418客房就无法安定下来。   无法让他安定的原因自然是那把除了我,没有谁能控制住的桃木剑既然他能看见桃木剑,那么就知道我也是吃死人饭的主。   女鬼一走,我还没有出去呢!朱磊就跌跌撞撞的从418客房跑过来,噗通一声给我跪下,然后在我冷眼注视下,举起手左右开弓大力打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小可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该死该死。”我轻蔑的瞄他一眼,冷哼一声,随手打开烟盒,点上一支烟,漠然的抽着。   我没有喊停,朱磊是不会停下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就像猴子屁股绯红还肿起老高。实在是不忍直视,我弹掉烟头在垃圾篓里,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   朱磊羞愧万分不敢抬头直视我的眼,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如果我把所发生的事都讲出来,你会不会帮我?”   我眼皮也没有抬,直白的说道:“得看什么事,如果是为虎作伥的事,我可不敢答应。”   朱磊喘口气,又叹息一声道:“都是我惹的事,不过她的死跟我毛关系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我惊奇了,女鬼的死跟他没有关系,那又是谁把她害死的?难道是朱磊在撒谎,可一个被厉鬼纠缠命悬一线的人,怎么敢拿自己的命来玩忽悠?   “你别太难受,把前后经过给我讲述一遍看看吧!”我在想,要是朱磊没有撒谎,那么他所讲述的一切应该跟女鬼催眠后讲述的一致。   当然,我不可能告诉朱磊,女鬼已经被我催眠一次,还讲述了一些事。   朱磊很感激的样子,先是痛哭流涕,一番发自内心的忏悔,我阻止道:“别介,我不是苦主,你不要对我忏悔,要忏悔也得等明天12点她来了你忏悔吧!”   “还要见她啊。”   “当然。”   朱磊说女鬼名叫杨青,她有一朋友叫肖珂。   肖珂跟朱磊很久以前就认识,那个时候只是导游跟游客的关系。   为了在这些游客中发展业务,作为导游的朱磊主动留下电话号码给肖珂让她在朋友圈子了中介绍来他的团旅游,他们俩还达成协议,介绍多了可以从中提成。   导游不单单是从游客身上挖掘游客,还在更多的景观点得到相应的提成,比如说导游跟某一个卖特产或者是金银首饰的经营者挂钩,一旦导游带团来购买其商品,那么就会从商品中抽取百分之十五的利润。   不但如此,导游还私下里去买进各种小饰品,小食品等,高价倒卖给车上的游客而这些游客吃饭睡觉都是导游一手安排,从中抽取的利润不知道有多少,如此下来,当了几年导游下来朱磊还真的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朱磊遇到一位玄术师,口才了得的他,把个玄术师哄得很开心。之后,他求玄术师教授一点可以任意泡妞的本事,玄术师起初不答应,但禁不起金钱的诱惑,最终教授了他一些巫蛊中最邪恶的一种,催眠巫蛊术。   认识肖珂也是他带团旅游时认识的,当时肖珂愁眉不展,怏怏不乐的样子,朱磊全看在眼里。   因此他对这位特殊的旅客特别的关注,怕她是故意来旅游选择自杀的主,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而是一年之中发生过好几次。   朱磊刻意去关心肖珂,去了解她,在后来得知她是因情而愁眉不展的。   肖珂的闺蜜杨青就是她的情敌。   杨青正在热恋中,而热恋的对象也是肖珂的暗恋情人。   听说杨青要结婚了,肖珂很着急也生气,就找到朱磊如此这般的策划了绑架杨青,让她在婚礼期间不要出现在男方面前。   就这样,一场阴谋诡计在肖珂跟朱磊的策划中悄然进行。   肖珂是用男方的手机发给杨青短信,喊她来古镇旅游,并且告知订好客房等。   起初朱磊只是按照肖珂的叮嘱,想法绊住杨青在古镇,让已经订好的婚期失效之后才放她回去。   可当他看见杨青那一刻,完全被她的内在美跟外在的漂亮迷住了,就这样,他对她下毒手,让她在12点准时出现在514客房。   杨青在清醒的时候,傲气,跟朱磊保持距离,12点一到,就变了一个人,对朱磊的任何要求都一一照办。   计划在进行中,杨青跟男朋友的婚礼果然取消,男方恨死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加上她自己也觉得浑身都脏,也不好意思回去找他,就呆在古镇想查出真相,却在某一天晚上她出事了。   起初,朱磊还不知道杨青出事,因为她每一晚上必来,一分不差,12点来敲门,他打开,她跟他就缠绵在一起。   好几天下来,朱磊觉得不对劲,他每一次跟杨青做完那个事,身上就臭烘烘的,而且他那玩意上还有东西在爬。   杨青来了,又走了,他蹲在卫生间,他小心翼翼把蠕动爬的东西弄下来,定睛一看这一看吓得他跌倒在地,许久都没有爬起来。   蠕动在他玩意上的东西是蛆虫,怎么来的蛆虫?朱磊细细的想,终于想到是跟杨青在一起之后,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又麻又痒的。   如此,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干净,对着镜子照才发现,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是淤青,就像传说中的鬼掐青。   我听朱磊讲述到这儿,心里真特么的不是滋味,想那肖珂竟然是这种人,亏老子还对她是念念不忘的。   想肖珂来跟我发生那次的关系,一定是赌气来的。后来酒醒了,怕事情败露就赶紧溜走了。   看朱磊狠狠的吸烟,手在嘚嘚的抖,脸上的晦气更甚,就问道:“那么你知道杨青的死亡之地在什么地方?”   朱磊惊恐的抬头看着我道:“我跟踪过她,很远,就像是在古镇庙的后山。不过,我始终不敢靠近,怕她掐死我在那。”   我看了看木柜子上那些符纸,忍住笑意道:“这是你画的?”   朱磊呸掉一口唾沫,还带丝,竟然呸在自己的衣服上,他胡乱的抹一把,瓮声瓮气的答复道:“不是我画的,是古镇庙里的花和尚画的。”   “花和尚?”   “嗯,古镇有一座庙,庙里有一个花和尚,这个花和尚也不是好人,专门干偷鸡摸狗的事,凡是没有生育的妇女去求子拜佛,百分百的就会怀孕,古镇就流传说那些求子的妇女都是花和尚搞大的肚子。”   “哈。还真搞笑,追杨青的线索,追出一个花和尚来。” 第220章 嫁祸   花和尚用镇邪符封住514客房门。   朱磊得以脱身,以为离开古镇回到家里就没事了,可是连日来的噩梦搅扰得他不得安宁。   一天,他恍恍惚惚间起来去卫生间,没有开灯,却能看见里面的摆设跟那面泛着蓝幽幽光泽的镜面。他全身紧绷,喉结不可抑止的狠狠滚动了一下,彷如置身在一大片阴冷笼罩的氛围中。   他慢慢看向镜面,镜面中的他,面色白得可怕,双眼木讷,与镜子外的惊恐万状的自己相比,就像是一个死人站在那。接着一阵嚓嚓就跟在地板上走路的声音,由远而近,一步步就跟敲响死亡警钟那般朝他靠近。   朱磊紧张的咽下唾沫,咽喉发出一声难听的声音,出于本能的原因,一把握住门把手,只觉得手握处滑腻腻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太过紧张,满手掌心都是汗水。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放慢,好似就在门外。   那一刻朱磊几乎没有勇气开门,因为家里就他一个人,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出现在屋里,除非她不是人。   面对门,强烈的感觉到外面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这时,他才真正的懊悔不已,当初玄术师问他想要学哪一种法术,因为他不是入室弟子,只能传授一种法术给他。他却毫不犹疑的选择了催眠术,早知如此还不如选择护身术。   世上什么都有卖的,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旋开门把手令人恐惧的是,门外面没有人,空荡荡的,就在他愣住任由豆粒大的汗珠滚动的趋势流淌下来时,一股冷风很真实的拂面而过,冥冥之中就跟有一个人从他面前飘过,是发丝掠了一下他的面部那种感觉。   接着朱磊不受控制的转身看向镜面,镜面中的他,身后出现一双眼。   阴鸷的双眼极具压迫性的狠狠瞪着他,那双瞪着他的瞳眸瞬间阴冷了下来,嗜血般的冷冽。   “你不是爱我吗?干嘛要离开爱巢?”阴森森的声音带着来自地狱的寒气,直冲到朱磊的身上。他身子微微一颤,尔后发狂般大叫,冲的跑出卫生间,再也不敢进去。   讲述到这儿,朱磊秃废般的跌坐在地,无比恐惧的颤抖着说道:“那双眼太可怕了。”   我扶起朱磊,摇头叹息。   稍后,我把朱磊臭烘烘的衣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干净衣服叮嘱他出去外面多照照太阳吸收一些阳气,别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说实话,杨青的事还没有完,我倒想去见识见识这个花和尚究竟是哪一号人物。想要见识花和尚也是太过好奇的缘故,不过,一码事一码事的来,不能把我的计划给搞乱了。   所以花和尚这件事先暂时放一边,我得查查杨青的死亡之地在什么地方。   自打那天之后,我的房租,还有平日里的花销,朱磊一并承担。   这可不是我要求的,是他暗地里帮我搞定的。   朱磊说他尝试过想要重新催眠杨青,屡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把他自己给搞得狼狈不堪。   如此下来,他是筋疲力尽,觉得就像魂魄脱壳,只剩下一副驱壳跟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他想到过自杀,可每一次都没有勇气面对生与死的抉择。   又是一个12点来临,朱磊是大气不敢出,就那么躲在门背后,我则以旁观者的身份目视即将要发生的事。   “笃笃笃笃”敲门声就像一次次的催命符,朱磊双腿打颤,在我的暗示下去开门。   然后我手画镇邪符,冲走进来想要扑倒朱磊的杨青直端端拍去。   杨青成功定住,在我的暗示下,木呆呆的坐到椅子上。   “从今天起,朱磊不再是你的爱人,514客房从此在你的记忆里消失,在以后,你会重新投胎做人。”   朱磊见我成功的催眠杨青,瞪大眼睛,一脸惊喜道:“你真是我的大救星。”说着头磕地,一下一下的磕起头来。   “别,事还没有完,我是催眠杨青,但是她原不原谅你,那得看你的造化了。”   “怎么?”   “杨青心存怨气,我能左右她的思想,却不能左右她的执念。”   “这么说她她还会来找我?”   “也许吧!”   朱磊脸如死灰,木冷冷的盯着坐在靠椅上的杨青。   我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他丫的起身去了厨房,回转时手里多了一把刀。   “哈”屋里一女鬼,外带一快要精神崩溃的朱磊,加上他失去理智发狂的大笑在深夜中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我警惕的质问道:“你想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朱磊眼中流露出绝望,恶毒的恨意。狞笑着拿起刀,狠狠的抹向脖子,那刀忒锋利,我去抓抢还把手背给划了一下,一股如泉涌的血柱噗噗的从他脖颈处冒了出来。   这一刻傻眼的是我这个笨瓜,李沐风啊李沐风你特么的都干了些什么?   朱磊是有错,但不至于死罪吧!就因为那句话,吓破胆的他,没有自信跟勇气继续面对12点的敲门女才会选择自杀来逃避自己的罪孽,也许之前是没有勇气,这会有了我这个替身,他果断决绝的自杀了。   朱磊催眠我,换上他平日里跟杨青一起时穿的衣服她来时,凭气味寻找,错把我当他。   现在朱磊死了,如果我的催眠跟暗示能取消朱磊施在杨青身上的诅咒,那么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要是她的执念太深太重,我的催眠暗示是没有用处的,反之,杨青在12点来之后,得知朱磊已死就会靠现场的气味找到我,从而该死的12点敲门就会转移到我身上。   想明白了,也懂了朱磊为什么在自杀前露出恶毒的眼神,他可以逍遥自在的摆脱噩梦阴影跟恶鬼的纠缠,却把这一盆脏水泼在我身上。   我靠!当真是狗改不了,弃恶从善这句话不对朱磊的路,临到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朱磊已死,我不能动他的尸体,匆忙找来布块挨个把有可能留下的指痕抹干净。这才坐下喘口气,盯着死翘翘逐渐冰冷的他,我苦笑一下道:“自作孽不可活,你怎么就没有自信?心中有鬼是吧!你老兄把这一烂摊子丢给我,有意思吗?”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不能坐以待毙等到杨青明晚上来敲门索命报仇,必须在今晚上找到杨青的遗体,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我用老办法唤醒催眠中的杨青,看她迈动机械的步子从眼前出去,我悄悄的尾随。   一路尾随到了一段崎岖小路,又走了好一段,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我听见有水流声。   听见水流声,我莫名其妙的想起老家怖寒镇来,那片杉树林还在吗?在胡思乱想中,杨青不见了。   鬼走路当真很快的,我撕掉贴在身上的辟邪符,吐口气看向周围。   今晚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就在我徘徊不前时,从黑暗中出来一个人。 第221章 夜探慌坟   此人身着军绿色制服,看似就像一位退伍军人,脸上的线条刚硬坚毅,却又像是遭岁月洗礼雕刻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特别是那笔挺的身姿,就像一杆标枪,令人肃然起敬。   与其说他是个人,倒不如直接说他是个鬼。   因为现在是午夜时分,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来这条雾蒙蒙的河滩上?   跟鬼打交道的好处就是增加自身的免疫力,他们是鬼,但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相反的是,人比鬼还可怕。   就拿朱磊来说,谁知道他会第二次坑我?   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可能畏惧我与生俱来的气场,没有靠近我,而是缓慢的抬起手臂,僵直的姿势指了指在半山腰闪烁灯光的地方。   闪烁灯光的地方不就是朱磊说的古庙吗?他给我指哪个方向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杨青去了那边?还是就在我回头想说谢谢时,却看见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雾蒙蒙的河对面。   他想干嘛呢?想自杀,难道说他不知道自己死了,还一次次的想轻生!   我冲那个人喊道:“嗨,你干嘛呢!”   “去该去的地方。”他没有回头,冷幽的声音飘荡在河面上,被风吹得缥缈听不太真。   他没有回头正眼看我,我却能从他身上感应到一股冲天怨气。   我凝视他孤寂的背影,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忧伤和愤愤不平,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得到他。   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目前还得赶紧把杨青的事办了,才能安心管其他事。   如此我冲他的背影挥挥手道:“朋友,以后有事来找我,客常来旅店418不见不散。”然后就急匆匆的往半山腰灯火闪烁处走去。   原本以为他不会来的,结果在杨青事件落下帷幕时,他来了,这是后话。   一路走得急,浑身汗湿,衣服贴在身上,再被冷风一吹,有些冷的感觉,我缩缩脖子,扫一眼黑漆漆的山林,被黑吞噬中的山林,凭肉眼看不清树木本来的轮廓。   死气沉沉的空间,山林中兀的传来一两声猫头鹰叫,凄厉之声悠长回应在这空荡幽静的山林中,格外地叫人毛骨悚然。   我耸耸肩,凛然环顾四周,大踏步走向目的地。凭脚下踩踏的阶梯来判断,此地是一个渡口,河对面应该是另一座山村,或者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   顺着阶梯一直上走,果然见一座隐藏在山林怪石中的庙宇。   此时庙宇空寂无人般出奇的安静,灯光处是庙门,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至屋顶瓦脊处飘出来跟山上的雾霭混为一体,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是烟,什么是雾。   就在我要登上山门那一级阶梯时,忽然看见一抹在门前徘徊的身影。身影单调纤细长,一看就是跟着不见了的杨青,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停住脚步,安静的观察她发现她不时的仰望紧闭的山门,上前走两步,又退下。这会看杨青好好儿的,完全就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在正常的人。   不,是一个正常无怨无恨的鬼。   看着她像是要进山门,却又有所畏惧的样子,我猜测,她生前一定来过这里,在死后会不断重复出现在这。   如果我这个时候去招呼她,会一下子把她吓跑,也不能从她口里掏出话来,倒不如蹲在一旁静静的观察一下。   就这样我躲避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下,侧目观察杨青下一步的举动。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等没有等到杨青的动静,却等到另一件事出现。   在我来的路上,就是小渡口那个位置,走来俩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五大三粗,身材魁梧,手上提一撑船的蒿杆蒿杆一头是锋利用来扎根在河底的铁刺,一头是蒿杆尾端。   女的身材适中,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是凭那身段儿,想必也是有姿色来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悄声在说着话。   男的说:“花和尚说你好久都没有来庙里跟他那个了。”   女的说:“呸。我一个人伺候你们俩,安心是想把老娘折腾死?”   男的貌似有点生气,怒吼道:“你要是不想那件事败露,就乖乖的听话,把我们哥俩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女的说:“你们俩就像一头猪,做完那个事,也不管人家的死活,就呼呼大睡。留下我一个人,总不能入睡,老是梦见那死鬼出现在跟前。”   男的说:“花和尚不是给你了符纸,怎么,不见效?”   “别提他了。”女的貌似很委屈的样子道:“家里那个老不死的,整天念叨她那死鬼儿子。   男的说:“要不,咱下手弄死她?”   女的惊叫“别,多大的事,单是死鬼就够我受的,还想多拉下一条人命?”   男的无奈的一声叹息里,伴随着粗重的鼻息道:“要是花和尚肯放过你,咱俩结婚,那什么事没有。”   俩人说着话,还一边打闹嬉笑,从我藏身的地经过上了山门的阶梯。   我再看向杨青,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听刚才这对男女的对话,我隐隐觉得有蹊跷,在他们俩的,不、应该是三人的身上拉下了一条命。死者是谁,会不会是杨青?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听那女的口吻,死鬼死鬼的说,应该是跟她很亲近的人,然后男的说,要不是花和尚,他跟她结婚。   嗯,应该是这样的,女的口里喊的死鬼,应该是她的丈夫。   杨青跟他们有关系吗?没有关系干嘛来这里徘徊!   我带着疑问正要离开,却听见山门上边传来声音。   好像是刚才那一男一女敲开山门,有人来开门,顺势把那女的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得肉麻。   远远的是看不清楚开门的人是谁,现在我得去寻找杨青,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趁没有人发觉前,我赶紧顺原路返回,刚刚没有走几步,却看见杨青就在不远处。   杨青默默无语的回头看我一眼,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进,好像在指引我去一个地方。   我这样跟踪一只鬼,算不算心术不正!心里毛毛的,还给自己找乐子苦笑一下,看她没有到河滩渡口就不见了,赶紧的跑过去。   我靠,她转弯了。   在阶梯转弯处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这条道很难走,好几次差点把我摔下黑乎乎看不见的道坎下。   前面出现一团黑,黑得没有一丁点光亮,就在这时杨青真正不见了。   我猜想她的墓地一定就在附近,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照一下四周,老子才看清楚这里是一大片慌坟。   慌坟鬼藏人不知道有人听说过没有,一般就像我们这一类吃死人饭的阴阳师也多少顾忌慌坟出现的鬼魂。   不过我是有备而来的,倒是不惧怕鬼魂怎么样,我手拿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阴风阵阵的慌坟中扑闪挣扎,好几次差点熄灭都被我用手掌捂住。   可是坚持了不大一会,打火机壳子发烫,逼不得已只好任其熄灭预备再度摸出手机来看,却在这时传来一声尖锐冷森的问话:“你找谁?” 第222章 讲故事   凭我遇鬼无数,置身在此突兀出现这么一声询问,也把老子吓得毛孔一炸,一哆嗦掂在手上的手机掉在地上。   借助暗淡的夜色,我看清楚了来者是一干瘦的老头他手提一纸糊的灯笼,佝偻着挺不直的腰身,一边咳嗽一边扯着沙哑苍老的嗓子继续问道:“这黑更半夜的你一个人来这晃荡就不怕遇到鬼?”   “老人家,我就是鬼,你怕吗?”   老头呵呵一笑道:“唉,但凡还能如此清醒的回答话的,就还有气,走,随老夫去喝杯茶暖暖身子。”   我冲老头的背影抱歉道:“老人家,喝茶就免了,我还有事。”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缓慢的转身面对我,高举灯笼,他那对在灯笼映照下的眼特别的亮“年轻人,跟老夫喝杯茶不会耽误你多少事,说不定还对你有好处。”   老头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一冷,暗自想:这荒山野岭的,除了那座已经远离的古庙,就是大片的慌坟,这老头该不会是鬼吧!   可是我却没有感觉他也多可怕,反而觉得他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亲和力。   “老人家,你住在哪?”   老头晃着灯笼好像看清了我样子,又是呵呵一笑道:“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你干嘛不用手电筒,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劳什子。”   老头提高灯笼,用手捶打后背,一连串的咳嗽之后说道:“对旧的东西有感情,舍不得丢,唉!我守在这里快十年了吧!还真不容易等来了一大活人。”   老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我纳闷,也不好出口问,就默默无语的跟着后面走。   不一会就走出了那片慌坟,逐渐感觉夜色似乎要明亮一些,心情也慢慢的好起来。   老头住在一山坳中一颗巨大的老皂角树下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破屋子里,他哪门关不住风,坐在里面还是感觉凉飕飕的冷。   不过,在喝一口老头给我泡的茶之后,身子暖和了很多。   老头屋里的摆设也很陈旧,瓶瓶罐罐的还有一股子香烛味,我仔细看屋里,没有点蜡烛。我皱着眉头,仰脖再饮下第二口茶水,老头这才开口说话。   “年轻人,你幸亏遇到我,要不然你到现在还没有走出那片慌坟,以后,没事别去那边。”   我觉得老头是杞人忧天了,我李沐风还真没有遇到可以拦阻我路的恶鬼,心里这样想,可是面子上不能拂了他的好意,还得表示出十分感谢的样子道:“谢谢老人家带路。”我在说这句话时,老头一直就那么直白的盯着我。我心里发虚,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就掩饰的抹抹嘴道:“这茶真不错。”   老头含笑,寒星般的眼神看着我,眼里是无尽的深邃,还有一丝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我假借抿茶之际,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老头好像有话要说,郑重其事的放下茶杯,咂咂嘴道:“此茶自然是好茶,它可是我的一位老友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   “哦。”起初觉得老头身份可疑,似鬼非鬼,似人非人,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加上他身上丝毫没有鬼的那种阴冷气息。我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放心的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起来。   老头说他姓孔,还说夜漫长,问我要不要听故事。   这可是我打小就喜好的习惯,总是在睡觉前缠着奶奶讲故事这许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今天遇到这孔老头,能再次让我重温当年的童趣。   孔老头重新郑重其事的把茶杯斟满水,那水晶亮晶亮的就像一条银练倾入茶杯,不得不说老头的斟茶技艺真不赖。   “请起。”   “谢谢。”我手捧茶杯恭敬的敬了一下孔老头,抿一口,甘甜微甘苦的茶水顺进喉咙,又带来一阵暖意,身子越发的暖和。   孔老头讲述的故事已经成为历史,好像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此故事看似平淡,却渐渐把我引入其中   故事就发生在现在的古镇。   在古镇有一位叫做长根的男子,那一年他的大婚,却遇上征兵他受到母亲跟当地基层干部的动员,兴致勃勃去填了入伍志愿表。   长根是跟妻子胡根娣洞房之后离开家乡去了部队,在临走前他凝望家门口那座载满桃树苗的坡地对胡根娣说三年服役期满,就回家跟她一起侍奉老母,从此以后就过上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但是长根是有抱负有上进心的男人,他在部队各种表现都很优秀,就被部队留下,并且不久就入党升职成为排长。   一次大的任务,长根立功,不但升职为连长,还被部队恩准可以回家探亲一次。   胡根娣在长根离开后,用心的打理家里的一亩三分田,还把老母亲伺候得红光满面得。家里得大小事宜都是她说了算,没有一丁点让老母亲为难的。   胡根娣成为远近闻名的好媳妇,好拥军家属,家里的门上每一年都挂上大红花。   大红花是当地部门送来的,以此感谢长根母亲养育了一个好儿子,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也鼓励胡根娣再接再厉,成为最优秀的拥军家属。   眼看长根归家之期将近,胡根娣激动不已,硬要老母亲跟她到小渡口来迎接丈夫的荣归。   长根在归家之前一个礼拜就打信回家,所以算到那天回家的时间,胡根娣跟婆婆早早的来到小渡口期望长根的身影出现。   一起来迎接长根的还有父老乡亲,他们都想一睹离开家乡数十年的长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一等二等都不见长根的影子,天快黑了,颇有些失望的人们陆续散去。唯独胡根娣跟婆婆一直就那么等下去,在小渡口对面就是一级一级的阶梯,阶梯上去就是古庙,沿着古庙右侧那条道,就是长根必经之路。   在这条河面上撑船的人叫猴三,猴三是政府出资买船让他在这里义务撑船,每一个月政府给他补贴。   猴三是单身,因为年轻时犯下一些偷鸡摸狗的糗事,蹲了班房,所以出来后没有谁家的闺女愿意嫁他。   在长根离开后,长根母亲就没有少到古庙上香还愿,她祈求菩萨保佑长根在外多多为国家效力,也不枉她心疼一回。   长根果然不负众望,不但升职成为连长,还是党员,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因此在得知儿子要回来时,她把家里那只芦花母鸡杀了来炖汤等长根回家好喝。   婆媳俩在小渡口等啊等,一直等到天黑,古庙唯一的主持和尚走出来送给他们斋饭。   主持和尚说:“老施主,你的气色不错,看样子最近有喜事临门?”   长根母亲笑呵呵答复道:“你猜猜我有啥喜事?”   主持和尚神情肃然,果然是掐指一算,喜形于色道:“恭喜老施主,是贵公子荣归故里啊。”   长根母亲忙不失迭的点头道:“真是活神仙了,算得真准,不过应该恭喜咱媳妇,好不容易盼到男人回来了。”   胡根娣娇羞的红着脸道:“娘。”   “好好不说了。”婆婆心疼的拍了拍媳妇的手,笑眯眯的凝望古庙下那条丛林深处的小道。   我好几次想打断孔老头的故事,想证实故事里的和尚是不是传说中的花和尚,孔老头就好像知道我有此一问,每一次话还没有出口,他都挥挥手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第223章 土地庙   黄昏临近,猴三把胡根娣婆媳俩接到古庙山脚下,其目的是想等到长根回来时,一家子好一起团团圆圆的回家。   主持和尚这一算,却算出另一个问题来。   他神情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凝望一眼长根母亲,摇头叹息一声道:“唉,可惜可惜。”   听和尚这么一说,一向信封神灵的长根母亲急了。   “大师有话但说无妨,老身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还在乎什么?”   主持和尚看看一直殷勤忙碌的猴三跟默不作声在一旁翘首以待的胡根娣道“此次大兄弟回来有一劫难,凶多吉少啊!”   长根母亲这好不容易盼回来儿子,乍一听说还有什么劫难,她的一颗心咚地一下紧张了。一紧张就犯嘀咕,人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已经遇到什么事了?   就在她满心疑问时,那小道上人影一闪,兴冲冲走来一英俊浑身正气的长根。   长根打老远就看见老母亲跟妻子站在那,很着急的样子,就大喊道:“娘,根娣。”   胡根娣看离开家十载的丈夫变得更加成熟、挺拔、帅气有男人味,不由得面色一红,有些难为情的别开头不敢直视丈夫的眼睛。   住持和尚目不转睛的看着长根,双手合十道:“施主还记得曾经还是小沙弥的小可吗?”   长根正在喜笑颜开的跟母亲说话,见妻子面色羞红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有些动情的想伸手握住她娇小的手时,一旁的和尚来了这么一句话。   缩回手的长根瞥看一眼和尚,再看向母亲。   长根母亲笑吟吟说道:“根娃,你不记得他了?你去参军时,他还是一个横起流鼻涕大你一岁的小沙弥。”   “哦。”长根答应一声,之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不记得了。”   和尚多年前是流浪至此的,多亏了原主持方丈收留,他才得以落脚在古庙。   现如今古庙里的和尚大多还俗成家,寺庙里就留下他一个人在坚持着。   和尚听长根说不记得他了,面色不悦,在一旁不说话了。   长根母亲却耿耿于怀他刚才说的劫难这件事,见长根跟胡根娣在说悄悄话,她急忙拉过和尚问道:“师傅说我儿有什么劫难,能有办法化解吗?”   和尚双手合十道:“老施主,原本这件事我不敢管的,你儿子荣归故里,是一件喜事,可惜的是他今天不能回家。”   长根母亲一听越发紧张了,追问道:“怎么就不能回家了?”   “因为他一生杀戮无数,身上沾有血债。”   长根母亲生气了,气哼哼道:“他杀的都是坏蛋,该杀,怎么叫杀戮血债。”   和尚点头道:“这就是我不敢管的原因,为国家为人民保卫疆土,杀戮是难免的,可就这样身上沾染了血债会给他带来厄运。”   在一旁的长根听和尚这么一说,气愤道:“胡说八道,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长根母亲见儿子发火,怕真的招来厄运,就急忙制止道:“根娃,别固执,且听师父给你说说化解之法。”   本来长根在部队熏陶了那么多年,对鬼神之说已经不相信的不过看老母亲很认真的样子,不忍心伤了她的心,就只好住嘴任凭和尚说出化解之法。   和尚的化解之法很简单,那就是今晚上长根不能回家,得在庙子里住一晚,跪在菩萨面前念诵金刚经。   而长根母亲跟妻子不能守候在一旁。   如此看似简单,但是对于整十年没有回家的长根来说,要做到清心寡欲念诵金刚经真心比登天还难。   面对如花似玉的妻子,面对母亲一双殷切期盼的眼神,长根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这样了和尚还是不满意,定要长根母亲跟他妻子胡根娣守在外面,怕的就是长根半夜三更从庙宇翻墙逃回家去。   在阵地上冲锋陷阵杀敌无数的长根,还是第一次遭遇到如此荒诞离奇的囚禁化解法。   黑夜很快来临,撑船的猴三也回家休息了,留下胡根娣跟婆母在临时搭建的窝棚中守住长根,提防他从庙子围墙上跑掉。   长根起初还能淡定的跪倒在菩萨面前念诵金刚经,可是不消片刻功夫,他就觉得烦了,气冲冲的丢下经书,去拍打庙门,高声大叫喊母亲跟媳妇开门。   和尚在禅房听见喊声,摇摇头没有理会。   婆媳俩是换班的守,偶尔打瞌睡是不可避免的。直到子夜时分,胡根娣实在是来不起了,就打哈欠瞌睡起来。   长根母亲心疼媳妇,也惦记在菩萨面前念诵金刚经的儿子,她喊媳妇去窝棚睡觉,自个去门口守着。   守着守着,老母亲开始打瞌睡了,刚刚打了一个盹,觉得眼前一晃,有人从庙门口跑的下山了。   见此情景,长根母亲心里咯噔一下,大喊道:“长根。根娃。”   可是那个跑下山的人没有回头径直冲的跑到河边,头也没回就跳下河里去了。   我听到这儿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之前看见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孔老头讲述故事里面的长根?   孔老头讲得口渴舌燥,端起茶杯咕咕的喝几口道:“那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长根母亲跟媳妇还有和尚知道,没有谁亲眼目睹是真的长根跳下河了。”   孔老头说自那一晚上之后,长根就像是空气根本没有存在过那样失踪了。想他土生土长在河边,怎么可能会淹死,还有就是发生这件事之后,人们自发的组织打捞队,远途一路打捞都没有看见长根。   “你是在怀疑和尚搞鬼?”   孔老头欠身起来,意味深长道:“好人命不长,恶人千年在。”   “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想要我做什么?”   孔老头淡淡一笑,抚须道:“琢磨琢磨总是好的,人命关天,看你能不能帮到他了。”   “如果长根没有跳河,那么又会在哪?”   “别忘了,和尚还是有两刷子的,他杀戮一开,杀一条命也是命,杀两条命也是命。即使日后死了,也觉得值了。”   孔老头这话里有话,却又没有给我说明,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没有人报警,抓住和尚?”   现在的时代都要讲究证据,谁敢知法犯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抓人?   “你究竟是谁?”   孔老头含笑只是不答,眼睛盯着我手里端的茶杯就在这时我觉得眼前一晃,身子一偏软绵绵的倒下去。   我是被一阵叽叽喳喳各种鸟雀的叫声惊醒的醒来之际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座快要坍塌的土地庙里,而土地庙中的土地老汉就是我昨晚上看见的孔老头。   从土地庙出来,环顾四周,发现乃是在古庙后山中。我按照昨晚上行走的路线一路走去,果断看见慌坟,馒头似的慌坟上杂草丛生。   一纸糊的灯笼架子丢弃在地上。   我苦笑一下,摇摇头,叹息一声暗自道:谢谢土地老爷了。   然后信步朝古庙走去,我在想,土地老爷暗示的两条命案,一定跟杨青有关。   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古镇,除了这里有一座寄托人们心理安慰的庙宇外,好像没有听说还有其他庙子存在。   我假设,杨青因为朱磊施用巫蛊之术迷失了心智,成为他任意使唤的性伴侣,一旦清醒之后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出了事,她一定要找原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能寄托心里怨恨跟求助的方式,那就是来庙子里拜神。 第224章 镇魂石   我直奔古庙的原因也不单单是冲和尚来的,而是想瓮中捉鳖手到擒来逮住昨晚上深夜进庙的那对男女。   想那花和尚做事太过,连老好人土地爷都看不过去了。我加快步伐,暗自发誓,一定要惩奸除恶,把这个披着人皮,表面以假乱真宣传仁德礼孝,暗地里却做出一些令人齿寒肮脏勾当的恶棍揪出来。   不愧是古庙,在黑夜中凭我的阴阳眼也只能看个大概,大白天看却又是另一番景致。   放眼看苍松翠柏覆盖在整座古庙山的四周,山脚斜对面横着一条几十米宽的小河,当真是景色如画,难怪游客来到古镇就流连忘返乐此不彼。   踏上我昨晚上看见杨青的位置,仰头一望,发现一身穿粗布对襟衫,赤膊露出手臂健硕的肌肉疙瘩,手拿蒿杆的人一步一步的正飞快下阶梯而来。他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看见我他停顿了一下,问道:“是要渡船?”   “嗯,是渡船,看没有人,就顺道来仰慕一下古庙。”拿蒿杆之人定是土地爷说的那个猴三,也是我昨晚上看见那对男女中其中一个,我不动声色负手而立,好似在看晨雾缭绕中的山峰景色,眼角却瞥见见他还在往我这边张望,就又讪笑朗声道:“说真的从没好好的参观一下这间庙,终於今儿个起早想要进去给它好好逛了一圈。”   “那是那是,这儿有你喜欢的景点,好好看看吧!”说着竟然靠近来问我讨要烟抽,我递给一支烟,快速瞄看他一眼。   看猴三可能是撑船的缘故,身材出奇的粗壮,近距离看黑脸膛略带凶相。   待猴三一离开,我紧走几步上了阶梯,正要进庙门,斜刺刺的从右侧面走来一个鱼泡眼,满脸横肉,额头有一道疤痕的身披袈裟的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冲我唱喏道。   昨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在破土地庙睡了一觉,身上还湿润,醒来的时候惛惛罔罔的,现在一经冷风一吹,有点冷面对这位牛高马大高出我一头的假和尚,我努力保持淡定神态,挤出一丝笑意微不可见的点头道:“搅扰。”   和尚微抬头,深深的惋我一眼,客气道:“那里,那里,请。”   昨晚上我看见的是一男一女进了庙子,刚才只看见猴三离开,还有那女的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尾随在和尚身后,进入一间很大的庙堂,庙堂两边排列着一尊尊凶神恶煞的天神塑像,当中一位正是慈眉善目的太上老君神像。   每一尊塑像前,摆放了一供奉用的香案,香案上燃放着闪烁摇曳火苗的油灯。燃烧中想香烛飘出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徐徐缭绕在庙堂之上。   我学和尚的手势,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倒在蒲团上,心里骂道:太上老君,你有眼无珠,受的是劳苦大众的香火,但却视恶人于无睹,你简直就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和尚在一旁,低声念叨装模作样的诵经,我对太上老君的塑像深深磕几个头。起来,看和尚已经帮我点燃香烛放在香案炉子里,就笑笑从身上掏出钱来双手呈上道:“我家母信奉神灵,一直嘱托我来古庙拜拜,还要上香还愿。”   和尚接过在他眼里所谓的香钱,揣进宽大的袖笼里,对我指引道:“施主可以移步到中堂拜拜。”   我尾随在他身后,嗅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杀戮血腥气息,皱着眉头,低声道:“来这里我还想求师傅帮我算一卦。”   和尚没有停住脚步,执意要带我去什么中堂,这里距离庙门很近,也是出庙门的必经之口,我暗自想他刻意带我到中堂,定是某人想要离开了。   置身在古庙中,没有看见那种想象中的雕梁画栋所到之处,均可见的是经过了无数次修缮变得有些不伦不类的现代庙宇构架。当然,除了进门那大堂中排列的神像还略带几分威严之势,其他都好像在修缮中改变了模样,变得滑稽而可笑。   和尚说的中堂,就是一尊手拿混天绫脚踩风火轮的哪吒泥塑像。   我简单的叩首,上香,就假称要去卫生间。   和尚给我指了指去卫生间的路线,还没有等我离开,他就急不可耐的掉头就走。   我假意走几步,迅速回身,悄悄的跟在和尚后面。   按照我的想法跟推测,和尚一定是去通知潜藏在庙子里的某人赶紧离开却没有想到,他不是去的门口大堂,而是直奔后院。   在后院有一道门,门上贴了一张游人止步纸样的标语。   和尚忽然回头,警惕的看了一下我隐藏的位置,然后提起僧袍,整理了一下袈裟进了那道门。   我跟在后面,靠近那道门。贴耳聆听里面很安静,也许是这道门隔音,但是我却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鸟雀之声。看来和尚是进去之后走远了,我下意识的推了推门。   原本想应该是推不动的,没想到,这门轻轻一推,它竟然开了。   我故作镇定,暗自想好说辞,挺直脊背信步走了进去。   这就是整座古庙的后院,阴幽也冷清,一大片参差不齐的各种树木,还有夹杂在其间的花草此地还真的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幽静之地,不过我却在这个看似平常,却特别幽静的地方看见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   镇魂石,是绝大多数人不认识也不知道的。此石形状怪异,却是带着灵气,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发出一种常人看不见的幽光。   懂得巫蛊之术跟能识别镇魂石之人,能把一个人的三魂七魄集聚在镇魂石中,然后安放在一枯死的树桩下枯死意味着没有前世来生,让此魂魄不能轮回转世,得到的是永生的禁锢。   和尚禁锢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长根!就在我慢慢走向那颗枯死的树桩时,一声大喝,声到人到,和尚就像一座山伫立在我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古庙禁地?”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和尚会有这么一出他这是故意没有锁门,想试探我来此的用意,更或者是看出我什么了。不过我相信前面推测的这种可能性要大一些,因为我来古庙之时,屏蔽了自身的气场跟身上与生俱来的纯阳之气。就是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所以面对和尚的质疑,我保持淡定神态,呵呵一笑道:“大师,你刚才去哪了?我四处找不到卫生间转回时你不见了,所以就来到这里。”   “是吗?”和尚逼近一步,那双无比凶煞的眼死死盯着我道:“既然知道是禁地,还不出去?”   我退后转身朝门口走去,能感觉到和尚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我。   走到门口,还没有伸手拉门,门却从外面被大力推开接着一根黑乎乎的木棒呼地带着一股劲风冲我打来。打我的人爆发式的大笑道:“敢单独只身前来还算有点气魄,可却不能活命从这里走出去了,可惜可惜。”我看着猴三是一脸的阴笑,变得越来越模糊,头更是钻心的疼,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第225章 五鬼运财   醒来那一刻,我努力睁开眼,觉得眼皮肿胀,大力张开,四周一团漆黑。   呼一口气,稍微动一下头,头痛欲裂,顿感眼前金星乱冒,大有要昏厥过去的征兆。挣扎了一下,感觉额头有东西在流,无奈的是手被捆住,摸不到,那东西儿流淌下到鼻子处,我嗅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我想喊,却也喊不出,喉咙干涩,嘴唇也在动嘴时干裂出血。   这俩王八蛋,龟孙子,刚才不知道怎么折磨老子的。我越是挣扎,手腕上的绳子越是勒得紧,好似钻进皮层里已经勒出血珠子那般钻心的疼痛。   我使劲的挣动,绳子在某一个地方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接着门外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门哐啷一声被踢开,我努力瞪大眼睛看着来者,顺道望了一眼屋外外面黑沉沉的,貌似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把我捆绑在这里已经一天了,到现在才出现,难道是想看来今晚上我凶多吉少。   来者正是猴三,他手拿一把锋利的尖刀,伸出舌头在刀刃上舔了一下,神情昂奋,一步一步的对着我走过来,狞笑着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   我呸一口血唾沫,眼睛瞪得冒火。   猴三见我这样,咬牙切齿道:“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做下酒菜,看你还怎么瞪爷。”   我沙哑着嗓子,很大力才憋出一句话道:“草菅人命,你们不得好死。”   “哈哈,老子只管活着痛快,哪管死后怎么样?”说着话,猴三逼近一步,恶狠狠道:“快说,是谁喊你来的?”   听猴三这句做贼心虚的话,摆明了是疑心有人指使我来卧底的,更或者是不清楚我的底细,想要查明也就是这样,他们俩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单独行动来的,那么吾命休矣。   如此,我挣扎一下,虽知是徒劳,却还是故作一副泰然自若道:“不错,是我老大喊来的,他说古庙的方丈有办法对付12点敲门女鬼。”   “你老大是?”猴三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歪头,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尖刀竖起在唇边移动,又好似不信任的追问一句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那些贴在木柜子上的符纸都不顶用。”猴三听完,似笑非笑道:“不顶用正好,你老大好跟女鬼玩玩,有句话不是说,宁可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我嗨嗨干笑一声道:“可老大他受不了那玩意,整天躲在木柜子里也不是个事。”   猴三伸手抓了一把下巴,扭头对门外喊道:“当家的没事了,自己人你可以进来。”我猜想他口里喊的当家的应该就是花和尚,果不其然,话声一落,花和尚一阵风似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瞪着一双鱼泡眼,上上下下的把我看了一遍,随着他跟我拉近的距离近,满口臭味几乎喷在我脸上道:“你老大是谁?”   “朱磊。”   “他干什么的?”   “什么都干,除了一样不敢干。”   “嗯,有门。”花和尚挥挥手示意猴三给我松绑,然后眉头一皱道:“他喊你来干什么?”   我揉揉胳膊肘,再摸了一把额头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随口答复道:“喊我来取镇邪符。”   花和尚看我一眼,好似想起什么,又质问道:“那你对我说的话都是瞎编的?”   听花和尚的口吻,跟那满脸狐疑的神态,知道他还不信任我,就哭丧着脸道:“不是瞎编的,我母亲本来就特别信奉神灵,自从跟了朱哥,我就很少回家,来之前回去一趟,她就说是菩萨显灵,喊我一定要来拜一拜。”   “哦。”花和尚移步离开,低声对猴三吩咐几句就出去了。   其实从看见古庙后院镇魂石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朱磊对我撒谎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懂得玄门之术的旅客教授他那些玩意,而是这位花和尚传授了一些皮毛功夫给他。   听他们的语气,还不知道朱磊已经自杀身亡。   朱磊有小弟我也是从猴三问的那句话得来的推测,如果他们不是顾忌朱磊,说不定我已经被活埋了。但是有一样朱磊说的是真的,那就是杨青的死。   而且我觉得杨青能找到这座庙,也不是巧合,更不是她独自一个人来的,而是朱磊带着来的。   花和尚出去,猴三对我也客气起来,先是带着我走出这间充满血腥味的屋子里。然后去了一间整洁,摆设简单的小屋里。   小屋里有一张床,床上一应俱全,屋里有一面镜子,窗台上摆放了一个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育了一束野菊花,这些分明就是女人喜爱之物,看来这里就是那女的跟猴三还有花和尚幽会的场所。   猴三冲我一指道:“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待会我们还有事,我们没有喊你,你别出来。”   “哦。”明知道他们这是要去旅店找朱磊,表面上我做出温驯的神态,答应了。心里却悄悄盘算开来,看来花和尚跟猴三还是半信半疑,要不然也不会故意撇下我去旅店求证。   刚刚坐在床上,猴三又进来,送来一盆热水跟毛巾,示意我洗把脸。   我在揪毛巾洗脸,猴三到门口,把房门关了,回身就问我讨要东西。   “你是朱磊派来的,那么东西呢?”   听猴三这么一说,我稍稍愣了一下,用热毛巾捂住脸慢吞吞的说道:“他说了,让你去514客房取。”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临时抱佛脚罢了,我也不知道朱磊除了找花和尚要镇邪符咒还有其他勾搭的内容。   猴三骂骂咧咧的出去,骂的均是粗俗不堪的粗话,这里不用写出来免得脏了书页面。总之他离开后,我假装闭眼睛休息。   夜深沉,屋外传来唧唧虫们的鸣叫声,远处偶尔有狗叫,不时的还一两声夜莺飞掠而过鸣叫传来的回音。   辗转难眠中,我手枕头,仰望黑乎乎的屋顶,必须在花和尚跟猴三出门之前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成功绊住他们俩,还能查出长根跟杨青死亡的真相。   想了好一会,猛然间我大脑灵光一闪,想到爷爷给我的那部书上,有一种叫做五鬼运财术。   运财的五鬼,指的是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等五位阴将。   而符咒中的五鬼搬运,即是驱使五鬼来运财,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亦可以用来对付人,如此,五个小鬼可以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物。屋里黑漆漆的,想必猴三跟花和尚正在准备去客常来旅店中,他们刚才假意喊我在此休息,实则是想要避开我去找他做不可告人的交易跟求证。   我咬破舌尖,释放出纯阳之气打剑诀,八卦在心,气运丹田,结界做好,再手画五鬼运财符。 第226章 诡计   爷爷曾经有告诫我五鬼运财,可分为两种,一为风水局,一为法术施用在五鬼运财护身符上。   五鬼运财风水局,须得,坐为山龙,向为水龙,山龙水龙各立一卦,并依法进行卦,依净阴净阳及三爻卦纳甲原理纳入二十四山,把山龙上廉贞所在之向位,将来水排于巨门位上。   五鬼运财护身符,则是以5种玉石做成的护身符。其中包括有橘子石、影子石、红蚕石、云海石、靛蓝晶,这样的五鬼运财护身符,利用的是朱雀玄武顺阴阳、青龙白虎辟不祥的口诀。   但是一般阴阳师都没有去尝试此种五鬼运财法来操控五位阴将,怕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因为使用这种五鬼运财法的人,必须是行事端正,刚正不阿,行善积德。将功德回报给五鬼令他们早日得以超生和解脱苦难,这样大家都得以圆满。   如达不到以上的标准,一般人不得使用硬性用法旨逼压五方鬼魅亡灵行事。   如是硬性强逼则危险性极大,一旦五鬼在某个期间抗法旨不从,会给法师及求财者带来麻烦,亦会使求财者财来财去,还有性命之忧。   我现在不是用五鬼运财来盗取他人财物济世救民,但也算是除恶惩奸,一样可以有功德,当下我手打剑诀,号令五鬼听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鬼到场,听我号令。   霎时屋里阴风阵阵,五鬼如期来临,我如此这番把指令下达。   五鬼出动,我也没有停下,即刻直奔古庙后院。   破中指放纯阳,化邪法,趁午夜12点来临之前搞定用镇魂石镇压住的长根魂魄。   噗一声轻响,镇魂石破裂冒出一缕烟雾,烟雾中正是我在河边看见的那位威风凛凛的军人。   军人满眼迷惘,究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置身在此,看来他被花和尚囚禁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已经是魂魄一缕。   “长根听令,有仇报仇,有怨诉怨,快速速道来。”   长根惊愕,上前一步道:“你是?”   “我是来搭救你的人,好人必须要有好报,你速速回家看望老娘再来514客房找我。”   长根点头,对我充满感激的一笑,飘然而去。   五鬼这个时候应该把花和尚跟猴三控制住,并且搬走了他们施用妖术的工具。   我疾走向花和尚的禅房,花和尚跟猴三被五鬼五花大绑在地上,苦苦挣扎哀求中。   五位威风凛凛的阴将,哈哈大笑,用花和尚平日里画符的笔墨把他们俩图了一个大花脸,猴三还被画了几撇猫胡须,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狡诈阴险的狸猫精。   花和尚光秃秃的头顶上,被五鬼中其中一个,给画了一只缩头乌龟。   花和尚跟猴三见我进禅房,后者刚刚动嘴想骂,却被我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不敢吱声,前者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见我真容,一张红光满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枯燥。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了:“你,你是纯阳子?”   纯阳子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他脸上滚动着豆粒大的汗珠,也是惧怕到极点的。   花和尚秃废的跌坐在地,口里兀自念叨:“纯阳到位,神鬼让路。”   我没有理会花和尚的话,冲五鬼竖起大拇指道:“各位这次立下大功,我定会转告阴司,给你们记下功德,能早日轮回转世。”   五鬼齐呼道:“谢谢纯阳子。”   “我是纯阳子?错,我是李沐风。不是你们说的纯阳子。”   五鬼中其中一个道:“如不是纯阳子召唤,我们哥几个岂能如此神速前来?”   我纳闷,要真的是纯阳子,爷爷怎么没有告诉我?   看看时间不早,不能老是纠结在是不是纯阳子的事上,还得赶紧从花和尚口里掏出杨青死亡的真相,以此才能找到她的尸身来超度并且化解她的执念怨恨。   待五鬼一离开,我即刻就此事件对花和尚跟猴三开始审问。   花和尚惧怕我,不得不一五一十把事件经过讲述出来。   这件事牵扯到长根媳妇,果然此女跟花和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原来长根媳妇在丈夫入伍之后,婆婆信奉鬼神,想要祈求神灵保佑在外当兵的儿子,就随时差遣儿媳妇到古庙上香还愿。   这一来二去的,花和尚就开始对她起了打猫心肠。   原本一夜洞房之后,孤独寂寞冷时刻煎熬着胡根娣那颗不太安分的心,她虽然嫌花和尚长相丑陋,却也向往与之能一起遨游徜徉在生理所需的渴求中。   如此一来,花和尚勾搭成功,却不小心被猴三发现。   为了不能让丑事败露,花和尚只好说服胡根娣跟猴三欢好才堵住了他的嘴。   如此下来,三人在那古庙中上演了一出出不堪入眼的一幕幕丑剧。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长根要回来了。   在见到长根那一瞬间,胡根娣心里一动,有些懊悔跟愧疚,想要摆脱花和尚跟猴三能求得长根的原谅可最终还是被花和尚跟猴三逼迫威胁住,跟他们俩一起策划了毒害长根的诡计。   长根被关在庙堂诵念金刚经,口渴舌燥,也没有想那么多端起身边的茶水就喝   而出现在长根母亲眼前跳河的人,是猴三。不是长根,长根在喝下那杯有毒的茶后,一命呜呼已经被花和尚扛的弄到后院埋葬在那颗枯树桩下,并且被镇魂石压住,只有午夜12点过才能出来一下。   而杨青的介入纯碎是一个巧合,因为朱磊的巫蛊之术,让她很迷惘很被动作为心高气傲的她,怎么能忍受那来自不明真相的。   她苦苦思索回忆,却总也想不起似梦似幻中出现的哪一张模糊面孔想不起自己在那张模糊面孔前,丢失自尊所做的一切不齿行为。   屡屡醒来之际,她只感觉到浑身酥软无力,身心就想被掏空那般难受,身体某处更是污迹斑斑她不止一次站在沐浴喷头下,沐浴到天明,总是希望能用沐浴的方式把迷顿不清醒的回忆冲醒。   可是每一次都令她失望,她还是她,照样12点不受控制的出门,去哪,什么时候离开,都处于一种神智不清醒状态中。   她无颜面对任何人,羞于启齿半夜12点之后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诡异事件。她开始躲避,把自己藏起来,给人们的感觉就是她失踪了。   之后杨青想起了朱磊带她去的那座古庙,他说古庙很灵,无论你想求什么都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   就这样,她去了古庙。   杨青拜完菩萨随处走走,却听见从某一个地方传来男女纵情的浪笑声,处于好奇的她,觉得在如此清幽肃静的地方怎能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胆敢在此做那苟且之事。   想到自己的遭遇,她疑心是心病听来的幻觉,就寻觅声音去查看。   结果被她撞到大白天的有一对男女在佛堂里。   杨青撞见的人正是猴三跟胡根娣。之后,他们把杨青杀死,把她的尸体埋葬在乱坟岗,人死了,那诅咒却没有因此停止,即使变成鬼,杨青还是照样去赴12点的约会。   花和尚讲述到这儿我恨不得一拳头把这对畜生砸得稀巴烂。   可转念一想,我这样算是滥用私刑,他们就这么死了于事无补太便宜他们,反而会让我陷入其中,倒不如把他们交给执法部门,让神圣的法律来裁判他们的罪孽。   “笃笃”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传来一女人恐惧也紧张的喊声:“当家的,我那死鬼变成鬼回来了,吓死我了,你快想想法子。” 第227章 错爱   猴三一听外面的喊声,汗如雨下,知道丑事败露证据确凿难逃法网却表现出要舍身想救胡根娣的举动,他扯起脖子冲门口喊道:“快走,有多远跑多远。”   外面安静无声,也没有听到胡根娣离开的声音,我冷笑一下,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外没有人,即使胡根娣跑得再快,特么的下阶梯也要走一会吧!   见屋外没有人,猴三暗自一笑,就这么不经意间笑一下,我也给逮住。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她听话跑了?”   猴三跟花和尚对视一眼,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拿起电话,看向他们俩问道:“胡根娣身上有翅膀?飞来的?”   他们俩同时摇头,好似想起什么,脸色剧变   “对,胡根娣没有翅膀怎么过那条河?”   “她,她难道刚才。”猴三结巴中浑身一哆嗦,裤裆有东西流出来,他竟然被吓尿了。   的确,胡根娣死了,刚才来敲门的是她的魂魄。也许是被突然出现的长根给吓死了,更或许是心存愧疚悬梁自尽,她死了,还不忘惦记这俩畜生的好,魂魄也跑来求救他们俩,结果发现屋里有我在,才不敢停留遁走了。   电话拨打给咱们人民警察,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带着花和尚跟猴三去指认了杀人现场,去找到乱坟岗的杨青。   杨青的尸骨已经腐烂,长根的尸骨被硬塞进一个贴满符咒的瓮里,据说这一口瓮还是古董。   随随便便一个瓮就是古董,看来古庙里值钱的东西还不少。   花和尚交代,朱磊不但从事导游业务,还搞贩卖古董。   在很早以前,花和尚来的时候,这座古庙中还真的有不少古董。   均被他倒卖给朱磊。   买主都是朱磊找来的,所以他们均是单线联系,以514客房作为据点。   猴三从中分了一杯羹,尝到甜头,跟花和尚狼狈为奸他们不但倒卖古庙产物,还假借帮人解签为名,以各种理由让上山来求子的女人们成为他们一时的玩物。   拿猴三的一句话说,长此下去,如干年后整个古镇都是他跟花和尚的子孙,都是他们俩的天下。   我超度了杨青跟长根的魂魄,化解了她心中的怨恨执念,算算日子应该回家了。   坐在车窗前,我拿起一支笔,铺开一张洁净的白纸,试图绘出在我心中那张脸的色彩和轮廓。一卖茶叶蛋稚嫩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低头看去,一张陌生也质朴的面孔,一对充满灵气的眼珠子,定定的仰望看着我。   小姑娘大概十岁多一点,伪装成大人的样子,头上缠一格子花围脖,把头脸都罩在阴影下。在围脖下那淡淡的眉毛里也是满含着笑意,而两只大眼睛里盛满了纯洁。见我在看她,忙踮起脚冲我喊道:“叔叔买茶叶蛋。”   我急忙掏钱递给她,因为没有零钱,只有一张十块的。没想到递给她的时候,车开了,小姑娘跟我跑了好大一截路都没有来得及把茶叶蛋送到我手里,她怅然若失的盯着逐渐远离的车。   我也趴在窗口看着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车里有人对我赞许的点点头道:“你真是好人,这个小姑娘很可怜的,家里有一瞎眼睛的奶奶,最近母亲又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迫不得已只好来卖茶叶蛋。”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伸长脖子还想看她,可惜怎么也看不见了,加上售票员在发出警告别把头探出车窗外。   那个人又说了“你可以资助她学业。”   “她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听人说她父亲是军人,在很多年前失踪了。”   “她,她母亲是不是叫做胡根娣?”   “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做声,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我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要是没有释放出长根,他就不会回去吓死胡根娣,那么他们祖孙三人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可经我怎么一搞,那位眼睛带残疾的老母亲跟孙女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看我不做声,那位多嘴男子又补充道:“当地政府对他们祖孙两还不错,给了救助,还帮修了新房。”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甚安,对,别忘了还有咱的党和政府长根是有功之臣,他的后代一定会得到妥善的照顾和安排。   我心里祝愿,但愿长根能在九泉下安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眼看车轮滚滚,距离家已经不远,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刚才给矮冬瓜挂了电话,让他别告诉灵儿我的归期,矮冬瓜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没有听清楚,可能是大山里信号不好的缘故吧!   红色字体巨大的横幅招牌出现在前方北林市欢迎你。   我心里也在呐喊,北林市我回来了。   一路上的山清水秀,田园风光都不能吸引我的眼球,我的在想我的灵儿,她现在在干嘛?会不会等我等得不耐烦了,说不定一看见我,就像是小鸟那般扑过来。   车子终于缓缓进站,还没有下车,我就看见矮冬瓜站在下客站牌下东张西望中。   我从车窗口伸出头手捧起喇叭对他大喊一声:“嗨,潘树根。”   矮冬瓜听到我的喊声,差点没有跳起来,他咧嘴大笑,等不及车停下,就跑了过来尾随在车后面跑。   看着他呆傻笨的傻样,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还是老样子,没救了。   下了车,矮冬瓜就执意带我去吃饭。奇怪的是,从始到终,他绝口不提灵儿,偶尔我提到,特么的也被他三言两语给支吾掉。   矮冬瓜这样的反常,让我顿起疑虑,难道说灵儿有事发生?   坐在餐馆里,我无心吃饭,逼矮冬瓜把话说出来。   ”沐风,别,咱先吃饭。“矮冬瓜越是遮遮掩掩的,我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讲。”我抱起胳膊肘,直视他的眼。   矮冬瓜躲避开我的视线,看向别处,最后看着一位亭亭玉立手拿托盘的女服务员道:“小姐菜谱”   女服务员冲我们点点头,打了一个k的手势,就去拿起菜谱一步三摇的朝我们走来。   我这头还是板起脸,呼地起身,一把揪住矮冬瓜道:“快点讲。”   “讲,嗨嗨,你这次出去,变得更加帅气,成熟,魅力值是百分百。”   “不是这个,给我讲灵儿的事。”我的举动引来餐馆部分人的惊慌,他们以为我跟矮冬瓜在干架,稍后看我们又心平气和的坐下,才稍稍松口气各自安定下来。   矮冬瓜迟疑许久,憋出一句话道:“灵儿她,她今天结婚。”   灵儿结婚了!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脑子嗡嗡作响,秃废般靠在靠椅上,“咯吱咯吱”服务员小姐身穿一,脚踩高跟鞋,白皙浑圆的双腿带着诱惑的味道在食客们中间穿梭,最后来到我们面前。她毕恭毕敬应该是躬身露出低胸的领口把菜谱递给矮冬瓜。   矮冬瓜快速拿眼一扫她那时隐时现的沟,把菜谱递给我,我拿起菜谱强忍无名火眼皮也没有抬,随口点道:“无眼木鱼鱼骨汤汤,碍事醋溜白菜,还不快走地乌龟。”   服务员妞儿不知道我点的是什么菜,她看看矮冬瓜,矮冬瓜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先生,对不起,你点的菜我们这里没有。”   我啪一声把菜谱丢在餐桌上,怒吼道:“没有你还不滚?” 第228章 骷髅面具   灵儿嫁人了?这个打击真的把我给搞崩溃了。   我跌跌撞撞冲出餐馆,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想学人酗酒浇愁,半瓶老白干下肚,老子就瘫坐在地上起不来。看见车子来也不管是去哪就挥手,车子停下我上车,摸一把钱塞进售票员的手里嚷嚷道:“尽管朝前开,这么多钱够了吧。”   我从没有如此享受的霸着一整排椅子,来来回回的坐着同一辆车,售票员果真没有让我下车,他们从分站把我带到总站,然后又从总站把我带到分站,如此反复下来,不知不觉天黑下来了。   售票员把我摇醒,司机喊来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用架的把我推搡下车。   车子冒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屁股闪烁红灯转弯就没影了。   躺在地上,嗅闻着泥土潮湿的味儿,胃里一阵涌动,我翻江倒海般一阵呕吐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头脑逐渐清醒,想起在餐馆里骂人的事,是矮冬瓜护住我才得以脱身。   我特么的却把时间全他娘的浪费在公交车上,现在公交车把我甩在这个鸟不拉屎荒郊野岭的市郊扬长而去,我该怎么办?矮冬瓜在哪!他找不到我,该有多急啊!   我口里喷着熏天酒气,仰头看天。   天上的星星就像一颗颗小眼睛,它们调皮的眨巴眼睛,在窥看地上这个自命清高的李沐风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踉踉跄跄走在路上,总希望出现那么一点惊喜。屡次失望,屡次频繁回头,终于看见很远有车灯闪烁一路顺着朝市区方向过来,我赶紧调整姿势,做出一副超正常的姿态冲来的车子招招手。   车子停下,从车窗口探出一颗头来“想搭车回市区?”   我忙不失迭的点头道:“是的,太感谢了。”   “五十块。”车窗上的人头面无表情道。   我靠,不就是搭个车而已,怎么感觉带抢的?但是怕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即使对方要求给一百块,还不得赶紧搭车回去?我呢赶紧的摸,上上下下的摸,才发现身上的钱全他娘的给了公交车售票员。   “没钱吧!”车窗那颗头缩回去,车子动了,滑行一段路,又后退。我心砰砰直跳,满以为今儿个遇到善心人士了,没想到丫的车子退后到我身边,却从车窗口伸出一根指头。   车子呜一声极速滑行而去,我口里骂道:“我靠,草泥马的。”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照准车子远去的方向砸去。   石头无声的跌落在远处,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步三回头的看,希望老天再给我第二次机会,下一次我一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让人给带回市区。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身心疲倦的我,都懒得回头去看。有一辆车无声息滑动的模式,静悄悄的靠近我,接着从车里探出一漂亮得让我眩晕的脸来。   “沐风,怎么是你?”   对,喊我的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灵儿。此刻已经是别人家的新娘,她薄施淡粉,面如桃花,眼神里不再是关切而是同情跟怜悯。   他们把车靠边停好,灵儿跟她的新婚丈夫下车来,双双邀请我上车。   我摆摆手拒绝道:“我喜欢走路,锻炼身体。”   灵儿看我一眼,责怪道:“这里距离市区好几十里,你走路要走到什么时候?”   “很快的,别忘记我曾经可是学校里的赛跑冠军。”   灵儿的新婚丈夫凝望了她一眼,她点点头,表示我的话是真实性的。   最后他们俩还是离开我走了,我呆呆的望着逐渐远去的彩车,挥挥手道:“爱你就应该放手,应该祝贺你。”然后低垂头,再抬头时,泪水模糊了视线,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没有等我,再多等一天我就回来了。”   矮冬瓜告诉我,灵儿是拒绝了这位新婚丈夫的求爱,可是对方太执着,加上是医院里一位主刀的副主任的干儿子。她迫不得已勉强答应下来,但是却限定日期为一个月,如果这个月我还没有出现,她就跟他结婚。   要是我不管闲事,那么跟灵儿结婚的就是我。   越想越懊悔,我跪倒在马路上,双手抓扯头发,那种失去灵儿,想到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心底莫名的锥心疼痛难以言喻。   我哭够了,眼泪流干了,心开始变得麻木起来。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越发让我的心情跌入低谷,许多许多的错过,却最终错过了我跟她。   路灯拉长我的身影,歪歪斜斜的移动在漫长无止境的公路上。我没有继续遥望,与其遥望后面未知的结果,不如看前面必须要前进的方向。   不经意间想起花和尚说的那句话,纯阳到位,鬼神避让。   我真的有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得到自己的真爱?对了,灵儿跟她新婚丈夫是真爱还是物质的纽带把他们俩联系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刚才看灵儿满脸的笑意,像极了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她太幸福了,幸福得忘记了我们曾经的情义。   吐一口气,自己对自己说,李沐风,你别这么孬种,应该雄起。   再说了看刚才那孙子,高没有我李沐风高,帅气还方面还得打折扣,凭什么能得到灵儿,还不是他的优越条件跟那该死的干爹做后盾。   走了好一会,酒醒了,也想通了,我李沐风上辈子注定这辈子就是打单身的命。   整天东游西走的,没有一个安稳的地,没有一个可以让灵儿幸福的港湾。也许这一生跟她就只有那么短暂的缘分,她不属于我,属于她的幸福生活。   四个轮子的车远远要比两条腿快得多,我看见迎面来了一辆车,这辆车特定是冲我来的。   因为我看见车驾驶室里坐的是矮冬瓜。   矮冬瓜是接到灵儿的电话,并且得知我就在北林市郊三环路外。   坐上车,矮冬瓜张口想说什么,我摆摆手苦笑道:“什么都别说,我清楚。”   “要不咱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要离开,能躲避一生一世,还是觉得我是失败者无法面对她和他?”   前面是三环路立交桥,立交桥横七竖八有很多各种广告牌,其中有一个佛祖山旅游景点的广告牌尤其大也亮眼。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眼花,就在我盯着那巨型广告牌时,看见了诡异的一幕,广告牌上的字全部化成血液,顺溜儿的流淌下来。我靠,暗自惊异中我别开头,看向灯火阑珊处。   矮冬瓜顺着我看的方向看去,然后再看我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可能有事要发生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我,因为要下立交桥了,没有多说什么,车子缓缓下桥迅速融入进车流大军。   回到我们的租住地,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大家都累了。心照不宣,无话可说,各自回房休息。   我走到门口,矮冬瓜喊住我“沐风。”   我没有转身,轻轻答应一声道:“嗯。”   “你行的。”知道他这是怕我难受,鼓励我的话。   “当然,这都不是事。”   太过劳累。特别是脚丫子疼,还起了一层老茧,我去泡了一个热水澡趴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动弹了,这一觉就睡到大天亮。   还没有去我们的林氏事务所,就有顾客上门来找了。   是矮冬瓜喊醒我起来的,他告诉我说,这个顾客已经来了四次说家里有人遇到邪门的事,非要我去看看不可,同时他还带来一看一眼就令人发憷的白色骷髅面具。   我简单的穿戴好衣服,走出去,愣住,这位顾客不正是昨晚上探出车窗口冲我竖起中指的家伙吗? 第229章 龙海生   四目相对,彼此愣住,对方反应够快,先打了一个哈哈掩饰眼中瞬间的尴尬,看矮冬瓜又看向我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沐风师父?”   矮冬瓜自然不知道我跟这位已经有了一次不尴不尬的初次交锋。他挠挠头,嗨嗨一笑道:“怎么!他不像,谁更像?”   来人打了个哈哈又是自我介绍,又是拿出过滤嘴香烟,忙得不亦乐乎就把这事儿给成功的掩饰过去,然后郑重其事道:“昨晚上真不好意思,要知道是你,我特么的还说那些废话干嘛!请你上车还来不及呢!”说着话,他忙不失迭的递给一支烟来,补充一句道:”你大人大量,可别生气才好。”   我故作淡定的耸耸肩道:“不好意思,我是心血来潮,想要去荒郊野外感受一下孤魂野鬼从身体穿过的感觉,所以跟你开了一个玩笑”   听我说得如此轻松,对方眼里一闪犹疑,难以置信的口吻道:“昨晚上你是开玩笑的,还让我信以为真呢!”哈哈,他大笑道。   矮冬瓜不知道我们俩话里的意思,看别人笑,他丫的也咧嘴一笑道:“你们聊,我去去就来。”   来人名叫:龙海生。这不是穿越故事,是真真实实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人物。   就跟你们一样,我初次听到这个名字,也特么的让我感觉很熟悉?想了许久,想起来了,龙海生这个名字好像是一部叫做霍元甲电视剧的人物。   而龙海生这个角色真特么的坏到骨子里去了,不知道是因为电视剧霍元甲剧情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晚上他对我的侮辱性举动,我对眼前这个人特么的反感。   反感归反感,谁特么的愿意跟小钱钱过不去?为了生存,我还不得勉为其难的把这上门的生意给接下来。   龙海生说他的儿子龙小兵,最近神思恍惚,老是噩梦连连,不但如此,身体也在逐渐消瘦。经常从噩梦中惊醒,总是捻神捻鬼,说什么有鬼在追他,还说鬼就在他的床底下。   矮冬瓜是出去买菜,说是准备给我接风洗尘用的。   我跟龙海生出去时,他赶巧回来,我让他今天别开铺面,先跟我去一趟龙海生的家。   龙海生的家住在芙蓉小区,属于富人区,我们坐在龙海生的私家车到门口,有门口的保安恭恭敬敬上来跟他打招呼。从守门保安那一脸恭维的笑,还有巴结的话语,不难看得出,他龙海生是北林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龙海生伸出两纤细也白皙的指头拈住卡片,递给保安,随口问道:“老李没有来上班?”   “他今儿个有事没来。”完事,保安把卡双手递上。   龙海生没有吭声,车子驶离原地缓缓进入小区大院。我们坐在车里,矮冬瓜那双眼睛就没有消停的到处看“哇,都是有钱人。”然后就叽叽呱呱的念叨一席话,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才稍稍停下。   跟龙海生下车,走进12栋单元楼,临进单元楼前,他漫不经心的瞥看了一眼我跟矮冬瓜的脚。   矮冬瓜穿的是一双有点泛黄的旅游鞋,我穿的是半新不旧的皮鞋,鞋上面倒是干干净净不是特别脏。可龙海生还是不放心的对我们说道:“待会进屋,你们把鞋子脱了。”   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心里怪不是滋味,不由得暗自骂道:老子走哪也没有脱鞋的习惯,进你的屋凭什么要脱鞋?   龙海生的家当真是不同凡响,这么说吧!屋子外面看不出什么,一进门,眼前一亮,炫目的感觉,相当于五星级酒店的装修。   在后来我才得知,龙海生是某外贸进出口公司的经理。   先不管龙海生是怎么样子一个人,来看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进入豪宅的尴尬画面吧!   首先矮冬瓜是磨磨蹭蹭的不太乐意脱鞋。   其原因我知道,那是他的袜子破了一个洞,只要脱鞋就露丑,大脚趾头会从破洞里钻出来。   我倒好,在从小丰都鬼城离开时,潇潇给我买了一打袜子,不过在古镇穿一双丢一双,剩下脚上这一双其余的都被我给丢了。   就在矮冬瓜盯着自己的脚发呆,进退维谷时,从客厅走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那一脸的胭脂粉一路掉到门口,她看着矮冬瓜没好气的说道:“脱鞋,别把屋里搞得脏兮兮的。”然后看向我,愣了愣,那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胭脂粉掉得更勤,眼角鱼尾纹暴露无遗的冲我招招手道:“对了,你就是李沐风?”   她这样看到帅哥就犯花痴会让龙海生吃醋吧!我没有做声,脱鞋就着袜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他们家的红木地板上。脚印是袜底的汗,咱是龙的传人,汉族,当然汗多。   我各种胡思乱想,一下子从平凡世界来到如此奢华的环境中,顿感无法适应,精神不集中,总是瞻前顾后,生怕矮冬瓜不小心招惹到那浓妆艳抹的女人。   幸亏的是,矮冬瓜也够机灵,袜子是破洞的,脚丫子是好的吧!他索性把破袜子脱掉,就一双赤脚走在地板上无一不例外的还是留下一串湿润的脚掌印记。   那女的,直愣愣的盯着脚掌印,龙海生把公文包递给那女的,随口道:“他们来看看小兵。”   对了,我们是来看他儿子的,是来自捉鬼的,至于其他跟我们没有关系。如此,我恢复常态,挺直脊背在龙海生的带领下走上装饰楼梯。   别看我昨晚上脆弱得要死要活的,该干正事的时候,我李沐风一点也不含糊。   龙海生的儿子龙小兵卷缩在床角,很害怕的样子,怕光,怕生人。   当我们在龙海生的指引下来到他的卧室门口时,还没有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气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龙海生手握住门把手,怎么也打不开门,喊也是无济于事。   我轻轻拉开龙海生,手指并拢在门上从门里渗透出诡异也狰狞的吼声:“别多管闲事,我要他以命抵命。”我浑身一震,退后一步,木然的看向龙海生道:“你没有告诉我实话。”   “什么实话?”龙海生佯装不懂的问道。   “你儿子拉下一条人命,人命关天,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追究一下真相?”   龙海生听我这么一说,面色一沉,没有多大变化。而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则是一脸惊慌,极其紧张中。前者不愧是社会层次顶级人物,社会阅历深沉且复杂,无论什么事都处于波澜不惊运筹帷幄中,他狠狠瞪一眼那女的,应该就是他妻子吧!冷哼一声道:“妇道人家懂什么?边儿去。”   龙海生的妻子退后,临走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神情,深深的凝望一眼紧闭的门,慢吞吞的下去了。   从龙海生妻子异常的表情来看,龙小兵发生的事情经过,她应该是知道的。刚才从屋里对我发出警告的是一女鬼,她的年龄应该不大,跟龙小兵差不多吧!   不过,看龙海生的态度,倒是只想让我驱赶或者是把这只闹事的鬼抓走,至于其他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意思。 第230章 龙小兵   我李沐风是有原则的人,不会冤枉一个好鬼,也不会错抓一个无辜之鬼,一切为了匡扶正义铲除邪恶为准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挟持龙小兵的鬼是恶鬼,还是枉死之鬼,更或者是含冤而死的鬼,但我都不能以偏概全,在不了解事实真相前,不会轻易出手抓鬼。   虽然我不能轻易出手伤害无辜的鬼,但是她妨碍一个人正常的生活,我作为阴阳师还是要管一管,在我借力还力开启龙小兵卧室瞬间,我看见一抹白影倏地一闪从窗口疾射而出。   龙小兵则卷缩在角落,双手抱住头口里神经质的喊道:“别靠近我,我是无意的。”   “小兵,是爸爸。”龙海生跑的过去想要拥住小兵。   小兵低吼一声,咆哮的模式对扑过去的龙海生挥舞手臂乱打,乱踢然后一翻白眼,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任凭龙海生怎么呼喊,他牙关紧闭,眉眼不开。   龙海生被搞得一阵慌乱,被儿子的这一副样子吓住,抬头虽说是求助,但声调里却含有高调值的官腔对我说道:“李沐风,这件事交给你,帮我搞定,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矮冬瓜在一旁听说,急忙挤眉弄眼暗示我提出条件。他所暗示的用意我懂,也知道现实跟幻想世界不同的是,幻想永远都是不能填饱肚子,现实始终是现实,我们需要立足在北林市,需要靠山,拿一句最通俗也迂腐的话说,我们最最需要钱。   一直以来铺面房租都是灵儿在帮我垫付,我没有在的日子里,我们俩的所有收入均是入不敷出。   但,我不能为了钱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所以我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求安静的聆听一下龙小兵的故事。   龙小兵处于神志不清醒的状态,这是他多日来没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所致。   那种在遭遇邪事之后,如临深渊的恐惧感导致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精神几乎接近崩溃状,对事物的敏感程度跟来自内心的精神压力超负荷到难以想象,比如刚才,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如临大敌那般失去理智的疯狂排斥。   接下来是我跟龙海生的对话。   “最近你儿子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懂法术的算命人或者是其他什么?”   龙海生不假思索的答复道:”没有。”   “那么在你儿子发生这些异常情况之后,你们为什么没有送他去医院?”   龙海生对我摇摇头道:“你不会是虚有其名吧!我儿子这样,能把他送去医院吗?即使送去,各种检查下来都没有问题,难道你觉得他是装疯卖傻出来的?”   我冷笑一下道:“错,现在在我在问你问题,别反问我。”看龙海生气得脸色变得铁青,矮冬瓜更是急得火上房,在他看来这一单生意要泡汤了。我手中把玩打火机,直视对方的眼,从中捕捉到一丝慌乱,再郑重其事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可能龙海生这一辈子也没有遇到我这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以下犯上,傲气不可一世的神态,并且胆大妄为直视他的眼,还用如此口吻跟他说话的人吧!只见他咬着腮帮子,强忍着怒气,摆摆手道:“但问无妨。”   “在你儿子发生异常前,有去过什么地方,跟那些人在一起,现在那些人在哪?”   听到我这么一问,看龙海生面上的表情变化,我知道他内心在挣扎,在谈话内容的催动下,内心的底线也一点一点地处于崩溃的边缘。   片刻功夫,矮冬瓜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见龙海生在我专注的注视等待下,他骇然站起,几乎把茶几上的茶杯碰倒,横眉瞪目怒吼道:“我出钱让你抓鬼,哪来那么多废话问题?”   看龙海生发火,矮冬瓜急忙上前来打圆场,一边劝慰他讪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生气。”一边冲我挤挤眼,暗示我赶紧道歉。   我道歉!碰了鬼了,我没有错给鬼大爷道歉。我冲发火中的龙海生抱拳,爽朗的大声说道:“生意不成仁义在,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告辞!”   “嗨。你”矮冬瓜看我一走,急了,大叫,走几步,又回身冲龙海生嗨嗨一笑道:“不好意思,这丫的最近闹情绪,待我回去劝劝他再说。”   龙海生挥手,恨恨的说道:“不必了,老子就不信邪,有钱都能使鬼推磨,还不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先生吗?”   矮冬瓜听他这么一吼,心都凉了半截,唉!完了,好不容易接来的大买卖,就被这丫的搞没了。   我风风火火走出芙蓉小区,站在马路上,凉风一吹,吹的人一激灵,脑子还是蛮清醒的我不后悔刚才的做法,没有因为失去这一单生意而懊悔,而是觉得今天真他娘的爽,把昨晚上郁结在心底的郁闷全他娘的爆发,发泄在龙海生身上,痛快!我一个人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有路人经过被我的笑声吸引,纷纷扭头观望,有人友好的冲我一笑,有人悄悄私语疑心我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矮冬瓜出来,老远就唉声叹息道:“李沐风,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怎么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矮冬瓜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看的方向看去,话里有话道:“为了一个灵儿,你值得这样折腾自己吗?”   “别跟我提她。”   “不提她,你”矮冬瓜话还没有说完,老子的拳头砰!砸在他的左边脸上。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掉头就走。走了很大一截路,听见后面尾随来的脚步声,人来人往的,谁知道后面会是谁!是矮冬瓜也好,还是路人也罢,我现在没有心情去想。   “李沐风。”   有人喊我名字,听声音很熟悉,我慢慢转身看过去。   是龙太太。她迟疑的望着我,走几步,又像是有所顾忌的对我说道:“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有事想告诉你。”   龙太太专程来找我就是要对我讲述她儿子小兵最近发生的所有怪事。我们去了就近的咖啡馆,我身上没钱,理所当然是她买单。   在品茗咖啡中,她有条不紊的把龙小兵出事之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龙小兵就读北林市第一高中,成绩一般。   学校放假,他约了几个同学去叔叔那边玩。   龙小兵的叔叔有一栋别墅在佛祖山旅游区附近,喜好炫酷的龙小兵邀请了最近喜欢上的女同学小敏,以及小敏的好朋友丹丹,还有他的铁哥们罗晓庆。   一行四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出的门,在第三天的下午返回北林市,回来之后小兵就躲进屋里不出来,任凭父母怎么问他都不上话。   后来就发展成烦躁不安,总是疑心有人跟着在身后,在后来,龙海生强制把他送去医院检查,却发现各方面都正常没有毛病。   暗自奇怪的他们,见小兵的状况日渐严重,束手无策中,听说了我李沐风的名字,才急忙来林氏事务所找我结果一次次都扑空,我没有在家,在古镇。   龙太太用汤勺搅动咖啡杯,苦笑一下道:“海生脾性不好,李先生多多原谅。”现在看龙太太顺眼多了,不知道是因为灵儿的离开还是别的原因,我看不惯浓妆艳抹的女人,特别是那种带着挑逗意味类型的,我看着就恶心。   现在的她没有化妆,外表身姿不能说风韵犹存,但内有韵味和气质绝对是“旗舰型”的,要不然龙海生也不会看上她。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发生的过程我必须知道,所以我们在沟通方面产生了小摩擦,这倒不是问题,关键是看后效。”   龙太太听我这么一说,松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最好,小兵虽然淘气,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来伤害谁的。”   “你相信他,对他了解多少?”   龙太太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句话来,她愣了愣,苦笑一下道:“孩子大了,就像羽翼丰满的鸟,想方设法的要脱离父母的保护,想要冲向属于自己的世界空间中去。”   “嗯,这个我理解,我也是从孩子长大的。” 第231章 骷髅洞   我很想按照龙太太提供的名字跟矮冬瓜兵分两路去查找线索。可后来仔细想想,不能去学校查,因为学校已经放假,也不能去孩子们的家里查,怕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龙太太打电话来约我们去她家里面谈。   当我跟矮冬瓜再次出现在龙海生的面前时,这丫的对我们客气多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跟龙小兵有关,所以暂时不能把这种预感说出来包括矮冬瓜也不能告诉。   龙海生再次重金承诺,只要我们把发生在龙小兵身上的诡异事件查清楚,会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不期待什么惊喜,谁知道他的惊喜会不会是来路不正的昧心钱。   龙海生把那酷似面具的骷髅拿出来给我们。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一简单用来吓唬人的面具骷髅,可当我的手触摸到骷髅时,那种奇怪的预感越是强烈不可抗拒的侵入我的大脑中。   置身在龙太太家的客厅里,在拿着骷髅时,却感觉明亮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霎时阴风阵阵,灯具摇晃为了能更深入的感应到来自骷髅面具的恐怖感觉。   我微微闭眼,好似感应到灯具上攀附了一抹如蛇形灵活移动的魁影,蓦然睁开眼,看向灯具灯具在摇晃中,我喊矮冬瓜把窗帘跟灯全部熄灭,让龙海生跟龙太太都出去。   窗帘关上,灯熄灭,矮冬瓜跟龙海生以及龙太太都出去了,客厅中只有我一个人。   突然,从客厅豪华灯饰上传来一声哈气的声音,这种哈气的声音绝非是人类发出的,我警惕的移动视线,手打剑诀,随时准备用五雷咒出击。   “哈”有意思,她在跟我玩捉迷藏,我看向东,她跳跃到西,看向中,她跳跃到边去。我手拿骷髅面具,指尖触摸到的不是那种硬性塑料人造革制造质感,倒像是触摸到人类皮肤的那种细腻带着体温的质感,这种感觉吓我一跳,惊得我失手丢了骷髅面具。   骷髅面具刚刚跌落在地,灯具上的魁影嗖地幻化成一股烟雾钻进骷髅面具的眼眶里。   我倒!看来骷髅面具有蹊跷,附有邪灵,该邪灵来源不明。它具备灵性,不敢轻易招惹我,却心甘情愿的钻进骷髅面具的眼眶里。   我喊矮冬瓜把灯跟窗帘拉开,用随身携带的符纸封了骷髅面具的眼眶,对龙海生夫妻俩说道:“骷髅面具是不祥之物,带着邪气,我们得尽快把它归位。”   龙海生见我用符纸封住骷髅面具的眼眶,虽然还是有些似信非信的神态,但是对我的提议无异。   就在这时我瞥看到一直紧闭房门没有出现的小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在装饰楼梯上,他躬身看向我手里的骷髅面具,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随即进了房门,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我对龙海生夫妻俩说道:”最近,你们多多注意小兵的举动,待会我把铁砂给你们,撒在他房间周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保证在我跟潘树根回来的时候,他完整无损。”   “那,太感谢你了。”龙太太热泪盈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叹息一声,苦笑一下道:“别高兴得太早,不是我要泼你们的冷水,而是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龙海生乍一听这话,刚刚放松的心情再度紧张起来。   “别误会,我说的意思是,不是怕一万就是怕万一,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得看小兵的造化了。”   我跟矮冬瓜有很多猜测,我们猜测小兵什么事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是这具骷髅面具的魁影在使坏。   或许根并没有我们想象到的那么严重,没有发生死亡事件,那只在门里面挟持小兵的恶鬼,是附在骷髅面具里面魁影的化身。   我们是第二天一早到达佛祖山的,我有驾驶证,在佛祖山只要出示驾驶证跟身份证就可以随便租到车子。   别人租车是想自驾游游览佛祖山的秀丽风景,我租车是专门去别人忌讳,闻之色变的骷髅洞,对,我们是去骷髅洞。   骷髅洞在本地有很多诡异莫测的传说。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不明来历的巫术师,在骷髅洞里熬制祸害人的药汤,结果被当地村民点火焚烧了巫术师栖息的洞穴。   在巫术师被烧死以后,那洞穴就会在半夜三更时传来哀哀哭叫的声音,并且附近有村民不断失踪,同时发现有牲畜被什么东西吸干血液死亡。   各种传闻,搞得人心惶惶,居住在骷髅洞的人们开始陆续迁走,在后来骷髅洞方圆几里地都无人居住成为真正让人惧怕的鬼洞。   这种传闻让矮冬瓜害怕,好几次他喊我放弃去骷髅洞,而是直奔小兵叔叔别墅那边去。   对了,我们这次来,龙海生把他弟弟别墅的钥匙给了我们,说可以不用去住旅店。   在矮冬瓜看来,这是龙海生吝啬的一方面,我们是为了小兵的事来的因为合约上有注明,这次出来到佛祖山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出,为了节约这么点钱,才把别墅的钥匙给了我们。   但他却不知道,是我主动要的钥匙,因为小兵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居住在这栋别墅里。   我们拿着佛祖山旅游景点的地图,一路找来,却怎么也找不到骷髅洞的方向。我们驾驶车子来回好几次,每一次都发现总是重复在一条路线上跑。   天渐渐黑下来,这次我没有继续朝前开,而是咬破中指含住在口里混淆唾沫喷吐在四方。   眼前的迷境终于消失,我们看见了车位置的右侧面有一方黑乎乎的洞穴,而洞穴上悬挂了两个跟我带来一模一样的人皮骷髅面具。   在龙海生他们面前,我没有说出这是人皮骷髅面具,是真的怕吓住他们。现在我对矮冬瓜说这是人皮骷髅面具,吓得他不敢下车,一个人呆在车上看着我朝骷髅洞走去。   乌暗暗的天际预示黑夜就要来临,此刻的我,却要走进那一方看似隐藏了邪恶魁影的洞穴。在靠近骷髅洞时,我仿佛从那无止境的黑中看到一闪而过绿幽幽的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停下脚步,是矮冬瓜尾随的目光逼迫我一直朝前走。   呼地,一股拔地而起的风旋转模式卷去尘土和落叶,再缓缓跌落下地,我大气不敢出,一口气走到洞穴口,再一步一步的朝黑暗中走去。   其实我大可以把人皮骷髅面具挂在洞穴口的藤蔓上,但是该死的好奇心却让我很想查出人皮骷髅的秘密跟来历,以及发生在龙小兵身上的诡异事件。   我不用回头,相信某人比我还紧张,他那视线就像一道无声的精神支柱一直支持我走进延伸无止境的黑中。 第232章 妖异鬼怪   洞里真心的黑,每走一步老子都得停下来仔细的观察一下,再继续前进。   我靠,什么时候老子也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扪心自问,堂堂七尺男儿,若是连一点血性都没有,不如阉掉做太监!干脆大跨步,朝前冲。   黑咕隆咚中好似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随着我动而动,我站定在原地,蓦然转身。身后很远处有一个畸形半圆球的光圈,我知道那是进来的洞口,矮冬瓜真够逊的,就那么龟缩在车里不敢下来。   我摇摇头继续前进,手里的人皮骷髅面具被手指捂热,越发的觉得跟人的体温很相近,我有些不自在了又换了一只手来拿人皮骷髅面具,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啪嗒啪嗒扳动几下,洞里静得出奇,扳动打火机的声音显得很大声。   我有一种后怕的感觉,怕这种声音惊动了正在沉睡的魔鬼。   吁了口气,一颗心由于太过紧张,搞得扑通扑通一阵乱跳。打火机的火苗颤巍巍亮闪亮闪的摇动,就像一充满灵气的小妖精,舞动一下橘色星火,照亮了四周黑色部分,却又很快呈现弱势,几乎要熄灭的趋势跳动挣扎着。   打火机开始发烫,我不等火苗熄灭,主动吹灭了它刚才火苗已经照到就在我前方一米远的位置,有一个奇形怪状的供台,   供台上摆放着好几个人皮骷髅面具。   我把人皮骷髅面具放在供台上,跟其他人皮骷髅面具放在一起,一声轻微的动静,我没有回头看却近距离感觉到有一股阴煞之气想要靠近我。   我不动声色面对前方,暗自手打剑诀,用念力出咒道:“手指五根,各就各位,拇指为帅,其余为将。”阴煞之气偷袭而来,我倏地转身,五指出击大喝一声道:“着。”   呲溜一道紫芒应声击打在一缕想要侵袭我的阴煞之气上,只看见眼前一晃,有东西快速从我视线里飞纵的速度隐没在暗黑中。   穷寇莫追,这是爷爷教导我的一句话,所以在击退阴煞之气后,我一边退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快速撤离洞穴。   就在走出洞穴时,身后那股阴煞之气以极速快得惊人的速度反扑而来,霎时洞穴中弥漫了一大团黑色的雾气,视觉感中黑得更黑酷似旋转中的黑色漩涡,步步紧逼而来。   那黑色漩涡中爆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烈厮杀声,此刻的我彷如置身在修罗鬼道中,那呼啸而至的杀气腾腾而来。   因为事前不知道山洞的确切位置,加上为了表示自己是诚心来归还的诚意,就没有带家伙进洞穴,桃木剑在车子后备箱里也是我太低估了洞穴中的魁影,才会被突如其来强大的怨气之灵搞得自乱阵脚。   我急急后退,心说:好强大的怨气,出了洞穴急忙想要封印山洞却是来不及了。只好用符咒暂时抵挡一会,就跑的冲向停靠在外面的车子边上,该死的矮冬瓜居然睡觉了,我拍打车玻璃“潘树根,给老子开门。”   矮冬瓜低垂头,对我的大喊大吼,无动于衷。   我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看洞穴出口那躁动的黑色雾气大有要冲冲破符咒出来之势,心里越是急得火上房。只差没有抱起石头砸车玻璃了,的矮冬瓜才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糗样问道:“你出来了?”   “搞毛,赶紧开门。”   “咋地呐?”矮冬瓜见我没有玩笑,紧张了结巴一句,开了车门。   “后备箱钥匙,后备箱钥匙。”我嘴里念叨,拉出车抽屉一阵乱翻,矮冬瓜则瞪大眼珠子看着洞穴那一股呼之欲出的黑气呆住。   后备箱钥匙不知道被他丫的放在那了,这该死的破车,也没有什么遥控器之类的,只能手工操作开后备箱没有钥匙取不出桃木剑,没有桃木剑只能逃。   我抖动车钥匙扭车扑扑的折腾两下没声了,老子又扭钥匙。一旁的矮冬瓜惊乍乍的大叫:“快快,她她出来了。”随着这孙子的大叫,我瞥看了一眼,一黑乎乎妖娆舞动蛇形姿态的人形物体出现在距离车两米远。   我大汗淋漓,手里捏的车钥匙都被搞得湿漉漉的,心里会有一种很难以控制的恐惧感,我也不知道在恐惧着什么,恐惧跟要命的瘟疫那样,侵入我的五脏六腑,万万个细胞里,它就一阵一阵的在每一个毛细血管里膨胀,搞得一颗心就要蹦出胸腔那般难受。   这种感觉是我从没有过的,小丰都鬼城僵尸我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个变化多端的妖异鬼怪?车子终于在妖异鬼怪就要钻进车子时打着火了。   一阵轰鸣,车身剧烈的抖动起来,老子狠踩油门,呼地驶离原地车子如同一匹受惊的野马差点跟路旁的大树来一个亲密的接吻,我必须倒退,绕开大树才能笔直的离开此地。   倒退中,矮冬瓜紧张极了,他看着车子退后,再退后快要退到妖异鬼怪的那边去,他大叫:“停停停。”   我来一个紧急刹车,又拉起离合器狠踩油门,呼地,我从车镜看后面,妖异鬼怪龇牙咧嘴,狰狞面孔上那对绿幽幽的眼珠子大得就像15瓦数的灯泡吓死人。   呼终于离开了可怕的骷髅洞,矮冬瓜还在抹汗喘息中我用一只手抽出一支烟,含在嘴上,冲矮冬瓜喊道:“点一下。”   矮冬瓜啪嗒啪嗒按动好几下打火机才勉强的把烟点燃,我深吸一口气,呆了好一会才把憋在口里的烟雾,徐徐送出。   瞅准这千载难逢的空隙,矮冬瓜急忙出口问道:“沐风,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鬼。”   “我也能看见鬼?”   “嗯。”我没有告诉矮冬瓜,这只鬼不同于其他普通鬼,这只鬼变化多端,还狡诈阴险,它有着人的智慧,能揣摩人的心思,还窥视人类心灵深处的弱点。   “那你怎么没有用桃木剑弄死它?”矮冬瓜马后炮,多此一举问道。惹得老子肝火冒,真他娘的想一巴掌给砸过去。   我呸掉唇角间的烟渣,没好气道:“老子在里面出生入死,你在车里睡大觉,做美梦。现在说这些有毛用,有本事我送你过去,你用桃木剑杀它试试?”   “得,我,还是闭嘴吧!”矮冬瓜张张嘴,知趣的说道,还真的就闭嘴了。   只要驶离前面那个n字形路段,我们就安全了。想法笃定,眼前突兀出现一条狗,很快我跟矮冬瓜看清楚这是一条毛发很长,很脏的野狗。   野狗横档在路中间,头奇怪的看向我们,这种姿势让人倍感诡异。它不像是条狗倒像是一个人,他仇恨的眼,虎视眈眈直盯着我们,面对急速前进中的车子没有要闪开的样子。   矮冬瓜刚刚松懈下来的情绪,再次被这只奇怪的拦路狗给破坏了。   “沐风,你看见了对吧!”   我没有做声,就那么直端端的对着狗冲去,因为我知道它不仅仅是条狗,还是一只被邪恶灵体附体了的狗。   车轮滚动,势不可挡的速度冲向野狗,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狗竟然飞纵越过车头砸在挡风玻璃上,一滚倏地不见了。 第233章 别墅迷离夜   是眼花还是错觉,明明看见是野狗主动飞奔跳跃撞击在车玻璃上却怎么感觉是我们撞到它的,心忐忑,就跟做错事那种,有犯罪感,迷顿的心态迫使我停住车,木呆呆的盯着车玻璃上那微不可见的裂纹跟散开的污血发呆。   这种奇怪的感觉叫做心理入侵,如果定力不够,就会造成情绪沮丧,秃废,从而产生自我厌恶的念头。内心深处会在这种幻象般的压力下,错觉认为刚才碾压死的是人,不是狗!犯罪感滋生出来。   污血呈弯曲的流势,流到雨刮下面,稍稍定神。我机械的伸手启动雨刮,雨刮咯吱咯吱摩擦在车玻璃上,刮出一道一道红褐色弧线血痕。   矮冬瓜正襟危坐在位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雨刮,把那一抹刺红刮得无影无踪这才抖着两片嘴皮问道:“沐风,它死了吗?”   “不知道,你下去看看?”   “哦。”矮冬瓜答应着,刚刚推开车门迈腿要下去,被我及时阻止。   “还是我去。”   我推开车门,警惕小心的下去,先看看车轮下没有野狗的踪影,再看看车头前面还是没有野狗的尸体。就在我要躬身看车底盘时,矮冬瓜忽然惊叫道:“沐风看你身后。”   我站直身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还是那条狗,只不过它现在已经身首分离,头与身子之间仅靠那么一点皮肉连接着,那血一滴一滴的滴答在它站立的地方。忽然,那张毛茸茸的面孔不经意间展眉一动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意。   看见人笑,鬼笑,也看见过电影里的猩猩咧嘴露出红兮兮牙床笑过,却从没有看见畜生也可以笑得这么阴险的。而且这只畜生已经死亡,聆听着那嗒嗒血液滴答在地面的声音,好似血液是从我身体里流出来那种感觉,人与一只已经死亡只剩下一张皮囊的畜生对持,这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可笑,因为它不是狗,我心念一动,一记五雷咒出击。狗如同遭到轰天重击,腾空的姿势后滚翻,砰!跌落地面,从它那张没有光泽的皮囊上嗖地钻出一大片莹莹绿光,没有等她变化身形,我五雷咒再次出击大喝一声道:“着。”   绿光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一切归附于平静。   矮冬瓜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刚才那一幕他是看见的,一只濒临死亡的狗,被我给劈死了。   “沐风你真够狠的。”   矮冬瓜定力不够,情有可原,他是不知道刚才那只狗是被邪灵附体了。死狗瘫软在地,我没有近前去看,返身拉开车门刚刚要上车,却听见阴惨惨的笑声:“他们都得死。”我回头一看,靠!邪灵就是邪灵,拼了最后一口气,还要吓唬人!再看说人话的死狗,已经化成一堆白骨,瞬间的功夫,白骨也没有了,留下一滩黑色的水。   矮冬瓜几秒钟前还在责怪我心狠,现在看见那只死狗已经成为一滩污血,目瞪口呆的他无话可说。   说白了,他就是一猪脑袋,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   重新坐上车,揉揉眉心,大脑也清醒了许多,这才握着方向盘驶离原地去了龙海生弟弟的别墅。   起起落落的别墅坐落在山林之间,置身在此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要是闲来无事这里的确是一不可多得的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夜色朦胧中的别墅,在特制灯饰的映照下,就像一座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宫殿。矮冬瓜看着这些别墅,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得咂舌,眼睛发光。   我暗自龙海生给的别墅门牌号,经过驻守在别墅区前庭院保安的确认,我们才把车子停好下车来到龙海生弟弟龙海葵的别墅前。   带路的保安是一位头染风霜有着花白头发的中年人,他操一口听不太懂的外地话,叽叽哇哇的告诉我们,龙海葵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前一阵子有几个小调皮呆了几天,就没有再回来过。   我问这位大叔,进入龙海葵别墅的有几个人,他说只看见三个。   三个,龙小兵的妈妈不是说有四个人吗?他怎么才看见三个!我把开门的钥匙递给矮冬瓜,拿出烟来,递给保安一只,看得出他很感激的样子,笑嘻嘻的接过烟殷勤的给我点燃又说道:“几个孩子在这里闹翻天,幸亏最近是旅游没有多少让来租用别墅,我也没有管他们,任由他们闹腾几天就离开了。”   我看着矮冬瓜开门,喜不自胜的进去,我跟保安大叔多呆了一会,随便瞎掰几句道:“这些别墅都是出租的?”   保安大叔吸一口烟,眯缝在眼睛,在绿化带灯光的映照下,脸上乏着油腻腻的光泽道:“嗯,除了这栋是龙海葵的,其余都是出租的。”   我点点头,手指弹了弹烟灰,故意漫不经心的问道:“那譬如说,我要租住需要些什么证件?”   “身份证,结婚证。如果是单身的,就要身份证跟押金就好。”保安大叔貌似很久没有这么淡定的跟人聊天了,饶有兴致的侃侃而谈道。   “哦。那旅游淡季这里岂不是没有人来?”   保安模棱两可答复道:“大概就是这样。”   我在慢慢收拢话题,想要在关键时刻问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你是一个人在还是有替班的?”   “以前是两个人轮换,现在基本就我一个人。”保安大叔说到这儿,眼神一闪而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忧虑。   我追问道:“为什么?”   保安大叔没有回答,闷闷的抽烟,抽得吱吱的响。   “是不是跟后山骷髅洞有关?”   我终于问出关键性的问题,保安大叔面皮一颤,夹烟的手哆嗦了一下,然后掩饰性的把烟头掐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冲我抱歉的一笑道:“你休息,我得过去看看。”   保安大叔拒绝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不但没有回答,还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矮冬瓜在冲我招手,我凝望一眼保安大叔远去的背影,走几步拐进龙海葵的别墅里。   真不愧是别墅,仿欧式建筑,内里更是富丽堂皇,跟龙海生家有得比。   矮冬瓜蛮会享受的,他一屁股坐在用洁白布块覆盖住的沙发上,满脸的笑意道:“此生要是有这么一座别墅,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向别墅其他空间,一间间的看,集中精神深切的感应存留在空间中的一切与之格格不入的因素。爷爷说,一个人死亡在什么地方,他的魂魄就会被禁锢在那个地方,除非有特别的因素把他带离这个空间,否则就会呆在这个空间永世不能轮回。   最后我停留在一间素雅也整洁的小房间门口,从门口看里面的大理石瓷砖,光洁溜溜,干干净净,但是斜视角度再利用光合作用来看,却看见了一些不注意是看不到的瑕疵。 第234章 鬼影   这些瑕疵是呕吐物形成的,我伸出指头轻轻那么沾,再送到鼻下嗅闻时过境迁,想要在短时间内嗅闻出指头那么一点的瑕疵痕迹因素对我来说还是难处颇大。   除非有一种特制的探测仪。   矮冬瓜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一直在整理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口袋。   他从没有告诉我口袋里是什么东西,也不要我碰一下。   现在抬起头看我的举动,就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沐风,我觉得你应该改行。”   知道他丫的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我撑起身,拍拍手,调侃道:“改行做红娘,给你介绍一大堆女朋友,让你夜夜做新郎怎么样?”   我说这话戳到他的痛处,那胖丫做了灵儿的伴娘,竟然抛弃了矮冬瓜,跟伴郎相好了。我跟潘树根可谓是同病相怜,一对患难相共的难兄难弟。   看被我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坐在那生闷气的矮冬瓜,不由得暗自一笑道:“还对你那胖丫不死心?还是别想了,想是想不来的,咱得赶紧把事办完安心的去澡堂子碰碰运气。”   矮冬瓜面色一喜,立马就来劲道:“这话,我爱听。”   “爱听有什么用,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   矮冬瓜胖乎乎的脸,一笑就出现俩酒窝,他冲我挤挤眼道:“需要什么请讲。”   “噗,我需要的东西,恐怕你办不到。”   矮冬瓜重新把那只用帆布缝制的口袋,整理一下,满脸神秘的色彩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   我假装沉思状,冲屋顶眨眨眼,抱肘道:“我要一个紫外线探测仪。”   “紫外线探测仪?”矮冬瓜犯愁的苦着脸道:“能不能换一个?”   “得。别换了,换什么你都拿不出来。”我一屁股陷进沙发窝里道:“唉!只能等奇迹出现了。”   “遇到瓶颈了?”   “嗯。”我指了指刚才见到瑕疵的那间屋子里对矮冬瓜说道:“我觉得那间屋子里有故事发生。”   矮冬瓜把面前的茶几上的白布揭开,冲我挤挤眼道:“你看这里。”   白布覆盖下的茶几污迹斑斑,就像是有什么液体喷溅在上面没有抹干净那种样子我习惯的伸出手指头去沾,手指伸到半空,矮冬瓜忽然制止道:“停住,你把客厅的灯关了。”   客厅里的灯关了,那还看毛线!我呢可随时开启阴阳眼,但对于矮冬瓜来说,要想在黑暗中如常人那般行动却是万万不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心血来潮喊我关灯,不过看他认真神态,不像是玩笑的,就半信半疑去摁住电灯开关。   客厅里的灯熄灭,黑一下子吞噬了属于光明中的一切,矮冬瓜不知道搞什么鬼,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传来他猥琐兼粗犷的笑声道:“看我表演。”   说话间,他手里拿一团黑乎乎的什么玩意,摁动一下发出清脆的噼啪声,一道绿莹莹椭圆形的光柱倾斜在茶几上。奇迹出现了,看似不怎么样的茶几出现了一只手的指纹,接着出现两只,三只,还有在灯光下看见的污渍,都在这一刻现形,是啤酒滴下留在茶几上形成的污渍。   有人在别墅里喝酒了,我又惊又喜看向一脸嘚瑟的矮冬瓜,真心想抱住他在那胖嘟嘟的脸上狠狠咬一口。   矮冬瓜看我直白的盯着他笑,面皮一抖,急忙大声声明道:“咱俩可是哥们,别把邪火发泄在我身上。”   “滚,想什么呢!”我含笑,推了他一把顺势夺过他手中的紫外线探测仪,兴冲冲的走向那间小房间。   我把探测仪对准刚才看见瑕疵的位置,慢慢朝前移动,一串清晰的脚印出现在紫外线探测仪的光柱下,脚印延伸到衣柜边缘消失了。   我提着紫外线探测仪,伫立在衣柜门口,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拉开衣柜门。衣柜里都是一些名贵服饰,看似没有什么,却在我扒开最后一件衣服时嗖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就好像有一个人从那件衣服后面跑出来,从我身体穿过去,霎时我感觉来来自一种空洞的穿透质感,整个人愣住在原地,接着身后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声音像人的笑声,但又不太像,透着股子诡异和邪气儿。   我提着探测仪转身,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吓我一跳的同时才看清楚是矮冬瓜。   他丫的刚才有听见笑声,吓得一声不吭呆在那,不敢动弹。   屋里有东西,我让矮冬瓜到外面去。   屋里留下我一个人,我没有开灯,暗自念叨开眼咒:“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急急如律令,开!”睁开眼,我就看见一纤巧身段儿的女孩儿,悬吊一双脚坐在床沿边。   我在看她,她也在看我。   我举起手,先自声明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是来帮你的。”   女孩儿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似乎灿烂,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她叫小敏,死在这栋别墅里,死亡原因吸食了过敏性东西。   我问她吸食了什么过敏性的东西,她说不知道。   说着话,她就很难受的样子,重复死亡症状,口吐白沫,翻白眼,瞳孔散开,四肢痉挛般颤动直至死亡。   我在感受她死亡那一刻,好似看见了真实的一幕,在发生意外时,其中一位女生尖叫喊外面的男生进来。接着俩男生相互指责,发生争斗,其中一个男生就是龙小兵。   “你们喝啤酒了?”少女冲我点点头。“你对啤酒过敏?”   少女摇摇头。   “那么,你是自己倒的啤酒,还是有人倒好递给你的?”   少女眼神一暗,好似在沉思,就像哑巴那样冲我指了指外面。   看来是有人倒好给她的,这个倒酒的人是龙小兵还是别的人?   少女看我眼中的疑问,急忙起身到处看,最后她看见了我身上的手机少顷,手机滴滴传来短消息提示音。   我狐疑的掏出手机来看,手机上是短信,发短信的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   短信是这样说的:屋里还有其他三人,他们都不见了,有龙小兵,还有丹丹,罗晓庆。   我冲她点头继续问道:“你知道他们三人在什么地方吗?”   女孩儿楞了一下,摇摇头,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总之在提到他们三人时,她眼里一闪凶煞的眸光。   外面的矮冬瓜等得不耐烦,老是在门口搞出动静来,要么是敲门,要么就是把电视声音调大。   当我去说他两句回转时,却不见了女孩儿的踪影,我用探测仪找也没法知道她的去向。   矮冬瓜不相信屋里有鬼影,他说这个紫外线探测仪虽算不上是万能的,但是一切超自然物体都休想从探测仪精密的探照系统设定下逃走。   不管他怎么说,女孩儿真的是去向不明,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提到龙小兵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事,我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龙小兵会有危险。 第235章 捉鬼   矮冬瓜不相信屋里有鬼,他说刚才的笑声是我伪装出来吓人的。并且跟我打赌,如果可以在今晚上让他目睹一下鬼的真容,就真的相信这栋豪华别墅里有鬼。   而我没有心情跟他争辩此屋里有鬼没鬼,而是在沉思刚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斟酌再三,我决定还是给龙海生挂一个长途电话。   我用的是别墅里的座机电话,拨打过去要么就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正占线。   矮冬瓜对我的无视跟冷漠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在一旁一直在捣鼓紫外线探测仪。并且故意搞出动静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看到探测仪,我蓦然想到凭他的能力,怎么能想得出如此妙招,做出这么精细的探测仪来。   “凭你的思维,能做出这个?”我抽出一支烟,递给他,自己点上一支,看着探测仪试探的问道。   我终于注意到他的成果,矮冬瓜嘚瑟的咧嘴一笑,摆弄一下探测仪道:“这是我跟灵儿共同研制出来的结晶,怎么样,还不赖吧!”听到灵儿这个名字,我不由得一怔,故作不屑的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对于捉鬼还是起不到好大的作用。”   “嗨,咱刚才的打赌还算数吧?”   “干什么?”   矮冬瓜环顾一下屋里,眉头一掀声调转高道:“你能从这屋里捉住一只鬼,我就服你。”   “丫的目测你一直就没有服过我?”   矮冬瓜挠挠头,嗨嗨一笑道:“也不是,之前一直很服你,就是那晚上你狼狈的样子很让我瞧不起。”   “哈”我哑然一笑,果真,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真实情感,还被这丫的当真了,以此为把柄要挟我捉鬼!“行,咱也不用在这屋里捉鬼,我们俩去别墅外面那十字路口去。”   “十字路口?”   “嗯,你不是想见鬼吗!去还是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矮冬瓜说着就起身,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什么又回头问道:“说真的,骷髅洞看见的那只鬼真的吓人,十字路口的鬼会不会跟她差不多?”   “我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骷髅洞的那只鬼附体在野狗上,已经让哥给灭了。”   矮冬瓜又是嗨嗨一笑道:“那鬼还是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就那么回事,走,咱今晚去见识一下十字路口的鬼。”   其实我也不是无聊之人,跟龙小兵事件无关的事,也不想去招惹,只是别墅里的女孩儿忽然不见了,这让我觉得奇怪。按道理,她不应该从这里出去,除非是有特殊的东西带着她。   所以就想在附近查看一下十字路口的鬼,如果那女孩因为我们的进入,而被逼到外面游荡,也可以顺道把她带回来。即使没有遇到女孩,也可以捉住一只孤魂野鬼问个明白,最近这里出过什么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十字路口送饭香烛给饿鬼也是功德一件。   如此,我跟矮冬瓜一个人准备一副碗筷,然后带上一些米饭,就兴冲冲的去了十字路口。   这里距离十字路口还是有好几米远,这时候整个别墅区域冷冷清清,死气沉沉的,除了我跟矮冬瓜两个走在路上的活人外,几乎没有看见一个行人出现。   也许正如保安说的,现在是淡季,整个别墅区域除了他,还有我跟矮冬瓜应该没有别人闲的蛋疼在这个时候来别墅租住房子。   一路走出去,矮冬瓜话来了。   “沐风你刚才跟保安大叔谈什么?”   “谈别墅。”   别忘了矮冬瓜的习惯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追问道:“别墅怎么了?”   “没怎么。”   矮冬瓜情绪来了总会感慨点事,他见我没有想要把跟保安的谈话内容说出来,心里有那么点不爽就借别墅的话题,抱怨道:“你说咱俩也是有理想有抱负,还是按时交税的青年,怎么就没有钱找女人没有钱住豪华别墅?”   “呸,你就别自怨自怜了,什么种子得什么命,你要是嫌弃跟我太寒碜,等这事完了,你可以去找好工作,有了钱就可以找女人。”我这话是真心实意为了他好的话,可不想他这一辈子就跟我遭罪受穷。   矮冬瓜哈哈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传得很远很远有那么点渗人。接着从后面给我一拳道:“好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就随便说一下,你就搬出大道理来恶心人。”   我没有跟他继续较劲,而是手臂后扬,竖起中指大步流星的拉开跟他的距离。气得这丫的咬咬牙,还不得跟了来。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我叮嘱矮冬瓜,在敲打碗筷之时,千万别抬头看也别停住敲碗的频率,要一直敲打到十字路口的饿鬼都吃了咱供奉的饭菜跟香烛才算功德圆满,才能离开,否则饿鬼会追随你一生一世。   然后施法护身咒与他,我双手十指交叉,竖起俩食指叨念道:“一开天门,二被地府,三人来有路,是鬼来无门,无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给他开阴眼,矮冬瓜这厮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口里念叨这些听起来挺好笑的咒语,不由得扑哧一笑。我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认真点。”矮冬瓜住口,我伸出指头在他眉眼处一划,口念咒语:“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   开了矮冬瓜的阴阳眼,他忽然大惊失色指着我大叫道:“沐风,你肩膀上还有头上怎么有火?”   我摇摇头,没好气道:“这就是人身上的三味真火,也就是半夜走路莫回头,回头自己就把真火吹灭,就会有不好的东西看见你,赖上你。”   矮冬瓜自持有我给的护身咒护体,对我之前的叮嘱跟眼前说的话不以为然,在摆好香烛跟碗筷之后,我恭敬的作揖道:“敬请四方鬼快快现身领取馈赠,洽!”   然后我跟矮冬瓜开始敲碗,叮叮当当清脆的敲碗声不绝于耳好几次矮冬瓜都歪头窥看四周看是否有鬼来。我都及时制止,终于一只鬼飘飘悠悠来到,他是一只穷凶极恶的恶鬼,那舌头垂在半空还在滴答恶臭的哈喇子。   矮冬瓜刚刚抬头,那恶鬼的哈喇子特准滴进他的口里他皱着眉头,恶心状想吐,却又顾忌手里正在敲打的碗,无奈之下,他只好低头大张嘴,那哈喇子就在唇角边挂着,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这个时候帮不了他,只能使眼色让他忍耐。   可能矮冬瓜真没有经历多少可怕的事件,也没有看到在人类世界中,还有如此恐怖的饿鬼就在他吓得不敢东张西望时,脖颈处一抹冷意,逼迫得他不经意间抬头一望。   这一望吓得他一泡尿唰唰的从裤管里滴答出来,这是一只披头散发的饿鬼,她的头发好长好长,长到垂直在矮冬瓜的脖颈上。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伴随着空气中一股子尿骚味,饿鬼们相互对望一下,好似也嫌弃这股尿骚味一个个嗅闻了香烛,扒拉几口碗里的饭,就急匆匆的走路了。   十字路口请饿鬼,就像流水席,一直要敲打到方圆十里的饿鬼都饱餐一顿之后才算真的完事。就在矮冬瓜看见这些饿鬼离开,如获大赦抹了一把冷汗时,另一拨饿鬼来了。   该死的矮冬瓜见另一拨饿鬼来了,吓尿,赶紧低头拼了命的敲这一敲打,砰!碗碎成两半。   他看看我,我瞪大眼睛,让他继续敲打另一半裂开的碗。   矮冬瓜脸上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不敢说话,不敢求助,憋足了劲的敲打碎碗。   眼看一大拨饿鬼来了走了,剩下一只瘸腿身穿黑色破烂衣服,瘦骨伶仃的饿鬼在贪婪的大口吸食香烛,我口念真诀出击亮出,鬼夜赠送我的乾坤袋合成的逆天紫装鬼器,不厚道的把这只饿鬼装进去。   矮冬瓜见没有饿鬼来了,牙巴骨抖抖的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道:“哥哥勒,咱赶紧离开这里吧!” 第236章 桃花运   有了这一次的惊吓,矮冬瓜再也不敢大言不惭说不怕鬼的话,并且发誓要跟我学法术:当然这是以后的事,目前还得想法从我抓来的这只鬼口里掏出点想要的东西来。   有一句俗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跟阿班不是冤家,却在北林市一个旅游景区的十字路口相遇,更确切的说是我把他捉来的。   阿班说最近地府不太平,幽冥太子大婚的日子临近不但大肆修建府邸还驱逐无法进入轮回空间的孤魂野鬼清场,他也是孤魂野鬼。因为前世的孽障,导致他不能轮回,东奔西走的他才变成现在这一副样子。   我这是第一次看见阿班,就是阿秀姐的第一任丈夫,说是出车祸死死状很惨,整个身子都被碾压得支离破碎。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他身带残疾,走到那都受欺负,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去十字路口送鬼食,他不定就被其他强势点的饿鬼给搞得魂飞魄散了。   养鬼我是没有尝试过,再说了养鬼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最终养鬼的人会遭到反噬成为鬼的傀儡终生受到鬼的驱使,就是下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我不能答应阿班让他留下,但是我可以跟本地城隍爷或者是鬼判勾搭一下,给阿班一点恩惠照顾一下他。   我问幽冥太子的新娘是谁,阿班说不太清楚,只是从别处听到,幽冥太子的新娘名字里有一个灵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当时听阿班说这件事我没有在意,也没有想到会跟灵儿有关,可是在后来却发生了就连我也没有预料到的大事。   阿班是新近流浪在此的新鬼,对这里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就更加不知道最近佛祖山所发生的其他事。   我没有从阿班这里讨到一丁点关于龙小兵事件的消息跟线索,看来一切还得从头来。   矮冬瓜这次吓得不轻,从十字路口回来就去了洗澡间,一直在里面折腾阿班离开,我去看,他丫的满口是血,水池里也是血沫。   “你这是在搞什么?”   “漱口。”   “我擦,漱口能把血漱出来?”   矮冬瓜没有理睬我,而是把牙刷在口里使劲的搅啊搅,就像是他口里有很多脏东西,需要全部清理出来那样。水池的血沫越来越多,混淆在牙膏泡沫中甚是刺眼。   我一把夺过他搅动在口腔里已经被搞得变形的牙刷,怒吼道:“你给我清醒一下,刚才看见那只鬼口里流出来的哈喇子是幻象,要是我没有给你开阴眼眼,你根本就看不见那些东西,又怎么来的鬼吐唾沫?”   矮冬瓜愣了愣,对着镜面发呆,伸出舌头好家伙,舌头被牙刷给搞得划破了好几根血愣子。   “唉,你真够寸的。”我摇摇头走出洗澡间,继续去拨打龙海生的电话。   看见矮冬瓜从洗澡间出来,也没有给我说话,而是径直进了卧室。   这一次电话通了,我拿起话筒还没有说话,对方就问道:“你找谁?”   听声音不是龙海生,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平和的声音隐隐透出威严。   我捂住话筒,暗自猜测龙海生家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喊声:“喂,说话。”   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把电话挂了。暗自决定第二天一早回北林市,必须要亲自去看看龙海生家里的情况。   矮冬瓜睡的是那间小卧室,也就是我发现地砖上有瑕疵的屋子。   我睡的是大卧室,屋里还算干净,没有什么污秽的东西。想龙海葵也是混上流社会的主,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女人没有泡过,不定这一辈子他欠下的情债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我跟保安聊的也就是这个话题,想龙海生这一类人物,吃国家穿国家,说不定还得玩花招顺道拿国家。   当然作为被用重金请来做事的我来说,无权干涉人家怎么样这不是睡不着,胡思乱想罢了。我习惯在不熟悉的环境中点灯睡觉,何况四周豪华装饰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搔首弄姿丽人巨幅照,在一饱眼福的同时,我就不能只是那个一下呢?在那个的功夫,也在暗自揣测这些女人的背景以及跟龙海葵的关系。   看够了,觉得腻了,急闭眼睡觉。刚刚闭眼,房门传来擂鼓那般的敲打声“嘭嘭”我欠身起来,心里骂道:矮冬瓜这孙子存心了不让老子睡觉?   就听见他丫的大喊大叫道:“沐风开门。”   “咋地啦?”我起身眯眼开了门,他扑的一下子冲了进来,赖着不走。我上上下下打量他,满腹狐疑道:“想干嘛?别以为跟你称兄道弟就可以玩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矮冬瓜气急,抹一把冷汗道:“我倒,沐风,你这话酸不酸啊!别把我看成那样,你都不知道那屋里有东西?”   我觉得好笑“哈,你不是说屋里没有东西吗?怎么来的,是什么东西啊?”   “你去看看吧!”矮冬瓜气呼呼的掉头就走,走两步怕我不去,就定在那看着我。   ”真拿你没法。”   “你刚才给我开阴阳眼,有没有消除?”   “消除了啊!怎么,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矮冬瓜闷声答应道:“嗯。”   奇怪,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没有感觉?暗自疑问中,跟随在他身后去了小卧室。“卧室里没有东西吧!”我纳闷道。   “你看看屋顶。”矮冬瓜浑身一哆嗦,急急后退指着屋顶说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好家伙,那只流哈喇子的恶鬼居然跟来了。他正贴在屋顶望板上,脏兮兮的脸,丑兮兮的样子,活脱脱就像一很久没有洗澡的叫花子。这还是他最有耐心,没有露出丑恶面相的样子。   我喝问道:“老兄,你刚才没有吃饱?”   恶鬼旋转一下,滴溜溜就像陀螺飘的从屋顶下来,黝黑发亮的脸诡笑一下捉狭的说道:“我喜欢他。”   噗!矮冬瓜有麻烦了,走桃花运了。大千世界,冥冥之中,没想到竟然千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会被他遇到,这是一只同性恋鬼。他看上咱矮冬瓜了,所以静悄悄的跟了来,就连我也没有察觉。   刚才矮冬瓜在睡觉,口腔的疼痛搞得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困意来了,感觉有东西慢吞吞的爬上来,睁开眼一看就看见这只贪色鬼。   敢情这只鬼是看见矮冬瓜才流的哈喇子,无意间矮冬瓜把哈喇子吞进肚子里了,贪色的同性恋鬼这才追来。   我幸灾乐祸。把个矮冬瓜气得跺脚,一个劲的喊我去拿来桃木剑把这丫的灭掉。   桃木剑在车里,就是下午租用的那辆车里,因为刚才各种事情,居然忘记拿出来了。   为了吓唬这只鬼,我答应道:“这就去拿。”   记得爷爷说过人一辈子,有幸遇到的任何一件事,一个人,一草一木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我不能伤害这只贪色鬼说不定他就是矮冬瓜前世结下的孽债,或者是他负了矮冬瓜,更或者是矮冬瓜负了他。   可惜的是,他们这一世却都是以男儿身出现,又加上已经是人鬼殊途,不能了了前世的孽缘。因此我让矮冬瓜赶紧用纸扎一许愿灯,答应贪色鬼给烧一位绝色倾国倾城的美男子做老婆才算把他打发走。   这么一搞整下来,又是凌晨两点钟。打着哈欠,去睡觉。   各自回到卧室,刚刚躺下,别墅外面的门铃就嘀铃铃嘀铃铃的响个不停。   我擦!这还要不要人休息了?我猜测应该是之前那位保安大叔,他一定是看见我们这边还亮着灯所以巡逻顺道来看看。   可当我开门一看,却愣住了。来者的确是保安大叔,但是在他的身后有威风凛凛的人民警察。   这一刻我真的愣住了,想我跟矮冬瓜老实本分的,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入室盗窃,警察怎么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莫非是保安大叔报警来抓我们的!   各种猜测,警察才说明来意,他们是佛祖山派出所的,接到北林市警察局的通知,勒令他们来查看这栋别墅里究竟住的是些什么人。   说到这儿,还是我的错,怎么就没有在电话里问清楚状况!把电话挂了,对方按照来电显示的号码找到这栋别墅,不对,警察怎么会去了龙海生的家? 第237章 路边小食店   从没有正儿八经的跟警察打过交道,站在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有些不自在,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总是不敢面对他们那双犀利的眼睛,幸亏的是他们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矮冬瓜吓得冷汗唰唰的流,低垂头,缩着脖子,对方问一句他看我一眼答一句。他答复一句,那问话的民警就盯我一眼,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感觉他又在看我,我暗自骂道:孙子,你别看我好不好?这让人家以为我们在策划阴谋,我就是特么的策划阴谋的头。   我的对面也坐了那么一位年轻警察,谈吐随和神情并无想象中的那么严肃紧张。   主要就是问一些我们来此的目的,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我一一作答,除了在路上杀死那条野狗的细节没有说出来,就连矮冬瓜漱口,漱得满口都是血的事也如实的抖了出来。   看这架势,我暗自猜测龙海生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   要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来别墅查看,还特意做笔录。   最后我跟矮冬瓜都被请到派出所去,别墅被一道封条给封了,我才知道最近在查贪污,查到龙海生身上去了。   幸亏的是我跟矮冬瓜一穷二白,背景简单,至多给我们扣上一顶封建迷信的帽子基于没有犯罪前科,也没有跟龙海生同流合污的证据,我们被请到派出所蹲了三天禁闭,然后在第四天出来了。   别墅是去不了了,我在派出所警察手里接过身份证,递给租车用的费用才抱起用包袱包裹好的桃木剑离开。   矮冬瓜就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我知道他心里难受,特么的刚刚接了一单大生意,雇主却是贪污犯,生意就这么给泡汤了。   一条路不算宽,就我跟他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很沉重的走着这条路是通往派出所的路,从这里经过的行人不多,偶尔有经过的,那眼神贼亮,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俩,好像想要从我们身上看出什么来。唉!偷鸡不成惹得一身骚!但凡没什么事儿,谁想来这地惹眼引人注意?哪怕就是从这里经过也是小心翼翼的怕惊动什么似的。   默默无语走了好一会,矮冬瓜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沐风,咱还继续吗?”他的意思,继续就是咱自掏腰包,没有人付账了。   我叹口气,答复他道:“必须继续,谁叫我是干这一行的!”   好一会沉默,我在想龙海生被抓,他妻儿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想要给龙太太拨打电话的,又怕刚刚脱离嫌疑,再次因为这事给牵连进去,索性就把手机关了。   矮冬瓜咧咧嘴,仰头看了一眼树丫上一片在风中瑟瑟抖动的枯黄树叶又低头,自嘲地笑道:“沐风,你跟保安大叔的谈话,我偷听了,你那丫的就是毒舌。什么事不好打听,偏偏去打听人家这事,看吧!出事了。”   要不是看他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我真特么的想扇他大嘴巴子“别瞎说,我跟他这事没有关系。”   矮冬瓜还真来劲了,理直气壮的质问道:“那你还怀疑人家是贪污?”   “老大你醒醒吧!他是贪官,就是所谓的蛀虫。”   矮冬瓜气呼呼,脑壳不开窍继续纠结道:“我不管什么蛀虫,只管今天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现在住哪。”   “我擦,你小时候的觉悟哪去了?特么的就是一猪脑袋,他给你钱,哦,你拿着,却不知道那是什么钱!”我真的生气了,加重语气狠狠说完就甩手走人。   矮冬瓜抱住桃木剑,迈动两大象腿抖动浑身的赘肉一阵小跑才赶上我。跟他这许多年来,我也知道他吃了不少苦,特别是蘑菇屯没有少受气。   我叹口小气,看路牌可以坐车到佛祖山总站,就干脆不走了。   有路边小食,几张凳子,简易的桌子,有几个食客蹲那吃得挺香老板娘是一位年轻妇女,看她麻溜的用刀削面进热气腾腾的锅里,一双还算水灵的眼睛看向我们就笑嘻嘻的吆喝道:“两帅哥吃刀削面?”   我走过去从衣兜里掏了一把零角子,坐在一张木凳上一张一张的整理顺道数一下在除了赶车的钱以外,还能不能各来一碗刀削面。   矮冬瓜跑得灰头土脸,闷闷的走了过来,把桃木剑包袱轻轻的放在我身边,找一张刚刚空置下来的凳子就想坐下。   “别坐热板凳。”   矮冬瓜楞了一下,没有直接坐下去,而是走到老板娘面前看大铁锅里煮的是什么,就随口问道:“有水饺吗?”   老板娘脆生生的答复道:“对不起,我这里单一卖刀削面。”   “哦。”矮冬瓜貌似有些失望,怏怏不乐的走了来,坐在凳子一声不吭低垂头看着脚下灰色的板砖发愣。   我清理好零钱,拿一小半儿放桌子,冲老板娘喊道:“来两万刀削面。”   老板娘麻溜的把面放下,随手在围裙上摸一把手,拿俩茶盅提一壶水赶趟儿似的走过来,一人面前放一只道:“口渴了吧!先喝口水,刀削面马上就来。”   我坐那,才发现来路边小食店吃刀削面的都不是本地人,好像是工地上的小工之类的身上那股汗味儿老远就能嗅闻到,吃完把钱放哪,冲老板娘吼一声就随意抹一把嘴离开了。   我没有喝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板娘把两海碗里放上红油以及其他佐料,才扭着头看向矮冬瓜。   他丫的这是在跟我怄气,从来这里就没有说一句话。刚想动嘴说上那么两句,看老板娘端来了刀削面,就急忙拍打他一下喊道:“吃。”   矮冬瓜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瞥看一眼冒着热气的海碗,拿起筷子不客气稀里哗啦狼吞虎咽起来。   我们在派出所也是够呛,一顿只有那么点饭菜,只能算吃了半饱吧!不但如此,还得忍受蚊虫的叮咬,可怜的矮冬瓜除了那对眼珠子没有被蚊虫光顾过,其他地方都被蚊虫临幸了。   蚊虫不咬我,咬我等于是自杀,在我蹲的地方,一圈儿黑压压的全是死蚊子。   矮冬瓜知道蚊虫不吸我血的原因,那是因为我的血液中有一种特殊的毒素。   也许我们算是早上最后一批食客,老板娘现在可以清闲一下,她手脚麻利的把桌子上的钞票收在围裙兜里然后坐在那聚精会神就像我刚才那样,把皱巴巴的票子挨个的整理一下,完事拍拍手冲我们笑一下道:“你们不是本地人?”   我吞下在口里有些辣乎,滚烫的刀削面忙不失迭的点头道:“是的。”   老板娘眼睛看向差不多有半米高的桃木剑,又问道:“你们是做那个的?”   “嗯。”   “你们能算命吗?”   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笑笑道:”能,不过你做的刀削面这么好吃,给你算命不要钱。”   “谢谢,其实我”   有人来了,喊一声老板娘刀削面,她脆生生的答应一声急忙又去忙碌了。   我不知道老板娘还没有说完的话后半截是什么,她是我们来到佛祖山第一个感觉特别亲近的人,所以我们在吃完刀削面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等,等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冥冥之中注定的偶遇也是一种缘分吧!   当老板娘忙完再次过来时,脸上露出惊讶道:“你们没有走?”   我笑笑“没有,你是不是想算命?”   老板娘腼腆一笑颇为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没有把话说完,其实我父亲以前也是干这一行的。”   我跟矮冬瓜讶然一愣,地球真实是太小了,就是简单的吃一顿刀削面也会遇到同行的后人。   “那,你父亲现在还在做吗?”   “没了,他改行做面具很多年了。”   “什么面具?”   “就是埋葬亲人盖在脸上,他去了那个地方免得受欺负。”   说到面具我想起骷髅洞挂的人皮面具,不由得追问道:“你父亲现在?”   老板娘面色一暗,压低声音道:“他死了。”   “哦,除了你父亲还有谁会做面具?” 第238章 面具作坊   矮冬瓜一直觉得我没有选择做侦探是浪费材料,我自己也觉得,在跟老板娘一问一答中,貌似有点感觉。   老板娘名叫水秀,人如其名,我相信她年轻时一定很好看。她父亲很多年前是一位风水师,之后因为那座骷髅洞改行做了为死人做面具的行当。   我跟矮冬瓜执意想要一睹她父亲遗留下的面具作坊,所以就跟去了她家。   水秀的家就在佛祖山南边的一座山村里。她告诉我,父亲生前一再叮嘱不要拆除他的面具作坊,而且口里还一直念念叨叨说些听不太懂的话。   水秀父亲的面具作坊在一山坳里,曾经是一座地窖放置粮食的,之后改成面具作坊。那么我就好奇了,她父亲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改行,而且在改行之后非要村子里的人在过世后戴上面具埋葬。   接下来水秀给我讲了一个发生在她父亲身上的故事。   她父亲给人看风水,却忌讳看阴宅,谁知道当地有一富翁,不惜花重金非要死缠烂打的纠缠水秀父亲帮移动穴位。即使这样,她父亲还是坚持不接受那人的钱财,也就是这样,那位有钱人就去外地请来一懂得妖术的法师,不但任意移动老祖宗的墓穴还施法整她父亲。   谁知道那位有钱人老祖宗的墓穴是移动不得的,结果发生尸变咬了那个施法的人,最后还是水秀的父亲把发生尸变的尸体收服给做法事埋葬了。   但是那位妖术师就躲进山洞里,大白天熬制汤药给自己疗伤,晚上就出去吸血。最后,水秀父亲用符咒堵住妖术师的退路,喊人把山洞封住然后用烈火烧。   妖术师在死后诅咒说全村人都不得好死,他在地府见一个杀一个,要让他们都不能轮回终生成为孤魂野鬼。   水秀是女娃,不适合继承父亲的衣钵,只能做点小本生意维持一家人的开支。   水秀丈夫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直不能起床,吃什么药都不见效,几天下来,病情没有起色也没有恶化,但是行动不便的他,还得靠她伺候吃喝拉撒。   我跟矮冬瓜想去水秀说的面具作坊,她却没有答应。给我讲述了现在不能去的理由。   因为她父亲曾经说过,女为阴,男为阳。在人性,女为阴柔,男为阳刚。所以面具作坊女子不得靠近,靠近就容易招惹邪气,也就是这样,至今她都没有进过面具作坊。   水秀说她父亲每逢村子上有人去了,才会进面具作坊他会根据死者的相貌,五官分布的位置大用灵巧的手捏的捏出有人形五官轮廓的模具,然后把熬化的塑料胶倒进模具里,一张面具就成功了。   水秀说现在实行火葬,但是家乡还是保存了传统的土葬模式。父亲死后,加上这许多年来,村子里没有发生异常事件,也就没有人需要面具了,面具作坊因此也就废弃在那无人问津。   水秀说不能随随便便进面具作坊,一旦进入就预示有人要走了,因此,我现在还不能去面具作坊,还得等有人离世才能进。否则就是不吉利的,会给村子里带来厄运。   我想要顺着水秀家面具作坊的事查下去,查出是谁制造的人皮面具但是龙海生的那件事不能因此而搁浅,不但不能搁浅还得跟进,如此,我就让矮冬瓜回北林市,让他暗地里查找一下龙海生妻儿的下落。   我留在水秀家,我喊她姐。   一向安静的村子里突然多出我这么一个帅的掉渣少年郎,很多人都跑来水秀家看热闹。   我一口一个姐的喊得亲热,加上水秀不停的解释,称我是她娘家兄弟,这样人们才啧啧称奇的散去。   别误会,我可不是奔水秀漂亮来的,而是真想从面具作坊这件事查找线索。   水秀有了我这么一个兄弟,明显轻松多了,什么活我都抢着干,就连跟她丈夫倒屎盆子的事,我也毫不顾忌的做。   还别说,老子从出生到现在还真没有干过这事,每一次倒掉那玩意,我都要用清水不停的洗手,洗脸。然后看着饭碗发呆,总觉得那碗里装的就是那些脏东西。   长此下来,水秀看出问题来,她坚决不让我碰屎盆子。   虽然我极力的表现出自己不是懒惰赖在这里吃不要钱的饭,住不要钱的房子,但我还是从水秀瘫痪丈夫眼里看出一丝敌意。   他总是在我转身时,狠狠的瞪着我,当我猛然转身看向他时,他的眼睛却是闭上的。   我想,也许他误会了我吧!想水秀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媳妇,突然多出一个如此帅气的弟弟,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不能进面具作坊,我可以趁矮冬瓜没有消息前再去一趟骷髅洞。   注意拿定,在一天早上,我吃过饭跟水秀说来了那么久的佛祖山还没有去看看佛祖是什么样子,就想去看看。   水秀善意的提醒我早点回来,然后去山坡上放羊。我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消失成一点,才大步流星顺着公路去朝佛祖山方向走去。   那天来是开车来的,这一次是走路来的,按照我预计的时间,至多就是半小时的脚程。其中要翻越一座大山,大山脚下就是通往骷髅洞的那条路。   我加快步伐的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一双似有似无的眼睛在看着我,每一次回头看,路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如此频繁回头,我的脖子受不了,下山坡时选择了一簇绿幽幽的丝毛草下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坐下。湿漉漉,灰褐色的泥土,还有狗尾巴草都是我儿时难以抹灭记忆的一部分。   我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扎了一只老鼠的样儿出来,拿着在手里晃动,不经意间想起灵儿彷如她就在跟前,跟我抢手里的狗尾巴草扎的老鼠。   想到灵儿,我豁然省悟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里?原来水秀身上有灵儿的影子正在出神的想事儿,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来自头顶处,我仰头一看,我擦!好大一块岩石顺着山坡下滑的趋势骨碌碌的对着我砸来。   这一幕真心把我吓软脚了,一颗心更是蹦得老高,我不能顺着岩石滚动的方向跑,只能横起跑,可是横起跑的话很费力。   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好拼命的往山下一颗大树跑去,希望那颗大树能抵挡来势汹汹的岩石。跑到那颗大树旁边,还没有喘口气,岩石已经滚动到面前一米远的位置,我跑咔嚓一声脆裂的巨响,那棵树被岩石碰撞断,我靠!真是活见鬼了,岩石就像充满灵气,一直朝我跑的方向滚来。   我一时情急,慌不择路的跑,却跑到一条很宽的沟坎前愣住,沟坎下黑乎乎的,要是我成功的纵跳过沟坎,那么岩石就会卡在沟坎上,我就安全了,可要是跌下沟坎,我不定就会被滚动下来的岩石压死在下面。   来不及多想,岩石滚动的趋势越来越快,我深吸一口气,眼睛盯着沟坎对岸跨的自己都觉得脚是站住在沟坎对岸的,可是却来一个后仰“啊啊”大叫两声,成功的跌下深不见底的沟坎下去了。 第239章 有惊无险   跌入沟坎下,我伸手一抓陡峭的沟壁上有少量的荆棘,那么一抓荆棘给硬生生的扯断随着我下滑的趋势一起跌入坎底。坎底潮湿,有难闻的一股恶臭味道扑鼻而来差点把老子搞吐了。   极力隐忍臭味的熏扰,我环顾一下周围的情况。坎底跟坎壁同样有更多的荆棘跟其他不同种类的杂草,我手撑住湿漉漉的地面,仰头看上去,眨眼功夫轰隆一声巨响,就像是山崩地裂那般,我身下的地面都震动一下,稍后没有了动静。   这是一个上窄下宽形成梯形的沟坎,上面有接近一米宽的坎缝,下面足有一间厨房空间那么大。   坎底空了的地缝中塞满了野草,随便伸手一抓,就把野草连根拔起,搞得满手都是稀泥。沟坎上面一大团阴影,应该就是那块岩石压住的地方,幸亏沟坎下够宽,不至于被卡在沟缝中被岩石压死。   侥幸逃脱危险的我,还心有余悸中,身上多处擦伤,想起儿时爷爷用巴地草敷在伤口上止血化瘀,不由得在坎底寻找巴地草来。巴地草无处不在,我扯了一把抖抖干净,撸起裤腿露出一道道擦痕,有些都渗出血珠子了。我把巴地草送进口里嚼烂混在唾沫挨个的敷在擦伤处,然后再扯一把蒿塞住鼻子,提防那股臭味的侵入,借助倾斜而下的光线寻找臭味来源。   在一大片杂草中,好似横卧着什么东西,不但如此我听见有“嗡嗡”貌似绿头苍蝇受到我的干扰在空间盘旋低鸣的声音。是什么东东?带着疑问,我猫腰走过去,必须猫腰啊!只要站直身子就得碰到头。   我在猜测有可能是一条死了的动物什么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看见的远比想象的可怕,这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因为尸体的恶臭,我远距离看不清他是男是女,如此,我就试着靠近一点。   呕!尼玛的,有青蒿堵住鼻孔,那股恶臭还是无孔不入的让我呕意阵阵。   我摸出身上的手机,举起看有没有信号,看了一会真心失望了才秃废的把手机放进裤兜里。   特么的我不能一直蹲这跟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呆一起吧!怎么办!我摩拳擦掌准备尝试攀爬,想要从坎壁上爬上去。想法简单,可是要行动起来却不是易事。手指甲里塞满泥土,却是一寸也没有移动。   坎底留下了我在此一游的痕迹,把一大片青色踩踏成泥泞。   长吐一口气,仰望的姿势,希望有人从沟坎边路过。这种希望实在是太渺茫,望得我脖子泛酸,口干舌燥,毛人没有一个,就连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太阳光线在移动,沟坎下的冷意陡增,我缩缩脖子,望了一眼那具尸体,呸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没事把我拉在这里陪葬。”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特么的才想到发生岩石砸人的诡异过程。真是太邪门了,那岩石早不滚下来,晚不滚下来,偏偏我坐在那它就滚下来了?   这附近也没有搞爆破的,也没有石匠凿岩石,它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滚下来了?我纠结了这个问题老半天,最后还是把罪责推在这具尸体上。   想我李沐风也是跟死人长期打交道的主,岂会怕他一具腐尸作怪?有什么好怕的,老子索性走了过去,把青蒿塞满鼻孔,掏出手机来看尸体的面部。   我靠,这一看,还真的把老子骇一跳。   尸体面部皮肤就像被锋利的利器剥了那般,整个面部都露出血红色有蛆虫蠕动的肌肉,是没有皮的那种肌肉。而且死状恐怖,看她一头凌乱没有了光泽的头发,是女的无疑。   我再仔细看,发现这具女尸身材娇小腹没有赘肉也就是整个身体正处于发育期,女尸的后脑勺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这里就应该是致命的地方。   看女尸面部残留定格的表情,应该是在她死亡后遭到剥皮的。   是谁如此残忍的杀害了这么一位花季少女?我实在是不忍心继续查看,再次晃动手机希望能有一格信号。   果然这一次真的很走运,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格信号,我急忙按动号码也没要看清楚是谁的号,反正手机上有的就是我认识的人。   电话滴滴还真的通了。   我本以为接电话的是矮冬瓜,更或者是龙太太,因为最近也就是跟他们俩联系过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佛祖山派出所的,这算不算是阴差阳错的巧合?   佛祖山派出所的电话,怎么在我手机上?   因为一时间忙于搞清楚尸体状况,我竟然忘记了曾经去佛祖山派出所在离开时,派出所的所长给了我这个号码,说如果发现可疑情况就跟他们联系。   佛祖山派出所得知这里有一具女尸,还有我被困在沟坎下时,急忙派遣人员来救助顺道带走女尸进行立案侦查。   岩石滚落现象在大山之中时有发生,所以发生在我身上也不足为奇了,派出所把注意力集中在查找女尸身份的这件事上。   本来是要去骷髅洞的,结果被岩石事件搞得跌入沟坎下,水秀得知情况,急忙来派出所接我。   看我没事,她松了口气,还跟我一起去看被派出所号召人来挪开放置一旁的岩石。岩石足足有小饭桌那么大,是从半山腰滚下来的。   水秀执意要上山去查看究竟,因为她不相信一块如此大的岩石在没有人为的情况下会自动滚落下来。   乱石丛中,除了有着顽强生命力的青苔比比皆是,却很难发现人的足迹,寻找无果,我跟水秀返回她的家。   矮冬瓜还没有消息来,我有些心神不宁。同时也特别关注由我发现的那具女尸情况,这一来二去的我还跟佛祖山派出所的所长混熟了。   正如我看见跟推测的,女尸是遭到面部剥皮了。也正是死亡后从被埋葬的地下掏起来给人为剥皮的。   说到剥皮,我联想到骷髅洞里的人皮面具。   我把骷髅洞里发现人皮面具的事对派出所所长说了,当即,他就喊上我带两名派出所人员赶往骷髅洞。   骷髅洞还是老样子,安静,充满诡异,但我发现这里有人来过。   因为那天进入骷髅洞时,我注意到,挂在洞口的骷髅面具是呈三角形的,现在看的是呈斜跨形这分明是人动了,没有注意细节随手挂在上面的。   我提醒派出所的人提取骷髅面具上的指纹,却发现面具上没有指纹,看来来山洞的人,是有准备的他手上戴了手套,才不会留下指纹。   我们打的是强光手电筒,强光手电筒的光柱一路扫射,如同白昼般映照到山洞的角角落落,把山洞里最细小的石头也照得清清楚楚的。   地面上有零碎酷似人骨头的东西儿,有一位派出所的人,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拾起来装进随身携带的塑料口袋里。   我看见摆放在洞穴里的供台,供台上的人皮骷髅不见了。 第240章 一张脸   人皮骷髅面具不见了,那么我就没法提供证据,可仔细想想,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周围,有谁敢只身一人前来取走人皮骷髅面具的?据派出所一位同志哥悄悄透露,自古以来这里就有传闻骷髅洞的事,可就是没有谁敢越雷池半步进去看看。   那现在为什么有人敢来看了?这位说还不是因为新来的这位所长不信邪。   我在想,这会不会跟我在路上弄死的那条野狗有关系?野狗身上附了邪灵,那么是谁在背后操纵邪灵复活的!出现在骷髅洞里的人皮面具意味着什么?   而这些制作面具的人皮,会不会就是死亡女孩被剥的面皮?   咱先不提骷髅洞人皮面具丢失一事,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我的话都权当我是在放屁,要不是有新任所长罩我特么的还不得被扣上一顶事实不符谎报的罪名?   说实在话,我都不好意思回水秀家了,因为剥皮女尸的事,我都呆派出所。直到她告诉我可以进面具作坊了,我才急急忙忙的返回她的家。   刚走到一半儿的路,矮冬瓜这混蛋才给我打第一个电话来。先是婆婆妈妈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感冒,灵儿来问我,还有就是房租的破事,然后才在我的催促下说出最为关键的事来。   龙小兵精神失常住进了神经病院,龙太太每日以泪洗面,希望我能尽快返回北林市帮帮她。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跟龙小兵出来的三人都失踪了。   三人的名字分别叫:小敏、罗晓庆,丹丹。   这不就是龙太太私下里告诉我的名字吗?矮冬瓜告诉我三个失踪孩子的家长已经报警。   到水秀家,她丈夫还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水秀带我去面具作坊。   用地窖改建的面具作坊跟其他地窖不同的是,它由隐蔽性变成明朗化。一扇破朽的木板门,土胚墙,瓦脊上铺满灰尘跟新冒出来的野草,还有枯枝树叶落在上面。   水秀说面具作坊有很多年没有人进来了,就是她丈夫也从没有进来过。她现在摆的刀削面摊子原来就是丈夫的,她丈夫是外地人,她就是看上他的勤劳能干才招赘他做了上门女婿可惜的是在后来他迷上了赌博,三天两头的在外面不回家,她舍不得丢了这一门生意就独自挑起担子承担起家用开支来。   丈夫在不久前从外面回来,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起不来。直到我来之后,还是没有见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就那么到死不活的捱一天算一天。   水秀不但人长得好看,脾性也是温柔型的,对懒惰成性的丈夫那是百依百顺没有一句怨言。水秀把我送到面具作坊,一路上总共没有说上三句话,也从没有在我面前说丈夫半个不字,更是很少提到关于她丈夫的任何一件事。   水秀远远的站着目视我伸出手推开沉重发出粗重吱嘎声的木板门。随着推动的力度加大,木板门上纷纷扬扬落下尘埃,我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这就是水秀父亲的面具作坊?一张铺满灰尘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些零散没有用上的塑料模具一张半成品的面具里面也是装满灰尘,还有刻刀、染料、一张倚墙而立的木柜分为上中下三格。格子上除了灰尘还是灰尘,一本乏黄破旧的日历斜挂在木柜子侧面,挂日历的铁钉锈蚀斑斑。   在最后一格上放置了一个黑色的碗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般在农村少有用这种碗,碗的颜色深黑,是那种黑得不正常的黑。我看着碗,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水秀的喊声:“沐风,快点帮我一下。”我缩回手,急忙退出面具作坊,看见她满头是汗,浑身上下都泥糊糊的,一张脸通红,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冲我喊道:“他掉进屋后面的池塘里了。”   水秀从没有喊过她丈夫的名字,一般都是他代称。   我顺手带上门,锁还挂在门上,心想反正马上又要来的,就撒丫子开跑跟在水秀后面去了。   水秀的丈夫貌似在床上呆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不稳,就一头扎进屋后面的池塘里幸亏的是池塘水不深,单凭水秀一个人是拖不起他的,我来搭把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池塘里拖起来。   他浑身湿透裤管上糊满泥巴,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也有泥巴在水秀的安慰下,跟我的搀扶下才能勉强行走几步,最后还是我背起他回去的。   水秀帮他换了衣裤,搞得满头大汗的她一叠声说抱歉的话。   我客气的说别这样,然后告诉她面具作坊还没有上锁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当我来到面具作坊时,却发现门是锁好的,我上上下下的摸,身上没有钥匙。难道是刚才记错了?把门锁好,可要是锁了门,身上总有钥匙吧!   我走到门口,趴在木板门缝隙看,里面空荡荡的,那锁是真锁了的。奇怪,我不甘心,又把身上挨个的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钥匙。   如此,我只好去跟水秀说钥匙丢了。   水秀笑笑,用尾指勾了一下刘海在耳边。我呆呆的看着这熟悉的举动,看她把脏衣服撂一边,给又我端来一杯水说道:“丢了就丢了,不就是一把钥匙吗?再说了,面具作坊早就废弃在那拿钥匙也没有什么用处。”   我好像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话,只是觉得她跟灵儿的举止太相似了。她的背影,一颦一笑,举止都不经意间的勾起我对灵儿的思念。   回到水秀姐给我安排的卧房,坐在床上发呆。思维不受控制的想灵儿现在可好,一直以来,为了忘记她,我把自己忙碌起来,让生活变得充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遐想,去徒惹烦恼。但是,现在我静下来了,伤感的情绪却更加严重。   就在这时,水秀敲门,我还没有来得及从床上起来。她已经进来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就像掉进水中,浑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好诱人的曲线,我不敢多看。面红心跳的低垂头,问她有什么事。   “水管爆了,你帮我搞一下。”说完话,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那么任凭裤管滴答着水,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下床,掩饰的挠挠头道:“走吧!你带路。”说着我就蹭蹭地从她侧面领先走了出去,就在跟她擦身而过之际,她突然出其不意的搂住我,浑身哆嗦,颤着声儿道:“你就那么狠心,对我可以做到置之不理吗?”   真的我一直渴望这种温柔,无数次的幻想灵儿回到身边的样子。可是面对她这样突兀的举动,却令我避之不及,想要躲闪倏地觉得头昏昏沉沉,四肢百骸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   越是想摆脱,越是觉得自身不受控制。同时有感觉意识在逐渐远离,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虚无缥缈起来。浅显的意识中看见眼前有张脸,这张脸在笑,笑得是那么地邪气 第241章 沉沦   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男人的生理需要,面对如此露骨的挑逗,焉能无视?我想做到心若止水,却有心而无力,眼前晃动的这张脸越来越像是灵儿。   来自心底升腾起一股难以抵挡的冲动,浑身如同火山爆发开来,一股无比炙热的气息慢慢囤积。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幸福感来得太快,以至于我都有点迷糊,怀疑眼睛看见的这些不太真实。   很近的距离,我能嗅闻到来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如兰花一样香,稍微低头就能数得清那细长的眼睫毛有多少根我的灵儿,你终于回来了,我用炙热的眼神传递对她思念之苦,用行动来证明我是爱她的。   灵儿笑颜如花,默默无语的迎合着我,我们俩缠绵在爱的海洋里,一直下沉下沉!在这一刻我眼里除了她还是她,至于其他完全跟我没有关系。   在我强而有力的臂膀里,她是那么娇小无助,我爱怜她身体每一寸肌肤   忽然,一张可怕的脸,毫无预兆的映入脑海,这是一张被剥皮的面孔,在滴血的脸。惊愕之余,嘀铃铃嘀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一下子把我从魔症中唤醒过来。   我怔怔盯着粉面桃腮的水秀,吃惊、反感、厌恶,我难以置信,刚才明明是灵儿,怎么会!我神经质的翻爬起来,拿起衣裤麻溜的穿戴好,再一把抓住铃声已经停止的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刚刚走到门口,一道阴影阻挡了去路。看见他,我暗自一惊。   他一直都在,是水秀的丈夫,他就像是一部活的全自动摄影机,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录制在记忆里。   他原地不动,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我质疑,他究竟是以哪一种心态,竟然能心无旁鹫目视眼前发生的事。   我进退维谷,后面是水秀,前面是她丈夫。   是一瞬间的尴尬懊恼,却怎么也抹不掉,印记在脑海中那一幕。一定是水秀,她在水杯里动了手脚。听见身后的动静,我回身看去。   水秀就像没事人那般,款款出来,从我身边过去,扶住站在门口的丈夫,低声说着什么话径直走了出去。   我郁闷。好像刚刚发生的事都是幻觉,跟水秀没有关系,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导自演的一幕闹剧。   看来这里是不能呆了,继续呆下去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想法笃定,拿起电话看刚才是谁的来电。   是派出所所长的来电,我急忙拨打过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走出去时没有看见水秀跟她丈夫,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我跟她就像完成了一项策划很久的使命。   完成了,就各自不相干。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始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水秀故意喊我来她家里,是另有目的,这个目的是冲我来的。暗自猜测中,我走出了水秀的家,把桃木剑包袱横挂在肩膀上。   派出所所长告诉我,北林市派人来了,需要我的配合因为发现死者的人是我,刑侦警员要听我讲述一下发生的经过。不知道矮冬瓜这次会不会来,一边想一边走。   路上走来一拄拐杖,弓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扁着的嘴不停的咀嚼直到看见我,咀嚼的嘴停住,混浊老眼凑近了看,然后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是水秀家的?”   “不是。”现在提到这个水秀的名字,我就觉得特别窝火。   “哦。”老婆婆走几步,又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回准了。”   我不懂老婆婆话里的意思,但是这次从水秀家走了,我决定再也不要回来。   迎面走来一牵住两头羊的妇女,在我跟她擦身而过时她故意停住脚步,背过身子手指紧紧拽住绳子,我走很远了,她还一直拿眼偷偷的瞄我。   奇怪,我肯定奇怪。回头看,水秀家已经被一颗树遮住,只能看见那座破旧的面具作坊想起面具作坊那把锁,我不由得站到高出看,这里可以看见那扇门。   就在我站在高处看时,却看见那扇门半开着。   我心里一动,水秀不是说除了她爹没有谁进面具作坊吗!难道是村里的村民?好奇心让我改变注意,决定绕道过去看到底是谁进了面具作坊。   我不能从正面去,须得假装离开,然后绕到面具作坊的附近才能看清楚状况。我走的路,都是陡峭,连附近村民都不愿意走还没有开辟出来长满杂草的荒路。   大山里多是这种慌路,坑坑洼洼,地面跟刀愣子那般很难走。这里的泥土粘性十足,一到下雨天,走一路那鞋底就变得厚重全是泥巴。   我看见那放羊的妇女,她带着手工活,坐在一簇丝毛草上,不时拿眼看一下肯吃草的羊,然后专心致志的织毛衣。我还看见水秀在院坝里,屋后面到处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但是却像是她利用的工具。想到这儿,心难受极了。同时滋生出一丝憎恨,这种憎恨很沉重,我不会报复谁,也会很快忘记水秀这个名字。   不多一会,我来到面具作坊后面,然后贴着土墙根慢慢的移动后面,我个子够高不用踮脚,就能从破洞往里看。   里面静悄悄的,不过,那扇门却是开的。   在我身后,是高坎跟稀稀拉拉的野油菜,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野草。我把桃木剑顺在站立的屋檐墙根下,然后再次探头看。屋里有传来啪一声响,我心里一跳,小小紧张了一下。   看见一束着裤腿,佝偻在腰身的人从那空格子木柜后面闪了出来,我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他的侧面。当我找到一个可以看到他脸的最佳角度用左眼看,惊得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屋里的人不就是水秀的丈夫吗?他有病,怎么可能来面具作坊?而且我还看见他手里拎着一把山里人用的砍刀,砍刀上有血迹。   不知道是我多想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没来由的把被剥皮丢弃在山沟里的女尸联想到水秀丈夫身上。   他为什么要装病!拿着砍刀进面具作坊有什么企图?   佛祖山的派出所所长说,一切都要以证据为准,不能莽撞行事。所以我得等到水秀丈夫离开,再天黑来临时,潜入面具作坊。   只听那扇破门发出吱吱地响声,接着屋里安静下来,我也可以休息一下。跌坐在树荫下,摸了一下衣兜,发现没有烟了。只好手枕头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泥土愣子上闭眼假寐。   安静下来,才觉得口里还残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有些反胃想起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喝的那杯水是水秀亲自给我端来的,就在喝下那杯水之后,人就不清醒起来。   想来是太困了,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有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却怎么也醒不来。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是直觉觉得,一双没有黑色瞳孔,只有眼白的眼眶直愣愣的盯着我有觉得脸上滴答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摸一把,抬手一看,是血。   蓦然惊醒过来,眼前是一团黑,身下湿漉漉的不像是之前呆的地方。许久适应了暗黑,才发现自己不是在那棵树下,而是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一盏犹如鬼火光闪动的油灯,还有一股血腥味,跟赫赫的磨刀声。   磨刀的人背对着我,我被捆绑在一条马凳上。我尝试挣扎,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挣扎动静,惊动了磨刀的人,她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熟悉也陌生的脸。 第242章 邪术   “你为什么要跑,我哪里亏待你了?”水秀手里的刀在我脸上来回蹭,美丽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可怕,特别是声音,透出一股子寒气。   实在话,也许我真的被水秀迷人的外表迷惑住,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要是我没有看见面具作坊的门是半开的,我不回转,就不会被捉住。没有被捉住,我也就还迷迷糊糊的以为水秀就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好女人。   即使这样,我还是在寻找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眼前看见的这些都是假的。   “水秀姐,你怎么把我捆绑起来,想干嘛?”我佯装不懂,吃力的抬起脖颈看了一眼被铁丝捆绑的手脚,   水秀恶狠狠的用刀在我脸上轻轻一划,随着刺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有血液从脸上流出来。“老实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如果我说自己是派出所的,无疑是自寻死路,要是我说是受人所托来找人的,那更是必死无疑。怎么办!怎么说都是一个字,那就是死。   “水秀姐,我不就是来佛祖山想赚点小钱钱而已,难不成你还怀疑我是公安局来的?”   水秀冷笑一声道:“继续编,你能解释这个是怎么一回事吗?”她拿出我的手机,眼底透出渗人杀气,恶声呵斥道。   此时的水秀像极了水浒传中开黑店的母夜叉孙二娘。但孙二娘是水浒传中传奇的英雄人物,她水秀什么都不是。   脚髁跟手腕疼又怎么样!我在心里无数次对自己说,这一定又是一个漫长的噩梦。虽然水秀有放药在水杯里的嫌疑,之后搞的那件事不地道,但是我觉得她一定有苦衷,才迫不得已做了违背自己意愿的丑事。   我在安慰自己,也许噩梦过去,我还是在面具作坊后山那颗树下睡觉。现在发生的只是梦境中的一个小插曲,只要醒来就消失了。   可另一种感觉告诉我,这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不像是噩梦。看水秀扭曲变形的面孔,我重新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一本正经答复道:“这个,你误会了,我无意间跌入到深沟里,发现女尸,然后派出所所长留下电话让我没事联系一下。”   “哈哈。”水秀叹息一声道:“你都离开了,何必还回来找死?”   听水秀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药性没有过,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是砧板上的肉,她想怎么剁就怎么剁。是做贼心虚,水秀丈夫有病是假,被我打伤是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骷髅洞里的邪灵是他们夫妻俩的杰作。   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有提到关于养鬼之术的秘诀   特别是养鬼之术中有一种就是骷髅养鬼术,最为歹毒,也邪恶。   养鬼之人,是把十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尸身用金针勾魂,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引魂针开泥丸宫,再引魂魄出窍用死者的骨殖骷髅作为养鬼之器。   还有一种见不得光的邪术,叫做阴阳合璧术,她想以我纯阳之身提升她的邪术能量。才故意用药迷惑我,再加以引诱破我童子之身,她却没有想到,我已经不是童男子,即使吸收了我的精血也不能提升她的能量。   由此我料定,我在别墅里看见的女孩之所以不见了,也是被水秀夫妻俩控制在人皮骷髅里。   我假装沉思状,敌不动我不动,故意激将水秀继续暴露内心真实的想法。暗地里,却在蓄积力量于丹田,预备一招制胜挣脱束博住自由的铁丝。   深沟里死亡的女孩身份不明,我也不能把在别墅看见女孩魂魄的事告诉派出所所长,别忘了,他是不信邪的主。我在猜想,别墅里的女孩跟龙小兵一定有关联。   就在我暗自囤积力量时,听见外面传来“咚咚”貌似重击墙壁的声音。接着水秀离开我,去到阴影处,咯吱一声响,从阴影处闪出来她的丈夫。   这个长得獐头鼠目,猥琐的不行的男人,一双贼眼恨恨的瞪着我,拿起尖刀走到我旁边。刀刃对着我的面部,就像在欣赏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玩那般凝视我的脸道:“秀儿,这张皮被你这么一划可惜了。”   水秀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想要他这张面皮?”   “啧啧,老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白脸了吧!怎么,我就不能用他的面皮跟你朝夕相对?”   “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水秀从塑料口袋里在往外掏东西,我侧面借助油灯晃动的光线看,她的手血糊糊的,好似掂了一张软塌塌的面皮。见我在看,她唇角一抿,冷哼一声道:“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有必要告诉他这些?”猥琐男人不满的哼哼道。   “你知道屁,他是做什么吃的?要是带着一股子怨气来找我们算账怎么办?”水秀厉声骂道。骂得猥琐男人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的忙,拿出各种准备剥皮用的刀具来。   我也没有做声,表面上做出一副安静温驯状在聆听水秀夫妻俩的对话,却在暗自发力中。   “骷髅洞的人皮骷髅是我取的,山上那块大岩石是我死鬼干的。还有深沟里的尸体,也是我那死鬼偷懒,随便扔在哪的。”我假意挣扎一下,怒目而视她。她走过来停住,微低头眼里一闪复杂的表情,纤细沾满鲜血的指尖滑动的模式从我额头,鼻梁,唇角下滑到微翘的下巴上停住:“要是你不要多管闲事,去什么派出所,还阴差阳错的发现那具废弃的女尸,你还是我娘家兄弟。”   “呸!”我恼怒的瞪了她一眼,碎了一口唾沫道。我的不屑明显激怒了水秀,她转身拿起刀我还没有等到她转过来之际,发力一挣,砰一声响,捆绑我的铁丝寸寸断裂,惊呆了猥琐男人,也吓住了正准备拿刀开始行动的水秀。   也在这时,屋外传来呜啊呜啊的警察声。是派出所所长接到我的短信,赶来了。其实我也在怀疑,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才冒冒失失的蹲在面具作坊后面监视,结果发现水秀丈夫是装病的,才觉得事态严重了,就私下里发短信给派出所所长,告诉他,如果我一个小时之后没有到派出所,那么就赶紧派遣人来接应。 第243章 生死攸关   警车尖锐刺耳的鸣叫声由远而近,具有穿透力响彻在山村的上空。   与此同时,水秀跟猥琐男人顿时慌了神,不由分说,双双朝我扑来。我低吼一声来得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只见水秀虚晃一招,由猥琐男人绊住我,她抽身撒腿就跑。   猥琐男人手里一把亮晃晃的削面刀,如同他身体一部分,咧嘴怪叫声中,见水秀抽身离开,就猛地涌身而前,阻挡我追的去路。那刀横砍直削,舞得呼呼数声响,刀影翻飞,宛若北风漫卷,须臾间已将我笼罩在刀光之中,尽袭周身要害,在实是歹毒凶狠。   我一边沉着应对,一边认真的看这间屋在昏暗摇曳的油灯光影下,我跟猥琐男人你来我往对持,彼此都没有伤害到对方。在估摸派出所所长现在应该到达水秀家门口,距离这里有一里多路的样子,同时也看清楚这里应该就是面具作坊靠里间的屋子。而倚靠墙而立的柜子,则是跟外面摆放的木柜是连通的。   刚才水秀离开却是没有从木柜这边走,她就是从我身后一闪不见的。我视线看向身后,是一堵墙。   呀一声怪叫,惊得我一身冷汗,刚才走神,猥琐男人的刀俨然逼近,只差毫厘就削掉我的鼻子了。我矮身一躲,借力打力,伸出手蓦然一推。   由于对方用力过猛,刹不住脚,身子前扑。我再迅疾后袭,拦腰一斩,只听见杀猪般的一声嚎叫,水秀男人软塌塌就像癞皮狗似的一个后仰,倒硬桩的倒在地上。   真禁不住打,我摇摇头,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知道是派出所所长来了,我没有理睬倒地死翘翘的人,径直走向水秀消失的那堵墙边。   墙壁同样是土胚墙,只是它比较其他地方要光洁结实一些。我伸出手挨个的摸,突然觉得身后不对,急转身之际,一抹冰冷的风袭至后脖颈,我就地一滚,躲避开锋利的刀锋,看水秀男人满脸狰狞表情,呲牙咧嘴高举那把削面刀,竟然从身后袭击来,差点就把老子的脖子砍了。   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亡,没想到他竟然还可以如此大力的来对付我。我伸脚一绊,脚在碰到他的脚时,骇我一跳,他的脚不像是脚。倒像是一根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石柱,坚硬度,让我的脚一麻给硬邦邦的弹了回来。正暗自惊疑间,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再度扑了过来。   我靠,来不及躲闪,被这厮抓住轻轻巧巧的提起来这厮的举动,吓住了我。刚才跟他对决时,我知道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现在竟然有如此神力可以把一米七八,一百多斤身躯的我就那么单手给举了起来。   这厮现在的力气大得惊人,我被他的爪子控制住,动弹不得。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没有人性的怪物,对,就是怪物。在大力挣扎之余我有看见他的眼睛,不似人的眼睛,整个眼眶被白眼仁占据。   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个人怎么会变成如此凶残,也没有时间去等派出所所长的援兵到来。因为,他的另一只爪子已经冲我抓来。我嗖地抽出斩妖匕首,狠狠那么一刹间,刺进这厮的脖颈处,接着一股如泉涌的污血咕咕的冒出来,他抓空的爪子抓向那堵墙。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弥漫中,那堵墙活生生的被这丫的穿透。可想而知,要是我没有及时抽出斩妖匕首,就那么被他随随便便的一抓,还不遭肠穿肚烂而死。   匕首刺进他的脖颈,抓住我的爪子一松,我就那么笔直的摔在地上,浑身疼得直不起腰来,疼得眼泪水都冒出来了。再看这厮,脖颈上的污血咕嘟咕嘟的冒,他丫的还是直笔笔的冲我抓来。   看见这骇人一幕,我忽然明白,他不是人就在刚才,已经被我打死,现在的他只是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傀儡,也就是其魂魄被控制在死体内,有受到妖术的操作。   那么究竟是谁在操作这具死尸?我有一种预感,答案马上就出来了。   我一边后退,一边瞅准时机,再度挥拳狠狠冲他砸去。砰!我靠,手臂酸麻疼,再次被硬生生的给弹了回来。越是这样,我越是认定他果真是被妖术操纵了。   我捏握住斩妖匕首,机械后退中,看他张牙舞爪扑来之际,我一个飞跃纵身而起,唰匕首闪动划出一道寒光,稳准狠,噗!我在那么轻轻一带,一颗没有生气泛着眼白的人头跟脖子齐刷刷断裂开来。   没有人头的死体,站定在原地,一缕更大的泉涌,噗噗的冒出断裂的脖子处,木桩一般的躯体噗通栽倒在地。   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我看见水秀面色苍白的出现在抓垮塌的破墙后面。她身上血迹斑斑,披头散发,跟我第一次看见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   此刻的她就像一头发狂要伺机报复的魔鬼。   在她的身后是一个个狰狞的骷髅面具,只见她杏目圆瞪,怒吼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我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中,看她下一步会使出什么花招来。   她手结双印,踏地三脚,眼眸充满恨意,口中念念有词。   水秀用的是茅山法术,而且是下茅道下茅,下茅道就是请鬼或灵。我盯着那一个个骷髅面具,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把死亡的魂魄控制在骷髅面具里。   现在水秀就是在释放骷髅面具里的阴灵出来对付我,一般这种请鬼均是双手结印,踏三下脚心念咒,恭请,但如在第三下踏脚踏不下时,鬼即不上不落,那么请鬼之人便会发癫似的狂吼大叫,也可叫做走火入魔!   看水秀现在的状况,我在想,她刚才就是请鬼附体在那厮身上,我打败,并且削断那厮的头颅,也间接伤害了施法之人。   水秀俨然已经受重伤,却还是不顾死活要报仇对付我。   想起以往的一幕幕,想起跟她在一起缠绵那一刻,我心软了。就在我心软,想要放弃诛杀她的念头时,她却狞笑一下,呼地伸展双臂,形同魔怪那般,飞身直奔我而来。   而她身后的骷髅面具却跌落在地,这女人是疯了,她竟然集百鬼于一身想跟我同归于尽。   我急退,手打剑诀,心念一动,五雷咒出击砰!宛如金属般碰撞的声响,水秀捂住心口,噔噔急退,退靠在一口锈蚀斑斑的铁桶上,唇角挂着一抹惨然的笑意,就那么眼鼓鼓的死了。   我怔住在原地,听到屋外有人大声喊叫我的名字:“李沐风。你死了吗?”喊出声音的是矮冬瓜,我呆在原地,盯着水秀,她刚才并没有集中百鬼于一身,只是虚晃一招逼我出手而已。   为什么?她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放弃杀我的想法!破门被他们用外力推开,屋里是一片狼藉,血流满地,一大股血腥味充彻在空间的角角落落。   派出所所长喊人来抬走那具无头尸,有看了一眼倚靠在铁通上水秀的尸体,然后拾起一个骷髅面具诧然道:“水秀就没有听他老爸的话,竟然偷偷学了禁术。”   水秀的故事有可能是前任所长讲给新任所长听的。   我一直忘不了水秀眼中那一抹憎恨也复杂的眸光,矮冬瓜是来告诉我,龙小兵死了,死于莫名其妙的梦魇中,也就是说他在睡梦中被吓死的。   而跟随龙小兵来佛祖山的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我在山沟里发现的女尸。她的面皮就在那几个骷髅面具上贴着,而他们的魂体已经被水秀释放。 第244章 死因   矮冬瓜嘻皮涎脸说水秀这娘们心毒辣,最终还是败在情感上。我懂他的意思,却没有跟他做无谓的争论,我在想水秀为什么会知道我跟矮冬瓜在那地出现?是巧合还是冤家路窄遇上的?   这个好像跟龙小兵带回家的面具骷髅有关。   想那面具骷髅里那一缕阴灵,也是水秀养在骷髅里的鬼魁,应该是鬼魁带回消息,水秀得知在暗处监视我们的行踪,然后再伺机下手。   结果果不出所料,派出所所长说那条路一直都是严禁小商小贩在附近兜售商品,包括一些零散的游走商贩,都在禁止之内。那天恰巧是礼拜天,水秀就趁这个空档来那条街跟我们来一出邂逅的片段剧情。   水秀丈夫的确是做刀削面的,只是在后来跟她父亲学了点皮毛就痴迷于妖术这方面,渐渐地丢了这一份长久以来谋于生存的活计。   反而之水秀跟他一起时,学会了他操作刀削面的技巧想的是,在日后可以以此来维持生计,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丈夫的妖术会败在我的手上。   不甘心的水秀铤而走险学了禁术,一心想替丈夫捞回面子,报仇雪恨。   其实水秀丈夫不是生病,是受伤,他使用邪术控制那条野狗伤我们,结果被我给摧毁,遭到邪术反噬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装病。   在佛祖山派出所跟北林市刑侦队的配合下,从水秀父亲面具作坊找到另外两具尸体,一具就是我曾经在别墅看见的体质过敏女孩小敏,另一个则是龙小兵的好朋友罗晓庆。   他们的面皮均被剥下,贴在面具骷髅上,用来召唤邪灵的。   小敏妈妈抱住女儿的遗体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告诉我发生这件事的背后故事。   小敏个性要强,从小得到家庭的呵护跟爱可是好景不长,妈妈再度怀孕,并且生下弟弟。弟弟出生之后,家里人对小敏的爱,不知不觉转移到幼小的弟弟身上,这让小敏心态失衡,悄悄的恨弟弟更恨生下弟弟的妈妈。   从此以后,小敏跟家里格格不入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是在鸡蛋里挑刺,离家出走更是更是家常便饭。但凡离家出走,她就在好朋友丹丹面前大倒苦水。   但在丹丹看来,小敏算是幸福也幸运的。   在她成长的路上有弟弟作陪,妈妈爱她,经常打电话来问丹丹小敏的情况。   丹丹的话,小敏怎么也听不进去,在最近的一次吵架之后,她想到了轻生。   也就是这个念头,把他们推向死亡边缘。   我们去了龙海葵的别墅,我闭眼感应着发生在别墅里的一切景象。   刑侦队员从床底下找到丹丹的手机,还有丹丹的一只拖鞋。   我继续在感应中小敏想轻生,万念俱灰的她,给喜欢自己的龙小兵发短信,说不想活了。   龙小兵自由散漫惯了,跟社会上的人也勾搭,他跟好朋友罗晓庆一起邀请小敏去佛祖山游玩,即使要死也要快快活活一回再死。   同时,罗晓庆让小敏带一女性朋友好一起玩。   如此,由龙小兵带队的四人旅游小组从北林市出发到佛祖山。   龙小兵承诺他们,去佛祖山绝对不去住那些藏污纳垢的旅店,住他叔叔的高级别墅。并且还说带他们去一个无比恐怖,充满刺激的地方玩。   龙小兵口里说的这个地方,就是骷髅洞。   他们带上手机,在骷髅洞玩闹,拍照,并且还把骷髅面具带着脸上。   至今龙小兵的手机里还有他们带着骷髅面具拍的照片。   当晚,他们回到龙小兵叔叔的别墅,别墅钥匙,龙小兵是从龙海生抽屉里得来的。   那一晚,他们纵情歌唱,跳舞,喝酒,事后龙小兵送小敏去卧室。   小敏很少喝酒,因为她有过敏症。她醉了,仰卧的姿势,娇小玲珑的身段儿性感十足,把个龙小兵看痴了。他轻轻呼喊小敏的名字,见她没有反应,就低头送去热乎乎的气息,含住她的耳垂吮吸,低语呢喃“敏,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敏梦呓般的低声回应道。   龙小兵眼中一闪惊喜,看小敏醉的不轻,坏笑一下,伸出指头弹开第一颗纽扣他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小敏突然痛苦的扭动身子,口里发出怪声,接着哇!一口恶臭白色的液体喷吐在龙小兵身上,脸上,到处都是。   龙小兵被小敏的突发状况吓懵了,呆了片刻,急忙回身冲客厅里的他们大声喊叫:“快来啊。”   丹丹跟罗晓庆冲进屋里来时,小敏已经气绝身亡,她散开,瞪大的瞳仁看着特别渗人。   “敏敏,你别吓我,起来啊。”丹丹哭叫着大声喊道。   罗晓庆跟龙小兵吓得手足无措,后者预去报警,被前者拦阻。   “别,报警我们就都完蛋了。”   丹丹有听见,她吃惊的站起来质问道:“你们对她干了什么?”   龙小兵低垂头,叹口气道:“吗啡。”   大麻过敏会引起枯草热症状和哮喘,最终导致窒息死亡。上面所述虽然是从丹丹预备发给家里的手机短信里找到的,但是能想象得出,当初他们不顾后果悄悄放入吗啡在小敏酒杯里时,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年纪轻轻的生命就断送在这栋别墅里。   罗晓庆阻挡龙小兵报警。   龙小兵抱住头,不忍直视小敏死亡的惨状。   一旁的丹丹嘤嘤哭泣,不住声的责怪他们不应该给小敏吃那些东西,她有过敏症。   罗晓庆大怒道:“我擦,她有过敏症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丹丹无言以对,原本想陪伴小敏来开心一下,然后好好的回家,没想到这次出来是生离死别。   罗晓庆跟龙小兵在用旅行袋把小敏装起来,再抬到出租车,打算运到骷髅洞去丢掉。骷髅洞是传闻中的鬼洞,大白天都没有人敢去,更别说晚上,由此,龙小兵觉得除了骷髅洞可以安全存放小敏的尸体,没有其他地方是可靠的。   一旁的丹丹哭累了,就把发生在别墅里的事记下来,预备用发短信的方式发给家里人。   忽然手机一阵震动,“她妈妈打电话来了。”果然,丹丹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响得他们心惊肉跳,看丹丹要接起电话,恼羞成怒的罗晓庆一巴掌打过去,电话划动的趋势滚进床底下。   之后发生的事,单从龙小兵精神恍惚这一点就可以推断出,他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感受了别人无法感受的恐惧。   亦可以这样推测,小敏死了。   丹丹伤心欲绝,他们把小敏的尸体弄到骷髅洞之后,匆匆忙忙离开佛祖山,却在途中发生了意外。   根据龙太太后来的补充,龙小兵回家时,浑身上下是伤痕累累,问他话不吭声满眼的恐惧,也不睡觉,总是说有人盯着他。   这个人应该是他心理作用想象出来小敏的鬼魂,其实真正害人的是水秀丈夫养的骷髅鬼。   水秀丈夫意外获得了一具少女的尸体,并且施用妖术剥皮做了骷髅面具。   而龙小兵阴差阳错带回家的也正是水秀丈夫制作的人皮骷髅。   内心有愧的龙小兵跟丹丹还有罗晓庆,他们在途中遭遇到跟我一样的诡异事件,那就是野狗袭击。   丹丹跟罗晓庆被野狗当场咬死,成功脱逃的龙小兵,不敢停留拉走他们的尸体。他却不知道在离开后,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水秀的丈夫。   他把他们俩的尸体用麻布袋装起背走,别忘了,他有一把超乎想象的力气,而且走的均是渺无人迹的荒路。   回到家的龙小兵是寝食难安,加上其父出事,神经极度绷紧的他终于崩溃。   我回到北林市见到了龙小兵的遗体,双目大睁,死亡之后脸上定格一种奇怪的表情他在死亡前夕一定是梦见了无比恐惧的一幕,想象中,在他眼前出现一片的白色,白色中有一个蹦蹦跳跳哼着歌曲的小敏她忽然站定,慢慢抬起头看向他,她那无瞳的眼眶,那定格的嘴角笑意,让他爆汗连连直至吓死。 第245章 飞来的横财   回到北林市,说好要休息两天的,所以我没有去开铺面就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睡大觉。   出去缴纳电费的矮冬瓜,忽然转回,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推开门惊乍乍的大叫道:“沐风,出大事了。”   我蓦然一惊,坐起来“出什么大事了?”   矮冬瓜抖着手,结巴道:“这卡上的钱不对。”   “咋啦,少了还是多了?”   问着话,我看他那样,就像演变脸的,刚刚还紧张兮兮的脸,现在又变成既兴奋,又神秘莫测的样子。他眼里闪烁因为兴奋才有的那种光泽,压低声音道:“咱卡上多出十几万。”   十几万!我懵了。这十几万对于我们来说,可不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吗?“你可看清楚,会不会是搞错了?”   矮冬瓜嗨第一声笑,胖嘟嘟的脸都快要笑烂了,把紧紧攥着的手掌心摊开来。在他的手掌心有一张卡,这张卡我熟悉,不就是我的银行卡吗,银行卡上钱不多,大概就是一千多块吧!   我特么的真以为他丫的在开我玩笑,再说了要真是有十几万,灵儿也不会离开我选了别人。我重新躺下,手枕头仰望天花板不搭理他。   矮冬瓜兴奋劲还没有过,他掀了一下鼻头,认真的冲我说道:“别介,起来跟我说话。”   “干嘛?”我被矮冬瓜莫名来的昂奋情绪感染,不由得扑哧一笑道:“你该不会是捡到宝了吧?”   “嘘!别大声,我没有捡到宝,而是有人往我们卡里充了十几万。”   平躺在床上的我,乍一听十几万这个是真的,如同身下安了一弹簧蹦地一下子跳将起来。一把抓住矮冬瓜的衣领,竖起三指头问道:“这是几?”   矮冬瓜扒开我的手指头,一本正经道:“去,我给你说真的。”   “真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还是不相信矮冬瓜的话,银行卡,突然多了十几万这是什么概念?我从他手上接过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的的确确是我随身携带的银行卡,去了佛祖山回来才给了矮冬瓜,让他去缴纳水电费的。   我看着银行卡,暗自奇怪,谁会知道我银行卡的号!刚刚从佛祖山回来还没有接单哦!我蓦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就是龙海生,是他,一定是他没错。   我拿起银行卡,二话没说,急忙给龙太太拨打一电话过去,约她在老地方见面。   矮冬瓜见我又是打电话,又是盯着银行卡看,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懒得跟他说那么清楚,想那龙海生乃是贪官一枚,咱坚决不能趟这一趟浑水。他丫的想趁乱把钱充在我的银行卡,然后某一天喊我取出来给他,我特么的不就成了助纣为虐的洗黑钱帮凶了吗?   越想越不对,赶紧的去了老地方,曾经去过的咖啡吧见龙太太。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中年丧子,几天不见,龙太太憔悴得不行,黑眼圈、眼角平添了许多鱼尾纹眼珠子发红,眼皮点浮肿,看见我挺意外的说道:“还以为,你不会找我说话了。”   “不是,我找你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家是不是往我卡里打钱了?”   龙太太笑了笑,淡然道:“别误会,那点钱不足挂齿,权当是送你的辛苦费。”   “别,这事我跟龙先生已经扯清楚了,我们的单不算数。”   “不,一码归一码,该怎么做还是应该怎么做。”龙太太坚持己见道。尔后想起什么,抬起头迟疑道:“你是不是嫌弃咱们家里的钱脏?”   “嗨嗨,我”娘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好。   “唉!我就知道,咱家现在在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连你也嫌弃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钱是干净的,是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给小兵买车子的,结果他现在用不着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给了你。”   “这”我掏出银行卡,双手奉上道:“龙太太。这个,我还是不能要,要么你留着以后好用。”   龙太太叹息一声道:“他终身监禁,我留着这些钱也没有用,给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来?如果你实在是嫌弃,就把这钱拿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吧!”说着话,龙太太满目凄凉的望了一眼门口,随手拿起提包,冲我抱歉一笑,匆忙的离开了咖啡吧。   我手里攥着银行卡就像攥着一块火炭,不知道拿这笔钱该怎么用,最后想到拿去捐给灾区。有了想法,堵塞的心一下子明朗了,心情也好了很多,预备起身回家。   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拿起一看是矮冬瓜打来的。接起一听“喂。”   “沐风赶紧回来,有生意上门了。”矮冬瓜心焦火燎的大声嚷嚷,简直要把老子的耳朵震聋了。我赶紧拿开手机,皱着眉头急匆匆的离开咖啡吧。   我没有回出租屋,直接去了铺面。路上有想到龙海生的事,他被判刑终身监禁,未必不是好事。他下半生在监牢里反省最好,为了他自己,为了龙太太,最可怜的莫过于这个苦命的女人。   到铺面门口,就听见矮冬瓜在跟谁说话。我往门口一站,他丫的就是喜不自胜道:“看,说人人到,说神神到,这不就回来了。”   我含笑问看向来者。   此人白发苍苍面容沧桑,但精神还不错,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你就是李沐风?”   “是,请问大叔有什么吩咐?”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约你下盘棋。”   下棋,他是不是搞错了,我这里的牌匾明明是林氏事务所懂得起的都不会来捣乱,难道这位老者是来捣乱的?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然后坐下,轻声问道:“我不下棋,请问你还有别的麻烦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下棋没有关系,我想请你们其中一个给我送终。”   “送终!”我真的怀疑这位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好端端的送什么终?更或者是我听错,他以为我们是卖钟的,可是我这里没有摆放钟吧!   “唉,你们就别瞎猜了,想我老头子戎马一生,无妻无子,临到老没有一个送终的。”   “你是军人?”   老者又点点头笑道:“不是军人,是打游击那种。”我觉得老头子这里有毛病,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冲矮冬瓜挤挤眼暗示道。 第246章 送终   老头越说越有劲,他左右看看,挺神秘的对我说道:“要发生大事件了,路线从娃娃堰到野猫林全部清场。”起初我觉得这老头还病的不轻,说话也是颠三倒四。   当我靠近老头时觉得不对劲。老头眼神无光,面带悔青,而且呼吸几乎没有。老头命不久矣,他一只脚踏在阴间,一只脚还在阳间,凭着坚韧的意志力跟不甘心来我们店铺求人见证他死亡那一刻,也就是送终。   当然,我不能把这事告诉矮冬瓜。如果告诉他了,这丫的一定不会去,当下我吩咐矮冬瓜即刻送老头回去,我随后就到。顺道准备一些后事需要的东西,比如老钱什么的。   矮冬瓜答应送老头回去,他们前脚走,我后脚就开始准备。   看来老头填写的签单资料,原来老头住在北林市北门棚户区。那边距离娃娃堰跟野猫林不远,其中有一加油站,一条柏油路笔直的延伸到野猫林,而且那条路特别冷清,路的两边全是树林,曾经发生过抢劫案,还死了人,之后行走的人极少,偶尔经过的也是如惊弓之鸟,很怕树林里钻出凶恶之徒来。   我记得那边属于旧城改造区域,半数人已经搬离,唯独他不舍居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一直就孤零零的守在那。   天空阴沉沉的,有想要下雨的意思。   我暗自奇怪老头口里说娃娃堰跟野猫林要发生大事件是什么意思。然后草草的收拾出门,我蹬车去,还别说自从来了北林市,这辆破自行车很久都没有用过,拿出来一抖,锈渣掉了一地。   这辆车有很多回忆,比如胡大爷事件。   蹬车的好处多多,可以增加肺活量,还可以悠哉乐哉的欣赏风景。可惜的是,刚刚转弯快要到棚户区时,突然起风了。   天空也变得更加晦暗,厚重铅灰色的云块低得触手可摸。我现在的位置在西北门,走捷径,怎么着也得十多分钟。   可能是要下雨的缘故,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赶路,对谁都是一副漠视的神态。   风刮来,掀得我的头发根根竖起,风从我头顶掠过,带走一片纸纸片在风的吹动下,旋转模式在半空着飞舞,错觉看活脱脱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然后慢悠悠的垂直飘落而下。   风也刮起尘埃,尘埃落尽眼里,我急忙眯眼,却还是感觉有一粒灰屑飞进眼眶里,急忙刹住车用手指抠,挤、使劲的眨巴眼睛,把眼泪水都搞出来了,眼睛还是不舒服。   看老也不能把掉进眼睛里的脏东西搞出来,心里急,就玩起了久违了的绝活。双手放开忙于挤眼睛,脚却没有停下,依旧蹬车,幸亏的是路上行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开跑的,还有三轮车哐哐颠簸在马路上。   这里越接近棚户区,行走的人越稀少。路边的树在风的推动下,全身都在摇晃,树丫枝顺着风的趋势跟动向东倒西歪。只要风稍稍停止,树们马上回复正常。   在逆风中蹬车,可不是好玩的,我忙于眼睛里的脏东西没有出来,竟然差一点跟迎面一位蹬老年三轮的大妈撞到一起。   大妈吓得吱地刹住车,一脸惊讶道:“年轻人,注意安全,蹬车玩什么啊!”   我不好意思的冲大妈举手抱歉道:“对不起。”   大妈看我眯起眼跟她说话,就关切的问道:“眼睛里进脏东西了?”   “嗯。”   “别用手指挤,让眼泪水冲刷,待会就好。”   “谢谢,谢谢。”我答应着跟大妈擦身而过,大妈却忽然出口喊住我道:“我好像在哪看见过你。”   我停下,笑嘻嘻问道:“看见我很正常,我有一间铺子距离北林市二医院不远。”   “难怪。”大妈点点头刚刚瞪动车。   我又随口问一句道:“大妈这是回家?”   “去医院。”   “哦。”   大妈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停住看着我道:“你跟二医院那个护士是什么关系?”   “护士?你说的是杨思灵?”   大妈好像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嗯,我那次在医院动阑尾手术,就看见你追她。”   “嗨,大妈的记性可真好。”   说话间,风似乎小了些,至少没有感觉到风剐蹭在脸上的不舒适感。大妈眼里一暗,摇摇头道:“可惜那姑娘了,我还以为你会跟她结婚的。”   我挠挠头。“谢谢大妈,灵儿现在很幸福。”   “幸福?你怎么知道她幸福?”   “难道不是?”   “她啊!你再不去看看,可能要后悔了。”大妈说着狠命一蹬车,拉开跟我的距离,留下我一个人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愣。   灵儿能有什么事!上次矮冬瓜还说她来找我的,虽然从小丰都鬼城回来之后,就跟她见一次面,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能有什么事发生。   也许大妈是真搞错了,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可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虽然同名同姓的人多,但不可能在一个医院上班吧!   正在胡思乱想,电话骤然响起,接起一看是矮冬瓜打来的。   “喂?”   “沐风,你快点来。”矮冬瓜声音急促,貌似有点恐惧的大叫道。   “出什么事了?”   “真特么的倒霉,这老头他,他真死了。”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马上就来。”   “你丫的”矮冬瓜没有把话骂完,我已经把电话挂了。忙忙慌慌的就往棚户区赶去。   棚户区正如我所说,冷清清,死气沉沉的感觉。那老头就仰卧的姿势坐在一张破旧但却也牢固的老式藤椅上已经离世十分钟了,矮冬瓜搓着手,来回的走,一直看见我,他才苦着脸道:“怎么办?刚刚刮大风,老头说了一句话,他说不想走,说有很多奇怪的声音,还问我听见没有。”   我拿出后事需要的各种物品随口问道:“那你听见没有?”   “毛,我只听见风呼呼的刮,看见烟灰尘滚滚,从老头坐的藤椅上刮过去,然后老头指着我说你就是给我送终的人。然后蹬动几下腿没气了。”矮冬瓜还处于心有余悸中,忐忑不安的看着我,喊我拿主意。 第247章 红灯笼   我后来了解到,该老头生前也不是什么军人,他带着一只猴子,走街串巷卖艺不过他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当一名军人,经常穿着从旧货店淘来的军装,到处吹嘘他是军人,还帮将军牵马什么的。   我用龙太太给我的钱,埋葬了老头,并且给他烧了一套军装。   埋葬了老头,那天就不停的下雨,下得昏天黑地,下得人让莫名的伤感。其间,我去二医院找灵儿,却没有想到她好好的,根本就不像那位大妈说的那么严重。   诡异的是,那位大妈在不久前已经离世。   灵儿说医生在给大妈动阑尾手术时,发现肝部有一个肿瘤,这也是导致大妈经常喊腰部疼痛的原因。肿瘤是恶性的,并且已经扩散。   大妈生前就住在棚户区,也就是跟卖艺人是一个片区的,她在发病期间,家人送她去医院,就死在在我看见她的那条路上。   看灵儿面色苍白了些,人瘦了一圈,也没有说哪里不舒服。我看她精神倒是蛮不错的,言谈之间,绝口不提结婚后的事,我也不好主动去问。在茶吧小坐一会,各自离开,心里那份思念暂时打了一个括号。   矮冬瓜最近迷上买彩票中奖的瘾头,怎么说他都不听,每天总要拿两块钱去试试运气。别是中五百万,就连五块钱都没有中过,回来还不小心踩了一脚的。   矮冬瓜骂骂咧咧说都是那该死的卖艺人让他倒霉的,给人送终却不是他的亲人,在我们老家跟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习俗,都是要走霉运的。   我早早的关了铺面回出租屋,矮冬瓜心痒痒的说今天的彩票还没有买,就在天黑之前去了北街想买一注试试转运没有。跟他在一起,煮饭的是他,洗衣服的也是他,我回到出租屋一般就是画画符纸,看看爷爷留下的那部书,很少动脑筋去煮饭,去做繁琐的家务活。   一般在平时,矮冬瓜出去至多就是晚十分钟到家,可是这次他在外面耽搁很久还没有见人回来。左等右等,终于听见他出现在门口喘气的声音,一进来老也改不了那惊风火扯的毛病。   矮冬瓜夸张的张口喘气,手撑住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端起一杯水仰脖一口饮尽道:“沐风,我见鬼了。”   我把翘起的二郎腿从书桌上挪下来,坐正身子瞥看了他一眼,随口道:“见鬼有什么稀奇的,去弄饭吧!”   矮冬瓜抹一把嘴,脸色的确不怎么样强调道:“别,这件事你一定感兴趣。”   我把书放桌上,瞄他一眼道:“赶紧的说,老子肚子前胸贴后背了。”   “这事太邪门了。”矮冬瓜慢吞吞的口吻,好似还深陷在恐惧的思绪中举止一点迟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邪门的事?我还以为他看见一漂亮的女人没有穿衣服在大街上玩酷呢!我摇摇头,叹口气道:“这个世道,邪门的事多了去,你看见又怎么样?”   矮冬瓜挺认真的,看我不屑的神态,不由得定定神,似有所思的样子,咂咂嘴巴道:“我刚才从北街那边回来,看见那边灯火通明的,就觉得奇怪,反正想时间还早,就顺道去看看。结果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毛病,你有完没完,绕来绕去还是在卖关子,爱说不说。”我把书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蹭地起身,不知道是他丫的卖关子搞得我想发火,还是心绪不宁的关系,突然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   “别动肝火,听我说来。”矮冬瓜真实是猪脑袋,看老子这样,他还喋喋不休的念叨,结果说来说去一句话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老子懒得理,径直去到厨房里找剩菜剩饭吃。   矮冬瓜没有因为我发火住嘴,还是碎碎念把刚才看见的断断续续讲了出来。   原来,他去北街买了彩票,在转回的时候,看见通往娃娃堰跟野猫林那边,人语马嘶,灯火通明,就暗自猜测可能是那边有什么活动。   活动包括各种展销会,比如服饰展销会,五金,食物等。矮冬瓜是最喜热闹的,所以他把新买的彩票放兜里,就急巴巴的去了那边。   走过去之后,他没有看见人,倒是看见一溜儿的大红灯笼。   奇怪的是,这些悬挂在一排排树影之上的一只只大红灯笼,就像挂在空气里,没有灯架子,没有铁丝串连冥冥之中,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高挑灯笼站在那。   而且大红灯笼一路延伸到野猫林那段路没有尽头,倏忽间,一股冷风嗖地从他脖子上掠过,嘚!打了一个冷颤的他,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害怕了,紧张的吞咽一口唾沫掉头就跑。   听矮冬瓜这么一说,我暗自一惊,仔细掐算一下,不由得暗自道:青龙、明堂、金匮、天德、玉堂、司命六个星宿是吉神,六辰值日之时,诸事皆宜。   难道今日有冥府结亲,冥府结亲,我擦,怎么把那事给忘记了?记得阿班告诉我说幽冥太子大婚一事,难道是今天?不好!我吆喝上矮冬瓜,撒腿就跑。   矮冬瓜被我的举动搞得摸着头脑,刚才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现在却急火火的要去看现场。本来他有很多疑问要问的,看我跑了,也急忙关上门,撒丫子在后面追来。   靠两条腿怎么跑,还得打的,可是今晚上真他娘的邪门,接连拦了三出租车,人家一听是要去娃娃堰的,都摇头拒绝。   实在不行,老子只好回身去蹬那辆破自行车。   矮冬瓜见我回转,以为是不去了,他跟木头桩子似的戳在原地,闷闷的问道:“不去了?”   “去,怎么不去,赶紧的把自行车扛出来。”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是冲矮冬瓜说的大红灯笼还是别的什么事,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是一般的鬼婚,我也没有那么急,可就是想到是幽冥太子的大婚。整个身心都被抽空那般,感觉很失落,也莫名的后怕。 第248章 鬼差   矮冬瓜把自行车扛出来,人还没有出门呢,就看见一辆车驶来,距离我们跟矮冬瓜站的位置,还有一米多远,一人伸出头趴在车窗口冲我喊道:“沐风兄弟快救命。”   喊我的人正是灵儿的丈夫,秦风。这个名字我听着特反感,所以在矮冬瓜面前一次都没有提到过。   矮冬瓜倒是知趣,看秦风来了,料定是为了灵儿的事来的,急忙借口去小便,把空间留给我们俩情敌。其实也不算是情敌,我那是大气,没有小家子气跟他去争灵儿,要动真格的去争,凭我这样的还能争不赢他。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我示意秦风进屋,他摆摆手道:“来不及了,沐风兄弟赶紧跟我走。”   见秦风这样,我不由得想到灵儿,该不会是她出什么事了吧!但想到昨前天才跟她见一面,人还是好好的。也就没有多问,秦风来此的目的,再加上,心里想着是去看矮冬瓜说的大红灯笼那件事,所以就有想要推辞,委婉拒绝帮他的想法。   话还没有出口,秦风又说道:“沐风兄弟,我知道你跟灵儿的事,这次务必救救她。”   乍一听果然是灵儿出事,我脑袋轰地一下,晕了一下,急忙追问道:“灵儿出什么事了,赶紧说。”   “上车吧!”秦风没有告诉我灵儿出什么事,一个劲的催我上车。我让矮冬瓜撂下车子,跟我一起去看看。   黑夜的幕布笼罩的整个北林市,车子急速行驶在路上,坐在车里的人都不说话,表情各异,心照不宣中静谧的氛围中,除了车轮碾压地面发出的沙沙响声,那就是我忐忑不安的心跳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张惠妹和张雨生的合唱:最爱的人伤我最深,黑夜来的无声,爱情散的无痕,刻骨的风卷起心的清冷,吹去多年情分!   思念的苦,再次因为这首歌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突然打破沉寂厉声质问秦风道:“灵儿怎么了?”   秦风专注的盯着前方,车灯映照到的有限空间挤身进入繁华地段,霓虹灯转动多姿多彩吸引人眼球的五颜六色的光芒,除了路中央少有的空隙,街道两边更是人头攒动,琳琅满目的商品,比比皆是。步行街,花枝招展浑身飘在香水味儿的环肥燕瘦,跟戴着耳钉穿牛仔裤的小年轻勾肩搭背行走在路灯最显眼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灵儿的事,还真的想要欣赏一番北林市的夜景。   秦风没有理睬我的质问,他在低声跟开车的人说着什么话。   我跟矮冬瓜在后面,好一阵胡思乱想。有想到最后一次看见灵儿的样子,当时就应该觉得有问题,我特么的也没有深问。   秦风的家住在富人区,盛世祥和小区。   里面全他娘的都是奔驰宝马,一溜儿的停放在小区车位上,秦风的家在座18幢18号。   我跟矮冬瓜下车,冷风扑面而来,冷不丁的一个激灵,仰头看天,真他娘的黑得就像锅底灰。   没有心思去欣赏秦风家的豪华装饰,跟各种价值不菲的摆设,我跟矮冬瓜也没有脱鞋,就那么心焦火燎的冲了进去。   进入屋里才发现屋里好多人,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他们一个个用另类的眼光看我们,私下里窃窃私语不知道他娘的说的什么话。   秦风直接把我们带上楼,去看灵儿。   灵儿手脚伸的直直的,牙关紧闭,面如死灰,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这还是我昨前天看见的她吗,怎么会搞成这样?回头看秦风,人已经不见了。   在人家家里我不能意气用事,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抱起灵儿吧!也不能在秦风没有在场的情况下,去拉近跟灵儿的距离。所以我让矮冬瓜去喊秦风过来,然后凝目注视灵儿,同时开阴眼。   一开阴眼,我就见两鬼鬼祟祟的勾魂鬼差躲在窗帘阴影下,我大喝一声道:“出来。”俩鬼差见我看见他们,急忙哧溜一下溜走消失在空间。   我知道勾魂鬼差一般不会远离将死之人,所以不由分说的追了出去。   追出去的时候差点跟返回的秦风还有矮冬瓜撞在个满怀。   前者惊讶问我怎么了,我来不及说什么,只是冲他指了指俩鬼差逃遁的地方。   秦风跟矮冬瓜怎么知道我所指含义,他们俩以为是灵儿怎么了,急急忙忙进屋去看,这头我没有停下,扒开看热闹堆在屋里的人,就直奔灵儿卧房的窗口。   苦逼的是,桃木剑忘记带来,看俩鬼差就躲在小区绿化带的树荫下吃吃窃笑,就悄悄的潜上去想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提锁链的鬼差猥琐一笑,尖声尖气的说道:“嘻嘻,太子这次大赦地府鬼犯,咱有得忙了。”   另一个长得跟猴子那样的鬼差附和道:“是啊,不过这次咱们都有奖励,你看新娘子什么时候上花轿的好?”   新娘子,花轿!我一下子呆住了。话说阿班曾经好像有告诉我,说幽冥太子的新娘子很漂亮,叫叫对就是名字有一个灵字什么的。   花轿,我四下看看,果然看见黑漆漆的树影下走来一拨鬼差,鬼是轿夫装扮大红色的轿子,鲜艳得如同血一般,由四个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鬼差前后抬着。   鬼差们穿着深黑色寿衣,双脚凭空悬起,身上犹如黑烟盘旋,一路发着沙沙的声响,伴着阴风烈烈,看起来怪异而吓人。花轿到了,俩勾魂鬼差嘻嘻一笑凑上去,背起手审视一番花轿跟抬轿的轿夫鬼差,挥挥手示意他们就地休息。   他们这是在等灵儿魂魄出窍,一旦出窍就带上花轿。我的天,幽冥太子这是玩的那出?竟然胆大妄为,私自掳走人间有夫之妇,成全自己。   特么的老子今天跟他拼了,也不要他把人带走。   我手画五雷咒,破中指,含血在口,对着花轿跟勾魂鬼差喷吐一口。哇啦啦众鬼差大叫,纷纷掩面躲避,来不及躲避的,脸上开始腐烂冒烟。   他们被老子的纯阳毒血伤得不轻,同时看见我,一个个张牙舞爪,露出狰狞可怖的嘴脸来跟我决战。   老子摆好架势,心念一动,五雷咒再次出击。   受伤鬼差哇哇大叫,唯只有招架的功夫,没有还手之力。老子打得兴起,口里骂道:“敢在人世间肆意掠夺她人性命,看老子不搞死你们。”   矮冬瓜跟秦风家的那些闲人,以及在小区里其他胆大的住户,都纷纷探头看我在一个人玩自娱自乐的把戏。   有人骂道:“滚犊子,那家来的疯子,没事在这玩猴戏给谁看勒。”   矮冬瓜急急的跑下来,看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空间比划,着家道:“沐风,你该不是看灵儿这样,心里难受,得失心疯了吧!”   我说矮冬瓜比猪还笨,特么的跟老子那么久了,还懂不起这里面的窍门。他骂老子,老子狠狠瞪他一眼,没有做声,一把抓住一个鬼差,撕的,把他的头跟身子拉豁。噗!鬼差瞬间魂飞魄丧,再也不能轮回为人了。 第249章 绝症   其他的鬼差看大势已去,逃命要紧,哪还敢继续逗留,一下子飞遁而走。我拍拍手,看遁走的鬼差,再看矮冬瓜跟那些围观的人,我冷哼一声,瞥看了一眼在人堆里面色惨白的秦风走了过去。   我们俩默契一前一后走进灵儿的卧室,我看了一眼灵儿,把随身携带的镇邪符贴在门上,再把护身符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勒令矮冬瓜摆好香烛,跟法事所需的物品,就在她的卧房招魂。   摆好一切,我口念真诀,手打剑诀,朗声念叨:“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荒郊野外,庙宇山林,大街小巷,古井枯坟,山神土地,本宅灶君,招魂附体,归还本身,指天天门开,指地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归律,勒令杨思灵速速归魂,急急如律令!”如此我反复召唤几次,都无效。   灵儿依旧命如游丝,徘徊在生死边缘。   在我看来,灵儿这样一定另有蹊跷。   我退后一步看了一眼沉默不语呆在一旁的秦风。   秦风眼神一闪一抹复杂,递给我一支烟,让我休息一下。   我接过没有要点上的意思,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最近你们家有谁生病很严重的?”   问完话,我直视对方的眼睛。问出这番话是有原因的,想那勾魂鬼差乃是黑白无常,今儿个却换了一对很面生的恶鬼叉来,我在想,或许是有人以命换命,把灵儿给出卖了,也就只有这样,我的招魂咒才起不了作用,黑白无常才不会出面来干这等缺德事。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而是避开,盯着灵儿,面无表情道:“没有谁生病,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说不舒服请假没有去上班,然后我就看见她这样。”   “你是怎么想到来找我的?”   秦风抓了一下面庞,极不自然的笑笑道:“她有给我讲了你们小时候的故事。”   “哦。”灵儿还是没有忘记我,也许她过够了苦日子,不想继续跟我受苦我沉默,低头吸一口烟,在徐徐吐出烟雾,瞄了一眼秦风,弹掉烟灰又道:“刚才来的时候,你们家怎么那么多人?就像准备好给谁送终似的。”   一听这话,秦风额头那是唰唰的冒汗,唇角抽搐一下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满的是愧疚。夹烟送到口边,我看见他的手在抖。   屋里就我跟秦风,矮冬瓜挺知趣没有进来,不但没有进来,还拦住想要进屋里来的秦风父母。   我沉默是在安静的等待对方把心里的愧疚坦诚的说出来。   对方沉默,却是在寻找各种理由跟说辞,想要推脱减轻对灵儿的愧疚跟来自心理的压力。安静压抑的氛围中,烟雾弥漫空间,我希望灵儿突然坐起来说,怒斥我们,并且说不准我们吸烟的话。   灵儿的魂魄受阻回不了本体,一定在什么地方游荡,更或者是被控制在我触摸不到的地方。   秦风掐灭仰头,大吐一口气,好像下定决心的样子道:“我给你说实话吧!”   为了等他这句话,我已经憋得太久了,我直愣愣的盯着他,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话题。他继续说出灵儿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原来秦风在没有跟灵儿结婚前,就查出有癌症迹象。   可是秦风就这么一个独子,秦风父亲不想秦家就这么断后,就让在医院的好朋友兼秦风干爹的副主任医师想办法。   副主任医师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人得了癌症无疑就是判了死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想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秦风结婚,趁癌细胞没有扩散,正在做最后确诊的时间结婚怀孕。   秦风就是一风流浪荡子,女人不少却都是奔他腰包里的钱来的,没有一个真心实意爱他的。   无奈之下,副主任把目光看向医院里的护士们。   护士中也有不少跟医生发生不正常关系的,唯独新来的杨思灵挺单纯,长得也漂亮。就这样,副主任以他三寸不烂之舌,恩威并施,把灵儿的心说活了,才勉强答应下来,最后限定时间,如果那个时候我回到北林市,她就不会跟秦风结婚。   其实灵儿是蛮有把握不会输给副主任的,因为她从矮冬瓜口里得知了我的归期,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在古镇停留那么久耽误了归期,负了灵儿的期待。   秦风跟灵儿结婚后,她果然不负众望怀孕成功。在得知自己已经完成使命之后,他毅然选择去了泰国,想要在有生之年好好的游玩一番。   泰国流行一种诡异的风俗习惯,那就是棺木活动。   棺木活动是针对一些得了绝症的患者,给与他们生的希望,只要你这辈子做的好事够多,是一位真心实意的善心人士,那么躺进棺材之后再次出来,身上的病会逐渐好转乃至消失,完好如初。   但是参与活动的弊端,却是,你在这一生中做了不好的事,一旦躺进棺材里,至亲,或者是身边的亲人就会遭到反噬替代当事人失去生命。   参与这种活动的人,可以缴纳一笔钱,选择好棺材,然后躺进去。秦风也是听人说了,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到活动中心。棺木活动一年只举办一次,秦风还是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尝试一下,看传说是否属实。   结果,秦风躺进棺材里。看见了无比恐怖的一幕,他看见灵儿惨白的脸,跟他一起并排躺卧在棺材里。   “你撒谎,我想的话,你看见的不是灵儿。”我当即拆穿秦风的谎言,他抹了一把冷汗,心虚局促不安的瞥看一眼灵儿,动动嘴没有辩驳。   许久之后,他才惶恐的说了一句话道:“她,她是我曾经一起玩过的女人。”   “她是怎么死的?”   “割腕自杀。”   我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风咬咬嘴唇,艰难的说道:“我好了,癌细胞不存在,可是灵儿她”我看他扭头看灵儿,眼中似有东西在闪动。   “她怀孕。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就在我赶回来的时候,她摔了一跤,孩子没了,人就昏迷不醒到现在。”   我骇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真不是男人,用你的命换灵儿的命,难道你就没有爱过她吗?”   秦风争辩道:“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他们都是来看我的,不相信我的癌细胞没了,还说以后他们也去试试。”   真混蛋,看来灵儿的魂魄已经进入阴曹地府,那一路的大红灯笼是给她点的。我二话没说,摔门走了出去,立马喊上矮冬瓜去野猫林,在这里等是等不回灵儿的。   秦风也是心里过不去,见我们执意要离开去野猫林,也就跟上来用央求的口吻喊我们坐他的车去。   矮冬瓜在路上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他,那些鬼差是来接灵儿的。矮冬瓜,一口接过去问道:“既然灵儿的魂魄没有在这里,为毛那些鬼差会来这里接她。”   对啊!我一拍大腿,惊叫道:“回去。” 第250章 疯狗   回到秦风家,他们家亲戚已经散去,客厅里只有秦风父母坐在那长吁短叹的在说着什么。   推开门,秦风父母见我去了又转回,觉得奇怪,动动嘴想要问话,让秦风摆摆手给拦住。   在俩位老人的注视下秦风跟我进了卧室,他抱起灵儿在前,我跟矮冬瓜的在后,协助他把灵儿弄上车。看着昏迷不醒,气若游丝的灵儿,我有不祥之感,飘荡在外灵儿的魂魄已经被掳走,说不定现在正抬着她往幽冥鬼府去呢!   我阴沉着脸,坐在后座上,替代秦风抱住灵儿一动不动,矮冬瓜建议把灵儿送到医院去,他说放在医院比家里强。   医院是灵儿工作的地方,我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记者笔下的牺牲品,所以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我们在北林市没有熟人,不过龙太太倒是不错,听说她去了庵堂有想要出家的念头。如果把灵儿交给她,我放心。   就在当晚,我找到龙太太,把灵儿本体寄放在她家里。   秦风大好,灵儿毙命,幽冥太子大婚。这件事太过诡异,说出来相信的能有几个?   我心痛的还是灵儿,想秦家大少爷从泰国回来,人家的亲戚来看望可怜的灵儿却躺在床上,无人问津。   当然,把灵儿寄放在龙太太家里,并不是那么安全但我设置了八卦结界,桃木剑悬挂在她头部位置,然后门口挂上八卦镜。并且叮嘱龙太太,除了平日里帮灵儿清洗一下身子,这里严禁闲人进出。   完事,我们三直奔野猫林。   野猫林,阴风阵阵,树影妖异舞动,大红灯笼一溜儿排开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漫天飞舞的是冥纸,唢呐声音已然远去,我们只看见一队跨马押后的阴倌,没有看见花轿。   阴倌离去,一盏盏红灯笼自动消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情景诡异之极。   看得秦风是膛目结舌,只差没有把尿吓出来。   很明显,要想追回灵儿的魂魄,就必须混在押后阴倌的队伍里面,这样再慢慢靠近迎亲队伍。   秦风是不适宜跟我去的,矮冬瓜胖嘟嘟的,呆头呆脑也不适宜去,这万一要是不小心被押后阴倌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此我吩咐矮冬瓜就在今晚子时,给我烧两只用红纸扎的鸡公,一条黑狗,就让秦风开车把我们送到野猫林前面去拦截迎亲鬼差。   秦风说抄近道,车子不能直达,在下车之后还得徒步行走一段穿越那片带刺的树林才能到达野猫林野猫林之所以叫做野猫林,也是跟附近拆迁区住户搬走,落下那些流浪狗跟流浪猫有关系。   这些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忠实伙伴,在主人家搬迁抛弃它们之后,还是回到老宅原来的位置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要在已经成为残垣断壁,或者是破烂不堪的房子里呆着,忠心耿耿的等待主人的归来。   久而久之,拆迁的地方长期空置就被一些叫不出名的野草,野生植物占据,逐渐扩展开来,并且长出一些带刺的树枝来。而那些家猫家狗,一度成为无家可归的野猫野狗,在这些茂密的野草,野生植物里穿梭,寻找赖以生存的食物来维持生命。   屡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野猫野狗就在这一片野生植物,杂草丛生的野地里吠叫,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好似在对谁诉说它们被抛弃在此不公平的待遇。   我听完秦风的讲述,对这些野猫野狗还真的有同情心,并且暗自想要是等灵儿这件事完后,我一定要建一座专门收养野猫野狗的基地,让有爱心的人士来领养它们。   想法如此,可是当我面对这些野猫野狗时,却怎么也无法淡定下来。   从车上下来矮冬瓜执意要跟我同去,去就去呗!大不了我再给他开阴阳眼。带着他也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多一个帮手总比孤身奋战强,坏处就是有他在身边,免不了要多一份担心,每走一步,还得顾全他的的安危。   说话间,秦风已经不能再前进一步,我们只好下车徒步前进。   在分开之前,秦风一再表示,如果可以重来,他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灵儿。   不知道他这话是真的假的,考虑到目前情况的特殊性,我也不能对他的话产生质疑,事到如今,我只能暂且相信他一次。并且,让他去守候龙太太的屋子,直到我们带着灵儿的魂体回来为止。   下了车,秦风给了矮冬瓜一把砍刀,这是他从泰国带回来的纪念品。   在我手机屏幕微弱光芒的映照下,矮冬瓜把砍刀当镰刀用,把阻挡我们前进的各种荆棘,野草,带刺的野生植物统统劈断在地上。   起风了,风扑倒野生植物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好似有什么鬼祟的东西在前面扑腾。我盯着传来响声的位置,突然看见好多个闪着寒光的圆珠子。   因为距离的关系,我看那些圆珠子一动不动,就像一颗颗浮动在草尖上亮闪亮闪的露珠。不过,这绝对不是露珠,而是传说中的野猫野狗。   也许比野猫野狗还凶残的东西。别忘了,现在可是幽冥太子大婚的时机,周遭的一切都在他运筹帷幄中,黑夜属于鬼魅的天下,他不定预计到我的存在,在这里埋伏好未知很可怕的东西,准备把我一举歼灭。   我从来不习惯大惊小怪,哪怕是遇到极其危险的事,也是冷处理,淡定对待。   可开了阴阳眼的矮冬瓜,却跟我不一样,他抬头间隙,看见那些圆珠子其实就是一双双某一种动物的眼睛。虽然这些动物原地不动,但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沐风。你看。”   “嗯,看见了。”我抽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中。   矮冬瓜也停住了继续砍伐的举动,我们俩慢慢退后,想要找到躲避点。   对于野狗野猫,我也不是很害怕。怕的就是这些野狗变成狂犬,也就是疯狗病吧!据说被疯狗咬了的人,也会变成疯狗咬人。别说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光听这么一说,就不寒而栗。   可是眼前这些野狗,在我看来不单单是疯狗那么简单,因为我看见了更加可怕的一幕。 第251章 阴阳引路人   眼见亮闪亮闪的圆珠子,越来越多的聚在一起,当我跟矮冬瓜看清楚朝前拥挤而来的野狗们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眼前这一只只都是些什么狗啊,它们全身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只有尾尖,跟耳尖还剩下几根毛茬在冷风中瑟瑟抖动,露出酱紫色的皮肤上挤满大大小小的脓疮,特别是嘴角垂挂着腥臭绿稠的黏液。而且四条腿细短,像是站不稳承受不起身体的重压那般,就跟要被风那么轻轻一刮都要倒的哪一种样子。   狗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温驯,即使遇到陌生人跟贼娃子,也只是呲牙,咆哮,追撵一下而已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奇怪的狗,觉得特恶心,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让我不敢正视这些丑陋,闪烁凶恶之光的畸形狗们。   我跟矮冬瓜慢慢撤退,尽可能的不搞出大的动静来,激怒它们。   我猜测这些野狗是被鬼们奴役了,是恶鬼附体在它们身上,用来专门清理场子的。却不知道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当时想这些既然是恶鬼奴役的狗,那么我可以施法消除它们心中的怨气,减轻对人的攻击性,等到凌晨时分一到,附在这些狗们身上的恶鬼会自行散去。   同时还真不知道这野猫林竟然会有此等可怕的东西存在,也许秦风也不知情。   如此,我悄悄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从包裹里拿出朱砂笔,画了一道度魂咒,从一精致的瓦罐里倒出那么一点从七里庙佛陀那要来的千佛香,再把画了度魂咒的黄表纸包住千佛香,点燃对着狗们站在的位置,让风把燃烧中的烟雾吹到狗群中去。   矮冬瓜是大气不敢出,一直默默无语的看着我做完一切,才拿起瓦罐看看,然后把朱砂笔在自个的手掌心画了一笔。我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过他拿在手里的东西,手指竖起在唇角边:“嘘。”   度魂咒,能起到定神安性的作用,可以定狗们在原地一时半刻,如果成功的话,我跟矮冬瓜可以顺溜到达野猫林边缘。   此法一出,那些狗们果然没有动一下,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我跟矮冬瓜麻溜的见缝就钻,见路就跑,见沟就跳,很快就隐隐约约听见有唢呐声随风传来。   矮冬瓜激动的低声说道:“沐风听见没有?”   “嗯。”点头却也没有停下脚步,就那么几步之遥,一下从树林中穿了出来,赶巧一队高举仪仗迎亲的队伍从眼前走过。我跟矮冬瓜急忙换好带着身上的黑衣黑裤,把事先准备好的糊糊摸在脸上。   别小看了这糊糊,这可是我用符咒,骨灰,冥纸灰熬制在一起的,涂在脸上,可以遮盖住阳气,跟鬼差呆在一起基本不会识破我们的身份。   我们蹲在暗处,细观察才发现这条路全他娘的栽是小叶槐,槐树吸阴,之所以这条路阴气重看来跟这个小叶槐有关。   就在我跟矮冬瓜蹲在那观察周围的情况时,有一骑跨高头大马手持钢叉的武将从后面“踢嗒踢嗒”催马扬鞭由远而近急速跑来。   他挥舞马鞭,冲低垂头机械行走的鬼差们大喊道:“雄起,为太子助威为太子祈福。”   “哟哈哟哈哟哈”鬼差们憋足了劲的扯起嗓子呐喊。我感到奇怪的是,刚刚在那边可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现在呆这条路上却是透亮,我以为是大红灯笼里的光,在仔细看了,才发现这光是从天上斜射下来的。   看来幽冥太子有俩刷子,把其他地方的光都集中在这条路上。还有一个诡异的情况那就是,鬼差跟这一队气势浩荡的迎亲队伍闹腾得那么欢脱,怎么就没有听见附近的猫狗吠叫的声音,其中也包括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些丑陋的狗。   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另一队奇葩的队伍过来了。我在想,这一队迎亲队伍可真是热闹,不伦不类,花轿走前面开路,中间有跨马的,在后面跟来的是一溜儿各种豪华轿车。   矮冬瓜看这些车子,眼睛都直了。“啧啧。”好气派的婚礼,如此众多的车辆也来凑热闹。   “屁,别瞎嘚瑟,这些都是纸做的车,你想要?等你一口气不来,哥哥我送你一辆。”我没好气的冲矮冬瓜白了一眼道。   矮冬瓜急了,却又不敢大声辩驳,只好把这口气憋进喉咙,化成一个屁噗放了。   看手持钢叉的家伙离开,我跟矮冬瓜急忙从暗处钻出哧溜一下混进如同蚁群般缓慢前进的鬼差队伍行列中去。   不多一会,我算是明白了,刚才那位手持钢叉的武将目测就是阴曹地府中的牛头马面其中一个。   幽冥太子大婚,牛头马面助阵,看来我跟矮冬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灵儿的确有难处。   我施法屏蔽了矮冬瓜身上人的气味跟温度,一般的鬼差是不会认出他来的。我们在鬼差队伍里,慢慢移动,不敢大动静去追赶前面的新娘花轿。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抱住侥幸的心理,但愿幽冥太子只是跟地府鬼女结婚而不是跟灵儿结婚。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明知道在秦风处看见的那些鬼差就是冲灵儿来的,还想否决这一事实。   迎亲队伍是两路纵队前进,我跟矮冬瓜夹杂在右边队伍里,偷偷侧目就可以看见对面那一队的鬼差们。在那一队的规程中,我看见了一个人,此人披头散发,臃肿粗短的身材,一边走一边在喊口号,听声音是女的。   不是我的眼睛看走眼,她真是女人。   因为我不能太过专注的盯着对方,害怕她注意到我,所以只能从侧面看一个大概。   “气氛雄起来。”她在吆喝迎亲队伍跳舞,呐喊,再一次听那女的声音,让我想起在七里庙,黄师水饺。   对,在黄师水饺店,有一女的。   爷爷说人世间每一个地都有一个阴间指定的阴阳引路人,也就是灵媒吧!这女的想必是本地灵媒,竟然跟阴司勾搭,帮助幽冥太子掳走人世间的女子强迫其成婚。   这跟人世间的强强掠夺有什么区别?我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觉得她跟我有一种扯不断理还乱的渊源。   这些鬼差跳舞也是现代流行的舞蹈,看来也是这个女人教授的。我看了一下前面的矮冬瓜,这丫的跳得正欢脱呢。   矮冬瓜打小就喜欢文艺,要不是跟我流浪在此,想必他也是有一番作为的。   心里隐隐对矮冬瓜有愧疚,手脚自然慢了一些这一慢,队伍就不协调,那女的直笔笔的朝我走来。 第252章 鬼驿站   迎亲鬼差跳着奇葩的舞蹈,活脱脱就像是一字儿摆开的螃蟹,浩浩荡荡前进中。因为我对矮冬瓜有所愧疚,自不自然的跟这群由鬼差组成的迎亲队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样就引起了女灵媒的注意。   她抽出勾魂鞭,在半空中甩出了一个清脆的炸响,响声回音很大,就跟在我耳畔那般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还生疼,眨眼功夫,我还没有来得及跳前一步,紧接着她又唰地甩了第二下,不过这一下没有在空中划动,鞭稍直冲我面门伸了过来。唰!刺骨的疼痛,我晕了一下,定睛看,这女的不就是被鬼夜杀死的尸婆吗?   在这个地方看见尸婆绝对不是好事,我必须忍耐我咬咬牙,忍住疼,继续随着前面的鬼差学螃蟹左右跳跃前进。   尸婆打我一鞭,矮冬瓜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要不是我及时瞪着他,他丫的可就把事情复杂化了。   尸婆一鞭子摔打在我身上,见我没有反应,也没有停下,继续卖力的大跳特跳,也就悻悻然的离开了。   我吁了口气,要知道勾魂鞭一抽,你非死即伤。幸亏我有准备,在出发前在腹肌处放了护体神符,才不会被一鞭抽走魂魄。   尸婆出现在幽冥太子的迎亲队伍中,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尸婆时候阴魂不散,投奔了幽冥太子,专门帮他干一些见不得鬼的勾当,比如掠夺阳间美女魂魄,强迫其去阴间成婚,说不定除了灵儿之外,还有更多的女孩遭此厄运。   有了尸婆这个老妖婆的相助,幽冥太子更是有恃无恐。我跟尸婆有仇,恰巧这次被掳走的是灵儿,不知道尸婆公报私仇,还是故意想以灵儿来做诱饵引出我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已经混入迎亲队伍中,只要不在发生意外事件,我相信应该很快接近那顶抬走灵儿的花轿。   无论是幽冥太子大婚,还是阳间有人去世,在去阴曹地府前都必须去阴间第一站。   也就是说下一站,应该就是鬼驿站。   由尸婆跟牛头马面带领的迎亲队伍必须要到鬼驿站去报道。   鬼驿站的前身,其实就是土地庙。一般刚刚过世的亡灵叫生魂,也可以叫做刚性幽魂,死者在死亡后,其肉身会自动产生四大分解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也就是这个道理。   人一旦死了,魂体跟肉身分离,也就是身体的能量能量的载体从身体中经过大概12个小时的时间分离出来之后,就成为一具无意识没有知觉的魂体,也就是所谓的灵魂。   灵魂在脱离肉身的过程很辛苦,这种就像蛇脱皮那样,留下一具臭皮囊,离开的却是主宰整个躯体的魂体。   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有些是阳间人肉眼看不见的。但是它却真实的存在我曾经在古镇遭遇到土地公的相助,看见在那座破朽的土地庙里就摆放了一张古色古香的棕红案桌,上有泥塑本地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   这就是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也就是现在的鬼驿站,经过时代的变迁,土地庙逐渐被取缔,成为流行的鬼驿站。   幽冥太子再怎么耍横,也不能只手遮天,把灵儿私自带走,还得去鬼驿站注册入阴间的通行证,注销在阳间的阳寿。我在很小的时候,爷爷跟奶奶给我讲了不少关于土地爷的传说。   古来有之,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而且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功劳。   现如今,土地公公更新替代,已经不能叫做土地公公了,应该叫驿站阴倌。   队伍连绵不断终于开始放慢脚步,有鬼们悄悄议论说是到了第一站鬼驿站。   要是在以前,阳间有人去世,立马就会有黑白无常带的阴差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   现在我跟矮冬瓜在后面,却不知道前面是怎么处理灵儿魂魄离开阳间去阴间大婚一事,我急得抓耳挠腮,看那尸婆来来回回的走,也不远离,手握勾魂鞭,眼神很阴毒的往我们这边扫视。   心急如焚的我,不敢轻举妄动,却在这时,矮冬瓜这厮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手舞脚蹈又唱又跳起来。我急忙拦住,却迟了一步。   一片死寂中,突然有这么一个冒尖的,当然会引起尸婆的注意。再加上我这么一冒头,那就更糟糕了,看尸婆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我心说的矮冬瓜,你丫的搞什么名堂?   手持勾魂鞭的尸婆已经走过来,幸亏的是没有甩鞭子,而是冲我们一指,挥手大喝一声道:“把他们俩抓起来。”   在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尸婆不敢在这里造次,那是因为这里是鬼驿站是通往阴间的第一站,也是首次从阳间到阴间的第一道关口,要是发生喧闹事件,会引起鬼驿站阴倌的注意,万一真查出问题,恐怕有10个尸婆也不够填补幽冥太子的恨意。   在鬼驿站那棕红色的案桌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是直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一个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   我们来不及争辩,就被手持钢叉的牛头抓住,捆绑起来送到尸婆面前。   尸婆那双爆射凌厉凶光酷似鹰鹫般的眼,直白的瞪着我,就跟刀子似的穿透我的五脏六腑。一股寒气至后背直蹿后脑勺再到天灵盖,我极力镇定,目视前方,任由其他鬼差推推搡搡,也强忍住满腔怒火,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尸婆伸出尖细冰冷的手指,抬了抬我的下巴,满意的冷哼一声道:“看你这样,做一个普通鬼差可惜了,倒不如跟尸婆我混,有朝一日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佯装很贪婪的样子,频频点头,压住嗓子变声道:“甚好甚好,求之不得。”   再看矮冬瓜,吓得瑟瑟作抖,见我还能应对自如面对凶恶的尸婆,他稍稍镇定一下,没有敢出声。   尸婆看向矮冬瓜,不屑的口吻道:“这只肥猪只适合给我倒洗脚水。”   矮冬瓜气得牙痒痒的,却也不敢吭声。有押前阴倌过来跟尸婆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什么话,然后阴倌跟牛头又叽咕几句,少顷俩丫的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跟矮冬瓜一脸诡笑道:“恭喜,驿站阴倌想看看你们的精彩表演。”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拔凉拔凉的暗自道:完了。看来我跟矮冬瓜还见不到灵儿就有可能把命丢在鬼驿站了。 第253章 笑点   见到尸婆一点都不奇怪,别忘记她就是施用三更寒制造僵尸扰乱阴阳平衡的罪魁祸首。说到三更寒,我蓦然想到之前看见的那群狗,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脑海,难道那群狗也被尸婆施了妖术,以三更寒来控制它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知道这些狗们一旦脑子里有三更寒存在,那么一到三更天的时机,这群狗就会拼了命的寻找热血延期自己的寿命,要是在三更之后,还没有吸食到热血,那么这群狗都会被寒气侵袭蜷缩而死。   这也就是我所担心也恐惧的原因,要是这群狗脑子里有三更寒这种东西,它们就必须吸食热血来缓解被三更寒侵蚀的痛苦,那个时候也是它们最为疯狂的时期。   看来我跟矮冬瓜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那群长相丑陋的狗,还没有到三更时间,要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控制住。   一边暗自猜测,一边随同引领鬼差朝前走。   一溜儿黑压压的鬼差,如同白昼般的光亮,把我跟矮冬瓜映照得无法遁形,只能硬起头皮,垂直手臂,勾着头从一只只阴气森森的鬼差面前走过。   一个个幽灵骑士,来回巡逻,尸婆跟牛头马面都在清点鬼差数量。   我跟矮冬瓜是一声不吭,大气不敢出,就那么规规矩矩的朝前面一栋依山傍水的屋子走去。   这栋建筑物布局奇葩,在阳间多为青瓦白墙,要么就是高楼大厦,最不济也是二层楼房。因为现今社会经济发展快得惊人,农民种田有根宝基金,下海行商有国家作为后盾,无息贷款等等优惠政策,不想富裕都不行。   所以阴间跟阳间还是不一样的,近几年,阴间也在实施改革中,但始终还是跟阳间相比慢半拍。   且看眼前这栋建筑,还是什么鬼驿站。   按照风水布局来看,靠山建房不管是山前山后,山左山右,都是吉瑞布局。   但,依山靠水布局也是有弊端的,万万不可健在枯穷破败之地。   枯穷破败之地有一个说法,在房屋后面没有高大翠树,而且还怪石嶙峋,断崖峭壁总之在屋前屋后都见不到一丝儿绿,除了灌木丛生,就是枯黄一片,如此建筑让我颇感诧异。   房子跟断崖峭壁上的颜色相似,还有就是它隐没在一大片山石阴影中要是不注意看,是看不到这里有一栋古怪且充满诡异,一年之中很少见到太阳光的鬼驿站。   鬼驿站还有一个恐怖的名字:鬼障房。   说的就是这种在大白天看不见,即使到了晚上,如果你没有特殊能力了也是看不见它的存在。   鬼驿站,阴阳隔界的地方。这里除了灵媒跟懂得起道术的人知道外,普通人是看不见的。既然鬼驿站前身是土地庙,想必就有人记得土地爷。一个又矮,又猥琐,手拄拐杖走路一摇一摆的白胡子小老头。   我跟矮冬瓜被唤到鬼驿站阴倌面前,心下忐忑中,看见大堂之上摆放了一顶古色古香、五彩缤纷的龙凤花轿看见花轿我的心猛然一跳,不自然的放慢脚步,很想凑过去看是不是灵儿坐在里面。却被一声大喝,惊得急忙抬头一看。   面对我们的乃是一位凶神恶煞,头上长角的恶鬼叉。在大堂里,除了恶鬼叉,还有一位样子很卑微,头扎黑色包头巾的鬼奴。他卑躬屈膝正在对一位头戴官帽,背对我们而立。有着纤弱身材的儒雅之士说着什么   我们进入大堂,他慢慢回过头来,正眼一看。心中释然,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不就是在古镇帮我的那位土地爷吗?我正要对他作揖,他冲我眨眨眼,我急忙挺了挺腰身,僵直状站在原地。   土地爷冲我们挥挥手,胡须含笑道:“听说你们二位能歌善舞,可否唱歌一首我听听?”   矮冬瓜拿眼睛直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淡定自若的唱喏道:“不知道大人喜欢听现今的流行歌还是民间歌曲?”   土地爷哈哈大笑,拿起一摞书籍,随便的翻阅一下道:“现如今正在流行那首歌曲,你们就唱那首。”然后他指着矮冬瓜又说道:“你伴舞。”冲我挤挤眼道:“你唱歌。”   我不知道这位说起来已经是老朋友的土地爷葫芦里卖的是那味药,但是他这么说,我还不得照做。   不一会见尸婆跟牛头马面相继进来,他们大马金刀的坐在高出,看我跟矮冬瓜在准备中。   矮冬瓜悄声问道:“沐风,真要唱?”   “唱。”我斩钉切铁道。   “妈呀,我怎么跳啊?”矮冬瓜扭动肥胖的四肢,苦着脸道。   “随便扭两下,应付完事。”话说到这儿,搞成这样,还是他丫的有毛病,刚才好端端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进入当众跳起舞来。   矮冬瓜笨拙的扭动一下象腿,纳闷道:“他们干嘛喊我们跳舞?”   “我擦,你刚才不是跳得很来劲吗,现在怎么怂了?”我一边整理鬼差递给的耳麦跟话筒,一边低声骂道。   矮冬瓜拿起一张鬼差递给的娃娃头面具,套在原本就粗短的脖子上,整个人一下子矮了半截,看着笑嘻嘻的娃娃头面具真特么的滑稽,可我不能笑,还得假装很忙的样子。   矮冬瓜可能才想明白我刚才的话,把套好的娃娃头面具掀开,吃惊道:“沐风,你刚才说我跳得来劲?”   “嗯,你丫的怎么就不记得了?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你跳得憨杂劲的。“   矮冬瓜愣了愣,有点发虚的瞄看了一眼也正在窃窃私语的尸婆他们道:“我就纳闷,刚才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感觉浑身酸痛不适,目测是走火入魔了?”   “嗨,你们倒是快点,要是误了良辰,太子问罪下来,要你们的狗命。”   矮冬瓜一听心虚的吐吐舌头道:“他们是不是把我们认出来了,怎么还说要我们的狗命?“   “嘘,别多嘴,人有人命,鬼有鬼命。”   “哦。”   完事,我扯起嗓子唱起了歌,是那首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的歌,那一嗓子吼得老子差点提不起气来。好一个矮冬瓜,也够可以的,那胖嘟嘟的身子摇晃得就像一只不倒翁,看得众鬼差是哈哈大笑。   就连一直阴沉着脸的尸婆,也乐得笑弯了老眉毛。   把个牛头马面乐呵得手舞足蹈,舞动手里的钢叉原地起舞。   鬼驿站热闹非凡,那顶花轿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一首歌毕,牛头马面吆喝鬼差们上路,眼看阴兵压着鬼魂化作阴风就要踏上了黄泉路。   不能当着这么多鬼差直呼灵儿,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幽冥太子早就跟我有过结要是在没有看见灵儿之前,暴露自己,无疑就是在找死。   尸婆跟牛头马面还在回味刚才的笑点,土地爷忙着清点鬼差们出入阴阳界关口的数量。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靠近花轿。   看着花轿,我急中生智,想到阳间现在用英语交谈,阴间还没有普及英语,就出口对花轿大喊道:“linr。”   灵儿要是在花轿里,一定听得见我的喊声,还有她的名字。   可是我喊声一出,没有喊出灵儿来,却引起了牛头马面还有尸婆的注意。   他们三慢慢的朝我走来。一旁在取娃娃头面具的矮冬瓜紧张了。 第254章 黄泉路   牛头马面鼓起一对大得怕人的眼珠子,凶巴巴的喝问道:“你刚才吼的什么东东?”   “吼的雄起。”我随口答复道。   牛头马面相互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你再喊一句。”   矮冬瓜在一旁,干着急,他怕牛头马面懂英语。   毛,要是这俩畜生也懂英语,还不早把老子抓起来,怎么还可能喊我再喊一句,看来他们挺喜欢我这样喊想法一出,我憋足了劲,大喝一声道:“linr。”   “不错,不错,等把太子的婚事料理完,你教我。”牛头跟我说了那么一句,看马面已经离开,急忙追过去吆喝轿夫抬花轿入关口进黄泉路。   完了,看来灵儿是被控制住在花轿里了,即使我喊出她的名字,也是不能有反应的。怎么办?眼看一溜儿的鬼差化作阴风嗖地入关,我跟矮冬瓜戳在那傻不愣登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刚那个佝偻着腰的鬼奴,见牛头马面没有在,急忙走了过来,冲我喊道:“沐风。”   乍一听喊我的名字,心下惊讶,鬼驿站包括土地老儿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疑问间隙,见花轿被鬼差轻飘飘的抬起朝关口走去。   我急,抽身就想冲过去拦阻,喊我的鬼奴,突然出手一把拉住我道:“别鲁莽,花轿是空的。”   听对方这话,我蓦然一惊,仔细看他,不就是阿班吗?   “是你。”   阿班点头道:“是我。你们这是想去救人?”   “嗯。”   “我就知道,所以刚刚告诉土地,说你们在迎亲队伍里。他怕你们出事,才故意搞这么一出,想要拖延时间,阻止你们入关上黄泉路,而且还亲口问牛头马面要了你们留下在鬼驿站帮忙,因为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临近,这里需要人手,牛头马面才答应下来的。”   跟阿班说话间,花轿已经不见了,后面源源不断的鬼差均是化作阴风入关。   土地老爷在跟牛头马面作揖,赠送了四言八句让带给幽冥太子,表示祝福之意。回头看我跟阿班在说话,抚须笑了笑,正要屏蔽关口,我急忙出声喊道:“土地老友切莫屏蔽关口,我还有一事相求。”   土地老爷笑吟吟道:“有事尽快讲,这出入道关口不能不关,要是不小心被恶鬼溜出来到人世间作恶那就麻烦了。”   我急忙上前作揖道:“今天是幽冥太子的大婚,我等无名人士也不该来搅扰兴致,只是新娘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好端端的被掳走魂魄。现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土地老儿乍一听我这么一说,惊讶道:“现如今阴间正在整顿反腐歪风,太子竟然无视,还敢知法犯法掠夺阳间女子做妻,真的是目无王法欺人太甚。”   土地老爷本来官卑,地位对幽冥太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当下他放我跟矮冬瓜进关,并且赐我一道通关令牌,可以在阴间畅通无阻。   然后我跟矮冬瓜进入关口,转而踏上黄泉路。   黄泉路也是阴间第二站。   常听老一辈茶余饭后闲谈说黄泉路上不好走,黄泉路上无老少。   话说人间事,无空穴来风之说,当你真的置身在黄泉路上具会明白,传言的真假。   我跟矮冬瓜走在黄泉路上,抬头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   茫茫鬼雾中,凄凄遑遑,满心的酸楚,让人倍感凄凉孤独无助。   刚才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得很远很远,我跟矮冬瓜还得靠两条腿追赶,实在是苦了我们。   矮冬瓜抱怨道:“要是有人烧给我们一辆宝马车也不错。”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踏进黄泉路就可以收到阳间亲人烧给你的东西?”   “为什么不能收到?”   我叹息一声道:“一个人死后,在土地爷那报道,该灵魂也不能叫做鬼。别以为鬼是随时都可以做的,还得进了酆都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鬼魂。”   “尼玛做鬼也那么麻烦?”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的话,加快步伐,超越众多行走在黄泉路上的魂体,急追迎亲队伍。想要在下一个关口追上他们,一路上遇到有喊天怨地的魂体,矮冬瓜很好奇,我拉住他朝前走,不给他提问的机会,也不敢停留脚步。   这些喊天怨地的均是被阳间的人给出卖了的魂体。   在阳间流行出钱买寿阳,延寿延年的同时,就得在黄泉路上强强掠夺新生魂体。因为还没进入酆都城,只有巡逻的阴兵看管,没有正规的鬼差来维持持序,那些枉死的鬼,不甘心,就会托梦给自己的家人,求他们出钱请法师买寿阳,想要在来生或者是今生延寿。   在事先阴兵得了这些鬼的好处,就是眼前发生抢夺杀戮事件,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稍微强势一点的魂体,更加不会参与这些混杂不清的杀戮跟掠夺事件中来,大多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此处更是属于天不管,地不管,阳不管,三不管地带,用现在的话说,黄泉路可算是一个鱼龙混杂,频频发生魂体斗殴,相互杀戮的路段。   黄泉路上一路崎岖颠簸,各路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花言巧语讨好阴兵,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   人面临死亡,那种与生俱来的求生意识是最强的但是上了这黄泉路,除了有钱有势的魂体,希望有奇迹发生,其余的又有几人能够还魂呢?   看黄泉路上,那些苦苦哀求使出浑身解数想逃跑的魂体,都无法挣开阴兵手里沉重的勾魂铁链,一路归去。   我跟矮冬瓜只因为有了土地爷的令牌,没有谁敢欺负我们,也没有阴兵出面为难,我们必须要尽快赶路走出这黄泉路。   因为我们知道在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无论你走得多累,也休想在黄泉路上小歇一下。除非你不怕阴兵那条铁链,所以在阳间有再多的钱财,用在黄泉路上也是枉然。   不是现在有人在亲人逝去的时候,悄悄塞那么点钱在逝者的衣服里,希望他在黄泉路上不会挨饿。其实不然,塞钱那是浪费了,倒不如生前多给他一点孝心,让他含笑而终是最好的报答。 第255章 望乡台   无论是黄泉路还是阴曹地府,最终必须要去的目的地,还是酆都城。   我跟矮冬瓜一路追,的牛头马面动作真够快的,这一路追来,都没有看见他们的影子。前面就是黄泉路的尽头,眼看要到望乡台了,我的心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望乡台,是去阴曹地府的第三站。俗话说:到了望乡台,遥望家乡回不来。   我跟矮冬瓜站在望乡台,看见一个高高的石台,散发出一阵阴阴的光芒。上书写,“望乡台。”赤红大字透着一股威严冷森的气息。   据古书记载,这望乡台是南无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体恤众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以此,让亡故的灵魂,站在望乡台上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乡,在家乡的亲人。   幽魂们站上了望乡台,能看到阳世的家宅,看到亲朋好友,看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躺在那里。内心深处滋生出难以抑制撕心裂肺的痛苦时,眼泪会不停止的流。   人在人世间,还是多做好事,善待他人要懂得爱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别等到生离死别时才追悔莫及。且看那湿漉漉的望乡台面,谁知道,在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魂体伤心也悔恨的眼泪。   在望乡台侧面有一座亭子,亭子前面竖立一个黑色如同墓碑一样的大石头。石头大概有一米高,上书“暂居亭”此暂居亭是用来给路过的阴倌还有鬼差歇息的。   往上望去,暂居亭跟望乡台在幽寂清荡阴间特有的气氛衬托下,特别有一种诡异莫测的阴冷直往脖子里钻。矮冬瓜缩缩脖子,不敢说话,就那么默默无语的跟着我。   在暂居亭有一个身穿黑色衙役服的鬼差,他贼眉鼠眼,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阴森、奸诈之气。   见我们在张望,就凶神恶煞的呵斥道:“滚,别在这里碍事。“   我知道暂居亭相当于鬼驿站,也是可以住宿鬼差跟阴倌的,看门鬼差如此凶恶的骂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不过我们俩有急事,没有时间跟这丫的磨叽,还得赶路要紧。   见我没有搭理他,鬼差又骂一句道:“怎么着,还想回去?别忘了,走到了望乡台,几乎就没有还魂的可能了,你们在阳间的肉身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到了入柜装殓的时候了。想回去,门都没有。”   矮冬瓜本来心里就发虚,这会听鬼差这么一说特紧张。但是当着我的面,却硬气质问道:“我们怎么就不能回去?”   鬼差冷笑一声,步下台阶,抱住胳膊肘围着我们转了一圈道:“来到这里就没有可能再回到阳间的可能。”   “哈哈,n”矮冬瓜竖起俩指头在鬼差面前问道:“这是几?”   鬼差老老实实答复道:“二。”   “二吧!”   鬼差不知道矮冬瓜话里的意思,一对眼珠子奇葩的挤在一起,认真的点头道:“二,没错。“   矮冬瓜嘻嘻一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我暗自一笑,领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矮冬瓜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来,口里不住的嘚瑟道:“这孙子,还真不知道二就是傻子的意思?”   看矮冬瓜情绪不错,之前还担心他受不了这里鬼气森森的氛围,现在看来我是虚惊一场。他对鬼差的戏谑,正在沾沾自喜自娱自乐中,我忽然站住,蓦然想到暂居亭一定有问题。   试问鬼差干嘛会对我们发出警告,还说别碍事。   我转身回走,矮冬瓜不明就里。   “嗨,你回去干嘛?”   我嘟哝道:“这不是快要出望乡台到达恶狗岭了吗?”   “啊。”矮冬瓜点头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回转。   “到达恶狗岭,就必须要有两手准备。第一,手里得有东西应付恶狗们的追咬,第二,我是想去看看是谁还滞留在暂居亭。”   “你不会怀疑是灵儿在暂居亭吧?”   我顿了顿,迟疑道:“不知道,凭感觉吧!”说话间,我也没有停下脚步,比之前还快的速度,返回暂居亭。   返回暂居亭,那鬼差还是在那规规矩矩的呆着,看我们回转,他貌似有些惊讶,鬼眼一闪复杂的神情道:“莫非二位想通了,来给爷谈谈?”   我暗自冷笑,看来这厮刚才吓唬矮冬瓜,是故意想引诱他上钩。以期能达到他所期待的效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鬼差乃是地府收受贿赂之鬼。   想要在这些孤魂野鬼身上打主意,牟取暴利。   我不动声色走上前,随便他怎么说,我都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点头。面子上还得装出一副畏惧,害怕的样子,才能让他放松对我们的戒备心,如此我才有机会进入暂居亭。   矮冬瓜在一旁好几次动嘴想说话,都被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鬼差喜滋滋的样子,诡笑诡笑的凑近我说道:“要想回去不是不可能,得看你们的诚心。“   “多少?“   鬼差竖起一巴掌,晃了晃,然后再伸出另外俩指头道:“就这个数,值了,想你们阳间死刑犯可以买活,阴间也可以做到死人复活,只要你舍得出钱。”   “得,兄弟,咱明人不说暗话,这事成了我外搭一辆兰博基尼送你。”鬼差笑得闭不拢嘴,乐呵呵的说道:“行,不过这事你不能告诉其他人,要是走漏风声,吃亏的还是你,别忘了十八层地狱门还开着呢。”   “这个,我懂。”说着话,我冲鬼差做了一个挺难为情的表情道:“看,老子在生前坏事做尽,每天打打杀杀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来到这种地方就吓尿。”   “怎么,想嘘嘘?”   “嗨嗨,还是鬼差哥理解我。”我殷勤的摸出一把冥币递给鬼差,看他眉眼带笑把冥币塞进宽大的衣服里眨眼不见,对我努努嘴指了指暂居亭后面。   我冲矮冬瓜挤挤眼,让他拖住鬼差,独自一人朝暂居亭的侧面走过去。   在我们来的路上,陆陆续续又来一波魂体,矮冬瓜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他的空龙门阵多的是,怕的就是鬼差嫌烦。有押解魂体的鬼差前来讨要香烛充实能量,我见矮冬瓜跟鬼差一起到暂居亭屋檐下拿香烛点燃,看押解鬼差贪婪的吸食香烛,我急忙矮身,一阵疾跑快速闪进暂居亭里。   暂居亭内院,一顶龙凤花轿很是惹眼映入我的视线,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贴身靠在墙壁边缘接近紧闭的中堂大门。刚刚靠近大门,我就听见屋里传来叫骂声。   “他奶奶的,想在你牛爷爷面前玩矫情?老子来告诉你真相吧!太子大婚是假,他报复你情人是真。“果然是牛头的声音,我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冲进去时,又听到熟悉的说话声。   “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却又大张旗鼓的行大婚仪式,原来就是冲他去的?你们真是太卑鄙了。“话声未落,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说话之人扔来打牛头。   牛头勃然大怒,狂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拦腰想要控制住摔东西打他的人。就在这时我猛然推开房门,进入里面,看见尸婆跟牛头正阴测测的笑,对我的闯入没有一丝儿的惊讶。 第256章 恶狗岭   一看这架势,牛头跟尸婆分明就是合起来算计我的,看来他们早就识破我的身份只是没有言明而已。我进退维谷中,尸婆阴狠一笑,手中的鞭稍噼啪一声对着我横扫而来。   鞭稍夹带一股阴寒,宛如赤练,直奔我面门,我灵活一闪,躲避开勾魂鞭,手中的匕首已然夹在指间,滴溜溜转动中噗,电光火石间,匕首跟勾魂鞭来了一个正面交锋,爆射出屡屡幽蓝色的火花,各自没有伤到分毫随即我手腕一麻,噔噔地后退两步。还来不及站稳,眼前一晃,牛头的钢叉相继而来。   眼看钢叉就要准确无误的刺进腿部,蓦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人,横起猝不及防的一掀,把个牛头搞得一个趔趄。尸婆一愣,勾魂鞭再次唰地出击,直奔冲外面冲进来的矮冬瓜。   这可不好,要是矮冬瓜被勾魂鞭这么一抽,他的魂魄百分百会被抽离本体,我不能让他受伤心念一动,五雷咒轰然出击,尸婆见状,急忙守住身形,以攻为守,及时抵住我的五雷咒。   矮冬瓜化险为夷,牛头站稳,稍一定神一看推他的人竟然是矮冬瓜,就昂起头上俩角,提钢叉刺向他。   我一把拉住矮冬瓜往身后门口闪,一边默念五鬼护身符护住他出去,然后急变化心诀轰出一记五雷咒趁尸婆跟牛头阻挡之际,拉起傻不愣登的矮冬瓜狂奔出暂居亭。   门口那鬼差不见了我跟矮冬瓜,还正在郁闷中,倏然见我们俩从里面跑出来惊得目瞪口呆的同时,被追来的牛头一叉子叉倒在地魂飞烟灭了。   灵儿不在暂居亭,是牛头跟尸婆故布疑阵引我上钩。凭我们俩凡夫俗子焉能跑过牛头跟尸婆?跑不赢只有死路一条。尸婆报复心很重,一个幽冥太子就够难对付,再加上懂巫蛊之术的尸婆,一旦被他们捉住,老子的命就休矣,还得连累矮冬瓜。   我们那是拼命的狂奔,人家那是飘的,很快就出现在我们的头顶,就在万分紧急的时刻。由于狂奔中,我们俩在如此阴寒之地,也是汗如雨下浑身早就湿透了。   一冒汗,周围的魂体嗅闻到只有人世间才有的汗味道,就知道我们是人,就纷纷疯狂的扑来,想要争分夺秒的占据我们的本体好有机会复活重返人间。   后有追兵,前有数以万计的魂体阻路,看来我跟矮冬瓜这条命就要丢在这里了。如此,我站定在原地,怒目而视追来的牛头跟尸婆。   有牛头跟尸婆在,那些丧心病狂,不顾一切想来占据我们本体的魂体哪敢越雷池半步?一个个的还不是跟缩头乌龟似的,任由鬼差们吆喝归队,继续浩浩荡荡的朝恶狗岭而去。   “哼,他奶奶滴,跑,看你还能跑出老子的手掌心?”牛头巨大的鼻子喷出一股股白雾,气呼呼的把钢叉一掷,地面塌陷数寸。   尸婆冷笑道:“小子,咱真的是冤家路窄,在你出现时老身就察觉了,在那个时候捉住你,还为时太早如今到了阴间看你怎么跑。”她嘶哑,难听的吼声,听着让人想抓狂。   果然是老奸巨猾,亏我还自以为是,觉得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对方早就知悉我的一切动机,他们故意在拖延时间,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想要拖住我,才能让幽冥太子的婚礼如期举行。   我憋着一口气,冷哼一声道:“谁赢谁输还未可知。”   “哈哈,嘴巴够硬,看老身怎么收拾你。”   我自信,如果没有矮冬瓜在,凭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狗东西想拿住我,也不是易事。   矮冬瓜也看出来,尸婆跟牛头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哭丧着脸道:“沐风你快走。”   想我李沐风做事的风格,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如真的不能全身而退,做一只鬼枭雄也不错。矮冬瓜随我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抛下他独自逃命,我李沐风还算人吗?   面对牛头索命钢叉跟幽冥太子赐予尸婆的勾魂鞭,我不能反抗,不能置矮冬瓜的生死不顾只能认命,任凭这俩狗东西把我们捆绑起来。   奇怪的是,他们捆了我们,却没有要杀死的举动,而是押解着一路走下去。   下了望乡台一路前行,忽听见一阵阵的狗吠声,那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听的人毛骨悚然。   恶狗岭!霎时间我明白了尸婆跟牛头为什么没有处置我跟矮冬瓜的原因,他们是想让我们俩被恶狗岭的恶狗撕裂,最后魂飞魄丧而亡。   懂这一行的圈内朋友应晓得。   阴间的狗和鸡是沟通阳间跟阴间,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鬼魂就必须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   还有就是稍微细心一点,喜好观察的朋友可以查看一下,老牙狗是永远不会睡在热炕头上的,金鸡亦永远不会趴着睡觉。万物生灵都是有自己的规律和法则,循规蹈矩生存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当见到一群群的恶狗,目光凶横,满嘴钢牙,皮毛钢丝一般坚硬,向我们疯咬过来时,尸婆很牛头发出狰狞满足的狂笑声。   这些恶狗让我不经意间想起在野猫林看见的那些恶狗。其中有一头尤为高大突出,能斗狮博虎的气势,在众多恶狗们的簇拥下,龇牙咧嘴直奔我而来。   眼看我就要葬身狗嘴,我默念心咒,咯嘣一声挣脱尸婆捆绑的牛筋索嗖地抽出斩妖匕首,摆好架势,即使不能战胜恶狗,也势必要护矮冬瓜周全。   尸婆跟牛头看我挣脱牛筋索,依旧保持一副淡然镇定的神态,那神情好似在说:臭小子,即使你挣脱了牛筋索,也逃脱不了恶狗们的钢牙。   的确是的,恶狗岭的恶狗撕咬沿途魂体们的情景我早有所闻这些恶狗是没有人性可言,一旦被它们撕咬住,不撕扯掉腿脚是不肯松口的。   而且各路灵魂使劲浑身解数也难逃脱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腿,有的被扯断了脚,有的成了独臂,有的成了断手。   而且各路灵魂使劲浑身解数也难逃脱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腿,有的被扯断了脚,有的成了独臂,有的成了断手。   想一下,一个人在人世间受苦受难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可怕的是在离世之后,从灵魂变成鬼魂,却是一段非常难走的路。必须历经三灾九难的。想要做人不容易,就是死后变成鬼,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做了鬼,才能有机会修来世,才有机会赎罪期待又一个轮回转机。 第257章 鬼师   到了恶狗岭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人离世之后,亲人会在阴阳先生的指点下塞俩饭团在逝者手心里,其实就用来对付这些恶狗的。饭团在阴间就是石头,我跟矮冬瓜没有石头,看来只能被这些发狂般扑来的恶狗撕咬了。   耳畔传来周遭魂体被撕咬发出的惨叫,一群群恶狗在一头高大威猛的狗王带领下,气势汹汹冲我扑来。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的目标是那条狗王,低声叮嘱矮冬瓜寸步不离跟紧,嗖地,手指一划,斩妖匕首已经弹射而出。   匕首滑动一道刺白弧光,唰唰一阵轻微的杀气波,直端端刺向狗王。狗王没有想到,平日里胆小怕事的魂体,会如此胆大妄为反击它们。   一个躲闪来不及,狗头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划开一道口子,瞬间血如泉涌,狗王带领的狗兵狗将受到热血血腥的刺激,越发疯狂的扑向可怜手无寸铁的魂体们。   被攻击的魂体们不停的在地上扭动打滚儿,发出了一阵惨绝人寰的惨烈叫声。   再看狗王,勉强支撑起快要倒地的身躯,一个虎跃,撒开四爪从我头顶扑来。我大叫一声:“来得好。”手指攥紧匕首,冲它那毛茸茸,圆鼓鼓的肚皮那么一划。   眼见有着硕大身躯的狗王扑来,矮冬瓜本能的一闪,再错开身子想要抓住狗腿一声轻响,噗嗤花花绿绿的肠子跟一腔紫黑色温热的狗血喷溅得他满脸满身都是。   矮冬瓜一抹嘴,低骂一句:“呸,臭死了。”再看倒伏在我脚下的狗王已然成为一滩肉泥。   在匕首划开的腹部,骨碌碌滚动出一颗,紫黑的石头石头一出,其他扑咬魂体的狗们,都四下逃散,我不明就里拾起这颗紫黑石头,纳闷的看向哪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的狗们。   而在狗嘴下逃生得以获救的魂体,则齐刷刷的匍匐在地,对我磕头,口里大喊鬼大王万岁。   我冲黑压压跪倒一片的魂体们,摆摆手道:“别,我不是什么鬼大王,要是被真正的鬼大王钟馗知道,还不定把我五马分尸呢。”说话间,我看向刚才尸婆跟牛头站的高处,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看来尸婆跟牛头料定我会被恶狗岭的恶狗撕咬来吃掉,才会放心的离开。   魂体们在我的吆喝下,起身,对我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尊敬得跟什么似的,一致表示要追随我。   我擦,老子这是来救人的,怎么感觉就像是在人世间玩大哥大的把戏。我把玩着这颗令众恶狗们闻风丧胆的石头,定睛看,是一颗心形石。   矮冬瓜浑身上下都是血,是狗王的血,他脱下衣服满头满脸的抹。   丫的,他忘记了咱在阴间,把抹在脸上的黑灰抹掉了。围拢在我们身边的魂体,蓦然发现他不是魂体,而是一枚有着体温活生生的人,都瞪大眼睛步步紧逼想要占据他的本体。   “住手。”我手捏心形石头,大喝一声道:“去去,他是你们能要的吗?”、   众魂体见我发怒,急忙卑躬屈漆的退后。   矮冬瓜朝我投来感激的眼神,苦笑一下道:“沐风,老子这辈子都欠你的,看吧,这条命都是你的了。”   “你个笨猪,怎么把脸上我用符咒画的黑灰给抹掉了?要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想要欺负你吧!”   矮冬瓜听我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不敢再多嘴,只是跟在我身边,遮遮掩掩的怕被更多的魂体发现。他瞥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石头,奇怪的嘟哝一句道:“狗王肚子里怎么来的石头?”   我低头看,摇摇头道:“不清楚,不过这颗石头能吓住那些恶狗还真不错。”说话间,把石头送到鼻息下嗅闻,“唔,好大一股尸气。”   这时从战战兢兢地跟随在后的魂体中站出来一个人,此人精瘦得太夸张,除了皮囊剩下一张皮的感觉,加上被恶狗扑咬一阵,身上是血迹斑斑,好不狼狈的糗样。   他跟我保持距离,一直拿眼睛看我手掌心握住的这颗石头,动动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一颗尸犬石。”   尸犬石,我听说过没有看到过,幼时听爷爷说在远古时代,战乱连连,灾祸不断,饿殍,腐尸遍野。那些呆在树林中的野狗,就以腐尸为食。   每一拨野狗群中都有一只巨型身躯庞大的狗王。   狗王专门吃腐尸的食指,因为食指的怨气最重,狗王是要凝聚冲天怨气来镇压狗群却不知,有一天它会被我的斩妖匕首给刺杀死。   冲天怨气在狗王肚子里形成一颗石头,这就是尸犬石?   太神奇了,难怪那些野狗们在尸犬石出体时,会吓得四散逃开。   此人对这里的情况好像很熟悉,并排跟我走在最前面,右边是矮冬瓜,左边就是他。   他自报姓名叫:“鬼师,说无数次想逃脱恶狗岭,无数次被捉住送到这里,他以为今天必须要在恶狗岭魂飞魄散的,结果遇到我出手杀死狗王取得尸犬石,镇压住群狗才得以获救。”   我在想,人世间因果循环生生不息,不知道此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会无数次被遣送到恶狗岭来。   恶狗岭,漫山遍野都是残肢断腿,血淋淋的场面,在我们浩浩荡荡的经过此地时,却没有看见一条恶狗出现。那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狗眼,闪烁绿幽幽的光芒,我能想象得出,它们丑陋凶残的样子。   不知道野猫林的那些狗会不会怕这颗尸犬石。   矮冬瓜一直没有吭声,默默无语的做了鬼师的忠实听众。   鬼师说下一站就是阴间第五站,金鸡山。   金鸡山峰,两道岭,笔直的山峰就要一点一点的爬过去,形象的比如,就要从鸡背爬到鸡冠上,只有翻过这金鸡山才能到达酆都城。   而恶狗岭跟金鸡山是魂体们必须要经过的两道关口,只有过了这两道关口才可以成为鬼魂。   看鬼师能说会道的,想必他在人世间也不是省油的灯。仔细一问,果然是的,他鬼师在人世间就是一盗墓贼。之所以知道尸犬石,也是这个原因。   他特后悔这一辈子怎么就选了盗墓贼这一倒霉的行业,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因果报应的循环链,倒不如出家做和尚念经多行善事的好。 第258章 牛头传说   在前往金鸡山途中,鬼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话说在很遥远的时代,有个老倌养了一个儿子。儿子小的时候倒还乖巧听话,长大了就好吃懒做,天天东游西逛,偷鸡摸狗,因此名声很臭。   这老倌很生气,就把儿子喊到面前来开口就骂道:“你这个丢人鬼,今后再丢我的脸,我就打死你!”   儿子说:“爹,要脸换不来肉吃!再说了,没有脸还可以不用天天麻烦洗脸。”他这话把老倌气得差点没有吐血。   在后来,年老体衰的老倌实在是没有能力继续管教儿子,就叹口气道:“想我一辈子杀狗宰牛,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畜生?”儿子没有理睬老倌是否安好,照样我行我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此下来,老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老倌死了。   老倌死后,他儿子更是无法无天,由偷鸡摸狗到拉牛拉马,从杀人放火到劫村夺寨,最后成了一方霸主。成为霸主的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一天,这位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霸主在大摆“五牲“宴,突然闯进一个破衣褴裳,脚跛眼瞎的落魄老道对守门的喽啰说:“听说你们家霸主不要脸,可否问一下他能不能把脸卖给我?”   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卖,却从没有听说还可以卖脸的,老道的话,守门的自然认为是疯话,一番讥讽辱骂。   老道却不生气,还从破破烂烂的道袍里摸出一锭银子低声下气道:“求门官通报一下,如果此等生意做成,我还另有重谢。”守门的不是为了老道这一锭银子去通报,而是觊觎老道道袍里那沉甸甸更多的银子去告诉他的霸主说门口有一位不知好歹的疯癫道人,想要买他的脸,并且还说应该这样,他恶狠狠的对霸主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霸主听守门的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想一个人的脸怎么可能卖,看来的确是一个疯癫得神经错乱的老道。   霸主想杀了老道取来银子,却又想先趁酒兴耍他玩玩,就对守门的说让他进来。   如此老道随同守门的进入大厅,满大厅都是霸主的狐朋狗友这些狐朋狗友平日里烧杀抢掠,坏事做绝,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落魄老道进来,霸主眯眼,醉醺醺的走到老道面前,举起酒杯道:“你不是要买我这张脸吗?可否告知出多少价钱?”   老道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一分钱一分货。”老道的话一出,惹得满堂大笑,宴席的气氛随着老道的参与,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霸主喷着满嘴的酒气,晃了晃头道:“是吗?那我要二千两金子,你能给我,我就把这张脸卖给你。”   老道追问一句道:“此话当真?”   霸主斩钉切铁道:“当真。”   “口说无凭,立据为证如何?”老道咄咄逼人的样子,倒不像是疯癫来的。   霸主怔了怔,尔后仰脖把酒饮尽,啪地把酒杯摔在地上大怒道:“此杯为证,碎了无法愈合。”   老道微笑点头。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先剐脸皮后付钱。   老道的话引起一阵起哄,有人主张把老道轰出去,还有人主张把老道洗洗干净,杀了剖腹挖出心肝炒了来下酒。   现场热闹喧哗,霸主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让人把老道洗洗干净,挖出心肝来下酒。   果然,蜂拥而进一拨人,把老道摁倒在地捆了,再被剥了破道袍,洗净了身子。刚要杀,老道又说:“慢,你们如此蛮横不讲理,我可是诚心来买你脸的。”   “臭道士,就我要卖给你这张脸,你也得有钱不是吗?”   老道挣扎,拼尽全力喊道:“谁说我没有钱,你们看那不是金银吗?”说话间,霸主跟他的狐朋狗友果然看见老道破道袍里都是亮闪亮闪的金银财宝。   看见金银财宝,霸主跟他的狐朋狗友更不能留下老道,得把他杀了才能分到钱不是吗?   一把亮晃亮晃的剔骨刀,眼看就要把老道的头给切下来,只听见只听老道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哼的什么东东,总之那把对着老道的剔骨刀没有切下老道的头,却是把霸主的头给切下来了。   在霸主那些狐朋狗友目瞪口呆之际,放置在案板上的牛头、马面、猪头、狗头、羊头又一一飞起,稳稳当当安在包括霸主一起的几个人头上。   故事讲完了,矮冬瓜还意犹未尽,愣神专心听下文。   我却忽然出口道:“这不就是牛头的故事吗?”   鬼师爽朗一笑道:“你不愧是吃这一行饭的。”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鬼师一个出自阴阳世家,一个出自盗墓世家却在这个不是人呆的阴间相逢,这也是缘分。   矮冬瓜咂咂嘴,对我说的牛头来了兴趣,又追问道:“那牛头后来怎么样了?”   “他能怎么样,在人世间坏事做尽,没有投胎为人的机会了。只能在阴间为牛头人身,在黑白无常跟阎罗王手里做事,担任什么职位我还不清楚。”   “哦”矮冬瓜貌似有些失望,马上又想起什么,接着问道:“马面的来由你们谁告诉我?”   “我说,盘树根,你有完没完?这是什么时候,还以为在开故事会呢?”   鬼师笑笑,叹口气道:“好学多问是好事,可惜我是没有机会学什么了,只能在阴间偿还曾经所犯下的罪孽,多祈祷,期待在他日能重新投胎做人跟你们汇合。”   鬼师生前乃是山东汉子,最讲究义气因我在恶狗岭救他他一命,故而一定要跟我行八拜之交,还说别嫌弃他是鬼。   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位肝胆相照讲义气的鬼,也是不错的,因此我也没有拒绝,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时此地我们三行了八拜之交的大礼,成为阴间三结义人鬼兄弟。   眼看金鸡山就要到了。鬼师说一入金鸡山,将会有很多如同秃鹫般铁嘴的公鸡会扑来公鸡们铁嘴一下一下的啄瞎魂体们的双眼,坚硬有力巨大的翅膀,煽动发出来的阴风更是让你无法睁开眼睛,尖利如刀刺般的爪子如同黑无常手里的抓魂钩,一爪子就可以让魂体们皮开肉绽,并且深入五脏六腑,不抓出你的心肝誓不罢休。 第259章 野鬼村   当你面对一盆香喷喷的鸡肉,再狼吞虎咽的吃掉,怎么也不会想象出终有一天会被在人眼睛里不过就是一只鸡的畜生追杀。一个个手无寸铁的魂体,可怜兮兮的站在有着无敌钢爪,坚硬铁嘴的鸡们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无助。   等等,就在这群鸡扑向魂体们时,奇迹发生了。   有部分魂体掏出一把金灿灿什么东西儿撒在鸡群里。   那些扑来的鸡,双脚就像是被定住,完全被从半空飘飘洒洒掉下来的东西儿吸引住。多事的矮冬瓜跟鸡那般,对魂体们抛洒出来的东西吸引住眼球。   他跳跃式的一把抓住落在眼前的东西,满神秘的样子,慢慢松开手。   我跟鬼师都知道魂体们撒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遗体入殓时亲人们按照阴阳先生的吩咐,放置在逝者胸口上的磁碟磁碟里装着五谷粮也都是为了过金鸡山而备。   矮冬瓜摊开手,郁闷道:“什么嘛,不就是人世间的五谷杂粮,怎么也能糊弄住这些鸡。”说话间,一只昂头啼鸣的公鸡,飞也似的冲矮冬瓜啄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矮冬瓜,惊住了我跟鬼师。   尸犬石只能用来镇压恶狗岭的野狗,却不能对付气势汹汹扑来的公鸡。   如果我拔出斩妖匕首,定能把这只公鸡宰杀。但却要陷这些刚刚死里逃生魂体们于不义,一旦把这只鸡杀死,那么其余的鸡就会拼了命的啄食站在鸡群里的魂体。   公鸡扑棱翅膀飞扑而来,眼看矮冬瓜就要遭殃,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推开他,整个身子压住在他之上。   即使公鸡扑来,啄到的人也是我,不是矮冬瓜。   我能听见鸡爪凌厉划动气流的声音,能感觉鸡翅膀扑打扇动的阴风,能看见那尖利的铁嘴近在咫尺忽然,一声苍老的呼喊出现在半空中,接着看见一位头戴金冠,鼻如钩,眼如星的老婆婆出现。   只听见她轻轻呼喊一声听不太真的什么东东,那些喔喔乱叫,杀气腾腾的鸡们瞬间温驯的退后,撤离。魂体们跟我,还有被压在我身下的矮冬瓜都惊呆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一下,猛然醒悟,又感到不可思议的好笑。   她不就是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昴日星官的母亲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暗自疑问中,我起身冲她一拜道:“谢谢老人家出手相助。”   “李沐风,我是看在你师祖李淳风的老面子来出手阻止它们,后面的路还很长,也艰难,你好自为之吧!”话毕,老婆婆已然不见。这一幕太离奇,众魂体对我更是刮目相看,崇拜得五体投地。   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又是一拨新的魂体汇入到旧的大队魂体中,场面虽没有万马奔腾、浊浪排空的气势,却也令人胆战心惊。黑压压,人头攒动,气势磅礴,真的,这是我从没有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一时间,我成为众鬼的首领,跟鬼王钟馗有得比。我走到那,这群万人之众的魂体就跟到那。   鬼师一直愁眉苦脸不开心,我知道他还在担心会被鬼差再次遣送回恶狗岭。因为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在阴间必须要受到恶狗们的洗礼,否则会持续不断的遣回,如此还有可能错过轮回的机会。   如此,我悄悄把尸犬石赠送跟他,恶狗岭的恶狗凶残,虽然他必须得受到恶狗们的撕裂惩罚,要真的实在是受不了的情况下,尸犬石可以帮他缓一缓。   昴日星官的母亲说得对,后面的路很漫长,也艰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意外的看见前面人山人海,五颜六色的旗帜迎风飘扬,好像在举行盛大的聚会。   其中有踩高跷的,舞狮子龙灯的,还有艄公划旱船等等,场面当真是热闹非凡,令人眼花缭乱。   鬼师悄悄告诉我,这是到了阴间第六站,野。别看表面,这些热闹的场面皆是那些在恶狗岭跟金鸡山被咬断,撕裂,啄瞎眼睛魂体们搞的幻象。   在用来迷惑新到魂体们的,一旦被成功迷惑住,那么这些缺胳膊少腿的魂体,就会趁虚而入占据新到魂体的肢体继续前进。只有换取到新的肢体,他们才能顺溜前进,直往阴曹地府。   在鬼师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果然看见那些被迷惑的健全灵魂,根本无法挣脱幻象中隐藏的魔爪只听见噗噗之声连绵不断,哀嚎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瞬间,一具具完好的魂体,被搞得血肉模糊,肢体不全,如同乞丐秃废的倒在地上做无谓的挣扎。   我也看到部分肢体健全的魂体安然无恙的通过野。   鬼师又道:“这些都是花了本钱的,阳间的人去十字路口烧了不少冥币换来的通行证。”看见这一幕,我不由得想起人世间,有钱能把死囚买成无期,能把无期买成有期,能把有期买成当保释,真实是应了古来有之的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想我李沐风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到,无视邪恶魂体欺负无权无势无钱之魂体受到如此待遇。理当仗义出手相助才符合我做人的风格,我不顾鬼师的阻拦,一把斩妖匕首,杀尽邪恶魂体,换来平民魂体的安全。   鬼师叹息道:“你满手都是血腥,想必在百年之后以后,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酷刑。”   我不屑的笑笑,用布块擦拭干匕首上的血污道:“这些都是该死的恶灵。”   老于世故的鬼师苦笑一下道:“你杀死一只恶灵,还会有更多,更加凶残的恶灵出现,你不能一直呆在野吧!”   想想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果真是太冲动了。想野,之所以得其名,不就是魂体到阴曹地府的一个坎面吗?也是维系阴间自然规律的一道不可缺少的关口,如真的是被我给搅乱了,那么我的罪孽不就更加严重了吗?   唉!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也把灾祸降临在我身上我本是早夭之命,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来的,杀戮鬼,也是杀戮,杀戮人也是杀戮。   就如花和尚,我没有杀他,却是因为我揭露了他丑恶罪行而死,这也是杀戮。鬼师还告诉我,每一个魂体到达阴间,所看见的情景都不一样,那都是魂体本身在人世间所做的一切,自然形成的空间。   比如,你一生中做善事,结善缘,那么在离世之后看见的绝对是一片祥和世界。   如你一生中坏事做尽,杀人放火,到了阴间看见的却是血流成河,被恶鬼叉捆绑上刀山下油锅非你莫属。 第260章 幻影石   鬼师盗墓世家,最擅长移茔破墓,有扒,遁、抠、窥、打,撬、听、嗅八技。更有镇尸变,破邪咒,懂各种阴文,什么帝王墓,将相墓,一到他手里就能看出七七八八来。   过了金鸡山,就到达阴间第一条河,忘川河。   鬼师说在这里流行一首歌都是那些无着落的魂体暗地里哼唱的,开头几句是这样的黄泉路,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忘川河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它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必经之河,黑沉沉的河水,看似平静,却是暗流涌动。   我曾经是来过阴间,也只是走的捷径,对这些关口那是闻所未闻。鬼师叮嘱我跟矮冬瓜,到了这里千万别多管闲事,也不要东张西望,要不然会被驻守在忘川河的阴兵发现,受到鞭笞凡体受损就很难还阳回到阳间。   一艘帆船,来往于彼岸,承载着一只只魂体跟押解阴差去到对岸。   那些押解鬼差到达忘川河,不能继续前进,再前进就是阴司管辖的区域,所以在这里也有一个暂居亭。   我跟矮冬瓜还有鬼师带着黑压压的一大群魂体还没有到河边,就被鬼差拦住,据说必须排队过河,不能乱挤。手拿皮鞭的阴差,恶狠狠的瞪着每一个魂体,在来回巡逻维持持序。   魂体们都躁动不安中,拥挤,闹嚷,肩挑背扛的,活脱脱就像在逃难那种情况。他们扛的是阳间亲人烧来的物品,挑的是用来孝敬阴差的香烛。   没有传说中的奈何桥,也没有看见孟婆,倒是看见一位带着面具正在叫卖包子的年轻人。奇怪的是,偌大一个场地,鬼山鬼海的地方,就一个卖包子的,没有其他做买卖的,哪怕是买魂体们吸的香也是没有卖的。   有很多魂体饥饿无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从暂居亭窗口渗出来的香气。   说实话,我跟矮冬瓜也是饿了,听见包子,肚子里就不争气的咕咕乱叫。我按住肚子,不好意思的冲鬼师苦笑一下道:“还是你们好,不用饿肚子,只需要吸一口香就好。”   矮冬瓜排在队伍里,被前拥后挤搞得苦着一张脸,眼睛却丝毫不差的盯着不远处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我在想,阴间的包子会不会是死人肉做的馅想到死人肉,就联想到黄师水饺。我咽咽口水,冲矮冬瓜摆摆手道:“忍住,这里的东西,咱不能随便吃,吃了就没有命回去了。”   卖包子的好像听见我说的话,手里捏了俩还冒热气的包子竟自朝我走来。   鬼师悄悄问:“他好像认识你们。”   我摇摇头道:“怎么可能,就是你,也是刚刚认识不久。”说话间,卖包子的已经走过来,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生动的冲我眨了眨,然后不由分说硬把俩包子塞进我的手掌心。这是干啥?我不解其意,纳闷的看着他。   对方面具下依稀看见下巴微微上翘,好似在偷笑,然后慢慢的把面具摘了。面具下是一张苍白也年轻的脸,他是鬼夜。能在这里看见鬼夜,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动动嘴刚刚想喊出来他的名字,他急忙冲我挤挤眼,暗示别喊。   对方是鬼夜,焉能看见香喷喷飘溢着肉香的包子拒绝不要?不要白不要,我接过来,感激的点点头。在他的暗示下,把包子迅疾丢进衣领里。   热乎乎还有些滚烫的包子,贴在皮肤上,把老子烫得呲牙咧嘴还不敢叫出声来。鬼夜把包子给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的事我已经知道,待会在忘川河暂居亭汇合。”   有阴兵过来,吆喝两句,鬼夜赶紧走开。努努嘴,示意我们去别的地把包子吃掉,这样肚子里有了货,身上就有了力气。有了力气,待会抢亲才不会吃亏。   鬼夜是怎么来的阴间,我是没有机会询问,不过有他帮我,我信心倍增。   当下我跟矮冬瓜借故走到一边去,狼吞虎咽把俩包子全塞进喉咙里,然后拍打一下心窝子,感觉包子掉下去,这才慢吞吞的走到鬼师身边。   听鬼师说对岸就是酆都城。隔了一条河的距离,我还是隐隐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看来,我们距离牛头马面不远,或许过了忘川河到了对岸就能看见灵儿了。   前面望不到头,后面看不见尾的魂体,在源源不断的上船。卖包子的叫卖声没有再出现,也没有看见鬼夜的影子。   对于鬼夜我倒是一点不担心,他能来阴间,想必也是有门道的。特别是在这个地方还能做买卖,看来他还真的不是简单人物。   矮冬瓜也是真饿了,囫囵吞下一块包子,还嫌没有吃饱,一个劲的咂嘴,东张西望想要找卖包子的鬼夜。   之前不是说了吗!在这个地方不能东张西望,也不能管闲事,要不然就会引起驻守在河边的阴兵怀疑。我悄悄拉拉矮冬瓜,示意他别惊乍乍的东张西望,必须要跟其他魂体在一起,保持一致的举止,别太出格引起阴兵的注意。   矮冬瓜却没有懂我的意思,他大大咧咧的抹了一把嘴道:“沐风,你刚才怎么就没有多买一个包子?”说着还看了鬼师一眼又道:“鬼师的没有吃,给我呗。”   “你妹,鬼师不用吃包子,他吸一口香就够了。”   “哦。”矮冬瓜傻傻笨笨的嗨嗨一笑道:“那岂不更好,把你的给我吃呗。”   想矮冬瓜在之前就把我涂抹在他身上,脸上的符咒给抹干净的,这会又憨痴痴的要包子吃。有阴兵早就注意到他,乍一听他说话时,口里大团大团的白气冒出来,就疑心他有问题。   嗖地,一条铁链活了,蓦然一下套在他的脖子上。   用铁链套住矮冬瓜的是一阴差,他套住矮冬瓜就往暂居亭拉。我怎么办?去阻挡,还是冷眼旁观!   我急,鬼师一把拉住我道:“别,这里可不是你闹事的地,刚才那位要真是你朋友,到可以找他试试。”   在人堆里找鬼夜不难,可要是在鬼堆里找一活人,我还真的难办了。可要是不去找鬼夜,那么矮冬瓜的命不久矣。要是真被阴差带到暂居亭去,一查就露陷,他遭洗白。   我跟在押解矮冬瓜的阴差后面,鬼师见状也跟来,他比我还急。在找寻鬼夜无着的情况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口晶莹剔透的石头,此石头绝非是尸犬石,而是像极了玉石那种样子。   鬼师瞅瞅四下无鬼,悄悄地压低声音道:“我把玉石掷到矮冬瓜身边,你就赶紧去拉住他就跑。”   我不知道鬼师要用这块石头干嘛,不过见他是一片好心要救矮冬瓜,也就毫不犹疑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我跟鬼师又紧跑几步,矮冬瓜被铁链套住,整个人都吓傻了,就跟木头人似的任凭阴差拽着朝前走。   鬼师眼疾手快,冲阴差跟矮冬瓜扔去玉石噗一声轻响,好似玉石爆炸,一缕白色烟雾腾然升空,说时迟那时快我疾跑过去一把拉住矮冬瓜。   矮冬瓜被我一把拉住,蓦然惊醒,急忙把套住在脖子上的铁链取下。就在他取下铁链时,我跟他一起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俩矮冬瓜。   俩一模一样的矮冬瓜,我都糊涂了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第261章 酆都城   要不是鬼师提醒说这是幻影石,出现的幻象,我还真的给搞糊涂了。当我把矮冬瓜安全带离时,远远地却看见他被闻讯而来的一大拨鬼差给拿住。   我看着鬼师,冲动的想要去救他。   他冲我摇摇头,再点点头,唇角挂着一丝苦笑,低眉垂眼的任凭鬼差带走。我懂他的意思,摇头就是拒绝我去救,点头就是暗示有了尸犬石,尽管放心,哪怕是鬼差要把他再次遣送到恶狗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鬼师,他就像阴间的义务免费导游,给我讲解了很多关于阴间我还不知道的秘密。眼看着他在鬼差们的押解下,消失在远处,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有点萎靡不振,老也提不起精神来。   河边,我带的那一拨魂体没有一个舍我离去的,哪怕是排队轮到他们上船,在没有看见我们的时候,自动的后移。在看见我跟矮冬瓜出现时,他们欢呼雀跃,但看见手握皮鞭的阴差出现,又规规矩矩,垂头丧气的样子,不敢吱声。   我偷偷朝这群讲义气的魂体竖起大拇指,暗示他们继续过河。站在船甲板上,目睹黑沉沉波涛汹涌的暗黑水流,我的头有些发晕,急忙伸手撑住船舷,才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矮冬瓜被一大拨魂体护住在中间,倒是没有被押解魂体的鬼差发现。鬼障眼,也可以瞒天过海遮盖住矮冬瓜的气息跟人体具备的温度。   只不过他要受点苦头了,想魂体们皆是阴气森森的魂灵,他们身上除了冷森森的气息就是鬼气。跟他们呆久了,人的温度逐渐消失,跟鬼没有两样。   加之这里的温度可不是人能呆的地,那个冷啊!简直是冷到骨子里的冷,我跟矮冬瓜可以说是打着寒颤,咬紧牙关上的船。到了河中心,温度还在下降,我们两都冷得缩成一团,只差彼此抱在一起取暖了。   唯一可以驱寒的办法就是我要咬破舌头,释放纯阳之气,那么就可以驱寒取暖恢复自身的温度。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要知道在这些魂体们中,如果继续保持原样,我们俩还能继续朝前走,一旦暴露我们是人的身份,那么其后果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比如鬼师,他是魂体,在被遣送到恶狗岭时,还可以用尸犬石应应急。要是我们被识破身份,让尸婆捉住,她不定会把我们变成她的鬼奴才怪。   尸婆不可怕,可怕的是三更寒虫子。要知道一旦我们被三更寒虫子进入大脑,那么就会变成比僵尸还恐怖的杀人怪物。   大白天我们可以跟正常人一般无二,到了晚上,特别是三更天的时候,我们会失去自制力,被三更寒虫子控制逼迫去杀人吸血来维持生命。如果我们在三更天的时候没有取得热血,其下场堪比野狗,说不定还更加可怕。   想到三更寒,我精神为之一震,必须要雄起,不能孬种。再说了,阴间我是来过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受黑白无常的指引,直接去了冥王殿跟枉死城。   枉死城,不就是秦广王的城池吗?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虽然在阴间我认识黑白无常,秦广王哪有怎样?   不知不觉间,暗灰色的雾霭中或隐或现一座古色古香,却异常阴森的城池。这就是阴间第八站,酆都城。   在进入酆都城之前,必经殿。   关于殿的事,鬼师早有告诉我。他说殿中有一个凉亭凉亭中有一咕嘟咕嘟不停冒出清亮水的泉眼。泉水正是水,一般亡魂到达此地时均是疲惫不堪,必须要饮水,而一喝这水,才能嘴吐真言,如实禀报在阳间所犯的种种罪行,须得等候十殿阎王的审问,才能一一按部就班以罪轻重来判此魂该归往何处。   我跟矮冬瓜肚里有东西,就是那个包子。所以当我们来到殿时,众多魂体争先恐后去争抢泉水,我跟他却没有一丁点饥渴感。   看手持刀叉的鬼差把一个个饮水之后,吐露真言的魂体押解离开如此下来,跟随在我身边的魂体所剩无几,迟疑片刻,我让矮冬瓜站在原地,上前拿出出关令牌呈上。   鬼差见令牌如见阎罗王,大手一挥,放我们过关。这也是土地公特别交代,令牌必须在关键时刻才能拿出来,至于其他就得看我们的造化了。   面对拥挤在泉水前的魂体,我跟矮冬瓜如果继续呆下去,必须得出事。   人家鬼差不是傻子,看你俩傻逼站在那,相当于在等死。说起来我跟他还真的傻,特么的人家是怕死,我倒好,不但不避讳,还巴巴儿的专门奔阴间来送死。   要不是为了灵儿,鬼大爷才会来这种不是人呆的地方。   郁闷中我跟矮冬瓜一边走一边警惕身边经过的魂体,怕的就是遇到尸婆潜伏在阴间的眼线。同时我也在寻找鬼夜,这小子就跟土行孙似的,转眼不见。   有时候我在暗自猜测,他会不会是被懂行道的人给送来的?而且这个懂行道的人还掐算出我一劫难,才特意送他来这里给俩只有人吃的包子。   包子的香味还在口里索绕,无奈鬼夜不知去向。   眼前就是酆都城。酆都城城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死气沉沉,极其庄严,众鬼需要瞻望的行政单位。高得让人肃然起敬望上看不到星辰日月,低头看不到土地埃尘。   可现在的酆都城无处不呈现出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跟气氛。   城楼上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比比皆是,大街上更是锣鼓喧天。我跟矮冬瓜尾随在扭秧歌的队伍后面,想要看见那顶熟悉的花轿,就在这时我听见凭空一声大喊:“李沐风收。”   乍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阳间的秦风在焚烧东西给我们了。   我跟矮冬瓜急忙掏出预备好的香,就在那点燃,然后神速的撤走。   香气息迅疾弥漫开来,凡是出现在大街小巷的鬼们,都被我点燃的这一柱特殊的香给吸引来,他们纷纷停住举动,贪婪的噏动鼻翼寻觅香的气息而来。   我跟矮冬瓜急忙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一处隐蔽的地,用匕首在地上刻画出我的名字,然后在在名字周围画了一个圈,倏地一只雄赳赳的公鸡跟一条黑狗出现在圈子里。公鸡咯咯的叫,黑狗摇头摆尾很是温驯。 第262章 秦风   矮冬瓜一听这鸡叫的声音乐了“沐风,丫的秦风会不会给你捎一只下蛋鸡来?叫声怎么跟母鸡那样咯咯的。”那鸡就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居然伸长脖颈喔喔的啼鸣。   矮冬瓜见状飞起一脚踢过去骂道:“我擦,这天还没有亮,你叫毛啊。”   “你什么几把记性,现在咱在阴间,这天就是这样,你以为还会看见太阳?”我不满的瞪了一眼矮冬瓜,抱起公鸡就走。   “嗨,沐风,何必这么麻烦,你刚才就应该找那老婆子要一只阴间的鸡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还喊秦风捎带一只纸鸡来。”   “你懂屁,阴间的东西是咱能随便动的?”   矮冬瓜被我骂得不敢吭声,挠挠头拿眼偷看我抱住的鸡。再次小心翼翼问道:“沐风,你就告诉我,把这个拿来有什么用处?”   “孝敬牛头马面的。”   “啊。”   “啊什么啊,你吃过叫花鸡没?”   矮冬瓜摇头又点头道:“听说过,没有吃过。”   “嗯,待会你给我忍住,别馋嘴。”   “干嘛这么说?”矮冬瓜捂了一下肚子,哭笑不得的样子又道:“实话,那个包子已经没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了也忍着。”说话的功夫,我从路边上抱来三块石头,然后让矮冬瓜去拾些枯枝来。再用匕首把鸡头宰掉,把鸡血撒在石头上,点燃枯枝。   正在忙碌期间,远处有一个小黑点在移动,往我们这个位置靠拢。凭我的直觉来人不是鬼绝对跟我们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矮冬瓜是怕那些恶鬼的,看见有东西在靠近我们,急忙警惕的跑到我身边,矮身藏起来躲避在一堆乱杂草中。   来人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老远就跟我打招呼:“嗨,沐风怎么样?”看着来人,我惊讶,他竟然是鬼夜!他不是离不见了吗?   鬼夜走过来,瞥看了一眼黑狗道:“你预备把这条狗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还有就是这么会知道我在阴间?”   鬼夜取下面具,认真的望了我一眼道:“我来北林市找你,扑了个空。却无意间救了一个人,是他告诉我你来阴间了。”   谁?试问除了龙太太跟秦风知道我来阴间,其他好像没有人知道。难道是秦风?心里暗自猜测,不由得出口问道:“怎么,秦风有麻烦?”   鬼夜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你老大是真不知道秦风出事了?”   矮冬瓜蹲一边本来是一声不吭的,这会也呆不住嗖地从隐蔽处钻了出来。骇得鬼夜唰地抽出匕首,定睛一看是胖子,不由得嘘一口气道:“你,出来打招呼呗,吓我一跳。”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不好意思,你就是沐风经常挂在嘴边的厉害人物鬼夜?”   鬼夜抱拳,客气道:“不敢当,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枚。”   我拨弄着燃烧起来的火苗。让矮冬瓜去找来更多的杂草跟枯枝,再带一些稀泥来。   矮冬瓜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丢一句话道:“小人物也不错,总比我这个废物强。”   鬼夜冲我挤挤眼道:“你这位兄弟话不对,好像有点自卑。”   “别理他,你赶紧告诉我秦风怎么回事。”我不是不相信鬼夜,而是觉得他来此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找我,更好像是为了别的事来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刚才离开我们单独去了什么地方?还有就是他的行踪诡秘,谁知道他来阴间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鬼夜不是简单人物,在小丰都鬼城我就见识过了。在小丰都鬼城,那只是表面现象,他的背景至今还是一个未知的谜。黑狗温驯的蹲伏在地,任凭鬼夜亲近抚摸它的皮毛。   我没有听见鬼夜的答复,正眼看他,他正在看黑狗。并且自言自语道:“黑狗,你莫非是想用黑狗来对付牛头马面?”   黑狗的血属纯阳,鬼属阴,一般在阳间可以用黑狗血泼邪气,用来驱鬼避邪。这一点鬼夜猜测得没错,不过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岔开话题,避而不谈秦风的事。   虽然秦风有错在先,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再出事。鬼夜在提到秦风有事,我内心非常不安,加之他有意无意间避开话题,搞得我心里毛抓抓的难受。   鬼夜洞察秋毫,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他犀利的目光定住在我脸上,一字一句道:“你,真想知道秦风的状况?”   “嗯。”   “其实吧,秦风把你们送到野猫林,没有离开,而是跟踪在你们的身后”鬼夜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住话头,近距离看他,光洁白皙得有点病态白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也凝重。这一刻,他的眼眸更加深邃,好似要看到我的心底。   我的内心在极力挣扎,自欺欺人的否定鬼夜刚刚说的话。不,不能够。要真的如鬼夜说的,秦风跟踪在我们的身后,那么他如何能应对野猫林潜伏的恶狗?而且那些不单单是恶狗那么简单,在我看见尸婆之后,心里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那就是恶狗们都被施用了三更寒虫子。   想到三更寒虫子,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缩了缩脖子,看着袅袅绕绕的烟雾逐渐扩散开来。就着手里的枯枝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冲鬼夜苦笑一下又道:“继续讲,我在听。”   接下来鬼夜讲述的事,果然印证了我的推测。   秦风在野猫林被恶狗伏击,恶狗却来不及吸食他的血,就全部死亡。奇怪的是,被恶狗咬伤的他,却在天亮之后被过路人发现送到医院,经过治疗情况好转,就在当天返回秦家。   可就是在第二天,有人发现秦家出事了。   秦风在三更天起来,咬死了他的父母,满口是血的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大觉就被警察逮住。他被带走,从死亡的父母身上发现了他的指纹还有口齿的咬痕。   但是秦风打死不认账承认他咬人的事实。   事实上,秦风咬死人的离奇事件,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太过蹊跷。在大白天他跟好人无二,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加上他抵死不承认自己咬人的事实。   警方暂时把他羁押在看守所,案件继续跟进中,还得继续观察取证才能证明秦风的话是否属实。   当夜,也就是鬼夜来到北林市,按照我留给他的地址找来,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他无意间从电视新闻上看见秦风父母死亡的细节,就知道不对劲,这才去了看守所面见当事人秦风。   看守所羁押的嫌疑人是没有那么容易看见的,但是鬼夜有的是办法,白天看不见,黑夜谁能阻挡他。   秦风初见鬼夜,也是爱理不理的。当鬼夜提到我时,他才断断续续把我来阴间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告知对方在野猫林遭遇恶狗一事,还拜托鬼夜给我捎带纸鸡跟黑狗。   这些东西原来是鬼夜烧来的,那么他耽搁不见的时间刚刚好补充在这个空缺上。我还有什么好值得怀疑他的?我冲他歉意的苦笑一下道:“秦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大白天看跟常人没有俩样,可是到了半夜三更,他就出状况。”看鬼夜说得轻描淡写但品味起来很残酷的话。我甚至于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不难想象,被三更寒虫子侵蚀本体的秦风,在死亡前一定很痛苦。   那个时候,他神志不清,满脑子,浑身的细胞都需要热血。对自己的亲人下口,也可以对周围的朋友,邻居下口。一经吸食热血症状会缓解,一旦清醒就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伤害过谁。 第263章 叫花鸡   鬼夜故事讲完了,我也猜测到他来此的目的,但是我还没有说出心里所想他忽然停住话题,认真看着我说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来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们,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跟矮冬瓜齐声问道。   鬼夜习惯的从烟盒子抖出一支烟,含住在嘴上也不急着抽,视线远投慢悠悠的说道:“潇潇的鬼鞭被人偷了。”   潇潇的鬼鞭我见识过,是用来对付僵尸的,霸气,威力无比。我纳闷道:“被人偷了,被谁偷了?”   鬼夜没有要点燃烟的意思,拿着在手指间看了看,又重新把放进烟盒子里。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也想知道是谁偷了。”   我笑笑,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鬼夜冲我点点头,迈前一步伸手拍打一下我的肩头,讪笑道:“初始我是怀疑你的,要不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北林市找你。”   “不能吧!”矮冬瓜乍一听鬼夜这么一说急了,打断他的话,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盒子,抖了两只一只自己含住在嘴里,一只递给我。   我没有接,看被打断话的鬼夜脸上一闪不快,再加上这孙子把人烟盒给拿过来,我对矮冬瓜的做法简直是无语了。少顷,鬼夜大气的抬手梳理一下稍微有点凌乱的头发,继续刚才的话题道:“要不是看见秦风那样子,我还真的怀疑你了。”   “现在是不是怀疑尸婆了?”   “嗯。”鬼夜肯定的点头,同时手搭凉棚看向远处。我知道位于我们五百米的地方,正有东西在靠近过来,他们来就对了这正是我所期待的效果。   他们是嗅闻到叫花鸡的味道来的,而且来的这些都是之前跟随我度过忘川河,去了殿喝了泉水大部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被阴差带走去了阎罗殿继续受审,有待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可能。   而余下的魂体,现在都要到其他地府报道,然后就是久远的等待等到排名到位,那么就可以轮回投胎,轮回投胎必到还魂崖,还魂崖的那一边就是阳间。   想到阳间,就特别怀念太阳光照在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叫花鸡的香味吸引力蛮大的,看着源源不断用来的鬼们,我阴悄悄的笑了。有了这股生力军,不愁救不出灵儿来。   鬼夜找尸婆算账是要索回打鬼鞭,我找尸婆算账是要抢回灵儿。   鬼大军终于来到,我把叫花鸡取出来,他们嗅闻着香味,满足的样子不舍离去。鬼夜质疑我的做法,会不会引起阴司部门注意,要知道过了酆都城,押解魂体们的阴兵跟鬼差就不能继续前进了,再往后走就是阴司地界。   我如果带着这么大一拨鬼魂,气势浩荡的往阴司地界住,务必会引起阴司注意阴司可是钟馗鬼大王管辖的区域,就是借给我二十四个胆也不敢去招惹钟馗。   我摸出一把豆子,朝鬼夜挤挤眼。   鬼夜手抚下巴开怀大笑,竖起大拇指点头道:“撒豆成兵,高。”   一旁的矮冬瓜眼馋看着冒着热气的叫花鸡,摸了一下因为之前的烟熏火燎搞得成为大花猫一般脏兮兮的脸,在咕嘟吞咽口水。听见鬼夜在笑,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道:“撒豆成兵这个我知道”然后顿了顿,撇撇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瞪大眼睛以惊讶,夸张的口吻道:“不会吧!你也会这个?”   我含笑,把豆子顺进裤兜里,轻描淡写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烟雾缭绕中,隐隐约约貌似有冰冷的东西滴答在脸上,还有脖子上,鬼夜伸手接了一把摊开自语道:“下雨了。”然后又道:“冥雨阴气重,咱还得找地方躲雨。”   暗自拟定好魂体的模样,我挥挥手冲那些还不舍离去的鬼魂们喊道:“谢谢你们能前来帮我,这是功德一件,如能成功救出灵儿,我一定给你们想要的一切。”   矮冬瓜多嘴,接了一句道:“沐风,你疯了。他们这么多人,你夸海口,看得需要多少钱才能满足他们的心之所想。”   鬼夜这是第二次看见矮冬瓜,对他的话感到好笑。却隐忍着没有笑出来,我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看着鬼魂们三三两两离开,这才转身看向这厮道:“你脑门被门缝夹了?”   矮冬瓜摸摸大脑袋,究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在我跟鬼夜并肩齐走后,他默默无语的跟着在后面,一直在苦思冥想想了许久,才拍一下脑袋瓜自言自语道:“我擦,这昏天黑地的阴间,把老子给搞糊涂了。这些鬼魂大不了就是要女人,要车子,要别墅,在阳间也就是几十块的事。”   对矮冬瓜迟到的醒悟我跟鬼夜不好吹毛求疵,妄加评语。   鬼夜递给我一张牛头马面府邸的地图,去牛头马面府邸还得经过冥河。   地图上标明十殿冥王殿,是冥判官和百万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镇守。他们不但主掌三界轮回。还有鬼门关、酆都、十八地狱、奈何桥等地。   而冥河是幽冥地狱的一条大河,冥河隔绝天人两界。冥河之上有一座奈何桥,奈何桥一头在幽冥地府、一头连着天人两界。凡是无罪亡魂,都要过奈何桥,转世投胎。而罪孽深重之亡魂,只能堕入十八层地狱。   我的天,一直以为忘川河就是阴间唯一的一条河,怎么没有想到还有冥河?鬼夜此次前来就是要带我去冥河,他摸查到牛头马面已经到达冥河边。   我跟矮冬瓜走的道,却是跟牛头马面是南辕北辙的。我拍打一下脑袋,暗自骂道:“求,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忽悠了。”   当下我们改道去冥河。   要是牛头马面带着大队伍过了冥河,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黑狗带路,把一条尾巴摇动得跟一朵菊花似的,我们哪有心情看它,只管赶路要紧。   我们出了酆都城,鬼夜教授我们遁地术,在阴间的地下钻,那才叫活受罪。地下比地面还要冷上十倍,满眼的黑,要不是带着黑狗跟指南针,还真他娘的辨不清方向。   在地下钻的好处就是不会被地面上的鬼差跟阴兵看见,也不会出岔子,坏处就是我们三都快要冻成冰块了。哪怕是不停的钻,跑,跳都无济于事,还是冷,冷到骨髓的那种冷,稍微放慢脚步,或者是休息一下,就有想闭眼睡觉的冲动。   太累了,把个矮冬瓜累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白腾腾的气雾。幸亏的是,鬼夜有带包子,还真的别提包子,跟石头那样子,咬一口硬邦邦的,还得鼓劲囫囵吞下。   好几次我被噎得翻白眼,都是矮冬瓜使劲的捶打背部,才“嗝”地一下顺进喉咙里。如此难吃的包子,必须得吃啊,不吃就只有死路一条,然后变成鬼魂吸食香的味道。   时间紧迫,我们在吃包子的时候也没有停下,就跟老鼠打洞那般,钻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鬼夜喊停下,我们才停下,那双脚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了。 第264章 冥河   鬼夜给我的地图上还表识有通往冥河的三条支流地界名称,其中从阴阳界断魂坡断魂路罚恶司恶鬼道望乡台奈何桥。阴阳界断魂坡断魂路善恶牌坊查恶司一念墙崔判官现世台奈何桥。阴阳界断魂坡断魂路皋行奈何桥。   跟随鬼夜出得地洞,虽不是阳间那般温暖,却还是比一直呆地下的好,只是眼睛看见的还是暗灰色。鬼夜问我为什么不咬破舌头,释放纯阳之气来驱赶寒气,我摇摇头说这不行,在阴间这个地方可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阴司的阴兵抓住。   把小命丢了不要紧,问题是救灵儿的计划就要落空。   这里阴风嗖嗖直钻脖子,为了避开奈何桥上守卫的阴兵,我跟鬼夜去弄了一条酷似乌篷船那种小船,决定坐小船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对岸。幽冥府邸,太子的老巢。   单是那条忘川河就让我跟矮冬瓜双腿打颤,这会凝视波涛汹涌同样是黑沉沉的冥河,我的心在下沉。   鬼夜说他不会撑船,撑船的重任自然是我跟矮冬瓜一力承当。然矮冬瓜跟我都是在河边长大的熟知水性,虽也懂得一些撑船的技巧。却还是没有信心,能让一条轻舟冒着不被颠覆的危险,承载三个人乘风破浪,还得躲避一道道移动在河面上的紫色闪电跟上空飘下的黑雨撑到对岸。   火烧眉毛焉能顾眼前?当下我让矮冬瓜撑船,鬼夜随我在船舱里商讨对敌大计。   我跟他分工行动,一个对付尸婆,一个对付牛头马面,至于矮冬瓜则是牵住那条黑狗。关键时刻,那条黑狗会派上用场。如此我们三上船,乌篷船摇曳在河面上,让人微感眩晕。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闭眼抱肘,能感觉船只缓缓移动,能听见矮冬瓜手握蒿杆带力发出的粗重呼吸声,还能听见远处电闪雷鸣之声。   鬼夜轻笑一声:“沐风你晕船?”   我睁开眼,苦笑一下道:“不晕船,毕生怕火。”   “去外面看看。”鬼夜淡笑一下,探身一对目光看向远处鼓动闪烁着紫色霹雳的阴云下,一望无际的河岸,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在河对岸,就是幽冥太子的行宫。之前不是说他大肆修建宫殿,表面上说是跟阎罗王修建的,暗地里他也顺道搞点油水,修了这座临近冥河的行宫。   要不是鬼夜找到我,我特么的就忘记了这档子事。   想当初幽冥太子要我留在地府帮他,现在却要去跟他为敌,真实是造化弄人。翻滚的乌云,就像一块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石磨,沉沉的压在我的心头。   一道紫色霹雳撕开厚重的乌云,一刹的闪亮之后,周遭再次沉入昏暗无光的境界中。   矮冬瓜紧抿嘴,浑身热气腾腾,那是他撑船搞得浑身热气往外冒的缘故。这也是我要他撑船的主要原因,想要度过冥河,也不是易事,周遭更是黑气沉沉,阴风阵阵,冷,冷到骨子里的冷,冷得心跟血液几乎冻结。   鬼夜看我冷得紫乌的嘴唇,打趣道:“要不,释放你的纯阳之气吧!别死撑。”   在没有找到灵儿之前,我万万不能随意释放纯阳之气。要知道一旦释放,就会惊动阴司地府里阴兵,到时候要想搭救灵儿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   矮冬瓜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刚刚还胆战心惊,一下一下的撑船,这会也不怕冥河里的黑水还不时的用蒿杆去触碰在冥河里漂浮的东西,当他再一次用蒿杆去挑起一具白森森的骨架时,吓得面色剧变,结巴着嚷嚷道:“尼玛,是死人骨架?”   鬼夜还是老样子抱肘凝视远处,我正在顺着他视线看去,隐隐看见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冥河上移动乍一听矮冬瓜的惊呼声,都齐回头看。   这一看,鬼夜乐了,他放开手蹲在矮冬瓜用蒿杆挑起的骨架边,摇摇头道:“唉!人生在世不过如此,此尸骨是从枉死城飘来的。”   “什么意思?”矮冬瓜还心有余悸中,看都不敢看尸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能有什么意思,尸骨的主人注定是魂飞魄丧,没有进入六道的机会了。”六道为天道、人间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这丫的连恶鬼道都没得做,由此看来,他在人世间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有句俗话叫做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矮冬瓜勉为其难战战兢兢地撑船到三分之一的冥河中时,从刚才鬼夜凝视的方向驶来一辆大船。   船上是阴兵林立,守卫森严。看来乘坐这艘船的来头不我们的乌篷船只能避开,避免被大船上的阴兵撞上。   可没想到的是,鬼夜却要矮冬瓜巡回绕过跟大船的对持,而是从侧面靠近大船。   “你这是要干嘛?”   鬼夜冲我挤挤眼道:“你不是来救人的吗?”   “什么,灵儿在这艘船上?”   鬼夜点头,猫腰把自己隐蔽在乌篷船篷顶边,一双眼警惕的注视大船上的动静,并且低声对我说道:“你的听觉不是很敏锐吗?仔细听听看。”   我觉得鬼夜太小题大做了,冥河上乌暗暗的,彼此都看不清楚对方,大船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们?既然他喊我听,我就凝聚心神专心致志的听。   果然,船上隐隐约约传来声乐之声。听到这充满喜庆的声乐之声,我好似看见灵儿眼泪汪汪的巴望着我去救。   看来鬼夜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他知道牛头马面走的是水路,而我跟矮冬瓜跟踪的其实就是假象。尸婆正在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迎亲队伍把我引诱到阴间来,狡兔三窟,狡猾的尸婆,老子把你捉住,一定碎尸万段,让你三生三世都不得轮回为人。   小船成功靠近大船,矮冬瓜留守在小船上,我跟鬼夜上大船。我一把锋利的斩妖匕首,逼近阴兵,咔嚓一下子,阴兵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鬼夜也不赖,一把雷公钻上下移动,把驻守在船板上的阴兵搞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第265章 马面   我还是老样子,黑衣黑裤满脸的黑烟灰,只有一对眼珠子骨碌碌转动,要是在阳间不定会有人把老子当成神经病来整。现在在阴间,必须得这样,才能掩饰隐蔽自身的气场跟阳气。   鬼夜之所以叫鬼夜,也不容小觑,他的擒拿手,遁地术,雷公钻都是强项。还有一点就是,他的面色特别白,如是跟一只鬼站在一起,想要毫无悬念的辨认他是人还是鬼,绝逼不是一件易事。   干掉船板上的阴兵,还有守候在船舱里面那些单间房门口的守卫阴兵鬼夜悄悄对我说“仔细点,看清楚门口没有守卫的一定是老牛头。”   干掉船板上的阴兵,还有守候在船舱里面那些单间房门口的守卫阴兵鬼夜悄悄对我说“仔细点,看清楚门口没有守卫的一定是老牛头。”   “为什么?”我这话问出,马上就感到自己太白痴了。   想那老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灵儿漂亮迷人,他看着焉能不动心?怎么着也得揩点油吧!如是这样,他门口断然是不能安放守卫的,要知道现在的阴间鬼宪法一改再改,要束博的也就是这些在底下胡作非为的恶鬼叉跟这些执法者。   阴间跟阳间也是如此,有好人,就有好鬼,有贪官,就有贪鬼。总之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空间,只是得看机遇跟势头。比如说钟馗是清官,相当于现代传说中的包拯。   要是他也贪,那么后面就一大拨都是喽啰鬼官。反之钟馗刚正不阿,能跟他在一起打贪腐,以此安定世界的绝对是好鬼官。   鬼师之前有告诉我,钟馗好比人世间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那么在钟馗手底下的黑白无常,就是好鬼官。   在阴间大都称呼钟馗为钟天师。   可惜我是没有那个福缘遇到钟天师了,要不然非把幽冥太子等恶鬼的罪行全部告知他。   胡思乱想间,不见了鬼夜,却听到从一间屋子里传来异常的大笑声。   “小美人,来我给你暖和暖和。”听这孙子说的话粗俗不堪,定不是好东西。我急步飞奔过去,刚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大喝之声:“谁在外面?”   我擦。他的听觉还不是一般的厉害,我可是放轻脚步,没有搞出一丁点声音来靠近门口的。那么,里面既然知道我在外面,还能退吗?不能退,我就扬起一脚踢开房门。   踢开房门,我愣住了,屋里的不是牛头,而是马面。特么的蓦一看,一只马头在人的脖子上,特别别扭,而我的灵儿泪流满面,十分惊讶呆看着突兀闯进门来我这么一个除了眼珠子在转动,浑身上下都黑透的黑脸汉子。   看这场面,老子是暗自心惊,要是迟来一步,马面这孙子就要吃灵儿的豆腐了。细想一个弱小的女子,怎能受得了马面这畜生的侵犯?   我来不及跟灵儿道明,马面已经气急败坏的舞动叉子朝我刺来。   阴间,由鬼王为首接下来就是、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十大冥帅。马面跟我正面交锋,这还是第一次,虽然没有十成把握取胜,却也有八成吧!耍阴招,我不会,即使赢了他,也胜之不武。   所以我一把短刃匕首,也不是吃素的,刺,送,切,斩,用的是巧劲。每一次都被力大无比的马面给隔开,如此比划下来,我连马面的汗毛都没有碰到一根。   眼看他舞动弧形叉子一阵紧似一阵的逼来,任凭我怎么灵活,也抵不过他的大力气。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手臂酸麻,双腿沉得挪不动脚。   一旁的灵儿不敢哭,吓得花容失色躲避在一边,心惊胆战的目睹刀光笼罩中的我,暗地里更是替我捏了一把冷汗。   我的路数,灵儿多少还是知道的,看久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动动嘴,颤着音调儿喊道:“沐风?”就在她出口喊我时,马面回身一叉,刺在她的心口处“啊一声尖叫。”灵儿卷缩在地,面色惨白如纸,手下意识的捂住受伤部位,逐渐从指缝中渗出血珠子来。   我大怒,暗自凝聚心神,心念一动,无形八卦阵牢牢的圈住马面。再狠咬一下舌尖,刺痛感之后一股腥甜包容在口里,冲这张无比丑陋的脸喷吐一口血沫。   马面嗷一声叫,下意识的回退,抹了一把在马脸上一路流淌下来的纯阳毒血不抹还好,这一抹,把一张好端端的马脸,搞得是血肉模糊。   马面又是一声嘶叫,下了狠手舞动弧形叉不顾一切的刺来,要不是有八卦阵圈住他,丫的还真的能把我跟灵儿刺过对穿。   我一把扶起受伤的灵儿继续往门口撤,还没有走出门口,就看见大批的阴兵手持武器气势汹汹的狂奔而来。   我一手搂住灵儿,一手舞动匕首一边退一边冲他们发出警告。我还不知道这些阴兵是那么惧怕这把斩妖匕首,他们一看见斩妖匕首,纷纷后退。   这把斩妖匕首是道长爷爷送我的,他没有告诉我斩妖匕首出于何处,只是说这把匕首可以护我一辈子。   这些阴兵是我释放的纯阳之气吸引来的,被毒血腐蚀掉眼珠子的马面,终于挣脱无形八卦的束博。胡乱舞动弧形叉子冲我刺来。我左躲右闪,他屡屡把围在我身边的阴兵刺得魂飞魄丧。   就在这时,一阵腥臭的血雨从天而降,那些阴兵瞬间溃不成军,有没有跑脱的被淋下的血雨腐蚀化一缕黑烟消遁在空间被阴风刮得没影了。   我知道这从天而降的血雨是矮冬瓜的杰作。他就站在船顶上,满脸嘚瑟的看着我们在笑,我没有闲工夫跟他磨叽,得赶紧带着灵儿撤退。   就在这时,另一艘巡逻船疾驶而来。   该死的矮冬瓜,一定是他站在船顶上被巡逻的阴兵看见了,才会注意到这里有事发生。灵儿脸色越来越惨白,身子也轻飘飘的没有分量,我的一颗心糟透了。   一把扶住她就往乌篷船上去,却被来的那艘巡逻船给拦住,接着从巡逻船舱里走出来一对西装革履一黑一白两个“人”。   看这俩西装革履的“人”我不由得暗自一喜,他们不正是黑白无常二鬼差吗?怎么也穿起了现代的衣服。   黑白无常一来,在大船上的阴兵齐齐跪倒在地,行大礼,大气不敢出。   我扶住灵儿,看马面捂住血糊糊的脸,低声在跟黑白无常说着什么。我冷笑一下,就不相信马面能颠倒黑白把我给告到。偏偏这个时候,鬼夜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有不见他出来。 第266章 契约   鬼夜是不能出来见黑白无常的,他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半人半僵尸。当然这是我在后来才知道的事,这样就圆满了我对他诸多不符合逻辑的质疑。   黑白无常不愧是钟天师的得力鬼将,不听片面之词,也没有以偏概全,他们带走了被我毒血所伤搞得面目全非的马面,也一并把我跟灵儿带离大船。   黑白无常喊来鬼医给灵儿服用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子,还真的挺神奇的服药还不到片刻功夫,她不但面色是恢复如初,血也止住了。   在黑白无常的押解下,我们再次进入酆都城。   置身在冥河上看酆都城,黑乎乎一片。待走近了才看清楚里面共有两道城门,在二道门和头道门之间有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明明阴风阵阵,那灯却纹丝不动。   其中一盏光亮无比,另外一盏昏暗黑沉。   一大队的阴兵,除了我跟矮冬瓜走路不经意间发出沙沙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一丁点杂音。其氛围相当肃然严谨,跟之前在断魂坡,断魂路,鬼驿站看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景象简直是大相径庭没得比。   这里无处不凸显出鬼宪法实施之后的效应,以及还没有普及鬼宪法的区域有着很大的差异。   我们随着暗灯走下去进入了玉雕成的二道门。   一进入二道门便看见了并排排列十座城门,依次排列着一殿至十殿阎王殿。   而且,每个殿堂门口都有身着现代服饰的阴兵把守。   据我得知,在阴曹地府的阴兵也都是有轮回和替换的。近代不少的亡人也都可以担任阴兵鬼差的。而在每一个殿门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魂体,等待把守阴兵认真核对手里的批票,还有的阴兵手拿卷尺,细致的检查魂体身高尺寸。   我不明白黑白无常为毛要带我来看这些,无形中好似在告诉我,阴间在颁布新鬼宪法之后所得出的效应跟受到鬼宪法因素而存在的管理部门毫不逊色于人间的行政部门也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以我的角度来看,在这里工作的鬼差都是奉公执法,清如水明如镜。到达这里的鬼魂,心中也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安分了不少,井然排队等候各殿阎王的审判。   马面是差人,也是黑白无常的属下,所以得一并带到钟天师面前审判。   一路人黑白无常佯装跟我素不相识,板起脸,摆起那一副吓煞人的鬼样子,一句话,哪怕是一个暗示都没有给我。我相信正义,无论是在阴间还是阳间,正义始终长存于心。   灵儿恢复如初,我也没有继续拥住她,苦于不能用语言对话,只能用彼此能懂的举止跟神态来交流。   她流着眼泪,告诉我在跟秦风婚后并没有过上好日子。她就像是一个他们家用钱买来的生育工具,在得知她怀孕后,就让她停止上班。还强迫她吃各种补品,而秦风在婚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害得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新房,每天以泪洗面度过无数个孤单寂寞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终于在几个月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莫名其妙的流产。也就是我见她最后一面的那天,她回去就流产了。然后就感觉浑身无力,恹恹欲睡,这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   灵儿还告诉我,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境中,她跟秦风坐在一张凳子上,在他们俩面前各自摆放了一种叫做生命契约交换合同书。   灵儿拒绝签字,她不明白秦风为什么要把她的命作为交换条件出卖眼前这位看似挺可怕,面目狰狞的鬼怪。   可事实上,她拒绝是徒劳,最后还是被秦风强制按住手把手印按在生命交换契约合同书上。   灵儿不是在做梦,这是她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幽冥太子勾魂上演了一出可怕的游戏。   我用眼神安慰灵儿,并且告诉她现在没事了,安全了。她不会再嫁给幽冥太子,也不会受到牛头马面的欺凌,待会有可能要见到钟天师。   走了一程,黑白无常忽然停住脚,看着矮冬瓜厉声道:“你资质不够,不能去见钟天师。还阳去吧。”说着就勒令跟随鬼差带走矮冬瓜,把他送去还魂崖。   矮冬瓜见要跟我们分开,而且还有一个鬼差押解他到另一个地方去,吓尿了,颤抖着双腿乞求道:“别,二位鬼爷,还是把我留下吧!”   黑无常冷哼一声道:“你真想留下。”   我知道黑无常说的是什么意思,矮冬瓜如是留下,那我真就跟他成了阴阳相隔的人跟鬼了。说实话,这丫的脑子咋就那么笨?在读书的时候,拼了命的跟我比,不分昼夜的苦读,倒也有点进步,现在他却要留下来做鬼。   见他在看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矮冬瓜低垂头,咕嘟一口咽下唾沫,局促不安的冲黑无常摇摇头道:“我,还是去还魂崖吧!”   听他这么一说,老子轻轻地松了口气。这孙子脑瓜子也不是那么笨,不由得冲他淡淡一笑,再眨眨眼,暗示他稍安勿躁,去了还魂崖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矮冬瓜在执行鬼差的带领下离开了我们,我一直频频回头看他,直到他的背影从视线消失才回头看向前方。   马面一直哼哼唧唧的喊痛,黑白无常完全就像是没有听见,任凭他怎么喊叫,都置之不理。   跟随在马面身边,也就是他的部下,战战兢兢地扶住主子,还不时的看黑白无常的脸色,哪还敢轻举妄动。   眼看就要见到钟天师了,我心忐忑。   天师府同样是阴气森森,却也庄严、肃穆。门口俩位身着西装的男子,见我们到来,急忙去通报。   在很久以前我就有从年画上看到钟馗画像,样子实在是不敢恭维,但也敬佩他的才华横溢,,满腹的经纶,且为人刚直,不惧邪祟的风格。没想到这次能有幸看见真容,当真是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跟年画上的钟馗相差无几。 第267章 钟天师   天师府也有临时审讯室的。   因为情况特殊,鬼官跟阳间来的我,发生冲突。钟天师连夜升堂审案,好一个浑身正气,刚正不阿的钟天师,怒目圆睁,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堂下所跪乃是何人?”   起始是黑白无常把发生在冥河上的事件,细细的跟钟天师禀报一番。然后就是我跟灵儿先自报姓氏,把来此的目的如实讲了出来,稍后是马面呈报说我破坏幽冥太子大婚,试图想抢亲,夺走新娘子。他话还没有说完,钟天师怒瞪豹眼,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大喝道:“马面知法犯法,无视鬼宪法令,助纣为虐,强侵夺阳间女子该当何罪?来呀,去擒拿幽冥太子一干人等到场。”   钟天师话音未落,从堂下传来一声大喝:“不用擒拿,本太子已经来了。”   幽冥太子一定是闻讯马面出事而来的,他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横了我一眼看似淡定如水,但他的眉宇间,却隐透着一股极其凌厉的戾气,至他出声之后,空间中不可避免的散发着一种冷厉的冰冷杀气。   钟天师威严冷酷,无视幽冥太子的骄纵霸气,他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堂下不许喧哗,妄加论语,如实把事情始末呈报上来。”   幽冥太子支持身份居高,对钟天师的话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径直走到马面身边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马面有了幽冥太子撑腰,一下子从秃废沮丧转换变得神气活现起来。他摆动那颗马头,唧唧歪歪胡说八道一通,把全部罪责都推在我身上。   说我利用法术到阴间捣乱。并且妨碍他们办差事,妄图救下短命夭折的女子杨思灵。好一派胡言乱语,我气得捏紧拳头真他娘的想一拳把那马头跟砸得稀巴烂。   我还没有出声辩驳,一旁的黑白无常冲我坏笑一下。   钟天师大喝一声道:“马面,你前有供词,现在还想狡辩推翻供词不成?”   马面撇撇那张吃草的马嘴道:“你们是严刑逼供,我要是不说,还不得被折磨死?”   钟天师冷哼一声,又是一声大喝道:“来呀,把人证物证带上来。”   接着从堂下走来一拨鬼魂,其中有鬼师在。   这些鬼魂正是我在恶狗岭救下的魂体,现如今他们贵为鬼魂,在鬼师的带动下前来为我作证。   他们一一指证幽冥太子大肆修建宫殿,还跟阳间恶鬼叉勾结,迫害新到魂体,并且奴役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幽冥太子面对诸多指证,面色时阴时暗,阴晴不定。完事,他哈哈一声夸张的大笑,指着我对钟天师说道:“钟馗,你可知我跟此人有什么过结?”   钟天师冷笑一声道:“就事论事,无需过问其他细节。”   幽冥太子恶狠的定了我一眼道:“此人生来就是夭折命,是他爷爷滥杀无辜,利用法术借命才得以苟活,没想到还敢来阴间惹是生非。要是问罪,他岂不是要死十次八次的?”   我动动嘴,刚刚想辩驳两句。钟天师凝然一扫,我哪敢多嘴造次,急忙低垂头不敢吱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知道他在得以苟活之后,为了人世间做了多少好事?为我们办了多少力所能及的事?”   “此话差矣,阳间不是有功不能抵过之说吗?如是每一个人都以功劳自居,擅自取人性命来借命,天下岂不是大乱?”   钟天师怒目圆瞪,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他借命之人命数不好,即使没有被借命,也是一条夭折之命,俩夭折之命合二为一,能存活一条性命来完成俩条性命心之所愿,难道这样也是有违天理?”   钟天师的一席话,搞得幽冥太子没有了对词,他急得抓耳挠腮,顽固不化强制认定马面无罪,并且执意要把他带走。   “堂下黑白听令,把你们平日里查出来的资料跟之前马面的供词都如数呈递上来。”   在钟天师的吩咐下,黑白无常恭敬的呈递上精致小巧黑颜色的匣子。匣子上有按钮开关,他动了一根指头。匣子里传来马面之前的供词,把幽冥太子大婚,我要抢夺新娘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的不利因素都指向幽冥太子跟参与大婚的牛头马面等人。   幽冥太子无言以对,看情势不对,想溜走。   钟天师一声大喝:“拿下幽冥太子。”黑白无常舞动锁魂链,不容幽冥太子狡辩,唰地一下套住在他的脖子上。同时马面也被控制住,就在这时从堂下急匆匆跑来衙役鬼差。   “天师,不好了,他们都来了。”   “说清楚,谁来了。”钟天师的声音洪亮,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知道鬼差说的他们,一定就是幽冥太子的死党跟他老子幽冥阎罗王。   不过钟天师铁面无私,嫉恶如仇的大名,这些在阴间的老东西也是知道的。在被宣进公堂里来时,都是以畏惧,恭敬的神态,井然有序进来的。   在没有亲眼看见钟天师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的办事风格,我还真的不相信世间传言属实。现在看他,字字珠玑,一针见血把个幽冥太子的罪状,一五一十有根有据一一数落出来。   不但震撼了我,还威震住前来想要替幽冥太子说情的一干“人”等,钟天师说了,谁要是不服气可以上奏地狱阎王。实话,在地狱阎王那边,这些人也是不敢去的,地狱阎王还得买钟天师的账不是吗?   看着他们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我真心的服了钟天师。   灵儿受的是阴毒之伤,还得靠鬼医的药丸继续治疗,方可还阳回去。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钟天师命黑白无常带着我去四周转转。   说是四周转转,还不是让我见识一下如今的阴间,跟以前大不同,不同在什么地方等。   我跟黑白无常去了阴间的第九站,十八层地狱。   是人都知道阴间的第十八层地狱阳间有图解十八层地狱的刑罚等。但是我现在看到的都远比阳间图解描述中要严厉,要真实。魂体们在喝了殿的泉水之后,把在阳间的所作所为都无一不落下老实交代出来。   而在十八层地狱受苦的也就是这一类人。他们遭到各种刑罚的凄厉惨叫声响彻在十八层地狱空间的角角落落。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地触目惊心,如同亲受般感到莫名的痛楚。 第268章 还阳   幽冥太子被处罚,助纣为虐的牛头马面遭革职查办,尸婆被地府通缉,我跟灵儿是不是应该还阳了?在离开阴曹地府的时候,黑白无常玩笑说我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   白无常一直冷冷的,直到我离开时,才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人类世界越来越复杂,去做人倒不如做一只鬼简单。”   白无常的话不无道理,现在的人类,科学越来越发达,试管婴儿,什么再造克隆人,人体器官都可以随便再造出来。可是始终都离不开一个死字,无论你在阳间怎么有能耐,最终还是要来阴曹地府报道。   鬼宪法令,无业游民鬼必须背诵新实施的鬼宪法令。鬼宪法令,包罗万象,其中也不乏是针对冥府官员的条条款款,我相信有了鬼宪法令,地府的管理会越来越完善。   拿着黑无常送我的荧光石,没有在黑暗中穿越,而是在荧光石的指引下安全还阳。   灵儿醒来,如同做了一个噩梦。   龙太太问她做的什么梦,她摇摇头说都不记得了。   灵儿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怎能带走关于阴曹地府的讯息,所以在我带着她离开时,黑白无常消除了她在阴间所有的记忆。其中也包括被马面欺凌的记忆片段,余下的就是我跟她在一起,以及秦风那孙子的部分记忆。   我倒是让黑无常清除那段让灵儿不开心的记忆,可人黑无常说这是阳间的事,他是阴间鬼差不能干涉阳间的家务事,所以断然是不能清除那部分记忆的。   矮冬瓜在回到阳间后,也是被清除记忆的。以至于他一看见我,就嚷嚷道:“好你个李沐风,灵儿都成这样了,你死到哪去了?现在才来看她。”   我倒!   他矮冬瓜这个时候倒成了肝胆相照的真朋友,知己、我呢,他娘的错误的清除,变成了没有人情味特的冷血李沐风了。   灵儿对我的出现,表现得有些迟钝,愁眉苦脸的她,好像在苦苦思索,却又想不起跟我到底有没有别的事发生。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一丁点有价值的线索,最终放弃。   接下来,灵儿必须面对秦风全家出事的惨剧。她想不起在流产之后昏迷阶段所发生的任何事,却依稀记得秦风从泰国回来之后,好像有对她忏悔,至于说的什么话,她不记得了。   秦风死于三更寒,尸体停放在殡仪馆。幸亏有鬼夜在,连夜把他的尸体盗走深埋在地层下。要不然他的尸体被喜好研究的科学怪人解剖,三更寒虫子一出来,就要找新的宿主,那么事情就太可怕了。   鬼夜灭了尸婆,取得了潇潇的打鬼鞭,从此在我视线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我跟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小丰都鬼城的事,就像是过眼云烟,他们本就跟我局限于擦肩而过的过客,没有多作停留去了属于他们的世界空间。   灵儿没有继续去上班,而是在我的事务所做事。   矮冬瓜出去跑业务散发传单,这都是灵儿出的馊主意。传单大致的内容是噩梦是凶兆,你害怕做噩梦吗?做了噩梦想解梦,就拨打林氏事务所电话xx云云等。   龙太太给我的钱,全部给了灵儿,让她打点去捐款搞点慈善活动什么的。   可没想到,半月之后我再去铺面时,却被眼睛看见的惊呆了。   林氏事务所改成灵事事务所。   铺面装修一新,还配备了电脑,复印机,以及一张大办公桌,对了,在进门的位置左侧面还摆放了一张小办公桌。办公桌上摆放了一精致小巧的姓名牌,牌上注明:李沐风大师。再看小办公桌上的姓名牌上注明:助理杨思灵。   灵儿这丫头还真会折腾,不过经她这么一折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倒成为有板有眼的阴阳先生了。   灵儿见我来办公室,甜甜一笑道:“沐风,你的名片我也在给你准备中。”   “别,咱还是低调做事的好。”我可不想某一天有身穿制服的人登门来拜访,顺道出示一张拘捕令,说我搞歪门邪道,宣传封建迷信。   “没事,咱是帮人,也没有坑谁。”灵儿在整理一摞复印纸,随口安慰我道。   我没有看见矮冬瓜,暗自奇怪,就出口问道:“潘树根这孙子去哪了?”   “去发传单了。”灵儿给我泡来一杯茶,我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皱着眉头没有做声,径直坐在电脑椅上。这电脑椅还还真不赖,可以旋转的。   接着灵儿把捐款的资料给我看。我看得正专注时,她冷不丁的来一句:“沐风,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家?”老家这个字眼亲切也温暖。   我抬头笑笑,打趣道:“等我们俩把事办了,风风光光的回去。”   灵儿一怔,面色微变,别开头,背转身双手捧起本就齐整的复印纸,多此一举的整理一下,幽幽的答复道:“我跟你能有什么事?”   “嗨,结婚啊!”我全然没有顾及灵儿潜在的负疚心思,而是冲口而出道。   灵儿转身,冷若冰霜的样子,一字一句道:“李沐风,你听清楚,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说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她这是怎么啦!我在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带着疑问,我起身去追。刚刚走到门口,差点跟一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带着墨镜的男人相撞,我站定,认真的看着来者。   对方也在扫视我,稍后满眼狐疑的神态问道:“你,就李沐风?”   我站定,稍稍整理一下灵儿新近给我添置的西装,领带,一本正经道:“是。”   “那你能帮我?”   见有业务,我急忙挤出一丝笑意道:“你有难事?那么请坐下谈。”   来人也不急于坐下,先环顾一下办公室里的摆设再定睛看我办公桌上的姓名牌,又道:“李沐风大师,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我冲他淡然一笑道:“那么请坐。”   来人递给我他的名片,权伍松,新政开发公司经理。   新政开发公司的搞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看此人怎么也不像是经理吧!话说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所以我也不能以貌取人,谈业务要紧,只要有业务有事可做,管他是什么来头。 第269章 权伍松   当我跟此人四目相对时,暗自一惊,不对,此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眉宇间好大一股黑气笼罩。我不动声色的把名片推过去,把契约书挪动到自己面前。   收回双手托腮,神定思定,果断拒绝道:“对不起,最近业务繁忙,请另找高人。”   权伍松听我这么一说,瞪大眼睛,吃惊道:“别介,我还没有告诉你来此的真正目的,你怎么就拒人千里之外?”   我抱歉的笑笑,耸耸肩道:“不用了。”   权伍松纳闷的挠挠头,再低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误以为我是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的,又抬头,口吻比之前要缓和不少道:“别这样,咱好好的谈一次行不?”   我再次摇摇头,以肯定的语气道:“不用谈了,你请便。”   我这是下逐客令呢!看这丫的竟然豁出去了,无视我的冷漠,没皮没脸继续纠缠道:“我这次来就没有打算空手而归,今天这业务你接定了,说吧!需要多少钱。”   “别,钱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看他还是一脸困惑,又逐字解释道:“不是钱的问题,而说真的忙不过来,暂时不能接你的业务。”   恰在这时,满头大汗的矮冬瓜回来,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水杯就仰脖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见我跟权伍松都在看他,又不好意思的笑笑,随随便便抹一把嘴,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再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嘴里就叽叽哇哇的说个不停。   “擦,累死了,我说灵儿怎么就弄了那么多传单,害得我俩脚丫子都起泡了,浑身散架似的没劲。”我一听他要把老底抖出来,急忙摆手,暗示他快别往下说了。   没想这孙子不但没有领会我的意思,还一个劲的喋喋不休道:“我说李沐风,你就不能去人多的地站站,以你目前帅得掉渣的形象,往那站不能吸引一大拨美女少妇什么的?偏偏让我挨家挨户的去发什么传单搞宣传。”   权伍松虽然没有听全矮冬瓜所说的话中,要表达的意思,却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他轻蔑的冷哼一声,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悠哉乐哉的翘起二郎腿在一旁看热闹。   矮冬瓜这么一折腾,我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指头戳死这孙子。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干瞪眼,用挤眼睛的老套方式暗示他别说了。   “沐风,你眼睛有毛病?是不是昨晚上看大尺度杂志看多了。”   我擦,再看权伍松,他也在看我。我嗨嗨干笑一声,冲矮冬吼道:“你累了是吧!今天放你假去休息。”   “休息毛啊,一个多月没有业务,下个月我跟灵儿都要跟你一起去北门大桥喝西北风了。”   这孙子,我简直是无语了。   “啪啪。”权伍松阴笑着,站起身一下一下的拍打巴巴掌。   矮冬瓜这才抬头正眼看向权伍松。撇撇嘴道:“你谁啊!”   权伍松款款度步到矮冬瓜面前,拿气鼓鼓囊囊的一尺长的真皮皮夹,伸出俩指头夹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迎风一抖,百元大钞发出脆、且清晰的响声,诱惑得矮冬瓜那对细小的眼珠子跟着转动。   “你有能耐接我单,我就能让李沐风这小子做你的助手。”   矮冬瓜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个劲的说:“那不行,我屁本事没有,李沐风是我老板。”   权伍松竖起一指头道:“n,钱才是你老板,你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我急,直冲矮冬瓜摆手,千万别答应接这一项业务。   矮冬瓜习惯的吞下一口唾沫,愣是不看我一眼继续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权伍松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很简单,就是做我的保镖。”   “保镖?”矮冬瓜把小眼睛瞪大还是小眼睛。他匆匆瞥看我一眼,我在使眼色让他别轻易答应。   权伍松再次点头,逼问一句道“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矮冬瓜努力摆正姿势,很想在权伍松面前表示蛮有实力的姿态,又看我一眼,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急忙出口道:“别,咱最近可能要去老家,所以暂时还不能接业务。”   也不知道矮冬瓜是真懂了我话里的意思,还是没有搞懂,而是单方面的畏惧我总之见我这么一说,他想接单的勇气一下子没了。整个人都秃废那般,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身子慵懒的陷进沙发里没声了。   权伍松冷笑一声,眼角抽搐一下道:“你有种。”说着就要离开。他走了就走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安心下来,继续品茶。   看矮冬瓜怏怏不乐起身,回出租房做饭。他前脚走,后脚进来灵儿,身后还特么的跟着的是权伍松。   权伍松这是阴魂不散呐,总是想方设法的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我看灵儿好像没有生气了,笑盈盈的走过来,冲我介绍道:“这位是权伍松先生,他想来给你谈业务的。”   “不用介绍了,刚才已经见过一面。”我冷冷的瞥看了一眼权伍松,他嬉皮笑脸的坐在那,偷着乐呢!   “哦,你们见了一面的?”灵儿一双依然水灵的眼眸,总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也不知道权伍松是怎么对灵儿说的,她在逼我接单。她的话,她的指令,我无法抗拒。这是我做人到此为止的唯一底限,也是被权伍松这厮逮住这一点,逼得我只好接下他的单子。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接单的时候,权伍松却拒绝跟我签单。他要求必须是跟矮冬瓜签单,这就意味着我真的得做一回矮冬瓜的助手了。   对于权伍松的阴谋诡计,我送他一个字。草!   灵儿不明其意,还以为矮冬瓜接单我可以轻松一下坐享渔翁之利。她却不知道我的苦日子在后面,接单的矮冬瓜嘚瑟嘚只差没有跳起来跟权伍松一个拥抱了,一副小人得势,颇有成就感的囧样。   权伍松的要求的确简单,接单之后,就是保护他的安全。矮冬瓜跟灵儿怎么知道在保护他安全的前提下,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要不然只要有钱,随便在哪找不到保镖?偏偏来我灵事事务所找保镖干毛啊! 第270章 保镖   话说不是心甘情愿接的单,心里总觉得别扭,看什么做什么都不太顺心,特么的看那权伍松我就来气。   权伍松不缺保镖,跟着在他身边那些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男人多了去。这摆明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打着请保镖的幌子,其实是另有打算。   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我也不是怕灵儿,而是顾忌她的情绪。刚刚大好起来,身体还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的就是修养,在她回来阶段,我也用静心咒让她安静休息,可还是保不住噩梦随时随地搅扰她的片刻安宁。   龙太太打在我卡上的钱,大部分用来捐款,还动用了一些用于埋葬住在棚户区的那位孤寡老人,其余剩下的也不多。所以我们在这里的生活日渐艰难,搞得快要捉襟见肘了。   我是男人,就得有作为。必须承担起生活重担,不能让女人为了一日三餐犯愁。   所以在灵儿看来,有单就接,没有必要挑肥拣瘦的。权伍松跟矮冬瓜签单,却指明要我去帮他。   权伍松说他们这次要出一趟远门,也没有说要去做什么,只是看这架势就知道一定不是干什么好事。俩越野车,除了我跟矮冬瓜没有多余的行囊,每一个人都全副武装就像是要去火拼似的。   我猜测这些人一定带有家伙,待仔细观察之后,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一路上,他们举止鬼祟,唧唧歪歪的悄声说话,让我一度怀疑他们会不会是要去抢银行。   不一会我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车走的路线不对啊!他是朝城外走的,距离银行越来越远。而且远离了喧嚣繁华,越往下走,四周凸显出来的是一片荒凉,这丫的,该不会是把老子卖到北大荒去吧!   如真的是把我卖北大荒去,灵儿这丫头就惨了,不但把我给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到达一小镇,说是小镇,不就是公路两边有几家饭馆,跟摆满各种各样小玩意的摊点。这条路就像一道很深的沟,在谷底,而两边就是光秃秃杂草都没有一根的高山峻岭。   车一停,车里的人都一窝蜂的出来,骂骂咧咧去卫生间。上卫生间还得走几级阶梯,卫生间门口有一缺牙的老头,坐在一张木凳子上,专门收费。   老头一口烟牙,皱巴巴的一张脸,眯缝着小眼睛,专注的盯着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人看着他们把钱放进一个脏兮兮的木盒子里,才颤抖一只有着粗大骨节的指头去拨拉一下。   我听人说,这里的村民们大都是留守儿童跟老人,年轻人都去很远的城市打工要的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看一下家里人,还有的几年几月都懒得回家一趟。   基于这种情况,我深有体会,不是他们不想回来,而是各种原因。所以村民们就轮流收公共场所的费,这样每一家都有一笔小得可怜的收入。   收费可以,可特么的没有谁愿意打扫卫生。一脚踩进去,差一点就踩在一坨屎上,里面那种味道,真实是难闻之极。我刚刚探头看了一眼,之前进去的人部分陌生人都站在那撒尿,好像已经见惯不惊,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真是受不了,后退一步,就看见有两人在问老头要回刚刚给他的一元钱。   向老头发难的就权伍松带来的人,他们西装革履,戴墨镜,油头粉面的,猛钻进这么脏的公共场所里,急退中捂住口鼻就冲老头嚷嚷道:“老家伙,臭死了,你也好意思收费?”   老头眼皮也没有抬,自顾自的整理到手的钞票。一张张小心翼翼的铺平,用一个绿色的小夹子夹住一摞,然后又伸出手去拿另外的来整理。   俩家伙见老头对他们的喊声置之不理,就摩拳擦掌,挽起衣袖,伸出指头就去夹俩张崭新的一元钞票。这还没有夹住呢,老头蹭地站起,顺手把钱盒子抱住在胸前,一双老眼充满憎恨的目光瞪着他们俩。   “嗨,我说老头,你把刚收的钱退我?”   我冷眼旁观,从烟盒子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嘘一口,徐徐吐出烟雾。见他们俩的目的不是奔投给老头的俩张元票,而是盯着整理好的十元钞票进攻,一合围之势想要夺取老头的钱盒子。   这样可不行,欺负老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扔掉烟头,一脚蹭了,就大喝一声道:“慢。”我这一喊,一脸苦相的老头跟两人愣住,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横在他们中间,从衣兜里掏出俩张皱巴巴的元票对两人说道:“你们不就是想拿回刚才上卫生间的钱吗?给。”   俩人跟我是坐同一辆车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敢跟他们唱对台戏。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冷哼一声道:“识相点,别没事找事。”   我呵呵一笑道:“今天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俩家伙摆好架势,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是什么阴阳门什么的,你以为你老子是玉皇大帝啊!就是玉皇大帝老子也不会怕。”   我耸耸肩道:“别张口闭口的就带着你爹你妈,你那么孝顺出来得瑟什么。不怕就来玩玩。”在跟俩家伙相持不下之际,抱住钱盒子的老头趁机溜走。接着我看见,从阶梯下走来权伍松,他来老子也不怕,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权伍松在来的路上,就说了一切都要低调,别搞得大张旗鼓的,所以他也没有特别的注重面子穿着跟平常人差不多,只是举止言行依旧自然流露出社会大哥的派头。他一声大喝,声到,人到。   “干什么?”   我还是老样子,不卑不亢,直视俩家伙。   两家伙见惊动权伍松,悻悻然的呸了一口唾沫,悄悄冲我竖起不指头做了一个不雅的动作道:“没什么,跟李先生玩笑呢!”   “玩笑?”权伍松本来是板起脸,瞥看了我一下,脸上霎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跟谁玩笑,都别跟李先生玩笑,他可是我请来的重量级人物,得罪了他,你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是是。”两家伙,一叠声的说是,眼神中却充满鄙夷跟轻视,冷哼一声不屑的掉头就走。   权伍松看他俩兄弟伙下去了,就故作亲密状过来,先是伸出手搭住我的肩膀,然后说道:“看不出你还蛮有同情心。”   我甩掉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冷笑一下道:“一个人连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那跟畜生没有两样。”   权伍松听我这话说得,气得脸色霎时阴暗下来,几步超越我走向阶梯,对跟随在身边的其他人说道:“男人在哪都可以方便,非要在臭茅坑挤热闹,还得跟一个乡下老头争面子,真他娘的丢份。”   在小镇这一段看似不怎么样的过结,却给后面埋下隐患,两家伙想置我于死地,这是后话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权伍松对我的态度,又改变了些,不再是盛气凌人命令式的口吻,要求我这样那样。 第271章 鬼客栈   算算日子,离开灵儿也有一个礼拜了。路,越走越偏西北、越荒凉、越寒冷。也不知道在路上行驶了多久,我也晕车,吐了两次,还拉肚子,暗自猜测是吃了不干净食物的原因所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两坏家伙放了巴豆在我饮用的矿泉水瓶子里。   又拉,又吐的我,被折腾得没有一丝儿力气。矮冬瓜这一路是神气活现的,见我这样,他只好去找权伍松要求去医疗站。   权伍松答应了矮冬瓜的要求,让司机把车子开到有医疗站的地休息一天再继续前进。我有气无力的闭眼假寐中,车子颠簸的频率逐渐减慢,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座陌生,远离大城市的小城镇。   医疗站设备简单,没有一次性注射器,没有专用药棉,更没有专业护士。就一戴老花镜的糟老头子跟他老伴,老两口对人倒是和蔼,老头是中医为主,他笑眯眯的给我把脉,笑眯眯的开药,嘱咐多喝水,完事我还得回到权伍松的车上。   因为时间的关系,加上我身体不舒服,权伍松出于人道主义决定在这地休息一晚上明天继续前进。   我已彻底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也懒得去管,现在只希望能找个旅馆,好好的休息一晚。   矮冬瓜或许是感觉头一回被人重视,戴着一顶朱黄色牛仔帽,两边帽檐高高上翘,嘴里叼着权伍松送的雪茄,仰躺在后座上,哼哼的发号施令,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也不管老子身子还虚弱,他就大大咧咧喊道:“那个,老李,你下去找间旅馆,顺便看看风水,胖爷我头一回来,一定要住那种三旺气聚之宅。”   所谓三旺,就是人旺、财旺、运旺,那是最佳的风水之处,居住者必定荣华富贵,万事昌盛。不过有这种风水格局的房子,简直是凤毛麟角,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几处。不过却被矮冬瓜的话给逗乐了。   “冬瓜大师,要不要再给你找个桃运旺的,顺便让你抱得美人归?”我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   矮冬瓜还不知道我的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那自然极好。”   我当即就是两巴掌拍了过去,“给你找个女鬼要不要?还极好,赶紧给我滚下去找旅馆,老子都快挂了。”   一听女鬼两个字,矮冬瓜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我是他名义上的助手,可实际上没了我,他这助手屁都不是。   一脸的赔笑,“咳咳,李哥,我开个玩笑,你别见怪。”   “怎么不叫老李了?叫老李!”我说着,又在那货脑袋上拍了几下。要不是身子还很虚弱,我非得扒丫一层皮不可,这才几天,就染得一身痞气。   矮冬瓜讪讪的下去找旅馆了,我也从车里走了下来。   权伍松的人其实已经准备进旅馆了。   旅馆有些破旧,也没大堂,就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服务员在门口坐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正准备进去,一股阴寒之气从屋里吹了出来,让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我随意的瞄了一下四周,当即神色一变。   矮冬瓜第一个反应过来,看我神色有异,赶紧到我面前问道:“李哥,这宅子有问题?”   听矮冬瓜这么一说,正准备去办理入住手续的权伍松等人立即回头向我看了过来。   “有个屁问题,我肚子疼,赶紧的开好房,我先进去上厕所了。”我匆忙的便是进了旅馆。   门口那旗袍女服务员看也没看我一眼,依旧安静的坐在。   见我第一个进了旅馆,权伍松顿时放下了警惕,笑着对服务员道:“美女,你们这里房间还多不?”   “多。”   “小妞,长得挺俊俏的啊,给我们来几间这里最好的房间。”权伍松的两个手下目光在女服务员颇有曲线的身上扫视着,一脸的贪婪,只怕没咽口水了。   女服务员木然的走到了柜台前,给几人拿了一串房门的钥匙。   给完钥匙,女服务员又回到门口坐着,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   “多少钱?”权伍松走过去问道。   但女服务员并没有回答。   “大哥,人家美女不收我们钱哩。”小喽喽们平日里霸道惯了,不收钱正好,一群人直接进了旅馆。   我坐在马桶上,点了一支烟,脸上浮现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矮冬瓜见我从厕所出来,赶紧跑到了我面前,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李哥,这宅子真没问题吗,我他娘的怎么感觉到处都是邪气?”   我没好气的瞪了矮冬瓜一眼,不屑道:“就你,还能感觉到邪气,屁的味道你都闻不出来。”   说完也不理他,直接从他手里接过钥匙,到了旅馆。   很快到了晚上。   休息了一下午,总算感觉恢复了些力气,刚准备出门,就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权伍松的小弟和门口的女服务员。   “美女,你可真漂亮。”那人将女服务员逼在墙角,脸上带着浓浓的猥琐之色。   我摇了摇头,当做没看见,直接从另一边走廊走了过去。   矮冬瓜跟在我身后,不住的叹息,“哎,为啥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呢?”   我摇头,“也不尽然。”   矮冬瓜好奇的看向我。   我笑道:“不是所有的猪都能拱白菜的。”   说完,还在矮冬瓜身上瞄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好半天,矮冬瓜才反应过来我说的话,顿时脸色涨红,想要找我理论,证明他并不是拱不了白菜,而是因为下手太慢,不然能让权伍松手底下那孙子抢了先吗?   说了几句,才赫然发现,就算他能拱白菜,那也还是头猪。   我笑而不语,这智商,还真是有些让人着急。   “李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权伍松。   “吃饭。”我随口道。   “老板娘屋里提供晚餐,我们都吃过了,要不我让老板娘给你在做点儿?”权伍松道。   我说道:“不必了,我出去随便吃点就行了。”   矮冬瓜倒是一脸不解的看向我,既然人家老板娘有提供,干嘛我还要出去吃?   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出了旅馆,我会告诉他,他们吃的都是   等我吃完饭回来,路过楼梯间,女服务员依旧在那里,只不过她前面的男人又换了一个。   “美女,见过这个吗?这可是古董,据说是乾隆年间的一位大官的公主曾经佩戴过的,喜欢,我就送给你。”男人手里拿着一枚金戒指,在服务员面前晃了晃。   很快,角落里便是传来一阵亲嘴的声音。   “他娘的,我早看出来这女服务员有些不正常了!”一进房间,矮冬瓜便是抱怨了起来。   我神色一变,看向矮冬瓜,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那女的就他娘的一婊砸,谁有钱,就能跟谁睡觉。”   我露出一抹怪异神色,“你也想和她睡觉?”   矮冬瓜吞了口唾沫,挫了搓手,“还别说,那小娘们儿的身材还真好。”   我冷笑了一声,“你最好别打她主意。”   这时候,楼底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服务员?我们这里哪里有服务员?”中年大妈一脸怪异的看向众人,又说道:“你们也知道,这里比较偏僻,很少有人来住,所以我出去走了趟亲戚,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明明是关了门的啊。”   “没人?不可能,那我们的钥匙是谁给的。”权伍松皱眉问道。 第272章 装逼   中年大妈矢口否认她这旅馆有漂亮女服务员,权伍松提着钥匙不依不饶,非要找大妈讨要说法。   矮冬瓜在一旁不敢吭声,老拿眼看我。   我佯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东张西望中。   “沐风。你看?”见我没有理睬,他竟自靠近过来问。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我让矮冬瓜去劝住权伍松别在跟老板娘争论,顺道让他清点一下自己的兄弟伙人数够不够。   老板娘视线越过权伍松跟矮冬瓜,阴阴的扫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权伍松清点人员,发现少了三个。   继续去找老板娘要,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争吵。在这种鸟不拉屎,人烟稀少的地方,本地人就是王法。   权伍松再怎么厉害,到了这个地,还不得矮人三分,装装孙子,只希望在今夜别在发生其他事。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从这里过去,就是一大片无人区。在昏暗暗的天际下,除了荒草,怪石嶙峋的山峰,跟扎根在岩石缝隙中,长得格外狰狞的枯树枝外,就只有呱呱在天上飞的老鸹子。   要不就是这座小城镇的后山,一大片馒头似的荒坟,单是让人看一眼就渗人,还别说除了我之外,有谁敢去坟地里睡一觉。   权伍松让矮冬瓜查一查,这里究竟有什么问题,明明看见一漂漂亮亮的女服务员,这会不见了,而且同时不见了的还他三兄弟伙。   别看矮冬瓜之前几分钟还趾高气扬的,这会有事了,就愁着一张脸成孬种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我,我故意别开头,看向别处。   逼急了这孙子,他临阵磨枪吧!居然装模作样的扳指头算卦。骇地抬起头,冲权伍松有板有眼的说道:“完了,他们三被女鬼勾起走了。”   听矮冬瓜这孙子这么一说,权伍松紧张了,忙不失迭的问勾去哪了?   矮冬瓜又掐算一下,摇摇头道:“他们三前世做了坏事,这会没救了,咱还是自求多福,少管闲事吧!”这丫的虽然是瞎胡扯的话,不过我还是觉得蛮有道理,世间事,也就是这么一个理,前世今生的孽障,谁能说得清。   权伍松是那么好忽悠的?矮冬瓜一席话下来,自己都吓得浑身冒汗,稍有空闲就拉住我问道:“沐风,你老实告诉我,刚才看见的那女的是不是鬼?”   “你啊,继续犯浑吧!总有一天把命丢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瞪了他一眼,继续道:“待会,等他们都休息了,咱去听鬼xx”   矮冬瓜之前听老板娘是旅店里没有漂亮女服务员一事,就吓得双腿打颤,这会听我说要去听鬼xx,心里虽然还是害怕,但是有我在,他就毫不犹疑的满口答应下来。   因为发生了诡异的人失踪事件,权伍松多了一个心眼,在分配房间时,故意要标间,并且要跟我住一个房间,对此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应该理直气壮地拒绝。可要我喊我跟他那些横眉瞪眼,不怀好意的彪形大汉呆在一起,那岂不是有一种送羊入虎口的意味。   要知道我已经得罪了他的人,如果我是睡熟之后,被他们暗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退一步来说,权伍松绝对不会安排我跟矮冬瓜住在一起,因为他有顾忌,也不太信任我们。   在刚才我就跟矮冬瓜说好,等这一伙人睡着了,咱去听鬼xx,所以也没有迟疑,当即一口应承下来。   矮冬瓜愚蠢就是愚蠢在跟人签单,程序没有搞清楚,随便签单。他不知道权伍松此行的真正目的,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隐隐觉得他们在干一件非常神秘也危险的事。   夜幕中的小城镇显得特别的安宁,不知道是从那一棵树上传来鸟雀啁啾的叫声这里没有大城市特有的喧闹跟繁华景象,有的只是星星点点灯光下,妖异舞动的树影,跟偶尔有一只窸窸窣窣爬动在垃圾桶边的老鼠。   要是拿这座小城镇跟七里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七里镇的人们,热情好客,这里的人们,总是冷着一张脸,充满戒备心。   说到戒备心,就想起权伍松每一次接到电话,态度非常自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凸显出一种意义深刻而耐人寻味的神情。别看他表面跟常人差不多,但骨子里他就是一个精于算计,老奸巨猾,浑身都有一股子铜臭味的商人。   辗转难眠在床上,权伍松还没有进来。   他正在跟那些兄弟伙在秘密议会,要不是灵儿跟无脑矮冬瓜的原因,他这么没有诚意的雇主,没有必要合作。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跟他走一圈,能拿到一笔钱回去,也不错。   可是事实上,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再说了,即使有好事也轮不到我吧!   暗自猜测权伍松此行的目的,联想到他眉宇间那股子久也不散的黑气,突然没来由的想到去偷听一下他们议会的内容。别误会,我说的偷听,不是自己去听,而是自有妙招。   在我的行李箱里,有一摞用来画符的黄表纸。   我用剪刀剪了一个纸人,在咬破指头,滴血如干,对纸人吹气,喝道:“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纸人得令,在我眼前一闪,轻飘飘就像随风飞转从窗口出去了。   我正在猜测中,一股风掠来,我睁开眼一看,是纸人来了。他如此这般,低声细语的说了一通。什么马王庙、烂泥沟、还有幽冥山村。   纸人话音未落,从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权伍松的咳嗽声。我急忙挥手一指,纸人应声焚化成片片灰烬融入空中,瞬间成为尘埃落下。   门推开,尘埃在风的带动下再次旋转,也只有我才能看见的。   权伍松在进门间隙,放慢脚步,慢慢的朝我这张床走来,我屏住呼吸,假装深睡眠中,倒要看这孙子想干嘛。一股子特有的酒味在他靠近的时间,扑鼻而来,这孙子刚才去喝酒了。   我继续忍住,身子动也不动,手指却暗地里捏握成拳头状,只要他胆敢动老子一下,老子定能把他送去见黑白无常。   看我没有动静,权伍松又慢慢的退后去,朝他的床边走去。   我弯曲身子,瞥看他   在他的身后,有一抹白影白影好似在顾忌我,畏畏缩缩,躲躲藏藏不敢露出全身来。   白影是邪物,这屋里不但有我还有一把桃木剑。   桃木剑发出铮铮地响声,这种声音只有我听得见。   权伍松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床上抽烟。一股烟味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我忽然想打喷嚏   “小子,你没有睡吧!”   权伍松果然是老奸巨猾,他在试探我?我没有出声,依旧极力屏住呼吸。   “还装?起来跟我聊聊。”   看来他是真知道我没有睡觉的,如此,我只好起身,故意做得很木讷,想睡觉的样子打在哈欠问道:“权先生有事?”   “看吧!经不住吓唬,到底还是把你给逼起来了。”   我擦,权伍松究竟想干嘛?我佯装不懂,愣头愣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在问话的时候,我看刚才那一抹白影不见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躲进衣柜里了。   权伍松笑笑,抬头看看望板上的灯饰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你真不知道?”   我继续打哈欠,苦笑一下道:“真不知道,唉,身体不舒服,太困了。”   “哦,那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吧!”   “他们没素质,你是文化人,多担当点。”权伍松说他的兄弟伙没有素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他就是一没有素质的混账东西,这一路他演好人的角色,演得挺好,各大星探们没有找到这位,真实是可惜了。   看我没有吭声,貌似在沉思的样子,权伍松咧嘴一笑道:“是不是想你女人了?” 第273章 撒豆成兵   想女人,试问天下那个男人不想?老子懒得跟这厮废话,敷衍两句,打着哈欠暗示对方时候不早了要睡觉。心里却骂道:狗东西,你继续磨叽下去,待会你那三兄弟伙的命就没了。   我等了好一会,终于听见呼噜声。   我蹑手蹑脚起来,借助夜光看他他这是真睡着了,因为假装睡觉的人跟真睡觉的有区别。假装睡觉的人,他的心理活动复杂多变。而真睡觉的人,他的心理活动单一也压抑,这是一种潜意识对梦境产生的压抑感,现在的权伍松挣扎在梦境中,从他上的表情来看,做的不一定是好梦。   我身后就是衣柜门,但凡衣柜门都有弹动力,所以在打开的时候,我尽可能的没有搞出声音来。刚刚开了一条缝,嗖地从里面钻出一抹白晃晃的东西来,再一溜烟的飘向熟睡中的权伍松,嗖地钻进了他手指上戴的骷髅戒指上不见了。   说真的我一般很少去注意人家戴在身上的饰物,这次要不是看见白影钻进他的骷髅戒指里,还真不知道这孙子竟然戴了如此邪物在身上。   他眉宇间的黑气源于如此,虽不能及时要了他的命,但是多多少少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厄运。   凝视他指头上硕大的骷髅戒指,我默默的转身,现在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还不能现在把他惊醒,关于骷髅戒指精灵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在来到旅馆去外面吃饭的时机,我已经对周围的环境摸查了一番,楼下大门不是唯一的出口,在厨房后面还有一扇小门。而那扇小门直通后山荒坟,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待会会有人从小门出来。   矮冬瓜目测是没有睡觉的,刚刚出来,他就笑嘻嘻的从楼梯口走过来,动动嘴想说话,我竖起指头嘘了一下。我们俩下楼,拿出随身带的水,往门轴下洒那么点,再开门,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径直出了大门,绕到厨房小门处,再蹲伏在一簇藤状缠绕植物下。   这簇缠绕植物有一股淡淡侵入心扉的幽香,让我鼻子痒痒的有点想打喷嚏。   “是夜来香吧!”矮冬瓜摘了一片叶子送到鼻下嗅闻,低声道。   “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我密切注视小门的动静。   前面大门是老古式木板活动门,厨房这扇门却是比较新颖的半玻门。看着紧闭的门,身边的矮冬瓜抓挠跟诅咒蚊虫叮咬的声音,老子真后悔带他来,要是一个不小心惊动了某人,那就前功尽弃了。   “沐风,要不你弄点血抹在我身上,毒死这些叮咬我的蚊虫?”   “你给我住嘴。”呵斥声未落,从半玻门后一闪一霎光亮,接着门无声的开了,从门里出来一矮矮胖胖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也就是该旅馆的老板娘。   老板娘跟权伍松争论时,我在旁边有听见她的姓氏好像叫蔡什么。   蔡老板娘从门里出来,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后拍了拍手里的电筒,就直端端的顺着那天通往荒坟的小路走去。   我碰了碰矮冬瓜,示意跟上老板娘。   “这,这是要去荒坟?”矮冬瓜牙齿打颤,结巴道。   就知道这孙子没用,跟老子那么多年,除了睡觉就是吃。现在见要去荒坟就吓得这怂样,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爱去不去。”   矮冬瓜可能想到这次签单的是他,不能被我给比下去,就硬气道:“去,怎么不去,老李给胖爷我带路。”   噗!老子忍住笑意,压低声音道:“待会别吓尿才好,喊老李救你就成。”   矮冬瓜嗨嗨一笑没有继续耍嘴皮子,只管跟在我身后摸索前进。   老板娘的手电筒真心不怎么样,一会儿下来,接连拍打了好几下才又勉强前进。四周黑乎乎的,唯独我们前面一道忽明忽暗的微弱光柱一路延伸中,把那矮矮胖胖的身影映照得就像抽象画中的丑鬼形态。   走过一片荆棘地段,前面就是荒坟,老板娘手里的电筒一晃,光亮熄灭了。包括她整个人都消融在黑夜中,我跟矮冬瓜失去了目标,霎时阴风阵阵,再加上坟地里飘飘忽忽无数的鬼火吓住了矮冬瓜,他舌头打结,后退一步道:“沐风,咱还是别去了。”   “嘘!”我摸出手里一把豆子,这可是我在阴间没有排上用场的玩意。我把豆子摊开在手掌心,冲豆子吹口气,默念咒语道:天降神兵,寻找邪灵,急急如律令。   唰地,我一把豆子撒在荒坟里。   豆子应声落地,变化成一个个獐头鼠目,浑身鬼气的阴兵,他们手持各种武器,佝偻着腰身在寻找老板娘的踪迹。   矮冬瓜只看见我撒豆子,没有看见异常。“沐风,你玩什么把戏?”   “别说话,跟我走。”我寻觅阴兵寻找到的一条暗洞,拉住矮冬瓜一步一步的下移。   好个老板娘,把暗洞健在荒坟下。我们下去暗洞,也不用担心豆兵们,他们会在完成任务之后,自动消失还原豆子本身。   暗洞有阶梯,寒气森森,阴风更甚。矮冬瓜是打抖儿,哆嗦两条腿在我的牵制下机械的迈动脚步。下了暗洞,一道光亮从一细小的格子里渗透出来。   借助光亮,脚稳稳当当的踏在地上,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地面上很湿,我跟矮冬瓜小心翼翼的一步步靠近光亮处。到了格子旁,我才看清楚这里原就是一座空置的墓穴,有一口棺材,在棺材旁边盘腿而坐的正是老板娘。   在老板娘对面,就是三具不知道是死人还是活人,权伍松的手下。   老板娘身后站立的就是那位身穿红色旗袍美女。在她身边一左一右摆放了一枚骷髅头,她十指交叉,眉宇间暗藏暴虐之气,狠狠的伸出手指一点嗖地,一股绿幽幽的气息从躺卧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的鼻子钻出来,再呼地进入老板娘身边的骷髅头里。   老板娘是养鬼人。旅馆好一阵子没有人住,还是干干净净的,她说去娘家了,更加说明旅馆里有鬼这只鬼,就是穿红色旗袍的女鬼,也不知道她前世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死的,还被老板娘养在这里,想要吸收九九八十一个男子精气来复活她。   矮冬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双腿不受控制的哆嗦,想说话,不敢出声,自个捂住嘴巴,大力的挤动眼珠子暗示我赶紧离开。   我狠狠瞪他一眼,再次掉转头看向墓穴中老板娘下一步动作,手悄悄摸出余下的豆子,对豆子吹口气,默念咒语,然后抛出。呼地一下,老板娘身边突然冒出一大波阴兵,她大惊失色,急忙应对。   豆兵们是不堪一击的,屡屡在被攻击之后,就幻化掉形态,还原豆子本身。老板娘见是豆兵,却也无法摆脱他们的纠缠。   这时我跟矮冬瓜已经冲进墓穴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还魂水,每一个人灌了一口,然后让矮冬瓜照顾他们,就势抽出桃木剑跟老板娘斗法。   而那位身穿红色旗袍的美女,见到我如同老鼠见到猫那般,吓得一声尖叫,闪进棺材里去了。 第274章 鬼伎俩   我跟蔡老板娘斗法,勒令矮冬瓜去砸骷髅头,只有砸碎骷髅头,昏迷不醒的三人才会醒来。这会,他们正在做美梦美梦中都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所以就不能用文字讲述出来,以免带坏小孩子。   制造美梦幻象的罪魁祸首就是老板娘,骷髅头是专门用来吸食他们精元的,一旦吸食成功,他们就会在睡梦中死亡变成一具枯干的干尸。   一般我不会轻易用纯阳血来破阵斗法,但面对老板娘如此凶残的妖术,我不得不以桃木剑一划,中指瞬间开口,剑刃带血飒飒生风,步步逼近,老板娘可能没有想到我有如此能力,自乱阵脚的同时,她胡乱抓起什么都朝我砸来。   我一道驱邪符,随着逼近的趋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贴在老板娘的额头上。与此同时,矮冬瓜噼啪接连两声砸碎了骷髅头。他正嘚瑟的嗨嗨一笑道:“骷髅头不怎么经打。”   这头,一缕黑沉沉的烟雾从昏倒在地老板娘头顶飘出来,我大喝一声道:“孽障,那里逃。”一个健步,一剑刺过去。一声尖叫,一披头散发的恶女鬼,张牙舞爪冲我抓来。我低吟一声来得好,口念真诀,迎头一剑刺去“啊”凄厉的惨叫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矮冬瓜还没有尽心,眯缝着一对小眼睛道:“这就完了?”   我扫视一眼暗洞,把桃木剑竖起,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没有玩到女鬼,挺扫兴的?”猫腰走到一堆白骨前,叹息一声道:“唉,孽障残害的人还真不少。”   矮冬瓜听我这话,急忙走过来,又急急后退道:“尼玛,尼玛,这些是人骨头?”   “不是人骨头难道是猪骨头?”我把桃木剑背起在身上,示意女鬼走在前面。   矮冬瓜一边走一边紧张的到处看,又是嗨嗨一笑道:“你喊我来听鬼xx,自不自然的就往那方面想了,结果是来对付这个恶毒女人的。”看他一脸的失望神色,我无语的摇头。   也没有理会矮冬瓜的抱怨。而是指了指地上的老板娘道:“把她扶起来。”矮冬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不服气动动嘴想说,我无视他,然后径直走到棺材边,大喝一声道:“出来吧。”   棺材动了动,接着棺盖打开,从棺材里站起那位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来。   矮冬瓜不服气,名义上我是助手,他是签单人。苦于没有真才实力,只能极力忍耐我的奴役,又怕权伍松一伙人看见笑话在我带着女鬼,他扶住老板娘出了暗洞之后,就低声下气求我道:“沐风,好沐风,待会你就给我面子,说这些都是我搞定的行不?”   我笑笑,满口答应道:“行啊,怎么不行?”   矮冬瓜喜出望外道:“真的?”   “真的。”   矮冬瓜得寸进尺,看了看还没有醒来的老板娘,对我说道:“那她怎么办?”   “怎么办,送到旅馆去。”说话间,我猛然醒悟矮冬瓜这丫的是什么心思。他想要我扶住女老板娘,然后由他带着女鬼去旅馆,这样颇显大英雄气势。   我冲他点头,接过老板娘来扶住,看他得意洋洋的走在女鬼身后,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心里说道:狗东西,看你嘚瑟多久。从暗洞出来顺带取下一白色蜡烛,忽闪忽闪的蜡烛光亮实在是不怎么样。   迎风一吹,眼看就要扑灭,我急忙伸手一挡。想要回转去取老板娘之前用的破手电,矮冬瓜死活不答应我回暗洞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舍不得用的荧光石来照路。   在荧光石的映照下,矮冬瓜举目四望,荒草萋萋,除了荆棘,就是枯木,还有荒坟,没有路。一时间他有些辨不清方向,暗自嘟哝道:“刚才是有路的,这会怎么没有了?”   去扶住的老板娘慢悠悠的醒来,睁开眼一看,如受惊的兔子,神经质的推开我,又踉踉跄跄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大姐,别害怕。”我伸出手预去扶她。   她畏惧,也惊恐的大叫道:“别,别碰我。”   矮冬瓜手持桃木剑,无法分身来看这边,他也不敢分心,怕的就是眼前这只漂亮的女鬼趁机跑路。   老板娘在地上摸索一阵,勉强吃力的站起来,手里俨然多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枯树枝。她扬起枯树枝,冲我跟矮冬瓜嚷嚷道:“我身上没有钱,什么都没有。”说着竟然哭了,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下,声泪俱下道:“求求你们,我真没有钱。”   “大姐,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们不是强盗,是救你的人。”   老板娘看看矮冬瓜,又看看我,再看了一眼身穿红色旗袍的女鬼,又是一阵惧怕道:“她,她不就是棺材里的干尸吗?”   这里说明一下,身穿红色旗袍的女鬼绝非现在的鬼,据她后来回忆的故事,我推测她乃是民国期的人。   老板娘跟女鬼都有故事。   故事在后面来交代,我们这会还得赶紧回到旅馆。   所谓的旅馆根本不存在,在一条铺满荆棘,如同大蟒蛇的山径之下,层层叠叠,旧茔新冢成千上万重墓碑,沿着山坡一排又一排挤得满满的,就像一片片石林看着令人发憷。   而权伍松等人还卷缩在一个个墓碑前香甜的沉睡中。   老板娘不是老板娘,她只是独自一人来此祭奠忘夫,却在山上被人抢劫,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身穿红色旗袍的女鬼是干尸的话,也是在被鬼魅附体干坏事之后隐约记得的。   老板娘离开家的日子不记得了,不过看那暗洞中白骨,就应该清楚她在被附体之后,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的性命。   身穿红色旗袍的女鬼,是被鬼魅胁迫来此,用美色迷惑过往坟场下的男人们。   我答应超度女鬼,看矮冬瓜把权伍松等人一个个摇醒,看他把一颗颗我精心酿制的回神定心丸送给他们吃。他划得来,得到了权伍松的尊敬跟刮目相看,却苦了我,损失了那么多用心血搞出来的成果,还得送这位名叫淑珍的大姐回家。   淑珍大姐离开家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下山朝右走就是去给我看病的老中医医馆处,淑珍大姐说那位老中医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当时那种医疗设备不就是很多年前才有的吗?只是我看老中医没有对我使坏,也就没有点穿,还真的服用了他给的药,也没有造成身体不适就足以说明,已故老中医没有害人之心。   所以说,鬼还是有好鬼。一切都得看你的造化,如你本无心害人,鬼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害你。我说的是这种好鬼,但是恶鬼,就不一样了,你运气不好,遇到也是活该倒霉。   淑珍大姐的家,距离我们呆的坟场还有几十里。她提到抢劫的男人,想必也没有得到好下场,那堆白骨说明了一切。 第275章 鹿   在权伍松眼里矮冬瓜就是一位不可貌相的神奇人物,他能淡定自若低调面对险恶环境,能不动声色的消灭作恶的恶鬼,还能把助纣为虐的民国女鬼给感化超度无所不能的矮冬瓜,不再需要我伴随在身边,他大言不惭保证能帮雇主做好一切事务,我李沐风就成了多余的人,被排斥在外。   权伍松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好像跟我都没有多大关系。   拿矮冬瓜的一句话说:世间哪有那么多鬼,既然墓地有鬼,他就远离墓地。还别说,矮冬瓜的劫数就是一个墓字,这是在很多年前,我悄悄给他掐算的,当时想他只要不去墓地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不过这次他真的能远离墓地吗?   他是签单人,也就是管事的,一句话我可以跟着在后面走,一句话我也可以被他支走他可以在这次大赚一笔之后,另起炉灶,一雪曾经被我奴役没有地位的苦。   淑珍说她的家住在一个叫做幽冥村的地方,这地名听起来是有那么点奇葩。不由得让我想起幽冥太子,也不知道这厮现在怎么样了,或许是剥去太子之位,更或者是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总之是人都有一个报复心,何况还是一只地府一鼎鼎有名的幽冥太子。   下得山来,仰头看那林立的石碑,心里难免有那么一丝人性的伤感。这里曾经是一座商业墓葬地,那些在繁华中出生的人们,曾几何时还是否记得自己的父辈长眠于此。   曾经的他们花费上万块钱把亲人埋葬在这里,在去了一块心病的同时,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被人遗忘的墓山。   夜夜中唯只有星辰作伴的他们,有多感伤,看那墓碑前后茂密的杂草,已然成为野物们的藏身之所,那条弯弯曲曲的山径,也被荆棘跟杂草覆盖,失了人迹,怪谁?谁也不怪,只能说社会风气如此,导致人的情感淡薄如纸。   权伍松看我在仰望,也顺着视线看去,只看了一眼就呸了一口唾沫道:“晦气。”然后登上车,阴沉着脸,慵懒的倚靠在车椅上。也许他还心有余悸中,在被矮冬瓜摇醒那一瞬间,他差点没有跳将起来。   下山的路口,有一间石屋石屋前还依稀能辨拆除栏杆的痕迹,一个红色的警示牌矗立在冷风中,已经斑驳生锈。凝视注目间,那间黑洞洞的石屋,好似有一双眼睛看向我那是一双苍老满是愤怒的眼睛。   他就是守墓地的人,淑珍大姐告诉我,在很久以前守墓地的老人死在石屋里,很久以后才被发现,尸体都严重腐烂了。   淑珍大姐的家,正好就是权伍松的下一个目的地,幽冥村。   幽冥村人口不多,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在穿过一大片荒地,经过一片原始森林就可以到了。那么远的地,淑珍大姐怎么就独自一人来看忘夫?   她说幽冥村大多数人过世之后都不愿意埋葬在村前村后,因为那个地方有一个可怕的传说。   在幽冥村后山有一座古老的建筑,那栋建筑物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就存在的,总之没有人敢去看。即使有人去看那也是有去无回。当地的人们把那形容成地狱,所以有人去世,宁可长途跋涉到古浪镇,也不愿意埋葬在本地。   对了,我还没有说明,之前我们呆的那地,就是古浪镇。   据说经过专家考察,古浪镇不适宜人呆,居住在古浪镇的人们,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浑身上下长满疙瘩,形同麻风病,却也不是麻风病。   凡是身上冒出疙瘩的人,寿命都不长,加上大城市的人们,也把亲人送到这里来安葬,这也就是此地墓地特别多的原因。在之后,古浪镇余下的人口越来越少,终于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全部迁走,也不知道这些人迁到别处身体状况得到好转没有。   这好像都跟本书无关,无关的事,也不需要继续废话。   总之淑珍大姐是坐了一辆路过村庄的货车来的古浪镇。   在这种地方,经过的车辆不多,偶尔有一辆车,也是拉矿石的货车。   在我们的车子是进入荒地时,那种凄凉,冷飕飕的感觉无孔不入钻进每一个人的心底。   荒地以沼泽为主,浅滩上长满芦苇跟青苔,还有常年四季侵泡在水里,光秃秃没有一片树叶儿的枯树枝。没有水的地方,表面上有些许杂草,但是一旦人踏足上去,立马就把你陷进去,直到被乌黑色的泥浆埋葬为止。   车里的每一个人都神情专注盯着一掠而过的沼泽地,特别是权伍松那些个张扬跋扈的保镖们。只因淑珍大姐的讲述跟沼泽地那神秘莫测的氛围,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车里的气氛也会变得压抑,空气中充满着阴谋的腐臭味道。   矮冬瓜跟权伍松因为之前的事,拉近了不少距离。两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中,时不时的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我不屑的撇撇嘴,抱起胳膊肘,继续看着窗外的沼泽地。淑珍大姐就在我身边,有觉得她在注视我,转头看,她又佯装如无其事的样子别过去看别处。   满车都是猥琐,粗俗不堪,满口脏话,却又西装革履的男人。淑珍大姐心里还是隐隐有一丝不安,她很想知道这一伙人去幽冥村的目的是什么,却不敢问。   我猜她想问我的也就是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她问,我也不知道。   我可以帮人看相,可以测算八字,可以看风水,就是没有能力猜测推算权伍松此行的目的。如果能轻易露出此行目的的真相,他就不是权伍松了。   车子一阵急速行驶,终于把那片看着空荡荡,没有人迹的沼泽地甩在后面。迎接我们的将是原始森林,很多原始森林现在都成为旅游胜地了,唯独这里还没有开发出来。   在车子驶入阴森厚重的密林中,车里的光线陡然暗淡下来时,淑珍大姐脸上露出一抹简朴的微笑,压低声音道:“大兄弟,你们这次来这里有什么大事吗?”   就知道她有这么一问,我佯装没有听见,手扒在车窗口,鼓起一对眼睛看外面。看也是白看,黑漆漆的,除了密密匝匝的树,还是树,遮天蔽日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谁想到从原始森林中开辟一条路出来,特么的置身在此,还真的有一种与世隔绝不见天日的无助感。   “大兄弟,这里以后也会有很多人来看的,这条路修了没有多久。”我知道这条路修了没多久,单从两边还没有完善的路桩就不难看出,我敷衍式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她看见没有。   权伍松在跟其他人说着什么。我看见矮冬瓜不住的扭头看我,我狠狠瞪他一眼,不予理会中。   车子穿过树林茂密区,眼前豁然一亮,出现了路跟树林间的界限以及天空显得渺小的轮廓。视线所及之处,突兀出现一只鹿,它横在马路中央,油光蹭亮的皮毛,昂扬的犄角,壮硕的四肢,就如同小牛犊子一样。   这是一头鹿王!它就像走着走着突然被定住,就那么一动不动矗立在路中央。   因为一只鹿忽然闯进我们的视线,车里好一阵骚动,都齐刷刷的看向这只鹿。   等等,这只鹿想干嘛!它站立的位置不对,我们在看它,它也在看我们。那侧头一瞥间,一对漆黑的瞳孔,像是两枚无底黑洞,看着让人瘆的慌。不单单是权伍松等人惊讶,就连我也怔住不明就里,目测这头畜生也玩自杀! 第276章 偷袭   如是路上出现一个人,权伍松等人也不会如此不淡定,或许直接就冲过去。反正这里远离人群,人烟稀少,或者是撞了,碰了谁,也没有人知道的。   偏偏看见的是一头鹿,这头鹿的眼睛很独特,不光是我看得清楚,其他人都看出鹿的眼眸中有一丝奇怪的色彩。是震怒,是警示,还是别的都不重要了。   因为就在迟疑间隙,车速明显减缓,减缓的同时,从树林中穿出来更多的鹿。把两辆车团团围住,这种情景不由得让我想起去佛祖山发生的那件事。   不同的是,佛祖山那条路是通往骷髅洞,是恶灵想孽杀我跟矮冬瓜。而现在出现的鹿,倒像是在阻止权伍松等人的进一步深入。   动物都有灵性,由鹿王带头出现的这群鹿,它们的意图不得不让人深思。   我开始质疑权伍松等人这次出发的目的,我目视一车惊慌失措的人,冷眼旁观中。   权伍松吆三喝四勒令人下车去驱赶这些畜生,有人抖手抖脚下车,我目睹他们笨拙的举动,感到好笑。再看矮冬瓜,小眯眼,再配上一张肉嘟嘟的大脸,真的不好看。   下去的人一闪身又上车,结结巴巴的对权伍松说:“老大,这些鹿不是那么好驱赶的,它们要攻击人。”通报的人,浑身无力,只听见“砰。”一声响,我们坐的车身小小震动一下,鹿群开始用倚角进攻车子了。   “我擦,鹿把我们当成它们的敌人?”有人惊讶,同时缩头缩脑在被撞的车玻璃内拼命的挥手,试图驱赶还虎视眈眈盯着车玻璃的鹿。   刚刚上车的人,见鹿开始进攻车子,火大摩拳擦掌,问道:“老大,要不要拿家伙。”   权伍松狠狠把这人的话给瞪了回去,出主意的家伙,只好咽咽口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在旁边是听得明白的。听这人的口吻,目测真有家伙带着在车里?   我看满车的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如临大敌般目睹鹿们肆无忌惮的撞击,束手无策中。唯独一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淡定如一潭死水,就那么安静的观看群鹿逐车。   她就是淑珍大姐。   “这事经常发生?”   淑珍大姐轻摇头,紧抿两片薄嘴唇,而那阴郁的眼神背后及那紧抿的嘴角下边,隐藏的分明是不安跟畏惧。   “你也怕鹿?”   “不是怕是敬仰。”淑珍大姐一字一句道。看她认真的表情,应该不是跟我说来玩的,风俗习惯在古往今来就有的。   群鹿还在不间断的撞击车子,权伍松一声令下,要驾驶车子的手下,强行冲过阻挡去路的鹿群。不管撞死撞伤,非要冲过去不可。   看淑珍大姐紧张,畏惧的神情。   不知道鹿在淑珍大姐心目中算不算是神一样的尊敬,我想无论如何都得尊重一下当地人的风俗习惯总是好的。哪怕是在我不知晓权伍松这一次来幽冥村的目的,我也有义务阻止他们蛮横莽撞的举动。   我大叫一声:“慢。”   权伍松跟矮冬瓜同时扭头看我。不光是他们在看,还有车里其余的人。   众目睽睽下,我一本正经道:“你们不能这样滥杀鹿,鹿是灵性动物,前面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它们才会阻止我们前进。”   我的力量无疑是以石击卵,人家不但不听,还因此惹来一阵讥讽的大笑。特别是权伍松冷笑一下,对我的话更是毫不理会,大手一挥道:“他奶奶滴,给我冲。”   尽管如此,鹿们也毫不畏惧,不要命的来碰撞车身,车玻璃,鼻息粗重还发出发出“呦呦”深沉充满悲哀的叫声。淑珍大姐流泪了,她手扶撞得起了裂纹的车玻璃,泪眼模糊的凝望着被车轮碾压,或死或伤的鹿们无声的哭泣起来。   车子终于冲破鹿群的包围,车轮滚滚前进中。我回转身望向不甘心,还在狂奔追来的鹿,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怒问权伍松:“你们这次来幽冥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你们究竟想干嘛?”   问声一出,吓住了淑珍大姐,她拉了拉我的衣袖暗示我别招惹这些人,说待会有话要告诉我。   权伍松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跟矮冬瓜嘟哝两句什么。   车子停下,我以为他们会把我跟淑珍大姐丢下车,却只是简单的更换了一些人在我身边。   看这些人,胳膊均有刺青,刺的是蝙蝠。蝙蝠是求“福”的意向,我看这些人这次的行动,完全就是求死。   眼看幽冥村就要到了,淑珍大姐眼里满满的是激动跟紧张。我也被她的情绪所牵动,不知道待会看见家人是哪一种景象,就在这时,突感后脑勺一冷,惊惧的回头一瞥,一彪形大汉手里拿的是短棍,狞笑中凝视着我。意识中骇然明白,是权伍松命人偷袭了我,这样做是避免我坏他们的好事。   我勉强用左手捂住后脑勺,感觉指缝间有黏糊的液体,伸出右手手指,指着他却是说不出话来,再看淑珍大姐在惊叫着什么,满车的人都在晃动,不由得身子失衡,竟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掉入了无底深渊般,满眼看见的都是黑。没有疼痛,四周没有人,只有黑,冷、无助感,跟无边的孤寂,我喊矮冬瓜,喊淑珍大姐,喊灵儿。   他们都好像没有听见,黑暗中,彷如看见一只体形高大得如一头巨兽的东西儿。口角流着晶亮粘稠的液体,闪烁六对绿莹莹的小灯笼般的眼睛。   六对绿莹莹的小灯笼,不就是六只巨兽吗?这一吓,把我从噩梦般的黑色中释放出来,睁开眼一刹。看见了一张好奇,充满质疑亮晶晶的眼。   甜美的问候,带着融融的暖意,殷殷关切的注视“你醒了?”简短的三字,却让我跟问候的人没有距离感,错觉她就是灵儿。   我冲动的伸出手,一把捉住,抱歉的一笑道:“灵儿,我答应你,咱们回老家去。”   没想到,对方从我手掌心里抽出手,嗔怒道:“你认错人了。” 第277章 幽冥村   搞了半天我才明白,这里是淑珍大姐的家,也就是幽冥村。   那个含笑盯着我,被我错觉误以为是灵儿的姑娘是她小姑。淑珍大姐失踪半月,忽然回家,吓住了家人跟亲戚,在她的解释下,家人们更是喜出望外,万分感激我这个还处于昏迷中的救命恩人。   权伍松等人把我跟淑珍大姐丢下车就扬长而去,去了什么地方,暂时还不太清楚。   不过我是真担心矮冬瓜的安危,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在短时间跟权伍松合作得那么默契,竟然弃我的安危不顾,随同他人而去。但是跟他始终还是两小无猜的朋友,现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的矮冬瓜,而是一个有野心,有心计的潘树根。   看幽冥村不知不觉的让我想去曾经看过的一部叫做土街的书,那些农人们闲来无事就只有生孩子,家家户户都有几个男孩女孩。   一到收成季节,全部吆喝下田,把一张大饼似的麦地啃食掉。   幽冥村,村容整洁,设施虽不及繁华都市跟一些小城镇那般完善但民风淳朴,环境宜人,均在一呼一吸间,可以感受到鸡犬相闻,全天然的自然生态,纯正的乡土气息。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以后,因为我的赞美,这座村庄成为旅游胜地什么的,那么我岂不是大功一件?   奇怪的是,在我醒来那一刻,除了知道已经昏迷4天外,淑珍大姐包括她的家人,绝口不提关于两辆车跟那些人的去向。人家没有提起,我也不好主动去问,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最好保持低调沉默。   淑珍大姐的小姑蛮热情的,聪明机灵的小姑娘,带着我四处转悠,并且告知当地的一些隐晦不宜说出来的诡异故事。我想这也是淑珍大姐,在车上暗示想要告诉我的故事吧!   传说在幽冥村后山,也就是在通往那座传说中古老建筑物的地方,埋葬了一把绝世宝剑而且曾经出现了一头有三脑袋的大狗。据说,那条狗好像是在守护什么东西,但凡有人擅自闯入,那条大狗就会出现,并且一口咬掉闯入者的头,咔嚓咔嚓咀嚼之后吞进肚子里。   在讲述这个诡异故事的同时,我真的看见雾霭缭绕的怪石嶙峋山峰中,有一栋模糊不清的建筑物。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居住在幽冥村的人们,就应该是这栋建筑物的守护者。   按照推测继续其中有一位守护者,驻扎在此繁衍子孙,之后就有了幽冥村。我为自己的丰富想象力感到好笑,情况还一知半解中,竟然编排出这样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神话故事。   继而转念一想,如是我的猜测果真没错的话,那么那栋建筑物里是否真有古怪?而且那头三个脑袋的狗究竟是什么样子?在跟淑珍小姑转悠时,我骇然看见凡是居住在幽冥村的住户,门口都挂着一个稀奇古怪酷似面具的东西儿,我凑近去看,看了很久才看清楚。   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儿,原来就是淑珍小姑讲述故事中的三个头的大狗形态。   见此标识,我推翻了鹿是幽冥村人的神物这种说法。目测那三头巨狗,才是他们心中所敬仰跟畏惧的神物?带着疑问我继续假意跟淑珍小姑转悠,也是想查出权伍松等人的去向。站在通往后山的侧路边,以路边两侧房屋为界,一霎如龙腾般的雾气,气势滚滚的融入在幽冥村的角角落落。   我看见一老态龙钟的白发老翁,慢悠悠,悠闲自在的走来。在大城市,绝对是看不见这一幕的,也没有这么大年龄的人存在。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错觉,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要不是看见淑珍跟她的家人,我或许真的就这么认为了。   淑珍小姑告诉我,那栋古老建筑物里有神灵庇佑他们这里的老人都属于高龄,最高年龄的都有一百多岁了,九十多岁的也不少,八十多岁的算普遍。   神灵在幽冥村人的眼里是不容亵渎的,所以凡是有村人去世,他们都会把遗体埋葬到远离这里的古浪镇。   看似那栋古老建筑就在跟前,真实要靠近,还得走很远很远的路。我暗自猜测权伍松等人现在是否已经到达那栋古建筑门前,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就是奔那把宝剑来的。   我尝试给灵儿取得联系,却屡次宣告失败,这里是盲区没有信号。头还有点眩晕,是高原反应,还是因为权伍松偷袭之后留下的轻微脑震荡,还不太清楚。   “你不舒服?”淑珍小姑的牙齿真白,搭配上黝黑的皮肤,怎么感觉就像是非洲人似的。他们的语言又是汉人语言,要不然我也不会懂得他们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摇摇头,强忍住眩晕感,任凭她带我走。   接着我们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里有二老,均是高龄。村长对我很客气,也热情。摆在餐桌上的饭菜,都是他们用汗水跟劳力换取来的,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言谈之间,我发现村长忧心忡忡,貌似在担心什么。又好像有话要告诉我,我默默无语的等待,终于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他才悄悄对我讲述出想要说的话。   “年轻人,感谢你救村人,不过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请讲。”我放下筷子,认真的看向村长。村长年纪不大,由于长年累月在田里干活,皮肤黝黑干燥,布满皱纹。那牙齿特别的白,让我不经意间联想到淑珍大姐小姑的牙齿。   “那一伙人把你丢下,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有可能是全军覆没,你有打算去看看的想法吗?”   村长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他提起,那我就毫不隐瞒的说道:“嗯,是想去看看的,不知道有什么规矩吗?”   村长点燃烟袋,吸一口,拿眼睛乜了我一下,吐出烟雾道:“规矩,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从小大人们就叮嘱别去那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村长是在让我去送死,两辆车,全军覆灭,唯独我还在,他要么就是喊我去看看,要么就是让我去送死灭口,这样就可以继续保存幽冥村跟后山的秘密。 第278章 小月亮   幽冥村只有一条独路,一头通向我们来的路,一头通向山里。而在进入大山的路口就是一条三岔口,三岔口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其中一条通向采矿区,另一条就是通向古堡,还有一条是通向什么水库。   水库的水是雨水跟上山积雪融化的水,长期囤积下来,做为人畜共用的唯一水资源。   我看见的烟雾滚滚,也不全是古堡飘来的诡异雾霭,其中也有采矿区爆石头产生的粉尘。   幽冥村的村民,有一部分是石匠,古浪镇有百分之八十的墓碑都是由这里的石匠雕刻打造出来的。一部分务农,各种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不是偶尔有拉矿石的车经过,那么这里是一座完全与外界阻隔的流浪部落区。   也正是有了这些拉矿石的车,关于幽冥村的传说才会被传出去,时不时的引诱一些贪婪之徒前来冒险去古堡一试。多少年来,前去古堡的人不计其数,却只看见去的,没有看见一个人能成功返回。   除非有一个当地的向导,还有就是不能随意踏足进入古堡。村长在试探我,也是看穿我的心思,不放心某人才提出让我去看看的想法。   权伍松的人跟车真的如幽冥村村长所说的全军覆灭了吗?好在有淑珍大姐的小姑作陪,我不会孤单一人前去。   淑珍大姐给我们准备了干粮,她说从幽冥村出发到达古建筑还有二十多里路。在幽冥村看见的山峰跟建筑物,那都是大晴天才能看见,要是起雾或者是雨天,是看不见建筑物跟山峰的。   初始跟淑珍的小姑一起到处看看走走不觉得有什么,那是因为有别的事吸引我,对她没有多注意。现在单独跟她呆在一起,忽然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   淑珍大姐的小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小月亮大意就是她走到那,就像是月亮那般照到那。幽冥村的习俗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把自己的年龄跟名字随随便便告诉人,个中情由不得而知。   小月亮告诉我她之所以得了这么一个绰号,那是在很小的时候经常缠住母亲问太阳是不是害怕月亮,为什么到了晚上他就不敢出来自始至终,没有谁回答她这个奇葩的问题,久而久之就得了这么一个绰号。   小月亮要是没有那么黑的皮肤,我想特定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人胚子。她好像特别喜欢跟我在一起,一路上蹦蹦跳跳要么就是采摘山崖下的野菊花,要么就是随手扯一把绿幽幽的野菜给我介绍是什么名字。   看她那小嘴儿说个不停,暗自惊疑,明知道这次跟我去的地方就是幽冥村谈闻色变的古堡,竟然没有觉得害怕。   我可没有小月亮的那般兴致,心里惦记矮冬瓜的安危,一直选择做一个忠实的听众。一条烂泥路,一直延伸到三岔口。我知道其中一条是通向那座古堡的山脚下。   泥泞不堪的路上有无数道很深的车痕,也仿佛看见两道印迹新鲜的车轮痕迹,好似在印证权伍松他们的确来过那样。   我跟小月亮走到三岔口时,她竟然不管不顾选择了去水库的方向,我急也没有用,她咯咯笑着毫不掩饰的露出大姑娘特有的矜持,害羞状,一把拉住我就跑。   小月亮的笑声很好听,用银铃般的笑声来形容很贴切。   我被小月亮这么拉住,很是被动,不由得有些恼火,看着明晃晃的水库,我站定甩脱她的小手,虎起脸一本正经道:“小月亮,咱不能这么贪玩,这次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朋友。”   小月亮愣住,迟疑片刻,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不理会我是否真的在生气,就嚓嚓地踩着一级级阶梯下了土坎,去了水库边。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我只能是摇头叹息的份,不能跟她就这么瞎闹下去,做正事要紧。   我知道村长安排小月亮跟在一起的意图,无非就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但是也不能这么任由她瞎折腾。所以我没有多作停留,转身就走。   站在幽冥村看见的古堡,站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却看不见一丁点踪影。幽冥村是一个古怪的村庄,那座古堡更是让人倍感诡异。   我加快步伐,大步流星的走,全部心思都在古堡这件事上,全然没有料到小月亮会再次追我而来。只听见后面传来喘息的声音,跟喊声:“李沐风。”   小月亮是从淑珍大姐口里知道我的名字,按照我估计她的年龄,应该喊我叔叔才对。可她就是不听,偏要直呼其名。我没有停下,是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件当中。   她好像很生气我的无视,狂奔跑来,叉腰模式,拦住我的去路。   “你”一声你刚刚出口,我霎时愣住。这还是小月亮吗?白皙的皮肤,好看的鹅蛋脸,脸上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修长脖颈下是干净利落的紧身衣裤,她这是准备好要跟我一起去钻古堡探险?   “噗。”小月亮笑了,笑得比刚才好看“你,不认得我了?”说出这句话时,我也愣了愣,是啊她刚才不是黑得发亮的吗?这会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刚才去水库是洗脸?”   小月亮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拉开跟我的距离,走几步道:“嗯,嫂嫂说你是好人,必须要帮你。我去洗脸,换装,就是要把你安全的送到,安全的带出来。”   听小月亮这么一说,我心里一热。倍感温暖,要是她不是女孩,我一定给她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小月亮不但人漂亮,这张小嘴巴蕴藏着丰富的表情,高兴时,撇撇嘴,扮个鬼脸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随便她怎么变,本性还是老样子,喜欢说话,喜欢笑,喜欢唱歌,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   “李沐风,你是阴阳师吗?”   “别喊李沐风,喊李叔叔。”我避开她的问话,认真的口吻说道。   “哼,就喊李沐风,李沐风。”小月亮又把小嘴撅起,故作生气加快脚步朝前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灵儿在她这个年龄,也有这么顽劣调皮。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摸鱼虾,钻山洞,看村子里嫁娶婚丧的红白喜事。跟矮冬瓜一起去爬树,捣鸟窝,要是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好好把握时机,把灵儿追到手,跟矮冬瓜不要分开。   “嗨,你在听我说话吗?”胡思乱想害死人,小月亮一个人自说自话,见我没有理睬,折转身舞动五根纤纤玉指脆生生的问道。 第279章 赌注   为了逗笑小月亮,我自告奋勇说能解答,她许久以来没有得到的答案。那就是,为什么太阳到了晚上就躲起来了?答案那是因为他怕自己的光伤害月亮女神。   “真的?”天真的小月亮信以为真,对我这个答复很满意却又提出下一个问题:“月亮女神长得什么样子。”   我含笑看着她,用指头刮了一下她秀挺小巧的鼻梁道:“跟你一模一样。”在我眼里,她就是一没有受到外界不良社会风气熏染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小月亮伸手出其不意的一挡,却是慢半拍,指尖在半空划动一下,挺尴尬的顺在两侧,满面羞红的定了我一眼道:“我不是小孩子,别刮我鼻子。”   “哦,下次注意。”   小月亮扮鬼脸,吐吐舌头道:“还想下次,一次都不许。”   “好。”我忙不失迭的点头,生怕她再生气跑开。   小月亮没有再孩子气跑开,她尽可能的扮演一个与之年龄极不相符的风格,压住心里那一丝激动跟昂奋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走过三岔口,来到古堡下方的一处山谷。   谷中林秀风清,时值晚夏,风吹衰叶,飒飒声响如天籁之音。我们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古堡遥遥在望,小月亮首先看见两辆车安静的停靠在山崖下。   车里绝对没有人,要真的有,那么我跟小月亮出现在这里一定会遇到盘问的人。没有人盘问,我径直走到车旁,车门紧闭,除了车门处有凌乱的脚印,车里没有人。   峭壁上有半截悬空的绳子在风中晃动,绳子距离我们站的地面还有一定距离,徒手是抓不住的,必须得依靠峭壁上那颗树枝才能抓住从上面垂直下来的绳子。   我仰望的姿势看向如同悬空在高处怪石嶙峋间的古堡,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书,书中是讲述僰人为何在绝壁上悬挂棺材?   僰人是居住在西南区域的一个古老民族。从先秦时期到明朝,他们就一直生活在地球上。可惜的是,这个民族最终消失了,所以我们现代人对他们感到很陌生。   悬着棺材的环境中,有很多各种彩绘图画,人过世之后放在棺材里是正常的,可是把棺材高悬在悬崖峭壁上就不正常了。那部书在后来,简要说明了,其实僰人把棺材悬在悬崖峭壁上,是预防尸体被猛兽等食肉动物吃掉才想出的法子。   现在我看见古堡,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僰人文化,那些刻画在悬崖峭壁上的图案之谜,至今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古堡在幽冥村人看来是那么地神秘久远,会不会是僰人的后裔?   僰人把棺材悬空在悬崖峭壁,也把棺材置放在岩穴中。说不定在那黑洞洞,布满蜘蛛网的古堡中,还真的有棺材。棺材中有一把宝剑,还有一具带着诅咒的不腐尸体。   想到棺材,我就特别担忧起矮冬瓜来,他的劫数就是墓地。   小月亮是有备而来的,我在仰头观看悬崖峭壁上的古堡,思想开小差时她就用崖蓑草编织一根粗壮结实的绳子,我接过绳子,感觉糙还刺手,很难以想象得出,如此刺手且粗糙的绳子,就是我眼前看着的这一双白嫩小巧的手编织出来的成果。   临到要上去时,小月亮忽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要跟我打赌。   “李沐风,咱来打个赌。”   我眼皮也没有抬,在整理绳子,也没有正眼看她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赌?”   “赌你没有我攀爬得快。”   “是吗?”我仰头再看一眼峭壁,还别说真心有点畏惧。不过看她一小姑娘家家的,也就没有把她放眼里“说吧!赌什么?”   小月亮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然后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峭壁很快收回,灵气的大眼睛再次停留在我脸上道:“堵你。”   堵我?我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那个心情继续跟她磨叽,就干脆撇脱的说道:“赌什么都行,就是别把我当赌注。”   “噗”小月亮抿嘴一笑“不是拿你当赌注,我也不会强制你留在幽冥村,而是”   只要不是想把我留在幽冥村,那就好说。我大度的挥挥手道:“不用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真的?”小月亮还真的来劲了,瞪大眼睛,伸出白皙纤巧的尾指道:“拉钩。”   拉钩!好熟悉的游戏,我跟灵儿也是拉钩的,跟矮冬瓜也是拉钩的。跟灵儿拉钩,是保证在以后的以后,只能喜欢她一个人,跟矮冬瓜拉钩,是保证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保护他的安全。   我做到了吗?负了灵儿,矮冬瓜弃我而去。我无语伸出手,敷衍的跟小月亮拉钩,感觉这种举动很幼稚也可笑。   原本我是担心她的,想劝阻她别上去,却看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熟悉的黄符。咦!在松口气的同时,却暗自惊讶道:看来,小月亮不简单,也懂阴阳法术。   如此,我没有必要继续杞人忧天,把绳子上的铁钩,勾住峭壁上的树枝。   只要我跟小月亮能顺利靠近那棵树,就可以抓住权伍松留下的绳子。值得幸运的是,峭壁上还有木桩,是权伍松等人留下的退路。我跟小月亮就那么以快速纵跳的模式,把自己整个置身在峭壁之上。   “别看下面。”小月亮在做起事来,还蛮有一股狠劲,跟男人有得比。不笑不怒,没有了先前的嬉闹跟天马行空的调侃。她这样子,反而让我有些不自在,好几次走神,脚踩踏的位置,石头松动滚下,我脱离木桩,整个人在峭壁上打转转,吓得小月亮花容失色,尖声惊叫。   虽然我表面上伪装成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也委实吓得不轻,那种双脚悬空的感觉,真心不想来第二次。看小月亮倒像是,习惯了攀爬纵跳,她一路顺溜的爬上去,还伸出手来拉我一把。   上了山顶,就看见已经破碎凋零的蜘蛛网下一黑洞洞的古堡入口。我刚刚想要近前一步,却冷不防被小月亮儿一把拉住。   “李沐风,你拉钩答应的事,还算数吧!”   我困惑,“什么事?”   “答应我做你的小女朋友。”   我倒!目测小月亮刚才的条件是这个?我愣住,真后悔刚才怎么就没有耐心听完她的赌注条件!仔细想想,不由得哑然失笑,即使我问清楚了,也会因为在轻视对方能力的情况下,不会在乎她提出的任何条件。   为什么是攀爬峭壁,为什么就不能是下河游泳,我可是游泳能手。就像爷爷说的,我在水里跟鱼没有区别。很多回忆都在不经意间想起,想到河,我就想到曾经在漩涡里打捞阿秀尸骨的情景。   突然没来由的感到鼻子发酸,想到爷爷,父母还有苟老实,道长爷爷,想到最近的还是矮冬瓜。   小月亮见我没有理睬她,生气随手捏了一个法诀,目测是想打击我一下。之前她试探我是不是阴阳师,原来出自这种举动,如果我答复她是阴阳师,说不定她就不会笨到捏错法诀。   捏法诀还是有名堂的,俗话说:有符无诀难生威风。一旦遇到邪灵,捏错法诀那是要命的事,见此我善意的提醒道:“小月亮,你捏错了。”   “闭嘴,别喊我的名字。”小月亮貌似真的生气了,呼地欺身而上想要钳制住我。我往旁边一闪,搞不明白她究竟想干嘛,这可是要进古堡的关键时刻,这么会给我来这么一着。   。 第280章 暗塘遇险   我躲避闪开,小月亮却步步紧逼,后无退路,只有前面破碎随风飘荡的蜘蛛网后古堡入口,见她逼近,我毫不犹疑的一头钻了进去。钻进去那一刹,一股莫名的冷风直钻脖子,搞得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再转身看小月亮,她气得直跺脚,我一时愣住。不是说她刁蛮任性,而是觉得她生起气的时候真的很好看,跟矮冬瓜从外面买回来的明星画像差不多。   见我在看她,小月亮也是怔了怔,忽然指着我身后大叫道:“有鬼。”   鬼我是不怕,就她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本能的转身。小月亮趁机钻进来,紧挨着在我身边,伸手抱住我的胳膊撒娇道:“我怕。”   这丫头,说怕无非就是想黏住我,想她什么都懂,刚才攀爬峭壁时那一份狠劲,怎么可能会怕鬼。我没有推开她,是不想再惹哭她,而是严肃的呵斥道:“别一惊一乍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转来。”   “不,我要跟你一起。”   “里面万一有不好的东西,你能应付?”我试探小月亮,说着话直视她,看她有什么反应。   小月亮撇撇嘴道:“听嫂嫂说你很厉害的,也会怕鬼?”   “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你不是吗?”我走几步,尝试甩开她的手。越是想甩开,她越是抱得紧紧的,根本没法甩脱。在我们面前是一条幽深,黑漆漆的通道。   一股股冷风从通道那端呼呼地吹来,那种冷感不比去阴间,我能感觉身边的小月亮在打抖。   “害怕,就到门口等我。”我停住脚步,还是不放心她同去。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别在我面前大男子主义。”这次我没有甩她的手,她自己松开,跟平常一样蹦蹦跳跳朝前走。看她这样,我只能是摇头的份,这里可不是好地方,在进入到里面来时,我就嗅闻到一股异常,非人类的气息。   那暗黑中,好似隐藏了无数双邪恶的眼,在偷窥俩笨蛋一步步靠近陷阱。   借助暗弱的光线,能看见脚下是一条岩石铺垫的通道,在通道两边是斑驳破朽的墙体,偶尔还能看见在墙体上残留有人类留存的信息或者是刻画一个符号,一个数字,还有感叹号!   焉知这些留下记号的人是否还在?说不定已经变成白骨,永久性的留在古堡里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走完铺垫的通道,就一片凌乱的石子路,从外面看是古堡,其实进来之后,却发现除了门口酷似古堡建筑,里面就是一条简易的通道。这条通道通向什么地方,还是未知数。   走着走着,身子前倾,路越来越狭窄。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小月亮,这个时候一声不吭,紧抿嘴,晃动随身带来的马灯映照乱石形成的路径。   一路上我没有看见权伍松等人留下走过的痕迹,哪怕是一支烟,什么的,都没有看见。越是往下走,我的心越是说不出来的忐忑,按照行走的趋势断定我们是在往下走,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走的地方是一直朝地下走的。   终于在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四周都是光秃秃湿漉漉的岩石,唯独中间有一方暗塘。   暗塘就是水潭,这种不见天日的水潭在幽冥村称之为暗塘。   暗塘的水黑黑亮的,小月亮晃动马灯,映照到我们俩的身影,她故意靠近我,看见水里相依相偎的影子欢喜的扑哧一笑。   “笑什么?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跳下去。”   “真的。”我在想,看来只有这样才能甩掉她了,她能攀爬峭壁,我能游泳。想法笃定,还没有实施,哗地一声响动,从水潭翻涌出一股水浪。   水浪飞溅起无数水花,搞得我们俩身上好一股子腥臭味。我皱着眉头,真后悔刚才的想法,特么的水如此腥臭,不定有什么腐烂的尸体在里面。要是就这么跳下去,还不跟水里的腐尸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小月亮见此情景,惊叫一声,急忙后退。我看她吓得如此。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胆小鬼,你还是去门口等我好了。”   “跑啊,李沐风。”跑!我还来不来及反应过来,从水潭里再次翻涌出一股浪花,接着一抹暗影很有力的把我拉住。一个趔趄,我身体不受控制的被牵制往水潭里靠。   小月亮见状,也不跑了。急忙回身伸出手拉住我。   “是什么东西?”我急掏符咒,念默咒。说时迟那时快,有一股涌浪袭来,把小月亮一并拉住,噗通一声,我还来不及出招她已经被拖拽住掉入水潭里。   我擦,不能对水潭出招,只能随那股邪恶的力量一起掉入水潭。   小月亮果然如我所料,她不会水性,在我掉入水潭时,丫的一把抱住我的后背就不愿意松开。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是无心带你来这里的,其实我应该带你走另外一条路。”   说什么都迟了,我被她这么缠住的动弹不得,两人都一起下沉,腥臭的潭水咕嘟咕嘟的直往喉咙里灌这样不行,要不了一盏茶功夫,我跟她都会成为浮尸,是那种肚子里膨胀得圆滚滚的浮尸,我急忙屏住呼吸,试图捂住她的口,禁止潭水灌进她的喉咙。   我就那么仰起双臂的姿势,死死捂住她的口,身子如石头似的一个劲的下沉。   求生的本能吧!小月亮就像八爪鱼,缠住在我身上。我想要抖下来,这样两人还有机会浮出水面,看这丫的缠得太紧,跟520胶水似的贴在我后背,我能感触到她身体的凹凸部位,生死关头,没有心情想其他,即使最直接的身体接触也没有那种出格的想法。   我们一直在下沉,觉得老也沉不到底,我快憋不住了,肺部隐隐灼痛,没气了,一口气喷出不知道会灌进多少腥臭的潭水。终于停住下沉,却绝望的看见,我们俩都被卡在一处狭窄的石头缝隙中。   我的天,要是老这么卡着,等不了多久,就泡得浑身肿胀了。小月亮真够顽皮的,这种事也好玩笑?竟然带着我来绝谷,害人害己。我一边尝试移动身子,一边看向小月亮。   小月亮面色惨白,俨然已经昏厥,我急忙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张口想说:“对不起,你千万别死。”可一张口,那臭烘烘的潭水就争先恐后的灌进我的嘴里。 第281章 死里逃生   一声细弱的轻呵吓我一跳。“我还没死呢。”我擦,这丫头诈死,害得我吞了不知道有多少臭水进肚子里。鼻子气歪,暗自生气,在水里不能把她怎么样,即使能把她怎么样,那么我又怎么回去跟淑珍大姐以及村长交代。   小月亮虽然在说话,但是双腿的确卡得不能动弹,我只好尝试扳动石头放她出来。哪知道不动还好,这一动,更是把我们俩搞得是越发的紧密,她整个人都快融入我的身体里了。   我大力舞动双手,划开水波,冲她挥挥手,示意别跟八爪鱼似的缠住我,需要给我空间。   小月亮脸上却露出苦笑,眼神往下瞄她这是什么意思,目测水底下有兔子井?按照我们怖寒镇的说法,兔子井就是水底漩涡,很容易把人拉进漩涡淹死。   我一直奇怪刚才那一抹跳跃起来的暗影是什么玩意,在掉入水中之后就没有现形出现过。我顺着小月亮的视线看下去,好家伙,果然有一股暗流带着巨大的吸力把她往下扯。   要是小月亮没有牢牢的抓住趴在我身上,她已经被吸力给拉扯下去了。这样不行,我跟她面对面,身子贴得那么紧,完全超越了道德底限的接触,说不定两人还会同时被吸入进深不见底的兔子井去。   我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扳开,想在摆脱她缠住的同一时间一把抓住她往上提,哪怕是我被兔子井吸进去,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我想的是,与其这样一起死,不如救下一个。   我的心思,小月亮是不理解,见我在扳开她的指头,她拼命的摇头。那如墨色的发丝随着水波,如同水藻那般左右飘动。她这是怕我丢下她一个人逃命,近距离我能看见小月亮的眼中充满憎恨,水波中扭曲的嘴似乎要啐什么,或者咒骂之类的话。在我大力的扳动下,她的手在痉挛,僵硬,她在极力跟我分离开,大有放弃求生的本能反应。   就在她跟我脱离开之后,我有了发力的余地,一把拉住被兔子井吸离开的她,顺手一带,一托拼尽全力,把她从石头缝隙中抛离开去。在抛离她一瞬间,她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我逐渐被兔子井吸入进去。   就在我要被兔子井吸入进去时,小月亮以惊人的速度,不管不顾俯冲而下,一把抓住我的衣服。   衣服在片片撕裂发出沉闷的碎裂声,又被从水底冒起的一串串水泡给掩没,小月亮呆愣愣的看着手指间抓住的衣服碎片,一副哭相再次俯冲下来。   不能,她不能继续俯冲下来,否则我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快要被吸入无底的兔子井那时间,暗自凝聚力量,呼地成功摆脱兔子井的吸力,身体往上一冲,顺道一把拉住俯冲下来的小月亮一起呼地掀开厚重的水波。   奇迹不是没有,就看你怎么把握。也许没有小月亮不顾一切的俯冲,我也就没有那种冲破死亡陷阱的能量爆发。我跟她都得救了,在筋疲力尽爬上坎边时,她幽幽的哭了,是那种令人心碎的哭泣。哭泣中,她泪流满面的凝视我,然后出其不意做了一个让我猝不及防的举动。   晦涩的味道,充彻在一呼一吸间,我没有脾气也没有勇气推开她,任凭她贪婪痴迷的嗅闻我还带着尼古丁的气息。从死亡到生存,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值得纵容一次自己,放纵那青涩也期待的情感爆发。   我在极力控制,却还是觉得有某一种原始的反应,轻吐一口气,我坐正身子,伸出手撩了一下她额头前的刘海,趁机拉开跟她的距离道:“好些了?”   小月亮羞涩的低垂头,微不可见的轻轻一点,究竟不敢抬头看我。   待她的情绪完全放松,安静下来之后,我才注意到我们回到的坎边,不是刚才掉入水潭的地方,是另一个陌生无处不弥漫诡异气息的洞穴中。   古堡之谜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以预测,从表面看古堡就是一栋简单破朽的建筑物,没想到一旦踏入就难以辨清方向。   我吃力的撑起身子,扶住同样也是浑身湿透的小月亮,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月亮整个人还处于迷顿,心有余悸中。听我这么一问,慢慢地脱离开我手臂的保护,满眼疑惑看向四周。她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古堡在幽冥村本来就是有一个神秘充满邪恶的禁地,一般本地人都很少有进来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贪财的家伙,无法抗拒金钱的诱惑,给外地人当向导进入古堡也是有来无回。   听小月亮这么一说,一股子寒气蹭蹭地直蹿脊梁骨。矮冬瓜的性命堪忧,在进入古堡快一个多小时了,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还特么的差点死在臭水潭里,那么从这洞穴出去,会是什么地方?   这里真的就是一座洞连洞,洞套洞,洞中有洞的魔窟。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宝剑,那些传说也是人瞎编的,结果外面的人听说了价值连城的宝剑,长途跋涉跑来,就是来这里把命丢了。   呆在这种地方久了,难免不想回到有着旖旎风光的大自然环境中去。小月亮跟我在走出这阴森,弥漫恐怖气息的洞穴时,忏悔之前的确是贪玩,故意把我往这边带,其目的就是想跟我呆在一起久一点。傻丫头,她却不知道这里当真就像传说中的,处处都有陷阱,随时都有可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小月亮没有听从村长的嘱咐,把我带到古堡就返回,而是执意要跟我一起寻找矮冬瓜。   洞穴延伸处黑漆漆的,没有马灯,没有手机,在这里全凭感觉。只要稍稍不注意,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会踏足跌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粹骨。   说不定还有比跌入万丈深渊更可怕的东西在等待我们,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不知道在提脚放下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事件,猜测不出,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返回。我心急如焚,只差没要敞开喉咙大喊矮冬瓜这狗东西的名字了。   借助不知道从哪个方位渗透进来的光线,我跟小月亮小心谨慎终于来到一条用长条石铺垫长长的甬道。   甬道尽头,有一扇拱门,也是石头砌成的。我看着长长的甬道,不祥之感滋生出脑海,这里全然就是一座墓穴的设置构架,如此,矮冬瓜的性命更是危在旦夕。 第282章 血手印   我们怖寒镇也有很多墓地,那都是一般的普通墓地,曾经也有心术不正的半吊子阴阳师假借看风水为民,实际是想借机查看墓地是不是古墓结果查看下来,整个怖寒镇,名义上是古墓之村,其实就学校那座古墓,还是一座被封印了的古墓。   回想以往,要不是这些贪婪之徒,学校禁地也不会发生血腥事件,那么涂春兰跟苟老实等人也不会出事。   所以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对古墓这个名词特别敏感,更别说现在就置身在古墓入口处。越是往前走心中的那种不安在增强,传说中古墓是没有回头路的,而且还有机关。   值得庆幸的是,我跟小月亮还在古墓外边,没有进入古墓中,也就不会直接触碰那些隐藏的杀人机关。   小月亮貌似对古墓特感兴趣,不过也畏惧古墓中的杀人机关。在听我推测说这里就是古墓时,紧张极了,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四周一片死寂,近距离我们能够听得见粗细不均的呼吸声,还有狂乱的心跳声,跟如履薄冰般轻微的脚步声。   “怎么办?回不去了,这里一定有杀人机关。”   我点点头,安慰道:“别怕,我们还没有进入墓穴,那些杀人机关跟我们没有关系。”   “哦。”小月亮颤抖着声,下意识的一把搂住我的胳膊。我没有甩,也没有多做表示,这个时候想的,只要她安全就好。心里这么一想,稍稍心安了些,冷不防小月亮又冒一句道:“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听老一辈说,甬道一般都是给死人准备的,所以所以我害怕。”   擦吗,听她这么一说,虽然心里也有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还是觉得头皮一炸一股冷意嗖地钻进脖颈,搞得我激灵灵的打了俩冷颤。“没事,别瞎想。”我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却还是尽可能的达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月亮兴许还真的缺乏对古墓的了解,据我所知,有史以来,古墓是有退路的。   清朝时期的慈禧太后,不就是被某人炸开入口,从墓门进入的么。再说了,随便什么将相王侯在殡天之后,他都必须要有人抬进墓穴。如果没有退路,那么抬棺人怎么出去?   可转念一想,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在封建王朝,很多达官贵人跟皇朝,也是有把抬棺人封闭在墓穴中用来陪葬,那都是预防盗墓贼才制造出一幕幕埋葬活人的惨剧。   看这座墓穴的建筑跟结构以及铺垫的材料,也不是现代产物我不是考古专家,对古墓建筑的年代跟这些石料都是门外汉,一知半解而已,也就无法估计出这座墓穴的年代跟确切时间。   “李沐风,你说点什么吧!”许是这里太过安静,小月亮有些沉不住气害怕所致,她要求我讲点笑话什么的来缓解紧张情绪。   我挠挠头,想了许久,讲什么呢!我就把发生在家里,女僵尸偷摘海椒跟割肉的事讲了出来。吓得她更是害怕,还把我胳膊楼得更紧。   她这样,简直把整个身子订阅靠在我身上。我就感觉不自在了,特么的走路都感到吃力。   “你还是松开一点点,我都快走不动了。”   小月亮浑身颤动,冲前面指了指道:“你看,甬道。”可不是吗,有一条甬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按照她刚才说的,这条甬道是专门为逝世之人准备的,那么怎么就没有看见一只鬼,哪怕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精灵。   一般在古老的墓穴中都有各种恐怖的诡秘暗器跟陷阱。我们在进来之前,就是遇到臭水潭,好像没有看见陷阱之类的东西。那么再次出现的甬道,又说明什么?   我拍了拍身边的小月亮,因为紧张,暂时忘记了用语言来安慰,只能以肢体举动来替代语言。   小月亮在我的安慰下,稍微镇定一些。搂的手劲也松动下来。在甬道前面,有一扇石门看见石门,我恍然大悟,为什么会这么中规中矩的走过一条甬道,又一条甬道,却始终没有见到来时的路,原来,我们就是根据石门缝隙中那一丝光线来的。   是石门缝隙的光线一直在牵制我们前进,可见一个人在暗黑中待久了,对光的奢求是多么的迫切,无视潜伏存在的危险,也在所不惜的前往。   我跟小月亮靠近石门,顿感一丝冷风徐徐送出来,看来石门后面是有空气流动的。我心里升起一线希望,希望矮冬瓜就在石门后等我,更或者,这是一条出去的路。   等我适应了石门周遭的光线,我定睛一看,才发现石门不是自然的闭合留下一道缝隙的,而是有人来过把石门推开没有完全闭合留下的缝隙。   因为我在石门上看见一只手印。灰白色的石门上,骇然有一只刺目的血手印。   小月亮伸出指头在血手印上轻轻蘸了一下,再送到鼻下嗅闻,不由得惊讶道:“血。”   血还是新鲜的,没有干透。石门没有吸收血液,是风干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残存在石门上。小月亮蘸了血手印的指头,貌似有些不自在,她把指头往旁边的石壁上蹭几下,再看看,突兀冒一句道:“石门里面会不会有毒气?”   在她问出来这句话时,四周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很多多脚虫在地上爬动发出来的响声但是,这种响声绝对,我敢说百分百不是多脚虫制造出来的。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自然很清楚这种声响制造者是谁。就在小月亮没有等到我的答复,自顾自尝试推开石门时,她发出一声尖叫,我的动作也够快,一把拉住她后退。   她丫的得寸进尺,趁我拉动她的力道,蹭地一下子跟猴子似的整个人搂抱住我不下来。接着从石门里涌出来一条条冷冰冰,各种各样的爬虫,其中不乏有毒蛇。   我一步步后退中,丫的小月亮手搂着我的脖子,双腿攀住在我的腰间。我还得硬起脖子,用大力气才能移动一小步。因为她的缘故,我忘记了一件事,直到一条蛇咬我,疼得我呲牙咧嘴时,看见那条咬我的蛇在众多蛇同伴中翻滚两下死翘翘了才明白,我身上的血是有毒的,甚至于比毒蛇的毒还毒。   “哈哈。来吧,冷血动物们,来咬你李爷爷试试。”   我嘚瑟的大笑,吓住了小月亮,她惊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毛不怕蛇?”   “为什么要怕。”我把小月亮从前面转移到后面,嗖地抽出斩妖匕首,唰唰几下,把阻挡在前面蠕动中,跃跃欲试想要来咬我的蛇们拦腰斩断数截。   看见这些蛇,那些甬道用途一下就明了。甬道不是给死人准备的,是给这些爬虫准备的,水潭里的水之所以腥臭,也是这些爬虫的缘故。   蛇对我不构成威胁,它们就像一根根绊脚的丝毛草,大的有手臂粗细,小的也不是好惹的。单看它们那一串串酷似金环的玩意,要是遇一普通人,早就葬身蛇腹了。   这些色彩斑斓的爬虫,好似被我冷酷不畏惧的气势吓住,或许是它们嗅闻到来自我身上的毒血,才不敢再越雷池半步,没有继续下口咬我。   一声嘶嘶的嘶叫,一条条昂头露出獠牙,喷吐毒液的爬虫们,冷悚的眼中满满的是恨意跟不甘心,就那么眼巴巴的盯着我从它们身上踩踏而过。 第283章 机关重重   我可是一路蹦跳老高,才勉勉强强冲过蛇阵。别以为我有与生俱来的毒血,就不害怕这些冷冰冰,充满杀气的冷血畜生。当双腿实实在在踩踏在滑溜溜,冷冰冰还在蠕动的蛇身上时,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心更是紧似一阵的紧,就像是心脏都在抽搐那般满满的心悸感。   我那么大的动作,奇怪的是,背上的小月亮居然没有吭声,说不定是被黑压压的蛇吓住了。我托了一把她的屁股,连憋在喉咙里的口水都来不及吞下,就直奔对岸,谁知刚刚大跨一步,脚下一空,大脑瞬间秀逗懵了。   刚刚蹦跳过蛇阵,好像又踩踏到一个翻板陷阱,连带背上的小月亮一块摔了下去。不但如此,她还倒霉催的当了一回垫背的,我没有感觉到那摔伤摔疼,可苦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我从软绵绵的身体上爬起来,急忙搂住她,这才注意到坑底是松软的泥土,距离上面有两米多高。我再低头看小月亮,这丫头面色如纸,气如游丝,唇角还有一线乌黑色的血痕。   看她这副样儿,我的心咯噔一下,很真实的跳动感,真心紧张了。要知道从上面两米多高掉下来,我压在她身上我不敢继续瞎想,慢慢地伸出手探到她的鼻息下。   还好,她还有气息,我急忙掐人中。掐得她的人中上出现一个深深的掐痕,她才微微动了动眼皮。一声咳嗽之后,小月亮虚弱勉强睁开眼,声音小得我只能凑近到她的口边才能听得清。   “我不行了石门上有毒。”我擦,血手印上有毒?但凡古墓,石门都图有剧毒,即使没有涂抹剧毒,满洞穴的蛇身上也是有毒的,毒气弥漫长期熏染石门,难免不会有毒。   我真是脑残,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还任凭她徒手去摸那一只血手印?我拉起小月亮那只触摸了石门的手指,果然变黑还肿胀得怕人。   用吸毒法,吸出她手指上的剧毒,应该来得及。   她之所以变得这么虚弱,一个是手指中毒,心里畏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两米多高摔下来,被我给压的。   我二话不说,举起她的手指头,送进口里使劲儿的吮吸。然后再一口吐掉,吐出来的唾沫,是乌黑色的,而且在吸指头毒血期间,她的面色明显有好转,看来我成功了。   把小月亮的事摆平,这才认真的查看我们现在的位置。   按道理这种沙坑下,都埋藏了煨有剧毒的尖刀什么的,一旦有猎物在逃过毒蛇阵之后,从上面掉下来,就会栽倒在这些尖刀上一命呜呼。   可是我仔细的用手指挨个摸了一遍,不但没有找到尖刀,也没有发现机关。却意外的看见坑壁上有一道划痕,就像是有人不注意踩踏,却及时提脚收回的皮鞋划痕。   我用指尖去触摸划痕,突发奇想的掏出斩妖匕首,就在那道划痕上下功夫。三两下的功夫,我刨开了一个泥土形成的凹槽,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哗啦一声响,凹槽部分自动垮塌,蓦然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   黑乎乎的洞,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一股冷风却真实的是从洞里飘出来的。看来,这里的确来过人,应该是权伍松等人。他们当中有人不小心进入蛇阵,葬身蛇腹,也有人掉进这个翻板机关,然后他们把尖刀去除,重新挖了一个盗洞。   对,应该是这样的,但愿被葬身蛇腹的不会是矮冬瓜。我来不及摇醒小月亮,就那么把她抱起塞的放进洞里,移动一下,推一下,就那么把她朝洞穴深处推动前进。   这样前进真心的吃力,又不能后退,洞穴太狭窄了,没有多余的空间回旋。   “李沐风,你还在吗?”   小月亮终于醒了,她没有死,我的信心倍增。一叠声的答复道:“在,我在的,只要有一口气,我都会带你出去。”   “谢谢。”小月亮在哭。   “别哭,应该把力气用在爬的功夫上,我有一种预感,只要爬出这个洞,我们就得救了。”   “真的吗?”小月亮还是带着哭腔道。我能感觉她在自己用力朝前挪动,心甚慰。我需要的就是她能理智的恢复求生本能,一个人无论处于何等劣势,只要心态端正,逆境也有回转的机会。   我跟小月亮就像蚂蚁似的在洞中移动,无数次她停下,不想继续动弹,都在我的鼓励下坚持朝前爬。手肘磨破,膝盖疼痛,满头满脸都是泥土,口渴舌燥中,我假设更多未知的危险。   预测在出了这个洞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场面跟恶劣的环境。   “李沐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小月亮突然停下,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好好的爬,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都答应你。”   听我这么一说,小月亮语气中凸显出惊喜道:“真的?”   我盯着前面一团黑,认真的点头道:“真的。”   “太好了。”   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小月亮所说的条件是什么,我一门心思的只想从这里出去,找到矮冬瓜就万事大吉。   “你就不问我的条件是什么?”   我随口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条件,无非就是喊我一定带你出去罢了。”   “猜对了一点点。”小月亮继续爬,比之前更加卖力的爬动,也许就是她提出的这个条件,给与听无穷的力量。我在暗自猜测究竟是什么条件,让她如此认真郑重其事?她接着又说道:“出了古堡,我就是你的人了,带我去”   “什么”我在后面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只好应付式的点头道:“嗯,加油。”   预测总是出其不意的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就在我跟小月亮费劲千辛万苦爬出盗洞时,眼前豁然一亮。我们来到了一个宽阔,四周石壁上雕刻了各种奇形怪状彩绘的环境中。   一座三开门的墓穴就在我跟小月亮面前,一个弧形标识了古怪图案的转盘式东西儿就在三开石门前。   小月亮喘息中,重振精神,看向石盘道:“你看看上面刻画的是什么?”   我看石盘,情不自禁的想起怖寒镇老家,学校那座古墓上的石盘封印。不知道这个石盘会不会是封印,如果是,那么我们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不但不能找到矮冬瓜,还有可能把命丢在这里想,但凡有封印的古墓,要么囚禁的是恶魔,要么就是厉鬼。   接下来,小月亮的话,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说这座石盘是机关,石盘上刻画的应该是金,木,水,火,土。   她还说这些都是听幽冥村的老一辈讲出来的,在幽冥村大多数都是鲁姓氏人。   小月亮就叫鲁小丫,是鲁班后裔不知道第多少代子孙。   我奇怪了,之前小丫头还说不能随随便便把姓氏跟名字还有年龄告诉别人的,为什么现在就说了出来?我疑问写在脸上,小丫头看穿我的心思,忽然没来由的羞涩一笑道:“你快成我的丈夫了,我没有理由继续隐瞒你。” 第284章 六畜魔狗现世   她是鲁小丫,什么鲁班的后裔子孙,我都没有听见,唯独听到说我是她未来的丈夫霎时愣住,就像电戳般不知所措。看鲁小丫在说这话时,偷偷抿嘴笑了笑,估计是想笑没有好意思笑出口。   “你,刚才说什么?”   鲁小丫也不置可否的怔了怔呆立的模式问道:“哪句?”然后还没有等到我开口,自己努力的想了一下又道:“石盘上金,木,水,火,土图文标识是机关,而机关创始人就是我的祖爷爷的祖爷爷鲁班。鲁祖爷爷生于周敬王十三年公元前五百零七年,卒于周贞定王二十五年公元前四百四十四年,他所发明的暗器,知道的人不多,其中有柳叶陀螺斩雨金刚竹简簧尾蛇狗尾双蝠扣等。”   我眉头一皱,摇头道:“错,这个你还没有告诉我。”   鲁小丫瞪大眼睛“哦,哪句?”   “就是就是你未来的事,跟我有关系吗?”   “呀,怎么没有关系,你我都把姓氏告诉你了,还想咋滴?”   “不,你可能是误会我了,我”我只差告诉对方,自己是有爱人的,她现在在遥远的地方,殷切期待我回去。可是看她一下子涨红了脸,我竟自没有勇气说出话来,怕刚刚恢复体力的她再次被无端的刺激给气昏过去。   “救命”一声微弱的呼救声打破了我跟鲁小丫的尴尬局面,我们俩几乎是同一时间奔向传来呼救的位置,那就是圆弧形石盘那边,墓门口,第三扇门的中间。   可我们跑到石盘边沿时,同时刹住脚,身子微微前倾,差点一个不稳踩踏进石盘。要知道一旦这一脚踩踏下去,那么鲁小丫刚才所提到的暗器,会真真切切弹射出来,我跟她无疑会成为暗器的靶心,最终会浑身冒血,或者是万箭穿心而死。   我立住身形,提高嗓门问道:“是谁在喊?”喊声一出,我跟鲁小丫同时紧张的看向那扇门,少顷空荡荡的空间中突然传来幽幽的回音是谁在喊?   我擦,被自己喊声的回音吓住有没有?鲁小丫忍俊不止扑哧一笑,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   鲁小丫收住笑容,指了指石盘斜对面道:“有人破坏了机关。”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石盘对面边沿处隐约可见一块血迹血迹已经风干,比在石门上出现的血手印还模糊,以至于我一门心思只注意呼救之人,却没有看见血迹。   有人破坏机关是几个意思?还没有等到我反应过来,鲁小丫以极快的举动,抬脚一踩,一点,也不知道她踩的是那一块凹槽,人已经到达石盘对岸。   接着冲我招招手道:“按照我踩的点过来。”   我狂汗中,鲁小丫下手够快,真被她给比下去了。再看石盘,被她踩过的点,也就是石盘下脚的凹槽部位,有新鲜的脚印。脚印在凹槽部位保持时间不长,就在我凝目注视下,就像幻象一般瞬间消失。   “你快啊。”   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不能败在鲁小丫的手下,得冲过去。如此,我没有多做考虑,纵步一跳,一顿,一点成功的到达她的身边。三扇门中间那扇门是半开的,点点乌黑色的血迹一路蔓延通向里面,不用说在我没有来到之前,这里一定出现过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随着我跟鲁小丫的靠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一双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顺着走进去,看见了不忍直视的一幕。   一具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一滩还没有完全凝固的血液就在脖子断裂处,侵透了半边身体。我看见尸体无数,看见恶鬼不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无头尸。   隐忍着喉咙的涌动,眼睛看着那双没有血色苍白的手,在确定不是矮冬瓜的手之后,继续在尸体中寻找心里无休止的对自己说,他应该没事的,这里没有他。   “他们的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咬断的?”鲁小丫够女汉子的,她无视血腥场面,竟然半跪的姿势蹲在一具无头尸体旁边检查。用不着她解释,我也知道这些无头尸体的头是被一种可怕凶恶无比的东西撕咬下来的。脖子断裂处虽然血肉模糊,但并不妨碍查看撕裂痕迹,跟切断口不完整的表面状况。   我没有看见矮冬瓜的尸体,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怎么样当我看完最后一具无头尸时,视线看向安静停放,横摆在空间一口巨型石棺。   石棺棺盖有一道我熟悉的封印,棺盖被强制启开,挪在一边放着的。我跟鲁小丫默契的靠近棺材,却没有伸出指头触碰一下墓穴中的任何物件。有了石门剧毒事件,她也学乖了,在靠近棺材时,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棺材里一眼洞穿,一具已经腐朽枯萎的尸骨,好像没有其他!真的没有其他吗?如果权伍松等人单单只是来看一具尸体,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还有刚才是谁在喊救命!   “也许,他们要的是陪葬品。”鲁小丫果断的下结论道。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凡皇家墓葬陪葬了数之不清的贵重物品,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我定睛细看棺中尸骨,蓦然发现一道竖痕至尸骨下颚处到肚腹下端,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也许是时间的关系,痕迹变得不是很清晰。我摇摇头道:“不然。”然后指着尸骨表面一道竖痕道:“你看,这像不像是剑痕?”   听说是剑痕,鲁小丫紧张了,急忙拉住我喊道:“那赶紧出去。”   “怎么啦?”   “别忘记传说中另外一个角色。”   “六畜魔狗?”我惊讶。   “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无头尸一定是六畜魔狗咬的。”听鲁小丫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本能的环顾一下四周,静!真特么的太安静了。   冥冥之中我跟鲁小丫就像一块摆放在案板上的肉,随时都有可能被潜伏暗处的六畜魔狗吞食。来时寻找矮冬瓜为由,却看见极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心底莫名的滋生出恐惧。   我可是打小就没有害怕过什么,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起初是鲁小丫拉住我,现在是我拉住她从墓穴中厅狂奔而出的。就在我跟鲁小丫不要命的狂奔时,从一道一块光洁的石壁上刺拉拉裂开一道缝。   金光乍现中,我好似看见一头无比巨大的东西,咆哮着冲我们奔来。尼玛,不是我们盗取了棺材里的剑,干嘛要追咬我们?这个问题好像不能用来质疑在一头没有人性的畜生身上,最明智的选择那就是:跑!   我跟鲁小丫可谓是见缝就钻,见路就奔,只差毫厘,那只畜生就咬到我的脖子了。我不是吹牛的,那股腥臭的味道,跟滴答在口边绿色的粘稠液体,我是真真切切的看见的。   我们慌不择路的跑,最终跑到原先看见的蛇陷阱,甬道,臭水潭,然后就是不顾一切的跳下去。那只三个狗头的畜生直接追到水潭边沿,呲牙咧嘴,每一颗头的脖子伸得老长嗅闻水里的动静,我跟鲁小丫拼命的划动水波,算是逃离升天吧!   在从墓穴中厅逃跑时,几乎都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当我们在水底摸索钻进那块曾经卡主我们的石头缝隙中,再钻出来,一鼓作气浮出水面时,才真的吐了一口气。   “呀,憋死我了。”鲁小丫抖着身子,任凭我推的把她推到坎上。我抹了一把,臭烘烘的脸,喘着粗气,还在滴答水的裤管沉甸甸的。   暗自在想,回到幽冥村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洗澡。把这一身臭味洗干净,可没有想到的事,在我们回到幽冥村时,却目睹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第285章 小打小闹   休息一会,冷风一吹,发热发胀的头一下子清醒。神经质松开搂住鲁小丫的手,望了一眼夜幕之下天地间一片灰色只有朦胧的山峰轮廓低语道:“要下雨了。”   鲁小丫被我突变的冷漠搞得一怔。岔开话题冷冷道:“还继续找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刚才汲汲皇皇的跑,忽略了呼救之人。怪谁?是鲁小丫拉住我的手不对,那么复杂的地形,她是怎么找到回转的路线,还一丝不差的回到。   我虽然有过人的记忆能力,想要在暗黑中摸索在洞连洞,洞套洞,洞里有洞如此复杂,到处布满机关陷阱的洞穴中,一分不差回到原地,还是相当有难处的。   鲁小丫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她真的是鲁班后裔!如果她有超能力,那么为什么会身中剧毒,刚才还上演一出昏厥的假象。   当下我跟鲁小丫开始相互不信任对方,继而发展成唇枪舌战。她挖苦我是胆小鼠辈,吓得屁滚尿流的跑。   我也不甘示弱,骂她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都是特么的她拉我,我才跑的。   在几分钟前,我们俩还彼此关心,几分钟后我们俩发展成为嘴巴上的敌人,彼此不相让,都不想把自己比下去。   细想一下,我跟她都是门道中人,怎么也得跟那畜生斗一下,找到呼救的人结果我们为了逃命,把呼救的人弃之不顾,这可不是我李沐风做人的风格。   在以后要是让人知道我们俩在墓穴中如丧家之犬那般仓惶逃离,不会被人讥笑也会被后世人看不起,那就更别说还能得到万古留芳的美名。   什么屁话也别说,我闭嘴,掉头就走。   鲁小丫见我要回转墓穴,急了,一跺脚道:“你想干嘛去?”   “救人。”   “你想死吗?刚才那个呼救声,真的是有人存在?”听鲁小丫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是啊!墓穴回音总是要慢半拍,就像我之前出声问话,回音都在之后才出现的。由此可以断定,呼救的人在我们来到石盘时已经死亡,那呼救的声音是在人死亡后出现的。   我扭转身子站定,把最后一个疑问提出来:“你是怎么做到在不出任何差错的情况下,回到原地的?”   鲁小丫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她愣了愣,唇角带笑戏谑道:“问你自己吧!”   我自己!看着她已经顺溜下了峭壁,我摸摸后脑勺,究竟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当我习惯性的把手伸到裤兜,触摸到一件东西,才恍然大悟。   我把那东西拿出来,摊在手掌心,在夜幕下,它发出绿莹莹的幽光,还不算是太亮。我仰头看天,云层越来越厚重,我心底呐喊模式说道:谢谢荧光石再次帮了我。   鲁小丫挂在峭壁上,仰头看我“李沐风。”   我探头看向下端“什么?”   “你看”   我顺着鲁小丫手指的位置看去,黑乎乎的看不太真切。“有什么问题?”   “那两辆车还剩下一辆了。”   我故意慢吞吞的延后,是想让鲁小丫脱离危险之后才打算离开。怕的就是那头畜生会突然从甬道冲出来,洞穴中可不是只有我跟鲁小丫走的那一条路。   就拿她之前悔悟的话说,还有别的通道到达墓穴中厅。   两辆车只剩下了一辆,说明权伍松等人已经得手逃脱,其中一定有矮冬瓜别看矮冬瓜笨头笨脑的,在关键时刻他才不会犯傻。我没有回头看在雾霭包容下变得越发神秘莫测的古堡洞口,我是用听的来感觉周遭一切异常动静。   我能感觉风就像刀子刮在脸上,能听见细小的寄生虫爬动在依稀可见精雕细琢即使布满蜘蛛网仍掩盖不住其本有的精致檐板上。蜘蛛在风的考验下,孜孜不倦修补那残破的蜘蛛网,一切在暗黑吞噬下恢复平静。   我不忍心搅扰这种平静,蹲在地上抓住绳子,脚下一空稳稳抓住绳子一溜下滑,一纵一跳间,人已经落下去两米跟鲁小丫并排一起继续下纵。地面在暗黑来临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我们是凭感觉抓,跳,纵才稳稳当当脚踏实地。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心的好,没有那虚空感带来的不安。再仰头看,想要看清楚上面那是不可能的了。   一辆车,安静,也孤寂的停靠在原地。在另一辆车停靠的位置,只留下无数道碾痕,我晃动荧光石,来来回回的查看,除了看见层层叠叠杂乱的脚印,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我用石头砸碎车玻璃,再伸出手去开启车门。鲁小丫脸上是平静,淡定,一扫之前蛮不讲理与生俱来的野性气势。   两束耀眼的光芒直射前方一大片在黑夜里没有色彩的植物,鲁小丫才出声质疑道:“你会驾驭这个大家伙?”   我打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会一点点。”听我说会一点点,之后这丫头竟然拒绝上车,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了。我驾驶车子缓慢的跟在后面,车灯成了鲁小丫的巨型手电筒。   我一停车,她就撒腿狂奔。气得我只好驾驶车子在后面跟蜗牛似的慢慢爬,车灯映照厚重的雾霭,我还得在雾霭中寻找她的身影。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把车靠在一边,下车就拔腿狂追,追到也懒得跟她理论,拦腰抱起就不管她怎么挣扎喊叫,我只管用胳膊搂紧她,一直就这么抱着送进车里为止。   鲁小丫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眼里邪火冒,正当我放开她预备跨进驾驶室时,之后丫的她猛然抬手甩了老子一个巴掌啪,一声脆响,左边脸顿时热乎乎,火辣辣的疼。   好男不跟女斗,我忍“还打吗?”我冷眼看着她,身子僵直跟木头人似的站在车门边。   我的眼神可能吓住她她本能的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口气强硬道:“你敢动我,我就跟你拼命。”原来她是把我想歪了,我不是铁打的,刚刚才从死神身边逃离,哪还有时间来想这些。尼玛,女人就是心眼多,我无视她的恼怒跟戒备心,玩笑,却没有带着一丝笑意,一字一句道:“不是说我是你丈夫吗?丈夫动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谁闲的蛋疼来管两夫妻的私房事?”   “不行,我们还没有行大礼,就不能动我。”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心想笑,小姑娘家家的,脑瓜子咋就想东想西没有一个正经。   我跨进驾驶室,扭动车钥匙,车在颤抖中发出轰鸣声再次启动。车子行驶一段路,鲁小丫一直保持高度戒备,时刻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我说这丫的,刚才在墓穴中还把我搂得那么紧,现在怕了?回幽冥村还有一段路,这些崎岖不平的山路,也是顶不好走的。要不是有山民用岩石堆砌在路边,这条路说不定就垮了。   所以在行驶过程中,还得加倍小心,鲁小丫听我说只会那么一点点驾驶技术心里发憷,害怕我翻车造成大事件才会弃我而去想徒步回去。   车子颠簸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鲁小丫紧抿嘴,时刻警惕的扫视我跟车窗外的动静,她好像在害怕什么。这种害怕,不是冲我的原因,而是在害怕那条三头魔狗。 第286章 惨绝人寰   “嗨,怕毛线,你不是鲁班后裔吗?有什么狗尾巴暗器。一并用上,把那只畜生斩杀不就得了?”   “不是狗尾巴暗器,是狗尾双蝠扣。”说完,神情委顿,有一种特别凄凉的情绪凸显在脸上道:“自古以来,家族手艺一般传男不传女,我能学到爷爷的一点皮毛,就已经很满足了,哪还能有那本事?”   我理解鲁小丫此刻的心情,幽冥村就好似一个不受喧扰,保存了守旧思想的古董村。拿鲁小丫回忆的话说,要不是那条穿越森林的路修到村庄,在以往村里的人们都不知道怎么出去,山外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进来。   村里很多年前还是用的煤油灯,之后有了这条路,才有了电灯。   因为幽冥村的偏僻。加上村人们恒古不变的守旧思想,很难跟从外面进来的人沟通,哪怕是一条路修到村庄,这里的人们还是我行我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少有人刻意去关心从这里经过的那一辆辆载走矿石,席卷起一大片烟尘的橙色卡车是干什么的,他们拉走石头有用途是什么。   幽冥村,鲁姓氏占据一大半。鲁姓氏家族的老一辈,谆谆教导后辈们,必须要看守住那座古堡。   车子在颠簸中,终于到三岔口,然后穿出层层雾霭到达幽冥村。   村里安静极了,静得我哈气的声音都听得见。下车,关车门的声音传得远远的,奇怪的是,没有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也没有看见村里灯光。   整个村子在一团诡异的黑暗中。   我跟鲁小丫相互对视一眼,她一溜小跑朝家跑去,我吸吸鼻子,深吸一口气不好,空气里好大一股血腥味。   “小丫。”我急跟在鲁小丫身后冲她大叫一声。她没有停下,就像发疯般狂奔。当我跟她一前一后出现在她们家门口时,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让我们来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爷爷”鲁小丫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惊得我的心蓦地抽抽搐一下,尾随在她身后疾奔过去。   鲁小丫的爷爷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在她的大力摇动下,始终没有醒来。院子里的尸体,有一部分是她家里人的,还一部分是村人们的。   看来在发生惨剧前,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为什么要在鲁小丫家里聚集?是谁把他们扼杀。   鲁小丫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查看,她已经没有眼泪再流出来,满眼的愤怒跟惊恐,她的身子在冷风中颤栗。我知道她在找谁,找淑珍大姐,就是她的嫂嫂。   就在我跟鲁小丫急跑进堂屋,想启动电源时,从暗角处传来微弱的呼喊“小姑。”呼喊鲁小丫的人就是淑珍大姐。   电源遭到人为的破坏,我接好电源,看淑珍大姐满头是血相当虚弱在鲁小丫的拥抱中,勉强睁开眼。她看见我跟鲁小丫站在一起,欣慰的笑了笑道:“你们回来就好。”看着淑珍大姐,我真担心她一口气不来,我们就没法知道究竟是谁做了这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恶事。   我端来一杯水,慢慢凑近淑珍大姐,她猛然睁开眼,瞪圆眼珠子一字一句道:“水里有毒。”我靠,水杯落地,把我跟鲁小丫的心都砸碎了。   水里有毒,这是怎么回事?   淑珍大姐干裂着嘴唇,再次强打精神,抬起手摸了一下在不停哭泣抽搐肩膀的鲁小丫道:“他们是毒蛇,你爷爷救了毒蛇,害了全村人。”   接下来我跟鲁小丫从淑珍大姐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得知真相。   权伍松的人在古堡损失大半,然后盗取走在鲁姓氏家族们精心保护下的战神之剑。结果慌不择路中,走错方向,直奔水塘而去,疾驶中没有来得及踩住刹车,连车带人一起跌入水塘。   鲁小丫的爷爷正在值班守塘,听见噗通一声,急忙出来查看,结果看见有人带车一起跌入水塘,就敲打锣鼓喊村人们来搭救。   别小看了这一面锣鼓,一般只有发生大事才会被家族中最为德高望重者敲响。锣鼓一旦敲响,无论是年老体衰,还是幼童,青壮年都得前来聚会。   村人们想尽办法终于把权伍松等人救了起来,之后又让二十几个青壮年下去,合力把车硬生生的抬起了。   权伍松等人得救了,还得到村人们的热情款待。他们杀鸡宰羊,让他们吃饱喝足,淑珍大姐是认识这一伙人的,她告诉公公,这些都不会是好人。   可是老人没有听进去,他觉得是外面的人修了这条路,带来了光明,所以就抱着报恩的想法,对外面的人非常尊敬,不应该有怀疑之心。   淑珍大姐为了能让公公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就悄悄去查看他们的车子,结果找到那把宝剑。   宝剑这是首次以特殊的形式出现在苦心焦思,忠心耿耿保护者鲁姓氏家族人的眼前。   鲁小丫爷爷相信了儿媳妇的话,把宝剑高举,跪倒在鲁班神像前忏悔,并且发誓马上把宝剑送回古堡。在送回宝剑前,得来一次大的聚会,号召所有村里的男女老少来家里,商讨这件事。   结果就在商讨期间,有人喊腹痛,捂住肚子倒地瞬间,七窍流血死亡。这一幕吓住了鲁小丫的爷爷,他还来不及说话,也感觉自己不对劲,同时看见他们救起来的那几个人带着狰狞笑意不请自来出现在门口。   村人们陆续倒下再也没有起来,鲁小丫爷爷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权伍松狠命的一把夺过宝剑,在临走时还狠狠踢了他一脚。   鲁小丫的爷爷是用爬的,拼尽全力爬到院子中,伸出手臂向着门口的方向大喊道:“你们会遭报应的。”   淑珍大姐说到这儿,手一下子掉下来。鲁小丫声嘶力竭大喊一声“嫂嫂。”再次爆发嚎哭之声。   发生这一切太出乎意料,想必权伍松等人也走不远。我跟鲁小丫草草埋葬了幽冥村的村人跟她家里的人,就急匆匆的上路去追权伍松等人。   淑珍大姐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胖墩墩的矮冬瓜,我在想,他是不是死了?想他一个大胖子,在掉下水塘时,会不会因为困住的关系,淹死了。   这是我侥幸的心理想法,要是矮冬瓜淹死了,那么幽默村的惨案就跟他没有关系。我这是护犊子的自私想法,谁知道矮冬瓜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同流合污跟权伍松狼狈为奸。   世上难逢百岁人,幽冥村那么多的高龄老人,顷刻间被权伍松恶毒的害死因果报应,在以后他真的会不得善终。 第287章 战神之剑   战神之剑一出,无敌天下,所向披靡,血流成河。也就是这个原因,鲁班后裔才会誓死效忠驻扎在幽冥村,这座村庄之所以叫幽冥村,也是因为鲁班后裔不想子孙后代踏足江湖沾染是非。   在鲁姓氏家族中流传很多关于鲁班的故事,其中有一件让我很感兴趣。   在鲁班众多的徒弟中,有个名叫赵显的,是位眼眨眉毛动的角色。他生来伶牙俐齿,为人处事爱偷奸耍滑。在从师的三年时间里,倒也让赵显学得了一些皮毛的手艺。   赵显对鲁班受到人们的敬重感到不满。终于有一天,满以为学徒期满,他的技艺跟超过师父,就胆大妄为的对鲁班下挑战书。   当时鲁班见徒弟自不量力,毫不谦虚,虽然有点恼火,但心里说也好,不如借此机会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家伙。因此,也就没有多做考虑,满口答应跟徒弟一比高低。   他们比试的是同一时间开始建造一座桥,谁在鸡鸣之前没有完工,就算谁输。谁知道眼看比试开始,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如此这样,气候也随着变冷起来。   想赵显也是吃不得苦头的,就暗自在想歪门左道想要阻止正在众人喝彩加油声中造桥的鲁班师父。他有想到曾经以鸡鸣啼叫为准,不如这样嘻嘻   夜深人静的时候,赵显蹲在鲁班造桥的不远处,捏着喉咙学鸡叫:喔喔,不得不说他的模仿能力真的好,模仿鸡叫模仿真是惟妙惟肖,逗得附近所有的鸡都跟着叫了起来。   鲁班师父听见鸡叫,只得停下劳作,信守诺言停工回家。在路上遇到一群巡逻差人,押解一个犯人迎面走来。领头的差人鲁班认识,就随口问道:“今天抓住的又是干什么坏事的人?”   差人嗨嗨一笑道:“今天抓住的不是偷鸡贼,也不是拐带妇女儿童的,是一个扰乱自然生态的恶劣之徒。他竟然学鸡叫,逗得附近的鸡们都乱套,乱叫一通。”   鲁班暗自想,世间事真是无奇不有,还有人学鸡叫的?暗自想着,就凑近去看,这一看,他不由得惊讶喊道:“怎么是你?”   赵显羞愧难当的低垂头,扑通一声跪下,对鲁班求饶道:“师父,我错了,希望你能大人大量,给我机会继续学艺,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狂妄自大了。”   结果鲁班师父原谅了赵显,继续教授他技艺,可是赵显却把这笔账牢记在心,以至于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你是怀疑赵显的后裔报仇杀害了鲁姓氏家族的人?”   鲁小丫摇摇头道:“还不能确定,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不能妄加猜测。”   “嗯。”在暗自摸排一下,确认我认识的人没有姓赵的。包括权伍松也不是赵姓氏,可这样也保不住在他的那些爪牙中没有赵姓氏的人。还有就是即使有,也不可能那么巧就是鲁班的宿敌吧!   我们的车速算起来还是够快的,可就是没有看见权伍松的等人的踪迹,穿越原始森林,通过沼泽地,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难道他们是飞的?我目视前方,车速没有减慢,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注意前方。   车子行驶一会,我蓦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在穿越原始森林时,没有看见那群鹿。而且在穿越期间,整个原始森林的那条路都安静极了,就连鸟叫声都没有听见,是我们的车速太快,还是什么原因?   “回去看看?”鲁小丫看我将车速减慢,就知道我心中的疑问源自何处。   我看看油表显示,这附近还没有加油站,必须要前在前面才能加油,倘或我们回转,把油量耗尽那就惨了。放弃回转查看,继续前行中,远远的看看见路中央站了一人。   矮胖的身材,脚步沉重的样子没精打采的朝前走看着熟悉的背影,矮冬瓜这个名字,跳跃式的出现在脑海。   车子吱地一声稳稳刹住在矮冬瓜身边,与此同时,他就像受惊的野马,本能的往旁边一跳,我还来不及推开车门,他三跳两跳瞬间躲避进路边的树林中。   我下车,手持斩妖匕首,别误会,我不是要斩杀矮冬瓜,是提防除了他之外另外的坏蛋。见没有异常,这才示意鲁小丫下来,手捧喇叭状冲树林喊道:“潘树根。”   喊一声没有动静,喊二声还是没有看见他出来的迹象。   “他真是矮冬瓜?”鲁小丫觉得这个矮冬瓜的名字奇葩,有点滑稽,在说出这个名字时,唇角带出一抹浅笑。   “他的背影我太熟悉了,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说话间,我把匕首放回原处,叮嘱鲁小丫上车别贸贸然出来就顺着矮冬瓜刚才走的路线跑进树林。   树林中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地上厚厚的一层枯黄腐朽的落叶,矮冬瓜倒伏在一棵树下,难怪他没有答复我,目测是在冲进树林后就昏厥倒地了。   要想抱起他可不容易,记得那次他也是这样昏迷不醒,我是用拖的才勉强拖起走。我看来矮冬瓜也是吃了不少苦,整个人都变形了,双下巴没了,眼窝深陷。面色晦暗,满是尘土,探看鼻息,还有气息。   衣不蔽体的他,浑身上下是斑斑血迹,看来他还真的是参与了杀人事件。要不然他身上的血怎么解释?联想到矮冬瓜参与了杀人事件,我的心在滴血,恨不得一脚踢醒他,仔细盘问一番。   我拉住矮冬瓜的后脖颈衣领,用拖的把他从树林中拖出去,然后伙同鲁小丫一起把他弄上车。初始,鲁小丫看见他身上的血迹,眼里冒火,气咬牙切齿恨不得用一块石头把他砸碎。   我假想出很多不可能的理由来开脱矮冬瓜的罪行,可一次次又被自己推翻,满腹心事的我,继续驾驶车子前进。鲁小丫这次非要坐在矮冬瓜身边,一定要等到他醒来还审问一下。   矮冬瓜这是太过疲乏加上恐惧还有各种原因,在看见权伍松的车子时,才会吓得逃进树林昏厥过去。刚才在拖他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脖子上那条我亲自给挂上的护身符不见了。   九死一生的矮冬瓜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杀人越货,还是跟我一样,受到权伍松的迫害,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古浪镇遥遥在望,虽然知道镇上已经没有人,但是希望能找到一点吃的。车子经过古浪镇,看见还是那么孤寂,冷清的路边石屋,我告诉鲁小丫就是在古浪镇认识她嫂嫂淑珍大姐的。   鲁小丫说想要去看看哥哥,我停车,看矮冬瓜还没有醒来,就关车门想保护她一起看看去。就在我关闭车门时,一瞥之间看见他丫的眼皮在动。   这孙子在装?我瞪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那么提了起来喝问道:“潘树根,你继续装。” 第288章 血途   “放开我。”矮冬瓜挣扎,眼里流露出恐惧跟愧疚。嘶哑着嗓门嚷嚷道。   “你都做了什么?”我凛然正视,逼得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一旁的鲁小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要不是我挡住,她很有可能就把刀刺进他的腹部了。   在我的拦阻下,鲁小丫没有对矮冬瓜做出过激的举动。不但如此,还主动去找可以吃的东西。   见我担心她,就淡笑道:“没事,我嫂嫂之所以出事,那是因为她是外来的媳妇,什么都不懂。”我知道幽冥村三成以上的人都是鲁姓氏家族,有两成是外姓家族,按照旧思想跟旧传统,淑珍大姐自然不会得到什么真传。   鲁小丫出去了,车里留下我跟矮冬瓜。   他浑身颤抖,不停的拿眼瞄我,最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沐风,有烟吗?”   这孙子,到了这个份上还想抽烟,我扬起一巴掌他吓得急忙抱住头,抖得更厉害,嘴里不住的说:“别打我,我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看他那糗样,我咬咬牙,最终没有把手落下。   鲁小丫去了没一会,用衣服兜了一些野草莓跟无花果回来。看见有吃的,矮冬瓜露出馋嘴的本性,抓一把,就往口里塞,把个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才慢慢咀嚼。   鲁小丫冲他翻白眼,冷哼一声,用衣袖擦了一下果子,咬一口慢嚼细咽起来。看这丫头,做事大大咧咧的,甚至还有些泼辣,但吃相还真是斯文。   休息一阵,吃了野果子,矮冬瓜稍微整理一下情绪,把发生在古堡的事简单的讲述了一遍。真的是讲者惊心,闻者胆寒权伍松以考古为名,骗取了幽冥村人们的信任,直到我跟淑珍大姐徒步回到幽冥村时,他们已经去了古堡一天一夜了。   幽冥村的人们料权伍松等人去了必死,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我说要去找朋友。整个幽冥村没有人敢跟我同去,是鲁小丫毛遂自荐随同前往。   权伍松承诺矮冬瓜,只要宝物到手,女人,金钱随他挑。从苦寒的怖寒镇出来,矮冬瓜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钱,能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对方承诺的条件,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却久久不能如愿的奢望。   所以他毫不犹疑答应了权伍松,丢我在半路,独自一人前去帮他盗墓。   在平日里,矮冬瓜跟我也学了不少本事,一直没有派上用途,这次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大显身手,让权伍松对他刮目相看。   权伍松是有备而来的,随同来的也有盗墓能手,还有一张关于整个古堡布局的简易图纸。   在进入古堡后,权伍松精心策划,细致分工,一部分是打盗洞,一部分人探路,他带着余下的人跟矮冬瓜直奔墓穴。   他们走的路线不是我跟鲁小丫走的那天路线,所以没有多费周折就到达墓穴口。石盘上的金木水火土,我想到的事,矮冬瓜自然也想到。   他按照简易图纸,加上我平时指点,脚踩八卦根据五行相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五行相生,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循环周而复始的测量模式,口念辟邪咒踏步上前。他在众多紧张焦躁目光的注视下,成功了踏过石盘。   不懂行的人,是不知道矮冬瓜是怎么过的这一关。   临时抱佛脚是不行的,一时间,在石盘对岸的权伍松等人急火了。矮冬瓜只好把刚才自己踩踏石盘的方法说出来,可这一群乌合之众中,没有谁有那个耐心听他废话。   犯愣间,冷酷无情的权伍松竟然把身边的同伴一把推向石盘。被推的同伴,身子趔趄不稳,胡乱的在石盘上狂奔。   矮冬瓜见状暗叫不好,大惊失色的他急忙矮身把身子挤在墓穴菱角石头的缝隙处才躲避开,唰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弹射出来的各种机关暗器。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再看那在石盘上狂奔的人,已经气绝身亡,血很快也真实的侵入石盘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就几秒钟的时间,发生这一切太过诡异,权伍松等人面面相觑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发生之前的血腥事件,矮冬瓜也不敢轻易的退回,因为石盘变化系数太大经过刚才那件事,石盘对换文字,俨然变了形态。   就连习惯于在暗黑中生存,长期盗墓的惯盗们,也没有见过布局如此精妙,狠毒的墓穴机关。   就在权伍松等人跟矮冬瓜僵持不下之时,他派遣的另一路人马,挖盗洞已经进入墓穴中厅。当石门哗啦一声沉重喘息中开启时,把矮冬瓜也吓了一跳。   听矮冬瓜讲到这儿,我跟鲁小丫同时想到从毒蛇陷阱过来的翻板机关在翻板机关下,就有一个盗洞,这个盗洞。而这个盗洞只是通向墓穴门口,那么权伍松带来的人,挖的盗洞我们还没有看见过。   就在石门启动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是唰唰的一阵如空气气流碰撞细雨发出的轻响。挖盗洞的大多数都是懂这些的,所以在启开石门时,一个个都做好防范准备,在暗器发出时没有造成大的死伤事件。   矮冬瓜进入墓穴,看见了石棺。急坏了还在墓穴门口的权伍松等人,不能过去,又不能退回到盗洞里去,惹毛了,他掏出真家伙,砰呯对着石盘就是一阵乱放。   石盘纹风不动,现场安静极了,其余的人员还没有到达,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情况。无奈之下,权伍松把随同来的人逼迫去尝试踩踏石盘文字,以此来测试究竟哪一个是机关。   尝试之后的下场就是死亡,死亡的人,鲜血会在几秒钟时间消失,冥冥之中石盘就像一个贪婪,永远都吸不饱血液的魔鬼怪。这种尝试的办法,不是没有效果,是用鲜血铺垫出来的。   权伍松矮冬瓜的鼓励下,踩住算是安全的文字凹槽,一步步到达墓穴石门口,然后在其他人的保护下,风风火火走了进去。他的眼睛在进入墓穴之后,就死死盯住那口看似古老也普通的石棺。   石棺上有封印。   别忘了矮冬瓜也是怖寒镇出来的人,他懂得墓穴中很多事。封印下一定有可怕的东西,这是他最浅显的认知,所以在权伍松命人启开石棺时,他阻止道:“别,万一石棺里的是僵尸,我们就没命了。”   权伍松要矮冬瓜一起进入墓穴,原本就是想利用他一下,现在东西就在石棺里,他竟然不自量力想阻挡。矮冬瓜见对方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动动嘴,还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就感觉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在腰间。   “你少废话,闷声发大财就是。”权伍松狠狠瞪他一眼,勒令启开石棺。 第289章 灭口前兆   权伍松得到战神之剑,但带来的人却损失大半。失去同伴,矮冬瓜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人性怜悯,看见的是一双阴冷,充满邪气与贪婪的眼。墓穴中充彻着一股奇怪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来自呆在墓穴中的人身上,而是从空气中散发出来的。   矮冬瓜觉得事还没有完,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其背后一定还有更加可怕的事件在酝酿中。有了这种凭直觉来的预感,趁权伍松等人洋洋得意,满以为大功告成时,他比别人抢前一步带小跑的按照图纸指定路线溜出墓穴甬道。   后面发生的惨剧他是没有看见,只看见权伍松跟其他三人慌慌张张带着战神之剑跑出来。在墓穴中,矮冬瓜清清楚楚记得,有九个人的,现在只剩下包括他在内才四个人,那么其余五个人一定是遭遇不测了。   还处于惊悸后怕中的权伍松暂时没有对矮冬瓜的溜走产生质疑跟责骂,他紧紧的抱住战神之剑,战战兢兢地上车,然后闭眼假寐中即使得到战神之剑的他,无论是怎么伪装一副波澜不惊大哥大的派头,但是他的脸色出卖了内心不可抑止的恐惧感。   矮冬瓜不敢问在他离开后,墓穴中所发生的事,只能默不作声的坐在车后排椅子上,只期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权伍松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幕幕血液喷溅,厉声惨叫,哪能真的休息。他挪动一下身子,抬抬屁股,想换一种方式继续假寐。却不经意间从后视镜中看见一张脸,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这张脸是他死去同伴的脸,他急忙扭头后看那张脸不见了,只看见矮冬瓜如霜打的茄子嫣嫣的卷缩在后排椅子上。   权伍松看见矮冬瓜就来气,想之前发生那可怕的一幕,他气不打一处来,顺势拿起战神之剑的剑柄去捅矮冬瓜。   矮冬瓜急忙爬起,哆嗦着两片嘴皮解释刚才是先走一步探看外面情况的,没有想到还会有别的事发生。   权伍松虽然是半信半疑他的忠诚度,但是想想,只要得到战神之剑,比什么都好。牺牲一群笨鸟,大不了花笔钱封住家属的嘴巴完事。   钱真实是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万万不能。这把战神之剑一出手,大笔的款项就到了自己的账下。权伍松半眯眼,遐想中,好似看见一摞一摞崭新的钞票就摆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他笑了,笑得很阴险。   如此一来,他也就没有继续为难矮冬瓜了,各自抱着战神之剑做起美梦来。   车子在夜幕来临前离开古堡,却总是在原地打转转,来的时候记得一条路通向三岔口。可无他们怎么搞,就是看不见三岔口,当醒悟走错路时,车子不受控制的掉进水塘里。之后就发生了鲁小丫爷爷喊人搭救出现的混乱场面,矮冬瓜是最后才被救起来的,有人把牛拉来,把他放在牛背上,才把满肚子的水给吐了出来算是捡了一条命。   接下来,是鲁小丫最为紧张的阶段。   矮冬瓜说只因为身体不适,一直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觉。发生大事件的时候,他正在做噩梦,直到被一声惨叫惊醒,才跟发梦魇惊梦似的一屁股坐起来。   他寻觅声音来源处走出去,却看见满眼的黑,没有灯光,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闻到这一股血腥味,他紧张了,满脑门都冒出密密匝匝的汗水,初始以为是村子里停电,可也不能有血腥味道吧!   要知道在幽冥村这个地方还算宽阔,他就那么轻轻吸一口气,淡淡的血腥味就涌入咽喉,令他想作呕。打小就习惯在黑夜里走的他,倒是不怕黑,怕的就是遇到鬼。   传来声音的地方已经安静下来,整个村子里安静极了,就像我跟鲁小丫在进入幽冥村时所感觉到的一样。矮冬瓜是踉踉跄跄朝前跑,没有注意到脚下,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绊倒他的是什么东西,伸出手去摸摸一把黏糊糊的什么玩意,矮冬瓜下意识的把手送到鼻子下闻,哇咔咔!好大一股血腥味。   目测这血腥味是这具尸体散发出来的!他又是怎么死的?被绊倒在尸体上的矮冬瓜,吓得双腿打颤,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就被从另一个方向跑来的人,一下子给撞到在尸体上。   跑来的人是权伍松一伙,他手里挥舞战神之剑,正要刺向矮冬瓜时,吓尿了的他大叫一声:“权哥是我。”   “是你?”权伍松收回战神之剑,冲随同一起的其他伙伴努努嘴,暗示扶起矮冬瓜一起走。   鲁小丫听到这儿,早已经泣不成声。矮冬瓜没有参与扼杀幽冥村人的罪行,但是他也有不可饶恕的罪责,要不是他,权伍松等人不会那么容易得到战神之剑。   可矮冬瓜的话,又把我跟她怔住了。   战神之剑聚邪气血腥多年,死亡在这把剑下的人不计其数,而且还有一个更为诡秘的传说,凡是这把剑杀死的人,所产生的怨念都会集中在这把剑上。   如此,这把剑的能量就会大增。战神之剑,无敌天下原来出处在这个点上?   而且权伍松此次盗取战神之剑是要天价倒卖给jpn人。   卑鄙小人,卖国贼,要是把这把带着邪气跟怨念的战神之剑倒卖给一直以来就野心勃勃的jpn人那么其后果是可想而知,我恨恨咬牙,一拳头砸在驾驶盘上,虎口生生作痛。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鲁小丫这个时候已经不在意矮冬瓜的所作所为。她相信我的劝告,以矮冬瓜的思维,他不会做出出格对不起良心的事。   可恨的是权伍松,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良知跟做人的基本道理,竟然跟jpn人做交易。   夜幕就像一张黑得望不到边的大网,我们就是大网中挣扎的小飞虫,在永无止境的公路上疾驶,希望能及时追上权伍松,能阻止他那笔肮脏出卖人格的交易。   矮冬瓜说权伍松简直就是人类中的渣滓,他们在驶离幽冥村穿越原始森林,到达沼泽地时。看见权伍松不时的拿眼睛看他,眼神中有一种可怕的危险信息叫做杀气,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接着,紧挨着矮冬瓜的一个男人掏出一把弹簧刀,不停的在自己脸上磨蹭矮冬瓜微微侧头一看,那厮也在看他,脸上的笑意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矮冬瓜当时还抱住侥幸的心理,以为在回到北林市之后就可以得到一笔钱。只要有了这笔钱,他谎称我出事,然后跟灵儿双宿双栖,再等一年半载回到老家去。   可现在看见权伍松等人的态度,他在看向一望无涯的沼泽地,心里不由得一哆嗦,要是权伍松把他杀死在丢进沼泽地里,尸骨无存,到最后谁也不会找到他。   “我我尿急。”越想越怕,汗如雨下的他不敢多呆,只好假装尿急,预备下车再看情况。 第290章 急赶   权伍松好像看出矮冬瓜的动机不纯,在他下车时,就喊人跟上。   矮冬瓜原本是想,下车跑进那片灌木丛杂就可以脱身了,现在被这么一个坏东西跟着,他越发的感到莫名的恐惧。忽然,他好后悔对我做的那些事,磨磨蹭蹭朝前走,后面跟着的人骂道:“死胖子,你要拉屎还是撒尿?”   拉屎,对、我可以说要拉屎,这样就必须得找一个隐蔽的位置。矮冬瓜这么一想,就嗨嗨一笑道:“没事,我拉屎你在旁边看着,我怕附近有蛇。”   提到蛇,跟随的坏东西,面皮抽搐一下,紧张的环顾四周。这里杂草丛生,满目凄凉,特别是光秃秃的枝桠上还栖息了一两只浑身黑毛的老鸹子。再联想到待会还得闻到这死胖子的屎臭,不由得呸了一口道:“守你妹,赶紧的去拉屎,老子就在这里等吧。”   为了想把这厮驱赶远点,矮冬瓜干脆不走了,伸手就拉扯裤头愣是不敢朝前走。笑嘻嘻的冲跟着的人说道:“别,我还是怕,有你在,倒不如就在这里拉屎的好。”   权伍松手下见矮冬瓜这么没皮没脸的,完全把他当成自个儿的保镖了,还是免费守候他拉屎那种保镖,就气得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就踢向正在解开裤带的矮冬瓜道:“草泥马,给老子滚远点去拉,别臭了这一片儿空气。”   矮冬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见这厮上当,就伪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慢吞吞的拉起裤头,再一步三回头的朝那片茂密的灌木丛中走去。   车上的权伍松闭目养神中,还在继续做他的黄粱美梦。   跟随在矮冬瓜身边的人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一下,悠然自得的抽烟,看着朝灌木丛走去的矮冬瓜,视线却被旁边丝毛草叶片上两只打架的昆虫所吸引。   在一片丝毛草上有一只青绿色的螳螂这是螳螂的伪装色,其目的是就预防天敌,更加可以利用伪装的色彩来迷惑猎物。一只不知危险,无所畏惧的灰颜色的蝗虫,朝着那只螳螂迎面跳了过去。   后者,也就是那只螳螂,立刻表现出异常愤怒的态度,转动眼珠子,反应极快,摆出了一种让人感到特别诧异的姿势,使得那只本来什么也不怕的小蝗虫,此时此刻也充满了恐惧,慢慢后退中。   此人长这么大还真的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这么一对奇葩的昆虫打架,只见螳螂把它的翅膀极度地张开,它的翅竖了起来,并且直立得就好像船帆一样,翅膀竖在它的后背上。   螳螂将身体的上端弯曲起来,样子很像一根弯曲着手柄的拐杖,并且不时地上下起落着它在做出一连串的怪异动作之时,那对大复眼准确无误瞄准它的敌人,就那么死死盯住   权伍松手下看螳螂看得痴了,竟然在鼓动它去咬死那只灰色的蝗虫,就在这时,螳螂动了动身子举起前臂,活脱脱就像一位阿娜多姿的少女,在祷告“滴滴”   两声刺耳尖锐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兴致跟想象力,在前一秒钟他还在假设螳螂做的这个动作是不是在求饶,就在他回头冲按车喇叭的同伴挥挥手扭头看时,那只蝗虫已经成为螳螂的美餐。   再看进入灌木丛老也没有出来的矮冬瓜,他骂骂咧咧走过去,喊道:“死胖子,你拉屎”灌木丛后面没有人,他傻眼了,“滴滴”权伍松又在催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去车旁,把矮冬瓜不见了的事告知权伍松。后者摸了摸下巴,恨恨然道:“咱赶紧走,他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正好可以节约我的一颗花生米。”   权伍松说得没错,退后除了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之后就是原始森林,然后就是死人村。朝前,更不可能,穿山越岭,翻越几座大山才能到达下一个小城镇,靠徒步根本不可能到达北林市。   其实矮冬瓜没有走多远,他窥看到跟着的人在跟权伍松又说又比划的,然后人上车绝尘而去。   我死定了,矮冬瓜看着远去逐渐没影了的车子。叹息一声,沮丧,秃废的从隐蔽处钻出来,这才走上公路。一万次的祈祷,能遇到有拉矿石的卡车,可以顺带一程最好。   走了好大一截路,矮冬瓜都死心了,各种假设,应运而生。假设自己就这么横尸荒山野岭,尸骨成为野物们的美餐,能想象得出,一只只狡猾的乌鸦蹲在他潘树根的尸骨上啄食他的腐肉。   他看向左边的沼泽地,再看向右边的灌木丛,暗自对自己说要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宁可被沼泽地吞噬,也不能让该死的乌鸦啄食成为一具没有肌肉的骷髅骨架。   走得筋疲力尽的他,眼看走过沼泽地,接下来就是漫山遍野的荒凉跟死寂,一个人的世界如此可怕。矮冬瓜咂咂干裂得冒出血珠子的嘴唇,一颗颗眼泪无声的滑落在面颊上,他心里愧疚憎恨自己,无数次的在心里呐喊:沐风,你还好吗?救救我。   矮冬瓜讲述到这儿,哭得是稀里哗啦,也不管鲁小丫在身边,竟自抱住我把鼻涕眼泪的往我身上擂。   “去去。用你自己的衣袖抹。”我扒拉开他的手,哭笑不得道。   一旁的鲁小丫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矮冬瓜好一阵唏嘘,最终鼓起勇气对我说道:“沐风,这辈子我亏欠你太多,咱以后变牛变马随你怎么整。”   “哼,好心没好报,看你那一肚子坏水,不定下次还会怎么整咱沐风呢!”鲁小丫对矮冬瓜的话不以为然,甚至于没有信任度。   “别,小丫头,我跟沐风的关系你不清楚,我们俩可是出生入死许多年的。”矮冬瓜急于想对鲁小丫表明立场,言语有点偏颇,特别提到我跟他是多年的关系,意思是你鲁小丫只不过是初次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   鲁小丫却无视他的话,冷哼一声道:“李沐风可是我未来的老公,你别胡言乱语。”   矮冬瓜跟我同时被鲁小丫的话惊得大跌眼镜。前者看看我,再看看鲁小丫,冷笑一下道:“你才别瞎说,李沐风是什么人,他心里都有什么事,想的什么,我都清楚,你就别花痴了,他有意中人很多年了。”   鲁小丫嗖地抽出匕首,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把你那玩意切了扔出车窗外。”   得,我还没有开口呢,两人就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特么的待会有空我一定要跟鲁小丫解释清楚这种玩笑只能是暂时的,等回到北林市,才别搞这些名堂。   “沐风你跟鲁小丫不会真的有一腿吧?”矮冬瓜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正心烦,他就来火上浇油。   “滚粗,你以为我李沐风也是那种用下半身做事的禽兽?”   “呃。”矮冬瓜看见我发怒,不敢吭声。   鲁小丫往后视镜瞄我,我铁青一张脸,吓得她也不敢继续造次。   车子飞快的穿越无人区,进入一大片丘陵地带,在往前就可以看见小城镇的汽车旅馆了。为了提防权伍松在小镇汽车旅馆,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才能进入小镇。   鲁小丫在瞌睡中。   矮冬瓜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对身边的事物都存在戒备心,所以长时间都保持极限状态。我喊他休息一下,他就没话找话,话题总是围绕在鲁小丫身上。   鲁小丫特讨厌矮冬瓜,这孙子竟然还不知趣,他好像很在意我跟她的关系究竟发展到那个阶段。我很奇怪他的这种出格态度,莫非是为了灵儿,对了、矮冬瓜是喜欢灵儿的,就像之前他口不择言,为了想证实自己的清白,把心里对灵儿的龌龊想法都一股脑的倒出来,为的就是求我原谅,却不经意间让我对他产生了重新审视的想法。   我出其不意打破沉寂,瞥看了一眼沉溺在恐惧中似睡非睡的矮冬瓜问道:“潘树根,你还没有告诉我权伍松这次获取战神之剑,会在什么地方交易?” 第291章 死性不改   说到权伍松等人的交易地点,矮冬瓜也是不太清楚,这也难怪,一马大哈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方面的细节上去,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权伍松在跑,我们在追,分明就是一场不分胜负的马拉松追逐战,输赢未定之前,不能把自己搞垮了。   我驾驶车子,一整天下来,累的够呛。加上肚子也不争气饿得咕咕乱叫,搞得浑身无力,我敢说,只要趴在驾驶盘上就可以呼呼大睡一觉。   不能继续追,要尽快找到歇脚点在歇脚之前,还得搞整一下自身的问题。在来的时候,我记得从这座小城镇边沿一座石拱桥上经过时,曾经见到一条小河。   当时一闪而过,也没有看清楚那条河的现状,但只要有水就是好事。看瞌睡之后醒来的鲁小丫,好奇的趴在车窗口张望外面一大片绿幽幽的景色,不由得感叹起大自然的魅力来。   矮冬瓜这会倒也安静下来,没有了那种忐忑不安的心境,瞌睡就像洪水猛兽把他卷进梦境中。聆听着一声赛过一声的呼噜,看丫头皱着眉头,捂住耳朵,我就好笑。   “嗨,待会想去洗洗吗?”   鲁小丫原本就大二灵气的眼睛,惊讶的看着我道:“可以洗吗?”   “当然,前面有一条河,咱去那洗洗。”   鲁小丫瞥看一眼邋里邋遢的矮冬瓜,头发乱糟糟,活脱脱就像一个很久没有吃饱饭的乞丐。就撇撇嘴道:“就他这样,遇到人特定把人吓住,还以为来了一只大猩猩。”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   鲁小丫乍一听说有一条河,那嘴巴就呱唧呱唧的说个不停还别说,这丫头跟矮冬瓜的性格有几分相似,他们俩同样都话多,高兴起来手舞脚蹈,生起气来就像斗鸡。   说着矮冬瓜,鲁小丫自己也嗅闻一下身上,秀眉一挑道:“身上总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嗯,待会就可以把臭味驱除干净。”我打着哈欠,努力不让眼皮打架。暗自猜测权伍松等人现在的情况,对我而言,人就是人,不是机器,相信在前面的他们也需要休息,需要吃喝拉撒睡。   按照矮冬瓜的讲述时间来定论,我们跟权伍松的路程差大概接近一百里。   我希望在歇脚时,能找到可以跟灵儿联系的通讯工具。只要能跟灵儿联系,我就能知道权伍松背景情况。在跟权伍松出发前,我曾经悄悄授意灵儿去查一下他的底细。   一般像我们这种情况,接单都没有权利跟义务去查雇主的背景情况。在接单时,明文规定有三不做。一不做为非作歹,二不做阴宅移坟,三不做损人不利己的邪门歪道。   鲁小丫一直很好奇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不停的问这问那,我也不知道应该从那告诉她才合适东支西吾惹急了这丫头,她不开心了,撅嘴赌气不在搭理我。   车子滑行的趋势驶入成片更为厚重的林荫深处,冷风萧萧,四周鸟雀的教授婉转动听,乐坏了刚刚还撅嘴生气的鲁小丫。她唇角上扬,带着笑意,灵动的大眼睛看向林荫中,总是出其不意惊叫一声:“呀,我看见啄木鸟了。”   矮冬瓜被鲁小丫的叫声惊醒,揉揉眼睛,抹一把嘴角上的哈喇子,随口问道:“到那了?”   “到屠宰房了。”鲁小丫收回视线,认真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答复道。   矮冬瓜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挠挠后脑勺,奇怪的口吻问道:“到屠宰房?”   “嗯。”鲁小丫继续糊弄他道。   矮冬瓜还是不明白鲁小丫说屠宰房是什么意思,他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再看向车窗外,呐呐道:“这里有屠宰房吗?”   “有啊,咱沐风就是要把你这头胖猪送屠宰房杀掉,然后吃了。”说着话,鲁小丫故意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矮冬瓜见她这样,就扑哧一笑道:“小丫头我给你讲一故事。”   鲁小丫不依不饶道:“不许喊我小丫头,喊我嫂子。”   “嗯?”我吃惊,车子马上要上拱桥,我没有精力分心来阻止他们俩的胡闹斗嘴。   矮冬瓜见鲁小丫还是一口咬定我是她未来的丈夫,就戏谑道:“小丫头片子,别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你。”鲁小丫一时间还没有搞懂矮冬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幽冥村他们的学习可是跟外界不搭调的。不懂矮冬瓜这话的意思,那是情理之中的事。鲁小丫可不是傻子,她看矮冬瓜一脸坏笑,就急,一急就问:“李沐风。胖猪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矮冬瓜怕我责怪,急忙陪笑道:“别,刚才那是跟你玩笑的,现在来考考你,我出一个脑筋急转弯,你来回答。”   我专注的驾驶车子,没有听见鲁小丫的赞同声,就随口道:“说来听听。”   鲁小丫是故意塞住耳朵,打算拒绝听矮冬瓜说什么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可见我也在喊他讲,索性把手放下,专心致志的等待这孙子说下文。   矮冬瓜的习惯,开口说话之前,先咳嗽。他这是打小模仿我爷爷来的,长大后,也没有办法改掉这个臭毛病。见鲁小丫安静下来,他嘚瑟的笑开了,然后慢悠悠的开口道:“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被河边树上的猴子看到后,猴子攀住树枝呲牙咧嘴的大笑,你猜猴子在笑什么?”   鲁小丫真的有在思考这个究竟是什么问题,为毛猴子看人洗澡也要笑。   我从后视镜狠狠瞪了一眼矮冬瓜,刚刚想出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鲁小丫答复道:“猴子在笑那个人没有穿衣服。”她这个答复让我哭笑不得。   矮冬瓜这的,竟然捧腹大笑不止,在鲁小丫瞪视之下,故作镇定干咳一声道:“猴子在笑那个家伙的尾巴长前面”   “你丫的是不是生来就是一副欠揍的长相。”我怒吼一句,吓得矮冬瓜吐吐舌头不敢继续玩闹下去。我说这孙子就是该打,这才刚刚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休息一下来了精神,居然跟鲁小丫来一个如此奇葩的脑筋急转弯问题。   特么的真实是猪脑子,再看鲁小丫那是一脸迷惘,被人洗脑壳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下车。”我把车停靠在一颗遮阴的大树下,这才喊上鲁小丫朝小河边走去。这丫头都还在死脑筋琢磨矮冬瓜刚才的脑筋急转弯问题,我冲矮冬瓜竖起大拇指朝下的动作,躁红了脸的他,把头低得只敢看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第292章 窄路相逢   翠绿欲滴满苍茫,山色清幽是莽山。   石拱桥正对面一块方形石板上注明清风镇三血红的字体,我这是第一次认真看清楚这座小镇的名字。   在石拱桥下这条河不大,从拱桥下穿越而过,大概有两米宽打赤脚踩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还得提防滑到,鲁小丫属鸭子,一看见水,就高兴得跟长不大的孩童似的,欢天喜地的踩在滑溜溜的青苔上,稍作清洗之后就神情专注,蹑手蹑脚的样子,双手合起,躬身去捕捉在石头缝隙中畅游的几尾小鱼儿。   小鱼儿没有捕捉到,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身子一扬眼看就要摔倒,就在不远处的矮冬瓜见状,双臂张开,用抱的一把抱住鲁小丫。   看见这一幕,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佯装没有看见,别开头。只听见“啪”一声脆响,矮冬瓜吃惊,粗声大气的问道:“你干嘛打人?”   “打的就是你,你”鲁小丫气得一张脸都绿了,打了人,也不跟我说话,就气呼呼的从我身边跑过。踩踏得水花四溅,把个傻愣愣的矮冬瓜丢在那,我就急忙去追她。   鲁小丫上车,呯地一声把车门重重的关上。我趴在车玻璃上,看不清楚里面的她在干什么。就只好用敲的,把车玻璃敲打得叮叮当当作响。   鲁小丫没有理睬我。   矮冬瓜草草的清洗一下,急匆匆的赶来了。这孙子是害怕我丢下他跑路了,才这么急的跑得满头大汗。   看我也被挡在车外,他瓮声瓮气道:“她真生气了?”   “你刚才怎么她了?”我只能这么问,鲁小丫性格泼辣,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够狠把这孙子的半边脸都打肿了,五根指痕清晰可见,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暗自想在之前我也挨过一次,但也没有这么惨。   “就是就是,看见她要摔倒,我搂了一把。”   “噗”我发自内心的忍不住笑了,这孙子刚才是趁机吃豆腐,惹恼了人。挨打,该!   矮冬瓜见我没有吭声,动动嘴还想解释,我摆摆手道:“以后注意就是,别轻易触碰人家女生的敏感部位。”看这厮,也是面皮薄的人,我就那么一说,他那张脸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会红一会白的搞得浑身不自在。   许久之后,鲁小丫才打开车门。我跟矮冬瓜看向换了一身男人衣服的鲁小丫,一时间愣住。身材娇小的她,穿个男衬衫宽长大得像裙子,脸上俨然是一副俏皮的表情和笑容。   车上的衣服都是权伍松等人带来的,或许衣服的主人已经成为孤魂野鬼当时在驾驶这辆车时,我还差点把那些衣服丢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经过刚才的一巴掌之后,矮冬瓜是打死都不不敢靠近鲁小丫。   在后来,鲁小丫有告诉我,她打他并不是因为摔倒,被他趁机揩油搂抱,而是一下子想明白了他讲的那个脑筋急转弯问题。   鲁小丫不是傻子,是成年人。对人情世故不是很懂,但是有些事仔细一想就开窍了。   我跟矮冬瓜都换上车里的衣服,把我们的脏衣服都仍在那条河里,然后去了拱桥尽头之外的小镇。   这座小镇很热闹,跟之前看见的古浪镇跟幽冥村完全是两码事。我们在小镇上溜达一圈,买了少许食物来填肚子,然后再买了一副墨镜戴上。   钱是车上的,衣服也是车上的。有一首游击队歌,我记得爷爷跟老爸还有奶奶最喜欢听,歌词是这样的:“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和兄弟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宿营地。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沐风你也喜欢这首歌?”鲁小丫突然出口道。   “嗯。”我点头答应中,忽然看见一辆车。这辆车很熟悉,我再看向矮冬瓜,他也吓了一跳突地定住,脸变得刷白。   “怕?”   矮冬瓜说不怕是骗人的,单看他不由自主后退的举动,就知道他被权伍松整得够惨。   鲁小丫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怎么啦?”   “别说话。”我压低声音,暗示矮冬瓜往侧边靠一靠,进入一家茶馆。   茶馆人不多,老桌子老板凳,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在抹桌子,看见我们进来,就吆喝一声道:“客三位,盖碗茶三碗。”   吆喝声的尾音还在茶馆里回荡,一苍老,但是却中气十足的吼声从柜台后面传来:“来嘞!稀客稀客请坐。”   权伍松他们的车旁边还有一辆车,是一辆黑色桑塔纳2千型豪华轿车。在这片还处于脱变期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种豪华车出现?我没有冒冒失失去查看权伍松等人,其实就是对这辆车起疑。   两辆车停靠的位置是一家小型酒店门口。不用说,权伍松等人正在犒劳五脏庙。我在想,应该怎么样才能不打草惊蛇的接近他们?旁边的鲁小丫一口一口的猛喝茶水,还一个劲的说好喝。   我心里说:姑娘,人这是一块钱一杯茶,你这样喝,人家能高兴吗?看倒茶的老倌,满脸的笑意依然,还是那么客气的冲我们点头。   矮冬瓜在看见权伍松的车子后,整个人都嫣了,一声不吭,也没有心情跟鲁小丫斗嘴。就那么窝窝囊囊的看着茶杯呆呆出神。我沉重的叹息一声,冲他挥挥手道:“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他娘的孬种。”   矮冬瓜整理一下情绪,强自镇定,坐正身子,嘴硬道:“谁,谁孬种了?”   鲁小丫看了一眼矮冬瓜脸上的指痕,手指环绕茶杯一圈,慢吞吞道:“你就是孬种。”   “你。”矮冬瓜生气,却不敢发作。   “小丫,你帮我一件事行吗?”   鲁小丫听说有事做,来了精神,眼睛一亮道:“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矮冬瓜,凑近鲁小丫如此这般吩咐,然后严肃的叮嘱道:“注意分寸,别把事搞砸了。”   她含笑自信满满的悄声道:“你放心好了,一切包在我身上。”我看着她离开,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眼皮蓦然一跳,急忙跨前一步,一把拉住她退后,幸亏拉得及时,只差一步就走出茶馆门槛了。   “衣服。”   一经我提醒,鲁小丫愕然一呆。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自己身上,急问道:“怎么办?”   我看老茶馆又来斟茶,就走过去,塞一张票子给他,低声问道:“老人家,这里有卖女人衣服的吗?”   “有,出了这个门,往左拐就是一条街的衣服,新旧都有。”   “谢谢。”说着话,我使眼色让矮冬瓜就在茶馆等,我跟鲁小丫去去就来。   鲁小丫在我面前温驯得就像一只小猫咪,任凭我挑选颜色,款式都适合她的衣服,然后兴冲冲的拿起去试衣间穿上。当然,这些衣服都是半成新,是从大城市经过商贩流动到这儿来的。   有了我的陪伴,鲁小丫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一张脸笑得灿烂。脱下男装,换上比较时髦的衣服,鲁小丫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看得我眼睛都直了,旁边卖衣服的大姐连问几句:“你们是小情侣吧!郎才女貌还真的很般配。”她这是职业恭维,想要赚到我们的钱,那嘴巴就像是抹了蜜,逢人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 第293章 小镇风波   权伍松待的酒店规模不大,在这个地方算是豪华级别的了。男人有钱跟谁都有缘,这里我先声明,现在还是穷光蛋,以后还是穷光蛋,即使有钱了,我李沐风还是这样不会跟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有缘。   哈哈,玩笑话。   鲁小丫穿戴整齐,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凸显出来,唯一不足的是,领口的扣子扣得太严谨。我指了指扣子,她低头一看,脸一红,冲我翻白眼道:“干嘛?”   我咬咬嘴唇,忍住笑意,左手托腮,用含蓄婉转的口吻道:“其实你还可以更漂亮一点。”   “嗯?”   “不能搞得这么老土,把衣领扣得密不透风的,你那样就不热吗?”鲁小丫怪难为情的扭过身,迅疾解开一颗扣子,转身时那脸活脱脱就像喝醉酒那般红得发紫。   再重新审视一下她,当真比刚才好看多了。高卷着的马尾下雪白的脖颈线延伸到微开的领口,一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羞怯的样子美如阿尔卑斯的少女,我注视着她大约有个十多秒钟。感觉有些失态,急忙掩饰性的挠挠头道:“好了,你把握好分寸,保准一定引起权伍松的注意,不过不要怕我跟你胖子哥哥就在外面保护你。”   “哦。”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可叹,鲁小丫真正的就是一没有精雕细琢璞玉,我喜欢,可惜心中有人,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她。不能赋予她什么,也不能误了她的一生,所以她在我心里还是一个天真无邪超可爱的小丫头。   我回到茶馆,矮冬瓜正焦躁不安的张望。看我身后没有鲁小丫就急切的问道:“她去哪了?”   “去办事了。”我朝茶老倌招招手,让他冲点滚烫的开水,泼掉冷水。抿一口差,估摸鲁小丫已经到了权伍松他们待的酒店。就把钱掏出高喊一声:“老人家,结账。”   结了账我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走出茶馆。可能是我们俩的衣着跟口音不对,引起了在茶馆里面一阵窃窃私语。我下意识扭头一看,那些品茶的茶客,都佯装没事人一般都低下眉目,专注的在喝茶。   我让矮冬瓜注意权伍松等人的动静,径自去找公用电话。电话没有找到,却无意间看见一卖二手手机的店铺,店老板年轻轻的,正无所事事在玩拼图游戏。   看我走进店铺,他急忙停住手里的动作,满脸堆笑问道:“想买手机?”我扫了一眼柜台里的机子,都是一水的破旧手机,有些机壳破损,花纹,还不如我掉在水潭里那部手机。   “你这有电话吗?”   “有。”答复中貌似有些许失望,看他忙不失迭的把电话推动到我面前,我随意的扫视一眼铺面。铺面不大,也就是几平方米的样子,柜台玻璃有几处贴了粘胶带。   我拿起话筒,看他知趣的继续玩拼图游戏。就拨通了出租屋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房东房客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房东要跟这些房客沟通,所以他忘记了自己的语言,说话有点南腔北调。   我跟他解释了很久,才明白我这是在外地打的电话,这才急巴巴的跑去喊灵儿来。   灵儿是有手机的,只是在经过古堡事件后,一串阿拉伯数字让我不小心给弄丢一位数随便我怎么想,都特么的少了一位数。奇葩的是,房东座机的号码,我随便怎么都不会忘记。   这个可能跟之前找房子,牢牢记住号码的原因所致。再说了,灵儿也换了原手机号码,现在我对这个新的手机号码,不怎么记得住也是情有所原。   自己给自己找好借口,终于等来灵儿的问话:“喂”声音充满急迫,紧张,还在颤抖。   “灵儿。是我。”   “沐风你在哪!”灵儿听到是我,急,带着哭腔道:“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应该快了,我这是打的长途,长话短说,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嗯,权伍松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胖子要注意。他背景复杂,好像跟盗墓世家有关联,听说他老爸叫鬼师。”   鬼师?嘶!巧合吧!我在阴间看见的鬼师,难道就是权伍松的老爹?不可能吧!鬼师可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名,这怎么好判断?话筒里,灵儿继续说道:“鬼师曾经有金盆洗手退出盗墓行业的想法,可惜,想法还没有兑现就得了一场恶疾死了。”   “那他们把盗取的东西出手在哪里?”   “这个我还没有查出来,你别把我当成福尔摩斯好吧!虽然没有查出来,但是这次出远门,带着你们我却知道他交易的对方是谁。”   “是jpn人?”   “对,一个叫龟二的人,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灵儿惊讶。   “我是谁,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但知道,那狗贼就在这里。”   “啊,你可得小心才是。”   “可能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查清楚。”   “什么?”   “权伍松的真名应该不是这个。”   “是什么?”   “应该姓赵。”可能是看我打长途还那么侃侃而谈,二手机店铺老板,阴一眼阳一眼看我。我捂住话筒,从衣兜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往他面前一推继续跟灵儿说道:“说来话长,等我完事回来给你细细的讲。”   长途话费扣除,我衣兜里揣了还剩下的二十多块钱,到矮冬瓜身边。正看见权伍松跟一满脸横肉三角眼、嘴上蓄着那么点小胡子的jpn人走了出来。我没有看见鲁小丫,这丫头去了什么地方?   不用猜,此人就是灵儿告诉我的龟二。倒卖国家文物,是犯法的,灵儿在电话里说只要一路跟踪,一有机会报警,权伍松跟龟二都会被抓。   在权伍松身后跟了二个西装革履戴墨镜的家伙,就是没有看见鲁小丫。我开始有点不安起来,看他们客气的握手,各自上车,徐徐开车离开,走的是我们要回去的同一个方向,我跟矮冬瓜迫不及待的跑向酒店门口。   刚刚跑到门口,就出来一五大三粗的男人。定睛一看,擦!她不是男人,是女人,只是五官粗犷,其个子高的出奇,皮肤黝黑,手持一电棍,凶暴暴的对我们吼道:“小瘪三,别横冲直闯的,看老娘手里是什么东东。” 第294章 神秘人   说到这个份上,别以为我们就是懦夫,怕权伍松。要知道他们是带有真家伙的,子弹向来不长眼,它也认不得好人坏人,要是一个不小心惊动了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还不定会伤及无辜。   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从门口这位手持电棍,口口声声自称是美女但是在我看来就是美女她老娘的女人这道防线中突围过去。那女人手臂长,把矮冬瓜玩弄于胳肢窝下,女人腋下发出一种直捣肠胃的味道,三两下的功夫,把个矮冬瓜搞得大吐特吐,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我扶起矮冬瓜,正要跟女人理论,从里面传来喊声:“嗨,别这样。”发出喊声的是鲁小丫,看这丫头郁闷的神态,好像完全不理解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跟门口这位女人中的战斗机发生扭打事件。   三人正愣神间隙,矮冬瓜吐了一阵子,撑起腰杆,见鲁小丫没有什么大事,就想捞回刚才被玩弄搞吐的糗样,就叉腰指着女人气歪歪的骂道:“我擦,你那味道太臭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觉得眼前一晃,一道疾风,一声怒斥“贱男人,闭嘴”耳光“啪”的一声很响亮,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纷纷过来围观。矮冬瓜哎呀一声,被打懵了。   鲁小丫跟我同时一怔,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女人怎么老爱打人脸?我气呼呼的大喝道:“你特么的算什么东西,他是你说打就可以随便打的吗?”   战斗机女人一愣,看众人都盯着她,矮冬瓜捂住火辣辣的脸,疼得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鲁小丫眼里满满的是幸灾乐祸。见我质问对方,就急忙出口道:“沐风,李姐是好人,她刚才帮我解围。”   战斗机姓李?老子懒得打招呼,一把拉住鲁小丫吆喝上矮冬瓜就走。   上了车,鲁小丫才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初始她进入酒店,在跟柜台前的服务生假意问话,就见一蓄小胡子的男人,从包间出来。接着看见权伍松带着人跟在后面,鲁小丫见状,假意后退一脚踩在那个蓄小胡子男人的脚上。   小胡子男人应该就是龟二。   龟二本想发怒,抬头一看,此女虽一脸惊恐,那清澈纯真的眼神深深吸引了他。他不但没有生气,还一个劲的询问鲁小丫有没有事。   可惜的是,龟二蹩脚的中文,鲁小丫是一句都没有听懂。直到权伍松走过来,看了一眼鲁小丫,再看看龟二,不由得会心的笑开了。   就这样,鲁小丫成功的被权伍松带进他们的包间。正如我推测的那样,在包间里还有另外三身穿吊带露脐装,浓妆艳抹的三陪女。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三陪女,只是看不惯她们跟龟二这些人周旋,玩暧昧。   跟三陪女相比,鲁小丫无疑就是一颗纯洁无暇,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少女。在她被带进包间之后,龟二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小丫。   在包间里的三陪女见此情景不乐意了,她们以为鲁小丫是来抢生意的,就肆无忌惮的恶骂道:“贱人永远都是贱人,就算经济危机了,找上门来你也贵不了!”   鲁小丫听这话不对啊!在幽冥村被骂着贱人,是很耻辱的事。口齿伶俐的她,也不是好惹的,脑子发热,一下子忘记了我的叮嘱,起身拍拍屁股鄙夷道:“你喷粪之前先想想你自己都干过什么,有没有资格说别人!”   她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气势汹汹的扑来,冲她一阵抓扯。女人打架不知道有人看过没,我是没有看见过。   鲁小丫这么能跟眼前泼妇似的三陪女打架,她的巴掌只能用来打男人的。她被对方逼得急急后退,衣服扣子被扯开,露出最不愿意露出的部位,忙不失迭拉住衣领的她,被这位横眉竖目五官扭曲的三陪女吓坏了。   眼看鲁小丫要吃亏,龟二狡黠一笑,出手推搡开预要打她的三陪女怒吼道:“滚。”   三陪女见客人也在帮鲁小丫,一下子没辙了,只好骂骂咧咧,提起自己的挎包,恨恨然的离开了。余下的俩三陪女,不敢招惹鲁小丫,只好把身边的人伺候好了。   龟二使眼色让权伍松带俩三陪女离开。   鲁小丫见事不妙,急忙起身歉意的含笑道:“对不起,我也得走了。”在进包间之前,她就观察到包间里没有我提到的宝剑,只有门口俩家伙。就想趁机溜走,哪知道她刚才一闹,把我的计划搞砸,被龟二撵走的不是她,而是三陪女,所以现在想脱身就难了。   按照我的计划,她进入包间,只要三陪女对她发难,就狠狠使出泼辣劲。男人畏惧的就是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鲁小丫在包间又哭又闹,能成功吸引住其他客人来围观,她就没有后顾之忧。   可适得其反的是,撵走的是三陪女,留下的她自己。当权伍松一脸阴笑,在俩三陪女的拥簇下离开包间时,她才真的感到害怕了。特别是看见龟二鼓起一对三角眼,就像一只呲牙咧嘴,蠢蠢欲动要伺机对她扑来的魔鬼,一颗芳心更是七上八下的狂跳。   鲁小丫身上带有防身武器,就是我给她的斩妖匕首。这是预防她把事情搞砸留的退路,当下她嗖地抽出匕首,身子抵住在墙壁上,出口警告龟二道:“我认得你,你就是曾经侵略在我们土地杀人越货的强盗jpn人。”   龟二以为像鲁小丫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小角色,不可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来,在她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来时,还是微不可见的怔了怔。然后,更是有恃无恐的逼近一步道:“花姑娘米西米西。”   唰鲁小丫舞动匕首匕首划出一道刺白色的弧度光影,暂时骇住进犯的龟二。恰在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外力踢开,一位高大得让龟二呆住,手持电棍的女保安出现在门口。   女保安就是鲁小丫口里喊的李姐。   话说,刚才在包间里的跟鲁小丫吵架的三陪女,其实就是一个身份特神秘的女人。本来是想借机撵走她的,结果自己反而被撵了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求助在酒店担任保安工作的李姐。   以上所述是后来才得知的,那位身份神秘的女人,是一位特警。她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查出龟二是jpn间谍,其掩饰身份是古董商。 第295章 跟踪追击   法治社会遵循走公正程序来执行特殊使命,偏偏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他就钻这个空子,抱着侥幸的心理总想在执法人员敏锐的洞察力下逃避罪责。鲁小丫把一张记有电话号码的纸片给我,说是那名帮她的女特警给的,并且叮嘱有异常事件或者发现可疑情况就打电话。   纸片上是两组电话号码,我们能有什么异常情况,要有异常情况的还是权伍松跟龟二。   在没有任何证据下,我不能就随便说他们是盗墓贼,偷盗了国家文物准备运走。我们必须要拿到那把战神之剑,作为罪证才能报警抓人。   就像那名女特警虽然有线人的信息,在没有查到证据前,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抓人。   不敢鲁小丫告诉我一件事,我觉得有迹可循。   权伍松跟龟二在交谈时,谈到敏感话题,权伍松随口答一句:“我眼里只有钱,其他都不重要。”在我看来,权伍松跟龟二已经被女特警盯上,我们到可以松一口气,不用那么紧张他们的去向问题。   可鲁小丫却不这么想,一心想报仇的她,恨不得马上就去追权伍松,再把他们千刀万剐。她是带着情绪上的车,对谁都不搭理。   我捏了一下眉心,强打精神驾驶车子上路。   矮冬瓜猪八戒变的,一上车不到半小时,就呼呼大睡起来。那震天的呼噜声,让鲁小丫厌恶至极,却也无可奈何。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沉下去,雾,漫漫涨涌厚重,灵动的翻卷层层叠叠覆盖在万物之上。远处,大雾弥漫,淹没了群山,只露出些隐隐约约的轮廓。车子最终消融进黑暗中,启开车灯,唰地,车灯穿透暗黑映照之处雾气变得浑浊起来。   矮冬瓜梦呓,咂嘴的声音清晰传进耳膜。鲁小丫紧抿嘴,努力瞪大眼睛看着车灯映照的位置,好像在担心什么。   “你休息一下。”   我的善意提醒,得来倔强,冷漠的答复:“不。”   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除了车轮子碾压在路上发出的声响,就是矮冬瓜磨牙发出来的怪声。   鲁小丫瞥看一眼矮冬瓜,没好气道:“他这人怎么这样?”   “怎么?”   “缺点多,优点少。”   “噗。”我摇摇头叹息道:“其实他人挺不错的,有时候就是犯二。”   “是不是这里有问题?”鲁小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他有一股牛脾气,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这样。”   “噗、”鲁小丫笑了,就在我扭头看她笑时,蓦然看见车前面有人在冲我们招手。吱!尖锐的刹车声跟贯力,把矮冬瓜从美梦中惊醒,他来不及抹嘴角的哈喇子浑身一哆嗦就急问:“出什么事了?”   鲁小丫冷哼一声没有理睬她,而是推开车门就在她推开车门预备跟招手喊停车的人搭话时,呼地一股腥风从那个招手的人背后席卷而来,接着猛兽般的吠叫声出现,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嗷呜一声怪叫,招手的人已经不见。   “靠是什么鬼东西?”我一把拉住鲁小丫退进车里,急忙关车门,再开大灯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把人拖走的。就在我定睛看时,三双绿莹莹小灯笼亮点移动中在扑跳过来。   “快开车。”鲁小丫尖叫一声,急催我道。   “是什么?”慌乱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被这丫头的尖叫声惊得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感觉得浑身毛孔都在冒汗,急忙点火启动车子呼地离开原地。那头野兽似的东西儿,“嗷”一声大叫,竟然撒开四蹄快速朝我们冲来。   “是是六畜魔狗。”鲁小丫艰难的说出这个名字,我头皮一炸,擦,这玩意真的追来了?   车子在急速前进中,好像失去了六畜魔狗的踪影,是我们把它成功甩掉了?还是它看见猎物去捕食,我忽然觉得不能就这么离开,必须要尽快把六畜魔狗消灭掉。   鲁小丫却说,六畜魔狗是没法消灭掉的。它是邪恶之灵的化身,有不死的能力能量。一旦战神之剑被盗走,它就要对人类报复。怎么办?她的话不是危言耸听的,就拿刚才那件事来说,招手喊停车的说不定就是一徒步行走想要急切回家的人。结果就被那畜生给灭了,给女特警打电话,可是我们都没有手机。   这时我特么的后悔了,刚才应该买一部二手机的。现在怎么办?停车,去找六畜魔狗?还是自私的逃走!   “沐风我给你讲,咱先回去再想办法。”矮冬瓜变脸变色的,不住的回头看车后面。   看也是枉然,这里没有路灯,整条路上可就我们一辆车在跑。灯柱显得孤零零也很无助,一霎的光亮之后,车后面一如既往的黑,在黑暗中就隐藏了那条尾随而来,有着三颗头颅的六畜魔狗。   终于,矮冬瓜在暗黑中看见三双闪烁跳跃式靠近的亮点,他骇得叫不出声来,一个劲的拍打车靠椅催促我加大油门的跑。车子发出轰鸣声,我在他惊恐万状的情绪影响下,狠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呼地朝前冲。   鲁小丫手指捏住一张符纸,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对我说道:“沐风。你们快走,我留下来对付那条狗。”   “不行,你都说它是不死邪恶幽灵的化身,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对付得了的?”我头也没回,坚决不答应她说的办法。在拒绝停车时,我有联想到那把削铁如泥的斩妖匕首。   就暗自决定把车子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下鲁小丫跟矮冬瓜再回转来找这头畜生。必须要在天亮之前,阻止它继续跟进,哪怕是把它逼回到古堡也成。   黑夜在荒野中赶路不是很好的选择,六畜魔狗追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在我们经过的地方,它一定留下了惨绝人寰的一幕,能想象得出,惨叫声,血腥、跟无辜者的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就像利剑刺穿我的心脏,我感觉一阵痉挛般的疼痛。   疼痛迫使我把车靠边。   “沐风,你别停车,千万别停车。”矮冬瓜紧张了,满头大汗的他甚至于都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黑漆漆的车尾方向。   我嘘一口气,隐忍着来自预感引起的痉挛疼痛,能感觉到额头冷汗蹭蹭争先恐后的冒出来,还能感觉到鲁小丫此刻淡定如水的心境。她在等待我停车,偏偏我在稍稍停顿一下之后,再次猛踩油门没有停下。   “沐风,你真的想把那条狗引到人多的地方去吗?”鲁小丫的话,深深触动了我的隐忧。是啊,继续前进,势必会发生更大的血腥惨剧如果我们有能力阻止六畜魔狗继续伤害人类,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尝试一下呢?   终于我看见路边不远处有一座废弃了的建筑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废弃在这里的,总之在要进入下一个城镇时,必须把六畜魔狗扼杀在这里。   我们必须拼死保护无辜者,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车颠簸中驶进那座钢筋混泥土制造的建筑物门里。我下车,拿起桃木剑,摸了一下腰间的斩妖匕首,吩咐矮冬瓜跟鲁小丫别吵了,相互帮助   “我也要去。”鲁小丫推开车门,意志坚定的说道。 第296章 再见故友   我抬头看天,暗自一惊毛月亮?   爷爷曾经说出现毛月亮跟阴雨天,都是鬼魅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段。为了慎重起见,我在下车之前,把身上的血玉取下来,留给矮冬瓜。   起初他愣是不要,再三推辞不过,才在我的注视下郑重其事的戴上。   我很好奇鲁小丫说的那位李姐是怎么让她脱离龟二的魔爪的,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问。现在我跟她一起下车,准备去对付追来的六畜魔狗。   经过古堡事件之后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矮冬瓜看看车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也急忙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消灭六畜魔狗。   “得,你就乖乖的猫在车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别到时候碍手碍脚的反而让你丢了性命。”我不是危言耸听,六畜魔狗不是鬼,是邪恶之灵的化身。这个邪恶之灵的化身在怎么来的,稍后我还得请教鲁小丫才能知道。   车子就停靠在黑暗处,如果不是特别靠近应该没有人看得见。就在我跟鲁小丫下车之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源源不断从建筑物里面飘出来。   这种气息叫做阴气,民间一直有传言:无人久住的房子,会有“鬼”入住。   传言中的“鬼”也不全是说有形体的鬼魅。而按照科学说法来理解,所指的是一些阴性物质,阴为“静”,阳为“动”,固定不动的房子属“阴”。而活动的人群属“阳”,“阳”活动于“阴”中,即人与房子和谐长处才能阴阳调和,家宅兴旺。   看来这栋建筑物久无人住,更或者是被人为的丢弃在这里。现在我没有时间来查看究竟,还得赶紧的去保护应该受到保护的人类。   我背起桃木剑,手持斩妖匕首,带着鲁小丫顺原路返回到公路上。奇怪的是,站在马路上借助夜幕的光线,看刚才我们停车的建筑物,却是一团黑。   “怎么啦?”鲁小丫见我驻足不前,奇怪的问道。   “你觉得刚才建筑物里会不会有异常?”   “你是在担心胖子?”   “也不全是,总觉得建筑物里有东西。”   “你都把护身血玉给了他,还担心什么?”鲁小丫话里有醋意,我淡然一笑,没有理会,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很快拉开了跟她的距离。“嗨,你怎么这样?”   鲁小丫在后面叫嚷,我笑着摇摇头放慢脚步。就在她靠近我的同时,两道刺目的车灯从相反的方向快速扫来,我急忙拉住她躲避在路旁树影下隐藏起来。   两辆车好像在相互追逐中,更像是在逃奔,两辆车的后面黑漆漆一团,我没有看见异常就在这时,鲁小丫低叫一声:“你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看见三双绿莹莹的亮点,以极快的速度飞也似的冲那两辆车追去。   六畜魔狗!那么那两辆车里面的人是谁,是无辜者,还是不会吧!权伍松跟龟二已经离开好一会了,六畜魔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   “走,去看看。”我拉住鲁小丫从隐蔽处钻出来。带跑的,跟随在六畜魔狗的后面飞奔而去。   在跑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鲁小丫的肺活量惊人,她可以在飞奔中跟我说话。说凡是去过古堡的人,都会遭到六畜魔狗的报复,因为去了一次,身上的气味就留下来了。   唯一能破解的办法,那就是把战神之剑归还古堡墓穴中。现在还不是寻找战神之剑的时候,得赶紧的去看看六畜魔狗追逐的人是谁。   我们跑啊跑,跑得昏天黑地的,别说看见六畜魔狗,就连两辆车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我喘息着逐渐减缓速度,鲁小丫小跑的喊道:“跑啊,怎么了?”   丫的,岁数不饶人,我是嫌自己老了。人家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精神那是百分百从超越我。我挥挥手,苦笑道:“不行了,真跑不动了。”   鲁小丫撑膝停下,再站直身子,眼睛还是看向要去的方向道:“你说那两辆车你们会是谁?”   “不知道。”真特么的累,哪还有精力来玩猜谜游戏。   鲁小丫忽然露出一抹难为情的样子,左右看看,小心谨慎的跨前一步对我悄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我有点事。”我知道她说的事是什么,不就是排泄人体废物么。   “嗯。”我点头,四肢放松,仰卧的姿势看向黑沉沉的天空,那一轮毛月亮朦朦胧胧看不太清轮廓,在厚重的云层中缓慢移动。一袭冷风掀动我的衣角,带来一股冷意,我翻爬起来,突然看见就在身边多一种不似人类的气息。   我警惕的捏住斩妖匕首。   “兄弟,把你那玩意收起来。”冷冰冰的气息,话里却有那么一丝儿暖意。他不就是在阴间跟我八拜之交的鬼师吗?我把匕首收好,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慢慢朝我走来。   鬼师来得真是时候,鲁小丫刚刚走,他就来。   “别来无恙吧!”   “挺好。”   鬼师冲我鬼笑一下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除非你跟我素不相识。”听鬼师这么一说,看来他是知道鲁小丫其人的,才会在她离开后出现。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兄弟,上次多亏你帮我,现在我还是黑白无常手下的勾魂使者。这次来带走一批新魂去地府,顺道来看看你。”   “新魂?”   “嗯,是地狱魔君那畜生家的狗咬死不少人。”   地狱魔君,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六畜魔狗就是地狱魔君的?心中疑问,鬼师可谓是洞察秋毫,他冲我点头道:“是的,在战乱时代,战神之剑的主人为了想要打赢对方,把自己的寿阳出卖给地狱魔君,由此获得了超能量,战争赢了。战死沙场的魂灵怨念都聚集在战神之剑上,持剑人寿阳给了地狱魔君,虽然赢了战争却丢了性命。   地狱魔君不想要战神之剑落入人类之手,就把邪恶之灵幻化成六畜魔狗,让它守候这把邪恶之剑。   原来是这样?我叹息一声,又问道:“你来不只是单单为了告诉我这些吧!一定有化解的办法。”   “战神之剑必须归位,六畜魔狗不能杀。一旦杀了六畜魔狗,战神之剑流落人间,那势必会再次引起世界大战。人类即将走向灭亡,死亡之灵一旦增加,地狱门无法承担那么多幽魂,那么就会造成阴阳失衡,天下大乱,血流成河。”鬼师说道这儿,眉头一皱又道:“这一切都是我作孽留下的后遗症,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盗墓。”   “权伍松跟你?”   “不错,我本姓赵,世世代代就是靠鲁班祖师爷教授的那么点技艺来盗墓发家。”鬼师讲述到这儿,说不下去了,可能是觉得老祖宗有愧于鲁班祖师爷的教诲,以至于子孙后代都成为让人唾弃的败类。   权伍松改名换姓是不想惹人注意,他真的是精于算计的狐狸。   鬼师在临走时给了我一样东西,并且特别叮嘱不到关键时刻别打开。 第297章 对持   鲁小丫喊我:“李沐风你真够可以的,倒在那都可以睡觉。”我懵懵懂懂起来,暗自奇怪刚才怎么就睡觉了,还梦见鬼师。“你手里捏的是什么?”   鲁小丫在问,我这才注意到手里捏了一黑布五指捏握下能感觉到黑布里有东西,我刚刚想打开,蓦然想到梦境中鬼师叮嘱必须要到关键时刻才能打开,就把黑布顺势塞进衣兜里。   “什么呀,我看看不行么?”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却对我捏握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非要看不可。   我板起脸,口气强硬道:“看什么看,这个是你小姑娘家家的能看的?”   “哦哟,该不会是”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完,眼神怪怪的瞥看我一眼。   我猜,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也不予理会,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调侃玩闹,得尽快找到六畜魔狗。   正在狂奔间,前面不知道那个位置传来砰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都震动一下。骇得我跟鲁小丫站定在原地,以为是地震,可是接下来又没有动静了。   一霎光亮跟一声无比惨烈的惨叫声传来。这一声惨叫就像是一只枯瘦长着尖锐指甲的手狠狠揪了一把我的心。觉得心很疼,胸口很空。   说真的我还从没有听到如此惨烈的叫声,这种叫声就像就跟濒死的人在做无望的挣扎但是惊心的叫声之后,一切又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   尽管如此,我的思维还是清晰的,知道接下来我会看见什么,该干什么。鲁小丫也许是第一次看我如此严肃,不敢多话,一直默默无语的跟我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跑去。   当我们跑到一个斜坡时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了,先前看见的两辆车,其中一辆车坠入斜坡侧面的悬崖,另一辆车碰撞在一颗树上,在车上的人拼命的冲我跟鲁小丫喊叫。   在车门边站着的正是六畜魔狗。   车里的权伍松,惊恐万状不敢打开车门,六畜魔狗足足有车身那么高,正倾尽全力的撞击车身。如果我跟鲁小丫置之不理的话,我相信不到十分钟,这辆车就会被六畜魔狗撞击成一堆废铁。   死亡阴影笼罩在被困阻在车里的人周围,好似看见死神就在附近徘徊,勾魂使者提起铁链在等待下一个生命的结束。那头畜生尖利的犬牙,在啃咬车子,发出夸嗤夸嗤刺耳的声音。   鲁小丫迟疑的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问道“沐风怎么办?”   我一字一句的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们是我的仇人,沾满鲜血的杀人凶手。“鲁小丫不赞成我去搭救他们,声色俱厉阻挡我道。   “他们是杀人凶手不假,但是我也不能看见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肆意孽杀而无作为。”   “你。”鲁小丫气得跺脚,我已经默念五雷咒,手持符咒决定用五雷咒轰。可转念一想,鲁小丫说过这头畜生是邪恶之灵的化身,有不死之身,要是我用五雷咒没有轰死它,反而激发了它潜在的兽性,就有可能会引起更大的血腥事件发生。   我也考虑用三昧真火来烧,可车里有人,怕的就是三昧真火引发车子爆炸,那样就得不偿失,不但没有把人救出来,反而有可能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六畜魔狗知道我们出现,它警惕的停住撞击,啃咬的举动,转动发达健硕的四肢,缓慢的扭头看向我。三颗脑袋上,三双充凶光的狗眼,三张呲着尖牙的狗嘴发出咕咕的吞咽声,三条猩红色的舌头上还滴答着粘稠的唾液,浑身更是乏着一股冲天杀气。   如果是一般人看见这头畜生,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我看此畜生,也感到双腿发软,背心凉飕飕的,一闪而过的不安跟未知恐惧蹭蹭的滋生出来。身后的鲁小丫也吓得不敢继续饶舌,我不用回头看她,想必她此刻比我还紧张。   那头畜生正在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沐风。”鲁小丫追来几步,我把手高举,阻止她继续靠近。手持斩妖匕首,认真专注的盯着甩动四肢直奔而来的六畜魔狗。这头畜生特臭,随着它靠近的距离,我能嗅闻到好大一股酸腐味跟血腥味。   我默念咒语,把力量聚在双手,看这头畜生一个纵跳。我闭眼尽可能的不去看它那张开的三张血盆大口。斩妖匕首在指间上一轮,一股腥臭的疾风,与此同时,鲁小丫一声惊叫,我矮身一躲,抡起匕首想要来一个开膛破肚,却未曾想,这头畜生纵跳速度太快,我扑了个空。   转身,这头畜生已经把我跟鲁小丫阻隔开。车上的人暂时脱离险境,想要发动车子逃命。只听见车子发动机喘息半天,车轮在原地吭哧吭哧空转作响,整个车子愣是没有移动分毫。   就在我跟六畜魔狗僵持,周旋时,车里的人急忙下车,畏畏缩缩的在我身后,冲我喊道:“把它杀死,斩头。”喊话的人正是权伍松。他看见是我,更是喜出望外道:“我是你的雇主,你收了钱财就得帮我做事。”   这个时候我不是担心六畜魔狗来对付我,而是担心鲁小丫。如果六畜魔狗掉转头对付她,我就糗大了。六畜魔狗,只稍稍朝后两个纵跳,就能咬断鲁小丫的头。   这个时候的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跟木头人似的站在那。   无论是家养狗,还是野狗,更或者说土狼,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在这些畜生身上尤为突出。是我冲鲁小丫暗示别随便搞出动静,六畜魔狗之所以盯着我,那是因为我身上有荧光石。   不过也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它在从我头上纵跳过去时,竟然没有迅速反扑过来,而是在酝酿什么迟疑不决的样子,在原地踏步。趁这个空档,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看权伍松跟两手下抱住一个长方形的木制盒子想要溜走,就急忙出口喊道:“你们走可以,把剑留下。”   安静的对持中,我蓦然出口,六畜魔狗焦躁不安的用爪子在地上挠,喉咙中咕咕之声不断。好似在发出警告,更像是一种听不明白的兽语。   权伍松怎么可能把战神之剑留下?他见有我阻挡六畜魔狗,就大摇大摆的带着俩手下跑路了。   我跟六畜魔狗在对持中,也不好去追权伍松。   鲁小丫在这个时候不淡定了,她见他们要溜走,就大喝一声,狂奔的模式去追他们。她这一动,整个局面就发生了令人咂舌,让我狂汗的变化,一瞬间六畜魔狗丢下我不管,直奔她而去。 第298章 虚惊一场   发生这一幕太快,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鬼师给我的黑布块拿出来。眼看六畜魔狗一个纵跳,横档在吓呆了的鲁小丫面前只有咫尺之间的距离。   权伍松等人已经拐进下坎路清风镇,我不能弃鲁小丫的生命安危不顾,就果断掏出鬼师给我的黑色布块。抖出来一看,吓!这个不就是我曾经杀了狗王得到的尸犬石吗?   记得当时给鬼师,是让他可以通过恶狗岭能顺利的进入鬼道的。可没想到,他在得知我有难的时候,竟然给我送来。奇迹也是在我掏出尸体犬石时发生,那六畜魔狗口里发出一声怪叫,嗷一声就跑得没影了。   我直奔鲁小丫身边,一脸煞白的她,怔怔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身子一晃,扑的倒在我怀里。看来这丫头刚才够呛,心理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强,硬是靠一股子毅力支撑直到我掏出尸犬石,绷紧了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尸犬石是狗王集聚成千上万的怨灵凝聚而成。六畜魔狗再怎么凶狠,也畏惧尸犬石的邪性,才会跑开。   鲁小丫暂时性的休克,我掐住她的人中,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之后,喉咙传来“嗝”一声轻响,她缓慢的睁开眼。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她脸上是什么表情,见自己倚靠在我身上,也没有马上跳开的举动,只是稍稍整理一下姿势,依旧把头依赖性的靠在我肩膀上。   “好点没有?”我尽可能的直视前方,平望,不想让自己跟她太过暧昧。   “好多了,刚才真的以为会成为六畜魔狗的点心。”   “嗯,你的肉一定很好吃,那畜生也不用细嚼慢咽,直接吞下去得了。”我戏谑两句,却也没有笑,扶住她朝下坎路清风镇走去。   清风镇,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渺无人迹,家家户户都黑窟窿东的没有点灯,再也没有了之前那一番热闹景象。可能出现了六畜魔狗这样的庞然大物,人们害怕极了,噤若寒蝉躲避在家里不敢出来。   有不信者,只有死路一条。整个清风镇上空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条畜生就在某一条街道上游荡,在寻找盗取战神之剑的权伍松等人。   我不知道六畜魔狗是怎么把权伍松跟已经跌入山崖尸骨无存的龟回原路的,但,凭它能在短时间内把盗墓贼逼回原路的举动,估摸着这头畜生的智商值不低。   空荡荡的街头就我跟鲁小丫以及拉长的影子在漫无目的的寻找,那只可怕的六畜魔狗。   清风镇的街道大多数都是青石板铺垫,湿漉漉,滑溜溜的,是雾气滴下的雾水。我有想起二手手机店铺,觉得去那看看。我扶住鲁小丫朝店铺走去,却看见老茶馆的门是开启的。   街道上稀稀落落有几盏昏暗的路灯,但是店铺里面却是一团黑。按道理来说,老茶馆已经打烊铺面门应该关上了,为什么是打开的?难道说那位斟茶的老人家他遭遇到不测!   我心里一跳,扶住鲁小丫改变行走路线,径直朝老茶馆走去。刚刚进去,突兀一抹暗影嗖地从黑中蹦跳出来,挥舞一根木棒就朝我打来。   我急忙横抱住鲁小丫,顺势倒在地上,再就地一滚,从倒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鲁小丫身上滚过去。这才手臂一沉反手一抓,就听见有人骂道:“草泥马,看老子不打死你。”听这口音怪怪的,我暗自猜测他会不会是权伍松身边的人。   接着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拉开电灯,大叫一声:“关门打狗。”我擦,敢把老子当成狗,待会真的会被狗咬死。   灯一开,我看清楚了屋里的人。一位两鬓斑白正是大白天给我们斟茶的老者,权伍松没有在,刚才打我的人不是权伍松的手下,而是一张陌生面孔。   这张陌生面孔很年轻,跟老者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一看,他们就是一家人。   果然,老者见是我闯入进来,就不好意思的苦笑一下,冲年轻人喊道:“蚊子,他是好人。”   被老者叫做蚊子的年轻人,狐疑的目光把我跟鲁小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才悻悻然的走开去了老爷子的身后,说了一句话道:“你刚才也没有说清楚是什么样子的人。”   听蚊子的话,我觉得奇怪,莫非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一想我就随口问道:“刚才有事发生吗?”   老人家让蚊子去倒杯水来给鲁小丫,然后指了指凳子,对我说道:“刚才黑漆麻拱的没有看清楚,有几个人撬开茶馆门闯进来,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吓住跑了。我以外是贼娃子,就喊蚊子在这里潜伏,没想到等来的是你们。”   刚才闯来的人应该是权伍松,那么让他们害怕的是六畜魔狗!可见,六畜魔狗是嗅闻战神之剑那股子邪气追来的。权伍松这次死定了,也不知道这孙子现在的情况。   老茶馆地处偏僻地段,距离权伍松等人消费的酒店有两条街的脚程。   而六畜魔狗是嗅闻战神之剑的邪气去的,也不知道那家酒店的具体情况。在我看来,清风镇不大,要是真出事了,老茶馆里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看来是我虚惊一场,老茶馆的人没事,这让我多少感到欣慰。当下我只是叮嘱他们今晚上别出去,注意安全,没有把六畜魔狗的事说出来。   我问老茶馆家里可有电话,他说有的。有电话是好事,我可以通知那位女特警,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一想到女特警,我一下子就联想到权伍松跟龟二。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女特警跟踪他们,为毛没有看见她的人跟交通工具?   联想到这些,我蓦然想到在离开清风镇时,曾经有遇到一个招手喊停车的人。当时没有看清楚是男是女,要真是那名女特警的话,那就糟糕了。   我拿起话筒拨打号码,电话却无法打通。老茶馆守夜人急忙喊他儿子,蚊子把电话给我。再次拨打女特警的号,也是拨打不通。真奇怪,老人家说小镇自打安装了这个通讯设备,除了自然灾害造成的事故,其他时间还真没有出现这种打不出去的事儿。   看来今晚上真的不太平,那只呲牙咧嘴,健硕得就像一头牛犊的六畜魔狗现如今就徘徊在这座小镇里。   小镇人们的安危堪忧,我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赶在发生不幸之前,把那头畜生找到,或撵,或者采取必要措施看能不能灭掉它。   在行动前,我得把鲁小丫安顿好。注意打定,我就让老人家给倒腾一间干净的屋子,让小丫头休息一下。期间,蚊子问:“李大哥是大城市来的?”   “是的。”   “刚才那位姑娘她?”   “是我妹子。”   “哦。”蚊子脸上一喜,眉头一扬又道:“你们大老远来这里有事?” 第299章 六畜魔狗   想好意把她留下,可某人似乎不领情。   在蚊子问话的时候,那眼睛就没有离开鲁小丫身上,脸上。   再看鲁小丫极不情愿的样子,正撅嘴跟我赌气。   对方问是不是有事来的清风镇,我心里说肯定有事才会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事,倒不如不说。看蚊子那带着色的眼神,无视我的存在,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盯着这块小鲜肉,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别等出事了来后悔,我可是不喜欢后悔的人。   如此,我究竟还是没有把鲁小丫留下在老茶馆,一并带着在身边我放心。   小丫头也是逞强,从老茶馆出来步履有些踉跄,我急忙上前伸手要扶她却被她拒绝,意志坚定的朝前走去。   毛月亮隐身不见,小镇陷入一片朦胧夜色中。忽闪忽闪的灯光,就像一只只挣扎在魔鬼之手中的精灵,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整个小镇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中。   那么清风小镇就会变成第二个幽冥村。   一头牛犊般的六畜魔狗就足以让人魂飞魄散,再加上一把吸食灵魂的战神之剑,当真是步步惊心,前途未卜。我们走不远,再回头看时,老茶馆的守夜人已经把门用木杠子抵住关了门。   我面对的是阴险狡诈的权伍松跟凶恶残忍的六畜魔狗。身边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姑娘,其实鲁小丫已经很不错了,在古堡身中剧毒之后,就没有好好的调理休息,现在还强打精神跟我一起去对付六畜魔鬼跟权伍松等人。   现在之所以这般虚弱,她这是身体没有复原的原因所致。   寂静的夜,空气中始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越是往镇子里面走,浓郁的死灰之气氤氲。从阴暗的角落渗出肉眼不可见阴冷狂暴的气息弥漫笼罩在我跟鲁小丫的头顶。   接着隐隐有一种杀戮之意侵袭而来,让人不寒而栗。电光火石间,我一把抓住鲁小丫矮身一躲,咻!破空的声响带着一缕硝烟从刚才站立的一根灯柱上擦过冒出一瞬的火花,接着从阴暗处走出来三个人。   为首之人手持战神之剑,另外两个端着枪,一人一个就那么指着我跟鲁小丫的脑袋。   “李沐风。你还没有死?”权伍松貌似有些失望也诧异的问道。   我还没有开口。   鲁小丫接口呸道:“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权伍松狞笑中带着手下一步步的靠近过来,我能看清楚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直指我跟鲁小丫的太阳穴。他无视我的怒目而视,直奔小丫头,并且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捏握状,控制她不能扭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挺俊的一个丫头,野性不改,跟男人到处跑,就不怕以后没男人要你?”   权伍松的话气得鲁小丫呸一口,惹得俩有恃无恐的家伙哈哈大笑。   我不动声色暗自想六畜魔狗没有跟在权伍松身后,难道是被他打死了?可鲁小丫说过六畜魔狗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打死的!它一定就隐藏在什么地方,等待时机,一举歼灭曾经闯入古堡搅扰它清静的人类。   想到龟二的报应,想到鬼师的恩情,就想劝权伍松能悬崖勒马,归还战神之剑,以免造成更大的血腥事件。   “赵力,你放手吧!别铸成大错后悔莫及。”   权伍松听我这么一喊,一愣,脸上怪怪的表情看着我。恶狠狠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是你老爹告诉我的。”   “我老爹,你见到他了?”赵力,也就是权伍松难以置信的疑问道。   我认真的点头,苦笑一下道:“你倒是喊他们把家伙拿开。这样指着人,心里瘆的慌。”   “害怕了。”权伍松手指做了一个八字,抵住我的脑袋,口里咯嘣一下喊道:“我只要一声令下,你的脑袋马上就开花,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死活跟本大爷玩忽悠?”   “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动弹不得,稍稍动一下,丫的那冷冰冰的家伙就更贴近一下,我真心害怕持枪的人会一个不小心走火,老子的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本大爷的老爹早就死翘翘了,难不成你去了阴间看见他,那么他有喊你捎带什么信物给我,作为见证?”   “有,你的名字跟本家姓氏都是他告诉我,你是盗墓世家第多少代子孙,在你老爹年代,他本想金盆洗手退出盗墓行业,可就在那一晚上他得了一场恶疾死亡。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你交代。”   权伍松见我说得有板有眼,半信半疑的背起手,用刚才那只指着我的手,使劲的掏了一下耳朵道:“你们搞这玩意的真有意思,察言观色,胡言乱语,讹人钱财,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本事?”   “其实,我还没有告诉你,你命不久矣,在你刚刚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你的命数到头了。”   “哈哈。”权伍松大笑一声,冲俩手下喊道:“给我灭了,免除后患。”   咔嚓勾扳机的声音清脆刺耳,我的一颗心有随之下沉手微微一动,斩妖匕首一闪。正预出手,权伍松一声大喝道:“慢。”及时阻止了手下,他看见了我口袋里闪烁荧光的荧光石。   也就是荧光石救了我跟鲁小丫。就在权伍松注意到我口袋里的荧光石时,从巨大阴影的角落传来啪嗒啪嗒马蹄打地的声音。经历过六畜魔狗袭击都人都知道,这不是马蹄打地的声音,而是那条六畜魔狗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是指着我跟鲁小丫脑袋的枪口,一下子调转冲纵跳奔来的六畜魔狗射杀而去。咻咻自持有武器的权伍松跟手下边打边撤退,把我跟鲁小丫丢在原地不管。   我斩妖匕首脱手而飞旋转的模式直笔笔的朝六畜魔狗中间那颗大脑袋削去时,不容分说一把拉住鲁小丫就跑。跑了一阵,到处都关门闭户的,没有谁愿意开门让我们进去,跑了一阵实在是无处可躲,只好选择了就近的一扇门大力撞开,还没有跑进去,就遭到迎面一拳,打我们的人正是先自进入的权伍松。   霎时,我跟权伍松纠缠一起。   鲁小丫一把匕首也在第一时间,刺进扑向她的其中一个人胸口处,我没有时间看那个人的状况怎么样。也无暇顾及,现在的她能否应对自如剩下的一个人。她的身手我在古堡有见识过。可惜的是,她身体还没有复原,要对付一彪形大汉,还是满满的担心,只求她能应对一会,等我对付了权伍松再来帮她解围。   我丢失了斩妖匕首,也不清楚那头畜生中招没有,反正赤手空拳的跟权伍松一直从楼底到楼上,你一拳我一拳,就那么近距离的打斗。   他没有机会抽出战神之剑对付我,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夺取他紧紧握住不松手的战神之剑。   也就是这样,他只能一只手来对付我两只手,所以就有些吃力。这样我就稍占上风,好几次手指都触摸到剑柄,均被对方用蛮力抢去。   恼羞成怒的权伍松就像一头恶狼,唰地把战神之剑抽出剑鞘,用劈的对着我砍来。我灵活一闪,反守为攻,飞起一脚踢飞他手持的战神之剑。再狠补一拳,准确无误砸在这孙子的下巴上,他一个后仰,身子失衡,比战神之剑慢半拍从墙垛上跌落地面。   我大跨一步靠近墙垛看地面,借助暗淡的路灯灯光看见了无比惊险的一幕。   六畜魔狗已然追来,正扑向手无寸铁的鲁小丫,另外一个见势不妙跑路了。恰巧权伍松跌下,笔直的掉在鲁小丫跟六畜魔狗的距离中间。   还来不及爬起来的权伍松被六畜魔狗咬住,只看见三颗狗脑袋大力甩动,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跟一线血喷溅出来权伍松的身体被撕裂成两半,一半还被六畜魔狗衔在口里咀嚼,另一半笔端的摔向不远处的灯柱上。   我喊鲁小丫蹲下,躲避在暗处,以静制动。就疾奔下楼,想要在六畜魔狗下口咬鲁小丫之前赶到。   当我一口气奔下楼时,六畜魔狗吞咽下权伍松的半截躯体,正虎视眈眈的看向吓得一动不敢动的鲁小丫。   狗的天性就是爱追逐猎物,猎物越是跑。它越是追起劲,哪怕这是一头邪恶之灵化身的恶狗,但它始终还是狗。还是有那种与生俱来的本性,所以见鲁小丫没有动,它反而不急不躁慢吞吞的走过去,满以为稳操胜券能把鲁小丫一口咬住的。却不知道我在它身后,拾起那把战神之剑,冲它大喊一声道:“嗨,丑陋的怪物,来咬你李爷爷。李爷爷我肉是香喷喷的,丫头的肉不好吃,臭烘烘酸不拉几的。”   我这么说是想把六畜魔狗吸引过来,这也把鲁小丫这丫头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出声。看六畜魔狗威风八面扭转健硕身板,慢慢转头看向我,并且甩动发达的四肢朝我奔来。   我扬起战神之剑,这次是百分之百的瞄准,朝它中间那颗大脑袋下三寸,咽喉处狠狠一掷战神之剑带着一股凌厉之气,嗖地飞去!紧张万分中,我的心突地一跳,真真切切看见战神之剑直笔笔刺进六畜魔狗的咽喉处。   六畜魔狗浑身一震,发出震天狂吼,砰地一声巨响一头栽倒在地。这一刻我才真的感觉好累,双腿无力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鲁小丫是飞也似的狂奔过来,不顾一切的捧起我的脸,问这问那,直到见我毫发无损,六畜魔狗在倒地之后就没有起来,才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无比诡异的一幕出现在六畜魔狗周围。   一圈黑,慢慢扩散,吞噬了倒地的六畜魔狗,连带权伍松跟死亡手下的尸体一并吞噬少顷黑消失,我们看见的却是干干净净的街道,安静的空间,没有一丝儿血腥气息的空气。   是地府鬼师带走了不属于人世间的一切。接下来,我们还得去接矮冬瓜,不知道这孙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300章 骸骨见闻   之前是憋足了劲来对付六畜魔狗跟权伍松等人,这会六畜魔狗回归地府,权伍松等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跟鲁小丫一下子把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肢体五感的功能也相继恢复正常。   头脑逐渐清晰,这才注意到整个小镇都异常的安静,没有猫叫,没有鸡鸣狗叫,简直就像是一座阴森森没有人迹的。蓦然想到老茶馆,也感到口渴难耐就干脆在去看矮冬瓜的返程路上顺道去讨要一杯水来解渴。   我跟鲁小丫席地而坐几分钟后,起身,看四周漆黑一团。昏暗的路灯无力的垂直光线,或倾斜,或是一团朦胧的暗光在阴冷的夜风吹拂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被风吹落的树叶似乎还在与将它无情刮下的冷风做最后的抗争,树叶在地上骨碌碌翻滚,依依不舍遥望赖以生存的枝头,最终默默承受了一切,停止翻滚,安静的等待叶片腐朽溃烂最终化为一樶尘埃。   灯影拉长我们的身影,变换着各种形态,我跟鲁小丫拖着极度疲乏的身子朝老茶馆走去。   老茶馆安静的矗立在众多参差不齐的房舍中,显得尤为突出。因为老茶馆的门特别黑,远远的看着黑洞洞的,错觉以为它根本就没有关上。   当我跟鲁小丫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老茶馆的门真的没有关上。   “真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呢?”鲁小丫自语道。我没有做声,警惕的走了进去,要知道之前袭击她的那个家伙可是带有枪支的,要是他潜伏在什么地方,我跟鲁小丫岂不是要完蛋?   所幸的是,我们一直没有遇到阻碍,直接进了茶馆内堂。我开了灯,查看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刚才小丫头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环境中,还是显得很大声的,要是屋里有人应该听得见。   我随手提起水壶,里面有半壶水,也不管是多久的,就到柜台前拿起一茶杯倒水。倒出来的水,颜色黄且还有一股难闻的臭味,我送到鼻子里一闻:“唔!”急忙避开,口里说道:“这是什么味?”   “怎么啦?”   我有点迷惘了,记得来这里时,老茶馆不是有俩守夜的父子吗?可是看这水壶里的水,却像是很久没有用过,水里有厚厚一层变了色的水垢,水里还起了一层绿色的水膜。   鲁小丫也愣住就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我道:“沐风,这里不对劲,咱还是出去吧!”我们俩还没有出去呢,“呜啊呜啊”安静的氛围中突然传来警车鸣叫声。   我们俩暗自奇怪,还没有走出老茶馆,就看见有警车闪烁红白蓝灯,一路朝老茶馆这个方向本来。我们相互对视一眼,暗自猜测这些警车是干什么来的,就看见从停靠的警车里走下来之前那位女特警。   一个个荷枪实弹,威风凛凛的特警们,以极快的动作下车,团团包围住我跟鲁小丫。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把我跟小丫头当成间谍了?领头的女特警,严肃的表情,犀利的眼,盯着我问道:“你们看见龟二没有?”   “看见了。”我老老实实答复道。   鲁小丫可不管对方是谁,总之一回生二回熟,她笑嘻嘻的冲对方喊道:“芳姐。”   女特警严厉的瞪了一眼冒冒失失的鲁小丫,好像怕她说出自己曾经为了接近龟二而假扮三陪女事。躲避开小丫头伸出想要拍在肩膀上的手,呵斥道:“我在问话,你别打岔。”女特警在说话的功夫,一旁的男特警咔嚓一声拉开枪拴,当真吓住了天真得让我狂汗的鲁小丫。   鲁小丫被这突发的现状搞懵了,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挨着在我身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叫做芳姐的女特警继续问道:“你们跟龟二有什么关系?”   我擦!看来这位芳姐是一直就没有相信我们来此的目的,本是无意经过,并不是龟二的合作人。她这是把我们当成权伍松一伙了,尽管之前帮了鲁小丫又怎么样!出于职业习惯,对我们产生质疑,那是是情理之中的事。   谁叫特么的龟二是间谍,而且还是国家重要间谍份子,他在我国干的都是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坏事。其背后的阴谋支持者说是什么邪神组织,他此次来这里想要取走战神之剑就是要想利用战神之剑来诛杀其他国家的重要人物,并且野心勃勃的想吞掉比自己强大的国家。   我平静的口吻,淡定的神态答复道:“没有任何关系,龟二已经死了。”   芳姐脱下一只战术手套,又重新戴上,然后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道:“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嗯,他的车从悬崖下掉下去,不摔死都摔残。”   芳姐淡笑一下,摇摇头道:“我们找到了他的车,没有看见尸体。车里没有人,只有一滩已经凝固的血迹。”   鲁小丫跟我面面相觑起来,龟二没有死,那说明什么?莫非在路上向我们求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龟二?他,被六畜魔狗给吃了?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一般被六畜魔狗吃掉的人,在被地狱鬼差跟十殿阎王核实罪证之后都会被下到十八层地狱受到各种酷刑。还不能得到轮回为人的机会,虽然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国度,但是他在这里干了坏事,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经过一番仔细查询跟核对,我跟鲁小丫的嫌疑排除。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芳姐带着一拨特警来了一个地毯式的搜查,没有找到龟二的踪影,但是却查出这座小镇乃是一座无人小镇。   幸亏芳姐在之前亲自经历也看见这座小镇是有人的,只是在后来发生了一系列恐怖诡异的事件,这座小镇的人都不见了。只有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鬼师带走了他们。   芳姐说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这座小镇。   小镇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他们自成一体除了极少数的人是因为听到各种传说跑来凑闹热,大多数都是得到了龟二的好处,在这里等待机会想法一笔横财。   在龟二一伙人看来,只要有了战神之剑,就有了一切却不知道这把象征着邪恶的战神之剑,是遭到诅咒的,它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地狱,谁妄想得到它,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在确定龟二没有离开清风小镇之后,我看见矮冬瓜从最后一辆警车里走了下来。在我们离开矮冬瓜之后,他在车里等得心烦意乱,最终无视我的叮嘱独自下车。   下了车,眼前一团黑。他摸索中走进建筑物中一间房子,他摸出打火机,照看四周,发现房间里摆一床,而且还不是一张床,无数张单人床。   单人床上好似有一个人在睡觉。他出口喊:“有人吗?”空荡荡的屋里,除了他的喊声,没有人答应。他害怕了,急急后退中打火机发烫,一股冷风吹来,矮冬瓜打了一个冷颤,打火机熄灭。冥冥之中,他好像觉得床上的东西在动,吓得再次打开打火机的他定睛细看,床上的人形体还是保持原状没有动。   矮冬瓜是跟我走南闯北见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要不是这次遭到权伍松的威胁跟迫害,他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一副怂样。他不信邪,想自己多少还是懂那么点镇邪之术,就麻起胆子举起打火机靠近床边,伸出手揭开包裹在人形体上都被单。   他这一出手去揭,腐朽的被单嗤一声轻响,撕裂开来,露出一干枯得只剩下一张皮的人体骨架。   “啊”吓坏了的矮冬瓜大叫一声,掉头就跑,打火机熄灭了,他踉踉跄跄的狂奔出建筑物,没有钻进车里,而是直奔公路上,巧遇带着大队人马赶来清风镇的芳姐。   芳姐先从矮冬瓜口里掏出我们在清风镇的事实,然后迅疾赶来并且在来的路上派遣人下车寻觅坠入悬崖的车和人,结果没有找到龟二,却发现了一滩凝固的血迹。   龟二生死未明,芳姐把矮冬瓜跟我们的口供一经对质,看口供一致才解除了对我们的嫌疑。   矮冬瓜带着我们去了之前停车的建筑物处,并且口口声声称这里有死人骸骨。我们去看见的却是一张张空置许久,落满灰尘的床。   那么这栋建筑物曾经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单人床在此!要真的是有人在这里做过什么,人都去了哪里?跟清风镇又有什么关联!   芳姐承诺我们说回去查一下。   一旁的矮冬瓜精神头不怎么好,嫣嫣的,眼神闪烁,惶恐不安中。因为时间关系,加上我们可以搭顺风车回北林市,虽然我对这栋建筑物也是有疑问的,却也不能久留在此,必须得回去了。家里的灵儿应该着急了,我能想象得出,她期待我归去的样子。   自始至终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带着鲁小丫在回去之后,又怎么对灵儿解释得清楚她源于哪一种心理跟我在一起的。或许,男人永远都不太了解女人,一直自以为是,把什么事都看得是云淡风轻的,结果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两个女人的战争,因为我的疏忽大意,即将爆发。 第301章 女人   得罪一个女人可以,不要得罪两个女人,否则你将会遭殃。   因为太过劳累,我可以说是上了车之后,就一路睡到家的。矮冬瓜精神头还是没有好转,老是不停的跟我争论,说在回家的途中见到一个身穿红马褂的老婆婆在跟警车赛跑。   我记得,在车里。浑身疲乏,严重超支体力跟神经绷紧松懈后的倦怠,就像潮水般涌来。一上车。我就迫不及待的入梦,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当时他也有把我喊醒,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安静,他就吵吵的,我十分恼火,给他一顿狠骂然后继续跟周公老二下棋会友,对矮冬瓜说的这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没有兴趣。   可是这家伙,无视我的恼怒,一直在那喋喋不休的讲。还时不时搞那么一点只有女生才有的尖叫声,把芳姐跟其他人搞得是一愣一愣的。   次数多了,没有人再相信他,理睬他所说的话。   我理解一个人,在得不到别人理解关注的情况下很容易产生孤独感,却不能原谅他不会体谅人,而精神处于不眠不休的状态中去干扰身边所有人,来引起关注。   凡是有脑子的都想一下,一老态龙钟老婆婆走路都艰难,还能跑!还是跟汽车一起跑的这矮冬瓜就会折磨人,每一次惊乍乍的大叫,引起全车的人都小紧张一下,结果除了他,没有谁看见什么老婆婆跟在车子后面跑的。   当然,我是没有睁开眼看,是不想浪费时间去看无聊的撒谎把戏。太困了,看鲁小丫就很淡定,无论矮冬瓜这厮怎么鬼叫,她就是懒得睁开眼看一下。   按照科学理论来说,矮冬瓜这是受到过度惊吓导致的后遗症,看什么都害怕,对身边的事物跟人缺乏安全感。这个我可以理解,然后让他念叨静心咒。   “沐风,我是真的看见一身穿红马褂的老婆婆追在车子后面疯跑。她的样子我都还记得,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我慵懒的倚靠在车椅上,没有睁开眼看他,随口答道:“那你就告诉我老婆婆长得什么样子?”   “脸上没有肌肉,一张皮,眼窝很深黑洞洞的看不见眼珠子,还有嘴巴,笑成一个小丑的脸,嘴角上翘很大一个弧度,嘴里没有牙齿也是黑洞洞的。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那件红马褂红马褂非常刺眼,颜色鲜艳,把老婆婆的脸跟枯槁瘦小的躯体显得很突出。四肢看着有点畸形,特别是手指甲尖利得跟鸡爪似的,说不出来的诡异。”   听矮冬瓜的讲述,我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戏台小丑的脸。小丑带着面具把快乐给别人,悲伤留给自己。总是用微笑掩饰悲伤,没有人知道小丑面具底下还会有悲伤。他这是变着法来吸引我的注意,好博取我的同情,然后跟他天南地北的嗨吹一回,好驱赶潜在内心深处无法抹掉的恐惧阴影。   我能说矮冬瓜这是病吗?说一句话还得费劲,说不定会激发他更多的想象力,然后就是在一轮的争论爆发。与其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倒不如多休息一下,待会到家,能精神饱满的跟灵儿那个一下。   带着鲁小丫出现在灵儿面前,虽然在电话里已经对她讲了这件事,但是她那灵动的大眼睛还是装满质疑。是因为鲁小丫依傍着我的原因,因为她看见的情景,不像是我电话里说的那种普通朋友的关系。   我主动打招呼,提醒她别失态。“嗨,灵儿?”然后在她努力挤出笑意的时候,指着小丫头道:“她就是漂亮可爱的鲁小丫。”   鲁小丫没有出声,在灵儿充满质疑的扫视下,刻意挨近我。要是我在路上没有提前叮嘱她,不定这丫头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在此我得感谢,幽冥村幸亏是一个交通闭塞,还没有完全跟外界有联系的孤村,这样的话,鲁小丫就不会学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不良习惯。   两个女人相互在打量对方,最后还是灵儿懂事,尽管脸上的笑是伪装出来的,她还是努力的把鲁小丫从我身边拉走“你就是小丫?哇,好正点,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听她这话酸溜溜的,能把诸位的大牙酸掉。   矮冬瓜一直没有吭声,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许久不见灵儿,怎么着也得来一个深情的拥抱才对吧!   灵儿呢在拉走鲁小丫时,那手在矮冬瓜肩膀上随意的拍打一下算是招呼了,这孙子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屁都没有放一个,就直接进了卧室。   被人就这么强制拉走的鲁小丫怎可能就犯?她也话里有话对灵儿说道:“灵儿姐姐,你都不知道我跟咱沐风在一起的时候有多拉风,看见的人,都说我们是郎才女貌”   “是吗?挺好。”灵儿在答复的时候,那双怨恨的眼,恨恨的定了我一下。   我懒得理睬,径直进洗澡间,要把浑身的疲劳都洗干净,然后美美的大睡一觉。   灵儿按照我的吩咐找出适合鲁小丫穿的衣服,让她换掉身上的衣服。   鲁小丫换好衣服的第一句话就是:“灵儿姐姐,厨房在哪?”   “干嘛?”   “唉,这许久以来,沐风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所以今晚上我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一下他,待会,灵儿姐也别客气,大块垛嚼吧!。”   听这话说得,灵儿倒成了客人,鲁小丫反客为主就像女主人那样。把个灵儿搞得不尴不尬,呆了呆,抱歉的冲鲁小丫说道:“厨房在那边,你去看看,我胃痛。”   我在洗澡,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热水真实是好东西,冲刺浑身每一根毛孔,把沉淀在毛孔中的污垢都冲走,还能唤起新生能量疲劳烟消云散,突然想跟灵儿玩一下浪漫。   每一次我做完事回家,灵儿总是习惯做一顿丰盛的美餐来犒劳我的五脏庙。现在一定也在厨房,我蹑手蹑脚的靠过去,果然看见她一个人正在厨房忙碌。   我悄悄的拉开厨房玻璃隔间们,出其不意,一下子抱住她抱住那瞬间,我蓦然觉得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想必是男人都知道。我板正对方的身子,让她面对我。   是是鲁小丫“你,你怎么在厨房?”   鲁小丫一脸娇羞,娇嗔的口吻道:“怎么等不及了?刚才在路上不是说不喜欢我吗?这会想跟我来一个惊喜!”   我擦,这误会大了,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扭身就走,回头看见灵儿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道:“你们继续,我待会来。”   “哎。”我去追灵儿。   鲁小丫一把拉住我,撒娇道:“沐风这个怎么用,这厨房怎么回事啊!没有锅台,煮饭在哪煮,难不成你们都吃生的?”   我甩了一下鲁小丫的手没有甩掉,她现在是我跟灵儿的客人,也是一个小妹妹,家里已经没有亲人带她来北林市,真实想要她跟灵儿成为好姐妹好朋友,那里知道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我轻轻拉开鲁小丫的手,委婉的口吻道:“你不懂,就要多学习,比如这些都要请教你灵儿姐姐。”   鲁小丫撅嘴,满脸不高兴道:“干嘛请教别人,你告诉我就可以啊!”   “打住,灵儿姐姐不是别人,是”   “是什么?”   “是你嫂子。”我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有点残忍,但不这样说还能任其事态发展下去?   没想到的是,在听到这句话时,鲁小丫出乎意料的冷静淡定,她扬起脸,认真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结婚了?”   对于她的问话,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就解释道:“还没。”   鲁小丫释然一笑,踮起脚尖趁我不注意在霸道的吧了一口。我惊愕,摸了一下还有唇印的脸,指着她道:“小丫头,你不许这样。”   鲁小丫见我生气,故意吐了吐舌头道:“我去请教灵儿姐姐。”就丢下我,拉开玻璃隔间门,大叫模式“灵儿姐姐。”听着她甜得腻歪的喊声,灵儿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灵儿浅浅的答应一声,就跟鲁小丫一前一后进来厨房。   我就呆在厨房靠里的小阳台上抽烟,半玻门能清楚的看见灵儿正手把手的教鲁小丫怎么操作煤气炉甚至于把摆放碗筷,如何使用抽油烟机的活儿跟我喜欢吃什么菜都一一告知。   看灵儿倒不像是在教授鲁小丫煮饭,倒像是在交代大事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我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忽然觉得要失去灵儿的感觉。   一顿晚餐下来,鲁小丫累的够呛,脸上写满油盐酱醋。灵儿好像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点,就推说吃好了离开了餐桌独自一人去看电视。   刚刚坐下,电话响起,她接起一看是一组陌生号码。接通,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什么查到关于建筑物的前身是什么什么地。她发火了,气呼呼,河东狮吼道:“李沐风你好有能耐,钱没有赚到,勾三搭四还不错。”   我差点没有被她这句话噎死,在矮冬瓜跟鲁小丫的关切注视下,我蹭地起身质问道:“我勾三搭四谁了?你给我说说清楚。”   灵儿把电话塞进我的手里,眼里含泪跑进卧室,砰一声关了房门。我拿起电话查找新来的号码,觉得号码很熟悉,想了一下,原来是女特警芳姐打来的。 第302章 忆梦惊魂   我发誓,经过这件事之后再怎么也得咬牙安装一台座机。   芳姐说那栋建筑物没有注册标明搞的是什么项目,总之那就是一个谜。每一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对于谜,我还是很想去解开,只是现在家里太热闹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搞别的。   灵儿赌气跑进卧室,因为是出租房,她的卧室马上就要变成二人世界了这个二人世界不是我跟她,是鲁小丫跟她挤,在大白天的时候,鲁小丫就一直在问她晚上的休息地方在哪。   我说让她跟灵儿姐姐睡,这丫头却不乐意,说不习惯跟人睡一间屋子。那么我就只好说客厅有沙发,小丫头把头摇得就像拨浪鼓,那是坚决不答应。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的情况下,她突然傻帽的说了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要不,我跟沐风睡一间房子吧!”这下好了,本就在生气中的灵儿一听,气得差一点没有把我给瞪死索性收拾行李要离家出走。   我自然是不答应她离开的。   鲁小丫却在一旁补充一句道:“灵儿姐姐,真不好意思,谢谢你这么久帮我们看家。”   我说鲁小丫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我看灵儿咬紧嘴唇,拉起行李箱蹭蹭地从我面前冲过去。看见她要走,我的心突然很空,满满的难受中。   不顾一切的我拉住行李箱,她就咬的,一口对我的手咬了下去。“哎哟!”我大叫,灵儿松开,我的手上出现了几颗清晰的齿痕齿痕出瞬间鼓突起来,疼痛得要命,我捂住被咬的手。   灵儿眼里噙满泪水,带哭的骂道:“你傻,为什么要让我咬?”   我苦笑一下,松开手,扶住灵儿的肩膀道:“咬一口能让你解恨也值。”   灵儿旁若无人,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那么温驯的顺进我的怀抱中。气得一旁的鲁小丫直跺脚,气呼呼的转身去看电视了。   我跟灵儿相视一笑,彼此相拥进了我的大卧室。   久违了的温馨缠绵之后,我跟灵儿同居了。   事后我玩笑问:“当初为什么不答应?”   她含笑道:“当初觉得自己不配。”   我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戏谑道:“现在觉得般配了,是不是因为我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原因。”   “是也不是,总之为了爱,当仁不让。”这才是我喜欢的灵儿,敢作敢当,我报以她一个深情的拥抱久久不舍松开。四个人住在出租房是有点拥挤,卡上有钱,买房子还不行,按揭倒还可以考虑,可灵儿不答应去按揭房子,她是出租房虽然但是温馨,每一天都看得见人,并且表示打心眼里也喜欢小丫的,只是受不了她那太率直的性格。   我跟灵儿因为鲁小丫的存在,又进了一步,虽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彼此把心交付对方这就不错了。   灵儿跟我住到大卧室,灵儿的卧室自然是鲁小丫的。   矮冬瓜还没有恢复正常。   在灵儿的带动下,环境适应能力超强的鲁小丫很快掌握了铺面上的业务。接单,跑业务,跟我去现场做法事,驱鬼等,不得不说她的的确确是鲁班后裔,秉承了鲁班风骨,敢作敢为。   不过,她还是对我有那种莫名其妙的痴恋。只要一逮住机会,就跟我玩暧昧把戏。虽然我心如止水,但是也不能避免让人说闲话的。   这样,在我们租住的公寓附近,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李沐风行的端做得正,怕毛线流言蜚语。   矮冬瓜一蹶不振,让我很担心。   这一天,我让鲁小丫给我把守本体,决定用离魂术进入他的梦境查看情况。   施咒:“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   这是我第二次使用离魂术。   离魂术在阴阳师行业中算是一门最为危险的法术,人一旦离魂,只要不按时归魂,那么本体就很容易被其他邪灵占据。还有一个更加潜在的危险,那就是有懂妖术的人,只要使用了蛊术,也可以禁止我的魂魄归位。   蛊术包括很多,有植物蛊术,跟动物蛊术,还有尸蛊术等等多不胜数的类。   植物蛊术跟动物蛊术就是把动物内脏混淆植物种子化在水里,让人喝掉,那么喝掉蛊术之水的人不日就会出现异常。他的肚子就会像十月怀胎的孕妇,在孕育植物种子,或者是动物胚胎。   植物种子会在肚子里吸食五脏六腑成为养分,助长植物生长,再从人身上第一道疤,也就是期门穴肚脐钻出来,此人死亡。   蛊术之恶毒,所以打小爷爷就叮嘱我别碰那玩意,那是伤天害理的妖术。   废话少说,现在我离魂,顺进矮冬瓜的身体中,进入他的梦境。   谁都知道梦境的颜色以灰色为主,但是矮冬瓜的梦境中,却有一个身穿红马褂的婆婆。   梦境中的矮冬瓜被追,追他的就是身穿红马褂的老婆婆。   我一进入梦境,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邪气。邪气来自老婆婆身上,看来矮冬瓜没有撒谎,是我归家心切,忽略了他的话,跟那种被人无视所产生的孤独感。   现在的矮冬瓜是破罐子破摔,对生命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本能抗争。   我的闯入,红马褂老婆婆显然不满意。她怪笑一声,唰地冲我抓来,她的指甲好长好尖利,我暗道:“来得好。”用道长爷爷教授我的八卦折纸法,顺势拉住鬼脸婆婆的爪子,一折,二折,眼看要把鬼脸婆婆折好,塞进镇邪符咒中,身子突然一晃,鬼脸婆婆趁机逃脱。   眼看她想溜走,我口念咒语,脚走八卦,一张无形的八卦阵图散放出万道金光,笼罩住追逐矮冬瓜的鬼脸婆婆。   鬼脸婆婆怪叫一声,化成一股烟雾消失不见。   我矮冬瓜伸手一推大喝一声道:“回。”   出得梦境,慢悠悠的回到本体,鲁小丫又惊又喜道:“沐风,你真了不起。刚才我无论怎么摇晃你都不醒,还以为你死了。”   我无语,刚才身子一晃原来是这丫头在搞鬼?我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许玩闹,那样会害人命的。”   鲁小丫拿起纸巾,也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来抹我脸上的汗珠。   恰在这时,灵儿拿来毛巾,亲昵的喊一声:“老公,看你搞得满头大汗的。”就亲自来给我抹汗。   鲁小丫假装没有看见,别开头去看矮冬瓜。   矮冬瓜现在呼吸均匀,脸上有了血色,在鲁小丫的喊声跟摇动下,才慢悠悠的醒来。睁开眼就对我嚷嚷道:“沐风你刚才在我噩梦里,帮我打跑那只鬼。”   我点点头,刚才进梦有点消耗真气需要休息一下,就对灵儿吩咐道:“你去熬点汤来给潘树根,我去休息一下。”   鲁小丫看我要离开,急忙起身挤开灵儿走到我前面说道:“沐风这会没什么事,你带我去逛逛?”   我捏了一下鼻梁骨,吐一口气道:“昨晚上跟你嫂子疯,刚才又去帮矮冬瓜,所以需要休息一下,改天陪你逛街。”看她满脸不高兴,我又陪笑道:“要不你今晚上跟灵儿姐姐出去逛逛?”   鲁小丫看了一眼默不作声跟在后边的灵儿,低声道:“她才不会带我去。”   灵儿大度的笑笑道:“傻丫头,姐姐什么时候说不带你去了?”   “真的能带我去玩?”究竟还是孩子,见灵儿答应了,鲁小丫又欢天喜地起来,兴致勃勃的去帮点火熬汤。   我说的休息不是真休息,是去研究刚才在梦境中看见的鬼脸婆婆。这位鬼脸婆婆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矮冬瓜又是怎么招惹到她的!还有就是,这期间,他没有去别的地方,也就是古堡跟幽冥村还有清风镇。   对了,在之前他好像提到过一件事,那就是在那栋被人遗弃的建筑物里看见一张床上有的骸骨。可为什么我们去了之后就没有了!难道是被人收走,还是矮冬瓜本来就看见鬼了。   建筑物里不干净,这个我早就知道,当时为了早点回家,也就没有刻意去注意。没想到邪东西竟然侵入矮冬瓜的意境思维中,想要在梦境中吸食他的阳气。   鬼脸婆婆跟矮冬瓜无冤无仇,她干嘛盯上他!   想了好一会无厘头,辗转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鬼脸婆婆的样子。迷迷糊糊中,我好似坐在车里,在车窗外是一闪而过的景物。车里坐的人都是我认识的,女特警芳姐,在酣睡中的鲁小丫,还有闷声不吭直瞪着车窗外的矮冬瓜。   这就是忆梦,也就是一个人刻意回忆某一种事物跟所发生很久的事,就会产生这种回忆似的梦境。   在梦境中我很想睡觉,就像是受到某一种暗示,比如催眠那种感觉,不受控制的睡。梦境中的矮冬瓜满脸惶恐,眼里充满恐惧,他每一次的惊呼,每一次都引来众人的不满。   我对自己说不能睡觉,现在我是来查找在睡觉中没有经历过的片段。   终于我重新整理一下情绪,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外,也就是矮冬瓜死死盯着的位置呼地,一闪而过的红色,吓了我一跳,眼皮很沉重,想要再仔细看,却是不能。   “笃笃。”在我梦境中出现的是鬼脸婆婆趴在车窗口,张开黑洞洞的血盆大口,伸出一带钩酷似猫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车玻璃,在她的舔动下,车玻璃跟酷暑夏天买的冰棍那般在溶解中。   我努力睁开眼,还来不及出手,一声大喊把我从忆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是鲁小丫,她阴笑阴笑的看着我,张开口伸出舌头,吓!这下我是真的醒来了。   房门还在响“笃笃。”接着传来喊声“沐风。”是鲁小丫在喊我,想起刚才她伸出的舌头带钩的,我浑身密密匝匝冒出冷汗来。 第303章 匿名报案   人活一世,做不完的事太多太多。最初可能只想吃饱饭,吃饱之后就想安全地活着。活得安稳便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也就是所谓的理想跟抱负,达到自己所需要的目的之后,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至少在冻僵时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个人。   我活着的初衷绝对不是想做一名跟鬼魅打交道的阴阳师,而是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有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   港湾码头有一位贤惠美丽的女子在等待我。   鲁小丫说灵儿不舒服不想去逛街,刚刚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起来去看,灵儿果然是在睡觉,她卷缩侧卧在沙发上。   “怎么了?”我关切的询问。   她眼皮都没有展开,随口答道:“不舒服。”   “不会是感冒了吧!”问话,我习惯的伸出手去摸一下她的额头。   她反应够快,伸手拦住道:“没有,就是不舒服,躺一会就没事了。”听她口吻平淡,不像是有情绪的样子,就只好耸耸肩答应了鲁小丫的要求,陪她逛街。   在去之前我还得去看看矮冬瓜的情况。   也许我在当时多看看灵儿,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看来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和仇恨心理是不容忽视的,这是后话。   记得在进入矮冬瓜的梦境后,他已经好转,我也喊灵儿熬汤给他喝的,这才隔一会的功夫。他的情况又恶化了,现在的矮冬瓜,印堂发黑,恹恹欲睡中。   印堂乃是人体中最为重要的穴位之一,也是人的命宫,一旦被邪灵跟鬼魅附身,那就只有这里才是最为薄弱也容易被入侵的位置。   看来我只有用血破来逼出附身邪灵,我凝神间隙,咬破舌尖,含住在口里对着矮冬瓜的印堂噗一口喷出一束暗光嗖地从他额头跳跃出来,我手指一弹,符咒一出鬼魅无处遁形,一声惨叫,附身鬼魅化成烟尘永不超生。   稍后,矮冬瓜浑身一颤,睁开眼,第一句话就说道:“沐风,我好饿。”   “知道饿就好,起来吧!厨房有吃的。”   难得的是,我在驱鬼中,一旁的鲁小丫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跟木头人似的看着我。我淡淡的看她一眼,低声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问矮冬瓜。”   鲁小丫貌似不情愿的样子,慢吞吞走了出去。   我关门,坐在矮冬瓜身边,厉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矮冬瓜佯装不懂我的话,很无辜的样子道。   我起身,半带威胁的口吻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招惹那些东西不是好事,我能救你一次,保不住下次还有机会救你。”   矮冬瓜愣了愣,头无力的耷拉着道:“我,我就是从那具骸骨上撸了一枚金戒指。”说着他把手伸进枕头里,掏了好一会,掏出一个东西来。   矮冬瓜被自己从枕头下掏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哇一声大叫,差点没有滚到床底下去。把在外面等候的鲁小丫也惊得推开房门,探头进来问出了什么事。   我拾起矮冬瓜丢在被单上的一节指头骨节,凝视中。这就是他说的金戒指,原来是一死人骨节。   贪心的家伙,无视我的教诲,心生贪念,被恶鬼愚弄,带回一死人骨节。看来邪灵附身的根源源于此,我把骨节捏在手里,好大一股怨气,那一刻犹如跌入无底黑暗中,一股幽寒,跟不绝于耳凄厉的鬼哭声几乎刺破耳膜般占据了我整个思维。   我是抛的把骨节丢开,一切幻象消失。骨节主人有莫大的怨气,她找上矮冬瓜是有原因的。一个是他的贪念,另一个是经历了古堡事件之后,他的身体很虚弱,才容易被邪灵入侵。   我冲鲁小丫摆摆手,让她别管。然后拿出符纸包裹好那一枚骨节,这才拿起朱砂笔在矮冬瓜的背上画一道镇邪符跟驱鬼符。   一个人被两只恶鬼附身,要不是有我在,矮冬瓜的命就没了。   最最厉害的还是那只身穿红马褂的鬼脸婆婆。这只骨节鬼畏惧红马褂的鬼脸婆婆,才隐身未动,待我驱除红马褂鬼脸婆婆之后,她才从隐身之处凸显出来。   矮冬瓜在吃饭,我跟鲁小丫信步走了出去。一路走,我一路在想,屋里有桃木剑,还有墨斗,邪灵为什么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的情况下,肆无忌惮的入侵我身边的人。   随着鲁小丫的一声喊“沐风你看。”我的思维中断,看向她。小丫头饶有兴致的指着闪烁中上下游动的霓虹灯,脸上笑开了。   “好看?”我问道。   “嗯。”鲁小丫眼睛盯着霓虹灯,不舍离开,点头答应道。   “好看的有很多,走吧!”重新拾起刚刚中断的思维,继续瞎想。   目睹色彩繁杂绚丽的环境,鲁小丫兴奋不已。为了堵住她的嘴,我买冰激凌,买雪糕,买她喜欢想要吃的所有东西。一般我很少时间怎么悠闲的跟人闲逛,   男人跟女人逛街那才真的是受罪,女人天生喜好新鲜事物,眼睛里的光亮闪亮闪的对什么都有浓厚的兴趣。一件衣服在那比试老半天,穿了看,看了穿,如此反复下来,又是十几分钟。   夜晚的大都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像飞着的鸟群扑楞着翅膀,盘旋在夜空中流连忘返不想归巢。对鲁小丫,我是心有愧疚外加那么点同情。才会纵容她,惯着她,终于在一处水果糖停止无休止的走动,我抽一支烟,抬眼见鲁小丫极为秀气的吃着一块甜瓜,精致美丽的面庞却带着一丝得意洋洋的笑意,心嘶地抽疼一下,不知道是什么预兆。   她真的不嫌累,满载而归的鲁小丫,手提胜利品,还喋喋不休的说这说那。   “沐风,如果没有灵儿姐,你会娶我是吗?”   我心里在想事,敷衍答复道:“也许吧!”   她把东西全部集中在一只胳膊上,一只手随意也很自然的挎着我的胳膊道:“想跟沐风呆一起,呆一辈子。”   “小丫头,别说傻话,你这是物以稀为贵。一旦你在这个大城市呆久了,就会发现比我好的帅哥多了去。”   听我这么一说,鲁小丫抿了抿嘴唇,眼眸低垂,轻声道:“不,我就喜欢沐风。”   “傻丫头,别这样,我喜欢,爱的是你灵儿姐姐。”   鲁小丫没有继续辩驳,默不作声,情绪显然低落了很多。我惦记身体不适的灵儿,就在要到出租房胡同口,在冷饮店顺道给她带了一碗冰镇莲子羹。   鲁小丫把包递给我,极力讨好道:“我给灵儿姐姐带回去。”她这是在向我表示愿意跟灵儿友好相处,我欣然答应她的要求,接过了她递给的包,把盒装莲子羹递给她。   矮冬瓜没事了,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看灵儿甜甜的吃着鲁小丫递给的莲子羹,我去了矮冬瓜的卧室。   矮冬瓜递给我一张房东送来喜帖,我疑问:“房东要结婚了?”   “是房东千金结婚。”   “我擦,又要送礼?”人世间的人情世故之一,送礼,真的很恼人。不过房东千金我还真没有见到过,老房东也很久没有出现了,看来以后得跟新房东大叫道,既然请了就得去,见一见总是好的。   送礼的事自然只有灵儿能胜任,我跟矮冬瓜要去一个地方。   那栋建筑物实在是令人可疑,我再次拨通芳姐的电话号码时,她正要给我打电话来。   芳姐其人不是简单的人物,在对我的摸排调查中,得知我的秘密特殊职业后,还旁敲侧击暗示别搞封建迷信忽悠人的把戏。事实上,我没有利用自己的能力搞旁门左道骗人钱财,还帮了不少人,这一点芳姐是知道的,我对于这种不能见光的职业也颇感无奈。   说得好是阴阳师,说得不好就是一神棍。   芳姐是执法者,怎么能跟江湖神棍有联系!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在暗地里保持联系,彼此利用。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相互利用来满足自己,来获取想要得到的一切。   比如我跟芳姐,她想利用我查找一些用科学角度也无法解释的东西。我利用她查找一些,以我们这种身份根本没法触及到的封存在某处一些属于非自然现象的灵异第一手资料。   芳姐告诉我,那栋建筑物之前查找的资料不彻底,现在查出来的才是真实数据。   那栋建筑物的前身是一个制造假药的窝点,诡异的是,在执法部门赶到那个窝点时,那栋建筑物里的所有人都死了。死相很难看,各种形态,他们在生前不知道遭到什么东西摧残,身体呈现各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损伤。   这件案子一度成为悬案,当初参与这件案子的人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报案的是一位老太太。声音嘶哑苍老,却没有说自己是谁,在后来查找报案电话,却始终没有找到。   报案的人,就像是面对面跟人说话,没有留下报案的号码。   我听芳姐这么一说,就提醒道:“会不会是人为把报案电话删除了?”   她说不可能,因为接手这件案子的人现在都还在。我说想要见一下接手这件案子的人,她说可以。   第二天灵儿带着鲁小丫去送礼,矮冬瓜开铺面接单。我去了一个地方,北林市公园。   风景如画的公园,小孩嬉闹,老人锻炼身体,年轻人倚靠在排椅上卿卿我我。我看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拿北林都市报在阅览中,就径直走了过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地下党对暗号,对方手拿北林都市报,我手里拿一份知音杂志。   走到老者面前,他抖了抖报纸,只是稍稍移动一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就继续看他的报纸。我呢打开知音杂志,看不进去,就主动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周凌峰先生吗?” 第304章 不肖子孙   周凌峰退休很多年了,他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正在整理卷宗的他,被突如其来嘀铃铃的电话吓了一跳。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刺耳的忙音。   有意识到有可能是人为的捣乱,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周凌峰瞬间气炸了肺,恨不得把座机摔在地方发泄一番。就在他要放下话筒时,从话筒里传来一声苍老,也嘶哑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原来是一报案的人,说在某一个偏僻的地方,有一栋专门制造假药的窝点,希望他们尽快去查看。   国内假药猖獗泛滥且屡禁不止,现在也正是大规模打击假药的时段周凌峰详细记下报案人说的地址,就急忙召集人马连夜出击。雨越下越大,房檐上挂满了无数条垂直而下的瀑布,喷溅起的水花就像无数箭头,雷神调兵遣将,一道道蓝色霹雳在地平线上滚动。风婆摇旗呐喊,把树们吹得东倒西歪活脱脱跟披发女鬼那般狰狞舞动。   警车兵贵神速,穿透暗黑,冲破风雨的阻扰到达案发地点。   一条路弯弯曲曲延伸到树荫掩映的建筑物处。一般大白天经过这里,要是不注意看,不会注意到在这一大片的人工栽植的植物基地有一栋砖混结构的建筑物。   即使看见,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人愿意去走一遭看个究竟。   警车在靠近建筑物时,纷纷停止鸣叫,悄无声息的带滑的驶进小道。小道是水泥路面,应该是用来运载假药方便之用的。小道两边也载满各种植物,整条小道都被掩护得严严实实的。   车子进入小道四周光线更暗,恍如进入到一个隧道那种感觉。车里的人都全神贯注盯着前方,怕的是因为大队人马的到来,惊动那些制造假药的人。   当周凌峰带着人顺溜到达制造假药的窝点时,雨停了,风也停了。这里,远离喧嚣,此刻万物尘埃落定,好似有无数双微不可见的眼睛在静谧的氛围中等待什么。   周凌峰带着人员下车,迅疾包围了整栋建筑物的出入口,就是连矮墙垛也安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警察,这才从敞开的正门进入。   进到里面,却发现不对劲。   如果说这里有什么异样,那就是太安静了。莫非这里的人都闻讯逃逸了吗?周凌峰警惕的踏进里面,挨个查看,却看见了无比惨烈的一幕。   造假药的车间,一片血腥,里面的人或是仰卧,还是横倒,还有脖子上被电线缠绕,吐出半拉舌头窒息死亡的。其情景可怕至极,骇得周凌峰头皮麻了一次又一次。   鉴于事关重大,他不敢掉以轻心,就把案件用无线电话及时反映到上面。上面勒令布控,对周边环境进行检查,查找一切相关线索。   周凌峰的人首先清点了死亡人数高达人,其中有运载假药的司机,有制造假药的药剂师,以及工人如干。是杀人灭口?还是分赃不匀造成的恶性杀人事件!   几经查找,无迹可寻。这里面的人,好像遭到一场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这种自然灾害让人后怕,它不是地震,不是暴风雪,而是虐待性死亡。   死者身上没有指纹,现场没有搏斗痕迹。   周凌峰命人运来警犬,也无法嗅闻到除了死者之外,其他生命气息。也就是说这里除了死人,没有活人,他们的死亡是一个诡异的谜。   之后,周凌峰想到了报案人。   手下得令去查,却发现报案人的号码就是这栋制假窝点的座机号码。报案电话最为关键,座机很快找到,查没有发现指纹。而且在死亡的人中,均是中年跟年轻人,没有老年人。   这个报案的人究竟是谁?   那一晚周凌峰没有回去,一整夜都在回忆这件事。他们的队伍驻扎在制假窝点,就那么眼鼓鼓的监视现场,直到凌晨才打了一个旽。尸体全部运走送到殡仪馆,进行下一步的身份核实。   在核实身份中,周凌峰发现,这些人有很多都是用的假身份证,无法查询,这些尸体就一直存放在殡仪馆冷冻库至今。   周凌峰一度怀疑这些用假身份证制造假药的人,都是从四面八方来找工作的外地人。他推测,这些外地人是被骗来这里的,结果发现做的是违背良心的坏事,就想逃走,却遭到灭口。   周凌峰的这个推测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却觉得疑点多多,要真是这样,那么死亡的人中,不单单是工人,还有两名是有来头,有身份的人。   也就是这两名有身份的人,才让周凌峰卡在瓶颈上出不来,这件悬案让他头疼。   两名有身份的人,均是距离北林市左侧面两百里以外一座山村来的暴发户。他们曾经是靠种植药材脱贫致富,之后不想继续种植就干脆走捷径,制造假药。   用廉价收购少量的药材再掺入一些制假的原料,就成了一颗颗入口的药粒。一样的成品,不一样的标识,什么咳特灵胶囊,感冒清胶囊等等。   两名暴发户的家属,都声称不知道他们家人在外面做的是这种投机倒把的买卖。   我问周凌峰,听说过身穿红马褂的老婆婆没有?   他玩笑说穿红马褂的老婆婆没有,穿反光黄色工作服的老婆婆比比皆是。   穿反光黄色工作服的人清洁工人。   跟周凌峰告辞回到家里,矮冬瓜急忙对我说了一件事。他说房东婚礼出事了,新娘子在婚礼进行中突然口吐白沫昏厥倒地。灵儿跟鲁小丫还没有回来,她们俩在那忙得不亦乐乎。   鲁小丫懂那么点但是不精通,用我们这里的话说,就是三脚猫功夫。不能当回事,所以我在矮冬瓜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朝医院跑去。   新郎官满脸焦躁的表情,在等待鲁小丫的测算。   鲁小丫从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帮人测算,显得有点手忙脚乱。这可不是对付鬼,是要测算活人中邪的原因。   看我来了,灵儿脸上一喜,急忙拉过我到一边说话。   房东请客,灵儿跟鲁小丫是所有房客中最靓丽的女性,自然得到新娘子的好感。新娘子让她们俩进新房,看看她的新娘妆。   结果灵儿看见在新房的阳台上有一个老人,老人身穿蓝色工作服,满脸哀愁的凝望着正在化妆的新娘子。   “你家里有老人?”灵儿看一眼老人,悄声问新娘子道。   新娘子以为她问的是自己家的老人,就点头答应道:“是啊。”   “哦。”灵儿又觉得奇怪道:“我记得,你老爸不是这样的。”   “我老爸?”新娘子被灵儿的问话搞糊涂了,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阳台上就是一阵阵旋转的风铃子。   灵儿点头道:“是啊,我看见”她看过去,阳台上那位老人已经不见了。看新娘子没有放在心上,她暗自觉得奇怪,老人刚才站立的位置就是在阳台上,要是从她们身边走过,怎么着也看得见的,难道他不是人!   灵儿被自己的想法吓倒。再看鲁小丫,正满眼羡慕的看着新娘子,好像很憧憬的样子。   婚礼如期进行,新郎跟新娘拜了房东老夫妻俩,新娘子正预备离开,一声惊叫,口吐白沫昏厥。   “嗯,她是中邪了,你看见的是真的。”   “啊。”灵儿惊讶,捂住自己的嘴。   “别害怕,你看见他,他不是要害你,而是想求你帮他。”   “他是谁?”   “跟我来。”   我带着灵儿走向新郎官。新郎官文质彬彬的,一表人才,跟房东的千金果然是很登对的。我伸出手,礼貌的问道:“你好,你是新郎官?”   灵儿惊异我的明知故问,我想的是这有什么,要想跟对方搭话好像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新郎官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焦急的样子道:“是的。”   “你有厄运,如果不马上驱除,会有血光之灾。”我不是危言耸听,新郎官满脸晦气,应该是被不好的东西盯上了。   “去,什么破事。你吓唬人。”新郎官大怒道。   灵儿跟鲁小丫对视一眼,前者暗示我别说话,她主动去告诉新郎官真的有在新房阳台看见一个“人”,而且还把那个“让”穿什么衣服,长得什么样子都说了出来。   这下新郎官傻眼了,他痛哭流涕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他跟新娘子是自由恋爱。家里的父母都不知道,只因为他是从山村里出来的,所以在女家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女家说什么他都得照办,虽然他也有一份傲人的工作,但就是没有勇气抗拒女家的指令。   结婚,是人生一辈子最大的事,作为新郎官他却没有把这件事告知父母。就在结婚前夕,家里的父母电话说母亲病重,需要他们回去看看。   结果他畏惧女家的威胁,不敢回去,他结婚母亲去世,父亲一气之下也吃老鼠药自杀。仁德礼孝,在这对年轻伉俪身上没有体现出了,婆婆魂魄缠上媳妇,一口一个狐狸精,吓得她魂飞魄散。 第305章 赌徒   按照传统的风俗,家里有至亲去世,是大忌会,三年之中不能贴春联,办喜事。容易红白喜事相冲,招惹来厄运,加上新郎官父母亲思念儿子,在临死时还念念不忘他的名字。   执念如此,在死后自然是要来找他的。   一碗驱邪水下肚,新娘子醒来,面色依旧惨白,口里直喊婆婆饶命。   当下我让新郎官跟新娘子立马去了他的老家,夫妻俩脱去喜服,换上孝服,跪在老人灵柩前,念叨金刚经超度老人三天三夜直到下葬为止。之后,他们必须守孝三年,在这三年里,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夫妻二人性命不保。   原本我可以找黑白无常通融一下,让二位老人放手,别为他们的,可是想到这儿媳妇太不像话。特么的公公婆婆养儿子容易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她的私有财产,不让人家看父母,还不答应人家接父母亲来参加婚礼,她就活该被鬼缠。   这是一个教训,咱作为晚辈就应该尽到起码的孝道。   小小的惩戒之后,老房东不得不对我刮目相看,在以往拖欠一个把月的房租,他就找上门来拿脸色给我看。现在拖欠两个月的房租,他还得把笑脸堆起,对我那是客客气气的,李先生李先生的喊。   话说有些人真是贱的没话说!废话少说,还是来探讨一下周凌峰这悬而未决的案子。   经过房东千金的大婚,跟处理完这件事后,我发现鲁小丫跟灵儿的关系好像进了一步。   至少我没有看见她们明火执仗的吵架,当着我的面,她们俩都非常和谐,相处得非常融洽,要真是这样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们俩好了,我就可以安心去做其他事。   去到铺面,矮冬瓜在整理文件。有一戴眼镜的年轻人,说是年轻人也就比我小几岁吧!只是像我这样的,常年四季在外奔波,让人觉得沧桑显老。   鲁小丫喜欢成熟大叔型的,看准了我,所以才会傻乎乎的犯花痴。   眼镜男,带了两女生,说是自成的什么灵异协会。想找点刺激的游戏玩玩,来灵事事务所托我们帮忙找到一只鬼。   我说现代的人就是无聊,人家怕见鬼,偏偏这丫的非要去见鬼是什么样子。对这些无聊人士,我不予理会,忙里忙外,任凭他们在那跟矮冬瓜磨叽。   我去跟周凌峰谈事,回来眼镜男跟他的朋友还没有离开。一看见我,就笑嘻嘻的问道:“李大师,听说你亲自捉个鬼,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不用说,一定是矮冬瓜这孙子搞的鬼。狗改不了,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许久没有卖弄嘴皮子,刚才一定趁我不在的时候,在别人面前吹。   我坐下,眼镜男急忙殷勤的递上一支烟,又乐巅巅地打了火,凑上来道:“李大师,我知道你有两刷子,听说去北边有一栋闹鬼的屋子,不知道李大师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我掸了掸衣襟,坐下拿起烟慢吞吞的送到嘴边,火苗闪动点燃了烟,摆弄半眯眼看向眼镜男跟他的朋友。   眼镜男清瘦得就像是黄瓜秧子,看他一眼,不经意间脑海里就浮现出巩汉林的样子来。   其他两位女生,在我看来就像是温棚养育的花,有一位皮肤白皙,个子瘦小估计体重不超过36公斤,偏偏又穿了一套宽松的休闲装,伪装得很大气,在我看来就是一屁都不是的。   另一个稍微好一点,白里透红的皮肤,长得秀秀气气的,戴一顶红色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个额头,做出一副酷酷的表情,一看就知道电影看多了,自以为很帅,实际上挺二笔的。   这三人应该还是高中生吧!虽说这是我猜测的,想我跟矮冬瓜这个年龄也是贪玩成性。只知道怎么好玩,从来不顾及后果。我拒绝了他们,并且让矮冬瓜给轰出去完事。   什么灵异协会,这些毛孩子不珍惜学习机会来搞什么搞!我掐掉半截烟头,屁股还没有挨着板凳。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人,此人长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尖嘴猴腮,贼头贼脑的样子,进来就东张西望,最后把眼睛定格在我脸上问道:“请问你是李沐风先生吗?”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来人叹口气,把攥紧在手掌心的一个东西给我看。这是一个就像慈姑大小的罗盘,罗盘中有一根指针不停的摆动伸缩,它跟其他罗盘的功能是恰恰相反。   正常的罗盘它是帮人定位。至于定什么位,那就得看持有人是干什么吃的,比如我爷爷的爷爷是帮人移坟,就得靠罗盘定位来测定方向。   又比如捉鬼,罗盘定位鬼魅的方向,就得靠它来追逐鬼魅。   现在这个罗盘却不是救人,而是害人的。但凡人之将死,都有一口气存在,因为有未了之心愿,才会不舍离去。但是有了这个罗盘,只要稍稍触碰一下,将死之人立马断气离魂。   这个罗盘叫做催命罗盘。   有邪恶的人,用此来倒卖鬼魂,去跟地府鬼差换取阳寿,或者其他肮脏见不得人的交易。那伸缩的指针,正是指明将死之人的位置跟所在地。   我一把拿过罗盘在手,正预备用斩妖匕首毁灭。来人大叫道:“别,先听我讲完,再说。”我收回视线,定睛细看此人。此人额头晦暗,眉毛稀疏,眼神无光,人中纹路不清,看来是短命之相。   “你最近做了什么缺德事?”   来人哭丧着脸道:“唉,别提了,我遭人暗算了。”   我冷漠答复道:“说来听听。”   来人叫做王奎,好吃懒做,喜好赌博。原本家道殷实的他,痴迷于赌博,把个好端端的家败光了。老婆跑了,孩子苦了吧唧的跟奶奶没有少吃苦头。   王奎总是自己安慰自己,人一辈子不至于老是走霉运,总有一天会时来运转把输出去的钱全部赢回来。可是运气好像总是跟他在玩捉迷藏,想方设法的躲着他,屡屡看见别人赢钱,他就眼馋得恨不得把钱夺过来。   长此下来,他不但没有把输掉的钱赢回来,还拉了不少账。眼看借的水钱到期了,要债的说过逾期不还,就要卸掉他的一只胳膊。吓得东躲西藏的王奎,不敢回家,也不敢去母亲那求助。   家里的亲戚他都一一光顾过,现在没有谁愿意借一分钱给他。王奎还是有些后悔,可是看见别人一边走一边数赢来的钱时,心头就像猫爪子在挠,心痒痒的还想拼死去赌一把。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这一次去就赢一把,说不定因为这一次的错过,就失去了翻本的机会。如此一想,他又鼓起勇气去找平日里一起上赌场的好朋友阿金。   说到阿金,王奎就来气。   第一次去赌场是阿金带他去的,玩四人麻将,阿金伙同其他三人把他的钱全部倒腾进他们的腰包里。   完事,阿金怂恿王奎说输赢都是靠运气,说不定下一次他一个人赢。真的轮到下一次一起玩时,王奎还真的赢了不少。   阿金又说了,这么玩没意思,不如赌大点。就去了一个专门搞赌博的地下室,刚刚走到门口,听到那麻将哗哗响动的声音,王奎就热血沸腾,抱着赢定了的狠心大马金刀的坐下。   结果玩了一下午,腰包里的钱又变成别人的了。   就这样,王奎输了想捞一把,赢了想下次可以再多赢一点,就那么一步步的走向赌博陷阱难以自拔。   王奎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阿金不是好东西,一定是串通别人把他的钱赢走了。所以这次来找阿金,他有两个打算,如果阿金拒绝出手相助,那么他就别无选择铤而走险,逼迫对方就范。   王奎手揣在衣兜里,手指触摸到腰部一把用布包裹好的尖刀。只要阿金拒绝拿钱出来救急,他就来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玩完,让阿金做陪葬。   阿金的家就在前面。阿金的老婆好像没有在家,屋里静悄悄的。王奎知道阿金这厮是回家了的,一定是窝在家里睡觉,到了晚上就去赌场赢钱。   想到阿金钱柜里的钱,都是自己的,王奎心里就窝火,恨不得一刀刺死这丫的把所有的钱都装进自己的衣兜。走到门口,王奎故意搞出一点动静来,提醒对方自己来了。   一声咳嗽之后,屋里还是静悄悄的。他暗自奇怪,信步走了进去。   走进去,他就看见阿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的节目是一组泳装秀。阿金好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王奎打趣的讪笑道:“嗨,金哥的兴致还不错。”   咳嗽,加上喊声,对方应该听见的。可王奎看阿金还是没有动一下,就郁闷了,目测这厮不想帮助自己?他这样一想,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出刀比在阿金的头部。   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把刀比在阿金的头部时,阿金头一歪,身子软绵绵的朝一边倒去。 第306章 勾魂   阿金死了,这是王奎没有想到的怪事。原本遇到这种事,他应该快点离开,避免惹祸上身,可是这丫的现在见阿金已死,求助无望,干脆破罐子破摔。撸起衣袖,把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搜了个遍。   王奎说不怕那是骗人的,谁闲的蛋疼去摸一把死人。特别是在触摸到死人那僵硬,没有了体温的尸体,摸一下浑身毛孔都炸开那般让他是心惊胆战,却满心的期待能从他身上找到需要的东西。   王奎需要的东西自然是钞票,他记得阿金有一根黑色袋子,总是不离身的捆扎在腰部,曾经他怀疑那黑色的袋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钱。现在摸了一把,感觉不像是钱,却摸出一个马蹄大小的东西来。   “呸。什么破玩意?”阿金因为不务正业,长期泡赌场,情况也比王奎好不了多少。再加上,他又吸毒,赢那么点钱还不够买毒,家徒四壁,一眼洞穿,根本就藏不住钱。   而且,阿金老婆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要不然非撞到王奎不可。   王奎摸着阿金浑身上下除了一把骨头,没有二两肉的尸体,恨得牙痒痒的骂道:“死鬼,你死了死了也不给老子留点钱。”抓住那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王奎,踉踉跄跄从阿金家跑了。   跑着跑着,王奎太好奇这玩意是什么用场,会不会是阿金用来赌博的某一种赌具。他是不是用这个小玩意,赢的钱!摊开手掌心,他看见这玩意好像跟风水先生用的罗盘极其相似。   罗盘用来干毛!王奎握住罗盘就想随手扔掉,可转念一想,要是没有用的东西,阿金怎么可能把它当成宝贝似的带着在身边?如此,王奎又仔细认真的看,终于让他看出一点名堂来。   这罗盘跟风水先生的罗盘从外观上几乎相似,不同之处就是罗盘里面的指针。   风水罗盘又名罗盘,罗经,或者是罗庚等,一般在风水上用时,是用于立极与定位的测量。天池,也就是指南针。天心十道,架于外盘上的红十字尼龙绳,还有内盘,用于测绘的一圈圈金字铜板圆盘,而且整个圆盘可来回转动。   懂得起的都称上一圈为一层,其中有一层是二十四山之方位,加外盘底座组合成风水罗盘。   但是王奎现在拿到的都没有这些,除了一圈圈同样是金字铜盘跟外盘底座外,没有测绘跟外盘的红十字尼龙绳。只有一根伸缩左摇右摆的孤针,孤针一直在腰部,伸缩向一个方位。   王奎心想,这玩意是不是在暗示前方有金银财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乐开了怀,要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王奎可算是时来运转了。再也不要看人脸色,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出赌场,把输出去的钱全部捞回来。   走几步,他又想了一下,自己拍打一下脑袋瓜子暗自道:尼玛,我都有金银财宝了,还去赌场干毛!应该是享受人间富贵的时候,去泡女人,到处游玩,去平日里想去,没有能力去的地方,再购进一辆豪华车。   王奎想远了,想到左拥右抱有着丰盈身段,娇滴滴的。想到戴一墨镜,挺拉风的驾驶豪华车,在跟自己拜拜的老婆面前耀武扬威的接回他的孩子。   他还想到老婆为了求他复婚,跪地,给他捶腿揉肩的情景。   一边走一边想,王奎忽然看见眼前一颗树枝上有一个人在干傻事。为什么说他干傻事呢!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在树上玩吊死鬼把戏。   “嗨,哥们,你想不开也别寻短见,好死不如赖活着,总有一天会转运的。”那人好像听明白了王奎的话,点头,哭笑不得,很痛苦的样子,双腿乱蹬,想要说话,无奈舌头卡在嘴上。   王奎是从对方眼里看出是不想死的。就急忙伸手去解开绳子想要放他下来,谁知道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对方,那人就没气了。   “嗨,你怎么回事?”王奎把拿在手里的罗盘顺进衣兜,奇怪的喊道。见对方真的死了,才叹口气道:“尼玛,今天好晦气,一出门没有捡到钱,反而看两死人。”   “他是你害死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王奎一跳,忙转身一看,是一个邋里邋遢红鼻子的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身上穿的是一件不知道在那捡来洗白了的旧道袍,手拿一柄拂尘,没有一丁点道骨仙风的范儿,倒像是走街串巷的算命人。   王奎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挺眼熟的,可愣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我是谁了?”   “你是谁?”王奎为了洗脱自己没有杀人的嫌疑,浑身上下的摸,没有摸出半个子来。   来人说:“别摸了,我不会乱说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对你有利无害。”   王奎的习惯是在慌乱的时候,手不受控制的抓挠脸,这是一种掩饰性的举动。用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但是内心却在思考对策。他在想,对方是谁!要是讹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再说了,老子是真没有杀人,刚才还想救这个吊死鬼的,无奈黑白无常来得太快,没有救到而已,可也不能说是我害死的吧!   老头貌似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别瞎想,我可没有坏心眼,只是觉得你穷困潦倒的想扶你一把。”   王奎听老头的话乐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凑近老头道:“你帮我?难不成把你这身老骨头卖了,把卖的钱给我。这也得有人要啊,看你这穷酸样,能帮我,老子屁都不相信。”   老头不紧不慢的伸手去了斜挂在肩头的褡裢袋里,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这真是钱,王奎眼睛定住了。急促,也紧张,还有一些兴奋的吞了一口唾沫道:“快说,怎么帮我?”   老头把钱顺进褡裢袋里,连同王奎的心一并放了进去。慢悠悠的说道:“刚才这人是后悔一时冲动上吊自杀的,要不是你捏着催命罗盘上去摸他一下,他是不会死的。”   王奎听老头这么一说,还是不相信。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罗盘,也能把人的命收了?   老头见他不相信,就含笑道“要不你继续顺着罗盘孤针去找,我随同你一起去看看。”   有人作陪,拿着罗盘去勾命,王奎觉得太刺激,太拉风的。他有把自己想象成为阴间来的勾魂使者,要是能让对方可以在出一笔钱的情况下,不用勾魂,那么自己就发大财了。   就这样,王奎跟老头顺着罗盘指针伸缩的方位走,来到处人家。屋外一个孩子在用草棍拨弄蚂蚁玩,屋里好像没有大人,他正在惊疑间,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微弱的呼喊声:“桂娃”   老头冲王奎挤挤眼,暗示他进去瞧瞧。这头他在褡裢袋里摸出一把糖果递给玩蚂蚁的孩子,哄他到一边玩去。   王奎进入屋里嗅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有尿臭味,还有中药味,汗味还有一种将死之人离世前的气息。一拥被而卧的老人,苟延残喘中,睁开眼虚弱的望了一下他,貌似没有看清楚就说道:“桂娃,去喊你老汉来我有事要交代。”   老人这是要交代后事了,王奎心想,是不是交代遗产!想到钱,他就控制不住捉狭不地道的心思,就凑过去对老人说道:“我就是桂娃的老汉,你说有什么后事交代?”   老人乍一听王奎的话,艰难的睁开眼,很惊秫的样子,突然来了精神并且伸出一双枯槁的手一把抓住他骂道:“你这个不肖子,把老娘逼离开家,现在老娘快死了,你两口子该高兴了。”   我去,王奎一惊,吓得伸出手去推当然,他手里的罗盘就起了作用,老人推的姿势没有变,直挺挺的倒下,死不瞑目啊!   王奎一叠声的骂晦气,急忙从茅草屋里跑出来。一头撞见老头正把什么东西往褡裢袋里装,就顾不得跟他说话,撒腿就跑。   老头好不容易追上王奎,喘着粗气道:“怎么样、相信我的话了吧!”   王奎还心有余悸中,他就是再怎么胆大,也从没有经历过一天之内看见三死人的。   老头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在一旁喋喋不休念叨道:“咱俩来做一个交易,你拿着罗盘勾一个魂,我就送你两百块钱。”   王奎愣住,天底下还有这等怪事。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他娘的却是干的勾魂勾当,岂不是要遭天谴!   老头看穿了王奎心里的担忧,他哈哈大笑开导道:“他们本就是将死之人,你不去,他们也会死,只是早迟而已。”   王奎听老头的话说得也是在理,这些将死之人大半条命已经在阴间了,自己去只是撮成好事,让他们死得痛快不会受到太多的煎熬。   人生与死之间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生是坎坎坷坷,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胎死腹中。死时历经各种苦难,下到阴间还得饱受折磨,才能顺利成鬼。   这是老头在后来说服王奎的话。   就这样,王奎开始了勾魂行当。起初他都是针对将死之人勾魂,可是在后来,他有些不满足现状,就对那些病重的病人下手。特别是老人,稍微有一个病痛,他就不遵循罗盘孤针的指示,一有机会就去勾魂。   终于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梦境中,黑压压一大片鬼魂,都在追他,吓得他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时身子都虚脱了。 第307章 绝命遗言   王奎用勾魂换来的钱,从他的腰包流进赌场,奔波在生与死的边缘,把一具具还有余温的将死之人变成尸体,他没有感到害怕。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发生在自身的状况。   王奎有觉得自己在快速变老,而且每勾魂一次,他就能明显觉得体力减弱。身体机能在下降,在后来一碰到女人,就嫣了。他无数次的扪心自问,我老了吗?正当壮年的他年龄才32,怎么感觉就像是60岁的人?牙齿松动,眉毛脱落,眼睛视力下降,这都是不好的征兆。   难道是这个原因!王奎开始怀疑催命罗盘。他难得一天没有出门,老头却不请自来。   老头进来二话不说,从褡裢袋子里摸出一大摞钱,满脸堆笑道:“这是你最后一笔生意,还是一笔大生意。”   看到钱,原本有气无力躺在床上的王奎眼睛一亮,来了精神,立马翻爬起来。生怕对方后悔收回去,一把抓住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真的就干这一次?”   老头阴测测的一笑道:“嗯。”   老头离开,王奎起来,收拾好,拿起罗盘查看,那根孤针伸缩得很厉害。为了钱,他去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王奎是第一次去,还是赶车去的。   他说很远很远,地处偏僻,几乎没有看见人烟。要不是催命罗盘一直伸缩不停,王奎是断然不敢继续前进的。当大货车把他丢下在路边,举目四望到处都是莽莽苍苍的大山,根本就没有看见人居住的房舍。   王奎有点害怕了,联想到做的噩梦,他不敢去看罗盘孤针。可是包里沉甸甸的钱,就是他的无穷压力,迫使他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按照孤针指示,王奎走向一条掩映在绿色海洋中的小道。这条道一直延伸到很远望不到尽头,只有靠徒步前进,走到尽头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条路让王奎明白,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这条路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人为修建的水泥路面。他暗自奇怪,这里竟然有路,为什么没有人,行走间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一与世隔绝没有人烟的鬼蜮。只是少了鬼魅,多了几分绿的生气。   我听王奎讲述到这儿,心突地一跳,感觉他讲述的这条路跟某一个地方很相似。   王奎没有顺利进入大门,是被人拦阻在外。他在拦阻人的注视下,假装离开,待拦阻的人一转身,他就急忙猴子似的跳跃进门口的树林中隐藏起来。   这栋建筑物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建立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王奎现在可没想到那么深沉去,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顺利勾魂。罗盘孤针转不停,他急得抓耳挠腮的,要是就这么错过了勾魂,自己不就白来一趟了吗?   就在被蚊虫叮咬,心急如焚的王奎等得不耐烦时,从来路上驶来一辆车。   车子是密封式的,车子老远就鸣笛通知门内的人。大门打开,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人。   其中一个王奎认识,他不就是红鼻子糟老头子吗!   老头下车,好像蛮受欢迎的,从大门出来的人对他是点头哈腰,又是请又是笑的。老头却不急着进去,不停的后看。王奎蹲在树林里,在忍受蚊虫叮咬时,还得提防树林中的那些爬虫。   老头好像知道树林中有人,在原地磨叽好一会都没有离开。那是人的第六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王奎实在是受不了了,差点要出来时,老头却跟人走进了大门。   不过,大门没有关,这是一个机会。   王奎带跑的弓腰,进去就闪身进入一间屋子里。   此刻天色已晚,外面光线暗淡,屋里也没有点灯,黑漆麻拱的。但是王奎能感觉到屋里有气息,是生命气息。   他慢慢转身,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手电筒,往屋里一扫擦!满屋子里都是一双枯井一样空洞无神的眼睛。这一双双眼睛是来自屋里老人们。   王奎很奇怪这栋建筑物里怎么成了养老院的!看这些老人,身如枯槁,苟延残喘中。好像受到了虐待,有些脸上还有伤痕。   这些老人虽然受到突然的惊吓,却是喊不出声来,就那么眼鼓鼓的看着王奎小心翼翼的拿出催命罗盘来。   王奎从催命罗盘上看出,孤针指向的位置正是这些老人。其中稍有能力动弹一下的,就那么干坐着瞪着他,不经意扫一眼,还错觉以为是木乃伊。   老人们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跟一个风干了的烂柿子,干瘪瘪的仰卧,或者躺卧,卷缩在各自的小床上。   外面传来老头干咳的声音,还有比手画脚说什么关于风水方面的话题。看来老头有两把刷子,以看风水为名,大摇大摆来这里协助他。   老人们面对催命罗盘,没有一丁点力量抵抗,任凭王奎一个一个的触碰。触碰了催命罗盘之后,一个个气息消失,身子僵硬,一缕缕魂魄轻飘飘的从本体上起来,出了房间,被守候在门口的老头一一收进褡裢袋子里。   王奎跟老头一前一后离开,建筑物里闹开了。有人发现出大事,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试验品。   从那以后,老头没有再来找王奎。   王奎却是噩梦不断,最后一次噩梦是梦见一只手从半空伸出来,一把抓住他。他大力挣扎,拼尽力气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抓他。他没有听见人,却能听得见从某一个地方传来的声音。   “因为你已经把阳寿卖了。”   “我卖阳寿?什么时候的事情?”王奎极力挣扎,想要从噩梦中醒来。   “从你接收到第一笔钱开始。”   “那是我倒卖魂魄来的钱。”   “你是错上加错,肆意勾魂,导致阴阳失衡。你的命,已经不属于你的了,跟我走吧!”   听这种声音,他看不见人,王奎绝望的想看来阿金也是如此,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去。催命罗盘就是一个害人的东西,不但出卖良知,还出卖了阳寿。我该怎么办!现在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老娘在前年因为年老带气已经撒手归西了。   王奎苦苦哀求,说要弄个明白才能心甘情愿的去。   半空中抓他的手,这才松了一下,丢开他,凶暴暴的吼道:“去吧!限你明天晚上离世。”   王奎平日里除了懒惰,好赌,其他没有什么毛病。只是最近出奇的显瘦,可还是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想到自己还有一天的时间在人世间,他就懊悔不已。   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老婆跟老娘。   王奎把所有的钱用来买冥币,全部烧在老娘的坟头,看着老娘的坟头。他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是上天怜悯他,还是因为最后的醒悟感动了鬼差。   就在他呜咽哭泣的时候,从坟堆那边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给他指了一个人说可以帮到他,王奎按照指明的姓氏来找到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身穿黑衣服的男子是鬼师。   现在的鬼师可不是以前的鬼师,他现在是勾魂使者,行走阴阳两界。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老头一定是跟阴间有勾搭,才会肆无忌惮的的作恶倒卖鬼魂,却又安然无事。   我当着王奎的面,用斩妖匕首灭掉催命罗盘。   催命罗盘化成粉碎,一缕缕还没有来得及释放出来的新魂,对我是千恩万谢飘走去了阴间报道。留下王奎呆愣愣的跟木头人似的傻看着,我敲了敲桌面提醒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王奎回过神来,从板凳上起身,二话不说对我倒头就拜。   “李大师,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如果你能助我逃过这一劫,我变牛变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可惜你醒悟太迟,你的大限已到,请恕我无能为力。”   王奎听我这话,也没有恼,闷闷的从地上起来,对我行礼叩头道:“谢谢你,如是我真的去了,你帮我对老婆说,这辈子对不起她,如果有来生,下辈子一定补偿我亏欠她的所有。”   我点头,这个可以答应。见他要走,我急忙又问道:“你去的那个地方看见个一位身穿红马褂的老婆婆吗?”   王奎想了想,抱歉的摇头道:“没有。”   “哦。”我对他挥挥手道:“那行,你去准备后事吧!明日我一定把你风风光光的埋葬。”   王奎眼含热泪,对我又是一番感恩才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自叹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愿来世别在做蠢事。   他前脚刚走,后脚来了灵儿跟鲁小丫。   灵儿奇怪的问道:“这个人怎么哭了?”   “他,明天就死了。”   灵儿纳闷“不就是精神不济而已,不至于就死了,你别吓唬人家。”我看鲁小丫在使劲的嗅闻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催命罗盘气息,完后对我不阴不阳的瞥看一眼。   我答复灵儿道:“他的事很复杂,一言难尽。”   鲁小丫到处看看,突然问:“矮冬瓜去哪了?”   还别说,矮冬瓜说去送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孙子又在搞什么东东? 第308章 小鬼   王奎来找我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成为老头褡裢袋子里的鬼魂。老头倒卖鬼魂,自然是把他算上去的。   比如阿金。   王奎回到家,自然是要忙碌一番,拿出他曾经倒卖鬼魂最后一笔钱,把亲朋好友都请来吃最好一顿饭。起初亲朋好友是拒绝来的,禁不住他苦苦哀求,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在他们看来是神经不正常的鬼话,就来瞧瞧热闹。   王奎跟亲朋好友说他就要死了,在临死前想请亲朋好友吃一顿饭。   话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出自增广贤文这许多年来,很多亲朋好友都疏远了,生怕他开口谈借钱的事,谁还敢登门拜访!   在王奎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亲朋好友来了。他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看这孙子要玩什么把戏。   顿时,冷清了许久的王奎家热闹起来。亲朋好友陆陆续续从各个地方赶来,我让灵儿去用诚心打动他的老婆孩子,希望在他离世之时,夫妻俩可以见上一面,这样也了了王奎心中所愿,别让他死不瞑目就好。   在王奎家,均是按照殡葬仪式,把棺木,香烛都准备齐全。灵堂也设定好,门口黑纱挽联。   因为他的谎话说得太多,没有亲戚相信他会这么活生生的死去,也就是没有人傻乎乎的送什么花圈。门口除了拥挤来看热闹的,就是掌瓢大厨忙得不亦乐乎,在抹汗的画面。   一张张摆放好的九大碗餐桌,看着还真的有那么回事,亲戚们都面面相觑,以为王奎是得神经病了。但是看我在堂屋,一本正经的操作后事,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王奎已经沐浴更衣,头发理了,胡子刮了,穿戴好老衣,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   这里说的穿上老衣,意思是在去天堂的路上收不到寒衣,光着身子会受冻的。这个在之前故事里就有说明,新魂进入阴间,得经过很多关卡,断魂坡,恶狗岭什么的。   装殓死者的衣服是指为去世人员准备穿戴的衣服。也就是老衣,王奎还特意给自己买了一套十分时兴的古装。这种古装都是采用印泥花式样制作而成,人在生前玩笑糊弄死人,现在临到他自己糊弄自己了。   亲戚中的女人们背地里吃吃的笑,笑他疯了。笑他傻了,说什么的都有。只有王奎的兄长,面色凝重,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看似老了很多的兄弟。   他还记得去年老母亲去世的情景。   老母亲身体不好,连病带气,在大年三十去世。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就把老母亲用棉被包裹好,一直默不作声到了春节初二才四处奔走相告母亲去世。   王奎那个时候到处勾人魂魄,连母亲的丧事都没有来得及参加,现在居然搞出这么一个让人笑掉大牙名堂来。王奎兄长越想越气,骇地起身,去推翻设好的灵堂,还要去撕毁门口的挽联。   我一把拉住他。认真的口吻说道:“在你撕毁挽联之前,可否听我一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挺倔的一个人,大力甩开我的手,气冲冲的瞪了一眼,面如死灰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等死的王奎。   “王奎大限将至,你是兄长,应该心平气和的跟他谈一谈,看他有什么未了心愿。”   “呸。他这是懒人想死,懒狗想。”王奎的兄长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他气得跺脚大喊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是怎么对你老婆孩子还有老娘的,现在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心门都没有。”   看王奎兄长不依不饶的,心中满满的是怨恨,王奎愧疚难当,不敢顶嘴,只是把头埋低,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兄长。这也不能怨他兄长,想王奎做事太过,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一切代价去勾魂。为了赌博,不顾家庭,不尽孝道,债台高筑。   但,死者为大,现如今王奎虽然看似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他的一只脚已经跨进阴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他之所以还提起一口气在等待,那是想要见至亲亲人最后一面。   在我的劝阻跟亲朋好友的劝解下,王奎兄长总算安静下来。我不好把王奎别妖术之人利用来勾魂出卖了自己阳寿的事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   瞧这些围观看热闹的人,看我的眼神充满厌恶,憎恨,就懂得起我现在不适时宜多说话。   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我看见灵儿带着一位妇女跟半大的孩子出现,围观的人群自觉散开让开一条道来。   孩子从没有见过这种奇葩的情景,有些畏惧,在王奎老婆的带动下,唯唯诺诺来到他面前。   王奎泪流满面,当着众人的面,对老婆还有兄长以及亲朋好友深深鞠了一躬。说你一句话:“对不起。”然后把孩子牵到兄长面前,郑重其事,满眼期待的说道:“宏儿就托付大哥,让他成为你的儿子。”然后在众目睽睽下,亲自走近棺材,跨步进入仰卧的姿势躺下。   自始至终,王奎老婆都紧抿嘴没有吭声。   我一脸肃然,躬身用手探一下鼻息。好家伙,王奎果真去了,我对外面大喊:“放鞭炮。”王奎媳妇还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不过有起哄的,觉得好玩,就真的噼里啪啦把放置在外面的鞭炮放了。   然后就是观容,亲属上前看逝者最后一眼。当时还没有人移动脚步,在窃窃私语中。还有人骂,这是无聊吃饱了撑的,没事玩这种晦气的把戏。   王奎老婆迟疑中,被灵儿带着走到灵柩前,她满腹狐疑,勉强抬眼看了一下棺木中已经离世的王奎。   因为灵儿带了妻儿回来,王奎已经心满意足,所以在离世时,样子很安详。   起初王奎老婆还能镇定自若,但看见丈夫真的去世,才大放悲声,哀哀切切的哭起来。   王奎老婆一哭,其儿子也跟着哭,众亲戚都惊讶,也难以置信的靠近棺材来看,特别是王奎的兄长,眼睛瞬间乏红,强自镇定也面露出哀伤表情来。   接下来是闭棺,在闭棺之前得念叨一遍经文超度。   王奎属猪,属蛇,属猴的应当回避。   当王奎躺下之后,我喊道:“属蛇,属猴,属龙的请回避。”人群一阵骚动,有人私语之后,相继离开。   接着王奎兄长做主,请来乡帮邻居帮忙电话告知殡仪馆准备拉走王奎的遗体。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此人红鼻子,看似邋里邋遢,肩垮褡裢袋混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瞄看灵柩。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来人,此人浑身鬼气,微低头,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奸诈跟惊喜还有慌张,一脸诚恳的跟众人慢退出灵堂。我舞动桃木剑挑起一道符纸空中一划,口中念念有词,唰符纸带着火苗忽闪忽闪窜动。忽地化成一只翩翩起舞的火蝴蝶,扇动翅膀对着红鼻子飞去。   退走的红鼻子感到身后有异,急回身,褡裢袋已经着火。他惊得急忙取下褡裢袋,使劲的抖几下,他不抖还好,这一抖,火借风势,褡裢袋一下子全着了。   红鼻子慌神,手忙脚乱起来。   我趁机上前,伸出桃木剑一挑,着火的褡裢袋已经到了我的手上。   红鼻子怔住,极力恢复镇定,朝我靠近一步。这个被鬼气笼罩的糟老头子,不但施用妖术,还养鬼。我凝聚心神,暗自沉淀一口正气在口,默念五雷咒,手指一弹,八卦折把褡裢袋折叠成一小块,顺进衣兜里,佯装没事人一般盯着红鼻子道:“先生好身手。”   红鼻子冷笑一声:“要说好,还是兄弟你的身手强过老夫。”   “承让。”我神态自若,口吻淡定,掸了掸裤腿上刚才火蝴蝶飞溅的烟灰,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外面走去。   “兄弟等一等。”红鼻子急转身,目光凶恶,一脸奸诈道:“你知道我在为谁办事吗?”   “帮谁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伤及无辜,就跟我有关系。”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相信他应该听得很清楚了。   灵儿跟鲁小丫察觉我跟红鼻子有事发生,她们俩齐刷刷的看向红鼻子。   红鼻子唇角带着一抹诡笑,手指一弹,一缕黑气徐徐从袖管中延伸出来黑气酷似一条蜿蜒爬行的蛇,吐着蛇信朝我后脑勺奔来,我没有回头,抬起桃木剑一挡。   黑气受阻,红鼻子吃亏遭到反噬,不由得捂住胸口,强忍住一口恶血没有当众吐出来,就那么踉踉跄跄的混杂在人群中跑了出去。   除了鲁小丫,没有谁看清楚红鼻子出狠招“他是谁。”   “不认识的敌人。”我答复着,人已经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再看红鼻子已经没了踪影。   王奎的魂魄顺利进入断魂路,没有成为红鼻子的鬼奴。他刚才使用的招数,是我爷爷用烂了已经淘汰的小鬼摄魂招。   养小鬼不是好事,一旦遭到反噬,养鬼之人命不久矣。刚才他放出小鬼,预取我性命,却被桃木剑挡住反弹回去,小鬼一出凶狠无比,岂能无功而返。   小鬼反噬养鬼人的例子多不胜举。红鼻子刚才放出的小鬼乃是一只冤死的鬼童,小鬼一旦被拘提,就永世不能正常轮回。   因为小鬼越强,反噬就越狠。往往饲主最后都死在小鬼手上。驱使鬼的法术,在佛法里面也有,但是相当危险,一般正道人士是不会用这种邪术的。   比如,身上有鬼气者,吃饭时,挟了菜之后丢到脚下,这类人群多半就是养鬼人之人。所以大家都得注意了,远离身上有鬼气的人,才是上上策。 第309章 世事无常   王奎受鬼师指点来找我托付后事,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点提示。关于那栋建筑物的谜,有了这条线索,我也是头大。自己就一阴阳师不擅长做侦探,这事还得麻烦芳姐。   自从在清风镇一别之后,还是跟芳姐见了一面的,在我的印象中她穿着那件永不褪去的蓝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没有女人的柔美,倒多了男人的豪情,同时人很严肃很难以接近的感觉。   现在见到她,眼前一亮,平心而论我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养眼美女,从里到外无不散发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   “怎么样,我算不算是这儿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一叠声说“是,是。”然后急忙掩饰性的端起咖啡送到口边,送到口边还没有来得及喝,一脸云淡风轻,眼睛却挑剔的扫视一下周围,最后还是定格在她的眉头上。   芳姐好似察觉我在看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视线看向面前陶杯腾起的水雾,她拿起杯,轻轻的转,轻轻的转,深褐色的咖啡打着旋,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溢而出。看着她的举止,我呆住,慢半拍,她已经轻轻的抿一口,脱口而出“烫。。”   “烫吗?”我多此一举的问,试探的把抿一口,果然烫,刚刚想安慰对方一句。   芳姐已经把咖啡杯放下,恢复以往那种严肃的神态,认真的看着我道:“你刚才说那栋建筑物发现有老人的踪迹?”   “也不是,是有人告诉我,曾经在里面看见过老人。”   芳姐显然来了兴趣,却又故作矜持的伸手拿起用勺子搅动一下咖啡,挑眉质问道:“这个你可以找周老师。”她说的周老师,就是周凌峰。   “这周凌峰不是退休了吗?”芳姐曾经是周凌峰的得意弟子。我不能跟她一起喊人周老师吧!再说,人大面大的也喊不出口。   “嗯,不过,我这是在休假,不能参与你调查的事件中来。”芳姐抱歉道。   st是很酷的一种公安特警,他们主要是训练再训练,跟武警特警不同的是,前者协助刑警抓捕罪犯。后者则是国家军事力量中专门进行反恐作战的部队,前者警察特色明显,后者军事特色明显。   话题好像扯远了,我是来求助芳姐的,却扯到兵种问题上去。该打!   “这样!那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请讲。”芳姐眼里一闪而过的睿智隐藏的很好!   “如果我去曾经是悬案的现场,会不会触雷?”   “你杀人放火了吗?还是拐带妇女儿童,或者是偷鸡摸狗!”   芳姐口才了得,连珠炮的发问,把我搞得手忙脚乱。我顿了顿,坚定的摇摇头道:“违法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讲的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   芳姐抿嘴一笑,眼神犀利,话里有话道:“什么都不是,就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我不会提供任何关于工作方面的帮助,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她这是支持我,还是反对!我动动嘴,刚想说话,她的电话响了。   芳姐起身,冲我抱歉一笑,一边接电话就信步离开了咖啡桌。我冲服务生打了一记响指喊道:“买单。”外面淅淅沥沥下去了秋雨,街道上奔跑的小学生在疯闹。不知道从那飘来音乐声好像是一帘幽梦主题曲,正凝神专注的寻觅音乐声,蓦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喊。   “抱歉,刚才接电话。”是芳姐,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还专门来跟我打一声招呼。   在很久以前,我就非常崇拜这些身着蓝色制服的执法公仆。总觉得他们很神圣,很伟大,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现在看她,眉眼带笑给人温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没事,搅扰你的假期,真不好意思。”   “怎么变得怎么客气?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   我嗨嗨一笑道:“人民公仆。”   芳姐一听这话笑开了。冲我摆摆手道:“我还有事,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找我。”   看着远去芳姐的背影,我沉重的叹息一声。也许我跟她的身份就是鸿沟,虽然她没有说明,但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些敏感杂质。   秋雨打着人们的脸,微有凉意。   我有些惆怅,失落,不知道是因为芳姐的答非所问,还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总之我的情绪不怎么好。看风卷落叶,脖颈冷意更甚,缩了缩脖子,想起以往没有片刻停留的心。只期望能在某一天携妻带子回到老家。   懂得放下人生才潇洒。我放下了吗!王奎已死,催命罗盘毁掉,按道理应该没有我什么事,怎么还纠结这件事搞得自己不自在!郁郁寡欢的回到铺子里,鲁小丫正在用我的朱砂笔鬼画桃胡。   搞得一脸都是红的,黑的跟大花猫似的。   鲁小丫之前拿出来的符纸,是她爷爷画好的。   来了北林市,她就死缠烂打硬要学画符。   画符不是什么人都随便可以乱画的,故有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惊声惨叫的说法。   画符首先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聚精会神,排除杂念等。这是初学者的基本,达到最高境界,拈手即来,那才叫有本事。比如我爷爷跟道长爷爷,苟老实还是其次。   看小丫头搞成大花脸,我忍住笑意,板起脸背起手,度步走到她画的符咒前,抬眼一看怒斥道:“画符不是一天两天就学会的,再说这不是你女儿家应该学的本事,要想被人喜欢,就得学会女儿家的应该具备的才能。”   鲁小丫搁下笔,撅嘴,冷哼一声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难怪每一次喊你教我画,都推三阻四的,原来是看不起我是女儿身。”   “瞎说。”   鲁小丫撇撇嘴,学我的样子,背起手,度步,摇头晃脑道:“女儿家要懂得勤俭持家,相夫教子,背诵道德经,三字经。”   “哈哈。”我大笑,她这不是学我,是学她的爷爷。   幽冥村人守旧从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他们的思想里,以此来传承一代又一代。   联想到幽冥村,不知不觉又想到清风镇跟那栋被人遗弃的建筑物。头疼中,我也懒得跟鲁小丫继续瞎侃,闭目沉思,蓦然想到矮冬瓜,就像触电,弹跳的模式骇地站起,急问鲁小丫道:“矮冬瓜还没有回来?”   鲁小丫看外面,因为秋雨的关系,天阴沉阴沉的。收回视线,冲我摇摇头道:“不知道死哪去了。”   我拿起座机电话预备给灵儿拨打过去,想问一下矮冬瓜的情况。   鲁小丫脸一沉,冷嘲热讽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近还打电话,你还不如回去看她。”   这小丫头真的嘴贫,欠揍,但愿她以后能遇到一个厉害角色,把她压下去才好。我没有理睬鲁小丫的情绪变化,自顾自的继续打电话。   电话还没有人接,从门口传来矮冬瓜破锣似的大叫。   “沐风在吗?”我跟鲁小丫一愣,还没有搭话,他人已经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并且一把抓住我就喊道:“快快”   这丫的玩闹了一天,这个时候吃啊回来,一回来就咋咋呼呼的。我甩开他的手,坐正身子,认真的看向他这孙子这么回事,面色晦暗,眼神无光,嘴唇发白。   “老实说,你这两天去了哪?”   矮冬瓜很着急的样子,抓耳挠腮道:“去哪待会告诉你,你先帮我救一个人。”   “谁?”   矮冬瓜干笑一声道:“灵异协会的小兰。”   “灵异协会?”听着这个好像很熟悉,在那听到过这个名字。   矮冬瓜见我在想,就忙提示道:“眼镜男。”   “对,是眼镜男。”我点头又问道:“眼镜男见鬼了?”   矮冬瓜摇头,哭笑不得道:“他倒是想见鬼,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想要见到的鬼,反而”我跟鲁小丫正专心的听,这孙子突然刹住话头,抠了一下鼻头才继续道:“他没事,有事的是另外两个人。”   “谁?”我跟鲁小丫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问话一出,我瞪了一眼她,心里骂道:死丫头多嘴。   “小兰跟阿珠。”   “她们怎么了?”   矮冬瓜急了,苦着脸道:“沐风,好沐风你别追根问底好吧!赶紧救人要紧。”   我一拍桌子怒火万丈道:“你都没有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去救!”   见我发怒,鲁小丫不敢吭声,矮冬瓜恍然大悟这才结结巴巴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矮冬瓜说是去送眼镜男等人,其实在出门之后,心里就打了小九九,想要在他们面前露一手展示一下捉鬼才能。就私自接单,并且答应了对方亲自带他们去捉鬼,在矮冬瓜苦思冥想之后,果断决定去他曾经看见怪事的废弃建筑物。   他之所以选择了那个地方,是有原因的。一个是怕私自接单被我知道挨骂,一个是在近处捉鬼,害怕失败之后丢人。   我在忙活王奎的后事,他矮冬瓜就带着人去了废弃建筑物。   到了建筑物,天色已晚,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就在建筑物里歇息一晚。当时矮冬瓜想他们是四个人,即使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他手里有一把从我书桌抽屉里偷拿的镇邪符纸。   他拿出符纸,对眼镜男等人吹嘘,是来一只鬼杀一只鬼,让他们别害怕,只要有他在,那些鬼都不敢出来。 第310章 撕皮鬼   黑漆漆的夜,忽闪忽闪微弱蜡烛光中一栋废弃建筑物里呆了四个胆肥的灵异协会会员。他们此次来就是奔鬼来的,想要在第一时间用手机拍摄到鬼的样子,然后发到微博或者群里,那么一定可以得到其他会员们的大力捧赞。   说不定会因此而走红,成为网络名人。   眼镜男可不喜欢矮冬瓜这么吹嘘,他要的就是看见鬼,要是鬼真的畏惧那一把符纸,那么他想看到鬼的希望就要泡汤了。矮冬瓜吹得起劲,吹得唾沫星子飞溅。   眼镜男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他手里的符纸,嘶脆裂的声音,一半儿符纸到了眼镜男手里,还以一半儿在傻眼了的矮冬瓜手里。   符纸撕碎,肯定没有用处了,要是能尽快粘贴好,还是可以镇邪的。   矮冬瓜这是心知肚明,才会带了那么一大把真真假假的符纸。   说真真假假,其中有我亲力亲为画的,有矮冬瓜模仿画出来的。以假乱真的目的,就是想稳定人心,别鬼没有捉到,人吓跑了。   矮冬瓜相信这里是有邪东西的,就打他第一次看见,在得到那一枚死人的指头骨节开始,就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查出那只恶鬼是什么来路。   俗话说打不赢就跑。他矮冬瓜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在我面前他矮人一截,在没有我的时候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机会。发誓要出人头地,就得从根本做起,为了想让我信服,他才利用眼镜男跟他的同伴一起来到这个鬼地方。   他心里发虚,预夺过眼镜男手里紧紧抓住的半拉符纸。对方见他要夺,干脆把半拉符纸全部送进口里,大嚼特嚼,还得意的戏谑道:“你有本事就来抢。”   看眼镜男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矮冬瓜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呼呼的一把揪住眼镜男,恨恨然道:“你现在笑,待会就要哭了。”   眼镜男甩开他的手,扶了一把眼镜框道:“小爷我不是吓大的,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   另外两名女孩见他们俩为了争夺一把撕碎了的符纸闹崩,就在一旁劝慰道:“潘师父,别这样,没有符纸也没有什么,有你就好。”   符纸是矮冬瓜唯一的安全保证,现在没了,他心里没底。无数次的推翻之前的想法跟猜测,低声嘀咕道:“这里没有鬼,都是骗人的。”可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这种直觉还不确是很清晰,甚至于有点模糊,他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骨节是真的。这样一想,他心惊肉跳的看着在墙壁上跳跃闪动他们四个人的影子,竖起耳朵,专心致志的聆听外面的动静。   看他这样,其余的人,包括嘻皮涎脸的眼镜男也安静下来,一个个以矮冬瓜为核心,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哪怕是他稍微伸手抹一下冷汗的小动作,也能把他们惊得尖叫一声。   黑夜加上尖叫声,你能吓到什么程度?   好不容易让尖叫声停息的矮冬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呼砰!沙沙,疲沓疲沓,各种怪声纷至沓来,大惊失色的他捂住耳朵,带着哭腔道:“今晚上死定了。”   眼镜男对矮冬瓜的举止感到不理解,他兴奋的问道:“有鬼来了吗?”   就在眼镜男问话的时候,小兰跟阿珠同时看见一身穿红马褂的老婆婆,佝偻着腰,一步一步的挨近他尽管老婆婆如同人那样低垂头,走路很小心的样子,看着就像是寸步移。   寸步移,那是指封建社会时代,女人被强迫包小脚。因为脚只有三寸那么点大,所以走路的时候都是很小心的移动,要不然会栽跟斗的。   可一个人随便怎么小心,走路难免不会搞出一点声音来,这位老婆婆走路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响声。   看老婆婆低垂头的样子,小兰蓦然想到夜半凶灵。眼皮一跳,头皮一炸,“呀鬼。”小兰第一个爆发出无比尖锐的尖叫。   在发出尖叫时,她吓得自己把眼睛捂住,眼睛余光从指缝中继续窥看行动迟缓,看似非常诡异的老婆婆。   眼镜男曾经告诉她,鬼其实没有什么好可怕的,鬼只是一个人类自己假设出来的形体。只要尖声大叫,鬼影就会消失。果然,她从指缝中看,没有看见老婆婆,就像是凭空消失般不见了。   小兰尖叫,阿珠捂嘴,冲眼镜男指了指身后。   矮冬瓜也注意到小兰跟阿珠的异常,他看了眼镜男的身后,什么都没有。不明就里的他,挠挠头,冲两女生嬉笑道:“怕,来哥哥怀里。”   矮冬瓜说这话,小兰跟阿珠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奇怪,难道他没有看见老婆婆已经快要靠近眼镜男了吗?   眼镜男不是没有感觉,就在小兰跟阿珠喊他看后面时,一股说不出来的冷意,无孔不入侵入他浑身毛孔,冷得他激灵灵的接连打了三冷颤。   现在听矮冬瓜说没有什么,就大马金刀,骇地站起来,指着小兰身后喊道:“鬼就在你身后,她正在撕你的脸皮。”眼镜男本是玩笑来吓唬小兰的,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玩笑时,一声更加凄惨的尖叫声爆发出来。   这一声尖叫,吓住了所有人。   发出尖叫的正是小兰,满眼惊恐的她捂住右边面颊,血从指缝中蜿蜒流淌下来。   阿珠见状,吃惊道:“你脸怎么流血了?”   小兰大哭:“不知道我的脸好痛。”   矮冬瓜和眼镜男面面相觑,使劲的拉开小兰捂住的脸哇阿珠吓得急急后退,发疯般拉开门,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矮冬瓜反应过来,让眼镜男赶紧去找到阿珠,他留下来陪伴莫名受伤的小兰。   小兰的半边脸血糊糊的,那血还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他都不敢靠近去看。这里没有镜子,疼痛麻木的小兰,一个劲的问:“我的脸怎么了?刚才好痛现在不痛了。”说着话,她本能的摸了一下在流淌血液的脸,再伸到眼前看。   “啊”夺人心魄的尖叫声是小兰发出来的,她一声尖叫昏厥过去。吓得矮冬瓜不知所措,扶起她,战战兢兢地看向她的脸,血红色的脸上没有了表皮。也就是说小兰的脸真的被谁撕了。   眼镜男追阿珠还没有回来小兰被自己的血吓得半死。矮冬瓜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要自作自贱跟他们跑来这里捉鬼。这下好了,鬼没有捉到,还出事了。   扶起小兰,看外面黑咕隆咚的,再看看冷风中簌簌颤抖的蜡烛光束。矮冬瓜还是选择了原地等待,他拿出我给的护身符,挂在小兰脖子上,警惕的环顾四周。   四周静悄悄的,要不是小兰脸上的伤是存在的,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那种感觉。少了两个人,屋子空荡荡的感觉,无处不凸显出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诡异气息。   嗖地,矮冬瓜来一个急转身,他有感觉来自身后怨毒的注视目光。扭转身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倒是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就像有人拖步行走的声音。   矮冬瓜看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是午夜时分。他很期待,发出声音的是眼镜男跟阿珠,就满怀期待的走到窗口看。   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只是,在黑暗中好像有人在散步。在黄昏来临时,他们到达这个地方就挨个的检查了四周,这里没有人,没有食物,只看见一群群的老鼠跟蟑螂穿梭在那些齐腰深的杂草里。   那么这些散步的人是谁?矮冬瓜的心狂跳不止,但却还是按耐不住好奇的心理极力想要看清楚在后院散步的都是些什么人。   终于看清楚了,参差不齐的队伍,一张张青白色的死人脸,一双双空洞无珠的眼睛,一具具排列成行机械行走的躯体他们都不是人,是鬼啊!矮冬瓜吓得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   搂住小兰矮身躲避在窗口下。好一会,外面没有了动静,他这才慢慢地起身,探头看向窗外窗外,一张张残破不全的面孔,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眶也正在看他,“唰”地一下,无数只枯槁的手臂齐伸进窗口来抓他。   矮冬瓜吓尿了,蓦然想到我教授他的辟邪经文,就闭眼念念有词起来。一双双伸向他脖子的手臂,“嗖”地缩回,霎时四周安静极了。矮冬瓜还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等了好一会,听见小兰喊一声话,他才虚眼看向外面。   排列成行的鬼魅已经走到门口,矮冬瓜忽然看见眼镜男跟阿珠就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惊掉下巴似的张大嘴,想喊,喊不出声音来。就那么眼珠字都没有动一下,亲眼目睹眼镜男跟阿珠消失在暗黑中。   小兰醒来,第一句话还是问:“我的脸怎么了?”   矮冬瓜嘘了一口气,抹一把冷汗,安慰道:“没什么,可能是挂伤。”   “真的只是挂伤吗?”   “嗯。”矮冬瓜在答话时,心还砰砰狂跳中,他紧张的环顾四周。再丢下小兰,跑的去把窗户砰一声关上,心里暗自道:“只要等到鸡鸣第一遍,就安全了。” 第311章 吓破胆   屋里总是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气息跟臭味。矮冬瓜深吸一口气,嗅闻到一股柴油味,他举起蜡烛看清楚的在角落处摆放一柴油桶。他敲打一下发出哐哐的空响,柴油桶里的柴油应该不多。   眼镜男跟阿珠还没有回来,小兰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没有继续流血。不过她的脸色却真的不好看,惨白惨白的,矮冬瓜都不敢久看。   风摇曳着微弱的火苗,矮冬瓜在心里骂了千万次眼镜男这个混球。当时来的时候,他就说过应该去买俩杆电筒的,吝啬的眼镜男却是一毛不拔,几句话就把这事给搪塞过去。   最后没有买电筒,却节约起见,买了一把白色蜡烛。   见证过无数死亡的矮冬瓜,打心眼里反感看见这种白色蜡烛白色蜡烛让他想起死人的脸,刻意的把视线从白色蜡烛上移开。却听见从一旁传来咔嚓咔嚓貌似有人在吃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   矮冬瓜定睛一看,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正背对着他在吃东西。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子在这里担惊受怕的,你倒好悄悄的吃东西。   矮冬瓜是带着情绪,蹭蹭地走到小兰面前的。他正要发怒质问,却被眼睛看见的这一幕吓住了。   小兰口齿上挤满白色蜡烛的残渣,唇角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诡笑,正在卖力的大吃特吃白色蜡烛。   “小兰,你在吃什么啊!”矮冬瓜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在颤抖。   “嘻嘻。好吃,吃了就不会疼了。”小兰傻笑着,把余下的半截蜡烛递给他又道:“这个给你,那边还有很多。”她说的那边,是忽闪忽闪随风飘拽火苗的蜡烛。   “别吃了,别吃了。”矮冬瓜恐惧极了,手一把抓掉小兰送到口边的白色蜡烛,一边几步走过去一脚一只,把那些闪烁光束的蜡烛都踩灭。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包括在屋里大气不敢出的矮冬瓜。他能听见的小兰口里发出吃吃的怪笑声,能听见的撞击胸腔的心跳声。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诡异气息,却不能看穿黑暗中藏的是何物。   好不容易才把小兰稳定下来,看外面比屋里还黑。   鼓起勇气把门关了,矮冬瓜就那么眼鼓鼓的看着大门,希望眼镜男跟阿珠能快点回来。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没有回来的动静,外面一片寂静,恐惧加上疲乏,矮冬瓜跟她相依打起瞌睡来。门呼地一下,被风吹开,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紧张兮兮的看向黑洞洞的门口。   黑暗中就像隐藏了无数只鬼祟移动的暗黑精灵,在窥视屋里相依而卧的两人。在矮冬瓜接单时,小兰从没有正眼看他一下,现在却奄奄一息躺在他的怀里。   真的是命运捉弄人,他矮冬瓜不就是奔名气跟美女来的吗!想要扬名立万,想要在异性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然后美女们会乖乖的投怀送抱   我究竟那里不如李沐风!矮冬瓜不甘心的胡思乱想,把小兰轻轻放下,起身去关门。一袭冷风扑面而来,一双手突然从暗黑中伸来,在眼前一晃。惊得矮冬瓜呀一声大叫,后退中浑身一震。   矮冬瓜睁开眼一看,刚才是做噩梦了。小兰的头倚靠在他肩膀上,被人怎么依赖着心中一闪温馨之感。只是在这种环境之下,绷紧了的神经,怎么也无法提起精神来。   视线从小兰半边惨白的脸上移动开,一股冷意嗖地侵入心底,他看见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记得之前瞌睡的时候,他明明的关好门的。   把小兰轻轻从肩膀上移开,刚刚预备起身去关,眼镜男跟阿珠忽然从外面跑进来,惊恐万分的对矮冬瓜说道:“潘大师,咱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是要离开的,谁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要是之前符纸没有被毁掉,矮冬瓜是怎么着也要撑到天亮。现在没有了符纸,他巴不得赶紧离开。   眼镜男的车子就停在门口路边上,只要走出那道大门就可以上车离开这里。   矮冬瓜答应中转身去看小兰。顿时愣住,小兰不见了。就刚刚开门的一会,她不见了。   眼镜男喊了矮冬瓜,又跟阿珠出去了。   没有看见小兰的矮冬瓜,急忙跟了出去。他苦苦思索,又胡乱猜测。才一会的时间,小兰跑得够快,更或者是眼镜男跟阿珠把她扶起来离开先自上车了吧!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去关门,眼镜男进来到门口。小兰就在他的身后,要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举动,怎么着也应该看见的。这里太安静了,这里是农村,却没有听见夜虫子的叫声,哪怕是猫头鹰的叫声都没有听见。   死寂般的氛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等待猎物送进口里,矮冬瓜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都不知道后悔多少次了,心里不停的骂娘。   踉踉跄跄走出大门,外面黑咕隆咚的那里有眼镜男的影子。   “眼镜”深夜中,一片死寂,矮冬瓜的喊声传得远远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他自己也被自己单调孤寂的喊声吓住,囫囵吞了一口唾沫,不敢继续喊第二声。   眼镜男跟阿珠还有小兰都不见了,刚才是幻觉,看见的都不是真的!荒废且阴风阵阵黑漆漆的建筑物里,就剩下他一个人。矮冬瓜是欲哭无泪,抖抖索索的把打火机摸出来,走到眼镜男的车子旁边,晃了晃。   车门紧闭,根本就不像是被打开过,他搞举打火机,想要看清楚车窗里面却是不能。车窗是变色玻璃那种,外面看不到裏面,裏面可以看到外面。   回去找他们?矮冬瓜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大门里面,有联想到齐步走在空地上的那些“人”心不由得一哆嗦,口里念阿弥陀佛,就晃动不停摇曳火苗的打火机想退回去。就在这时呼地一股风扑灭了打火机火苗,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气氛像女人延伸散乱的发丝层层包裹住吓得直冒冷汗的他。   “妈呀!”他低叫一声,返身扑回车子旁边。手真实的趴在车上,扑通扑通狂跳的心才稍稍有了着落。   哪知道,他的反扑大动作,把车子警报器震动。车子尖叫一声,吓得矮冬瓜浑身一颤,本能的抽身想跑,跑几步才搞清楚是车子的警报声。   车子响起警报声是好事,眼镜男他们应该听得见的。矮冬瓜抹了一把冷汗,倚靠在车子上,故意让它不停的叫。由于恐惧,他变得敏感甚至于有些神经质,必须要找一样东西来稳定情绪。   矮冬瓜有想到香烟,浑身上下的摸,只找到扁扁的烟盒子,他把烟盒子送到鼻下深深想嗅闻,吸到淡淡的烟丝的味道。头脑瞬间清醒,他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一直没有完成的心愿,还有小兰危在旦夕中,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孬种下去吧!   矮冬瓜再一次打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从门口树林中拾来的木棍。木棍上沾有柴油,柴油是他们之前呆的那间屋子里找到的。他在点燃木棍时,再次认真的看了屋里,的确没有小兰。   不得不说这栋建筑物真的很宽,大大小小的房间不计其数,四周冷风呼啸,幽深诡秘,好似传来一阵阵不详的怨哭鬼泣。阵阵袭来的冷风和着内心的惶恐,他想起了我李沐风的好处,每一次有事,都能躲避在我的身后度过难关。   燃烧中的木棍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时不时有火星飞溅在他手上。因为害怕,火星掉在手上,烫了好多个小水泡也没有察觉,忽然他停住脚步,眼睛定定的看向攀附在墙角下的一条铜钱花蛇。   蛇呈拱形,就像肚皮下长出很多脚那般,侧贴在墙壁上弯弯曲曲的看着特别渗人。   矮冬瓜麻起胆子,用脚踢了一下蛇,蛇动也不动。原来是一条死蛇!矮冬瓜暗自这么一想,也没有刻意去查看,就径直朝前走。前面有好几扇门。   就在他全神贯注看向门,暗自猜测眼镜男他们会不会呆在里面不敢出来,也跟他有同样的想法,等待天亮才出来。嗖地一下,感觉脚一下有什么东西很快的动作,滑动而过,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子前倾一下子没有站稳,扑的姿势按住在墙壁上。   他手指按住墙壁,人还没有站稳,墙壁滑动一下就像门那样开了。矮冬瓜身子失衡,一个跟斗栽倒进开了的暗门里。手里的木棍在被碰到地上时熄灭了,噼啪的响声跟缭绕有些呛人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咳嗽中的矮冬瓜摸索着爬起来重新拿出打火机点燃木棍,谨慎小心,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间奇怪的暗室,随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扑来,他有注意到,在室内一排排陈立整齐的柜台上摆放了一个个半透明的容器般的器皿。   矮冬瓜凑近一个容器,把木棍放低仔细看器皿中究竟是什么玩意。一只巨大的眼球正狠狠的瞪着他,吓得他本能的后退一步,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一只带着视神经,在药水里浮动的眼珠子。   纳闷的他,再鼓起勇气看了一下,越看就越像是人的眼珠子。接着他又看了其他容器,里面都装了各种人体分布器官,这些器官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就没有人发现这个暗室!   矮冬瓜不敢继续呆在暗室,就顺着原路退出去,刚刚走到门口,蓦然听到从某一个地方传来金属器械的响声。 第312章 谁是鬼   停住脚步,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一会,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要知道,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检查了这里的角角落落,除了刚刚发现的暗室,其他地方都看了是没有人的。   当然这个声音不排除是眼镜男搞出来的,万一他们看见了矮冬瓜,故意搞出声音来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呢!事情总是往好的想,这样才会有希望。   可事与愿违,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当矮冬瓜满怀希望来到传来声音的位置时,却看见了无比血腥的一幕。在一张手术床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老人,在挣扎,在哭叫。而那些手拿手术器械带着口罩的人却无动于衷,他们准备摘除老人身上的器官来放进身边的容器里。   这是幻觉,我!矮冬瓜使劲的揉揉眼,再次抬起眼睛看时,眼前一团黑。在黑暗中,一张丢失了一只眼珠子的脸,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了一句话:“还我的眼珠子。”   话说,他也看见过鬼,只是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见这么恐惧,面部五官扭曲,还是这么真实的一张怪脸。   来不及发出惊叫,矮冬瓜丢了木棍,慌不择路不要命的跑。高一脚底一脚,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跑了许久,终于跑不动了,矮冬瓜手撑膝,大口大口喘息中,夜色展露出些许亮色,肉眼能近距离看得见周围的景物。   就在前面一米远的地方,他看见一个背影。背影背对而立,光线太暗,模糊不清的身形轮廓淹没在暗黑中。   矮冬瓜充满期待的喊了一声:“眼镜”背影一动不动,他又继续喊道:“小兰”背影稍稍动了一下,慢慢转身好像在看着他。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注视注视他的人,有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在慢慢吞噬他的灵魂。   “年轻人,你是在叫我吗?”苍老也嘶哑的声音,惊得矮冬瓜浑身一震,声音很熟悉,她就是身穿红马褂的鬼脸婆婆。想起了鬼脸婆婆,他焉能傻乎乎的等死!   跑念头一出,撒腿想跑,门都没有。鬼脸婆婆已经飞也似的来到他面前,尖鼻尖,白煞煞的脸,空洞没有眼珠子的眼眶,还在咧嘴笑,张开的口就像一口深井,随时有可把他囫囵吞下去。   矮冬瓜瞪大眼珠子看着这张脸,身子晃了一晃,就“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那一刹,他以为自己死了,真的去了阴间。可是稍微有一点意识之后,他才发现这远比去阴间更加恐怖。   矮冬瓜感觉自己在那间阴暗潮湿的暗室里。   冷沁沁的氛围中,金属器材碰撞的声音,很尖锐刺耳传进刚刚醒来被捆住手脚的矮冬瓜耳朵里。在他的周围,围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人”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是可怜鬼。   他们五官后天畸形和缺损,有的面颊缝了针线,有的眼珠子悬吊吊在眼角边,还有的咧嘴一笑露出被撬了牙齿,红色的牙床。还有的,身上,脸上冒出一颗颗奇怪的痘,就像某一种良性瘤,遍布全身,乃至额头上也冒出一块来占据了右边眼睛的视线位置。   矮冬瓜大力挣扎,想要大喊救命。无奈,手脚被捆,只能瞪大眼珠子,看着这些丑陋的怪人拿起闪着寒芒的器具要对他下手。一只冰凉枯槁的手抓住他的鼻子,貌似很欣赏的看了一会,就手舞脚蹈道:“我要他的鼻子。”   有一个怪人立马拿出一只带色的笔,在他鼻子上打了一个记号。   矮冬瓜在心底呐喊:“这是我的鼻子,把我的鼻子取走了,我不就成了一个怪物了吗?”   接着另一个怪人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扭扭捏捏,尖声怪气道:“他的小眼睛我好喜欢。”   “喜欢你妹啊,我的眼睛谁都不准要。”他的呐喊苍白无力,这些怪人继续把他当成一只供人分享的物品,把他身上的所有都瓜分掉,谁也没有注意他的表情,没有谁愿意听他一声辩驳。   最后一个人终于看上他的那根宝贝,看上他宝贝的人很害羞的样子,背过身,用手指了指他裤裆处就翘起兰花指离开了。   “天啊,这是我传宗接代的宝贝,老子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有碰过,不能随便就给了你们。”   矮冬瓜大喊,眼泪水哗哗的流,有一个奇怪的声音问道:“他在哭”这是最正常的奇怪问话声,不同的是,这种声音给他带来惊喜。徐徐睁开眼的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是在那栋建筑物里,而是在一辆飞奔中的车子里。   车子里有两人,一男一女。   他们不是眼镜男,也不是阿珠,更不是小兰。而是两个陌生男女。   矮冬瓜想说话。   那那女的扭头看见,急忙从驾驶座下递给来一瓶水道:“你慢慢喝,想问什么就尽管问。”   吃力坐起来的矮冬瓜,警惕的扫视一下车里,然后毫不迟疑的接过对方递给的矿泉水,仰脖大口大口的喝。“咳咳”喝得太急,接连咳嗽两声,才稍微好点。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你们车里?”   男的微微侧头瞥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女的很有耐性解释道:“我跟男朋友自驾游到处看看,在回程途中看见你倒在马路边,然后我们停下来一看还是活的,就抬起放进车里。”   矮冬瓜怔住,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猛然想起什么就急忙对车里的他们喊道:“快。快”   “怎么啦?”女的惊讶,不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快开车,别停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停下。”   女的还是不明白矮冬瓜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一些不安的望了一眼男朋友,撩了一下刘海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会,你休息一下,我们待会喊你。”   矮冬瓜怎么敢睡,要是鬼脸婆婆追来怎么办?他不敢睡,也不敢把鬼脸婆婆的事讲出来,怕别人把他当神经病。神经病多少让人畏惧,不定在说出鬼脸婆婆之后,就把他给丢下车了。   不敢说,他也不敢闭眼休息,就紧张兮兮的靠在车椅上,死死盯着车窗外。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矮冬瓜暗自松口气,但愿他们已经离开那栋建筑物的范围。不会再被鬼脸婆婆追赶,想什么来什么,就在他稍稍松口气的时候,一辆车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他们这辆车。   车顶棚上好像趴着一个身穿红马褂的人。   矮冬瓜心头一紧,再次认真看那辆车,却发现那辆车是眼镜男的。他摇下车窗,迎风手捧起喇叭状冲在前面疾驶中的车子大喊道:“哎,眼镜,你们车上有东西。”   对方的车没有开车窗,谁也没有理会他。   大喊几声无望,矮冬瓜只好把希望寄放在这对好心男女身上。   “求求你们帮我追上前面那辆车。”   女的阴测测一笑道:“你真的要我们帮你追前面那辆车?”   虽然觉得那女的笑得有点诡异,但是他没有多想“嗯,车上面有我的朋友。”矮冬瓜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仗义,一起出来的,必须安安全全一起回去。   两辆车就那么在不大的马路上追逐,矮冬瓜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想,一心要追上眼镜男他们。哪怕是方向出问题,他也没有在意,直到车子停下,眼前出现那扇大门。大门口,眼镜男的车子没有移动分毫,还是停靠在原地,车棚上没有穿红马褂的鬼脸婆婆,也没有看见眼镜男本人。   矮冬瓜愕然呆住,怎么又回来了!他转身后看,刚才坐的车子已经消失不见。他豁然省悟,刚才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这栋建筑物,之前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坐了一辆鬼车。   车上的男女跟他无冤无仇自然是不会加害于他的坐了一趟鬼车在不属于人类的马路上兜风,这事说出去相信的人能有几个!没有人相信的事,最好别说出来,免得丢人现眼。   眼镜男下落不明,阿珠同样也是,那么小兰呢!也许她正在等我去救,这样一想,矮冬瓜觉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就大步流星的朝刚才出来的屋里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眼镜男跟阿珠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嗨!”矮冬瓜主动打招呼道。   眼镜男也看见矮冬瓜,就急匆匆的靠近过来对他喊道:“你跑哪去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唉,一言难尽,咱们去找小兰吧!”矮冬瓜看阿珠。她哭丧着脸,很害怕的样子不敢吱声。   “别找小兰了,她她已经死了。”眼镜男很痛苦的样子,对矮冬瓜说道。   “怎么可能,刚才她还跟我一起。”   “是真的。”眼镜男认真的口吻说道。   “嗨!潘师傅。”从暗处传来小兰的喊声。接着矮冬瓜看见惨白着一张脸的小兰朝他们走了过来。   阿珠看见小兰吓得一把抓住眼镜男,声音颤抖的说道:“她,她又来了。”   矮冬瓜看看小兰,又看看眼镜男道:“谁说她死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眼镜男很着急的样子道:“不管你信不信,她真的死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小兰走了过来,对矮冬瓜说道:“潘师傅,他们他们都死了,现在是鬼,你别跟他们走。”   一时间矮冬瓜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左右为难中,借助夜色,他看向他们各自的身后。 第313章 阎彬   鲁小丫听到这儿按耐不住好奇心,出声打断猜测道:“小兰才是鬼。”   矮冬瓜面带悔意,苦着脸,眉宇间充满忧虑之色,低垂头对鲁小丫的答复置之不理。   鲁小丫舞动手指在矮冬瓜面前喊道:“嗨,呆子吓坏了吧!”   “要说答案,他也有问题。”我冷冷的瞥看了一眼委顿精神不振的矮冬瓜,即刻吩咐鲁小丫准备东西出门。   “你不管他了?”鲁小丫背起桃木剑,指了指矮冬瓜问我道。   我没有看矮冬瓜,轻轻用指头一弹斩妖匕首道:“不用理,咱得赶紧去救人要紧。”再拿起电话,当即给芳姐拨打过去,完事顺道给灵儿说有事出门。   接电话的灵儿一怔,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就抢先说道:“沐风,我去图书馆查了一份资料,可能对你有用处。”   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应该是芳姐来了。我对灵儿说:“稍后给我讲这件事,咱得赶紧去救矮冬瓜。”   “矮冬瓜怎么啦?”灵儿貌似很紧张他的,颇为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事,稍后你就知道了。”我匆忙挂了电话,放下电话时还能听见话筒余音传来灵儿急迫的问话。   芳姐一听说有十万火急的事,就急匆匆的赶来。矮冬瓜神情沮丧坐在沙发角落处,鲁小丫收拾好一切冲他一挥手道:“胖子带路。”   我淡淡的瞄看一眼鲁小丫,对矮冬瓜说道:“走吧!”   矮冬瓜站起来,机械状的朝门口走去。我跟鲁小丫跟在身后出了门,看芳姐换上一身便装,显得柔中带刚,颜值高得令人窒息。   “就俩?”   鲁小丫接口道:“三。”说着一头钻进车里。   “三?”芳姐不明就里,她看的就只有我跟鲁小丫俩人,怎么来的三人。   矮冬瓜不敢靠近芳姐,他畏惧那一身正能量。   鲁小丫还在跟芳姐争论道:“是三人啊!他,他,我。”   芳姐怎么看都是两人,再看车里也没有其他人,她笑笑冲我点头道:“这丫头鬼头鬼脑的,说话也颠三倒四。”   “阿姨,我没有颠三倒四好不好?”鲁小丫这话让某人不乐意了。   “小丫头喊谁阿姨?”   鲁小丫这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她见对方生气,脸上一闪得意之色道:“喊的就是你。”   “噗!”我忍不住想笑。人芳姐至今还没有结婚,她喊人阿姨,分明就是故意惹事。   “李沐风,你这是什么意思?”芳姐真生气了,杏眼圆瞪,娇容顿时红了起来,直透耳根,如同天边的晚霞,使得她更显娇媚动人。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讪笑道:“芳姐别生气,小丫头就是顽皮。”转而呵斥鲁小丫道:“喊姐姐,别喊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哦,姐姐。”鲁小丫撅嘴,嘟哝两句我们没有听清楚的话一屁股坐下。   我坐的是驾驶室,想要在路上跟芳姐简单介绍一下发生的情况。也不知道鲁小丫吃哪门子飞醋,才会喊让阿姨。   “怎么没有看见那个胖子?”芳姐记性好,还记得矮冬瓜。   “他,在出事现场。”   “嗨,他不就在这里吗?”后面安静了一会的鲁小丫在此发飙大喊道。   我扭头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道:“闭嘴,没什么事别多话。”   鲁小丫撇撇嘴,把头别开,看向车窗外。车窗外,车水马龙,人流涌动我也在看,心中颇有感慨,人生,其实不过一场沿途的风景,有些人会陪着你一起看风景,还有的只是短暂的偶遇,擦肩而过,外面的风景依旧在,但已经是物是人非。   我想起那个半人半僵尸的鬼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丫头刚才说你们是三人,我怎么看都是俩人,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芳姐专注的盯着前方,面红褪去,那淡定的神态着实让我着迷。喊她芳姐,那是对她的尊敬,论年龄我应该比她还大几岁,想小丫头不知好歹,在清风镇,要不是芳姐,她鲁小丫能从魔爪下全身而退?   “小丫头就是调皮。”   “我看她不像是玩笑。”芳姐从后视镜看后面的鲁小丫。从她眼神里我看到一抹跟我一样的色彩,那就是把鲁小丫也当成小妹妹来看待。   鲁小丫动动嘴想要说什么,咬咬牙没有说出来,就那么对着后视镜中的芳姐翻了翻白眼。   我避开矮冬瓜的问题,简要明了的把有人被困在那栋废弃建筑物的事告知给芳姐。   芳姐沉默中蹙眉,神情依旧专注,从她脸上看不出内心想法。在我的讲述中,车子滑行前进,穿越大半个城市。最后停靠在车站入口处,她抱歉的笑笑道:“对不起,我不能为了这事专门驾车去那栋建筑物,这事你们应该去找派出所。”   鲁小丫赌气背起身上的东西就要下车。   我抬眼看看车站入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的冲芳姐点头道:“没事,我们去搭车。”   鲁小丫不见了矮冬瓜,惊乍乍的一把拉住我嚷嚷道:“胖子不见了。”   我看芳姐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压低声音阻止她道:“别大惊小怪的,胖子根本就没有回来,刚才看见的是他一缕惊魂。”   “啊”   芳姐在车里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眼看我。我冲她摆摆手,刚想离开,她捂住话筒喊道:“等一下。”   “她想干嘛?”鲁小丫撅嘴,看不惯的样子昂起头道:“神气活现的,哼”   这丫头,嫉妒心不是一般的强,看谁都不顺眼。在家里看灵儿不顺眼,在外面凡是跟我说话的女人,她都看不顺眼。   芳姐打好电话,含笑道:“你们别搭车,搭车也是不能到达那个地方的,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喊一朋友送你们去。”   芳姐的朋友姓阎,叫阎彬。   她的朋友大概几分钟时间就急匆匆的赶来了,跟阎彬对视一眼瞬间我好像看见一双熟悉的眼,苦苦思索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跟他有过什么交道。   阎彬长得一般,可天生有一种书生气质,儒雅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就像没有用力气说话那种,一路上把鲁小丫哄得很开心。   阎彬告诉我,他是一名业余网络作家。上部书完成到现在都快半年了,一直没有合适的题材,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刚才芳姐打电话,说让他来帮忙送一下我们去一个特殊的地方。   并且还暗示,这个地方说不定有好东西让他发掘。   阎彬不愧是写作的,举止闲雅,言谈风趣。   “你下一部书不会想写鬼故事吧!”鲁小丫笑嘻嘻的问道。   阎彬推了推眼镜框,没有回头直视前方道:“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题材。”   “我们今天就是去捉鬼,你怕吗?”快嘴丫头,我真拿她没辙了,闭眼假寐中,我也不好出声阻止她继续大嘴下去。   “怕!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有看见鬼是什么样子。”   “阎叔叔,你有孩子吗?”   阎彬这次认真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鲁小丫,点点头道:“有,跟你一般大,在读高中。”   “哦。”   听阎彬说孩子在读高中,忽然想到刚才看见他一瞬间的熟悉感,就动了动身子坐正,认真的看向他问道:“你孩子也戴眼镜?”   “是啊,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放假,在家吗?”   “跟朋友去了外地,好像是探险之类的。”阎彬觉得不可思议,单单看他,我就能算出他孩子的情况,满眼惊奇的他啧啧称奇道:“真不错,就像小芳说的,你还真有两刷子。”   “小芳?”   “你不知道吧!小芳是我妹妹。”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释然,哦,难怪,我看阎彬的眼睛那么熟悉。不单单是阎芳,还有眼镜男。“你孩子离开家有几天了?”   “两天。”   “难道你就没有想到去找一下?”   阎彬淡笑一下道:“孩子都那么大了,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咱不能太过于去干涉。只要他没有惹事,就是好孩子。”   我没有告诉阎彬,他的孩子现在正在生死关头,说出来怕把他吓着。一家人都有那么点另类,阎芳出类拔萃超越群芳,阎彬网络作家,就连小眼镜,也有抱负跟理想,查什么灵异事件搞什么灵异协会。   车里好一会安静,我依旧在闭目静思中。   鲁小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阎彬谈起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之处。   阎彬说:“男人长大了要长胡子,而女人不长,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点。”   鲁小丫想了想说:“不对。”   阎彬问:“为什么?”   鲁小丫说:“女人能生孩子,男人不作为,只能拉屎。”   奇葩的想法,简单的头脑,我笑喷。   阎彬哑口无言,他彻底败在鲁小丫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手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阎彬中途去了一趟超市,带着鲁小丫买回很多她闻所未闻,没有见到过的小食品。乐得小丫头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不快,砸吧砸吧的大吃特吃。   阎彬递给我一支烟,点燃嘘一口道:“能告诉我一些关于灵异方面的故事吗?”   我夹住烟卷,并没有抽,而是凝视前方,在对方吸一口烟,掐灭点火启动车子时,问了一句:“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最好别刻意的去接触。” 第314章 追根问底   阎彬笑笑,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沉默中只听见小丫头吃东西搞出来的动静还有就是车轮碾压在路上发出的沙沙声。   我在想矮冬瓜魂魄出窍,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令人担忧。我对这孙子的做法是越来越不理解了,他怎么就听不进别人的话,偏偏要去逞能。   平时让他学一点真本事,就知道睡懒觉。让他学画符,把自己脸上画得跟大花猫似的,搞半天还是只会画镇邪符。   鲁小丫终于填饱肚子,打着饱嗝,咕嘟咕嘟的在喝水。然后想起矮冬瓜来,忽然出口问道:“李沐风,矮冬瓜没有上车?”   “他可能先走一步吧!”不想跟她说这事,是避免阎彬好奇追问。   阎彬对鲁小丫感兴趣,突然出口问道:“这丫头挺有意思,明明跟我孩子差不多大,为什么喊你名字?”   “阎叔叔,李沐风是我未婚夫。”   阎彬一愣,我也怔住,这丫头还在纠结这件事。在古堡发生的那些事纯属意外,她怎么就没完没了,我扭头定了她一眼。   鲁小丫顽皮的冲我吐了吐舌头道:“就说,偏要说。”   “哈哈。”阎彬大笑。   我苦笑,刚刚想解释,鲁小丫又很兴奋的样子道:“我可以回去看看吗?”她这是触景伤情,我们行走的路线就是去幽冥村的方向,所以才会突兀的提到回家二字。   说起来鲁小丫跟我的命运还真的有几分相似,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爷爷那一辈儿跟我这一辈,究竟是哪里出错。我曾经一度怀疑是我的命中带克,克死父母他们的。   可在后来我仔细琢磨了我的命数,我岂不是命主禄存,跟克几乎没有瓜葛。   关于家族的不幸应该是一种诅咒。而且自打我出生这种诅咒就伴随我直到爷爷借命成功。   如果没有借命,现在的我就不存在。   究竟是什么诅咒搞得我们家人丁凋零,害得我背井离乡,还得借命续姓?   我在闭目沉思中,驾车的阎彬对鲁小丫的话题来了兴致,他问道:“小丫头,你的家在哪!”   “很远很远。”   “我听说你姓鲁?”   “嗯。”   “不会跟鲁班扯上关系吧!”   鲁小丫抿嘴一笑道:“大叔,恭喜你答对了。”   我怕鲁小丫这个大嘴巴,把自己的根根底底都抖出来,那样可不好。对于阎彬我们都还不太了解,不知道写作的人是不是都习惯打破砂锅问到底。总是拿一件,在我们看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事。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冷声道:“阎师傅,注意安全,别一个不小心把我们都送到你亲戚家去了。”   阎彬纳闷道:“亲戚?”   鲁小丫扑哧一笑道:“阎王是你们家亲戚啊!”   “哦,哈哈。”阎彬大笑然后说道:“还别说,阎这个姓氏给人的感觉有一种阴森畏惧之感。”   “这有什么,我们家沐风还跟阎王是朋友呢!”这丫头,担心她什么就来什么。我干咳一声暗示她注意分寸,别傻了吧唧的什么都说。   幸亏的是,阎彬只是把鲁小丫的话当成玩笑。并没有在意,他在意的还是鲁小丫究竟是不是鲁班后裔。   鲁小丫见对方对自己的身份有质疑,不由得有点温怒道:“我们家祖传有一部鲁班秘籍,可惜丢失了,要不然我一定给你看,让你相信我就是鲁班后裔。”   “鲁班秘籍?”不但是阎彬对这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也好奇的问道:“从没有听你说过,也没有看见过,鲁班秘籍是什么样子?”   “我说你们最好别看,看了那玩意对你们有害无益。”   “怎么说?”我不但好奇,还觉得鲁小丫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什么破书,还能把人看死了?特别是阎彬,不注意安全,屡屡扭头看鲁小丫,我担心也紧张的注视前方,现在虽然已经驶出城市到达郊区,但也不能就表示没有危险。   马路两边有很多农田,现在是栽种油菜的季节。在马路下有安全通道,但有缺乏安全意识的人群,他就专门翻越防护栏横穿马路造成交通事故。   担心什么来什么,有俩农民肩挑背扛满满的油菜秧子,左右看看,果断翻越防护栏。我大叫:“小心。”阎彬吱呀地来一个紧急刹车,惊出一身冷汗的我们,看农民不紧不慢地从车子前面走了过去,我们只有摇头无语的份。   车子继续前进,话题还是纠结在鲁小丫说的秘籍上。   对这丫头我真的是无话可说,拦都拦不住,她无视我的暗示,大嘴巴继续说道:“谁学了老祖宗的鲁班书就要“缺一门”,不是无后,就是残废,或者亲人遭殃,总之人丁凋零,性命难保。”   诅咒!鲁班书有诅咒!我暗自心惊,不动声色细细的琢磨。这小丫头讲述的怎么跟我的身世有几分接近,该不会我们家那部,爷爷禁止我看的书就是鲁班书吧!   话说家里有一座地窖跟密室。我进过密室,却从没有去过地窖,爷爷从没有带我去过,并且还吓唬我,说地窖有一条巨蟒,可以活吞小孩的。   我被这个可怕的恫吓吓住,从没有想要要去地窖看看。   李氏家谱我倒是背的滚瓜烂熟   “沐风你怎么啦?”鲁小丫终于停住话头,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对。   我耸耸肩,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云空之下,是一大片收割完毕还没来得及栽种的苍凉大地。天色已经暗下来,一轮半玄月高高的挂在天际,倦鸟归林,寂静替代了喧哗,白昼隐去黑夜登场。   阎彬见此景致,不由得雅兴大发。低声呢喃道:“秋不仅是愁,还有其独特的美,似一幅水墨画,充满了诗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让人们看到的是悠闲安逸的田园风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通过动与静的完美结合,犹如一幅秀美的画卷。”   “啧啧”在我看来就是一片昏暗无光的世界,在知识人眼里就变成花卷。微不可见摇头的我,轻轻答应了一下鲁小丫道:“没有什么,别胡思乱想。”   我说她胡思乱想,其实我才真的是胡思乱想。不过,也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鲁小丫,为什么我们家会人丁凋零!难道真的就像爷爷说的,人生一辈子所遇到的一切都是有渊源的。   鲁小丫貌似被某人刚才拈手即来的诗意话语给迷住了,她好像很崇拜的样子凝视阎彬的后背出神,对我的答复没有反应。女人的心思咱不懂,也不要猜,猜也是白猜。   阎彬真是一个闲不住的话匣子,总是想方设法要从我们这里打探到关于鬼的传说故事。   见鲁小丫所谓的鲁班秘籍没有了下文,又莫名其妙的提到他妹妹芳姐。   提到他妹妹,阎彬眼里满满都是骄傲。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重述一遍。我让芳姐带我们去废弃建筑物,说有人被困阻在那出不来,她貌似不相信我的话,也顾忌自己的身份就安排了正在寻找新书题材的哥哥来带我们去。   这样芳姐也买了人情,还帮了她哥哥。我在想,要是芳姐知道被困阻的人中,有她的侄儿不知道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阎彬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倒是鲁小丫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闲扯。   我摸了一把随身携带的物品,里面有矮冬瓜研制出来的紫外线透视眼。这玩意,也就是在佛祖山用了一次,现在丢在那都积满灰尘了。   矮冬瓜独自一个人带着他们去那栋建筑物,就带了一大把真真假假的符纸,也没有带上八卦镜。不知道是害怕我骂他,还是自以为是有本事,就大大咧咧的去冒险。   光线一点点的被暗黑吞噬,车灯凸显出它最为关键的一面。它穿透暗黑的薄纱,映照到的是永无止境的蛇形路段。车子在蛇形路段艰难爬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鲁小丫累了,怀里抱着那把桃木剑已经入睡。   阎彬这个时候也没有继续废话,要知道在夜晚行驶,还是穿山越岭的公路上他不能大意。烟瘾来了,我抽支烟,也没有递给他,独自吸一口,然后把车玻璃摇下,把烟雾释放出去。   风如刀刺刮在脸上,感觉冷且疼,连头发都被吹得竖起来,公路两边的景物因为夜色的关系逐渐模糊了轮廓。   “还有多远。”好一阵安静沉默之后,阎彬终于开口打破沉寂问道。   “应该不远了,你注意点下坡路段有一条下坎路就到了。”我在说话间隙,能嗅闻到来自口里的烟味儿。   “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吗?”阎彬听我这么一说,感觉有压力,要知道在黑夜里想要辨清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地方还是有难度的,搞不好一步就错过了。   “没有,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来?”   阎彬笑笑“没事,开夜车是我的强项。”   “那行,你注意点就好。”   “嗯。”阎彬神情专注盯着前方,就好像侧面有眼睛似的继续问道:“你还没结婚吧!”   “让你见笑了,还没呢!”   “我觉得吧!你挺不错的,人长得帅气,可为什么要干阴阳师这一职业?”   “祖传的,没法!”我苦笑,又补充道:“如果能改行,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怎么不能!三百六十行,你随便选择,要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看你怎么想。”阎彬鼓励道。 第315章 夜不谈鬼   成年男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女人。关于妻子、情人或者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我们俩之间没有那种炫耀心理,因为对彼此的不了解,就有很多阻隔,各自心照不宣,几句话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你休息一下吧!”阎彬说道。   “不能,待会还得认路。”   “那个地都是些什么情况?”话题终于进入轨道。   为了不让他感到害怕跟太过于好奇,我故意轻描淡写的答复道:“也没什么特别情况,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带着人去了那栋废弃建筑物,好像迷路了。”   “哦。”   矮冬瓜魂魄离体,是残存在心中的执念让他能迅疾回家来找我。他魂魄告知的事,应该是在讲述一个充满诡异也让人不安的故事。他所提到的老人挣扎在手术床上是一个关键,用我们的理解力来看待这件事,那就是在那栋建筑物里的老人曾经受到非人的折磨。   阎彬是网络作家,经常到处旅游采风收集资料,或许他应该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看车子已经下坡,行驶在比较平稳的丘陵区域,我开口道:“阎作家,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惭愧,我不是作家,只能算写手,有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但讲无妨。”   “你居住的周边城市,有没有发生失踪人口事件?”   “有啊。应该说多不胜数吧!”   “有老人失踪的?”   “当然有,人老了,记忆里减退,忘记了回家的路就走丢了,这是常事。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得了老年痴呆症,脱离家人的保护,独自一人走丢,跌入河里,湖里淹死的也不少。”   阎彬说的这个太笼统,对我的问题起不到实质性的帮助。我沉默中,酝酿了一下,选择性的继续问道:“我说的是,大批量的老人失踪,有这个可能吗?”   “大批量的!”阎彬在思索中,在努力回想。我在安静中等待,视线看向黑漆漆的车窗口,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哦,我想起来了。”他惊乍乍的大叫吓我一跳,不过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话。   阎彬说在很多年前,医院失踪了老人。据说这些老人都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像是痴呆,而是一种称之为忧郁症的东西。他们经常梦游,在睡梦中自己离开医院,不知道去了哪里。   医院监控到他们消失在门口之后,就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了。我说,家属就不管不问吗?他说家属也提出质疑,可是这事无从查起,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况且失踪人口是常有的事,没有谁特别去关注,家属也在等待中失去耐心,最后不得已放弃寻找。   “是大批量的失踪?”   “也不是,隔三差五丢一两个。医院息事宁人答应赔偿,家属也没有表示异议。”阎彬叹息一声又道:“钱的毒气大”   “有这么一个老人,身穿红马褂,是一位老婆婆,你有这印象吗?”   阎彬肯定的答复道:“没有。”   看来红马褂不是北林市人,那么那栋废弃建筑物里的老人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阎彬见我没有吭声,嗨嗨一笑道:“其实你应该多请教阎芳,让她帮你查一下关于这方面的资料。”   “谢谢提醒。”在没有真凭实据前,我不想惊动警方。再说了,芳姐已经明确表示,不会用警力支持我搞这些在她看来就是封建迷信的破事。   鲁小丫在梦呓,说的什么没有听清楚。   接下来阎彬给我讲述了发生在他朋友身上的诡异事件。   他朋友是开的士的,有一天午夜快要收班的时候,车子驶到一座叫做三相桥的地方,桥头站了一男一女在招手。朋友想,反正要收班了,顺道搭载一下,在多赚点未必不是好事。   朋友把一男一女带上车,之后车子再行驶一段路,看见一老婆婆也在招手。车里已经有一男一女,不能再加人了。朋友就没有理会,一直朝前走。   可就在前方他又看见那位之前招手的老婆婆站在灯杆下在等车。   老婆婆年纪那么大,怎么可能跑在车的前面?朋友吓住了,想倒退车子,车里的男女死活不答应,无奈之下他只好硬起头皮朝前开。老婆婆一脸阴笑,冲他挥了挥手,吓得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冲的从老婆婆面前冲过去。   结果这一次出事了,车子碰撞在灯杆上,把灯杆都撞变形了。   警察来了,经过血液鉴定,朋友没有喝酒驾车。   朋友对警察说他有人证,一定是之前那个老婆婆使坏,让他撞在灯杆上的。警察往车里看了一眼,车里除了他本人,没有其他。   灯杆撞变形,阎彬的朋友不但得接受罚款,还得交付赔偿金。车子保险杠也变形,修车加上赔偿金跟罚款,这哥们一个月算是白辛苦了。   朋友在交付罚款跟赔偿金离开后,却又看见车里的一对男女。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玩暧昧游戏,明知道不对劲,却不敢贸贸然的出声,只得按照这对男女的要求去了指定的地点下车。   这对男女到达目的地,给了两百块车费,相拥下车,阎彬的朋友看都不敢看一眼。   我说夜不谈鬼。   阎彬说错,他们不是鬼,是人。只是警察在看车里时,他们俩都半倒在后排椅上,所以从前面看是看不见的。那钱就可以证明是真的,老婆婆只是一个插曲,由于心理作用产生的恐惧,让他吓得把油门当成刹车猛踩才出的事。   阎彬把车停靠在路边,说要小解。   我说别,把矿泉水瓶子拿好,把尿拉在瓶子里。   阎彬笑笑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说把尿拉在瓶子里,他拉不出来。还是下车的好,我看着他下车,再看熟睡中的鲁小丫,轻轻抽起她抱在怀里的桃木剑凝视外面。   其实懂得起的人都知道我这是保护阎彬。   哪知道这位大叔,觉得我在看他,就刻意的朝阴暗处多走了几步,这才停下。   他这么一走拉开了我跟他的距离,还脱离了我的保护范围。   阎彬唰唰的尿尿中,忽然看见一人影,手提麻布口袋一步步的走过来。他也没有仔细看,就随口问道:“老人家,这么夜也在外面拾垃圾?”   老头答复他道:“年轻人你看得见我?”   阎彬一边拉拉链一边抬眼看了一下老头这一看,差点没有把他吓半死,老头没有头,手里拖一麻布口袋,还直笔笔的冲他走来。   “鬼!”一直想要见鬼的他看见鬼,吓得不知所措,忘记了逃跑。   我听见他的大叫,提起桃木剑下来,老头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拾垃圾穿越马路时被车把头给碾碎了。   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阎彬好不容易被我扶起送到车上,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没事吧!”   “真真有鬼。”阎彬自己亲眼看见的,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看花眼了。”我安慰道:“老头有得了一种病,头伸不直,你看见的是他的背影。”其实在黑夜里走路,千万别走进阴影里,说不定在阴影里就呆了一只鬼。不过,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吓倒阎彬,宁可敷衍他,也不要告诉他真相。   安慰一阵之后,我叮嘱他无论这个世界有没有鬼,夜晚都别走进阴影里。   为了求证我的话是否属实,阎彬在启动车子时再次探头看向刚才看见老头的位置。老头自然不敢继续现身,他怎么着也得给我几分薄面,要想找替身,可不能找我的朋友。   老头在等待曾经把他变成鬼的司机。   各位司机朋友们,你们可曾记得,曾经有在路上出过车祸,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肇事逃遁了的。如果有,那就小心了,有一位无头的老大爷正在找你索命。   玩笑一句放松放松心情。   虽说我的安慰多少起了一点作用,阎彬有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但还是心有余悸中。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表面上他还是认为这个世界没有鬼,可是经过亲身经历后,对自己的想法开始有了动摇。   那条路我太熟悉了,一颗老槐树下就是延伸到很远的绿荫小道。车子蛇形前进中车灯映照到很远的位置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你确定没有找错地方?”阎彬有质疑那是在正常不过,第一次我来这里也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哪知道转弯就到了建筑物的门口,那种一个z字形的路段,一般不知内情的都以为这里除了大片的植物没有路了,其实路就隐藏在绿色植物中。   建筑物门口停放了一辆车,阎彬还没有下车就认出这辆车是他儿子借来的。   他战战兢兢地下车,走到车旁边,伸出手趴伏在车玻璃上想要看清楚车里的状况。他在看,我也在看,我看的是车玻璃上那一道清晰的划痕。   一股凉飕飕的气息来自身后,刹那间好像有一双阴冷的鹰爪,扼住了我的咽喉,顿觉手指发麻,眼冒金星,心如擂鼓,气息急促我嗖地转身,手持八卦镜对照门口一晃,“呀。”一声尖叫,有一抹暗影倏然从眼前一晃飘走不见了。   “是什么?”阎彬看着我手里的八卦镜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把小丫头喊醒,咱进去看看。”   “你刚才没有说清楚,除了你徒弟之外还有别的人在这里。”阎彬咄咄逼人的口吻,喋喋不休念叨道。   我火大,加重语气道:“赶紧喊醒小丫头拿法器开始工作,再磨磨蹭蹭的,你儿子的命都没有了。” 第316章 拘魂咒   进入建筑物,黑漆漆,阴风阵阵。我手持八卦镜,让鲁小丫保护好阎彬,凭着八卦镜中所指邪气位置寻找他们的踪迹。   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在踏足进入这里之后,我就没有感到有人气存在。   没有人气意味着,这里就没有活人存在。   在阎彬看来这里特别的冷,比外面不知道冷多少倍。   但是在我跟鲁小丫看来,这里面到处都是鬼气森森。   一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覆盖在建筑物房顶,导致这里常年四季没有日照的机会,产生大量的阴气。这栋建筑物不用说,就是王奎遇到的那位搞邪术的家伙看的风水。   他这是养鬼害人。   制假药只是一个幌子,他利用这些人制造恶灵是真,要不是被小鬼反噬,或许他现在就应该在这里等待猎物。   老头的猎物应该就是我。   一闪而过阴冷的注视,我不动声色微微一侧,唰一袭冷风,拂动静止中的树丫。   鲁小丫手提桃木剑,护住阎彬一步步的紧跟在我身后。   阎彬嘀咕道:“这里真黑,好冷。”他缩了缩脖子,探头探脑只能看见电筒光照到的有限空间。   鲁小丫顽皮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有一个正形,做起事来特认真。皱着眉头的她,忽然压低声音道:“沐风,我好像听见喜乐。”   阎彬一听乐了,“喜乐有什么奇怪,说明附近有人结婚呗!”   我心里骂道:结你妹,现在可是深夜,谁脑残会深更半夜结婚?除非他就不是人办的婚礼,说到这事,我脑子里一个灵光一闪,难不成这里正在举办阴婚?   就在我疑问中,唰地!落叶轻飘,滴溜溜转动的声音清晰传进我的耳膜,我从鲁小丫手中抽走桃木剑,对着传来响声的位置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刺去   “呀”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吓得阎彬浑身一颤,捂住耳朵身子一蹲问道:“谁,谁在叫?”   我把桃木剑擦拭一下,扔给鲁小丫,平淡的口吻道:“没什么,你听岔了,是猫头鹰的声音。”   阎彬掏掏耳朵,仰头看黑沉沉的天,满眼迷惘,纳闷道:“猫头鹰的叫声好凄惨,阴森森的怪吓人。”   鲁小丫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隐瞒阎彬这里有鬼的事实,她看我,我冲她摇摇头,示意继续朝前走。   刚才灭掉的那只是一缕不起眼的小喽啰,应该是游荡在外的魂灵。   我们越是往里走,里面越是安静得出奇,没有看矮冬瓜跟阿珠还有眼镜男等人,由此可见,他们都遭遇不测。   喜乐声越来越大,就好像在附近真的有人在办婚礼。   我跟鲁小丫都听见了结婚的喜乐,唯独阎彬还东张西望不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李沐风,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参加婚礼。”我头也没回的答复让鲁小丫跟阎彬是面面相觑。   “不是去找阎伟他们吗?参加谁的婚礼啊!”阎彬的语气中充满恼怒跟无奈道。   “别急,你儿子也在婚礼现场。”   鲁小丫张大嘴,只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被我给封了声带。她呀呀的干吼两声,腾出一只手使劲的抓挠咽喉处。   “别抓了,待会就好。”   鲁小丫知道是我搞的坏,气得一顿足,赌气就要往前冲。   我一把拉住,指了指阎彬,瞪了她一眼道:“孰轻孰重,你掂量一下,他出事,你绝对没有好处。”   鲁小丫不是笨,是太聪明。聪明的人都知道,要是阎彬出事,我跟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阎彬的妹妹,可是特警,要是特警的哥哥出事了,你说我们俩能没有责任吗?   我之所以要把鬼消灭在阎彬看见之前,那就是不想让他对我们心存任何幻想。让他明白,跟着我们也不可能看见鬼,宁可让他觉得我们就是一江湖神棍,也不要他在以后对我们纠缠不休。   一双阴森的目光从瓦脊上隐射而来,我手指掂起一枚五帝钱。暗示鲁小丫带着阎彬先走一步,就在他们俩前进一步间隙,五帝钱已经出手,准确无误打在那只蹲在瓦脊上的恶鬼身上。   五帝钱落在瓦脊上,噗嗤一声轻响,瓦脊啪嗒一声脆裂少顷就是一阵沙沙就像有人撒沙子在瓦脊上的细碎声音之后,一切又归附于平静。   我们能长驱直入进入恶鬼地界,也是因为今晚上的婚礼所致。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阴鬼在举行婚礼,所有的鬼魅都参加婚礼去了,这里就留下两只游荡鬼来把守,看来这些恶鬼也太不把我李沐风当一回事了。   矮冬瓜做了一个梦。梦境中,他正在拜堂,跟谁结婚不清楚。   结婚的场面很奇怪,一水的老年人,只是相貌模糊,看见的是一片灰黑色。   婚礼中有人在议论说什么长老还没有来的话,等了许久,有人喊婚礼开始,究竟还是没有看见什么长老出现。   矮冬瓜很想看清楚新娘子的样子,无奈新娘子蒙着盖头,羞羞答答的跟他保持距离,搞得他心痒痒的。   伴娘跟伴郎不是别人,正是眼镜男跟阿珠,他没有看见小兰,难道新娘子是小兰?   有司仪高喊:“新郎新娘拜天地。”   矮冬瓜被人牵着跟对面而立的新娘子拜天地,拜父母他瞪大眼睛的看,坐在上面的是一对老人,好像是新娘子的父母。   他们是小兰的父母?疑问中,矮冬瓜觉得又不太可能。小兰年纪不大,她父母怎么感觉很老的样子?   拜完父母之后就是夫妻对拜。   矮冬瓜跟新娘子相互对拜,接下来是送入洞房。他感觉好喜感,一直梦寐以求的想结婚,想要一个小兰那么漂亮的新娘子成为自己的妻子,没想到这回真的成了。   心下窃喜的矮冬瓜没有多想,一把扶住新娘子从袖笼中伸出来的手。   手与手一接触,矮冬瓜心里犯嘀咕了,感觉新娘子的手怎么那么糙,定睛一看还皱巴巴的,一双粗糙削瘦的手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   他就像触电般缩回手,不顾一切的揭开新娘子的盖头。   在盖头下是一张无比丑陋,缺了一只眼珠子,空洞了一个眼眶苍老狰狞的脸。她在笑,笑得那么邪乎。矮冬瓜愕然一呆,这根本就不是小兰,而是一直以来让他噩梦不断的红马褂鬼脸婆婆。   妈呀一声大叫,矮冬瓜撒腿就跑。   红马褂鬼脸婆婆岂能到口的肥肉跑掉,她缺牙的嘴巴大喊道:“老公别跑。”一双爪子已经抓到矮冬瓜的面前。   矮冬瓜一矮身,躲避开抓来的爪子,却又被另一只爪子掐住脖子。握住他脖子的力量在增加,他能清醒的感觉到眼球在往外面挤压。他拼命的伸出手使劲的想把掐住脖子的爪子掰开,爪子没有掰开,劲道没有松动分毫。矮冬瓜觉得自己的力量在消失,他掂起的脚尖已经无力地被拖在地面上。   鬼脸婆婆嗨嗨狞笑,凑上那张让矮冬瓜不敢正视的嘴。鬼脸婆婆嘴唇豁口处隐隐有蛆虫在爬动,眼看蛆虫要从她口里掉进自己的嘴巴里,矮冬瓜绝望的呐喊道:“沐风救我”呐喊声一出,只见门口亮光一闪。一高大的身影,手持法器对着鬼脸婆婆一照,嗖地一道金光,鬼脸婆婆惨叫一声,缩成一团,不住声的求饶。   是的,闯入者正是我。   当时只觉得心中一荡,好像听见有人喊我名字。就手持八卦镜,启用默咒,八卦在心中,鬼脸婆婆成功的被我罩住在八卦中难以施加杀手。   矮冬瓜混球捏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我。   “回去。”我低吼一声。   在建筑物后院,一大片乱坟岗中,矮冬瓜跟眼镜男还有阿珠睡卧在坟堆中。   阎彬看见这一幕,惊得满头冷汗,一个劲的喊他儿子的名字阎伟。   阿珠昏迷不醒中。我让鲁小丫倒一杯符咒水,喷在矮冬瓜的脸上,他慢悠悠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沐风,我错了,以后好好跟你学法术。”   然后我把阿珠跟阎伟救活。   唯独不见了另一个女孩,就是小兰。   这些乱坟中埋葬的都是谁?这个恐怕要申请专业人士来勘查。我带着他们找遍了角角落落也没有找到小兰,看三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得赶紧离开这里,要知道恶鬼的力量不可小觑,一旦发动起来,凭我跟鲁小丫的力量是断难护这么多人的安全。   我在带他们走出后院乱坟岗时,矮冬瓜告诉我在这里有一个专门保存人体器官的暗室,我说别多话,这些我都知道了。   矮冬瓜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这里的情况一清二楚,我不能告诉他,就在他第一次犯二时,我就悄悄在他身上种下一个符咒。   背魂咒是可以起到监视,保护的作用。一旦本体出事,背魂咒就脱离本体,拘魂到我面前把所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这样做虽然有点不地道,但也迫于无奈才做出的决定。矮冬瓜不能有事,至少在我跟他回老家之前不能出任何岔子,要知道他老爹可还盼着他携妻带子回老家团聚的。   这一次幸亏我种了背魂咒在他身上,得以拘魂告知我一切,才能及时到达现场把他们救出来。可没想到的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在回到北林市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第317章 所见所闻   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我所住的地方有这么一位老人。   他有严重的梦游症,在一个晚上,打赤脚从家里出发,绕城走了一圈。我早起跑步,看见他打赤脚走在马路上,从正眼一看就知道他不正常。   果然有路人喊:“嗨,黄师傅你这么早就晨练了?”   起初路人喊几声老人都没有理会,后来,这位多事的路上凑近去在他耳边喊。这黄师傅才抬眼看向喊他的路人,再看看周围,又看脚下,骇得面色惨白,整个人懵了的同时双腿一软,幸亏我在他不远处,跑拢来让其他人别惊慌,他这是梦游症。   老人在梦游中,从夜晚走到天明,双腿早已经没有力气多走一步,全凭一股子意志力一直默默无闻的走。要是没有路人惊扰,他不会醒来,一定要走到家里之后倒在床上才能真正的醒来。   自然醒跟被人搅扰醒来是不一样的。在梦游中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一旦被惊扰,都有可能被惊魂。惊魂从表面上看跟正常人没有两样,但是他的一缕魂魄却飘开远离本体。   被惊魂的还得看是谁,一般老人的魂魄离体很难再回来,这位老人被惊魂,加上年事已高,一个礼拜后去世。   阎芳并没有真的闲着,她表面对我的话无动于衷,暗地里却在悄悄展开调查。从她查资料,找相关事宜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在周边城市县乡镇失踪的老人多达上百个。   这些失踪的老人有少部分死于意外事故,现在已经长眠于地下,有一部分人的下落尚不明确。有的是自己从家里出走就再也没有回去,有的是在医院失踪,寻找无果之后,医院私下里赔偿一笔钱了事。   而在多年前发生在制假窝点离奇死亡案件中的人员,有一名竟然就是医院里退休的药剂师。特别巧合的是,这位药剂师所在的医院,失踪老人多于其他地方。   我带着阎彬等人回到北林市,这头阎芳的事也查得差不多了。   当下兵分两路,一方面我带着经过挑选阳气比较旺盛的强壮男子前往废弃建筑物挖掘埋葬尸骸。另一方面让鲁小丫24小时寸步不离守候在医院,保护阎伟跟阿珠的安全,直到我们挖掘出埋葬在地下的尸骸进行超度安抚之后为止。   废弃建筑物后院种植园里那些土堆中都是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骸。经过法医鉴定,这些尸骸的主人曾经都遭受到非人折磨,有的被摘取了眼珠子,有的被割掉眼角膜,还有的被强制敲掉牙齿,还有的被割了舌头。   总之这些尸体残骸都不是完整的,人体身上有的,他们不是缺这样,就是缺那样。   我带着人去废弃建筑物时,吩咐灵儿注意来铺面的雇主,其中特别要注意的是一位浑身乏着鬼气,红鼻子的糟老头子。红鼻子糟老头子就是利用王奎跟阿金倒卖鬼魂的邪术之人,跟我斗法被小鬼反噬,虽然能用自己的能力抵挡一阵子,但是终究逃不过被小鬼占据本体成为傀儡的下场。   我不是诸葛亮,但跟红鼻子都是行道中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正一邪。人的求生本能得因人而异,所以无法确定他是否会在神志清醒还没有完全绝望的情况下,会不会主动来求助于我。   那么多尸体残骸,我一个人是忙不过来了。有人告知,是在北林市有一座寺庙。寺庙里的和尚挺有能耐的,就赶紧跟阎芳联系,让她差人去请来德高望重的和尚来超度老人们。   别忘了,我能感应。阎彬一直寸步不离守住在我身边,并且不时的记录下我的一举一动。   “嗨,阎师傅你不去守儿子,来守我干嘛?”   “嗨嗨,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是吗?”我在绞尽脑汁想把他支走,好安静的感应一下这些老人们在生前所受的苦楚。看一位便衣在拿出对讲机说话,我就冲阎彬说道:“那位老兄好像刚发现了什么,你去看看。”   阎彬扭头一看,果然是的,就喜滋滋的跑去看了。   我凝视这些摆放在地上一排的尸骸,每一具尸骸头顶跟脚髁部位都有一对摇曳火苗的蜡烛跟焚香。现场烟雾缭绕中,好似看见一张张苦楚的面孔,在贪婪的吸食焚香。   我没有看见红马褂鬼脸婆婆的尸骸,心里在想,困阻在八卦镜中的鬼脸婆婆究竟是何许人?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搭在一具衣服零碎,肌肉组织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尸骸大腿骨节上   就在我指头搭在尸骸上时,眼前瞬间一片晦暗,四周阴森森的可怕。一双双满是伤痕的枯槁的手,一张张沧桑苦楚的面孔,一声声饱含苦泪的喊声无孔不入侵入脑海中。   这一时刻,我好似来到了一个人间地狱。无处不凸显出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阴森杀气,不远处有身穿白大褂貌似医生的人员穿梭其中,还有从某一处传来手摇动铁门发出哐哐的响声。   一只吐出半尺长舌头的狼狗闪动凶狠无比的眼警惕看向正传来声音的位置,接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把敲打铁门的老人拖了出来,对狼狗发出指令。   狼狗纵跳中扑向手无寸铁的老人,老人被狼狗掀翻在地,大声呼救挣扎中被凶恶的狼狗咬断手腕,咬伤大腿根部,咬破脖颈。老人四肢一下一下的蹬动,脖颈的血如喷泉一股一股的涌出来,这一切发生在大白天,是这个暗无天日没有光照的人间地狱中。   我蓦然缩回手,四周恢复平静。阎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你刚才在做什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没什么。”我抽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没有点燃。   “还说没有什么,看你的手抖得那样。”   我看了看我的手,不置可否的问道:“有吗?”   “真的在抖,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我转正身子,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正虔诚超度魂灵的大师们。就郑重其事叮嘱阎彬道:“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   阎彬对我的警告不予理会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也没有多作无谓的解释。   起身离开,他喋喋不休一个劲的追问,我走到哪,他跟到哪,特烦人。   你看他还振振有词对我如此说道:“是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与情况,有求知并且感到有兴趣,产生出好奇心,可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心理反映之本能。也是一种满足求知欲的心理作用,你不妨告诉我,刚才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我转身正眼看着他,认真的口吻道:“你真想看见鬼?”   阎彬一愣,稍后嗨嗨一笑道:“嗯,你有本事让我看就行。”   这里属阴,即使来的都是阳气旺盛的人,但是阴气依旧没有减少半分。只要我稍稍运作一下,阎彬就能跟鬼近距离接触。   不过得看他的心理承受力是否能承受眼睛所看见的非人类物体。   首先我得搞清楚他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病症,然后用开阴眼来助他看见鬼。   为了想要看见鬼,阎彬举手发誓,什么都做了。可我还是不放心,万一他被吓死或者是出什么意外,我岂不是要担负全责?   阎彬苦苦纠缠,我无奈中,只好给他开阴眼。   随着一声开,阎彬缓慢的睁开眼起初他什么都没有看见,还奇怪道:“那里有鬼,没有吧!”话音未落,他看见一只鬼慢吞吞飘到香烛前使劲的吸食,吓得瞪大眼睛动也不敢动。   “别老盯着他。”我低声道:“你盯着他,他就看得见你。”   阎彬赶紧低下头,浑身颤抖中,面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见此情景我要抹去他的阴眼,他却拒绝道:“不,我还想看一看。”其实单从他看见儿子阎伟昏迷在坟堆中的反应,我就应该知道他的心理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强。   我跟他朝里面走,也就是矮冬瓜说的暗室。   在暗室隔壁就是简陋手术室,一张脏兮兮满是血污的手术床摆放在空荡荡冷清清阴森森的手术室里。阎彬浑身一个激灵,努力克制来自内心的恐惧,一步步的朝手术床走过去。   就在这时,他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什么东西拉住以极快的速度靠近手术床。我嗖地摸出八卦镜,对他身体一扫,“呀”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张残破不全的面孔,半佝偻状松开搏住阎彬的爪子,萎缩般遁地不见了。   阎彬面色惨白,满头冷汗,抖着两片嘴皮结结巴巴道:“李沐风,我们出去吧!”我随意拿起他的胳膊看,五根深紫色的掐痕就像烙印印迹在白皙的皮肤上。   看他那密密匝匝冒出来的一头冷汗,他一定很疼,男人与男人之前没有多余的安慰话,我低声答应“嗯。”暗自估计,刚才那只鬼应该就是死在这间手术室里的,我看着他遁地的位置,得先把他护送出去,顺道抹掉了他的阴眼。   我喊人来凿开手术室地面,凿了一尺深,眼前出现一具卷曲的尸骸。袭击阎彬的就是他,我有桃木剑在身,八卦镜在手,他不敢造次,最后被我请出手术室跟其他尸骸一起进行隆重超度。 第318章 山村鬼店   老人们报了仇,杀死了曾经让他们饱受折磨的制假窝点所有人员。现在他们得去应该去的地方,看着他们被阴差带走,我的一颗心才算稍稍安定了些。   冷冷清清的清风镇,活像是荒郊野岭中的。   看着一组组奇怪的阿拉伯数字,置身在此,一股股冷意深入骨髓的冷让人情不自禁地连打几个冷颤。   按照阎芳的推测,清风镇跟制假窝点必定有某一种不可告人的关联。来到此处,仔细一查,看见的这些阿拉伯数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清风镇是制假窝点的外围组织,这里的人都是制假窝点的业务员,他们打着销售药品的幌子,四处张贴告示,把一串串阿拉伯数字写在凡是需要药物的单位跟大大小小的医疗站,某一些不引人瞩目的位置比如某医院的卫生间墙壁上等。   清风镇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出事之后,随同六畜魔狗一起消失了去了地狱。由此,此地成为一座真正存在人世间的。   阎芳需要证据,就得亲自来一趟清风镇取证。在此期间,那些诵经的大师们也需要休息。   所以就在清风镇找到一间还算干净,应该是民间旅馆那种的房子,让这些辛苦了一晚上的大师们在这里睡一觉,到第二天送他们回去。   “大师们手持佛珠盘腿而坐,低眉垂眼也能睡得着?”阎彬好奇的叽咕对我比划道:“莫非他们真是得道成仙了?”   “噗!”我忍俊不住笑了。轻轻说道:“他们现在不是睡觉,而是盘腿闭目,打坐禅定。通过参禅能明心见性,从而明心见性,在大彻大悟中思考是一种平静的姿态,是一个忘我的状态”   阎彬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去了跟我一起的房间。   他执意要跟我住在一起的目的,不是为了想要从我口里掏出想要知道的故事,而是经历了之前那件事还心有余悸中。   整个清风镇在阎芳的布控下,陷入一片静寂的紧张气氛中。除了旅馆,到处黑漆漆渺无人迹,在入驻旅馆之前,她在我的授意下发出指令,今晚上不要随便走出旅馆大门。   清风镇不是宵禁,是因为此地不是人住的地方,旅馆我是悄悄设定了结界但是出了旅馆我就不能保证其他,也就是这样在进入旅馆时,才让阎芳发出指令。   难得清闲,阎彬说他妹妹找我有事。看他离开,我急匆匆的来到前台,眼前的一幕景象一下子把我怔住了。阎芳穿的还是一身便衣,她半倚靠在柜台上,手里端一杯干红,见我走过去,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掂起另一杯酒递给我道:“辛苦,李大师。”   “别,我可不是什么大师。”接过她递给的干红,我晃动一下酒杯道:“这可是好东西,在这种荒郊野岭可是稀罕物。”   “当然,为了犒劳李大师,我可是从北林市我舅舅珍藏的酒柜里偷来的。”   “别逗,警察也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阎芳把酒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一口,冲我摇摇头道:“我是家贼难防。”说着话,我们一起度步随意走在走廊中,她瞥看了一眼我手上端起的酒杯,淡淡的口吻问道:“怎么,不试试口感?”   我低眼看了一下如血般的液体,深吸一口,一股醉人的酒香顿时锁住了我的鼻子,让我紧缩的毛孔在香浓诱人的气息中张驰、释放。送到口边轻轻抿一口,浓烈、醇厚、润泽、还有点甘甜的芬香激活我舌尖的每一个味蕾,瞬间舒展了嗅觉中每个细胞。   酒醉人更醉,我一沾酒就醉,哪怕是一小滴也可以让我红脸张飞出丑。也许我的喝酒之后凸显出隐藏在心底的男子汉气息,让某人着迷般呆住。   旁边一扇门无声的开启,应该是阎芳用胳膊肘碰了碰就开了。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摆放了几张韩式沙发,还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有台历,有文件夹,都被厚厚风灰尘覆盖。   阎芳没有坐下,而是环顾了一眼屋里,纳闷道:“真奇怪,这里一切设施都完好无损,怎么就没有看见人?”   “或许他们就是一群爱冒险的移动民族,在这里呆腻歪了,又去了别处。”   孤男寡女呆一间小屋里,怎么着也觉得不自在。特别是在酒劲的催动下,她有点小小的失态。我在想,刚才没有看见她之前,一定把一瓶干红都灌进肚子里了,要不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余下的酒?   阎芳面如桃花,口齿有点打结,身子也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的样子道:“我听阎彬说你能看见鬼?”   “阎彬也是大嘴巴,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去?”我心里暗自责怪,口里却敷衍道:“没那事,你,醉了,咱回去休息休息?”   “成。”阎芳苦笑一下,摸着额头道:“我没有醉,在以往我可是跟他们拼出真本事的。”她说着话,一只手来搭住我的肩膀道:“李大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你看见的全是幻觉,是你心理现象的毛病。”   看阎芳干练、洒脱、豪爽地个性,我不知道女人干特警整天价的跟混在男人堆里,会不会忘记自己是女人。我支吾道:“说得是,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阎芳打了一个酒嗝,皱着眉头道:“没事,刚才看见干红就嘴馋想先尝一尝,结果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这不,一瓶酒被我干了,要不是你辛苦了,我也不会特意留一杯给你。”   我摇摇头,要是等她酒醒来,一定不会承认刚才所说的话跟失态的举动。   “你不说话,就表示输了,输了的下场是什么你知道吗?”看我摇摇头,满脸迷惘,不知道她是把我当谁了,还是把我当成特警训练中的一哥们了,阎芳冲我指手画脚比划道:“输了的下场,就是一百个俯卧撑。”   我没有做声,任凭她半个身子倚靠在我身上,也不想去过问她说的什么话,就那样扶住她去了客房。   这么多男人中,就她一个女人,理所当然她就住单间。   送到门口,她还是攀住我的肩膀不放,半眯眼的模式看着我道:“李沐风,你知道为什么可以吸引到我的原因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微微一动,她这是酒醉之后吐真言吗?   阎芳见我呆看着她,就扑哧一笑,踮起脚伸出指尖刮了一下我的鼻梁道:“第一次看见你,你身上那种味儿就深深扎根在我心里。”   我去!看她绯红一张脸,一张嘴没遮拦的胡言乱语,真的怕被她手下听见。就用指头压住她的嘴,拥住她帮开了房门。   “怕我说出来?”   我把她轻放在床上,正预备离开,冷不防她一把抓住我的后衣襟,呐呐道:“你身上有一股青草的气息,还有一股种马的味儿。”   擦!我掰开她揪住的手,噔噔的后退一步,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阎芳。   这是她吗?平日里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的女特警,现在跟平常女人没有两样。这或许就是一个女人最为真实的一面,平日里板起脸,一副冷漠不容侵犯的神态,现在把心底的秘密曝光在我面前,她这是暗示么?   我凝视她许久,最后还是果断的转身离开。   “李沐风。”   身后传来呢喃的呼喊,我转身看向她。   她修长的手臂暴露在外,一只脚上有鞋子,另一只已经褪掉袜子,好纤巧秀气的脚。我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心噗通噗通的跳,靠近床边,我拉了拉被单,轻轻地给她盖上,然后再从容的转身离开。   走出房门,脑子里抹不去阎芳刚才的醉话我是种马?怎么可能!现实中我对所有女人也不是饥不择食吧!虽然也跟一些女人有染,但是最终爱的却只有一个灵儿。   站在门口,我再仔细想想,感觉不对劲。是阎芳的举止上看出破绽,她再怎么失态也不应该那样!   我再次推开门,大步流星的朝躺卧在床上的阎芳走去。并且果断解开她的衣扣,撩起后背看了一眼,一块淡红色的痕迹映入眼帘,我竖指到眉心,默念咒语,一声出嗖地一道金光从阎芳后背飞跃而出。   唉一声叹息,阎芳翻了个身,我刚刚伸出手想要帮她扣好扣子,眼前一晃,啪一声脆响。她已经翻爬起来,捂住凌乱的衣裳,冷眼突然变得如鹰般森猛,唇角噙着杀人般的戾气杀人,狠狠瞪着我恶声道:“李沐风你想干什么?”   该死的,大意失荆州,我也会中鲁小丫的招,死丫头把咒下在阎芳身上来试探我。   可我怎么对她解释?脸火辣辣的烧,我手足无措中,竟是无言以对。   阎芳三两下扣好扣子,带着恨意,抬起手指着门口道:“出去。”   “刚才,不是”我发现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最害怕面对女人。特别是我亲手解开人衣扣,让她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辱感的女人。   我能解释说,对你我没有任何心动,刚才解开你的衣扣纯属无意,真实想查看是否有被人下咒的用意吗?鲁小丫下咒是真,但她阎芳刚才的表现,正是咒语逼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在她的鄙视,逼视下头也没回的走出房间。听得见她在呜呜哭泣,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打人了还哭。哭毛线,心里骂着,我真心后悔没有带相机,能近距离拍摄下她刚才最真实的表现,也就不枉白挨一巴掌。 第319章 痴女呆汉   一晚无话,第二天我只看见阎彬。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你昨晚上怎么招惹她了?”   “谁?”我明知故问道。   “阎芳。”他们兄妹俩真好笑,直呼其名,从没有听阎芳说阎彬是她哥,看阎彬好像很害怕他这个妹妹的。我就戏谑道:“她没有告诉你?”   “没,我就奇怪了,招呼也不跟我打,直接带人走了。”   “哦。”听他说阎芳带人走了,我心底莫名其妙的隐隐有些失落。是一大早预备好的道歉话没有机会对面讲出来,还是因为我的心里其实对她是有感觉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阎彬跟我还有一班从北林市寺院来的大师们一起坐车返回北林市。   我第一个就是去找鲁小丫这个死丫头。   家里就鲁小丫一个人,灵儿应该是去铺面了。矮冬瓜还没有从医院回来,想必医院里没有什么情况,她才这么清闲的在家里。   听见从洗漱间传来洗衣机转动的轰鸣声,我信步走了进去。   鲁小丫在洗衣服,满手的泡沫,一看见我,眼睛发光,就没皮没脸的笑开了。   “嗨,沐风回来了?”   我板着脸,眉头紧皱,看了看转动中的洗衣机。冷声道:“灵儿姐姐呢!”   鲁小丫貌似有些失望,没好气的撅嘴,把气发泄在衣服上,狠狠的那么一摔,啪嗒丢在地上还带踩一脚骂道:“没看见我正在忙吗?”   我冷哼一声道:“你的确很忙,一直都在忙些莫名其妙的事。”   鲁小丫叉腰,瞪眼,活脱脱就一骂架的泼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目测我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别吵,你老实告诉我,在阎芳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看我揭穿了她的阴谋,这丫头横竖不承认道“没有。”   “无可救药。”我低声嘟哝一句,感觉浑身乏力想休息一下就径直去了大卧室,把洗衣机的声音关在门外,躺在床上才真心的觉得惬意无比。   在家的感觉真好。长叹一口气,起身来把八卦镜跟桃木剑放好,重新关了房门,躺下预备好好睡一觉。   刚刚一合眼,就看见阎芳正在练靶。   靶子是我,老天,我被她困住在树桩上,看她手一抬,瞄都没有瞄就随随便便勾动扳机我大叫“嗨,别,别这样。”大叫出声,怔住才苦笑一下原来是南柯一梦。   看来我得找到阎芳,郑重其事的道歉。同时得把鲁小丫这个死丫头带去,让她亲口说出下咒在人身上的事实。   鲁小丫不知道在忙什么,把厨房里搞得乱七八糟的。我是肚子饿了,找吃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只看见炉子上在炖什么汤。凑近鼻子嗅闻一下,味道怪怪的有点像是山药。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不用回看一准猜出是鲁小丫。   “沐风你醒了?”   “嗯。”之前对她发火,想想,她就一不懂事的小女生,我可是堂堂大丈夫,怎能如此小肚鸡肠!   鲁小丫兴致挺高,好像没有在意我之前对她发飙的事,用抹布垫手揭开正冒热气的汤锅道:“看,我给你炖汤了。”   “是什么?”我拿起汤勺划开油腻汤水舀一点点送到嘴边,舌头舔了一下,挺好喝的。就顺势拿碗舀了一大碗,想也没想就开始喝起来。   我在喝汤,鲁小丫托腮眼里闪烁复杂的色彩,痴痴的看着我道:“好喝吗?”   我点点头,答应道:“挺好。都是些什么熬的?”   鲁小丫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阴测测的说道:“想知道吗?”   “想。”我放下汤勺,坐正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这汤喝下去浑身热乎乎的,好似血液在血管里奔腾想要爆发出来似的,让我浑身冒汗很是不自在。   鲁小丫扳起手指头,一下一下的说道:“原料:枸杞子10克,菟丝子10克,肉苁蓉6克,牛鞭100克,狗鞭10克,羊肉100克,母鸡肉50克,花椒、老生姜、料酒、味精、猪油、食”   我咕嘟一口吞下还含在口里的汤,蹭地起身,一溜烟跑到卫生间,使劲的抓喉咙,想要挖出刚才喝进去的汤死丫头给我熬大补汤,她这么小的年纪,想精想怪的。   鲁小丫抱肘靠在卫生间门口,冷言泠语道:“你在外面那么辛苦,做法事还得跟女人缠绵,我熬汤给你补难道又错了吗?”   “你你个死丫头,我懒得跟你说。”我气呼呼的指着她,恨得牙痒痒的,又不好出手打。   “生气可不好。”鲁小丫说着,慢慢的把身上的外衣褪掉,露出娇小玲珑的身段。我狠声骂道:“死丫头你想干嘛?”   “洗澡,还能干嘛?”   “你,等我出去再洗。”我想要从她身边突围出去,好像有难度。这丫头是存心的,阻挡在门口不给我留下一丁点空隙。   目睹她身上仅存的一缕薄如蝉翼的内衣,热血沸腾中感觉鼻子有什么东西在流,随手摸一把,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是鼻血。   急念静心咒,无视鲁小丫一脸的阴笑,奔到喷头下,拿起浴霸对着自己一番冷水沐浴。   鲁小丫没想到我的定力达到如此境地,她呆呆的看着我,不顾一切冲的一大步跑进来搂住我,任凭冷水把我跟她从头到下淋湿。深秋,冷水淋湿到身上,渗透进每一寸毛孔中,冷意驱赶走原始。   鲁小丫嘤嘤哭泣起来,一叠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就是喜欢你。”   “小丫头。”我摇摇头,摸一把身上的水渍,用浴巾包裹好她扶住送到卧室里“把衣服换了,以后别干傻事。”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没有把鲁小丫干的荒唐事说出来,这个作为我跟她的秘密,并且衷心的希望她不要再犯二。   到了铺面,灵儿很惊奇,放下手里正在织的毛衣,冲我身后看了看道:“你是从家里来的?”   “嗯。”   “小丫在家吗?”   “在,在洗衣服。”   “哦。”   “红鼻子没有来?”我多此一举的问道。要是红鼻子来了,灵儿等不到我问,她一定主动告诉我。   灵儿好像有些走神,听我这么一问,急忙说道:“红鼻子没有来,矮冬瓜来了一趟又走了。”   矮冬瓜不是在医院吗?他来这里干什么!我暗自疑问,问道:“他好了?”   “好像是,不过看他神经兮兮的,就像捡到金元宝。”   “什么意思?”   “很兴奋的样子,一个劲的笑。”   “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好像总之那些话不是对我说的。”   “呃。”矮冬瓜的举止言行怪异叵测,我不得不去看看。如此叮嘱灵儿一番,就急匆匆的去了医院。   我去了医院却扑了一场空,阿珠跟阎伟以及矮冬瓜都出院了。鲁小丫对我撒谎,让我怒火中烧,得尽快找到矮冬瓜。就在这时接到鲁小丫打来的电话,看是她打来的,我懒得接。   真是的,灵儿给她配一手机就是让有事才联系,没想到她丫的用来搞无聊的事上,我看也没有看,随手掐掉并且关机。   矮冬瓜不知去向,红鼻子没有下落,鲁小丫举止诡异莫测。   这些意味着什么?我急得团团转,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看熙熙攘攘拥挤不堪的闹市,川流不息的车辆,唯独没有看见矮冬瓜。   深秋的北林市,最美的就是银杏,叶子还没有全部变黄,但是依然有了油画般的韵味。有戴宽檐帽,穿驼色的薄呢外套毛绒小短裙的姑娘,从眼前一闪。接着出现灵儿一张焦急万分的脸,“沐风出事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我急问:“怎么了?”   “小丫说家里的八卦镜破碎了。”   八卦镜中囚禁的是红马褂鬼脸婆婆。八卦镜破碎,意味着她已经破镜而出。   我二话不说跟灵儿一起狂奔,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里赶。到家一看,八卦镜破碎一地,桃木剑掉在地上,鲁小丫呆愣愣的蹲在地上,满脸泪水中。   “怎么回事?”   “是,他,他发神经吧!拿起一块石头砸了八卦镜。”   “然后去了哪里?”   “我没有注意。”   我让灵儿跟鲁小丫赶紧去铺面,然后拿起驱鬼定位仪寻找鬼脸婆婆。一路走我一路掐算,按照背魂咒的暗示,掐算出矮冬瓜的确切范围。   距离我们家最近的旅馆老板娘是一远近闻名的泼妇,记得有一次警察扫黄,查到她这里有做见不得光人肉生意的,她就撒泼在地上打滚。   结果被逮了,以妨碍公务罪蹲了几天班房稍后收敛了一些。   每到夜晚时分,在旅馆附近的那些树下,总是站立了那么几个妖娆打扮的女人。她们卖弄风情,各种挑逗,诱惑打这里经过的老少爷们。   但经过大力扫黄之后,这老板娘跟那些明里做不正当交易的女人们,在人们的眼里,好像真的脱胎换骨了。却不知,她们是从地上变动位置,到地下室去搞。   矮冬瓜释放了鬼脸婆婆,他危在旦夕中。 第320章 多事之秋   旅馆还在,老板娘悠闲的在嗑瓜子,我故作无聊双手插兜走了过去。她眼睛一亮一张马脸挤满笑意看着我道:“你是灵事事务所那位帅哥?”   看来我李沐风的名气还可以,在这附近的大人小孩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屡屡到了傍晚时分,顽皮的孩子没有回家,在外贪玩。大人们总是提到我来吓唬他们,说再不听话就喊李沐风来把你收进八卦镜里去。   我笑意挂在脸上,无声胜有声,老板娘会意立马停住嗑瓜子的举动,悄声道:“今天怎么有空来老娘这里?”说着话,眼睛滴溜溜转动,可以说把前后左右都看了遍了,才啪嗒啪嗒摔打脚步走在前面进了柜台。   “闲得无聊来看看。”我的声音带磁性的,很容易吸引异性,特别是老板娘这种半老徐娘。   “不怕家里的河东狮吼?”   我挠挠额头,淡笑道:“老板娘是想多了,我不就是来逛逛,没有别的要求。”   老板娘貌似有些失望,把柜台上的台历往里推了推,从柜台出来,抓起瓜子丢进口里咯嘣咬碎就再也不搭理我了。   经过我正面查看,旅馆风平浪静,没有异常现象。但我掐算的应该是不离十,矮冬瓜要么是在旅馆某一间客房里,要么就是在地下室。   仰头看天,秋日很少有太阳,总是给人灰蒙蒙沉甸甸的视觉感。现在还是大白天,我不能冒冒失失的进入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得等到天黑后,再来找找看。   回到铺面,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鲁小丫跟灵儿在争论什么。   “那个是你能做的吗?”灵儿生气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你能做,我怎么就不能做了?”   “好妹妹,你还是小孩子,懂什么啊!”   “我,我都十八岁了,怎么还是小孩子?”鲁小丫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知道那玩意滥用的后果吗?”灵儿没有明说,在暗示什么。站在门口的我,进退两难,从她们俩的话里,我隐约知道说的是什么事。   鲁小丫答复灵儿道:“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我还是认得几个字的。你注明的我都看得懂,不就是大补汤吗?男人吃了生龙活虎,女人吃了滋阴补肾。”   果然,这下我尴尬了,不敢继续听下去,也不能进门就急忙转身后退。冷不防踩到一个人,来人是阎彬。   阎彬风风火火对我说道:“李大师,阎伟又不见了。”   “怎么回事?”   接着门口出来两对惊讶的眸子。   “沐风”灵儿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鲁小丫脸颊涨红羞愧的低下头,死死盯着鞋尖看。   接着传来刹车声,我抬眼一看是阎芳。   趁我跟阎彬说话之际,灵儿拉住鲁小丫进了铺面,各人用忙活来掩饰内心的不安。看灵儿使劲的抹办公桌,我打趣道:“别抹,再抹就得掉一层皮了。”   灵儿的脸腾地一下更红,急忙去倒来一杯水递给阎彬,冲后一步进来的阎芳点点头,再借故说回去看看就离开了。   鲁小丫倒是还能镇定自如的做其他。   店铺不大,空间哪有那么多事来做。她无非是把整理好的书籍重新整理一下,把桌椅板凳重新挪动一个位置,搞得咋咋嘎嘎的一阵子怪声。   阎芳神情凝重,冲鲁小丫含笑点头,再接过我递给的水杯各自找位置坐下。   阎彬见鲁小丫在生气,不尴不尬的端起水杯,坐那都不合适,刚刚想抬起屁股坐下,鲁小丫又把椅子拉开,差点没让他坐空丢丑。这丫头是一脸黑线,生起气来谁都不怕。   “哟,谁惹鲁大小姐生气了?”看阎芳貌似没有因为那天的事记仇,很淡定的样子,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把视线锁定在鲁小丫身上打破僵局玩笑道。   鲁小丫哭笑不得的样子,撅嘴把手里的书摔在桌子上劈啪作响。嘴里叽咕骂道:“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   阎芳乍一听这话,秀丽的面颊腾地爬上一朵红云,各自端起水到饮水机边加热然后抿一口道:“我来是有急事,就是关于侄儿阎伟。”说着话,她瞥看了一眼阎彬。   阎彬苦笑一下道:“是啊。如不是这事,我们也不会来打扰李大师。”   “别,别那么客气,随便喊李沐风都行。”   “是吗?”阎芳把水杯放下,看了我一眼赶紧闪开视线,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冲阎彬说道:“你们谈一下,我去打一电话。”   看鲁小丫把不大的空间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心里来气,却不好当着人发作,就加重语气道:“小丫,没事去练笔写字看看书。”   在阎芳身上下咒的事,我还没有找他算账。这会还耍大小姐脾气,她是聪明人,能从我的口吻里听出是真的生气了,才悻悻然的去了里间。   鲁小丫离开,我这才招呼阎彬坐下。问道:“仔细的告诉我怎么回事?”   原来,阎伟回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也想不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打开相机想要看曾经在建筑物拍摄到的鬼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每一张底片显示都是空白,头疼的他,只好睡觉。   睡梦中出现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就像小丑的装扮,还穿一红色马褂。   就在他被噩梦惊醒时,来了一女生。从阎彬的讲述中好像就是那位失踪了的小兰,小兰告诉阎伟,他们是中了诅咒,要破解诅咒就必须去一趟废弃建筑物。   然后阎彬的妻子是拦都拦不住,他们就从家里离开了。   阎彬正在外面,接到妻子的电话,就急急忙忙来找我。   看来还是我低估了鬼脸婆婆。   我跟阎彬还有阎芳,急忙去了阿珠家。   没想到的是,阿珠也离家出走了。   怎么办?我是继续留下来查找矮冬瓜还是去找阿珠跟阎伟?就在我犹疑不决的时候,从车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看见了一个人。   此人带着一顶绒线帽,佝偻腰身,戴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皱似树皮的黝黑脸膛。虽然经过巧妙的伪装,他那张特别显眼的红鼻子是没法戴上鼻套遮盖住的。   废弃建筑物是红鼻子的老巢。也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鬼窝,鬼脸婆婆一定跟他有关联。当即我下车,让阎彬跟阎芳听我消息,就急忙去寻找红鼻子。   红鼻子很快淹没在人海中,不过他戴的绒线帽跟那张红鼻子是最大的特征,所以找他并不是难事。奇怪的是,红鼻子走了一段路,竟然蹲在一卖儿童玩具的摊点看了许久。   我悄悄的靠近,他好似有察觉,骇地起身,三步两步的开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张望。我看见了他的面孔,青白色,如同死人脸。   看来红鼻子是遭到小鬼反噬,正在垂死挣扎中。小鬼始终是小孩子,从他看玩具就不难猜测出,此小鬼喜欢玩具。   我经过玩具摊拿出钱买了一只变形金刚,拿着在手里,疾步追了过去。   红鼻子踉踉跄跄的跑,我在后面急追。还不得扒开围堵在前面的人群。好不容易看见他,一闪进了一条胡同。这里的路就像网一样复杂,不知道通向哪里,要不是追被鬼孩子附体的红鼻子,我还不知道这里的胡同有这么深。   踏足进入胡同,就是杂七杂八的人家,也不知道鬼小孩跑到哪一家门里面去了。   大城市里的街道都一模一样,很难记。我看准一家人正预备进去,却冷不防从里面扑出了一条狗,狗呲牙咧嘴一阵狂吠。   我凝神注目,看向它那双黄褐色凶恶的眼球。吠叫的狗,呜呜一低叫,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退了回去。此地有狗,小孩都怕狗,看来鬼小孩绝对没有在这里。   我在朝前走一米,踩踏在青石板上,抬眼看四周墙垛覆盖了一层墨绿色的青苔。一扇半开的门洞出现在眼前,从虚掩的门洞中隐隐飘出一股寒气。   我站住在原地,抬头见屋檐口展露出的一角绿色,那是老槐树的叶子。屋里的寒气是因为少照阳光的缘故,长年累月在大槐树的遮盖下,阴森森的冷。   我手捏雷诀,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嗨,你找谁?”冷不防一声询问,我怔了怔,看向至这道门斜对面,另一边门口出现的一戴瓜皮帽的,双手操在袖筒中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   “找一朋友。”   “找朋友?”中年男子对我的话貌似有些狐疑,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道:“是不是周瞎子?”   “周瞎子?”我低声疑问,却是真不知道红鼻子叫什么名字。想起他有一张红鼻子就随口问道:“他是不是红鼻子?”   “嗯,对,周瞎子最近好像在忙他叔叔的事,很少出现。”   “他叔叔?”   “唉,听人说他叔叔的尸体找到了。”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半开的门又道:“这是他叔叔的屋,前几天还看见是锁了门的,今天怎么开了?”   “他叔叔干什么的?”   “药剂师。”   药剂师跟红鼻子?好奇怪的感觉,我再看中年男子,人已经退回去。为了不再引起别人质疑,我再次整理一下情绪,故作轻松状,很悠闲的样子推开门,度步走了进去。 第321章 老照片   秋风瑟瑟必定有落叶。一眼看去大槐树下干干净净的小院,是不是有点不正常?这是一幢非常古老的建筑,要说它的历史,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看它历经岁月中的风风雨雨,但依然保存完好,就足见当年建造这幢房子的施工如何了。   房子虽跟不上都市潮流,却有它的独到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被有关方面重视而没有进入拆迁范围中。   在初来北林市时,我跟矮冬瓜找出租屋,到处逛了一圈。对这里的环境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多数是听房东老头讲出来的。   对北林市的故事,老房东也知道不少。今天无意间闯入这里,等回去仔细的请教一下老房东这里有没有特别传奇的故事。   老房子出邪门的事,这是古往今来都有的传闻。   所以这栋老建筑出邪门的事,也不足为奇。不过,我是来找人的,但愿老建筑里的东西别为难才是。   我在进入庭院后,好似听到一阵孩童般的笑声,寻觅笑声走去进入正门,也就是堂屋,一股冷意袭来,我紧了紧衣领,警惕的环顾四周。   屋里一尘不染,我伸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把,看手掌心没有灰尘。桌面也是光洁如新,这就是养小鬼的特征。   小鬼有洁癖,爱干净,所以一般人到了这种地方就要格外小心了。   就在我凝神间隙,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不断,嗖地转身,一道极快的身影一晃,朝后面跑去。小鬼贪玩,加上我手上拿的是玩具,变形金刚,小鬼也敏感尽管我屏蔽了自身的气场,却也难免不外泄,可能是对我身上的气场有所察觉。   才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跟我玩捉迷藏。   比如那条恶狗,不就是因为我身上的尸犬石吓得夹着尾巴跑路了吗?   小鬼一定在暗处窥视我。我故意面上带笑,保持一副友好的状态跟随笑声一路找寻,到一阁楼下,仰头看黑洞洞的阁楼入口,再顺势而下看向在入口处搭的一张竹梯。小鬼这是要我上去?疑问中,我毫不犹疑攀住竹梯,随着踩踏发出的吱吱嘎嘎声,我走到了顶端。   猫腰钻进黑洞洞的阁楼,笑声消失,就好像冥冥之中小鬼隐藏在阁楼中,正平声静气的等我去捉住他似的。   阁楼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我借助屋里暗淡的光线努力适应了阁楼空间的环境,看清楚堆放在阁楼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旧物。   奇怪的是这些堆放的旧物上依旧没有一丁点灰尘。我继续摸索前进中,噗通一声响,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了。幸亏砸的东西不是很沉,我推开定睛一看,是一堆纸箱。   纸箱歪歪斜斜倒在我身边,视线随着纸箱移动,最后定格在最底下的纸箱下。纸箱下有一块布,布块没有什么能引起我注意的,关键说这块布不是寻常的布,是一块非常珍贵的绸布,上面还隐隐有字迹。   我毫不费力的搬开纸箱,拾起绸布,拿着在手里,借助光线看。绸因为年代久远有些褪色,绸布里包裹了纸片样的东西,我把绸布打开来看,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有些乏黄,是黑白的,上面还有斑斑点点。在暗淡的光线中,一时看不清楚照片上都是谁,按照我的猜测,老照片很有可能是红鼻子叔叔的,我也没有刻意的去看,而是顺手把放在发现绸布的纸箱上。   就在我把老照片放在纸箱上时,“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绸布连带老照片一起掉在地上。是风吹动掉下来的?还是隐藏在这里的小鬼搞的名堂?   阁楼不高,我一直都是半佝偻腰身站在里面,站久了感觉腰疼。就躬身把老照片跟绸布拾起来,捏在手里,再环顾一下阁楼我是开了阴眼的,小鬼根本无法遁形藏身,难道说刚才的笑声不是小鬼发出来的?   我狐疑的捏了捏绸布,退身到了阁楼入口,探头一看,尼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竹梯已经被移动开了,在一张逍遥椅上俨然坐着失踪一周的红鼻子。   红鼻子没有抬头也知道我在看他。他把烟袋往椅子扶手上磕了一下,沙哑着嗓门冷笑道:“小子,想算计我,你还嫩了点。”   红鼻子没事!那刚才在闹市看见的状况是他伪装蒙蔽我的?我把老照片顺进衣兜,作势要跳下去。   就在这时,红鼻子拿着的烟袋冲刚刚摆放竹梯的位置点了一下我冷笑一声,看他玩什么把戏。就在我冷笑之时,一条色彩斑斓蠕动庞大身躯吐着信子的蝮蛇,出现在视线中。   鬼伎俩,我也会玩。我拿出随身带着的符纸,三两下功夫,一只纸雕栩栩如生出现在我手中,我冲它吹口气。雕咕一声叫,展翅俯冲而下,对着蝮蛇一顿猛啄。   红鼻子见状,急忙起身离开。   我拿出符纸对折,两对纸人飘飘而下,用抬的把梯子送到阁楼入口处。我人还在梯子上没有下来,从外面跑进来一只小鬼,抱住我的裤腿就开咬。   红鼻子耍赖,没有本事跟我斗法,驱使小鬼来咬我。我一脚蹬去,小鬼被踢翻在地,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我被鞋底的镇邪符镇住动弹不得。   我下了梯子,纸人自动焚毁,我拍拍手一把揪住在地上挣扎的小鬼,伸出指头在他额头一点。小鬼变得温驯不敢动弹,我对他发出指令道:“去找周瞎子。”   小鬼接到指令,机械的移动脚步朝内屋走去。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刚才出现的红鼻子只是一个化身,他的真身已经遭到反噬,仅靠残存之力来跟我斗法。此小鬼不是反噬红鼻子的小鬼,一般养小鬼只能是没满2岁就夭折的小孩,或是胎死腹中不见天日的胎儿,越是凶死的童魂,能力越强。红鼻子倒卖鬼魂,已是触犯禁律,再收集夭折的儿童魂魄,进行开坛做法,让其灵魂入住载体。每日滴血喂养小鬼,助成他贪婪的心愿。   细想一下小鬼死后其魂魄本应该飘往灵界,只因为像红鼻子这些扰乱宇宙之间的潜在规则,让其魂魄逗留外界,已然打乱了自然平衡。而且这些小鬼因夭折横死,死后又不得安宁,怨气极大,绝非善类。如今红鼻子遭到小鬼反噬,也是他罪有应得的下场。   不过他在苟延残喘之际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做无谓的垂死挣扎,从表面上看,矮冬瓜跟阎伟还有阿珠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但凭我的直觉,从头至尾他红鼻子都参与其中。   所幸的是面前这只小鬼被我驯服,规规矩矩带着我去找红鼻子。   终于我们在一间空屋子停下,在空屋子里靠墙而立一古董柜。一看似平常的古董柜,好像没有特别之处,屋里还有一方红木书案,案上放着笔墨画砚,磁器古董,都极其古雅而精致。   这些对于平常人来说,那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财富。也是红鼻子毕生的财宝吧!小鬼低眉垂首在一旁,我凝视古董柜许久,终于被我看出其中的破绽。   古董柜旁边就是一隐形门。隐形门是一种不用门框,不用锁,外面也不装把手的门。   隐形门做得跟墙壁一样平整,用肉眼看不出一丁点破绽,此门做工精巧,各种隐藏。给人的错觉,就是一面墙,我含笑冲小鬼竖起大拇指,然后走过去伸出手一抵门。   门轻轻弹开,从门里面飘来一股诡异的死亡气息。   一张长条桌,桌子上摆放了九九八十一根蜡烛。蜡烛摇曳火的火苗,因为我的进入挣扎跳跃中,映照到围坐在桌子四周人的脸上,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不错,围坐在长条桌周围的正是我正在寻找的人。矮冬瓜,阎伟,阿珠,还有小兰。他们四人面如死灰,其魂魄已经被红鼻子吸走,现在如同行尸走肉。   见我闯入,他们四人纷纷站起,张牙舞爪冲我扑来。我掏出镇魂符,一一给他们贴在额头上,急忙拨打电话,搬来救兵,把他们安全送出去。   红鼻子隐藏够深,我还得慢慢的跟他算账。   鲁小丫很喜欢小鬼,一看见他就觉得挺好玩。   红鼻子之所以把他们四人困住在这里,并吸走其魂魄,就是想继续搞坏事。他妄想天开,把密室当成养尸地,来借尸还魂跟我斗法。   只要我把他们四人的躯体保护好,不要被红鼻子找到,那么他们就是安全的余下就是找到红鼻子,破坏他的法坛,召回被困阻在某一个地方他们四人的魂魄就万事大吉。   暗室中还有暗室,这是我敲打墙壁得出的结果。   在大力捶打开墙壁时,一口棺材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立即喊人退后,独自一人留在原地。   棺材里就是红鼻子。   看来红鼻子知道自己难逃被小鬼反噬的厄运,自己准备好了一副棺材,然后躺在里面,仅靠吸食人气来维持剩下不多的日子。   红鼻子枯槁的躯体,面容却栩栩如生,形同熟睡中似的。我严阵以待中,听见棺材咔嚓一声响,棺材里的红鼻子活了,扑的飞纵而来,活脱脱就是一僵尸。   那手指甲发黑尖锐,不甘心被小鬼反噬魂飞魄散的红鼻子,把自己蜕变成为僵尸。我暗叫一声来得好,嗖地抽出斩妖匕首,口念真诀迎刃而上。   削铁如泥的匕首刷地一道金光,跟红鼻子的指甲来一个面对面的碰触,他嘶叫一声,指甲掉了半截。急退之中,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对我扑来。 第322章 五通神   眼看红鼻子妖道扑来,带来一股煞白的邪风邪风形同人形,阿娜多姿,更像是影子一般环绕在我左右。   我抽出桃木剑,却无法挨着邪风半点,我刺得快,邪风飘得快,整个形体都淡如薄纱,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楚邪风是人形还是真的风势。   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妖法!竟然让我分辨不清,是人还是风。邪风靠近,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气,我暗自心惊的同时,狠咬舌尖,蓄一口血唾沫,噗对着旋转再次伺机扑来的邪风喷去。   无声无息,邪风在我血破的攻击下,遁形消失不见。   红鼻子妖道看想要阴风阵对付我的阴谋失败,恼羞成怒的他,张牙舞爪凶狠扑来。   我不慌不忙,手一探乾坤袋,墨斗线嗖地蜿蜒灵动如同灵蛇唰唰地把妖道108个要害穴位堵死。噼啪噼啪,恍如爆竹在爆裂出无数火星之后,红鼻子妖道身上多出了108个血窟窿。   血窟窿在涓涓冒出血来,目呲欲裂的他浑身一震,痉挛般的颤抖之后,一个后仰硬邦邦的倒在地上。   见妖道已死,外面的人跃跃欲试想要进来一堵死鬼的样子。被我及时挥手止住,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红鼻子妖道道行深厚,谁知道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不过在我的墨斗线缠绕中,凡是跟邪沾边的东西都甭想全身逃脱。趁红鼻子妖道倒地间隙,我简略的扫视一眼暗室,蓦然看到在暗室一角,就是棺材一侧有一法坛。   五通神在民间有亦正亦邪的传说,而如今红鼻子妖道供奉的正是一尊五通邪神。   打小爷爷就给我灌输了很多关于这些方面的细节认知。而五通神的故事,在儿时听老一辈讲到,记得当时并没有把这些当成一回事,没想到还真的看见了有供奉五通神在暗室中的。   关于五通神的传说有很多,在民间有叫做五显灵顺庙的,内供奉五显为显聪、显明、显正、显直、显德,合称为“五显”,又叫“五圣”、“五通神”、“五路神”、“五路财神”称呼多多。   还有一个传说,说朱元璋做了皇帝,突然有一天,梦见阵亡将士浑身血迹地来乞求抚恤,朱醒後,动了恻隐之心,批准五个亡灵为一伍,封为“五通神”,命家家祭祀,并在上方山上建立寺院。   而在民间某一个地方有一种充满诡异也奇怪的习俗叫做借阴债。   借阴债还得举行很隆重的仪式,要有专门的法师,也叫作巫婆的。先是焚香叩拜,还必须虔诚才行。在巫婆的授意下,借债人须得备好各种所需品,才显得有诚心,那样就可望财运亨通,家道兴旺。   无论借阴债是否成功,每逢初一十五都得诚心焚香供奉,如本人在许愿之日没有还愿就离世了的,那么后代子孙就得传承老一辈的借阴债债务,一如既往继续虔诚供奉五通邪神。   看来红鼻子妖道不单单是养小鬼,还借阴债。   在法坛案几上,摆放了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眶中闪烁着绿幽幽的幽光,我抽出灵符,贴在骷髅头上一声出,嗖嗖一缕缕魂魄从骷髅洞张开的大口里飘了出来。   我拿出乾坤袋,轻轻晃动,一缕缕魂魄呼地钻了进去。   红鼻子妖道的尸身在墨斗线的捆扎下,逐渐萎缩,最后变成一具枯槁的尸骨。   这是我把囤积在骷髅头中,矮冬瓜他们的魂魄召回,失去了魂魄支撑的红鼻子妖道最终现了原形。   红鼻子妖道能在小鬼反噬之际,利用邪术蛊惑来矮冬瓜他们,再吸收了他们的精元魂魄,为自己储存力量。看来他的道行不浅,可惜心术不正,用错了方式,走了邪路。   带着矮冬瓜等人的魂魄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就着暗室琢磨开来,在之前我是掐算到矮冬瓜在旅馆的,却又在这里发现他的魂魄跟本体?我让人们敲打暗室四周的墙壁,如果发出空响,绝对有猫腻。   果然,在众人的敲打下,在东面一堵墙发出空响。   发出空响的位置乃是一座暗道。   暗道通向哪里,答案应该就在哪里。   我带着矮冬瓜等人的魂魄离开,还得忙碌一阵子才能放松,余下的事就交给警方来处理。   在铺面内室,灵儿跟鲁小丫已经帮我准备好招魂法坛。   我拿出乾坤袋,释放出矮冬瓜等人的魂魄,念叨一番安魂咒“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着。”   三魂七魄在本体上空盘旋,倏忽间,钻进各自的本体里。唯独小兰的魂魄,久久停滞在原处我定睛凝望,再次摇动招魂铃,口念:“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矮冬瓜跟阿珠还有阎伟都慢悠悠的醒来,看小兰依旧没有动静。   就在我纳闷之余,小兰的魂魄忽然幻化成一缕张牙舞爪的鬼怪,呼地对我扑来。   不能伤害她,也不能让她伤害到刚刚苏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的他们。我拿出乾坤袋,一道灵符出手,呼地一声怪叫,小兰魂魄被收进乾坤袋。   “她,她怎么了?”鲁小丫很急切的问道。   不是我不想理睬她的问话,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我冲灵儿挥挥手,让她跟鲁小丫协助阎彬带着刚刚醒来的人去外面照太阳驱赶阴气。我浑身疲乏走出内室,抬头就看见小兰的父母。   面对小兰父母殷切的期待跟求助目光,我也表示无奈。   小兰离魂太久,加上被鬼魅占据躯体,供驱使。要想一时半会的回归本体真的很难,我叹息一声,委婉的安慰道:“再等等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不能回归。”   灵儿安顿好一切,冲我眨眨眼,她有话要告诉我。   我让鲁小丫招呼好小兰的父母,跟灵儿进了内室。   灵儿拿出那张在红鼻子妖道格阁楼上发现的老照片对我说道:“你说小兰是不是跟这张老照片有关系?”   我接过老照片,还别说这是第一次正眼看老照片。   老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身穿清朝时代的服装,一脸看着有点奇怪的笑意就在我凝神看向相片时,好似觉得相片之中的人冲我在动眼珠子。浑身一寒,手指一颤,相片翩翩落地。   灵儿拾起相片。   我问:“你没有在相片上看出问题?”   “什么问题?”灵儿把相片翻来覆去的看,自语道:“我没有从相片上看出问题,倒是在休息时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   灵儿是没有感应能力的,她这是接触性幻觉。虽然是接触性幻觉,但是也很有可能跟老照片还有红鼻子妖道有关系。因此我急问道:“快告诉我是什么噩梦?”   灵儿手指拈住相片,神情陷入沉思中忽然想起什么,很认真也紧张的对我说道:“我梦见,正在看相片,相片上的人一身清朝装束,男的脑后还拖了一条长长的辫子。他们,他们的脸是扭曲的,就像一个人在照哈哈镜,或者是拿着一瓶矿泉水对照的哪一种样子,一下子就把我吓醒了。”   “嗯,这事别告诉鲁小丫。待会我问问矮冬瓜,在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无故砸坏八卦镜。”事情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红鼻子妖道虽然死了,但是鬼脸婆婆的下落至今还是一个谜,所以一切都得小心谨慎才好。   矮冬瓜比其他两人醒来得快,神智恢复正常之后就嚷嚷道:“沐风呢!”非要见我不可。   我走到他面前,他怔住,厚脸皮也会变得绯红,在我的直视下慢慢低头,嘴里兀自念道:“这次不是我的错,是小兰”   矮冬瓜回忆说,他在医院里,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似睡非睡中,蓦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接着他就像是梦游般起来,走出医院,赶车到了我们的出租屋。   然后喊声是从我放法器的屋里传来的,矮冬瓜就慢吞吞的走了进去,结果看见小兰的脸在八卦镜里。泪水涟涟的样子,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小兰说:“李沐风好狠心,把我困在这里,出不去,我想见我父母最后一面。”   结果矮冬瓜就把八卦镜砸了。   小兰笑吟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们去了旅馆,在旅馆缠绵一番之后一起去找了阿珠跟阎伟。   “哈哈”矮冬瓜把我笑死了,他竟然跟一年逾古稀的鬼脸婆婆成就了夫妻之实。看来,矮冬瓜的厄运还没有完,鬼脸婆婆还会来找他的。   “你你笑什么?”   “没笑,我还得恭喜你,艳福不浅。”我戏谑一句,强忍住笑意。   矮冬瓜满脸惘然。   灵儿是好奇,想问不敢问。   我对她说“你去把房东老太太请来。”然后对鲁小丫说道:“你熬的大补汤还有吗?”   鲁小丫羞得满脸通红,扭捏答复道:“没了全倒掉了。”   “你们真没良心,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矮冬瓜难以启齿的样子,欲言又止道。   “没事,待会我帮你搞定。”   下午的时候,我让灵儿去了附近寺院找来香灰用糯米水稀释,然后混上朱砂,在搞点公鸡血。灵儿一个劲的问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说这是用来救矮冬瓜的。 第323章 龚良礼   北林市大小胡同是城市躯干的筋络布局,也是平常老百姓生活的场所。   老房东告诉我,紫金胡同314号,也就是我之前去的红鼻子妖道的家,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以讹传讹的故事。   传说中,最早住在紫金胡同314号的主家不是红鼻子妖道的叔叔。而是另有其人,此人曾经在清朝年代是举子,家境殷实,世世代代都是商户,少主人在大婚之夜遭到灭门惨案。   新郎官被毁容,新娘子被抢走,后来听说悬梁自尽自杀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幢豪宅变动了主人,也就是红鼻子叔叔的祖辈。之后又经历了多个时代变数,跟岁月的洗礼,一座大宅院变成了一小庭院。   红鼻子妖道的叔叔恰巧就居住在前主人的主卧庭院中。   而红鼻子妖道的叔叔之妻马氏,最喜穿红马褂遛早儿,终于在一个雾天,她失踪了。   究竟最后又是怎么落到红鼻子妖道的鬼窝,那就只有红鼻子妖道才最清楚。   忙完了矮冬瓜的事,且看鬼脸婆婆会不会再次借尸还魂来会矮冬瓜。如果来了,她定会脱不开身,因为我在矮冬瓜的宝贝上下了功夫,一旦顺利进入,那么鬼脸婆婆就会现原形,最后浑身溃烂,魂飞魄散。   我知道这样做对小兰不公平,可不这样做,无法捉住鬼脸婆婆。   灵儿一直很好奇鬼脸婆婆为什么偏偏喜欢上矮冬瓜,这个我不能说出来,是矮冬瓜的秘密。   或许上辈子,他跟鬼脸婆婆,也就是马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渊源吧!   因为大白天的劳顿,晚上无心跟灵儿缠绵,一个人独自睡在沙发上,起初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总是索绕着那张诡异的老照片。老照片就放在茶几上,直觉告诉我,鬼脸婆婆跟老照片有某一种神秘的关联。   迷迷糊糊中,空气骤然变冷,我下意识的把脖子缩进被单里,尽可能的让自己处于清醒状态中。客厅里的灯以及小灯都按照我的吩咐都熄灭了,屋外的路灯从玻璃上穿透薄亦的窗帘,影射在墙壁上,好似墙壁斑驳妖异舞动无数只魔鬼的爪子在蠢蠢欲动中。   桃木剑悬挂在灵儿跟鲁小丫的卧室门口,是提防鬼脸婆婆加害她们。   鬼脸婆婆不是一般的鬼魂,她心存怨念,无处不在。凡是身体虚弱,阴气较重的人,都可以被她上身。   矮冬瓜去了古堡之后身体一直就没有康复,阴阳失衡,才会导致邪魅找上他。   起风了,风把窗框吹得哐哐作响,一道道移动的闪电在风雨中移动。把墙壁上的倒影吹乱,就像鬼魅般狰狞可怖。   那张老照片上,一双睁着怨恨狰狞的瞳眸,缓慢的溶解页面,一闪中,一只手慢慢地伸出来,伸向我朦胧的意识,恐惧让我一激灵,本能的大喝一声,那只手瞬间消失,如同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的喊声惊动了灵儿跟鲁小丫,俩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争先恐后的看我问道:“怎么了?”   我动了动身子,冲她们俩笑笑道:“没事,你们安心的睡,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起来。”   鲁小丫看向那张照片,预伸手拿起,我板起脸,低声制止道:“别没事找事。”她缩回手,撅嘴,赌气扭头就走。   灵儿冲她背影摇摇头,帮我拉了拉被单,轻声道:“真没事?”   “没事,去休息吧!”   “那潘树根那边?”   “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好吧!”灵儿走几步,回头看一下,我冲她挥挥手,看着她进了过道,听见房门关上,这才收回视线看向老照片。   迷糊中,好像听见有敲门声。我起来,去开了门,进来一对男女,他们的装束很奇怪,好像在那看见过。   这对男女是相依相偎进来的,他们浑身湿透,我递给毛巾对他们说道:“用毛巾抹一下。”   男的说:“没事,我这样子都几百年了。”   女的一直没有吭声,只是紧咬着嘴唇,好像很害怕男的会离开她似的。   我说:“你们有什么事吗?”   男的慢慢抬起头,看着这张脸,骇我一跳,横七竖八的疤痕下五官变得扭曲不忍直视,我别开头看向别处。   男的又说话道:“你害怕我?”   我收回视线,看向他,鼓起勇气道:“怕,一个人的样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主要是看人心。”   男的很赞同我的话,点头道:“我已经呆在你家里,一直没有机会跟你沟通,从侧面观察,发现你是好人,这才带着她来找你。”   她就是眼前这个被男的拥住的女人。   女人在男的暗示下,抬起头看向我。我微微一震中,她的面容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像谁不好,偏偏就像灵儿。   男的说:“那只鬼太厉害,她在生前受到虐待,死后纠缠不休我的妻子,刚才你一声大喝,吓退了她,我才能跟妻子出来见你。”   我大喝一声?懵懵懂懂中,我抓头皮,想了想,蓦然想起刚才的噩梦。噩梦中彷如看见老照片里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的样子真的不想去看,也就是那只手太可怕,才会激发本能意识大喝一声。   我努力思索中,再次定睛细看来人的装束,是说那么熟悉,他们身上的装束不就是老照片中人的装束吗?   “你们就是老照片里的人?”   男的点点头道:“是的。”   “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求你帮助,自然是要告诉你的。”男的苦笑一下道。   我不忍看他那张破相的脸,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茶几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果然,灵儿跟鲁小丫在我的叮嘱下,她们没有起来,矮冬瓜那边也没有动静,看来这位说得不错,我的大喝声吓住了鬼脸婆婆,她暂时没有出现,或许我设的局,明天才能派上用场了。   男的在娓娓道来属于他那个年代的故事   紫金胡同那一晚很热闹,新郎官龚良礼跟新娘子曲蓉私来书信数载,终战胜封建家教的束博结成连理。可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一对新人拜天地时,闯入一伙蒙面大盗,刺刀乱杀一通,顿时喜堂变成血流成河,惨叫连天的怨堂。   龚良礼,极力护住新婚妻子,却冷不防遭到硫酸泼脸,疼痛中他隐隐看见妻子被人扛起掳走,一把尖刀刺入心窝就失去了知觉。   被掳走的妻子在醒来那一刻,发现自己已经遭到强盗的蹂躏,她顿觉对不起丈夫,对不起生身父母,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悬梁自尽了。   “红马褂马氏是你们害死的吗?”这个是关键,如果是他们害死的,那么马氏滞留在人世间就是要报复。那么,我就得搬黑白无常来帮忙了。   龚良礼的摇头道:“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你什么意思?”   “想必你已经看见那尊供奉在那的五通邪神。”   我点头道:“看见了,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人供奉五通邪神。”   龚良礼不置可否的摇头道:“错,五通邪神是我祖辈借阴债留存下来的,要不然我们世代做商户也不会维持现状到我这一辈。”   龚良礼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借阴债本人一旦去世,后代子孙必须源源不断的供奉五通邪神,一旦失去香脉,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五通邪神报复的方式很简单,会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疯癫,可以随意驱使人的意识做出违背常理的事。难道红鼻子也是受害者?我在老房东那问道关于周瞎子的事,他也很奇怪。   周瞎子一向是走街串巷算命为生,究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堕落成为一个万恶不赦的妖术师,看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五通邪神。   那么红鼻子妖道跟龚良礼有什么关系?   龚良礼说周瞎子他不认识,不过知道周瞎子的叔叔就是那伙闯入喜堂强强掠夺强盗的后人。在他们的蛊惑下,周瞎子的叔叔误入歧途,搞什么一本万利的假药,结果害人害己,被邪恶入侵迷失了心智的周瞎子算计在其中。   那么龚良礼大仇已报,还想喊我帮他干什么?   龚良礼说了,是马氏妄图占据他们现在仅存的空间栖身,想要进一步搞矮冬瓜。   我告诉他们俩一切看后效,或许你们应该去该去了地方了。恶人自有恶报,善人有善报,在人世间呆久了,反而误了轮回的机会。   龚良礼苦笑一下说道:“做人难,人心险恶,倒不如跟妻子长相厮守在这方寸相片中。”   他们要离开,我起身相送,却不知身子一抖,立马醒来。四周黑漆漆的,刚才是南柯一梦,再按开电灯看茶几上的相片已经不见了。   正在我愣神之际,矮冬瓜屋里传来一声大叫。   我急忙翻爬起来,跑咚咚的去看矮冬瓜。   矮冬瓜衣不蔽体,正在跟一具骷髅干架。   骷髅骨节处新冒出来的肌肉说明,她曾经在矮冬瓜跟其他男人身上吸食了不少精元,正在长出新的肌肉。这种违背自然规律,妄图想复活的怪物岂能让她存在?我不用出手,见矮冬瓜大力的搞她,搞得她发出阴森森的惨叫,之后蓦然推开矮冬瓜,再看她浑身开始溃烂,在流出一种绿色带腥臭味的液体。   鬼脸婆婆借尸还魂,靠小兰的身体来迷惑矮冬瓜,这一幕应该结束了。 第324章 附体恶鬼   其实灵儿跟鲁小丫她们都听到桃木剑发出的铮铮响声,只是有了我之前的叮嘱,她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小兰的遗体存放在铺面上。   说到这儿,国人都很忌讳关于白事的某一些细节。比如家里有白事,你去邻家不能带孝前去,得除了孝布才能进屋否则会给人带来霉运,让人家触霉头,那么死人更是不能停放在人屋里。   但有一种情况可以另当别论,也是跟白事有关的。   记得在怖寒镇,临近河边的,那个时候河底淤泥囤积,一旦上山下雨就容易造成河床堵塞,洪水泛滥,靠近河边的住家无一不遭到洪水亲临。   在怖寒镇有一家人,在发生洪水时被意外冲进来一口红漆棺材。他吓坏了,也不敢去碰就急急忙忙来找我爷爷。   我爷爷听后抚须哈哈大笑说他要发大财了,回家赶紧把房门关闭好,然后三炷香以孝子的身份把红漆棺材从家里送出去埋葬还别说,从此以后,那家人就发达了,做什么都顺序,就在发生阿秀事件后他们居家迁到县城去了。   所幸的是,我租住的铺面在一单家独户的铺子,前后左右都没有相邻店铺。所以,停放一死人,也是没有人发现的,除非是阎彬告密。   阎彬是信得过的大叔,他的下一个题材就是关于这方面的这叫做给人方便,给自己方便,人本来就是相互利用,是那种没有利益的互利互惠的利用。   废话少说,先来说矮冬瓜的事。   就在当晚我让灵儿故意没有关铺面,早就有阎彬跟几个自发组织的灵异探险者潜伏在附近他们有了我的护身符,麻起胆子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铺面门口看。   当然这是我周密计划的一部分。   在夜半时分,想要从相片中直接出来找矮冬瓜的鬼脸婆婆,被我的大喝震吓住,最后迫不得已还是去附在小兰的躯体上。   她找的就是矮冬瓜,为了能让计划顺利实施,我还用牛筋绳博住桃木剑悬挂在门框上这样,即使有大的动静,它也只能发出警告,不能脱开束博去袭击邪灵。   把桃木剑搏住在门框上是用来保护灵儿跟鲁小丫的,要知道女人属阴特别是夜半时分,阴气更重的时候,要是鬼脸婆婆厌烦了小兰的躯体,心血来潮想要附新鲜那就糟糕了。   所以有了桃木剑,鬼脸婆婆逼得只好去附小兰的躯体。   阎彬等人开始以为我的计划有疏漏,加上困意,一个个没精打采打着哈欠,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兰从铺面走了出来。被鬼脸婆婆附体的小兰走路是没有声息的,她轻飘飘的来到出租屋。   矮冬瓜不敢睡,怕睡着了就会再被鬼脸婆婆附身来的小兰占了便宜。一般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都是男人占便宜,可对方是鬼,这个就让他畏惧胆寒,加上越是到了深夜,眼皮不争气的跳,还想睡觉,他就使劲的掐,把一对眼皮掐得绯红,就像贴了红纸。   风停止了鬼祟的游动,闪电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天际雨不知道下到什么地方去了,在万籁俱寂中,万物都沉入深睡眠,就在矮冬瓜忐忑不安时静悄悄的突然传来一声喊“胖子”   听到这一声喊,矮冬瓜浑身一颤,虽然害怕,却不得不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强自起身蹑手蹑脚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正是小兰,是他曾经朝思暮想,想得流口水的小兰。现在却有些害怕她,特别害怕看她那双摄魂夺魄的眼睛。   矮冬瓜战战兢兢地带着小兰绕过桃木剑进到自己的卧室。好像等不及的样子,三两下除去身上的衣物急要进入主题,小兰见他如此猴急,心中窃喜,半推半就中开始缠绵。   糯米水稀释香灰加上公鸡血果然厉害,片刻的功夫,身下的小兰发出凄厉的惨叫,也让矮冬瓜是大跌眼镜看小兰浑身痉挛般颤抖,手臂,脖颈,脸,凡是露出来的部位都在溃烂中。   记得起初我帮他抹这些玩意的时候,矮冬瓜还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现在看到成效,羞愧之余还不忘记狠踢一下卷缩在地已经无力抗争的鬼脸婆婆。   公鸡血至阳之物能大卸鬼的阴气,一旦被沾染上,就像细菌迅疾遍布全身。   浑身上下都在速度溃烂,流出绿色粘稠液体的小兰,她惊讶中怒视矮冬瓜后仰倒地的她抬起也在逐步溃烂,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无力的指他“你好狠心,上辈子欠我,这辈子还如此算计我。”   矮冬瓜提起裤头,咬牙切齿道:“老子不对你下手,就得把命交给你了,老妖婆。”   灵儿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小兰的尸骨瞬间化为乌有,最后冒了一个大大的绿色水泡鬼脸婆婆彻底魂飞魄散才紧张兮兮道:“沐风,小兰不是没救了?”   “唉,一切都是天意。小兰我自然会托付下去,让她能早日轮回转世。”小兰的事倒是矮冬瓜,不知道跟这位鬼脸婆婆的前世究竟有什么渊源?值得她纠缠不休一直到魂飞魄丧才善罢甘休。   红马褂鬼脸婆婆这次真正的死了。   看着变成一滩污水的鬼脸婆婆,想起种种,矮冬瓜面色很难看,恶心状,想呕吐的样子。他在洗澡间足足呆了一小时,不停的洗,并且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碰女人。   对他的发誓我一笑了之,除非狗改得了,他就不会想女人。   座机电话响了,灵儿接起一听,是一陌生小伙子打来的。   我在想,自从那件事之后,阎芳也许再也不会跟我联系了。就连这件至关重要的事,也是找人替代给我联系。可见,她对我的成见有多深。或许自认为她那天的失态,是我耍了下三滥手段戏弄来的。   接到阎芳转来的电话,我就知道一定是旅馆查出什么问题来了。   打电话的人是新来的实习警察,大姐大的吩咐,他必须做到把所有细节告诉我。   经过简单的调查,发现凡是入驻该旅馆的男子,无论是身强力壮,还是体格健硕很少没有不生病的。一个个病怏怏无精打采的,要不是我跟踪红鼻子妖道,搅扰了他的计划,下一步这些人就会成为枉死鬼。   他还告诉我,就在他们闯入地下室时,没有看见人。只看见那些病秧子,起初以为是一群聚众吸毒的瘾君子,可看现场没有吸毒的工具,也没有从他们血液里抽查出有毒物质。   由此我暗自断定,旅馆地下室一定有猫腻。如此我得马上赶到现场去看看。   夜幕刚刚褪去天,天还灰蒙蒙的,深秋的风悄然消失,留下一弯冷月还在天际没有完全隐没依旧孤独地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疲劳一晚上的警方人员,把旅馆所有的人,都送到医院去检查,在这种人口混杂的环境中,又是有前科的歪旅馆里怕的就是有携带ids的人混在里面。   在许久以前,不是有一个得了ids的患者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就心生歹意,用针头刺了自己的皮肤,在路口处堵截学生跟弱小的人群,用那根带着病毒的针去刺无辜的人。   这些都跟本书无关,现在我带着矮冬瓜去铺面找到卷缩在巷道中,身披雨衣的阎彬他们。   一个个喊醒来,睡眼惺忪,脸上写满困意呈现出疲惫一叠声解释没有看见异常。我让矮冬瓜去附近包子铺买来热乎乎的包子,让他们吃了,这才带着他们进去铺面内室看看。   这一看,他们才真的是面面相觑,膛目结舌。   在我的一番安慰下,他们只好各自回家休息。我跟矮冬瓜还得去看看旅馆情况,去了也是白去,大白天的旅馆没有什么变数,到了晚上才有好戏看。   这一天我破例给他们放假,不开铺面,睡觉的睡觉,逛街的逛街,我跟矮冬瓜是睡觉组养精蓄锐,晚上好出去看戏。   鲁小丫喜欢那只从红鼻子妖道那带回来的小鬼,为了提防小鬼干坏事,她丫头还在人眉心用朱砂笔画了一梅花妆小鬼可以陪她玩,被她任意戏耍,整间屋子里传来小丫头咯咯的笑声。   大睡一觉之后,白昼褪去疲惫,夜幕姗姗来临。   我跟矮冬瓜走在一条阴暗幽深的小巷子里。这条巷子直通旅馆后门,按照我的推测,旅馆已经被查封,这是最后一次查封,老板娘跟客人都带走了,现在的旅馆应该是人去楼空。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人们休息睡得正酣的阶段,也是某一些不甘寂寞的“人”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段。   我说的这些不甘寂寞的“人”不是活在人世间的人,而是已经死去,不愿意离去的“人”他们被人们称之为鬼。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说过尸魂界,普通的魂魄就住在尸魂界里,那里就像人世间的贫民区。奶奶给我讲述的故事大多数都说的是阴间尸魂界,在阴间尸魂界中九成以上的地区都比现世好。 第325章 鬼姬   在尸魂界中的魂魄,就像得到了一张免费绿卡。尸魂界中的魂魄没有永生,但一旦死去,就有机会得到轮回再世为人。   我跟矮冬瓜走进巷子深处,就像走进冷冻室,身上的体温在逐渐消失那般,冷得我跟他都缩了缩脖子。   “沐风,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矮冬瓜还在纠结跟鬼脸婆婆的事,琢磨了许久,终于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问了出来。   “说什么呢!”我责怪的口吻道:“别胡思乱想,好好的跟着。”   “沐风,你不是我,我死的心都有了。”矮冬瓜无比沮丧的说道。巷子里太过安静的缘故,他使劲的踢打皮鞋,发出一阵异响。   “死毛线,你老子还在眼巴巴的望你回去。”   “唉!”沉重的叹息一声,矮冬瓜没有再说话,只是加快步伐蹭蹭的朝前走。这条巷子直通旅馆后门,在大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更别说大晚上的,要是一个人走在这阴森森,黑黝黝的幽深的巷子里,单是听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不吓死都有可能被吓尿。   旅馆后门是一扇铁门上了一把大铁锁,锈迹斑斑,伸手一摸一股冷意侵入骨髓般,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四周的阴气更是扑面而来,冥冥之中我跟矮冬瓜就像泡在冷水里,浑身那个冷,冷得面皮都在抖。   “沐风,怎么好冷?”矮冬瓜缩了缩脖子,东张西望中,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四周。手电映照到的是一些残破没有住人的房子,我听老房东说过,旅馆原本地处市郊,后面原来是农民住家,旧城改造拆迁,有关部门想要开发这里,恰恰就拆迁到这个段给停住了。   不是拆迁停止,而是旅馆老板娘临死不搬走,做了一个拔不掉的钉子户。也就是这样,旅馆后面一度成为荒废的区域,乃至这条通往后门的路,也是渺无人迹,显得十分的凄凉阴森。   我晃动手电照向铁门上方,骇然看见一面背对镜子。单说这生锈的铁门,按道理,旅馆一直都在营业中,人来人往的,后门怎么就锈蚀成这样?还有那面背挂的镜子,也是一种不寻常的迹象。   风水学方面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在住家里放葫芦跟镜子还有八卦镜可以起到辟邪的作用。但是这镜面反挂,其用途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不但不能辟邪,反而会吸邪。   “沐风怎么办?”矮冬瓜着急是不能从后面进入,那么就不能看戏了。我晃动一下手电,看见旅馆侧面有一夹缝,一人宽,只能侧身进入。   要是以往,按照矮冬瓜的身形是没法进入夹缝的,但是最近他经历了很多事,人瘦了,胡子巴扎的,整个人看着苍老也憔悴。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退后从巷子里回转直奔前门,要么就是走夹缝。   矮冬瓜是坚决不再回转,宁可走夹缝,如此,我走在前面进入夹缝,他跟在后面,一步一移朝前走。   走进夹缝才知道什么叫做寸步难行,夹缝可真不是人走的道。脚下滑溜溜的,也并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一股难闻的臭味随着我们的深入扑鼻而来。   矮冬瓜停住移动,颤抖着嗓子喊道:“沐风,什么味?”   “嘘!”我贴在墙壁上,好似感应到墙壁的那一面有动静。在我的感应意识中,原本黑漆漆的旅馆,现在是灯火通明,一阵阵超乎寻常的笑声穿透力很强的进入我的耳膜。   不行,我们不能从夹缝过去。   矮冬瓜不明就里。我也不好明说,是因为我能感应到墙壁那边的动静,那么鬼姬也能感应到我的气相,气势要是退避不及的话,我跟他就会被鬼姬挤压死在夹缝中。   在没有被鬼姬发现之前,我跟矮冬瓜从夹缝中果断退出,从地上拾起一块有菱角的石头对生锈的铁锁砸去。“哐哐”沉闷的砸锁声传得远远的,相信在旅馆里的鬼姬也有察觉。   鬼姬是红鼻子妖道培出来的妖鬼,是专门用此诱惑青壮男子,用此来吸食他们的精元来助他脱变。   咔嚓一声响,铁锁被砸开,缓缓开启的铁门发出难听且刺耳的怪声,门洞后面黑咕隆咚的。矮冬瓜晃动手电映照一下,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这是没有开阴眼,所以看不见在黑暗中悄然而立一个“人”   确切的说,她不是人,是妖鬼,是鬼姬。   鬼姬缓步走来,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无比娇柔动人的面孔,粉嫩樱唇勾起了抹邪气的弧度,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股自然而然的妩媚妖娆,果然不愧是鬼姬来的。   “沐风,怎么啦?”矮冬瓜被我阻挡无法前进,就奇怪的问道。   “别动。”我低声道。心里在想,要是我给这孙子开了阴眼,一旦看见鬼姬,说不定又得心猿意马起来。   鬼姬阴测测的一笑,冲我挤眉弄眼道:“帅哥哥,来嘛。”   我来你妹!安定好矮冬瓜,不动声色中默念咒语。八卦形图出现在脑中,鬼姬大惊失色,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我疾步追,一定要用八卦罩住鬼姬。   矮冬瓜东看看西看看,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就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废话,搞得我心神不能集中,八卦形图消失,鬼姬脱逃。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矮冬瓜眼前一抹,低声叮嘱道:“前车之鉴,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动心。”并顺势把斩妖匕首递给他防身之用。   “那是。”矮冬瓜知道我给开了阴眼,出奇的兴奋,跑得比我还快,一门心思的要捉住作恶的鬼魅。   从旅馆后门进入前厅,眼前豁然一亮,亮堂堂的大厅,光洁如新的地砖,能照的见人影。丝毫看不出这里已经是被查封的地,在大门口停放了很多豪华的轿车。   舒缓轻柔的音符淡淡环绕着静谧的大厅,这一切都是幻觉,是鬼伎俩,是用来迷惑过往行人的。要是没有定力的男子进入这里,是无法抗拒这些致命的诱惑。   这音乐有问题,我只听了一会,就想入非非会变成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从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跟娇笑声,我机械扭头一看,好家伙,矮冬瓜跟鬼姬半拥半饱旁若无人的走来。   我即刻屏蔽气息,抵御来自外界的侵扰,心智恢复,冲矮冬瓜大喊一声道:“潘树根。”   矮冬瓜没有理睬我的喊叫,手不规不矩在鬼姬身上摸来蹭去的。西游记,猪八戒也是好色贪睡,这矮冬瓜跟他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一定要破鬼姬的鬼伎俩,我咬破舌尖,释放出纯阳之血,紧跑几步靠近鬼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噗!一口喷溅。   血唾沫喷溅在鬼姬脸上,顿时冒出一股白烟,还发出嗤嗤的声音,那张无与伦比的美丽面孔瞬间开始溃烂。鬼姬双手抓住在溃烂的面孔,发出尖利的惨叫,作势想逃。   我看矮冬瓜愣神,跨前一步,撩起他的衣服找斩妖匕首。   “你找什么?”   我急,“斩妖匕首呢?”   矮冬瓜愣住,斩妖匕首没有在他身上。想了好一会,才抓了一下头皮道:“忘记丢在哪了。”   该死,我再回头看鬼姬,已经逃遁不见了。“你就是的狗,改不了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大步去追鬼姬。   矮冬瓜好似被我骂醒,蓦然醒来,急跟我跑来。一路上有听见吃吃的笑声从某一个地方传来,寻觅笑声找去,一扇虚掩的门出现在眼前。   鬼姬把这座旅馆变成了人间魔窟,是那种专门吸食男子精元的鬼魔窟。虚掩的门里面,一个男子正在跟一具骷髅玩暧昧游戏。   矮冬瓜冲进去,一把拉开男子,一拳头砸在对方脸上,打得男子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寻找心理平衡,在我面前抬不起头,冲别人撒气。   挨打男子木呆呆的看了眼我们,再看看刚才还是,现在已经是一具活动骷髅的怪物,吓得一脸煞白,连裤子都忘了穿,踉踉跄跄的冲出客房。   旅馆每一间客房角落都摆放了一个骷髅头,每一扇门上都悬挂了一面背挂镜子,我一一的砸碎,砸醒了被引诱进来的人们,释放了被困阻在骷髅头里的精魂,也吓得置身在此的鬼魅不敢妄动。这些普通的妖媚鬼女不足以让我出手,让矮冬瓜大显身手一下,给机会恢复自信心。   鬼姬迷惑住矮冬瓜,让他丢了斩妖匕首。   别忘了斩妖匕首是我不离身的伙伴,我轻轻一划,符咒一出,斩妖匕首嗖地从暗处飞出来,我一把接住稍稍在斩妖匕首上做了一番手脚,就倚墙而立抱肘听好消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不远处传来一声绝望,歇斯底里的嘶叫,我淡然一笑冲忙碌完毕的矮冬瓜一挥手道:“杀青,收工。”   一切鬼伎俩的幻象在我跟矮冬瓜出门前全部消失,旅馆破破烂烂的样子,门口坑坑洼洼,一切豪华皆过往云烟全然不存在。 第326章 半夜听戏   鬼脸婆婆的事落幕算来已经半月有余,矮冬瓜经历了那许多事,开始尝试改变自己不再懒惰,变得勤劳肯学,对人对事也谦和多了。   这一日刚刚开铺面门就急匆匆走来一中年汉子,他的手臂上缠了一绷带,面带苦笑进门就打哈哈,掏出劣质香烟逢人就发。   我不是嫌弃他的烟是劣质烟,而是觉得劣质烟浓又呛人,让人难受。   无需客套,懂得起的人都知道这个理,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到我的地盘,肯定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所以我直奔主题道:“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助的?”在问话的时候,我自然要对来人仔细的审视一番。   此人牛高马大,双腿特别长,身子反而显得特别短,说不上畸形,总觉得给人一种怪模怪样的感觉。不信,我站起来跟他一比,被他给比下去了,我整整矮了一个头。   用灵儿的话说,此人就像一棵树。   跟我们做交易总是要自报姓名的,要不然也没法发展下去。   来人自称是山野村夫,没有名片,叫徐明亮,是慕名而来的。   我看徐明亮年龄不过三四十,眉宇间暗藏狠意,虽然极力挤出笑意,却也掩饰不了浑身乏着的一股杀气。   “你是屠夫?”   徐明亮一愣,尔后爽朗大笑,冲我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神人。”   “过奖过奖,还是把你的来意说一下吧!”徐明亮是屠夫,这是我在第一眼看见他时,蓦然想到怖寒镇黄三刀。但凡杀猪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种人杀气重,就是进庙子,菩萨都懒得睁开眼看一眼的。   见问问话,徐明亮不言语,只是把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的褪掉。   褪掉绷带的手臂露出一个红疙瘩。   这个红疙瘩不像是一般的脓疮,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啄了之后发炎变成现在这种症状的。不过他应该去医院或者是医疗站看看,怎么好跑来我这里。   看着他手臂上的红疙瘩,我笑笑,抱歉道:“徐先生,你好像来错地方了?”   徐明亮摇头,又点头解释道:“没,我没有来错地方,你知道我这个伤有多久时间了吗?”   “无论多久,你这个伤我都没有办法帮你。”   徐明亮唇角一撇,鄙夷道:“还说你是多么了不起的神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说着话就起身预离开。   鲁小丫在一旁挺在意对方的话,她气冲冲走来,横档在徐明亮面前道:“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不过如此?”   徐明亮,冷笑一下道:“我这手臂的伤势来得诡异,不过就是听人说李沐风可以医治疑难杂症吗,所以才大老远的跑来瞧瞧,结果是这样。”   “笑话,咱当家的话没有说错,你这个伤是应该去医院看看的,我们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懂得起。”灵儿看不过去,走了过来脸上带笑,细致的对他解释道。   徐明亮把绷带再次轻轻缠在手臂上,一边缠一边自言自语道:“要是能在医院医好,我淘神费力的来找你们?”   看徐明亮心里有气,没有明白我的话,就干脆让他坐下,喊鲁小丫给倒来一杯水递上道:“坐下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明亮停住缠绷带的举动,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仰脖一口饮尽,大大咧咧抹一把嘴唇道:“告诉你们,我这伤大小医院都看了,没得治才来找你们的。”   听他这话,灵儿跟鲁小丫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吭声,各自退后站定等我裁定。   我摆摆手,冲徐明亮歉意一笑道:“你这伤不是狗咬,不是人咬,而是被鸡啄的。”   徐明亮连连点头道:“是,是,就是。”   在鲁小丫跟灵儿惊讶的注视下的继续说道:“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动了不该动的邪念,所以嘛,你得损耗掉不义之财,这手臂就自然好了。”   我这话说道点上了,听得徐明亮是一愣一愣的。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那,要多久才能好?”   “这个,得看你的表现。”   “什么表现?”   “做事谦逊,仁德礼孝,多做好事。”我的十二字真言点到为止,说多了不好。   徐明亮就像傻了似的看着我,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道:“咦我徐明亮不服天,不服地,今儿遇到真心佩服的神人了。”   正在跟徐明亮说话之际,有一妇女来找我。   我冲灵儿跟鲁小丫使眼色,让她们在尽量不要吓住徐明亮的情况下,套出他所发生的详细情况,就跟来人出了门。   这位妇女就是瓜子张的老婆,鲁小丫喜欢零食,没有少去她那买瓜子什么的。人家看我的份上,很多时候都是又卖又送的,让她占了不少便宜。   吃人口软,拿人手短,也就是这个理。我跟这位老板娘去了瓜子铺,她一路上给我详细说明了发生奇怪事件的来龙去脉。   瓜子张的母亲,在前几日病逝。他母亲在世时,喜欢听黄梅戏。他们家有一收录机,在现在这个年代看来算是老古董了,在老母亲去世之后,瓜子张曾经打算把收录机丢了。   可瓜子张的老爹却把当成宝贝似的放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碰。不丢就不丢吧!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的是,自从老母亲头七过了之后,收录机屡屡到了深更半夜就自动播放黄梅戏。   咿咿呀呀的黄梅戏唱腔,在深更半夜听起来是多么的诡异,每一次都把全家人惊动得如临大敌,拔掉电插头,收录机照样能播放出来。   为此,瓜子张没有少跟老爹怄气。   偏偏瓜子张的老爹耳背,无论他们怎么说,老爹就是不相信有这等怪事发生在家里。   终于有一天。在瓜子张的坚持下,他终于把收录机抱起来丢掉。   可是到了半夜,黄梅戏唱腔照样是在半夜出现。瓜子张去看,傻眼了,收录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经他仔细询问老爹,才得知,收录机是老爹辛辛苦苦从外面找回来的。   听瓜子张老婆说到这儿,我冲她摆摆手道:“这都不是事,带我去看看。”   到了瓜子张的家,外面生意是热火朝天,屋里却冷冷清清的,老头子坐在房间里看着收录机呆呆出神。   瓜子张老婆告诉我,老头子最近食欲不振,精神状态也不好。   这是心理牵绊,老伴去世,儿子媳妇忙碌生意没有时间陪他说话,他自然倍感孤独,想老伴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进屋里,满脸堆笑对瓜子张老爹笑笑,附耳对他如此这般一说。老头子满是皱纹的脸笑开了,笑得合不拢嘴,爽快的答应去吃饭。   屋里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瓜子张老母亲的遗像跟那张靠近收录机的逍遥椅。就在我凝神间隙,逍遥椅忽然动了,有节奏的上下撬动,瓜子张老母亲仰卧在椅子上,收录机同一时间自动播放出黄梅戏唱腔。   一时间,韵味丰富、优美、动听的黄梅戏唱腔充溢在屋里的角角落落。今天是阴天,瓜子张老母亲知道我可以帮助她,就毫不顾忌的出现了。   死者为大,我对瓜子张老母亲恭敬行礼之后,把对瓜子张老爹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就在这时瓜子张的老婆慌慌张张冲进来,指着收录机道:“又来了,大白天也来,还是拔了插头的。”   没有通电源的收录机自动放出黄梅戏,这本身就说不通,可刚刚安定下来的瓜子张老母亲突然烦躁起来,怒气冲冲伸手“啪!”没有看见人,凭空挨了一巴掌的瓜子张老婆吓尿了,呆呆的捂住火辣辣的右边面颊不敢动一下。   瓜子张闻讯赶来,他紧张,恐惧的把老婆曾经反感老母亲没日没夜听黄梅戏,还无数次把收录机藏起来的事说了一遍。这就是了,我告诉他们,人老了其实跟孩子的智商差不多,需要家庭温暖,需要人性的爱。   我让瓜子张把老母亲的墓穴改成双棺墓,让老母亲明白老伴迟早会到她身边的,让她早日安息离开。   瓜子张按照我的话去做了,并且去丧葬店花钱订制了一纸糊的收录机烧给母亲,从此以后家里安静了。没有半夜发生收录机自动播放的事,老爹也没有神神叨叨念叨不明不白的话,还是喜笑颜开,饮食恢复正常,身体状况也逐渐好转。   回到店铺时,徐明亮已经离开。   他的故事跟我的猜测不谋而合。   徐明亮脾性率直,他不信奉鬼神,杀猪是他拿手好戏,一刀下去不偏不倚准点就在心脏上。   正如他自己所说,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寺庙里的菩萨也要戏耍一番。他敢拿起长烟袋去戳龙王爷的眼珠子,敢随随便便在泥菩萨面前拉屎。   据说有蛇看见他,也是只有灰溜溜遁走的份。一天,他走到一山窝子里,看见很多乱七八糟的土堆。   这些土堆都是坟地,他走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坟地边,拿出长烟袋抽烟。   山里人的习惯,一般使用长烟袋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可是徐明亮就是不信这个邪,年纪轻轻的他也搞了一杆长烟袋来尝试受人尊敬的感觉。   刚刚拿出长烟袋抽烟,忽然看见一只浑身亮闪亮闪的母鸡带着一群也是亮闪亮闪的小鸡出来觅食。 第327章 金鸡儿   徐明亮疑心是眼睛花了,使劲的揉揉眼睛,眼前的确是一群鸡仔在啾啾的叫,一溜儿的跟在母鸡后面觅食。金鸡儿的传说,徐明亮是听说过的,但从没有真正遇到过。   现在看到,又惊又喜的他,极力按耐住砰砰狂跳的心,举起长烟袋对着鸡仔打去,没想到他随随便便这么一打,还真的打到一只来不及躲闪的鸡仔。   鸡仔倒地死亡,变成一块金鸡。徐明亮刚刚伸手去拾起金鸡儿,那只护鸡仔的母鸡,咯咯地飞扑而来,狠狠的啄了他一口。   徐明亮得了一只金鸡买了一大笔钱,原本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的,结果那只被母鸡啄到的手臂却痛得抬不起来。   他四处奔走求医,寻求良方,针灸,拔火罐、按摩、贴膏药都用了,还是疼痛难忍。特别是到了深夜,那手臂就像是被刀子剜那般痛到骨髓。   眼看买金鸡儿的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的了,徐明亮心疼,手臂更疼。终于听到关于我的传闻,就不远千里赶了来,想让我给看看。   我按照徐明亮留下的地址找到他,他正捂住手臂在床上翻滚。   我用止痛咒也只能起到短暂的止痛作用,最多达到一炷香的时间。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疼痛加剧,比之前还更甚。问徐明亮是否愿意承受,他满头大汗,苦着脸道:“哪怕是给我一炷香的安宁也好,求你快点念叨止痛咒吧!”   我对徐明亮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止痛,那就是把所剩下的钱财都散尽,或是拿去捐助做善事,或是去庙里菩萨面前悔过,把钱送进慈善箱里。   徐明亮听说要把买金鸡儿的钱全部花掉,不乐意了。加上我施用了止痛咒,一炷香时间没有到,手臂如常没有疼痛感,忠言逆耳对我的话不予理会,并且掏出一把皱巴巴的毛票子,塞在矮冬瓜手里说道:“拿去,多余的就算是做好事了。”   矮冬瓜捏着皱巴巴的钱,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我制止他,不定就把那钱掷到眼前这张只顾着嘚瑟,忘记之前疼痛得扭曲的脸上了。   我双手插兜,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跟着在后面的矮冬瓜一边数钱,一边骂道:“臭不要脸的吝啬鬼,就像打发叫花子,给了一把零角子,还以为大手笔给了好多那样。”   我在掐算一炷香还有多久,仔细数着脚下的步子,走了不到一百步,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嚎叫。我跟矮冬瓜齐回头,看徐明亮就像虾米那样,弓起身子,垂直那只疼痛的手臂,由于疼痛加剧脸色煞白,冲我们大喊道:“李大师,帮帮我。”   这孙子,以为刚才的止痛咒是永久性的,把我李沐风的话当耳旁风,看吧遭报应了。   我只是淡淡的瞥看他一眼,没有做声继续大跨步朝前走。   矮冬瓜一溜小跑跟来,叽叽呱呱道:“玩我们,这会看谁玩谁,让你死不死活不活的,哭都哭不出来。”   后面的喊声更大,引起前面的人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哥抢劫了谁,一个个的拿眼睛使劲的往我跟矮冬瓜身上瞅。站在马路上,迎风而立,冷飕飕的,清鼻子都快要掉出鼻孔了,矮冬瓜揪了一把鼻涕道:“沐风,等我有钱了,做你的专职司机。”   我没有理睬他,微微侧头看徐明亮,倒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形同死人。   “唉!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咱去看看。”说着话人已经转身,留下矮冬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我执意回去,他也无奈的跟来。   痛是人体发生的一种难以忍受的症状,特别是深入骨髓的痛,能让人痛不欲生,想死的心都有。我虽然没有真正感受到痛症带来的苦楚,却能从徐明亮狰狞扭曲的面孔上看出他已经绝望了。   一个人痛得绝望的下一步就是求死,只有死亡才可以解脱痛带来的苦楚。   徐明亮感觉到我已经回转到他身边,虚弱的睁开眼,眼里满满的是懊悔,伸出手拼尽全力的抓住我的裤腿道:“救救我,你说的一切我都答应。”   心动不如行动,我跟矮冬瓜一边一个扶住他把买金鸡儿的钱全部捐献出来,余下的送进了寺庙里的慈善箱里。徐明亮才稍稍感觉疼痛减轻了些,坐在寺庙外假山旁边,他沉重的叹口气道:“老话说得好,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不如简简单单潇洒一生的好。”   徐明亮在后来改了很多,从一个自持清高,张扬跋扈的杀猪匠变成一个让人崇敬的老好人。   金鸡儿的故事源远流长,我们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   有时候我在想,一个人除了吃喝拉撒睡,能真正干的事其实还有很多。   比如我,鬼可以利用我来帮他们完成未了心愿,我亦可以利用鬼来做好事,做善事。   四川人有一句俗话说人人到,说鬼鬼到。   时间下午五点半,铺子里就我一个人,一股冷风之后,面前突兀出现一个面色苍白,但是却很漂亮的女人。从她身上的灰黑色气息来看,她不是人。   对,她不是人,是一只有着绝艳美色对爱情忠贞不二的痴情女鬼。   刘冬晴这个名字,在我听来很陌生,但是在老北林市的人们听来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身家上亿的女强人。   一个年龄刚刚满26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身家上亿,为什么会横尸街头?   刘冬晴给我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不久前的故事   从来不相信人世间有真正爱情的刘冬晴恋爱了,恋爱的对象是一位陶瓷艺人。   他们俩相遇的那瞬间很简单,就是拐角碰到头。现在是刘冬晴的恋人,是张长伟一头撞上她。   当时就把刘冬晴撞得眼冒金星,晕乎乎的,要不是对方一把扶住她,还真的有可能倒地。   张长伟在电视上跟杂志上看见过刘冬晴。一个魅力四射,气质超凡,出类拔萃的漂亮女人。   在刘冬晴的眼里,对方也不赖,脸上没有那种趋炎附势的表情,很自然的带着微笑,蛮有亲切感崭新的一张英俊面孔。特别是他那挺拔活脱脱就像小白杨的身躯,让她有一种想要依赖的冲动感。   对方认出自己,刘冬晴也没有否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长伟很紧张刚才那一碰撞,会不会导致她受伤,一再的询问下,刘冬晴说感觉头晕乎乎的貌似有点脑震荡。她这是故意吓唬对方的,看他真的吓住,坚持要送她去医院时,她笑了。   刘冬晴的笑迷住了张长伟。   在别的猜测中女强人都很冷血的,一脸冷漠的表情,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人总是居高临下的。可是他在刘冬晴身上没有看到这一点,反而让他觉得,他跟她之间没有距离。   “我送你一程行吗?”张长伟心里很害怕对方拒绝,面子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闲的神态看向四周等待刘冬晴的答复。   刘冬晴矜持的笑笑,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他的要求道:“好啊,不过你得保证别走得太近。”   殊不知两人那么走着,越走越近,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了。最后,两个人相互站住,要说的话都写在眼里。张长伟主动要了刘冬晴的电话号码,然后彼此说再见。   刘冬晴是独身一人,身边就一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没有其他多余的朋友。她不相信爱情的原因是曾经受到过类似的伤害,父母先后离世,她郁郁寡欢许久都没有从悲苦中走出来。   父母在生前信仰鬼神,还大力捐助佛教协会,以及修筑寺庙等大型活动。   母亲得的是癌症,在病床上苦苦挣扎一个月,才不舍的撒手西去。留下父亲孤孤单单面对母亲的遗像,总是一呆就是老半天。   在母亲去世半年后,父亲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父亲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在濒临死亡那一刻拉住刘冬晴的手说:“孩子,这个世上没有鬼神,人活着就好,别想其他。”   其实钱在刘冬晴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失去亲人才是她心底最无法忍受的痛苦。父母先后离开她,外面没有可信任的人,当然除了闺蜜以外。   倍感孤独的刘冬晴,她深知,在自己所接触的人群里,大多数都是冲她的钱来的尽管做到理性对待,保持距离,限制在非友谊的位置上还是能远远的就嗅闻到对方贪婪的气息。   遇到张长伟是一个意外,也是触动她心的一根弦。   处于身份跟地位的悬殊,刘冬晴没有给张长伟联系,很多时候都是他打电话来约会,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委婉推辞掉。   刘冬晴着迷张长伟那带磁性的独特男声,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那伟岸挺拔的身躯。   更多空闲时间,她想的还是父母。   这个世上没有鬼,没有灵魂之说。她拿着父亲的遗像框,回忆以往,跟父亲一起掷飞碟,看他打高尔夫球的英姿父亲的背很宽大,也温暖,刘冬晴捂住被单,好似回到幼年,贪玩趴伏在父亲背上睡着的情景。   眼泪水无声的滑出眼眶,湿了被单,疼了心。   刘冬晴最最在意的东西就是跟父亲在一起的合影,母亲在生病期间,父亲的头发一晚上就白了一半。看在眼里的她,也悄悄的哭泣,为母亲,为父亲。   她无数次的对天呐喊,为什么要让母亲得了这么难受的病,为什么要她承受如此的病痛! 第328章 刘冬晴   这段痛苦也刻骨铭心的回忆,让我这个旁观者也为之动容,刘冬晴更是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她思念亲人的苦,我也身同感受,也许是同病相怜吧!自始至终我都在尽一个忠实听众的本分,没有轻易插嘴打断她的回忆。   父母去世,虽然给她留下了一大笔令人嫉妒恨的财产,但是刘冬晴始终都无法面对这个沉重的打击她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中,不与人接触,在此期间均是让闺蜜代为管理公司,直到邂逅张长伟之后,才重振精神去公司料理父亲留下的各种事务。   张长伟邀请刘冬晴去他的家看看,还说那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有很多值得好奇的东西。   刘冬晴是有史以来,难得一遇,让张长伟动心的异性他迫切想了解,想靠近保护她。   在分别各自离开后,他屡次打电话主动联系,她都以各种理由敷衍,也从没有自觉自愿给他来一个电话。   张长伟没有死心,也没有继续坚持,依旧坦然面对一切从不知道自卑为何物的他,是一个风趣,喜好幽默,人缘颇好的单身汉。   一个单身贵族,一个平凡普通的单身丝,身份的悬殊就像一道鸿沟,真的能成为阻挡他们之间发展的界限吗?   看着室友成双入对,他心里触动,再次忍不住给刘冬晴拨打电话。   接电话的刘冬晴表示抱歉,她已经回去了。   卷缩在床上,久久看着相框的她,眼睛湿润了。   一栋豪宅,就她一个人,空荡荡,冷清清的,安静极了。刘冬晴打小就害怕一个人呆,特别是呆在这种特别宽敞,到处都有阴暗角落的住宅里。   实在是睡不着,她起来把房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亮堂堂的屋里,一道道刺白,更是让她无法入眠。最终,她还是起来,把屋里的等熄灭,才慵懒的躺在床上,逼迫自己睡觉。   这个世上没有鬼,受到父母影响的刘冬晴,信仰鬼神对那些关于鬼神的传说信以为真,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推翻了一切,并且发誓再也不相信鬼神,报应。   并在父亲的葬礼上,对那些信仰鬼神的叔叔阿姨来了一通批判理论。   一时间,有人传言,刘冬晴因为失去双亲变得有些神经质,私人医生也非常关注她目前的精神状况。   她无数次极力控制情绪,以理性的举止,来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辗转难眠中,父亲那张和蔼慈祥的脸,老是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又让她触摸不到,“啪”一声脆响,很清晰的传进耳膜,惊得她翻爬起来,以为进了小偷的她紧张了。   打赤脚下地,蹑手蹑脚朝传来声音的位置走去。   刘冬晴一扇一扇门的打开看,看了厨房,看了客厅,看了书房,借助外面路灯的光束,她看见靠窗书柜下掉了一部书。按开壁灯,走进书房,拾起沉甸甸厚重的书,随手翻开看了一眼书名:黑暗世界。   黑暗世界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阴间,在黑暗世界里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体,什么牛头马面,还有阎王,鬼差,死神,跟十殿阎王等。   她曾经很喜欢看这本书,现在书上面都结了一些细小的灰尘。在把书送进书柜时,她在想,或许应该通知钟点工阿姨来清扫一下了。   在父母离世之后,刘冬晴很久没有找钟点工阿姨。独自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面对扑面而来的冷清氛围,的确有点像是忧郁症的前兆。   她对自己说,不能病倒,一旦病倒就有可能像父母那样再也爬不起来。   刘冬晴突然很害怕死亡。屡屡想到死亡,她就情不自禁的握住脖子上那根打小就戴着的链子。   这是一根十足金链子,链子有一个观音吊坠,父亲曾经说过这一根链子可以保佑她一生平安尽管现在的她不再相信鬼神,但是这根链子就像是她的命根子,给她安全感,让她能回忆起很多事。   握住链子的刘冬晴仰卧的姿势看着望板,床很大,她躺在床上显得很渺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她就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飞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突然袭击了她,这种感觉就像一座山,沉沉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刘冬晴大力挣扎,手指触摸真实的感觉,双腿蹬动毛毯柔软滑腻,她能听得见喉咙发出沉闷如同呓语的吼声,可就是没法挣脱来自不知名空间,这一股诡异的束博力。   之所以说不知名空间,那是因为她没有看见任何物体或者是什么东西扑在身上,只是感觉浑身无法动弹,甚至于感到呼吸也急促起来。我不能死,不能   一个人求生爆发力量是难以预测的,刘冬晴爆发了求生本能。蓦然一下子挣脱出来,诡异的压制力,倏然消失,她愕然坐起来,紧张的环顾四周。   屋里还是那么安静,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在无时不刻窥视她的一举一动她摇头,否认这种由第六感带来的直觉想法,否认刚才的感觉,认定是因为最近频繁失眠的原因造成的,但是她绝对不敢继续呆在家里,也是第一次有了想逃离的想法。   刘冬晴起身来匆忙给张长伟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就像是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一打就通,张长伟听说刘冬晴刚才做噩梦了,就很着急说来这里看看。   刘冬晴因为害怕,想要跟人说说话,才不顾矜持的给张长伟打了电话。电话通了,她抱歉一直没有时间打电话给他,这些张长伟根本就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她现在带着颤音说话的语气。   在话筒那边的他,能真切的感触到来自她内心的恐惧。   张长伟来了刘冬晴家里。   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就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那样,问候几句然后他到处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各自休息。   张长伟睡客厅沙发。   刘冬晴依旧睡在自己的卧室。   在墙壁上一溜儿都是刘冬晴父母留下的遗照,或是攀爬登上高峰的,或是聚会高举干红碰酒杯,还有就是三口之家的套餐剧照。嗅闻着墙纸淡淡迷醉的幽香,张长伟睡得很香甜。   也许他从没有在如此豪宅中睡过,随遇而安是他的风格,睡过头了可就不好。起来看,刘冬晴已经去上班了,留下一张纸条给他,告诉他冰箱里应有尽有各种食物,让他填饱肚子在离开。   张长伟的住家的确是一个特殊的位置,北林市最让人畏惧的鬼屋。   鬼屋前身是一座神经病院。   神经病院曾经发生过一次特大火灾,火灾中死亡了很多人,有病人,有医护人员等。之后神经病院关闭,在关闭了数十年后,这栋建筑被推了重建,变成了现在的单身公寓。   住在单身公寓的人大多数都是听说了这个鬼屋故事而来的,他们想一睹鬼魅的容貌,可住在这里的人,却一次都没有看见过鬼是什么样子。   久而久之,有人离开,有人继续住进来。   可随便怎么变动,公寓最高层始终是空置的。   公寓收发室是一位秃顶老头,老头是外地人,说话南腔北调的,也有那么点神经兮兮的。总之,没有来过这里的人,一眼看见老头,都会惊跳一下。   刘冬晴来了,是张长伟邀请来的。   老头从窗口探出头来,看着就像一只带着狰狞面具的小丑,冷不丁的让她联想到猛鬼街那个男主角的样子吓得她不由自主的躲避在张长伟身后,在听见老天说话才慢慢的探出头来看。   老头说:“最好别随随便便带上陌生人来这里闲逛。”   张长伟对老头的话不以为然,刘冬晴是陌生人,那么新住进来的算什么?他们都没有出什么事,她还能出事不成?   该公寓没有楼梯,但是有单双号电梯。   偏偏刘冬晴有恐高症,惧怕坐电梯,不过有张长伟在一旁保护,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手臂中,忐忑不安的踏进电梯里。电梯门还没有关上,老头突然来那么一句道:“这电梯有毛病,中途可能要抖动一下,不过没什么事。”   张长伟冷声道:“谢谢你的提醒。”电梯有毛病,他早就知道,还不止一次被吓到。而且他也特意的找了公寓老板,老板说马上喊人来修,可这个马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张长伟的家,简单也感觉,给刘冬晴的第一感觉就是温暖。他教授她做陶瓷,有了刘冬晴的造访,让他觉得家这才是完整的家,她的一颦一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百看不厌的风景。   刘冬晴很喜欢他从后面相拥扑进鼻息,来自他身上的味道。这是一种没有尼古丁,有着陶瓷的味道,张长伟说他的理想就是能把最好,最精彩,最出众的作品展现在广庭大众面前。   而他最终的想法是,这一切,不是为了荣誉,也不是为了金钱,就是想要得到认定跟获取成就感。   刘冬晴跟张长伟呆在一起很少谈到钱,她把心里的苦,一股脑倒出来。他始终默默无言的聆听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打动他的心。   女强人内心如此脆弱,是张长伟没有想到的,她太需要他的保护跟安慰。   张长伟把刘冬晴拥住,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这颗快要冰冷的心。   从此以后,他们联系多了,甚至于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第329章 闺蜜   在公司办公室,刘冬晴的闺蜜吴晓红,从老板朋友最近的气色猜测出,她正在热恋中。   “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是冲你钱来的?”   善意的提醒,让刘冬晴一笑了之,她摆摆手道:“放心吧!他不喜欢钱。”   吴晓红不相信道:“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对钱不动心的只有一个人。”   “谁?”   “疯子。”   吴晓红跟刘冬晴是从读书就在一起长到大,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用她自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形容她们俩的关系,那就是彼此都离不开谁。   为了慎重起见,吴晓红很在意刘冬晴跟张长伟第一次见面谈话的内容。   这是个人私事,虽然她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刘冬晴也极不情愿说出他们俩谈话的内容。   那么吴晓红就煞费苦心的猜   由此她推测出,张长伟有可能说了几句话。   第一就是向刘冬晴表白你是我的唯一。   见对方没有摇头否认,也没有点头承认,她干咳一声正言道:“根据市场了解,你不是他的唯一,是唯一不知情的。”   “噗。”刘冬晴被吴晓红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这许久以来,闺蜜还是第一次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心里莫名其妙的滋生出酸酸的味道。   接下来吴晓红又猜测出张长伟有可能说的第二句话我绝对不会对你撒谎。   刘冬晴见吴晓红越说越离谱,不由得捧腹大笑不止。   “咳咳,如果他是这么说的,那么我告诉你,他也没有对你说实话。”   刘冬晴看看时间不早了,冲吴晓红摆摆手道:“得。别猜了,你推测的话,他一句都没有说过。”   “嗯?”   刘冬晴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吴晓红无奈的摊手道:“好吧,你多多小心就是。”然后抱着文件夹走了出去。   待吴晓红离开,刘冬晴偷偷的拿出张长伟用锡纸折叠的戒指,轻轻套进中指昨天下午,他向她求婚了。   求婚仪式简单有新潮,一枚临时折叠的订婚戒指,给彼此戴上。她送他的戒指是用草编织的,他送她的戒指是用锡纸折叠的。   张长伟无父无母,独身一人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数十载。   刘冬晴用行动表示了深爱着对方,在把锡纸戒指摘下来时,轻轻吻了一下。今晚上是他们俩结婚聚餐,地点就是距离那座鬼屋不远的云庆屋餐厅。   参与结婚喜宴的就是他们俩,新娘子跟新郎官。   刘冬晴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她只想默默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私的不愿意把幸福分享给别人。   张长伟在准备婚宴中,刘冬晴在忙各种应酬。   夜幕来临时分,她才得以空闲。这也是她跟张长伟相约的最佳黄金时间,想夜幕来临,一对新人相互凝视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那是多么美妙动人的画面。   刘冬晴包了餐厅,整个餐厅就她跟张长伟。   在这个物质横流的时代,一位单身贵族跟一个单身丝的结婚场面,如此简朴,这是所有人没有预料到的。包括,刘冬晴的闺蜜,她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打心眼里嫉妒张长伟。   婚后,刘冬晴搬去了张长伟的住处。   夫妻俩各自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相互达成默契,在心里默默支持对方,各自为了明天而奋斗着。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刘冬晴仍然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由此,对父母的思念,悲苦,也淡化不少。可就在两人如胶似漆,相濡以沫的幸福阶段,却出了一件大事。   这天是刘冬晴满26岁的生日。   他们相约在老地方庆祝生日,临出门时,张长伟忘记了生日礼物是放在家里的,就急匆匆的回去拿。   而刘冬晴一下班就迫不及待地驾车来到云庆屋餐厅,可没想到的是,她没有看见张长伟。餐厅工作人员告诉她,她丈夫一直没有出现。   不得以,她只好打家里的座机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张长伟可从没有失约过,在以往的约会中,哪怕是刮风下雨,雷公闪电的他都照样早早的来到约定地点打点好一切。   现在他没有来,生日蛋糕没有做,连菜单都没有点。刘冬晴傻眼了,暗自猜测,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像闺蜜说的那样,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旦得到了就该说拜拜了。   可是转念一想,张长伟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因为自打结婚以来,她所有的事,跟公司的机密,他都没有染指,就更别说能从她这里拿走一分钱。   而且他们俩在结婚后,一切费用都是靠他买陶瓷换来的钱打点。   要说张长伟行骗,只能说骗取了她的一颗心跟身体。   刘冬晴拨打了闺蜜的电话,告诉她张长伟不见了的事实。   吴晓红在电话里大惊小怪道:“看吧我的大小姐,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结婚了就可以控制他。”   刘冬晴挂了闺蜜的电话,独自一人徒步朝家里跑去。由于走得急,冷不防跟一个身穿风衣戴墨镜,骑摩托的男子碰撞在一起,这一碰撞绝对不是跟张长伟碰撞的那么简单,他是有意来碰撞她顺道抢走了手上提的包。   抢包的?刘冬晴被撞倒在地,许久都没有爬起来。抢包的冷冷瞥看她一眼,看四下里无人,就提起包跨上摩托一溜烟跑了。   刘冬晴是起来了的,她也追了很远才停下,可是那个带着墨镜的人,对她的喊叫充耳不闻。不但如此,就连路人都好像看不见她的呼救似的,直端端的跑向她刚才爬起来的地方去了。   当刘冬晴跟随路人到刚才出事的地点时,才看见自己倒卧在血泊中已经死亡。   鬼是有眼泪的,也不全是那种血眼泪,刘冬晴流出的眼泪跟常人无二。我拿出纸巾递给她,她苦笑一下,轻轻拭去眼泪。   我问道:“按道理,你死亡,一定有阴差来拿你魂魄。”   刘冬晴回忆道:“嗯,我看见一道白光从半空中倾斜下来,我拼命的摇头后退,那道白光消失不见了。”   “嗯,你是因为你有未了心愿。人有人性,鬼有鬼性,阴间鬼差还是蛮有鬼性的,所以放你一马。”   刘冬晴咬咬嘴唇,充满期待道:“你能帮我吗?”   我点点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出事之后,我去了公司找吴晓红,可是她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注意我的存在。慌乱之余,我去了找了一位声称可以跟鬼魂沟通的算命仙婆。看她挺忙的,正在问米,就凑近她耳畔喊她帮我。结果,她被吓得半死。”   “然后呢?”   “我从算命仙婆那出来,听到一个人到处打听神人李沐风的话。”   “徐明亮?”   刘冬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是跟在他后面来的。”   “好吧,需要我怎么帮你?”   刘冬晴不好意思道:“你帮我找到张长伟,是免费的,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操作电脑键盘,给你打钱在卡上。”   “没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是我挂在嘴边的一句俗话。”我起身整理一下文件,看看外面天色已晚,就冲她说道:“你呆在这里,那也别去,等我吃了晚饭一起跟你去鬼屋看看。”   刘冬晴点头道:“奇怪的是,我什么地方都可以进,唯独鬼屋不能进。”   “当然,鬼屋之所以称之为鬼屋,那么就一定有东西存在,你不是死在鬼屋里,那么鬼屋里的东西,是不答应你随便进去的。”   “原来是这样。”   回到家,灵儿她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她跟鲁小丫精心做出来的。被人关心是好事,被人暗恋却是一种压力,我很少跟鲁小丫呆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害怕她,害怕她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   记得她下咒搞阎芳那件事吗?事后我以逐家门的话,吓唬住鲁小丫,警告她下不为例,一旦再犯就不会轻饶。从此以后,她收敛不少,对灵儿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继续犯错。   矮冬瓜一边吃饭,一边拿起画符咒的书籍认真的看。   鲁小丫一筷子打过去骂道:“看你妹,吃饭就吃饭,一心不能二用。”   矮冬瓜悻悻然放下书,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赶紧吃饭,还有事做。”   “今晚上还有出去?”鲁小丫跟灵儿异口同声问道。   “嗯。”我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道:“不出去,你们明天吃啥?”   鲁小丫见我生气,埋头一个劲的把饭塞进口里,把腮帮子搞得鼓鼓囊囊的,才慢慢咀嚼起来。她总是嫌弃矮冬瓜吃饭发出来吧唧吧唧的声音,总是爱用筷子头打人的脑袋。   “今晚上要去什么地方?”灵儿给我添饭随口问道。   “鬼屋。”   “鬼屋?”矮冬瓜,鲁小丫还有灵儿同时瞪大眼睛,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道。   “干嘛,干嘛啊?”我板起脸,冷声吼道。   吧唧吧唧是矮冬瓜发出来的声音,叮叮当当是鲁小丫不停用汤勺舀汤,频繁碰到瓷碗搞出来的声音,只有灵儿失神的样子,一口一口的扒拉饭,再机械的咀嚼中。   “嗨,你们这是搞什么搞?鬼屋能把你们吓成这样?”   “沐风,鬼屋传说真的很恐怖。”灵儿无心吃饭,放下碗筷,认真的口吻对我说道。 第330章 夜探鬼屋   不单是灵儿,还是矮冬瓜,跟新到北林市不久的鲁小丫在听到我要去鬼屋做出那么大的反应:就是老房东在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是大力制止,并且罗列出很多关于鬼屋的诡异传说。   传说中,鬼屋前身是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有一位精神病医生,他有一个奇葩也怪异的嗜好,专门搜集病人的私人物品来保存。   在神经病院发生火灾后,那些曾经丢失了私人物品的病人都死于火灾中。   所以鬼屋的传说就围绕在这位神经病医生搜集怪癖这件事上。   有人说医生死亡后,他的魂魄飘荡在这栋现在已经是公寓楼的角角落落,专门搜集进入公寓里所有人的私人物品,然后把人掳走,尸骨无存。   这个传说不是空穴来风的,老房东讲在很久以前,有修建公寓的工人无故失踪在里面。特别诡异的是,凡是进入公寓里,又出来的陌生人,都会在不久之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坐电梯到公寓顶楼自杀死亡。   在这个年代,像我们这种身份本来就很尴尬。在这个崇尚科学反对迷信的时代,我们属于低调型,不能大张旗鼓的去说捉鬼,或者是驱魔。   就是去鬼屋,得说去观摩公寓,一旦有机会就来入驻的谎话。   刘冬晴不能进去。   我只得带着鲁小丫跟灵儿还有矮冬瓜一起去看看。   来到鬼屋公寓,仰头看天,由无数厉鬼幻化成的戾气黑沉沉的压降下来,让人心头沉甸甸的。我低声叮嘱他们进入公寓后要小心,然后让矮冬瓜把灵儿送回去。   灵儿不答应,硬要跟我一起去找人。   门口守门的老头,真吓人,这是鲁小丫稍后悄悄都灵儿说的话。的确,老头的长相突破了人类的想象。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面目五官的不协调跟狰狞。只能用刘冬晴说的那种,跟us国出产的恐怖电影猛鬼街男主角很相似。   门卫老头看了又看刘冬晴给我的门卡号码,低声叽咕道:“214。”然后楞起眼睛,眼白过剩的瞳孔,看得灵儿是心惊胆战,不敢看他第二眼。   老头简单的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让我们留下笔迹,就放我们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刚刚要闭合间隙,他伸长脖子冲我们喊道:“别去顶楼。”   一刹的停顿,那张脸在电梯闭合缝隙中关在外面。   “他那样子,怎么好在这里找到工作?”矮冬瓜口里在咀嚼口香糖,说话含含糊糊的没有听真。   电梯真的就像刘冬晴描述的那样,走走停停,还发出哐哐的响声电梯给我的感觉不好,有黑气,整栋公寓楼都充满肉眼不可见的鬼气。   首先感应到鬼气的还是鲁小丫,她缩了缩脖子,悄悄对我说道:“李沐风。你不觉得这里不对劲吗?”   我无声的点点头。   电梯哐哐的响了一阵,再次启动,吱吱的声音好像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在电梯顶部挤压发出来的怪声。   住在公寓楼的人群,大多数都是奔鬼屋传说来的,虽然在这期间有门卫室老头的阻拦,很少有人真的去冒险探看顶楼,但是我也不能冒冒失失带着法器来,那样子的话,会引起惊慌跟骚动。   张长伟住在214房间。   房间是套间构架,进门是饭厅跟客厅交界处。直接深入则是次卧跟主卧,屋里干净,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发现有扭打搏斗的痕迹。但是有一样可以证明,刘冬晴没有说谎,那就是张长伟本人的身份证件还有手机都在一个挂在衣架上的包里。   这是我按照刘冬晴给的号码,用灵儿手机拨打的电话,结果包里传来电话铃声。   矮冬瓜拿着他发明的紫外线探测仪,把屋里的灯灭掉。仔细查看,惊奇的发现看似光洁溜溜的地砖上有微不可见的血迹。   看见血迹,所有人都紧张了,包括我在内。   这让我联想到佛祖山事件,那个吸食过敏食物的丫头。   血迹一路延伸从门口出去到达电梯口消失,我们得坐上单号电梯,记得刚才上来时坐的是双号电梯,里面除了一些诡异气息没有其他。   那么单号电梯里也没有我们需要的线索?   电梯下滑中,听见叮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之后,电梯门缓缓开启。   不得不说,这鬼屋的公寓电梯真够宽敞的。足足有小厨房那么大,可能是预防出了意外事故好逃生的作用吧!   踏足进入单号电梯,电梯灯忽闪忽闪的,最后嗤一声熄灭了。熄灭了正好,矮冬瓜在灵儿跟鲁小丫的紧张注视下,把紫外线探测仪对着电梯按钮细细的看。   “啊”一声惊叫,我看见在顶楼按钮上有血迹。发现惊叫的是灵儿,她吓得面色惨白,紧紧的揪住我的后衣襟不敢动一下。   鲁小丫轻蔑的看了一眼灵儿,戏谑道:“沐风其实你应该把灵儿姐留下的,她跟来不是好主意。”   灵儿被鲁小丫这么一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用尾指习惯的勾了勾头发道:“没事,我跟沐风在一起出生入死许多年了。”   矮冬瓜咧嘴冲鲁小丫嗨嗨一笑道:“没事找事型。”   鲁小丫河东狮吼道:“把你的眼屎擦掉了看清楚是谁说话再行不?”   矮冬瓜也不甘示弱道:“飞机场,挺傲气的,是你这样的,我都懒得搭理,哼!”   鲁小丫娇小玲珑,也不是矮冬瓜比喻的那样,他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听你说话,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鲁小丫这句话让我跟灵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竟自扑哧一笑,电梯哐一声巨响,沉了沉,笑声跟骂声戛然而止。都紧张的盯着电梯顶部看,好像要从上面掉下来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么紧张。   就在暗自紧张的时候,电梯震动一下之后,再次启动,发出吱吱的怪声。   “沐风,要不咱回去吧!”灵儿开始不安起来,那眼睛就没有离开看着楼梯顶部。   先声明,我进入公寓时没有开阴眼的,因为在之前老房东有告诉我关于这里面的故事。所以没有开阴眼,是怕开了阴眼惹麻烦。   公寓里的东西把这里当成他们自己的家,我们是局外人,一旦踏足就显得有些不礼貌,再开阴眼,那就大大的不妙。一般鬼魂跟阴差都是不喜欢被人类看见的,看见了他们,他们就会看见我们。   顶楼跟214那一层楼的房间布局基本雷同,长长的走廊,两边全是紧闭的客房只不过这些房间都没有住人,空荡荡,阴森森的,还有那走廊上的灯,嗤嗤的响,响一下,光束闪动一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接触不良导致的短路现象。   可是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   顶楼鬼气浓重,空气稀薄,如同踏进冰天雪地里那般,刺骨的寒冷逼迫得我们缩着脖子,一步一步的走出电梯。   当置身在走廊中时,隐隐约约感觉到走廊好似鬼影重重,无数的怪声来自四面八方。矮冬瓜专注的抬起紫外线探测仪一步步的查看中,我们警惕的跟随在后,走到一扇门前停住。   在紫外线的光照下,这扇门的门把手上全是血迹。   我慢慢地伸出手,预备握住门把手进去看看。   灵儿跟鲁小丫紧张极了,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门把手,好像很害怕打开的门里面会冲出来一个可怕的鬼那样子。   就在我要握住门把手时,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你们想干什么?”   不用扭头看,我也知道是门卫室老头在喊。   门卫室老头是来驱赶我们的,起初我们说是张长伟介绍来看房子,老头还蛮高兴的,可是他从监控录像中看到我们来了顶楼,急得骂娘的他,心焦火燎的赶来阻止我们进入顶楼屋里。   面对老头的责问,我无话可说,只好厚起脸皮道:“师傅,麻烦你通融一下,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张长伟。”   老头对我们先前的话也起了疑心,质问道:“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我都说了,他是我们的朋友。”我直视老头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珠子道。只有这样子,才能让他信服我们真的是张长伟的朋友。   “张长伟住在214,你们来顶楼干什么?”   “他,失踪了。”   老头不相信道:“不可能,一个人失踪我怎么不知道?”   “真失踪了,要不去他房间看看?”鲁小丫有些生气,气冲冲的对老头说道。   老头看看我,再看看矮冬瓜,又畏惧的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道:“来这里对你们没有好处,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说着话,先自带头进入电梯。   没有找到张长伟还惊动了老头,要是他无中生有的去报警,我们还得去公安局蹲禁闭,不得已我只好带着灵儿他们下去。我是最后一个进入电梯的,当我还有一只脚在走廊,另一只已经踏进电梯时,忽然从某一个地方传来呼救声。   我敢说,呼救声是男人。   会不会是张长伟我不敢肯定,因为我没有听到过他本人的声音。我愣了愣,人已经被灵儿一把拉进电梯里。看老头板起脸一声不吭的样子,我也没有把听见呼救声音的事说出来。 第331章 疑点   张长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那么凭空消失。刘冬晴徘徊在鬼屋门口,回望他所住的那层楼,看那眼神让人揪心。   灵儿跟鲁小丫还有矮冬瓜是看不见刘冬晴的,都奇怪我为什么总是凝望一个地方。   我冲刘冬晴站立的位置喊道:“算了吧,等我想其他办法。”   “别吓我,你在跟谁说话?”灵儿紧张的挽住我的胳膊道。   鲁小丫见状,存心想气她一气,就笑嘻嘻道:“你不知道吧!最近咱沐风喜欢上了一漂亮的女鬼。”本是玩笑来的话,也搞得我心头一紧,以为她丫的看得见刘冬晴。   “你,看得见?”   “看什么?”鲁小丫东张西望无果,认真的看我一眼道:“该不会是真的有女鬼吧!”   矮冬瓜呵呵一笑道:“有也是你招来的,不是说夜不谈鬼吗?一提准来。”   “去。没你什么事,边儿去。”鲁小丫看灵儿吊住我的右边胳膊,急忙走到左边,伸手来挽住我道:“沐风,我好饿,有东西吃吗?”   两只胳膊被俩女人这么吊着,就像吊俩坠砣,浑身不自在。我掰开鲁小丫的手,冲矮冬瓜喊道:“待会带几桶方便面回去。”   “啊,跟你出来一趟,就吃方便面?”   “最初你不是挺喜欢方便面的吗?”矮冬瓜说得没错,想鲁小丫刚刚来北林市那会,一口气吃三桶方便面,吃完之后蹲那就是一下午。   当时还以为她没有吃够,在后来才知道那是吃撑了,动不了直到消化掉方便面,才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   鲁小丫最烦矮冬瓜搭话。   矮冬瓜偏偏就喜欢跟她抬杠,俩个人就那么你一句我一语的斗嘴斗到家门口。   刘冬晴郁郁寡欢的跟在身后,知道她跟着,我也没有回头看,怕引起灵儿的主意。   张长伟失踪三天,超过24小时了,没有谁去报警。那是因为除了刘冬晴知道他是真正失踪外,没有谁知道这个人已经不见了。   在当时刘冬晴告诉我张长伟凭空消失时,我还是有想到可能他离开了这座城市。可在听完她讲述的故事后,又推翻了之前毫无逻辑性的推测。   他张长伟就是一普通的陶瓷艺人,能够遇到刘冬晴这位身家上亿的女富,都不知道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在结婚之前都没有逃离,反而在结婚之后逃离,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为了刘冬晴,我把家里所有暴露在外的法器都取缔。当然我超乎寻常的举动,肯定会引起鲁小丫跟灵儿的质疑。特别是前者,竟然背地里拿出八卦探测仪探测屋里的角角落落。   八卦探测仪不是那种定位的八卦镜,是用来测试空间是否有异常生物的特制八卦镜。但凡空间中隐藏有邪物,八卦镜长针会滴溜溜转不停。   鲁小丫的八卦镜长针滴溜溜转动,她怔住了,尔后大叫一声道:“沐风,你看这里有情况。”   我看刘冬晴被逼在墙角动弹不得,很虚弱的样子,急忙从鲁小丫手里抢过八卦镜,加重语气道:“别胡闹。”   “啊”鲁小丫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我,围着转了一圈,手指一点一点道:“果真,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洗漱间的灵儿听鲁小丫这么一说,急跑了出来,一叠声问怎么回事。   鲁小丫冷笑一声,话里有话道:“想知道什么事,问他。”   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鲁小丫什么,这辈子还得加倍偿还,看她一脸得意的笑,我咬咬牙,对灵儿跟矮冬瓜说道:“是,屋里有一致女鬼,她就是张长伟的妻子刘冬晴。”   我的话一出,灵儿跟鲁小丫还有矮冬瓜都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我。   “怎么?”   灵儿深情的凝望我一眼责怪的口吻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好可怜,那么年轻的一对夫妻,同时成为阴间人,却不能见面。”   鲁小丫赶紧自觉收好法器,冲空间喊道:“现身吧!我们都想帮你。”   刘冬晴看着我,我冲她点点头。她就像一尊出水芙蓉那般,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要不是人已经变成鬼魂了,我相信,灵儿跟鲁小丫都有可能质疑我的人品。   刘冬晴比灵儿比鲁小丫大,三个女人一台戏。不一会的功夫,三人已经成为相见恨晚的好朋友,姐姐妹妹的叫得肉麻。我跟矮冬瓜插不上话,只好在那干坐。   电视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节目,看她们聊得差不多了,我才搭一句话问刘冬晴道:“你去世,遗体在殡仪馆,那么闺蜜应该知道了你的情况。她现在岂不是很难过?”   刘冬晴看着我,点头道:“嗯,她来殡仪馆看我了,也哭了。可我就是不能跟她沟通,无法把心里的话告诉她。”   我说道:“其实你可以做到,只要集中精神,集念力在心中,就可以爆发出你的能量。”   “真的?”   “嗯。”   我拿出一个纸杯子放在地上,对刘冬晴说道:“你把它踢飞试试。”   刘冬晴凝视纸杯,飞起一脚踢去遗憾的是,纸杯子还是原封不动在原地,她的脚穿过纸杯落空了。   “这样不行的,你得这样。”鲁小丫很急,做示范教她如此如此。   我问刘冬晴在出事之后是否回家过。她说还没有来得及,我提醒她,或许回家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意指有可能张长伟没有失踪在鬼屋,而是去了她家里也说不定。   刘冬晴听我这么一提醒,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希望能在家里看见张长伟。   她离开后,我们也该休息了。张长伟的事,还得看她回去之后再说。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惊醒。我轻轻拿开灵儿搁置在我身上的手臂,轻脚轻手下了床,走出房间去了客厅。   刘冬晴坐在沙发上,满脸泪水,哭个不停。   “嘘”我躬身递给她纸巾,悄声问道:“怎么了?”   刘冬晴抬起一双被泪水渍红的眼睛,泣不成声道:“刚才去了家里,碰到一个人,他就是骑摩托车撞了我的那个男人。”   “什么?你不会看错了吧!”   刘冬晴摇摇头道:“没有看错,是真的,他的样子我记得。”   “然后呢!”我按照小丫教授我的方法踢他,抓他,可是说着话,她抬起手看着道:“每一次出手,都只能穿透他的身体,丝毫都没有碰到他。”   我安慰道:“慢慢来,你才刚刚离世,对自身的能量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掌握。不过,那个肇事者来你家里干什么,这倒是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不知道,家里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   “那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是怎么进去的,是撬锁还是开锁进去的?”我发现自己现在就像一个侦探,随着刘冬晴的讲述在步步深入查找线索。   有点自鸣得意,却也替她担忧。看来,女富翁的日子也不好过,总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注意着,不用说,来她家里的那个人,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他好像是有钥匙,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在离开时还把门锁好了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钥匙是打哪来的?是张长伟给他的,还是刘冬晴曾经丢失过钥匙?   刘冬晴说她从没有丢失过钥匙,倒是有一次让闺蜜帮忙喂养过金鱼。   按照刘冬晴的说法,闺蜜是不可能背叛她的,那么多年来,作为老板加朋友的她,都处处照顾闺蜜,有什么好东西她有一份,闺蜜就一定有一份,只差没有把张长伟掰成两半一人一半了。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她跟张长伟结婚的关系,让闺蜜不爽,从而产生了报复心理。   刘冬晴摇头否决我的这种推测,并且一再声明,别用乌七八糟的推测污蔑闺蜜跟她的关系。   张长伟失踪不能报警,没有证据证明他失踪。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谁信?非但不信,说不定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那么就只有从刘冬晴出事这件事上查找线索。她出事了,有人暗自得意,想要趁机捞一把,去了她的家。苦思冥想中,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一个人。   当我想到这个人时,心真实的颤动了一下。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阎芳。   阎芳很惊讶我还会给她联系,简单的问候几句,直奔主题。我约她在老地方见面,有急事相告,在她还没有答应之前,我有两种猜测,一个是她不会来,一口回绝,更或者是委婉拒绝,沉默几秒钟,没想到她欣然答应了。   去见阎芳我跟做贼似的,没有告诉灵儿跟鲁小丫,佯装散步去了咖啡吧。   阎芳还是改不了的老习惯,手指环绕咖啡杯绕一圈,近距离我能看出她的眼神透露出冷漠,怨恨,还有其他说不清的复杂眼神。随着她优雅矜持的搅动,淡淡的咖啡味儿,飘溢在我们身处的空间周围。   咖啡的浓香和龙井的清淡都能使人兴奋、惬意,但是二者不能相容,也不能混为一谈。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汤勺,嘴唇带着笑意,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温情地注视着我,顺势用汤勺给我添了白糖问道:“说吧,今天怎么想起给我电话?”   我能从她语气中听出弦外之音,却故作不明白的样子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雇主,她最近出了点事,很麻烦,所以来找你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哦。”阎芳深邃的眼睛中一丝怅然若失的眼光一闪而过,貌似有些失落的样子道:“说吧,需要我帮什么?” 第332章 消失   时间10点20分,公寓楼的老头是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我会去而复返。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身穿便衣,手持证件的女人。   老头不识字,但是他能从对方强大的气场感觉此人来头不小。   有了阎芳护驾,老头没有为难我,就顺溜的进了电梯。   “刚才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现今都在想些什么,张长伟的名字我可是在她面前念了几遍的,到头来还得再问一次。   “张长伟。”   “知道了。”偌大的电梯里就我跟她,她好像有点小紧张,不停的往里边靠。电梯里很冷,看她穿得很单薄,我急忙把身上的外衣脱下,也没有征询她的意见,竟自给她披在身上。她脸一红,错开我的视线道:“别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我抽出一支烟,拿到鼻子下嗅闻,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扑进鼻息。   在以前我是不喜吸烟的,之后遇到难办的事,就用吸烟来刺激大脑神经。久而久之有些依赖香烟,电梯吱吱的响,跟久没有上油的车轱辘转动发出来的怪声那样。   沉闷中,她低垂头,好似在沉思酝酿什么。许久,她冒了一句话道:“那样容易让人产生幻想。”我看了一眼她,再看看烟卷,笑笑,把烟卷顺进烟盒子里。   我知道她所指的不是香烟,是另有其意。不过,有些事是不能点明,何况她也不希望点明。   “你不觉得电梯里跟外面的温度差有点大吗?”尽管我把外衣给了她,她还是抱着胳膊肘,冷得嘴唇发紫道。   我靠了过去,随意的握住她冰冷的手道:“这样会不会好点?”她看能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握住她的手,立刻强烈地一怔,显得局促不安起来,接着使劲的把手从我的大手中抽出。   “别,别这样。”   我坏笑一下,想逗她一逗,就势双手抵住电梯壁,把她卡在双臂之间,双眼直视她道:“别怎么样?”   “你”她很无奈,又无法摆脱心理渴求,故意别开头道:“这样,让人看见很不好。”   我松开手,站直身子,打趣道:“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有什么不好的?”一般很少跟人玩笑的我,现在只是想像平常人那样玩笑玩笑,把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主要目的还是想告诉公寓楼里的那些东西,看吧!我们是没有敌意,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恋人而已。   电梯照样是走走停停,就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顶楼。我之所以没有带阎芳去张长伟的住处,那是因为时间不等人,眼看11点钟一过就到午夜时分。   到了午夜时分我们还没有离开公寓楼的话,就有可能出事。   午夜时分的鬼最凶,何况公寓楼里的情况我还不太熟悉,别因为这事把阎芳给拖进来。再说了,找了张长伟还得去看看刘冬晴的家,也不知道她家里丢失什么东西没有。   胡思乱想走出电梯,空旷的走廊寒气逼人冷森森的,没有一丝儿人气。走廊尽头的壁灯,忽闪忽闪的酷似镭射灯,灯座下还发出嗤嗤的杂音。   阎芳不信鬼神,她警惕的环顾四周,冷冰冰的口吻道:“带我来这种地方玩刺激?”   “嗨,咱之前说好的是来找人的。”   “这里有人吗?”   “得找找看才知道。”我径直朝用紫外线探测仪查到有血迹的门把手而去。阎芳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她很淡定的样子,我却能感觉到在她那淡定的表面下是恐惧。   害怕未知的事物是人的本性。   我正全神贯注伸出手去握住门把手,阎芳突然问一句道:“有人在唱歌?”   唱歌!我怎么没有听见,停住举动,侧耳聆听,这里太安静了,没有一丁点声音。要说有,也是我跟她的呼吸声,还有一股冷飕飕钻脖颈无声的寒气。   “你没有听见吗?”东张西望中阎芳的声音有点走调,看来她的真的害怕了。之前说过,有些担心东西不是你想看就看得见的,还得看机缘,我屏蔽了身上的气场,却掩盖不住杀鬼之气。   杀鬼之气乃是腰间别的斩妖匕首带来的,公寓楼里有东西怕我,所以我是听不见诡异声音的。如果,阎芳身穿制服,有配枪,那么情形又不同。   警察局是代表正义的执法部门,充满正能量,邪物根本不敢靠近。制服跟枪械,也是有杀伤力的武器,比符纸还管用,一般的邪物都要畏惧三分。   我专注的开门,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启,没有注意身后的阎芳停住脚步,就像着魔般,径直朝另一扇门走去。   我进入屋里,看见的是一片杂乱,这屋里根本就没有住人的迹象,也没有看见张长伟的尸体,更加没有看见一丁点血迹。那么在前面,矮冬瓜用紫外线探测仪查到门把手血迹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急转身一看,头皮一炸,阎芳不见了。   我奔跑在走廊上,手捧起喇叭状喊道:“阎芳。”我的声音回荡在顶楼角角落落,喊声停息,一切又归于平静。丢了阎芳,我心里瘆的慌,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走廊两边每一扇门都去推一把,推开黑洞洞的,用手电一照全是蜘蛛网罩住的不知名物品,没有她的足迹,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的声音。   怎么办!我急忙摸出电话,给灵儿联系。电话传来忙音,是鬼在捣乱!我发怒了,冲进其中一家屋里,挥动双臂把蜘蛛网下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劈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我好像听见有脚步声,急忙退后到走廊。听见阎芳在喊我的名字,我急忙答应一声,朝她的位置靠近。   阎芳呆呆的看着一个东西出神。   这是一台老古董留声机,上面积满灰尘,在咿咿呀呀的播放老掉牙的歌曲。看见留声机,我蓦然想到瓜子张的老母亲那件事。   不想吓住阎芳,我走过去,轻轻一按,关掉留声机,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可能是看门老头放的,忘记关掉了。”   阎芳没有做声,跟我走了几步,留声机再次自动播放起来。我转身站住,手指一划,默念咒语开阴眼。   一开阴眼,骇然看见一枯槁老头,佝偻着腰身,就站在留声机旁边。我看见他,他也看见我。他咧嘴一笑,从嘴里冒出来一条蜿蜒蠕动的玩意。   是蛇我急忙拉住阎芳后退。在后退中,从四面八方袭来晃动飘忽的鬼影,接着各种怪声响彻在耳畔。她吓得捂住耳朵,蹲身在地,嘤嘤哭泣起来。   “有我在,别怕。”   她不敢抬头看,低垂头质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咱们看见的都是幻觉。”   “真的?”   “嗯,不过,你别看,闭眼随我走。”我半扶半抱带着她慢慢撤退出那间屋子,来到走廊。得尽快把她送走,想要找到张长伟的尸体,还得另外想办法。   说起来,我带阎芳来这里的还是起了那么点私心。其目的是想要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另一个空间,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空间。   阴间,阳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不知名空间。   如果不是这么说,那么张长伟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去了阴间倒好,我可以跟黑白无常打听一下就知道他的下落了,可问题是,他没有去阴间,也没有在阳间,那么就一定在不知名空间。   而不知名空间的主宰者,就是这栋公寓楼的恶鬼。   带着阎芳一路撤退,来到电梯,却发现电梯出了故障。或许根本就不是故障,而是有东西故意搞坏了它。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她送进有另一个看似比较安全的房间里。   “我们该不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吧?”阎芳眼神出奇的淡定看着我道。   她该不会想我扶住她靠在屋里的破椅子边,苦笑一下道:“别瞎想。”安顿好阎芳,我必须出去应付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嗖地抽出斩妖匕首,雄赳赳的跑出去“呀。”一声尖叫,一股冷风扑来,我挥动匕首刺去,鬼影消失不见了。再看身后,一只靠墙而立的鬼,披散着乱发垂直手臂,僵直的站着。   看着这只鬼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木乃伊。我蹭蹭的跑动,挥舞匕首刺去,阻挡我李沐风去路的都得死!那只鬼没有闪避,被我斩妖匕首一刺,噗化成一缕烟雾散去,少顷,半空中传来尖锐刺耳的讥笑声。   这就是不知名空间,没有找到真正的入口,没有查出它的死门,这些鬼魅是杀不死的。看半空中讥笑鬼消失于无形,我突然担心阎芳来。   急忙撤退去看她这一刻我真心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才是。   阎芳真的消失了,地面上没有血迹,没有搏斗留下的痕迹,活生生,凭空消失了。   我怒火万丈,却拿这些鬼魅很无奈。可以说,即使黑白无常来了,也是枉然。他们不属于阴间管辖的鬼魅,是自成一体不知名空间的鬼。   就在快要崩溃发狂的时候,叮一声轻响。单号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灵儿跟鲁小丫。   她们是不放心我,拨打电话不通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赶来的。   我说阎芳丢了,就在这一间屋里。在这间屋里,最里边有一间浴室,我拧开水龙头,清亮的水哗哗的喷涌而出。   看着水我灵光一闪。   水属阴,也是通向某一个特殊地方的入口。只要我在水里呆上几分钟,闭气,魂魄出窍,就可以到达心中所想的不知名空间。如此,我让鲁小丫跟灵儿守候在浴缸旁边,她们俩不明就里,问道:“你想干嘛?”   我叹息一声道:“你听我的就是。”   “干嘛?”灵儿畏惧的瞥看一眼正源源不断冲进浴缸里的水问道。   “待会你把我按住在水里,等几分钟放开,然后任由我漂浮在水面上。”   “n。”灵儿跟鲁小丫摇头坚决不答应。   时间不等人,要是迟了,阎芳可能性命不保。我蹲下,也没有脱衣服,就势顺进浴缸里。 第333章 分离   我躺在水里,看鲁小丫跟灵儿都不敢动手。就又坐起来道:“咱们得帮刘冬晴找到丈夫,得帮她查出杀人凶手,如果迟了,阎芳就没命了,快啊!”   鲁小丫撇撇嘴道:“都不知道你怎么就跟阎芳勾搭在一起,两个人还悄悄来这里幽会,她被恶鬼抓走才好,跟我们没有关系,反正不是我杀死她的。”   “说什么屁话,滚!”我大怒,吓得鲁小丫赶紧住口低下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灵儿叹息一声,蹲下,再次求证道:“真的要那么做吗?”   看她眼里雾蒙蒙的,知道她担心我出事,害怕失去的。我冲她肯定的点头,并且说道:“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灵儿慢慢伸出手把我按住在水里,一旁的鲁小丫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别开。   人本能求生欲在这一刻从我身上体现出了,虽然是我喊灵儿按住我的,但是也在努力挣扎想要摆脱她的控制。咽喉进水,我的手胡乱抓,溅起无数水花,湿了灵儿的衣服,也扑打到她脸上,一时间分不清她脸上是泪水,还是我扑打去的水。   终于,我不再挣扎,身子僵直就像一块浮木失去了生的气息我隐隐听得见呜呜哭泣的声音,灵儿在哭,鲁小丫在骂,骂她心狠手辣。   就在我预伸手去触灵儿的肩头安慰她时,砰一下,一个我分离出两个我。不,更确切的说,一个是我,一个是张晗。   张晗冲我笑笑,手搭在我肩膀上道:“我们是一对生死相依的好兄弟,应该并肩战斗。”   “嗯。”我点头,手依旧伸向灵儿。   张晗提醒我道:“别忘你,你现在是一缕魂魄,真正的你在水池里,这样是触摸不到她的。”果然,我的手指一挨着灵儿,就消失了,再次拿出来,又是好好的。   我叹息一声,苦笑一下道:“好吧,咱们抓紧时间分头行动。”   爷爷借张晗的命续我的命。他属阴命也夭折之命,我属于阳命,纯阳之身,也是夭折之命。只要我跟他合二为一,就可以起到互补的作用。   张晗没有因为续命而真正死掉,他随着我的成长在成长,我拥有的本事,他也同样拥有。我们俩就像一对分不开的孪生兄弟,出来魂魄可以分离外,本体是无法分开的。   这种续命术法我也是一知半解,要喊我解释清楚,可能还差点火候。   我的能力有限,到现在都没有达到爷爷三分之二的本事,也不能对他来一番吹毛求疵。只能说,我自己没能做到他期望的高度。   跟张晗默契走到门口,微微侧身看向屋里的两个人。灵儿跟鲁小丫,我突然问出一个脑残的问题道:“两个,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张晗笑笑,视线停留在鲁小丫身上。   我懂了,难怪我身上有吸引小丫头的东西,目测是张晗。   “抱歉。”   “没事。办正事要紧。”   我负责找阎芳,张晗负责对付那些围堵我们的鬼魅。斩妖匕首在他手里运用得得心应手,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我一直奇怪,这把斩妖匕首的来历,怎么看,怎么就跟张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契机感。   再说阎芳,她是在屋里被鬼魅掳走的。她被掳到一个冷冰冰,四周倒影着鬼影重重的空间中,害怕极了的她,双手撑住冰冷还有些湿漉漉的地面,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你们想干嘛?”   一只赤露上体的鬼魅,伸出骨节粗大的手指,掂起她的下巴道:“想干嘛。你猜猜。”   “拿开你的脏手。”阎芳怒吼道。她受不了那只指头带给她刺骨的寒冷,受不了鬼魅那空洞,黑得跟无底洞似的眼眶。并且看见在那眼眶中,爬动出一种寄生虫的玩意,看着特别恶心也恐惧。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阎芳无数次的自问,发自内心的呐喊我的名字:李沐风,你这个混蛋在哪?   我有听见阎芳的喊声,走进一片雾蒙蒙的空间,四周一阵刺白冥冥之中好似有千万盏白炽灯齐刷刷的射出刺眼的光芒,我一手掩住刺眼的光芒,警惕的扫视四周,出口大喊道:“阎芳?”   阎芳没有应声,却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这种叫声酷似一个女人被虐待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错觉让我方寸大乱,我狂汗中,左冲右突,想要冲出迷雾的包围圈。   越是慌乱,越是把自己暴露在鬼魅的阴冷注视下。呼地一下,刺白色的光亮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四周陷入死寂般的氛围中,这一刻我稍微镇定了些,自己对自己说冷静,冷静,然后集中注意力,听觉,听到来自前后左右,窸窸窣窣的鬼祟声。   是鬼魅们在悄悄靠近我,想要一举消灭我。   我嗖地一转,默念咒语,五雷咒轰然而出一道亮光映照到一抹簌簌抖动单薄的身影,接着一声颤栗的喊叫传来“不,沐风是我。”是阎芳?我急收手,五雷咒没有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只是在距离阎芳一尺远处噗一下爆开,没有起到损害作用。   阎芳见我收手,停止攻击,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意。她不是阎芳,我暗自一惊,却感觉脚髁刺骨疼痛,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匍匐地面的鬼魅,伸出尖利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脚髁处。   魂魄是没有血的,只有本体现在应该在出血了,我能只能有疼的感觉。来不及跳跃开,另一只鬼魅呼地冲来,拦腰把我抱住,妄图想把绊倒在地。   我聚集能量在心,拼尽全力一声出,把两个靠近纠缠我的鬼魅甩开。默念咒语,八卦在心,一轮亮晃亮晃的八卦阵图立体状浮现在脑海中。   在八卦阵图中,就是我现在置身之地。所有的鬼魅均被罩住在八卦阵图中,除了我能看清楚八卦阵图的阵设定位置,以及目睹八卦阵中一百零八名头领,是如何把触动阵营的鬼魅逐个诛杀外,在别人看来,我就是独自一人,在那空荡荡的空间中沉静思考。   凡是被罩住在八卦阵中的鬼魅,没有逃脱的机会,均被击杀,最后魂飞魄散,失去了再世为人的机会。   我不是喜欢杀戮,但是这些鬼魅太可恨,不但占据了整个楼顶,还肆意杀戮无辜人士,他们该死,最终会成为缕没有魂魄的烟尘消失在空间中。   八卦阵终于在旋转中停下,罩住在里面的鬼魅全部杀之。我默念咒语,收回八卦阵,继续前进。   一声声孤寂的呐喊,从另一个侧门传来。听声音像是阎芳的,也不像是阎芳,倒像是有无数无奈被困阻的幽灵在哭诉什么。我信步走了过去,推开门,没想到门里有门,总是推不完的门。   当我实在是不想推了,停住在依旧关闭的门口前时,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我吐出一口气,轻轻推开门。所幸的是,这一扇门是最后一扇门,在门里面是一排排病床,在病床上躺着一个个瘦骨嶙峋,老态龙钟的老人。   我推开门那瞬间,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就像站在舞台上,被一盏聚焦灯罩住,我走一步,聚焦灯就移动一下。最后,我站在1号病床上。   1号病床上是一位同样也是年迈的老人,她半倚在病床的枕头上,凌乱的白头发就像一把杂草,胡乱覆盖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   我扫视全场,最后看向面前的老人问道:“你们,你们都是谁?”   老人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喘息中答复道:“是被人遗忘的人。”   “为什么在这里?”   老人咳嗽一下,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也想出去,可被囚禁在这里许多年,没有谁真正的走出去。”   他们都是火灾中的遇难者,老房东说过,那场火灾简直惨不忍睹,许多老人躺在床上,需要帮助才能下床。他们要么是半身瘫痪,要么是痴呆,还有的是其他疾病。   一场火灾,把他们想要重新站起来的希望破灭。他们被活生生的烧死在病床上,而那个该死的纵火犯,竟然就是老人们中,其中一个的儿子。   纵火犯也烧死在这里,最终成为禽兽神经病医生的杀人助手。也不知道刚才是否在八卦阵中,就因为我消灭了外面守候的鬼魅。才有机会看见这些至今还躺卧在病床上的老人们。   “我,为什么能看见你们?”问出这几话,显得有些多余。   老人们不知道外面的情景是怎么样的,他们挺担心的样子道:“孩子,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这些老人曾经为了社会,为了城市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不能死后,还成为孤独的幽灵,我一定要把他们释放出去,给他们变鬼的机会,只有变了鬼才能进入地府,领到属于他们的绿卡,才能有机会再世为人。   可是面对如此众多的老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够?我有想到张晗,想到阎芳。 第334章 幽灵   我牢牢记住这间房的位置,退出去之后没有碰到张晗跟阎芳,倒是嗅闻无处不存在诡异气息。   正是有了张晗,我才如此轻松的对付得了那些阻挡我的鬼魅。一路跑,我一路喊着阎芳的名字,耳畔传来灵儿跟鲁小丫相互埋怨的声音。   两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时候还吵吵。   从拐角处闪出张晗,我惊喜道:“正在找你。”   张晗神态冷峻,对我说道:“跟我来。”   “怎么?”问着话,张晗一闪身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里的屋子里就像迷宫,屋连屋,门套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迷失在这些古老的屋子里。   张晗说:“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满屋子里都是古董。”   古董?我还以为他看见阎芳了呢!有些失望,脚步也慢了,感觉好累。   就在这时,张晗冲我竖起食指:“嘘。”然后朝暗门出努努嘴。我急忙屏蔽气息,看暗门一动,从里面夸嗤一下,走出来一个人。她臃肿的身躯,带着一个戴口罩,看不清楚面孔,只露出一双鹰鹫般凶恶的眼睛。   看见此人,我不由得一怔。她不就是老房东提到的神经病医生吗!此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对病人总是采取极端措施来对待。一经她手的病人,都非常害怕她,在当时都不知道这座神经病院是怎么就有她这种变态医生的。   我冷眼目视来人。   张晗悄悄说:“主角登场,必定有事发生。”不用他提醒,我已经看见在变态医生的背后,阎芳被一个高大威猛的恶鬼掐住脖子带了过来。   变态医生沙哑着嗓门哈哈大笑道:“怎么样?阴阳师,咱们做一个交易,我释放了你的朋友,你退出我的地盘,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我碎骂道:“呸!你也配给我谈条件?”话声未落,阎芳惨叫一声,唇角流出一抹血线。恶鬼伸出尖细绿色的舌头哧溜一下把她唇角的血线进口里“你们,别搞她,冲我来。”   “哈哈”变态医生干笑一声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现在能这样心平气和谈条件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死变态。”我低骂一句,正要出手。   张晗给我挤挤眼,然后潇洒的走几步靠近变态道:“有事好商量,别伤了和气。”   我疑惑,他这是干嘛!想做和事老?   对方警惕的看了一眼张晗,好像发现了什么,出口问道:“你是什么鬼。”   张晗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对方道:“你是什么鬼,我就是什么鬼。”   “不可能,问道地盘,外面的鬼是进不来的。”变态发出咆哮,充满愤怒的吼声道。随着她的吼声,又凉又臭的气息拂面而来,凉丝丝,冷飕飕的。   这里形同鬼界,不属于黑白无常等阴差能管辖的范围,这些恶鬼自成一体,他们想要扩建自己的队伍,才会肆意滥杀无辜收集魂灵但是,只要把他们从这栋公寓楼推出去,我想的话,黑白无常就有机会收拾他们了。   变态是不知道我命数的,对张晗抱着质疑的态度,看他似鬼非鬼,似人非人。在他前进不到百尺外,就大声警告道“停下,否则别怪我”   张晗抱歉的摊开手道:“可惜我停不下来。”话毕,身子一闪,一道闪亮嗖地笔直飞向变态这一刻我惊呆,道士爷爷给我的斩妖匕首,原来是张晗精魄所化?难怪矮冬瓜在使用斩妖匕首时,无论他怎么念咒语都不起作用,只有我才是斩妖匕首的主人。   电光火石间,只听见噗噗之声不断,白光如同一条蜿蜒游走的灵蛇变态浑身一震,想要抓住白光却是不能。   眨眼功夫,闪亮白光重新回到我的手中,看变态还稳稳当当站在原地。   控制住阎芳的恶鬼,跟其他鬼魅都紧张的看向变态。夸嗤一声脆响,变态的身体就像儿童玩的积木,被斩妖匕首一块块卸掉,整体化成单位,一个个的脱离开散落在地上。   发生这一切太快,以至于恶鬼们都毫无准备,也搞得他们措手不及。变态那对眼珠子骨碌碌的在地上滚动,我提前一脚,听见恶鬼大叫一声:“不要。”我已经狠狠的踩踏下去。   我鞋底有符,是灵儿用针线一针针织上去的。变态的眼珠子在我鞋底下,变成一滩乌黑色的污水。看挟持阎芳的恶鬼想要撤离,我口念咒语,预把这些恶鬼都罩住在八卦阵中   冷不防,这间房子的门突然被外力推开,我一愣之际,恶鬼带着阎芳一闪不见了。再看进来的人,她们俩正是灵儿跟鲁小丫。   她们俩是看不见我的。   “奇怪,这里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就像有东西腐烂。”鲁小丫手持匕首,左顾右盼中对灵儿说道。   “小丫,我觉得咱们还是去把沐风守到好些。”   “放心吧,没事的,没有谁敢侵占他的本体。”大言不惭的丫头,什么事就是坏在她太过自信这上面。   我本能的伸出手去推她们,手穿过她们都身体,却没有真实接触到的感觉。我走到灵儿身边,冲她耳朵大喊道:“出去,这里不安全。”   灵儿只能感觉冷风吹过,这里阴风阵阵的,她打了一个激灵,捂住耳朵道:“小丫,你听见什么了吗?”   “什么?”   灵儿迷惘的样子道:“我好像感觉沐风在这里。”   “哪有?这里就我们俩,没有谁好吧!”   我跟灵儿有心灵相通的感应,她能感觉到我的气息在此,我欣慰的笑了。不能离魂太久,否则我也回不去,但是我不能把她们俩丢在这里不管,就走到她们俩面前,凝聚力量,呼地出手,一人一巴掌,打得她们俩愣住,相互对视一眼惊讶道:“谁,谁在打我们?”   鲁小丫看灵儿,灵儿看鲁小丫,两人同时惊叫道:“你脸上有两字。”   她们俩脸上的两字:回去。是我搞的,疼是肯定的,但是只要走出这栋公寓楼就自动恢复如常。   见她们俩面面相觑的退了出去,我也就穿过一堵堵墙来到离魂的那间屋里。   刚刚到了那间屋,看见浴缸,看见一个老头,形同枯槁,正伸出枯瘦得像枯树枝的手在摸我的脸,嘴里兀自念道:“怎么进不去呢?”   看来正如灵儿所说,还真有事的妄想占据我李沐风的本体。   我走过去,拍打一下老头的肩膀。   老头微微一震,慢慢扭头看向我。他的脸,真他娘的丑,五官之上好似一张皮覆盖住,他看看我,再看看本体,不但不撤退,还不知死活的狞笑道:“原来你是一只鬼。”   说着张开大口,对我扑来。鬼吃鬼我不是没有见过,想那次去阴间,什么情况都遇到过,此刻我早准备好了。就势一退,默念咒语,斩妖匕首应声而出,嗖一道白光之后,老头身首分离,一张大嘴巴还在说:“我只是想从这里出去。”   灵儿跟鲁小丫慢半拍赶回来。她们俩看我的本体好好的跟熟睡那样在哪,嘘了一口气,各自在猜测刚才那一巴掌是谁打的。   “一定是李沐风这个混蛋。”   “不许喊他混蛋。”灵儿纠正道。   “混蛋,混蛋。”鲁小丫撅嘴接连喊几声,挑衅的眼看向灵儿道:“我就喊,你敢把我咋地?”   灵儿摇摇头道:“小人。”   “你说谁是小人?”   我默念咒语从地上翻爬起来,出口道:“吵死人了。”   “吵死你咋地?”鲁小丫还口之后愣住,扭头一看,脸上立马笑成一朵菊花道:“沐风,你醒了。”   灵儿冷哼一声道:“变脸比翻书快。”   “哼。”鲁小丫一怂鼻子。扮了一个鬼脸,伸出手来挽住我的胳膊,小嘴巴就跟家麻雀嫁女那样叽叽喳喳的问:“找到张长伟了吗?”   “找到了。”我敷衍两句,扶了一把在一旁生闷气的灵儿道:“随我来。”   灵儿瞪大眼睛道:“去哪?”   “带你们去帮人。”   变态魂飞魄丧,余下的鬼魅不敢轻举妄动。我带着灵儿跟鲁小丫找到隐藏在诡秘位置夹缝墙壁中一具具枯朽残破的遗体,这一切都是变态控制了施工,把火灾中死去人的尸体砌在墙壁中,以此来控制他们的魂灵,壮大幽灵队伍。   从那以后张晗没有再出现过,张长伟还没有找到,我有一种预感,阎芳一定跟他呆在一起。   接下来我有两种选择,一是报警,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并且请求他们把一堵堵墙壁砸开,救出张长伟跟阎芳。那么,我有可能会被带走,之后送进神经病院。   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一次来到这里,实施营救方案。其结果,大不了是破坏公共设施,呆在局子里写悔过书。   再三斟酌,我选了后面这一种,看天亮了,公寓楼里人进人出的,继续在顶楼搞出动静反而不好,就干脆撤!我们一干人从顶楼下来时,门卫室老头死死的盯着我。 第335章 小鬼   矮冬瓜跟猪似的呼呼大睡,两个女人从眼皮下溜走来找我这孙子都不知道。还亏我让他盯牢保护她们,进门走到客厅,听他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刘冬晴用她那双充满茫然和纯净的眼眸看着自己。这是一张宛如精灵般精致到极点的容颜,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中带着几许期待忧伤。   她从我眼里看出倦意,张张嘴,我没有等到她问话“累了。”淡淡的吐了两个字,从她身边走过拖在疲惫的身躯径直进了书房。   在关门那一刹,我听见了低低的抽泣声,还有灵儿充满母性的安慰,以及鲁小丫极不耐烦的唠叨。   “什么呀,你当他是机器人吗?一整夜都在找你那个丈夫。”   我把门关上,把她们的声音都关在外面。   阎芳,张长伟情况不明。我手指抚摸着斩妖匕首的手柄,仰头,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很沉,辗转了好一会,总是控制不住脑子里一直重复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会儿是满脸是血的张长伟,一会儿又是惨白在一张脸,对我大吼大叫的阎芳接着出现了爷爷,奶奶,还有父母,最后看见黑白无常提着锁链,把他们带走。   迷迷糊糊中,又好似觉得脚那头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窸窸窣窣、慢慢地从床头伸出来一双煞白的手,攀住床头想要爬上床来。不可能,在我的记忆中,这些邪物随便怎么着也不敢擅自靠近来,怎么会梦见这些杂乱无章的画面?   我一个激灵翻爬起来,这房子不隔音的,睁开眼,听觉,嗅觉,顿时发挥正常。屋里安静,屋外车声,人声,啾啾鸟叫声。揉揉眼睛,再次懒洋洋的躺下,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   索性躺下,视线随心随意的移动。   我也不是文绉绉的知识分子,素来不喜虚无的伪装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杂物间来到贴切,正对面张贴的是一张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赝品钟馗画像。   桃木剑斜挂在门背后,朱砂笔没有在原位,却掉在五抽柜下。   我冲视线触及不到的死角大喝一声道:“出来。”喊声一出,从床头那边慢慢站起来小鬼。   该死的鲁小丫,她竟然骗我说小鬼已经超度了,现在他就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不但如此,还胆大妄为的在这里捣乱。   桃木剑是有灵性的,之所以没有伤害他,那是在之前我用符咒封住了小鬼身上的邪气跟鬼气。他刚才一定是贪玩,玩朱砂笔,却被朱砂笔伤了。   “过来。”小鬼垂直手臂玩温驯的走了过来。我让他把手给我看。在他的手掌心处,有一道很深的烙痕,是朱砂笔伤的。“这屋里的东西,岂是你能随便动的?”   小鬼低垂头不敢吭声。   我又说道:“鲁姐姐没有超度你?”   “是我不想走。”   “为什么?”   “我想拜你为师。”   “笑话,你一只鬼怎么拜我为师?”小鬼的话虽然荒诞,但却让我非常感兴趣。   小鬼歪起头,眨巴一对黑如墨色的眼珠子道:“为什么人能做的事,鬼就不能做?”   “因为,你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得去该去的地方苦修来世。”   “哦。”   “出去吧!等我休息一会再超度你。”   看小鬼隐没在门里,我摇摇头准备继续睡觉。眼睛还没有闭上呢!就听见外面鲁小丫惊乍乍的大叫声。这丫头总是惊风火扯的,搞什么搞?我起来开门信步走了出去。   鲁小丫正从浴室出来,迎面看见我,先是微微一怔,尔后就捧腹大笑不止。笑得那是前仰后合,笑得我鬼火冒,把灵儿给矮冬瓜也惊动起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灵儿,看矮冬瓜,他们一张脸就像大花猫,三撇胡须,栩栩如生的在嘴角两边。   正在捧腹大笑的鲁小丫霎时愣住,急忙拉住正瞪大眼睛看我的灵儿闪身进了浴室。   矮冬瓜指着我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   “滚,你笑毛啊,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骂着,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暗自奇怪,他们一个个为什么看我就笑,还有灵儿刚才那种看怪物似的眼神,跟鲁小丫心虚的样子,一定有问题。   我对矮冬瓜近乎夸张的大笑不予理会,直接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镜子,我看向镜子里这个奇怪的人发呆。   镜子里的是我吗?戴了一张京剧小丑脸谱。联想到小鬼,再回忆起鲁小丫心虚的样子,我怒吼道:“鲁小丫。”然后撩起衣摆一角使劲的搓脸皮。黑白相间的朱砂,在我的搓动下更是搞得一团糟。   我的一声怒吼,吓得鲁小丫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来到卫生间门口,结巴道:“什么,什么事?”   我倏地转身,面对她,怒目而视道:“你看看做的什么好事?”然后气冲冲的从她身边走过去,有感觉撞了她一下。   撞得她一个趔趄,直愣愣的盯着我还抱著侥幸的心理狡辩道:“你这样,关我啥事嘛?”   灵儿有了鲁小丫的帮忙,脸上已经洗干净,听见我生气了,急匆匆的跑来动动嘴话还没有说出来我就厉声道:“别给我说废话,赶紧的让她收拾收拾滚蛋。”   “走就走,谁怕谁。”鲁小丫气呼呼赌气道。话毕就冲进小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灵儿知道我说的是气话,鲁小丫要走也是气话再说了,她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只要我不再发火,鲁小丫就不会真的出走。所以她没有去管鲁小丫,而是一直喋喋不休的劝我消消气什么的。   矮冬瓜这孙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淡定看待一切。就在我跟鲁小丫闹得不可开交时,他正在厨房吧唧吧唧的吃东西。   那只闯祸的小鬼吓得不敢出来。   我觉得屋里少了什么,仔细想想,蓦然想起,这少了的不是东西,是刘冬晴。   我打断灵儿的话,狐疑道:“刘冬晴呢?”   灵儿经我提醒,也想起来了。“是啊,没有看见她。”   “赶紧找找看。”   我推门而出,灵儿跟在后面,补充一句道:“之前她好像有话跟你说,可是看你很累,就没有说出来。”   “她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灵儿摇摇头“没有。”   我把屋里找遍了,都没有看见刘冬晴的踪影。这大白天,她能去哪!   矮冬瓜一手拿一截黄瓜,咬一口,黄瓜短了一大截,吧唧吧唧的咀嚼一手推开鲁小丫的小卧室,朝里面看看然后看向我跟灵儿道:“她好像真的走了。”   矮冬瓜跟鲁小丫素来不和,这是故意激将人的吧!我没好气道:“你巴不得她走是吧?”   矮冬瓜一脸无辜道:“老大,我什么时候巴不得她走了。”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急忙说道:“这会,我说的是真的,她真走了,不信你们来看看。”   我起身跟灵儿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探身看向屋里。可不是吗?鲁小丫的衣服都不见了。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能去哪?   这下好了,乱套了,刘冬晴不知去向,鲁小丫离家出走。在这偌大的北林市,要找一个人可不是一件轻易就能做到的事,除非阎芳帮我。   可阎芳还在鬼屋里,她想帮也帮不了。   当下我跟灵儿还有矮冬瓜分头行动,专门去找鲁小丫。   我们把鲁小丫平时爱去的地都找遍了,找到夜幕来临,也没有看见她的影子。   灵儿说要不要去报警。   我说鲁小丫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办理暂住证,报警只会添乱。   跑遍大街小巷,双腿跟灌铅似的沉,酸痛。待会还得去鬼屋,我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对一个小丫头发火,她还是孩子,顽皮那是必须的。   特别不同寻常的是,鲁小丫还带走了那只小鬼。   她这是想干嘛呢?养小鬼可不是好玩的。   满满的担心塞满心头,草草的吃了晚饭,整装待发预备去鬼屋时,刘冬晴出现了。   她来告诉我们两件事。   第一件,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第二件,鲁小丫去了鬼屋。   先看看刘冬晴发现的惊人秘密是什么   刘冬晴心想,撞她的那个人就像我推测的一定是想找什么东西。来了第一次,还有可能会来第二次,所以在我们去鬼屋的时候,她就潜伏在家的附近。   果然,在10点10分的时候,从远处传来只有摩托车才具备的轰鸣声,她仔细一看,不就是她正在等待的人吗?   她跟在那个人的身后,亲眼看他拿出开门钥匙进了屋里。   来人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警惕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才慢吞吞的进屋。   让肇事者紧张的原因,那是刘冬晴跟得太近所致,她身上有寒气,一靠近人,对方就感觉冷。   刘冬晴跟那个人进了屋,站在一旁,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肇事者走到书柜前,把所有的书都拿下来翻了一个遍。就在这时,肇事者的电话响了。   刘冬晴能听得见话筒传来的是女声,肇事者嗯嗯的点头,然后极不情愿的说道:“那不行,那地太邪,我不去。”听他的口吻,应该说的就是鬼屋。   他们在刘冬晴家里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就想到了张长伟的家。 第336章 假扮   肇事者在刘冬晴家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悻悻然的摔门离开。傻乎乎的刘冬晴徒步开跑去追摩托车,跑了一会停住,挠挠头,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是一只鬼。   人做的事,鬼有时候还是可以做到。但是鬼做的事,人未必能做到。   一般传说中人走霉运遇鬼,只能感觉身上冷,却是看不见的,除非鬼愿意让对方看见自己。   如此,刘冬晴飞也似的朝肇事者奔去,直接就坐在他的摩托车上,趴伏在他身上。   骑摩托车很冷,风呼呼的刮。如果是没有戴帽子,面皮被刮得要脱离开那种很疼。刘冬晴就那么贴附在肇事者身上,他不是没有感觉,是觉得冷是正常的,是因为摩托车骑得快,刮起的冷风导致的寒意。   可这种寒意也太离谱了点,活像是一块冰贴在背上。   刘冬晴是无法上此人的身,他身上杀气重,就这么贴一会,也不是长久之计。眼看刘冬晴坚持不下去了,摩托车吱一声刹住了,她被颠簸跌落在地。   从地上爬起来时,肇事者已经下车蹭蹭的进了一个酷似车库的屋里。   刘冬晴仰头看车库上的招牌黑哥修车行。   肇事者的绰号叫黑哥?她没有迟疑,径直跟了进去。   在修车行里还有几个吊儿郎当的男子,他们正在聚在一起玩扑克,口里骂出来的话,都是脏话。在他们身边摆放了一溜儿啤酒瓶子,有倒地的是空瓶,立在原地的是没有开的满瓶啤酒。   几个人见有人进来,没有抬头,听脚步声就喊道:“黑哥怎么样?”   叫黑哥的肇事者沮丧的把帽子放在一张靠墙的桌子上,一屁股坐下,手抓起鼠标移动一下,对正在等待的网友打字说了一句:“没有找到你说的记事簿。”   刘冬晴靠近去看,看见正在跟黑哥聊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闺蜜的qq号。   闺蜜的头像还是她帮忙选的犬夜叉。   不可能,不可能,刘冬晴对自己说,拼命的摇头,不敢相信眼睛看见的。却又看见闺蜜给黑哥发来另外一句话道:“你把钥匙给我,我亲自去看看。”   这一刻,刘冬晴的心就像被针扎那般疼,疼得她弯曲身子,许久都没有站起来。原本以为鬼是没有疼痛感的,可现在亲眼目睹友情的背叛时,钻心的疼痛让她再次流泪了。   即便如此,刘冬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或许闺蜜的qq被盗了,盗取她qq的人,正是杀害她的阴谋者。   在跟许多公司打交道以来,刘冬晴始终坚持光明正大做生意,拒绝不择手段,尔虞我诈来欺瞒,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许是这个原因,得罪了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在刘冬晴出事后,谣言不胫而走,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张长伟为了得到她的财产,带着伪装面具跟她结婚,之后把雇凶把她杀死,财产继承人自然就是他。   可笑的是,张长伟也失踪了。   刘冬晴的律师去了鬼屋,电话联系都没有找到张长伟。此谣言不成立,肇事事件调查组,也觉得奇怪中。   刘冬晴没有勇气去查看那位神秘女人,她害怕对方真的是闺蜜。   可是不去看,又怎么知道真相?   说实话,在刘冬晴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件事跟她闺蜜有关系,可在当时她还制止我说出对闺蜜有半点不利的话。   什么事都凑到一块,我真是难办了。我让灵儿跟矮冬瓜去准备,就对刘冬晴说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假扮张长伟。”   我愕然一呆,怎么猜,也没有猜到她会喊我去假扮失踪的张长伟“为什么?”   刘冬晴肯定的眼神,自信满满道:“你跟他有几分相似。”   “不能吧!相似的人太多了,你怎么就敢肯定她认不出我来?”我觉得刘冬晴这个想法太天真,也荒诞。   “她总共就见了张长伟一次,记不得的。”   “那不行,你给我看看张长伟的相片。”   刘冬晴点点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相片来。我拿着相片走到镜子前比对一下,还别说,真的有几分神似。   “怎么样?”刘冬晴看着我的后背问道。   我超不喜欢有人,特别是她这样子的,从后面看我,看得人发毛瘆的慌。我转身,把相片递给她道:“以后比从后面看我。”   “哦。”   没有我,灵儿跟矮冬瓜不能去鬼屋。   去鬼屋的计划暂时搁浅,单等刘冬晴的闺蜜出现证实之后再说。   我一贯喜欢身上这件红棕色的风衣,最不习惯就是穿西装打领带。   穿西装搞得我很拘谨,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的好,再加上打一束脖子的带子,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冬晴的家住在豪华别墅区,各种原因吧!只要你有钥匙,门卫室的人一般不会阻挡为难。她告诉我,这些住宅有很多是大款包小三买下来的。   而那些大款隔三差五来一趟,门卫室的人,上班下班的,没有谁记得这些养小三的大款们。他们不敢盘问,是怕一不小心就招惹了某一位大款,丢了饭碗。   而且谁知道这些深藏不露大款们的背景是干什么的?说不定就是大官,如此,也就对这些出入者没有多问,只要不是乞丐,不是浑身散发老土我儿的,他们一般都不会仔细盘问。   我跟刘冬晴去了距离她家几米远的阴影处躲避起来。   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一辆红色夏利车缓缓的驶来。接着车子停下,一白皙纤细的手指拈起一张卡片递给门卫室,门卫室里的老头冲夏利车里的人笑笑,殷勤的启动栏杆放她进去了。   让刘冬晴真的受不了的是,这位开着夏利车的正是她从小玩到大,一起共事那么多年的闺蜜吴晓红。   她在难受中,我旁若无人的从门卫室窗口进入,跟在夏利车后面随后赶到。   吴晓红正在开门,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神经质的扭头一看橙色路灯下,文质彬彬的我,让她眼前一亮,惊喜道:“是你啊?”   “是我,刚刚回来。”我很疲劳的样子,放下旅行箱,看向门口道:“小晴没有在?”   吴晓红瞪大眼睛:“你还不知道她出事了?”   “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她出车祸了。”   “怎么可能?”我故作惊讶很激动的样子一把揪住她低得不能再低的衣领道:“我不就是悄悄离开她一会,怎么就出事了?”   “唉,我也很难过。”吴晓红挤出两滴眼泪,假惺惺的说道:“我们情同姐妹,她就这么去了,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来这里看看”   我故作悲伤地样子,松开揪住她的手,说了一声对不起,装出一副极度忧伤的表情,瞥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道:“还想给她来一个惊喜的,没想到”   刘冬晴倚靠在门边冲我竖起大拇指。称赞我的表演技能不错,再看吴晓红,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抿了抿嘴道:“别伤心了,咱进屋去吧!”   我试探道:“是小晴把钥匙给你的吗?”   “是啊,她的遗体还在殡仪馆没有火化。”说着话,她冲我指了指已经开了的门,抱歉一笑道:“对不起,你先进,我打一个电话。”   哼!想打电话搬救兵?不能,在我没有离开前,坚决不能让她打电话。这样,我就伪装成很累的样子,扶住门框道:“唉!小晴,你怎么就不等等我?你走后,家里怎么办,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   吴晓红听我这么一说,动了心思,收好电话,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面带忧伤道:“是啊,是啊,阿晴走了,丢下一大摊子还需要你去打理,不过有我帮你,什么事都不是难事。”   我呸!好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简直是厚颜无耻。心里这么想,面子上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在她的搀扶下进了屋里。   不得不说,富人的家。不是我们这些贫下中农能想象得出来的,豪华的装饰,豪华的真皮沙发,古董柜,字画等等,让我是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屋里还有一股淡淡好闻想香味,是女人的味道。真的是好地方,那么久没有人住,味道依旧保存的那么好。   吴晓红起初是搀扶,之后是把整个身子靠在我身上,娇滴滴的说道:“长伟,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要不是因为小晴,我我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怎么样?”   “很有可能,横刀独爱。”吴晓红说着话,伸出手不规不矩的在我身上游走。我想发怒,刘冬晴给我使眼色,让我淡然接受对方的过分爱抚。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大多数人会认为是男人占便宜多,可是现在,吴晓红是得寸进尺,手已经探到我的皮带扣位置了,如果我再不阻止的话,场面肯定丑死了。   我把吴晓红的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故作柔声道:“别这样,小晴或许正在注视我们呢。”   吴晓红乍一听这话,浑身一激灵,不由自主的看向柜子上摆放的相框。相框里是刘冬晴跟父母的合影照,看他们一家子笑得多开心,我的心酸楚得厉害,趁吴晓红松开手瞬间,急忙几步走到柜子前拿起相框久久凝视。 第337章 电梯惊魂   有了我的闯入,吴晓红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逼把钥匙给了我。   只因心里惦记还在鬼屋生死未卜的他们,也不能跟她纠缠不休下去,几句话下来,我推说累了,明天还得去殡仪馆见刘冬晴的遗体,就对吴晓红下了逐客令道:“这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呆这样呆着不好,要不改天我请你喝咖啡?”   “哎呀,这么快就要撵人家走,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刘冬晴吗?”看吴晓红那双挑逗的眼睛,发嗲的声音,以及食指放在唇瓣边的举动,我感到胃里有东西在涌动。   “对,目前我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面对面的近距离直视,一张标志的鹅蛋脸上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双灵动的大眼,宽阔的额头,小巧精致的鼻子,吹弹可破几乎没有瑕疵的皮肤,光滑细腻,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的确是美女,只可惜心眼坏了,再美的女子在我眼里如粪土。   吴晓红见无计可施,只好踩着三寸高跟鞋咯吱咯吱摇摆着水蛇腰走出了出去。看刘冬晴尾随而去,我也该准备去鬼屋找人了。关了门,还没有走多远,就见一辆警车从门口呼啸而来,好像是朝我这个方向来的。   实话,没有做亏心事了,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站定在原地,警车停下,下来俩年轻警察。   他们俩让我出示身份证,在之前刘冬晴为了以防意外,把我的身份证给调换成张长伟的。现在摸出来的自然就是他的,而不是我自己的。   俩警察对比一下身份证,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请我去配合调查。   这算什么事?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他们把精力耗费在一个已经失踪人的身上搞毛线。   我当然是拒绝配合,说还有比去警察局更加重要的事,所以请理解的话。   可俩警察是有备而来的,见我不配合,立马掏出铐子要对我用强硬的手段。这下我起疑了,咱天朝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这警察说铐就铐。   “你们,不是警察。”我后退狐疑道。   俩警察对视一眼,面色一变,合围的陌生对我冲来。我撒腿就跑,俩假警察奋起直追。   我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但跑步是我的优势,别忘了我曾经还是校运会赛跑亚军,凭俩假警察还没有能耐跑得过我。终于把俩假警察甩掉,这次站直身子,掸了掸衣袖上有可能沾的灰尘,左右看看,不慌不忙专拣路灯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走。   刘冬晴刚才没有出现,我猜想有可能是去跟踪吴晓红了。   根据我跟吴晓红接触的情况来看,张长伟失踪,她应该还不知道。那么他失踪的事也可能纯属意外,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我绕了别墅群走一大圈,终于看见这里还有一扇后门。但必须是攀爬从上面翻过出去,爬高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乡下的孩子哪个不是自小就练就一身爬树的本事!   我朝手掌心吐一口唾沫,踏足而上,轻轻巧巧就从上面翻爬过去。脚刚刚落地,来自身后轰隆隆的噪音跟一道极快的黑影飞驰而来,摩托车?   看见摩托车蓦然想到撞死刘冬晴的事,就一鼓作气开跑。   摩托车带着一股杀气,铁了心要把我置于死地,无论我往那边跑,他都牢牢的把我锁定在追逐范围中。   这可不是好玩的,刚才在别墅躲避假警察,这会还得跟摩托车玩马拉松比赛!他娘的,这是存心想把老子累死?跑到一个有拐角的位置,我倏转身怒视逐渐靠近的摩托车,车灯刺痛了我的眼两米远,一米远,眼看摩托车就要撞上来,我做好了钻进胡同的准备。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煞白的手,上下搂住骑车人接着又从骑车人的身后冒出一双手来,把他的左右臂死死缠住,发生这一切太突然,令人惊呆之际,摩托车失衡,连车带人一起倾倒,车轮还在飞速旋转中,并且把骑车人的头部一阵摩擦,血如泉涌中,来不及出手相助。   接着我看见刘冬晴冷着脸,从远处走来。刚才的事是她搞的?   “对,是我搞的。”刘冬晴坦言道。并且给我讲述了,发生这一切的前奏。   刘冬晴事先就坐进吴晓红的车里,亲眼看见她给黑哥打电话,并且还让黑哥找两人假扮警察把我带走,好从我身上查找想要的东西。   就这样刘冬晴赶紧下车,找到黑哥,用鲁小丫教她的法子复仇杀死了黑哥。   就在刘冬晴对我讲述这些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黑哥,突然阴测测的一笑,从暗处走了出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话音未落,从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一圈阴影。   阴影在扩散中,一只无比凶恶的恶鬼叉一把抓住吓得不知所措的黑哥沉入地下。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喊叫:“救我。”黑哥就消失不见了。   黑哥被恶鬼叉带走下了地狱。   刚才那一幕吓住了可怜的刘冬晴,她忽然想到张长伟。就莫名其妙的问道:“长伟,会不会?”   “不会,恶鬼叉一般都是抓在人世间作恶多端的坏人。好人去世,凸显出来的是白光,是阴差把他们带去土地庙进行核对注册,走的是正常程序,只有作恶多端的坏蛋,才是直接拉入地狱。”   “那就好,吓死我了。”   “没事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她应该怎么对吴晓红。   “顺应天理吧!”刘冬晴宅心仁厚,不忍心伤害吴晓红,却也咽不下这口气。更是想查出她究竟为什么要害自己,急需要找的又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你的钱?”   “按道理,她不应该缺钱。”刘冬晴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再一次否认了我的推测。   没有走多远,我跟刘冬晴分开。她继续去监视吴晓红,我呢应该尽快赶去鬼屋。   灵儿跟矮冬瓜急得团团转,看见我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   门卫室老头对我的再次造访很不耐烦,要不是我还有阎芳留下的证件,说不定这位奇葩老头就不会要我进去了。为了防患于未然,我没有带灵儿去顶楼,而是直接让她去了张长伟的屋子。   这也是我百密一疏的失误,因为这一次的失误,导致灵儿从此以后对所有的电梯产生敏感恐惧的心理。   事情起因还得从我跟矮冬瓜乘单号电梯直上顶楼,丢下灵儿一个人乘双号电梯去了214房间。   在去214房间时,她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灵儿曾经有被邪灵附体,还是我爷爷帮忙驱赶才没事的。自那以后,她就没有再出现过邪灵附体的事,可就在我们上顶楼时,可怕的事情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记得当时灵儿也不是一个人去的214房间,而是有另外一个大姐陪同去的。   大姐应该是这栋公寓楼的住户,她手里拿着一杆手电筒,左边肩膀挂的是书包。我也仔细观察过,大姐身上没有鬼气,是一个在再正常不过的人。   大姐是第三层下的电梯,灵儿是要坐到第四层去。   当电梯停下之后,那位大姐出去,灵儿看电梯门缓缓的闭合,她习惯仰头看电梯顶部。就在她仰头之际,闭合的电梯门,没来由的自动开启向两边滑去。   难道是有人要进来?灵儿跨前一步,靠近电梯门口,探了半个身子朝外面看了看。她只看见一个小孩蹲在一扇门前,没有看见其他,就再次按动按钮,电梯徐徐上升中。   一层楼的距离应该很快就到了,可是灵儿却觉得电梯根本就没有动,而且恰在这时电梯提示灯邪门的熄灭了。没有感觉到电梯在动,她就跺脚一下,两下,一声奇怪的声音忽然来自头顶:“别跺脚,惊扰了我老人家的安宁了。”   声音来自头顶,灵儿紧张极了,浑身颤抖的她,慌慌张张仰头一看,没有什么嘛!就在她低头看向脚下时,好像觉得来自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刚刚平息紧张心情的她,神经质的扭头一看哇半空中悬吊一双脚,不是一双脚,而是一个人垂吊在电梯里。听到的怪声,那是因为垂吊的尸体在移动想要靠近她。   吓得灵儿拼了命的拍打电梯门,她张大嘴,喊却喊不出声音来。   那边灵儿吓得不轻。   快要接近顶楼的我,真实的感觉心蓦然一跳,很真实的那种感觉。蹦跶一下,我暗自一惊,急按下楼的数字。   矮冬瓜奇怪的问道:“不上去了?”   “灵儿可能有事。”   “能有什么事,她身上不是有你给的符纸吗?”   对啊!我是给了灵儿符纸的。偏偏这个傻丫头把符纸捏在手掌心被汗水侵透了,一张字迹模糊的符纸能起到毛线作用。   我没有理会矮冬瓜的话,心里十分不安,怎么着也要下去看看她。一边焦急万分的看电梯下降中,一边懊悔不已,千不该万不该把她一个人丢开。   当我跟矮冬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单号楼梯口时,它恰恰停在214楼层。我可怜的灵儿昏厥在楼梯里,矮冬瓜这孙子,说她晕电梯。   我抱着灵儿开了张长伟的房间,轻轻放在床上,看她满头冷汗,湿了刘海,就用纸巾轻轻的抹掉脸上的汗水。她在昏迷中喊我的名字:“沐风救我。” 第338章 绝望沙漠   时间不等人,阎芳跟张长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鲁小丫又掺和进来。   我让矮冬瓜照顾好灵儿,得抓紧时间去顶楼看看。就在我抽手站直身子时,手指无意间从灵儿身下勾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一根铂金链坠,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圈,中间还有一尾鱼形装饰这是谁的吊坠!我掂起在手指上细细的看,蓦然想到刘冬晴曾经有说过她的一根铂金项链丢失了什么东西,难道是这个?   吊坠在张长伟的房间,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看,被褥下跟枕头都查看了,没有这玩意忽然我灵光一闪,难道是他回来过?   我把吊坠顺进衣兜里,带跑的奔去电梯。   进入电梯之后,正启动中,一声娇呼。彷如感觉一道红色影迹掠过眼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只觉得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赫然一体态轻盈柔美的女子,静悄悄翩然落下。   好一张俏丽无比的脸,一双聪慧灵动的大眼睛,半嗔半,似喜似娇,身穿着一身火红色飘逸的裙衫,更加把她衬托得娇俏妩媚,霎时惊艳了我。   “帅哥”   看到美女就流口水,似乎是男人的天性,试问那个男人不好色呢!我不是在为自己找理由,何况眼前这位就像动物园里的孔雀只可观赏对她不可有非分之想,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动声色,平声静气,暗自提气在丹田穴,以防邪灵趁机入侵。然后缓缓的睁开眼,唰极快的动作,一道符纸送出,乾坤袋随后,美女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已经把我妥妥的收进袋里。   我提起乾坤袋晃了晃,冷笑一声道:“弱爆的智商,凭这点鬼伎俩想把你李爷爷迷惑住。”把乾坤袋系在腰间,摁动上顶楼的数字,还抱肘单等电梯启动。   门卫室老头说过,公寓楼的电梯顶楼摄像头很早就坏掉了。在初始,也来人修,可就是修理的人莫名其妙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踏足顶楼。   来的人一般都是有来无回。就连门卫室老头,掰起指头算,也总共来了两次。一次就是他刚刚来这里上班,还不知道顶楼的情况,之后那次是因为我们的闯入,他担心出事,急匆匆赶来的。   神经病变态医生已经魂飞魄丧,在我看来现在的公寓楼不足以有危险存在。这次去的目的就是带回鲁小丫,找到阎芳跟张长伟。   或许。他们现在正呆在不知名空间,为总也找不到出路而犯愁。   其实,人类的世界跟这些不知名空间只是一纸相隔,有的人看见这些不属于人类世界的东西,那是因为他本人阳气太衰。也就是传说中,阴气较重的人群。   阴气重在一般人看来好像只是女人。   “n”男人中也有不少阴气重的人,比如失踪的张长伟就是其中一个。在我所经历的事件中,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一般人感觉乍寒,却看不见什么东西。那是因为有一只不愿意让你看见的东西,就在你身边附近徘徊。   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你不想遇到这种倒霉事,那么就别做亏心事。   废话少说,电梯已经到达顶楼。   叮一声轻响之后电梯门缓缓开启就在我走出去,只差一步就出了电梯门时,一黑乎乎的什么玩意砰砸在我额头上眼前一黑,只听见一声惊叫:“怎么是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从身体里出来时,我知道这次是遭某人暗算了。   暗算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鲁小丫这个智商弱毙的死丫头。把我打昏厥,自动离魂,正好去找找看阎芳跟张长伟,我看鲁小丫哭得一塌糊涂,伸出手去安慰她。   手指却触摸不到实体,只好作罢!   这一次来鬼屋,能感觉到鬼气明显少了很多。我信步继续走,凭感觉走,走了好一会,我看见一扇门。   在人类世界中无论什么都跟门脱不了干系。没有门的世界真的很可怕,里面充满孤独,寂寞,无助,恐惧等等   万变不离其宗,所以我认定,阎芳跟张长伟一定是被困在一没有门的空间中。   没有门的空间,难保没有裂缝。所以我特别注意有裂缝的墙壁,终于一圆弧形的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圆弧形的柱子上有一道浅显不引人注意的裂缝,我就从这道裂缝中进入。   从裂缝中钻出,是一片白茫茫形同沙漠的世界。   海洋给人生机勃勃的景象,沙漠给人绝望。   白得刺眼的沙尘宛如白雪,踩踏在上面能有下陷的感觉。白色沙漠中,我没有看见谁,哪怕是一丁点绿色也好,可惜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这种白色让我很不爽,它就像隐形的吸血鬼,在慢慢消耗我的体力,同时在一点一点的吞噬我的意志,直到把我埋葬在白色沙漠中成为一缕白色沙尘。   对,这些白色的沙尘都是由千万只幽灵化身而成。   由此我更加肯定,阎芳跟张长伟就在我视线看不见的位置苦苦挣扎着。   我手捧起喇叭状冲白色沙漠喊道:“阎芳张长伟。”喊声一出,我能真实的感觉到体力在消失,身子变得虚弱,有点摇晃。   这是不好的征兆,要是再怎么下去,没有找到阎芳跟张长伟的话,自己也不能全身退出这个不知名空间。   我大可以转身退后缩进那道求生裂缝中去,可一旦退出,就是放弃两条活生生的生命。我是谁?李淳风的后裔子孙,我不能丢老祖宗的脸,身为捉鬼人,那么就得做出牺牲的准备。   意志力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鼓舞我继续前进。   白色中出现一点红很惹眼,这是一条蠕动的虫子,长得跟动物内的肠子那样每一次爬动,它的身体两端会探出一种奇怪酷似犄角的玩意。   这是什么东东,我看虫子在朝我滚动而来,警惕的后退一步,嗖地抽出斩妖匕首紧紧捏在手里。   虫子忽然停住爬动,就地滚动,掀动沙尘遁去不见。   它这是想从下面来攻击我?我暗自心惊的同时,急忙朝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啊跑,由于紧张,频频回头看。白色沙尘安静无声,整个世界都是白得刺痛眼睛的白。没有大自然中的一切,分不清是天还是地,看不见云彩,真是名副其实的不知名空间。   就在我凝神间隙,脚下一动,我一个激灵,神经质的大肆纵跳开去。只看见,在我刚刚离开的沙尘面上,慢慢探出蠕动的犄角。诡计多端的死亡之虫,果然是想潜入下面偷袭我?   不对,这是幻觉,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蠕虫?我一定心神,想驱赶走在我看来是幻觉的东西,可是睁开眼一看该死从虫子已经来到我面前。   它的犄角就像一对探测仪,在对我上上下下的探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它居然能放电,就在我分神之际一股酸麻袭击全身。霎时我浑身无力,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就看见这怪物虫子伸出来的犄角把我卷起送进充满腥臭味的大口里。   我擦!不能让这种虫子把老子一身搞臭。我勉强抽出斩妖匕首,抵住它的下颚,本想慢慢退出去,却不料浑身无力,根本就使不出劲来。   不知道有没有人尝试过被一只大虫子含在口里,一点一点的吞噬的滋味,这种恐惧感是没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我自认为一生中真正让我害怕,恐惧的就是火,没想到现在对这只快要把我吞进去的虫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匕首也间接被虫子口里粘稠滑腻的唾液顺进咽喉中。巨大的咽喉,我能清楚的看到它吞咽时的蠕动状况。完了,没想到我李沐风一世英名这次栽在这个不知名空间里,被一只臭虫子搞了。   就在我绝望之余,感觉到酥麻好像消失,手指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想到斩妖匕首就在这只臭虫的咽喉处,不由得往前一探,手指稳稳抓住的果然是斩妖匕首。   有了武器,加上体力正在缓慢的恢复,我握住匕首直立状,对着虫子的咽喉至下颚处使劲一划哧溜一声响,一声尖锐的嘶叫,接着我被大力震动滚出虫子的大口,噗一股粘稠也腥臭的液体喷得我满身满头都是。   哇好臭,我胡乱抹一把,努力睁开被粘稠液体糊住的眼睛,看见臭虫裂开变成了两半的咽喉处滚出来俩包裹了一层薄霜的人形物体。   接着臭虫整个瘫软倒在白色沙尘中。那俩人形体会不会是臭虫的胚胎?这个奇葩的想法一下子冒出脑海,我就握住匕首一步步的朝那俩人形体走去,准备在第一时间结果掉它们。   就在我靠近俩人形体的时候,一只人形体动了动,嗝了一声。怪事年年有,今年是特别多,臭虫的胚胎酷似人形体原本就是怪事,这还学人打嗝,我高举匕首准确无误的瞄准就要刺下时,一只人形体怪胎骇然大力动了一下撕破包裹他们的薄膜,露出本来面目   哈他不是臭虫胚胎,是,是人?   要是我没有虚弱,以平日里的速度跟干练,这斩妖匕首就已经刺进他的胸膛。他吃力的坐起身子,摸索身边,口里喊道:“阎芳。”   他怎么知道阎芳?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正在看另一具好像没有动静的人形体。之后他看向我,然后视线落在匕首上,郁闷的说了一句话道:“是你救了我们?” 第339章 死亡之虫   两具人形体在我看来是丑陋臭虫胚胎的玩意,正是我苦苦寻找的张长伟跟阎芳。   一切果然是幻觉,在虫子死亡之后,白色沙尘消失,四周一片暗黑。   摸索中感觉地下湿漉漉的很潮湿,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一没有门的地下室。   张长伟把全部力气用来撕破包裹他的薄膜,现在没有一丝儿力量移动半步。我不知道这里距离鲁小丫有多远的位置,但是却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   记得在之前我是从一圆弧形柱子进入,难道在外面的是柱子吗?我摸索到边缘,手指摸到的是冷冰冰粗糙的墙壁。我凑近去嗅闻,闻到潮湿,还有水泥石灰的味道。   “张长伟你能说话吗?”   “能吧!”   “把阎芳弄醒再说。”   我很想知道张长伟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怎么跟阎芳在一起的,但是为了保存体力,他不适宜多说话。只要把阎芳弄醒,知道她没事就好。   就凭张长伟跟阎芳醒来之后没有发生大事来说明,这里应该有通道。有通道就有空气输入,如果没有空气,他们俩早就完蛋了。   我是一缕魂魄,砸墙的事做不到,穿透墙壁还能做到。   当然张长伟跟阎芳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这样,才没有贸贸然的显示出不同常人的举动,以免吓住他们。单等他们俩昏昏欲睡中,我悄悄穿出墙壁准备去寻找出路,把他们俩救出去。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好似做了一场噩梦。更像是科幻电影来的,臭虫,犄角,从虫子肚里滚出来的张长伟跟阎芳。一刹的回忆,我已经置身在地下室外面。   在我现在置身的地方,我看见一个人趴伏在桌子上。同时一大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我寻觅血腥来源处,骇然看见在桌子下端,有一滩凝似血浆,我走过去面对面看向趴伏的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趴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门卫室老头。老头死相特别狰狞,至额头到咽喉处好像被什么利器从中剖开,气管、垂直悬吊在下端还在滴血中。   是谁下如此狠手杀了他?我疑惑中蓦然转身,看清楚了这里不就是门卫室吗?而在门卫室内侧是硬邦邦没有一丝儿缝隙的墙壁。我敢说,阎芳跟张长伟就在里面。   我急忙乘坐电梯上顶楼。就在鲁小丫把我打昏的位置,我看见自己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死丫头还在哭泣中。恍如梦境中的感觉,我走过去,顺进身体里。   手指有了知觉,动了动。在哭泣的鲁小丫瞥看到我的手指在动,扑哧咧嘴一笑的她,含住眼泪水冲我喊道:“沐风哥哥,你醒了?”   丫头真实是孩子性,从没有这么亲昵的喊我沐风哥哥,这是在闯祸后本能的撒娇模式。   “嗯,我这样有多久了?”   鲁小丫歪起脑袋,做了一个很萌表情道:“才刚刚一会儿。”   “不会记错了吧!”她口里刚刚一会儿,我可是在地狱走了一遭。   “没记错,看你这样,我都快吓死了。”鲁小丫挂着泪花花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我坐起身,伸出手替她拭去泪痕。左右看看,起来就朝电梯走去。   鲁小丫也急忙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我蓦然想起那只小鬼来,又问道:“那只小鬼在你身边?”   “在的,要是没有他,我就”   “我现在需要他。”   “哦。”   鲁小丫拿出一个竹筒,拔去塞子,冲竹筒喊道:“小宝快出了。”喊声一出,嗖地一道疾风从竹筒弹射出来,应声落地,小鬼显形,看见我在,吓得急忙躲在鲁小丫的身后不敢出来。   小鬼这是做了作死的事,敢在我李沐风脸上鬼画道符,害怕我责罚他,才不敢面对我。   我冲小鬼喊道:“出来吧!”   鲁小丫得寸进尺,嘻皮涎脸道:“你得答应不责罚他。”   “去,别给我讲条件,小心我把他送给黑白无常。”鲁小丫不敢吭声了,小鬼磨磨蹭蹭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们赶紧跟我来去救人。”   电梯咯吱咯吱的下降,我让鲁小丫去通知灵儿还有矮冬瓜,然后带小鬼下去到底层。门卫室老头还是那样趴伏在那,血腥引来无数只苍蝇嗡嗡的飞旋。   我指了指内侧墙壁冲小鬼喊道:“你进去看看情况。”   小鬼得令,嗖地融入进墙壁里,不多一会钻出来对我说道:“他们还在挣扎。”   我吐了一口气,只要他们没事,我就可以报警搬救兵来救人。不过,在此期间,他们都得进食,得喝水,要不然非虚脱导致脱水而死。   我跑的去公寓楼附近一家小卖店买来俩瓶矿泉水。   店老板看我跑来的方向,纳闷道:“你住在鬼屋?”   “嗯。”   “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心里急,不好催对方,随口敷衍道。   “听说鬼屋又发生诡异事件了,还丢了人,里面住的人在一夜间都搬走了。”难怪,迄今为止都没有看见人进出,目测公寓楼里的人正如店老板说的全部搬走了?我拿好矿泉水,递给钱,没有等到找零就急匆匆的跑了。   我把店老板的喊声甩在后面,一溜烟跑进公寓楼。把矿泉水瓶子摆放在桌子上,指令小鬼提起给困在地下室里的他们送去。看小鬼用念力提起俩矿泉水瓶子嗖地钻进墙壁,我才嘘一口气休息中,等待灵儿跟矮冬瓜还有鲁小丫下来。   安静的夜晚,突然警笛大作,一辆辆闪烁红白蓝车灯的警车呼啸中自远而近奔公寓楼二来。我扶起灵儿带着鲁小丫还有小鬼第一时间离开了鬼屋,说实在话,我真的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现在都实行科学理论性,我这种属于见不得人的把戏,有些事说不清楚,不如不说。   回到出租屋,看看大家都好好的,才真正松口气。   不过刘冬晴的事情还没有完,不知道她跟吴晓红是怎么了结的。   张长伟跟阎芳分别送进医院进行深度治疗。   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看了他们。从别处了解到,他们俩神智还算清醒,只是身上多处淤青跟软组织挫伤,无从解释。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让他们害怕的不是公寓楼的鬼魅,是门卫室老头。   张长伟在得知妻子的吊坠丢了之后,心里很不爽,就去找门卫室老头理论。并且让他调出监控录像看,是不是有人进了他的房间偷走了妻子放在首饰盒里的吊坠。   门卫室老头口气强硬,不但不调出监控录像,还威胁说再无事生非要他好看。   张长伟没有把门卫室老头的话放在心里,想一个干巴巴的老头,能把他怎么样?可就是他准备给妻子庆祝生日时,就遭到诡异袭击。袭击他的人没有看清楚,总之觉得不是人。   就这样他被拖走,醒来那一刻他头痛欲裂,还是忍住扑向困阻自己的空间墙壁。在昏迷不醒阶段,他感觉到空间里不正是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而这个新加入的被困者正是阎芳。   他们俩被困阻在地下室,眼前总是出现幻觉,白色的沙尘漫天蔽野这让他想起沙漠,疑心他们被送到沙漠中的他,心中最畏惧的是一种叫做死亡之虫的蠕虫。   其实,这一切的始怂恿者就是门卫室老头。   他是我杀死的。   警察有调查到此人懂邪术,他的脸就是那场火灾烧的。   他用邪术控制了神经病院的那位医生,利用他帮收集病人的私人物品,用以提炼邪术之用。他擅长读心术,再用受害人心里畏惧的东西来制造幻境,以此来杀人于无形。   死亡之虫是老头用自己的精魂幻化成的,可惜被我的斩妖匕首杀之。   阎芳痊愈出院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来寺庙高僧围坐在公寓楼大门口,敲木鱼诵经超度困阻在公寓楼所有的幽灵。门卫室老头不用说已经被恶鬼叉带走,其余的都是按照程序进行注册登记,然后正式进入地府。   张长伟还不知道妻子已经遇害,在他醒来那一刻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谁看见我妻子了?”   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妻子的事,去殡仪馆看了妻子,一个人独自闷坐在妻子遗体旁边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告诉我,那一刻,很想了结生命,跟妻子一起同赴黄泉。   我说:“你妻子的大仇还没有报,得把精力用来对付仇人才是。”   张长伟叹息一声道:“冬晴总是不相信这个世界除了人以外,还有别的生物存在,其实失踪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听他的话,我惊讶:“你莫非看得见他们?”   张长伟苦笑一下道:“如果我可以看得见,那么冬晴为什么没有来找我?”说着话,他就硬咽起来,眼珠子瞬间乏红。手使劲的捏着刘冬晴跟父母合影的遗照不放。   “别这样,死者已矣,你节哀。”   张长伟冲我点点头,忽然情绪失控一把抓住我吼道:“你算什么本事,怎么就没有能力把她复活,哪怕是见她一面也好。”   我指了指他身后道:“正如你说的,她就在你身边。” 第340章 触景伤情   张长伟说他就像做了一个噩梦,跟刘冬晴邂逅纯属是在梦境中完成的。他刻意屏蔽掉在鬼屋所经历的一切,把她当成是在梦境中相遇的人。   可是事实上,越是想躲避的事,却越是无法避免的被人重新提起而这些不顾及他人感受跟承受力的人,就是刘冬晴的私人律师赵东阳。   听这位大律师跟张长伟的对话。   赵东阳问:“你认识刘冬晴多久?”   张长伟答:“三个月。”   赵东阳说:“我记得你们好像是上个月结婚的吧!”   张长伟没有否认,点头道:“是的。”   赵东阳轻视的眼,扫视一下张长伟现在租住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清水房道:“凭你这样的,我就不明白刘冬晴是怎么上钩的?”   张长伟听对方这话说得不对,骇地站起来,下逐客令道:“对不起,医生说我还需要多休息,不能太劳累。”   赵东阳悻悻然的离开摔门而去。   张长伟沉重的叹息一声,拿起刘冬晴跟他的结婚照,眼睛湿润了。就在这时,房门“笃笃”传来叩击声,他以为还是那位对他冷嘲热讽的赵东阳,就没好气道:“屋里没人。”   “开门,人寿保险的。”   张长伟开门,对方亮出证件。果然是寿险公司的。接下来,又是一轮唇枪舌战,无非就是说张长伟骗保,骗取刘冬晴的信任跟爱情,然后杀之。   许多不利因素都是针对张长伟来的。   他电话约我去了刘冬晴的家,把前后经过给我讲述了一遍,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挂着泪痕,让我说出是谁杀死刘冬晴的。   刘冬晴怕他做傻事,一个劲的对我摆手,不让说出来。也罢!我也不想趟这摊浑水,干脆就闭口不谈关于她出事的原因。   张长伟极度痛苦中,手揪住头发,一声声的喊刘冬晴你在哪!   刘冬晴伸手去触摸他,手指穿透他的身体,惶恐中想我求助。   “她就在你身边,自从出了医院后,就没有离开你半步。”   张长伟歇斯底里冲我吼道:“我不相信,不相信她在。”   刘冬晴对我说:“你让他看玻璃。”   “她喊你看玻璃。”   张长伟狐疑的看向玻璃。   刘冬晴在玻璃上写下他们曾经的说过的悄悄话   眼泪从张长伟眼眶再次蜂拥而出,湿了面颊,他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刘冬晴留下的话。   “冬晴,你要我怎么做?”   刘冬晴写:“你好好活着。”   “不,没有你我还怎么活?”   他们夫妻俩正在用心交流时,门外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张长伟不知道是谁,看向我。   我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嘘!然后一闪身进了里间躲藏起来。   不用猜,来者正是吴晓红。   进门她愣住,可能是没有想到屋里有人吧!尔后干巴巴的一笑道:“你在啊?”   “你好。”张长伟重新整理一下情绪,他这是第二次见到刘冬晴的闺蜜。大婚从简,所以很多刘冬晴的朋友跟合作伙伴他都不了解,也不认识。   这也是刘冬晴想向所有人证明,张长伟不是冲她财产来的。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   但现在在张长伟眼里,吴晓红就是他唯一感觉亲切的人。所以必须振作,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接待对方。   张长伟给吴晓红倒来一杯水。   无心无意的举动,却让吴晓红心生疑虑,她接过水杯,没有要喝的意思又轻轻放下,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对他说道:“这是冬晴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然后故作惊讶道:“不会吧!几天不见,你瘦了一圈?”   吴晓红的话没有错,那是她看我比张长伟稍微魁梧一些。加上他现在身着深灰色西装,更是把身材显得瘦俏修长。   张长伟接过对方递给的文件,慢慢打开来看,是一张储蓄卡。   我在里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是刘冬晴看见什么,就来告诉我。   她说从没有要求吴晓红送什么储蓄卡给张长伟,不知道这个女人想玩什么花招。   我让她稍安勿躁,看事态发展再说。   张长伟推辞不过,接过来纳闷道:“我不知道密码。”   吴晓红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密码?”   “嗯。”   吴晓红随即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道:“如果没有密码,会很麻烦的,首先挂失,然后带上存根跟本人身份证去银行办理相关手续。”   张长伟木讷的点头,垂头丧气的坐下,把储蓄卡啪摔打在茶几上道:“人都没了,再多钱也没有用,丢了就丢了吧!”   吴晓红很吃惊的样子道:“不,不,你这样不行,全公司几百口子还等吃饭呢!”然后拿起储蓄卡用手指摩擦一下又道:“公司还等这笔钱周转,你这样我怎么办?”   张长伟感到有压力,自己从没有管理过什么公司,对这些细节那是一窍不通。他不由得看向刚才跟刘冬晴交流的玻璃,刘冬晴想知道吴晓红最终的目的跟想法,就用指头在玻璃上划:“暂时跟她配合。”   吴晓红见张长伟没有说话,眼睛直往一个地方看,也顺势看过去。刘冬晴以极快的速度,抹掉字迹。   可能是黑哥的死,让吴晓红后怕,她面面相觑的环顾了一眼屋子里然后收起储蓄卡,关上手提道:“要不,咱重新找一个地方细谈?”   在吴晓红面前,张长伟跟刘冬晴无法交流。他就凭着刚才所见,想到公司几百口子,错觉以为对方是替自己考虑,怕他触景伤情也就勉为其难道:“行。”   在出门前,吴晓红稍作迟疑,脸上挂着迷人笑意,随意的伸手挽住张长伟的胳膊。   张长伟一愣,有些别扭却不好松开对方的手,就那么僵直的跟木头人那样随吴晓红走了出去。   他们俩一走我从暗处出来,刘冬晴对我说道:“我也去。”就朝门扑去消失不见了。   我做了应该做的事,余下就属于刘冬晴自己的家务事。   张长伟是否能成为她公司唯一的继承人。吴晓红又会得到怎么样的报应,这些好像跟我没有关系。   可刘冬晴现在完全把我这里当成她的避风巷,有事没事总是要来对我讲述一番。   在后来刘冬晴告诉我,她坐在车后座上,看吴晓红是怎么玩花招的。   深秋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很少有太阳,要不然刘冬晴也不会大白天的跟着他们一起来到昔日常来的河滨公园桥头堡。   张长伟从车里下来,目睹种种,眼睛雾气蒙蒙起来。这里环境幽静,原本也是刘冬晴跟他经常来玩的地方。   张长伟没想到妻子的闺蜜,对他们俩的情况了若指掌,竟然也知道这么一个好地方。   一把把太阳伞闭合式无精打采的样子倚靠在茶桌一角,河岸边秋天的树叶已经不那么绿了,呈现半枯萎,凋零状。秋风瑟瑟中,河滨公园一派冷清萧条的景象。   这是夏季纳凉休闲的场所,在深秋季节一般很少人来此休闲品茶的。除非他吃撑了没事干,来喝秋风。   有客人来,河滨公园的服务员赶紧殷勤的送上两杯热茶以及特意赠送的果盘。他们看吴晓红跟张长伟就像一对相依相偎热恋中的恋人。   吴晓红对果盘无视,抿一口茶,矜持的四下看看,微笑着对张长伟说道:“人一辈子很短暂的,应该及时行乐,别那么迂腐守旧。”   张长伟端起茶杯,刚刚抿一口茶含住在口里,正细细品味与慢慢回味茶的那淡淡新茶的香气和入口甘醇,使人放松心情。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噗茶水喷出,湿了衣裳,搞得他自己也尴尬不已。   吴晓红嫣然一笑,不由分说拿起纸巾就来帮他抹掉水渍。   刘冬晴就在张长伟的身边,见她拿纸巾的手,不安分的伸向某一个部位,就伸出手啪脆生生的摔了她一巴掌。   吴晓红愣住,停止进一步的举动,捂住挨打的脸,冲张长伟瞪了一眼道:“你干嘛打我?”   张长伟愣住,辩解道:“我的手一直就没有动。”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刚才见吴晓红的不雅举止,让他十分难堪的话。   吴晓红满腹狐疑的扫视一下四周。她捂住面颊,努力回忆挨打瞬间的感觉,那双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再看张长伟他正局促不安的看着她,刚才几乎没有看清楚状况,就挨打了。   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不是他打的。吴晓红这么一想,心里忐忑再看对方死死的盯着自己挨打的那边脸,脸上一定有什么问题,吴晓红挪开手,悄声问他道:“脸上是不是红了?”   张长伟诧异的看向她那张原本好看的面孔道:“不但红了,还红得发紫。”   “什么意思?”吴晓红急忙拿出包里的化妆镜仔细的看,可不是吗?刚才挨打的位置,红得发紫,就像是抹了一块深色的胭脂。她想到用水洗就对不知所措的张长伟说道:“不好意思,我去卫生间一下。”   吴晓红一离开。   张长伟就自言自语道:“冬晴,你在吗?”   刘冬晴用手蘸水在茶桌上写:我在。   “你为什么要打她。”   刘冬晴写该打。   有服务员来斟茶添水,见张长伟一个人坐在那自言自语吓住了,急忙溜走。   刘冬晴去了卫生间。正看见吴晓红用水清洗那块越来越深色的指痕,她去扭开水阀门。   因为没有什么茶客,卫生间就吴晓红一个人。原本想着带张长伟来这里从他口里掏出想要的东西,没想到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把嘴。心里本就发虚的她,现在看在没有人操作下,水阀门自动泄流,吓得她一个劲的朝镜面前退避。   刘冬晴用手指在镜面上写:适可而止。   吴晓红见到字迹,吓得面色剧变,颤声道:“谁,谁在这里?”稍后,强自镇定一下,又问道:“是冬晴吗?”   刘冬晴冷冷的注视这个曾经是好姐妹的吴晓红。没有下一步的举动,看她从卫生间仓惶逃走,这才慢慢的尾随跟了出去。 第341章 黑吃黑   桥头堡是张长伟跟冬晴的伤痛回忆,在桥头堡那家自助餐火锅店也是他们俩经常见面之后必来的来处之一。   河滨公园的服务员认识他,自助餐火锅店老板娘更是记得在她的食客中,有这么一位与众不同,长相颇为帅气的张先生。而且他屡次来都会跟一位端庄,举止幽雅,笑容迷人,颜值爆表的靓女一起来的。   据她阅人无数来看,这位靓女不是普通人。能淡定出入到此,一定是深爱这位张先生,才会顺应对方意愿来此光顾。所以老板娘就特别注意他们,也特意的给他们长期留坐18号雅间。   可最近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们,老板娘叹息以为是自己家火锅店味道已经不能满足这两位的需求,也就撤销了留坐的18号。   如今再次见到这位张先生,虽然身边也有这么一位看似不错的女孩儿,却怎么也不能跟前面那一位比。前面那位颇有大家闺秀的范儿,这位妖里妖气,跟狐狸没有区别。   “哟,好久不见张先生,又换”   知道老板娘接下来要说的话,张长伟及时打断老板娘的话道:“不,她是我妻子的朋友。”这解释,啧啧,怎么也会让人猜疑。   从老板娘那满脸狐疑的神态来看,好像在说可见男人真不是好东西,瞒着妻子在外面泡人朋友,明知道对方把自己的话想歪了,他也急,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果不其然,听他这么一说,老板娘一脸鄙夷,阴阳怪气道:“对不起二位,雅间已经有人了,请到大堂。”   老板娘寡居多年,就因为一个钱字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她就是被老公抛弃的人,所以对小三什么的最痛恨。当下对吴晓红是没有好脸色看的,要不是张长伟一直坚持,她铁定扭身就走。   河滨公园虽说是淡季,但也没有影响到桥头堡自助餐火锅店的生意。   有的食客宁愿绕城一圈也要来这里一饱口福,桥头堡火锅店牛就牛在一个鲜字,活宰鸡鸭,活宰鳝鱼等凡是市面上有的,他桥头堡火锅店就一应俱全。   但在吴晓红看来这里没有什么好,大堂坐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穷酸,从他们身边经过,还闻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儿。这些都是刚刚从工地脚手架上下来的建筑工人,凡是来北林市的没有不知道南门桥头堡寡妇火锅店的。   老板娘只是离婚为毛这些人要称火锅店为寡妇火锅店?那是因为有人曾经好奇店里怎么就从没有看见过老板,老板娘神态自若的答复道:“早死了。”   在后来人们干脆去掉桥头堡自助餐火锅店,叫起来拗口,还不如直接喊寡妇火锅店。   吴晓红心里有气,也暗自奇怪,自己跟这这位老板娘素不相识拿眼睛看自己就像看敌人似的,走到餐桌下坐好,使劲排斥索绕在身边的各种气息,闷闷的冲张长伟瞥看一眼,悄声问道:“你是这里的常客?”   “嗯。”张长伟都不看她的,手托腮看那些大吃大喝,猜拳行令的建筑工人。   在他们的位置上摆了三张凳子,吴晓红喊服务员来挪走一张。张长伟不答应,强要留下一张跟自己对面摆放,然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空置的坐位傻笑。   吴晓红没有胃口吃东西,张长伟也没有理睬她。一个劲的夹菜在对面空座位上,并且柔声问道:“这个怎么样?要不要来点蔬菜!”   好几次想骂人的吴晓红都在强自忍耐,之前挨打的脸还滚烫滚烫的,又见张长伟神经兮兮的,她再也坐不住,就想要离开。可是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就又硬起头皮坐下。   许久之后,张长伟才注意到吴晓红一直没有动筷子,就客气道:“你怎么不吃?”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吴晓红只好勉强的拿起筷子去夹菜。沸腾的火锅汤料,飘溢出一股股辛辣香麻的味道,也是有些饿了的她,悄悄吞了吞口水,还是认真挑拣喜欢吃的菜。   可她无论怎么用力,那菜滑溜溜的总是在快要起来时,从筷子上逃走。好几次下来,吴晓红失去了耐心,干脆用汤勺舀,这一舀,还真的让她舀起来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眼珠子,被其他蔬菜遮盖住。   她想吃蔬菜把眼珠子丢出来,可眼珠子还是被不小心带进装了香菜的碗里。   张长伟看吴晓红舀的是一猪肉眼球,笑嘻嘻道:“吃吧!吃了这玩意眼睛亮。”   吴晓红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把眼珠子从蔬菜里扒拉出来,还没有吃呢!那眼珠子忽然活了,还冲她眨巴眼球,只是那眼球没有黑色瞳仁“啊啪”摔碎碗的是吴晓红,连带装蔬菜跟猪肉眼球一起掉在地上。   她的喊声惊动了大堂所有的食客,包括在柜台忙碌的老板娘。   “张长伟,谁叫你来这里的。”吴晓红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一把拉起他就走。   “嗨,你干什么?”不错,来火锅店是刘冬晴的主意。张长伟想甩脱吴晓红的钳制,大喝一声道:“放开我。”   “好,你继续吃见鬼的火锅吧!姑奶奶可没有时间陪你。”吴晓红在众目睽睽下,也不好发作,只好丢开张长伟脚踩高跟鞋咯吱咯吱在众人此起彼伏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离开了桥头堡火锅店。   老板娘冲张长伟竖起大拇指,走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道:“怎么,还是觉得家里的妻子好?”   张长伟深深的凝望还没有离开,面对面坐着的刘冬晴道:“她出事了。”刘冬晴见他说着说着眼珠都红了,就摇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可老板娘却追根问底道:“出事,出什么事?”   “出车祸。”   霎时,老板娘愣住,沉默许久之后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女人咋就这么命苦?好男人,好女人不能凑到一块儿!配齐全了,真不好。”说着就郁郁寡欢的离开了张长伟。   再说吴晓红恨恨然的离开桥头堡火锅店,一路疾驶回到住处。想起冰箱里的存货不多,就顺道去停车场附近的超市购买所需物品。就在她把车子停靠好,下车锁好车门时,地下停车库阴暗角落走出来几个黑哥的手下。   冷不丁的看见这些凶残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吴晓红心里打鼓,面子上却强自镇定道:“你们,你们想干嘛?”   其中一个把墨镜摘下了,掂在手里指着吴晓红对其他吆喝道:“黑哥就是被这臭娘们害死的,给我捉了。”   黑哥死了,而且死得那么离奇诡异。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他屡次飞车夺包都没有摔死,偏偏在一条幽静没有车和人的路上就摔死了。这个还真的让吴晓红感到后怕也恐惧,她无数次的猜测,会不会是刘冬晴在报仇?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如这个世界上有鬼魂,那么地震死那么多人,世界大战死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看见鬼魂报仇雪恨的?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她一跳,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决。   黑哥出事,还有黑哥的手下弟兄。他们可是亡命之徒,白天掩饰身份是修理工,晚上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了。或许是飞车夺包的劫匪,更或者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杀人凶手。   跟黑哥签订协议,并且承诺一旦达成,那么就得按时汇一笔款项进黑哥的户头。   黑哥说到做到,就在达成协议的当天晚上,刘冬晴出车祸。接下来就是吴晓红的事了,她应当在约定时间前一礼拜,把钱汇入黑哥的户头里。   可有些事想想很简单,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吴晓红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就不能如期把钱给黑哥。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如此她不惜重金再次承诺酬金,让黑哥再走一趟去查线索。   在黑哥心里不但要钱也要人,一箭双雕的好事岂能错过。因此,吴晓红的所有指令,他都一一照办,到时候对方不能兑现的话,他可就不客气的把人跟钱一起吞掉。   可没想到的是,黑哥出事了。   黑哥出事,吴晓红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黑哥死了,就可以毁约,不会再付钱给他。一个电话破灭了她的侥幸想法,迫不得已,只好再次亲自出马去找,结果遇到张长伟。   刚刚从桥头堡火锅店回来,现在又被黑哥的手下围堵。   吴晓红叫苦不迭,怎奈何跑不赢,也打不过,最后被挟持进他们的车里一溜烟离开了距离家不远的地下停车库。   刘冬晴也在车里。   张长伟回去之后,她来到吴晓红身边,亲眼目睹黑哥手下是怎么对待闺蜜的。好几次她想出手帮助,可一幕幕往事浮现在脑海,最后还是淡定的做了一名旁观者。   “还别说,这娘们还有几分姿色。”说话的人,一双猥琐的眼不住往昏迷中吴晓红低胸衣领处瞥看,那馋相,啧啧,只差没有流口水了。   “哥,要不咱把这娘们用来给黑哥陪葬?”刘冬晴一听惊讶了,这些歹人真够残忍的。居然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拿去陪葬死人,她看了一眼昏迷中,眼睫毛在微微颤动的吴晓红,黯然摇摇头。 第342章 灵堂忏悔   刘冬晴不理解吴晓红这么会跟这帮子亡命之徒厮混在一起,平心而论,自己对她不薄吧!可还是不满足于现状的吴晓红究竟想要什么?   车子一路疾驶穿过喧闹人群,如织车流,在拐弯处放慢了速度就在这时,早已经醒来的吴晓红,一拳砸在身边一位彪形大汉脸上,预夺门而出,却再次被狠狠按住,挨打的大汉咬牙切齿扬起蒲扇似的巴掌想要还击她,却被另一人拉住。   “她怎么说,也是黑哥的马子,即使要教训她,也得去了黑哥灵堂再说。”   听他们这么说,刘冬晴暗自吃惊,看来吴晓红跟这些社会渣子一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可是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把吴晓红当成心腹,当成知己,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颗眼泪生动的从她惨白的面庞上滚落下来,碎裂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被重新控制住的吴晓红,满脸泪痕,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懊悔,紧抿嘴唇的她,满目无助,只好任凭他们把她带到黑哥灵堂前。   黑哥的灵堂设在他的老家北林市郊一简陋的平房前。   灵棚前摆放了一溜儿五颜六色的花圈,黑色挽联,黑纱下是一遗像相框相框中是一张不可一世,充满暴虐杀气的面孔。   黑哥的父母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   养儿防老,可是这对活宝,却把儿子当成宝。一味地惯着,他要什么都要想方设法的满足,让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养成得不到就抢的陋习。   惯他等于害他,这对老夫妇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儿子喜欢,高兴什么都好。   现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妇俩欲哭无泪,嫣嫣的,老眼失神的看着儿子遗像发呆。   灵堂是黑哥的狐朋狗友一手打理的,宾客几乎没有,就是来的人,也是黑哥这些狐朋狗友用钱买来做面子的。他们把这笔开销都算在吴晓红身上,不断增加她所承诺的酬金筹码。   车子吱一声停下,从车里下来几个人,推推搡搡一女的。   吴晓红没有来过乡坝头,也没有看见过黑哥的父母。她眼界高,却甘愿堕落,成为黑哥的地下情人,也不愿意抛头露面来见他父母。   她可能从没有想到要嫁给黑哥,也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要来见这对白发苍苍的老人。   “伯母,伯父,她就是黑哥的婆娘。”有人介绍道。   老眼昏花的老人,凑近去看吴晓红。   吴晓红厌恶的别开头,不想看他们。   有人把她的头发揪住,让她正眼看这对风烛残年,已经黄土埋半截的老人。就凭这一点,她无论如何都得把酬金汇入黑哥的户头里,除了他们哥几个的酬劳外,就是老人的养老钱。   吴晓红呜呜哭泣,一个劲对老人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被强制带到黑哥的灵堂前跪下。她凝望着黑哥的遗像,想到跟他在一起的风花雪夜,才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她。   刘冬晴冷眼旁观中,看吴晓红鼻涕眼泪的,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就顺势走到黑哥棺木前。   棺木是开的,可以从上面俯瞰在棺木中的死人。有和尚在咚咚的敲击木鱼,有诵经超度声,可惜这一切都不能抹掉黑哥在世时所做的恶事。   一具没有魂体的尸体,也让这些社会渣子忙得团团转。   刘冬晴决定吓他们一吓,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忠心耿耿。   想法一出,她顺进棺材里然后听见咳嗽,哭泣声,还有人吆喝怒骂的声音,然后把手试试抬一下,感觉有门,就势攀住棺材爬了起来。   听见棺材响动的人不止是吴晓红,还有站在她身后的其他人。   这是深秋,气温不高,死人可以停放在家里几天,要出殡时开启棺盖让亲人看一眼最后遗容然后才下葬。可无论怎么说,黑哥死亡已经好几天了,怎么也不可能复活吧!   听见动静,每一个人都紧张了,一颗心更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齐刷刷的看向传来动静的位置,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有恐惧,有紧张,有在绞尽脑汁猜测的。   直到看见一只手攀住棺材边沿,才吓得一声惊叫,哄然撒腿就跑。那一刻,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哪还有胆量留在原地继续看的。当然除了那对老夫妇,他们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跑,也不明白和尚为什么会停住诵经,跟这些人一起跑。   刘冬晴附体在黑哥身上,也是十分的厌恶,她从棺材里慢慢走了出来。   那对老夫妇眼珠子都没有眨巴一下,直愣愣的盯着从棺材里走出来的儿子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哭诉道:“儿啊,你还有什么没有满足的,告诉爸爸妈妈,一定给你做到。”   刘冬晴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跑在最后面的吴晓红道:“我要她陪葬。”   吴晓红这个吓啊,只差没有魂魄出窍了,她跑双腿吓得酸软无力,毫不犹疑钻进刚才坐来的车子上,启动车子不要命的狠踩油门从溃逃中的人群中碾压过去。   刘冬晴见吴晓红吓跑了,觉得不好玩,就从黑哥尸体上出来。   站在老夫妇面前的黑哥砰然倒地,吓得老夫妇俩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吴晓红碾死碾伤数人,一路疯狂疾驶回到路上,这才稍稍镇定下来。回想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又情不自禁嘤嘤哭泣起来,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捂住嘴哭的她,懊悔不已。   刘冬晴算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也是亲人。   从小到大一起玩,一起长大,一起踏入社会,她手腕上这根价值不菲的手链,还是在生日的时候刘冬晴特意从国外找人带回来的。   刘冬晴坐在后座上,从透视镜中瞥看昔日的好朋友。   吴晓红忽然感觉来自身后冷冰冰的注视,急忙神经质的扭头一看,后面胡乱丢了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外,没有人。当她收回视线看向透视镜时,却看见透视镜中有一张脸。   一张让她头皮发炸,让她几乎崩溃的脸。   “冬晴,是你吗?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好姐妹。”哭泣中的吴晓红哀求道。   吴晓红肇事逃离,已经触犯刑法。刘冬晴觉得没有必要在对她进行报复,就在打算从车里离开时,却听到她说出一件事。   “冬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借高利贷,不该瞒着你把公司的钱投入到股市,不该让黑哥抢你的包。”吴晓红抽泣着,顿了顿继续忏悔道:“可是我没有喊他杀你,只是抢你的包,得到密码而已。”   刘冬晴微闭眼,心好痛好痛。   吴晓红又说道:“冬晴,我们俩是好姐妹,你已经死了,就在帮我一次,把你账户密码告诉我,我还贷用,以后随你怎么处置。”   刘冬晴没有做声,她眼里很迷惘,钱毒气可真大。以至于让人自甘堕落,不惜一切代价都想得到,哪怕是失去所有。   一阵警车鸣叫由远而近朝吴晓红这个方向而来,她紧张了,再看后视镜中没有冬晴,就忙不失迭的猛打方向盘想退车。哪知道,在慌乱之中她忘记了现在已经驶入单行道,是不能退的,一退,转弯砰一声巨响跟一辆车中型货车撞了一个正着。   刘冬晴站在远处,看头破血流已经奄奄一息的吴晓红被人从车里抬出来,在看货车司机也被人扶了出来,就离开了出事现场来了我这里。   世事无常报应不爽。吴晓红遭到报应,故事结束了吗?   我告诉你,没有。   刘冬晴不答应让她就那么爽快的死去,她要她活着。   吴晓红在病床上昏迷了一个月,奇迹般的醒来,在常人看来这是医学界的临床效应。但我深知,她的苦难才开始。   因为吴晓红的精神错乱,无法给她定刑,只好永生呆在神经病院里接受治疗直到老死。   我去医院看了吴晓红。   奇怪的是,她脸上就是挨打那一边,莫名其妙的黑了一团。   神志不清的她看见我就笑,并且口齿不清道:“嘘!别大声说话,惊扰了冬晴不好。”   我觉得与其让她这样受苦,倒不如赐她一死来得痛快。   刘冬晴办理好公司交接程序,没有再出现,她好像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灵儿对吴晓红目前的状况深表同情,却也替刘冬晴感到惋惜。   深交闺蜜的背叛,让她也很痛苦。但愿来世,别在这么天真,同时警告世人,交友谨慎,切记!切记!   鲁小丫忽然对我的墨斗感兴趣,没事的时候总是端详它,甚至于好几次我逮住她想伸手去摸。   这个墨斗是爷爷传承下来的宝贝。   有不能沾染污秽气息,女人不是有那么几天吗?想鲁小丫万一身上正在来那个事,摸了岂不是坏大事?我可不能让人随便亵渎此宝物。   所以就坚决不让鲁小丫接近墨斗,并且警告她说道:“这可是伴随我出生入死的法器宝贝,你摸了就不灵了。”   死丫头昂起头冷哼一声道:“稀罕,我爷爷说鲁班祖师爷有一个这样子的墨斗丢失了,我才对它产生兴趣想看看而已。”   “你祖师爷?”   “嗯,连同一起丢失的还有鲁班秘籍。”鲁小丫认真的口吻道。   我笑笑道:“你该不会是觉得这个墨斗是你祖师爷的吧!”   鲁小丫狡黠一笑道:“说不清楚呢!”然后又摇头晃脑有板有眼说道:“说不定就是你爷爷那一辈儿偷盗了这一墨斗盒子还有秘籍的。”听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愣住了。   原本是对方无心无意的一句话,冷不防勾动了我心底最隐秘也不敢去想的质疑。 第343章 凶梦   也许会有人说我不孝,竟然去质疑自己的爷爷。   自从跟鲁小丫接触之后,从她时不时描述关于家族的传说,我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究竟不安什么?是因为家族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事!   其实我在这一年的七月半就应该回去看看,给爷爷他们坟头添把土。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时分,灵儿卷缩在我怀里已经香甜入睡。   我手指拈着银行卡。   银行卡上突然多出来一笔巨额款项,知道是刘冬晴给的,这笔钱可以帮我很多事。买一栋属于我跟灵儿的房子,可以买车,可以把自己搞整一下,风风光光的回一趟老家。   可爷爷的话却一直在我脑海中索绕咱李家世代阴阳师,不能有贪婪之心,否则必遭天谴。   现在,这笔钱成为我心里的一个负担,想了许久。想到把这笔钱用来捐助,想法笃定,心中释然,才隐隐有了睡意。   朦胧中我被一股热浪熏烤很难受的样子,努力想要突围出这种可怕的感觉。越是挣扎,却觉得越是无法摆脱,那一声声撕裂耳膜的尖叫声,让我倍感不安。   我痛苦的扭动着,口里发出唔唔的喊声。   冥冥之中感觉有一只可怕的手从火焰中伸出来,要把我抓进燃烧中的火焰里我奋力一拳头砸过去。一身哎呀的尖叫,惊得我浑身一颤,翻爬起来,懵懵懂懂四下张望。   听见耳畔传来嘤嘤哭泣,才发觉自己是在家里的床上。   正在哭泣的人是灵儿,她怎么会哭?屋里黑咕隆咚的,我按开电灯看向她问道:“你怎么了?”灵儿披散的头发遮盖了面部,只看见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抖,貌似很伤心的样子。   她没有做声,还在哭,我慢慢伸出手扶住她的肩头。灵儿停止哭声,慢慢抬起头看向我“呀她不是灵儿?是一小女孩。”只见她眼眶流血,面色惨白,活脱脱就是一女鬼模式“你是谁,搞什么飞机?为什么在我家里,还跟我”余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想而知,一个陌生女孩跟我同床共眠,而且她这扮相倒真的吓我一跳,很突兀那种。   我的问话,女孩好像没有听见,也没有吭声,慢吞吞的起来,就像要指引我去某一个地方那样。我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惊讶的发现,这个不是我的家。   而是一个陌生充满诡异,令人战栗的环境中。   白色身影在前面飘的很快不见了,我急忙追过去,是一拐角处我趴在楼梯扶手看下面,看见她正一步步的下楼梯,这女孩是谁?我又是怎么来的这里?   一个接一个的问好浮现在脑海,为了查出真相,我不得不跟随女孩走下去。但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走下去不一定是好事,好像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不受控制的继续走,从很远很远的飘来熟悉的喊声:“沐风”又好似喊声被猛地掐死在喉咙里,瞬间消失了。是灵儿在喊我吗?可她又在哪!有一种直觉告诉我,现在我被困阻在一个噩梦中。   如果继续下去探求真相,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看见可怕的景象突然惊醒。   二,那就是一直处于半昏迷状,长期深陷在噩梦中昏睡他三天三夜。   这一刻,我对自己说,必须要醒来。   首先停住继续走下去的念头,默念静心咒,排除一切杂念呼地一下,我能真实也清楚的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眼睛一下子睁开来。   出现在视线里第一张脸,吓我一跳。   这一张脸的右边眼眶下部,有一团淤青,她哭兮兮的样子看着我一叠声问道:“沐风,你怎么了?”   我坐起来,使劲揉揉眼睛,疑惑的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是在家里之后才惊异的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灵儿急忙捂住淤青部位,苦笑一下道:“没什么。不小心碰的。”   第一个我想到有可能打灵儿的就是鲁小丫,这个死丫头。成天跟神经病那种,搞的花样那是一样一样的层出无穷。想到鲁小丫敢明目张胆的打人,而且打的还是我李沐风的妻子,心里就来气,呼地掀开被褥,下床就要出去。   灵儿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见我情绪不对,就把我强制按住在床上道:“求你休息休息吧!”   “别挡着我。”我坚持己见,硬要起来。   灵儿哭了,边哭边数数落落道:“你都两天两夜没有醒来,我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好,现在刚刚醒来,又这样子,你让我咋办?”   她的话无疑就像是一闷棍,打得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微微怔了怔,缓缓坐下,这才问她是怎么回事。   你相信吗!灵儿说我在回来那一晚就一直沉睡不醒,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摇晃,还去找来附近医疗站的医生来看都无济于事。   医生下的结论,我这是正常的睡眠,有呼吸,有在做一般人最爱做的事,那就是做梦。   梦的确是没有一人可以躲避,避免的,但是却不知道梦可以有几种含义。   其实,梦可以是寄梦,就是把平日里的事寄放在记忆里,一旦大脑进入睡眠,小脑就像是录音机开始回放这一天所做的事跟,是那种很特别,不容易让人忘记的事。   还有就是预兆,梦可以有预兆的。   预兆的梦,跟寄梦性质不一样。   有吉的预兆,也有凶的预兆。   凶的预兆叫做凶梦。   我能把刚才的梦定义为凶梦,却不能对我的女人讲,一个是怕她胡思乱想,另一个原因则是怕凶梦的预兆殃及到她。   灵儿说我昏睡了两天两夜,但是我却觉得是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   这就是记忆差距。   我的记忆一定出问题了,而导致我记忆出问题的原因,一定跟梦境中出现的那个小女孩有关。   听见我醒来,鲁小丫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进来,问这问那,只差没有伸手来检查我浑身上下是不是正常的。   我看鲁小丫一脸笑嘻嘻完全不知道打人是不对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说话语气也够沉道:“鲁小丫”   鲁小丫跟矮冬瓜同时一愣。前者转动眼珠子,沉思样,看她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欣喜,我就知道这丫的又想歪了。   灵儿直冲我使眼色,动动嘴,欲言又止的样子。见我表情严肃,又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偏要说,讲鲁小丫挤开矮冬瓜走到我面前来,那神态,举止,完全不是一个小姑娘家应该有的她这样容易给人错觉,以为她跟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灵儿也被鲁小丫挤开退后到门边站着。   “沐风你有什么话要对人家说嘛?”   “你想知道?”   鲁小丫旁若无人的样子道:“嗯,人家等你这句话已经等得头发白。”   我冷笑一声,指着灵儿脸上的淤青道:“是不是你干的?”   鲁小丫扭头瞥看了一眼灵儿,然后再认真的看着我道:“你想说什么啊?”   “你还不明白吗?”我简直是无语了,打人还如此嚣张,还理直气壮。   “我明白,明白什么啊!你该不会是认为灵儿姐姐脸上的伤是我打的吧!”鲁小丫夸张的瞪大眼睛,气呼呼,高分贝的喊道。   灵儿貌似很着急,从门边走过来,急说道:“沐风,你,别说了好不好?”瞧,这就是我李沐风的妻子,多宽宏大量的女人,到了这个份上,她还在维护鲁小丫。   鲁小丫眼圈红了,她恨声,指了指灵儿,又指着我道:“你们,你们这是演的那出?打人的还在追责,挨打的装萌,你们真是无聊透了。”   鲁小丫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呆住,看她说完就一甩衣袖,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矮冬瓜撇撇嘴,嗨嗨一笑,意味深长道:“李沐风,你这次真冤枉人了。”矮冬瓜可是恨死敌了鲁小丫,就因为这丫头总是想出很多鬼点子来捉弄他,而且不止一次对我说要么是鲁小丫走,要么是他另起门户去他处,现在居然帮鲁小丫说话,难道真是我错了吗?   我看向一脸复杂表情的灵儿。   “我得去开门,你们继续。”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眼睛一直久久的盯着灵儿,想要她说出真相。   灵儿咬咬嘴唇,叹息一声不紧不慢坐到床边地淡淡的口吻道:“都喊你别说了,还逼,真是愁死人。”   “我不要听这句。”   灵儿忧郁的眼眸闪动一抹看不真切的光,幽幽道:“你昏睡不醒,在以前从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急,就使劲推你,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你一拳头砸来,我躲不及,就这样了。”灵儿说着话低下头“这样是不是很丑?”   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她脸上的淤青竟然是深爱她的丈夫,我这个混蛋打的。我拥住她,用行动表示出,对她深深的歉意跟愧疚。   我亲吻掉从眼眶里滚出来的泪珠,呢喃道:“没有,你在我心里,永远年轻漂亮。”鲁小丫之所以得意忘形,那是因为灵儿脸上的伤。   小丫头也许遐想出我跟灵儿都想象不到的情景,觉得我不爱灵儿姐姐了,而且还打了她。   灵儿告诉我说鲁小丫是真喜欢我,我一笑了之道:“别傻,那一天咱把她送出去给人。” 第344章 幽县   “噗。你以为她是一样东西,可以随便送人的?”   煮熟的鸡蛋去壳,可以敷淤青,起到消肿化瘀的作用。灵儿在我精心的护理下,恢复如初,还是那么漂亮迷人。   在我们租住的房子门口,有几颗桑树。冬天的桑树差不多都是光溜溜没有几片桑叶,加上小北风的吹打,有几片打着旋儿,飘落下地。   邮差送来一封加急快递。   自从来了北林市,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快递。   而且我没有什么亲人,谁会送我快递?灵儿建议我拆开来看看,或许是怖寒镇远亲近邻有什么急事找来了。   灵儿说出来是为了找我的,也没有把地址告诉家里人。   怖寒镇邮寄快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这份快递是谁的?带着疑问,在灵儿猜测的心理跟关注的目光下,我拆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大致如下敬请李沐风亲启,李先生你好,我是一寡居多年苦命的女人,曾有一女承欢膝下相依为命,可是在一次郊外野餐之后,就神秘失踪。我曾经有报警,也去找了更多人帮我寻找女儿,付出了一大笔酬金,还是没有找到她。我在一个朋友那听说了你的大名,请问能否帮我找到爱女,酬金方面你大可放心,只要找到爱女,我不会亏待你。切记,在没有找到女儿之前,我们都不必见面。   这是一份签单协议,里面附带了一张女孩的相片。   我看着相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相片上的女孩,一双大眼睛好似在凝视着我把相片递给灵儿,问她是否见过相片上的女孩。   灵儿摇摇头说从没有看见过。   真是一份奇怪的签单,暗自纳闷中,我努力回想究竟在那看见过女孩。   灵儿用手圈住我的腰部,我知道她这是不舍的举动。   “沐风,咱拒绝吧!你又不是派出所的人,也没有拿国家工资,咱何必答应?要是找不到人,还不得咱自掏腰包自费?”   我懂灵儿的意思,也知道她不喜欢我离开。   可是人家在一位苦主,还是女人,也在邮件中说明,该想的方法想了,该求助的人都求助了。这不是实在无奈找到我的吗?女孩在野餐之后走失了,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或许被好心人收养起来,一时间联系不到她的家人。第二种可能,也是我不愿意,不敢去想的,那就是遭到人贩子的拐卖。   如果遭到人贩子的拐卖,那么十有都是很难找回来的。   灵儿见我犹疑不决,就果断拿起邮件对我说道:“要不,我帮你回绝?”   “不行。”我阻止她的举动,重新拿过邮件,再仔仔细细一字一句读完。雇主邮件中提到的朋友,一定我认识的人,她这里没有明示,会不会是朋友叮嘱过的?   “你准备怎么办?”   “我一旦答应接收这一份签单,那么就要以同样的方式邮寄一份快递给对方。”   “就不能用其他方式沟通了解一下吗?”   我无奈的耸耸肩道:“雇主协议里已经说明,在没有找到女孩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真是奇怪的人。”灵儿对这份来得诡异的邮件表示怀疑,却也无法阻止我接收这份邮件,所作出的决定。   快递人的地址在一座距离北林市很远南边的城市。而丢失孩子的位置却是南辕北辙的重庆丰都鬼城不远的幽县,要是雇主在邮件里没有说明是女孩的母亲,我一定会认为,这位母亲之所以严重失职丢了孩子,那是因为孩子不是她的亲生。   这次出门,我斟酌斟酌需要带谁去。   鲁小丫跟矮冬瓜只能去一个。   留下鲁小丫,怕她跟灵儿发生战争。   留下矮冬瓜,就他那样,大大咧咧的,能照顾好我的灵儿吗?   一时间难以取决,只好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争取投票决定。   鲁小丫赌气,在外面闲逛到中午准点回来。准点的原因,那是因为有一次,她贪玩忘记了吃饭的时间,回来被我狠狠k了一顿,之后就牢记这个准点时间。   看了一眼围坐在餐桌上的每一个人,我郑重其事说道:“我接了一份外单,你们自己说出要跟随我去的理由,能说服我带谁去最好。”我这里提到的外单,不是接外国的单子,是指除了北林市以外的单子。   鲁小丫没有吭声,但是脸上写满期待和激动。   矮冬瓜吧唧吧唧的大吃特吃,好像我说的话,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灵儿看看矮冬瓜,看看鲁小丫,矜持的一笑,首先表态道:“你们谁去,我都没有意见。”   “虚伪。”鲁小丫冷哼一声,充满敌意的瞪了一眼灵儿道。   这丫头,怎么就不能跟灵儿好好相处?我郁闷,再看矮冬瓜,这孙子就没有停止的吃啊吃。   矮冬瓜察觉我在看他,急忙抬起头,抹了一把嘴巴,咧嘴一笑道:“我觉得,这次咱们都去。”这孙子终于用饭菜憋出一句中肯的话来。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又担心灵儿身子弱受不了长途奔波。   灵儿知道我在担心她,就嫣然一笑道:“我没事的,能跟你一起去最好不过。”她第一个赞同矮冬瓜的建议,我看向鲁小丫。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搞小动作   矮冬瓜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把口里正在咀嚼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鲁小丫偷袭成功,坏笑一下抬起头,跟我的视线来了一个正面的交锋她急忙躲避开,低语道:“看我干嘛?你们爱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   矮冬瓜已经卷缩身子滑到桌子下。灵儿在紧张的询问。他痛苦的指着鲁小丫怒火万丈道:“是她,她踢我的小弟弟。”   这可是要命的事。灵儿吓住了,急忙问:“没事吧!”   我看鲁小丫是一脸躁红,放下碗筷,借故想溜。“等一等,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我随便那么一踢,哪知道踢到的是他那个玩意?”鲁小丫满脸委屈的样子带着哭腔道。我冲她挥拳,死丫头竟然不躲不闪,伸长脖子把脸送上来道:“打啊。”   “你。”看灵儿把矮冬瓜扶起坐到沙发上。我放下拳头走了过去,丢下鲁小丫呆在原地,不敢离开。说实话,谅她也不敢离开,知道我李沐风一旦生气,可就是山洪暴发的模式。   我让灵儿去收拾碗筷,然后扶起矮冬瓜进了卧室。   “把裤子脱了。”   矮冬瓜捂住裆部惊讶道:“你想干嘛?”他那样子就像是看怪物似的。还以为老子想把他怎么地了。   “别墨迹,老子有老婆,不搞基,就是搞基也不敢要你这样的。”我板起脸,严肃的说道。   矮冬瓜吞了吞口水,结巴道:“既然这样,要不,让灵儿给我检查检查,你,就算了。”   听听,这个孙子都是他娘的什么玩意,想法多龌龊,竟然要我老婆给他检查这个东西。看着他这张带着猥琐笑意的脸,老子恨不得一巴掌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没有打他,手伸过去强制要脱开他裤子看看。矮冬瓜求饶道:“别,哥们,灵儿好歹是护士吧!你,别。”听这孙子的语气,就像是我要把他怎么滴那样子。   我松开手,沉声问道:“别墨迹,要我看就看,不看拉倒,但前提是不要哼哼唧唧的。”   矮冬瓜嫣嫣的低垂头,低语道:“知道了。”   从矮冬瓜屋里出去,迎面碰上灵儿。她问:“怎么样,严重吗?”   我摇摇头,扶住她的肩膀带动离开矮冬瓜的卧室门口道:“没事,别上这孙子的当。”   鲁小丫知道闯祸了,怕我责骂,就想方设法的讨好灵儿。帮做家务,洗碗筷,熨烫衣服,把屋里整理得井井有条,地砖上来来回回的用抹布抹了三遍,都照的见人影才稍停一会。   因为鲁小丫莽撞之举,矮冬瓜受伤,出发的时间不得不后移直到接单之后一个礼拜,我们四个人才出发去了幽县。   幽县给人一种阴沉沉很压抑的感觉。   雇主给我的确切地址,不是在幽县中心,而是县郊。距离县城很远,还得转乘短途车,下车之后又徒步行走了大半天才到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地方。   这个地方也算是小镇,叫做柳镇。   柳镇只是一个有着千儿八百户人家的小镇,而雇主在邮件中提到的野餐地点距离小镇有五十米远。   我们现在站在的位置就在一水塘边,水塘中的荷花早已经枯干了,树林中有间老古式建筑,在不远处的河堤下,还有几座孤零零的坟茔。   见此情景,包括我,情不自禁的都质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这里没有野餐所需的环境,跟野餐之后留下的痕迹,即使野餐很久了,也应该有灶洞留下吧!我拿出邮件仔细比对,却千真万确没有错。   看看天色已晚,我们只好准备投宿。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那栋看似很古老的建筑外,没有其他住户。   我是搞阴阳的,也懂得起在荒郊野岭中,有这种建筑物那是极其不正常的,也是万万不能住人的。因为越是荒了很久的住宅,越是有很多不知名的邪灵入驻在里面,一般阳气弱的人一旦进入,不消片刻功夫,就会成为邪灵的玩物。   这些入驻古建筑的邪灵,超级奇葩,他们特爱捉弄人。而且捉弄的方式层出无穷,让人防不胜防,有些还把命都被玩丢了的最终成为一缕新的幽灵。   走到这栋看似阴森,门廊高得离谱活像一张吃人大口的建筑,我们迟疑了。   “要不,咱在那树林外面搭建帐篷?”灵儿最能感觉到从建筑物里飘出来的冷气。   “灵儿姐怕了?”鲁小丫挑衅的眼神,唇角带笑道。   死丫头一刻也没有安宁过,一路上不是捉弄矮冬瓜,就是仇视灵儿。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她好多,搞得这辈子不得安宁。 第345章 鬼楼   面对这栋破败诡异且阴森的建筑,除了我,其余的人都心存畏惧迟疑到底要不要进去。楼的外墙长满了爬山虎,黑漆漆的门窗在那门窗后面,恍如有一双手正鬼祟的撩动厚重窗帘在偷窥楼门口的我们。   就在我们迟疑间隙,从来路上兴致勃勃那忽然涌来四个男男女女,看他们年纪不大,一脸稚气应该算是高中生吧!只听见其中一个人算道:“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楼吗?”   说这话的男生看上去应该有十六七岁,皮肤很白,个子虽高,却有点先天不足身材纤廋得有点畸形。他们好像是配对儿一起来的,两男两女,彼此相依在一起,顺着我们是视线看向建筑物。   由于年生久远,建筑物表面隐隐有一层淡淡的青绿,应该是苔癣。   听这些高中生的话,他们貌似对这里有所了解。如此,还没有等到他们开口,我就主动走过去问道:“请问同学,这栋楼里还有人住吗?”   皮肤很白的男生,露齿一笑道:“当然有人住,要不我们也不敢来。”   有人住?那么女孩不一定会在里面,如真是在这里,早就有人先我一步找到。根本用不着花费酬金来跟我签单,看鲁小丫倒是挺活络的,不想片刻功夫,就跟几个高中生打成一片。   鲁小丫冲他们自我介绍说是灵儿的妹妹,也就是我小姨子。然后挨个的把我们介绍给他们,听她刚刚要得瑟的说出我们这一次来的目的,我咳嗽一声,及时制止了她头脑发热的脑残举动。   四个高中生分别是邹毅也就是皮肤很白的男生,一直相依在他身边的叫张鑫,看她冲他撒娇,我猜测他们俩一定是一对儿。另一对儿一个叫罗志文,同样身边有一位娇小琳珑的小女生,叫刘可人。   我猜他们是高中生。   他们猜我们是来玩成人游戏的,因为我们恰恰也是两男两女。   邹毅说这栋房子住着一位脾性古怪的老头儿,他们来这里就是想亲眼目睹一下鬼楼,跟切身体验一下身处在鬼楼的意境他们想要用自带相机拍摄到一些诡异画面,但是在进入鬼楼时还得经过怪老头的同意跟认可。   邹毅让我们一字儿排开,老头在门里观察我们,如果我们当中有让他看着不爽的人,那么今天就不能进去。   不能进去就意味着得回走二十多里的路程到柳镇投宿。   鲁小丫走路没有问题,灵儿走路也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那俩养尊处优吃不得苦的女高中生张鑫跟刘可人。   邹毅在俩女生的鼓动下,颇为紧张的走向门口。   在门上有一个小孔,就是猫眼吧!邹毅说老头就在猫眼里看外面的我们。   “大叔,你也去看看。”刘可人真是可爱,就像一芭比娃娃,长睫毛,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小嘴皮肤也很好。   鲁小丫一口一个姐夫,让人信以为真她真是我小姨子。见刘可人在跟我搭话,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还没有等我说话,一口接过说道:“我姐夫本事大着呢!这种喊门的事,还是让他助手去的好。”   “呀,我就没有看错,大叔是做大事的人。”刘可人对旁边的张鑫炫耀道。   “别听小丫瞎说,我去看看。”说着我离开叽叽喳喳的女人堆,瞥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吭声,在跟矮冬瓜说话的灵儿,去了门口。   邹毅跟他的伙伴罗志文在跟门里面的人讨价还价。   “大爷,你就让我们进去,住宿一夜我们就离开,给你双倍的住宿费。”   门里沙哑的嗓音听着怪渗人:“这里不是旅馆,也不是你们小孩子来玩闹的地方,我劝你们打哪来,滚哪儿去。”   好话说尽,怪癖老头寸步不让。邹毅跟罗志文相互对视一眼,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回头看,我已经走到跟前,不由得喜出望外道:“大叔,你去试试?”   “嗯,我来看看。”我点头答应着走到门口,把眼睛凑近猫眼看看也是白看,从外面看里面就是一黑乎乎的小孔,说不定老头正在用那双布满皱纹的老眼在对我扫描。   我还没有开口,那沙哑的嗓音突兀传来“外面是什么人?”   擦!惊了我一跳,急忙答复道:“小可李沐风,经过贵地,夜色已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所以想来这里投宿一晚。”   门里面的老头好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考虑。   在一旁的邹毅跟罗志文见有门,迫不及待的冲后面的人招手。   门里面的老头又说话了“就你一个人可以进来,其他人就算了。”   邹毅跟罗志文一听,急了,忙争先恐后挤到我面前冲门里的老头喊道:“老爷爷,我们跟这位大叔是一起来的。他是我们的老师,这次带我们出来是体验生活的。”   我擦!现在的孩子,可真逗。一点也不地道,都不知道他们父母是怎么教育的,更或者说,他们此次出来,也是撒谎偷偷跑来的。   老头好像有些为难,可还是禁不起俩男孩子的央求,最终开了门。   邹毅跟伙伴们看门开了,强忍住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在我的示意下循规蹈矩的一溜儿进了门。   楼里干干净净的,也无处不渗透出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冷森气息。从不知位置扑来的过堂风一个劲的往脖颈钻,侵入肺腑,冷到心底。放眼看去,该院内有两栋楼,分别称为东楼与西楼。   其建筑风格是西洋式样,楼不高,只有三层,虽有老头驻守在此,也难免因为年生久远凸显出来的一片破败萧条景象。   但凡一栋久无人住的楼层,在我们的印象中就像这样。但是这栋楼,偏偏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长年累月的住在里面,他难道不害怕吗?   因为这是一栋远离小镇的孤单建筑物,也就没有提供电,老头用的照明还是那种很古老的马灯。   想门里面的猫眼跟他手上提的马灯,总觉得有点离谱,格格不入。   刘可人的想象力蛮丰富,也有些三八,所有人都沉默中,唯独她喋喋不休的说道:“在我的假设中,这栋楼基本上空无一物,有的只是一些建筑垃圾和满墙的涂鸦,上面写满了来此探险人的各种留言。其中有一条就是我,刘可人到此一游。”   “可人,别瞎说。”罗志文拥住女友的肩头,头扎在她那如丝质般的头发里贪婪的嗅闻发乳的清香气息。   老头提着马灯,手里一串儿叮当作响的钥匙,把投宿的人领到各自的房间门口。   两对儿高中生极不情愿的被强行分开,两女生一个房间,两男生一个房间。我跟灵儿还有矮冬瓜以及小丫亦是如此,看小丫一脸坏笑,我真担心灵儿会被她再一次的捉弄。   木质楼梯很窄并较为倾斜,难得的是扶手上没有灰尘。我们踩在楼梯上,地板不时吱吱作响,让人冷不丁的想到电影直中鬼片的场景。   置身在屋里,室内无灯,非常昏暗,只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夜光才能勉强看清室内景物。一张双人床,一床还算干净,带着肥皂味道的被褥整齐叠放在床头。   这屋里不够隔音,时不时冲隔壁传来奇怪的的声响,越发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灵儿跟鲁小丫在一起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懂得如何避邪。   看着这张双人床,我犯难了,两大老爷们怎么能挤在一起睡?但是,农村有一种让城市人很不理解,也难以接受的风俗,是必须得避讳的。   那就是无论你来自何方,出自什么身份,都不能在住宿的屋里做苟且之事,否则会触霉头。   我们都是来自农村,自然知道这个理。也就心甘情愿老头的安排,各自住进安排好的房间里,哪怕是面对尴尬局面,也得忍耐。   可是那两对自称是我学生的高中生能淡定对待现状吗?   晚饭,我集中在一起吃的。做饭的人我们没有看见,应该是老头一手做出来的。   看不出老头还真的有一手不显山不露水的好手艺,那就是做的饭菜特别好吃。   一顿饭,两对高中生一直窃窃私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我跟灵儿是用眼神交流,她很勇敢,并且叮嘱我小心。因为她知道,我在晚上会查看这栋鬼楼。   在现场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别忘记,那两对想要拍摄鬼楼的高中生。   现在的高中生都不得了,不但不满足父母给的各种物质,还大肆吹嘘自己如何如何有能耐,总是想方设法在同龄伙伴面前逞能,总是想要搞出一些令人头疼的事来吸引人注意成为瞩目焦点才算完事。   我相信,这两对高中生的目的源于此,不过就是想要在同龄伙伴面前炫耀一番。   鬼的传说大多数来源于与人类戚戚相关的住房,各种传说,各种诡异,让人恐惧也很想探险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害死猫。   老头对两对私语中的高中生很不满意,他把几盏马灯分别递给我们,顺带说了一句话道:“黑静了呆着,别出来。”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对看着很空的眼眸,狠狠的定了我一眼。 第346章 诡异轻笑   这老头,这眼神,他难道看穿我心里的想法!他会读心术?被这双满是皱纹淹没的眼睛看着,特不自在,我屏蔽思维,迎向他的眼神   老头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嘶很真实的感觉,我的心彷如被什么东西揪了一把很疼。   或许老头从我眼里没有看出一丝杂质,唯一有的是满满的正能量最终避开我的视线,用手捶打微躬的背部,干咳几声提起那盏马灯慢吞吞的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们对老头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却还是忍不住想从他口里打探一些关于不久前发生的人口失踪案。   “老人家,等等”我在他们惊讶的注视下起身,保持淡定的心态,含笑走向已经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看我的老头“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住一晚上就赶紧走吧!别多事。”老头沙哑的声音,好似很像猫叫,余音拖得长长的,一声声渗透进肌肤,令人不寒而栗。   老头不喜欢人问他姓氏,不喜欢人多嘴,不喜欢看见人笑,不喜欢人在这里大声喧哗。这是邹毅见老头离开,才悄悄告诉我们的。   我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可以野餐的地方,他们说有。而且他们也就是在野餐之后赶来的,据说,野餐地点是一个十分好玩的地方。   一条河,一片长满野生菌的好地方。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河底的石头,能看见鱼们跟横起爬的螃蟹在石头缝隙中穿梭。运气好的话,遇到大晴天,看河底就像看一个五彩斑斓的石头世界,那些石头各种形状,各种颜色在太阳光的映照下还要发光。   但是把发光的石头摸起来,却又变成了一普通的石头。   野餐地点距离这栋楼有两里路,要是用跑的,至多几分钟就到。   我问他们有听说过小女孩失踪的事没有!他们说失踪的人多了去,在来这栋鬼楼的路上,很多树枝上张贴了一层覆盖一层的寻人启事。   我说既然是这样,他们为毛还敢来?   邹毅说,就因为这样,他们才萌发了想来看看的想法。   小丫头跟灵儿在我面前都伪装得很好,真的就像一对情深意重的姐妹她们俩默契的托腮认真聆听我跟邹毅他们的对话,直到从另一端传来疲沓疲沓老头拖步走来的声音,我们才各自起身把吃的碗筷拿去厨房洗干净放在碗柜里,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   我把自己塞进光洁发亮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木椅上,椅子还不错,至少在我坐上去时没有发出吱呀的怪声。环顾屋里,简陋的摆设,在角落处随处可见蜘蛛网,真像鬼片里的景象。   奇怪的是,自打踏进这栋楼,矮冬瓜话很少,一直专注于摆弄他的紫外线探测仪。屋里好一阵安静,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问道:“沐风,今晚上咱怎么办?”   我没有看他,眉头一皱道:“老规矩。”敷衍一句,我在想那封邮件,怎么没有把野餐地点详细标明在上面,反而把这栋鬼楼写进去。雇主是在暗示我这栋楼有问题,还是另有用意?   “不行,这不行,咱轮换一下行不?”矮冬瓜不乐意的撇撇嘴,又挺神秘的样子道:“我敢打赌,今晚上特定有事发生。”   我收回思绪,瞄看这孙子一眼,看他那一脸嘚瑟的表情,我不由得嗤之以鼻道:“别把什么事看得那么简单,小心能使万年船。”   矮冬瓜撇撇嘴,把紫外线探测仪收好,抢先一步噗一声跳到床上,四仰八叉的模式嬉笑道:“先到先得。”   我冲他挥挥拳头,故作生气的表情道:“你小子属猪八戒的,猪八戒还得担挑子侍候唐僧,你呢!”   “嗨嗨,我不是猪八戒,我是孙悟空。”矮冬瓜一屁股翻爬起来,盘腿而坐又说道:“沐风,你觉得邹毅跟罗子文的妞那个更漂亮?”   “去。老子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扯这些。”话说到这个点上,我灵光一闪,矮冬瓜对陌生环境适应能力强,加上这里是本地人传说中的鬼楼,一门心思想要大显身手探测鬼迹的他,根本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倒不如让他跟我去看看野餐之地。   “毛,你是孙悟空,老子就是如来佛,把你这个弼马温扣在五指山下,永世不得脱身。”   矮冬瓜夸张的哈哈一笑   我急忙竖起指头“嘘”就在我对矮冬瓜发出警告时,来自门口鬼祟的动静,让我心中一动。我蹑手蹑脚起身,悄悄的走到门口,拉住门把手带力一拉,随着出其不意门的贯力,在门外的人差点跌倒。   我定睛一看,是鲁小丫这个死丫头。   “嗨嗨,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鲁小丫探头探脑的看向屋里,见矮冬瓜正用手在撸脚丫子,脸上的笑意消失,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道:“抠脚大汉,呸呸,恶心不恶心。”   矮冬瓜冲鲁小丫竖起中指,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哼转身跳下床就来关门。   两人在门口发生争执,一个要关,一个偏要堵住在门口。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又怕惊动那怪癖老头,就冲他们俩怒斥一声道:“闹够了没有?”   鲁小丫吐吐舌头,赶紧溜走。   矮冬瓜关了房门,回身对我说道:“我好像觉得你没有把话说完。”   “哪一句?”我以为他说的是刚才如来佛跟孙悟空的话题。   矮冬瓜挠挠头,冲我挤挤眼道:“是你肚子里的话。”   我指着他“啊哦,不简单,有进步,能察言观色了。”   矮冬瓜戏谑道:“嗨嗨,这不是你教导有方吗?”   废话少说,我急忙把想要去野餐地点查看一番的想法说了出来。   矮冬瓜提出质疑,要是出去了进不来怎么办?   我眉头一展,冲他打一记响指道:“山人自有妙计。”   见我执意要去,矮冬瓜故作很累的样子,打着哈欠,一头倒在床上,横起模式,伸展双臂把整个床的空间都占据,再假装酣睡,打呼噜   我可是认真的,看这孙子根本就没有想要跟我一起去查看的举动,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走过去,使劲的推他一把,板起脸吓唬道:“你不去,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矮冬瓜一直愧疚之前对我所做的事,乍一听我这么一说,赶紧翻爬起来,哭丧着脸道:“沐风,要做什么,咱等明天行不?今晚上应该休息,等精力回满,咱们再行动也不迟。”   “给老子起来。”我懒得跟他说废话,丢下一句,就熄灭马灯,贴耳在门边聆听片刻。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矮冬瓜起来发出的声音。但是除了这种声音外,我好像听到了另外一种怪声。   与其说是怪声,倒不如说是轻笑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这栋楼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禁忌,比如笑声。熄灭了马灯,黑吞噬了我跟矮冬瓜,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   在有限的空间中,我们全凭感觉来知悉对方的存在。   矮冬瓜来到我身边,见我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就悄声问道:“要多久才出去?”如果,他没有问这句话,我或许会以为他也听见了刚才那似有若无的轻笑声。现在他没有提到轻笑声,而是问下一步的行动,我才低声问道:“你,没有听见什么吧!”   “听见什么?”身体好,说话中气十足。这哪像是跟他说悄悄话,倒像是在光明正大的讨论问题。   我简直拿他没办法,也许说悄悄话原本就是女人的特点优势,男人永远做不到悄声细语。这不能怪他,我只是用肢体行动来警告他,别说那么大声。   看来矮冬瓜是没有听见刚才一闪而过就像是从门口飘过的轻笑声。   是老头在笑?但那声音尖细且充满怨恨,似女声。跟沙哑的嗓音简直是天壤之别,不是老头在笑,那么会是谁?灵儿,小丫,还有张鑫跟刘可人?   可是根据我准确无误的判断,那轻笑声不是她们。   一片安静中,我扭动门锁,咔嚓清脆得让我心微之一颤的响声,搞得我小紧张一下。待定在原地几秒钟,确定没有异常,这才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老头说了,别在晚上到处走动。在我看来,他有可能是喜欢安静,不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楼上传来人走动的脚步声吧!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而是另有端倪。   为了能尽可能的不惊动任何人,我跟矮冬瓜都是打赤脚走出房间的。   我们一步一个惊心朝来处走去,幽蓝色夜光从某一处没有完全关闭的窗口倾斜进来,我能近距离,隐隐约约看见楼梯扶手上暗红色剥落的油漆与精美的雕花,令人无不感受到昔日的辉煌。   这是在之前上楼时,只顾着脚下别发出怪声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提脚,下放特别让人后怕,生怕一不小心搞出动静来,那麻烦就大了。   要么会被怪癖老头撵走,要么就是真惊动了在鬼楼里不可预见的东西。想想都后怕惊得一身冷汗,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的小心,唯恐出现意外!   就在我小心翼翼带着矮冬瓜赤脚走下二层楼梯时,那消失的轻笑声再次从耳畔划过。   轻笑声就像是一位爱搞怪的暗夜精灵,在跟我耳语,然后如风一般消失在空间。 第347章 身陷囹圄   这种下楼梯的举动,惊得我握手机的手都不由得抖了一下。太熟悉了,似曾相识的情景,同样的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不同的是,没有看见那个女孩儿,只是听见了那一声诡异轻笑。   梦境中的女孩儿很模糊,看不清楚她面部轮廓,不过大致还是记得披散头发机械行走的背影。此刻,除了矮冬瓜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几乎静谧得让人很压抑不敢呼出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   好几次,矮冬瓜停下很想给我说话,都被我给阻挡咽进肚子里。假设在这个时候,搞点恐怖片里的水滴声,我相信,特定会把人吓尿。   当我跟矮冬瓜顺利走下二层楼梯最后一格时,晃动手机微弱的光,看向延伸进暗角黑乎乎的空间,突发奇想或者在延伸处有一扇门。之所以这样想,还是根据那个凶梦来推测的。前几秒,我忽然想到凶梦中出现的那女孩跟隐藏在暗角处延伸的黑暗,虽然记不得那个暗角处的位置,却隐隐觉得跟这个楼梯间有某一种诡秘的联系。   因此我在矮冬瓜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注视下,毅然走向那个黑乎乎的暗角处,也就是楼梯间。   可不其然的是,晃动的手机,微弱的光,果真照到一扇隐形酷似狗洞的门。   说这扇门是狗洞,那是因为楼梯间本就很狭窄,而想要靠近那扇门,却必须躬身低头才能前进。   矮冬瓜百般阻止,伸手拉我,嘴里叽叽咕咕的,也不敢大声说话。   我没有理睬他,径直躬身朝小门走去。   这扇门没有门把手,只是在门的旁边有一个纽扣大小的按钮就在我伸手预要推门时,一闪一道跳动的光亮以及疲沓疲沓走得有点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干咳声惊得我缩回手。   来人正是那个怪癖老头,笨猪一样的矮冬瓜,由于体型笨重,懒得躬身跟来。就傻乎乎的伫立在楼梯口,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怪癖老头鹰鹫似的目光注视下。   “你在这里干什么?”嘶哑的声音,深入骨髓,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恐怖气息,让人无法抗拒的不寒而栗。   但凡门都有响声的,就在老头质问矮冬瓜,这孙子不知道怎么答复的时候,我决然按动了那个跟墙体颜色相差无几的纽扣门悄无声息地滑开,我一头钻了进去,把矮冬瓜跟老头的声音关在外面。   我晃动手机,尽可能的想要看清楚小屋里的情况。   看完之后,让我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在这扇门的后面会有什么令人惊奇的东西,却没有想到,这里可里面除了一些古怪的陈设和破旧的家具外空洞得叫人毛骨悚然。   建造这栋房子的人,别出心裁搞出这么一间形同密室的小屋子,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放置一些破旧的家具?我听不见矮冬瓜跟老头的声音,屋里阴冷的气息瞬间包围住我。   我伸出手搭在一张铺满灰尘,挂了不少蜘蛛网的小床上,想要在上面找到什么。   找什么?我也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这小屋一定有问题。   胡乱摸了一把灰尘,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我想要退出屋子时,随着我手机的晃动频率,在光影颤动中,好似看见一抹呆立的暗影。定睛一看,我擦!这是自己吓自己吧!   那一抹呆立的暗影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转身,迈步想要离开,突然有奇怪的东西从我眼角余光中滑过。一种前所未有异样敢涌入脑海,这种感觉让我太阳穴一阵发紧,发麻。   我倏然转身,看向空洞满是尘埃的空间。刚才那一刹的感觉,特定是一双隐没在暗处的眼睛。   门无声开启,却也真实的吓我一跳。出现在门口的是手提马灯,一张冷漠,呆板得跟木头人没有表情的脸。   该死的怪癖老头,他依旧是沙哑的嗓音对我吼道:“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别加滚字!我对老头的言行表示抗议也无济于事。人家是这里的老大,是驻守人,我只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   过客应该尽的本分就是好好休息,安心睡一觉,明天就滚蛋。   没有好的说辞解释私自闯入这间小屋的理由,倒不如伪装成梦游者,趁老头没有注意,我把手机顺进衣兜,僵直的转动身体,就那么睁大眼睛无视他的存在直端端的走了过去。   老头狐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道:“又一个梦游的。”   我擦!目测矮冬瓜用的也是这一招?该死的东西,怎么就没有提前告诉我你忽悠老头的手段,是盗版我来的?想一想,矮冬瓜根就没有机会给我说话,也不可能在老头的盯视下,硬闯进楼梯间来告诉我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看老头识破我的伪装,我只好嗨嗨一笑道:“老人家,刚才我起来小解,结果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前面一闪,就跟了来,看见了这扇门。”   这个谎话也是随机的。是根据那个凶梦临时改编的,可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相信。   “年轻人,好好说话,别在老人家面前撒谎。”老头沙哑着嗓子,看我躬身走出小屋。我不敢久看他那双深邃得宛若宇宙内黑洞漩涡般的眼睛,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漩涡卷进去难以脱身。   面对老头睿智的判断力,我真是无话可说了。任凭他摆布吧!或许待会就会卷起包袱滚蛋,还会因此连累了俩跟我奔波劳累,此刻还在香甜入眠的灵儿跟鲁小丫。   我超不喜欢看老头这一张脸,跟听见他那破锣似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就像是一久经苦难,麻木不仁的样子。那破锣似的声音,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掐住咽喉声带受到创伤,挤出来的声音那样。   满以为老头会借故把我们撵走,却没想到被带到另一间屋里。   这才是一间真正的空屋子,桌椅板凳全无,出了窗口垂直厚重的窗帘,几乎无一物。在空地上,卷曲睡着一个人。   矮冬瓜真是属猪的,随便在哪都可以安然入睡。老头阴冷的眸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一把把我推了进去,看不出老头一大把年纪,还有这么大的手劲。凭我牛高马大的也被推了一个踉跄,稍稍站定,还没有回过神来,门砰一声已经关上了。   我朝卷缩熟睡中的矮冬瓜走去“死猪。”唯恐喊声被老头听见,我是捏住喉咙低声喊的。   奇怪的是,我一边喊,一边靠近矮冬瓜,他就是没有动静。   这孙子不理会我?我蹲在他身旁,揪住他的耳朵,一股不祥之感就在我手指触及到他耳朵时,无孔不入侵入心里。矮冬瓜的耳朵,冰凉冰凉的没有人的温度。   他,我不敢设想,搬正他的身子看去   “噗”矮冬瓜咧嘴大笑道:“吓住了吧!”这孙子装什么不好,装死?我气得不行,扬起拳头就想赏赐他。“别,听我说再打也不迟。”   我收回拳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说。”   矮冬瓜起身,盘腿而坐,难得认真的神态,郑重其事道:“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听他脑残的话,我笑喷。笑话,老子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我不动声色看着他,装出无知的神态等他说下文。   矮冬瓜可能是看我挺像回事的在等他说话,就继续喋喋不休道:“邹毅他们说要在晚间探查,还拍摄,为什么没有动静?还有就是,老头好像很害怕你查到什么。”   矮冬瓜的话没错,邹毅他们那一边太安静了。   “要不,你去看看?”我对矮冬瓜说道。人已经起身去拉门,这才发现门被反锁了。反锁门是几个意思?老头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矮冬瓜见我拉不开门,起身来问道:“怎么?”   “门被反锁了。”   “啊”矮冬瓜真的害怕了,声调带着颤音,不由分说上前来跟我一起试图拉开门。   屋里不隔音,但是门的质量却不容小觑,厚重得就像石板。任凭我们怎么合力拉,推,砸,除了门轴发出哐啷哐啷沉闷的噪音外,根本就是纹风未动。   “沐风,看吧!我说这里有问题的。”   “慌毛线,没有什么能难得住老子的。”我提脚一脚狠踢,嘶!钻心的疼痛来自脚心,却强撑着没有露出一丝儿痛苦的表情,我故作淡定的收回脚,轻轻放在地上,那钻心的疼痛好似千万只蚂蚁至脚底蹿到整个身体里,麻疼得老子呲牙咧嘴,幸亏矮冬瓜没有看见,要不然以后他有得开心的话题了。   矮冬瓜可能察觉我的举止不对劲,急忙问道:“沐风,你没事吧!”   我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即使这种疼痛在加剧中,我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事。”   “草泥马,这门真够厚的,不知道灵儿跟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灵儿跟小丫,我的心再次有了揪住感,很疼,胜过脚板心的疼痛。这门如同石板,我赤脚踢去,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我们仅靠手机的光照四周,矮冬瓜看不清楚我的表情,跟脚板心带来的疼痛导致脚在颤抖的景象。   怎么办?出不去,不能跟灵儿他们沟通,也不知道邹毅等人的下落。我试图从墙壁上打主意,伸出手指一幕,冷冰冰的质感,让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那里是屋子,分明就是一座用石板砌成的石屋。石屋固若金汤,没有缝隙可钻。   “我怀疑这里曾经就是一间囚室。”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什么味道。 第348章 女孩儿   我就不信邪了,但凡是人做的东西不可能做到无懈可击,一定有破绽,我必须冷静!矮冬瓜遇事无法让人安静,他在一旁抓耳挠腮,话也出奇的多,尽说些没用的。   要是在以往倒没什么,可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咱们的情况外面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本打算是出去查看,野餐之地的,结果误打误撞被死老头囚禁起来。   我大喝一声成功的威慑住跟无头苍蝇似的矮冬瓜。屋里安静下来,思绪清晰,我晃动手机照看四方墙壁,照看屋里的角角落落。   墙壁上除了岁月留下斑驳的痕迹,就是潮湿的印记,没有其他。手机光照的距离很有限,一团幽绿,晃到哪矮冬瓜就跟到哪,生怕我会突然之间找到出口,把他一个人丢在石屋里那种样子。   让我困惑不解的是,这间囚室应该很久没有囚禁人了吧!怎么给我的感觉却不是这样的整个屋子里,就角角落落有大量的尘埃,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空气中不但有一种无法分辨不清的气息,还一股酷似某一种熏香的味道。   角角落落有尘埃,那是因为被囚禁的人,不但被囚禁,还被控制了自由。至少不像是我们这样的,还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屋里转悠,时不时的撒野去踢一下门,我说的是,只要不怕疼的情况下。   老头为什么要用熏香熏屋子?还囚禁人,那么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曾经有发生过可怕的事。   我假设,那个丢失的女孩儿,因为跟母亲失联,跟伙伴走散,无意间走到这栋建筑物来。然后被老头看见,见四下无人,把女孩儿放了进来,结果就发生了可怕的事。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女孩儿受到非人折磨,被变态老头折磨,、虐待最终致死。   第二种,女孩儿被老头驱逐,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或者是深山老林中,被豺狼虎豹分享掉了。   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这栋楼,包括西边隐在这栋楼的楼外楼,也是有问题的。那么是谁建了这栋楼,建这栋楼的意义何在!   就在我假设推测时,眼前一凸起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矮冬瓜眼明手快,抢先一步躬身去扒开覆盖在凸起物上的灰尘,眼看他要伸手去拾,我急忙低吼一声到:“住手。”我靠近蹲下,手机光线照到的是一张已经腐朽得要破碎掉的符纸。   之所以判断这一张符纸要破碎,那是因为看见符纸质地稀薄,貌似有星星点点微小的破洞。   “这是什么?”矮冬瓜瞪大眼睛,想要从我脸上看出答案。   我没有伸手去拾起符纸,不是我不想拾起来看,而是肯定一旦手指触及,符纸就会化成尘埃,最终一无所获。   很明显,这是一张驱邪符。   一般用驱邪符的不是道士,就是阴阳师。   老头是阴阳师?,更或者是道士?   可看他那一副邋里邋遢,冷漠无情的样子,跟道士,阴阳师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形体。   矮冬瓜肚子有脂肪,蹲不了多久就受不了了。他嘟哝道:“这样看,你不嫌累?”   我收回手机,没有做声,起身离开了符纸。就在我起身离开,矮冬瓜也起身顺势伸出手指拾起符纸,符纸就像一片没有燃尽的火星,瞬间化成灰烬,从他指缝间滑落纷纷扬扬飘落在空气中成为尘埃。   “哎这是?”矮冬瓜后怕不已,急拍手,仿佛想要把黏在手里的灰烬都拍掉。   我叹口气,都不知道他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东。也许满脑子都在想女人没有穿衣服是什么样子,呸呸!这个想法一经我脑海想出,严重降低了我李沐风的人品。   我可没有诽谤矮冬瓜,记得有一次他说梦话,所说的话就是带色的那种。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语句,所以也就不用细致描述出来了。   我敢肯定,在半小时之后,矮冬瓜还没有走出这间屋子。他特定会复发恐惧症,恐惧症复发的局限于特定是环境,如害怕接近一生中最害怕的事物,害怕高处、雷鸣、黑暗等。   矮冬瓜的主治医生曾经有告诉我,他千万别再复发恐惧症。   说起来,矮冬瓜的恐惧症还是跟古堡事件有关。   也就是这样,我不能离魂出去,要是我离魂把一具没有生气的躯体丢在这里跟他作伴,岂不是更加糟糕。   就在我对矮冬瓜的安危担忧时,石门破天荒的开启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鲁小丫。   死丫头一脸坏笑戏谑道:“哟,亏咱灵儿姐姐念念不忘李沐风大叔,原来是跟某人在这里搞基?”   我走过她身边,低声呵斥道:“被你吓死了,还瞎说。”   “嗨!我,我又怎么啦?敢情救人还被冤枉!”   小丫头很在意我的态度,我视线越过迫不及待跑出来矮冬瓜的肩头看向满脸委屈状的鲁小丫道:“谢谢女侠救命之恩。”   “噗”鲁小丫扑哧一笑,警惕的东张西望,提着马灯跑的冲到我的前面说道:“出大事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急问:“出什么大事?”   见我不知情,鲁小丫挺惊讶的,质疑的口吻道:“你们呆在里面有多久?”   我拿起手机看看,擦刚刚好没电了,刚才在石屋里把电都用光了。在里面的时候,光顾着想寻找出来的法子,忽略了时间。   鲁小丫撇撇嘴道:“你们呆在里面一晚上。”   我跟矮冬瓜同时张大嘴,愕然一呆,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鲁小丫指了指从窗帘缝隙中渗透进来的光芒又道:“看看吧!天都亮了好一会儿了。”   我纳闷她怎么有钥匙开石屋,灵儿现在在干什么?   鲁小丫说灵儿跟邹毅他们在一起,听这话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接下来,她又告诉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老头被罗子文用东西砸昏了。   石屋的钥匙,是她从老头身上找到的。当时没有看见我们,心里急,恰恰看见罗子文跟邹毅被老头拦阻在西边那栋楼道里,鲁小丫就大声嚷嚷,吸引住老头的注意力,为罗子文争取了时间。   我责怪鲁小丫他们做事鲁莽,要是不小心搞坏了好人怎么办!她就理直气壮地数落老头不是好东西,把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儿囚禁在一个铁笼中。   女孩儿瘦骨嶙峋的样子很吓人,她正狼吞虎咽的吃食物,在我进入时,蓦然抬头视线相触,好一对亮得出奇的眼睛,看人彷如要看到心底去那种。   看女孩儿正是雇主要我寻找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一喜,没想到辛辛苦苦寻找的女孩儿竟然就在这栋楼里,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灵儿正充满母性的给女孩儿梳头,见我安然无恙,唇角带笑冲我点点头。   我看了女孩儿,失血般白得透明的面孔,这是饱受折磨的苦相。我叹息一声,想要去看看那个怪癖老头。   矮冬瓜一直寸步不离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他第一次夸了鲁小丫,说这丫头很有远见跟头脑。   还把灵儿跟鲁小丫一起做pk比对,灵儿属于贤妻良母型,鲁小丫属于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泼辣型。跟我们一起的还有邹毅,看他单薄得跟丝瓜秧子似的身子,说话还挺拉风的,三言两语就把怎么袭击怪癖老头成功的事告诉了我。   想到女孩儿,想到怪癖老头,再联想到昨晚上他拒绝我们投宿的情景。总觉整件事容易得让我感觉不到真实,就像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按照逻辑性推测,怪癖老头是变态,他虐待女孩儿,并且囚禁她。   可是他对我们却没有那么做,即使把我跟矮冬瓜关在囚室,也是任其自由自在的。并没有做出逾越人性,凸显出神经不正常的一面。   可要是他没有虐待那女孩儿,那么女孩儿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这栋楼里。女孩儿貌似挨饿很久了,才会出现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   一路走,我都担心她会不会一不小心噎住。我冲跟在身边的矮冬瓜叮嘱一句道:“你去喊灵儿多给那女孩喝水,别让她噎着。”   “嗯。”矮冬瓜答应着,冲邹毅点点头道:“那,你带我老大去看看。”   邹毅满脸带笑道:“没问题。”   邹毅带着我穿过走廊,楼里的门可真多,要是记性不好,特定在这里找不到出去的绿。邹毅记性好,一路走,一路比划,昨晚上他跟罗子文偷偷出来拍摄的事。   拍摄不算顺利,他们没有拍摄到一丁点有价值的东西,却意外遭遇到怪癖老头,就发生了罗子文用相机砸昏老头的事,我们一路走一路说,来到另一扇贴满已经腐朽得看不清楚字迹符纸的门口。   看着这些模糊不清的符纸,我联想到石屋里的符纸,心里隐隐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它就像一个爱玩闹的精灵,总是趁人不注意悄悄侵入你的心里在你不知道所发事件的结局是什么时,就无休止的折磨你,消耗掉你的忍耐力跟毅力。 第349章 捉迷藏   怪癖老头被囚禁在哪个关押女孩儿的铁笼中。我这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铁笼传来哐啷哐啷的敲打声,以及时断时续沙哑的吼声。   从老头那因为发怒而扭曲的五官来看,他貌似不甘心就这么被投宿的人,轻而易举的囚禁在曾经囚禁女孩儿的铁笼里。   我无声,默默无语,近距离的注视他。   他眼里透出恨意跟无奈,由于大声嘶叫,脏兮兮油腻腻的脖子上,鼓突起一根根蚯蚓似的的筋络。特别是那暴睁布满血丝的瞳孔,让人不敢久看。   看见我,怪癖老头停止了嘶叫,抬起手臂从铁笼中伸出来指着我,依旧沙哑的嗓音,却不再是吼声,很神秘也恐惧的样子说道:“小心她,别被假象蒙蔽你的慧眼。”   老头这是在暗示?我动动嘴还没有开口,身后的邹毅已经抢先一步骂道:“死变态,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我出手制止邹毅的怒骂,尽可能的挤出一丝笑意对老头说道:“老人家,咱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只是觉得你做事方法欠妥,你说一个小女孩走失了,来到你这里,你怎么也得做做好事帮她找到妈妈吧!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满眼惊恐的样子,一个劲摇头道:“她,她不是人。”   “闭嘴,你才不是人。”邹毅忍不住又骂道。   我扭头,冲他示意别说话,眼睛却看见小女孩跟张鑫同时走来。   小女孩的样子真是可怜,一张瘦得不能再瘦的小脸蛋没有之前脏了,却白得跟得了失血症那般,没有一丁点血色。头发也梳理得很好,穿了一件齐膝盖,不合体大人的衣服,小身子在大衣服的包裹下,显得更小。   我凝视女孩儿。身后传来老头咆哮声跟捶打铁笼发出的哐哐声,看来老头是憎恨女孩的,在平常人看来他是变态,我却从他那憎恨也恐惧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寻常的色彩。   我是阴阳师没错,但也有走神不留意的时候。我不是在为自己找理由推诿掉发生在后面的大事件,而是觉得发生在这栋楼里所有的事都颇有深意,值得探讨。   老头因为再一次的爆发狂暴情绪,吓住了邹毅跟随同女孩一起来的张鑫,也震惊了我。   但是有一个人始终保持淡定,默默注视着如同困兽的老头,她就是那小女孩儿。   老头许是累了,也倦了,后叫一阵之后,一手攀住铁笼子的铁条,身子卷缩委顿状眼睛微闭,貌似在瞌睡。   “我去,他骂让也打瞌睡?”邹毅戏谑一句回头看,女孩儿跟张鑫已经离开。   老头在打瞌睡,我就势靠近铁笼,更加近距离观察他。   眼前在这张脸,的确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虽然布满了刀刻般的皱纹,但仍然透着红润。眉宇间好似塞满几多痛苦,即使在瞌睡眉头微皱,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苦苦挣扎想要摆脱什么。   说实在话,我对这位老头很好奇,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我慢慢伸出手,想要扶一下他。   “大叔,别碰他,一旦惊动醒来,很吓人的。”   “怎么?”   “别看他这样子,你以为苍老得不行,其实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要不是在之前把自己灌醉,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我们怎么可能偷袭成功?”   老头喝酒?我暗自一惊。在吃饭的时候,矮冬瓜玩笑问老头有没有酒,老头还说了这么一句话:“在这里喝酒等于自杀。”虽然不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为什么要说没有酒,还不让其他人喝,自己却偷偷喝上了?   我的手停滞在半空,最后慢慢缩回。想要去感应一下老头的心理活动,最终因为邹毅的一句话而放弃。   我起身冲邹毅说道:“不管咋说,咱也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至少在我们离开前,不能饿着他,渴着他。”   “嗯。”   老头被困在铁笼中,我突然想到楼梯间里面,那扇隐形门。或许,这正是我探究真相的机会。   在去楼梯间时,我先去跟灵儿知会一声,免得她待会没有看见我着急。我打算在探看了那间隐形门背后的真相,就带着他们从这里撤走,然后把女孩送回家。   当然在撤走之后,还得跟阎芳联系,让她报警来抓人。   我跟邹毅一前一后来到灵儿跟其他人呆的屋子里,看现场除了张鑫跟女孩儿没有在,其他人都在的。他们都在诅咒该死的怪癖老头,在同情女孩儿。   经过沟通,邹毅跟罗子文都表示要想把这栋楼挨个的拍摄一遍,可惜的是,相机砸人坏掉了,只能用他们的手机拍摄。说到手机,不知道是谁,发现在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哪怕是一格信号都没有,这个有点难办了。我还想跟阎芳联系呢!这下好了,不能跟她正常联系,那么在我们离开后,怪癖老头岂不是要饿死了?   灵儿说屋里的食物不多,我就让矮冬瓜去距离这里最近的柳镇去采购一些回来。我把邹毅他们的计划算在一起,我预计了三天的食物单子,让矮冬瓜无论是肩挑还是背扛,把这些食物尽快买回来。   顺道让他看看在柳镇能不能跟外界联系上,如果不能,那我们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让老头挨饿,也不让他脱逃出法律的裁决。   安排好,我跟邹毅决定去那间小屋看看。   没有了老头儿这个绊脚石,我们很顺利的进入楼梯间那扇隐形门。在进门前,我还在想,屋里还是之前看到的样子,空间不大,一览无遗。   可没想到的是,进屋之后蓦然看见屋里地面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穴,凑近一看里面居然还有楼梯,下面一片漆黑,这底下应该是个地下室吧!   一股股冷风带着什么味儿从洞穴中飘出来,我决定下到底下一探究竟。我步下楼梯,邹毅紧张也惊奇的跟在身后。   下道楼梯置身在暗黑中,我才发现这不仅仅是地下室,在地下室一方还有一条延伸进更加黑暗的隧道。   进入地下室内,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胆子小的人绝对不敢进来,特别是晚上。隧道那端是什么?邹毅跟我有着同样的好奇心。   奇怪的是,刚刚步下楼梯,我明明感觉到有一丝不正常的气息,可就在完全置身在黑暗中后。它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无法再捕捉到,我有些迷惘,判断力也变得迟钝起来。   这种让我迷惘的感觉,就像一件衣服上的污渍,用了强力清洗剂洗涤,就变得纯净无暇。   “大叔?”   我的情绪受到某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暗示,有些波动,对邹毅一口一个大叔的喊,非常恼怒,突然情绪失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大叔,大叔,老子还没有结婚生子呢有那么大吗?”   邹毅见我忽然变得这样,吓了一跳,身子不住的抖,结巴道:“大对不起,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你不是说我是你们的老师吗?就喊老师吧!”我松开揪住邹毅的手,自己也奇怪刚才都在干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哦。”邹毅畏惧的瞥看我一眼,趁我背对他,想要溜走。   “邹毅。”一声甜甜的呼喊,来自延伸处的暗黑中。我惊讶,他也惊讶,在这个地方,还有谁敢独自一人前来?   在我们俩的专注注视下,从暗黑中走出来一个人,一张熟悉的脸。   她黑眸一凝,这笑容很美,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纯粹、纯真、还有点没心没肺。弯弯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可这却恰巧暴露了她眼底隐藏的那一丝狡黠跟那么一点邪气。   邹毅惊叫:“张鑫,你怎么会在这?”   张鑫无视我的存在,径直从我面前走过,亲热的挽住邹毅的手道:“刚才小丫头跟我玩得兴起,就来咯。”   “她呢?”我跟邹毅几乎是同一时间问道。   “她,你们没有看见?”   我对张鑫眼里的邪气来了兴趣,默念静心咒,驱赶走不属于自己的暴戾情绪道:“怎么回事?”   张鑫见我发问,这才认真的看了我一眼道:“哎呀,大叔也在?”   我心说,死狐媚子,老子一直在好吧!面子上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道:“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小丫头去哪了?”   张鑫说刚才跟小丫头玩捉迷藏来到这里,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这扇门,一个躲,一个捉,暂时分开了。她在里面躲你很久,都没有动静,就猜测小丫头有可能退回到原地。   张鑫从躲藏处出来,没有看见小丫头,意外的看见我们,所以就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小丫头。   我们没有看见小丫头,或许之前她先一步从这里出去了。   张鑫说小丫头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什么都不怕,喜欢在黑暗中玩。   邹毅叹息说小丫头好可怜,呆在黑暗中久了,适应了,所以喜欢黑暗。他跟张鑫在对话,我在一旁当听众,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好了,不好了。”矮冬瓜总也改不了惊风火扯的习惯,从外面砰推开门就嚷嚷。 第350章 魔   矮冬瓜说门从外面反锁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在他说出这件事时,我们都怔住,难以置信得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齐刷刷的盯着喘气如牛的矮冬瓜,这一刻彷如空气凝固,呼吸都停止一般。   看矮冬瓜不像是玩笑来的,他一紧张,就结巴。我问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那门打不开了。   这栋楼就只有怪癖老头能控制,门打不开,那么他会不会从铁笼子里跑了,把门锁死,存心报复,把我们统统饿死,渴死在这栋楼里?   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想那铁笼子凭老头那样的身板,岂能轻易破坏逃出来的?除非是我们当中有人把他放了,这种推测也不太可能,至少我知道在这些人中,没有不讨厌他的。   各种推测,各种否决,最后我大手一挥,对他们喊道:“别慌,去看看铁笼。”我让邹毅他们去看铁笼,我直接走了出去,去查看门。   这栋楼的建筑构架复杂,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暗道,比如楼梯下那扇不知道通向何处的暗门。   门就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森森的凝望着我。就好像知道我要伸出手去推拉,做好奋力抵御的准备,以至于伸手那么狠命的一拉,一推,门跟焊死了那样子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从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根据准确无误的辨别方位,应该是有铁笼的那间屋里传来的。前一分钟,我让邹毅他们去看怪癖老头,现在那里有状况,我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又有事发生了。   我赶紧的跑去看。   偌大的楼层传来沉闷的咚咚跑步声,密封式的楼层回音重,我一个人在跑,就像有很多人在跑,猛不丁听自己都会被吓一跳。难怪老头要定下几条禁忌,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因为矮冬瓜的大声嚷嚷,早就惊动了灵儿跟其他几个人。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团团围住铁笼,七嘴八舌议论中。   铁笼空空如也,老头好像真的跑了。   老头如真的要报复我们,那也没法。首先他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这是我在不知道这栋楼主人的情况下,推测老头就是一帮人看守房屋的工人。   这栋楼之前我已经说过,对于我们来说很陌生,但是对老头来说楼就是他的家。   没有谁对自己的家不熟悉的,所以他真的要报复我们,想要躲起来搞死我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死老头看他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刘可人依偎在罗子文的怀里哭哭啼啼道。   鲁小丫撸起衣袖,摩拳擦掌道:“谁跟我去,咱把他揪出来狠批一顿。”   灵儿无声的凝望着我,微微蹙起的眉,还有眼底那丝几不可见的黯然,都让我揪心。灵儿很少跟我出来,这一次出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我制止他们七长八短的议论,视线一寸寸的搜查铁笼,想要在这上面找出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好。   在铁笼出口边,我看见一滴还没有凝固的血滴,我满满蹲下在一片肃然安静的氛围中,我慢慢伸出手指头蘸了一下那滴疑似血迹,在他们紧张,也安静的注视下,我把指头送到鼻下嗅闻。   “是人的血迹。”   我一出声,有点夸张的唏嘘声从每一个人的口里吐了出来。   “会不会是老头开门把自己给弄伤了?”   灵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一切都得找到老头才能搞清楚。有第一滴血,我相信还会有第二滴血,只因为现场有点乱,没有谁注意到这个细节上去而已。   灵儿读懂了我的心思,专注的顺着铁笼一路看去。果真让她看到疑点,一滴血,一滴血的顺延往另一个地方滴去。   隐隐感觉要出大事的我,淡扫一下在场的人,发现张鑫跟小女孩都不见。这才询问有谁看见过小女孩,他们都说不知道,一口咬定最后一次看见小女孩是跟张鑫呆在一起的。   张鑫肯定是去找小女孩了,人是她弄丢的,害怕别人责怪,就独自一人去寻找。她这样单独行动很不好,容易出事,谁知道怪癖老头躲在什么地方?   我喜欢把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却也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承受出乎意料的结果。   当下,我让矮冬瓜他们去找到张鑫跟那小女孩,我跟灵儿根据血迹去寻找老头。   一路寻觅血迹,我们来到厨房隔壁的一间房门口。   灵儿看我要伸手推门,忽然冒一句道:“沐风。”我怔了怔,知道她很担心,却也没有出声,顾自伸手去推开门。   门推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熏得灵儿捂嘴,忍住呕意。门里边很黑,可以说比任何一间房都黑,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发霉味道。   我晃动灵儿递给的手机屏幕,极力瞪大眼睛想要洞穿黑,看清楚屋里的情景。屋里到处都黑乎乎的,我举起手机如同提线木偶每走一步停顿一下手机光亮有限,必须得照顾着后面跟来的灵儿。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就跟有很多老鼠在啃食什么都行那种感觉听见响声却没有看见有老鼠出来,心下生疑,我顺手拾起进门左边堆放的烂木椅子,捏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出击。   一团黑在角落处试图掀起堆放的杂物来掩盖自己,我高举破凳子就想砸下去   “唔唔”沙哑的喉咙只能出低沉嘶哑声音,如同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在做最后无谓的嘶吼,却因为筋疲力尽说不出话来。这是我第一眼看见老头时胡乱猜测的,可是事实不是这么简单。   是老头就对了,灵儿冷哼一声,闪到我身后。   许久老头都没有大的动作,他好像真的伤的不轻。我探前一步,用手机晃动一下,才发现他不止是伤的不轻,腿也瘸了。   老头满脸满身都是血,面如死灰,眼神已经失去了那份凌厉,很空洞,面上的表情复杂却又像是解脱那般轻松。我扶他不起,真的很沉重,而且每一次碰到他,他就会发出杀猪般的嘶叫。   叫得我的心都为之颤抖,看情形老头不像是开铁笼把自己搞伤那么简单。他的伤在肺腑,是内伤,一口一口的鲜血从口里冒出,流到下巴染红了胡须,湿透了前衣襟。   在我跟灵儿合力搀扶下,老头勉强能坐在地上,用手都堵不住不断冒出来的血。   老头本就憋住一口气,从铁笼踉踉跄跄的跑出来,躲进杂物间。却没有想到被我们发现血迹,一路找来,看见我要举起破凳子砸他,就大叫一声泄气之后,屏蔽不住内部创伤喷发似的出血。   我问老头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送120急救无望,一个是这里处于交通闭塞区,另一个原因是门打不开。   “大叔,把钥匙给我。”   老头带血的手一把抓住我,狠劲的一捏,头一歪,翻白眼没气了。   “嗨,大叔你可不能死,我们还没有钥匙开门出去呢。”灵儿急了,不顾老头满身是血跟刺鼻的味道,抓住他几乎破碎的衣裳一个劲的摇。   老头不会醒来了,我默默的把手从他的血手掌中抽出,沉重的叹息一声道:“他好像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然后蹲下,靠近老头,探手感觉不到呼吸。   我心中有疑问,疑问他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不忍心看他一副死不瞑目的面孔,却不得不掰开他的嘴巴查看一下。   血腥臭味的口腔,茄紫色血糊糊的一截舌头吓住了我。我擦!是谁如此歹毒切了老头的舌头?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失神的凝望老头一副惨不忍睹的死相,也许他硬撑到现在就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我还是慢半拍来迟一步。我下意识的摊开老头刚才狠命捏握的手,一团血红中,好似有一个形同字体的痕迹。我仔细的看,还让灵儿也看,她肯定这是一个字。   一个魔字。   老头在暗示这栋楼里有魔?联想到这个,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有我这等泛泛之辈,鬼都很难在这个世界残存下去,怎么可能有魔?   灵儿不懂鬼跟魔究竟有什么区别。我告诉她,魔与鬼的区别在于,魔乃能够害人性命和遮障慧命的饿鬼。与一般饿鬼不同者,魔对其他众生更具伤害性,不但附体吸食人类精元,还借助宿主杀人。   所以,魔又名杀者。又由内观而言,烦恼、疑惑、迷恋等一切能扰乱众生者,均称为魔。   “别说了,我害怕。”灵儿无助的投进我的拥抱中,轻声抽泣起来。   “别哭,也别看。”   安慰好灵儿,接下来我可怎么办?如真像老头所说,这栋楼有魔存在,那么门打不开就源于此。如果没有魔,老头怎么说也是上了年龄的老人,无论是矮冬瓜还是邹毅,都不可能对他下如此残忍的手段害死。   那么魔现在在哪?   我突然想到小女孩,她不见有一会儿了,会不会被魔附体?当下我对灵儿说咱去寻找矮冬瓜他们,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多加小心。   说真的,我捉鬼,超度鬼,还真没有遇到成为魔的恶鬼。这一项具备挑战性的签单,激发了我的斗志,并暗自发誓,一定要在魔附体残害他人之前灭了他。 第351章 附体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凭我的能力还真的不能跟魔抗衡,也就是这样,才没有察觉到这栋楼有魔的存在。   看来这只魔鬼隐藏得够深,以至于一向是感觉灵敏的我也出了岔子,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老头身上,却忽略了其他事件的所发生的连贯性。   邹毅跟罗子文还有鲁小丫以及矮冬瓜找了好一阵子,别说看见张鑫,就连小女孩也没有找到,还走丢了刘可人。看来简单的事,被我们搞复杂了。老头的身份不明,也一直没有搞懂他的用意何在。   灵儿担忧的也是因为我的能力。   不论是真有魔存在,还是老头胡言乱语故布疑阵,我都得仔细,谨慎,加倍小心了。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灵儿他们安全送出去,现在不单单是寻找失踪女孩那么简单的事了,而是涉及到几条活生生生命的问题。   我有想到那扇楼梯间的门,或许那个地方是一个通道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通道那么就是这栋楼唯一的生门。   我带着其余的人往楼梯间走去,为了预防意外,我还特地给每一个人画了一道驱鬼护身符,让他们戴上。   丢了刘可人,罗子文跟邹毅相互抱怨。   一个心急如火想要去找张鑫,一个情绪失控看谁谁都不顺眼,执意要独自行动去找刘可人。   见他们俩老是那么吵吵的,我沉声怒斥道:“我们现在都是魔的猎物,千万别分散开来。一旦分散开,就给魔有机可乘的机会,他会逐个的把我们杀之。”   我问罗子文是怎么把刘可人搞丢的,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只是一口咬定刚才明明是带着她一起走的。走到一个暗角处,一只通体黑的猫吓了他们一跳,慌乱中刘可人不见了。   听罗子文的讲述,我觉得这个魔一直在暗中监视,要不然也不会准确无误的出击来袭击人。   还有一个可能说,张鑫跟刘可人或许在某一个地方,吓得不敢出来。   灵儿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小女孩。   鲁小丫回敬她一句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觉得那个小女孩就不正常。”不愧是鲁班后裔来的,不得不说她跟我的见解如出一辙。   正在行进中,我制止了两个女人的战争,一门心思带着他们进入那扇门后面的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黑漆漆,很潮湿,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什么味道。有点像是血腥味,又像是动物腐烂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每一个人都好受,同时令我胃中一阵翻呕。   矮冬瓜吸吸鼻子,叽咕骂道:“通道那头会不会有很多死人尸骨?”   安静的氛围中,他很突兀的来这么一句,搞得每个人都面面相觑罗子文跟邹毅都停下来,想要退后去的举动。   “前面无论是什么,咱都得去看看,否则就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我的声音不大,但具备威慑跟号召力。当下没有人再做声,默默无语的跟随我继续前进。   我让他们以节约为本,把手机轮换着用,在没有从这栋楼里出去前,不得玩任何手机游戏。虽然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们也没有那个闲心来玩游戏,但是一切都为了安全出发。   地下通道蜿蜒延伸,就像一个永无止境没有尽头的深渊,让人恐惧,也难以摆脱的想要一探究竟。通道壁粗糙,湿漉漉的长满了各种寄生物,不可否认的是,通道中有源源不断的空气透入,要不然光是闻这股臭味就可以把人熏到。   走了一会儿,好似有叮咚叮咚形同水滴的声音至前方传来。我晃动手机屏幕,好像映照到前面有一个卷曲的物体。由于光线的缘故,物体黑乎乎的看不真。   但是我敢肯定这具黑乎乎的物体跟我们有某一种神秘的联系,在他们紧张的注视下,我一步步靠近一股恶臭。对,我们之前嗅闻到的腐烂气息可不就是从这个物体上飘来的吗?   气味太浓,灵儿都在呕吐了,她在鲁小丫的搀扶下蹲着那哦啊哦啊的大吐特吐。   胆大的邹毅撇下罗子文跟矮冬瓜靠近我,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我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失踪的小女孩就是这个发出恶臭的物体,看她的样子,貌似已经死了很久。可仔细想想,她在我们眼前失踪只不过几个小时,怎么可能就腐烂成这个样子?   矮冬瓜捂住口鼻,连珠炮似的对我提出疑问:“沐风,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一个死了很久的人,能在短时间出现在我们面前,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尸体被附体了。也就是说死者在生前就被附体,一旦被恶魔附体的最终结果就是,被附体者不再有生还的机会。   而附体的恶魔一旦感到宿主的身体开始变坏,就会想法寻找新的宿主,这个不是危言耸听是有根有据来的。当然恶魔附体这件事我还是没有确切的告诉他们,怕的就是引起内部恐慌,还有可能导致相互猜疑,产生内讧,发生不必要的血腥事件。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张鑫跟刘可人当中一个人,一定就是噩梦附体的宿主。   而张鑫的嫌疑大些。   我不知道把张鑫有可能被附体的事说出来,邹毅能否承受得起这个无情的打击。   矮冬瓜跟邹毅还在等待我的答复,我握拳干咳一声,淡然的扫视一眼女孩儿的尸体道:“大家小心就是,她,有可能说被什么东西咬死,才会腐烂得这么快。”   见我这么一说,鲁小丫作势蹲下,想要仔细查看女孩儿的尸体。   “小丫别多事。”我一声冷喝制止了她的鲁莽之举,然后冲她使眼色到一边说话。   我让矮冬瓜跟邹毅跟灵儿还有罗子文呆在一起,就简单的把事情真相跟鲁小丫说明。在这几个人中,鲁小丫至少比矮冬瓜强,她多少可以起到保护大家的作用。   鲁小丫听我这么一说瞪大眼睛吃惊道:“那,我们当中会不会有被附体的人?”她这句话也说出了我心里的担忧,一旦我们当中出现了被恶魔附体的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逐个杀之,也许会用更为卑劣的手段,那就是挑拨离间,让我们自动瓦解,相互起疑。最终,我也有可能成为他们猜疑的对象,而被抢先一步杀之,但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在我眼前的人,基本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有的只是一个正常人具备的恐惧心理跟言行举止。   “还继续朝前走吗?”   “继续吧!”我回头看看灵儿,她一脸苍白,正在跟矮冬瓜说着什么。看着她,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有一种可怕不敢想象的假设,万一她不小心被恶魔附体,我应该怎么办?   那么最终她必须得死,而且还是由我亲自出手我在看她,她也在凝望着我,我急忙别开头,看向前面一团黑中好似有一线光亮。   不是光亮,是两个移动越来越近的光点。接着出现了刘可人跟张鑫,她们惊讶的看着我们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冲鲁小丫使眼色,暗示她退后靠近我。   鲁小丫读懂了我的意思,没有回答她们的问话,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回退。   张鑫故作吃惊的样子道:“你们这是怎么啦?”   看见张鑫跟刘可人好端端的出现在跟前,罗子文跟邹毅欢天喜地的跑来,把之前的不快阴影抛却脑后,想要跟对方来一个亲密的拥抱。   说时迟那时快,我伸出双臂一把抓住一个。   “嗨,大叔你怎么回事?她们是张鑫跟刘可人。”邹毅大叫在极力挣扎想要挣脱我的钳制。   罗子文凶暴暴抱住我的手臂,低头一口咬住哎哟!我忍不住低叫一声,一松手,他已经弹射状冲向刘可人。   邹毅见状更是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也想学罗子文的方式对我开口咬。   我一拳头砸在邹毅的太阳穴上,这下子一下子嫣了,翻白眼,晃了晃就软绵绵的顺在我的胳膊里。   “你怎么打人?”张鑫见状,怒气冲冲的样子,咬牙切齿骂道一路奔来。我冷哼一声,把邹毅交给鲁小丫,嗖地拔出斩妖匕首暗自道:“他大爷的,只要你敢来,老子就可以把你从这具尸体里逼出来。”   看我拔出匕首,除了半信半疑的鲁小丫,其余的人包括灵儿都大惊失色。   “沐风,你这是怎么啦?看看清楚,她们是刘可人跟张鑫。”灵儿再看看被我一拳砸昏的邹毅,满脸困惑,完全不明白的口吻道:“你干嘛打他?”   “我待会告诉急好不好?”我手持匕首,看着已经停下奔跑的张鑫对身后的灵儿说道。   张鑫冷笑一声道:“大叔,你还是现在就把真相说出来吧!”   “什么真相。”   张鑫仰头的模式,夸张,哈哈大笑道:“真相就是,你不是人,是魔鬼附体的宿主。”   我擦!之前的预测怎么来得这么快?刚才出手打了邹毅,现在拔出匕首,再加上张鑫的污蔑之词。罗子文不相信都难,我看向他,郑重其事一字一句道:“你赶紧过来,她,她不是张鑫。”   刘可人冷笑道:“刚才张鑫已经把这事告诉我了,我们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追踪来这里的。然后根据平常看的恐怖电影来分析,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会死,原来正如张鑫说的,你是被恶魔附体了。” 第352章 猜忌   我还没有说话,正在酝酿怎么来答复,处理眼下发生的突发事件,一声大喝,“胡说八道。”矮冬瓜双手叉腰,横档在我身前,对张鑫跟刘可人还有罗子文说道:“老子可以用人头担保,咱老大不是你们说的恶魔。真正的恶魔潜伏在暗处,正在窥视我们呢!”   愚蠢的矮冬瓜,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废话,却也为我争取了时间。加上灵儿跟鲁小丫的力量,罗子文还有刘可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为了查出真相,前往通道尽头的计划搁浅。再说,我也不能带着一个附体恶魔走出这栋楼继续去坑害世人吧!   由此原本很融洽的几个人一下子成为两个单位的分离体。   邹毅昏迷中,在我的保护下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刘可人跟罗子文倒是挺不让人省心,乍一看张鑫就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她跟刘可人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那么详细?电影里也没有这些细节吧!   灵儿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总是有一眼没一眼看我,眼里充满疑问。我伸出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道:“怎么,你不会怀疑老公真是恶魔附体的宿主吧!”   “不是,我想要你救救他们。”灵儿就是太善良,总是切身实地的为他人着想。现在危急关头,她的安危同样重要。   “唉!我也想,可是他们愣是不让我靠近,怎么救?”   灵儿想了想,眼睛一亮道:“要不,你使用法术逼出那只附体的魔?”   我摇头道:“不是我无能,这件事跟捉鬼完全是两码事。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伤及无辜,有可能繁重魔继续残害无辜的人。”   “所以呢?”灵儿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眶湿润,忽然紧紧的抱住我道:“沐风,咱们有孩子了,我害怕失去他。”   我惊讶,欣喜中,把爱层层叠叠印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口里一个劲的安慰她道:“没事,有我在,谅魔也不敢侵扰你。”我李沐风有后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可老天真的会捉弄人,从赐予我娇儿之时,也带给我一个恶魔。   鲁小丫跟矮冬瓜在外屋。我忽然想要到怪癖老头的屋里去看看,兴许能从哪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去怪癖老头的屋,还得穿过罗子文跟张鑫等人入驻的客房。   稍作沉默,灵儿又冒一句道:“小女孩真可怜。”   “嗯。”我不想把发生在小女孩身上的事告诉灵儿,一个是怕吓住她,另一个是担心她现在的心理承受不住小女孩死亡的真正原因。   “沐风,我想知道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我把灵儿轻轻拥进怀里,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她光滑还有一股淡淡发乳气息的头发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知道。”   我扶正她的身子,认真看着她郑重其事道:“这件事很恐怖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哪知道灵儿天生就好奇,越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她越是迫切想问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告诉我吧!”   我犹疑片刻,最终点点头道:“答案我还不知道,但是可以推测出发生在张鑫身上的事。”   灵儿没有做声,专心致志的听。   张鑫在小女孩的带动下去了那条通道。   其实那个时候小女孩已经死了,是附体恶魔支撑着那具没有生气已经开始严重腐烂的躯体,这就是我们在进入这栋楼时,嗅闻到的古怪味道。   小女孩把张鑫引诱到通道里,然后露出本来面目,直接附体在她身上。在外面的我们不知道通道发生的事,所以当看见张鑫出来时,还信以为真她真是在跟小女孩玩捉迷藏的游戏。   “为什么认定是张鑫,不是刘可人?”   “问得好。张鑫在跟小女孩同时出现在我们身后最后一次是在有铁笼的屋子里,当时我就觉得小女孩看老头的眼神充满邪恶感,而且出奇的淡定,要不是你,我可能当时就抽出匕首了。”   “哦。”灵儿若有所悟的答复,又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怪癖老头的屋里看看。”   矮冬瓜跟鲁小丫早就等得不耐烦,看我们相依相偎走出去,小丫头满脸不悦嘟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恩爱。”   听鲁小丫这么一说,灵儿的脸腾地绯红,急忙从我的依偎下脱逃开去。我一把拉住她,把她拥得更紧,冲鲁小丫玩味的一笑道:“恭喜我吧!灵儿有身孕,我要做爸爸了。”   矮冬瓜是第一个欢呼雀跃的,他奇葩得差点想要把灵儿从我怀里夺走道:“好啊,我升级当准叔父了。”   看鲁小丫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最后还是冲灵儿跟我道喜道:“恭喜。”然后就嫣嫣的靠到矮冬瓜身边去不再吭声。   穿过罗子文他们的住处,感觉静悄悄的,好像整栋楼里就我们是,其余都不存在的样子。邹毅被矮冬瓜扛在肩头,手被困住,口里塞了一条枕巾,挣扎也是徒劳。   “他们会没事吧!”鲁小丫突然出声问道。   “我也想他们没事才好。”在没有查出魔来自何处,我还不敢肯定他们到底会不会有事。倘或,我之前的推测都是错误,更或者柳镇传说是空穴来风。   可是事实上,这些都不足以自圆其说小女孩腐烂尸体的真实事件。   我不是搞侦探的,也不能确定小女孩死亡的准确时间。我在想,给我发邮件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个地方的?她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自己来?   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给我发邮件的人,原本就在这栋楼里。   大白天,楼里有不少从窗口渗透进来的光线,可以不用手机跟马灯也能看清楚四周的环境。我们穿过回廊,进入一条阴暗,看似就像工人房的位置。   这里所有的门都紧闭中,唯独有一间半开的门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带着灵儿跟矮冬瓜还有鲁小丫进入门里。   进入之后,我们惊呆了。   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活动的地板下一方方正正黑乎乎的洞口。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我疑问中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了过去。黑乎乎的洞口下,是一支木梯,为了慎重起见,我让灵儿跟鲁小丫还有矮冬瓜都呆在上面,我独自一人下去看看。   按照罗辑思维来推测,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室,或许下面什么都没有。可当我完全置身在下面时,才发现逻辑性推测也有失误的时候,下面的情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就像一间小型卧室,卧室里所需的物品一应俱全。一张全家福最是吸引我的眼球,我拿起全家福看去。   全家福相片有些乏黄还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看得见上面有怪癖老头年轻时的模样,在他的前面坐着一位年轻少妇,少妇怀里搂着一个婴儿。   看着全家福,我纳闷暗自道:怪癖老头是有家人的!那么他的家人都去了哪里?我把相框拆开,取下相片,想要确定相片里的人是否就是怪癖老头的家人。   果不其然的是,相片后面写的:曹卫东妻子跟女儿媛媛合影。拍摄于1980年二月,我掐算一下日子,现在是2006年,怪癖老头的女儿应该是26岁,小女孩不是老头的孩子。   看相片里的一家人笑得多么甜蜜,好温馨的一张全家福,到如今都劳燕分飞不知所踪。这里应该就是老头的藏身之所,至少在我们没有来之前,他是安全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躲藏起来,而不离开呢?我看着相片上微笑的少妇,没有看出异样,只好把相框放下,视线随着手机关照挪动。看见了一铺满灰尘的笔记本,心里不由得一动,急忙掸掉灰尘,拿起笔记本来看。   在拿起笔记本时,从页面中掉下一张折叠好的东西。   我躬身拾起来看,就在我躬身的时候,我看到一摆放在柜子下的黑白电视机。奇了怪了,这里没有电,老头怎么会有一台电视机?疑问中我拾起掉下来的纸片,打开一看是一张密密麻麻记载了日期的字条。   记载日期从1985年开始,上面用箭头标示着一个个奇怪用手工画出来的怪物脸。没有文字诠释,我也没有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就把笔记本顺进衣兜。   然后想要从洞口退出去,就在我一只脚踏上木梯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摆放在角落的大木柜。大木柜里有什么?我突发好奇心,很想去看看。   下了木梯,怀揣各种猜测,走向大木柜,把手机屏幕对着那个方向看去。大木柜上有一把锈蚀斑斑的大铁锁,我视线在有限的空间寻找可以砸开铁锁的工具,终于看见在放电视的位置有一把铁锤。   奇怪的是铁锤木柄上没有多少灰尘,就好像之前有人常捏握留下一个很明显的握痕。看来老头之前躲避在这里,也是胆战心惊,没一晚上睡安稳了的。   我能想象得出,他紧紧握住铁锤,眼睛死死盯着洞口的样子。他害怕,从洞口进来可怕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跟他有莫大的渊源。   会是谁?是他妻子还是女儿!   我提起铁锤对着木柜上的铁锁一下一下狠命的砸去,咔嚓一声破朽的响声,铁锁应声脱落。我掀开木柜盖子,一股超浓重的腐烂气息见铺天盖地的扑鼻而来。   呕恶臭熏得我急退一个踉跄,手肘碰到墙壁上,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惊得我差点没有跳将起来。   定睛一看,我擦,屋里有电灯的。   真邪门,之前我就怀疑,这么一栋楼怎么可能没有电源?现在看来,怪癖老头是忌讳用电,他既像是畏惧什么,又像是害怕失去什么,才屏了电源,用马灯照明。 第353章 柜中腐尸   木柜中有一副几近干枯的腐尸,臭气熏天,还有褐色的什么虫子在尸体窍洞中钻来爬去的。我看腐尸的面部结构,跟服饰,不难看出这就是老头的妻子。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妻子放在木柜里?看他妻子的死相倒不是那么恐怖,倒像是死得其所很安详的样子。   细想一下,一具死于几个月的尸体腐烂程度不是那么严重,却保存得完好如初。一般死亡的尸体腐烂都是因为细菌迅速繁殖,导致尸体严重腐烂生蛆。   而这具尸体除了窍洞时不时钻出来的一种褐色虫子,却没有看见有蛆卵之类的东西。为了想要查出更多的线索,我暂时没有动尸体,而是把视线看向老头休息的地方,那张小木床。   一床被汗水侵透油亮油亮的蔑席,铺满一层白色的霉灰,单薄的摆放在床上,下面没有绵软的铺垫,就是一块木板。我掀开蔑席,伸出指头在床板边沿摸索,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我能在这道缝隙中找到想要的东西。   当手指触摸到一件极小的硬物时,我心中一喜暗自道:有门。   我把硬物一点一点的顺着扒拉出来,定睛一看,是一把精巧的铜钥匙。   这栋楼里少说也有大大小小十几间房,一把铜钥匙是开那一间屋的?我满脑子都是疑问,在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前,只好撤出老头曾经的藏身之所。   看我灰头土脸的从洞口钻出来,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灵儿跟矮冬瓜他们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   “走吧!”我任灵儿拍打身上的灰尘,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领头急匆匆的走出这间屋子。如果拿着铜钥匙一间屋一间屋的试开,这样很耽误事。   最后,我把铜钥匙给了鲁小丫,让她带着矮冬瓜去开门,我带着灵儿跟不停挣扎,对我瞪眼的邹毅去跟刘可人他们汇合。   魔,只有一个,但是他可以随意控制一个人的心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魔。一旦被他控制,铁定会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刘可人还有罗子文有可能就是被控制了心智,一旦张鑫的躯体失去利用价值,魔很快就会抛弃掉这具身体,然后附体到被控制心智的其人人身上。   我要救他们俩,必须去面对一个比自己能力高出几倍或者不止几倍,几十倍,乃至百倍,千倍的魔。要说没有怯意,那是骗人的,不过我始终相信邪不能胜正。   邹毅挣扎得厉害,对我的行动有所影响,倒不如把他放下,好好的跟他谈一谈。   走进之前的饭厅,放下邹毅,扯掉塞在他口里,矮冬瓜的一只臭袜子。说实话,矮冬瓜这人做事欠妥还不地道,人好歹是大城市来的学生,他怎么就把一只臭烘烘的袜子塞人口里?   我让灵儿给倒一杯水来,邹毅咕嘟咕嘟的一口饮尽,横起抹一把嘴就想开口骂人。我威严的一瞪,摇摇头,打了一个嘘声制止他道:“还想不想救出刘可人跟张鑫她们?”   张鑫是他的女友,也是他最在乎的人。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他,张鑫已经报废了,目前只能尽力救出刘可人跟罗子文。前提必须是他们俩没有被魔附体,一旦附体成功,他们俩也如同张鑫一样没有救了。   魔附体跟鬼附体是不同的。他附体前,吞噬掉属猪的灵魂,如果被强行驱赶出这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那么这具躯体就已经死了,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魔附体就像传染病,但凡被他附体之后,跟中了一种可怕的病毒没有区别。所以我必须保证现在的人,不能被魔染指。   邹毅见我的话,条理清晰,跟我呆那么久也没有发生异常,就果真相信了我。   说服了邹毅,看他承受力还把错,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然后再慢条细理的把魔附体之后的害处告诉了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惊讶,难以置信的口吻道。   我认真的看他,看到他心底懦弱的一面,那种害怕接受现实的心理,我也有过。我拿出衣兜里的笔记本,轻放在桌面上,慢慢推给他道:“这上面记载的日期,应该就是魔附体在这家人某一个成员身上的时间,如果咱们再不抓紧时间把魔跟刘可人他们分开,有可能他们三都完蛋了。”   邹毅颤抖着手,想要来拿笔记本,又害怕真的有这种事发生,最终缩回手情绪突然失控,双手揪住头发,歇斯底里的喊道:“不,我要张鑫好好的回来,求求你,救救她。”   灵儿在翻阅笔记本,时而蹙眉,时而沉思,就在我双手按住邹毅,默念静心咒让他安静下来时,她忽然低呼道:“沐风,你看。”   我松开邹毅,接过笔记本,手指抵住她翻看到的那一页。   女人做事远比男人心细,这话果然不假。灵儿翻看的的是一条重要讯息,上面注明某月某日,托人办事,发一邮件求助。日期恰恰就是我收到邮件一个礼拜前的时间,这样算来,那封邮件应该是老头邮寄的,只是我跟他素未谋面,彼此都不认识,才会发生之前他拒不开门的一幕。   但是在后来,他听到了我的名字,然后开门,却也不敢肯定我就是来帮助他的人。   我跟矮冬瓜约定的地点在厨房,我们在笔记本上找到信息,他们的收获也不赖。   老头铜钥匙开启的那间屋里,堆满了财富,全是价值不菲的古董。由此我敢肯定,老头把铜钥匙藏在身边,那么屋里的古董一定有他看重,也害怕的东西。   老头是古董商这一点毋容置疑,至于他是怎么把魔引进家里,搞得家破人亡的还得进一步查找线索。世间事,万变不离其宗,一物克一物的法则一直都有的,我相信这里存在有魔,那么就一定有让魔害怕的东西。   如果不出意外,我找到让魔害怕的东西,再加以阴阳八卦阵,一定可以把他打入地狱。   之前的计划因为发现古董密室而改变,老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即使面临生命危险也要把毕生所得的财富隐藏起来,不让外人染指。   在之前我就让矮冬瓜跟鲁小丫在用铜钥匙找到配对房间时,别冒冒失失的闯入,怕的就是遭到暗算。拿爷爷那句,不知深浅焉能活命的话来说,其实就属于一个道理。   我想,要探查古董室是否有各种隐形杀伤力武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那就是矮冬瓜的紫外线探测仪。   为了在不惊动附体恶魔的情况下,找到能克制他的武器,我们暂时还不能去营救刘可人跟罗子文。   我们拿着紫外线探测仪去了古董室。   紫外线探测仪随着光的移动,却无法探测出异常。我对鲁小丫说这栋楼有电源的,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老头把电源屏蔽启用,一定有端倪。   鲁小丫嘀咕一句道:“该不会是在这里设了蹄踏蝴蝶扣儿了吧!”   “什么扣儿?”灵儿好奇的问道。   鲁小丫解释道:“就是我祖师爷发明的坎子,以绳索连接做成的障碍,绳索形态有直,有斜,有交叉,有曲折,有迂回而且连接巧妙,一般人如进去,会被搞得晕头转向并不清楚方向而中招。”   “哇!真不简单。”矮冬瓜第一次对鲁小丫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鲁小丫昂头脸上早就得意的笑开了。可瞬间,脸上的笑容又僵住纳闷道:“可要是如此,此人又是怎么得知这个坎子的用法?”   我提醒道:“你不是说祖师爷的什么秘籍丢了,会不会在这里?”   鲁小丫来了兴趣就想闯入,我递给斩妖匕首道:“先破坎子吧!”   丫头一惊,满眼疑问,好似在说:你怎么知道用刀破坎?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人已经弹射轻飘飘的进入室内,只听见唰唰几声轻响。就传来她的喊声“可以进来了。”   古董室可谓是集天下古董为一己之用。古色古香,各种各样的古董,看得我们是眼花缭乱。我特别叮嘱灵儿别随意触碰当中任何一件古董,她虽然觉得我的叮嘱有点多余,但还真的没有敢伸出手去好奇触碰。   但凡不明来历的古董多多少少都具备一定邪气,我担心这些古董里面,其中一只就是魔的宿主之一。   魔之所以叫魔,那是他杀人于无形,嗜血成性。在现世之前,一定是被封印在某一个地方,然后被不知情的人挖掘出来,破了封印的魔,在当时是很虚弱的,形同一个初生的婴儿,必须要寄宿在某一件物品上,长期吸食人气增加能量才能恢复如常。   我推测在这栋楼里的魔也是如此,他在被无知的人们带出封印之地时,是很虚弱的,很有可能就寄宿在古董室里某一件古董上。我挨个的看,仔细查找,嗅闻来自空间的各种气息,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一件看似十分奇怪,构造十分狰狞,有一对如同天使翅膀的怪兽上。 第354章 青铜怪兽之谜   这尊黑不溜秋,手感光滑,有着两颗弯曲獠牙的怪兽,单是看一眼就会给人留下很深刻也畏惧的印象。怪兽是青铜铸造,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他有点跟历史上记载战国期间的青铜兽有几分相似,青铜怪兽有几寸高,错觉看跟一尊小人儿差不多,但是凑近了看,就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青铜兽顶端有一个酷似牛角的尖,尖上隐隐有一点暗红,我疑心这是血迹。   我可以根据笔记本上这些阿拉伯数字找到一组电话号码,而这一组电话号码的主人其实就是一位考古学家。由此,我以这尊青铜怪兽跟这组暂时没有查清楚来历的电话号码来假设一段发生在老头一家人身上的离奇故事。   假设考古学家跟这位古董商老头有多年的交情,喜得一罕见青铜兽,当然要给老友分享一下。   故此这位守财奴古董商就出高价从老友手里购买来这尊价值连城的青铜兽,却不料在交易当天可能发生了难以预料的意外,这件意外一定让古董商很害怕,才会从居住地大老远搬迁来到这个地方。   青铜兽成为守财奴的负担,他不知道放在哪的好,最终还是把他放置在古董室跟其他古董摆放在一起。   小女孩也的确是去野餐的,只是中途贪玩跟父母走散,去了别的地方。   女孩的母亲不知道女儿去了什么地方,就急匆匆的赶回家,四处寻找不见人,就暗自猜测女儿会不会去了古董室。   因为女儿跟母亲爱玩的就是捉迷藏游戏,所以母亲肯定女儿一定躲在古董室等她去找。   母亲一边喊着女儿的小名,一边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摸索进了古董室。   古董室阴暗,摆放着各种古董每一个古董都有一个传奇的故事,其中有邪恶的,有正能量的,还有带通话版的故事。   母亲一路摸索,手指不小心摸到青铜兽尖,手指被刺破,一声惊叫,惊动了丈夫,也就是这位守财奴古董商。   古董室听见叫声,急忙来开灯,看妻子面色惨白,手指滴血,顾不得责怪她,赶紧搀扶出去。把手指包扎好之后,贪玩的女孩儿却从外面回来,看母亲手指缠了白色纱布,自然好奇的问一番。   也就是在母亲被刺破手指,血滴在青铜怪兽的尖上时,附在青铜怪兽身上的魔被血液唤醒,从而附体在女孩儿的母亲身上。   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魔要嗜血,就得杀人。   居住在这栋楼附近的人,间接出现了离奇死亡。   死亡让人恐惧也害怕。   而死亡的人,都是一副狰狞可怖的死相,特别是身上的血液被吸干,就像是被吸血鬼吸干的。   在这个地方僵尸一般都称之为旱魃,旱魃出现会有预兆了,干旱。可是这儿并没有发生干旱,怎么可能有旱魃?   而且死者身上除了各种伤痕外,没有被咬的痕迹。   当地人跟有关部门也束手无策,最后这些人只好选择外迁。迁移到小镇附近,却发现很多人出事,唯独这栋楼里的人没有事,而且这栋楼里的人很少跟外人接触,偶尔出现一下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闪而过。   古董商因为财富,对身边的事物特别敏感,才会奇葩的携妻带子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建造豪宅。   人们对这栋楼的质疑发展到害怕跟恐惧,更加没有人敢于靠近这栋楼。   在各种绘声绘色的传说下,这栋楼最终成为让人望而生畏的鬼楼。   楼外的人迁移走,留下这栋楼孤零零的戳在那无人问津。   老头有一种预感,妻子变了。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有看见妻子机械状起来,披头散发的样子,发狂似的去捉住她饲养的小动物杀之。   这个就是我们在另一间屋里看见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可以作为见证。   妻子晚上变成另外一个人,大白天神神叨叨的念叨一些听不懂的话,并且做出一些让人害怕的举动,很多次吓哭了女儿。   如此,古董商是绞尽脑汁的想法,想要控制妻子不让她做出违背常理的事。   古董商忽略了一件事,在他看来,妻子随便怎么发狂,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的亲骨肉。所以,一天他把妻子跟女儿锁在家里,他去了很远的小镇,去买了一个大铁笼回来。   却没想到的是,推开门时,妻子倒在血泊中,旁边的女儿也昏迷不醒。   妻子已经死亡,而且躯体还有一股腐臭味儿。   痛不欲生的古董商不能埋葬妻子,怕引起人的注意,就只好把妻子放置在大木柜里,再用平日里保养古董的药剂涂抹在妻子的尸体上。   古董商多了一个心眼,他开始密切注视女儿的一举一动。   刚刚失去妻子那段时间,他怀疑是有人潜进家里来杀了妻子盗走了古董,可是他去检查了那些宝贝,一个不少。而且妻子的首饰也没有少,那么究竟是谁害死了妻子。   看妻子的死亡症状跟之前这附近死亡的人极其相似,他真的害怕了。总觉得身边有一双凶恶无比的眼睛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做噩梦都梦见女儿手持匕首对他一刀一刀的扎下去。   他想过很多办法,用安眠药让女儿睡觉,想到把女儿送走,却又舍不得辛辛苦苦收藏起来的古董。   迫于无奈之下,他实在是受不了女儿的一些超乎寻常的举动,就在一天夜里,把服用了安眠药的女儿放进铁笼里。   被放进铁笼的女儿憎恨古董商,恨不得嗜他的血,吃他的肉。   这更是让古董商恐惧至极,他出去过,想找人商量却没有人愿意听他讲一句话,因为他是守财奴,朋友很少,除了那位已经死翘翘的考古学家,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就这样,这位心灰意冷的古董商,只好度日如年,默默无语的守候在妻女的身边。   灵儿打断我的话道:“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沉思中又答复道:“首先这个给我签单的雇主是一个谜,或许是她提供了资料给老头。”   “雇主不是老头?”灵儿惊讶道。   “应该不是,我看邮件上的字迹娟秀,应该是女人的字迹。”   “我知道是谁给你的邮件。”鲁小丫出其不意开口道。   “别卖关子,快速。”矮冬瓜没有耐心很急的催促道。   “是大木柜里的女人。”   鲁小丫的话不由得让我一愣,这个可以有,魂灵只要能控制操纵好能力,可以写字,跟常人一样做事,只是普通人是看不见他们的。   “那么之前死亡的小女孩是不是守财奴的女儿?”   “肯定不是,守财奴的女儿怎么着也有二十几岁了,小女孩才多大?”邹毅补充道。   “我很想知道魔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我拿起青铜兽,解释道:“魔的能量来自人们的恐惧。”   但是魔也有缺陷,他始终只是一个让人害怕没有实体的影子。仅靠一缕不甘的邪念之气支撑住,其目的就是想找到真正属于能冲破暗黑界的公交车,来达到可以把深陷苦海在地狱中受苦的所有恶魔都解救出来。   公交车,就是魔真正的附属体。而这个附属体,还具备通灵的能力。这个有着通灵能力的人,说白了就是一把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一旦被魔找到附体成功,他就会得到新生。   在我们当中除了我通灵,没有其他。突然,我有想到灵儿她现在是孕妇,而且有看见过鬼的先列,想到此,我暗自心惊,急忙靠近灵儿。   灵儿见我面色都变了,小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挨近你。”   灵儿很感动的样子,冲我恬静一笑,继续浏览古董。   矮冬瓜惊乍乍的嚷嚷道:“沐风,咱这是在做梦?”他所指的是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这些古董折价出售,完全可以买一座城池。   “笨猪才以为是做梦,想跟得是两码事,就怕得到无福消受。”鲁小丫替我答复道。   小丫头的回答很明智,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能安全从这里出去那是万幸,如果出不去,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邹毅一直眉头不展,无心看古董,在极力耐着性子等我的结果。我用袋子装好那尊怪兽面具,对他们喊道都出去吧!   在另一间屋里,张鑫好似越来越虚弱,面色惨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样子。刘可人跟罗子文面面相觑,因为有了我之前的忠告,他们俩还真的不敢太靠近张鑫。   “可人帮帮我。”张鑫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吃力的想要坐起来,向刘可人伸出手喊道。   刘可人看张鑫可怜,慢慢起身朝她走过去   罗子文目不转睛的盯着张鑫,忽然从她眼里捕捉到一丝狡黠的神采,急忙出手一把拉住刘可人阻拦道:“别去。”   张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怎么,罗子文你好狠心,在没有遇到可人之前,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还说要跟邹毅争夺我,现在怎么怂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罗子文说着,就想拉走刘可人。   张鑫冷笑一声,扶起墙壁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几步,咳嗽一声道:“我这是感冒了,我,我有哮喘,没有吃药就这样,你们真够朋友,竟然要丢下我”   “不是,张鑫我没有那么想,只是。”刘可人的肩头被罗子文紧紧扣住,想要帮张鑫却无法脱身,急忙解释道。   “可人,你知道罗子文是什么东西吗?”   “他从小偷看女生撒尿,去偷人女生的小内内,还还追我,他就是一个畜生。你还喜欢他咳咳!”张鑫说着话再次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接着口鼻开始流血,眼眶也在滴血,这一副突发的惨状吓住了刘可人,她一声尖叫,眼前一黑倒在罗子文的怀抱里。 第355章 邹毅   嗤夸嗤夸的尖锐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像刀子划在心上。我跟灵儿还有鲁小丫带着矮冬瓜以及邹毅冲进刘可人他们待的那间屋子时,没有看见刘可人跟罗子文,只是看见张鑫手指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抓挠。   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血痕,每一道血痕都在渗出血珠。最惨不忍睹的是,那一双因为抓挠地板,指甲全部跟肌肉分离的芊芊玉手,现在变成了一双血手。   邹毅是第一个冲进去的,要不是我一把拉住,他已经扑向张鑫。   张鑫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她就像一个受人驱使的傀儡,在我们跑进来时,她依旧保持原状一下一下的抓挠地板。   “她,她这是怎么了?”   “魔已经从她身上离开,留下的只是一具傀儡,尽管是这样,魔还在想方设法的折磨她,用她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魔离开了张鑫,那么刘可人跟罗子文自然是很危险的了。   张鑫现在基基本不会威胁到别人的安危,魔一旦离开附体宿主就不会返回,因为返回你会损耗他的能量。   邹毅留下来照顾张鑫,我跟其他人继续去寻找刘可人跟罗子文。   魔,其实也是一个敏感性的物体,他怕光,喜欢黑暗。这就是老头切断电源,宁可用马灯跟蜡烛的原因。   魔驱使人性,发出只有弱者才会发出来的求救声跟举动。想到这儿,我暗自一惊,愣住,急转身,撒腿回跑!   灵儿跟其他见我回跑,不明就里,大叫一声:“沐风。”也跟着我跑来。   我们跑到之前张鑫抓挠地板的地方,只看见张鑫头无力的耷拉着,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邹毅不见了   “怎么回事?”气喘吁吁的矮冬瓜跟灵儿还有鲁小丫被眼前的景象搞昏头了。   “是我的错,被魔玩弄了。”   “怎么?”鲁小丫瞪大眼睛吃惊道。   “大意。”我郁闷的嘟哝一句又道:“但愿还来得及。”   “你倒是说清楚啊!”鲁小丫急火火,跑来追上我冲我一挑眉道。   “魔,根本没有离开张鑫,而是利用她身体残存的人性,扮演了一个可怜博取人同情的角色,获取了我们的信任,麻痹了我的判断力。”   “吓,这狗东西真够狡猾的。”   鲁小丫骂骂咧咧跟我起步跑。我担心灵儿,看她很累的样子,不忍心撇下她不管,自不自然就放慢了脚步。   “嗨,李沐风,你别那么自私好不好,现在可是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去迟了可就是三条命。”鲁小丫真够可以的,到了这个份上还得用威胁的来逼我远离灵儿。   真应了民间一句俗话:女人心真是海底针摸不透看不真。   我没有做声,并不是代表我懦弱,现在要做的事很多,何必跟女人计较!有矮冬瓜照顾灵儿,我就大步流星的朝一边跑去。   跟鲁小丫在楼道,楼梯间,到处都查看了,就是没有看见刘可人他们的踪影,当然也包括邹毅。   现在的邹毅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邹毅,他是被魔附体的邹毅。   最为担心的是,他被附体也就是我们几个人知道,而刘可人跟罗子文还毫不知情。   所以我们必须得赶在邹毅找到罗子文他们前,找到他们俩。   我一路跑一路在想,魔最终目的是要找到能让他新生的宿主,而这个宿主就在我们当中的其中一个人。我有感觉事情发展到现在,距离邮件真相越来越近。   在没有查出真相前,我得尽快把邹毅控制住,至少趁他的躯体还没有被魔抛弃前。我猜测刘可人跟罗子文想要逃命,唯一的选择,一定就是我之前推测的那条生门通道。   实际上,正如我预测的那样,刘可人吓昏,罗子文不敢停留,就那么搂抱着她朝之前我们想要撤离的那条通道小跑去。   而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正往他们靠拢。   这个人就是邹毅。   我先前说过,魔附体就像一种瘟疫,从这个人身上传染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么在传染过程中,还是有一定适应性。一个人的定力够强,坚定自己的毅力跟信念,附体的魔反而会很弱势。   虽然这样,但是魔始终会想尽办法占据宿主的躯体,把宿主自己的魂魄逼迫到暗黑界去成为他的傀儡。   邹毅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就像噩梦总是在眼前晃动。呢喃,鬼祟的低语声,在耳畔索绕,他稍稍停顿一下,环顾四周,确信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清醒时,惊觉自己怎么能一个人跑开,迷糊时眼前就会出现跟张鑫四目相对时,从她眼里过来一种电流似的东西。   沙沙,是凌乱的脚步声,呼哧呼哧是喘息声。正在狂奔中的罗子文,实在是抱不动娇小得让人怜悯的刘可人,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从另一端缓步走来一个人。   此刻是大白天,不知道从那渗透来的光亮映照到邹毅眼圈发黑的面孔。   看他那样就像是很久都没有睡个觉那种样子,罗子文愣了愣,看是邹毅,就叹息一声抹了一把汗水抱歉道:“对不起,我看她,实在是对不起。”   罗子文道歉那是因为没有带着张鑫一起跑,而是把她撇下带着刘可人跑的。现在看见邹毅,他心里有愧疚,就情不自禁的道歉道。   邹毅一声不吭,一步步朝昔日好友,走过去。在他的脑海里重复的全是嗜血画面,血液刺激他的每一个神经细胞,快要爆发   眼看邹毅就要靠近罗子文,我跟鲁小丫及时出现,冲罗子文大喝一声道:“退后。”   中间是邹毅,对面是罗子文跟吓得变脸变色的刘可人,在邹毅后面就是我跟鲁小丫。   我默念咒语八卦在心中,万变不离其宗。   一敕干卦统天兵,坤卦斩妖精。   三敕震雷动天兵,离火烧邪魔。   四敕兑泽英雄兵。驱邪押煞不留停。   五敕巽风吹山岳,飞砂走石追邪兵。   六敕艮山展威灵,闭地虎封鬼路,穿鬼心。破鬼肚,封锁凶神恶煞八卦宫中藏。   八敕坎水纳千祥,凶邪秽气化无踪,太极两仪镇中央,六十四卦排布阵,妖邪鬼魅。化浮尘,六丁六甲左边守,天兵天降右侧护。鬼神走不停,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出,手打雷诀,嗖地一道金光,神志不清醒的邹毅倏地被笼罩在旋转的八卦阵中。   “啊”邹毅大叫,左冲右突,想要冲破我的八卦阵。我想要救邹毅,就不能用凶煞的武器伤他元神,也就只能使用软禁法,也就是老头用铁笼锁住宿主本体,把魔跟被附体之人一同困在铁笼子里。   邹毅也在极力抵御魔侵入心神,他如同在水火交融中饱受煎熬,最终精疲力竭昏厥在地。   把邹毅控制住,我也累的够呛。   鲁小丫惊喜交加道:“沐风,我看见了那个圆乎乎不停闪金光的是不是就是八卦?”   刘可人跟罗子文面现惧色,不敢靠近邹毅。在我的招呼下,他们俩温驯的随我去跟矮冬瓜还有灵儿汇合。   通道那头是不是出口生门不得而知,不过我对通道的亮光特感兴趣。   门换宿主之时,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也就是适应期吧!才会这么容易被我打败,我跟矮冬瓜把邹毅弄进铁笼子里。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吩咐鲁小丫给他搞一些食物来,然后就跟矮冬瓜一起去寻找出口。   非常遗憾的是,我们走到尽头时却被一堵厚实的墙给拦阻了去路。   矮冬瓜说要不把这堵墙砸开看看。   这个想法我也有想到,只是不知道墙壁那边是什么东西。   各种猜测之后,我跟他真的开始行动起来。所幸的是,墙壁不是很结实,用匕首撬一下,就有砖头松动到脱落。   我们在撬墙壁,跑来鲁小丫,她说邹毅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邹毅可千万别出事,一旦出事,那么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魔已经抛弃他。   之前我用静心咒让邹毅安静的休息,也在铁笼四周张贴了一些驱邪符纸。他能出什么事?我跟矮冬瓜二话不说,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回退。   铁笼中,邹毅已然死亡,嘴唇呈紫乌色,面皮跟殡仪馆的死人差不多。不敢去看他的刘可人吓得嘤嘤哭泣,罗子文低垂头,闷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吭。   “你们谁最后靠近邹毅的?”我问出这句话,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人都在,就是一个个提不起劲来嫣嫣的样子。没有力气回答我的问话,我又再次提高嗓门问道:“谁是最后接触邹毅的?”   “我”   我不是起私心,也不能做到大无畏那种程度,为什么偏偏是灵儿?看她一脸困惑,一对大眼睛失神的盯着我,我心如刀绞,却在众人的注视下,没有勇气把她禁足。   就在这时,沉寂了很久的铁门突然响了。刺耳的门铃声,惊得我们齐刷刷的回头看向门口。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难不成是寻找邹毅他们的家人!我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向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一个女孩,五官分开来看还是蛮精致的,但不知在娘胎里组合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比例不是很协调,眼睛往两边分的很开,嘴巴略大,皮肤黑黝黝的,所以整体看起来很丑。   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就掂起手指,带出一串叮叮当当响的钥匙串。 第356章 下落不明   我不相信灵儿会被魔附体,因为她身上有我的骨肉,还有一件从小带在身边的护身宝物血玉。在我贴身的观察下来,她也没有出现被魔附体的异常,因此我心甚安。   给我们开门的是眼前这位自称野丫头的女孩,我看着她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看见过。   野丫头自称认识这栋楼的主人,说隔三差五的会来这里面打扫一下,所以有这栋楼的钥匙。她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栋楼的主人,不是死亡的这位老头,而是一位年轻漂亮浑身充满鬼族气息的女人。   野丫头不能进这栋楼,谁知道魔现在潜伏在谁的身上。   她帮我们报警,通知有关部门来查看,并且把死亡的遗体第一时间送到殡仪馆去火葬。至于那些古董,经过专业人士的处理,一并保存在原地。   这栋楼的主人是在第二天赶来的。   给我的第一印象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相片里的女孩儿。   她叫宋颖,年龄刚好26岁,身价达到百万。现如今正经营一家古董店,她是这栋楼里的古董,都是干爹赠送她的存货。楼里死人了,她也不能把货物继续存放在这,经过专业人士的核查,一一运走到了她所经营的古董店。   宋颖说相片里的人就是她干爹,女的是干妈。她从小无父无母,是孤儿院长大的,之后被干爹干妈领回家养大。   至于那个死亡的女孩儿,宋颖说她也不知道打哪来的。   女孩儿很没有身份证,很有可能是人贩子拐带来卖给老头的。   给我发邮件的是正是宋颖本人,她说有一次回家看见干爹好像在虐待女孩儿,就劝说,结果差点跟干爹闹崩。之后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让干爹放开对女孩儿的囚禁,最后不知道从那听说到我,就给我发了一封签单邮件。   因为这件事,刘可人跟罗子文的神经几度崩溃,一问三不知。即使说出来的话,在正常人眼里看也是疯言疯语,他们进了神经病院。   我跟矮冬瓜还有鲁小丫以及灵儿,见此情景,只能保持沉默。还能怎么样?说这栋楼里有妖魔鬼怪,那么接下来送进神经病院的绝对是我们。   宋颖对灵儿很感兴趣,拉住她的手久久不舍放开,最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道:“你真聪明。”   但愿魔随同邹毅的尸身一起火葬,回到属于他的地狱去。   我拿着一份沉重的酬金回到北林市,总觉得整件事发生得离奇也让人匪夷所思。   我没有捉住魔,没有做到把他消灭的责任,自从邹毅死亡,他好像就下落不明了。   灵事事务所还是照常营业,矮冬瓜偶尔跟鲁小丫搭档去帮人驱邪,安顿一下不安的心理。   我一直苦思冥想发生在柳镇的所有事,究竟那里出了纰漏。是我的道行不够,还是魔的隐藏够深?   卫生间传来灵儿妊娠期呕吐的声,说真的,女人真不容易,怀孕到生产期都是一个难熬的时段。想当初我真不该把她带在身边,去了那种极其险恶的环境里去。   我正预备起身去看看灵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南门口丧葬店的老爸,周大东。   “嗨,周老板好久不见。”   周大东对我笑笑,把手里提的东西放下道:“这是我徒弟从乡坝头带来的新鲜鸡蛋,听说你媳妇有喜了,好好给补一下呗!”   “瞧你,我媳妇有喜你高兴那样?”   周大东跟我是合作伙伴,这么多年来,我们俩就像一对好兄弟。他有生意介绍给我,我有生意介绍给他。   有请我去的,如果是人走了,就需要大量的丧葬用品,这个好事我自然就会联系周大东让他去赚一笔死人钱。   周大东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事才会来。   果然一盏茶下来的功夫,他向我借人手。要借矮冬瓜跟鲁小丫去协助办一场白事,据说这是一场喜丧,寿终正寝的老人是百岁老人,家里把老人的后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周大东借矮冬瓜跟鲁小丫去表演,据说是搞什么活动。   办丧事的人家在乡坝头,矮冬瓜跟鲁小丫本是不情愿去的,但想到是逝者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百岁老人也就勉为其难的去了。   一般在大白天我很清闲,晚上特忙。懂得起的都知道,我忙的是什么。   但是自从在柳镇回来之后,找我的鬼魅出奇的少。这样我正好轻松一下,多陪陪灵儿,她现在是孕妇,很小气的,一句话不对眼泪水就吧嗒吧嗒的掉。   矮冬瓜跟鲁小丫去了乡坝头,得在那呆三五天才会回来。家里就我跟灵儿,倒是难得清闲,我陪伴灵儿去外面走。   看着在眼前晃嘻哈欢笑的孩童,不由自主的看向她那凸起的肚子。好几次我凑近去听,虽然听见的都是她五脏庙发出来的响声,但是我真的开心,那种要为人父的激动心情无言于表。   有邻居说我走路都带笑的。   邻居手里牵着的是一条金毛犬,奇怪的是在我跟邻居说话的时候,金毛犬一个劲的后退,还冲灵儿狂吠。   这只金毛犬可从没有这样对灵儿凶过,记得她在之前还伸手去抚摸它的。   邻居急喊:“珠珠你又调皮了,她是灵儿阿姨。”   看金毛犬那对充满灵气且惊恐万状的眼眸,我狐疑的看了看灵儿,悄声问道:“你没事吧!”   灵儿尾指勾了勾刘海,苦笑道:“没什么。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跟灵儿走老远了,邻居都还在训斥那条叫珠珠的金毛犬。   狗可以看见人眼睛看不见的东西,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看灵儿脸色蜡黄蜡黄的,严重缺乏营养。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就对她建议道:“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直以来,灵儿都拒绝去医院检查,并且对我保证,二医院有她的好姐妹,到时候一定给我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宝贝下来。   入夜,屋里安静了,灵儿也进入了梦乡。我手枕头,仰望的姿势看着很模糊的望板顶发呆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中那个恼人的问题又不知不觉出现,我抽下手,翻身   身后一抹阴冷的气息,惊得我怔住,彷如感觉到有一双手正慢慢的伸来。   我急转身看去,灵儿正香甜的睡着,她并没有动一下。刚才的是错觉?或许因为要做人爸爸了,心里紧张导致的,如此我默念静心咒,迫使自己入眠。   一声久违的轻笑,一下子惊醒了我。轻笑声好像就在我身边,我努力睁开眼,骇然看到一根指头粗细的虫子从哧溜一下滑进灵儿的耳朵里去了。   我骇得腾地翻爬起来,摇醒灵儿,超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对,那里不舒服?”   被摇醒的灵儿,睡眼惺忪,没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道:“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是怎么了,不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啊!”   不对,真不对,刚才是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呢!我看着灵儿,认真的口吻道:“你打我试试。”   “啊?”灵儿惊讶,欠身起来拉开大灯,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她打着哈欠,身子往下一躺道:“睡吧!别闹我好困。”   灵儿不打我,我自己狠命的掐了一把大腿,嘶!好痛,我刚才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我再次侧身定定的看着灵儿的耳朵,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把那条滑进她耳朵的虫子抓出来。   可转念一想,这样做会把灵儿吓到。倒不如明天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检查,想我做阴阳师那么多年,也会被这种事困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关了灯,刚刚躺下,那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再次传来,好似在讥笑我的无能。这次我沉住气,看发出轻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侧面看着灵儿的,她睡着睡着翻身,正好面对我。   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的睡姿也是一种享受。马上咱就是三口之家了,宝宝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不知道像我多一点还是像灵儿多一点。   正在遐想之际,灵儿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唇角上翘发出微不可见的轻笑声。这一幕真心把老子吓住了,我也瞪大眼睛看她我可是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就那一闪的瞬间,灵儿的眼睛又是闭上的。   邪门了。   发出轻笑的灵儿?心慌慌的感觉,我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去了书房。   一支烟一支烟的抽,屋里烟雾缭绕,我被烟雾层层叠叠包容在其间。思绪始终停滞不前,定格在邹毅死亡那一刻。   假设,魔利用人性的弱点,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引诱灵儿前去探看,结果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结果,只能假设成孕妇在怀孕期间,身子虚弱总也无法回复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刚才灵儿突兀睁开眼,分明不是她本人所为。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东西正在尝试占据她。   这么许久以来,要不是她身上戴的血玉,说不定我的灵儿已经完蛋了。这可是,一尸两命的大问题,特别是再往深里想,想到邻居那条颇懂人性的金毛犬,对灵儿发出警告似的狂吠,这就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想到桃木剑挂在卧室镇压这股尾随来的邪气,却又担心桃木剑杀气太重,反而伤了胎儿。我绞尽脑汁的想,却始终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第357章 替换   抽了烟,也困了,索性就在书房沙发上拥被休息,等天亮了再带灵儿去做一个全面检查。其实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的很被动,是被所谓的魔牵着鼻子走了。   沙发不大,被我塞得满满的,但是却感觉很暖和迷迷糊糊中,好似觉得有一个人跟泥鳅似的哧溜滑进我的怀里缠绵之后如同般交织在一起,起初以为是灵儿,联想到她有身孕,还有就是我嗅闻到的气息不对,浑身一激灵,立马醒来睁开眼。   “你,你怎么回来了?”   鲁小丫满身酒气,醉醺醺道:“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人家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才想要来陪你。”把她从我身上推开,暗自后怕,刚才差点就干出对不起灵儿的事。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推开她,我急忙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裳道。   “人家不放心。”鲁小丫说着话踉踉跄跄几步走过来,伸出双手掐住我的面颊还使劲拧一把道:“乡坝头真好玩,大口大口喝酒,大块大块吃肉。”   “嘶死丫头,敢情揪的不是你的脸,不知道疼?”我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她的手,把她扔到沙发上,急急忙忙的从书房出来。霎时愣住,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房门口“她,喝醉了。”我擦,干嘛紧张,我也没有做亏心事,怕谁啊!   灵儿面无表情无视我的样子,从我身边径直走了过去,进入书房拉起我刚才盖的被子整理一下,重新给鲁小丫盖上这才缓缓转身,走出书房顺手把门带上。   我以为她刚才看见了我跟鲁小丫纠缠一起的事,就解释道:“刚才,她喝醉了,我都不知道,还吓我一跳。”   “睡吧!”我说了半天,灵儿冷漠的说了两字,就回了卧室。   搞不懂怀孕的女人,现在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东东,无语的我只好尾随在后面进了卧室,打算捱到天亮再说。睡上一会儿是觉得不放心,又起了,用碗盛满一碗水,在用红线绕碗口一圈打活结,趁灵儿熟睡之际放在床下。   做好一切之后,我才真的想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够沉睁开眼一看,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起来了,急忙出去,却看见她从书房里走出去了。我问后面的鲁小丫,她头疼得厉害,这都是酗酒造成的后果,我让她去淋水清醒一下。   看灵儿大腹便便的去了厨房,我急忙跑咚咚的走过去道:“还是我来做早餐,你呆一会。”   灵儿点头似笑非笑的朝沙发走去。   鲁小丫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漱室出来直奔厨房,口里嚷嚷说饿了。看见我在,就笑嘻嘻道:“你欺负咱灵儿姐了?”   “怎么?”我在拿奶锅,想到昨晚上她搞的那些事,就把想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没想到她还主动提这事。   鲁小丫从冰箱里拿出一只西红柿,随便用衣袖抹了一下,咬一口,吧唧吧唧的咀嚼,回头看了一眼在客厅沙发上的灵儿悄声道:“昨晚,她悄悄的来跟我一起睡,你,不会不知道吧!”   果真,灵儿起身离开了,那么我用来辟邪的清水岂不是没有起到作用?无心做饭我急忙进卧室去看,可不是吗,那碗清水原封不动的摆在床底下。   我从床底下端出清水,迎面看见灵儿满眼阴霾的凝望着我。   “你这是干嘛?”   面对她的质疑,我也没有必要隐瞒,就直截了当的说:“自从去了柳镇,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变了,所以怀疑有邪气侵入这个家里。”   “是吗?”灵儿一手抚住肚子,慢悠悠的坐在床边,拿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又道:“李沐风,你自己神神叨叨的别把我也搞得跟神经病那样,大不了我们分开。”   这是灵儿该说的话吗?她怎么这样!我惊讶,也更加肯定有不好的东西在她身上。但在表面上,我不能道破真相,还得稳住潜伏在她身上的东西,因此我苦笑一下,故作惊讶的样子道:“想什么呢!你现在是孕妇需要我照顾,我要你好好的,别出任何岔子才好。”说着预伸手去扶她。   灵儿骇地站起来,拂手拒绝我的搀扶,口里说道:“你喜欢鲁小丫,我早就看出来了,我离开,你们俩不是更好?”   凝视灵儿的背影,我突然沉声喝问道:“你是谁?”   灵儿一怔,身子定住在原地,突兀又是一声冷笑说时迟那时快,我迅疾咬破中指,极快的飞奔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搂住她,就着正在滴血的中指唰唰的在她额头画了一道无雷符。   因为是我的纯阳之血所画的符咒,所以立马见效,符咒显灵,唰地一道金光笼罩在灵儿额头。瞬间一声狠戾般的嚎叫,来自灵儿咽喉处。   她皮下层脉络凸显出一道道青紫,如同网络般,同时五官变得格外狰狞。嚎叫声惊动了鲁小丫,她跑来一看,惊得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拿桃木剑。”我手握斩妖匕首,步步紧逼,从灵儿肚腹处逼迫潜伏在她身上的东西从窍洞中出来。鲁小丫递给我桃木剑,胆战心惊道:“这样,会不会伤害到灵儿姐跟孩子。”   “救人要紧,顾不得那么多。”就在我接过桃木剑,顺应在我手臂下的灵儿狂叫一声,敞开的咽喉处我看见了一束阴冷的眸光。   “灵儿姐什么时候长喉结了?”   “别打岔。”我把灵儿顺在地上,手舞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出。”嗖地一声轻响,随着从灵儿鼻孔窍洞钻出来的暗影一晃,电光火石间,我一口破血咒喷出,噗在我纯阳毒血咒下,还没有能脱逃的邪魅。   瞬间久不能擒住的魔最终成为一汪被毒血侵蚀魂飞魄丧的烟雾,瞬间融入空气中化为乌有。   “没了?”鲁小丫觉得太不可思议,在那栋楼里嗜血残害无辜生命的魔,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我轻吐一口气,身子晃了晃,对她的愚笨无语。看似轻轻松松的活儿,却不知道已经消耗掉我一半的真气。看灵儿面色已经逐渐恢复,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搀扶她,就让鲁小丫把她扶起来送进卧室。   即使这样,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让鲁小丫挂一八卦镜在卧室门口,这才安心的去休息一会。   一晚上的焦虑跟心绪不宁,这会把事搞妥了,感觉一下子轻松很多,这次我真想安静的休息一下。   鲁小丫说乡坝头的事还没用完,还得去一趟。屋里又留下我跟灵儿,再次醒来的她,恢复了以往的母性,贤惠,对我那是关心备至。这才是我的灵儿,我欣慰的笑开了。   “还去医院吗?”灵儿温柔的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我喜欢这种二人世界的感觉,它属于我们俩。   “去,你从柳镇回来,还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嗯。”灵儿温驯的点头,待我休息一会恢复体力之后,我们打的去了一趟医院。   护士是灵儿以前的同事,热情的接待了我们,然后进行b检查。   护士兴致勃勃的介绍婴儿在母体中是如何成长的,还有关于脐带起到什么作用,就在我听得津津有味时。她突然停止话题,颇为紧张的注视b屏幕,手不停的舞动b仪器   我有看见在不大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卷曲的小身体,在小身体的尾部有一根卷曲的尾巴形状,我以为那是脐带,可是在婴儿的肚腹处还有一根软软细细的东西。   检查完毕,灵儿在护士的陪伴下去了外面,我被医生喊到办公室。   医生一脸严肃的样子吓住了我,心中忐忑,有点小紧张。   “你这个孩子可能不好。”   “怎么?”   “孩子在胎儿期不正常,畸形”接下来医生说的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要不是灵儿喊我一声,我都忘记了她还在医院里。   “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可就是应在我身上了。是孩子保护了他的母亲,配合我驱赶走了想要占据母体的魔,却牺牲掉了他自己的生存权。   “我对灵儿说,孩子咱们还有机会要,这个孩子咱不能留。”   灵儿发疯似的冲我吼道:“你疯了,他是我们俩的孩子,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的确我是疯了,老天我该怎么办?灵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具死胎,是魔的邪性在助力他长大,现在的他是畸形的,生下来会有一根兽类的尾巴。   一旦吸食了灵儿身体的养分,那么这具死胎很有可能复活,我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还得搭上灵儿。医生跟护士对这具还在长大的死胎不明就里,唯独我知道真相。而且这种真相却不能说出口。   哪怕灵儿哭得让人撕心裂肺,我还是硬起心肠坚持己见把她送进手术室。   打那以后,灵儿恨我,将近大半年都没有给我说一句话。   我开始酗酒,夜不归宿,长期住在铺面上跟矮冬瓜一起。   鲁小丫见有机可乘,时不时的来玩几出挑逗把戏,都被我骂走。   这一晚又是一个注定失眠的夜晚,房门突然砰砰的响起。我在熏酒之后,很少有雇主来签单,也就闲得无聊,现在有敲门声,矮冬瓜大喜过望急忙起来问:“谁啊?”   “请问李沐风在吗?”   有业务,我为之一振,急忙答复道:“在。” 第358章 凶宅   答话之时我拉开门,呼地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缩了缩脖子,支起脖子看外面外面黑洞洞的,毛人都没有一个。要是我没有喝酒应该知道这不正常,可是在酒精的麻痹下,我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低声嘟哝一句关了门就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矮冬瓜最近闲得慌,没事就去跟人学逗留网吧,见我睡着了,就轻脚轻手的溜出去,我听见门啪一声关闭,也懒得问干脆呼呼大睡起来。   喝酒的好处就是易忘事,坏处就是麻痹神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受控制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我喝酒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睡觉。   矮冬瓜出去了,我正好睡觉。   “笃笃。”有敲门的声音,我心里骂道敲你妹,但还是起来去开了门看看。   来人是阎彬,他笑嘻嘻的说自从有了我提供的灵异事件资料,写作出奇的顺溜,还跟网站签约买断。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想到的好事,我除了恭喜阎彬,懒得再提其他事。   实在是无话可说的时候,我就问他喝不喝酒!   说到喝酒阎彬这才狐疑的看着我道:“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   我喷着满嘴酒气,大大咧咧走到他面前道:“变得怎么样?”   “跟大街上那些醉鬼没有两样。”阎彬看我这样,直摇头叹息道:“你这样我看着难受,快别喝酒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阎彬说别问,去了就知道。   我跟在他的身后,迷迷糊糊的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说停下就停下,然后进了一间黑乎乎的院子,我好像在迷糊中瞥看到院子门牌上有一个蓝色的字符14号院。   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院子里黑漆漆的也没有点灯,冷森森的感觉,我摸索中看准前面的黑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因为我知道,黑影就是阎彬,这里就我跟他两人。   阎彬推开一扇门,那扇门很沉重的样子,发出吱嘎一声怪叫。叫声实在是不敢恭维,听着身上的肉皮子都麻酥酥的,特别让人瘆的慌。   阎彬一闪身进去,我也跟进去。我是右脚先踏进去的,再提左脚,就在预提起右脚时,觉得不对劲。   脚底下踩了什么东西滑溜溜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我低头定睛一看,满屋子里足足有寸厚黏糊糊的什么东西。使劲一提脚,差点把鞋子搞掉,再看阎彬,这丫的跑得够快,就在我提不起脚时,他已经不见了。   我很好奇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躬身用指头摸了一把鞋子底,然后把指头送到鼻子下嗅闻唔!好大一股血腥味!   “呯呯”两声巨响,惊得我一骨碌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出去,还是在铺面的沙发上躺着。发出响声的是门,好像被风吹动,双扇门相互碰撞发出来的响声。   我冲屋里喊道:“潘树根,你孙子开门不关门,搞什么飞机?”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呼小北风鬼祟的呢喃声,矮冬瓜好像没有在屋里。因为惊吓,酒醒了一半,我起身顺手按开墙壁上的灯,踉踉跄跄的去关门,回身怔住。   在我走动的位置,出现一串清晰的血脚印。心里一紧,我急忙提金鸡独立的姿势,提起右脚看鞋底咕嘟!一口唾沫吞下,我被鞋底上的血红色惊住。   刚才那个梦是真的?我有跟阎彬出去!这个突兀冒出来不符合逻辑的想法,真他娘的雷人,把我自己都搞糊涂了。   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阎彬一定遭遇不测了。   我有阎彬的电话,急忙拿起手机给他拨打过去。   手机滴滴的响没有人接,我又急忙给阎芳打过去。   我听见电话被接起,听见从话筒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这种充满暧昧的喘息声,不难想象,我这是作孽,搅扰了人鱼水之欢的好事。   阎芳结婚了,在我去柳镇时,她闪电式的恋爱,闪电式的结婚。现在跟她的丈夫在做那个事,我却给人打电话,算不算缺德!正要挂断电话,却从话筒里传来熟悉的问话声“喂。”   听到声音,我心绪有一点小小的波动,想到她跟另外一个人正在那个,说不出来的酸楚感。   “你好,我是李沐风。”   对方一阵沉默,稍后问道:“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哥哥现在好吗?”   “他很好啊!听说最近跟网站签约买断,晚饭还是他请客,我们去了罐罐饭庄一起吃的饭。”   “是这样啊!那行不耽误你干正事,拜!”我主动挂了电话,暗自琢磨阎芳的话,电话又响起,我看是阎芳拨打来的,接起还没有开口说话,就从话筒传来带着哭腔的骂声。   “李沐风你这个混蛋。”   我愣住,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为什么骂我,电话挂了。   阎芳把电话挂了,我拿起拖布准备去清洗血脚印,却惊奇的发现,地面上光洁溜溜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血脚印。我疑心是自己眼花,使劲的揉揉眼睛,没有就是没有。   再提起鞋子看鞋底,也是干干净净的连泥巴都没有,怎么来的血?真是邪门!   我仰卧的姿势继续睡觉,满脑子都是血红,墙壁上在流血,地面上血红就像一层厚实的血红色地毯。   接着我看见血红色中突兀冒出一颗头来,头在血红色中挣扎蠕动,突然张开大口冲我咆哮我擦,这一次把老子吓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还没有天亮,我只好去找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志来混时间。看书真实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却也容易让人犯困,我的再次瞌睡,让我迷惘也困惑。   呜呜的哭泣声,接着我看见一抹背对而立的影子。   影子给我很真实的视觉感,我伸手慢慢的去想触碰她的肩。就在手伸出来时,她在回头看当我看见她的脸时,似曾相识。   “我是宋颖。”   “宋颖?”   她曾经对灵儿说:你真聪明。   “你那句话不是对灵儿说的,是对潜伏在她体内的魔说的。”   宋颖阴笑阴笑道:“不愧是阴阳师。”   “你是制造魔的人。”   宋颖轻笑一声道:“是的,我愿意为主献身。”   “吃我一刀。”我拔出斩妖匕首狠狠刺向宋颖。   宋颖冷笑道:“你看清刺的谁?”我定睛一看,灵儿口角流血,满眼怨恨的仇视着我。   再一次被莫名其妙的噩梦惊醒,天已经蒙蒙亮。   矮冬瓜玩通宵的游戏,到了天亮回来就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我去晨跑,去菜市场买了油条,灵儿爱吃的牛肉锅魁,一并的拎回家。想跟她和好如初,再说了,农村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做:床头打来床头合吗?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吧!我跟她可都冷战半年了,怎么着也应该消消气。   这还没有到家呢!电话骤然响起,接起一看,还是阎芳。想起昨晚上她骂我混蛋的话,我皱了皱眉头,接起电话没有做声,等她先说。   “李沐风,你赶紧来榆林巷14号。”   “有什么事?”   “我哥,我哥他出事了。”听阎芳这么一说,我手里的东西儿啪嗒掉在地上,豆浆油条散落一地,白色的豆浆就像我昨晚看见的血,涓涓流淌延伸到凹坑处汇聚成一汪血水。   我呆呆的看着凹坑处白色的豆浆发愣,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机械的扭身看去,是灵儿。   其实我已经走到家门口,阎芳来电,结果全撒了。   灵儿看了看地上的豆浆跟塑料口袋里的油条,再看到我手里的电话,话里有话道:“哟,什么事把你吓得这样?”   听鲁小丫说灵儿重新回去上班了,看来的确如此,她气色已经恢复如常,跟以前一样美丽动人。少女从懵懂到青涩,最后在男人的完美塑造下变成少妇,少妇成熟且淡雅让人更加着迷。   灵儿一度让我着迷,我动情的想要拥住她她灵活的闪开,对我说道:“小丫在吃早餐,你顺道一起吃吧!我得上班了。”   灵儿离开,带走我的心。   “嗨,李沐风大侠。”   喊声充满喜悦,热情,还有那么点不安分的因素,我回过头看向鲁小丫苦笑一下道:“瞎嘚瑟什么?我还有事就不进来了。”我没有看她那一脸的失望,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家门口。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灵儿变化得太快,也太离谱。我们好歹也是夫妻,她怎么就真的记仇不理睬我?   榆林巷14号,熟悉的数字。   我是打的去的阎芳所指定的地点。这地我听说过,是北林市比较出名的凶宅。   因为是凶宅,紧挨着的房子也受到牵连,没有人愿意住。廉价出租,都没有人敢来,所以紧挨凶宅还空置了另外两处院子。   一个是13号院,一个就是17号院子。   凶宅连接13号院跟17号院的巷子胡同,有一个很可怕的传闻。据说有一位少妇,下夜班经过这里,被一个蒙面歹徒挟持,不但被抢走了身上的所有钱跟首饰,还被严重毁容,脸上横七竖八的用刀片划得皮开肉绽的。   而且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一度成为悬案没有侦破,也没有捉住那个作恶的歹徒。   凶宅有鬼的传闻,附近的人都不知道,加上院长有三道锁锁住,根本无法进入人来,怎么可能出什么事?还有阎彬,他我想到昨晚是的梦,心里一阵后怕,看沿途的堵车长龙,催促司机也是白搭,倒不如徒步前进的好。   我付给司机车钱,下车用跑的朝榆林巷跑去。 第359章 鬼乱   榆林巷这一片区居住的人很少,是城区中的恐怖地带,据凶宅对面胡同一位修车师傅说,自从那件事之后,这里屡屡到了11。30分,就会传来女人喊救命的声音。   才开始,有人听见跑去看,在暗淡的路灯映照下,整体巷子里冷清清空荡荡的,冷风刮来刮去贴着头皮一掠而过,继而卷起一地的尘埃跟纸屑无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加上路灯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区域,就跟暗藏着什么,让人不敢靠近。   也就是这样,一到天黑这一片区几乎看不见人进出,成为一条渺无人迹的死胡同。而一墙之隔的另一条巷子口,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地处十字口中心,东西南北都有商户。   东是储蓄大楼,大型超市一溜儿排开。西边,街道两边开的大大小小各种商铺热闹非凡,过了一条马路,就是北林寺院。南边全是小吃馆,卖酸辣粉,过桥米线,九尺板鸭等。北边有医院,钟楼车站等公园。   唯独榆林巷显得格外的冷清,在恐怖传闻的渲染下更是蒙上一层让人望而止步神秘的色彩。   话说无风不起浪,这些传闻未必是空穴来风。   记得跟我签单的一位杨姓雇主里面,有一位家里就发生了一件十分棘手的怪异事件。   这位雇主有一孩子,下午放学途径一座桥。桥上来回两端都有一个桥墩,那天气候闷热,蚂蚁成成串成串的往高处爬,乌云压得很低,给人的感觉就像在憋一个惊天喷嚏,随时一触即发。   雇主的孩子紧赶慢赶的跑,想要在下雨之前跑回家,他们的家就在桥的那一头。   就在他疾跑狂奔时,从身后轰隆隆急速行驶一辆摩托车。因为没有挡道,孩子也没有回头看,反正撒丫子的跑,把书包抖动得啪嗒啪嗒的响。   摩托车轰鸣中,呼地从他面前冲过去,一头撞在另一端的桥墩上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吓住了那孩子,听见砰一声巨响,接着摩托车上的人从半空掉下来,身下一大片血红,这一刻他完全懵了,任凭倾盆而下的雨从头淋到脚,冲得那一片血红瞬间流动的趋势混在混浊的雨水到了低洼处。   孩子还傻愣愣的呆在那,看着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人眼鼓鼓的瞪着他,那张脸白得跟纸那样。要不是家里来人,发现他没有回家,跑出来看见车祸,看见浑身上下淋湿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当时那种情形下,过路人都忙忙慌慌的往家赶,谁也没有去理会出事的死者,唯有那孩子一直守在,看死者大力蹬动一下,一翻白眼没气了。   从那以后,孩子总是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屡屡经过那总是要捂住耳朵万分恐惧的蹲在不敢走。   雇主找到我。   我看孩子不是吓走魂了,他害怕是因为那名撞死在桥墩上的死者,每一天准时会出现在出事地点,不停的重复撞死的情景。而且只有他才能看得见,听得见摩托车刺耳的刹车声跟人被贯力凌空抛起,落地那一瞬间发出的惨叫声。   死者不停的重复死亡,没有谁能解脱他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苦唯一能解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受伤落地时,能有一个见义勇为的上前帮助他,安慰他,给与他人性的温暖,让他死得安然。   最后,还是我离魂,在预定时间,跟孩子站在一起。在那不一样的天空,缺少了人世间的温暖,灰蒙蒙的色彩替代了所有,听见刹车声,印证大雨倾盆来临那一刻所发生的血腥事件。   我第一时间冲上去,现在他的嗓子像是被撕裂一样,已经说不出话来,看见我眼里一闪惊喜,死命的揪住我的衣领大口大口喘息突出一股股血沫。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任凭风雨不停地冲刷着惨遭蹂躏已经破碎扭曲的俊脸,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凤。”   我至今还记得那张在风雨中血肉模糊的脸,他提到的凤,是他的妻子。   死者的面子我还记得,别人都喊他老广。那天他跟妻子赌气,一路飙车,结果出事了。   妻子闻讯他的噩耗,没有哭,那表情真的比哭还让人难受。   死者得到了最后人性的温暖,安心的离开了出事地点去了应该去的地方。他无怨无悔,没有成为要寻找替身的恶鬼,我还是比较欣慰。   孩子再也不会看见重复死亡的摩托车人,病也好了,成绩开始回升。、   孩子的父母还特意来感谢我,给我送来他们家种植的蔬菜瓜果推辞不过也没有多客气就收下了,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还是惦记那位死者现在是否轮回投生。   瞎想之际我已经走到榆林巷子口,这里的确少见的冷清,从进来这条巷子我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就在我东张西望不知道朝哪一个位置走时,迎面走来一个浑身血红的人。   起初我以为此人身穿黑色外套,待走近了看清楚才发现他不是穿的红色外套,是一件满是油污深蓝色的工作服。他跟我擦肩而过之际,我感觉到此人身上有一股子杀气。   他走远了,我还在看身上的深蓝色再次变成血红,奇怪!   “嗨,这边。”有人喊,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身一看,正是阎芳。她今天穿的是那身老虎皮,英姿飒爽,威严无比。“看什么呢?”   我指了指刚才过去的那个人问道:“他是谁?”   阎芳伸长脖子的看,那人一闪身已经走到拐角不见了。没有看见,她说不知道,然后一边走一边对我讲了一件发生在她哥哥身上的诡异事件。   阎彬因为跟网站签约买断,本来就是业余写作的他,可以有一笔出来工作以外的稳定收入,心里一高兴就喊上妹子阎芳跟家人一起去罐罐饭庄吃饭。   很少沾酒的他,今儿个喝得是红脸张飞的。喝酒不能开车,他只好把车寄放在车库,让妹妹把妻子跟儿子送回家,他要去会一个老朋友。   起初阎芳以外哥哥要会的老朋友是我。   因为很久没有联系,彼此都生疏了,加上一个鲁小丫反感她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对于我的情况,她很少关心,也就没有过问阎彬要会的老朋友是谁。   阎彬平素也喝酒的,只是一沾酒脸就红在家人看来他不就是二两酒下肚,也不是真的醉的找不到路。罐罐饭庄距离他们家也不远,他在外面走走也好。   阎彬也的确想到来找我,把签约买断的事跟我一起分享。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罐罐饭庄他就有些辨不清方向了,鬼使神差的走到一条格外冷清的巷子里。   就在他颠三倒四不知道从那出去时,听见一声尖叫,接着传来大喊救命的声音。巷子里冷飕飕的风,加上那一声尖叫,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半。   凭着一股子酒意,他踉踉跄跄寻觅喊声跑来,却发现彻头彻尾都没有看见一个人,正在纳闷之际,他好像瞥看到一个女人飘的进了一间院子。   阎彬跟着女人的踪迹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是关上的,不过轻轻一推,门开了门里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曾经跟我一起去过那栋建筑物,见识过鬼魅的他,猛不丁想到那件事,不由得惊得一身冷汗,急忙后退。   就在他后退时,差点踩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阎彬忙不失迭道歉,、。   对方开口,他才听出是一女人。   “没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听声音,阎彬觉得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声音细很脆。   “没什么,就是迷路了。”想到对方是一个女人,他急忙又说道:“这里不太平,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害怕,就是害怕我才希望你能送我回去。”   阎彬一听,马上点头道:“行,我送你。”完事,又问道:“你家在哪?   女人指了指前面道:“那边没有路灯,我怕黑,所以不敢过去。”   “没事,我这就送你过去。”阎彬说着就带头走在前面,跟那女的一前一后走向不远处的院子。   进了门,女的说家里就她一个人,老公常年四季都在外打工。婆婆在多年前去世,她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冷,简直是苦不堪言。   阎彬安慰道:“你丈夫在外也不容易,不过把一个妇道人家留在家里,也不好,你得仔细关好门户才是。”说着话,他就想退出来。   没想到那女的阴测测一笑,推了他一把道:“你只管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话声未落,那门砰一声把他关在屋里了。   屋里黑漆漆的,随便摸一把都是灰尘,阎彬急了,使劲的拍打房门对外面嚷嚷道:“开门,你这个婆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把我锁在屋里。”   那女的也没有离开,只是在外面答复他道:“要是我不把你锁这屋里,你的命就休矣。”   就这样,阎彬呆在这屋里一整宿,醒了就拍门,困了就睡觉。把手都拍肿了,天亮,惊动了在巷子外扫地的清洁工,这才找人来砸开锁放他出来。   阎彬呆的院子是17号院子。   17号院子曾经是一寡妇住的,据说寡妇的男人在外地打工,一次意外事故他客死异乡,从此以后寡妇以泪洗面气伤肝,终于她身体不好了,最后死在床上,那眼睛还鼓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一心等她的丈夫回来。 第360章 黑百合   寡妇没有害人之心,把阎彬锁在屋里,吓得他是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要不是清洁工人来,他丫的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阎彬的一夜未归,也搞得阎芳心上心下不得安宁。原本想或许是在我这,结果我也打电话找他,她这才慌神了。好在天亮的时候,接到局里通知,说她哥哥在榆林巷。   在榆林巷接回去不就得了,干嘛还喊我来?   阎芳总是一脸捉摸不定,好像永远对我充满好奇的样子又说了,现在哥哥已经被送到医院,因为一晚上的惊吓他有些神志不清,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送去医院那不是更好,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看我一脸困惑,又冲我指了指说道:“你看前面13号院没,有什么问题?”   我看13号院门口站了俩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警戒线,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得随口应付道:“出大事了。”   “真的?”   “嗯。”我这是第一次用敷衍式口吻跟阎芳说话。   她也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就板起脸道:“跟你谈正事,别打马虎眼。”   “哦,你给我谈正事,谈鬼神还是谈工作?”   “你。”阎芳有些生气,走几步又回过身道:“算你狠,现在我把前后经过告诉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我狠,你很清楚我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对于刑侦我不懂,对于抓鬼驱邪我可是样样精通。”   阎芳瞪我一眼,一本正经道:“别瞎嘚瑟,我可是给你说正经的。前不久,局里在谈论一件关于海城发生的一起离奇意外死亡案件。当事人是一年轻漂亮的古董商,她带着一尊青铜兽小人儿返程路上出车祸了”   听到青铜兽这事,我急忙打断她的话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阎芳沉思片刻道:“好像姓宋,叫宋颖。”   果真出事了,我暗自惊愕又道:“青铜怪兽还在?”   阎芳耸耸肩,摇摇头,撇撇嘴道:“跟那辆车,带人一起沉入高架桥下的江水中,经过打捞,只捞起来车跟人,还有一个装青铜怪兽的精致盒子,以及当事人的身份证件等。”   青铜怪兽沉入江水里,这是几个意思?跟眼前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我冲阎芳摆摆手道:“还是讲一下眼下发生的事。”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到了13号院门口。俩守卫冲阎芳笑笑,甜甜的喊一声:师姐,完事又看向我。   阎芳急忙介绍道:“这位是业余侦探爱好者。”我擦,什么时候又称了业余侦探爱好者了?   俩守卫不适时宜的讨好阎芳道:“嗯,不错,福尔摩斯式人物,只是他来了,咱刘队可就得拉长脸了。”   我听阎彬说过他妹妹的丈夫也是干刑警的,姓刘,看来他们口里的刘队一定就是此人。   我不动声色,没有笑,没有插话,但脸色肯定不好看想我堂堂的阴阳师,为了达到某一种掩饰被阎芳搞得变了身份,给扣一顶业余侦探的帽子。   阎芳是何等聪明的人,看我满脸不悦,就使劲的挤眼睛暗示我假戏真做,别揭穿她的谎言。   我假意的咳嗽两声,背起手在她的陪伴下进了13号院。   阎芳说哥哥阎彬被困17号院,本就是一桩让人匪夷所思的怪事,细想一下。一座被一把把铁锁锁住的院长,平常人都难以接近,阎彬手无寸铁,在没有破坏锁的情况下,又是怎么进去还呆在堂屋里的?   阎芳对发生在哥哥阎彬身上的事感到很邪门,加上住在榆林巷附近另一栋新建小区的大爷,报案说他们家的狗狗从榆林巷衔回家一截人的骨头,这一则报案无异于引发了一枚重磅炸弹,震得山摇地动。接电话的阎芳脑子里嗡嗡作响,即刻把这事上报,得到指令,立马带人来调查取证。   大爷狗狗衔回家的骨头保存完好,经过检测的确是人的骨头。   看阎芳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讲述这件事,那眉头已经皱成一个疙瘩。   “结果怎么样?”   “13号院没有人,同样是上锁了的,不过,在屋里的情景吓住了前来检查的所有人。”看她的神情,我也紧张了。   “怎么样?”   阎芳轻吐一口气道:“我这是替人值班,他今早的飞机。”   她在说话,我在构思昨晚上打电话听到的声音。挺不错,要出差了,还得来一个全补心猿意马的我,听阎芳没有声音了,急掐断遐想,看向她。   她挣扎在恐惧跟困惑还有迷惘中,盯着院子里那颗光秃秃树枝的枝干上,貌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道:“大清早的,在外面还没有感觉那么冷,可一进院就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到现在还记得一个同事说的话:,怎么跟进了屠宰场似的。”   “现在也冷吧!”我缩了缩脖子,环顾一下四周,屋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就只有门口两人跟我还有阎芳。我虽然故作镇定东一句西一句的瞎侃,但是一种不知名的异样感却悄悄滋生出来。   这院子里的确不寻常,特别是满院子的树枝都光秃秃的没有了枝叶茂盛,而在院长角落处却盛开着一簇黑百合花。   我看过多姿多彩,多种多样的百合花,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带着诡秘色彩的黑百合花。   “你也对它有疑问?”阎芳眼里一闪惊恐,忽地又安静下来走到黑百合花前弯身俯瞰的姿势说道:“百合花的开花周期是七月,现在都过了七月,而且这里的温度根本不适宜百合花开的时段,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笑笑道:“对于花语我不懂,不过你可以去查一下资料,黑百合花话语的含义。”说实在的,一座看似极其平常的院子里,突兀出现这么一株黑色百合花,我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阎芳刚才讲述同事说的屠宰场,应该是在屋里。我转身看向被红色警戒线封住的门,对她说道:“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不过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怎么?”   “里面全是血。”   “有血应该有尸体吧!”   “没有。就是血。”   我们走到门口,果然看见门口有用抹布抹过却没有清洗感觉的血脚印痕迹。看见血脚印,我蓦然想到做的那个噩梦。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伸出的手僵直在半空,停顿许久,愣是没有勇气推开门看。   “怎么,害怕了?”阎芳的话无疑是在激将。   “有什么好怕的。”说话间隙,我已经推开了门。   在光线的映照下,门里面一大片暗红色,当真就像是屠宰房。   阎芳在一旁说:“当时同事不小心,一脚踏进去,血侵透了他的鞋底,差点没有把他吓死。”   这里没有人居住,我能从黑色百合花上感觉到一股冲天怨气。也能感觉来自屋里角角落落无处不存在的诡异气息,还有那肉眼不可见的戾气。   离开13号院,我去了一趟医院,阎彬情绪失控,对谁都充满敌意。好在医生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这会在睡觉。没有跟他说上话,我只好回去。   在我回到租住屋时,矮冬瓜还在呼呼大睡中。灵儿在上班没有回来,鲁小丫去了铺面。之前看见的那一幕,太触目惊心,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倚靠在沙发上,使劲的指压捏动一下,才稍稍好点。安静的闭目沉思,却不经意间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宋颖出事死亡,源于青铜怪兽。   灵儿死胎,源于青铜怪兽。   那么榆林巷的事会不会跟青铜怪兽事牵扯上?可联想到我已经把附在灵儿身上的魔消灭掉,怎么可能还能在眼皮下犯事?   滴溜溜的电话声响,搞得心蓦然一跳,愣神瞬秒才接起来一听是阎芳打来的。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黑色百合花的话语是报复诅咒。   黑色百合花,报复诅咒。是谁种植在那的,而且生长得那么怪异,给我的错觉,它不像是一株花,倒像是一个狰狞可怖的吸血鬼。这个想法很奇葩,我情不自禁的抿嘴一笑,胡思乱想自得其乐。   笑了之后,倏然想到阎芳还在等我答复,不得已重新整理一下思绪想从那着手查找线索。她说过不能大张旗鼓的设坛做法,不能招摇过市以驱鬼的方式出现在13号院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切都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阎芳真实给我出难题,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还一个劲的催催的。   不过转念想到黑色百合花的话语也是古怪,它也能起到报复诅咒一个人吗?那么死亡在那院子里的有多少人,那么多血,该有多少人的血管才能囤积那么厚?   关于诅咒报复有很多,不过用黑色百合花来报复人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记得怖寒镇曾经有发生一件诡异事。   怖寒镇,单单是地名让人听着就别扭。据说新改了地名,叫什么忠义镇。这个地名好像是根据其中迁移走,一位为国捐躯的忠烈将士而取的。   在怖寒镇发生一件离奇诡异的事,那都不是事,就像每一天都有人出生,有人死亡。生一个人,跟死亡一个人,都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第361章 纸人   发生在怖寒镇这件诡异的事,是爷爷亲口讲给我听的。   怖寒镇出阴阳师,也不知道是那是专门出阴阳师的风水宝地还是因为那地的坟墓特别多的缘故,总之一旦踏足进怖寒镇,你眼睛看见的都是阴阳师。   其中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真有本事的,看是看不出来。要靠观察,跟所发生的事来揣测。   怖寒镇有一位专门帮人扎车马人的老头,一天出事了,他帮人扎了一辈子车马人,自己也得在车马人的护送下去了该去的地方。   活人很难想象得出躺在棺材里的那种感觉,没有人尝试过,也就没有人知道。   老头的儿子却要在老头入棺时,要亲自进去试一下宽度好量身定做。老头的儿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却很是孝顺,非要亲自去棺材里躺一下,比划一下才完事。   老头的棺材做好了,把他放进去,边上还空了一点,足可以放进去一个小孩的位置。   家里人不好问,在老头埋葬的第一天晚上。他儿子亲自用老父亲生前扎车马人的工具,给老头扎了一个纸孩子。   老头出殡那天,天公不作美,开始是阴雨绵绵突然一阵北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把送葬的队伍搞得不成形,东一个,西一堆的,吹得高举在手的各色花圈飒飒作响,花掉了,吹得路旁的树枝东摇西摆。   啪啦一声闪电,劈道一颗树丫上,劈断了树枝砸在棺木上,吓得抬棺的人四下逃散。   送葬棺材是不能落地的,棺材落地,尸体接了地气,极易发生尸变,在这个时候需要将尸体拉出,做法事驱怨才行。有人慌慌张张跑来喊我爷爷,爷爷闻讯提起桃木剑出了门。   结果,棺材打开,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棺材里除了那个老头外,还有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是涂春兰的哥哥。   前来帮忙的涂春兰父亲在看见儿子已经死亡,当即昏厥倒地,搞得众人一番忙乱,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水的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涂春兰自然不知这事,因为她哥哥死后才生的她。   他哥哥顽劣,调皮,不小心撞到出门散步的老头。撒腿就跑,哪知道老头被撞到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老头在咽气的时候,对儿子说了这件事,并且要他施法搞来小孩子的生辰八字,勾走他的阴魂定住在纸人身上。   阴婚被勾,小孩子会不受控制跟梦游症那样,从家里出来到装有纸人的棺材前然后被老头的儿子,摁倒棺材里,活活的憋死。   小孩子顽劣撞到人不对,但是老头施用邪术勾人阴魂,更是不对,天理难容。苍天有眼,劈开了棺材,揭露了真相。   老头的儿子在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悬梁自尽在埋葬孩子的那颗树丫上。   冤冤相报何时了,原本只是一个意外事故,却发展成刻意报复,肆意掠夺他人性命的恶件。   想到这件事,我再联想到那株黑色百合花。脑子里一激灵,撑身起来就往外跑。   在路上我给阎芳打电话,老是不通,搭车到榆林巷才发现她在这边。   榆林巷距离我的出租屋虽然很远,但也不能没有信号吧!   阎芳说手机一直是开启的,却没有接到我的电话。而且手机上有信号,这是怎么一回事?是磁场问题,还是别的原因,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想,目前要做的事,是针对这株黑色百合花。   我仔细看过,在深秋季节,院子里的树丫枝上叶片全部掉光了的,除了满院子都是落叶外,唯独黑色百合花下干干净净的,而且土壤也格外的蓬松。   所以我认定,黑色百合花下一定有猫腻。   在阎芳的指挥下,几个人用借来从锄头挖开花下面的泥土,把黑色百合花连根拔起。   在黑色百合花下的土壤湿漉漉正不停的向外渗着鲜红的液体,就像刚刚在鲜血里蘸过一样。这一幕吓住了所有的人,包括我,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是被吓得双腿一颤。   在阎芳的关注跟我的鼓励下,他们继续深挖。接着,不忍直视,无比血腥可怕的景象展现在众人面前,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异样感满满塞在心头。尽管每一个人都没有出声,但是那种氛围真的恐怖到极点。   在黑色百合花下,竟然埋葬了无数的残体。   这里说的残体,是被残忍肢解的躯体,分不清有多少人,总之有男有女,我们是靠残体象征跟器官来定论男女。   这是人干的事?死者又都是些谁!   因为我跟阎芳的观点不同,看法各异,我们俩基本上谈不到一块去。   她说这是变态杀人狂潜入13号大院杀人。   我说这是人根本就做不到的事。   那血腥现场彷如一个囤积腌肉的水缸,留下的是血,没有一丁点杂质的纯血。肢解的尸体又没有留下一丝儿移动的痕迹,干净利落的埋葬在黑色百合花下。   如果是一个杀人魔完成的,那么他的做法根本就不符合逻辑。他除非是神经病,杀人不需要理由。再就是一个怀着深仇大恨的人,找到跟他有仇的仇家,逐个杀之。   本地是否有失踪人口,最近有没有人来榆林巷探险之类的。经过阎芳紧锣密鼓的调查跟摸底,最后找到几个北林市中的学生。   据这几个学生的家长称,他们的孩子是去外面旅游,已经出走几天了。在阎芳的善意提醒下,家长当即打电话却无人接听,还有的根本就打不通。   阎芳在附近还查到另外一条重要线索,就在前两天夜里有人看见几个半大孩子鬼鬼祟祟溜进榆林巷。之后没有看见再出来,当下她就命人查找相关线索。   并且表示绝对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就是把整个榆林巷翻腾过来,也要找到他们。   各种查找无果,我联想到进入榆林巷子口看见的那个浑身血红的男人。根据我的记忆,阎芳找人按照我的描述,把那个人的样子用素描勾勒出来。   看了素描图似曾相识的感觉,我问阎芳绘制素描图的是谁。她说出了一个,在我脑海中逐渐淡漠人的名字,舒小雅。   舒小雅还是老样子,没想到的是,她跟阎芳还是远亲。   我跟舒小雅认识,这让阎芳也感到不可思议。忙碌一天下来,都感到很累,她建议我做东请客。久别重逢的一顿饭,吃得很热闹,我是第一次撇开灵儿跟两位年轻貌美的红颜知己在一起,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淡然。   舒小雅一杯红酒举起,跟我的酒杯碰了碰道:“这个世界还是太小了,蘑菇屯分别几年,咱们又在北林市相遇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眼前的久别重逢咱们又该是此生怎样的一场相遇?”   我含笑不语,对她话里的含义难以答复。   阎芳好几次想要打断舒小雅的话,想要提起榆林巷子的血案,都被她嘘声制止,并说道:“咱今天是会故友,不是谈论工作上的事,再说了,把那事提到饭桌上来,岂不是让人没胃口吃饭了?”   不说这事还好,说到这事,我总觉得一杯红酒就像一杯鲜血,遐想中我跟阎芳还有舒小雅都是吸血僵尸,我们大笑中高举盛满血液的酒杯大口大口喝进喉咙里。   喝酒后劲大,一杯接着一杯,我有些犯迷糊。感觉酒酣面热,叽咕一句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头一歪倒在包间沙发上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有人在跑,自己好像置身在一条很深,也冷幽的巷子里。气喘吁吁的声音,跟追赶者发出的咆哮声,还有尖细的冷嘲热讽声。   我这是在哪!记得之前好像在庆祝故友重逢,现在眼前看见的却是一团黑。黑漆漆的空间中,隐隐有一股什么味道。刚才繁杂的闹嚷跟狂奔喘息的声音,在我睁开眼一刹,全部消失了。   我这是在哪!摸索中蹲身,手指触及到一把湿漉漉的泥土。泥土有一股味儿,就是醒来那一刻嗅闻到的。我寻觅这股味儿,莫名其妙的去挖   我能真实的感觉到,手指甲塞满泥土,能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冷风。四周没有光亮,再加上阴风阵阵,我李沐风也有感到恐惧的时候。   我没有因为恐惧而停止动作,手不是我的手,就像是被一种诡异力量操控。我使劲的挖泥土,挖着挖着,挖出一个很深的坑,手还碰到一抹冰凉,借助夜色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在我挖掘的地方,出现一只完整的手臂。白森森的手臂上沾满泥土,手臂上有一根红色的丝质手链,红色的丝质手链戴在一只白得没有血色的手臂上特别刺眼。   就在我呆若木鸡凝视这只好像经过很久挣扎好不容易攀住泥坑的手臂时,在手臂下面的泥土松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更大的东西要从泥土中钻出来。   我骇然一跳,想要闪开,却来不及,另一只手臂攀住坑壁,我听见骨骼扭动般发出来的清脆响声,看见一披头散发的头慢慢昂立起来。那双手臂伸直,冲我喊道:“救救我。”接着手臂,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子被拖进坑底。 第362章 疑犯   我大叫一声醒来,才发现在车子里。车子行驶在马路上,播放的音乐很柔和,声音很宁静车窗外人声杂沓、灯光灿烂。一只手柔情万种的摸了一把我的额头,轻柔的声音问道:“醒了?”   我点点头,没有把刚才的噩梦说出来。问话的人是舒小雅,她就坐在我身边,一顿饭下来我烂醉如泥,她好像一直在照顾我。那一刻的轻抚,我的心微微一热,让我感受到久违了的温柔母性。   也许打小有对母亲深深的眷恋和感恩,我很依赖这种母性感觉一直以来只因为灵儿身上才具备这种母性,没想到能从久别重逢的故友舒小雅身上感受到。   驾驶车子的是阎芳,她专注的开车,整个车子里如同就她一个人,对后面的我跟舒小雅完全做无视状。   我的头疼得厉害,挣扎中我坐正身子,问舒小雅道:“这是去哪?”   “你想去哪?”舒小雅复杂的眼神,勾起唇角笑得意味不明。   冲口想说去我家,可想到要是灵儿跟鲁小丫看我跟两个女人呆一起,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只好冲她点点头道:“还是去我铺子吧!”   听说要去我铺面,阎芳说话了:“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扭扭捏捏的,我送你们去一个地方好好聚一聚,谈谈别后情。明儿早来接你们,然后继续努力查找线索。”   “别我。”   “表姐,还是送他去铺面吧!”舒小雅没有看我,眸子里充满了无限的迷茫,如一潭黑水,沉沉的,仿佛很深刻意躲避我的凝望,看向前面对阎芳说道。   阎芳仿佛懂舒小雅的心,执意把我们送到天意微凉咖啡杯,丢下我跟舒小雅独自开车离去。   面对面跟她坐在一起,同样是咖啡杯,让我联想到她的习惯。手指环绕咖啡杯转一圈,然后在浓浓的黑咖啡中,加入一勺奶油,用小勺搅拌,那久看不厌优雅的姿势让我着迷。   别后几年,她还是那么清纯漂亮,我无法参透她深邃的眼眸里匿藏的光。她的一颦一笑,让我的心很疼“你现在怎么样,还绘画吗?”   “画,不过现在刚刚来北林市中做实习老师,还在适应期。”   看着她,我努力克制想要淡定,就言不由衷的问道:“你,孩子现在几岁了?”   “噗!是没话找话?还是故意的!”   看她笑真是一种享受,好巧,榆林巷子出现血案也跟北林市中有关联,她刚刚好来做实习老师。说不定,也就是因为这事,阎芳找到她了解情况,如此我们相遇了。   “她来了吗?”舒小雅问的自然是我经常在她面前提到的灵儿。   “嗯,来了。”   “她好吗?”从她口里说出这几问候,好像很难,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好。”我把咖啡杯送到口边抿一口,冲她莫名其妙的一笑。   “笑什么?”   “没什么。”   “你们幸福吗?”   “嗯?”听她突然问这话,我吃了一惊,不由得心虚,暗自想会不会是阎芳给她说了什么。或者是她从我身上看出什么?掩饰性的再次咧嘴一笑,故作很轻松的样子道:“很好啊。”   “是吗?”她好像有些不相信,又故意拿出手机看了看道:“跟我呆一起,她会不会生气?”   “她,她不知道的。”   “哦。”舒小雅貌似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把咖啡杯推开,冲服务员喊道:“有酒吗?”   服务员脸上堆满职业性的微笑道:“没有,不过我们这里有赠送活动,这种赠送是针对情侣的,请问你们是?”   “有赠送,那好啊,你看我们不像是情侣吗?”舒小雅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忽然来了兴致,情绪也好了很多,就要求赠送道。我偷偷一笑,看服务员远去。她白了我一眼道:“怎么,觉得我占你便宜了?”   “没。”我哑然不好多说。看服务员送来鸡尾酒跟果汁和茶,我拒绝饮用,想待会还得回去呢!她醉了,还有阎芳来接,我醉了就麻大烦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红酒醉比白酒醉得更难受。平日里很少喝酒,即使喝也是那种白酒,小心翼翼的抿一口,喝得比较慢,即便喝醉也是浅醉。可是红酒却被我给轻视了,它的后劲太大,刚才下车冷风一吹稍稍清醒之后,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我又开始迷糊起来。   这一迷糊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迷迷糊糊地感觉灵儿在帮我脱衣服,她变得比往昔温柔更懂得怎么照顾自己的丈夫。一番久违了的缠绵之后,我酣然入睡一直到天明。   睁开眼,才蓦然惊觉,自己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中。昨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躺在一张精致豪华的大床上,这是家里根本没有的。屋里的摆设也是五星级酒店才具备的,这里是酒店!那么昨晚上跟我呆一起的舒小雅   我不不敢继续想下去,一骨碌翻爬起来,穿戴好衣裤找卫生间,看洗澡间,都没有舒小雅的影子她虽然不辞而别,但是昨晚上是真真切切发生了什么事的。   就刚才,我还是在地毯上找到内衣裤。我去洗漱间,任凭冷水倾泄在脸上,短暂的冰冷刺激,我的脑子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阎芳的电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明这件事,昨晚上我跟舒小雅都喝醉了。   “喂,要我来接你吗?”阎芳的声音,她没有提到舒小雅。   “算了,你告诉我现在的确切位置,我搭车来。”   阎芳在老地方等我,就是榆林巷子。她告诉我,根据素描图来寻找,发现那个人是神经病人,现正在治疗中。   这位神经病人年纪不大,是北林市上一届高中毕业生。   他发病的原因是,过失杀人导致精神崩溃,进了神经病院。而且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杀死的正是自己的初恋女友,也是北林市高中人人皆知的校花苏小妍。   或许是舒小雅的描述不够深刻,我纠正这一点,让阎芳再喊她重新深刻刻画一下五官轮廓的线条。   让阎芳喊舒小雅来的目的,也是我想当面证实一件事,那晚上我跟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做到无视所发生在我跟她身上的事。   舒小雅没有来,但是重新描述的素描图送来了。   根据阎芳再一次的调查,发现素描图深刻勾勒之后,疑点落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神经病人的父亲,凡注明。   凡注明是学校勤杂工,身上穿了一件褪了色的工作服,第一眼我即刻认出,他正是我进入榆林巷子遇到的那个人。   凡注明看见我也是微微一怔,少顷理直气壮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阎芳作为执法人员,须得按照执法程序来办事。询问,调查,审核之后就是求证,有问题,才有权力带走疑犯。   凡注明对所问之事一一作答,丝毫找不出破绽来,阎芳跟其他人,包括我,也感觉不可思议。我明明是在榆林巷子看见他的,他却有人证,证明那一晚上他通宵玩赌博没有回家。   凡注明的妻子在儿子进了神经病院不久病逝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唯一的儿子杀人得了神经病,心灰意冷的他,也无心打理家,干脆破罐子破摔酗酒,赌博学会了各种陋习。   有一样让我们惊异,他是北林市中的勤杂工。   就在我跟阎芳一起找到凡注明时,从另一小组传来好消息,有警犬找到了死者们的衣物,在14号院子里一颗枯树下找到的。   凡注明是一个疑点人物,看他表面上老实巴交的,却是个隐藏得很深的人。这一点是从他的谈吐上得出的结论,在我们跟他谈话时,他只字不提关于儿子杀人的事。   阎彬出院了,我去看他。   他神秘兮兮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沐风,你小心了,榆林巷子那只鬼很厉害的,被乱刀杀死,想想就害怕。”   对于他的善意提醒,我一笑了之,却对施救于他的寡妇感兴趣“你还记得那个寡妇的样子吗?”   “记得,身穿红棉袄,头发梳得溜溜光。只是那张脸跟眼睛很吓人,我不敢看。”   “你知道她的事?”   “嗯,知道,她是一只孤单寂寞的鬼。”   “也许我应该从她口里知道点什么。”   “你想从刘寡妇身上打开突破口?”阎彬惊讶瞪大眼睛道。   “人要撒谎,鬼没有必要对我撒谎,况且我还是她的恩人。”   在接到阎芳的指令前,我已经派遣矮冬瓜去了寡妇丈夫打工的那座城市,想要从历史记载资料中寻找到关于他丈夫意外身亡的线索。   那边矮冬瓜一旦有消息就通知我,这边我决定跟17号院子里的寡妇见上一面。   还没有跟寡妇见面,矮冬瓜给我来消息说找到寡妇丈夫的尸骨了。   我急匆匆的从北林市出发,心里总是惦记一件事,我就这么心绪不宁踏上远去的列车。   灵儿跟鲁小丫相处得不错,而且还准备给小丫头介绍医院一帅哥。小丫头口头上愣是不答应,在我的一再规劝下,最终勉强答应见上一面。 第363章 恶鬼挡道   有了阎芳的一封介绍信,矮冬瓜没有多费工夫就在当地派出所找到关于山阳区煤矿垮塌事件是否有这么一位原籍在北林市的矿工。   经过仔细查证,最终查找到这位矿工曾经担任矿小组长,貌似跟煤矿老板是远房亲戚。   出事之后,煤矿老板携款潜逃,不知所踪。   而这个忠心耿耿替他管理煤矿的远房亲戚,却成了他的替罪羊,被暴怒的矿工家属活活打死。尸体就胡乱埋葬在废弃煤矿侧边那一片长满丝毛草的乱葬岗,因为暴动事件涉及人员都是受害者家属。   受害者家属没有拿到应得的工钱,矿井垮塌埋葬了他们的亲人。他们连亲人的尸骨都没有找到,拖儿带母的看着可怜也是苦主。家属们一致对外,相当齐心,一时间无从查找真正闹事者,没有谁承认领头打人,加上发生煤矿特大事故,上面来人整改,人员调动更是频繁替换,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乱葬岗上埋得都是绝户。   老实巴交的村民一提到这件事就变脸变色,唯恐招惹到什么邪祟。问到关于矿小组长触犯众怒遭到暴打一事,村民更是胆战心惊,不敢多说。   在我看来,这位小组他曾经助纣为虐办矿老板没有少剥削,欺负那些钻矿井,用命换钱的工人。他出事,家里的妻子没有怀上子嗣,他真的没有了后人。   煤矿小组长名叫老黑,这是我们在找线索时,有人偷偷告诉我的。其实小组长的名字不叫老黑,他人也不是黑皮肤,就是心坏了,工人们在背后都喊他老黑。   这就是垮塌矿场,冷风呜咽,小草枯萎,落叶凋零,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一只只老鸹子栖息在光秃秃的树丫枝上,任凭小北风掀起蓬松的黑色羽毛,骨碌碌转动两只小眼珠子,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跟矮冬瓜看。   矮冬瓜说看见乌鸦特晦气,拾起石头对准老鸹子砸去。   老鸹子没有砸到,惊得它们呜哇一声尖叫,展翅飞起,扑进乱葬岗那一片杂木林子里去了。   乱葬岗我打小就见多了。   但是来了北林市接触的人跟事物都发生了变化,应该好一段时间没有亲眼目睹乱葬岗的真实画面了,现在看见不由得一阵心慌。   “沐风,这咋整?全是无名无姓的乱坟地,怎么找?”   矮冬瓜说的没错,这些乱七八糟的的土馒头,没有标记,没有墓碑,哪怕是一点点提示也没有看见。   我让矮冬瓜把准备好的纸钱,香烛在每一个土馒头上点上,然后恭敬的说:叨扰。   阴天,冷风阵阵,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召唤魂魄的好时机。就设坛做法招魂,对其召唤:老祖传令牌,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咒,今日竖起招魂幡,孤魂野鬼速度现身来。   矮冬瓜这是第一次陪同我召唤魂灵,也是第一次看见从土馒头下,钻出来一缕缕如烟如雾的魂灵。一个个或佝偻,或飘忽,或者垂直手臂的魂灵,以模糊的形态出现在我跟他面前。   我跟矮冬瓜齐声对众魂灵大喊三声:老黑,老黑,老黑。   喊声停顿,那些呆立的魂灵还是老样子站在原地。对我跟矮冬瓜的喊声无动于衷,“我们俩的声音够分量吧!”我低声问矮冬瓜道。   “或许他不喜欢人喊他的绰号,所以不想出现。”矮冬瓜畏惧的瞥看了一眼众鬼,缩头缩脑道。   我冷哼一声道:“怎么可能?”然后走向距离我最近的一位悄声问道:“老兄,可认识老黑?”   “老黑没空来。”鬼就是鬼,除了鬼气,就是死气还有尸气,连说出来的话都是阴气森森的。   “他为什么没有来?”   “在泡妞。”   鬼也泡妞?矮冬瓜惊讶,要不是我阻止他,特定要大惊小怪的嚷嚷出声。   鬼泡妞好正常的事,其实阴间跟阳间没有区别,只不过阴间的法制跟阳间有天壤之别。   阴间的特权恰是阳间人治怪象的极致,彻底消灭各种荒唐,就必须铲除特权,坚决推行法制,可谓凡是执法者均达到执法如山,不徇私舞弊,不藏污纳垢。   黑白无常曾经给我讲了一则小故事,有一位在阳间自认为没有什么大错的人,到了阴间,在阎罗王那报道获知自己在阳间阴果功德。   他以为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会很快得到轮回转世的绿牌。没想到,阎罗鬼差数落出他的罪行,判以一定的刑罚。他不服气就大声辩驳,说自己年纪不大,那里会有那么多过失跟罪恶?   刑罚鬼差朗声答复道:“只要你在生前起一个不正的念头就是罪恶了,不必等到实际行动产生。譬如看见女色动了坏念头,就已犯了阴间法律。”此番话一出,这位不得不低头认错。   想必老黑在阴间呆久了,皮厚了,学会一套油头滑脑的本事,去到执法鬼差鬼爪勾不着的地方玩乐。却不知道,他的妻子在老地方苦苦等候数载。   老黑在泡鬼妞,我要开阴眼看看这厮在那玩乐。   低声嘱咐矮冬瓜注意别让香火灭掉,即刻开阴眼勒令刚才那位仁兄带我去找老黑。   “别,老大你就饶了我,老黑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鬼,在我们这里是一霸,我可是孤魂野鬼,要是他知道是我出卖的,不定把我怎么着。”   看此鬼如此害怕老黑,我也只好一个人前去。   在临去之前,他给我指点了一条路。这条路可以通向山外,也可以通向一个神秘的去处。   这个神秘的去处有一个诱人的名称:星辉会所。   据说星辉会所是几个煤矿老板入股办的娱乐场所,名称是根据其中一位大股东的名字取的,懂得起的都知道,这里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各种服务尽在不言中。   在去的那段路上,我看见路口站立了五个“人”有一对夫妻,其中有三个是孩子,大了几岁,小的还是婴儿。婴儿在妇女怀里吚吚呜呜的叫,好像是饿了,男的低垂头,头发蓬乱   我手持斩妖匕首,他们居然不怕我,恶鬼挡道?我心中一紧,手持斩妖匕首,警惕的看过去。   我擦!一个个的好一副狰狞死相,都是七窍流血。   妇女摇动怀里的婴儿,抬起头,一对不停流淌黑色污血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道:“先生救救我们。”   “你们?”我必须要从他们身后的那条路走过去,可是他们这么阻挡是什么意思?   “我们死得冤,不明不白的死,不能去阴间报道,一直就在这里徘徊,希望能遇到好人帮我们找到杀人凶手。”男人抬起头,青白色的面孔,乌黑色的血流满一脸。看一眼就让人不忍直视第二眼,我别开头,干咳一声,示意他讲下去。   男的说他们就是本地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种田,没有招惹谁,可是有一天却吃了有毒的红薯粉全家死亡。   有毒的红薯粉是自家的,他们死后,还被人说三道四,说是他们家全家自杀。可是当家主妇,却摇头对我说,这是冤枉,她也不知道红薯粉里有毒,还用红薯粉做出肉丸汤来给家里人吃,谁知道红薯粉里有毒。   最先发作的是大女儿小芝,因为她正在长身体,吃得比较多。之后就是吃奶的婴儿,在饭桌上,她用筷子蘸了一点给婴儿吃。然后就是她跟俩孩子,孩子爸是在后半夜发作死亡的。   我纳闷,难道当地部门没有人管吗?   见我问出此话,这对苦命的夫妇才道出他们死于1965年。距离现在已经几十个年头,在这几十个年头里,物是人非,发生了很多变数,更何况,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怎么管?现在我要去拘老黑的魂,根本没有时间管其他事。   可是看这一家子好惨的样子,又不忍心拒绝,就只好答应下来。   他们是恶鬼,却不是害人的恶鬼,而是想要求解脱困苦的恶鬼。看他们满意的消失在远处,我摇摇头继续加快步伐赶路。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钟,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把老黑的事搞定。   我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俗话说强龙难敌地头蛇,我不是强龙,但是也不敢招摇过市在这里招惹各种鬼魅。   就是要帮刚才那一家子,还得去本地城隍庙拜贴把事说明。办阴间事,正如阳间差人打交道一回事,我在你的地盘办事,必须要征求你的同意获取赞助,要不然就是一抹黑,不知深浅焉能活命就是这个理。   废话少说,我顺着运载煤炭的公路往前走了好一会,终于看见树木掩映下有一座别致的庭院。这是远离闹区,相邻各种大大小小煤矿最近的娱乐场所。   是矿老板们享受玩乐的地方,也是苦难矿工们唯一消遣,被无情剥削的魔窟。有的矿工远离家乡,夜夜的想女人,从矿井钻出来,简单的洗一把脸,带着一股味就去找乐子,把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扔进那口深不见底的吃人深井里去了。   星辉会所可以赊账,而且只是针对在矿井上班的工人,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对工人的大好福利,真相却是变相的剥削。 第364章 迷失鬼途   路旁的草们枯黄且被厚厚的尘土压得弯曲了腰,从乱葬岗到这里我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说人话的活人。天空乌云压顶,预示阴雨连绵的时段马上要来临。   皮鞋踢打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响声,满眼的昏黄看着挺无聊,再看看远处的星辉会所。不由得咧嘴苦笑一下,真后悔没有带上矮冬瓜。   有矮冬瓜在一起,一路不会寂寞,可转念一想,把他留在乱葬岗,也是不想带他在身边的缘故。这会,他应该倚靠在法坛旁边打瞌睡了,有野鬼为伴,他不会孤单寂寞。   我坏笑一下,大步流星的走向星辉会所门口。   这就是星辉会所,阔绰的外表,跟大都市的娱乐场所大同小异。   就在我凝神查看会所四周时,一股莫名的冷风卷起一地的落叶,在空中旋转,犀利地张扬摧残的力量。我不动声色冷眼以对,邪风无奈,不敢继续逗留,竟自悄悄隐去。   阴阳眼看见的这一切,在平常人来看却是另一番景象。这也是一种鬼障眼,鬼魅用障眼法屏蔽了真相,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景象。   平常人眼里的繁华根本不存在。   这里只有破败的墙垛,堆满尘埃挤满杂草的瓦脊。锈蚀斑斑的铁锁,屋檐下挂满残破的蜘蛛网上,一只蜘蛛瑟瑟作抖状艰难的爬行着。   在大门口停放了一辆僵尸车,车顶上落满尘土跟白色的鸟粪,在铺垫的空心地砖冒出了一簇簇已经枯黄的杂草。各种垃圾纸屑比比皆是,这就是星辉会所的真面目。   我想要更深入的探查,就必须屏蔽身上的所有,包括气场。佯装成一个普通人,背起手,慢吞吞的朝二道院走去。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人,也没有看见一个鬼。我暗自猜测,该不会是那只鬼忽悠我的,哄骗我老黑在这,其实另有猫腻?就在我胡乱猜测时,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我立马屏住呼吸,寻觅声音来源处找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而且还是一张漂亮女人的脸。这张脸距离我咫尺之间,速度之快向往漂移而来,来不及做出反应之际,手臂传来一股冷意。   她在漂移之际,轻抚了我的手,被轻抚过的地方非常冷。是那种渗透的冷,冷入骨髓,在我惊诧之余,感觉到这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意在扩散,好似要把我的血液都凝固般。   我僵直了身子,眼睛在看,半边脸却没有感觉,已经麻木似的。近距离瞥看到一晃而过的这张脸,虽然漂亮,却绿莹莹的,似笑非笑,那笑更像是刻在脸上的,看着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我心中来气,却强制克制暴涨的怒气,心说:这只鬼太嚣张,欺人忒甚。   幸亏没有带矮冬瓜来,要是这孙子来了,一看见美女就流口水,那还有定力来抵御邪气的侵蚀?我想要进一步伪装,那张脸以极快的速度,对直朝我飘来,也是心里莫名的感到害怕的缘故,就在这张脸要靠近的趋势,我咬破舌尖,含住一口血沫对着这张脸噗喷去。   一声惊叫,那张脸嗖地撤退转角向旁边飘去。   想跑!门都没有,你李爷爷今天可是来开荤的。心里骂,脚步加快,急追。   虚无缥缈的影子,在我的急追下,飘进二道院一颗枯树旁边的卫生间里不见了。   影子进的是女人卫生间,走到门口时我稍稍迟疑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大步朝里走去。   卫生间有水滴声,一滴,两滴,叮咚叮咚,就像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跳。鬼我不怕,怕的是其他,要知道我现在进的是女卫生间,要是里面突然出现一个女人,那岂不是糟糕,我李沐风的美名就此毁于一旦可不划算。   我走到一派蹲位门前,隐隐听见有嘘嘘声,心里一惊,莫非这里真有女人不成?那一刻我真的秀逗了,忘记了这是在星辉会所,在煤矿垮塌出事之后,星辉会所已经人去楼空,成为一座鬼屋,就是有人,也不是真的人,而是鬼。   一声尖细的笑,从一个格子门中传来,我冷笑一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脚踢开格子门踢开的门在微微颤动,门里面除了一个坐便器没有人。   就在我踢开格子门时,一股股臭味铺天盖地向我扑面而来。呀那个呸,好臭!这是一种奇臭无比,不是臭,更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   我默念咒语,用血破,噗一口带血的血沫喷吐在坐便器上。在血破的破解下,一具严重腐烂已经快要风干的腐尸仰卧的姿势坐在坐便器上。   我用血破惊动了黑压压叮在腐尸身上的苍蝇,霎时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惊动了的苍蝇,如马蜂,一阵乱飞,有的扑打在我脸上,有的如惊弓之鸟飞了出去。   在这个季节,还有苍蝇?思忖片刻,想明白了,目测这里的温度高于其他地方!   我细看腐尸,是一具女尸无疑。刚才尖细的笑声,难道是她发出来的?   老黑在哪!我有些困惑了,退出卫生间,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五点。想要跟阎芳联系一下,看手机没有信号,一格信号都没有,这里是盲区?   走出卫生间,我朝深里走去。越是朝里走,这心越是瘆的慌,四周空旷无比,处处都凸显出一片死气,鬼气森森的氛围。如此景象看着让人情不自禁的滋生出恐惧感,我特么好歹也算是中级阴阳师,也被此番景象搞得心慌慌的。   如此,我索性屏蔽了阴阳眼。   在屏蔽阴阳眼瞬间,一切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干干净净的地面,奢华的景物,各种阔绰尽收眼底。在那亮堂堂的大厅中,影影绰绰有“人”在晃动。   我三几步走了过去,看见大厅中男男女女无数,他们好似看不见我,各种暧昧,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在人群中扫视,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一个身材魁梧,在把头扎在一女人沟里的男人身上。   我径直走过去,一把揪住男人,二话不说一拳头砸去。   此人挨了一拳,微微一怔,面部五官顿时扭曲,丢开正在调笑的女人,作势对我扑来。我听见有人在大喊:“老黑,他是谁?”   果然是老黑,我暗自一笑,酝酿好说辞,没有松开揪住他的手,没有看问话的“人”随口瞎胡扯一句道:“老子是他爷。”没有等到老黑出拳还击,又是一拳砸过去,狠话道:“的,我姐在家里苦苦等你回去,你倒好,每天都来这里玩乐,把她一个人丢在老家守活寡。”   老黑本是扬起一巴掌,只是还没有搞明白状况,见我盛气凌人,好像真是专门来找他的,才没有拍打下来。如今听我这么一说,愣住,面带愧色道:“你是谁?”   “是姐是你婆娘,你说我是谁?”   “你,是我舅子?”看老黑这傻样,我心里暗自好笑,幸亏老子没有姐,要真是有姐,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做我姐夫。心里想,表面上我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冲他点点头。   “姐生病了,等你回去看她呢!”   老黑一听,紧张了,急忙问怎么回事。   我就把寡妇苦苦等待,日夜啼哭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寡妇已经死了,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也死了。   老黑乍一听我这么一说,懊悔不已,狠拍打自己的头骂道:“老子真他娘大混蛋,为了躲避那些混账东西,把老婆给忘记了。”   看老黑也是挺在乎他老婆的,我心想有门,只要把他哄出星辉会所,老子用乾坤袋把他收了,就万事大吉开溜。   就在这时,有两身穿黑绸布的打手,阴测测的一笑,从看热闹的人堆中挤了出来,手指骨节捏得铿锵作响,挑衅讥讽的目光肆意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故作畏惧状,后退,躲到老黑的身后,紧张兮兮的样子道:“你们,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你破坏了场子的规矩,就得去见一下我们的老大。”两打手一把掀开想要阻止他们逼向我的老黑,不怀好意的一笑道:“有种来砸场子,就不要怕后果。”   “我是来找姐夫的,你们老大是谁,我没有兴趣去见你们老大。”我暗自提一口气,手指滑出斩妖匕首,警惕的环顾四周,幸亏那些普通鬼魅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热闹,没有对我的闯入起疑,要不然以一个人之力来对付如此众多的鬼魅,还真的是一件愁人的事。   两打手面部表情狰狞,凶神恶煞的冲我扑来。人跟鬼斗,只要定力够好,念力够强,一般是不会输的。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有一具没有形体,如同缥缈不定的烟雾,在扑来之际,我的斩妖匕首已经送出扑在前面的,首当其冲,成为斩妖匕首孽杀的魂灵,一声惨叫,一缕暗灰色烟雾消失在众鬼魅面前。   老黑更是大惊失色道:“你是谁?他们都是谁!”他问这话,一点也不奇怪,长期以来,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年。   话说,要真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且尸体早就变成了一具白骨,他怎么着也得想法回去一趟。虽然能顺利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看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回家一次看老婆的。   我告诉老黑在他眼睛看见的这些,都已经不存在,是幻象。 第365章 夜不投宿   老黑最终相信了我的话,跟我一起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有他协助,我更是如虎添翼般,很快把想要阻挡我,源源不断涌进来的鬼打手给消灭掉。   看鬼打手一个接着一个,咚咚的软倒在地,噗!化成一缕烟雾消失,永世不得轮回的他们才真正的死亡。   跟鬼打手打斗,我斗志昂扬,越打越起劲,几乎忘记了时间。   就在我跟几个鬼打手闹得不可开交时,从大厅一角传来噗通噗通沉重踏在楼梯上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接着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一闪,出现了一个口含血痂的男人。   男人一下一下的拍打手发出啪啪的响声,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老黑看见此人,面皮一抖,悄声道:“舅子,咱还是赶紧走,黄老虎来了要吃人。”   虽然距离较远,但是我隐隐从此人身上感觉到一股冲天杀气,特别是他的眼里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我问“黄老虎是谁?”   看黄老虎在众鬼魅的拥簇下逐渐靠近我,老黑心里发虚,一把抓住我就朝外面跑。   在老黑一把抓住我跑时,一股冷意嗖地传遍全身,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擦,不能久耽搁,得尽快离开这里。看黄老虎大手一挥,更多的鬼打手咆哮着冲我们扑来,我急忙抓出早就准备好的豆子,对空一撒,口中念念有词:“邻兵斗者皆列阵向前。”霎时在我们跑离开的地方,凭空多出了无数手拿兵器的“人”   有了这些手拿兵器的人,我跟老黑才顺利的跑出星辉会所。跑出星辉会所,老黑面色一变,身子不受控制的弹了回去,要不是我一把抓住,他就被莫名的吸力给吸回去了。   我默念咒定魂咒,拿出乾坤袋,手一指,大喝一声道:“进。”   老黑惊讶,张口想骂娘,无法定住身形在乾坤袋的吸力下,嗖地钻了进去。   收好乾坤袋,看天色已晚,细雨霏霏,路上湿漉漉的,再回头看星辉会所,俨然已经成为残垣断壁。一只只黑色的老鸹子在半空盘旋,发出渗人的叫声。   我听得见老黑在乾坤袋骂我,没有理睬他,一路狂奔朝矮冬瓜靠近。   矮冬瓜胆子够大,头顶一片植物叶子挡雨,真的倚靠在一颗枯树下打瞌睡。   “嗨,起来开工了。”   矮冬瓜起身来,趔趔趄趄的走几步,揉揉眼睛,惊讶道:“你去玩女人了?”   看这厮的眼神怪怪的,我心虚的低头看看,没有什么异常,就理直气壮的骂道:“滚粗,以为我是你?无论怎么样子的状况下,看见女人就流口水?”   “看你挺正义的,怎么也干缺德事?”   “去死。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我板起脸,大手一挥道。   矮冬瓜一边拾叨物件儿,一边戏谑道:“你就等着回家受死吧!”   听这孙子的话,我心里不由得打鼓,暗自道:“莫非我刚才去了星辉会所,身上沾染了什么气味,还是别的什么?”   乾坤袋里,老黑还在骂:“龟孙子,老实说你是谁?”   我猛地一下拍打乾坤袋,怒呵道:“别闹,再闹看我把你怎么整。”   矮冬瓜是听不见老黑的声音,他见我很生气的样子,以为是在骂他,就试探道:“真生气了?”   我懒得跟他多废话,把桃木剑斜挂在肩头就蹭蹭地离开了原地。   矮冬瓜打理好物件,抱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叫嚷道:“沐风,你听我说。”   我看看乱葬岗上空盘旋的老鸹子,没好气道:“说毛线,赶紧离开,待会再说。”   我跟矮冬瓜是狂奔的模式从废弃矿场回到小镇上的。一路上老黑磨磨唧唧的骂,问干脆一张符纸封住他的嘴,耳根清净了,多舒坦。   在天黑之前,我们终于来到小镇。   这座小镇人口不多,稀稀拉拉数都数得清有几家人。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处都是难题,最怕碰壁。   阎芳的朋友在县城,小镇远离县城,到了晚上是没有车去县城的,我跟他只好想到暂时借宿在小镇一晚上。   谁知道小镇上的人,不欢迎陌生人的。我们接连走了好几家,没有看到一张好脸色,都拒绝我们借宿。   有的好不容易敲开门,人家从门缝中看一眼,二话不说砰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任凭你把手拍烂,人家愣是不开门。   我们走一家引来一阵鸡鸣狗叫外,没有讨要到一口热水。灰头土脸的我们,跟讨口子没有两样,看看各自的狼狈样,发自内心的苦笑一下,简直是醉了。   矮冬瓜一遇到这种事,就唉声叹气的。“看吧!你去玩女人,把时间耽搁不能回县城招待所,这倒好,我们今晚上得呆马路上了。”   我也很累,也恼火。不由得骂道:“去,别瞎说,什么玩女人?”   这座小镇说起来真是古怪,那么多口子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好心人?我想的是,与其在这里受到冷遇,倒不如朝县城方向走路,走一截算一截,要是遇到好心人肯收留一晚上最好,如果没有遇到好心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也习惯赶夜路。   我们走啊走,好几次都泄气想坐下来休息休息,蓦然想到此地不能久留,就提起精神急赶。   记不得走了多少路,也数不清说了多少几话,终于走不动了。看见不远处有灯光闪烁,就满怀希望的跑去,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老人家很热情,满心欢喜的把我们引进门,好饭好菜的招待,我却没有胃口。   凭我的法眼,看穿这对老人家有问题。   矮冬瓜不知道,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馋的直流口水。我使劲的挤眼睛,他无视,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抿一口,然后拿起筷子吃吃,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我咳嗽提醒他,“咳咳。”只差用脚去踢他了。可这孙子成心气我,不但对我不理睬,还故意大吃特吃,吧唧吧唧的吃给我看。   老夫妇俩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矮冬瓜,不停的给我碗里夹菜。在他们俩的监督下,我假意拿起筷子夹起菜,其实就是蹦跶在筷子上的蛆虫,忍住恶心感,送到口里没有咀嚼,而是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吐在地下。   矮冬瓜吃得嘴角都是蛆虫在爬,还洋洋得意的冲我打趣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我捂住肚子,假称肚子疼,赶紧离开饭桌。暗自想,得尽快让矮冬瓜识破障眼法,要不然他吃了那么多鬼食,到了后半夜不定会怎么样。   我离开饭桌,老头儿似乎对我起疑,一路跟着引我去茅坑。   茅坑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处,昏暗的灯光照不到那个位置,我一头钻进去,就像钻进一只黑乎乎的大口袋,找不着北。茅坑中一股子臭味刺挠得我的五脏庙好一阵蠕动,好在我极力屏蔽气息,才把这股子臭味拒之门外不能让它坏事。   老头儿在外面等得不耐烦,老是问:“好了么?”   我在里面磨磨蹭蹭的,估摸着矮冬瓜吃得差不多了才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来,矮冬瓜打在饱嗝走了过来,嘻嘻一笑道:“你不吃饭的,闻屎臭就饱了么?”   我暗自咬牙,心里说道:“你嘚瑟吧!待会有你好看的。”   老夫妇俩把我跟矮冬瓜安顿在西屋睡。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我暗自猜测一定是老夫妇女儿的闺房。   矮冬瓜乐呵得在软绵绵的床上栽跟斗,看他那一脸暗晦色,老子心里捉急。   我走到门边,听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悄悄对矮冬瓜说:“待会别睡着了。”   “累死了,不睡觉,你是神仙,我可是凡人。”说着话的功夫他丫的进入呼呼的大睡特睡起来。   矮冬瓜睡床上,老子只能睡地下。   这栋房子其实就是一座双棺坟茔,这对老夫妇都是墓穴主人,我仰卧的姿势穿透障眼法的屋子,看得见黑沉沉的夜空。   我没有揭穿这老夫妇俩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之前在星辉会所大开杀戒,已经杀了无数的鬼魂。我不能再杀鬼,那样不好。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也很想知道这老夫妇俩为什么在去世之后没有去阴间报道!或许他们有未了心愿,才会留下来吧!   我胡思乱想一阵琢磨,困意来袭,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指使劲的扯眼皮。坚决不让他闭,扯得眼皮哒哒的响,可是困意一点都没有减少   心里对自己说不能睡,却不经意间进入梦乡。在梦境中,出现了大白天看见的那一家子,他们一个个七窍流血,低垂头,好一副吓煞人的鬼样子。   那个女的瞪大狰狞的眼眸,大张嘴在跟我说什么,旁边的孩子们更是满眼恐怖,就好像看见比他们自己还可怕的怪物,在胡乱比划着什么。   矮冬瓜打呼噜,又磨牙,也恰恰把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我使劲的想睁开眼却是不能,那个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湿气的原因,总也无法醒来。睡意正浓,一抹微不可见的暗影悄然出现在矮冬瓜睡下的那张床头,就在这时,没有察觉已经被注意的他鬼祟地出一阵压抑的窃笑。这孙子,死到临头还在笑!我悄悄爬起来,手持斩妖匕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从地上爬起来,朝注视矮冬瓜的那一抹黑影靠近。 第366章 鬼留宿   黑影惊觉扭动的姿势发出咔嚓,就像是骨髓断裂的脆响,一刹间隙,我来不及眨眼的功夫,黑影幻化成一股烟雾嗖地钻进矮冬瓜的鼻孔里。   擦!要坏事,一旦矮冬瓜被邪灵入侵,他就不是他了,身体会被邪灵控制住。说时迟那时快,我默念咒语飞扑过去,一把揪住矮冬瓜,咬破舌尖一口血唾沫噗喷吐在他脸上。   矮冬瓜晃了晃头,在睡梦中被我这么一搞,晕了“你,你干什么?”他不说话还好,一张口说话,好大一股味儿。我捏住鼻子,揪住他的手没有松开,一把拖下床。   矮冬瓜被我这么一拖,霎时间醒来。哎呀哎呀的叫,跟杀猪那样。此刻的他,面如死灰,眼神无光,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在落地那一刻,一个硬挺翻爬起来,就气势汹汹的冲我扑来。   我一闪,擦转眼的功夫,邪灵已经占据了矮冬瓜的躯体。此刻的他双手指甲发黑,且又长,一下子扑空没有袭击到我,指甲抠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屋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老夫妇俩居然,没有来看一下。我跟矮冬瓜在屋里捉迷藏,他往东,我朝西,他往北,我提脚朝南屋跑。   我们从屋里跑到屋外,矮冬瓜一双眼睛绿幽幽的闪烁凶光,大张嘴,还流着哈喇子。他这一副样儿完全就像是一具活死人,只差没有断气了。   我不能用斩妖匕首刺,怕刺死这丫的。只能尽快的想法子把他控制住,然后带回去,用旁门左道来驱邪灵。   所谓的旁门左道,就是用女人的贴身污秽之物,剪碎熬汤给他服用,再用驱邪符起到辅助作用。邪灵能成功附体上他的身,其实跟他吃了那些鬼食物有关。   东躲西藏好一会,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接着从不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我才勉勉强强的把这厮制服。眼前的景象消失,一座坟堆出现在视线里。   矮冬瓜被我捆住手脚,卷缩着身子就躺卧在坟堆边。   我蹲身,拍打他的脸,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懵懵懂懂的样子环顾四周道:“我们这是在哪?”   “在荒郊野岭一座坟堆边。“   黎明来临,有我的镇邪符跟太阳,附体在矮冬瓜身上的邪灵暂时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矮冬瓜恢复正常,茫然看向坟堆,满眼的怯意道:“昨晚上不是有一对老夫妇吗?怎么不见了!”   我从包袱里拿出三根香,递给他道:“你赶紧上香,求保佑吧!昨晚上那对老夫妇收留我们,没有要我们的命,咱还得感谢他们。”   矮冬瓜脸色晦暗,灰头土脸的样子,对着坟头规规矩矩的作揖,低声嘟哝道:“老人家,感谢了,叨扰!”   天亮了,电话的信号也恢复了。阎芳的朋友给我电话说昨晚上他们一阵好找,去了废弃煤矿坑洞,来来回回的找都没有看见我们,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我说什么事都没有,赶紧来辆车。   我跟矮冬瓜是当天下午回到北林市的。刚到家,我就让灵儿去问鲁小丫有没有卫生巾,而且还得是新鲜的。   灵儿问我拿那玩意干嘛!   我悄声把矮冬瓜贪吃,被邪灵趁机附体的事一说,她惊讶“你是说要把拿东西熬汤给矮冬瓜喝?”   我忍住笑意,点点头道:“以邪制邪,以秽制秽。”   “呃,你就没有别的法子?”   “法子是有,可他吃了那么多鬼食必须要想法吐出来吧!要不然他有可能会肠穿肚烂而死。”   灵儿听我这么说,吓得面色剧变,急忙去找鲁小丫说这事。   矮冬瓜一路上说肚子特别难受,跟吃了很多东西那样,都快要撑破的感觉。回到家,话也不说,倒头就睡。   很快一大碗臭烘烘的大姨妈巾熬的汤,被端来送到矮冬瓜面前。   我扶起他起来。   他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什么,什么玩意,怎么臭烘烘的?”   “好东西,喝了保证大好。”   矮冬瓜瞥看一眼别开头的灵儿,再看看冒着热气的什么汤,满腹狐疑的伸出舌头试了试眉头立马拧成麻花,连连呸几口,砰然一声倒在床上,拒绝喝汤。   这孙子,再捱下去时间就来不及了,一旦邪灵在他身上待的时间久了,就很难从他身上驱除。   我跟灵儿挤挤眼,一边一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再让鲁小丫把汤强行灌进他的口里。   “哇咕嘟唔”矮冬瓜挣扎,却不知道我事先已经把他的双脚用粗绳子捆住了。随便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一碗汤,喝一半儿,洒一半儿,把我们三折腾得满头大汗。   看他皱着眉头把汤吞下肚,我急忙解开捆住他脚的绳子。汤下肚,立马见效,矮冬瓜来不及骂我,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捂嘴,踉踉跄跄的朝卫生间跑去。   鲁小丫想看看他怎么回事,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去看。   矮冬瓜一口一口的黑色污水吐了出来,污染了满屋子里的空气,臭得想看热闹的鲁小丫掉头就跑。   邪灵被污秽之物腐蚀元气,成为一滩臭烘烘的黑水,被矮冬瓜吐进蹲便池里,永世不得超生。最终有可能会变成一只蛆虫卵,说不定还没有出来,就被杀毒剂给药死了。   矮冬瓜还不知道刚才喝进肚子里的是鲁小丫的大姨妈巾。即使这样,他还是去洗漱室张开口,任凭喷头的水使劲的冲刷口腔。   我跟灵儿掐算时间,半小时零五秒,他从洗漱室出来直奔我而来。   一声龟儿子,我眼前一晃,衣服领子已经被这孙子给揪住,一旁的灵儿着急。想解释,话还有没有出口,鲁小丫走了过来。   她抄起手臂,眼里充满笑意,戏谑的口吻道:“怎么,好了就忘本?”   矮冬瓜怒不可赦道:“他刚才用的什么东东给我熬汤的?”   鲁小丫似笑非笑道:“你猜。”   我使劲掰开矮冬瓜的手,狠命的推他一把,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是?”   灵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   我紧抿嘴,刻意板起脸,随手拿起茶几下的杂志胡乱翻。   鲁小丫拍打巴巴掌道:“有门,继续猜。”   矮冬瓜憋红了脸,想了许久,才慢悠悠道:“是蟑螂?”   “唉,小子,你以后喊我大姐大吧!要不是我,你这条命就没了。”鲁小丫说完,也没有多作解释,冲我跟灵儿说了一句:“我跟他约会去了。”   鲁小丫说约会,刻意把俩字提高,目测是想要刺激谁。   我跟灵儿冲她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   话说我的事还多着呢!要去撮合寡妇跟老黑的事。还得去跟阎芳交代一下,在我撮合老黑跟寡妇见面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做法事。   矮冬瓜苦思冥想,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看我要走,他气呼呼的嚷嚷道:“沐风,你不告诉我刚才那汤怎么个回事,我就一个人回老家。”   我已经走到门口,听他这么一说,回了一句道:“随你。”就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了榆林巷子,阎芳早等得不耐烦了,我提起乾坤袋,对她如此这般一说,她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答应了我所有的要求。   再说矮冬瓜的事,灵儿终究是心软的,她经不起矮冬瓜一再的追问跟央求,最后把真相告诉了他。刚才喝的是鲁小丫大姨妈巾,这孙子一听,把手伸进喉咙,想要抠出刚才的救命汤。   灵儿叹口气道:“别那样,为了给你熬那汤,我把铁锅都扔了。”   抠不出来,矮冬瓜去了洗漱间,把一整盒子的黑妹牙膏给弄完,最后吐口气问灵儿还臭不臭。   臭肯定是臭,但是这么着也不可能马上就干净吧!灵儿极力忍耐扑鼻而来从臭味,苦笑一下道:“不臭了。”   即便如此,矮冬瓜还是不放心,又去超市买了一只口气清新剂,夜夜的喷。   话说老黑记不得离开老婆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在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被恶鬼困住在星辉会所时。才幡然醒悟,他这一辈子坑苦了别人,也坑苦了自己。   夫妻俩拥抱痛哭。   我对寡妇有恩,她才把发生在13号院的惨案一一告诉我。   那一晚月明星稀,几个孩子撒谎说去旅游,其实是半途潜回榆林巷子,想要去13号院看鬼。   13号院不太平,在以往就有人莫名失踪在这附近,可一直没有找到原因,之后,就不了了之。再说了像这种人口失踪案多不胜数,谁也不会想到失踪的人,就在13号院内。   13号院就像一个人间屠宰场,大白天阴森森的没有人敢靠近,更别说晚上黑漆漆的,看着什么都吓人。所以13号院内发生杀人事件,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直到阎彬不小心闯入,差点就踏进13号院的他,幸亏遇到寡妇现身,及时救了他一命。   那么杀人者是谁?   寡妇说此人身上杀气重,她看了都害怕。   我把阎芳给我准备好的素描图给寡妇看。   寡妇一口咬定,就是此人。也就是凡注明,那么凡注明又是怎么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还把杀人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有就是,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杀死这几个高中生? 第367章 罪孽   有了寡妇的指认,阎芳带着人去了凡注明的家。   就在她带人去凡注明的家搜查时,我的铺子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不辞而别的舒小雅。   今天的她身穿双排扣无领风衣,牛仔裤,外搭长靴显瘦又大气也时尚。   “你怎么来了?”   舒小雅淡然一笑,背起手,矜持的举目四望,在我的注视下,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默不作声,看她把盒子轻放在桌子上,启开盖子,一阵悦耳的音乐,一精巧跳芭蕾舞的小人儿,随着音乐声在盒子里中转动。   “你,好有兴致。”我递给她一杯雀巢咖啡,没有糖,她接过,我歉意道:“铺子上只有这个,将就一下。”   舒小雅抿嘴一笑,把咖啡杯放下,眼睛看着旋转的芭蕾舞小人儿,柔声道:“你信不信这个世界有报应?”   “怎么?”   “这个音乐盒是我送给侄女的。”   “你侄女也在北林市?”   “是的。”   “哦。”我可是从没有听说她还有侄女的,在蘑菇屯就只知道她的父母在外地,其他情况都不知道。   “她叫苏小妍。人如其名,是一个好女孩儿。”   “嗯。”我答应着,暗自猜想,她不单单是为了想要给我说起有一个侄女这么简单吧!就淡定的等待她继续讲下去。   舒小雅抿一口苦涩的咖啡,咬了咬嘴唇,就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对我说道:“你有时间吗?”   “怎么?”   “我有一个故事,想讲给你听,不知道李大师有没有兴趣听?”   估摸着她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一定就是有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事。所以,即使跟阎芳有约定,我也很想听一听她所讲述的故事内容是什么。   我安排矮冬瓜去榆林巷子,跟阎芳汇合,看她那边有没有收获。这头我耐着性子,做了一名忠实观众,认真的倾听舒小雅讲述的故事。   故事中的主人翁就是她的侄女苏小妍。   苏小妍不但人漂亮也聪明,在学校是公认的校花,成绩名列前茅。每一年的奖学金都有她的份。   在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   猪壮了,招主人喜欢,同时也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而人一旦出名,就会招来各种绯闻跟嫉妒恨。   苏小妍对谁都没有戒心,并不代表别人对她就能好到哪去。   学校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却不知道暗流涌动。那一双双来自四面八方充满敌意的眼睛,统统锁定在苏小妍身上。   终于有一天,游泳池里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   从游泳池起来的她,被堵住在游泳池的更衣室里。身穿比基尼游泳衣的她,不知道突然从暗处冒出来来的几个同学是什么意思,他们一来就团团围住她,一个个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冷笑。   其中一个牙尖嘴利的女生,双手超怀,歪头,脸上依旧挂在一抹坏笑道:“哟这就想走啊?你看看他们饥渴的样子,忍心么?”   这里虽然是游泳池更衣室,但也是属于学校的地盘。面对这几个在班上顶尖捣蛋不学无术的同学,苏小妍心里暗自发虚,眉头一皱的她,沉声问道:“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一男生坏笑坏笑的凑上来,伸出手就想捏她的下巴。苏小妍避开对方的手,这位同学冷哼一声道:“听人说你有一套专门勾引男生的方法,可不可以不勇敢一次告诉我们?”说着话,他滴溜溜的转动眼珠子,把苏小妍露出在泳衣外面的肌肤看过遍。   那眼神就像一只臭虫在身上爬的感觉,苏小妍浑身一紧,哆嗦了一下,往衣柜边靠了靠道:“没有的事,别瞎说,你们让开。”   另外一个女生听她的狡辩,冷笑一声道:“是你亲口告诉我,穿什么样式的泳衣,最显眼,也是最吸引异性关注的。”   “你。”   说话的这位女生,平素跟苏小妍比较接近。一直以来,她把这位同学当成好朋友,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现在这位同学不但把之前的悄悄话说出来,还带着这些男生来这里堵截她。   心里一生气,眼泪就流了出来。   “哟,楚楚动人的好可怜。”站在那一声不吭的高个子男生,假惺惺的充当护花使者,把苏小妍往跟前一拉,紧紧的拥住在手臂下,让她动弹不得。   从没有跟异性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苏小妍心慌慌的感觉,非常害怕,不由得挣扎怒吼道:“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想突围出来,越是激发了这些正处于懵懂期,对某一种事宜充满好奇想要探求的心理渴求。   在两名女生的协助下,苏小妍根本没法突围出游走在身上的爪子。几双爪子肆意的在她身上摸来摸捏去,还有男生伸出舌头在她脖子上,脸上,露出泳衣外的肌肤上任意留下痕迹。   苏小妍挣扎,愤怒,大声喊叫。无奈的是,更衣室的门已经锁死,门隔音性能好,外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几个男生强制摁倒苏小妍,对她进行不忍直视的暴虐。   倾尽全力挣扎的苏小妍终于站起来,对眼前晃动的一双手,一把抓住狠狠咬住不放。一声惨叫,一阵骚动,苏小妍成功突围出来。   她狂奔,想要冲出更衣室,无奈一把大铁锁把她跟外界阻隔开。身后的脚步声凌乱也急促,夹带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脚步声戛然而止,他们冷笑着,非常冷血的凝视犹如羔羊被困阻在门口的苏小妍,一步步的朝她走过去。   第二天,有人发现苏小妍失踪了。   没有谁知道她去了那里。也没有谁看见她的踪影跟去向。   苏小妍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异性朋友,叫凡小凡。   舒小雅的故事讲到这儿,我明白了。   “你,是想来告诉我,凡注明没有错!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是,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其实你应该知道一旦我离开,就不会再次出现在你视线里,就像你从蘑菇屯离开,我也毫不知情那样。”   舒小雅说的这些,如一根针刺,刺挠得我的心疼了一下。其实我有去找她,跟她告别的,只是走到门口,最后还是悄悄离开了。   “受人之托!是苏小妍?”   “嗯,她就在音乐盒里。”   “哦。”我看音乐盒,旋转的芭蕾舞小人儿已经停住转动,正全神贯注的在听我们讲话。   小人儿的模样栩栩如生,充满灵气,眼眸中似乎有一种亮闪亮闪的东西。我伸手提起音乐盒,伸出手指轻轻抹了一下小人儿的眼睛,有感觉手指间有湿润的东西。   是眼泪?心中疑问,我对音乐盒的小人儿喊道:“苏小妍你出来吧!”   话声未落,从音乐盒中飘出一股淡淡的影子,瞬间恢复人形,垂手而立在我面前。   看她正常的样子,的确是一根乖巧,蛮漂亮的女孩儿。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女孩儿,却遭到黑手的摧残,我心又被狠狠揪了一把,冲苏小妍含笑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凡小凡是因为我才进的神经病,我希望他一切安好,从此振作起来。还有他爸爸,因为报仇心切,被人利用,施用妖术附魂,驱使他去杀人。那些人该死,可又不该死。”   “该死跟不该死有什么区别?”   苏小妍抿嘴,想了想,抬眼看向我道:“该死,是我对他们的仇恨,不该死,是不该死在凡叔叔手上,应该被正义力量来惩罚才是。”   好聪明的女孩,要是她还活着该多好!明事理,识大体,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妖术师你认识吗?”   “不认识,好像是走街串巷来的,教授了叔叔一种邪术,可以用邪术附魂出窍去杀人。我是不赞成凡叔叔这么做的,可他看见课桌下,凡小凡刻下的名字,就控制不了自己。”   “凡小凡是怎么进的神经病?”   苏小妍痛苦的拧紧眉头,往事难回首,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回首往事那是因为往事让他们的心在滴血,现在的苏小妍,她的心就在滴血,回忆就意味着她再次被那些恶棍欺负。   凡小凡跟苏小妍约定下午一起去看电影的,可是久等不见人来的凡小凡,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小妍会出事。   就在他朝游泳池更衣室跑去的时候,干了坏事的同学,正躲在暗处把他进入更衣室,跪倒在地抱起苏小妍的镜头用手机拍了下来。有手机拍摄的证据,凡小凡成为杀害苏小妍的嫌疑人。   同时有了几个作恶同学的指证,凡小凡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最终导致精神崩溃,神经错乱进了神经病院。   苏小妍出事死亡,几个同学还在学校散播谣言,说她勾三搭四,在学校外面跟成年男人上床惹怒了凡小凡,才导致他把她杀死的。   真相真的是太残酷,凡注明在家里养鬼术,供邪神,受邪神驱使杀人被公安机关逮捕。逮捕的理由是,故意杀人,还搞封建迷信,歪门邪术,祸害他人。   我跟矮冬瓜去看了凡小凡,他神情呆滞,直勾勾的盯着地上发呆,口里念叨“苏小妍出来,苏小妍出来。”然后,抬头定定的看着我们问道:“苏小妍现在还好吗?” 第368章 宿仇   痴恋的少年,真实难得。   天意弄人,多么登对般配的一对,却阴阳相隔,前途渺茫。   矮冬瓜颇有同情心,眼泪婆娑,一直没有吭声,出了神经病院才冒一句道:“要是涂春兰没有死,我跟她会不会有结果?”   生死由天命,谁知道呢!我没有答复他的话,不是冷血,而是觉得随便怎么答复都无意义。   死者已矣,作恶者还逍遥法外。我想这件事跟卖鬼魂有点类似,要是我们没有解开13号院杀人之谜,那么凡注明也会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他的灵魂正在被附体邪神一点点吞噬掉,长此下去,邪神会占据他的躯体。人还是凡注明,但是性情却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动。或许在以后,他会依赖杀人度日,嗜血成瘾。   回到家里,这几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坐了一会,感觉眼皮太沉,就那么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刚打一个盹身前齐刷刷站了几个人,他们满脸是血,冲我一拳砸来,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他怒目而视,目呲欲裂吼道:“你答应的事,怎么可以忘记?”   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忍住疼痛,使劲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几个人是谁,想不起我就纳闷的问道:“你们是谁?我答应了你们什么!”   其中一个抱住婴儿的女人,呜咽哭泣对怒吼的男人说道:“老公,看来我们的冤屈是没有谁能帮我们了,人世间黑暗,就是到了阴间也是如此,我们奔走求告无门了。”   “等等,你们是?”   “大师,我们就是那冤死的五口之家。”抱婴儿的妇女倒头就拜,抽泣着对我说道。   “啊哦!我想起来了,在煤矿附近看见你们?”   “嗯。”女人从地上起来,一手抱着婴儿,一手还得顾着另外两个孩子。   “行,你们把事情的起因都告诉我看看,如果能帮你们,我会尽力的。”   男人听说我能帮,一张鬼脸才稍微改变了一下,恢复常态,递给我一个沉甸甸黑乎乎还湿漉漉的玩意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答谢的,就拿这个算是酬劳。”   鬼没有恶意赠送的东西不能拒绝,我勉强收下,示意女人把所发生的事挨打讲出来。   这苦命的五口之家,当家人就徐子良,女人姓付,是付家沟的。   他们经历了大锅饭,砸锅卖铁去了食堂把肚子撑得圆鼓鼓的。可是好景不长,大锅饭没有持续多久,饿死了不少人。   吃大锅饭食堂结束,百姓的日子才一天天好转。国家有了新政策,允许小农经济,家家户户都开始算计多种多播,多生子女可多得粮食跟挣来公分票。   就这样,在付家沟的女人跟徐子良结婚了。   徐子良的母亲在多年前饿死了,现在的老父亲新取了一个寡居多年比他年轻十几岁带了一个拖油瓶女儿的女人结婚。   父亲的父辈们都是大富大贵过来的,他们家是地主成分,虽然经过好几次的运动大清洗,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如今还有两处大瓦房,就这么比,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殷实户。   那个心甘情愿嫁给他老头子的女人,也就是看上这一点。   在那个时候,多做多得,所以没有挨饿。说挨饿的,一般都是些好吃懒做的懒汉,老父亲年轻时抽大烟,懒散惯了,又加上后来实行吃大锅饭,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懒惰陋习。   看看随时变动捉摸不定的岁月,他心里有的是小九九打算暗自嘲笑儿子蠢货一个,一天到晚就是干活,到头来还是得把所有交付出来。   可是接下来,他没有看见儿子把辛苦所得的成果交付给国家,还成功的有了存粮。结婚后,他们一口气生了三孩子,大的已经在上学,小的呀呀学语中。   一心巴望着能有一个新的转机,能跟他的父辈们那样成为一方恶霸,恢复以往的地主声望的他,彻底绝望了。因为长期懒散,没有干活,家里的存粮早就坐吃山空了,现在家里有了这顿,没有下顿,后妻更是指桑骂槐,骂自己瞎眼,千挑万选的怎么就嫁给他种懒惰老不死。   就连那个拖油瓶也看自己不顺眼。   老头子越想越生气,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跳进自己家的水井自杀了。   老爹自杀后还没有到一年,后母再婚,新来的丈夫替代了徐子良老爹的位置,堂而皇之的出入家里。   起初俩口子,对后母的再婚也无所谓。可是在后来,有人传闻,徐子良的老爹不是自杀的,是后母推下水井的。   原因是后母跟现在这位早就有勾搭,因此,徐子良就开始了走访跟暗地里的调查,一定要查出老爹的死亡真相。   在经过调查之后,徐子良还真的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原来后母跟现在这位是邻居,素来养成小偷小摸陋习的他,好吃懒做以至于已过而立之年的他还是家无隔夜粮,身无御寒衣。要不是现在跟后母结婚,迄今为止还可能是单身一人。   这么说来后母跟这位邻居早就有来往,只是没有栖身之所,想到了嫁给年过半百的徐子良老爹。   徐子良把查出来的线索记在孩子用的作业本上。   不懂事的孩子看了,记住在心里,一看见后奶奶就跑。   后奶奶不明就里,孩子就把徐子良记在本子上的话说了出来,说后奶奶是杀害爷爷的凶手。   因此,后母跟他的丈夫还撵上门来要打徐子良这个不孝子。   后母脾性暴躁,牙尖嘴利的,骂徐子良道:“老娘在你爹床前转三圈,也是你娘。现在我接了他来,他就是你爹,你的孩子竟然胡说八道,就该打。”   在事情没有真正查出来之前,徐子良只好忍气吞声,逼孩子跪地给后母认错。孩子认错,还得搭上一口袋粮食作为精神损失费。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三天的晚上,徐子良一家围坐在饭桌上吃红薯粉肉丸子。吃着吃着,大女儿说肉丸子有味道,不好吃。   徐子良说受苦过来的人,小时候老爹不管他死活,他没少挨冻受饿。现如今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大女儿嫌嘴,说这样不好吃,那样不好吃,就生气,摔筷子骂道:“吃,别挑三拣四的。”   就这样,一家子把一铁锅肉丸子吃完。到了第二天,大女儿正在上体育课,一头栽倒在地就没有起来,七窍流血死亡。   接着婴儿娃哇哇大哭,七窍流血死亡。   那个时候交通不好,距离县城很远,就是有赤脚医生,也是勉强凑合来看看,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事还没完,到了晚上,另外一个孩子也开始出现呕吐,肚子疼痛的现象,接着七窍流血死亡。   接着就是徐子良的妻子,跟他。他们两口子是死亡在床上的,死后,村人们众说纷纭,说他们家遭到诅咒了,家里所有的粮食都被后母跟她的丈夫把搬回家去据为己有。   在哪个动荡的岁月,因为曾经饿死了很多人,没有谁在乎多死几口子。   徐子良全家死亡的惨案就这么不了了之。这许多年过去了,他们不甘心,一度徘徊在人世间想要寻求真相。   仔细算来,徐子良的后母已经是七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接下这个替鬼伸冤的案子,就马不停蹄地赶去跟北林市毗邻的新乡市。   去了新乡市东兴镇的付家沟访查,没想到一问就着。关于徐子良全家死亡的事,在那鬼岁月中还是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疑问,可就是没有谁敢于站出来替他说句话。   在那鬼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没有谁把这件事捅出去,就连新乡市的执法部门都不知道在他们所管辖的区域曾经有这种恶心事件发生。   细想一下,徐子良的后母还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在发生这件事之后,她不定花费了多少钱来堵着人的嘴。在那个时候,一块钱当成黄金用,她只需要花上十几块钱就可以把本村人搞定。   不谈别的,就徐子良老爹留下的那些个古董家具,也值不少钱,她焉能没有钱买活人的口?   这次来新乡市,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阎芳介绍来的同事小崔。   必须得带上身穿老虎皮的小崔,要不然我一个人去自找麻烦,谁知道现在的徐子良后母家里是怎么个样子?   我们在当地人的指点下,顺利的找到徐子良的老家。   话说,这里距离煤矿好远的,他是怎么去了煤矿找到的我!好奇怪。   我跟小崔来到一处,看一眼就赏心悦目园林式的农家小院前,农家小院掩映在丛山峻岭中。看着眼前这一切,我想起一首歌歌词中有一句就是红砖绿瓦墙。   现如今的农村跟1965年根本不能比。   就在我们站在那张望时,从门口传来汪汪的狗叫声。   小崔怕狗,听见狗叫,急忙往我身后躲。   狗叫之后,走出来一位两鬓斑白的妇女,她的身边跟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第369章 要报时候未到   两鬓斑白的妇女没有带笑的,语气生硬的问道:“你们找谁?”   我不能提到徐子良,酝酿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人口普查。”   “哦,欢迎欢迎。“这位妇女脸上一愣,大声吆喝把咬我们的狗撵走,阴晴不定的脸上挂了一抹牵强的笑意邀请我们进去。   小崔身穿的是警察制服,对方也不敢深问,只是规规矩矩的把户口簿拿出来核对。   结果这么一对,发现问题了。   对方不是徐子良提到的后母一家。   一经我们仔细询问,才得知,徐子良后母已经去世多年,而且他们家不在这个地他们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垮塌得不成样子,而且他们家已经没有人,早已经成了绝户。   绝户在农村比较少见,因为在那个时候一家子随便怎么着也有几个孩子,苦是哭了点,但是孩子长大各自有家,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绝户。   徐子良五口之家死亡,但还有后母跟她的女儿,再说了后母年龄也不大,完全可以再生一个。   可阿姨又说了,世事难料用农村人挂在嘴边的话说,后颈窝摸得到,看不到,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阿姨叹口气,说原本徐子良家不会成为绝户的,都是他那狠心的后母作孽。   听这位阿姨好像知道什么,我急忙追问道:“后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么?”   阿姨一听我们对徐子良的事感兴趣,不由得沉下脸来问:“你们不是人口普查的?”   我抱歉道:“对不起,我们是专门为徐子良的事来一趟。”   “哦。”阿姨紧张了,急忙推托道:“哎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是去问问别人。”   小崔拿出工作证,对阿姨说道:“阿姨,关于徐子良一家五口惨死一事,我们需要做一个详细的调查。”话说,我们这次来没有惊动谁,也不是特意来查案的,只是想求一个真相,好给死者一个交代。   所以也就没有惊动当地部门。   小崔亮出工作证,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打算就在这里做一番细致的调查,准备在下午赶回北林市。   阿姨见小崔拿出工作室,脸上的笑意消失,甚至带着有点畏惧的眼神瞥看了一眼工作证,紧张兮兮道:“我,他们一家子的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刚才,刚才我撒谎了。”   听阿姨自己承认撒谎,我跟小崔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看向她,示意老实把刚才为什么撒谎的事说出来。   阿姨局促不安的一个劲的灌水,给我们的水杯还是满满的,她一杯水已经见底了。   “阿姨,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就把知道的都讲出来。”我看她实在是太紧张了,端水杯的手都在抖啊抖的。就急忙安慰,鼓励道。   阿姨随意抹了一把嘴唇,干巴巴的说一句道:“真不关我事,他们家没人了,看这地还不错,就把这块地修建了这房子。”   看阿姨一脸紧张的样子,我从她话里听出来一点弦外之音目测这房屋基地正是徐子良家的?那么她刚才说徐子良后母房屋垮塌的事,是谎话?   果然在接下来的话里,阿姨道出真情。   在徐子良一家出事之后,他后母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后来,后母神经出了点问题,整天疯疯癫癫的到处跑,后来一头扎进路边鱼塘淹死了。徐子良后母去世,后母带来的女儿,得了忧郁症,披头散发呆在屋里。   那么后母的那位丈夫又怎么样了呢?   阿姨说别提这个怂货,自从徐子良后母死后,那混蛋没有老的搞,就搞搞小的。那女娃胆小怕事,不敢告诉别人,就躲在家里哭。有一天下雷阵雨,他喝醉酒,从外面回来,遭雷劈,整个身子烧焦,萎缩得跟一个孩子似的那么大。   看来徐子良还不知道后母家发生的剧变,要是知道,他也不会来找我。   阿姨讲述完这些,补充一句道:“这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什么意思?”小崔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急忙追问道。   阿姨沉思,回忆模式道:“记得徐子良家出事那天,他后母别去的喷雾器打棉花虫,好像从棉花田里回家经过他们家院坝。”   “然后?”我觉得真相要出来了,颇为紧张道。   “徐子良媳妇是勤快人,把三簸箕红薯粉晾晒在院坝里,却不知道他后母把喷雾器的药喷洒在红薯粉里,然后,他们一家子吃了,就出事了。”   看阿姨轻轻松松的把这事讲出来,我冷笑一声道:“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事反应上去?”   阿姨一愣,沉重的叹口气道:“那时候,乱,谁敢冒尖去惹事?”   阿姨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其中好像有疑点。   “徐子良的坟地在哪?”   “坟地早没了。”阿姨无奈的样子叹口气道。   “怎么回事?”   阿姨说在我们来的那条路,其中有一段路要经过坟山,然后涉及到坟地迁移的问题。其中徐子良一家的坟地就必须迁移,可他们家里没有谁出来签字迁移坟地。   无主孤坟很惨的,要么就是被丢到荒山野岭填深坑,要么就是就地深埋。   徐家坟山被推土机推得乱七八糟的,谁也记不得徐子良家的坟地被弄到哪去了。总之在迁移坟山的时候,来了一队大卡车,大卡车轰隆隆的在这里闹腾了一个礼拜,坟山被铲平不见了坟地。   这就是我看见徐子良一家在煤矿坑洞附近的真相。目测他们家的坟地被大卡车连土带尸骨一起运走,填埋了煤矿深坑?   徐子良后母是罪有应得,我想也许是她做了恶事,心里发虚。日夜担惊受怕,疑神疑鬼的,最终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精神崩溃,疯疯癫癫的到处跑,死在鱼塘里喂鱼了。   我没有帮到徐子良,只好跟小崔一起返回北林市。   次日带上鲁小丫跟矮冬瓜去了一趟新乡市,找到看见徐子良一家的地方。   在距离看见他们一家子的地方,我果真找到一处填埋坑。填埋坑长满各种野草,均已枯黄,我跟矮冬瓜用铁锹深挖。挖出来不少白骨,虽然已经散乱腐朽得不成样子,但是也总比没有找到的好。   这些白骨中也不知道那些是徐子良家里人的。   我设坛超度,凡是被填埋在此的孤魂野鬼,都可以在我的超度下,脱离困阻,前去阴间报道。同时我把查到的事,细细的对空讲述了一遍。   完事,大肆焚烧冥币,并且让矮冬瓜去了纸扎店买来别墅,豪车,这些混阳人眼的东西儿,一并烧给徐子良。   在回到北林市后,徐子良在梦里来拜谢我,并且说已经去了阴间报道。   并告诉说,他看见了后母跟那个男人。他们还在十八层地狱受酷刑,而他跟妻儿已经获准,下一轮轮回转世投胎做人。   徐子良的故事虽然短暂,却发人深思。   那位阿姨明明亲眼目睹徐子良后母作恶,却视而不见。   最终徐子良一家出事。   徐子良后母做贼心虚,遭遇不测,家里成为绝户,最终获利者乃是这位阿姨。   阿姨眉宇暗藏晦气,她现在正逢旺时,一旦旺时一过,我相信她的苦难就会来到。   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巧取豪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特别是农村,争地盘,打架斗殴,屡见不鲜。殊不知,地盘争夺战的背后,将会是怎么样子的结果!   人一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随便你争夺多少地盘,在你去世离开人世间也就只能占据咫尺之遥的地。   话说阎彬身体大好,听说我这边刚刚处理好一件事,就急巴巴的赶来。   他来了,我兴致大好,就让鲁小丫给弄点小菜。   我,矮冬瓜还有阎彬,再加上房东女婿,我们一起一边谈笑一边小酌。正是年三十,外面雪花飘飘,细算一下我跟矮冬瓜还有灵儿出来已经整十个年头。不由得感叹,低吟出白居易的诗词:“小酌酒巡销永夜,大开口笑送残年。”   老房东听这边热闹,也颤巍巍的走来,笑说问我讨要一杯酒喝。   我说:“不行,你得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来换。”   老房东有三高,这是缓兵之计,其目的就是善意阻扰他喝酒待我们酒过三巡,他的故事也讲完了,那么留下他一个人,也就没有了喝酒的兴致。   老房东指着我,佯装生气道:“你小子,就会欺负老人,都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教育你的。”   许久没有想爹了,猛不丁听老房东提到爹,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很疼。   矮冬瓜愚笨,也会察言观色,见我脸色不对,急忙打岔道:“大年夜,老东家把话说错了,该罚。”   老房东借坡下驴,伸手来端酒杯,笑说道:“那罚酒一杯得了。”   老房东的女婿见状,急伸手来夺。   我笑了,说道:“老东家,你耍赖,得按照规矩来才好。”   老房东手里的酒杯被女婿给抢走,心里本就不高兴,看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道:“得,今儿个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老房东讲的故事的确很久远,他说在以前有钱人用金丝楠木做棺材。   有人盗墓,发现棺材是金丝楠木做的,就把棺材里的细软一并带走,还把已经腐烂成了白骨的尸体从棺材里倒腾出来。   盗墓贼把棺材一个个的卸下来,用背的弄回家去,做了一个柜子。 第370章 被诅咒的棺材   金丝楠木柜子做好,盗墓贼一家舍不得用,就那么一直空在那。谁知道顽皮的孩子捉迷藏,那里不好去,就钻进金丝楠木做的柜子里。   谁知道,孩子一进了金丝楠木做的木柜里就不见了。   跟这孩子一起玩捉迷藏的另一个孩子,不见了弟弟,急忙来找,掀开金丝楠木柜子,看见下面有一只手在动,他就伸手去拉。这一拉,把呆在金丝楠木柜子外边的孩子一并拉进柜子里。   这下,盗墓贼三孩子剩下一个孩子。   这一个孩子还也不知道俩哥哥去了那。随便盗墓贼夫妻俩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孩子的踪影。   在自己家里都能把孩子丢了,这还真是稀奇事。   盗墓贼夫妻俩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事放下,把最后一个孩子盯得紧紧的,生怕他也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就这样,孩子一直从三岁到七八岁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七八岁的孩子也不会乱跑,盗墓贼夫妻俩算是松了口气。在一天中午,这孩子一个人觉得无聊,就想找点乐子玩,看母亲在院坝喂小鸡仔。   就急忙爬到金丝楠木柜子里躲起来,想的是等母亲来找。   谁知道这孩子一进木柜,柜子低就伸出来一双干枯的爪子一把抓住他就往下面拉。   这孩子呼救都来不及喊,就消失在木柜里。   盗墓贼的妻子没有看见孩子,四下里找,怎么喊都没有听到孩子答应的声音,这下着急了。才把在屋里呼呼大睡的盗墓贼喊起来,并且哭哭啼啼的告诉他,最后一个孩子也不见了的话。   盗墓贼害怕了,抓破头皮的想,最后有想到就是搞了那口金丝楠木棺材才出的事。他以为是棺材主人变成鬼来找他索命的,就拿出平日里盗墓的本事来,去墓地祷告,焚烧阴间人用的纸钱等。   盗墓贼做完这一切,转身预备回家,从来路来了一位颇有仙风道骨束发的道士。   道士近前一口暗叫不好,对盗墓贼来了一番细致的审视,之后连连摇头道:“七日之后,你的命休矣。”   盗墓贼因为孩子们的事,正在狐疑中,听道士这么一说,心里一紧急忙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那金丝楠木是黄家所用,岂是尔等平凡之辈享受得起的,你如是要想活命,今晚子时把那口用金丝楠木做的木柜焚烧掉,就万事大吉了。”   问题出在金丝楠木上?盗墓贼暗自心惊,定睛细看,那里还有道士的影子。   故事讲完了,老房东已然没有了喝酒的雅兴,撇撇嘴背起手在女婿的陪同下回去了。   见老房东离开,阎彬也起身告辞。   送走老房东跟阎彬他们,灵儿后脚回来,围脖把头跟脸都包裹得结结实实的,一张脸粉红粉红甚是好看。看得我呆了,她察觉我在看,伸出指头戳了我额头一下娇嗔道:“看够没?”   我没有躲开,看着她娇小的背影问道:“怎么才回来?”   灵儿取下围脖,伸出手在火炉边烤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别提了,快要下班的时候,急诊室送来一老头,奄奄一息的,都翻白眼了。”   “这大过年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鲁小丫给灵儿递来碗筷,把预留下的菜端出来一并摆在桌子上低声嘟哝道。   我关注的是老头,急问灵儿道:“老头儿怎么样了?”   灵儿夹菜送进嘴里,慢条细理的咀嚼,见我专心在等回话,一口吞下菜说道:“老头儿好像吃了什么东西中毒,经过洗胃,还没有苏醒过来,奇怪的是,老头儿是在女儿家吃年夜饭中毒的。”   “什么毒?”   “农药。”   我惊讶。   鲁小丫抿着筷子头,蓦然想起什么,出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女儿想药死那老头。”   灵儿却摇头道:“我看不像,老头的女儿一直在哭,求医生一定得救救她父亲。”   听灵儿跟鲁小丫为了老头的事,争论不休。   一旁的矮冬瓜乘此机会大块垛嚼。吃得满嘴是油,吃得肚儿圆,还打饱嗝。   我说“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灵儿眉头一挑“你去能干嘛?那可是中毒,必须得医生才能解决的事。”   “我不是说老头的中毒怎么样,而是觉得事情一定有蹊跷。”   灵儿听我这么一说,不乐意了,冷哼一声,貌似生气道:“大年夜的,你也忙不完?想干嘛,说吧!”   看灵儿生气了,我可不想把刚刚恢复的关系搞僵。忙陪笑道:“不去就不去,咱今天要陪伴老婆。”   “哟,秀恩爱别这么肉麻好吧!”鲁小丫酸溜溜的说道,狠狠瞪了一眼吃不够,填不饱的矮冬瓜道:“你那筷子整干净点,别把唾沫都带进菜里。”   矮冬瓜打嗝也是醉了,特大声,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吃得多似的。对于鲁小丫的话,他都懒得搭理,一口菜,一口酒,吃得爽。   鲁小丫这是没事找事型,她撒气也只能找矮冬瓜。   我听灵儿说,跟鲁小丫介绍了起码有四个男孩子,都被她使用鬼点子给吓跑了。也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看鲁小丫跟矮冬瓜,就像是前世冤孽,总是吵吵的。不由得打趣道:“小丫,你看咱潘树根,活脱脱就一弥勒佛,要是谁嫁他特定有福气。”   鲁小丫眼皮也没有抬,低声道:“依我说,谁嫁他谁倒霉,嫁他还不如养头猪还能卖钱,嫁他能干什么?”   “噗!”我笑喷。   灵儿电话响起,接电话,没有机会笑。   矮冬瓜气得赌气起身离开。   鲁小丫看满桌狼藉,皱着眉头道:“不能是我一个人做吧!给你们煮饭,还得洗碗,跟伺候老祖宗那样,我在家里可是老妈伺候的。”   我手拿牙签剔牙齿,安慰她一句道:“没事,你灵儿姐会帮你的。”   接完电话过来的灵儿听我这么一说,接口道:“不行,我得去一趟医院,今晚上替人值班。”   医院上班就是这样,灵儿心地善良,总是替人值班虽然多劳多得,可这是大年夜,之前我还想今晚上跟她好好的缠绵一会,现在看来得泡汤了。   与其一个人呆在屋里,倒不如趁送她去医院的时机,探看一眼刚才她讲述的那个中毒的老头。   这样一想,我马上把想去医院陪伴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灵儿说因为过年,很多人胡吃海喝的,导致肠胃病频繁犯病,所以住院部的病床紧张,我去了没有地方休息。护士休息室有其他护士在,不能留我在里面睡觉。   我说没事,多穿点,睡在走廊排椅上也是一样的。   矮冬瓜一百个赞成我去医院陪伴灵儿。   可某人却不高兴了,在厨房里把碗筷搞得稀里哗啦的乱响。   灵儿很紧张鲁小丫会不会把碗筷扔了,不停的伸长脖子朝厨房那看。   我笑她傻,她笑我痴。我们俩嘻嘻哈哈从屋里出来,把矮冬瓜跟鲁小丫留在屋里。   灵儿最喜下雪,她伸展双臂,很幼稚的想拥抱住漫天飞舞的雪花。我们是打的去的二医院,到了夜间,医院门口那条街依旧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车喇叭声不断,只有进了医院大门,关门之后才能清静下来。   灵儿把我扔在长长的走廊上,独自去更衣室换护士装。走廊上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晚上8。35分,跟我腕上的手表时间相差几秒钟。十钟九不灵儿,我想应该是医院的时间比较正,因为这是关乎到生与死的关键性时间问题。   比如出生婴儿跟死亡事件时间不容出半点差错,必须百分百的准确。   灵儿让我随意,我还真的就随意在走廊漫步。   走廊两边都是病房,连走廊上也安放了几张临时病床这些临时病床暂时在走廊上,一旦有病人出院,或者是有人逝去,那么这位临时住在走廊上的病床会移动进病房里。   走廊两边的病房有的关闭听不见也看不见里面的病人在做什么。有的虚掩,从门缝中传来电视声,还有的病人在会客,一地的凌乱不说,还得影响他人的休息。   我来医院的目的其实就是奔那个中毒老头来的,可惜刚才跟灵儿分开,她没有告诉我老头在什么那一间病房。   我去了急诊室,去了观察室,也去普通病房看了,都没有看见什么中毒的老头。   没有找到老头,我暗自猜测,老头会不会是在重症监护室。因为他是老人家嘛!洗胃很难受的,不小心把命丢了的都有,这样一想,暗自道:说不定还真的在重症监护室。   就在我去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从电梯里推出来一张活动病床,病床上的病人瞪大眼珠子,不顾护士的劝阻,别扭的姿势,僵硬的扭头,像是在看侧面,又像是脖子上捆绑了什么东西,他不能自由转动。   而且,脸色晦暗,表情貌似很害怕也非常恐惧的样子。   病人是一位老头,不但脸色晦暗,眼神无光。由于恐惧,嘴唇颤抖,连带胡须也在抖啊抖的,活动病床从我面前经过,我的视线随着病床移动。   老头害怕什么?心中疑问,即刻默念咒语,开阴眼一个女孩儿瓦绿瓦绿的手臂,死死搂住老头的脖子,见此情景,我暗叫不好,果然有邪灵。 第371章 怨气   我在看小女孩,小女孩有所察觉,她慢慢回头看我,目光对视,一束阴冷直透心底好似我的灵魂受到重力的撞击浑身一震,我暗自一惊,好大一股怨气。   对视瞬间,走廊的灯光嗤嗤,闪烁不定,闪烁的灯光让人眼花也刺眼。我急忙捂住眼睛,稍后松开手再看远去的病床,小女孩背对我,手臂还是死死搂住老头的脖子不放。   凝望远去的病床,身后有嗖嗖的凉气。我急转身,看到满脸焦急的灵儿,她气喘吁吁的问道:“沐风,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我没有答复灵儿的话,视线锁定在她身后。   在灵儿的身后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   这个女人头发全白,但是看年龄却不大,她面色阴霾,一副很忧伤的样子急匆匆走来。   跟我们擦肩而过之际,我能感觉那股不明来历的凉气出自她身上。   “哎”灵儿瞪大眼睛看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擦肩而过病人的家属发出喊声。   那女人听见喊声,回头看了一下,见我跟灵儿站在一起,以为喊的不是她,就后退的模式转身预备离开。   “对不起,我喊的就是你。”   女人再次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我们狐疑的问道:“喊我?”   我冲她点点头道:“是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的话把我问住了,刚才只是一刹的感触,能说出对方有什么事啊!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女人抱歉的苦笑一下道:“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就小跑的模式一个拐弯,从我跟灵儿的视线里消失了。   灵儿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还盯着女人消失的拐弯处发愣。   “不认识你喊她作甚?”   “不知道。”我耸耸肩,走几步,看灵儿愣住在原地,伸手去拉住她道:“就是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灵儿搞怪的眼神看我一眼,低声道:“没想到你好重口味。”   “说什么呢!”我佯装生气,使劲的捏了一把她的小手。   灵儿拧眉,理直气壮道:“你不是重口味,怎么会对一位阿姨辈的女人感兴趣?”   我去,女人怎么就特别喜欢吃醋。我跟人打招呼,还得区分男女?不过我还真的想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她是干什么的,身上怎么会有那种气息。   “想不想知道她是谁?”灵儿看我貌似生气的样子,可能想要换换气氛,就主动对我提到刚才那个女人道。   “你爱说不说。”女人的心思我猜不透,不过我知道灵儿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我一口答复说想知道,那么她又会想精想怪想到一边儿去。   灵儿见我这样,急了,忙不失迭的介绍道:“她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位中毒老头的女儿。”   听灵儿这么一说,我豁然顿悟,嘶!难怪刚才有那种感觉。   “快,带我去看看。”   “看什么?”   “中毒的老头儿。”   “他,死了,就在我们俩来的时候。”   “不对吧!刚才我还看见的。他睡着病床上,被推到那边去了。”我指了指活动病床前去的位置道。   “前面拐弯出去就是停尸房,老头死了,自然是要被推过去的。”   “得。你赶紧去岗位上,别管我。”   灵儿惊讶“你想去停尸房?”   “嗯,去看一下。”   “好吧,你小心点。”灵儿走几步,又不放心转身对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道:“有事就打电话。”   我冲她点一下头,人已经大步流星追随在刚才那女人的身后跑去。   我见过很多奇形怪状的鬼魅,去过乱葬岗,也见识过死人坑。这还是第一次来专门停放尸体的停尸房,从医院后门出去,一条道,几盏忽明忽暗的灯,还有在风的带动下,发出飒飒声响的植物,越发把这里衬托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再联想到停尸房里,那一张张不大的停尸床上,躺卧的是一具具没有气息冷冰冰的尸体,整个停尸房透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我不由得稍稍紧张了一下,再加上冷风一吹,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远远的看见停尸房门口坐着一位身穿藏青色衣服的收尸人,脑海蓦然浮现出很久以前做的一个梦梦境中有一位老者,阻止我进入停尸房,还拉住我的手看,说什么七绝手的话。   联想到这个梦境,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一直低垂头在打瞌睡的收尸人。   好在他不是我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也没有白胡子,就镇定自若的走了过去。   老头好像睡死过去,我走到他面前,也没有抬一下头。暗自奇怪,都来到这里了,怎么没有看见刚才那女的,眼睛定格在停尸房双扇门上。   见老头一直低垂头,干脆走了过去轻轻拉开门。开门瞬间,一股浓厚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便扑鼻而来,我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停尸房真不是人来的地方,瞧那深灰色的墙壁,一张一张躺着尸体的床,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让我的胃一阵翻腾想呕吐的感觉。就在我难受之极时,骇然看见靠近门口的一张床下好多血。   我慢慢靠近这张床,伸出手一下子揭开床单揭开床单那一刻,真的吓住了我,没想到躺在床上的正是刚才看见的那个女的。她自杀了,割腕自杀,血顺着她垂在床边的手臂流淌了一地的血。   我一声惊叫,貌似惊醒了门口的收尸人。他蓦然推开门,看见我,也看见那具还在滴血的尸体。   结果就是收尸人睡着了,那女的愧疚难当想要跟随中毒死亡的老父亲一起赴黄泉。幸亏我从她身上感触到的是凉气,不是死气,要不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灵儿问我是怎么知道那女的想要自杀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去了停尸房,或许是奔死死搂住老头脖子的女孩儿去的。可在停尸房,我没有看见那女孩,却无意救了这女人的命。   女人家里的人还不知道她出事,更或许是她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反正自始至终都是我守候在旁边。因为床位紧张,她也知道在观察室输液,我呢多多少少沾点光,能有一张可以坐着打瞌睡的凳子。   女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让我死?”   我揉揉眼睛苦笑一下道:“你为什么要死?”   女的失神的眼睛充溢在泪水,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父亲,可是却因为我而死。”   “死者已矣,你应该想想其他人,说不定他们正在四处找你。”对于我的话,她没有争辩,一味地呜呜咽咽的哭。听着她呜呜咽咽的泣声,我有点心烦意乱,起身,视线落在她手腕上侵透血渍的纱布叹口气道:“阿姨,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见我盯着手腕上的纱布,急忙用另一只手拉了拉棉絮,把包裹纱布的手腕盖住,停住抽泣娓娓道来发生在老父亲身上的中毒事件经过。   这位阿姨。不,应该叫大姐才对,因为她的年龄并不大,至多大我将几岁吧!她名叫素珍,我一直奇怪她年纪轻轻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素珍大姐告诉我,头发全白是另有原因。   她现在要告诉我的是,老父亲死得离奇。素珍大姐现今有一子,好像刚刚满五岁,老父亲一人在家。吃团年饭,她就特意的让丈夫去接了老父亲来一起吃一顿团年饭。   哪知道一顿饭还没有吃下来,老父亲突然满头,浑身冒冷汗。接着出现上吐下泻,几乎昏厥的症状。   素珍见此情景,急忙让全家人都别吃团年饭了,她怕接下来还会出事。然后喊人送老父亲去镇上医院看看,结果,镇医院不敢收病人,这才转送到城里来,结果还是因为时间耽误,老父亲去世了。   死亡原因是误吃有毒的食物造成中毒死亡。奇怪的是,家里其他成员都没事,唯独老父亲出事。   话说到这儿,我不得不冒一句问道:“家里除了老父亲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素珍大姐听闻一愣,尔后摇摇头道:“没有。”   “那,我说一件事你别害怕。”   “什么事?”   我右手扶肘,左手托腮,凝视她道:“我看见一不大的女孩儿死死搂住老人家的脖子。”   素珍大姐一听这话,面色剧变,一哆嗦,紧张的看了看病房里除了我就是她,颤抖着声音道:“你,别吓唬我,哪有什么女孩,她我不知道她是谁。”   我摇摇头道:“我这是想帮你,不是讹你钱财,那女孩儿怨气很重的,要真是奔你们家来的,那么接下来还有可能出事。”   听这话,素珍大姐不言语了,低头,双手抓住棉絮一角使劲的拧,貌似下来很大的决心,猛然抬头看着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白吗?”   我没有做声,默默无语的冲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素珍大姐说,在她住的那个村庄,因为交通闭塞,加上村里识字的人少,很多孩子要上学走很远的路。从他们家出发到学校,要走三小时的路,还必须得天不见亮就开始出发,到学校也是日上三竿的时段。   所以在他们村子里,很多人不喜欢生女孩儿,但凡生下一个女孩儿,就悄悄的捂死,埋葬在山坳里一个深坑中。村里人给那个深坑取名婴儿坑,据说到了半夜三更时,婴儿坑会有婴儿哇哇的哭声,哭声很悠长哀怨,充满憎恨的怨气。 第372章 孽债   村子里有不怕事的,听见婴儿坑的哭声,去看吓得疯掉了的都有。   除了这个,村子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陌生人不能进村。即使是村里人来亲戚了,也只能吃顿饭赶紧离开。这个可能跟村子里杀死女婴儿有关系,毕竟这是犯法的,村人们怕事情败露,自然是不要陌生人进村来的。   素珍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前前后后一共生下五个女儿,都被狠心的丈夫捂死悄悄丢进了婴儿坑。   丢进婴儿坑的婴儿最终被山上的野物吃掉,只剩下一副小得可怜的骨架。   自从有了婴儿坑,村子里时不时的总要出那么点事。这一年是素珍家出事,老父亲老吃团年饭,莫名其妙的中毒。   饭是素珍亲自盛的,菜是素珍亲自下厨炒的。要是真查下来,她的嫌疑最大,可素珍觉得自己冤,她怎么可能下毒毒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我说的那个女孩儿,大概也就是五岁的样子。   我暗自猜测女孩儿会不会是她女儿。素珍却再次哭泣起来,她边哭边抹眼泪道:“我只是记得在给父亲添饭时,那碗在灶台上动了一下。”   这就是了,一定是那女孩儿做的手脚。   就在素珍跟我讲述这件事发生始末的时候,观察室的病房门缓慢开启,从门外走进来我之前看见的小女孩儿。   我看得见,素珍是看不见的。她见我神色不对,急问:“怎么啦?”   我抬手指了指门口道:“她来了。”   素珍面色一变,使劲的揉眼睛,认真的看向我所指的位置道:“我看不见。”   其实一个人看见鬼,有几个因素。一个就是本人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容易看见不好的东西。一个就是本人跟鬼有某一种磁场吸力,彼此可以看见对方。还有一种就是,鬼想要对付看得见自己,那么这个人就能看见鬼。   素珍跟小女孩属于第三种。   在我的示意下,女孩儿现身出现在素珍面前。她流淌着血眼泪,哭着扑向素珍,要是素珍害怕,那就糟糕了,女孩儿的怨气不但不能化解,还得继续害人。   没想到的是,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素珍看着女孩儿扑来,无论她的样子多么狰狞,却还是敞开胸怀紧紧搂抱住女孩儿。   女孩儿断断续续哭诉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投胎五次,你们都把我捂死。其实,我不想毒死外公,想要毒死你跟爸爸还有弟弟。”   在素珍跟女儿相拥哭泣时,我离开了观察室。   素珍因为生下五个女儿惨遭捂死,而一夜白了头。她也不想女儿惨死,才会在焦虑不安外加愤恨之下,白了头发。最最可怜的是那些无辜的婴儿,接下来我跟阎芳去了一趟素珍的老家。   我们去了婴儿坑,阎芳拘留了新近捂死婴儿的禽兽父亲们。当这些禽兽父亲面对公正,威严的法庭判决时,才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之后,素珍来信告诉我,他们村子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可爱的女婴。她还悄悄告诉我,这位可爱的女婴,很相似她的女儿,并且真的收下了那女孩为干闺女。   曾经我答应灵儿要回一趟老家的,正好她把平时的零星假期跟年假都放在一起。这回真的可以回去一趟了,愁死人的是,一路上鲁小丫跟矮冬瓜不停的吵吵,吵得烦死个人。   从北林市返回怖寒镇,在路上就得呆一个礼拜。长途跋涉,还得在车里睡。实在是忒辛苦,也懒得理睬鲁小丫跟矮冬瓜这对冤家。   有没有人感觉到坐在车里,就像坐在一个大型摇篮中,颠簸得让人昏昏欲睡。   下了火车坐轮船,想到距离怖寒镇老家不远了,心里无比激动。真心想站在家乡的山峰制高点,振臂高呼:“我回来了。”   离开怖寒镇那种迫切就像逃兵似的心情,跟现在归家心切的心情简直是大相径庭没得比。眼看要回到怖寒镇,灵儿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表现出少有的淡定。   特别是矮冬瓜,没完没了的说话,跟鲁小丫刚刚吵架,又兴致勃勃的讲到关于怖寒镇的传说故事。   闭眼假寐中,我仿佛觉得矮冬瓜的声音变得缥缈不真实起来。接着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画面中有我熟悉的人。他们都是怖寒镇的朋友,老一辈,还有灵儿的奶奶。   冷呼呼的风,不是风,是有人在我耳畔絮叨什么?我扭头看,惊讶得张大嘴,却喊不出声音来。靠近我耳畔絮叨的人,正是我的母亲。   她青白色的面庞下,一双黑得彻底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说:“沐风,小心你身边的人。”   我浑身一颤,激灵醒来,鲁小丫还是在跟矮冬瓜玩闹。灵儿半倚在车窗口,托腮的模式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我纳闷的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急忙问道:“我们不是坐在轮船上了吗?”   听到我莫名其妙的询问,灵儿收回视线看着我道:“你打瞌睡睡懵了?”   矮冬瓜也凑过来说道:“我们一直在车上还没有到站呢。”   鲁小丫捂嘴一个劲的笑,笑得耐人寻味。   我整理一下衣服,坐正身子,眼睛很沉很沉,还想睡觉。脑海中不断浮现母亲那张怕人的死人脸,还有耳畔特真实的呼呼冷气。这是鬼的呼吸气息,人类的呼吸气息是热乎乎的,母亲想要告诉我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很想再次能梦见母亲。从没有过撕心裂肺般的思念如潮水般涌进心头,我有感觉鼻子酸酸的,很怕睁开眼那一刹,眼泪会不争气的涌出眼眶。   我是男人,男人就得有担当。   母亲说的小心身边人,是指谁?灵儿,鲁小丫还是矮冬瓜?   再次闭眼,眼前好似人影晃动,却触摸不到。一部书,哗哗的翻阅声,最后书页面停止,诡异的慢镜头合上,书页面上有四个刚劲有力的草书字体鲁班秘籍。   这部书我没有看见过,不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满脑子的疑问中,一抹轻快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手持我的斩妖匕首直逼而来。我很想看清楚她的样子,却是不能,在猝不及防之际,冷冰冰的匕首噗刺进我的胸膛。   血,到处都是血,我的全是都被血染红了。   我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指,指着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的身影质问道:“你是谁?”   模糊不清的身影冷哼一声道:“你祖辈是强盗,盗取了鲁班秘籍,导致李氏阴阳师传人人丁凋零。”她是,听声音,我好像明白了,原来是她!   模糊不清的身影继续说道:“活该,活该,你活该。”   母亲给我的提示,加上刚刚被鲁小丫骂矮冬瓜活该的话惊醒,我彷如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预梦。   鲁小丫,鲁班后裔。她跟着我或许没有恶意,但是我们李家阴阳师真不该借看风水之名盗取人家祖师爷的秘籍。   就在我心有余悸愣神之际,鲁小丫突然一个健步上前,我只觉得眼前一晃。一把不经意间从她袖笼中弹出的匕首,噗!准确无误的刺进我的心脏。   我有感觉心脏很疼,捂住受伤部位的手指瞬间染红,我吃惊的看向鲁小丫。   “不错,我就是来寻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计划中。你祖辈是强盗,盗取了我们祖师爷的秘籍,到了你这一辈,人丁凋零,活该,活该。”她说着脸上浮现出无比狰狞的冷笑,捏住匕首的手一轮动,匕首旋转模式几乎搅碎了我的心。   剜心的疼痛让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惨叫“啊”由于疼痛加剧,我身子后仰,眼睛瞪大   我这种样子吓住了在车厢里的所有人,包括鲁小丫。   他们惊讶无比的看着我,灵儿大喊救命。矮冬瓜急得火上房,鲁小丫更是来来回回的跑。   刚才是一种可怕的预示,但我的心真的很疼。或许我在回到怖寒镇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部被爷爷藏起来在地窖中的鲁班秘籍,然后把她双手还给鲁小丫。   我还在想,也许鲁小丫跟矮冬瓜有故事发生。小丫头很能生,一窝蜂的功夫,生下好多小矮冬瓜。我的宿命就此而已,因为祖辈的贪婪,导致人丁凋零,到了我这一辈,没有留下爷爷想要传承下去的香火。   一颗眼泪生动的滚出我的眼眶,无力说什么,只能死死的捏握住灵儿的手。我有看见黑白无常从车厢那一断直笔笔的走了过来。他没有提铁锁链,而是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来接我。   很想对灵儿说,在我们家地窖下有一部书,那是鲁小丫的,你得帮我还给她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清醒的意识,飘离开的思维,能听得见有人在说:“可惜了,是急性心肌梗阻。”   我死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更需要我去镇压邪恶,发动正能量,匡扶正义。   或许在以后没有谁记得曾经有一个李沐风,抓鬼驱邪,想要为祖辈们犯下的错赎回点什么。这些都无所谓了,我离开那瞬间,衷心希望灵儿一切安好,要坚强勇敢下去。 第373章 返魂香   跟随黑白无常一起,原本想去的是黄泉路,走的是断魂坡,岂料到,这二位鬼兄竟然把我带到一处幽静之所。   看眼前,亭台楼阁,虽不是鸟语花香,却也别有洞天。三盏酒,几碟菜,在外面没有鬼差把守,这里除了我跟黑白无常外,没有其他阴差在。   这是他们俩在给我洗尘?欢迎加入他们俩的队伍!我黯然神伤,面子上却不得不故作一副洒脱放得开的表情。   一杯酒下肚,酒是好酒,醇香扑鼻。菜是好菜,口齿留香,可我怎么就提不起精神,再看黑白无常一脸阴笑,我是笑不出来的,虽然在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准备。到了真的要离开人世间时,心里还是有几多不舍。人生在世不称意,一个人死后也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难题。   比如我将要跟幽冥太子正面相对,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要面对的是一些虚无缥缈的魂体。他们当中有十恶不赦的恶人,有心怀慈悲的善人,更有见利忘义自私自利的小人。   但是,在人世间凭你是黄袍加身,富贵之命,到了阴间还是跟平常人一个样,必须得经十殿阎罗会审,根据此魂体在人世间的功德来判他是否在短时间内轮回转世,是否去十八层地狱受酷刑。   我想,在被黑白无常勾魂离开之后,断然不会再回到人世间。因为我愧对鲁小丫,想起爷爷地窖里的那部书,或许我离开人世间是好事。   我举酒杯,苦笑道:“黑白二位哥哥可好。”   黑无常阴测测一笑,鬼声鬼气道:“好,好得不得了。”完事一口饮尽杯中酒,我失神的看着他,暗自疑问,他这是话里有话?看白无常,还是老样子,一张鬼脸,面无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无心吃酒菜,抱拳道:“承蒙二位哥哥看得起,惦记小弟。小弟李沐风在这里跟你们道谢了,以后咱三在地府同心协力做事可好?   白无常把使劲的吸一口香味,吸吸鼻子道:“滚,谁跟你同心协力,你把人间事管好就是。”   我摇摇头道:“白哥哥不要跟我玩笑,现在我都跟你们来了,你们”说着话,我感觉头昏沉得厉害,眼前的黑白无常变得模糊不清,他们俩的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怎么就那么古怪!   冥冥之中,我好像一个人离开了亭子,其实就是一个隐秘驿站。是黑白无常休息的驿站吧!总之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对周边的环境不熟悉。   我是怎么走出驿站的?怎么就一丁点都记不清了!踉踉跄跄走在厚重得就像幕布的雾气中,我看不见前面是什么地方,只听见一声声悠长且怆凉的呼喊声:“李沐风李沐风。”   是谁在喊我?听声音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是谁!我寻觅声音来源处走去,看见的全是白茫茫的雾气。在那厚重的雾气后面,好似隐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是李沐风怎么会害怕!如此,我就直奔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在前方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不是饭菜香,也不是香水的那种香味,而更像是一种木头的香味。   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我听爷爷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传说有一位心慈面善的得道高僧,那天他化缘归来,还没有进庙门就嗅闻到一股香味。香味是从灶台上飘来的,高僧不用看,也知道寺庙里的弟子们,趁他不在,一定杀生开荤了。   高僧很生气,几步走进厨房,看烧火的小和尚吓得瑟缩在灶间不敢出声,就一把提起蒸笼盖子,看蒸笼里蒸煮的是什么东西。结果这么一提起,看见蒸笼中有一个碗。   碗里放了四个将要煮熟的鸟蛋。   鸟蛋已经要煮熟,但是高僧还是很生气的责令小和尚把鸟蛋放回树杈鸟窝里。   小和尚眼看要到口的鸟蛋就这么没了,不甘心就求高僧道:“师父,这个已经不能生还了吧!还是让我用经文把它们送进五脏庙超度的好。”   高僧看着嘴馋的小和尚,气不打一处来的,双手合十怒斥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把它们超度送进五脏庙,它们的父母该多着急,将心比心,如果你的父母看不见你,他们该多伤心。”   小和尚见高僧如此执着要求他们送回鸟蛋,明知道送回去鸟蛋还是不能生还孵化成小鸟,却不得不依照师父吩咐的做。   寺庙十戒律中就有戒杀、戒盗、戒淫、戒妄、戒酒,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着香花慢,不香油涂身,不着生相金银宝物等。小和尚怕师父把他逐出师门,只好规规矩矩的把快要煮熟了的鸟蛋放回去。   高僧不放心,跟在后面,亲眼看见小和尚把鸟蛋放回去之后,这才转身去了禅堂静坐。他这一坐,就得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会出禅堂。   在第二天,高僧还没有出禅堂,就听见寺庙门口那颗树杈上传来啾啾雏鸟的叫声。听见雏鸟的叫声,高僧惊异不已,想那鸟蛋已经是即将煮熟的,怎么可能还能孵化?   如此,高僧坐不住了,急忙去看过究竟。他问小和尚,昨天是否把鸟蛋放在门口树杈鸟窝里。   小和尚也是一脸惊讶,忙不失迭点头称是。   高僧逐,命小和尚攀爬梯子上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一个情况。   小和尚爬上树杈,看见四只可爱的雏鸟,正张开嫩黄的嘴壳扑腾着稚嫩有几根绒毛的翅膀在要吃。看着雏鸟,小和尚惊呆了,忘记了还在梯子上,高僧询问,他扭转身一步踏空掉了下来,差点没有掉下去,却被高僧跨前一步稳稳接住。   “师父,我看见鸟窝里有一片木头,木头有一股奇香。”   高僧抚须沉吟片刻,仰头看鸟窝,点头称赞道:“天下父母心,就连鸟儿也是有慈爱之心,为了自己的孩子,不远千里衔来返魂香木。”   我不熟悉返魂香木,但是却能判断出这种香味正是出自返魂香木。   就在我穿过厚重的雾气,骇然看见在一块空地上,摆放了一口棺材。   棺材四周围满了熟悉也陌生的人们,其中有我帮助过的房东一家,还有矮冬瓜,灵儿,鲁小丫。   鲁小丫手里拿一木片儿,放在棺材里,脸上似有泪痕。   灵儿哭得死去活来。   我这是在哪?棺材是给谁的!还有就是刚才的喊声是谁在喊!为什么我现在没有听见喊声了。就在我满腹疑问时,来自身后一股重力,狠命把我往前一推   失去重心的我,一头栽倒在进棺材里。骇然看见,在棺材里还有另外一个我。   虽然以离魂方式救人无数,却对自己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听见有人说可惜了心肌梗塞。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我在棺材里扑腾一下,最先是手指动了动,一直盯着棺材里的鲁小丫失声惊叫道:“成了,成了,他手指在动。”   接着是灵儿,还有矮冬瓜扑的奔到棺材旁边,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努力睁开眼奇怪的问道:“我怎么躺棺材里了?”   “沐风。”灵儿不由分说拥住我,可以说当众霸住我不放。   鲁小丫沉重的吐了口气,低语道:“妈呀,总算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矮冬瓜想上前来,又看灵儿抱住我不放,怪难为情的挠挠头冲我挤挤眼道:“哥们,我去给你端一碗热汤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他们有多久,说话时很吃力,声音嘶哑,喉咙发干。“回魂汤?”回魂汤三字出口,貌似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在灵儿跟其他人的搀扶下,出了棺材,这才看清楚这里乃是怖寒镇的殡仪馆。在我醒来之后,灵儿矜持含笑,就像总也看不够我。   一旁的鲁小丫嘴快,把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原来在经历了煤矿招魂事件,加上深秋寒气重,一门心思想回老家的我,忽略了自己是重感冒,再加上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重感冒,风寒,还有并发症一起袭击了我。   是鲁小丫拿出珍藏在身边的返魂香木片救了我。   而我听到说可惜了,心肌梗塞的话,是同车次一个车厢的病人,突然猝死于心肌梗塞。   就在大家为了我的生还开心庆祝时,鲁小丫失踪了。   她是不辞而别的,一并带走的除了返魂香木片,还有我们家地窖下面那部不能见光的书。   自从鲁小丫离开之后,矮冬瓜患得患失,失魂落魄的样子。总是自欺欺人,说她会回来的。   看吧!事实依据如此,每一天吵吵的,究竟还是在心底埋藏了情感。他喜欢鲁小丫,却错过了表达的机会,不知道鲁小丫这次会去什么地方。   我跟灵儿可能要呆在怖寒镇,因为这里需要我们。   矮冬瓜的老爸,老得就像一头老黄牛,在我醒来那几天,他步履蹒跚颤颤巍巍的来看我。手里捏了一个陀螺,他说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   怖寒镇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在以后的故事里会展现出来。 第374章 怖寒陵园   的确,怖寒镇就如灵儿所说,已经变成了一处庞大专门埋葬死人的公墓集中点。   而我家的老宅子却还原封不动的保存在那,远远的看,树木葱茏,藤萝摇曳,彷如绝迹了人家却不知在树木掩映中还隐藏了一栋保存完好的老宅子。   这就是我的家,李家大院。   老宅子之所以能保存到现在,不单单是宅院里有护院鬼奴,而是因为这栋屋子的建筑结构相当牢固。老宅子应该是我爷爷父亲那一辈儿建造起来的,之后经过多番修缮,变化不大,却更加牢固,经历了数之不清的风吹雨打,依然傲立在此。   有护院鬼奴,鲁小丫还是取到了她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想必这丫头的能耐远不是我眼睛看见的。   在我进入家门时,没有护院鬼奴前来迎接。心中有数,背起手走进去。冷眼扫视四周,屋里一切都原封不动,唯独神笼最上面那部破书有有异。   果不其然,护院鬼奴被鲁小丫一张符纸封在神笼上那部积满蜘蛛网跟尘埃的破书上。就因为我瞥看到这部破书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这才确定鲁小丫把护院鬼奴封印在破书上的。   护院鬼奴是爷爷打小就带着在身边的小鬼,不是那种靠邪术养的鬼,而是凭一颗诚心打动他,自己投奔爷爷来的。   鬼有时候比人讲义气。   屋里的灰尘有了护院鬼奴跟灵儿整理,不消片刻功夫就已经恢复如旧。   有原受过爷爷恩惠的,在得知我回来时,都纷至沓来想一睹我李沐风现如今的风采。   担心他们收到护院鬼奴的阴气侵扰,我勒令护院鬼奴到隔间屋里去休息。   隔间屋里是没有住人的,就是爷爷他们在的时候,这间屋子都一直空着。   这间空着的屋子里,有一张桌子,一双筷子,一个碗。屋角落处有很多大大小木头制作的玩具,这些玩具就是我小时候都没有玩过。   这是爷爷专门为护院鬼奴做的。   所以在这里我警告诸位但凡看见谁家没有小孩,但是却有很多玩具摆放在那,还有就是一张桌子上,多摆放了碗筷的,你请走开点,别多嘴问,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说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们,男人们,小孩们,都齐刷刷的来到距离李家老宅一米远外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议论。   这是在大白天,要是在晚上,我想这些人凭他多大的胆都不敢穿越众多墓穴来到我家看热闹。   这些人在爷爷生前,就惧怕了我们李家。现在爷爷不在了,却还是畏惧不敢靠近来。   说起这些人第一次惧怕爷爷的事,还得把时间倒回至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上。   在农村,有很多偷鸡贼。   那个时候我们村子里有俩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偷鸡贼。   偷鸡贼偷鸡在怖寒镇是稀罕事。   怖寒镇墓地多,说盗墓没有谁取笑,说偷鸡,别人会笑掉大牙。   不过,偷鸡贼有偷鸡贼的想法,不是咱能明白得了的。   偷鸡贼瞄上我们家,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想爷爷在场面上,说不上什么大人物,却还是有点名气的,想那倒霉催的偷鸡贼,怎么就没有搞清楚,不是谁都敢来招惹我们家老爷子的。   之后,我有一个假设,可能是走夜路被鬼迷才会鬼使神差的跑到我们家来偷鸡。   偷鸡贼一般都是在半夜出发,捏着喉咙学鸡叫,以此来引诱其他公鸡的鸣叫。   那一晚爷爷跟潘叔叔好像在谈什么事,万籁俱寂的夜,蓦然传来一声鸡叫。鸡叫声一阵紧似一阵,好像正往我们家靠近。   潘叔叔奇怪说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鸡叫。   爷爷说今晚上有好戏看。就起身去了鸡笼,如此这般搞整一下,之后跟潘叔叔又天马行空的一阵乱扯。   鸡叫声停住,安静无声中,潘叔叔说得告辞回家了。   爷爷却执意要挽留潘叔叔,并且带着他去看鸡笼。   再说那偷鸡贼,一路鸣叫走到我们家后院。   贼娃子有贼法,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使诈。他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屋里,能让一屋子的人沉睡,听不见半点异常响动。   偷鸡贼的使诈方法,爷爷是知道的。他们一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屋檐下,放置的鞋子倒扣,这样屋子主人在短时间内不会醒来。然后他们拿着套鸡嘴套,把一只只鸡的嘴套起来,然后再不慌不忙的捉走,天不见亮就廉价卖掉。   偷鸡贼按照老方法把我们家的鸡套住,捉住攥紧在手里,装在一个大的塑料口袋里,就想溜走。   爷爷没有睡觉的,一直跟在偷鸡贼的身后,看他们要走,急忙闪身出来大喝一声道:“好兄弟这就走?铁锅里还有饭,你不吃点?”   偷鸡贼是蒙住脸的,见老爷子敢出来阻挡他们,就唰地抽出亮晃亮晃的匕首,威胁他道:“老不死的,赶紧闪开,要不然老子可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爷爷抚须含笑道:“兄弟可看清楚口袋里的东西,看清楚了再杀老夫不迟。”   偷鸡贼心虚,想,要是当着面把口袋亮开,岂不是不打自招,里面可都是活鲜鲜的鸡。也就是这样,偷鸡贼愣是不打开口袋,想要夺路而逃。   潘叔叔这个时候蓦然从暗处走了出来,赤手空拳的冲俩偷鸡贼说道:“是男人就来比划两下。”   偷鸡贼舞动亮晃晃的匕首,后退一步道:“你,别张狂,要是真把你杀死了,活该。”   呸!潘叔叔冲他们吐一口唾沫,鄙夷的眼,挑衅的手势道:“来啊,不来比划是这个。”潘叔叔的手势是乌龟爬的动作。   他这一招很厉害,激怒了偷鸡贼。   手拿匕首的偷鸡贼把口袋一丢,就嗷一声狂叫扑向潘叔叔跟我爷爷。   爷爷可是懂柔道的,跟潘叔叔一起,三两下就把俩偷鸡贼给撂倒爬不起来。他们俩手上舞动的根本就是厚皮菜,那里是匕首,他们利用这个不知道吓到了多少人。   “这下,你们可以打开袋子看看。”爷爷冷笑一声,勒令四肢着地的偷鸡贼道。   偷鸡贼暗骂晦气,爬的模式去打开口袋。打开口袋瞬间,他鬼叫一声,吓到跌坐在地。在他打开的口袋面上,露出一只只祭祀坟茔才用的纸鸡。   “给我滚。”爷爷拾起厚皮菜狠狠甩过去大骂一声,俩偷鸡贼如获大赦,抱头鼠窜,恨不得生出三条腿来跑。   偷鸡贼跑得没影了,潘叔叔跟爷爷哈哈大笑道:“好戏,值得一看。”   偷鸡贼在我家的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传出去了。   爷爷说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偷鸡贼心里畏惧,只有把这件事讲出来,都帮他分享了恐惧,才会好受点。   自打那以后,别人看见爷爷,不敢直视,既是害怕,也是恭敬的称他李老爷子。   现在看这些乡里乡亲的,还是跟以前那样,不敢靠近我们家。却又很想知道在我出去之后,所遇到的事。其中有一部分,是怖寒镇的小媳妇儿们,从她们眼里看出满满的倾慕跟崇敬,不难猜测,这都是冲我来的,因为我现在,就是一成熟魅力爆棚的男人。   有一位面生的老爷子,颤抖着两片嘴皮,凝视我许久,颤巍巍的抬起手,粗糙的手指抚摸我的面颊道:“伢子长大了,我老了。”   有人悄悄告诉我,这是爷爷生前最好的朋友。只是一些小误会,在我懂事时,他们俩没有了来往,所以我印象里没有这个人。   爷爷的这位好朋友最近家里出了一件说不出口的丑事,媳妇跟人跑了。   媳妇跟人跑了,这个我可能没法帮到。可看老爷子老泪纵横的,握住我的手就不放,心一横,干脆就答应下来。   我已经安顿好护院鬼奴。就请老爷子去家里谈,看我能不能帮到他。   起初没有谁敢挪动脚步朝前走,在老爷子的带动下,人们一下子释然,默契的随同一起跟在我身后去了我家。一路上没有笑语喧哗,那是因为有了我的警告,我竖起指头说:“嘘!咱不能惊动下面的他们。”   老爷子叫石大业,儿子叫石头,祖祖辈辈靠在山上打猎为生。之后怖寒镇改动,他儿子就做了一名守墓人。   守墓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也不是人人愿意做的,只因为他儿子曾经在工地上受伤,一只脚跛了。石大爷家里,可就是他儿子能顶天。   顶天的没了,天就要塌。   在石大爷儿子脚受伤回家之后,媳妇真的就跟一走街串巷的小商贩跑了。据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是在后来,他收到一封信。   一封没有标明住址,只有一个大概名:云雾山的地方。   信上说她是被诱拐的,希望石大爷他们家里人去救她。   云雾山在北边,地处荒凉,土地贫瘠。是一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苦地方,而且那地,交通不方便,就是去了,下车之后要在路上走几天几夜。   灵儿听我这么一说,那是坚决不答应我去帮石大爷找人,她说这些事不是我们平常人能管得过来的。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想我不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阴阳师罢了,还能去把人贩子捉住,把被诱拐的女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在那法律还没有普及到的荒蛮之地,不定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我也有些犹疑不决,看老爷子砸吧着满是皱纹的嘴皮,却说出另外一件事来。 第375章 一双鞋子   石大爷说他儿子做了守墓人之后,遇到一件怪事。   守墓人对墓碑的尊重,好比是自己的亲人。守墓人看着一座座排列整齐的墓碑,就像面对一排排肃然而立活生生的人。只是,他们太过安静,肃然得让人畏惧。   而守墓人也可以有一笔除了工资以外的额外收入,那就是家属前来祭祀留在墓碑前的物品。   这些祭祀品,必须定期清除,否则会影响墓地的环境。   比如水果,时间搁久了就会腐烂,鲜花要枯萎,还会搞得一地的花瓣。但是石大爷的儿子,却不是因为摆放在墓碑前的水果发生的怪事,而是一双鞋子。   那是一双黑皮鞋,锃亮锃亮的吸引了石头的眼睛。辛苦一辈子,穿了半辈子的半胶鞋,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这么一双崭新却是放置在墓碑前的皮鞋。   皮鞋是家属祭祀留下来给墓碑下死人的。在石头看来,死人已经变成一捧灰,是穿不上这双皮鞋了。   死人不能穿,那么就得有人替代穿了。   为了这双皮鞋,石头忘却了父亲的叮嘱,在墓地要谨小慎微别惹事。在墓地,不要以为墓碑石头是死的,墓碑下有不为人知的神秘生物,那就是魂灵。   石头历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对父亲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此刻看见这双皮鞋,他的眼睛就定住在皮鞋上再也挪不动了。   如此,石头整个一下午的心,都系在那双摆放在墓碑前的皮鞋上。跟同在墓地做守墓人的人下棋,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天麻麻黑的时候,等不及天黑的他,一个人猫腰溜到摆放皮鞋的墓碑前,伸出手一把牢牢抓住皮鞋就开跑。   没想到刚刚转身,跟一个也是急匆匆跑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撞到的人是一个哑巴,哑巴咿咿呀呀的又是比,又是指的,眼睛死死盯着石头藏在后面的手。   石头背在身后手上的就是那双皮鞋。   看情形,哑巴貌似知道了这双皮鞋,他也想要,才在这个时候进墓地。   在怖寒陵园守墓有一个只有守墓人才知道的规则,那就是入夜时分,不得进入墓地,据说这是先前在这里守墓的守墓人定下的规矩。   在进入墓地入口处,有一行特别刺眼也醒目用红色字体写下的警示语:“一座座沉默无语的墓碑下是灵魂们安息地方,路过请勿惊扰否则、后果自负!”不但如此,据说,要是有车辆经过这里,都得减速安静的前行。   可却在这个时候,哑巴跟石头为了争夺那双皮鞋,却在墓地大打出手。   哑巴牛高马大,别看他是哑巴,身体壮实得如同一头牛。   相反的是,石头一只脚跛了,能体力更加不是哑巴的对手。三拳两下,他被哑巴给打趴下半天都没有爬起来,门牙也被打落三颗。哑巴成功夺得皮鞋扬长而去,留下石头一个人面对那座安静注视他的墓碑。   墓地里黑漆漆的,冷风一股股吹来,沙沙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墓碑后面爬了出来。石头一个激灵,想站起来,却再次跌倒,如此好几次挣扎,最后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血唾沫,却瞥看到之前摆放皮鞋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双赤脚。   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的夜空,也搞得安宁的墓地不再安宁。   石大爷的儿子一病不起,神色呆滞,无论谁问他话,他都口齿不清,不知道说的什么。有人就联想到,会不会是他想媳妇想的,也就是这样,石大爷才想到刚刚回来的我。   “那么哑巴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觉得,如果是遇到邪事,哑巴是第一个出事的人,石头至多就是受到惊吓而已。   我问到哑巴,石大爷才猛然惊醒道:“还真没有看见哑巴。”在一旁围观的人,也是七嘴八舌议论说没有看见哑巴。   “没有看见哑巴,那么我们去看看你儿子。”我让灵儿取出几道符纸带着在身上备用,然后就那么跟石大爷去了他家。   在路上我跟他又谈起哑巴。   颇感意外的是,哑巴竟然不是本地人,好像是怖寒镇修陵园开始他就跟人来到这里没有离开过。有人说他不会说话,才会别人丢在怖寒镇的。   我问石大爷确定儿媳妇真的跟人跑了,还是道听途说来的?   他摇头叹息,除了抱怨自己命苦,也不太清楚传言是否真实。那封信,也是在之后不知道是谁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总之感觉蹊跷,却又无从查起。   我说先不忙找媳妇儿,先看看石头的情况再说。要是他真中邪了也好办,驱邪,搞清楚中邪的缘由再说。不过,我真正担心的是那个哑巴。   那双祭祀的皮鞋究竟给他带来祸还是福!   怖寒镇跟以前一样,到了下午就起雾。整个怖寒镇上空都雾沉沉的,在雾气中一股极深的怨气和戾气,汇聚成一袭黑气翻滚着。   石大爷仰头看天,自言自语道:“这就要天黑了?”他的声音发颤,貌似很惧怕天黑。   我的直觉吧!石大爷好像还有事没有告诉我。不过,在外面我已经养成一种习惯,雇主不愿意说的事,我一般不会追问的。   眼下,石大爷不算是我的雇主,作为乡里乡亲的,我这是帮忙吧!   “灵儿跟你的事,她家里人没有反对?”石大爷貌似知道灵儿家里的情况。在我跟他离开家时,灵儿也说要回家去看看。   “也许吧!”   “闺女挺好,可惜。”   “怎么?”   “她不就是抗婚跑的吗?”石大爷一语惊人,我可从没有听灵儿提到过。她抗婚,特意来找我!   “那,她的那个未婚夫是谁?”   “刘拐子的儿。”   刘拐子的儿子比我们高一级,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怎么会娶灵儿?“现在,刘拐子的儿娶妻没有?”我突然担心灵儿起来,不知道此次回去,家里会怎么对待她。   “没有吧!不过,刘拐子死了多年,家里也就那样,灵儿爹妈也不会强制她嫁给一破落户吧!”   刘拐子在怖寒镇小有名气,以前由于有一手精湛的木匠活儿,在怖寒镇跟其他村人比起来家境也算小康。   “我记得刘拐子还有一个女儿,从小摔坏了,愣是没有长高,跟我一起读书。”想到刘拐子的女儿,我心里就滋生出异样感,眼前就晃动着一双悬空的脚。   由于她的身高,坐在凳子上,那脚总是悬空,吊在那。有一次,跟同学玩捉迷藏,我们男生爬在地下,钻课桌,我不知不觉爬到刘拐子女儿那张课桌下,看见她那悬空的脚,就想戏弄她一下,伸手捏了一把。   刘拐子的女儿,没有生气,还冲我咧嘴一笑那笑,真的,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特诡异,特别是她那两颗尖利的牙齿,看着跟僵尸差不多吧!   石大爷说刘拐子家破落的原因,跟灵儿抗婚有关系。   刘拐子想要炫耀,大肆办酒席,宴请八方,殊不知,新娘子却偷偷跑路了。刘拐子又气又恨,之后一病不起死翘翘了。其儿子嗜赌成性,在刘拐子死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掉。   其女儿,也就是那个侏儒女孩儿,好像得了自闭症,总之很少有人看见她出过门。   我感叹可惜了刘拐子一手的好木匠活,到头来没有一个传人。话说到这个份上,石大爷冲我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爷爷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争气的孙子,他九泉下也该瞑目了。”   我含笑答道:“哪能,我跟爷爷不能比,他老人家在世做了更多好事,可我一事无成。”   “孩子,人要知足。”石大爷语重心长道。   我们一路走一路谈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他家门口。   一条趴伏在门口的黑狗,看见石大爷就摇头摆尾,看见我张口正预吠叫,我拿眼一瞪呜呜,黑狗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开了。   石大爷沧桑老眼一闪惊疑,吃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我猜不透石大爷话里的意思,急忙问道。   “最近这条黑狗叫得凶,无论是谁,它都呲牙咧嘴的咬,为什么看见你,它却吓得跑了?”   我笑笑道:“可能事情远远不是你想象的,而是真有东西想要进你们家的门,狗看得见,你们看不见而已。”   石大爷点点头,动动嘴欲言又止到底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带着我进了门。   进门一大股子中药味扑鼻而来,有点辛辣,也呛人。我干咳一声,听见里屋有人在喊:“爹,是你回来了吗?”问话的人正是石大爷的小儿子顺子。   顺子这是回来看哥哥石头的。   石大爷答应着背起手带着我进去。   在进石大爷的家门口时,我就看见进门的门口,双扇门上一边一副门神门神是崭新的,一个是秦琼,一个是尉迟恭。想石头还有命在,也多亏了眼前这两位门神。   石头面如死灰,气息奄奄。   顺子抱怨说千不该万不该去做什么守墓人,看吧!钱没有赚到,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身晦气,说不定还得把命丢了。 第376章 狰狞死相   顺子说哥哥整宿睡不着觉,说胡话,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即使是大白天,也是恍恍惚惚,昏睡不醒。   一看石头这是邪气入侵肺腑,导致精神不济,做一些特别压抑的噩梦,然后会出冷汗,有一股恶心的晕沉感。严重了会产生精神恍惚,会看见超乎想象的幻象。   我不是医生,这不是看病。在得知石头房间里的床很久没有人睡过时,急忙让石大爷跟他的小儿子把床移动一下位置,然后把随身带着的桃木剑斜挂在石头的床头上。   一切搞妥当,就吩咐石大爷把家里的扫帚倒放在门角。   石大爷年轻时没有少得到爷爷的照顾,现在我说的每一件事,他没有多问,均是一一照办。   桃木剑跟倒放扫帚双重辟邪,到了第二天把扫帚放好,保管屋里的病人一夜好睡。当然他们没有问缘由,我也没有细致的解释。   石大爷让顺子去拿扫帚,门口有人风风火火急跑来,引起门口黑狗一阵狂吠。我探出半拉头看去,看见黑狗呲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四肢蹬地,毛发竖起呲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凶猛的扑向来人。   来人一边躲闪黑狗的扑咬,一边大叫道:“石大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没有等石大爷出来,一步跨了出去,怒吼一声:“滚,真正是畜生,来人是你主人家的朋友,怎能如此无礼?”那畜生,还是通人性的,乍一听我出声呵骂,呜呜低叫一声,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钻进一低矮的茅草窝棚里去了。   我看向来人,浓眉大眼,五官分明,可能是跑得急,脸红扑扑的满头大汗。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他略带惊喜的声音道:“你是李师傅?”   来人跟顺子年龄差不多大,可能比我小几岁,听他喊一声李师傅感觉有些难为情,不由得干笑一声道:“别,见外了,喊我李沐风就好。”   “你真是李爷爷的孙子?”   “嗯。”   “嘻嘻,我太幸运了,刚才看你对顺子家的狗,一声大喝,真心话,我好崇拜。”   顺子跟石大爷从屋里出来,前者见我跟来人正说话,就开口喊道:“柱子,刚才是你在喊?”   柱子急忙点头道:“找到哑巴了。”   “他在哪?”   柱子眼里一闪惧色,大吐一口气道:“他死了。”   “死了?”石大爷跟顺子齐声问道。   “嗯。”柱子肯定的点头,又看向我道:“李师傅你一定有办法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点头,冲顺子跟石大爷说道:“家里离不得人,你们俩谁跟我一起去看看?”   “还是顺子跟你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快要敲鼓了。唉!”石大爷这是不放心石头,想要亲自守在他身边。   哑巴是租住的房子,就在怖寒陵园附近。因为那双鞋子,他跟石头双双同时出事,现在已经死了一个。顺子挺担心他哥会不会是下一个,我说现在那东西还没有进家里,至多就是在门口徘徊。   这就是在农村贴门神的好处,一般野鬼最忌讳的就是家家户户门上贴的门神。他们无法进屋害人,就会在屋子外面徘徊。   我的这种说法很快就得到证实。   顺子说自从哥哥中邪之后,那条黑狗时不时的狂吠一阵子。狂吠之后,家里人出来看,外面又没有人。而且在深更半夜时,还能听见屋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跟干咳的声音。   起初他都以为是老头子,可是在听见干咳的声音时,发现老头子在屋里睡得好好的。   我说唯一能救石头的办法就是找到墓碑的家属,搞清楚状况再看能否想法化解墓碑下魂灵的怨气。   一路急赶,不多时已经到了哑巴租住的房子前。   这是我们村上好几个小组自建房集中点。而哑巴租住的房子,是搭建在自建房侧面的一个低矮的石棉瓦屋。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哑巴的尸体已经被有关部门收起来,正送进殡仪馆派来的后车厢上。   顺子说认识指挥抬尸体上车的哥们。   该哥们手拿对讲机,看见顺子,只是简单的咧嘴一笑,就喊人快点把尸体抬走。   顺子上前,一支烟递上,把那哥们喊到一边交代几句。那哥们起初很为难的样子,但是禁不住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软施硬磨,最终答应让我看看尸体。   其实不用看,我都知道哑巴是死状一定很难看。   一白色裹尸布下,卷曲状态的尸体,小腿部几乎撕裂没了脚掌心。脸上保持在死亡那一刻,极度恐惧所呈现出来的面部表情,瞳孔扩散瞪大,嘴大张,让人不忍直视,除了我,没有谁敢看第二眼。   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死者在死亡之前,好像自己把小腿用利刃乱砍导致的碎裂状,一截白森森的骨头在血红的碎肉之间很打眼。   而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有他自己的肌肉组织跟血迹。用理论上的话来说,死者在死亡前,自己撕咬了小腿上的肌肉,血腥恐怖的尸体在我默默凝视下,被那哥们用裹尸布盖上。   他低声说了一句:“老子见过不少死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可怕的尸体。”   我想知道尸体检查结果。   那哥们很奇怪,法医检查下来,竟然说死者是自虐死亡。   哑巴的尸体被运走,我让顺子跟柱子在外面等,准备独自一人进他租住的屋子里看看。   租住屋门口被临时警戒线拦住,在一米远的距离,围观了很多议论纷纷的人群。我隐隐听见,其中议论的都奔哑巴墓地有可能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   细想一下,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神秘的,但是都惧怕死亡。无论他是百万富翁,还是清苦百姓,都不能淡定面临死亡。   在我凝望那道红色警戒线时,一牙齿缺,背微驼,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太太是奔我来的,她努力睁大混浊老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许久扁扁嘴说:“说来挺蹊跷的,昨儿看见他兴致极高,跑咚咚的回来,脚上穿了一双崭新的皮鞋,我还问,有钱买皮鞋,没有钱交房租。”   老太太貌似听人说了我的来头,竟然没有问我的来处,竟自把话说开了。“他怎么说?”我点上一支烟,抽一口,眯缝眼睛扫视一眼满脸惧色不敢靠近来的顺子跟柱子,最后看向老太太,低声问道。   老太太说话就是慢,看她老眉毛一抖,两片干瘪的嘴皮而半天都没有冒一句话赖。我就直接从警戒线跨过去,在前进一步就进门了。   身后传来老太太很慎重答复:“他什么都没有说,进了屋就关门睡觉。”   我停住脚步,背对老太太,低语道:“行,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有了顺子人格的担保,我才能顺利的进入死者的死亡现场。   正如那位哥们说的,死者属于自虐死亡,那么就不存在他杀的可能。不存在他杀的可能,这道警戒线就显得有点多余。   再说了,一个哑巴,家徒四壁的,死了死了还欠人房租,他有什么钱来让人谋财害命?   进入屋里,一股子潮湿的气息夹杂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哑巴的尸体小腿撕裂得很厉害,但是也被他们把小腿固定在他腿杆断裂处我记得很清楚,在那血肉模糊的脚上,没有看见有鞋子。我仔细的扫视了一眼屋里,没有找到石大爷说的那双皮鞋。倒是在地面上,看见一滩已经凝固的血迹,在血迹的周边有一粉笔画的人形图。   屋里还有一股来历不明的鬼气,我嗖地转身,掏出八卦镜,对阴暗处一扫嗖地一股冷风,从用布帘遮盖住的窗口处飘了出去。   屋里没有皮鞋,我想到了墓地。   从屋里出来,就急忙招呼顺子跟柱子一起直奔墓地。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雾气笼罩在怖寒镇的上空,雾气中,稀稀拉拉的灯光酷似天上的星宿,一闪一闪地眨眼睛。   离开怖寒镇数十载,这里的地理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动,此刻的我跟远方来的客人那般,需要顺子跟柱子做向导才能勉强的辨清方位。   夜色中的墓地,无处不散发出冰冷诡异的气息。哑巴出事,石头生死未卜,驻守在墓地的守墓人在得知我的来头时,简要明了的介绍了石头发病的起因。   那一晚哑巴打了石头,他在墓地踉踉跄跄的起来,摸索在一座座墓碑中迷路了。要不是,有驻守在墓地的人发现石头不见了,说不定他就得呆在墓地里一晚上。   呆墓地,我也呆过。记得那个时候,也是迷路,好在爷爷发现及时来救我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爷爷说,在墓碑下,不单单是一捧灰,而是一缕久久不舍离去的魂灵。所以在世间的人们,要尊重他们,给与他们安静的环境。   怖寒陵园很大,一堵围墙把我家跟陵园隔开。即使这样,一墙之隔的李家大院,还是显得阴森可怕。以至于我离开家那么久,家里的一切都没有被小偷光顾过。   当然,除了鲁小丫,在封印护院鬼奴在书里,悄悄取走她要寻找的东西外,还真没有第三个人敢踏足进咱家大院。 第377章 444墓碑   守墓人告诉我,他们是在444墓碑下找到石头的。   而最先发现皮鞋的墓碑也是444号,那么石头迷路的原因也正是如此。444号墓碑主人在跟他玩死人跟活人捉迷藏的游戏,石头踉踉跄跄在墓碑群里穿梭,却始终也走不出444墓碑主人设定的鬼打墙。   我让顺子他们呆在门口,带着守墓人给我的电筒,径直直奔444墓碑而去。   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树枝,一尊尊冷冰冰漠然注视我的墓碑,都被我成功的甩在后面。远处,传来一两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让我头皮一麻,暗自苦笑一下摇摇头,脚步加快朝前走,不能随便回头看。   别问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个是因为我现在在墓地里,一个是回头看,灭了肩膀上的灯,那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阵疾走,终于来到目的地,手电筒一扫。我眼皮一动,惊讶之余暗自道:果真如此。   在444墓碑前一双鞋安静的摆放在石头看见的位置上。看着皮鞋,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特意放在这里,等待墓碑下的人出来好穿那种情况。   我没有伸手去提鞋子,而是安静的注视它。皮鞋完好无损,在外面走了一圈,哪怕是一丁点尘土都没有沾染上。一双干干净净的皮鞋,你是怎么也不可能把他跟哑巴那撕裂的小腿联系在一起。   看皮鞋就像一无辜满腹委屈的孩子,它用无声的抗议来为自己申辩。   或许皮鞋是无辜的,导致它害人的原因是来自人类的贪婪。如果,石头没有看见皮鞋,不会跟哑巴发生争执,那么还会发生那么大的血腥惨案吗?   我低声细语的方式,从墓碑上贴的那张相片说道:“老兄,今儿个我没事来找你聊聊,顺便借你的宝地坐一坐。”说着话,我挪动步子坐在墓碑侧面。   墓碑上贴的是埋葬于此逝者的相片。   墓碑上的照片,好一个干瘪的老头儿。   有一张黑色的嘴巴,一对混浊发黄,且狡黠、河马似的小眼睛,即便是我低头的时候,也感觉他在观望,那犀利的注视,看透到我的心底。   冷风突袭,我为之一颤,掏出一支烟,双手虔诚的摆放在皮鞋旁边。就像面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侃侃而谈道:“老兄,在下李沐风,历经生死多次,深知在另一个世界的你们,极不情愿呆在那阴冷暗无天日的空间里。所以,对你们目前的状况,我深表歉意,同时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兄能给我一份薄面,放了石头吧!”   我的话音未落,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一声叹息。我没有刻意去看,依旧保持原有的坐姿,一口一口的吸烟,淡蓝色的烟雾随着冷风飘逝。   放眼望去,雾蒙蒙的墓地中,好似有千百个不安的魂灵,垂手而立僵直状,呆在各自的墓碑前。   那只我摆放在皮鞋旁边的烟卷,无风在轻轻滚动,如果我开阴眼一定可以看到,那只烟正被一只手拿着,在送到唇边深深的吸着。   人活一口气,鬼吸一口气。   一支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却能为我跟鬼大哥铺垫友谊支路。   我轻咳一声,讪笑道:“老兄,你喜欢的皮鞋,就收起吧!好好儿的在那个空间修行,等待时机轮回转世。”说完话,我起身,掸了一下身上有可能坐的灰尘,拿起手电筒轻脚轻手的离开444墓碑。   守墓人说444墓碑的主人姓冷,死于一次地震灾害,他为了出被埋葬在预制板下的孩子,不顾一切的钻进去,把孩子用手托,掰弯变形的钢筋,用手刨开一个洞,把困阻在预制板下的孩子成功救出来,自己却被一度垮塌的预制板埋葬在地下。   冷先生在被救援队挖出来时,身体已经腐烂,脚肿胀得不能穿鞋子。在送进殡仪馆的时候,就那么打赤脚焚烧的。   守墓人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那双鞋子,不过我听他提到墓碑主人姓冷,心里不由得一动,蓦然想到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冷子亮。也就是鬼夜,记得鬼夜曾经告诉我,他的命是老爸用生命换来的。而之后在抢救过程中,出了差错,一种被感染的血清输入进他的血管,导致血液变异。他那种变异,不属于进化,应该算是异化,值得幸运的是,他没有因为身体血液跟组织变异而得疾病,却奇迹般的强化了自身,拥有了常人没有的能力。   更或许,是我单方面的猜测,大千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冷先生跟鬼夜说不定八竿子都打不着,被我硬生生的拉到一块。   在跟顺子还有柱子一起离开墓地之后,我还是去看了一下石头。   石头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吃不喝的他,现在勉强可以进食一点米汤,还能说一会儿话。   在得知是我帮了他时,他眼睛潮湿了。并在之后,对我讲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   就像墓地守墓人说的那样,那一晚他没有走出墓地,被鬼打墙困阻在墓地里。要不是其他守墓人来接班,没有看见他来找的话,说不定那一晚他就把命丢了。   在之后,总是能隐隐约约听见谁在喊他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找,怎么看,就是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   一般在墓地上班的人,就像一家之主的家长。在墓地里落户的魂灵,则是家族中的一员,你尊重他,他也会尊重你。如此循环,墓地守墓人一般很少出状况。   这次石头惹了事,那么他就得去跟墓碑主人冷先生赔不是。   我在离开石头家时,千叮万嘱,让他第二天去纸扎店买一对纸人儿来烧给冷先生。在那个人世界里,魂灵其实很孤单,或许他孤单,才会跟石头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没有让他们送,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家赶。   不知道灵儿现在回来没有!在这期间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什么的。   我记不清看了多少次手机,把手机的声音调大,又调怕的就是灵儿给我打电话无法听见。手电筒光很强,也没能穿透厚重的雾霭。   我是围绕墓地外墙走了一大圈才走的家门口的。   在我家门口曾经有两座孤坟,在怖寒陵园建起那会,被统一移走。现在家门口是两凹坑,虽然矮冬瓜的老爸,用很多泥土来填埋,但是那深坑一旦遇到雨季,就自动垮塌下去。   现如今深坑里装满了落叶,全是门口那颗老树掉下来的叶子。   老树已经老得不行,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法在冒出新绿,留下的是摇摇欲坠的枯枝。风一吹动,枯枝就咯吱咯吱的响,万籁俱静时,听见那声音就像是一位充满怨气的怨妇在呜呜哭泣。   说真的,在第一晚,灵儿是吓坏了。她不敢睡,总是疑神疑鬼的,一会把我摇醒,说外面有女人在哭,一会儿又说有人在屋里走。   我呢!总是起来看看,到处走走,让她心安。   灵儿还没有进爷爷的密室,要是她进去看了,满屋墙壁上挂的都是先祖遗像,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看屋里亮着灯光,我心甚安,人还没有进去,就冲屋里喊道:“灵儿。”   屋里的灵儿含笑看着我,那笑容是我从没有看见过的,怎么就感觉有点怪异。   “你没事吧!”我拥住她,她却像很被动的样子,有点拘束,僵直的站在我面前。“怎么啦?”   灵儿苦涩一笑道:“没事儿,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   看见灵儿,我想起石大爷曾经提到的刘拐子那对儿女,还有灵儿逃婚一事。“你回去,爸妈没有为难你吧!”   “没呢,不过他们去外面旅游了。”   “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今天,是我亲自送他们上火车的。”   “哦。”看来岳父母是不喜欢我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外面旅游的!他们这是在躲避我吗?   灵儿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安慰我道:“爸妈身体不好,这次出去是想散散心的,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等他们回来,咱们好好聚一回不就成了?”   我亲吻一下灵儿的发丝,发丝一股陌生的味道,不是我以往嗅闻到的气味。“你今天去理发店了?”   “嗯,你看看,我打扮漂亮,还不是给你看的?”   “哦。”也许两个人一起呆久了,没有了新鲜感,我看灵儿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她现在头发丝里的洗发水味道,让我闻着不舒服。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不能因为我的不喜欢,就扫了她的兴。我借故太累了,去了洗澡间,哗哗滚烫的热水冲刷着身体每一个毛孔,很是惬意舒畅。   呼地一下,灵儿腰部围了一根浴巾,很意外的出现在洗澡间门口。她没有了那种自然的矜持,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一把搂抱住我还在淋水的身子,娇声道:“沐风,我很想很想就这么抱着你。”   今天的灵儿真是奇怪,不过她给我这么一个惊喜的创意蛮不错,鸳鸯浴。二人同浴,激情无限,我兴致高涨中,迎合她,跟她缠绵于淋浴带来的舒畅快意中。 第378章 异梦   入夜,屋外的的树枝被小北风吹得吱嘎作响。渐渐地那声音远去,好像是被小北风吹走了,更像是我进入了一个恍惚的空间中。一点星光在移动,时明时暗,酷似萤火虫,定睛细看那是一盏如今已难得一见的古老马灯。   马灯在半空飘忽,有了小北风跟黑夜的助阵,此时此刻的境地显得格外的阴森。   我看不见那双提马灯的手,暗自奇怪中,一鬼祟的声音来自脚下我低头看去,一个小孩子,扎的羊角辫,瞪大眼睛看着我。   “李沐风。”   “你是?”   小孩子个子不高,仰望的姿势看着我,在她手里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的正是那盏马灯。她的身高缺陷,却用马灯的高度来填补,那盏马灯跟我一样高。   我看低头努力想要看清楚她。   她,的脸很白,眼睛幽黑得像能囚禁人灵魂的镜子,看向她,脑子里立马浮现一双悬空的脚,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蓦然从噩梦中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一下身边的灵儿。   手摸到灵儿,心下稍安,轻微的翻了一个身。暗自疑问刚才怎么会梦见许久未曾看见的那个人?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刘拐子的女儿刘彤。   我对自己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在大白天石大爷告诉我说刘拐子的事,我的脑子里就记下了。才会做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噩梦,这样一想感觉好点。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呼地一下,从我脖子后面吹来一股冷风,不是冷风,应该更确切的说是一口冷气。   就跟是灵儿趴在我后面,对着我脖子吹冷气那种感觉。我神经质的转身看去,灵儿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姿势那样睡着。看灵儿一动不动的样子,莫名的滋生出恐惧感。   究竟怕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我被两次的惊吓搞得没有了睡意,索性坐起来侧转身去看灵儿。这一看,吓得我大叫一声,差点没有从床上滚下来。   灵儿,竟然是睁开眼睛睡觉的,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我大叫出声,显然惊醒了灵儿。她吃惊的问道:“你怎么啦?”   我怔怔的盯着她那张脸,那对睡觉也没有闭上的眼睛。由于两次惊吓,心脏一直猛烈跳动整个胸腔都在抖动很难受,却还是强自镇定道:“没什么,我刚才做噩梦了。”   灵儿体贴的冲我一笑道:“要不要喝口水?”   我顺下仰卧的姿势,极力以平稳的口吻道:“不用。”感觉她还在看我,我机械的扭动脖子正眼看向她道:“快睡吧!也许我们会去云雾山。”   “去云雾山?”灵儿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很淡漠的口吻又道:“你去哪,我跟你去哪,别丢下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灵儿好似变了一个人。此刻的她,就像一替身演员在演戏,尽管演得很真,但是一言一行间,还是有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问题。   究竟是什么问题,我一时也想不起,总之在知道灵儿有睁开眼睛睡觉的习惯,我就特别留意在晚上不去看她。   之后再睡下,我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躺一会,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我对自己说别睡,睡一觉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眼睛还是抵御不了困意的强势攻击,最终败下阵来,悄悄闭合上   冥冥之中,我听见咔嚓,唰唰的声音。然后翻爬起来,随手一摸,不见了灵儿。我没有喊,径直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声音来自卫生间,我好像还听见有道具在刮什么东西。   卫生间有灯光,我猜想是灵儿在卫生间做什么?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走到卫生间门口,果然看见身穿睡衣的灵儿背对我,如丝的黑发很柔顺披散在白皙的背部,她蹲的姿势,在拆卸什么东西。我定睛细看,地上放着一只仿真人的手臂。   灵儿在做木偶?我打赤脚,一步步的靠近她,再越过她的肩头看去那一刻,我感觉到心咚地一下,蹦起老高,惊得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灵儿蓦然一个转身,她只有一只手臂,地上那只正是她的。   我呆愣在门口,就跟木头人那样看着她   “嘻嘻,我要把手臂卸下来清洗一遍,要不然会发臭的。”   “你,你是谁?”   “我是灵儿,你忘记了?”   我摇头,后退中,声音走调道:“不,你不是灵儿,我的灵儿在哪?”   灵儿当着我的面,拾起那只手臂,咔嚓一声摁进臂膀链接处。然后很完整,表情木然的样子对我走过来道:“灵儿就是我,我就是灵儿。”   “你不是,你不是”我大叫,想跑,手乱舞。最后被耳畔传来的喊声惊醒,满头满身都是冷汗的我,错愕的看着灵儿,一时间分辨不清真假啊!   灵儿直愣愣的看着我,看我头上的汗水湿了发丝,身上的汗水湿透了睡衣。她急问道:“沐风,你又做噩梦了?”   因之前的噩梦,我甚至于不敢碰一下灵儿。超紧张的吞咽一口唾沫,警惕性的扫视一下屋子里,然后起身离开卧室。   冲到洗澡间,我对着镜子看。自己对自己说:“灵儿身上哪里不对劲?是睁眼睛睡觉,还是因为我的噩梦!”我使劲的抽打自己的嘴巴子,从镜面中看见浴缸,想起之前我们在一起缠绵的事。   她身上的味道,汗毛,气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我怎么会质疑自己的妻子?混蛋李沐风,你究竟想干嘛?   门口传来轻微的叩击声,接着是灵儿柔和的语调问道:“沐风,你这是太劳累了,多休息一下就没事。”   “嗯。”我拧开水阀门,把水池的水放满,然后把脸侵入水里,瞪大眼珠子,看着水池里微不可见的瑕疵,看见水泡在咕嘟咕嘟的冒。   昏沉的脑子在冷水的刺激下好了许多。我甩动头,甩得镜面到处都是水珠,然后伸手狠命的抹了一把脸,重新调整一下情绪,呼气吸气。这才打开门,故作轻松的去了卧室。   夜晚在我的记忆里并不是这么长的,时间在走,却总也走不到凌晨。回到卧室,灵儿含笑,体贴的递给我毛巾,让我多抹一下的头发。   “能告诉我刚才做的什么梦吗?”灵儿看似无意随口一问,但是在我看来,她那张脸上的笑,就像是预先制作好,贴上去的,没有感觉到生动跟温暖。   我错开灵儿的注视,暗自骂自己胡思乱想,低声答复道:“没什么。我去了墓地,可能沾染了阴气。”   “睡吧!你是太累了。”在我错觉的乱想下,有感觉灵儿说的话,也是演戏中用的台词。   我没有做声,僵直状睡下,却是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许久,躺在身边的灵儿,把手臂放在我身上。很轻,没有分量,我有感觉到心脏在狂跳,脑子不受控制的又开始瞎想起来。我深呼吸,忍耐,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推开灵儿直接坐了起来。   我粗鲁的举动,吓住了灵儿。她看我,脸上还是挂着笑意道:“你怎么啦?”   “没什么。你睡吧!我去看看书。”起身从床上起来,没有回头,朝书房走去。在我走出卧室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到来自灵儿那双眼睛中一丝阴冷的注视,一直目送我到门口看不见的位置。   走进书房,看着熟悉的一切,却又迷惘不知道身在何处,身边的人是谁!这种感觉真的太诡异了。我有想到去爷爷的密室看看,密室里有很多老祖宗的遗像。   我从回来之后,还有去过密室。   当我走到密室门口时,却没有发现当年开启密室的机关。我在远处摸索了好一会,没有找到机关,却摸到与粗糙结实的砖头不同的东西。   这种东西称之为木头。   不是一块木头让我质疑,而是一堵墙。整个一堵墙都是木头制造,且做得精巧,跟砖头无异。让人一看就会产生错觉,以为是砖头墙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不是我的家。   如果不是我的家,那么是在什么地方?就在我质疑此地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声毛骨悚然的冷笑,惊得我急转身看去。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孩子,扎羊角辫的,她脸上挂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诡笑道:“李沐风,你真聪明,也很愚蠢,那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咱们的游戏是不是也应该结束了?”   “你是刘彤?”   刘彤冷笑一声道:“真幸运,你还能记得我。”   看见她,我脑海中那双悬空的脚,一荡一荡的就像在坐秋千。可这双脚的主人,她不是在坐秋千,而是坐在板凳上上课。   如果是在外面,你看见刘彤,断然不会把她跟一个快奔三成年女人联系在一起。我厌恶的看着她,一丝丝的冷意侵入骨髓,此女邪恶至极,在我曾经的记忆里,我刻意把她排除掉,权当在我的人生中从没有见过此女人。   我离开怖寒镇,也是跟她有关系。读书,放学我害怕一个人走,总是把矮冬瓜拉在身边。   因为她无数次的跟踪我,还偷走我的玩具,那只陀螺,去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来,塞进我的书包里。   我跟矮冬瓜喜欢掏鸟窝,她会做一只跟鸟儿一模一样的木偶鸟放在书桌下。但凡我喜欢什么东西,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做出来给我。   我无法拒绝,她总有说不完的理由,想要接近我。那个时候,要不是有我爷爷的名气在,刘彤的父亲一定要逼我跟他这个侏儒女儿结婚。   曾经还自作多情的对我说:“她会做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木偶人。”   我警惕的退后一步,握紧拳头,试探性的问道:“你想干嘛,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379章 蛊   我是怎么落在刘彤手里的?记得那一晚从墓地回来,然后回家,跟灵儿在浴室想到那一晚的情景,我蓦然醒悟。   灵儿的很主动,很不矜持,不就是一种异常表现吗?这屋里的一切都是刘彤布置的,那么灵儿自然不是我的老婆,而是另外一个跟我不相干的女人。   我暗自骂自己,李沐风你算什么男人?   原本出发点是在意灵儿的感受,却没想到越是在意她的感受,还是错得离谱竟然跟一个相貌酷似灵儿的女人做了那种事。   看我没有做声,一旁的刘彤忽然对我露齿一笑,那焦黄色的大板牙,不是因为抽烟而变成那样的。她是一口石灰牙,张口说话,就有一股子臭味。   “李沐风,你想知道真相,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说完话,也不管我答不答应,顾自朝另一扇门走去。   我很想去看看还呆在卧室里的灵儿,看她究竟是谁!可禁不住刘彤所谓的真相诱惑,最终稍作迟疑,还是果断的跟在她身后走去。   刘彤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角落,乃至每一扇门。   我苦笑,真是脑残得可以。这里是刘彤设的局,她自然知道一切,包括我的一切。   刘彤走到一扇门前,一脸诡秘的笑意,抬起手轻轻推开门,并且示意我进去看看。   我可以对付恶鬼,僵尸,可以驱除邪恶。却对一个如此可怜也可悲的女人,下不了狠手,按照我的策略,如对方是一男人,我完全可以三拳两脚一比胜负,胜利者成功撤出这一座专门为了我而设置的囚牢。   有些事,我真的想得太简单了。   当我出现在门口时,被屋里大大小小的李沐风惊呆!不但如此,还有大大小小的灵儿。   我跟灵儿什么时候成为刘彤仿制的模板?从牙牙学语到现在这个年龄,屋里有次序的陈列着一尊尊栩栩如生的人偶。我看着这些人偶,再联想到那晚上从墓地回来的情景,跟灵儿人偶中其中一个发生了那种关系,不由得肠胃好一阵子蠕动,恶心感一股股的涌出喉咙。   刘彤木匠技术绝佳,堪比鬼斧神工。她所做的人偶,跟真人相比难辨真假。   汗毛,表情,皮肤颜色,还有牙齿,五官安放位置,都一分不差。   我踉踉跄跄进入屋里,目睹屋里的情景,惊呆得说不出话来。惊呆之际,刘彤扑上来,搂抱住我的双腿,尖细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捏我的脚那一刻,就对自己说,你是我的新郎官。”   被折磨般的搂抱,就好像一口吞下了一只绿头苍蝇,一下子恶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大力掰开刘彤那双因为做这些人偶变得干裂满是老茧的手。   由于用力过大,只听见咔嚓一声,传来刘彤杀猪般的嚎叫,接着我的背部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捂,有感觉指缝间有湿也粘稠的东西儿在流动。   是刘彤用做人偶的工具刺伤了我,我慢慢转身怒目而视,恨不得一把抓住她再扔到地上,狠踩一脚。在我转身面对她时,看见她泪流满面,眼珠子被眼泪水渍得通红,呜呜咽咽道:“你知道吗?我苦苦等你十几载,梦寐以求想要跟你一起,想要靠近你。”我捂住受伤部位,感觉血在往外涌,手指已经堵不住的感觉。头更是一阵眩晕,那还有精神听她啰嗦。   我用一只手抓向刘彤,她不躲不闪,不避不让,眼冒凶光,恶狠狠,咬牙切齿的抽出一支尖且锋利的雕刻钻,对我大腿部来一番猛扎。   “你这个疯婆子。”钻心的疼痛迫使我丢开抓住她的手,急无捂住正在涓涓流血的伤口。就在这时,我有感觉后脑勺一袭冷风,头部已经遭到沉重一击,凭刘彤的身高,那是断然不能袭击到我,袭击我的另有其人,可还没有等我看清楚袭击我的人是谁,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捆绑在一条木凳子上,呆的地方,还是那间陈列了大大小小人偶的屋子里。   在我的前方,有一高一矮两个人。   矮的是刘彤,她气歪歪的样子叉腰,正在跟高个子说话:“哥,咱嫂子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吧!”   高个子冷笑一声道:“老子昨晚上亲眼目睹她跟那个假李沐风在一起那个。”   听他们俩的对白,并不难猜,高个子是刘彤的哥哥刘平。他们把灵儿怎么样了?我挣扎,想要吐出口里的布块,喉咙发出唔唔的沉闷喊声。   刘平看我这样,嘚瑟的吹口哨,冲我一步步走来。手里拿的是一把不锈钢尺,他一边走一边拿眼睛衡量我,好似在用眼神衡量比划五官尺寸。   我大力挣扎,模糊不清的质问道:“你想干嘛?”   刘彤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着她的哥哥一步步靠近我,之后拿出一厚厚的书。书上有两红色的字体人偶。她双手捧起书,走到我的面前,跟她哥哥眼神交流之后,踮起脚一把扯下我口里的东西道:“没办法,我太爱你了,可惜的是,你总是想方设法的躲开我,这次回来,我再也不要你出去受苦,也不要你离开我。”   我呸了一口口腔里堵嘴物留下的沙粒,怒目而视质问道:“你想干嘛?”   刘平很不耐烦的样子道:“妹妹,别跟他啰嗦,赶紧开工。”   我看着他们俩,暗地里蓄积力量在丹田,想要一次性发力挣脱绳子的束博。却在蓄积力量的时候,感觉肺腑隐隐作痛。   刘彤突然冷笑一声道:“别枉费心思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在之前我让人偶给你端来的热茶里面下了蛊。”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凉了半截,看来今天必死无疑。   话说最毒不过妇人心,果然是的。她竟然对我下蛊,难怪我在吸气蓄积力量时,会感觉腹部有异样,还疼痛。   我闭眼,任凭两行清泪溢出眼眶,再也不想看这丑陋不堪的两兄妹。   “妹妹,他哭了。”刘平看我流泪,兴奋无比,竟自拿起尺子在我脸上比划。   我睁开眼,狠瞪他,然后呸吐了一口唾沫在这张实在不怎么样的脸上。   刘平气急,舞动尺子就想抽我   刘彤大喝一声道:“哥,他是我的,我没有说动他,你别想动他一根毫毛。”   刘平扬起的手,硬生生抽回,没好气的把尺子塞进矮小的刘彤手里,气呼呼的离开了。   为了想要掏出我被下的什么蛊,在刘平离开后,一改原有的冷漠神态,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刘彤,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不知道,你还如此痴恋于我。”   刘彤身子矮哪怕我是坐在木凳上,她看我还得踮起脚。可能是看我一改之前的冷漠状,还挂了笑意跟她说这话,就叹口气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会跑!”   我摇摇头道:“真难为你了,现如今,像你这般痴情的女子已经不多,其实我应该珍惜你才对。”   刘彤听我这么一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那对小眼睛闪烁异常光彩,扭捏作态道:“人家花费苦心来讨好你,偷经学艺,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却不领情,还巴巴儿的从怖寒镇跑了。”   “嗯,是我的错,那个时候你父亲很出名,我们家遭到那样子的厄运,谁还能真的喜欢我?”   “我喜欢你。”刘彤动情的丢掉尺子跟那部人偶字样的书,一把抱住我弯曲也疼痛的腿,把头埋在我的腿部摩擦,恶心死我,却不好发作。   我仰头的姿势看向黑漆漆的屋顶,叹口气道:“喜欢有什么用?我待会就要死了。”   “不会的,只要你答应以后跟我一起,断绝跟嫂子的来往,我们可以重新来过,而且你身上的蛊,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清除。”   “唉,最可悲的就是因爱生恨,没想到我李沐风也会有这一出。”   刘彤为了想表达自己的诚心,一个劲的解释道:“没什么的,你中的是胡蔓草毒蛊,只要不随便动气,蛊毒不会那么快侵入内脏,也就不会百孔出血,跟肠胃溃烂。”   好毒的恶女人,我心胆寒,却不好发作,顺着她话的意思,暗自屏蔽气息,以期阻挡蛊毒在血管流动。   要知道我的血也是有毒性的,就是不知道蛊毒跟我的毒血是否会发生冲撞。   刘彤心术不正,心灵扭曲,行为古怪,举止乖张,性情暴戾。她把这种占有,称之为爱。我没有恨她,反而之是可怜她,同情她,我相信在不久之后,她会玩火不得善终。   在我屏蔽气息阻挡蛊毒入侵之时,刘彤告诉我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我是被刘平跟那只假灵儿的人偶掳走来的这里,他们预先在茶水里下了一定分量的麻醉剂,导致我神志不清昏睡不醒。醒来之后,已是离开灵儿的第三天早上。   而且,他们在掳走真的李沐风后,又放了一个假的人偶李沐风在李家大院。   好不容易骗取了刘彤的信任,在她用锉刀给我锉断绳子时,刘平突然从外面回来,张口就骂她疯婆子。要是真把我放了,犹如放虎归山,不但得不到我,还有可能告发他们兄妹俩,从而他们会因此被逮捕进班房。 第380章 脱逃   面对刘平的突然出现,我不是怕他能怎么样,而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变故,对我而言弊多于利。   话说我李沐风这一辈子,可从没有想到要利用谁来帮自己脱困。可是这一次,我不但利用了,还利用的是厌恶至极,想想就恶心得想吐的侏儒女人刘彤。   侏儒女人也就罢了,但是她的心扭曲得让人害怕也恐怖。   我是怕了这个女人,也怕自己今晚上要是没有安全的离开这里,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李沐风的忌日。还有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是,如今的灵儿不知去向,在她身边,可是有一个人偶李沐风。   人偶模特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有看见摆放在临街橱窗里。摆放在橱窗里的人偶模特表情一致,那笑挂在脸上就没有更换过。   可刘彤兄妹做的人偶达到以假乱真,栩栩如生的级别。包括人类身上的汗毛,头发颜色,还有气味都一一模仿乱真得无以辨认,要不是我被掳走囚禁在这个鬼地方,我也不知道跟前的灵儿是人偶来的。   虽然也产生过质疑,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却把这些质疑抛之脑后。   人偶就像一个精灵,制作他们的人,一旦倾注了真情,那么人偶就会产生人类具备的情感因素。   人偶会哭,会笑,会做人类要做的所有事,包括夫妻之间的那种事。   我呸,想到那一晚跟一个人偶缠绵,恶心感再次固执的涌了上来。   刘彤对于哥哥的无理取闹真心动怒了,她厉声责骂刘平,并且把他撵走,任凭他怎么敲打门,都硬起心肠没有开。   屋里剩下我跟她。   无声的对视,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几乎要把我烤焦。我急忙别开头,看着她款款去了里间,拿出一只变色的鸡蛋,对我说道:“这是一只没有孵化出小鸡的鸡蛋,待会儿我把煮熟,研成细末,加一汤匙清油,就可以帮你阻挡一下胡蔓草蛊的侵入。”   我答应着,并且牢牢记住她说的细节。然后佯装很温驯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顺手在茶几上拿起烟盒,抖出一只来。啪嗒,一束幽蓝色的火苗在刘彤手指打火机上闪动。   她花痴样的看着我,眼里满满的是幸福跟知足感。   这就是秀色可餐的魅力,刘彤就那么看着我,她也是幸福的。我面上带笑,心里别有滋味,或许这个疯狂的女人,在遐想我这样子就像是她的当家主人,要是我答应留下,即便每一天跪地给我添脚趾头都愿意。   烟抽上了,徐徐飘起的烟雾迷惘了我的眼睛。看不见刘彤,烟雾里有一张无比焦急也愤怒的面孔,这张面孔是灵儿的。我心急如焚,看刘彤去了厨房,就轻快的起身,蹑手蹑脚去了之前那间陈列室。   我用手去触摸一尊跟我现在一模一样的人偶。   我说的一模一样,当然包括衣服,头发,就连唇角边新近冒出来的胡渣都几乎雷同。   在我慢慢伸出手在触摸之际,希望他能动一下。不过,很快的就失望了,无论我怎么摸,该死的人偶还是老样子,没有一丁点动静。   我急,刘彤马上要出来了,要是还没有想到法子,可真就死定了。屋里的温度适中,可能是因为这些人偶的缘故,有那么一会,我怀疑这些人偶,面皮是真人的面皮制作的。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中,暗自对自己说:一定有其他方法,要不然刘彤怎么可能用一尊仿真人偶混淆了我的眼睛?   我的手一直沿着腰部摸索,终于,视线定格在人偶的衣服扣子上。这是一粒跟其他扣子类似,却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扣子,我小心翼翼的去扣动一下。   人偶眼珠子动了一下,突然开口说话,吓我一跳,本能的后退,看人偶目光专注的盯着另一边问道:“亲爱的,你好了么?”   就在人偶问出话的时候,我听见从客厅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跟因为激动语无伦次的说话声。   我急忙闪身躲进众多的人偶中,学他们的样子,专注的凝视一个地方。   而那只被我无意间启动程序的人偶,听见脚步声,就直接迎上去跟进来的刘彤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我目睹那只仿真我形象的人偶,抱起了孩童般的刘彤,他们俩亲昵的相互欣赏,说一些肉麻的贴己话,相拥着离开了陈列室。   这就是谎言家的下场,谎话说多了,连自己也被混淆进谎话中难辨真假。我趁刘彤跟仿真人偶进了里面之后,就麻溜的进厨房,端起灶台上一碗黑乎乎的水一口饮尽,也管不得是否能抑制毒素的蔓延,就开门,然后如离弦的箭狂奔而去。   我记不得自己跑了多久,终于跑不动了,也深知凭刘彤的能力,应该追不到我才停下。   这里是一座河边公园,有青草,绿树,还有一颗颗披着金色叶片的银杏树。我越看这里越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我大口大口喘息一会,刚刚想站起身来,忽然听见有人朝这边走的脚步声,还伴随有说话声。   “沐风,你还记得那次在回水沱打捞尸骨的情景吗?”我一听这声音呆住,这不是灵儿的声音吗?我慢慢从隐蔽处探出头看。   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亲密的相依偎着走来。女的正是灵儿,男的是另一个我   好笑吧!真的我倒成了多余的奢侈品,而那个假的我,却堂而皇之的替代我陪伴在灵儿身边。   我不能惊动人偶,只好拾起一块泥巴朝灵儿脚下扔去。泥巴不偏不倚刚刚好砸在灵儿脚边,她低头看了一下,再顺着泥巴丢来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有多作停留,继续引导似的对身边的人偶说:“你好像记不清了?”   人偶笑道:“很多记忆都随着年龄的增长淡漠了,你说的这件事,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听这话,灵儿一愣,动了动嘴,眼睛再次朝我躲避的位置看了一下,歉意的对人偶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   看灵儿要朝我走来,我的一颗心,那是七上八下的。期待,也后怕中,要是这个灵儿也是假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我的猜测是多余的,灵儿最终看见了我。   在看见那一刻,也是吓得脸色剧变,急回头看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偶,又看看我道:“你是谁,怎么跟我老公一模一样的?”   我看着灵儿,再看看那个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人偶。没有说话,撒腿就跑。   可能有人要说我好奇怪,好不容易看见灵儿,怎么就又跑了!   其实吧!我扔泥巴在灵儿脚边就是一个很好的暗示。这是我跟她的秘密,在很早以前,我约她出来,就是用如扔泥巴的方式来搞定。   眼前这个灵儿不是灵儿,同样是人偶。   那么真的灵儿在哪?我一定要找到她,在找到她之后,揭穿刘彤兄妹的恶作剧。   这次我没有回家,而是直奔灵儿的家。   灵儿的家已经没有在杨家村,而是在龙兴新村。   龙兴新村是怖寒镇改建陵园新修的居民区,我们家没有份,那是因为李家大院没有谁敢去拆迁,也没有谁敢进去看看。   龙兴新村距离墓地有一段路,我去了石大爷的家,得知他儿子石头已经大好了。顺便借了车子来,一阵猛蹬,往龙兴新村而去。   在离开怖寒镇之时,我就假设过,灵儿最终会嫁给谁!没想到最后还是跟了我,可如今我却未能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保护好她。想到那个坑爹的假灵儿对我撒谎就来气,说不定岳父母在家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去旅游,再说了,好久不见的女儿回来了,他们怎么可能马上离开,对我能做到视而不见的道理?   “笃笃”我心忐忑的敲门,门却自动开了。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难道见此情景,我心里隐隐有不祥之感。   “灵儿?”我喊,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苍白无力。没有答应的声音,我嗅闻到屋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像腌肉,咸咸的。   这春节还没有过完,家里有腌肉的自然有这种味道。所以在确定是腌肉味道之后,我的心稍微镇定了一下,走到墙边摸到电灯开关,啪嗒一下按开,屋里唰地透亮。   实话,要是我没有开灯,或许还错觉屋里有人。但是在开灯之后,我才发现,屋里到处都积满了灰尘,无论是桌子上,还是地面上,到处都是灰尘。   我去看岳父母的衣柜,里面,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在。他们去旅游的说法不成立,那么他们在哪?我有想到报案,可在没有确切证据下,我报案能成吗?   可要是不报案,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找到灵儿跟她的父母?经过我斟酌考虑,最终我拿起电话,拨通了110。   110很快就赶来了,他们在屋里检查,又询问了小区守门人。   小区守门人说好几天都没有看见灵儿的父母了,记得那一天他看见灵儿回来,之后灵儿包括她的父母都消失不见了。 第381章 孵出宝贝   不用说,最后一次出现在保安视线里的不是真的灵儿,我的灵儿一定在来家的路上就出事了。   我真后悔在释放封印书里的护院鬼奴时,没有想到刘彤会乘隙而入,利用假灵儿骗取我的信任,再达到掳走我的目的。没有找到灵儿,苦闷的我,只好回到家,负手而立于爷爷的密室。   凝视那一幅幅老祖宗的画像,有愁眉不展,有喜笑颜开,有作沉思状,还有眼神深邃远兆。各种表情,一目了然,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遇到难办的事,就会特别想念爷爷。   恍惚中,我好似看见爷爷冲我抚须一笑,眼珠子动了动,接连眨巴了三下。也,我眼花了?暗自疑问,抬手揉揉眼睛,定睛看,爷爷还是那副鹤发童颜的样子,随便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他在冲我笑,只是眼睛怎么会动呢!而且还是动了四下。   四是什么意思!四,4,忽然我灵光一闪,444墓地,难道刚才产生的幻觉,是爷爷提示我灵儿跟墓地有关系?   一筹莫展中的我,可以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吧!也没有确定刚才那一眼看见的是否真实,就急匆匆的往石大爷家跑去。   石头身体康复,已经去了墓地上班。   我找石大爷是想多了解关于刘拐子家的事。   去了石大爷的家,他很热情也意外的告诉我,石头老婆回来了。还拿出儿媳妇带回来的新鲜烟叶给我看,说儿媳妇老家就是出产烟叶的,看老人家心情蛮好,我不好搅扰他的兴致,最后客气几句,顺原路返回了李家大院。   回到家,仔细一想,其实石大爷已经给我说得够清楚刘拐子家所有的事,只是我缺心眼,没有往深里想,才会中了刘彤疯婆子的招。   奇怪的是,回到家,又想着出去,就这么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对手是一只鬼,我还好说,可对方是一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那种变态偏执狂。   呆坐了好一会,我才明白为什么这样六神无主,原来是肚腹里的蛊在作怪。这一吓,惊得我汗毛直竖,暗自后怕,一直总想着灵儿的事,忽略了自己身中胡蔓草蛊,要是待到明天,我可能就回天无力了。   眼下我也不用想那么多,干脆去找了矮冬瓜跟他老爹。   去了之后,矮冬瓜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那样子看着我。手里端的饭碗,也失手掉在地上,噼啪一声脆响,才回过神来冲我瞪眼喊道:“你是谁?”   “什么?”就在我问话之际,潘叔叔从门背后抄来扫帚,挥撵而来。“嗨嗨,你们听我说。”   矮冬瓜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道:“说什么说,你给我滚。”   “我,我怎么了?”   矮冬瓜上前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那么做,对得起灵儿吗?”   对于他的恼怒,我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惑不解中。我据理力争道:“我怎么了,灵儿又怎么了?”   “呸。”矮冬瓜厌恶的呸了一口带着辣酱味儿的唾沫道:“你敢说没有跟那个刘拐子的女儿勾搭?”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愣,稍后恍然大悟道:“你一定是看见我跟她在一起了?”   矮冬瓜松开抓住我的手道:“你是呢?”然后走到门口,指着外面,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道:“滚。”   看来是我低估了矮冬瓜跟灵儿的感情,在我离开家的日子里,他们俩呆的时间比我还多。或许,他们俩已经逾越了友谊的感情,更进一步,只是碍于我是他哥们,是灵儿的丈夫,才没有置道德颜面不顾而在一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想法找到灵儿再说。如果她真的爱矮冬瓜,我可以成全他们俩。   目前矮冬瓜很有可能是看见刘彤跟那个人偶李沐风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才会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我撩起衣袖,把曾经在蘑菇屯幼稚园救孩子落下的疤痕给他看,并且严肃认真的说道:“这才是我,你可看清楚,那个人手臂上有这样的疤痕吗?”   矮冬瓜见疤痕,也是一愣。随即麻溜的撸起衣袖,在他的手臂上也有一道被火烧的疤痕,这是咱哥俩的秘密暗号,除了灵儿,鲁小丫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沐风,真的是你?”   我坚定的点点头,心说道:你妹,让你相信我还真是不易,要没有这条疤痕,不知道你丫的会把谁当成你哥们。   “那,你能告诉我刘彤跟那个你是怎么回事吗?”矮冬瓜说着话,冲舞动扫帚还想撵我走的老爹摆摆手道:“爹,他是沐娃子。”老人家年纪大,人也糊涂了,听儿子说我是沐娃子,老眼眨巴一下,我清楚看见他的眼睛眨巴了四下,就像看见爷爷那种样子。暗自奇怪中,矮冬瓜已经把他扶到一边坐下。   矮冬瓜正在吃饭,也没有问我吃不吃,就去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猪蹄萝卜汤跟米饭。饥肠辘辘的我,嗅闻到肉香跟萝卜的香味,就馋得直流口水。   看我吃得狼吞虎咽的,矮冬瓜眼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了出来,口里咀嚼着,还不忘记给我夹菜。   我直点头,没有客气,他给我夹菜,我也夹菜。这个时候,什么事都不是事,得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死了也是撑死的。   我这一顿饭吃掉了矮冬瓜父子俩一天的口粮,吃得肚儿圆,都懒得动弹。然后才告诉他,给我准备后事。   起初矮冬瓜以为我是玩笑,看我忒认真的样儿,这才大惊失色问道:“哥哥哎,究竟出什么事了?”   “唉,一言难尽啊。”我摇摇头,红着眼珠子把去墓地帮石头回到家遭人暗算的事说了出来。   矮冬瓜听我说被人下蛊,还是胡蔓草蛊,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道:“你咋就不早说,我马上去找孵小鸡的蛋。”   我说这个时候去哪找?很多人都没有养小鸡了。加上搬迁进了小区,除了那个变态的刘彤别有用意备有孵小鸡的蛋,谁还闲的蛋疼搞什么孵小鸡的把戏。   矮冬瓜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而且还神秘兮兮的样子道:“吉人自有天相,告诉你李沐风,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知,一个粗粗笨笨的人,怎么可能有办法解我的胡蔓草蛊?没想到的是,他出去了一会,就兜抱了一堆什么东西进来,身后跟着他老爹。   老爹口里在骂:“混账小子,这都是你爹我的心血,别糟蹋了。”   矮冬瓜这是玩的那出?他把老爹的什么宝贝给拿出来了!我惊讶,起身去看他怀里兜的东西。这一看,应该是我惊呆说不出话来。   这丫的,竟然捧了四五个鸡蛋,鸡蛋不太新鲜,但也干净。我疑问这是怎么回事,并且告诉矮冬瓜,普通鸡蛋对我起不到作用,说不定还会加快蛊的蔓延。   矮冬瓜冲我吐吐舌头道:“你是聪明人,看老爹这一副样儿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了。”   这个还用得着猜吗?不就是几个鸡蛋而已。可在后来,矮冬瓜用鸡蛋帮我解了胡蔓草蛊,才知道,在矮冬瓜跟我一起离开怖寒镇后,老爹日思夜想,前几年还好,后来得了想儿子的心病,整天疯疯癫癫的,口里念叨矮冬瓜的小名,还去市场买了几个可以孵小鸡的蛋回家。   别人以外他这是想通了,买鸡蛋给自己补身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爹是把鸡蛋当成宝贝来孵化,他希望鸡蛋破壳之后,出现想要的儿子。   也就是说,矮冬瓜抱出来的几个鸡蛋,其实就是老爹夜夜蹲在被窝里孵的鸡蛋。   老爹的做法虽然看似荒唐怪诞,仔细往深里想,很是耐人寻味,就连我的鼻子都酸酸的想掉泪。   在解了胡蔓草蛊后,矮冬瓜执意要跟我一起去寻找灵儿,我拒绝了。老爹现在年纪大了,身边必须得有一个人,加上刚刚把他孵了许久的鸡蛋破坏掉,说不定心里还有疙瘩,等矮冬瓜一离开,又去市场买鸡蛋就麻烦了。   其实我很想赌一次,看胡蔓草蛊在我体内,会不会蔓延直到我死亡。因为我的毒血,有信心能战胜胡蔓草蛊,但是却又因为灵儿的事,我没有那个勇气拿自己的生命来赌。   我是一个人离开潘叔叔的家,直接回到李家大院。然后,进了爷爷的静室,也就是那间暗屋。   暗屋里有一只不舍离去的小鬼,他已经错过了投胎做人的机会,我们家成为他唯一栖身的地方。有时候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李家大院,他会不会化身成妖去害人。   也就是这些担心,所以我很少进静室。记得上次进静室,还是把他从封印书上解救下来,送进静室之后我就没有来过。   爷爷说想要小鬼听命于你,就得让他吸血。当然是吸我的血,那样才便于控制他。   不知道我的血,在他吸入之后,会不会产生其他想象不到的后果。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多考虑,我知道,只有小鬼才有能力查找到灵儿现在所在的位置。 第382章 顽劣小鬼   小鬼无所不能,特别是这种家养的小鬼,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以及最为敏感的触角,都超人一等。   一滴血,滴答进养小鬼的容器里,就如同我跟小鬼达成协议。   曾经爷爷有叮嘱我,别碰静室里的东西。那是他害怕我控制不好,最后被小鬼反噬。   爷爷的叮嘱我是铭记在心,哪怕是家里遭到那么大的变故跟厄运,我都忍耐着没有进静室请出小鬼。可是这一次不同,我不能弃灵儿跟无视灵儿父母的生死不顾。   请出小鬼出容器,得摆法坛,然后跟小鬼心神合一即达成主仆协议。之后就是小鬼随我心念而动,从李家大院出去,寻找灵儿。   小鬼就像我的一只眼睛,他走到哪我都看得见,如同身临其境那种。只要顺利,我这边不会出问题,但要是对手布置了妖术,那么想要在找到了灵儿,再救出来就有点困难。   我手捏雷诀,闭目盘腿而坐,由小鬼念力反馈的信息景象清清楚楚浮现在脑海中。   小鬼变幻无常,一忽儿是一股风,一忽儿又顽劣的吹气一片而树叶,看树叶滴溜溜在半空转动,就乐得在半空翻跟斗拍巴巴掌,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听他稚嫩的童音。你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子,睁着一对大而灵动的眼睛,在看一片酷似蝴蝶的树叶翩翩起舞的画面。   这只小鬼是爷爷在路边拾回来的。   爷爷没有对我讲述小鬼的来历,只是简单告诉我,这只小鬼是甘愿来投奔他的。再就是,叮嘱我别进静室,总之觉得这孩子挺可怜,很小很小的就变成了一只受人驱使的鬼。   儿时我屡屡经过静室都会忍不住朝窗口看,而窗口处总是有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在悄悄凝望我。所以在我滴血进容器时,小鬼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请,跟他达成主仆协议。   或许小鬼是第一次这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在如此大的空间玩耍,虽然受命于我,却还是改变不了与生俱来的童心,总想玩一回。   接下来,我看见小鬼去了墓地。   看见墓地,我心中为之一惊,难道爷爷跟潘叔叔眨巴眼睛暗示的就是这个地方?要真是这样,那我何必请出小鬼来,可转念一想,觉得凭我的能力,要想在上千只墓碑中下找到灵儿那是不现实的。   所以还得倚靠小鬼来完成这件事。   我对小鬼命令道:“别贪玩,尽快办好事,以后我会带你出去玩儿。”我也是迫于无奈,随口承诺小鬼,其目的就是想促使他快点找到人。   小鬼飘飘忽忽,随着一股旋风进了墓地,飘忽在一座座墓碑前等等,我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看见这张脸。我吃惊不一晃而过的这张脸是刘平,他正在收拾一座墓碑前的祭祀物品。   刘平是填补哑巴的空缺,做了一名守墓人。   我擦,我真是愚笨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鬼听我号令在刘平面前停留了几秒钟,对方貌似有所察觉,紧了紧领口,一把提起祭祀品掉头就走。我对小鬼说跟上他,就看见刘平,一路走一路频频回头,他的第六感还真敏锐,能在看不见任何异物的情况下,感觉到有人在盯梢,才会让他有了频频回头的举动。   我让小鬼别跟得太紧,以免引起刘平的怀疑。   小鬼得令,回旋一转,拖了一个尾巴似的风旋儿,慢半拍再跟了上去。   先一步走到守墓人工作间的刘平回首一扫,地面上旋起的风旋儿,把门关上了。   小鬼是从缝隙中进入屋里的。   屋里除了刘平,没有其他人。   石头跟刘平不是一个组,应该在另一边忙碌。   在墓地,守墓人也是分了任务跟组的。在这种地方没有一个定数跟规则,要不然都为了那么一点祭祀品发生争斗反而不好。   刘平在喝开水,眼睛贼溜溜的转动,看的是门口方向,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住的看手表。然后起身,在屋里走动,来来回回的走,貌似很心焦,在等待谁。   好一会,门口有了敲门声。   刘平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我满以为是刘彤,却看见进来的却是一个矮小敦实的男人,他是石头,由于步子轻快,就像是在小跑。   石头一进门就嚷嚷道:“你答应的什么时候给?”   刘平心虚的狠瞪一眼对方,探出半拉身子看看外面,压低声音道:“孙子,你就不能小声点?”   石头貌似很生气,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椅子不堪重负,发出吱吱的怪声。他端起水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口饮尽又说道:“毛,你答应的不给我,我当然要吼。”   刘平眉头一皱,恨恨的说道:“这不是我妹妹舍不得吗?要不然老子早就让他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   听刘平的话,看石头老实巴交的样子,眼里却闪现一抹贪婪神色。我突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石头中邪是真事,他跟刘平狼狈为奸害人也不假。   我这算什么?是寓言故事中的农夫!因为太过善良,救了一条毒蛇,最后毒蛇说它饿了,让我好人做到底,把身体捐献出来让它吃掉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总以为,怖寒镇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根,落叶归根,是理所当然的事,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回到家之时,却被一张早就撒开的网给网住了。   我如同一条落网的鱼,离开了水的呵护,奄奄一息中。不,我对自己说不能随便这么屈服,我还有小鬼,还有矮冬瓜,还有潘叔叔,还有爷爷。   当即我勒令小鬼盯紧刘平。   刘平跟石头在谈判。前者说只要弄死李家最后的希望,那么李家大院里的财宝,他们俩二四六来分。   二是石头得,四是刘平得,六是谁得?还是一个谜,我很想看看这个最大的分赃人是谁。   李家大院有财宝的事,历来就有人猜测怀疑,想当初要不是家里有护院鬼奴,这些人早就把李家大院挖地三尺找寻财宝了。   石头好像很不满意刘平说的话,他气呼呼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要紧牙巴骨眼里冒火怒视对方道:“不是说好五五分吗?怎么又变成二四六了!”   刘平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道:“别忘了我妹妹才是出力最多的人。”   我擦,六的得主是刘彤?   看石头跟刘平发生内讧,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让小鬼附体在石头身上,如此这般的搞。   小鬼很贪婪的,要是有机会被他附体,就会赖在宿主身上不出来。不过我对这只跟随爷爷许多年的小鬼有信心,相信他不会赖着一具贪婪小人身上。   被附体的石头霎时间性情大变,挽起衣袖就要跟刘平血拼。石头的突然变动,搞得刘平手足无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团团转。   终于,我看见他拿起电话,伸出指头按了几个号码,就任凭石头在一旁叫骂,独自接起了电话。   电话通了,刘平冲电话吼道:“你自己听。”   电话里的刘彤貌似不相信刘平的书,真的安静下来,仔细听。   我让小鬼离开石头。小鬼得令,即刻离开了石头。   石头倒地,吓住了刘平。   他蹲在石头身边,摇动他,一叠声的喊:“石头,你没事吧!这是受冻了还是咋地?”   石头醒来,摸着脑袋,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刘平,嘟哝道:“我怎么会坐地上?”   刘平见石头不是装的,就狐疑的望了一眼屋里,又低声对石头说道:“会不会是那位又找上你了?”   石头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巨变,从地上爬起来,拉开门就跑。   刘平走到门口,看一眼已经跑远了的石头,冷哼一声道:“想得六,就怕你没有那个福分,得了也得短命。”   石头离开了。屋里也恢复了平静,刘平在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眯眼,警惕的走到门口,看了一下,急忙把门关上再反锁死。这才挂着一脸的猥琐笑意回身进了里面的休息室,休息室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胡乱摆放了几本劣质刊物。   刘平没有躺床上,而是躬身爬进床底下,再掀开一块跟地面颜色极其相近的地板。   掀开的地板下面,就是一个方方正正黑乎乎的洞。   见刘平跟狗似的钻进洞里,我暗自一喜道:有门,灵儿一定在里面。我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拨打110。   果然随着小鬼的进一步靠近,我看见了一条黑黝黝的地道。地道中有阶梯,四周很潮湿的样子,壁头上有水渍,有一盏老古式马灯。   看见老古式马灯,我蓦然想到那个奇怪的梦。   刘平鬼祟的举止,蹑手蹑脚的前进朝纵深处走去。依照我的猜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墓地中心地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灵儿跟她的父母,不就是呆在墓穴里了吗?   我狂汗中,急切想知道灵儿是否有生命危险,还有她的父母,年纪那么大还得受这份罪。都是我这个不孝子带给他们的厄运,一滴温热的眼泪,不知不觉间滚落在嘴上,伸出舌头尝试,咸咸的。 第383章 怨念   小鬼带着我的眼睛跟随在刘平身后。   这孙子不是一般的疑心病重,看他的举止,还有那么点妄想症。走几步,回头看一下,就好像知道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有那么一双犀利的正义之眼在盯着他。   看刘平越是往纵深处走,我的一颗心才被揪得很紧似的,压抑,喘不过气来,要大口大口呼吸才勉强让自己舒畅一点。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懦弱,胆怯的一面。很害怕看见不想看见的那一幕,此时此刻,我多希望能替代灵儿,我更希望能亲自救出她。   终于感觉到视线停留在一阴暗的开阔地带,里面有一盏一盏悬挂在墙壁上昏黄的马灯,映照着一条看似乌烟瘴气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墙壁,黑乎乎的就像烧焦木炭。   刘平的脚步声在通道传得很远,他的影子在光合作用下,变幻莫测,在我的观察中,酷似一具没有生气,没有人性的傀儡。他脸上挂着只有恶魔才有的狞笑,正一步一步靠近待宰的羔羊。   敏锐的直觉告诉我,马上就要看见她了。轻轻的长出一口气,再也不能淡定也没有勇气继续视如惘然的看下去,必须得采取行动。心随手动,我即刻拨打了110报警,然后麻溜的收拾好一切,带上家伙马上出门。   我蹬上从矮冬瓜家骑回来的车,快速的直奔墓地。   到了门口,看见石头正在扫地。说是扫视,其实就是在望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扫帚在手上都没有落地,东一下,西一下随便的舞动直到看见我出现。   “李师傅,你来墓地有事?”我近距离看见他那眉头使劲儿的一挑,满眼质疑,人不自觉的往门口靠。   我冲他点头,顺势把车靠在门口,看向墓地里,然后拿出一张符纸,脸上挂着一抹担忧的表情道:“你额头暗藏晦气,最近是不是遇到邪门事了。”说到这儿,我又补充道:“不单单是鞋子的事,应该有别的事在纠缠你。”   石头知道我有两下子,听我这么一说,面色一变,把扫帚靠在一颗松柏,抬起手摸了一把额头抚住脸,呐呐道:“是有别的事。”说着又有所顾忌的瞥看我手指上掂的符纸,不好意思伸手接,重新拿起扫帚,若有所思的凝望了一下来路,忽然悄悄对我说道:“李师傅,你还是回吧!”   我知道石头缺钱,也就是缺钱,才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定处于矛盾之中,难以抉择,究竟该继续跟刘平混下去,还是感恩戴德回报我。   看他这样,我急忙补充一句道:“怎么了?我是专程过来看你的,还特意给你送符纸来。”   石头听我这么一说,脸霎时绯红,红到脖子,举止也显得局促,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慢吞吞接过我递给的符纸,瓮声瓮气道:“我要怎么做?”   “只要心存正气,邪恶是不会趁虚而入的。”我的一语双关,他应该懂。   石头把符纸挂在脖子上,冲我苦笑一下邀请道:“李师傅进屋谈谈?”   我说:“不用了,我想去看看那位老兄,顺道瞧瞧有没有墓碑位,想把家里人都迁移进陵园。”石头知道我说的那位老兄是谁,不就是444墓地的主人吗?这大活人,跟墓地里的死人称兄道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所以见我没有玩笑的样子,加上我的确有表示要把爷爷他们的尸骨迁进陵园,也就放心的挥手让我进了大门。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怖寒镇的夜晚来得早。此刻,整个墓地上空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霭,看天,看不见一丝儿色彩,雾跟云混淆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是雾还是云。   我朝444墓地走去,来自背后的注视一直目送我走进墓碑林立,直到看不见为止。这双注视我的目光,就是石头。   在快要靠近444墓地时,我一个急转身,朝另一侧走去。有了墓碑群的掩护,石头一时间是不会看见我的真正去处。脱离了石头的监视,我一溜小跑的跑到另一侧守墓人工作间。   门反锁的进不去,我从窗口看,看见屋里摆放的一切。   这个工作间其实就是用来收集祭祀品,跟摆放了清扫墓地落叶的扫帚跟撮箕,也有水桶还有抹布。一般家庭条件好的,需要额外找守墓人清理墓地尘埃,就得另给小费。   我听石头爹还说,最近时兴哭丧。有人瞄上守墓人,就多给钱,在清明节时期,还真的有人请守墓人哭丧,在墓碑前流几滴眼泪,来表示对逝去亲人的哀吊思念之苦。   哭丧收费不等,再说这事是不能让上面的领导知道,怎么说这也是一门违规操作的门路,是要遭罚款的。   所以在这间不大的工作间里,摆放了各种物品跟用具。我从小鬼传递的信息得知,刘平熟悉这里的环境,还有那诡秘的地下通道,一切都在刘彤兄弟们的掌控之下。   不能从门口进,我只好想其他办法,尝试推拉窗子。   就在我大力推拉窗子时,听见来自大门口传来警车鸣叫的声音。这110来得迅疾,真不愧是咱老百姓的正义保护伞。窗子还没有打开,我看见石头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来,跑得急,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看他是朝门口跑来的,急忙往旁边一闪,猫腰躲避在一颗松柏树下。   石头跑咚咚的前来,很有可能是通风报信的。可惜的是,他太迟了。   神速赶来的110警察,对他的慌里慌张起疑,自然是紧追不舍跟来,就在他大喊拍打房门时,把他逮了个正着。   猫腰躲在松柏树下的我,见石头被控制住,就走了出来。   一位领头的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是谁,拿出身份证来。”   我点头就像鸡啄米,一个劲的说:“人民警察好,我是报案人。”   “你是李沐风?”   “是,是的。”我抽出烟盒子,每一个人都递给一只,可是他们都摆手说不抽烟。还问挟持人质的罪犯在哪!我指了指被反锁的门,苦笑一下道:“打不开。”   一位110警察拿起警棍一阵噼里啪啦的乱砸,门锁开启,我跟随他们鱼贯进入屋里。然后凭我牢记的路线,进入里屋,钻进床底下,掀开一块厚重的塑料盖板,露出下面黑乎乎的洞口。   领头的让几个年轻的警察跟我下了地洞,一路摸索前进。   窸窸窣窣,沙沙的声音。   我们走了好一会,在我们经过的地方传来窸窸窣窣,沙沙的声音外四周安静极了。在安静的氛围中,我们就像是在走向一个未知的危险境地。   未知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惧,跟我在一起的这些人,还不知道要面对的是谁。不过,刘彤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识破她的阴谋,找到这个在他们俩兄妹看来是天衣无缝的地下通道。   我就说世间事没有天衣无缝的事。   有人悄声说:“嗨,这还是第一次走在死人墓地下边,要不是今天这事,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墓地里还有地道的。”   领队的小组长,嘘一声制止了说话的这位仁兄。   一队人,静悄悄的行走在地道中,我有一种酷毙的幻想,觉得自己就是游击队中一员,现在我们要去消灭坏蛋。这一瞬间自恋感觉,很快被另外一种恐怖,也诡异的氛围淡漠掉了。   我们越是往里面走,空气越是淡薄,还嗅闻到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嗅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我的心在下沉下沉,快要支撑不住了快要崩溃,各种后怕,各种假设。   终于来到我观察到的开阔地带,前面出现了一空地。空地是用水泥浇筑,地面上竖立起一根水泥柱子,灵儿双手悬吊状,头低垂,被头发遮盖住整个面庞。   我冲动的就要上去,被小组长及时制止。他冲我努努嘴,我定睛一看,不好,在另一边,有两个呆立不动的人,他们酷似我在刘彤家看见的人偶。   待我努力瞪大眼睛细看,才看清楚这两个人正是灵儿父母。   奇怪的是我没有看见刘平跟刘彤。   就在我专注的凝视灵儿时,来自半空传来一阴森森的轻笑:“哈哈,终于上钩了,我还得感谢你带来那么多有用有价值的活人,从此以后我不再缺乏制作人偶的原材料。”   鬼声鬼气的尖声怪笑,搞得这队跟来的警察是毛发倒竖,空气中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地面上龟裂的水泥地面湿漉漉,在暗黑空间的映衬下更是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隐伏在暗处的他们,保持安静,随便刘彤怎么搞鬼,他们就是不暴露在光亮之下。   阴森的声音消失,好一会安静,我把手指放嘴里吹一记流氓哨。嗖地一下,小鬼从隐身处飞也似的扑了出来。当然,除了我能看见小鬼,包括刘彤跟随我进来的人都看不见他,只能感触到来自空间的阴冷。   话说,在这种地方本来就阴冷阴冷的,一时间的阴冷,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第384章 小鬼难缠   小鬼就像一只有灵气的精灵,飞旋在我耳畔,知道我的注意力在那个被吊起的人身上,就悄声对我说:“她不是灵儿,真正的灵儿在角落处那口棺材里。”   蹲在原地不动的他们,一副伸张正义的情绪从脸色上表露出来。我相信,只要有一个风吹草动,那颗带着正义的弹头会准确无误的扫除一切邪恶,归还人世间一片安宁。   有了小鬼的提示,我不再对那悬吊双手的人感兴趣,而是直奔在角落处的棺材而去。还别说,要不是有小鬼提示,我还真不会注意到在角落处摆放了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刘彤这是真想杀了灵儿,她专横且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强,肆意掠夺她人性命简直是枉自披了一张人皮。   可能刘彤没有想到我一进入这座空置已久的墓穴,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有些不甘心。就穷凶极恶的怒吼道:“你等死吧!我已经取走了她的魂魄,我不好过,她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说着话,刘彤一把撕开皮裹的外衣,露出真面目。同时,悬吊手臂朝上举起的人,瞬间被刘彤撕开成为两半。   那是一张人皮做的皮囊,皮囊核心就是刘彤自己。在她撕开皮囊走出来时,我看见小鬼呼地飞了过去,骑跨在她肩头,鬼爪同时出击,她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双眼珠子被小鬼活生生的抠了出来,啪嗒掉在地上,被痛得连声惨叫的刘彤自己踩得稀巴烂。   领队的小组长见到的是刘彤自己伸手抠了眼珠子,这一邪门充满血腥的一幕吓得他们倒抽一口冷气。最后还是有一个胆大的冲上来,一把捉住在原地捂住流血不止眼眶的刘彤。   我觉得事情还没有完,至少还没有看见刘平。   就在有人把刘彤控制住时,那两个呆立的人突然动了,他们形同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丧尸,张牙舞爪冲110警察抓去。   我看见他们举枪想要击毙两个忽然发狂的人,就急忙阻止道:“他们是受了邪术的驱使,别开枪。”说话间隙,我已经到达棺材旁边,见警察们停住要开枪的举动,我才稍稍松口气,双手捏握住棺盖,猛地一下掀开来也就是在我掀开之际,来自棺材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噗嗤一声刺入我的胸口,一股刺痛,我身子晃了晃,看见灵儿呆如木鸡的看着我,尔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沐风。对不起,沐风对不起。”   我相信灵儿是无意失手,她这是自卫,呆在棺材里久了,精神极度紧张。才会在棺盖掀开之际,出手伤人,或许她以外开棺材的是害她的人。   我受伤了,却还是第一时间把带在身边的驱邪符纸贴在两个正在跟警察们纠缠不休的傀儡额头上。然后艰难的告诉灵儿,把我兜里的符纸烧成灰,兑水让她父母喝下。   我进了医院。   之后才知道,前前后后的事都是刘彤一个人操纵。   刘平其实也是一个人偶。就因为他的烂赌,熏酒,才会导致亲妹妹对他起杀心。   刘彤杀了亲哥哥,却利用亲哥哥的皮囊做了一个听话,对她言听计从的人偶哥哥。   跟石头发生争吵的其实就是刘彤本人,她套上亲哥哥的皮囊,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欺瞒石头。可以在杀死我之后,独自吞掉子虚乌有的李家大院财宝。   刘彤在警察局里对警察大言不惭说,本来是想在得到属于她的李家大院财宝后,开一家专门制作活人偶的作坊,却没有想到因为一时心软,导致计划以惨败而告终。   我说刘彤你缺德不缺德,即使我不小心捏了一把你的脚,你也不要花痴自恋,以为我李沐风会喜欢上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谈不上喜欢,你也不要以为李沐风就是软柿子那么好捏的?欺负了我,还欺负我老婆,我诅咒你一辈子是侏儒,下辈子也是侏儒。   不是我狠心,你仔细想一下,一个可以连自己亲哥哥都可以杀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石头在刘彤被抓之后,主动去自首,把刘彤唆使他盗取墓地里尸体的事都说了出来。   就此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除非你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进入焚化炉,别相信任何人的鬼话,说你的亲人已经安葬,永久长眠于地下。   其实吧!火葬场还是有好处,至少不会出现尸体被盗,被别有用心的人滥用。用死人的尸体做文章的大有人在,不止是怖寒镇的刘彤,天底下还有更多刘彤在打着死人的主意。   在回到家里后,灵儿是愧疚得很,给我熬鸡汤补身子,还给我讲笑话。我们的二人世界,其乐融融的,该死的矮冬瓜不失时机上门来凑闹热,硬要讨口鸡汤喝。   不过,有了矮冬瓜这个开心果的影响,我阴霾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眼下,我还有一桩心事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就是那只不甘愿在静室呆的小鬼。   小鬼喜欢在外面跟风玩闹,去捉住蝴蝶戏弄一番,再恶作剧逮住一只翩翩飞舞的蜻蜓,拆卸掉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让蜻蜓成为一条在地上挣扎的可怜虫。   按照我的计算,小鬼的年龄大概有一百多岁,可他是从娘肚子里夭折的,也就保持在那个天真烂漫的时期。小鬼跟爷爷呆久了,有几分人性,也有那么点感情,可就是太顽劣。   灵儿最近老是感觉胸闷,想呕吐,有怀孕的征兆,我更是担心小鬼会不会搞坏了我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这可是我李沐风的希望,也是爷爷的希望。   终于,灵儿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真有喜了。我跪倒在爷爷的遗像前,热泪盈眶道:“爷爷,风儿不负众望,真的有给你传承了香火,只是你得多多保佑才是。”   就在我给爷爷磕头再抬头之际,正在燃烧的香烛,突然全部噼里啪啦把其余的香烛根都燃烧起来。熊熊燃烧的香炉,搞得我的心砰砰狂跳,急急后退不知所措。   正在之后这时,小鬼呼地飞了进来,对着香烛吹气,玩得兴起,不顾及我是怕火的。霎时,密室中阴风乍起,摇动香炉里的火焰更是东摇西拽。   火焰烧到了挂在遗像镜框上的黑纱,火苗吞噬了黑纱,烧裂了遗像框。密室一阵烟雾滚滚,呛人的烟雾迫使我逃也似的从密室跑了出来。幸遇到灵儿跟刚刚来家的矮冬瓜,端来水盆,对着燃烧起来的火苗泼水,才把火势按下去。   闯祸的小鬼在外面嘻嘻哈哈捉蝴蝶玩,我气得火冒三丈。暗自发狠说明天再不会滴血喂养它,得赶紧跟小鬼撇清关系。   没想到小鬼跟我是心意相通的,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明知道这间闯祸了,在感应到我的想法时。就静悄悄的躲进静室,随便我怎么喊,都不出来。   矮冬瓜知道小鬼的厉害,不敢吭声。   灵儿见我愁眉不展,就劝阻道:“要不,咱超度他,让他回到该去的地方?”   也就是灵儿这句无心无意的话,种下了后面的祸端,小鬼怎么可能离开李家大院。他已经依赖这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要是我没有跟他达成主仆协议,小鬼或许意思意思都呆在静室里,直到某一天李家大院垮塌,他最后变成孤魂野鬼为止。   我并不知道爷爷拾到小鬼时是什么样子,对小鬼的情况不太了解。总以为,主仆协议是我定的,也可以由我自行解除,却不知道阴阳师跟小鬼一旦达成主仆协议,那将是一生一世。   即使我死后,小鬼还是我的仆人。   我就是不知道这一点,才会酿成后面的大祸事。   解除主仆协议,对小鬼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郁郁寡欢呆在静室,把静室里的东西胡乱糟蹋,搞得是乌烟瘴气。而且屡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在静室里哀哀哭泣。   如是我不理睬,他就从静室出来,安静的伫立在我跟灵儿床边,满眼尽是恨意,就那么凝视着熟睡中的灵儿。   我有想到一个最不是办法的办法,用五雷咒灭了他。可是想想,不妥,我李沐风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要是这么做,岂不是留下话柄给世人?骂我利用完了小鬼,就把他给诛杀了。   我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对付小鬼。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境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小鬼在火焰中呼叫,左冲右突没法从火焰里逃出来,最后被烧得魂飞魄丧。   我一个激灵,蓦然惊醒,对,我怕火,我跟小鬼心意相通已经解除,但是他始终跟我连线过,那么一定也是怕火的,对,就用火!   在第二天,我让矮冬瓜准备一堆秸秆。然后用符纸封印了小鬼,硬起心肠,没有理睬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拿起一本金刚经,准备在焚烧他的时候念经超度。   同时也准备好去地府一趟,跟阎王老兄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走后门凭咱的关系,给小鬼一个轮回的名额。 第385章 鬼婴儿   夜色中,秸秆燃烧着熊熊的火苗,滚烫的热浪热浪灼穿皮肤有干裂的疼痛感。我念叨金刚经,同时让矮冬瓜给黑白无常烧去大量的冥币纸钱,还有纸扎车马人。   矮冬瓜玩笑说我这是在贿赂地府鬼差,一个已经成半妖的小鬼,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去轮回。我这是在想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委实让黑白二位鬼差大哥难办。   在还没有把小鬼扔进燃烧的秸秆时,我必须要跟黑白无常沟通一下,才能真正把他焚烧超度掉。看小鬼透过玻璃容器看着我,一对眼睛眨巴着,一颗血色的眼泪滚出眼眶。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隐隐有刺痛感。   矮冬瓜见我这样,不由得悄声说道:“趁现在还早,你考虑清楚。”   烟雾滚滚中,突兀刮起阴风阵阵,有一两只老鸹子从黑黢黢的空中飞过,哇哇哭丧似的声音,我知道黑白无常要来了。就让矮冬瓜跟灵儿等人赶紧回避,之后摆好上等酒菜准备恭候他们的光临。   秸秆还在燃烧,容器里的小鬼,惊恐万状的看着秸秆,却无法冲破我的封印从容器中出来。   黑白无常如期而至,哥俩今天以最正统的模样出现,依旧改不了那鬼声鬼气的哼唧声,以及阴测测的笑意。他们俩一来,地面燃烧的秸秆自动熄灭,平地起了一层薄霜,哈气成冰的感觉。   我看他们俩伸长鼻子贪婪的吸香烛味儿,活脱脱就像现实世界里那些吸大烟的瘾君子。完事,又再顾自走到酒菜前,半眯眼,挺享受的样儿吸食酒菜香味。   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下,看了一眼容器中的小鬼,扳起一张鬼脸道:“你预拿他怎么样?”   我点燃这堆秸秆是用来吓唬他的,实则是想求二位哥哥,帮帮忙,给他安排一下轮回的机会。   白无常冷哼一声道:“你上次安排的护院鬼奴的事,我还没有机会下手,这会又来这么一个小鬼头,李沐风你当真想要拆你爷爷李常水的台么?”   我知道白无常的意思,爷爷留下的这些,可谓是李家阴阳师的根基。没有了根基,我以后的日子难混,我觉得白无常是多虑了,话说:鬼有鬼道,人有人道,爷爷去了,难不成我还得跟着他去不成?   再说,这许多年,我还不是仅靠一把桃木剑浪迹天涯,小鬼跟护院鬼奴我都没有带在身边。不定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有小孩,还得像爷爷那样,提防小孩去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   黑无常见我执意如此,没有多言,一直默默无声的用一双鬼眼看着容器中的小鬼头。   忽然,他冲我诡笑一下道:“你知道这个小鬼头的来历吗?”   “不知道。”我是实话实说。   白无常在挤眉弄眼暗示黑无常什么,见对方没有理睬,就对着酒杯深吸一口。实话,他这是真吸,没有看见他吞咽,也没有看见他把嘴巴凑近酒杯,就只看见酒杯里的一根银链尽数进了白无常的嘴里。   我知道的是,一般的鬼魂吸食香,只能是吸。唯独这黑白无常特奇葩,不但吸,还直接把酒吸入肚子里,也不怕凉了肚皮。   容器里的小鬼已经睡熟,他貌似知道我假意吓唬的事,见到黑白无常时,也没有那种害怕的样子,竟然阴悄悄的睡着了。   黑无常见我在看容器中的小鬼,拿出一面奇怪的镜子,一脸诡笑道:“想不想知道小鬼的来历?”   我知道这一面镜子是什么,它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知未来过去的枉生镜。   黑无常问我想不想知道小鬼的来历,我就暗自猜测,能让黑白无常上心,这只一直栖身我家的小鬼看来的确不简单。   小鬼的来历我一直就想知道,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也不知道从那打听他的来历。现在看见枉生镜,我毫不犹疑的点头,表示想要看看结果。   黑无常默念咒语,枉生镜,镜面如同安静的湖泊旋起一层层涟漪,少顷镜面上出现了一个怀抱婴儿的男子。看男子那伤心的模样,我就猜出,婴儿已经死亡,是在娘肚子里就夭折的可怜孩子。   世人都以为没有见天的孩子没有灵魂,却不知,他们是有灵魂的。在阴间好不容易轮回一次,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惜还没有出生,却因为意外导致胎死腹中。   一般这种情况下死亡的婴孩,怨气最重。   他们浑身淤青,眼鼓突,半睁半闭,小手无助的想要抓住什么,特别是那颗没有力气支撑的小脑袋,耷拉着,如此死亡的婴儿,始终心存一丝怨念永远留存在人世间。如果遇到有爱心的父母,就会把小婴儿的尸体郑重其事的埋葬掉,有条件的念叨一下可以让他再次有机会轮回的经文。   枉生镜中那个怀抱婴孩的男子,没有埋葬掉死亡的婴孩,而是把他丢在一堆枯叶中,草草的掩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就在男子转身离开时,从树林中冲出来几只野狗。它们嗅闻到血腥气息,争先恐后的冲向那堆枯叶,三两口,撕碎了死亡的婴儿。这这一幕看得我是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想要责骂那名丢弃婴孩的男子。   白无常在一边解释道:“婴孩父母是未婚同居的,孩子妈妈想要留住孩子,孩子爸爸却顾忌自己的前程,逼孩子妈妈服下藏红花泡的水,孩子成功打下,孩子妈妈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对孩子的父母无语,实在是可怜婴孩。   就在我满以为婴孩被野狗们分享之后,就消失了。没想到,在野狗们争抢婴孩的那堆枯叶下,有一小片卷起的叶片儿,随风骨碌碌滚动,枉生镜里面出现卷起树叶里面婴孩的魂魄。   小可怜!   黑无常生怕的多嘴,竖起尖细的指头暗示我继续看下去。   斗转星移,春夏秋冬,枉生镜面出现了各种季节不同的画面。那一片儿卷起的树叶,也已经石化随着雨季的来临,慢慢沉入泥土中去。   可接下来我看见一缕白色酷似烟雾的东西儿忽然冲出那片儿已经石化的枯树叶。   婴孩的魂魄,这是吸了天地灵气成精了。   婴孩大白天卷缩在那一片儿树叶里睡觉,到了晚上就出来在树林中玩耍。   时而扑蝴蝶,时而爬进鸟窝,惹得鸟妈妈叽叽喳喳的乱叫一通。在树林玩儿觉得玩腻了,他就飘飘忽忽去了附近小镇,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   婴孩好奇的飞扑到孕妇的肚子上去听,他听见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在长大,在吸食母亲的营养,婴孩眼眶红了。他很羡慕这些可以在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好幸福,自己是被人丢了喂野狗的。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轮回为人了。   起初婴孩是羡慕这些孩子,到后来,他就开始嫉妒恨这些可以在母亲肚子里长大的孩子。一天,他终于从孕妇肚脐眼钻进肚子里,看着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在母亲体内安详的熟睡,慢慢长大,他恼怒的在胎儿身上抓了一把。   胎儿受到攻击,却也不能躲避,疼痛当即传递给母体。怀孕的妈妈,以为是孩子调皮在翻跟斗,就抚摸肚子哼哼唧唧道:“孩子,别急,你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听着孕妇对胎儿的轻声安慰,婴孩想起自己的身世,身体被野狗撕裂的痛感至今还记忆犹新。不由得发怒,一把抓住脐带就荡起了秋千。   他这一荡不打紧,把孕妇跟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够呛。   孕妇突然大喊肚子疼,疼得在床上翻滚,急送医院,结果发现胎死腹中。   婴孩看着大哭大叫的孕妇,没有感到半点难过伤心,反而觉得有一种心理平衡感。   玩够了的婴孩也需要吃东西的,他觉得饿了,就随便摘下树林里的野果来吃,结果咬一口,觉得太难吃了。还不如那天他在母体里吸食的血好吃,终于婴孩觉得自己需要吃什么东西才好。   婴孩终于找到曾经撕裂他身体的那群野狗。   你绝对不会想到,一个看似弱小的婴孩,在面对一群呲牙咧嘴疯狂扑咬的野狗,能做到泰然自若。他看狗呲牙,他也呲牙,露出一颗颗尖细也锋利的牙齿,一个飞扑,抓住一条野狗,就狠命咬住脖子不放。   腥热的血液在刺激婴孩的每一根神经,他渴求这些血液,在喝干净一条野狗的血之后,婴孩才满意的丢开野狗的尸体,飘进树林卷缩进那一片树叶中大睡一觉。这一觉要睡到,第二天肚饿才会醒来。   树林中的野狗成群结队往另一个地方逃窜,引起了当地居民的注意。他们以为树林里来了比野狗还凶残的野物,一个个拿起如临大敌般在树林中寻找,可是一天下来,除了看见一条野狗已经被同伴撕碎的尸体外没有看见其他。   野狗们也是被人们撵进这一片树林的,它们之前是主人们的宠物,看家狗,现在成为一群无人看管的流浪狗。它们在亲眼目睹同伴死亡时的惨状时,不敢呆在这片树林中,齐刷刷的直奔人群集中地。   它们奔去人群集中地的结果是死亡。 第386章 度化   狗们跑到人群集中地,遭到灭绝性的屠杀,它们的肉被人们分享,成为餐桌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它们的皮,做垫子,皮衣,护膝,狗皮制的阿胶,人吃了可以补阴中之阳气,最不济也可以制成狗皮膏药。   从树林中跑出去的狗,是婴孩的仇人,同时也是他填肚子的美餐。   没有了狗,他吃什么?   婴孩徘徊在树林中,最终还是选择去了人类居住的地方找食物。   入夜,劳累一天的人们早早的进入梦乡,没有谁会知道,在他她们的床边,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这一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婴孩。   从没有得到人关爱的他,不懂得什么是关爱。他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从那一天起,婴孩肆无忌惮的杀害在孕妇肚子里孕育的胎儿。   心情好时,让他们胎死腹中,心情不好时,就大肆的在孕妇肚里吞噬掉正在发育长大的胎儿。   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小镇上的孕妇均遭到婴孩的毒手。   要么是孕妇肚子里的胎儿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要么就是不足月份就早产下一死胎。   我看到这里简直是义愤填膺,很想用自己的本事,收了鬼婴儿。   黑无常见我气得青筋直冒,就阴阳怪气道:“无需动怒,且看后面。”   枉生镜中出现了一位白发银须的道人,我惊叫道:“道长爷爷?”   白无常见我发出惊叫,一把怕下枉生镜,警告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再惊乍乍的叫唤,我跟黑哥都管你们的破事了。”   我擦,黑白无常哥俩在跟我往什么把戏!拿出枉生镜给我看,又不许我说点什么。话说:好久没有看见道长爷爷,心里那个热乎劲,真的很想进入枉生镜跟他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你想进枉生镜?”黑无常不地道,竟然偷偷的窥测我的心里想法。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没有理睬他,继续专注的看枉生镜中发生的事。   道长爷爷可真不赖。面对小镇发生的古怪事情,小镇人们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中。   而在寺院坐禅的道长爷爷却掐算出此小镇出了大事,他急急忙忙赶来小镇,对当地的管事说,孕妇失了孩子不是人所为,而是妖孽做的。   那个年代,人们虽谈不上丰衣足食,却也不会相信有妖孽的怪事。办这起案子的人,本来就焦头烂额找不到一丁点有用的线索,忽然来了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声令下,办案子的勒令小镇管事的把这个牛鼻子老道轰出小镇。   接着枉生镜中出现的道长爷爷跟我爷爷的画面,看他们俩在商议的怎么处理伤无辜人士的妖孽鬼婴儿。   道长爷爷说,他不好再出面。让爷爷出面,在去之前找到鬼婴儿的栖身之所才是关键。   如此我看见枉生镜中,爷爷匆匆忙忙赶往我之前看见的那片树林。   树林中是那么安静,安静得很诡异。没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有其他野物的吠叫,以及猫头鹰都好像害怕什么躲藏起来了。   爷爷去那片树林,刻意选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时段。他那也不去,就呆在一颗有着双分叉根的大树下。   大树要几个人合起来,手臂连着手臂才能勉强抱住。爷爷仔细查看,大树没有问题,有问题是大树杈下那一片卷曲已经石化了的叶子。   爷爷含笑,把叶片装进随身带着的乾坤袋里,手持桃木剑急急下山去到小镇上。爷爷手上的罗盘指针滴溜溜的转动,最后停止在东边一户人家的方向。   走了一个道人,突然又来一位阴阳先生。   好事者觉得有热闹看了,就吆喝一帮子半大的孩子跟在爷爷的身后,起哄乱喊。   爷爷转身,咄咄逼人的眼神,一个一个的看,看得他们心里发虚,喊声逐渐稀疏下来乃至到最后哑声了。看这些不知死活的愚蠢人,他只有摇头的份,然后郑重其事道:“你们必须安静,待会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看爷爷蛮认真的,跟随在后面吆喝的,也不敢造次。都知趣的点点头,也不敢继续跟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东边宅院大门。   东边宅院的主人正是小镇最有钱的一户人家。   家主少妇正是孕妇。   在孕妇的屋子里,站了好几个假称可以保护孕妇的神婆。她们口里咿咿呀呀念叨一些听不懂,也听不全的话,围绕在孕妇身边,把手里的柳枝蘸水,一下一下的泼洒在孕妇身上。   爷爷看着这一幕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有人拦住,他就大骂道:“再迟就一尸两命了。”   宅院主人怕的就是一尸两命,见此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言不惭是要驱除吃人妖孽,就暗自想,不定他还真有本事,就让拦阻不让进的人,放爷爷进去。   爷爷进去,那些所谓的神婆就不乐意了。唧唧歪歪的骂,说爷爷抢生意抢到她们跟前了。   宅院主人要的是效果,不喜欢看见这种无聊的争吵,就大手一挥让这些叽叽呱呱的神婆出去。   爷爷见主人对他还算客气,也就没有多言语,拿出那一片石化枯叶道:“孽畜,还不从人肚子里滚出来,要不然我毁了你老巢。”说着话,爷爷让宅院主人掀开孕妇的肚子,贴上一道黄表纸制的驱邪符。   孕妇肚子里突然传来孩童哇哇的哭声,接着从孕妇肚脐眼钻出一缕雾气,雾气乖乖的顺进那片枯叶。   爷爷收好枯叶在乾坤袋,抱拳对宅院主人说:“大好了,你可安心等待孩子的降临。”   看见这一幕,我惊喜交加,还是我爷爷厉害,收服了鬼婴儿。   黑白无常却突然阴测测的一笑道:“事情还没有完,别急着下结论。”   “还有什么?”我看枉生镜已经荡起一圈圈涟漪。以为没事了,再定睛一看,爷爷去见了道长爷爷。   道长爷爷对爷爷叹口气道:“这孩子吸食天地灵气已然成妖,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是阎王老爷也拿他没法。”   爷爷很紧张,急忙用手捂住乾坤袋道:“那怎么办?”   道长爷爷抚须沉吟片刻道:“把他压在观音菩萨的莲花座下,希望能用善,德,心,来感化他,让他终成正果。”   我看到这里有些不明白了。既然道长爷爷把他压在观音菩萨的莲花座下,为毛又出现在我们家里?   黑白无常没有理睬我的疑问,在各自玩抓筛子游戏。   黑无常说:“老白,你已经输惨了,再输一次,下次出任务你得替我当班。”   白无常嗤笑一下道:“你玩老千,应该怎么算?”   听白无常说黑无常玩老千,我来了兴趣急忙扭头看去。刚刚侧脸看,黑无常一冷冰冰的鬼爪就伸来啪一下拍打在我脸上道:“做你的事,想想怎么才能把你爷爷留下的残局收拾干净。”   爷爷留下的残局?我怏怏不乐的回转身子,继续看枉生镜。但是因为之前听到白无常是黑无常玩老千,就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还那么不小心被白无常知道了。   我看一眼枉生镜,用眼角瞅果然,我发现黑无常一只鬼爪里有两颗筛子。无论白无常猜那一颗,都必输无疑。我没有点穿黑无常,继续看枉生镜。   被压在观音菩萨莲花座下的鬼婴儿,没有继续吃人,干坏事,天天听经文。听道长爷爷讲人世间的真善美,讲生与死之间另一度空间规则。   鬼道中的鬼必须遵循的潜规则跟明文规定。一旦有触犯的,都得受到难以想象的酷刑。   道长爷爷不但给鬼婴儿讲做人的道理,还对他关怀备至,每一天准时来看他,给他讲很多人生见识。逐渐的,鬼婴儿开始有了对道长爷爷的依赖心,要是道长爷爷稍微迟到没有来,他就十分掂念。   看见道长爷爷来了,他就欢快的嬉笑,然后安静的聆听道长爷爷所讲的每一句话。   道长爷爷见鬼婴儿大有进步,心甚安。   终于有一天,正在坐禅的道长爷爷,手持的佛珠突然毫无预兆的断了穿线,佛珠散落一地道长爷爷没有去拾起佛珠,眉头微微一皱,掐算一下,脸色顿时一暗。   我知道道长爷爷这是掐算到自己的大限将至。看到这儿,我的心酸楚得紧,眼睛湿润了都。想起在学校,闻讯赶来救我的道长爷爷,却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我。   “哭了,哭了?”黑白无常突然爆发出讥笑声,指着我说道。   “去,你们没有人性,不懂得人世间的感情。”   黑白无常拉长一张鬼脸,气呼呼道:“谁说我没有人性,没有人性怎么着也有鬼!”   我现在对这只鬼婴儿特感兴趣,跟黑白无常无心调侃,专心致志的看枉生镜。   此刻的鬼婴儿已经有了人性,可惜的是,道长爷爷仙逝。寺庙改修,观音菩萨莲花座需要修补,有人把那片卷着鬼婴儿的枯叶扔了出去。   这一扔,解开了鬼婴儿身上的封印,再次获得自由的他,就像一只快乐的小小鸟,在半空中翻跟斗,站在树枝上戏弄鸟儿。他在寺庙中听经文,更是如鱼得水般得到了无法估计的能力。   这也是道长爷爷跟爷爷担忧的问题之一。 第387章 小鬼趣事   用干我们这一行的行话来说,鬼婴儿现在已经是半鬼半妖。如果有正确的引导,他只会跟邪魔擦肩而过,要是被邪恶之人利用而误入歧途,那将是人类的一大灾难。   鬼婴儿不是鬼,是妖,他的食物来源是人血,牲畜的血。所以一旦被邪恶之人提前一步找到他,那么爷爷再怎么努力也枉然。   鬼婴儿在解开封印之后,乐不可支四下的跑,跑得欢脱,蹦蹦跳跳的来到一座小山村。   小山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这里的人们淳朴也热情。这个时候的鬼婴儿,已经有了形体,不像之前只是以一个虚体出现,除了有两刷子的道术之人看得见他,普通老百姓是看不见他的。   也就是这个样子,他在潜入进孕妇的肚子里,才没有被发现。   鬼婴儿溜达到这一座小山村,是想做好事的。他在寺庙受到道长爷爷的教诲,受到经文的净化,心中明朗。顿然醒悟,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   所以这次来小山村,他想做好事。   刚刚走到小山村,看见一群人在追赶一个人。跑在前面的人,气喘吁吁的,手里抱一只鸡,后面的人气势汹汹追来,还拿了钉耙,锄头还有菜刀,目测想要把前面跑的这个人杀死。   鬼婴儿看见了,打抱不平,觉得这是一个出手做好事的机会。   如此,他横档在众人面前,二话不说,出手相助孤身一人逃跑的那个。   鬼婴儿有的是能力,只要他一顿足,地面塌陷三尺,吹一口气,能刮起一阵狂风,把弱小的人都可以刮倒。不过,他想既然是做好事,就不能随便伤害人,也就没有对这些蜂拥追来的人群下手,而是使用障眼法,把逃跑的那个人隐蔽起来。   鬼婴儿使用的这一招障眼法,还有一个通俗的名字叫做:鬼打墙。   众人追着追着,不见了偷鸡的贼娃子,大惑不解只好停住,转身返回村子里。   抱着鸡的男人,见没有人继续追来,就洋洋得意的吹起口哨。暗自想今晚上怎么把这只刚刚到手的鸡做得更美味,更好吃。   鬼婴儿嗖地现身在他面前,抄起手,笑嘻嘻问道:“叔叔,我刚才帮你,算不算做好事?”   偷鸡的男子一愣,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难以置信刚才是他帮助自己脱困的。   鬼婴儿讲对方不相信自己,就想要露一手给他看看。他走到一棵树下,树是大树,鬼婴儿站在树下,不注意看都看不见他。   偷鸡的抱着鸡,想看看鬼婴儿有什么本事,敢自吹自擂说刚才是他出手相救的。不过仔细想一下要不是这小子出手相救,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逃脱了。   半信半疑的他,看鬼婴儿站在树下,手叉腰,仰头,张开小嘴对着树丫枝吹口气飒飒风响,吹落叶无数,就像雨那般,翩翩旋转而下。   男子看呆了,风刮得他浑身一紧,清鼻涕流了出来,就随手擂了一把鼻涕道:“这个也算本事?风能吃吗!要是你能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帮我捉住那些圈养在屋子里的鸡,我就相信你有能力做好事帮人。”   鬼婴儿看了一眼男子怀里抱的鸡,就联想到鸡脖子里那温热香甜的血。刚刚想到血,他隐藏在牙床下的尖牙,悄悄冒了出来。可再次想到道长爷爷的教诲,又暗自忍耐想要嗜血的渴望感,摆手拒绝男子的要求道:“不行,我不能答应你这个。”   男子无计可施,皱着眉头在原地走了一圈,蓦然想到什么,又试探的问道:“那么,你能帮我把媳妇抢回来吗?”   “你媳妇?是谁!”   男子哭丧着脸道:“我媳妇被村子里的二蛋抢走了,家里就剩下这只鸡,他们也想要抢,幸亏我跑得快,遇到你,要不然非被他们整残不可。”、   鬼婴儿听他这么一说,义愤填膺道:“二蛋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我帮你把媳妇抢回来。”   男子见鬼婴儿答应了,贼溜溜的转动眼珠子,暗自窃笑中,忙抬起手指指了指村庄里正在冒烟的那家道:“二蛋就在那,我媳妇正在帮他洗衣服,晚上还得陪他睡觉,要是再迟点,可就要生下一个孽种了。”   鬼婴儿一听,火冒三丈,二话不说,蹭蹭地朝村子里冒烟的那家人跑去。   看到这儿,我真想一耳刮子扇鬼婴儿,特么的你还是妖,怎么就没有看穿这个男人其实就是被黄大仙附体的人。   黄大仙就是黄鼠狼。   黄鼠狼成精,我这还是第一次在枉生镜中看见,觉得好玩,加上黑白无常哥俩在一边打瞌睡。我就更加专注的看着枉生镜,想要知道鬼婴儿的最后去处。   黑无常这个鬼东西,我心里冒出来的想法,他一口答道:“最后去处不就是你们李家大院吗?”   白无常拿出怀表看看时间,掐指一算道:“哥哥哎,咱得回去了,再呆下去要出事。”   黑无常点点头,伸手要来拿枉生镜,我一把按住陪笑道:“别急,我还想看看。”   白无常瞪我一眼道:“你看,我们该回去受罚了,要知道泄露天机是要遭到天谴的。”说着话,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一把抓住枉生镜,一闪在空中消失不见了。   黑无常无奈的摇摇头道:“等我有空再偷来枉生镜给你看,不过,看也是那样,你看了这许多,应该懂得怎么处理小鬼头了吧!”   放不能放。   焚烧不能焚烧,他已经经历了火焰的烘烤,变成现在这样子。我不知道如果再一次把他焚烧,会不会就像孙猴子那样,被提炼成火眼金睛。   我觉得这个想法太搞笑了。冰霜化尽,黑白无常已经离开,桌子上剩下的是香烛泪跟一截染色的香棍。   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给我送来御寒的衣服,看了看容器中的小鬼道:“要不,咱留下他吧!”   我叹息一声道:“看看吧!”然后提起容器回到静室,把他还是放在老地方。   这一晚我老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小鬼头过去与未来的问题。   在距离这里有一座四面山,山里有一座寺庙。道长爷爷曾经在那化缘,在那修养过,要是我把小鬼头送过去,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收下他。   我把这个想法告知灵儿,她挺赞同我这个主意,还说:“只要小鬼头能修成正果,那是好事,可千万别落在坏人的手里。”她的话也正是我担心的,不过小鬼头从一个不懂爱,不懂人情世故,没有感情到有情有义,已经很不错了。   灵儿跟我说一会话就睡着了。   我也打着哈欠拉了拉被褥,脑子里在猜想枉生镜中小鬼头后来发生的事恍惚间,我看见爷爷含笑出现在我面前,抬起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是静室,我满满起来朝静室走去。   走了几步下意识的回身看,爷爷不见了。暗自奇怪,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奔静室而去。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很少给我托梦,这次难得出现,还给我指静室方向,我想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静室的门就像是虚掩的,我刚刚走到门口,门自动开了。   诡异的说,静室里除了小鬼头,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之前消失不见了的爷爷。   爷爷正在跟小鬼头说话:“孩子,终有一死,你是妖,没有生老病死,却有一股魔性。要是你走正道,那么魔性会自然消退淡漠,如果你走邪道,那么魔性会占据你的心神,最后你会成为天下人诛杀的魔鬼。”   容器中的小鬼头,眼眶里噙满眼泪,稚嫩的声音道:“爷爷,我不想入魔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唉,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已经共处几十载。缘分已尽,不过我会妥善安排你以后的生活。”   小鬼头眨巴一对灵动的眼睛道:“你会不会扔下我不管?”   “不会。”爷爷和蔼的冲小鬼头一笑,突然问道:“你想不想做人?”   “想,时时刻刻都想,我想要妈妈,想要一个家。”   爷爷抚须一笑道:“好,我满足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做一个好孩子。”   我站在爷爷后面,看爷爷提起容器离开了静室。我悄悄跟在爷爷的身后,看见他走进曾经是父母居住的卧室门口。然后见他伸出手轻轻叩击房门,里面的人应声开门。   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一对年轻夫妇。   他们是我的父母。   看见这一幕我好似回到以前,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可是,我记得道长爷爷把小鬼头交给爷爷的时候,我已经出生了呀!可是看现在,母亲肚子干瘪,不像是怀孕的样子。   爷爷进屋坐下,让父亲把门关上,然后对他们说道:“我掐算过,你们的头一个孩子将会夭折”他话还没有说完,母亲已经泣不成声,呜呜咽咽的哭泣。   父亲安慰她,帮她拭去眼泪。   爷爷叹口气无可奈何道:“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想老祖宗那个时代,咱李家可是家大业大,枝叶茂盛。就因为一部破书,遭到如此恶毒的诅咒,逼得我不得不冒险一试,以期能让咱李家子嗣开枝散叶下去。”   父亲点点头,扶起母亲坐好,对爷爷问道:“爹打算怎么做?” 第388章 鬼牙   我呆立在原地,就像一个偷窥者。眼前看见的这些,给我的感觉不太真实,但却是真的发生过。   爷爷附耳告诉父亲如此这般。   我没有听见他们俩说的什么,只听见爷爷提到苟老实。   父亲惊讶道:“苟老实,不就是在街上帮人剃头,还行骗的家伙吗?”   爷爷笑笑道:“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见的也不一定是假的,有些事,必须经历了才能知道真假。”   父亲说:“爹说得是。”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那天我看见苟老实在街上帮人取鬼牙,不知道是真是假?”   爷爷呵呵一笑道:“假亦真,真亦假,你多观察,就知道了。”   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苟老实曾经还帮人取鬼牙的事,不由得很好奇,想继续听下去。可就在这时,听到一声鸡啼,爷爷跟父亲都不见了。   我浑身乏冷,摇摇晃晃的站在父母的卧室门口。一袭冷风从耳根处刮过,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扶住墙壁才没有倒。   灵儿早起没有看见我,一路找来,猛不丁的看我在很久没有开过公公婆婆,也就是我父母的卧房门口。惊异道:“沐风,你这是怎么了?”   我实在是太疲乏了,就那么站着在这里几个小时,就像梦游症发作,完全不受控制的傻站在这个地方。   灵儿畏惧的靠近我,瞥看一眼紧闭的房门道:“没什么事吧!”   我苦笑一下,没有回头看父母的卧房,而是随她一起走到客厅。   我们家的客厅,还是老样子,就是堂屋。   堂屋正中挂着先祖神位,右边悬挂的是八骏图,还有一些赝品字画。我听奶奶说爷爷年轻时也爱好舞文弄墨,苦于识字不多,只能边学边看边写。   昨晚上我看见的不是幻觉。   我有一种感觉,爷爷他们还在老宅里,只是大白天他们没有现身出来而已。至少在我回来之后,他们就想要告诉我什么,才会在昨晚上现身。   是想要告诉我苟老实去诱拐张晗的事,是小鬼头也就是鬼婴儿协助完成的?   我胡乱猜测中,估计到了深夜,还会出现昨晚上那种情况,就想支走灵儿回娘家看看。去的时候,我必须陪伴在一起,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再次出现差错。   灵儿听我要送她去娘家,满心欢喜,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不巧矮冬瓜手提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兴冲冲跑来说给灵儿补身子。   我擦,目测灵儿怀孕,矮冬瓜比我还紧张?看他一脸红扑扑的,无视我的存在,一个劲的跟灵儿比划是怎么捉到这条大鲤鱼的。我心里就别有滋味,看他们俩说得有劲,我干咳一声道:“灵儿,我待会还要事,要不让树根送你去娘家?”   灵儿看我挺认真的,想到早上看见我摇摇晃晃很虚弱的样子,有些心疼道:“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娘家,顺道把这条鲤鱼带给爹做下酒菜。”   矮冬瓜一口答应送灵儿,看他笑得那猥琐样,我心里来气,却不好发作。都说了让他送,也不好反悔,索性进屋里躺床上睡觉。刚刚躺下,又想到晚上还得面对昨晚上发生的事,就赶紧起来到门口对已经出门的灵儿补了一句道:“你多陪爹妈两天,我这边空了就来接你。”   “好嘞。”灵儿答复着,笑盈盈的坐在矮冬瓜骑来的电瓶车上走了。我的视线追随着他们俩的背影,酸楚的感觉,总觉得怪怪的不自在。   想睡觉是一回事,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是一回事。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倒不如去外面走走看看。话说从外面回来我还没有好好的在怖寒镇街溜达过。   怖寒镇那条街,已经变成了一条大马路。   一个综合市场,大大小小的铺面,卖殡葬品的居多。毕竟这里是陵园,无论远近的人们,都要花上好大一笔钱才能买到这个黄金墓地的席位。   综合市场距离墓地有几百米远,两个不同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这里人声鼎沸,嘘嘘嚷嚷,好不热闹。   墓地冷冷清清,哪怕矗立着成千上万的墓碑,墓碑上刻画着人名,贴着相片,可是他们却无声无息,让人望而止步,没事不敢近前来看。   在综合市场东边一侧有一小块空地。   一小块空地围了两堆人,不知道是搞什么的,总之看似很不寻常。   好久没有这么看热闹了,由于我个子高的优势,没有费劲就挤到最前面。   嗨有一头戴瓜皮帽,两撇猫胡须,有点像是水浒转时迁造型的男子,正在卖弄三寸不烂之舌,扯圈子。   实话,这男子还真有一套,吸引人眼球的伎俩。他手拿一张用草纸剪成的骷髅,在摇摇拽动的蜡烛火光下来回晃动。晃动的倒影出现在一块遮挡他的白布上,他就吹嘘自己会吆死人,吆死人这是四川方言的话,其实就是赶尸人。   赶尸这事我也听爷爷说到过,据说赶尸人往新鲜的尸体施用一种术法,吆喝尸体一蹦一跳的朝前走。赶尸在很早以前,是因为没有火葬场,出门在外,客死他乡的人,没有钱买地埋葬,就雇人赶尸回家。   现在这个年代对于赶尸这事,没有几个知道的。   所以看这位是吹得唾沫星子乱飞,也没有谁敢去反驳一句。我也冷眼旁观,静观其变,看这厮还会玩出什么样子的骗术来。   这位说自己是吆死人的,很多人不知道,就好奇,圈子自然扯起来了。看时候差不多,这位仁兄,急忙话锋一转,盯着一位听得专心,看得认真的妇女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在熟睡之后要磨牙?”   被问的妇女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知道。   这位仁兄摇头故作一副文绉绉的儒雅姿态道:“你当然不知道。”   妇女家里可能有磨牙的,很好奇这件事就追问道:“是什么原因磨牙?”   男子淡笑一下,回身从他摊子木板上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在玻璃瓶子里,有几十粒大大小小黑乎乎的牙齿。他高举玻璃瓶子,朗声问周围的人:“你们知道这个是什么?”   围观的人,包括我也没有看出这是什么。当然就没有谁答复得出来。   男子摇摇头,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这是鬼牙。”   听到鬼牙,我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昨晚上看见那一幕,好像跟这件事扯上那么点关系了,昨晚上爷爷是在暗示我?可想想,又觉得不符合逻辑。   男子高举玻璃瓶子,继续卖弄口才演说道:“人一旦入睡,对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受控制。有的人睡着了,挫牙,流口水,还有的会发出怪声,这都是拜鬼牙所赐。”   有人不明白了,就随口问道:“要真是有鬼牙我怎么没有看见?”   男子,看着这位问话的人说道:“你很聪明,把所有观众的疑问都问出来了。”听他如此坦白的这么一说,博得众彩,众人那是一片哗然,其中还夹杂有鼓掌的白痴。   男子拿起身份证,在众人眼前一晃道:“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苟来顺,今天在此向各位展示一下鬼牙的真面目。在展示鬼牙真面目之前,还得告诉大家,为什么人醒来之后鬼牙不见了。”   终于说到关键之处,围观的人鸦雀无声的等待下文。   苟来顺,我听着这个名字,莫名其妙的跟苟老实联想到一块。可是看他的年龄足可以做苟老实的儿子了,怎么可能跟苟老实还有爷爷有关联。   我对自己说:想也是白想,倒不如继续看下去。   苟来顺继续道:“那是因为,你睡着了,鬼牙冒出来,你醒来鬼牙缩回去。”他拉开自己的口腔,露出一口烟牙跟那粉红的软腭,口齿不清道:“你看看这这里”我看他说话,那口水都流出来了,不由得噗一下笑开了。   我在笑,还有一些学生也在笑。笑声之后,苟来顺一本正经道:“别笑,我拉开口腔给你们展示,不是用来卖笑的,是想告诉你们,鬼牙所在的位置。”   围观的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赞同他展示的人还拍巴巴掌道:“苟老师你就展示给我们看看吧!”   我呸,这种人也配做老师?唉!   苟来顺见如此之多的人支持他,就更来劲了,他从一个玻璃瓶子里抽出一根棉签,指着口腔中一颗稍微干净点的牙齿道:“你们看,啊,看是不是有啊,一个白色的点?”   众人一窝蜂似的涌去看,果然看见在他的口腔天膛上有一个小白点。   苟来顺放下棉签,用衣袖随便抹了一把流到嘴角的口水道:“那就是鬼牙出没的地方。”   众人哦了一声,半信半疑中。   苟来顺又说道:“要想知道你有没有鬼牙,很简单,那就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守候在你身边,等你开始磨牙的时候,就掰开你的口腔看,准能看见那颗作怪的鬼牙。”   有人问道:“是不是把鬼牙拔掉,就不会磨牙了?”   苟来顺含笑翘起那两撇胡须道:“这个必须滴没有。” 第389章 苟来顺   苟来顺说鬼牙的危害不止是流口水,磨牙,说梦话,有的人不知道自己长了鬼牙,做生意亏,走路栽跟斗,就连喝水都塞牙,家里经常吵架,夫妻不和,子女不孝等等厉害关联。说得是唾沫星子飞溅,搞得围观的人是面面相觑。   看众人都信进去了,苟来顺话锋一转,又补充道:“本来给你们取牙齿也可以免费的,只是近几年长鬼牙的人多了,我只是象征性的收取点手工费。”   “象征性收取费用是多少?”有人好奇的问道。   苟来顺又说了“得看你这颗鬼牙好取不好取,好取价格就便宜,不好取那么对不起,收费自然就不同。”   围观的人绞尽脑汁的想,家里有没有人磨牙,说梦话,睡觉流口水的,然后纷纷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问家里人,自己睡觉的状况。   结果,在场的人有三分之一都有这种症状。   还有就是做生意有亏本的,见此景,也把亏本的原因归咎于鬼牙上面,把家里人逐个的排查,最后检查一下自己,如果有鬼牙,立马就让苟来顺取掉。   鬼牙危害那么大,必须得取。价格嘛!苟来顺这只老狐狸还得看人衣着来收。   我不动声色专注看他怎么操作。   苟来顺取鬼牙很奇特,没有药物麻醉,也不用什么工具,只用他那两根又长又黑的指甲。   看他把长指甲伸向取鬼牙人的口腔,我就感到恶心,那长指甲黑乎乎的谁知道用来做过什么。不由得皱着眉头,一个健步上前,板起脸,威严的大喝一声道:“工商局的,把你的营业执照拿出来看看。”   我站在人堆里,苟来顺就一直往我脸上瞅,他也在质疑我是谁。现在看我威风凛凛的样子,大喝一声,吓得他一哆嗦,指甲缩回,蹭破了人家的嘴皮。   被人揪住不放,他急得嗷嗷叫,吓得冷汗蹭蹭的冒一脸一头,脏兮兮的脖子上也汗涔涔的。   我上前一句话搞定纠缠他的那个人,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就往一旁拉。   苟来顺怕我啊!不敢动弹,一个劲的说好话:“大爷,放过我,下不为例好吧!”   我没有吭声,一直朝前走。   他又说道:“大哥,你做做好事,放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你的人情。”   我还是没有吭声,一把拉住他直奔僻静处才停下。   苟来顺贼溜溜的眼睛四下看看,以为我是想要得俩钱,就东摸摸西找找,也不知道从那摸出一把皱巴巴的毛票子递给我道:“大哥,我知道你不是工商局的,不过咱能遇到也算是缘分,这点钱就算我苟某人孝敬你的。”   我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懒得看那些毛票。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认识苟老实?”   苟来顺抓抓脖子,转动眼珠子想了想,假装反问道:“苟老实是谁?”   “哼。”我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苟老实龟孙子欠我钱,我今儿个好不容易抓住你,还想赖账?”   苟来顺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结巴了。一边儿陪笑,一边儿伸出长指甲的手,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道:“他欠你钱,跟我没关系,不过告诉你,我也正在找他。”   苟来顺也在找苟老实?真的假的,我端看他说话的神态跟眼神,看不出是撒谎来的,就慢慢松开他的手道:“苟老实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你信吗?”   我怒吼一声“别跟我猪鼻子插葱装象,好好的说,对你有好处。”   苟来顺苦笑一下,一脸苦相道:“大哥,好人,我说的是真的。我他娘的真身苟老实那老狗的种,是他老不死的在一个夜深人静晚上,摸进我娘的闺房,他们大战一场之后,我娘不小心就有了我。可那老不死的,丢下一部破书,就撇下我跟娘人间蒸发了。”   哈!奇葩,本来是听到鬼牙感兴趣,却未曾想巧遇苟老实的私生儿子。这个世界真是太狭窄了,什么人不好遇,偏偏遇到他。   唉!在苟来顺拿出苟老实留下的那部骗术秘籍的书后,我算是懂了昨晚上爷爷的暗示。   爷爷提到鬼牙,目测就是让我来找苟来顺的。想必他知道苟老实这老滑头有这么一个私生子,才会用暗示来提醒我。   我没有向苟来顺表明身份,只说苟老实曾经是我们家的常客。就邀请他去了李家宅院,苟来顺这厮,浑身臭烘烘的,想必许久以来寻找苟老实,貌似呆桥洞破房子的,乍一看我们的家这气势,派头,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什么都感到新鲜稀奇。   大宅院,空荡荡的,除了我还是我。   苟来顺挺羡慕的样子道:“要是我有这么大的宅院,就去拐几个娘们来,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再生一堆的娃儿”   “噗。”   看我笑,他又认真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道:“今后,你做老大,我给你提鞋子,跑腿,只要给我饭吃就好。”   还别说,苟来顺跟苟老实无论是相貌,还是脾性都有几分神似。看见他,好似看见苟老实的影子。   苟老实对我有恩,如今儿子找上门来,我还不得好好的待他,怎么对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如此我把苟来顺安排在西厢房。   西厢房远离静室,我不想让他接触小鬼,怕不小心搞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完事,去厨房煮了一大碗面条,加上俩鸡蛋,让苟来顺吃了去洗洗。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应该好久都没有吃一顿饱饭了。我坐在一边,打趣道:“现在的骗术已经行不通了,还是走正道的好。”   苟来顺嘘嘘呼呼的把面条送进口里,都没有停顿一下,就直接呼啦进喉咙里。看他噎得翻白眼,我急忙端来一碗面汤让他喝一口,才把堵在喉咙里的面条顺下去,之后嗨嗨一笑道:“你刚才吓我吓得不轻,现在又对我这么好,你该不会是观世音菩萨变的美男子吧?”   我愣了愣,瞬间笑喷。这厮嘴真甜,要不是苟老实为了我们家的事,说不定把他好好教育养大,还是一个人才。看他吃着面,乐呵得都快笑抽了。   “好好吃面,说起来我还该称呼你一声大哥。”   苟来顺一怔,稀里哗啦的把面汤喝干净,随手一抹道:“别,还是我喊你大哥,你可别撵我走。我在路上走了几天几夜没有吃一顿饱饭,没有好好的睡一觉,现在好不容易来到这个神仙住的地方,我真不想继续漂下去了。”   我摆摆手道:“也不是要撵你走。是真话。你爹苟老实是我师父,所以,你懂的。”   “我爹是你师父。”苟来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我,使劲的掐了一把面皮。傻乎乎的笑道:“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或许你娘怀上你时,我们家有急事,你爹得尽快赶来帮忙吧!”我看苟来顺年纪不大,却像是经历了过无数的沧桑。如果论起年龄来,他大概比我大不了几岁。   想那个时候,苟老实受命于爷爷的求助,四处去寻找可以借命之人。我在娘肚子里呆的时间不长,借命续命,才得以足月分娩出世。要是我没有被续命,或许就像容器里的小鬼头那样,变成一缕孤魂,不甘心失去刚刚拥有的,才舍不得,而滞留在人世间,结果误人误己。   自己变成半鬼半妖,还得不到轮回为人的机会。   半鬼半妖在人世间根本没有活路可走,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黑白无常怕我把小鬼头随便处理,导致后患无穷,才拿出枉生镜,让我细致的了解小鬼的过去。   可是爷爷却提示道小鬼跟母亲怀孕的关系,难道说我的续命还有小鬼一份功劳吗?   苟来顺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心中不乐意留下他,就可怜兮兮道:“哥哥,我给你讲故事,你就留下我好吧!”   我对他歉意的一笑道:“别,你是哥,咱不能太生疏,你就喊我沐风就好。”   “啧啧,人那么霸气,就连名字也那么好听。”苟来顺神采奕奕,眼睛发光道。   “来顺,你别捡起好听的说,还是给我讲你的故事吧!”我以为苟来顺刚才提到的故事,是关于他童年的一些杂碎事,没想到他的故事却是我在枉生镜里面没有看到的后续。   苟来顺讲述的故事起因还得从黄鼠狼哄骗小孩说起。   我想,这些或许是苟来顺用来哄女人玩的花招,一个故事,一个眼神,就把女人哄到手,还给他生下一个小苟老实,不得不说,他苟老实还真有两刷子。   苟来顺讲道:“黄鼠狼成精,需要吸女子阴气提升自己的能力,就哄骗那个本事不小的孩子,说他的老婆被二蛋给霸占了。”   我听到这儿,暗自好笑。苟老实把爷爷讲述的故事,复制粘贴,修改一下,小鬼头变成小孩,还真不错,不过,故事也把我给搞蒙了,不知道是先有鬼婴儿,还是先有我李沐风的。 第390章 半鬼半妖   二蛋的女人命里属阴,阴气较重。   天地万物,无论是人还是鬼,还是精怪,都离不开一个阴阳平衡的说法。   黄鼠狼需要提升能力,就必须吸食七七四十九个命里属阴的女子阴气才能达到阴阳平衡,才能真正提升能力。   他对二蛋的女人早就垂涎三尺,苦于村子里的人防范森严无从下手,就想到去偷一只鸡来引开人群。没想到村子里的人是那么团结,一家有事百家忙,一个个拿起钉耙,锄头,扁担就想要打死他。   黄鼠狼暗自庆幸,好在遇到这个有本事的傻小子,救了他一命,要不然被暴怒的村民捉住,特定是被剥皮吃肉的下场。   黄鼠狼可怜兮兮的把自己的身世编排一番,博取鬼婴儿的同情心。   那一晚鬼婴儿真把二蛋的女人掳走,送到黄鼠狼精的面前。   没想到,不堪受辱的女人是硬骨头,宁可死也不要跟黄鼠狼精成亲。她一头撞死在山洞里的岩石上,那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也在一旁的鬼婴儿见状,惊呆了。   黄鼠狼叹口气道:“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看不真,在之前她跟我情意绵绵,发誓做三生三世的夫妻,没想到这才刚刚去跟二蛋困了一个礼拜的觉就变心了。”说着他还使劲的挤出几滴猫尿。   鬼婴儿本来就是想做好事,这次不但没有帮上忙,还搞得出了人命。他苦思冥想,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帮到黄鼠狼。   黄鼠狼见他还是那么傻乎乎的要帮自己,就哭哭啼啼的说道:“你真是大好人,要是有来世,我宁愿给你做兄弟。”   鬼婴儿从没有朋友,除了道长爷爷以外,没有谁对他真的关心爱护过。见黄鼠狼说要跟自己成为好兄弟,感动得跟什么似的,就大包大揽道:“如果哥哥不嫌弃,现在我们可以做兄弟,你就是我哥哥,亲哥哥,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如此,黄鼠狼心中窃喜,暗自笑开了。就说道:“可怜我一生孤苦伶仃,本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老婆,有围绕膝间的孩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不枉来此一生。”   鬼婴儿听黄鼠狼说得如此悲切,就二话不说立马起身想要去帮他找女人。   “弟弟,我的亲弟弟,别急,我得掐算一下,哪一种女人适合跟我婚配生子。”   鬼婴儿依言停下脚步,看他装模作样的掐算之后,面带喜色道:“有了,距离二蛋家不远,有一个叫香儿的女孩儿,她温柔贤淑,还很漂亮,哥哥这一辈子得了她,就算是大造化了。”   鬼婴儿点点头,就按照黄鼠狼说的办法去找香儿。   这香儿没有找到,却在半途遇到一黑一白两个怪物。   他们一个头戴尖尖帽,身穿白衣服。   一个口吐一尺长的舌头,身穿黑衣服,同样是戴的尖尖帽。   听苟来顺讲的,我暗自好笑,这不就是黑白无常很多年前的版本吗?那个时候地府还没改革创新,衣着什么的都没有改变。同时我也明白,鬼婴儿先我出现,黑白无常早就认识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告诉我真相。   话说鬼婴儿遇到这两个怪人,就大怒道:“什么怪物别阻挡你小爷的路。”   黑白无常手持勾魂笔,勾魂索,冷冷一笑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捉拿你于你的,还如此张狂,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鬼婴儿在本体被焚烧之后,就一直卷缩在那一片枯叶里,别说地府,就是黄泉路都不知道。更别说还知道黑白无常是何许人也,所以,他不知道,就没有理睬他们俩,朝前走他的路。   黑白无常锁魂,都是规规矩矩的跟他们去,从没有看见,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嚣张不可一世的幽魂。不由得大怒道:“呔!好你个黄毛小儿,竟敢无视你黑白爷爷。”话毕,勾魂索唰唰地灵活得就像一条赤链蛇,一下子把鬼婴儿的脖子套住。   被套住的鬼婴儿,那肯就此被伏。他大力挣扎,口不择言的乱骂,发狠使出浑身的本事。   黑白无常见遇到厉害角色,只得使出绝招魂飞魄散、无常幻境,刚刚还灰蒙蒙的天,霎时雪花飘飘,漫天大雪飞舞期间,甚是好看,也颇为壮观,却也冷煞死人。   天寒地冻,鬼婴儿瞬间被白雪覆盖,变成雪地里的一点。   黑白无常哈哈大笑,狠命的一扯勾魂索,却发现勾魂索是空的。狡猾的鬼婴儿已经遁地,他们俩趴在鬼婴儿遁地的地方看,却不防遭到鬼婴儿的突然袭击。   他手持一根尖利的树杈,噗一下刺中白无常。   白无常这个疼啊,哇哇大叫,急急后退差点跌倒在积雪覆盖的山崖下。   黑无常保护白无常,只好收回雪幻。   鬼婴儿从地下钻出来,鼓起腮帮子,呼对着黑白无常一阵猛吹。   黑无常急忙释放隐晦暗雾,来做掩护,没想到雾气还没有铺天盖地,就被鬼婴儿的邪风吹得七零八落。如此几个回合下来,鬼婴儿把黑白无常哥俩搞得是非常狼狈,最后败下阵来,灰溜溜的回到地府去禀报阎王。   苟来顺讲到这儿,我乐了。敢情,黑白无常不要我看后续,原来是怕我知道他们俩曾经被鬼婴儿打败过?看来鬼差也不是没有烦恼,也需要面子。   苟来顺没有因为大涨大落的情绪影响到讲故事的兴致,竟自把鬼婴儿故事讲得是是绘声绘色,好似我身临其境一般,替黑白无常捏把汗,替鬼婴儿的不明就里感到惋惜。   其实我不用苟来顺讲述,可以让小鬼头自己讲给我听。但是我却又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关系,也不想再去面对他。我怕自己定力不够,不忍直视他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放他回归大自然的想法。   黑白无常没有撒谎,也没有故弄玄虚无故来抓鬼婴儿。而是接到阎王的指令,是最近黄泉路上有一个新鬼,哭哭啼啼的闹得谣言四起。   黑白无常接到指令前去查看,果然在黄泉路上有一个女人哭得很伤心,说她是冤死的。被一个孩子掳走,送给妖怪,结果就撞头而死。   阴间有阴间的法则,黑白无常不能去拘捕人世间的妖怪,却能管一管,同样是幽灵的鬼婴儿。当然,在那个时候,黑白无常还真是小看了鬼婴儿的能力,才会如此草率的随便拿起勾魂索去拿魂。   没有拿到鬼婴儿的阴魂,黑白无常觉得颜面丢尽,却也不代表自己失败。那鬼孩子的本事还真的不可小觑,但在阎王面前,他们俩还得达成一致,把小鬼头吹嘘成一只七十二变的妖物。   如此,阎王为难了。   鬼界人界魔界在很久以前就有约定,鬼界不能干涉人界的事,也不能随意伤害属于魔界的任何精灵跟妖物,除非妖物跟精灵有做了违背常理,伤天害理的事,那么人界,鬼界就得出面来干涉。   三界生物生生不息,相互监督,共进退大概亿万年,曾经也发生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却还是被浩然正气给镇压下来。   如今人世间出了半鬼半妖的东西,阎王左右为难中。让黑白无常稍作休息,请来了人界代表   我听苟来顺说出人界代表竟然就是道长爷爷,惊讶不已。暗自感慨,命运之轮的神奇,就连鬼婴儿都不会知道,曾经对他关爱有加的恩人,将要成为他的敌人。   我在聆听苟来顺的故事,预先推测,鬼婴儿在见到道长爷爷那一刻,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跟心情。我的推测笃定,苟来顺的故事恰好讲述到道长爷爷随同黑白无常出现在鬼婴儿面前的时段。   鬼婴儿乍一看见道长爷爷,不由分说一头跪倒在地,口口声声道:“师父,我寻你好久,徒儿这是在人世间帮人,积阴德修来世。”   道长爷爷一声大喝道:“大胆贼徒,你可知道帮谁害谁?”   鬼婴儿自然是不明白自己做了好事反而遭到师父的责骂,心里委屈,也不敢多嘴。就低垂头,任凭道长爷爷数数落落的把前后经过讲了出来。   鬼婴儿见自己好心帮倒忙,害人撞头而死,知道闯下大祸,伏地不起,甘愿接受师父的惩罚。   道长爷爷口里严厉,但是眼神中充满怜爱道:“你能知错最好,现在罚你保护少主人出世去。”苟来顺讲完了故事,伸懒腰,摸了一把肚子,脸上笑得邪门道:“哥哥我好像又饿了。”   我急了,急忙问道:“嗨鬼婴儿的主人是谁?”   苟来顺站起来,对我诡笑一下道:“你猜猜看。”然后径直去了厨房,我听见锅碗瓢盆的响声,目测这厮是饿死鬼投胎的?走了一个矮冬瓜,又来一个苟来顺,我去!   安静下来。我仔细回味苟来顺讲述的故事,再联想到爷爷昨晚上的暗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爷爷暗示的意思我懂,小鬼头对我们家有恩,咱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就在这时我听见静室传来响声,急走过去看。却看见来自门口跑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就是灵儿父母居住小区的保安,姓什么我忘记了。   记得当时我找灵儿父母很着急,还是他给我买了一瓶矿泉水,还安慰我说别急。   保安大哥说他可是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儿的,说他老家的大哥出事了,好像遇到狐狸精,人已经快不行了了,想要我去看看。刚才静室传来的声音,一定是小鬼头提醒我有不速之客到搞出来的动静。 第391章 云雾山   不巧的是,保安的老家,就是石大爷曾经有提到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的云雾山。   本来我想苟来顺现在找来了,有打算在怖寒镇租一间铺面来做营生的。做我们这一行,不能歇,越歇,越冷淡,还招人嫌。知道的说我这是金盆洗手,改行。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被恶鬼吓住,没有本事继续下去,早早的退隐江湖。   苟来顺告诉我,他这一辈子都是被老东西苟老实给害苦了。早知道,生下他就不管,还不如把那玩意阉掉省事,免得到处惹事留下孽种来受苦。   他大字不识一箩筐,说的话也就不好听。不过,话丑理端,想当年苟老实把来顺的娘带着在身边,也不至于他在出世后,就被人嫌弃。   我想在怖寒镇托人帮他找一看门的事做,找了好几家,因为他不识字人家都嫌弃。最后苟来顺告诉我,在八岁的时候,被母亲送到镇上一家纸扎店做了学徒。那个时候年龄玩心重,哪能定下心来学手艺。跟人到处淘,爬树,掏鸟窝倒是本事,至于其他是一窍不通。   直到后来,那位纸扎店的老板,对他严厉起来,才专心学了一点扎车马人的手艺。   听他说会扎车马人,我心里有了底。就在答应帮保安去老家走一趟的同时,专门为了苟来顺的事跑了一趟,暂时把他放在怖寒镇一家殡葬用品店,帮做点粗活。   安顿好苟来顺,我还得把灵儿安顿好,让她最近就住在娘家。我得跟矮冬瓜去一趟云雾山,至于家里,我还是把小鬼封印在容器里。   单等我从云雾山回来再看怎么处理好小鬼头的破事。   去云雾山路程很远,据这位保安说,虽然国家有了这样那样的补贴政策,可是他们那个地方还是那么贫困落后。加上交通闭塞,村子里有几个中学生,也是凤毛麟角,最近还都跑了出来,在外面打工,不想再回去。   保安说家里实在是太苦了,特别是干旱时节,土地开裂,蓄水池枯竭。漫山遍野的枯草触火就燃,焊死的农作物更是不计其数,国家救助也是杯水车薪,干旱一个月,人跟牲畜都得眼巴巴的望天老爷降雨。   可老天就是不降雨,不但不降雨,还每天都红彤彤的太阳高挂在天空,就像要把人跟牲畜包括所有的农作物都要烤焦那种样子。   也就是这样,村子里大多数年轻力壮的都跑了出来,留守在家的,大多数都是年老体衰,妇女儿童等。   保安的哥也是在家务农,不知道怎么就遇到邪门的事,最近老是神思恍惚,精神不济,面色蜡黄。家里想尽办法,到处求医问药都不见效。   保安也是听人说李家大院的李沐风有一手,这才找我来的。   矮冬瓜听说要出去,乐不可支的跑来,还顺带来一条大鲫鱼,说是给灵儿补身子用的,还要求我把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拜他做干爹。   我以为矮冬瓜是玩笑话,也没有当真,就随口应承下来。   从怖寒镇去云雾山,真的很远也很艰难。   我跟矮冬瓜在保安的带领下,去县城赶车,然后再转车去距离云雾山的小镇下车,得走好远的路才能到达那个叫云雾山的地方。   一路上,保安对我讲了有关他们村子里的一些风俗习惯,还说老家的人见识少,做事鲁莽,有不讲道理的大有人在。这位保安,也是云雾山高中生中的一个。   他对我说,要不是想到家里有父母亲,打死都不愿意回到云雾山去。   保安叫阿坤,在路上还特意买了一个廉价的收音机,据说说买来送给家里的老人的。他还说,这玩意在村子里很罕见,有的都是家庭条件好的人家,才有那么一台。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难想象,那个地方的贫瘠,落后到一台已经成为古董的收音机也那么珍贵。   阿坤大包小包的不好拿,多亏有矮冬瓜这头牛,帮他扛了不少。看他这样,我就想起自己从北林市回怖寒镇的那种情景,心里挺不好受的。   保安在怖寒镇一个月的工资是一千多,省吃俭用下来,还真的存下一笔钱,准备用来娶媳妇成家的。但是老家唯一的哥哥出事了,他必须得把这笔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拿出来帮助哥哥一家。   出门的第二天,天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车窗外,是山连山,峰连峰。在山峰上,隐约起了一层淡白色的雾气。   细雨浇灌下的树们已经冒出新芽,这是春天要来了的象征。   笨重的公交车缓慢爬行在山路上,显得笨拙也沉重。这一车的人,来自各地,去往各处。除了我跟矮冬瓜偶尔低声交谈一下,车里的人都好像在打瞌睡。   也包括阿坤。   阿坤或许是昨晚上想到要回家,所以没有睡好觉,现在上了车,反而睡着了。   车子是在中午一点钟到的县城,我们在车站团团转,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看见一辆车上贴的云雾山字样的车。阿坤巴巴儿的跑去问,对方说还得呆半小时发车。   因为一天之中就只有这么一趟车,阿坤也不能有选择的余地,那么我们三只好上车等待。   阿坤说要是早点从县城出发,或许可以晚上十点钟到达云雾山小镇。   而阿坤的家,还远离云雾山小镇。在云雾小镇下车之后,还得徒步行走几十里,翻越几座山才能到达。   阿坤说除非有私家车,可以从云雾镇新修的公路穿越过去,但是也不能直接到达,还得在半途下车走山道才能去他们的村子。   我一直好奇,阿坤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们村子叫什么名字。只听说云雾镇,而云雾镇不是他家里的住址。   车站那位带袖章的老太太,胸口挂了一哨子,催促我们坐的这趟车好几次。司机才慢吞吞的启动车子,徐徐驶离车站,还在县城又转悠一圈,售票员站在车门口嚎丧似的大喊道:“云雾山,云雾山,有没有去雨雾山的,这是最后一趟车了。”   阿坤坐在位子上,半闭眼,嘴里嘟哝道:“尼玛,一天之中就这一趟好吧!”   车子在县城转悠,逗留好一阵子,售票员喊得累了,口渴了,大口大口的灌矿泉水。刚刚对司机说:“今天就这样了,出发吧!”就看见斜刺刺的从另一个方向跑咚咚的来了三四个人。   三四个人冲车子招手大喊道:“等等,我们去云雾山的。”   司机跟售票员见状,脸上笑了,急忙停车,热情的招呼他们上车。   这四个人都是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其中有两男的,还有两女的。模样都不错,听他们椒盐普通话,加上穿着又不像是农村人,我猜应该是从小城市赶来的。   客车45个座位,这四个人上来之后,剩下的座位不多。我一直以为云雾山那个遥远,也偏僻的地方,除了我们因为有事才去,没有谁愿意去那个地方的,没想到这一趟车还有那么多人。   最后上来的四个人刚刚好跟我们是邻座,加上矮冬瓜憨态可掬,又会那么点小幽默,很快就跟这最后上来的四个人熟落了。   四个人,高个子,皮肤白皙,头发有点自然卷,眼睛很有神的那个叫高进。   小麦色皮肤,眼睛狭长,说话口音跟阿坤有点相近的这位叫孙泉。跟三国演义里的孙权,同音不同意。   身材苗条,皮肤有点病态白,说话娇声娇气的这位叫陈伦秀。   戴眼镜,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这位叫左云。   阿坤也听出孙泉的口音跟他相似,就打听他是哪里人。   孙泉极力否认自己是云雾山人,还说这次去云雾山,都是因为女友陈伦秀想要去野外开阔眼界而去的。   高进跟左云一直情意绵绵的样子,说不完的情话,窃窃私语,又吃吃抿嘴笑。   矮冬瓜偷偷碰了碰我的胳膊,搞怪的挤挤眼,努努嘴,我知道这厮的暗示。他在告诉我,那位娇声娇气的陈美女,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在默默的拿眼睛偷看我。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抱肘闭目养神中。   这孙子真实是够了,见我没有理睬,就凑近耳朵边悄声道:“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我狠瞪他一眼低声道:“谁说被猪拱了的是好白菜?”   矮冬瓜噎住,一时间找不到话来说,就学我的样子闭眼假寐。   车子出了县城一路疾驶很快就从岔道上了山道,车速减缓,摇摇拽拽的在路上爬动。   阿坤睡一会,醒了在那调试收音机,搞得嗤嗤的。矮冬瓜揉揉眼睛,一把抢过收音机,没好气道:“别搞得烦死个人。”   阿坤笑笑道:“我调试好,拿回家,他们可以听。”   一直在跟陈伦秀说话的,孙泉,忽然对阿坤来了兴趣。他问阿坤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阿坤一一作答,我睁开眼,瞄了一眼孙泉,见他正专心的盯着阿坤,好像要把他的眉毛头发都牢牢记住似的。   忽然,他问了一句道:“你在男人村?”   孙泉的话一出,我跟矮冬瓜都惊讶了,云雾山有一个男人村。这多稀奇啊,我听说过女儿国,还从没有听说过男人村的。 第392章 男人村   男人村好像很出名,在车里的人都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在他们谈话中,我隐隐知道,这一车人,很少去男人村的。他们大多数是在云雾镇住,因为年前加班多挣钱,才误了回家团年的时间,现在回家是准备在家里过了大年再返回工作的地方。   我跟矮冬瓜有有一个非常默契的问题,那就是男人村是不是都是男人?难道就没有女人。   阿坤不想解释。   孙泉也不想多说,男人村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高进试图打听我去云雾镇男人村的目的,我一笑了之,不能把什么事都对一些不太了解的陌生人说那么明白。话说,人不可貌相,谁知道这四个人是干什么的!   提到男人村,一时间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有点暧昧。   我很想从他们谈话中了解男人村。可是他们好像有所忌讳,屡屡到关键时刻,点到为止,搞得我心痒痒的,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村产生了好奇心理。   夜幕毫无预兆的来临,车窗外暮色中的山峰也只是剩下了轮廓,车灯成为我们唯一的路线航标。   坐在车里的人们渐渐地对男人村的话题淡漠直到没有谁再提起,各自心照不宣中,想的想心事,嗑瓜子,还有的继续在闲扯,摆龙门阵。   这时我听见一个男子在振振有词说什么鬼八字的话题。我不动声色,依旧保持之前的坐姿,虽然闭眼,但是心神却集中在这位吹牛先生的话头上。   算命术我略懂一点,一般算命要自保生庚八字,再由算命先生推算吉凶祸福。   但是这位算命的,却不是这样。只听他说:“昨晚上我去了一处乱坟岗,烧了五斤纸钱,请了一位鬼先生算了一张活人的八字。   众人一听他这话,霎时来了兴趣,都想知道这一车人中到底有没有人中了鬼八字。   算命先生继续扯道:“鬼先生一边算,我一边记,不但写明了这个人的姓名,还知道了他一辈子所做的事。其中包括他的命,是富贵命,还是穷苦命,更或者是舅子命。   这儿说道舅子命,有一个说法舅子生了个舅子命,想当姑爹万不能。是一种地方俗语,很多地方都没有这个说法。   还是回头看这位算命的怎么忽悠人。   算命先生长得是尖嘴猴腮,三角眼,眼珠子骨碌碌转,一看就是比猴子还精的老滑头。   算命先生说:“鬼先生把这位活人的命算得是稳准狠。他知道这位有儿还是无儿,还知道这位穿绸布还是穿布衣,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是吃的是乞丐饭,他死后睡的棺材是烂木棺材,还是楠木棺材,这些那些的都写得明白。诸位,要不要让小老儿给算算?”   算命先生之前的话的确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可是后面的话,让人觉得寒碜人。   要真是把人算得那么彻底,把不该暴露的家底子都暴露了,把不该说出来的都当众说穿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就此,没有谁敢出声主动要求算命先生算命的。一时间,车厢里那是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面面相觑,生怕算命先生突然那么一指,就把自个儿给指着了。   但是让人又特别好奇的是,人算命,本来相信的人就不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鬼可以算八字的。当然有有很多正处于矛盾中,不知道要不要尝试一下,看看这个八字会不会是自己。   算命先生见众人都在默默的注视他,却又不敢久看,就掐准人的心思,拿出一个竹筒来,对众人说道:“我这只有一张鬼八字,这车里可几十口子,不能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中奖的,得摇摇看抽签来定。”   众人听说要抽签才能定那张鬼八字是不是自己的,不由得嘘了一口气,随即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开始,之后最后上车的四个人中,叫孙泉的突然站起来,对算命老头说:“我来试试。”   有人主动要求试试,众人觉得有热闹看了,一个个的都扭转身子,齐刷刷的面对坐在中间车厢的算命人。   只见算命先生,把竹筒递给孙泉,让他自主的摇一摇。随着孙泉摇动竹筒的频率,发出夸嗤夸嗤的响声,之后一根竹签掉在地上,孙泉一手扶住车杠,一手拾起竹签,看一会看不懂就递给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接过,抚了一把山羊胡须低语道:“吕洞宾,不错,你继续摇动,三次为准。”   孙泉半信半疑的捧起竹筒继续摇动,夸嗤夸嗤,又掉了一根竹签下来,拾起来递给算命先生看。后者接过,摇头叹息道:“何仙姑,可惜,可惜,这个鬼八字不是你的。”   孙泉回到座位上,跟陈伦秀又是嬉笑一下,拍了拍高进的肩膀道:“高进,你去试试看。”   看高进迟疑中站起来要朝算命先生那边去,我轻咳一声,想要阻止他,却来不及了,他已经走过去。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初次看见高进,我就觉得他眉宇间暗藏晦煞,黑眼圈较严重,脸色灰暗没有光泽。也不知道会在以后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总之他的命数堪忧。还有就是他女朋友左云,气色也不好。   话说高进听孙泉的话,去尝试一下算鬼八字。   他按照算命先生的指点,摇动三下竹筒,摇出来的竹签均是吕洞宾。   算命先生说过,摇动三下为准,三次都是吕洞宾,也就是说这个鬼八字是高进的。   是高进的鬼八字,刚刚冷下变得沉闷的气氛,再次因为鬼八字的事,被掀得就像一锅盖滚开的沸水,热闹而喧哗。   算命先生让高进说出自己的名字,以便好对照鬼八字来确认是否有差错。   高进盯着算命先生瓜皮帽下光秃秃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说鬼先生已经把我的八字算好了吗!怎么要我自己说名字?”   我就说嘛,现在的人都不好哄骗,看算命先生不也是从县城,逃遁到车厢里来做生意了吗?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这算命先生跟司机还有售票员都是一路的,他们故意搞这一出,好赚取外快,一旦成功把算命的钱,瓜分掉可我还是不相信司机跟售票员会沟通一起设计坑害乘客,我对自己说,但愿一秒钟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算命先生见高进是不好对付的角色,不由得脸一沉,山羊胡须一翘道:“人心隔肚皮,你是诚心来算命的,还是来臊皮的?”见算命先生发怒,高进回头瞥看了一眼好朋友孙泉。   孙泉冲他点点头。让他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做,看看这算命先生的鬼八字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想孙泉无非就是觉得好玩,想花点小钱找点乐子,一个可以逗女朋友一笑。一个想看看,算命先生的鬼八字上究竟是怎么说的。   我听高举老老实实的把名字说了出来,算命先生取消瓜皮帽,手在瓜皮帽里写。高进探头想看,却是不能。   不一会儿,算命先生把鬼八字展示了出来。   上面有鬼八字三字,有注明:高进。一生中最爱的人在身边,出生富贵,却福浅命薄后面的,我实在是不想听了,就大喝一声道:“够了,你这个骗人的三脚猫功夫,在这个年代已久行不通了。”   我大喝声,怔住全车人,包括那位也在专心致志看热闹的售票员。众人的目光,更是齐刷刷的看向我,就像看一位外星来客似的。我无视这些带着各自色彩的注视,起身,稳定身形,径直朝一脸怒意,气得山羊胡须一翘一翘的算命先生,再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瓜皮帽。   当众把瓜皮帽底层撕开,抽出一卷卷还没有填写生庚八字的鬼八字草稿,对众人一抖道:“这就是骗术,你们好好的看骗子的嘴脸,是什么样子。”然后一把拉住呆如木鸡的高进返回原座位上坐下。   高进还是信了算命先生的话,说他福浅命薄。情绪也很低落,面色更是阴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来。   众人好一阵子窃窃私语之后,对司机要求把算命先生撵下车。   见算命先生现在就像过街老鼠,抱住头不敢吭声。我站起来说一句道:“算了,揭穿了他的阴谋,减少诸位的损失,我们不能逼人太甚,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留条后路,给他机会反省一下。”   我的话说到此,车厢里顿时爆发出一片巴巴掌声。还有更作的,冲我来一个流氓哨,抛媚眼的,我悄悄打了一个激灵,暗自道:“你妹,老子不搞基。”   特别是高进身边的女孩,左云,更是频频回头看我。   阿坤冲我竖起大拇指。   矮冬瓜捂嘴窃笑。   我白了他一眼,坐正,继续养神。   虽然把眼睛闭上,但是心神却在高进身上,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他,也很奇怪他好端端的城市不呆,跑来云雾镇做什么?   我听左云在安慰他:“没事的,别听算命先生胡说八道,你不是都看见这位李老师揭穿了他的骗术吗?”   高进说:“左云,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左云摇头说:“半信半疑吧!我外婆,奶奶还有老妈都特相信,他们还去朝庙会。”   高进又道:“我起初觉得这是大人们闲得无聊,寻找一种心理依托,现在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存在。”   “别瞎说,你休息一会更好吧!”   我徐徐睁开眼,从衣兜里掏出一枚五帝钱递给高进道:“信就把这个带着在身上,我相信,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第393章 女扮男装   云雾镇,真的就像是在云雾镇的亭台楼阁,远远的看,雾蒙蒙中隐隐约约有房子。房子大都是那种老古式有点像是云贵那边的吊脚楼,屋前屋后树木葱郁,拂拂地冷风,一个劲的钻进脖子里。缩着脖子是看不全,那些房屋是什么东西修建的,只看见模糊的一片黄白。   下车之后,公交车喘着粗气,闪烁一明一暗的尾灯,渐渐地驶离开一窝蜂下车,又四下散开的乘客。   我以为下车就会看见很多三轮车上来抢客,没想到下车才发现,整个云雾镇的车站除了那些还不舍离开的临时摊点在等待这一班车的到来外,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三轮车。   一下车,身上的温度好似一下子被冷风吹没了,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冷得直哆嗦。我下意识地裹紧衣领,一手提随身带着的用品,一手帮矮冬瓜齐用力抓住旅行袋往人堆里扎。   人堆后面就是可以躲避寒意的车站候车室,还有几家正在营业的摊点。在不远处有一个烟熏火燎的临时摊点,摊主在叫卖羊肉串,嗅闻着辛辣的海椒气息,忍不住想打喷嚏。   云雾镇的人穿着打扮都很另类,头戴黑色皮绒帽,身穿羊皮夹袄,黑黝黝的脸膛上有一双晶亮晶亮特别有神的眼睛。他们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   多亏有阿坤在,做我们的免费翻译,才稍稍懂得起他们的语言。   阿坤说今晚上得在云雾镇歇息一晚上,明早才能去男人村。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在之前拒绝提到男人村这个名字?好几次我想偷偷问一下,他都借口支开话题,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想知道关于男人村的所有。   阿坤说住旅店。可我看这里的旅店,也不怎么样。   这里地处偏僻,旅店的条件实在是差得离谱。特别是那臭烘烘的厕所,更是让人不忍直视的脏。一不小心,一个没注意,具有可能踩在一堆大便上。   而在车站四周,也是到处都是牛粪,这里的空气也稀薄,还有那么点高原反应。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下,均感觉四周在摇晃。   阿坤毕竟是本地人,很快找到一家比较干净也整洁的旅店,我们在柜台办理入住手续时,高进拥住左云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是孙泉跟陈伦秀。   陈伦秀这娘们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口水话说,从在车上我就看见她说啊说的,现在还在跟孙泉说,说着还来那么一点矫情矜持的小伎俩,或是若即若离的小把戏,更或是仅仅是满足一下虚荣的小动作,在孙泉身上又是掐,又是粉拳捶打的。   看他们俩那样,就像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正在热恋中。   高进进来,松开搂着左云的手,冲我笑笑说道:“李老师,你也是去男人村?”   “嗯。”   “真巧,我们也去。”   “哦。你们去男人村有事?”   高进腼腆的笑笑,白色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竟像是女孩子那般羞涩。其声音也是柔和婉转,略显微弱,缺乏男人本就有的阳刚之气。   左云在看高进,也在看我,走过来,要笑要笑的样子,冲他挤挤眼,凑近说起了悄悄话。   我知趣的往旁边大跨一步,拉开跟他们俩的距离。   矮冬瓜看高进,看左云,莫名其妙的冒一句道:“我觉得高进更像女孩子。”   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只是没有往深里想。   阿坤在拿钥匙,矮冬瓜守行李,见我没有反应又补充道:“你仔细看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根本就不像是男人的手,还有,在车上我仔细观察过,他的耳朵还有耳洞,像穿过耳环的。”   男孩子穿耳洞并不稀奇,不过听矮冬瓜说到他的手,我倒是有点印象。之前在车上,塞了一枚五帝钱给他,他的手指的确纤巧修长,就像弹钢琴的手指。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顾自拿出烟盒,抽了一根,把整个烟盒子扔给矮冬瓜道:“那又怎么样?要你多管闲事。”说完我径直离开他,去看阿坤的钥匙拿到没有。   我跟阿坤还有矮冬瓜要的是标间,各自一张床,睡得舒坦。   左云跟高进一间房,孙泉跟陈伦秀一间房,他们是大床房。   由此我否决了矮冬瓜跟我的猜测,高进是男人无疑,要不然俩女孩子在一起算什么?   一晚上都好像听见哭声,呜呜呜的。阿坤告诉我,这是山谷形成的对流风发出的声音,这是返春的预兆。那风刮在人脸上,特别冷,还钻骨头。   好不容易听见矮冬瓜的呼噜声,我才出声问阿坤,男人村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叫男人村的。   起初阿坤支支吾吾不想说,在我追问下,才勉为其难答复。是男人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村子里的女人很少,而且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有男人才有能力去领取山神庙里的木头。   木头就是象征这个家族的兴旺衰败。木头越领得多,那么这个家族在男人村的地位就越高。   木头是什么东西?我很好奇。   阿坤说木头就像是接力棒,一代传一代传承下去。如果你的家族中,没有了男丁,那么这些神奇的接力棒,就会被神庙会的人回收走。那么你这个家族在村子里就算彻底灭亡了,无论走到那,都是没有颜面没有尊严的。   男人没有面子,抬不起头做人,只能夹着尾巴做人。那这个家族里的女人,则成为廉价品,随便任由人欺凌,被强强掠夺,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要是运气好的,遇到好心人,能有一个安稳的家,爱自己的丈夫,但是也不能保证下辈子就幸福。还得在这个家族里有所贡献,说到所谓的贡献,就是帮这家家族开枝散叶,生孩子,还必须是男丁,能进入神庙会领取到神木的男孩子。   什么玩意,现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男人村怎么还有这种陋习的?   阿坤说他就是看不惯家乡的这种陋习,才拼死拼命的往外跑,想要在外面混一辈子。谁知道,有人带口信说家里的大哥中邪了,想要他回去看看。   我跟阿坤说一会话,还想继续说下去,听见他在打轻微的呼噜声,就闭嘴,辗转在床上老也睡不着。床不太结实,我动一下,床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之后我干脆起来,披衣走到了出去。   门外走廊静悄悄的,昏黄的灯光照在黑暗的走廊,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又听见呜呜的哭泣声,好像不是风,而是人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心里对自己说,但愿是听岔了。却没想到,就走廊尽头,楼梯下,坐着一个人,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   在陌生的环境中,突兀看见这么一个女人,心里难免有几分莫名的忐忑。   她会是谁呢?我慢慢的靠近那一抹背对我的身影,在确信她不是异物而是人类时,才稍稍松口气。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我尽量的把声音放轻,还是把她吓了一跳,急回身,充满敌意的样子,紧张的看着我,想要下楼梯,却又顾忌什么,最后以极快的动作朝我正面冲来。   我没有闪开,而是一把扶住冲来差点摔倒的她。她在颤抖,并且慢慢抬起头刚才是背光而坐,现在面向走廊的灯光,我才看清楚她的脸,一张苍白隐隐有泪痕的脸,不由得低声惊叫道:“高进?”高进没有做声,也没有否认,我再次确认的问道:“你真是高进?”   “不,我叫高静。”高静机械的退后一步,跟我保持距离道:“能替我保密吗?”   “什么?”   “我是女扮男装出来的。”高静缓慢的错开跟我的方位,朝楼梯位置走了一步,又回头问道:“你也睡不着?”   “嗯。”我想,还是别好奇她为什么女扮男装的好,对方现在不是男孩子,是一个女孩儿。女孩儿都很敏感,她不愿意说的事,最好别问,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坐一会儿行吗?”高静乞求的口吻看着我道。   “嗯。”我挨着她身边坐下,看距离太近了点,又急忙玩旁边移动一下。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女扮男装吗?”   “没有什么想不想的,你可以把我当朋友。也可以把我当成忠实的听众,而且是那种专一,不会有坏心眼的听众。”我强调似的对她声明道。   “嗯,我相信你。”高静仰头的模式看向屋顶,眼神黯淡,泪痕已干,因为哭过,鼻音有点重,声音略嘶哑道。   “那么,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是不是会算命?”   “为什么会这样说?”高静没有做声,默默无语的摊开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掌心。在她手掌心中,是那一枚五帝钱。我看着五帝钱,明白了她为什么觉得我是算命的。不由得淡笑一下道:“我不是算命的,但是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思。”   高静一听,认真的看我一眼,手指慢慢捏拢道:“你是心理医生?”   “不是,我是抓鬼的。”   高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真的?”   “嗯。”   呼高静沉重的叹息,之后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只鬼潜伏在我身边,你会抓住他吗?” 第394章 男人村的故事   高静的话难住我了,她说的身边有一只潜伏的鬼,分明说的是人。因为我从侧面观察她,除了意志消沉外,没有感觉到有不好的东西在她身边。   鬼有鬼气,人有人气。鬼气是阴冷阴冷的,还没有靠近,那冷意就见缝插针的侵入能侵入的毛孔里。人体质差的,很容易因为不明来历的冷意导致感冒发烧。   鬼这种东西,很难说,有的人看得见,有的人看不见,这个跟各人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   话题扯远了,还是来看看高静究竟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吧!   高静告诉我,她来男人村是想找人。   我问她找谁,她说找妈妈。   高静的妈妈怎么可能来男人村?她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只是说到时候需要我帮助。可能是怕同一起休息的左云着急,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去客房里了。   高静是女人的秘密,好像不止是我一个人知道。我想的话,她喊我保密,可能是怕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吧!   回到我的客房,矮冬瓜跟阿坤睡得呼啊呼的,丝毫没有察觉我已经出去,现在又回来了。   躺在床上,总觉得床上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爬。一会儿爬到我的脸上,一会儿又爬到我的背上,爬得我痒痒的,手又够不着,无法抓挠的感觉真特么的难受。   无奈之下我去摇醒矮冬瓜。   “沐风,你干嘛?我刚刚梦见跟漂亮的妞儿拜堂成亲,你丫的就知道搅扰人的好梦。”   “不行,给我抓一把。”   听说是抓背,他咧嘴一笑,坐起来,眯眼伸出手冲我抓来。就那么一下,抓得我是钻心的疼,我反手一摸,好家伙,他这一爪子是报仇的吧!都抓出血了。   “你妹,看看都搞的什么?”我加大嗓门冲矮冬瓜嚷嚷道。   矮冬瓜听我发怒,一个激灵,醒了一半。急忙摁开强光灯,让我给看看。   他在看,我没有做声,不难想象,他丫的一定是掩嘴偷笑。刚才那么随手一把抓,一定是抓了五根猫爪血痕。   “要不,我给你抹点药油?”矮冬瓜瓮声瓮气,怕兮兮的说。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以牙还牙,报复,才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我拉下睡衣郁闷道:“你看看床上有什么东西,刚才就是那玩意爬,搞得我心神不宁的。”   矮冬瓜听我这么一说,嗨嗨一笑道:“哪有什么东西,你是惊床吧!”   “屁,我在北林市,都没有这样。”   矮冬瓜跟我说话,惊醒了阿坤。   阿坤听说这事,急忙起来去看我睡的那间床。这一看,还真特么的找到问题所在了。在看似洗干净的被单上,一点点的血渍,像是什么阿的屎,可仔细看,又不像是。   矮冬瓜抓抓脑袋,蓦然想起懂道:“我知道这个是什么玩意的了。”   我跟阿坤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是什么?”   “跳蚤。”   说到跳蚤,联想到动物身上的那种吸血生物,我浑身就麻酥酥的不自在。神经质的后退一步,坚决要跟矮冬瓜换床。   矮冬瓜无所谓的样子,玩笑道:“换就换。”然后就当真的上铺位准备睡觉。   我呢也不好继续矫情,还是乖乖的走到矮冬瓜之前睡觉的那张床边去。很随意的揭起他刚才的铺盖,漫不经心的瞥看一眼,我擦!在铺盖上,密密麻麻的点点,有新鲜的,有陈旧的,好多好多,它们酷似一只只爬动的跳蚤,看得我是心惊肉跳,哪还敢上铺位睡觉。   由此,我想到高静,想必她也是因为这种情况才没有睡着起来去了楼梯,可能是想到伤心事,忍不住哭了。   我不能睡觉,也不能让矮冬瓜他们睡觉,就让阿坤起来跟我讲男人村的故事。   阿坤表示自己不善于讲故事,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听老一辈讲了一个关于男人村祖先的故事。   男人村祖先就是神庙会供奉的菩萨,山神。   这个故事很久远,久远得没有谁记得故事发生在什么年代。总之,男人村的祖祖辈辈,就是把这个故事传承下来,讲述给后辈人听的。   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一天,一位仙女下凡来到男人村那条河里洗澡。恰巧一位打猎的猎户途径河边,看见仙女在河水里游来游去的,就戴上面具,跟仙女欢好。   仙女不久之后生下一个孩子。   天帝在得知后,就把仙女嫁给了这位打猎的汉子。并且封汉子为山神,封仙女为山神娘娘。   他们的孩子在后来开枝散叶,生下很多儿女。这些儿女长大后,念念不忘赐予他们生命的祖先,也就是已经去世的山神跟山神娘娘。   可是之后男人村发生了干旱,暴雨,泥石流等灾害。男人村里的神婆说这是山神发怒了,他想要纳妾,如此男人村就有了一个奇葩的风俗,那就是每逢山神庙会,就要在村子里找漂亮的女孩来做山神娘娘,被穿戴上山神娘娘的服饰,送到半山腰那个很可怕的山洞里,让山神娘娘跟山神老也新婚之后,才在第二天被接回家。   可每一个被送进山洞里的山神娘娘,都会莫名其妙的怀孕,并且生下孩子。是男孩就留下,是女孩,当即掐死,丢弃在女婴坟里。   乍一听阿坤讲的这个,有点熟悉,跟我不久前处理的那件事很相似。   都是嫌弃女孩儿,但是意义却不一样。   男人村之所以不喜欢女孩儿,那是害怕女孩儿长大后,成为山神娘娘的首选人,最后落得未婚先孕,还得忐忑不安的捱到瓜熟蒂落才能换回自由之身。   鬼神传说一直存在,要真是阿坤说的有什么山神,我倒是要去见识一下。看看这位山神究竟是以哪一种面目现世,还跟人类勾扯不清,害人姑娘怀孕。   心里这么想,面子上伪装成很认真听的样子。   矮冬瓜咂咂嘴道:“真特么的羡慕山神,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女人,还不用负责的。”   我狠狠瞪了一眼他,继续问阿坤道:“村子里的女人们岂不是很少,那么又怎么繁衍子孙后代?”   阿坤听我这么一问,神色黯然道:“不瞒你说,有很多女人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不过这件事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就死定了。”   “卧槽!买卖人口是犯法的。”矮冬瓜惊乍乍的掀开搭在身上的铺盖叫嚷道。   阿坤嘘嘘的暗示他别嚷嚷。又冲我指了指隔壁,悄声道:“你们觉得孙泉是不是跟我一个口音,为毛他不承认自己是男人村的人?”   “我想,他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吧!对村子里的这些陋习看不惯,也深痛恶绝,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男人村的人。”   矮冬瓜对我的解释不满意,撇撇嘴道:“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那,你觉得是怎么样的?”我抽一口烟,眯眼看向他道。其实吧!矮冬瓜看着粗粗笨笨的,有时候心思蛮细腻,我想到的他也可以想到,我没有想到的他也想到。   矮冬瓜卖关子,总是要在所有人都安静等他说话的时候,才会认真的说话。   “我觉得高进的嫌疑最大。”   听他无意中提到高进,我心头一跳,暗自替高静捏了一把汗。猜测,她的身份是不是被这孙子识破了。   阿坤对矮冬瓜的话题也来了兴趣,打住继续谈论男人村的那些糗事,急忙专心致志的听矮冬瓜说下文。   矮冬瓜那么多年跟我一起,老也改不了挖鼻孔的习惯。但也只有挖了鼻孔,他的话匣子才打得开。看他挖鼻孔,我暗自好笑,很抽一口烟,起身去开门,把烟雾释放出去回转坐下他才慢悠悠的说道:“高进绝非是等闲之辈,你看他那一副阴不阴,阳不阳的怪异样子就知道他的来头不小。”   “怎么说?”阿坤被矮冬瓜绘声绘色的演说吸引住了,但还是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不由得出口玩问道。   “他这次带着三人来男人村,绝对是贩卖人口来的。”   “啊!”我惊讶,也相当佩服矮冬瓜这孙子的想象力。看看吧!我没有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听了阿坤的故事,灵感爆发,突然冒出人贩子一说。   矮冬瓜见我跟阿坤都听进去了,忽又叹口气道:“可惜了。水灵灵的的,就这么被送入虎口了。”   阿坤听矮冬瓜这话,暗自沉思片刻,又摇摇头道:“不会,我觉得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矮冬瓜撇嘴道:“不相信算了,你们等着瞧。”说完,噗通一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作势要睡觉的样子。   “你给老子起来,今晚上我睡不着,你也甭想睡。”我一把揪住矮冬瓜的耳朵,拉得他嗷嗷叫唤呼痛,把阿坤笑得是前仰后合。   其实吧!矮冬瓜的话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只是觉得他怀疑错对象了,要说最可疑的应该是孙泉才对。   话说跟着在身边三美女,只要他心术不正,特定能把三美女买一个好价钱。然后再从男人村消失,去了别的地方,再哄骗来无知少女,然后卖掉!   虽然是从矮冬瓜的假设中,获取到灵感诞生出这个推测,不过,我对自己的推测也是充满信心的。   矮冬瓜是猪八戒转世,可以说一点也没有冤枉他。即便我拉住他的大耳轮,他丫的还是呼呼大睡过去。   我倚靠在床头,眼睛沉得就像吊了衬托,可想到跳蚤,心里就发憷,还是不敢睡。没有听见阿坤的动静,我回头一看,他倚靠在床边,那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第395章 延绵不断的白带子   一晚上睡不着,到了早上六点钟的时候,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迷糊中,闻到一股猪屎味,耳畔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并且看见一群猪,围在我身边,用嘴供我。   我挥手打,打得一头猪哎呀一声大叫。猪怎么能发出人的声音,我一个激灵醒来,一醒来,才发现是矮冬瓜这孙子,在吃一张比他那张脸还大的大饼,塞得满嘴都是,咀嚼得吧唧吧唧,吃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我听到吧唧吧唧的声音,就是矮冬瓜发出来的,那臭味,我欠身起来看向捂嘴一脸苦相的他问道:“你踩猪屎了?”   矮冬瓜跟阿坤同时看向脚下。   阿坤脚下干干净净的。   矮冬瓜的鞋子底部,果真有黑乎乎,就像西泥那种什么东西。再看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足迹,噗阿坤好笑。我捂住口鼻,呵斥道:“你,你自己去收拾干净。”   我刚才无意的舞动手臂,打疼了正吃大饼,躬身想用大饼诱惑我的矮冬瓜。   我起来,蓦然想到昨晚上遇到高静的事,就急忙问阿坤,他们走了没。   阿坤说他们已经走一会儿了。   云雾镇不大,听阿坤说大概有几千口子。平日里年轻点的,出去打工,家里留下的人不多。但在这个时段,回家过大年的人还是比较多。   在我们从旅馆出来时,看见云雾镇唯一的一条街上,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住在云雾镇周边附近的村民。   听阿坤说这里有多个民族居住区。他们或散落,或者群居,各种打扮,代表各种民族的特色,难怪矮冬瓜会踩到猪屎,我有看见这里的村民把肥猪直接用赶的模式,赶上集市来卖掉。   多个民族中,我最畏惧的是苗族。苗族蛊术让人敬畏,也恐惧。   阿坤说在他很小的时候,云雾镇发生过一件怪事。   有一家人,杀猪过年,把肥猪都宰杀了,在用沸水去皮毛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跟主家有点私人恩怨,好像是因为一场什么误会,结下的梁子。   主家没有搭理来人。   来人却笑嘻嘻的上前,先是恭喜新年好,然后伸手在已经去毛的猪身上一拍,之后他就走了。   那个人一走,就出怪事了。明明已经去毛的猪,突然嘶叫一声,撒蹄子就跑。吓得主家所有人,目瞪口呆,幸亏主家想起刚才那位仁兄,急忙蹬车去追。   追到那个人,自然是要好话说尽,赔礼道歉,称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高人等谦逊的话,才得到对方的谅解。之后,对主家说:“你尽管安心回去,已经没事了。”   主家回去,家里人正把摔倒就没有爬起来的猪用扛的送家里去。   阿坤说这也是一种蛊,那位高人应该就是苗族来的。平日里,主家仗势欺人,有俩凑钱,就横行乡里。被高人,用蛊术整了一回以后,还真的收敛不少。   矮冬瓜对阿坤讲的苗族蛊术很感兴趣,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我一门心思惦记在高静身上,很快就把他们俩拉下一大截。群山峻岭中,好似听到一阵低沉的酷似癫狂的呐喊声,仔细聆听,又觉得不像是人在喊,就跟阿坤说的风,刮过山脊的呼啸声。   阿坤说走过三座山头就可以在高出看男人村全貌。   男人村最高,最具备权威,也是女人们禁止进入的地方,就是德生堂神庙。在德生堂神庙后山,有一个很深的山洞,山洞里就有山神。   阿坤说他很小的时候,偷偷跟在大人们的身后去过山洞。其实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堆的白骨。其中有动物的骨头,还有人的骨头。   男人村的男人们力大如牛,也很野蛮。阿坤对我说,去了那里,别多话,就没事。只要说错话,那么就不太好了。   阿坤的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不能有事。所以才千里迢迢带信让阿坤回去看看,要是哥哥不行了,那么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接班人。   矮冬瓜说阿坤傻,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家里的人怎么样。   阿坤说那样子不好,男孩子生下来,就去了神庙把生庚八字都呈递给神庙社的人,只要这个人在男人村做了不好的事,那么他就会遭到一种诅咒。   阿坤把诅咒降临在自己身上,这才找我来帮他哥哥看看,其目的也是不想呆在男人村的。   城市里的人跟乡村里的人没得比。他们傲气,也矫情。我跟矮冬瓜还有阿坤,走了不多一会,就看见前面走得灰头土脸的高静等人。   许是高静一直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快,是在等我吧!我有看见她最后一次回头遥望,最后惊喜的冲我招招手,然后假装没事人一般继续赶路。   我们走的地方,多是那种爬满巴地草的山路。路两边的草绿油油的,路中间是一线白,就像一跟绵延不断的白带子。人走在白带子上,能感觉细泥灰下坚硬的地面。   细泥灰飞溅起来,脏了裤腿,跟鞋子。   高静穿的一双白色旅游鞋,现在变成了一张大花脸,分辨不清是鞋面的印花,还是泥灰形成的斑点。   奇怪的是,除了这条绵延不断的白色带子,几乎没有看见沿途有住家的。   阿坤说要翻越几座大山才能看见住家,也就到达了男人村的地界。   陈伦秀撅嘴,蛮生气的样子嘟嘟哝哝道:“都说不远,可是这么还没有到?”   左云看我们在后面赶来,回头冲我甜甜一笑,挽住高静的手臂说道:“前边有一块岩石,咱去坐一下休息休息。”   陈伦秀巴不得可以休息一下,急忙对孙泉说道:“我也想休息一下。”   孙泉对赶来的我们貌似充满敌意,他警惕性的回看我们一眼,简单的点点头算是招呼。顺应,陈伦秀的话,去了岩石边跟高静他们坐在一起。   口渴舌燥,阿坤拿出水壶,递给我。我仰脖大喝一口,一抹嘴,看向高静他们。我在看她,她也在看我,或许是刚才喝水的样子,让她觉得好笑吧!看得有点痴了。   高静他们有矿泉水,看孙泉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应该有不少。   矮冬瓜不喜欢水壶,嫌水壶黑不溜秋的,就走向孙泉道:“哥们,给一瓶水。”   “十块钱。”孙泉说出这个价格,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把背包递送到前面,紧紧的抱着。   “你活抢人,一瓶矿泉水,至多就卖一块五,到了你手上,涨价十块钱,你想钱想疯了。”矮冬瓜骂骂咧咧,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身后的孙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谁愿意跟钱过不去?我背包里全是矿泉水,可也是钱买来的,还是我用力气背到这儿的,想买门都没有。”   矮冬瓜已经走了过来,听他这么一说,气得干瞪眼,攥紧拳头就要冲孙泉打去。   “干嘛,想干嘛?”孙泉见他的气势,急忙起身咋呼道。   我说:“潘树根,你他娘的就别丢人现眼了,跟毛没长齐的人说毛。”   孙泉看我,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冷眼以对,看他能怎么样。   阿坤拉住矮冬瓜,悄悄说道:“别惹事,在走一段路就到男人村了。”   男人村的规矩多,正月十五还有什么庙会。我们是赶上时候了,不但能看庙会,还能参与进拜山神的人群中去,据阿坤说还有可能看见新山神娘娘。   孙泉好像不乐意我们走在一起,总是有意无意的想拉开跟我们的距离。而左云好几次想要靠近我,说什么话,都被他及时发现,喊起走了。   这时候的高静比之前还安静,除了默默无语远远的注视我外,没有其他表示。   她一定是担忧什么。想起在旅馆的那一晚上,她说的话。我相信在高静身上一定有故事发生,她来这里找妈妈,不可能没有根据的来,事先有人通风报信,说她妈妈在这里?   看高静瘦俏的背影,虽然极力做出顽强,但难免显得单薄无助。   矮冬瓜发现我一直在关注高进,就胡乱猜测道:“我就知道他有问题,老大你看出什么来了?”   “唔?”我看矮冬瓜自鸣得意的样子,就低声道:“他有什么问题?”   矮冬瓜貌似有点失望的哦了一声,拉了拉背包带子,皱着眉头接过阿坤再次递给的水壶勉强的抿了一口道:“这水,涩涩的,还略带苦味。”   阿坤笑笑道:“这可是我从怖寒镇带来的自来水。”   噗矮冬瓜把刚刚喝进口的水都吐了,才抹一把嘴对我说道:“老大,你听说过怖寒镇的怪事没有?”   “什么怪事?”   “有人说怖寒镇的自来水里有死人骨灰。”   “滚粗,别胡说八道。”我骂道,看高静他们在孙泉的催促下,已经走远,急忙加快步伐追了去。   阿坤见我走快,也甩开大步的小跑跟着。落下矮冬瓜哇哇大叫,不得已用跑的追随而来。   我们追孙泉他们。一路追到一个山拗口,看见他们在休息。 第396章 高静的故事   也许谁也没有看见,预料到,会从黑黝黝冷清清的山拗口斜刺刺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疯子是男是女还没有看清楚,他就不顾一切的疯扑上来,对孙泉等人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孙泉躲避得快,没有被疯子抓住。   被抓住的是高静。   高静惶恐不已,吓得陈伦秀尖声大叫,却不敢上前帮忙。看高静身上的包被疯子拉扯住,好不容易挣脱。疯子又匍匐在地,对她行叩拜大礼口称:“山神娘娘驾到。”   后赶来的我,一个健步上前,护住高静,对疯子一声大喝道:“别吓唬人,好好的做什么疯子?”   疯子的身体就像出了什么问题,包括他的嗓子也是嘶哑听不真是男的还是女的。单看身形,却更像是女人。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因为脸上的脏污看不清楚五官,我猜想年龄应该五十好几了吧!她的身体问题主要集中在那双腿上,走路一瘸一拐的,看着挺可怜。   疯子在我发出一声威呵,吓得疯子踉踉跄跄退离开高静,走几步又回头冲我嗨嗨一笑道:“你能帮他们,抓住魔鬼,山洞里的魔鬼。”   孙泉听疯子含糊不清的话,一把拉走呆愣着的高静,并且没有对我搭救她的事说一声谢谢。   矮冬瓜冲远去的孙泉呸了一口道:“什么玩意。”   阿坤没有出声,眼神深邃的看向走远的孙泉,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道:“我觉得这个人,太不正常了。”   “我觉得不正常的是高进好吧!一个男人家怎么就那么娘。”   我没有理会矮冬瓜,急忙跟在孙泉他们去的方向追去。   阿坤吆喝上矮冬瓜,跟在我后面跑。远处传来刚才那个疯女人的叫声:“月光光,亮堂堂,三更过,穿衣裳”声音悠长回荡在山谷间无比的凄凉。   矮冬瓜缩了缩脖子,悄悄说:“妈呀,女疯子跟鬼似的,听那声音,更像是鬼唱出来的。”   阿坤苦笑一下没有说什么。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跟越来越不安的情绪,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男人村终于到了。   置身在村口,早已经不见了孙泉等人的影子。想必,他们进村就去了什么地方吧!总之我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安静的村庄。安静的村庄,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任凭风再大,也惊不起滔天巨浪。   村口有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好像没有人,窗口纸糊的窗纸跟张贴在门上的大红喜字已经褪色变成灰白色。阿坤说这些没有人住的屋子,都是出外打工去了还有些是因为意外原因,离开家远走他乡。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没有人住的房子,终于到了阿坤的家。   阿坤的爹妈都还健在,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眯眯的迎进我们。接着就是一大锅滚烫的米粥,还有香喷喷的腌菜煎肉端上桌。   矮冬瓜是饿了,一下子吃了几大碗。   饭后,我跟阿坤去看了他哥哥。   哥哥跟爹妈是分开住的。一间屋子里,还有灶头,床铺,墙壁上贴满年画。他哥哥身体瘦得可怕,就像一根枯木,身上没有多少肌肉填充,只看一眼就足以给你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这种印象会折磨得你睡不着。他是太瘦了,听阿坤爹妈讲,在上半年,他这个大儿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在睡觉的时候,从门外飘进来一位绝色美女,之后就跟这位不请自来的绝色美女欢好。   从此以后,他就一蹶不振,总是半夜三更的就泄了。   我看了阿坤的哥哥,眉宇间黑气很重,印堂发暗。年纪轻轻的,一双手伸出来形同枯木。抖啊抖,稍微动弹一下,就喘得不行,嘴唇也开始萎缩。   一看就像是距离死亡边缘不远的人。   阿坤爹妈说,已经把他的后事准备好了。单等阿坤回来,落叶归根,跪拜祖先,承接哥哥留下没有完成的誓言,就预备给他做一副棺木。   阿坤最紧张哥哥的生死问题,爹妈在说,他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一直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阿坤的嫂嫂,一个举止卑微憔悴得不行的女人。一直守护在病人身边,默默无闻的侍候着行将就木的丈夫。   中邪的可能性还是有,但是屋里的环境却不适宜病人修养。我让阿坤把哥哥的房间整理一下,塌掉灶头,打开窗户,每一天让他嫂子念叨驱邪经文。   然后在当晚,我用红丝线缠绕成八卦阵法,设置在房里。我跟矮冬瓜潜伏在屋外,单等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出现。   第一晚没有收获,但是病人却见好转。能正常呼吸,还能勉强喝一口稀粥。   矮冬瓜说我是狐狸精的克星,自然是不敢继续来的。   我说未必是这样的,或许狐狸精临时有事来不了,说不定今晚上会来。大白天,我跟矮冬瓜睡觉,到了晚上,就潜伏在阿坤哥哥的门外。   接连好几晚上都没有狐狸精的踪影,我就纳闷了。再加上,心里惦记高静的情况,就有些心浮气躁着急起来。   心里有事,大白天断然是睡不着的,就让阿坤带我到处转转。其目的就是想看看高静他们的落脚点,要是看见她好好的,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男人村真不愧是是男人村,除了年老体衰的老女人,几乎没有看见有年轻女人出现过。我跟阿坤一路走到一处山泉边,看见几个人在那嬉闹,走过去一看,不就是陈伦秀跟左云他们吗?   没有看见高静跟孙泉。   左云跟陈伦秀正在跟男人村的几个顽童在戏水,嘻嘻哈哈的玩闹中。左云看见我,就默契的朝我走来。   我让阿坤去忙自个的,就单独跟左云走到一个隐蔽的岩石后面。   “你在找高静?”   “嗯。”   “看不出你挺担心她的。”   我从左云的话里听出几分酸意,不过没有表示什么。只是一味地解释说,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同车就是缘分,我也不单单是担心高静一个人,而是担心他们所有人。   左云不相信我的话,追问一句道:“是真的担心我们所有人?”   “嗯。”   “你好像知道高静的身份。”   “什么?”我假装纳闷道。   “她是女扮男装,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   “很好奇她为什么那么做吗?”   “也不是,不想去逼迫别人把不愿意说的秘密讲出来。”   “她不愿意说,我来告诉你。”左云陷入沉思状,不快不慢的讲述道:“高静父母离异,母亲带着她嫁给了一个外地打工的,起初这个人对她们俩还不错,可是后来,他竟然把高静给那个了然后高静的妈妈想离婚,这个人说离婚是奇耻大辱的丑事,就坚决不答应。一天,高静很晚才回家,却发现那个人跟妈妈都不见了。”   我安静的聆听左云讲述高静的故事。却忽略了,外面的陈伦秀。   左云继续讲述道:“然后,她就发疯般的四处找妈妈。找那个人,因为她爱妈妈,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影响到妈妈后半辈子的幸福,才忍气吞声没有离开家。现在妈妈跟那个人同时消失,她的心里很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人的应该是那个坏蛋好吧!怎么能这样想呢!”因为气愤,我情绪有点失控,忍不住大声吼道。   “哟,你们在这里私会?”   陈伦秀的突然出现,吓了左云一跳,急忙整理一下衣裳,款款的从隐蔽处走了出来,悄声警告她道:“别胡说八道,我没有做什么。”   我板起脸,经过陈伦秀身边时,嗅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一个喷嚏应声而出,惊得陈伦秀哎呀一声。又娇声娇气道:“哈哈,你打喷嚏好特别。”   “哦。”我答应一声没有多说,顾自离开了。   在后来我才得知,陈伦秀把听到关于高静的事,散播给男人村的孩子们听。这些幼稚无知不懂事的孩子们,就对高静扔泥巴,骂脏话。   偏偏那天我返回阿坤的家时迷路了。走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奇怪的地方,有一个山洞。   山洞中有一口清澈见底的泉眼,走得口渴舌燥的我,经不住泉眼水的诱惑,就着双手掬了一把送进嘴里。泉水是好泉水,甘甜纯正,在起身时,看见了一抹飘飘忽忽的身影。   身影很轻盈,一闪不见了。我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很想去寻找这一抹在眼前消失不见的身影,却因为心里有其他事,而选择离开。   这就是所谓的定力。   阿坤因为我一直没有回去,就跟矮冬瓜一路找来,那个时候我已经出了山洞。   我把在山洞里看见的异像告诉阿坤。   阿坤惊讶,说在山洞呢出现的是山神娘娘,还说我跟山神娘娘有缘,才会看见。我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倒是某人开始琢磨这件事来。   这个人就是矮冬瓜。   我能无意中遇到山神娘娘,他打心眼里羡慕嫉妒恨。   阿坤的哥哥慢慢能坐起来了,气色也有所好转,这无异于是一个奇迹,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关键还是他自己的毅力让他挺过来了。   不过狐狸精还是没有抓到,没有抓到狐狸精,阿坤的爹妈愣是不让我离开。 第397章 百鬼齐回头   春节大年还没有过,男人村无论是空屋子,还是住了人的屋子门口两边都挂了一盏红灯笼。红灯笼看似挂了很久的样子,上面蒙了一层灰尘,以至于灯笼里蜡烛光都呈混浊灰蒙蒙的。   我记得来那一晚上,没有看见家家户户挂了红灯笼的,今晚上怎么就挂上了?   阿坤说,明天就是大年十五,今晚上算是一年之中最后一天挂红灯笼。表示,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旧的一年即将过去。   按道理说挂上这么一盏红灯笼,应该感到喜庆才对。可是,看高悬半空的冷月,跟在冷风中摇拽的红灯笼,还有那冷冷清清的村落,以及那满眼的暗黑,让我感觉不到所谓的喜庆,却仿佛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异样感潜伏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高静真的没事吗?想孙泉跟她在一起,还有左云。陈伦秀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有左云在,高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大年一过,孙泉就要带着他们离开了。   孙泉是自卑,怕人笑话他来自男人村,才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跟家族史。   阿坤家坐了好多人,我以为是来看他哥哥的,却从他们话里听到说什么这次该轮到谁了,还有说泉子这会带回来的货不错。说到货,我想起他那鼓鼓囊囊的背包,村子里有泉水,他们不至于要买孙泉带回来的矿泉水吧!   心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感到很累,想睡觉。留下矮冬瓜跟阿坤守候在病人从床边,我独自一人进屋里睡觉去。   月光光,亮堂堂,三更过,穿衣裳忧伤的歌谣,顺风刮来,从缝隙中钻进了,再飘进我的耳朵。听那断断续续的哼唱,脑海里就浮现出疯女人走路一瘸一拐的身影。   疯女人为什么对我说要帮他们,抓住魔鬼?看似疯疯癫癫的话,却好似在暗示什么!声音时断时续,听不太真,我索性坐起,竖起耳朵听。却又没有了,更像是风刮过山脊传来的呜呜声。   辗转之下,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刚刚睡着,就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看关闭了的门透出一线光。在光芒中,突兀出现一个浑身着白衣裳的女人。   女人害羞状,矜持,羞羞答答的进来,我也看不清楚脸,只觉得她很漂亮迷人,而且骨子里有一股使人暗然消魂的媚态。进来,她也不上话,一味地含笑宽衣,我呆呆的看着她褪去最后一件贴身小衣,含情脉脉的坐在我身边。我慢慢伸出手,担心自己的手掌太过粗糙,她身上的肌肤像玉一样嫩滑,柔柔的、弱弱的!会不会被我刮伤,在看她修长脖颈下,锁骨窝深浅适度,锁骨线条清晰、平直,肩头饱满圆润但不臃肿,略有一些肌肉   突然,我手指一紧,稳稳的掐住她的细脖,如果她稍作挣扎“你,你干什么?”她惊叫,试图挣扎,说时迟那时快,一张镇邪符出,嗖地一下贴在她的眉心处,一道刺目的光,一声惨叫,人影瞬间化成一飘动的薄纱,婉转缥缈缓慢的从半空跌落在地。   完事,我冲外面大喊:“你们都进来吧!我捉住狐狸精了。”   外面矮冬瓜跟阿坤听我一喊,急不可耐的推门而入。他们看见地上掉了一缕薄纱,在薄纱中有一根酷似人腿骨的玩意,惊呆   特别是矮冬瓜张大嘴,傻愣愣的看着薄纱中那一根腿骨道:“这个,是狐狸精?”   我起来,冲阿坤说道:“给我端一杯水来。”   阿坤把水端来,我起身走到被镇邪符咒镇压住的白骨精,接过水,口中念念有词,指头在水里划动几下,然后把水倾倒在白骨上。瞬间,白骨上出现了只有人才有的筋络脉线。   那道镇邪符在白骨上一闪一闪的发出金光。我对阿坤说:“去把你哥哥扶进来我有事问他。”   阿坤出去。矮冬瓜就急忙问道:“老大,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根白骨就是害人精吧!”   “为什么不会?”我听着白骨发出的哀告声,无视白痴矮冬瓜。   阿坤扶了哥哥进来,身后跟来的是嫂子。他们一看那根缠绕在薄纱中的白骨,吓得倒退几步。   我说:“没事儿,现在她已经被我的镇邪符镇压住了,喊你来看看,就是想证实一件事。”说着话,我问阿坤的哥哥道:“你曾经是不是悄悄一个人去了禁地。”在男人村的禁地就是那座神秘的山洞。   据阿坤说,那座山洞,在平日里除了神庙会的人偶尔进去一下,其余时间是没有谁敢踏进去半步。   阿坤的哥哥,跟我在山洞遇到的情况一样。他是在外面看见一抹幻象似的白影,才跟了进去。然后喝了泉水,之后就发生了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泉水里是什么?那么这根白骨源自何处!   阿坤的哥哥说他喝了泉水,回家就梦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很美,让他无法抗拒,就那么一次次的跟这位来历不明的女人欢好。一次次之后,身体逐渐虚弱,但是那个女人还是照常来,丝毫没有顾及他身体状况。   哪怕是他不得力,她也有办法能让他感到瞬间的舒爽。舒爽之后,就感觉身体被抽空一般,直至到奄奄一息。   我说要查出真相,就得去泉水坑里看看。   阿坤说男人村把山洞里的泉水当做在山神的血脉,还没有谁敢擅自去饮用泉水。说俗人的口有口臭,会玷污了山神的圣泉。   不能去查看泉水,我让阿坤把被符镇压住的白骨马上焚烧掉。只要烧了白骨,他哥哥的病情就好得更快。   阿坤说今晚上村子里有人要办喜事,待会还得去凑热闹。就即刻把白骨混了一堆秸秆烧掉。   慎重起见,我还是亲眼看着阿坤把秸秆抱来,然后把白骨放进秸秆里一并点燃。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一声声不绝于耳酷似人声的惨烈嘶叫从熊熊燃烧的火焰里传来。   阿坤心软,听着声音,好几次望向我。我让矮冬瓜念叨金刚经超度怨灵,让阿坤静下心来,要做到心无杂念,坦然面对一切,就不会听见白骨迷惑人的惨叫声。   这件事关系到山神的名誉问题,阿坤说别把白骨迷惑人的事说出来。   可是要真的按照阿坤说的,那么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或许不久的将来,第二个像阿坤哥哥的人,也会不小心进入山洞,喝泉水,最后还得出事。   阿坤觉得白骨已经焚烧,或许已经没有这种害人的白骨存在了。矮冬瓜也附和道:“老大,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咱还是去喝喜酒吧!”   喝喜酒!也不知道男人村今晚上谁家办喜事。   听阿坤说,男人村办喜事也是轮换着来,不能随随便便就办喜事,还得征求神庙会的长老答应。还说这会,神庙会的长老,正在祭奠山神,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想要查白骨的事,就这么被搁浅。我知道阿坤这是急着想回怖寒镇,他是一刻也不想带在男人村的。   我们在阿坤的带领下去了神庙会的庙堂。我问阿坤孙泉他们会不会去,他说全村的人除了女人,凡是成年的男人都得去。   听阿坤这么一说,我就不想去了。这摆明了高静他们是不能进去的,她不在,我也没有想去看热闹的想法。看我迟疑,矮冬瓜跟阿坤一边一个,架起我就飞跑。   到庙堂门口,大门整个看是黑漆漆的,从门缝中渗透出一线淡淡的光。矮冬瓜正要伸手去推门,吱嘎一声沉闷,传得很远的门轴声之后门开了。   院子里黑压压的站着很多人,一色的藏蓝色衣裳,戴面具,在听见门轴声音后,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我们。那一刻,纵然再胆大的人,也惊得汗毛一炸,吓得倒抽一口冷气,那种情形就像百鬼齐回头,看得我们是心惊胆战,双腿哆嗦。   阿坤碰了碰我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别怕,他们这是在祭奠山神,要统一服装,全部戴面具,才能显出诚心,才能博得山神的欢心。”   “嘘吓屎我了。“矮冬瓜抹了一把冷汗,悄声说道。   阿坤说:“进吧!”就带着我们尽可能的放低脚步声,鱼贯走了进去。祭奠仪式进入顶峰,有人喊带上新山神娘娘。我跟矮冬瓜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很想看看山神娘娘是谁。   他紧张的是,山神娘娘是另有其人。又可惜了一颗好白菜,说不定山洞里潜伏了恶棍,以身之名,肆意弱小的山神娘娘。   我的担心却不是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这次祭奠山神,跟高静她们有关联。   不是说女人不能进神庙庙堂吗?阿坤说,只要穿上山神娘娘的凤冠霞帔,就高人一等,还得接受男人村所有男人的叩拜。只要山神看不上眼的,就会下嫁给男人村这一轮的新郎。   这一轮的新郎是谁?阿坤说是一位脑袋有问题的弱智大龄男子。   我去,这才叫好白菜要被猪供了。说话间,一阵悠悠扬扬的声乐传来,接着看见一莲花座在几个稍微壮汉的抬动下,缓慢从另一个东边村口走来。   远远的看莲花座上的山神娘娘,的确漂亮,凤冠霞帔在身,整个人端坐,双手合十,凝目直视前方。 第398章 山神娘娘   气势浩荡的莲花座缓缓而来,进庙堂,从我们身边经过,我惊讶的看到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端坐在莲花座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静。   我看见高静,阿坤跟矮冬瓜也同时看见。   矮冬瓜说:“老大,这是怎么回事,高进怎么变成山神娘娘了?”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顺着人间隔的缝隙,试图往莲花座旁边靠。想要问高静这算什么,她说喊我保密的,结果自己现在被如此众多的男人顶礼膜拜,她来男人村的目的难道就是想做一回山神娘娘这么简单吗?   而且听阿坤说,男人村选山神娘娘的条件苛刻,但凡有不洁行为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做山神娘娘的。高静曾经被继父欺负,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要是被男人村山神庙堂长老知道,那么她的下场惨不忍睹。   会被处死,丢进山神洞里那个泉坑中。叫做,洗礼,把你一生一世的脏污都在泉水里洗掉。   阿坤这是在找我时,偷偷告诉我的。他说这件事,不能说出来,会触犯神灵。   看高静无动于衷的样子,保持原有的姿势端坐,欣然接受男人村男人们的朝拜,我的心都快碎了。我们三人是没有戴面具的,无论站在那个角度,都很扎眼,有戴面具的人朝我们走来,手上提了三张面具。   面具五官造型憨态可掬,倒是不怎么恐怖,只是带着人的脸上,却不怎么自在。   阿坤看我朝高静靠近,急忙跟来,一把拉住我低声道:“别急,咱去找孙泉问清楚再说。”   我停住脚步,拿面具的人已经走过来。把面具递给我,递给矮冬瓜,递给阿坤,然后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掉头就走。   “孙泉。”喊声一出,送面具的人,稍微停顿一下,没有回头看我们。   阿坤说:“他真是孙泉?”   我答道:“是的。”   矮冬瓜惊讶“老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人家可是戴了面具的。”   “从他的眼神。”   仪式在继续,阿坤说明天才是真是拜山神娘娘的日子,今天只是演练一遍走过程。不能从孙泉这里打探真相,那么我可以从左云口里打探高静的情况。   还有就是,目前状况,不是我能办到,能救出高静的。想这些男人村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豺,要是我把事挑起,那么矮冬瓜还得受牵连,还有阿坤。   我会一点擒拿手,男人村的男人们虽然不是年轻力壮,却还是中年居多,猛虎难敌群狼。要是真闹起来,吃亏的还是我。   如此,就按照阿坤说的,去找左云问一下。   左云她们住在东边村。   我们去的时候,却发现东边村正在办喜事。   一打听,我跟矮冬瓜还有阿坤惊呆了。   东边村办喜事,新娘子是左云。   左云怎么可能自愿留下男人村的?我简直是被这突发的状况搞蒙了。阿坤说别急,我们假装去道喜,顺道问问是怎么一个情况。   终于,我假戏真做,堆起一脸实在是不怎么样的笑,拿出几张票子随了大礼,这才有机会看见新娘子。   新娘子哭哭啼啼,旁边有女人们在劝阻,还有人专门在给她抹眼泪。   蹲在那,一身簇新,新郎官服饰的男子,一个劲的傻笑。他就是左云未来的丈夫!我擦,这算什么事!简直是乱套了。最不可能成为山神娘娘的高静,成了山神娘娘。最不可能下嫁男人村傻子的左云,现在摇身一变,即将成为男人村的怨妇。   看旁边的喜娘,嘴巴就像抹蜜,一个劲的说新郎官如何如何的好,家底子又是怎么怎么地厚实。还说了是七言八句的吉利话,无非就是挑主家喜欢的话说:“早生贵子,贵子福寿延年,高中状元等。”   我轻咳一声,暗示左云我来了。   左云一把掀开盖头,惊讶的看着我,满脸泪痕的她,泣不成声道:“李老师,快救救高静,都是我害了她。”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喜娘,变脸变色,一把抓住左云,强制把盖头给她盖上,并且下逐客令让我们出去。   阿坤动动嘴,却没有把话说出来。我先自开口道:“说起来,我还算左云的娘家人,新娘子是我妹妹,她要成亲嫁入,我这做哥哥的来看看她不行么?”   对方听我这么一说,半信半疑道:“孙泉不是说了,她没有带娘家人吗?什么时候又钻出来一个娘家人了!”   阿坤怕惹事,不停的劝我,我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她不是你的姐妹,你自然没有感觉,可是昧着良心的事,咱做不来,不能当睁眼瞎看人往火坑里跳,不伸出援手拉一把,咱根本就不配做人。”   蹲在那的傻子,听我的振振有词之声,不由得咧嘴一笑,拍巴巴掌道:“说得好,好极了。”   喜娘拍了一下新郎官,挑唆道:“二愣,有人要破坏你的婚事,你乐呵啥啊?”   “谁,谁要破坏我的婚事,她,她是我老婆,我可是花了一大笔钱买来的。”   左云想挣扎,想喊叫。均被一旁的喜娘按住动弹不得。   我大怒,一把推开喜娘,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束博她的自由?”   喜娘也是两鬓斑白的老女人,见我凶她,吓得一怔,退后一步,刚刚想转身出去。我一把拉住,一字一句道:“别以为山高皇帝远,就肆意妄为,残害无辜,你可知道,因果循环,可知道十八层地狱?”   看我犀利的眼,一针见血的话,喜娘不敢吭声了,乖乖的坐在那。   我问左云,高静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都是中了孙泉的套。高静听孙泉说,他看见她妈妈在男人村,就带她来找。   左云是高静的好朋友,听说她要去找妈妈,反正闲着没事干,也就顺道来玩玩看看。没想到,她们被孙泉出卖了。   不是还有一个陈伦秀吗?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左云说陈伦秀好着呢!孙泉准备做完这笔生意,就去她爸爸的公司上班担任经理一职。   事不宜迟,我不能无视左云跟高静的生死不顾,必须得在明天天明之前救出她们俩。   眼下,高静跟左云是分开的,这样对救人不利。要想把她们俩拉到一起,还得另想办法。我想起了山神洞里的泉水,不由得灵光一闪,有了妙计。   我冲左云挤挤眼,暗示她配合我演戏。就当着喜娘的面,劝慰道:“阿云,你现在是大人了,马上要成为人家的媳妇,所以一时间不习惯,哭一会是可以的,你得顾全大局,想想以后。”   喜娘原本以为我是来劫婚的,想等我把新娘子劫走,就好去报告神庙庙会长老。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她惊讶之余,冲我点点头道:“这位大兄弟明事理,女人家菜籽命,肥也是一把,瘦也是一把,就这么过去了。”   我说喜娘说得是。就叮嘱左云好好的,等明天做人新娘,就又跟喜娘提出一个要求,然后跟阿坤还有矮冬瓜告辞离开了东边村。   一路上我问矮冬瓜在看见左云为什么没有话说。他耸耸肩撇撇嘴道:“该死的傻叉,真是烂猪头一颗,把那么好的白菜放在那,可惜了。”   “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风凉话有毛意思。”我狠瞪他一眼,如此这般吩咐阿坤跟矮冬瓜,就径直去了神秘山洞。   在这时候,山洞,应该没有人把守,大多数人不是呆在东边村办喜事的那家里,就是去了神庙庙堂。   因为男人村人不多,单是看空空荡荡的村道,还有那空无一人,除了门口随风摇曳的红灯笼外,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男人村的人去了庙堂,去了东边村。大人孩子都去了,就连家养的狗,也呲着牙去抢肉骨头去了,哪还有谁会注意到神秘山洞中的我。   办喜事肯定离不开酒,阿坤用我给的钱,买了很多酒,几乎把男人村,男人们的酒都买完。然后把神秘山洞里的泉水,混淆进酒里。   当我站在神秘山洞据高点,看见一闪一闪的灯时,知道矮冬瓜已经得手,孙泉被控制就好办多了。   话说,我之前看高静正襟危坐的姿势,觉得不正常。才问了阿坤,他说男人村有一个专门捣鼓草药的赤脚医生,懂一些歪门邪道的药汤配方,曾经用他制作的药汤迷惑了多个不愿意做山神娘娘的女子。   好狠毒的男人村人,我气得牙痒痒,单看喜娘这边的情况。   喜娘屁颠屁颠的按照我的要求去跟庙堂长老说,新娘子想在最后一夜跟好朋友呆一晚,说点贴己话。也就认命,心甘情愿的嫁给二愣,帮他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庙堂长老,听喜娘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山神娘娘总不能老是用那种草药来控制,让人起疑反而不好,只要她们俩都心甘情愿一切都好办。   如此,高静在药效还没有过的情况下,被悄然送到左云的身边。   左云又惊又喜,惊讶的是,我真的可以把高静送到她身边,喜的是,幸亏路上遇到我们。同时也担忧,她们以后会怎么样。   高静还处于半迷糊状态,任凭左云怎么喊,怎么问,她都跟木头人似的没有反应,可见那药汤的阴毒之处不止于此。 第399章 白骨幽灵   男人村的庙堂长老是多疑之人,这也是我在把东西预备好后,在准备撤离时发现我们的东西被他们给收走了。其中包括我们自带的手机充电池,跟食物。   我让阿坤帮忙找一下,他四处查看,无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不能老是把时间耽搁在找东西上面。   无奈之下,只好按照原计划进行。   阿坤说男人村的特色就是一家有事百家忙。东边村办喜事,就像是大家的事,男人们忙完了庙堂的事,就都蜂拥而来去了东边村喝喜酒。   大碗大碗的自酿米酒,大块大块肥大片,吃得这些满口烟牙的男人们满嘴是油。有单身的男人们,眼中闪烁饥渴的异彩,凝望敞开半边衣襟奶孩子的女人们,嘴里大块垛嚼,还不适时宜带说点荤话来小小的满足一下原始的需求。   穿梭在宾客相邻间的端菜大姐,半截拇指侵泡在油汤里,嘴里吆喝着听不清楚的地方方言,喜笑颜开忙得不亦乐乎。   我跟矮冬瓜还有阿坤,都不动声色的坐在阴影处,冷眼旁观看着这些狼吞虎咽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的男男人村人。   泉水是绝对的好泉水,是那种没有杂质,甘甜清纯却混淆了一缕缕来自森森白骨的怨气。这些不死怨灵,正是这些男人村的男人们一手制造出来的。   当他们喝酒下肚,那一缕怨气随之进入他们的血管,也许今晚上他们会梦见期待已久的好梦。   单等我把左云还有高静救出去之后,再回来给他们解除掉泉水怨灵的问题。   在午夜时分,静悄悄的男人村,出现几个鬼祟的身影。   这几个鬼祟的身影就是我们。   高静药效已过,现在的她已经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只是觉得头昏脑涨。   陈伦秀被孙泉保护起来,没有谁看见她。   当下我只能带着左云跟高静还有矮冬瓜离开。阿坤还得留在村子里,因为他的家人。   阿坤的爹妈没有喝酒,是接到阿坤的警告。   夜色苍茫,我带着他们翻山越岭,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冷风不知疲倦,在耳畔,脸上刮来蹭去。好几次左云跟高静摔倒发出惊叫,好几次我的冷汗湿了又干。   黑漆漆的山梁子,参差不齐的树木,藤蔓乱爬的斜坡都成为我们跑路的障碍。脚脖子划破,跟感觉刺痛中有液体流下,谁也没有顾得及去看。   左云跟高静一直紧抿嘴,跌倒又爬起。   我估摸着已经离开了男人村从地界,就喊他们休息一下。   下一步是去云雾镇,要是在天亮之前离开云雾镇我们才算安全了。   矮冬瓜说要是身边有手机就好啦,可以打电话报警,怎么着云雾镇也应该有管事的吧!   高静跟左云穿衣服都不是自己的,她们的手机都放在包里。即使没有穿这些稀奇古怪的衣服,手机也照样拿不出来。   正在我们为下一步怎么办的事,焦头烂额时,矮冬瓜突然站起来,指着男人村那个方向道:“你们看。”   我跟左云还有高静,齐刷刷的看向矮冬瓜手指的方向。   一条火龙,夹带吵嚷声正气势汹汹的赶来。糟糕,难道说这些人喝了山洞里的泉水没有效果吗?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要是这次被捉住,谁也不敢保证还能全身而退。   我们跑啊跑,好像把那条追来的火龙甩得远远的,却骇然看见前面一安静伫立下坡段一抹黑影。就在我们还没有看出黑影是敌是友时,一拉长的声调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惊炸耳膜般响彻在我们前边月光光,亮堂堂,三更天,穿衣裳。   是女疯子?矮冬瓜一声惊叫,急忙护住左云跟高静,我走在前面,手持斩妖匕首,随时准备出击,要是女疯子敢难为我们,那么这把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这可是唯一的下山路,要是回转,特定跟追来的人来一个正面交锋。无视女疯子,她却在疯疯癫癫的高声哼唱那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歌谣。   前有女疯子阻路。后有追赶的人来,我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就这时女疯子一瘸一拐跑到距离我们一尺远的位置,我手指夹住匕首,暗自准备中她停住脚步,伸出黑乎乎的手,借助夜色,我看见在她的手掌心有一个手机挂件在闪烁蓝幽幽的光,同时高静惊叫一声道:“那是我的手机挂件。”   高静的手机怎么到了女疯子手里?我纳闷中,看女疯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在那脏兮兮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都眼睛格外有神。她嘶哑的嗓音,忽然冲高静喊道:“静儿,这是你的手机。”   “妈妈真的是你?”高静能难以置信一步步靠近女疯子。我跟矮冬瓜还有左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女疯子是高静的妈妈?那么手机不是意外到她手上的,而是在山坳拉扯的时候,就被她抢走了。   高静的妈妈知道我们去男人村会被没收所有,她才故意抢走手机的。   高静跟妈妈相拥在一起,哀声哭泣。我看追来的火龙在逐渐靠拢而来,就提醒他们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离开才是王道。”   高静妈妈冲我点点头,把高静送到我身边道:“静儿就麻烦你了,让她跟着你,我放心,现在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就让我把他们这群混蛋引开吧!”   “不,妈妈。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不能再离开了。”高静拉住妈妈,不管不顾她身上的脏污,愣是要跟她一起。   高静妈妈说:“孩子,我的腿被打残了,跑是跑不赢的,你们不要顺着这里过去,在云雾镇还有他们的人,去也是白搭,你们朝另一个方向跑,只要天亮了,就会遇到好心人的。”   说着话,高静妈妈推了高静一把,就朝那些追来的人一瘸一拐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唱:月光光,亮堂堂,三更过,穿衣裳。我很想知道高静妈妈为什么要唱这首不着调的歌谣,可惜没有机会问,她已经朝那帮气势汹汹追来的人走过去了。   高静哭泣着,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眼泪湿了面庞,在我跟左云的搀扶下,没有顺势而行,而是从侧面绕道专门捡难走的路,找一个隐蔽处隐蔽起来。   在后来,我听阿坤说,那一晚上追来的人,是十几个没有去喝喜酒,在庙堂商量正月十五山敬献山神娘娘进山洞的部署情况。这些人是后一批去了东边村,发现所有人都酒醉,就是没有看见新山神娘娘跟新娘子,这才发动头脑还算清醒的人一路追来。   我们按照高静妈妈的叮嘱,没有下山,而是躲避在一处深沟里直到天亮才出来。   出来辩明方向才下山,去了云雾镇。远远的我看见阿坤跟他爹妈,好像等我好久了。   阿坤爹妈看见左云跟高静,脸色不自在,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上吓住你们了。”   左云跟高静经过这件事后,对男人村的人,包括阿坤都没有好脸色看。她们俩不上话,一脸阴沉的跟在我身后。   阿坤爹妈对我说了很多好话,大意就是要我回男人村救人。经过昨晚上的事,男人村余下十来个还算清醒的,其余的,包括那位庙堂长老也在昏睡不醒中。   他们的症状就像阿坤的哥哥。如果我置之不理,那么男人村就完蛋了。   在阿坤爹妈跟我交涉时,我看见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站着好几个生面孔。这些至远处对我们还虎视眈眈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正如高静妈妈说的,云雾镇还有男人村的人。   因为高静的妈妈跑了无数次,都是在云雾镇被捉回去的,被捉回去的高静妈妈受到了非人折磨,被打残双腿。   高静跟左云都不希望我回男人村。她们是害怕再回到那个地方,再次受到不公平待遇。   庙堂长老既是村长,也是一个骄横霸道的土皇帝。在后来我听阿坤说,几乎男人村所有的女人,都被他玷污过,因为他就是神秘山洞里的山神。   白骨幽灵现在潜伏在男人村男人们的身体里,只要她们愿意,会把男人村所有男人的精元都吸干,把他们变成一具具没有精魄的傀儡。   按照我的计算,不出一年,男人村就会毁于一旦,成为地球上最可悲的。   可我不能无视一具具活生生的生命,成为一具包着皮囊的干尸,我是阴阳师,就得救人。再说,这次的孽债是我造成的,如果视而不见的话,或许某一天,这些死亡的幽魂,就会来找我报复。   所以,我必须回男人村,这也是我跟阿坤协商好的,不能无视他们的存在,只是给与他们一定的惩戒。回去有回去的条件,我的条件就是左云跟高静必须安全离开,还得让高静妈妈一起离开。   阿坤爹妈对于我的条件,满口答应,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男人村的血脉更重要的。   我以高静妈妈为交换条件,待高静妈妈被安全带到云雾镇时。看矮冬瓜带走高静,左云还有高静的妈妈,上车预备回怖寒镇中,   我才只身一人前去男人村。 第400章 男人村的毁灭   到了男人村,阿坤告诉我,其实昨晚上追来的人,并不是要把我们怎么着,而是想追到我们好回男人村搭救这些神志不清的人。   我说要想救他们,得先查清楚神秘山洞泉水之谜。   现在这些人有求于我,对我的要求跟条件只能应从,没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男人村的男人,怕狐狸精。   据说在很多年前,就有人莫名其妙的得了怪病死去。死的时候,整个人形同枯槁,面无人形,一张皮包着一副骨架,看得人心里发憷,绝不敢看第二眼。   从此以后,狐狸精的传闻就悄然在男人村传开了。   巧的是,在云雾镇这块地方,除了男人村出现狐狸精吸男人精元的事,别的地方好像从没有发生过。愚昧无知的男人村村人,就把这种罕见怪事归咎于村人们不尊敬山神意愿而造成的灾难。   阿坤哥哥发病,庙堂长老急召男人村有头有脸的人物聚会,说什么山神发怒了,得尽快找到新山神娘娘来祭拜,否则山神的怒意会席卷整个男人村。   因此,孙泉接到信息,是男人村需要山神娘娘的人选。   孙泉父辈们就是人贩子,他们的根在男人村,却没有长期居住在男人村。他们以拐卖妇女儿童来发迹,到了孙泉这一辈,他抗拒,不想再步老辈们的后尘,就安心想找一个爱自己的女人结婚生子。   可是却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卖掉一个女人,就有一笔钱入账户。现在的他还在睡梦中,梦境中的女人却不是陈伦秀,而是那吸食人精元的白骨精灵。   在回到男人村的当天,假称说驱邪符纸在我的包里,拿到包,就拿到了手机。我要用手机拍摄下男人村人所犯下的所有罪孽,有此证据,不愁他们不会受到正义之剑的惩罚。   孙泉神志不清醒中,四处找陈伦秀无果。   听人说孙泉的老宅,不在东边村,在西北侧一栋破旧的老宅里。我跟阿坤敢去,终于找到哭哭啼啼的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的陈伦秀。这间黑屋子就是孙泉父辈们的老宅,黑咕隆咚没有灯光,唯有门口那两随风左右摆动的红灯笼格外显眼。   孙泉是做梦也没有料到,本来认为是天衣无缝的事,却被我给搅黄了。以至于把陈伦秀关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接连饿了两天,饿得眼窝都下陷,好可怜的样子。   陈伦秀一看见我,不顾一切的扑来,我往旁边一闪,只是用手臂接住了她。   “李老师,我,我错了,我不该把高静是女人的事说出来,害得她被当成山神娘娘。”   我说:“别哭,这不是你的错,错不在你,是孙泉。”   陈伦秀眼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惊讶的看着我道:“孙泉,他好吗?”   “好,很好。”   “高静的事跟他关系?”   “当然有,是他把高静跟左云出卖的。”阿坤端来一杯水递给陈伦秀,又道:“阿云跟高静已经离开这里了,你打算怎么办?”   阿坤的意思说,孙泉现在已经不能离开男人村,她要是继续跟孙泉一起,那么就只好一辈子呆男人村。   陈伦秀从阿坤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急忙辩解道:“我是必须要回去的。”说着靠近我一步,不管不顾的挎着我的手臂道:“我跟李老师一起,他走到哪,我跟到哪。”   被陈伦秀这么靠近,那股刺鼻的香水味真让我受不了,鼻子痒痒的很想,阿嚏!脆生生的打了一个喷嚏,我觉得鼻子特爽,搞得身边的陈伦秀,尴尬一笑,忙不失迭的抹了一把飞溅在她脸上的鼻涕。   即使我飞溅了鼻涕在她脸上,她也没有丢开我的手臂,还是老样子我走一步她跟一步。   男人村人,在专门查找泉水来源源头。   我怀疑泉眼里有白骨。   白骨吸收了泉水里的精华成精,一旦被人吸食见身体里就会做怪梦。而且这些怪梦,还会要了他们的命。   男人村的男人们熟知水性,戴上面具闭气下潜进泉坑中,发现有白骨,即刻上岸。口里才不至于吸入泉水,只要泉水没有进入肚腹,那么就是安全的。   如此,一具具白骨被打捞起来,排列在泉坑边。我悄悄拿出手机,人不知鬼不觉把所有的白骨拍摄下来。   白骨均是女性,她们是被当成祭拜山神的牺牲品,不堪受辱跳入泉水里自杀死亡。还有的是,被活饿死在山洞里,肌肉被进出山洞的野物吃掉,剩下一副白骨,之后被无意间踢进泉坑里。   面对一具具白骨,我黯然无语,心中默念悼念之词,令所有在场的男人村人,念叨金刚经来超度她们徘徊在人世间不舍离去的魂灵。   奇怪的是,阿坤总是远远的看着,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别的原因,不愿意进山洞来。好几次我想问他,都没有机会。在下午的时候,   寻找泉眼源头的人下去来告诉我,他们找到的源头,经过的地点竟然就是血婴坑。   血婴坑,阿坤知道,我也知道。   超度了从泉水坑里打捞起来的白骨,然后就是一场大型焚烧仪式,一股股臭烘烘的味道随着缭绕腾起的烟雾,弥漫在男人村的上空。在燃烧的白骨周围,看似一脸虔诚的男人村人,在此起彼伏的念叨金刚经,但愿她们能原谅这帮披着人皮没有人性的混账。   我随同查源头的人去了一趟血婴坑,这还没有走近,一股子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这还是春节最后一天,春天蹒跚而来,冬天已经成为过去。   如果返春的话,还会冷一阵子,可是这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我捂住口鼻,跟阿坤走到血婴坑的边沿,看见了不忍直视的一幕。   所谓的血婴坑,就是把还没有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婴儿丢弃在这里,任凭漫山遍野的野物们撕扯吃掉。在坑沿壁上,生长出一簇簇血红色的植物,在男人村称之为是血树,它象征婴儿们的精灵。   阿坤说在大白天胆小的没有谁敢来血婴坑的,到了晚上,就听见从血婴坑传来呜啊呜啊的怪声。有人说是不甘心死亡的婴儿在作祟,还有说是那种血红色的树枝发出来的声音,总之听到过血婴坑发出怪声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得病,救治不及时的就一命呜呼了。   阿坤说血婴坑底很深,腐烂的尸骨融化进土壤,然后再侵入经过的泉水里。想想就恶心,我还特么的喝了一大口。   该死的男人村人,我应该怎么惩罚他们?负手而立,仰望苍天,我扪心自问。   最后,我对男人村所有人的人说:“如果,你们继续愚昧无知下去,男人村改成的日子不远了。”   现在男人村的人,简直把我当成庙堂长老那么恭敬,看我说这话,不像是吓唬人的,一个个诚惶诚恐跪倒在地,四肢匍匐,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念叨的是什么玩意。   阿坤说他们念叨的是庙堂长老教授的庇佑经文。   看着这些愚昧无知的人。   我暗自掐算时间,估计矮冬瓜跟左云他们已经到达县城去报警,带来一只神速充满正气的队伍,正浩浩荡荡的赶来,为了这些冤死的幽灵,我必须做一回小人。   左云跟高静还有矮冬瓜再次出现在通往男人村路上时,不再畏惧,而是意气风发的朝前飞跑。在他们的身后跟来一队威风凛凛,荷枪实弹的人民警察。   我带着男人村人,包括哪些刚刚醒来,还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的人,一起跪倒在血婴坑,悼念这些可怜的小生命时,一声大喝:“不许动。”我知道男人村人的大限已到,他们理当接受法律公平的制裁。   矮冬瓜来到我面前,兴致勃勃的把他们去县城报警的经过说了出来。我淡笑一下,问高静的妈妈,现在怎么样。他说已经送到县城医院,云雾镇几个坏东西已经被控制住,才没有惊动男人村。   矮冬瓜问我接下来做什么?我说,准备请他喝一碗山洞里的泉水。他吓住,连连摆手说道:“别,那玩意还是留给男人村的男人们更好。”   孙泉被铐上铐子,还不忘记找陈伦秀。当他们俩四目相对时,后者从指头上撸下一枚廉价的戒指,递给呆愣愣看着她的孙泉道:“对不起,我觉得男人村的男人太脏了,这个还给你。”   左云跟高静一边一个站在我身边,她们俩同时对我投来一抹复杂也暧昧的笑意,我急忙拉过矮冬瓜,想要在人堆中遁走,却被两丫头一边一个捉住。   “李老师你得把我们安全送到家。”   男人村毁灭了吗?据说男人村在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男人村山清水秀,人们朴实热忱也好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空气污浊,臭不可闻,人性,人心难测。   阿坤回忆说,好像是来了一位懂法术的庙堂长老男人村就变成这样了。这位长老其实是一个假和尚,他来的时候,口才非常了得,凭那三寸不烂之舌把所有男人的心都说动了,也蒙蔽了。   男人村的女人们,人人自危,她们不怕狐狸精,更怕比狐狸精更加可怕也狰狞的两腿怪物。   在回归途中,我问阿坤会不会恨我。他说为什么?我说:“是我把男人村毁灭了。”   阿坤笑笑道:“如果没有毁灭,我真害怕没有将来的岁月。”   我问阿坤为什么不敢进山洞,他说那一次进山洞是想救一个人。一个他从小就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也是从外地拐卖来的,还是他堂嫂。 第401章 噬尸人   在以前的怖寒镇,就是一条简陋的小街,而且特别脏乱。而现在的怖寒镇不但有大型生态墓地陵园,还有一座规模设施不错的医院,以及新时代学校。   在我去云雾镇期间,苟来顺嫌弃纸扎店老板太苛刻,就重新找了一门活路,专门在医院停尸房收尸。   灵儿孕期正常,大腹便便的她,笨拙得走路一扭一扭的活像是一只笨小鸭。   因为我的出手相助,救了高静母女,倒是让矮冬瓜捡了一个大便宜。   矮冬瓜不但得了媳妇还多了一个老丈母。   高静跟矮冬瓜的婚礼是由我主持,原本他们俩的婚期没有这么快的,还不是因为矮冬瓜老爹,潘叔叔在大病一场之后还没有见起色,才由我做主,帮他们定下这门亲事,表面上是想给潘叔叔冲喜,实际上是怕潘叔叔等不到他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天。   老人辛苦一辈子,老了老了却没有亲眼目睹儿子结婚的那一天,岂不是要带着遗憾离开?   婚礼如期进行,高静含羞状,身穿咱家灵儿亲自挑选的新娘装,迈着轻盈的步伐步履款款而来。矮冬瓜一脸幸福的笑容,恨不得马上把美人儿拥进怀里。   可目睹老爹那有气无力,却故作喜悦状的样子,他的心却是无法提起来。十万个担心,爹会不会在他婚礼举行一半的时候过去了。   我冲矮冬瓜竖起大拇指,鼓励他打起精神来,别顾忌太多。   苟来顺也是来参加婚礼的,这孙子真是不懂礼数,身穿一身在停尸房上班的工作服,就那么傻乎乎的站在人堆里,冲美丽动人的新娘子傻笑。   我一直守候在潘叔叔身边,不时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告诉他新娘子如何如何的贤惠,让他安心把矮冬瓜交给新娘子。潘叔叔一直在笑,笑得很安详,我从他的侧面看出一点爷爷的音容笑貌,很亲切,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矮冬瓜跟高静的婚礼顺利闭幕,潘叔叔在第二天晚上,含笑九泉归去。   因为新魂,不能办丧事,就把潘叔叔的遗体寄存在医院停尸房。   墓地是没有停尸房的,要么就是殡仪馆。   殡仪馆寄存尸体是需要一大笔费用的,反正苟来顺在医院停尸房,矮冬瓜就把潘叔叔的遗体交付给他,托他代为看护一下。   本来一具遗体也没有什么值得看护的,停尸房里的尸体多了去,在经过确认死亡后一经家属同意就直接送殡仪馆。然后是化妆,美容,焚烧,送葬等程序。   听老人们说,现在就是事多,钱撑的。这要是在以前,死一个人还不如死头猪热闹。   死一个人,特别是那种无人认的死人。   死了无人问津,最后有好心人,在路边挖坑埋掉完事。要说规矩点,就是用一草席裹起,往乱坟地一丢完事。不是有一句俗话路死路埋,沟死沟埋,狗吃了得个肉棺材。   说的就是这事,没有钱,死了就死了。人活一口气,也就那样。   一头猪死了就不一样了,因为人肚子饿,死了一头猪,马上就围满人来看。人言啧啧,议论纷纷,评头论足,死猪还没有开膛破肚去毛,就有人争先恐后要那一块分来吃掉。   话题扯远了,还是来说这头。   潘叔叔的遗体寄存在医院停尸房,矮冬瓜还是给了辛苦钱的。不说多,至少一天是十块钱的辛苦费给苟来顺。   我在家里陪伴灵儿,高静跟矮冬瓜来家里,一个是感谢我的撮合,一个想要问潘老爹下葬时辰。   我算过,随便怎么急也得等他们俩的好事过一个月之后才行。要不然,喜事沾上那么点晦气,对他们俩的以后不好。   人都过去了,我也对潘叔叔仁至义尽,把矮冬瓜跟高静的难处对他讲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对矮冬瓜说,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把老爹一个人扔在冷冰冰的停尸房,在以后的日子里多给他烧纸上香就好。   再说了,潘叔叔可以算是喜丧,没有那么多讲究。不比那些凶死的,或者是无缘无故离奇死亡的,那样子就得注意了。   如此矮冬瓜跟高静心安,在我跟灵儿的邀请下,举家搬来跟我们住在一起。   李家大院房子大,东西南北都有厢房,空置也是可惜。多一个人,多一份人气。我也仔细掐算过,高静跟矮冬瓜的八字都适合住李家大院。   在他们俩搬来那一天,高静的妈妈也来了。这位可怜的女人,虽然经过治疗,腿脚还是有点跛。她对我是十分尊重,一口一个李老师喊得我都不好意思。   有高静的妈妈在,灵儿也得到一些关怀。她对灵儿,对高静以同等的态度对待。这个我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看灵儿的肚子一点点变大,想到在她肚子里正在孕育一个小李沐风,我走路,睡觉都在傻笑。   灵儿让我给孩子取名,我呆在爷爷的书房,一想就是老半天。   这名字还没有想出,矮冬瓜风风火火从外面跑回来,告诉我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他说寄存在医院停尸房潘叔叔的遗体,被人为的破坏了。不但是被搞得七零八落,还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我说:“是老鼠,一定是老鼠。”   一般在停尸房有老鼠也不奇怪,不过看现在医院的条件,怎么可能有老鼠存在?   我跟矮冬瓜去了医院停尸房,看见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苟来顺这孙子吓尿了,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停尸房里的尸体全部被利器切割,地上就像涂了一层乌黑色的涂料,满屋子里全是腐臭味道。   医院负责这件事的医生,也惊得语无伦次,他说自己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手术,也从没有看见过如此惨烈的肢解死人尸体的场面。看了这无比血腥恶心的一幕,我呕意阵阵,却极力忍耐。   这位叫刘凌风的医生说,因为是死人尸体遭到残忍肢解,到目前还没有报警。有人认为,这不是人做的,才想到喊我来看看。   一定是苟来顺这丫的告诉刘凌风我的情况。   我默默无语的看了一眼现场,隐忍着五脏庙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恶心感,对刘凌风医生说:“这个,应该报警,要是不报警,你们怎么面对家属的责问?”   刘凌风说:“这个我们有想到,但是只因现任院长即将退休,要是报警,势必会引来新闻媒体的关注,那么”他余下的话没有说完,我已经猜测出几分。   院长是想在任期间,无差错,无污点能圆满退休挣得好名声好名誉。可这样做这么对得起死者,对得起家属?   这些都是我这个局外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看矮冬瓜一脸悲切,我冲他使眼色走了出去。   我想问的是,既然医院已经封锁了消息,他又是怎么知道潘老爹遗体被啃噬的事?   矮冬瓜的答复,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苟来顺通知他的,也是苟来顺告诉医院,我有办法找到啃噬尸体的人。   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把尸体都抓起来问?人死如灯灭。一具没有气息的躯体,就像是一截没有生气的木头,他们的魂魄已经下地府去阴间报道,难不成我还把他们找回来,挨个的指认自己的遗体?再说出是谁把他们搞成这样的,我觉得关键性人物还是苟来顺这孙子。   好好的纸扎店不呆,偏偏要去什么停尸房。他总以为,呆停尸房可以自由自在,可以随便喝酒,因为面对的是一帮子不会说话的死人,随便他做什么都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告发他。   这下好了,龟孙子吓得不知所踪。   天就像知道我此刻的心事,早起时还晴朗蓝天白云的,现在已经是乌云漫天,光线也昏暗起来。我拿出手机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上午10点,却宛若傍晚,好像有什么压在天空上,如此压抑,久久不散。   当下我托人四处寻找苟来顺,一方面安慰矮冬瓜,还叮嘱别把这事告诉高静跟灵儿。   苟来顺这混账,就像人间蒸发,四处找不到,我去了他在医院的住宿处,看见的景象就像狗窝。报纸,酒瓶比比皆是,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整理房间了,斗大的空间,摆放了一张床以外,就是乱七八糟的纸箱。   屋子里臭袜子,烂鞋子,搞得满屋子都是乌烟瘴气的。   找不到苟来顺,我郁闷至极,去了墓地。打算,帮潘叔叔找一个风水好点的穴位,以此来补偿这次恶心事件中对他的影响。   刚刚走到陵园门口,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那夸夸其谈,说什么亲眼目睹看见一只身穿白色衣服的鬼,进入停尸房抱住一具尸体就啃的场面。   讲话的人,正是我苦苦寻找的苟来顺。   我轻咳一声,忽然出现在门口,吓得苟来顺身子一哆嗦,结结巴巴,厚起脸皮对我陪笑道:“沐风,哥哥闲来无事在这里扯点悬龙门阵。”   “别扯了,跟我回去。”我也不多说,阴沉着脸,就那么短短的几个字,骇得苟来顺忙不失迭的陪笑,脚跟脚的跟着走来。 第402章 噩梦的预兆   苟来顺规规矩矩的跟我回去,把发生在停尸房怪异事件的前后告诉了我,他说发生这件事之前有一种奇怪的预兆。并且,他对我举手发誓,把苟家祖宗都带上,就是要我相信他的话,并不是瞎掰来的。   那一晚苟来顺没有喝酒,却感觉头晕,特别想睡觉。   在停尸房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桌子放了一个记事本。上面有一些简单的阿拉伯数字,都是记载的收尸数量跟家属认领走的遗体数据。   在这个时候打瞌睡,苟来顺没有觉得不妥的。他自持胆大,可以独自一人呆在停尸房,面对一具具没有生气,冷冰冰的尸体过度到天明。   他也可以一个人摸黑在夜里赶路,如是没有投宿点,实在是没有地方就,就随便躺在乱坟堆睡一晚也没事。   可是这一次打瞌睡就吓住他了。迷迷糊糊地,苟来顺听得到什么地方传来风呜呜地叫着,吹在他的脊背上,仿佛是十二月地窖里吹出来的阴风,冻得他直哆嗦。   暗黑中好似有一个人在对他招手,苟来顺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苟来顺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座墓地前。   这是一处荒坟,没有墓碑,坟前长满了杂草,坟墓更是面目全非,但看起来依稀熟悉。好像在这里来过,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来的,在坟的旁边长着一些奇怪的花,花在冷风吹动下,簌簌抖动,在草丛中特别地显眼。   苟来顺看花看得入神,忽然消失的喊声从草丛里传来,就好似草丛里躲藏了一个人。随时随地都会蹦跳出来,他小心翼翼,警惕的俯身去看,就在这时,从草丛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就往下面扯。   苟来顺心头一紧,开始紧张起来。   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唔唔的吼叫声。可无论他怎么挣扎,吼叫,都无济于事。拉拽他的那只手,力量出奇的大,就跟蛮牛一般。   苟来顺身子后挫,想要抓住这只手往回拽。却在抓住这只手时,感触到深入骨髓的冰冷,并且还隐约看见这这只抓住他领子的手上,有东西在蠕动,定睛一看,妈呀是蛆虫。   这只手就像是腐烂得不行的手,在苟来顺跟这只手发生抓扯时,那手的骨头露了出来,手臂上的肌肉一层层剥落同时,蠕动的蛆虫伴随着腐烂的肉掉落下来,掉在草丛里的烂肉也在蠕动,一时间他都分不清楚掉在地上的是腐烂的肌肉还是蛆虫。   惊恐不已的苟来顺,神经质的缩回自己的手,一边嗷嗷叫着,拍打,抖落手上的蛆虫,一边想要逃出这块充满邪恶也诡异的地方。   没想到,他越是想逃出,却越是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吸住,直至莫名其妙的跌进黑洞里。   苟来顺对自己说这是一个噩梦,醒来就没事了。可是他努力睁开。看见的的满眼的黑。   不但满眼看见黑,还嗅闻到一股令人想吐的味道,他试图摸索着站起来,却发现身处的空间十分狭小。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就像是在棺材里?受此惊吓的苟来顺,欲哭无泪,却也难以摆脱这种困境。   他能感觉衣服湿透,能感觉到空间狭小没有多少可以呼吸的空气。   看不见光亮,身处黑暗中的苟来顺彻底绝望了。不过,他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想到一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全身不自主地哆嗦起来。   他伸长手臂,试图推开棺材盖子,却发现棺材盖子钉得牢牢的。苟来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自己是怎么就进了这口棺材的,就在他不知所措,想自己有可能中招,被活生生的困死在这口奇怪的棺材里时。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划过,苟来顺蓦然惊醒,他记得这只猫。   猫是一只流浪猫,还是他在街道边捡回来的。听到猫叫,他的心紧缩了一下,再次伸出双手去推,去摸。可他使出了吃奶的劲,棺材盖子还是纹丝不动。   突然,在黑暗中伸出来一双冷冰冰的手,死死,紧紧地捂住他的嘴。   同时苟来顺还能感觉到,至手臂上掉下一一条条爬动,翻滚的蛆虫,顺势爬进他张开的口里,蛆虫不停蠕动着,冰冰的、软软的,臭烘烘的。   外面那只猫叫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混淆着来自棺材里他跟那捂住自己嘴巴,腐烂的手发出挣扎,挤动棺材的吱吱声交织在一起。无奈的是,那双手越捂越紧,搞得他几乎停止了呼吸,又是一声猫叫苟来顺呼地醒来,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源自一场噩梦。   还没有从噩梦惊吓中完全醒来的他,突然听到来自停尸房里咔嚓咔嚓形同老鼠啃木板发出的声响。   让苟来顺醒来的是那只猫吗?他糊里糊涂起来,聆听咔嚓的声音,去开了停尸房的门。   开门瞬间,一霎冷风袭来,惊得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停尸房啃噬发出声响,觉得眼前一晃,一缕白影飘的从门口迅疾溜走。   然后他看见的就是我看见的那一幕。   我看苟来顺的脖子上的确有一道深褐色的掐痕,也就是说他没有撒谎。   可他明明说是噩梦,怎么会真的有掐痕留在脖子上?难不成又发生了梦魔入侵人的事件!   我问苟来顺白影有没有脚,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当时惊魂未定没有看清楚。   鬼噬尸?还是人为!我之前说过,自己不是干刑侦的,对这些事不太懂。不过我看苟来顺面色晦暗,黑气暗藏,的确不是好运势。   我说这能怨谁,还是怨他自己任性造成的。要是好好的呆在纸扎店,屁事没有,偏偏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这下好了,还得惹官司不是吗?   他苟来顺擅离职守,出了事,独自跑路。虽然医院认可了他的推荐,却是功不抵过。应该承担的还得承担,在没有破解停尸房离奇事件之前,他必须无条件的守候在停尸房门口。   这还是我在医院方面花费了不少财力,口水,拉下一大笔人情债才替他免除了处罚。好在,家属也希望医院方面查出毁尸的凶手是谁,加上医院单方面愿意承担遗体所有美容之后的一切费用,才勉强打消了家属上告申诉的可能性。   医院把查出毁尸凶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有时候我偷偷的骂苟来顺这孙子,一出现就给我带来这么些麻烦。说不定还因此惹上官司,要是我在医院指定的时间内查不出毁尸凶手,那么那一笔天文数字的遗体美容费就会摊在我李沐风头上。   谁叫我闲的蛋疼去做了苟来顺的担保人!狗东西,看我稍微清闲一点,他就皮痒,搞出这么一档子破事来。   灵儿看我愁眉苦脸的,也无计可施,只能用话来安慰。   高静一时还不知道医院发生了这种事,也不知道公公的遗体已经遭到肢解,她好言好语的安慰灵儿,还让她妈妈给我送来安神茶。   矮冬瓜也是难。他是受害人之一,却不能拿苟来顺怎么样。   用他的一句话说,真特么的想肥揍一顿这龟孙子。   我跟矮冬瓜在推测,究竟会是什么东西,敢在收尸人瞌睡的时候进停尸房作恶?   我看在苟老实师父的薄面,答应苟来顺,我跟矮冬瓜轮换替班,好让他有休息的时间。这样我也有机会逮住入侵停尸房的邪恶之“人”现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暂且把这个作恶的凶手当成在“人”来看。   我用五帝钱制作了一柄铜钱剑,准备用来对付入侵停尸房的“人”并且赐予苟来顺一道平安符,还有五鬼护身符,这样才让他稍稍安稳了些,自觉自愿的去停尸房守候。   第一天下来,他没有觉得那里异常,停尸房里的遗体也没有发生被动过的痕迹。   第二天是我去守候,也是如此,风平浪静的,就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当然在此期间,有家属来看亲人的遗体,都被告知送到殡仪馆去美容去了,其他没有什么特别不正常的人来过。   在第三天,下一任院长的准接班人来问我,关于查找作恶凶手的事有没有进展。一筹莫展的我,苦笑摇头,一柄铜钱剑摆在桌子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这位院长的准接班人看了一眼铜钱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道:“你这样守株待兔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查出凶手?”   我说:“这个不好说。”察言观色,看对方那轻蔑的眼神,轻视的口吻,我觉得张晨有点瞧不起人。   我的含蓄答复,让张晨很感兴趣,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拿起铜钱剑,用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道:“我素来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你这把铜钱剑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笑笑,对他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半信半疑吧!不用挂在嘴巴上。”   张晨以为我生气,就急忙解释道:“我也是奉院长的话,来看看你调查的进展,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我还不至于因为一句话,一个人而生气,你放心好了。”在看他要离开时,我补充一句道:“告诉你们家院长,有线索,我会第一个告诉他的。”   张晨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我不得不说,怖寒镇医院院长对我的信任度还是不错。在院长办公室,他私会我,并且把下一任院长人选张晨介绍跟我。看得出院长对这位得意门生很信任,对其他,就不必说明了。   院长一度怀疑是医院里有人搞鬼,故意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是想让他下不来台,在卸任期间还得背上一个黑锅,让他臭名远扬,要毁掉他的一世英名。 第403章 杂色人生   按道理,这种特烧脑查找幕后内鬼的事,应该找专业人士来做。偏偏这位院长大人除了我跟张晨外,不愿意有第三人知道他在暗中查找毁尸人的线索。   院长面子上把什么事都抹平,乃至做到仁至义尽,拿出一笔钱给死者美容,封住遭毁遗体家属的口。看似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暗地里却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不亚于关注一场nb球赛。   起初我也怀疑这一起毁尸事件不是人做的,可在停尸房呆了好几天,没有发现异常。不信看我那摆放在桌子上的罗盘就知道,鬼跟人都有磁场,哪怕空气里有一丝儿不对,鬼再做得隐蔽,神不知鬼不觉的飘,或者是一晃而过,都不可能逃过罗盘全天候24小时的捕捉。   罗盘采用天然磁针,灵验无比,风水测量精准,定位捕捉鬼魅,放置家中辟邪无所不能。   一旦有邪魅出现,罗盘指针会哒哒的转动不停。   也就是罗盘显示不出来有鬼魅作祟,我一度改变之前的推测,觉得真的是人做的。   究竟是谁做的?其目的为了什么。这个我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结论,加上对医院人员的不熟悉,也就顺其自然继续查看。   要是对手是鬼,我多得很的法子来对付,可要是对方是人,那我得小心了,可别着了道。   开始自持胆大的苟来顺也被这件事吓得够呛,要不是有我的铜钱剑跟罗盘助阵,这孙子断然不会答应留守在停尸房。想当时,院长等人胁迫他。他是软硬不吃,怕你怎么威胁,更何况现在他是单身一人,用他挂在嘴边一句话说,死不怕,大不了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汉子。   矮冬瓜来停尸房的时间不多,毕竟他刚刚新婚,我得照顾他不是吗?李家大院有高静母女俩陪伴灵儿,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接连几天都是我跟苟来顺守在停尸房。   谁都知道,医院在大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冷冷清清的。随便多亮的灯,在这个时候也显得昏蒙蒙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我独自一人去的医院,停尸房在医院面,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是用砖头拼凑砌成的。我也是见鬼无数的人,对鬼的了解比人多。   什么冤死鬼,枉死鬼,还有吊死鬼等等。说到这,我不得不说,幸亏停尸房里的最近没有凶死的人,要不然因为这位仁兄对死者的不恭,定会导致事态发展恶劣化。   医院大门口就在前边,门卫室窗子里渗出蓝幽幽的光,那是门卫室电视机屏幕光。   平素拥挤喧闹的挂号厅,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医院里的冷风让人畏惧,它从四面八方吹来,又鬼祟的自行散去。风很轻,从来处来,至去处去,在经过告示栏上值班人员相片上时,只是不留痕迹的轻轻刮过,没有多作停留。   在昨天,我经过门卫室时,门卫室老头会冲我莫名其妙的一笑。我从他眼里看出疑问,好像在质疑我这样子的人,怎么会去停尸房做收尸人。   院长说医院里除了他跟张晨,所有人都有嫌疑。   他还说,有很多人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骨子里恨不得他早点下台,其中也包括这位守大门的老头。   守大门的老头是走关系来的,据说他有一个亲戚在医院做男科医生。   老头看人的眼神怪怪的,他会从下倒上看。一般人看人,都是从脸上看,老头看人却是从脚下看,从一个人的着装开始看。   闲来没事的时候,我也应医院小护士的邀请,来医院走一遭。偶尔看见老头,对那些衣着光鲜的人点头哈腰,对衣着普通,土里土气的人则面无表情不屑一顾。   也许这就是老头从下看到上的真正用意,他在医院上班,还是凭那么点亲戚关系来的。整天价的呆在那斗大的空间里,有电视看,偶尔接一下电话,然后分发报纸到各个诊室,一个月稳稳当当有几百千把块到手。   如此轻松好赚的岗位,一定有很多人,医院里很多人的亲戚,舅子老表都在望着。他必须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谁,把这等轻松的赚钱晚饭给搞丢了,所以必须得从衣着来分辨。   医院里还有一位头发花白,说话中气十足,走路一阵风的扫地大妈。   大妈对人很和气,对那些随地吐痰,丢果皮纸屑的,就不客气的指责。她看人的方式,又不一样,她看脸色,看长相。   有一天,我看大妈对一位抱孩子的女人啧啧称奇道:“闺女这孩子好乖,长大一定是有出息的。”听到称赞,抱孩子的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我还发现大妈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嗑瓜子,而且特别喜欢躲在去卫生间那条转角的过道上嗑瓜子。垃圾桶就放在身边,一把而的瓜子壳,随着咯嘣咯嘣的脆响,在垃圾桶上积了一层。   而在水阀门下,是哗哗的水响声。那白花花的水冲刷的正是大妈拖地用的拖布,她这是忙中偷闲,让水自动冲刷拖布,趁空闲嗑俩瓜子。   有时候大妈也会被眼尖的医生看见,就惊乍乍的喊:“嗨,你洗拖布,应该戴塑料手套使劲的拧干,才能把脏污洗干净,你不能把拖布放水阀门下冲,那样冲会耗费很多水的。”   喊叫的医生,是院长的相好。这是大妈有一次悄悄告诉我的,我想,大妈跟院长不会因此结下梁子吧!再说了,为了那么点事,去停尸房大闹一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我最后停步在门卫室门口,觉得今天有点奇怪,为什么老头没有主动招呼我?会不会是今天没有换衣服的原因!心里不甘心,就随手敲门“笃笃”也不是要问个明白,而是觉得那里不正常。   敲门,屋里传来电视嗤嗤的电流声,没有人理睬。今晚,天不算黑,还有月亮,只是这会月亮躲进云层里,门口的光线一下子暗淡不少。   我站在门口,月亮隐没进云层里,我的影子在门口灯光的映照下,清晰的印迹在木门上,忽然,我眼皮一跳,不知道是眼花,还是看走眼,一闪而过重叠的影子,惊得我急忙揉揉眼。   定睛看,月亮已经从云层钻了出来,门上又不见了我的影子。这是光合作用的效应,折射跟对射光线,我黯然一笑,抬起手继续敲门。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给我的感觉就像老头在睡觉。哪有这么早就睡觉的,我继续敲门,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脚步声。   屋里老头在看电视,医院值班医生在休息,护士在查房。这个时候是谁,会在医院里走动,而且还是在医院大门口,莫非是病人?仔细想想,医院附近的病人大多数在晚上都回去休息,很少滞留在医院的。   我慢慢回头,来自身后的喊声释然我心中的疑问。   “李老师,你来了?”是门卫室老头,难怪刚才一阵敲门没有动静,敢情他没有在屋里。我转身看去,他貌似很疲惫的样子,走路慢悠悠的,手里提一杆电筒。   医院里不是有路灯吗?提电筒干嘛?心中疑问,我也没有问出来,就随口答复道:“来了,听见电视声音,想问看的是哪一个频道的节目。”   老头笑笑,满脸皱纹好似隐藏了不可告人的阴谋,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小眼睛狡黠的眨巴一下道:“看春晚,看老赵卖拐。”   “哈哈,我也喜欢看。”随便跟老头聊两句,他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刚才去查了一下停车库。   说到停车库,就得提到在医院门口守车的江大妈。   江大妈的岗位没有人眼红,是很累吃力不讨好的活,守车还得外带清扫停车场,工资也不高,要是谁的车子丢了,还得扣她工资。   我帮过江大妈。   江大妈跟前两位看人不一样。她看的是车和人,无论是豪华车,还是简单的自行车,她都得陪着十二个小心,认真也专心的守着。   她说,哪怕是一辆破车,只要丢了,就成了丢车人的宝贝,就得想方设法的讹她一笔赔偿费。   江大妈不会作。对谁都那样,一视同仁,差点得罪了医院一位跟院长有染的女护士。   单单只为了两块钱的寄车费,她差点丢了晚饭。可见,还得是门卫室老头有招,看人看衣着,错不了。   江大妈是农村人,前不久家里新修了一栋二层楼的房子。江大妈的儿子为人豪气,爱结交朋友,修了新房,少不了要跟朋友喝酒庆祝一下。   喝完酒,朋友又喊他去玩两把麻将,回家时已是下半夜了。他是骑着摩托车走到家门口,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发现刚才明明还看见的大门突然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石碑,上面字迹清晰,竟是一块墓碑。   江大妈的儿子心里一惊,赶忙用手擦了擦双眼,再看,还是墓碑。难道自己走错路,跑到村西头的乱坟岗了? 第404章 白影突现   江大妈的儿子抬头看了看四周,没错呀,自己确实站在新房子门口。他暗自骂道:真他妈见鬼了!   在这个时候想到鬼,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在门口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江大妈的儿子还是没有进门。气得不行的他,赶紧摸出手机打电话叫媳妇来开门。就在这时,家里一只公鸡叫了起来,随即,村里的公鸡都叫了起来。   江大妈儿子定睛一看,嗨真是奇了个怪,门口大门还是老样子在,没有什么墓碑。他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江大妈是信奉鬼神的,听儿子这么一说,惊出一身冷汗,暗地里去找人问,就听说李家大院的人回来了。   李家大院的名声在外,所以有人对李常水还念念不忘,听说李常水的孙子回来了,没有几天功夫就传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大妈找到我,如此这般说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我说这事别急,你们修建房子时,是不是用了不该用的石材什么的。   江大妈想了许久,才想去,新房子修好,万事俱备,就门口差一块垫脚石。也不知道她儿子去哪搞来一块形同墓碑的石板,放在门口的。   我让江大妈带我去看看那块石板,结果去了一看,真是这块石板的问题。石板根本就不是石板,而是简易墓碑,是江大妈儿子偷懒,顺便在树林里随便找来的石板。   这是在怖寒镇陵园集中之后,被人丢弃在树林里的墓碑,你说他用来做垫脚石,那新修的房子岂不是成了墓地?想想就后怕,他还敢用来做垫脚石。   江大妈急忙喊儿子,按照我的指点,把墓碑送到原处,再焚烧纸钱告罪:见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你老人家,在这里给你告罪。   之后,江大妈的家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怪事。   因此江大妈还特意的送我一大篮子鸡蛋。   话题似乎扯远了,还是回头看我调查医院毁尸事件吧!   老头回门卫室,我去了停尸房。   黑漆漆,阴暗暗的过道,置身在期间,冷风乍起,吹得浑身毛孔唰唰的冒。真他娘的不是人走的道,心里正犯嘀咕,身后簌簌的响声,惊得我本能的急转身,看过去   身后靠近医院后门一米远有一颗银杏树,春天,银杏树嫩绿的新叶在慢慢拓展开来,随风摇曳触碰到墙壁发出细微的响声。身处在特殊的环境中,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甚至于幻想到银杏树也是有灵气,说不定下一秒会变成什么精怪使坏。   我也有想到停尸房的事件,就是停尸房里的尸体复活所为。继而却又因为不变的事实依据从而改变推翻各种胡思乱想,确定身后的响声是出自银杏树,稍微镇定一下,继续朝前走。   那条暗黑,有昏黄灯光渗透出来的通道尽头,就是停尸房。这种感觉很熟悉,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朝停尸房走过去的,然后遇到那位白胡子老爷爷。   老爷爷对我说了很多听不太懂的话。   遐想间隙,我已经踏足在那条暗黑通道,也就是苟来顺说的死人专用通道。在大白天,有送尸人推着滑动床,送来新鲜的尸体。车轱辘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久久回荡在通道中,乍一听,感觉就像是千百万只老鼠在通道爬行,发出来的刺耳嘈杂声,让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在在晚上,没有那种嘈杂声,却又太过安静。我超不喜欢这种安静,特别是在这种四周都充满死气,总是疑心空气中有一股味道的地方。   我走到桌子边,按照惯例检查一遍停尸房里的遗体。停尸房里的遗体,都是今天跟昨天送来的,有些需要检查,还有些是因为家属临时有事,没有及时把遗体领走的。   现在有了火葬场,在居民小区不方便停放遗体,大多数人都把亲人的遗体寄放在医院停尸房。   说白了,这种地方跟活人去的旅馆没有区别。   只不过,这些人没有那口气。他们就像房客,寄住在停尸房里,也编号,分了类型的。一般在冷冻柜里的,都是寄放时间比较久的遗体,那晚上出事,冷冻柜里的遗体完好无损,被损坏的都是刚刚寄放还没有完全被冷冻的新鲜遗体。   我猜想,会不会是冷冻柜里的遗体僵硬,食尸者咬不动,才对新鲜尸体下手?   想法冒出,我黯然一笑,仔细清点了一下遗体数量,就顺势关了门退出停尸房。我坐在凳子上,拿出包里的物件,无非就是罗盘跟铜钱剑,还有几道矮冬瓜画的符纸。   为了消磨时间,我带了一部书来。   一般我很少看书,就是看,也上看一些易经八卦什么的。看书入神,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不知道是不是下雨了,一股股冷沁沁的风直钻脖子,我缩了缩脖子,头顶的灯嗤嗤闪动两下,我抬头看向一圈一圈滑动黑圈的灯管,手不自觉的伸向铜钱剑。   灯管叮一下,恢复如常,我退后一步坐下,眼睛依旧盯着灯管,暗自猜测这是灯管要坏掉的节奏,还是另有端倪!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看到暗黑的通道处一闪一刹白影。   我急转身看过去,通道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再看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一下,就停滞在原位。我敢说,刚刚几秒钟时间,的确有一个鬼物想要靠近过来,可能是有铜钱剑的原因,她貌似有所顾忌,只是在通道那头闪了一下赶紧溜走。   是停尸房里死者魂魄,还是别的什么,并且想要靠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把铜钱剑收好,放进桌子下面的抽屉里,然后慎重的回看了一眼停尸房的门。   看门是锁好的,我就按照刚才看见白影的方向顺势走过去。   暗黑跟那昏黄的灯,实在是令人恼火,穿透暗黑隐隐约约看见医院后门路灯的灯光,跟靠墙而立随风摆动银杏树下的阴影。对,我看见在银杏树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穿白色衣服的人。   看见此人,我的新蓦然一跳,肯定的对自己说,他是鬼!更或者是一缕没有形体的虚体魂魄。   就着阴影处,我看不见他的脸,凭直觉,觉得他这是在等我过去。果然是害怕铜钱剑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通道一闪跑开了。   我走过去,白影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机械状,以僵直的姿势走向医院后门。   医院后门一条长长的通道直通门诊部,在通道两边是各科诊室。在诊室门口,摆放有蔚蓝色的排椅,每一张排椅下边摆放了一个垃圾篓。   诊室门口上方挂的是科室牌子,什么内科,耳鼻喉科等等。那一抹白影好似背后有一双眼睛,不用看我,就那么笔直的朝前走。走到值班医生休息处,他停住了,然后慢慢抬起手臂指着一个地方,还没有等我看清楚,白影消失不见。   我仔细看了一眼白影刚才指的位置,一个是通往t室的通道,一个是值班医生的休息室。   白影想说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正在疑问,从t室走来巡夜的门卫室老头。他看见我站在那,惊讶的问道:“李老师,你在这干嘛?”   对啊,我站在这干嘛!我只是一个临时的收尸人,竟然走到这里来,不得不让人起疑我的用心。看老头还在等我回答,我急忙撒谎道:“刚才去门卫室找你,你没有在,就想到可能是在巡夜,就这样找到这里来了。”   “找我?”老头貌似不相信我的话,走到我身边,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道:“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这不是呆那太冷清,想找你说话吗?”   “我不相信,你是来找我说话的,八成是被那些躺在冰床上的死人吓住了。”   “你觉得我会被那些东西吓住?”我逼视老头,伸懒腰道:“唉,今晚上真无聊。”   老头晃动一下手里的电筒,嘀咕道:“是无聊,总觉得最近医院这些灯昏暗昏暗的,还不如我手里的电筒光。”我点点头,跟随老头走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向刚才白影指的位置。老头问:“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头这是听江大妈讲我有点本事,才没有对我摆谱横挑鼻子竖挑眼做脸色,总的来说,对我还是有点客气。   “想要找个人对弈,不知道大叔赏不赏脸?”   “下棋?行啊!”老头听说下棋来了兴趣。我跟他一前一后走出挂号厅走到门口,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细微也清晰的脚步声,我几乎是跟老头同一时间转身看。   是张晨,今晚上的值班医生是张晨。   张晨是起来小解,听到说话声顺道过来看看,见是我跟老头在一起。就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重新回到休息室去睡觉了。   对于下棋老头是门外汉,却偏偏要充当内行。他这是在旁边围观看人下棋,偷巧学艺,懂一些皮毛而已,三盘下来,他输得心服口服。   输了棋子,却想要驳回点颜面,就东拉十八扯问关于停尸房的事,他好像比谁都懂的样子,做得神秘兮兮的悄声道:“听说停尸房出事,有人把尸体那个了。” 第405章 血案   假如我不是怖寒镇的人,是北林市,或者是其他城市的人,总之对这个怖寒镇不太了解,对这里发生的事也根本没有时间关心。某一天,这件事终于暴露出来,至多登载报纸上一个角落处,某医院的尸体遭到严重性的毁灭,然后身为局外人的我,只是简单的浏览一下,没有引起我多大的注意,然后这么一篇在身在其中的人看来属于骇世惊闻离奇事件,就这么被我给忽略了。   既然没有引起我的关注,那么对这一起尸体被严重损坏的事件,也就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不了了之。   但是,我偏偏又是怖寒镇人,还在这里面对老头的各种猜测。并且,因为苟来顺的关系,牵涉其中,所以我不得不认真对待,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查出幕后真凶是谁。   院长说他对医院每一个职工,都不放心。也就是说医院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其中包括守门老头,寄车的江大妈,还有扫地的刘大婶。   扫地姓刘我还是从守门老头这里听来的。对了,老头说他姓谢,并且喊我称呼他老谢。   这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想跟我这个年纪的人平起平坐,称呼他一声老谢,貌似就年轻几岁。这也是一种寻找心理平衡的方式,不过,既然他都这样说我也就不客气的喊他老谢。   老谢说来医院已经一年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他有三分之二认识,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比较有地位,有名气的,不是他这个级别能知道的。   对于知根知底的也不少,比如张护士跟某一位内科老医生有勾搭。平日里零食不断,都老医生给买的,有一次他还不小心撞到老医生跟那护士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后来老头去看病,那位老医生不但没有收取他的费用,还免费给他来了一个全方位的检查。当然在检查过程中,老医生一句话说:“这是孙医生的亲戚。”   在医院里谁都知道孙医生的名气。   孙医生是院长高薪从县城医院聘请来的肝胆科医生,也是怖寒镇医院的一把刀,对肝胆结石的治疗方案很有一套。   有人说孙医生跟张晨都有可能成为下一届院长的候选人,只是一个是县城有名气的主刀医生,一个是院长的得意弟子。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张晨也不赖,正当壮年,在学术界发表了不少关于临床治疗方面的文章,名气也不至少在怖寒镇在这个地方,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而且,他在院长身边活动算是最积极的一个,每逢佳节期间,他是第一个去孝敬老院长的。   而孙医生却稍微显得低调一些,脸上带着微笑,无论是看见扫地的刘大婶,还是守门的谢老头,或者是寄车的江大妈,都是老样子,不卑不亢,好像下一任院长的竞选是别人的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老谢好的是一杯酒,一边跟我瞎扯什么停尸房闹鬼,是有人冲女尸体去的。还说最近几年,怖寒镇来了太多的外地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单身,所以男人嘛,在哪方面不能满足的时候,自然就得想办法。   女人无论是美与丑,就那样,把灯一关,其实都一个样。活人跟死人,不就是一口气而已,没有灯,只要她是女的就成。看老谢讲到这事,两眼贼亮,闪动两束邪火,好像他亲自去做过这件事一样。   我默默无语,没有做声,也不打岔。听了一会,称说想去看看停尸房,就径自离开了。听到身后传来老谢只有酒醉才会哼唱的几句南腔北调词,那声调听着有点凄凉,悲沧,在夜深人静中传得远远的。   就在我朝停尸房走去的时候,前边距离我两米远的位置,突兀从暗黑处窜出来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跑跳得很快,在眼前一晃,我看见有两只绿幽幽发亮的东西,再听见猫唔的叫唤,不由得暗自好笑,原来是一只夜猫子。   停尸房还是那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不踏实。不过这种安静是正常的,要真有什么动静,还不得吓死人!想复杂点,要是停尸房里有尸体发出喊叫,或者是咚咚的心跳声,那就真的是不正常了。   胡乱的想法,可能跟最近看多了僵尸片有关系。我摇摇头,苦笑一下,借助过道阴暗也昏黄的灯光,一步步的朝停尸房门口走去。风吹动灯管,灯光拉长我的身影,随着风晃动灯管的频率,拉长的身影一晃一晃的,眼角余光瞥见,我真心的吓了一跳,本能的我墙壁边靠过去,那影子也很快的靠近墙边,我定睛一看,尼玛,自己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   被自己的影子吓一跳,心里反而释然了,还真的想刚才那只女鬼出来跟我说一会话。风刮过头顶,从灯管上一掠而过,吹得我的头发根竖起又倒下。   脖子凉飕飕的,本能的伸手一摸,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再次把自己吓住。我擦!自己还特么的是阴阳师,也有害怕成这样子的?轻咳一声,故作镇定朝前走,终于看见停尸房的门。   门是虚掩的,我头皮一炸,心知有问题,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儿的抽开抽屉就去取铜钱剑。手指落空,这才发现铜钱剑不见了。   风把停尸房的门吹得咯吱咯吱的响,就像有一个顽劣的孩子倚靠在门上一会儿朝里推一下,一会儿朝外面推一下,门就是那样动的。没有铜钱剑,我有拳头,还有衣兜里的符纸。   还有五雷咒,要是那只鬼真特么的不想轮回转世,就来试试你李爷爷的五雷咒。我心里这么想的,就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就在我要靠近门口时,从来的方向传来一声绝望的惨叫。   这一声惨叫来得太及时了,以至于我都没有进停尸房看,转身就往传来惨叫声的位置跑。   因为医院有那么大,那一声惨叫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惨叫声。难道是我听错了?暗自疑问,蓦然想到虚掩的停尸房门,心头一紧,暗自道:难道刚才是调虎离山计!也顾不了许多,赶紧儿的回跑。   回到停尸房,门还是老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摇动。谁都知道停尸房的门就那样,双扇门,中间没有刻意固定的插销,只要打开一扇门,另外那扇门就没法固定,但凡有风,它就要动来动去的。   不过我好像记得之前离开的时候是关了停尸房的门,怎么会是虚掩的?暗自奇怪,就再次走到门口,双手那么轻轻一推,门开了。随着门开,黑洞洞的门里一大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夹杂一袭古怪的气息,随着冷风呼地吹来。   我捂住口鼻,摸索到门口的开关,啪嗒一下摁开电灯开关。看一具具覆盖了白床单的尸体好像没有什么变动,不过我还是不放心,继续挨个的看。   忽然,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急忙低头一看,这一看差点没有把老子吓屎。   在我脚踩的位置,一大摊血浆,抬起脚,那血丝牵得长长的,看着特别渗人。在血浆的上边是一张停尸床,床上同样是白色床单覆盖住一具尸体。   我记得大白天没有收到什么凶杀的尸体,那么这具尸体的血是怎么来的?想法一出,我麻起胆子掀开被单看。   这一看,惊得我本能大跳一步,惊叫道:“老谢?”   不错,停尸床上的人正是老谢。老小子是怎么死的?几分钟前还跟我下棋对弈,他怎么就死了!想想又不对,老谢在哼唱南腔北调,我来停尸房,他又是怎么跑来停尸房里还睡在停尸床上的?   看他胸口两个血糊糊的洞,我心惊肉跳的拿起电话就拨打。   警察来了,院长也来了,张晨跟孙医生一起来了。   我回答了警察的询做了笔录,还得耐着性子回答孙医生跟院长还有张晨的询问。他们怀疑我跟老谢的死因有关,警察需要我配合,我就去了警察局。   无论我怎么说,没有谁相信我跟老谢下棋,还听到他哼唱南腔北调的歌词。   最后我想起张晨。   他可是亲眼目睹我跟老谢站在一起的,可没想到的是,张晨是自始至终都只看见我一个人站在那,神神叨叨自言自语的说鬼话。   老谢死了,死得莫名其妙,身上没有致命的伤,要说最致命的还是胸口上两个酷似牙齿撕裂的血洞。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流血过多死亡的。   因为这件事,我被禁足,还被取消临时收尸人的工作。我想说,这是好事,或许是坏事。好事是以后,不用在每天面对一群没有生气,没有温度,没有语言沟通的尸体。   坏事就是,我成为杀害老谢的嫌疑犯。   至少在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证明我跟老谢的死没有关系的情况下,我还是被严禁出门,严禁走出怖寒镇。   苟来顺哭丧着脸来找我,安慰我,我也不好骂他,这不是他的错,是我太麻痹大意造成的。老谢的死亡时间,跟我的口供时间有差错。   我提供跟老谢在一起的时间,正是他死亡后几分钟的时间。谁知道呢!在那几分钟之前,我看见的应该是老谢的魂魄才对,那么究竟是谁杀害了老谢?   在警察看来,我是自编自导的傻瓜,在自编自导的同时,却又漏洞百出,把自己陷入更加麻烦的漩涡中去。 第406章 诡杀   我没有继续在医院停尸房帮苟来顺,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在之前,有我保护,医院里多少还得给点面子,现在我成为嫌疑犯,唯一能帮他说话的人没了,自然就成为那些当事人眼里的怪物。   我一直在想,老谢给我一起,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他是鬼来的?   为了这事我是愁眉不展,茶饭不想,总觉得事有蹊跷。有人不喜欢我在医院里,故意杀人陷害我的。   想也是白想,未必有人肯信我。   我现在这个样,灵儿是看着眼里急在心里,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办法能解决这件事。   我在李家大院焦虑不安,苟来顺在医院受人白眼。矮冬瓜好几次想去看他,都被新来的门卫阻挡在外,随便他磨破嘴皮子都没法看见来顺。   来顺这是被软禁在停尸房,看这种架势,一天没有查出停尸房的鬼,来顺就不会有出来的那么一天。   这天,村子里的妇女主任来看灵儿,并且叮嘱她要定时去医院做检查,免得出什么岔子。如此我见机行事,在陪伴灵儿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偷偷从医院后门溜到停尸房那条通道。   这人还没有走进去,不巧被刘大婶看见。   “哟,这不是李老师吗?忙忙慌慌的这是要去”她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是看我走的方向是停尸房,不由得朝地上呸了一口道:“李老师,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刘大婶,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从衣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她,悄声道:“谣言不可信,眼见为实,这个别嫌少,你拿着。”据我所知,刘大婶一个月的工资不高,也就是三五百块,现在我拿十块钱给她,她焉能拒绝?   果然,刘大婶看见钱,眼睛一亮,笑嘻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四周道:“这个怎么好。”说话间隙,手已经把钱接过,又假意的叮嘱一句道:“大兄弟,你要小心点,别让人看见就好。”说完话,就跟做贼似的,一溜小跑,跑得身上的赘肉也跟着晃动一闪身跑进后门去了。   切,我这算行贿还是什么?特么的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干嘛还跟做了亏心事似的,把钱给她,让她别告诉人去来停尸房了。暗自懊恼中,我已经走进通向停尸房的通道。   苟来顺就像一条狗似的,许是被软禁在停尸房这里久了,嗅觉跟听觉都特别灵敏,看见我,他忍不住稀里哗啦的大哭一场。从他出生到现在挨个的数落一遍,完事还臭骂了老头苟老实一顿。   最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道:“沐风兄弟,在这里也就你对我最好,要是哪一天我有一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得给我寻一个好地方安葬,我想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下一世的运道。”   “别瞎说,好好的说什么三长两短?”   苟来顺抹一把鼻涕眼泪,又道:“沐风兄弟,你是知道的,老谢就是例子,他多嘴,什么话都说,看吧!多嘴就得被封嘴。”   “嘘!有人来了,你收声吧!”我白了他一眼,寻找地方躲,最后迫于无奈只好进停尸房。   停尸房里有几张空置下来的停尸床,我看着积了冰霜的停尸床,打了一个冷颤。听门口传来嘎吱嘎吱车轱辘的响声,顾不了那么多了,感触爬上一张停尸床忍住刺骨的寒冷,拉住白被单把从头到脚盖严实。   躺在停尸床上,那种冷感,跟各种胡思乱想,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这种滋味,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会去尝试,总之躺在停尸床上,我能听见苟来顺拿起记事簿的轻微响声,还听得见送尸人的说话声,之后传来呯嘭一声巨响,就好像停尸房的门被推开的那种声音。   躺在停尸床上,又被白被单盖住,加上一股股的冷气见缝插针的往人体窍洞钻,身体的细胞都快呀冻僵的感觉,我却还不能动弹,还得等到送尸人离开才能起来。   该死的送尸人,磨磨蹭蹭的在停尸房看许久,好像对我躺的这张停尸床很感兴趣的样子,站在那端详许久,然后才指定把新来的尸体放在32号停尸床上。   送尸人在进入停尸房时没有说话,好像在打哑语,总之一切都在无声的氛围中操作。   我也在停尸房收尸过,懂得收尸的程序。登记入册,牌号挂在脚趾上,以便好辨认。奇怪的是,我觉得苟来顺没有进停尸房,他在门口?   白被单很厚重,一时间看不清楚停尸房里的人,只觉得送尸人是一个带着口罩,很高大的人。   我在停尸房收尸的时候,也看见两次送尸人的样子。却不是这么高大的,也没有戴口罩,难道说新送来的这具尸体问题?有传染病什么的!   胡思乱想中,我听见又是传来呯嘭一声巨响,然后四周安静下来,停尸房里顿时一片黑暗。   我躺在停尸床上许久,都快冻成冰了,苟来顺这个的都还没有来给我开门。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起来,摸索到门口,开了灯,也没有去看新送来的尸体,就径直走到门口去拍打门。   门里外都是镶了一层铁皮的,所以单凭手掌拍打,只能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外面的人不注意的话是听不见的。   我拍打好一阵子,身上积了不少霜,苟来顺就像离开了门口,一直没有给我开门。   “尼玛,苟来顺,给我开门。”我大叫,再次使劲的拍打门。好一会,我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好像是跑的声音,接着传来熟悉刘大婶的声音:“大兄弟,你还好吗?”   “刘大婶,怎么是你?来顺呢!”   “不知道,你赶紧出来,里面可吓人了,都是死人。”   不对,来顺没有在门口,他去哪了?我慌神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那般,头顶冒出一团白色的雾气。我冷静一想,越想越不对劲,刚才送尸人的身份可疑,还有就是在以往送尸来的人,对死者那般虔诚,在离开跟送进来之前都要说一阵子安慰贴己的话,无非就是吊唁抚慰一番。   可是之前送尸来的人,却一声不吭,就像怕出声被人认出来那样子。外面的刘大婶已经离开了,我还得想办法从冷冻室出去,转身看一具具冷冰冰的停尸床,看躺在停尸床上的死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新送来的死人,32号停尸床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我靠近32号停尸床时,心里特别紧张,是那种很害怕看见死者面容的那种紧张感。我扪心自问,怕什么?难道见的死人还少吗!   是啊,我怕什么?沉重的吐一口气,瞬间化成一团凝固的雾气。我伸出手,紧张得颤抖的一点一点揭开白被单。在白被单下,苟来顺就像熟睡那样,紧闭眼,嘴唇大张,想喊出什么,却喊不出来的样子。   我踉踉跄跄后退一步,原本想是来看看他的,结果还是把他害死了。   为什么?来顺虽然懒惰,好酒贪杯,但是他没有做过缺德事,没有害人,没有对不起谁吧!虽然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可这个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发怒,狂喊,用拳头狠砸墙壁,把虎口震裂出血我记不得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总之是被来人搀扶离开停尸房去了医院急诊室。   我看孙医生拿起注射器要给我注射,我拒绝,摇头,并且大怒道:“你们是魔鬼,杀一个不够,还得杀几个,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孙医生摇摇头,那微笑一直保持在脸上,即使我多么地生气,他还是那样子道:“消消气,没有谁敢随便杀人。苟来顺是突发心肌梗塞死亡的。”说着话,孙医生把诊断书丢给我看。   我笑,大笑,几乎癫狂般把诊断书一把撕得粉碎,看着纷纷扬扬飘洒在半空的纸屑,好似看见苟来顺在对我苦笑。停尸房门口,苟来顺被强行注发出一种致命的针药,然后软绵绵的倒地,被送尸人抱起放在原本就是空置的停尸床上,再慢条细理的送进停尸房。   我傻啊,竟然躺在停尸床上,近在咫尺的距离,苟来顺就在我近在咫尺的距离被杀害。   我拒绝打针,倔强的从病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被警察拦阻。   在这些人看来,我是畏罪自杀,自己跑进停尸房,然后妄图被冷冻而死。所以现在我连起码的自由都没了,要么就是去警察局蹲禁闭,要么就是被软禁起来,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行走在大街上。   参与停尸房毁尸离奇事件的人在一个个死去,苟来顺死了,谈论停尸房怪事的老谢死了,接下来会不会是我?   我倚靠在墙壁边,贪婪的呼吸室内的新鲜空气,不舍的凝望窗口。再次想起小时候做的那个梦,停尸房,是我的劫数地,这次能否逃脱劫难,得看造化了。   只要一闭眼,就有两张面孔挤进脑海,孙医生,张晨。孙医生,个子不高,年龄也不算大,皮肤病态白,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他有着永远深邃的目光和宁静的笑容。   张晨,身高一米七八,小麦肤色,一脸傲气,有色眼光看人,对谁都心存戒备。   我仔细想,慢慢分析,之前是刘大婶发现我在停尸房,悄悄告诉孙医生。然后孙医生偷偷报警,带人来停尸房找到我。令人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院长跟张晨都没有露面。 第407章 孙医生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我所犯应该具备被拘留的实证,我没有去警察局,也没有回家,而是被别人遗忘在医院一间专门用来堆放杂物的空屋子。   空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发霉味道,被子和床都是潮乎乎的,几乎没办法睡在上面。房间完全没有隔音,连隔壁房间里说话跟开空调还有走廊里有人路过的脚步声都听得清。   初春刚过,寒意还未走远。   在地上呆了一会,感觉浑身都凉透了,脚也酸麻勉强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是被医院保安送到这间屋子里的,他在离开的时候说过,等院长他们的会议结束就会来找我谈谈。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不但没有看见院长,就连扫地的刘大婶都下班回家了。   人正不怕影子歪,来顺的死跟老谢的死都蹊跷,为什么就没有人查出真相。反而把我这个身外之人防备起来,还给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的。   对方要是一只鬼,我相信能轻易对付,可是对方的底细我还没有摸清楚,就已经被打压得乱了方寸。懊丧之余,我伸手拿出烟盒,点燃一根,头靠墙,半眯眼狠狠的吸一口,再慢慢吐出烟圈。   烟圈在半空袅袅绕绕还没有散尽,门口传来细碎的金属碰撞声。接着听见锁孔开启,有轻微的呼吸声之后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孙医生,他还是老样子,对我笑笑道:“幸亏我来看看,要不然你今晚上得呆一晚上的禁闭室。”   看见孙医生来,我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此次前来,不单单是开门来看我一眼的吧!心里这么想,面子上还是客气道:“还是孙医生记性好,还记得这里有这么一个小人物在挨冻受饿。”   孙医生朝身后喊道:“邱丽,把方便面给李老师泡好。”吩咐完毕,他又给我介绍道:“邱丽是实习生,今晚上她跟我值班,这屋里太冷,你还是出来跟我们呆一起。”   我太想出去了,想要给灵儿打一个电话,就点头感谢道:“谢谢,我想打一个电话给家人。”   孙医生听我这么一说,想起什么,急忙解释道:“噢,我差点忘记,下午的时候,有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来医院找你,当时大家伙都忙,没有谁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他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矮冬瓜?他来医院找我没有找到,特定要跟灵儿说,那么她听见一定是急死了。如此,我更要给灵儿打电话说明一下,但绝对不能说来顺出事的事。   我拨通电话,电话通了,是灵儿接的。她很紧张的问道:“沐风,你出什么事了,下午树根来找,说不知道你去哪了?你要是再不来电话,我可是要急死了。”   我说:“没事,你们女人就是惊风火扯的,屁大的事,搞得紧张兮兮的,我不就是去县城一趟,配合他们调查一下最近医院的离奇事件而已。”   “去县城了?”   “嗯。”   “沐风,我听他们说生孩子会有风险,我想去县城生孩子。”灵儿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她一定是敏感到什么,才舍近求远要求去县城生孩子。   说实话,我巴不得她去条件好一点的医院,最好是母子平安。   挂了电话,孙医生才告诉我,我被滞留在医院是有人打了招呼的。不用他说出来,我猜一定是老院长。   今晚上值班的是孙医生,还有实习生邱丽,跟接替老谢的守门人,加上我一共是四个人。   孙医生的最近停尸房老出事,所以暂时没有找人守停尸房,也就是说停尸房现在没有人。当然,除了停尸房里的死人。   我破例以不是病人的身份呆在孙医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邱丽在看书,我从侧面看她。这姑娘长得还算俊,高挑个,白皙的皮肤,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孙医生坐了一会,揉揉眼睛,好像感觉有点冷,下意识的裹了裹白大褂,抬头看,惊讶的问道:“邱丽,你什么时候把空调打开了?”   邱丽听说,急忙放下书,抬头看,解释道:“没有开,还以为是你开的。”   空调距离我不远,见孙医生起身来光,就自告奋勇道:“还是我关吧!”   邱丽跟孙医生同时对我笑笑,继续做他们的事。一个去查房,看余下病人的休息状况,一个继续闭眼假寐。   我记得邱丽出去的时间是10点45分,去了将近半小时都没有回转。孙医生突然醒来,诧异的问道:“邱丽没有回来?”   “没有吧!”我膝盖上放了一本杂志。虽然杂志封面女郎传得少,是那么火爆的三点式泳衣,但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怎么也吸引不了我的兴趣,心情也相当的压抑。渐渐地,也有些困意的,但是却不想马上回到刚才那间屋里去,更想多在这呆一会。   孙医生听我说邱丽没有回转,也没有急着去找的意思,默默无语的看我一眼,又继续坐下手撑额头打瞌睡。从对方有着深刻含义的一瞥,我瞬间明白,他是不放心我。   为了能让他放心,我只好主动提出跟他一起去看看邱丽。如此,孙医生笑笑,不好意思的起来,答应我跟他一起去看看。   我走在前面,孙医生走在后面,并且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了,我们这才一前一后的朝卫生间走去。医院卫生间我比较熟悉,在之前呆停尸房的时候,时常来这边小解。   要不是经常来这边小解,我也不知道刘大婶被逮住偷懒嗑瓜子,浪费水资源的事。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一楼卫生间。在大白天一个人进卫生间,都能感觉冷沁沁的,更别说这是晚上。   特别是卫生间里面一盏十五瓦数的灯泡,跟鬼灯似的,根本就起不到照明的作用,该暗的地方还是暗,该黑的地方,因为有了这种昏黄灯光的衬托,越发的暗黑诡秘。   走在前面的我,完全不知道孙医生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我走到卫生间时,就随口对后面的孙医生说:“一看就没有人,里面除了叮咚叮咚的水滴声,貌似没有人在的。”   我没有听见答复,蓦然回头看,才知道孙医生没有跟来。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诊室,门都是关闭的,门边排椅空荡荡的,望一眼尽头也是空荡荡的,孙医生这是去哪了?“孙医生。”我喊一声,长长的走廊回荡我的喊声,听着特不自在。加上,从卫生间传来的水滴声,叮咚,叮咚,一下一下就像打在我的心尖上,感觉阴森森的可怕。   我去,暗自觉得好笑,抓了抓下巴,顺原路返回。却意外看到邱丽,正急匆匆的走来。   “李老师,你看见孙医生没?”   “怎么,他不是来找你了吗?”   邱丽摇摇头说没有看见。   奇了怪,找人的不见了,被找的人却出现。为了安全起见,我跟邱丽准备分头寻找孙医生。按理说,这都没有我什么事,我特么的还是他们监视的对象,反而紧张他们的安危起来。   想想就来气,也感觉自己特窝囊。起初是因为来顺的事,现在来顺死了,我还特么的越陷越深脱不了干系了还。   医院一楼除了夜间值班室是开放的。   夜间值班室也是值班医生休息的屋子,其余的诊室都关好的。所以邱丽去二楼卫生间,我去夜间值班室看看。   夜间值班室就在前面,斜对面就是通往t室的通道。就是之前看见张晨开门出来的那间屋子,也是我跟老谢相遇的地方,更是白影人指的位置。所以走到这儿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就联想到老谢。   想到他手拿电筒晃动的情景,想到张晨默默无语注视我,然后转身回夜间值班室的画面。想到老谢深陷的眼窝,那双小且有神的眼珠子,不由得一个激灵,苦笑一下继续朝前走。   之前孙医生故意开门让我出来,我就在猜想,会不会是他也觉得医院里的不寻常,因为值夜班,心里害怕,才故意开门让我跟他们一起的。   就在我想到这茬时,从不知名的位置传来一声惨叫。听到惨叫,我头皮一炸,回跑几步,想想不对,又朝刚才跟邱丽相遇的位置跑去。   快要跑到那地时,只觉得后脑勺一冷,急忙转身已来不及。呯嘭一声,我觉得眼前一晃一抹白影,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李老师,李老师。”耳畔传来邱丽的大叫声,我缓缓睁开眼看,发觉自己躺在距离孙医生办公室不远的通道口。邱丽颇为紧张的皱着眉头,脸上汗涔涔,一脸焦虑的看着我。   “我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我从二楼下来,就看见你躺在这。”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在这儿的!”缓慢起身,从地上爬起来,摸了一把后脑勺,感觉隐隐作痛。我没有说出刚才挨打的事,只是低声问邱丽道:“你刚才听见叫声没有?”   “听见了,就是听见我才急匆匆的跑下来,结果就看见你躺在这。” 第408章 突发情况   我问邱丽听见的惨叫声是怎么样的?她说喊声很含糊,甚至于都没有听清楚是男的还是女的。实话,我也没有听清楚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我敢断定,潜伏在医院的恶鬼太饿了,等不及要行动了。   没有找到孙医生,我被偷袭,这件事看来的确有蹊跷。当下我跟邱丽决定去找门卫,问他看见孙医生,或者是听见惨叫声没有。   新来的门卫姓甚名谁我还是从邱丽喊他才知道的。   “胡大爷,你刚才有听见什么动静没?”   大腹便便的胡大爷一口焦黄烟牙,红光满面,一双眼睛贼亮,骨碌碌的老是在邱丽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儿上打转。他粗哑嗓门,对我跟邱丽说道:“刚才一直看电视,看寡妇村的风流史,嗨嗨。所以,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说着话,他冲邱丽招招手道:“小邱,你来看这部电视剧真的好看。”   邱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我说道:“李老师,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想以我跟邱丽两人的能力,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孙医生,还是有点费事,胡大爷身为门卫,怎么着也应该出把力,帮忙找找看。如此,我就对已经回转身走到门口的胡大爷说道:“胡大爷,你有手电吗?”   胡大爷听我喊,转身看向我,眯着眼睛貌似想借助门口路灯看清楚我的样子道:“有,你是孙医生?”   “他不是”我很感谢邱丽没有把我真实身份说出来。胡大爷把我认错是孙医生,看来他对孙医生的情况不太了解。   胡大爷看我颇有气质,举止言行大刀阔斧的,在邱丽没有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前,摸不透我的来历,暗自琢磨一下,急忙殷勤的拿出手电预备递给我。   “你作为门卫室的工作人员,是不是应该去查看一下。”   掷地有声的指令,颇有领导威严的我,把胡大爷怔住,急忙陪笑道:“是,是这就去。”说话的功夫,所有的电灯忽然没莫名其妙的忽闪忽闪起来,叮一下,在大门口的路灯跟外面街道上的路灯,一下子全部熄灭。   霎时整座医院都黑漆漆的,除了胡大爷手里的手电光,几乎没有任何一点可以利用的光亮。见此情景,我暗自一惊,糟糕,早不停电,晚不停电,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停电,这算什么事!   邱丽看一眼黑漆漆的医院通道,畏惧的朝我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李老师,还继续找孙医生吗?”   “找,停电也许是短暂的,待会一定回来。”   胡大爷嗨嗨一笑靠近邱丽,喷着一嘴的酒气道:“会不会是医院的保险丝烧坏了,要不要我跟小邱去看看?”   我上:“应该不是,单纯的只是医院保险丝坏了的话,外面街道上应该有电的,你们看,外面还是黑漆漆的。”   邱丽一看,果然是的,不由得皱着眉头嘟哝道:“41号病床有病人在,没有电她该害怕了。”   我一把从胡大爷手里夺过手电,递给邱丽道:“你去看,陪伴她,我跟胡大爷去找孙医生。”   胡大爷看邱丽拿走电筒,苦笑道:“我老人家眼睛在夜里不好使,你年轻,多担待点。”   我没有看胡大爷,只是低声点头道:“好说。”就迈开大步朝停尸房那个方向走去。走几步,发现胡大爷没有跟来,急回身看,老东西竟然朝邱丽去的方向跑。   “胡大爷,你干嘛?”   “嗨嗨,我担心小邱一个人害怕,去看看她。”   “不用,她有手电,我们去那边看看。”我指的是停尸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停电跟孙医生失踪,好像跟停尸房有关系。   胡大爷见我执意要去停尸房,还是模黑去。就不乐意,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想了许久,就提醒我道:“停电了,倒不如去杂货店买几只蜡烛。”   对啊,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买蜡烛?这样我就在胡大爷的带动下,去到外面杂货店买蜡烛。卖蜡烛的大姐说,最近经常停电,好像是电力不够,相互挪用一下。   好吧!停电也没有什么,只是在医院这种特殊的环境中,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买蜡烛胡大爷说他身上只有叶子烟,没有零钱。那么掏钱的事,就落在我身上了,钱也不多,一只蜡烛一块钱,我买了十块钱的蜡烛,预备是用一晚上的。   跟胡大爷回到医院门口,他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一笑道:“领导,你想不想捉住偷死人的鬼?”   我不知道胡大爷是怎么打听到停尸房的事,见他问这话,不由得心动了一下,顺应他话的意思道:“怎么讲?”   胡大爷说他儿子是学化学的,有一种特殊涂料,要是在尸体上抹一遍,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不小心沾那么一点,浑身都会变成蓝色的。   话说:现在的科技就是发达,什么航天飞船,人造卫星等,关于化学方面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但是听胡大爷这个主意不错,就附和道:“行啊,你不妨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没有刻意要假装人家领导,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节外生枝罢了。却没有想到,胡大爷还真的把我当回事,用特殊涂料来讨好我。他给我的一个小瓶子里,装了有半瓶墨绿色的液体,我摇动一下,液体浓稠度高,不像是水那么稀。   如此,我跟胡大爷真的去了停尸房。   走到停尸房,才发现没有带钥匙。胡大爷说他有停尸房的钥匙,并且还说,来这里上班也是托了老表的人情,还答应了一个附带条件,那就是在停尸房没有找到合适的收尸人之前,他出来晚上看守大门外,大白天还得去停尸房值班。   胡大爷说要不是家里日子过得艰难,鬼大爷才愿意来医院这种鬼地方上班。   牢骚发完,他又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故事。说了一会,我们已经走到停尸房门口。停尸房这种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是那个样子,阴风阵阵,冷气深深。胡大爷一冷就咳嗽,他不间断的咳嗽,把手里的蜡烛搞得东摇西拽,跟鬼火似的,带动我们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都在颤动。   终于开了停尸房的门,我是抢先一步跨进去,首先环顾一下四周。来顺的遗体还在,被靠在角落处,为了预防意外,我特别谨慎,小心的挨个揭开白布单来看。   也不知道是前两次的事搞得我有点神经质还是心理压力所致,我无端猜测孙医生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害的人,所以才会在胡大爷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注视下,把停尸房里的尸体挨个检查了一遍。   检查的结果没有孙医生,没有最好,我悬着的心也尘埃落定稍微安稳了些。   一番来自诚心的告慰,挨个点上一炷香,让逝者们跟我们配合一下,只要抓住作恶的鬼,那么我李沐风一定有重谢。完事,胡大爷在把特殊涂料抹在尸体上,我则挨个的检查尸体脚趾上挂的牌子编号,生怕漏掉一个。   看来胡大爷不是吹牛的,他说为了能填饱肚子,年轻的时候什么事都干,盗墓,脱尸皮。还有一个最为让我感到心酸的是,他的父亲。   胡大爷的父亲死的时候,正是闹饥荒年代,家无隔夜粮,身无御寒衣。父亲是饿死的,死的时候,瘦骨嶙峋,只剩下一张皮包住一排排的肋巴骨。   没有棺材,还是他亲自背起到乱葬岗随便挖了一个坑,就草草的把父亲埋葬了。我看着他做事还是比较细致,把尸体挨过的涂了一些特殊涂料,完事又是嗨嗨一笑道:“好了,咱该出去了,不打扰他们的安宁。”   出去,锁门,我跟胡大爷还在过道上。我们没有谁打破沉寂,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他在忍住咳嗽,还是因为刚才做的事,还处于兴奋状中,忽略了冷风的袭击,才会没有遇风咳嗽的。   走出停尸房通道,黑暗中,一团摇曳不定的烛光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移动。来到医院后门,有一点冰冷的东西滴在脖子上,我下意识的摸,抬头看天,阴沉沉的看不清楚轮廓,低语道:“下雨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刚刚动嘴想说话的胡大爷跟还在仰头看天的我,心头一麻,浑身一颤,异口同声道:“小邱。”急疾奔向传来惨叫声的方向。   我们跑到夜间值班室没有看见人,跑到办公室空无一人,又跑到41号病房。那名病人手里紧紧攥着刚才给邱丽的手电,说邱护士去卫生间了。   我们又狂奔去卫生间。   一楼卫生间没有人,难道是去二楼卫生间了?怀着疑问,我跟胡大爷一刻不停的又朝二楼跑去。跑到电梯口,胡大爷说爬楼梯,腿脚不方便,倒不如乘坐电梯来得快。   好吧!我摁住电梯,电梯叮一声开了,我们俩一步跨进电梯,眨眼功夫就到了二楼。到了二楼,我们直奔卫生间。 第409章 搏斗   二楼卫生间没有人,我的心在下沉,沉得没底。   怖寒镇医院楼层不高,至多就是四层。一楼诊断室,门诊室,急诊室,t室通道。二楼妇科,带手术室,检验室,脑电图还有b室。三楼是住院部,四楼是新增的美容外带体操室,好像是出租出去的。   二楼没有邱丽,孙医生找不到,我跟胡大爷在楼层来来回回的跑,跑得满头大汗,别说找到人,连鬼影子都没有看见一个。这个时候还真的别提鬼,哪怕是脑子里冒出一个鬼字,我立马就靠近通道尽头,大窗口下,伫立着一个人。看背影酷似邱丽,不同的是,她伸中一身素白衣,一头黑发在风的吹动下肆意飞扬,以僵直的身姿,面对大窗口。   我跟胡大爷同时朝那女的靠近。   “是小邱吗?”胡大爷试探的问道,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   我凝视那一缕看着怪异的背影,心中打鼓,暗自猜测她的来历,究竟想要干什么。   就在我跟胡大爷要靠近她时,她机械慢慢的抬起手臂,僵硬的姿势指着一个地方。以我们的角度,看不太清楚她所指的位置,只是一味地想要靠近过去。   眼看靠近只差几步,那女的忽然回头,我跟胡大爷惊讶的看见一张煞白的脸,一头风吹乱舞的黑发下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见此景,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目测她是鬼?   想法冒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女的一下子攀住窗口下端,纵身一跳   “哎”我惊叫,超越吓得呆住的胡大爷,冲的跑到窗口,俯瞰的姿势看下去。   地面上黑咕隆咚的,冷风跟细雨搞得到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那里有人跳下去,分明是见鬼了,我站直身子,回身看胡大爷,他捂住胸口,好像咳嗽无法停顿的样子,一张脸憋得变成茄紫色。   “胡大爷,你怎么了?”   胡大爷吃力的抬起头,踉踉跄跄走几步到我跟前,断断续续道:“她,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她是谁?”   “我老婆。”胡大爷说这话的时候,身子一歪,一下子软绵绵的倒下地。我一把扶起胡大爷,又是掐人中,又是喊,他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胡大爷刚刚还好好的,就是在看见女鬼跳楼突然暴毙。我简直都快疯掉了,今晚上发生的事,太乱,也莫名其妙。   我把胡大爷平放在三楼过道上,准备下楼去看看。如果没有找到邱丽跟孙医生,就得准备报警了。   反正怖寒镇有派出所,我可以步行跑过去。想到派出所,我又是一愣,按道理,我是最有嫌疑杀人的,为什么没有带我去派出所,反而把我留在医院。   孙医生开门放我出来,然后他不见了,接着邱丽失踪,胡大爷死亡。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套子连着套子,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钻进他们设定好的套子里。现在医院情况不明,孙医生跟邱丽他们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窗口的风一股股吹来,吹得我的心都冷沁沁的冷。不过,这么一吹,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许多,走到大窗口,不由得看向女鬼刚才指的位置。   在大窗口右侧是停尸房,左侧是医院门口小卖店,还有胡大爷的门卫室。我回忆女鬼手臂抬起的位置,应该是对着右侧的。难道,停尸房有问题?这个念头冒出,我自己也惊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就着手电,快速下楼直奔医院后门的停尸房。   我一个人跑的在停尸房通道,带着一股风,风卷起落叶一并带进通道,最后被阻挡在身后翩翩落下。   停尸房的门是开的,黑洞洞的门,就像一张大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我吞掉。我晃动手电筒,一步步的朝停尸房门口走去,一颗心忐忑不安中,各种猜测预期浮现在脑海里。   或许能看见不想看见的一幕,或许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老样子。更或许,这是我眼花造成的错觉,停尸房的门根本就没有开过。   可是事实上,停尸房的门的确开了。不但开了,里面的尸体又遭到一场毁灭性的损坏,乌黑色的血液,差点把我滑倒,一大股刺鼻的腥臭味令人想作呕。   我捂住口鼻,勉强能支撑着走进去,晃动手里的电筒挨个的看。停尸房里的尸体,大部分都遭到残忍的肢解,肢解的尸体分块上,还留下有啃咬过的痕迹。   我顾不得院长的叮嘱,也不想把自己再次陷入莫名其妙的漩涡中,果断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就在我拨打电话时,从暗处扑来一抹黑影。   黑影带着腥风跟杀气,气势汹汹的从后面圈住我的脖子,啪,手机掉地上。一时间我很被动,被那么圈住,使不上劲,只好拼了命的往后靠,想把袭击我的人抵住在墙壁上。   袭击我的人力大无穷,我手上的电筒在被圈住动弹不得的时候,胡乱的晃动,映照到满嘴是血,一大股腥臭味,脸上乃至眉毛上都是血污的袭击人。   电筒最终被打掉在地,恼羞成怒的袭击人,吭哧吭哧的喘息着,狠命的拧着我的脖子,张开大口就想咬来,我憋足了劲的提腿对他裆部狠命一踢,一声哎哟,袭击人捂住吃痛部位,趁我没有回过身来,撒腿就跑。   我在后面急追,他三纵两跳跑进医院绿化带灌木丛不见了。外面黑漆漆的,细雨霏霏,冷风拂动。借助夜色,勉强能看过到灌木丛的轮廓。   我手摸刚才差点被咬的脖子,后怕中,也就没有去灌木丛查看,返身回停尸房找到手电再说。这要是在以往,我身上带着斩妖匕首,岂能让变态狂从手中溜走?   电是在派出所赶来医院几分钟前来的,黑漆漆的医院唰地一片光明。我在办公室门背后找到昏迷不醒的邱丽,在二楼男卫生间找到也同样是昏迷不醒的孙医生。   他们俩先后醒来,同时问出了什么事。   我面无表情道:“停尸房又出事了。”   “啊?”孙医生摸着后脑勺,总也想不起是怎么中招的。   邱丽说听见从办公室传来动静,就把手电递给41号病床的病人,就一个人摸索着跑来看,结果在进到办公室时,只觉得眼前一晃,感觉有鬼扑来掐她脖子那种,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脖子上更是感觉有一双冷冰冰的手在使劲的掐,就吓得昏厥过去。不用说,刚才听见的惨叫声,是邱丽发出来的无疑。   孙医生看派出所的人还在,歉意的苦笑一下道:“今天值夜班遇鬼,真是邪了门。”   派出所韩玲问:“医院就你们三?”   邱丽说:“不止,还有胡大爷。”   提到胡大爷,我蓦然想起,他的尸体还在三楼。就赶紧带上民警朝三楼跑去,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三楼上根本就没有看见胡大爷的尸体。   奇了怪,胡大爷的尸体难不成会自己离开?带着疑问,一时间无法解释胡大爷尸体不见了的原因。我懊恼的跟民警下楼,并且再次被他们细致的问询一番,见前后除了胡大爷的尸体属于意外,其他的都吻合。民警也就没有对我起疑,却让我带着他们去停尸房看看。   停尸房,老远就嗅闻到一股子臭味,是那种血腥臭味。我比划着,把被袭击,然后让那个人脱逃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民警仔细检查了尸体被损坏的程度,同时查看到小块尸体上有啃咬的痕迹。当下,医院热闹起来,休息的,休假的,在天还没有亮之前,被派出所民警全部喊到医院集中。   我也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说待会有事要问要核实。   张晨跟院长来看我,问了一句:“昨晚上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说是孙医生开门放我出来的。   他们俩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有民警叫我去医院会议室。我去了,进门,我就惊呆。   一个人满脸蓝色,像极了蓝精灵中的小丑格格巫,正振振有词在对所有人训话。   我记得他来看我的时候,脸上没有显现蓝色,我抬头看会议室的白炽灯,蓦然醒悟,想起胡大爷说过,特殊颜料要在强光灯下才会预热显示出来。   我在看这个变成格格巫的人,别人也在看。   院长喊我来,是问孙医生有没有给我说过关于下一任院长候选人的话。我摇头说没有,也不知道院长这是想要借题发挥,想一鼓作气把孙医生压下去,这样他就没有机会跟张晨竞争了。   院长在问完关于孙医生放我出来的目的之后,又一语双关补充道:“小李,我听说你爷爷的大名,以后你媳妇生孩子的事就跟张医生说一下就是。”   我说:“这个恐怕不劳烦张医生了。”   院长吃惊问道:“为什么?”   我抬手指着张晨道:“因为他是格格巫,我怕他会吃掉我刚刚出世的孩子。”我的话,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惊炸得原本肃然,安静的会议室顿时就像一滚沸的水,闹喳喳,窃窃私语起来。 第410章 毒手   张晨有病,是那种间隙歇精神分裂症。不但如此,他还有梦游症,院长最清楚他的病,也在暗地里尝试给他治疗。可惜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工作中的各种压力,他的病始终没有得到彻底的根治。   鉴于孙医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院长高薪聘请他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张晨偷经学艺,谁知道张晨根本就不理会院长的良苦用心,而是自持清高,目中无人,别说去求教孙医生,就是让他多看一眼孙医生,都像要了他的命。   张晨是何许人也,为毛院长如此器重他?   这个问题还得请教院长大人。   在众目睽睽下,院长不得不把他跟张晨的关系交代清楚。   张晨是院长的私生子。   这才是真正的炸雷,炸得全院所有人都惊呆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院长年轻时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帅气医生,他不但给女人看病,还陪伴女人谈人生。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一经他一手医治,都甘愿臣服自称是他魅力下无法逃脱的奴隶。   医生都懂得多,懂怎么保养自己,懂怎么补肾养心。在成群的女人面前,院长总是能沉着应对,博得女人们一片好彩。   院长是有家室的,黄脸婆的妻子,颜值低得让他无法再拥有激情。   张晨的母亲在很多年前认识了院长,第一次的邂逅,他们俩感叹相见恨晚。却又不得不,忍痛分开。鉴于院长的位子是老岳给的,明里是不敢乱来的,暗地里却暗结珠胎。   可以说,张晨吃的,用的,花的,都是院长的钱。他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爹,还口口声声埋怨老娘,为什么会他只有娘没有爹。   当院长亲口承认他就是张晨的父亲时,张晨失控的大笑,之后精神彻底崩溃,成了真正的神经病人。   张晨的童年很苦,是在同龄玩伴的辱骂跟追打下长大的。他把所受的委屈跟苦楚深深隐藏在心里,发誓,对自己说,总有一天要出人头地。   张晨在成长的路上并非是一帆风顺的,屡次遭到打击,屡次咬牙站起来。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取医科大学,却因为梦游症发作,半夜三更,不穿衣服,背上捆绑一个模特在操场是疯跑。   张晨被勒令退学。为此,他母亲哭瞎了眼睛,终于忍不住给院长打电话,求他帮忙把儿子安排到医院工作,安排到他的身边,她才放心。   张晨第一次出现在医院,就有人玩笑说他跟院长很相似,就像是父子。院长,顺坡下驴,干脆就当众认下张晨做了弟子。   谁知道,张晨来医院上班的半月后,竟然梦游症发作,去了停尸房,搞了一具女尸,被收尸人发现。他就把收尸人直接干掉,并且毁灭尸体,让人误以为是鬼祟作怪。   院长不想让人知道张晨跟他的关系,以及有梦游症的这种病态,就掩人耳目从外面聘请来孙医生。   有孙医生做掩护,很多人对张晨的事不在好奇,一门心思来巴结这位在怖寒镇数一数二的优秀人才。   用院长的话说,随着事态的发展跟年龄增长的关系,他大有招狼入舍的感觉。院长不想把第一把交椅交给别人,一心想要亲自交给自己的儿子张晨。   说起来院长也是命数不好。他本来有一个儿子,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吃医者这一碗饭的。可在某一天,他身边的儿子,却不小心遭到车祸,头被撞差点成为植物人,好不容易医治好,却变得神经兮兮的,见谁都笑:“嗨嗨,嗨嗨。”   也就是这样院长才把希望放在张晨身上,他想张晨的病迟早都会医治好的,他有这个信心能把医好。   却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院长把孙医生请来,才会给张晨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   张晨明白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及孙医生,他怕失败,怕失败的哪一天到来。各种压力下,他的梦游症频频发作,从开始吓得医院里的病人不敢住院,发展到停尸房去啃咬尸体来发泄与生俱来无边的怨气跟释放心中的压力。   院长想要扳倒孙医生这个危险分子,可谓是煞费苦心的制造杀人计划意图来栽赃孙医生。   谢老头的死亡,是院长实行计划的第一步。谢老头死了,他找来昔日的好友,胡大爷来做门卫。   却不料,胡大爷曾经有一笔账还没有给他算。这笔账,是关于胡大爷妻子无故跳楼事件的。   胡大爷的妻子年轻时很漂亮,作为朋友的院长早就垂涎三尺,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对方。   终于有一天,胡大爷去了外地,妻子感冒来找医生开药。被院长发现,他急忙假意出来查找病人简历,跟胡大爷的妻子相遇在走廊上。   胡大爷的妻子知道院长是丈夫的朋友,他们在平时还一起聚会喝酒的,也从丈夫胡大爷口里得知,这位院长是花心大萝卜。可怎么着,她也没有想到院长会把脏手伸向朋友的妻子。   院长开药,开了一瓶针药,让护士给打了针。这一针下去,她晕针了,晕针很难受的,不能马上离开,也不能老是呆在院长办公室。   也就是这样,院长喊护士把她送到夜间值班室去休息。   休息是休息了,醒来之后的她,发现不对劲。那里不对劲,只有她才知道,反正胡大爷回到家,听见噩耗说妻子发癫病自杀了,就是从医院三楼大窗口跳下,一头栽倒在有菱角形的石头上,头破血流死亡的。   那么,院长怎么会想要把我也置于死地?我可是跟他无冤无仇的,还有来顺!亦是如此。   在后来,院长交代,他就是要让孙医生自动滚出医院。要让他栽倒,就没有机会爬起来。因为孙医生的影响力大,县城,包括市里都知道孙医生的能力。   好歹毒的院长,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还是被胡大爷给算计了。   话说胡大爷在哪?老东西,把我也给骗了,其实他是休克,没有死透。在我跑下楼的时候,他慢悠悠醒来,恍然惊觉今晚上医院不太平,就干脆下楼回去了。   胡大爷的家距离医院不远,一里路就到。   事后我带着礼物去拜访胡大爷,他笑呵呵的玩笑道:“阎王嫌弃他身上臭,有死人的味道,所有勒令他回来洗澡,等洗白白了,再去阴间到阎王那去报道。”   在经过这件事之后,怖寒镇医院来了一个大调整,院长由孙医生担任。   门卫室又换了一个人,据说是刘大婶介绍来的,还是一个杀猪匠改行来的。   那些跟院长有染的护士,都被下岗,回去种田的种田,该干嘛的干嘛去,再也没有机会被院长的花言巧语给忽悠了。   张晨算是彻底完了,他这一辈子,都得呆在神经病院里。   而院长,却孤零零,带着手铐呆在不见天日的监牢里度过余生。   院长不但花心,还利制造假凭条骗取养老金报销单,来从中牟取暴利。   灵儿还是选择在怖寒镇生孩子,接生的医生是孙医生亲自安排的。我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做,专门侍候快要做母亲的她。谁叫她是高龄产妇,在生产之前,必须在医院观察。   坐了一天的凳子,我走到病房窗口俯瞰医院门口,来往川流不息的人群,车辆,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急对灵儿说下去看看,就匆忙出了门。   我在人群中苦苦寻找,跑了好远,看见她站在一水果摊前,跟水果摊老板讨价还价中,就蹑手蹑脚的靠近,猛的一下拍打她的肩膀,喝问道:“干嘛的?”   她回头,噗一声笑开了。“李沐风,你还是老样子,没有变。”   我说:“鲁小丫你这次来怖寒镇有什么阴谋?”我没有直接问她之前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想强人所难,既然她选择离开,一定有她的道理跟理由。   鲁小丫红扑扑一张脸,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在看向远处一位风度翩翩,年轻俊俏的少年郎。   “哥,他是我男朋友,也是未婚夫。”鲁小丫大大方方的拉住他,对我说道。   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我欣然一笑道:“好啊,我终于有妹夫了。”然后伸出手,对鲁小丫说道:“傻丫头,你好像没有告诉哥,他叫什么名字。”   “冷子亮。”   我愣住,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他,再次追问道:“叫什么?”   鲁小丫也是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冷子亮。”   看冷子亮,不像是鬼夜,不过却跟我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他。努力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半点跟他有关联的事来。   鲁小丫说“哥,你别想了,他不是你认识的人。人家才24岁,你的那个冷子亮多少岁?”   我淡然一笑道:“我的那个冷子亮,他永远只有24岁。”   鲁小丫奇怪的口吻瞪大眼睛道:“为什么?”   “因为他有长生不老药。”   鲁小丫娇嗔的瞪了我一眼,挽住冷子亮的手臂道:“你看看,我哥就是这样的人,才不会是你说的那么冷血。” 第411章 烂眼周   我正琢磨鲁小丫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像这个冷子亮早就跟我熟悉,还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话来的。又一人歪歪斜斜,走路踉踉跄跄的冲我撞来。   我一把扶住此人,眼对眼的观察,发现此人面带晦气,精神恍惚,八成是撞邪的征兆。就大喝一声道:“大哥,你撞邪了。”   跟我相撞的人,怔住,扭头看前后左右,最后再次看向我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点头道:“是的。”   他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没有听清楚,好多人说话。”   鲁小丫跟冷子亮见我没有跟上,回头来找我,正好看见我跟撞我的人在说话。鲁小丫秀眉一挑,悄声道:“哥,他像是撞邪了。”   “嗯。”   在大街上有很多人,见我们站在那说什么撞邪的话呼啦一下子围观过来。水都知道,咱天朝老百姓好的就是围观看热闹。有人看热闹是好事,我正好问一下有没有人认识眼前这个黑脸膛的汉子。   当我开口问:“谁知道他姓甚名谁?”   当即有人就大声道:“他不就是杀猪匠烂眼周吗?”   这里说的杀猪匠,不是专门卖猪肉的那种。而是在逢年过节,或者是家有红白喜事的,需要杀猪,就找的这种人。他们杀猪不用交税的,他们杀猪是按单位计算,一头猪多少钱那种。   跟我小时候讲的黄三刀不同的是,黄三刀卖猪肉,不杀猪。杀猪的不卖猪肉,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烂眼周现在神志不清醒,中邪外带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有点严重,见此,我喊人去讨来一碗清水,我用清水画符,让他喝下,才缓过神来。缓过神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的。   只是说有人喊他的名字,就懵懵懂懂的从家里走出来了。   我问他,在这之前都做了什么事。   烂眼周说,在之前帮人杀了一头猪。听他这么说,我觉得问他一定出在这头猪上。想要帮他,我又担心灵儿惦记,就让鲁小丫跟冷子亮去找灵儿。   看他们俩带着买的水果去了医院,我这才对烂眼周跟围观的人说,带我去他家看看。   众人穷追不舍的问烂眼周究竟中什么邪了,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正说话,有一个女人慌慌张张,跑得满头大汗来拉住烂眼周就急问:“老周你人不舒服,跑来街上做什么?”   烂眼周郁闷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走出来了,幸亏这位大兄弟,拦住我,说我中邪了。”他指着我,对满头大汗的女人比划,又怕她不相信,就指着围观还没有散去的人补充道:“不信,你问问他们。”   见所有人都点头说是,女人更加焦虑了,忙对我说:“你好事做到底,就帮帮我当家的。”   听女人的口气烂眼周是她丈夫,我点头道:“这个好说,你前面带路我们一边走一边谈。”   烂眼周的女人苦笑,扶住烂眼周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众人散去,自然又是一番议论猜测。   我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烂眼周其他,这才说要去他家里看看的,看众人都散了才又停下脚步道:“不瞒你说,你丈夫只有半条命还在。”   烂眼周的女人惊愕,不太相信我的话道:“他不就是中邪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相信我的话,只好摇摇头说道:“你爱信不信,如明天一过,你丈夫还能像现在这样走路,我就改跟你姓。”   烂眼周女人看看丈夫有气无力的样子,又看我问道:“谁知道你姓什么,会不会是骗人的?”   我说:“先别猜疑我是什么居心,咱来谈谈你丈夫出这事的前后。”   烂眼周女人看看我,又看看周围,貌似想找到熟悉的人来做一个见证。   我说:“不用搞那些,你只管告诉我,在你丈夫生病的时候,有没有送去医院看病?”   烂眼周的女人想了一下,答复道:“有,但不是医院,是一位老医生看的。”   我问:“老医生在什么地方?”   烂眼周的女人又想了想道:“他乍寒乍冷的,我说送他去医院的,在路上有一位身穿白衣服的老医生,告诉我说他染了风寒,只要吃几道药就没事了。”   医生看病都这样,这个不是想要问的事,我想要问的是这位开药的医生是在那开诊所。所以,我再次强调又追问道:“能告诉我医生在那给你开药的吗?”   烂眼周女人呆住,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最后还是烂眼周自己说道:“在巴茅岭看的。”   巴茅岭,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那地遍地长满巴茅,巴茅是从石头缝隙冒出来的,有人说巴茅的根是暴雨爆发山洪,从大山上冲来的。   还有人说,巴茅岭的巴茅都有灵性。因为那地是远近闻名的抛尸地,我说的抛尸地,不是人,是动物的尸体。   怖寒镇在以前,家家户户穷得叮当响,除了靠种田挨日子外,就是想方设法的搞养殖。养殖的品种也就是那几样,小到兔子,大到牛羊。   养殖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一年四季,温度变化不定,时冷时热,就会爆发瘟疫。每逢瘟疫一来,家家户户就紧张得很,一家子围着家里的牲畜团团转,还是免不了要死那么一部分。   这些得瘟疫死了的牲畜,也没有深埋,而是随便往河里一扔,满以为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谁知道一场山洪暴发,把河里牲畜的尸体都冲到巴茅岭那一片儿去。   那一年,巴茅岭的巴茅涨势吓人,一个夏季下来,满河滩都是巴茅。牲畜尸体腐烂侵入石头缝隙下,巴茅根深扎在石头缝隙中,一簇簇的,拔也拔不掉。   在很小的时候,怖寒镇的医疗条件差,我偶尔发烧什么的,爷爷就会抱住我来这里看病。诊所的人曾经是赤脚医生,专门山上去采摘草药来晾晒,等晒干揉碎捣药给人看病。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又听烂眼周提到,难不成那家人的继承人也在开诊所看病?   当下我就让烂眼周跟他女人带路我要去看看这位民间医生的传人。要是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位民间医生的传人,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   想小时候跟爷爷去巴茅岭玩,在巴茅岭有一种类似巴茅,却不是巴茅的植物,茎秆跟甘蔗有几分相似,有苦涩带甜的汁液。在爷爷第一次带我去了之后,我跟矮冬瓜没有少去吃那玩意。   从巴茅岭回家的路上,屡屡经过那孤零零矗立在路边的诊所,就会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剃锅盖头的毛头小子,直愣愣的看着我们。   那毛头小子就是诊所民间医生的传人。   因为烂眼周身体不适,走路没劲,我喊了一辆三四轮,带着我们去巴茅岭看看。   烂眼周的家距离怖寒镇有很远一段路程,这可就是他如此着急找他的原因。看烂眼周没有神气的眼,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像是得了痨病,上气不接下气的,让人看着揪心。   我让四轮车师父开慢点,别把烂眼周抖没气了。这个是心里话,要是真把这句话说出来,烂眼周没有病死,都有可能被我给气死。   车子一阵颠簸,终于下坎到了巴茅岭一端,远远的我看见路边上果然有房子。只是不似以前那样,看着破破烂烂的,现在已经装修一新,青瓦,红屋檐,雪白的墙,门口还挂了俩大红灯笼。   在门口小院种植了果树,果树才冒出新绿,走近了看,果树上也挂了不少红色的小灯笼。可能是四轮车的轰鸣声太大,引起了院子里的狗好一阵狂吠。   狗在狂吠,有人从门里出来。是一戴眼镜,文质彬彬,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我看着这位年轻医生,不经意间就想起那张圆乎乎的脸,还有倒扣在头上的锅盖头。   年轻医生一眼就看出烂眼周有病,急忙请进屋里。烂眼周的女人,一进屋就问:“你们家老先生怎么不在?”   跟年轻医生一起的应该是他妻子,他们夫妻俩见人问老先生,不由得一愣。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烂眼周的女到处看,还去外面求证一下,然后又进屋嚷嚷道:“真是怪事,那晚上我们家老周病了,我带着他经过这,看见老先生就是站在那边那棵树下,冲我们招手,我们就过来,他就拿了一瓶药给我们说服用之后就好转了。”   年轻医生听烂眼周女人的讲述,绝对也肯定的说道:“阿姨,你是记错了,我们家就我一个人,而且这里还是昨天才整理出来,今天早上喊人来粉刷的墙壁。”   年轻医生的话没有假,我看到地面上有还没清除掉的涂料痕迹。我问年轻医生贵姓,他是免贵姓胡。并且解释,说家里没有什么老先生,即使有也是在前几天去世的父亲。   听对方是有逝者刚去世,我不好意思道:“打扰了。”   胡医生笑笑道:“没事,这里我们也不常来。”   “怎么,你们还有别的房子?”   胡医生说:“是的,这里曾经是我爷爷开的诊所,我去学医也是为了传承爷爷的衣钵。”   “那你父亲没有在这里?”   胡医生听我问他父亲,表情黯然,推了推眼镜框道:“他是得急症去世的,不过没有在这里,在镇上的房子里。”   听胡医生说到这点上,我隐隐觉得好像有点苗头。胡医生跟胡大爷,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联?胡大爷那句话至今还留在我耳畔:“阎王爷嫌我脏,等我洗白白了再去。” 第412章 叩头谢罪   经我一求证,果然是的,这位文质彬彬,年轻有为的胡医生正是胡大爷的儿子。   胡大爷是那一晚上受惊过度,老毛病犯了诱发并发症去世的。而烂眼周提到的老先生,跟胡医生的爷爷有点相似。   胡医生的爷爷是一方赤脚医生,不但医人,还医牲畜。胡医生的爷爷,对动物有感情,特别是对家养牲畜爱护有加,看不惯那些人把牲畜尸体随地乱扔,才想到来巴茅岭这边修建一所诊所。   其目的就是想义务清理埋葬被丢弃的牲畜尸体,外带帮人看病,在以前怖寒镇没有那么多路,有也是那种机耕道。   横七竖八的机耕道,通往一个地方,那就是怖寒镇。在方圆几十里,就只有涂家庙跟巴茅岭有两处医疗站。   一般情况下,胡医生的爷爷都会背起一个,有红色十字架的药箱到乡下去给卧病在床起不来的孤寡老人看病。我想,爷爷来巴茅岭,或许就是想来会一会胡医生的爷爷吧!   老人家没有说明,我也没有亲自看见他去胡医生爷爷门诊室坐多久。只是来几次,话也不多,就那个样子,所以就没有给我留下多深刻的印象。   烂眼周说老先生给开了一瓶药,胡医生说这里早就没有给人看病了。所以,这里是一瓶药都没有的,并且喊我跟烂眼周的女人看,的确,屋子里摆放了一些老古式家具,其他没有看见药瓶之类的。   在胡医生他们看来这是一件离谱也邪门的事,但是在我看来,问题就出在老先生这件事上。他应该不是人,而且是设计要害死烂眼周的。   胡医生都喊我们看了,烂眼周还是喋喋不休认定,老先生就是胡医生的什么人。   胡医生实在是说不过就问药是什么药,药瓶子是什么样子的。   烂眼周说,老先生开的那个药瓶子是深褐色的,药丸黑色,味道刺鼻难闻,吃了只觉得浑身软得不行。   胡医生听烂眼周这么一说,就让他去把家里的药瓶子送来看看。烂眼周哪能走,最后还是他女人坐没有离开的四轮车去家里取来药瓶。   在他女人取药瓶的时候,胡医生告诉我,他也是刚刚从医科大学毕业回来。想到爷爷的遗愿,说要开一家医院的,可是凭他现在的能力,开医院还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这里重新修缮一下,以此来告慰爷爷在天之灵。   这里没有药,胡医生只是简单的给烂眼周检查一番,然后提醒他还是去大医院看看。等到烂眼周的女人,把药瓶子拿来后,胡医生仔细检查,发现药瓶子里的药,根本就不是药,而更像是一种动物的骨头。   药丸呈褐色,凑近嗅闻有一股焦臭的味道。究竟是谁把动物骨头制成药丸来害人,这个无从得知。除了我知,天知,地知外,没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胡医生有事,还得跟未婚妻赶去县城,就此别过。   四轮车送走胡医生,留下我跟烂眼周还有他女人呆如木鸡伫立在原地。   烂眼周跟他女人,抱侥幸的心理,求我帮帮他们。   我说:“你没有给我说老实话,我怎么帮你?”   烂眼周跟他女人对视一眼,只好结结巴巴把事情前后经过告诉我。   原来烂眼周在昨天下午,宰杀了一头母猪。母猪肚子里还有一窝未出世的猪仔,当时就把他吓住,杀了那么多年的猪,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倒霉的事。   我听他这么一说,暗自道:真该死,牲畜在前世还不是人,只是在生前做了恶事,被阎王审讯之后,惩罚轮回变畜生。任由人宰割,烹其肉,喝其汤,穿其皮毛,却不能肆意宰杀还未出世的幼崽。   当下,我也只能暂时施法保烂眼周的魂魄别尽数散开。现在的他,已经丢了一魂,如是到了明天中午,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的话,他的命就休矣。   如此,我看太阳高挂,虽不是特别炙热,却还是有些温度。   就背起烂眼周跟他女人一起赶回他们的家,我就让烂眼周的女人回家找出一块黑色的布。对空一抖,正片布展开,双臂抖动黑布均匀的覆盖在烂眼周的身上,从头盖到脚踝位置,只留下脚踝被太阳晒到。这样做的方法是头入魂脚生根,以正午太阳之力正人身人魂,以中午纯阳使之不散、不跑、不躲、不避,最大限度的容于肉身。   随后把一碗水放在烂眼周的双腿之间,水中还放了一把碎米。然后一刀解决掉烂眼周女人抓来的一只老公鸡,把鸡脖子倒提,让鸡冠的血被滴入水碗之中,把剩下的血沾在手指上,以烂眼周额头为纸,手指为笔,公鸡血为墨,写下赦灵符,内嵌一丝丝功德之力激活符文,这是防御变化手段。如此这般之后,正午时分已经悄然来临,这世间阳气最盛的时候到了。   这就是所谓的最佳的时间,最正确的时间了。   集聚了烂眼周的魂魄不散,再背起他速去宰杀母猪的人家。不巧的是,这头我刚刚去,宰杀母猪的人家,有人急跑来说出大事了。烂眼周的女人本来就是急性子,还没有听对方把话讲述完,就叽叽呱呱道:“别提了,咱家老周没有挣俩钱,差点把命丢了。”   宰杀母猪的人家,急得翻白眼,嘴角起水泡,好不容易等烂眼周婆娘住口,才惊抓抓的冲精神头刚刚好一点的烂眼周吼道:“周师傅,不好了你宰杀的母猪头活蹦乱跳起来跑了。”   我真怕烂眼周在听到这个消息,会背过气去。要是那样的话,我的辛苦就白费了,一旦背过气去,魂魄散开,我特么的还得给他招魂。   幸亏的是我有先见之明,在之前就给他聚魂了的。这次他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在我的陪同下去了宰杀母猪的人家。   话说在以前我吧!很喜欢吃什么小笼包子,反正有肉馅的包子我都喜欢,一次吃够。从没有过问包子里的肉馅原材料是什么东东。在发生烂眼周这件事后,我算看明白了。   母猪是用来产猪仔的,为毛这家人要宰杀母猪?后来我问清楚了,目测这是一猪贩子。   就是那种专门流窜到乡村,收购死猪,母猪的营生。他们把收购来的死猪,母猪,瘟猪,剥皮取肉,廉价专卖给小食店。   这家人两兄弟都是干这个的,而且还做了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杀死的母猪,活蹦乱跳嗷嗷怪叫。看那开膛血淋淋有一道大口子,已经被清除的五脏空腹,特么的还在嚎叫不止,单是听一下就吓得够呛,还更别说看见。   母猪的状况吓煞人,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吓得面色惨白,有的甚至于去拿来香烛,祷告。还有的吓得跑回家,不敢再出来看热闹的。   猪贩子的家在怖寒镇算是较为偏僻的位置,也就是这样,他丫的才敢明目张胆的搞这一营生。   看那被清除五脏,抖簌着血淋淋空腹的母猪活灵活现的叫唤。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我的出现,多少引起围观人们的注意。想走的,不走了,害怕的因为有我在,也鼓起勇气想要看我这么收拾这一诡异的一幕。   我口中念念有词,对母猪凝目一扫,看见它眼中一闪怨恨。就勒令身边的烂眼周,下跪,对母猪叩头谢罪。   “什么,要我给母猪叩头?”烂眼周显然是不愿意的,他一脸黑线,硬气不下跪。   我说:“如果你不下跪,那么等那些枉死在你刀下的牲畜变成鬼灵来抓你。”   听我这么一说烂眼周心虚了,他惊骇无比的环顾四周,悄悄问:“刚才都没有那么多人,现在为毛黑压压的好多看不清楚的人?”   我说:“闭嘴,别看,赶紧专心叩头谢罪。”   本以为烂眼周看不见那些东西的,没想到他居然看见了。在复活母猪的四周,黑压压围拢来数之不清的鬼灵,它们都是在烂眼周刀下丧命的牲畜。   母猪复活是假,有东西附体在母猪上是真。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附体在母猪身上的一定就是胡医生的爷爷。   烂眼周被我的话吓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蹦跳嚎叫的母猪叩头。在我的念叨下,他有节奏的连叩三下。   一叩头,以此谢罪预祝重生。   二叩头,今生来世再无恩仇。   三叩头,送君一程一帆风顺。   烂眼周照我说的做,母猪不再蹦跳了。经过这件事之后,宰杀母猪的人家,哪敢把母猪送去小食店,还不赶紧的把它厚葬保一家老小平安。   烂眼周因为这件事后,再也不敢杀猪宰羊,改行做了收荒匠。在农村,但凡听到烂眼周那破锣似的喊声,男人女人们就会玩笑说:“烂眼周来了,就是那个认母猪做娘的人。”   对于女人们的玩笑,这里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便跪,除非对方是自己的爹妈,否则下跪就是没面子的糗事。试问,在当时那种情况,要是烂眼周不下跪,他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第413章 骗局   因为爷爷的名气给我带来生机,即使没有引人瞩目的招牌,也会有人主动来找我解决发生在他们身上,家里,以及朋友身上的怪异事件。   关于在帮人解决好事情后的收费问题,我没有刻意的要求对方给多少,都是随意给。给的钱,没有明给,均是用红包封存,用双手恭敬的递给我,还得捎带点恭维客气的话。   一般这些找过我帮忙的,都忌讳说下次来玩。能有下次吗?有了下次岂不是要破财,还得被吓一回。   近几年,怖寒镇发生那么大的变化,有人从更远的地方来这里打工。也有怖寒镇的人,到比怖寒镇条件还好的环境去赚钱。   比如我当年,还不是跟矮冬瓜一起去了北林市,这一去就是十几年。   现在的我,不想在外奔波,想在家守候妻儿。   灵儿生产,多亏了鲁小丫在一旁帮忙。初为人父的我,横竖是包不好婴儿的,把一个嫩绵绵的小东西放在襁褓裙中,看他笑,看他把指头送进口里吸吮,看他手舞脚蹈,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他包裹好。   看我笨头笨脑的,灵儿跟鲁小丫扑哧笑开了。   最后我还是选择默默无语旁观,看鲁小丫把孩子包裹好,送到灵儿身边去。   有人找我,很平常的事。我在医院经常有人找,这一次也不例外。   找我的人是一大块头,是土生土长的怖寒镇人。从他的衣着跟修剪齐整的指甲,不难判断出他是一个非常爱整洁的人。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年纪轻轻的就面色晦暗无光泽,单凭这一点有古怪。   大块头姓赵,叫赵斌。是一名大巴司机。在回家之前,好像专门跑旅游接运旅客的。   赵斌这次回怖寒镇,说是回来结婚的。对象是怖寒镇人,是一位教书育人的教师。结婚是大事,赵斌也深爱未婚妻的,可就是在结婚的前一晚,她出事了。   未婚妻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得离奇。报案却没有立案,理由是她属于意外溺水死亡。   据赵斌是未婚妻死的样子,很可怕,脸上带着笑,是那种嘲讽鄙夷的笑意。而且头发乃至身上都水淋淋的,就好像在死亡之前她在水里挣扎最后窒息死亡。   我问赵斌是不是跟未婚妻有吵架什么的,现今不是流行一种叫做什么婚前恐惧症的吗?说不定未婚妻是害怕结婚,才会选择溺水自杀?   赵斌对我的推测大怒,却极力忍耐,并且质问道:“你不是很神奇的吗?有人说把你传的出神入化的,我才大老远的来找你看看。”   灵儿刚刚生产,我不能抛下她去帮赵斌,见他动怒,我就顺坡下驴道:“要不,你找别人看看?”   赵斌一脸黑线,没有吭声,一口一口的狠命抽烟。   我们俩呆的是供应热水的锅炉房,有护士来帮病人倒热水看见他抽烟,就警告说:“这是医院,别抽烟,影响空气质量。”   起初赵斌没有因为护士的话,动怒,但是也没有停止继续吸烟。当护士越说越起劲,甚至于走到他面前来想抢走他的烟时,他咆哮一声“滚开。”   这一声咆哮吓得护士一哆嗦,哪还敢多嘴,赶紧儿的溜走完事。   看赵斌情绪不对,我也不好继续多停留,摇摇头预备走人。   “呸,什么东西,还号称怖寒镇第一阴阳师。”听到赵斌的恶骂,我停住,稍微侧身眼角余光瞥看他一眼,没有停下走了出去。   回到病房,灵儿就问是谁找我。   我说是一位老乡,叫赵斌的。   鲁小丫在逗孩子,她一边逗孩子一边告诉我关于认识冷子亮的前后经过。   我对冷子亮这个名字熟悉,对他的人不熟悉,即使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跟前,我也是认不出他来的。所以鲁小丫随便怎么说都可以,说在火车上认识的冷子亮,他的帅气,谈吐不凡,都让她着迷。他就像一出自名牌服装上的标码,那么地独特,引人瞩目。   灵儿听鲁小丫讲述冷子亮的事听得出神,我在想另外一件事,想得出神,以至于从门口进来人,冷不防一把抱住孩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抱住孩子威胁我的就是赵斌。   “李沐风你有什么了不起,在怖寒镇,遍地一抓一大把像你这样的,你凭什么给我摆谱?”   我说:“把孩子放下,好好说话。”   赵斌看着在襁褓中咿咿呀呀发出稚嫩叫声的孩子,突然莫名其妙咧嘴哭了。   孩子被抱走,最紧张的是灵儿跟我。   灵儿不顾一切冲向赵斌,嘶叫的声音让人心肠都软化了。赵斌岂能不动心,他规规矩矩的把孩子递给灵儿,满脸泪痕,求的口吻道:“帮帮我,李老师。”   看孩子没事,鲁小丫松口气的同时,飞起一脚就要踢向猝不及防的赵斌。我一把拉住她,制止道:“别冲动。”   被我及时拦住的鲁小丫恨得牙痒痒的,指着赵斌骂道:“你是男人吗?有种就活出一个人样来,凭什么打孩子的主意!”   看灵儿拥住孩子嘤嘤哭泣,赵斌泪流满面道:“我也是有孩子的,可是可是她却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赵斌未婚妻死亡的时候还怀孕?我吃了一惊,急忙对他使眼色暗示出去说话。   说起来,也是我大意,没有考虑赵斌的感受。   人生一辈子,最大的事莫过于结婚生子。反而之,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明明很相爱,却阴阳相隔,永远无法在一起。   在问清楚赵斌家住地址,跟未婚妻遗体有没有入殓等情况。   我掐算赵斌的八字跟未婚妻的八字,看是不是他们选择的婚期有不妥之处。有没有冲煞质疑,结果我仔细掐算下来,婚期没有问题。问题在赵斌本身,是他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然后那东西附体在他未婚妻身上,导致未婚妻溺水死亡。   在去他家的路上,赵斌又告诉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未婚妻在死亡之前没有在水里。而是在洗漱间漱口,一个正在漱口的人,会被漱口水溺死?   这无疑是不符合逻辑的大笑话。   赵斌这次来怖寒镇找我,没有开车,是骑摩托车来的。坐在摩托车上,风很大,几乎要把我从车座上吹走,呼呼的刮得脸皮很疼,都要活生生撕掉那样,要不是我反手死死抓住后尾箱的皮筋,说不定就给吹下来了。赵斌感觉到我的苦楚,自不自然的放慢速度,才稍微好受一些。   因为赵斌的勤劳肯干,他的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殷实户。红楼绿瓦,还是二层小洋房,门口一边一颗松柏,让我大跌眼镜。   下车我走到门口,看向松柏,不由得摇摇头,叹息一声。   赵斌问我为什么叹息,我指着门口对他说道:“此地就像墓地。”他大惑不解,有些生气,又不好发作。我又说道:“人住的宅院是阳宅,死人住的是阴宅,一边一颗松柏活像是一对蜡烛,你说这里不是墓地是什么?”   赵斌听我这么一说,大惊失色道:“这一边一颗松柏是我爹在年前栽的。”   我说“你爹可好?”   他摇摇头道:“就是因为爹大病不起才想到用结婚来冲喜,加上玉玲又有了我的孩子,所以”   “带我去看你爹。”   赵斌点头,带着我进了门,回头就把两颗栽门口的松柏拔了。   看着挺洋气的房子里,住了这么一个病怏怏的老人,满屋子里都是中药味。非但如此,赵斌的老母亲也是三天两头的吃药,真的是小病不断,大病堪忧。   病怏怏的老人,苟延残喘中,上气不接下气。抬头都很艰难,更别说跟人交谈了。我进入屋里,瞪目一扫,一霎暗影嗖地从老人床边缩进床底下。   我手持斩妖匕首,急蹲下,看向床底下,那东西已经不见了,貌似遁地跑了。   脏东西不是鬼差,也不是勾魂的,而是一只鬼。一只怨气很重的鬼,我收好斩妖匕首,悄悄别在腰间,故作没事人一般凑近老人。   老人怒瞪双目,恐惧的颤抖嘴皮,吃力的抬起手我凑!纵然我是阴阳师,也被他这一诡异的举动吓得头皮发麻。转身看去,门口黑压压的来了一大波鬼影。   这些鬼影均是老人熟悉的死人。他们是来带他离开的,看来老人已无回天之力,是今晚上的事了。   我对赵斌如此这般的吩咐,让他准备好老人的后事。   赵斌按照我说的一一做了,到了晚上,老人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吼痰的声音老远都听得见。赵斌的母亲眼泪是干了湿,湿了干,哭哭啼啼的诉说赵斌父亲年轻时所受的苦,那个时候,吃没有吃的,穿没有穿的,偷偷的去偷红薯,还被吊起来毒打,把一个好好的人打得走路一瘸一拐的。   数数落落的说,断断续续的哭,不知道怎么又扯到赵斌的爷爷。   赵斌的爷爷时代,那日子更苦。家里没有隔夜粮,爷爷把卖竹筐的钱,凑齐了,准备去买米,熬稀粥来喂养孩子,可没想到的是,他看见路边摆一残棋的,就来了兴致,想要赢一把残棋可以多买米。   听赵斌母亲哭诉这事,我怎么着觉得跟来顺骗术秘籍上写的差不多。   在很多年前,下象棋赌博的人,无论是全局对弈还是绕子让先,输赢都取决于棋艺水平的高低。但这只能说是赌博,还算不上骗局。   赵斌爷爷看见的残棋就是骗局。 第414章 心病   而这些残局多半都是从象棋古谱中挑选出来的,一些变化复杂烧脑一点的名局,这些被行家称之为半灌水的骗子们都不会摆的。因为他们之所以被行家称之为半灌水,那就是他们不懂这些棋局,连棋手都称不上。   他们摆的棋局,往往是一方露出“杀机,”一方也可以有“伏着。”可以解杀,亦可以还杀,反复几个回合,粗略懂一些棋艺,没有经历过世面,或者说老实巴交的最容易上当。   围观的,看热闹的都跟摆场子的人有瓜葛,这种人称为油子。油子们在一边吆喝,引诱人上钩,让被引诱者倾力以赴,却还是莫名其妙的败走麦城。输赢乃兵家常事,输者还不能有怨言,在油子们的吆喝下,逼不得已把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不值钱的都倒出来才能走人。   赵斌父亲把身上仅有的钱输掉,闷闷不乐回家也没有吭声,就一头倒在床上睡大觉。他这是心中有苦说不出来,各自憋闷在心里,就成了心病。   老爷子就那么忧郁成疾一病不起,自他被骗到去世,刚刚好一个月。   话说,病来如山倒,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他就是心病,就那么去了。丢下一家子还得继续生存不是吗?看来心病也是病,还是不可小觑的病。   赵斌爷爷去世的年,咱还是回头看看现在他儿子现在的情况。   无论在农村,古往今来都传承一个字,孝。   什么是孝,有很多种说法。   有人说一个人生老病死,人老了,该吃吃该穿穿,这也是一个理。   生老病死就像一没有休止的循环链,出生长大结婚生子到年老体衰。谁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儿时条件好的,得到父母疼爱,这叫做关爱。   等疼爱自己的父母老了,那么就得换位关爱了,这就叫做孝。   赵斌有孝心,父亲呼噜呼噜的吼痰,他就守在那,还伸手帮父亲抹胸口。折腾一大晚上的,也是累了,就仰头的姿势睡着了。   那一晚我是回去了的,因为赵斌父亲去世之后,办理后事没有我什么事。加上地方上的规矩,我不能一手越界去管不属于我管的白事,要不然会拉仇恨。   在第二天,我还没有起来,赵斌按照我给的地址找来,告诉我一件事。   赵斌的父亲是睡在床上的,但是死亡的样子,却更像是在水里溺水死亡的。按照他的说法,就跟未婚妻玉玲死亡的症状相似。   我听赵斌这么一说,立马喊上矮冬瓜一起直奔他家。   赵斌的父亲已经入殓,为了避免发生不好的事,不能开馆查看,只能隔着冰棺看逝者。   逝者脸色如侵泡,颜色不正常发白,唇角萎缩,以至于都没有遮盖住露出的牙床,幸亏阴阳师用一块手帕搭在口上,以免恶气冲口而出。   逝者额头隐有水滴,哪怕是在入殓时,已经把擦拭鬼,但还是存留了水渍痕迹。的确就像赵斌说的,他父亲不像是自然死亡,更像是溺水死亡。   在我跟当地阴阳师经过赵斌的介绍引荐,我们作为同道中人,简单的谈到关于赵斌父亲死亡的症状。   跟我谈话的这位阴阳师比较年轻,好像是刚出道的。不过听他的口吻,好像在接手搞阴阳先生这个事以来,已经埋葬了本地数十个去世死者的丧事。   赵斌是新丧,头戴重孝,逢人就跪,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我跟这位年轻的阴阳先生谈话,是在一间比较雅静的屋子里,在主人家的安排下,没有谁打扰到我们。   年轻的阴阳先生开始对我不屑一顾,几句话下来,他从话里听出我的门道,说话,举止才稍微恭敬一些。   他说:“李老师,出道早,见识多,阅历深厚,能力更是高我一筹,那么我请问,该当家人去世的症状怎么解释?”   我手提茶盖轻轻磕碰一下茶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我淡笑一下道:“你是经事人,还是劳烦兄弟讲一下,李某人洗耳恭听。”   年轻阴阳师口里说那敢,那敢,脸上却非常得意的笑开了。稍后,学我的优雅姿态,端起茶,低头吹开散落茶水里的茶末,抿一口,这才娓娓道来他对逝者的看法。   他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人在生前做了什么,初始不记得,但是临到大限将至时,那脑子里就像电影,一遍一遍的回放他曾经做过的恶事,善事。而且,随便什么人在死亡之后,都有一番本能的挣扎。也就是说逝者额头的水渍,跟水无关,是临死前,出的虚汗。”   年轻阴阳师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人在生前不知道珍惜生命,一旦大限将至的时候,各种懊悔,还会回忆曾经做的所有事。他怕去了地府被丢进十八层地狱受酷刑,所以怕,也是要流汗的,加上他那口气总落不下去,就得挣扎,挣扎也是要流汗的,在我所经历的一些鬼事中,有的人在临死前还把屎尿都挣出来的。   不过,赵斌父亲不单单是挣扎出汗导致额头有水渍,年轻阴阳师不认同我这一点。我不想为了这事跟他老不愉快,只好假装认真的听,一口一口抿茶水。   吃得是肚儿圆,去茅坑一泡尿下来,又接着喝,直喝到水质清亮为止。   我对赵斌说,先把逝者埋葬了再说。入土为安,咱不能因为一些小小的分歧,让老人心里不爽。   年轻阴阳师埋葬了赵斌父亲,拿到工钱,高高兴兴离开了。   我跟赵斌伫立在他父亲墓地前,负手而立的我,说了一句话:“你父亲心有所不甘,他不是自然死亡。”   赵斌听我这么一说,点头道:“我也觉得,他爆瞪眼,嘴大张,鼻孔,眼睛,额头,头发以至于全身都没有干的,湿漉漉的,就像刚刚从水里打捞起来那样。”   “嗯。”我答应道:“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昨晚上你瞌睡了,没有亲眼目睹你父亲的死亡也没有送终。”   赵斌扑通一声跪倒在墓地前,声泪俱下道:“爹,我对不起你。”   “不单单是尽孝对不起吧!你还有什么好事没有告诉我?”我侧身看向他,他直笔笔的盯着墓碑上父亲的相片,一字一句道:“我悔不该当初。”   赵斌是旅游团雇佣司机,常年四季在外跑长途,运送旅客到各地,去了很多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在漫漫人生旅途中也尝尽了酸甜苦辣咸。   赵斌恋人,是村里一枝花玉玲。他们俩从小学到高中,最后回家务农。   为了能让将来的日子好过,玉玲建议赵斌去学一门手艺。   学手艺说也简单,也不简单。三百六十行,他都想尝试一下,最后选择做石匠。   选择做石匠,也不是赵斌心甘情愿的,他是为了玉玲,不想远离玉玲,迫不得已选择的这门又累又苦的苦活儿。半年下来,赵斌没有存到一分钱,还拉下饥荒。   石匠的活不适合他做,起早贪黑不说,还得做什么吃什么,石匠吃灰,搞得他年纪轻轻的就落下百日咳的病。不得已,他放弃了做石匠的这门手艺。   先把病医好,去在玉玲的帮助下,去到山外学开车。   赵斌学会开车,病也治好了。回到家就跟玉玲提亲,然后订婚。   话说。农村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要是女家有钱,断然不会找穷家小户的男子做女婿。要不是赵斌听玉玲的话去学开车,玉玲父母根本就不会答应他跟玉玲的亲事。   玉玲是村上一枝花,那些个来提亲的都快要塌垮他们家的门槛了。要不是玉玲一直坚持,他赵斌想都别想能跟玉玲订婚。   订婚了,玉玲家里却开出天价彩礼单。要赵斌在几年之类,存折上的数字达到几位数,还要修一座村里独一无二的小洋房。   那个时候的赵斌,除了自身条件好,其他一无所有。为了能早日娶到玉玲回家,他可是豁出去的准备大干一场,加班加点多赚钱,多存钱。   赵斌开始的驾驶技术不怎么样,雇请他的人少之又少。但是他没有把这些告诉在家里苦苦等待的玉玲,而是编制一个个虚假好消息,让人捎带给玉玲。   玉玲自然是眼巴巴的在等待他捎带回家的好消息,她又把这些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好让家里人放心,她的选择跟等待是值得的,她没有看走眼,没有选错人。   或许是老天被赵斌跟玉玲这对苦命鸳鸯的动人情感给感动了,在赵斌开车半年后,他走运了。一家旅游公司,愿意出车,聘请他去开旅游车。   前提是必须考1照。赵斌当时是1照。所以,他得重新考驾照。   考驾照还得要钱,赵斌不好意思伸手问家里要,就找公司同事借,这一借,就借出桃花运来。   公司有一个不算漂亮,却还是看得过去的女孩。叫姜楠的,一直以来,她就暗地里在观察赵斌,发现他诚诚恳恳,踏实肯干,就心生爱慕,这次伸手问她借钱,就二话不说拿出私房钱给他学驾校。   赵斌不相信自己的运气那么好,人家不要他还这笔钱,还特意的邀请他去吃饭。并且告诉他,吃完饭之后,钱就到手了。 第415章 导游跟司机   姜楠喜欢赵斌,特别是看他腼腆羞红脸的样子,更是看得入神忘记了正在吃饭。一顿饭下来,姜楠几乎没有动筷子,她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对方。   赵斌被看得不好意思,停住咀嚼饭菜的举动,伸手在她面前舞动一下问道:“你看什么看出神了?”   姜楠暗笑一下,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菜送到赵斌碗里道:“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对方的眼神炙热火辣,也大胆,这种眼神赵斌很熟悉。他曾经在玉玲的眼中看到过,想到玉玲,他心里就发慌,粗眉毛一拧,饭也不吃了,马上就要走。   姜楠的一颗心都在赵斌身上,听他说要走,未免有点黯然神伤。但是,在没有看出对方的心思前,她不好多说什么,按照约定拿出那笔钱递给他。   耿直的赵斌是不会白要姜楠的钱,他接过钱,忙不失迭的承诺道:“我一定还你。”   姜楠笑笑,又摇摇头道:“不用还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   听姜楠说话的语气,那是非常在意赵斌的。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了玉玲,也就装聋作哑,冲对方抱歉一笑,即刻起身离开了餐馆。   赵斌学驾校升级1照,非常专心也认真,在路考各方面都很顺利,很快就拿到1照。   拿到1照的第一天,赵斌就把这件喜讯告知玉玲。并且表示,一定在外面多赚钱,早日回家跟她结婚。   跑旅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好处,一个就是提成,一个就是回扣。   但是初次上路的赵斌却不知道这些,加上他平日里以交友谨慎为主,朋友圈几乎没有。也就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好处,直到有一天,他被旅游公司安排地接来自某市的旅游团,同时跟一位同样是地接名叫小丽的导游一起合作,把旅游团顺利的送到旅游地点。在之前,宾馆跟旅游社达成协议,定下旅客的房间,可以免费提供一间客房给司机。   赵斌被安排在免费客房里,正在洗澡,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客房服务员,也没有搭理,继续洗澡。可没想到的是,这位敲门的人,正是跟他合作地接旅游团的小丽。   小丽进门就像进自己家的门,大大方方的脱了外衣,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从目瞪口呆赵斌的身边走过去,直接进了浴室。   赵斌郁闷啊!不是说好免费客房他一个住吗?怎么会还来一个小丽!正在郁闷的时候,小丽洗澡完毕,没有穿衣服,只是简单的用浴巾包裹了身体中段部位,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伸出纤细手指,伸手问赵斌要烟抽。   赵斌长期在外,不是对眼前这个打扮风骚,穿着前卫的女导游不动心,而是心中放了玉玲。女导游看他闷闷不乐的,不由得扑哧一笑道:“土包子。”   “你”   小丽又是一笑,娇嗔道:“难道不是吗?”说着话,她做了一个超前卫的举动,搞得赵斌好不尴尬,却又无可奈何。他有感觉,那一刻,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爬得浑身不自在。   他骇地起身,蹭蹭的走进卧室,正预备关门。小丽后一步跟来,伸脚挡住要关的门,正言道:“客房只有一间,难不成你想撵我走去外面睡马路?”   赵斌避开对方挑逗的眼神,沉重的叹口气,顾自坐在床边。   “哎哟,你真虚伪,一副苦相,就好像谁欺负你似的,今晚上的便宜都让你捡了,还想怎么着?”一边说小丽一边顺在他身边,一股扑鼻而来的女人香,勾起赵斌心中久违了的渴望,那一刻玉玲的身影在他心里变得模糊。   本以为是一场意外得来的好事,在一番的缠绵之后,小丽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分成跟回扣,她得多拿三分之一。   赵斌火大“凭什么?”这三分之一的钱,他可是要凑来做彩礼的。   小丽不慌不忙的穿戴好衣服,拿出手机,把昨晚上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播放给他看,并且威胁道:“我把自己都捐献了,你那点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因为这件事,赵斌吃了一个哑巴亏,之后就多长了一个心眼。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觉得姜楠对自己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从此以后,他跟姜楠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男女之间的事发展很微妙,不知不觉间,就会产生那么一点火花。这种火花没有利益牵扯,是纯粹的彼此相吸,相互欣赏那种。   姜楠也是导游,赵斌是司机,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俩经常合作。是那种默契,相互理解的合作。   同样的一间免费客房,不变的是宾馆跟旅行社的协议,变的是导游跟司机。   姜楠没有多要赵斌一分钱回扣,还是照样对他好。他们俩的关系很快就被旅游社的人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笑赵斌傻,他不知道这些人所谓的傻跟聪明之间存在的含义是什么。   赵斌还是老样子跟玉玲保持联系,把钱一分不差的存在折子上。   关于他跟姜楠的风言风语,不经意间刮进耳朵,他也只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一门心思的赚钱,姜楠就像是在他人生旅途中的一个过客,有她不多,无她也不碍事。   有人以为赵斌是真心喜欢姜楠,就悄悄说:“娶老婆,绝不取做导游的。做过导游的女孩,不仅泼辣,野蛮。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和身体上不干净,很肮脏。”   他对这些话,一笑了之,也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跟姜楠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他们大概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姜楠突然约他见一面。   见面那一瞬间,赵斌愣住。姜楠什么时候怀孕,已经大腹便便了。   姜楠看见赵斌,自然的靠近过来,亲昵的伸手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却被他给躲开了。被搞得不尴不尬留在原地的她,愣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赵斌笑笑道:“没怎么,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得注意影响。”   姜楠以为他是爱护自己跟肚子里的小宝贝,不由得扑哧一笑道:“我做母亲,你就是父亲,怎么样,给咱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赵斌听姜楠这么一说,惊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你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你自己最清楚。”   姜楠目瞪口呆看着赵斌,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赵斌亲口说出来的。曾经在她心目中的那个老实巴交,勤勤恳恳的男人瞬间消失,变成一个脸色铁青,冷漠无情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她跨前一步,他后退一步,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那一刻,姜楠的世界没了,天塌了。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宿地的,为了想要给未来孩子营造一个安稳的家,她辞去导游职务安心养胎,单等给赵斌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盆冷水,不,说冰水,从头淋下到脚的冰水。   赵斌心里也不好受,这件事来得太突然。突然得吓住他了,他把手机拿出来,把所有关于姜楠的信息删除,想把她从记忆跟视线里赶走。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斌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生怕姜楠会找来跟他提孩子的名字。   为了想忘记姜楠跟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赵斌拼了命的跑,不想回到住宿地。整天价的东奔西跑,累了在车里睡,口渴了买一瓶水咕嘟喝够。   旅游社的人很看重赵斌的工作态度,说他这是敬业,也就没有管他跟车的事。   赵斌除了偶尔下车来买点常用品,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在车上度过的。车成为赵斌流浪在外的庇护伞,无论是刮风下雨,他都呆车上。   有人找赵斌,不去住宿地找,来车上,准能找到他。   也就是这样,姜楠再次出现在赵斌面前。   这个时候的姜楠已经快要临盆了。车外面大雨倾盆,车内的人泪流满面,姜楠试图用快要出生的孩子来打动赵斌的心。   赵斌想了想,忽然一改冷漠表情,对姜楠提出一个在他看来非常简单的要求。这个简单的要求简直要了姜楠的命,赵斌让她把孩子做掉。只要做掉孩子,那么他们俩的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即使这样,赵斌也没有答应姜楠结婚的要求。   姜楠哭闹,把赵斌逼得不行,就和盘托出自己是有未婚妻的,而且在不久以后回家跟未婚妻结婚生子。和盘托出的真相,姜楠听得如同遭到雷击,怔住在原地,没有哭,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   赵斌懒得搭理,径直去忙自己的事,之后没有看见姜楠,就以为她离开回去了。   听完赵斌讲述的故事,我的心难受极了。这个故事真不好说,要是他答应姜楠在一起,那么就会辜负玉玲。   我想如果姜楠不是导游,赵斌会不会接受她?现在想这个好像是多余的。   赵斌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姜楠。她就像人间蒸发消失了,旅游社的同事都不知道她的去处,也没有再继续骚扰赵斌,直到他回到怖寒镇,发生了未婚妻离奇死亡事件。 第416章 怨鬼   赵斌讲完了他自己的故事,接下来我得给他讲一下老爷子不甘心离去却不得不死的真相。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书,就在赵斌趴在一旁睡着了的时候,也是老爷子最为难受恐惧也无奈的时刻。这个我不是枉自猜测来的,是根据老爷子死亡瞬间残留在面部的表情推测出来的。   老爷子那一线没有闭上微睁的眼睛里满含着恐怖与不信,他不相信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却还得遭受一次不言语表的恐惧之旅。生与死的距离可长可短,老爷子经历的那瞬间死亡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当苟延残喘的老爷子惊恐万状以仅存的力量想要抗拒那诡异无比的死气,想要看清楚那一刻突如其来的不明气息时,却有心无力。他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喊声,只能眼睁睁的仰头看屋顶。屋顶没有表情木然的目睹,在逐渐弥漫就像翻腾滚开的水,淹没床上可怜不能动弹还残存一口气的老人。   水以迅疾的涨势淹没老人,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鼻孔,瞳孔,耳朵,凡是有窍洞的地方,都无一不落下进了水。老爷子没有喊出声来,也无力挣扎,痛苦也恐惧的扭曲一下身子,就那么被水溺死。   赵斌不相信老爷子是溺水死亡的,他说水从哪来?家里倒是有一口井,可距离老爷子的房间好远的。即使近也不可能被水溺死吧!再说了,房间里其他都没有水渍,唯独老爷子的床上所有物品都水淋淋的,就像在水里侵泡很久那样。   我说这就是所谓的灵异现象,有些事不得不信。我说赵斌家里有水鬼,他质问我水鬼来自何处。我反问他“你自己想想。”   赵斌苦思冥想,突然一拍大腿道:“你是说姜楠?”   我淡笑一下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真的是她?”   我叹口气,看向远处,顾自说道:“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几个?”   赵斌答复“就他一个,还有就是堂叔的儿女了。”   我说“可都健在。”   赵斌不乐意了“我可是尊敬,喊你一声李老师,家里不就那样吗?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都健在,那么你家里的女鬼是怎么回事?”   赵斌一愣,加大语气道:“我他娘的要是知道怎么回事,我请你来干嘛?”   “她就是罪魁祸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姜楠。”   赵斌瞪大眼睛,急摆手道:“不,不是,你别吓唬我,姜楠怎么可能”   我收回视线,一本正经看向他道:“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你娘有危险。”   赵斌的娘的确有危险。   在农村有这么一个风俗习惯,就是伴侣去世之后,身为另一个伴侣是不能去送的,不但不能去送,还得爬上高粗避免死亡的哪一个会带走她。   就在我跟赵斌站在老爷子坟头谈话时,赵斌的母亲就躲避在家里的阁楼上。   阁楼是用来养鸽子的场所。咕咕的叫声此起彼伏,一群群在啄食的肉鸽歪起小眼珠子看着喂养它们的主人。   主人这个时候很悲伤,爬上阁楼,腿酸软无力,倚靠在墙壁上,回想以往种种,她忍不住就泣不成声的哭起来。口里低声呼叫:“老伴,你走好。”   老人家在悲伤哭泣,鸽子们突然受惊一般四下散开,有的展翅飞走却也没有远离,而是盘旋在阁楼顶上空咕咕的叫唤。鸽子舍不得鸽群,自然是不会飞走的。   可是赵斌的母亲却再也没有力气抗争任何事,她眼鼓鼓的看着凭空出现的一个怀抱孩子的女人。   女人浑身的,裤腿滴水,头发,脸上,脖子上,还有怀里搂抱的孩子都的。   老人家凝视着女人。   女人的脸惨白没有血色,在她一步步靠近老人时,阁楼的温度骤降。冷意森森,老人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好奇的问道:“姑娘,你是谁?”   “我是你媳妇。”   赵斌母亲愣住,仔细回想一下,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像是玉玲,就摇头道:“你不是我媳妇,你到底是谁?”   抱孩子的女人满脸愤怒,从脖子上扯下一件东西,丢给赵斌母亲。   这件东西,是赵斌出门的时候,他母亲去附近神婆那求的护身符。护身符在水里侵泡那么久,已经没有效果,但是她还是带着在身边。   赵斌母亲颤巍巍的拿起护身符,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赵斌的护身符怎么在你手里?”   “是赵斌的就没有错,我是来带婆婆去享福的。”   我在赵斌的带领下,冲向阁楼,也是姜楠正要对赵斌下手的时机。我大喝一声道:“住手。”姜楠一怔,退后一步,看向我跟赵斌,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赵斌半跪的姿势,拥住吓得魂不附体的老母亲一个劲的喊妈   我凝视姜楠,掷地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赵斌害死的,起因却是他造成,但是你已经索取了三条无辜性命,你还想继续制造杀孽吗?”   姜楠咬牙切齿,恨恨道:“我要赵斌不得好死,要他家破人亡。是他害得我们母女无栖身之所,害得我们母女惨遭毒手死无葬身之地。”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姜楠,我知道你的苦楚跟委屈,不过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我见鬼无数,帮鬼无数,杀鬼无数,你是选择我帮你,那么就放下屠刀,如果选择杀鬼,那么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姜楠眼眶中滚出一颗颗血泪,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再看向赵斌,神情变得诡秘莫测,对他苦笑一下道:“赵斌,你看看我们的女儿,她多可爱,你还没有给她取名。”   赵斌怒目而视正要破口大骂,被我及时拦住。我悄声道:“要想救你自己跟你母亲,得看你自己的做法应该怎么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鬼生来不是恶鬼,你且感化她试试。”听我这么一说,赵斌低头不语,我又说道:“孽缘,不是一个人的错,一切恶果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此,赵斌起身,眼含热泪一步步朝递来孩子的姜楠走过去。他说:“是吗?那取名叫赵楠好不好?”   姜楠看赵斌动情的模样,加上女儿有那么好听的名字。在女儿的名字里有他跟她,她笑了。笑意凄凉,却也满足。   我真担心赵斌在抱住一具死婴儿的骷髅时,会不会情绪失控把孩子丢掉。我不敢大意,密切注视赵斌的举动。   眼看他已经走过去,快要抱住孩子,我急忙提醒道:“好好看看你的女儿,她可是你跟姜楠的爱情结晶。”我的提醒,想必赵斌应该明白,无论看见什么,都得咬紧牙关挺住,千万别冲动不顾后果的丢掉孩子。   赵斌终于抱住孩子,顺便把姜楠拥进怀里,看见这一幕我心甚安。   姜楠冲我点点头,又伸出冷冰冰纤细的指头抚摸赵斌的脸,轻声讲述出她的导游生涯。   她说,其实,我也不是生来就脏,是环境改变人。想当初,高中毕业,工作难找,有人介绍来旅行社当导游。   第一次去旅行社,感觉什么都新奇,很新鲜。懵懂无知,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像我们这种刚刚出道的导游,没有谁会真正的关心你。   大家都是以利益为重,相互利用,互利互惠。初次出去做地接,旅行社都不养车,车是旅行社雇的。每个团结束以后,导游便会把车费给司机结账,此外,就是导游拿了回扣是要和司机平分的。   除了和司机外,我们女导游,还有其他的赚钱方式。   那就是带特殊旅行团,这些人是当地的一个某某局的干部,全是男的。在车上这些男的讲的全是荤笑话,领队的还要求作为导游的我们配合他们。   做导游是没有工资的,接一个团还要上缴给旅行社一定的人头费,打个比方一个团有四十个人,那么无论这个团赚没赚到钱,都要按照人头,交给旅行社人头费,带一个某地的团一个人头就是多少钱,一个团就要按照人头交回去多少。   如果这个团的旅客没有消费,或者消费的太少,回扣赚的少,就意味着这个团要赔钱,在接团的时候,我们就找管事的说,可不可以少交点人头,旅行社的某管事的就暗示我们,自己想法赚钱,凭自身的条件,打扮打扮就成。   姜楠讲述到这儿泣不成声,深情的凝视赵斌道:“我知道你嫌弃我,我脏,不干净,可是我真的很爱你,那一晚从你处回去,路上遇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他不管我是孕妇,强制摁倒,之后把我扔进污水井里,我在污水井里苦苦挣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姜楠讲述到这,赵斌失声大哭,使劲的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喊:“我该死,你比我纯洁,比我干净,我对不起玉玲,对不起你们娘俩。”   情感动天,霎时乌云滚滚,细雨霏霏。冷风肆意吹开阁楼窗口,赵斌拥住怀里一把白骨,哭得昏天黑地。白骨消失,地上留下一滩水。   赵斌母亲颤抖着手,伸向儿子,颤动着嘴皮道:“孩子,去找她们娘俩,把她们带回来落叶归根。” 第417章 阴兵借路   要找姜楠的遗体,我必须跟赵斌一起出去一趟。   赵斌还记得他在那一晚上是怎么伤透了姜楠的心,一路上他都在讲姜楠,回忆她的好,懊悔自己所犯下的错。   我说世界上什么都有卖的,唯独没有人卖后悔药。要真的有卖后悔药的,一定火爆得爆棚。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人做了不该做的错事而后悔,只要有后悔药买,我想的话,就是倾家荡产都会有人来卖。   赵斌一路上心情不好,我在一边开导也是无济于事。话说,他家里可还有一位老人,要是因为这事搁到了,那我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为了开导他,我可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玩笑我是开不来,讲笑话也是门外汉,我一贯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谁看我都是一本正经样。   话说,苟来顺倒是有一本不错的书,这部书上的东西,只能看,不能学。   这部书我在之前就说过它有一个奇葩的名字叫做:骗术秘籍。   关于骗术秘籍,我还从苟来顺那听到一个故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秘籍都有,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依我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人的地方就会出现稀奇古怪的事。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来跟赵斌讲一下苟来顺那部书上的骗术。   说到骗术,那时候也是太饿,把人逼疯了,脑瓜子就想办法赚钱。要想一本万利,那么就得挖空心思的想,想什么呢!有想到很多人喜欢钓鱼,那么就来一个钓鱼的绝招。   钓鱼必须要有鱼饵,鱼儿才会上钩。在乡坝头我跟矮冬瓜去钓鱼,都是用曲蟮,就是蚯蚓。但是在苟来顺的骗术秘籍上有这么一个记载,猪尿包一个,内装萤火虫49只,扎紧包口,沉入水里,鱼群那是一串一串的来。   看这个挺简单的,有人相信了,就回家专门去捉萤火虫,跑了一晚上,跑得鞋底都豁口了,好不容易捉了到49只萤火虫,本来是捉了52只的,书上说多一只都不行,这人就把多余的两只放了。   那晚上为了钓鱼,这个人可以说瞌睡都没有,专心致志鼓起一对二筒盯着沉下鱼饵的位置看。等了一晚上,这人一无所获,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啪啪的响声。   跟这人一起钓鱼的是一个哑巴。   哑巴不会玩心计,老老实实的钓鱼,用的就是我跟矮冬瓜用的那种鱼饵曲蟮。用猪尿包的人,不甘心就这么丢了血本,空手而归,即使听见半夜三更传来的响声,他还是没有马上离开。   没有离开的原因,还是怕哑巴把鱼窝子给占了。   他跟哑巴各自占一个位置,他是放了鱼饵的。   哑巴没有放鱼饵,所以他觉得就这么离开太亏。   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听到这个响声,钓鱼的人心慌了。话说,半夜三更是谁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这人坐不住了,加上鱼老也没有上钩,就想离开。   就在他起身预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啪啪两声酷似拍巴巴掌的声音。他真的要走了,不忍心丢下哑巴一个人,就想跟哑巴比划一下。   谁知道他还没有比划,哑巴就冲他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钓鱼的人呆住,按道理说哑巴是不会听见拍巴巴掌的声音,他是怎么听见的?越想越觉得瘆的慌,他赶紧的溜走完事。   我停住讲故事,赵斌听得专心,急忙问:“后来怎么样了?”   我叹口气道:“哑巴死了,钓鱼的去找卖骗术秘籍的人,没有找到,就以为是猪尿包害死了哑巴。”   赵斌没有想明白哑巴怎么会死?那个拍巴巴掌的又是谁!猪尿包怎么可能害死人。   我问他,阴兵借路懂吗?   他说不懂。   我说:“那一晚上,是阴日,阴时,恰逢阴兵借路,经过那段,闻到臭味,击打手掌提示相关路人避开。”   赵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困惑不解道:“这个跟哑巴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说赵斌是真笨。哑巴向来是听不见的,突然听见,是不是够怪异!那么为什么会如此怪异,那就是阴兵借路,搞出来的动静,哑巴必须听到,可惜的是他没有离开,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了这个故事,赵斌心情稍微好转,没有继续消沉下去,脸上也有了笑意。同时对我曾经抓鬼的事很是好奇,问这问那,我说这些都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这种事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他才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赵斌找到曾经居住的地方,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在着手准备寻找姜楠遗体的东西,赵斌去附近打听那个醉汉的下落。有人说很久都没有看见那个醉汉出现,有人怀疑是不是死在沟沟坎坎了。   在赵斌租住房子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山村。   山村距离姜楠居住的小镇有一段路,赵斌是图这里的房租便宜,那一晚上,他的车就停靠在山村里。山村人口不多,人们朴实勤劳,没有好吃懒做的人。那个醉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总之他每天讨饭吃,睡地下,就跟狗那样随便那都可以睡觉。   浑身脏兮兮的不上还臭烘烘的,村里的人厌恶他,也拿他没有办法。   有认识赵斌的就向他打听姜楠的下落,他只是推托说没有看见她,这次来就是想找找看的。有好心的人,拿出手电给我们,还有木棍,说这里有些人家有狗,特凶,一口牙非常锋利。   我们走到那,那狗叫声就追随到那。那绿幽幽的眼珠子,让我想起在那条载满槐树的路,那一片野草丛生的野地,那一条条吐舌,浑身长满脓疮龌龊也恶心的野狗。   我包袱里有尸犬石,不知道对付这些家养狗有没有用,想法笃定,我立马掏出尸犬石嗷呜一声,那些追咬我们的狗们,夹着尾巴逃之夭夭跑得无影无踪了。   赵斌好奇的笑说道:“嗨,李老师,你有两刷子,佩服。”   “我没有这两刷子,怎么能赤手空拳在外面混十几载?”   “那是,那是。”赵斌崇敬的笑道,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脾性不好,在之前冒犯李老师,还多多担待。”   “这个好说,我也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量的人,在外面什么风浪都经历过,已经麻木了。无所谓,好与坏,只要把酬劳给我算清楚完事。”   “没问题,李老师辛苦。”   “为了婆娘娃儿不辛苦。”   我们俩说说话话,一路好找,来到小镇最低洼处的马路边。赵斌死死的盯着马路边一口污水井盖,我拿出罗盘看,没有动静,就冲他摆摆手道:“没有在这。”   赵斌说再往前走,就是一段下坡路,还有铁轨。   听说铁轨,我就提醒会不会有隧道。要知道,隧道也是有污水井的。   赵斌点头说有,铁轨在上面跑,骑车人跟过往行人都走隧道,在隧道旁边有一条臭不可闻的臭水河。河面不宽,是污水井主要排水渠道。   如此我觉得还是去看看隧道。   我跟赵斌磕磕碰碰走到隧道,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周围状况,只觉得铁轨很高,高得我踮起脚都看不到铁轨。那隧道黑乎乎的,用手电照都照不过去。   我们俩一前一后进入隧道,赵斌眼尖一眼看见在用预制板铺垫的隧道里,卷缩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醉汉,讨口子叫花子,一个人吃饱全家饱。   醉汉讨口也带偷的,偷鸡摸狗,拿来卖了买酒喝。   赵斌怒气冲冲,捏紧拳头就朝醉汉奔去。我怕出事,急忙喊他,却是来不及了,他丫的飞起一脚就踢醉汉,我本以为这一脚踢去,醉汉会发出惨叫,结果一声没吭,还动都没有动一下。   踢一脚,赵斌还不解气,又预备在补踢一脚,被我及时制止道:“他是死人,你踢有什么用?”   “死了?”他不相信,蹲身,用手电看。一张死灰色的脸,鼓突的眼球吓得他连连后退,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拉住,他差点就掉进旁边的臭水河里。   醉汉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赵斌是一定是姜楠报仇搞死他的。   看醉汉这一副狰狞的死相,赵斌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不定他就是被姜楠给吓死的。   不过我们俩还有一个疑问,这个小镇上真的只有这个醉汉吗?幸亏的是,赵斌用电话给派出所联系报警,把醉汉送到附近火葬场,得到可靠的消息,这个小镇上还真的只有这么一个流浪汉。   醉汉死了,姜楠的遗体还没有找到。   为了尽快找到她,赵斌只好求助于派出所,让朋友,派出所的人都帮忙找。   那一晚雾特别大,赵斌跟我累得跟狗似的,卷缩在山村住宿地。半夜时分,他突然听见敲门声。只有他听见,我没有听见,然后感觉他慢慢起身,机械的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借助暗淡的夜色,看不见门口有什么东西,但是赵斌却好像在跟谁说话。我眉头一皱,即刻开阴眼,果然看见门口一抹臃肿的身影。我定睛一看,是姜楠,此刻的她正是怀孕期间,大腹便便来找赵斌的时候。   一下子我明白了为什么老找不到她,原来她的怨念,不断重复当年死亡之前的情景。 第418章 绝恋   赵斌被鬼迷心窍,在姜楠魂魄的引领下,离开山村旅店,向厚重的雾霭深处走去。这个时候我哪敢怠慢,还不起来追了去,要是慢半拍恐怕要出大事。   姜楠走前面,被鬼迷心窍的赵斌走在中间,我跟在他的身后。二人一鬼在雾霭中缓步前进,前面的姜楠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赵斌,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蹑手蹑脚,尽可能的别搞出大的动静来,就那么不快不慢的尾随在后面。   雾气越来越浓重,雾水滴答在植物叶片上,又从叶片尖上滴答在地上。有植物的地方传来滴答雾水微小的声音,我感觉头跟衣服都湿了,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在雾霭中走,就跟是在梦境中那样。看不真眼前的事物,亦梦亦幻,跟他们稍微距离远点,都怕跟丢。一团团白色的雾活脱脱就像一簇簇翻滚的白云,铺天盖地。   按道理现在接近清明,不至于起这么大的雾。这个可能跟当地的环境有关系,山村植物稠密,加上没有起风,雾气就显得浓重。   起初还能看见赵斌身上衣服的颜色,现在看来就是一团黑,姜楠更像是融进雾里没有了踪影。要不是我紧紧跟在赵斌的身后,现在就是用罗盘都无法确定姜楠的所在位置。   姜楠这是要把赵斌往死路上带。   他负手了她的情,她肯定是要报复的。   那天在赵斌的家里,姜楠是给我面子,加上都我的道行还是有点畏惧。现在她无所顾忌就这么带着赵斌去那个地方,或许她以为我没有跟来吧!   跟随赵斌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一大片模糊不清楚的环境中,那些在雾霭偶中看不太真的物体貌似建筑物。却又像是没有人居住的破房子,但是我嗅闻到一股腐朽跟发霉的味道,有点像是垃圾站。   正走着的赵斌停住,伸出手臂,作搀扶姿态,慢慢的朝一口没有盖子的污水井走去。   我开阴眼,穿透迷雾,看向被迷惑心神的赵斌。不由分说咬破舌尖,拿出符纸,含一口血唾沫对着符纸噗,然后大喝一声道:“姜楠,得饶人处且饶人,请恕我无礼,嗖地身子一纵朝前飞扑过去,把符纸稳稳当当贴在赵斌身上。   一道金光,赵斌蓦然醒来,茫然无措道:“我这是在哪?”   “距离鬼门关只有一尺之遥。”我一把拉住赵斌后退,稍稍前进一步,他就掉下污水井里了。就在我大喝一声之时,姜楠一闪不见了。   好在我身上带有手电,就着手电跟赵斌一前一后走向污水井的梯子。我领先踩踏梯子上用手电晃动下面,看见姜楠跟生前一样卷缩在污水井里。   赵斌跟我一起下去,他身上贴了我的纯阳护身符,暂时不会受到邪气侵扰。在下去的时候,赵斌毫不犹疑一把抱起姜楠。   姜楠蓦然睁开眼,一霎血红,却没有惊退赵斌,他就那么用手臂捂住她。   真情化解了怨恨,姜楠消失恢复成为一具腐朽的白骨。   赵斌怀抱骷髅,泣不成声,用我递给的黑色绸布,把她跟孩子的尸骨包起来。随同我一起到地面,我拨打了派出所的电话,告知我们找到了姜楠的尸骨。   这一起失踪人口的悬案终于结束。   赵斌带着妻儿的尸骨回到怖寒镇,专门请人刻了一方墓碑。姜楠爱妻与爱女之墓,在玉玲的墓碑上刻了,玉玲爱妻之墓。在完事后,我赶回李家大院,抱着灵儿跟孩子久久没有说话。   之后我听说赵斌伺候老母亲,一直没有再娶,屡屡到清明节,鬼节,他都会提一瓶酒,买点两个女人爱吃的菜,去她们俩的墓地前,一呆就是老半天。   怎么说呢!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没有失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了,才知道情可贵,爱更深,绝恋也就是这个典故。   把赵斌的事料理完,我还得为了孩子户口的问题跑路。真是的,爹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无论在哪,孩子的户口是大事,关乎到他以后上学读书的问题。所以这事不能马虎,说到这,我还没有介绍孩子是男是女。   灵儿喜欢女娃,在孩子没有出世的时候,私下里织毛衣都是女娃穿的。可没想到的是,生下来让她很懊恼,是一带把的男娃。   我这辈子跟跑摊匠似的,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够呛,所以孩子嘛就不打算让他学阴阳八卦。   为此我还专门抱了孩子去跟他祖爷爷磕头谢罪,并且表示遗憾,孩子不能继承我的衣钵继续搞些混阳人眼的事,得干正事,大事。   我也把孩子抱到静室去看了一下小鬼头,让孩子喊小鬼头哥哥。并承诺让鲁小丫带着小鬼头去投高僧,求高僧收留,让他可以修成正果。   孩子叫李阳。   阳谐音杨。其中带了他妈妈的姓氏,灵儿欢喜,阳阳的喊。   我为了孩子户口问题跑了很多路,镇上,去村支书麻支书家。   那天去的时候巧遇一个年轻女娃来找麻支书盖章,说要结婚,丈夫跟她是同学,只是在教书没有跟她一起来。   这个女娃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灵儿,水灵灵的大眼睛,纯朴的笑脸,白皙的皮肤,甚是好看。她看我在那盖章,甜甜的喊我一声哥,我美美的应了一声,悄声问才知道她是南山村的人,大老远跑这来盖章,走了很远的路程。   她叫杜鹃,一条格子花围脖,没有围在脖子上,只是用来装饰好看的。   我们这里的姑娘大嫂,都在仿效大城市女人们的打扮,时髦的东西,他们不敢想,就是看谁装扮起来好看,就一窝蜂的追撵。   杜鹃是蹬车来的,肩膀挎一个大包,包里装有花花绿绿的糖果,她抓一把给我,又抓一把给麻支书。   麻支书的眼角带笑,那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杜鹃,看她送糖果来,急忙双手接住,顺道碰了碰她的手,笑嘻嘻道:“恭喜,恭喜。”   杜鹃大大方方的缩回手,说了一声谢谢。就出了门,预备在天黑之前返回。   不是我多心,是真的觉得要出什么事。但是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究竟要出什么事,反正拿了证明就回到李家大院。   矮冬瓜给我说他不想出去了,在家里呆也不是办法,就寻思着给我一起开铺面,专门搞红白喜事的那种。他这不是在跟我作对吗?我都说了,咱孩子以后别碰这玩意。不能碰就得远离这些东西,怎么能搞红白喜事?   矮冬瓜听我这么说,急了,蹦起老高骂我:“得了吧!你就是这样的命,不靠这个,你还能考什么生存下去,难不成把房子卖了,蹲在桥上喝西北风?”   矮冬瓜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也知道自己除了抓鬼,一事无成。还别说离开抓鬼,我李沐风还真的就知道蹲桥上喝西北风。   他骂够了,赌气去吆喝婆娘老母亲搬家。   我对高静母女俩有恩,加上这么多年吃我们李家,住我们李家,我是一分钱都没有收矮冬瓜的。现如今,他竟然跟我跳脚,要分家。   把个高静气得拿起扫帚追逐矮冬瓜围着李家大院跑了一大圈,逼他丫的来给我认错才算完。   我倒是不稀罕矮冬瓜的认错道歉,还真的琢磨了一下他骂人的话。最后我把女人们召集在一起,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事,那就是我准备把李家大院卖掉。   灵儿当时就不答应了,还说等鲁小丫回来,跟冷子亮结婚也可以搬进李家大院住。我说:“别,鲁小丫跟这座宅院八字不合,住了要出大事。”   我们正闹得欢腾,院子门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浑身是泥土,满脸脏兮兮的人。吓得灵儿跟高静都尖叫一声,躲在各自的男人身后。   进来的人踉踉跄跄朝我走来,蓬头垢面,浑身衣不蔽体,打赤脚,脚趾上全是淤泥,浑身更是臭烘烘的,就好像刚刚从沼泽里爬起来那样子。   是一个女疯子?矮冬瓜惊讶。   李阳也被吓得哇哇大哭。我急忙喊灵儿把孩子抱进去,高静跟灵儿撤退,留下我跟矮冬瓜面对走进来的女疯子。   “哥,帮帮我。”   “你是”   “哥,我是杜鹃。”   “杜鹃?”我惊讶,身后的矮冬瓜也跑来看情况。目测对方不是女疯子,是一年轻的女人,他肯定要来看看是怎么个状况。   杜鹃看矮冬瓜在,就不出声,呆呆的伫立在那。   我轻咳一声,暗示矮冬瓜边儿去,他不太知趣,却还是被高静给拉走了。   我带着杜鹃进了书房,关了门,然后给她倒杯水,让她慢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杜鹃说那天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大片树林子时,感觉不对劲   就在杜鹃到李家大院求助时,在杜鹃的家也闹得鸡犬不宁。   新娘子在去盖章的路上,遭到抢劫,被掐死而亡。作为新郎官的闫鑫,听到此噩耗差点昏死过去。   在老人们看来杜鹃是凶死的,不能呆在家里,就地埋葬是最好的结局。闫鑫可怜杜鹃,就把他准备的嫁衣统统给她穿上,就地埋葬在她被害死的地方。 第419章 棺材逃生   杜鹃死了,死在那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凡是经过那片树林的人,都在传说一件可怕的事,树林里开始闹鬼了。有人看见一身穿红色嫁衣的女鬼,在树林里唱歌。   唱的什么,没有人听清楚,也没有人敢停在那把那首歌听完。   如此,有人猜测是杜鹃变成鬼了,在那等待害死她的人。   我以为坐不住的人应该是杜鹃的未婚夫闫鑫,他会主动来找我驱除鬼,或者是去超度一下杜鹃的魂灵。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来找我的人竟然是麻支书。   麻支书登门拜访,这可是少有的稀罕事。   看把矮冬瓜乐呵得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他又是茶,又是烟的递到这位大腹便便,长了一双金鱼眼,又是满脸横肉的麻支书手里。   有矮冬瓜那么热情的款待,倒把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房东晾在一边,显得有点尴尬。   麻支书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小李子。”听他这一腔调,我怎么觉得是李莲英在世了呢!麻支书活脱脱就像慈禧太后,看那骄横模样,喊我的口吻,听着特别瘆的慌。   我只差说一声:“渣。”再把两个袖筒唰唰两下,就真的变成李莲英第二了。   我呸李莲英。   麻支书抿一口茶,不阴不阳的口吻道:“好茶,可惜没有好水。”   矮冬瓜说:“嗨嗨,水不是鲜开水,有点不好意思。”   我心里骂道:别他娘的磨磨蹭蹭,有事说事。口头上却客客气气的问道:“不知道今天麻支书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麻支书干咳一声,冲我挤挤眼,暗示矮冬瓜等人不宜在场。我就挥挥手对他们说:“你们去忙,我跟麻支书说一会话。”   矮冬瓜不乐意了,话说他也是够辛苦的,自打麻支书来了之后,那脚,那手,那张脸都没有空闲过。   我心说巴结吧!总有一天把你一块巴结进去才好。   矮冬瓜不乐意还是得滚蛋。   院子里留下我跟麻支书两个人,他使劲的用指头掏耳朵,就好像他耳朵里有很多耳屎老也掏干净似的。见我盯着他掏耳朵的姿势看,就挺难为情的把手放下,再次干咳一声道:“小李子,我来是想给你透一声信,最近上面在严打,专门针对的就是搞歪风邪气,歪门邪道等。你,得注意点。”   我心说尼玛,市面上摆了那么多算命摊子,红白喜事铺面,大声吆喝卖棺材的都有,怎么没有事?偏偏我一个低调做事的人,就有事,还得亏麻大支书跑这么一腿子。   面子上我还是客客气气道:“多谢麻支书的关照。”   麻支书抿一口茶,看看四周,又指了指院子里那颗冒出新芽的月季花道:“你也喜欢花卉?”   我眼皮都没有抬,低声道:“不太喜欢,都是女人家闲的没事做,做做样子的。”   “嗯,你孩子还好吧!”麻支书这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其用心却不在这,而是在后面。   果然,麻支书看外面一直就我跟他,等不及了干脆开门见山道:“你听说那片儿树林出事的事没有?”   我佯装不知,惊讶道:“在麻支书管辖的地,谁敢闹事?”   麻支书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嗨嗨一笑道:“也不是,是听人说那地闹鬼。”   我惊讶:“不会吧!你刚才不是说要严打吗?怎么可能闹鬼!”   “好了。小李子这次帮帮我,把那闹鬼的东西镇压住,我自有重谢。”   我抱歉,苦笑一下道:“支书的吩咐我必须做,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敢吗?这万一遭到小人的算计,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麻支书接连干咳几声,小声道:“老爹,明人不上暗话,这次你帮我,以后有什么求麻某人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我故障为难的样子,迟疑道:“这”   麻支书陪笑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说“怎么帮?”   麻支书如此这般对我一说,尔后起身,拍打一下我的肩膀一语双关道:“你做了,我心里有数,这笔账给你记住的。”   麻支书离开了,矮冬瓜跟灵儿还有高静母女才出来。李阳睡觉了,他们问我麻支书来干嘛。   我说:“还不是为了那个女鬼的事。”   矮冬瓜说:“那女鬼你不是已经送了吗?他还纠缠毛线。”   我说:“麻支书或许想做好事,觉得女鬼死得冤,想帮她超度一下。”   矮冬瓜想不通,麻支书跟女鬼有什么关系?为毛他要出面来请我们去超度。   我警告矮冬瓜道:“女鬼来我们家的事,不许讲出去,要不然会惹来天大的祸事。”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的矮冬瓜,可不想再回到从前。   我们现在吃的是老本,等把这些事搞搞清楚了,还是要开一家铺面营生的。   关于那天出现在我们家的女疯子,灵儿他们知道得不多,只是从我口里得知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走错路走到我面前,被我给抓了,至于其他,他们是一无所知。   再说麻支书吩咐我去超度树林里的那支女鬼,说实在不行就抓了灭了她。那片树林,可是有一大半都是他麻支书家的,他还巴望着那片树林生出金子来了。   怖寒镇是大型陵园,需要大量的木材做棺木。即使现在实行火葬,但是偷偷儿土葬的人也不少。在我回来那段时间,还有人喊我去偷埋死人。   只要给死人择出黄道吉日,死者家属就连夜把死者按照遗愿埋葬在地头。上面再栽种上蒜苗,莴笋什么的,以期掩人耳目。我这个说的是怖寒镇周边区域的山村现象,其实在规划区里,没有人敢那么做。   你敢连夜埋,政府敢连根拔除,把死者挖出来送到火葬场一瞬间化成一把灰。让你家属哭都哭不出来,还必须交付罚款。   话说我按照麻支书的吩咐去树林超度鬼灵。   麻支书也必须按照我的指点,在我超度完毕之后,手里端一香炉,插一炷香,一路念叨阿弥陀佛到树林,那么就不会有鬼再找上他。   那一晚月黑风高,麻支书等我超度完毕,手捧香炉从家里出发去了树林。一路上阴风阵阵,吹得他毛发根都凉飕飕的,浑身更是起来一层有一层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捱到树林,把香炉放好,跪倒在地,嘴里说:“我是鬼迷心窍,不该对杜鹃姑娘动了心思,现如今我知错改错,希望杜鹃姑娘放过我。”   一声叹息之后,麻支书不敢抬头看,一个劲的磕头。唰唰地,从树林冲出来一队威风八面的人民警察。他们逮捕了麻支书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最后我请出在家里躲藏起来的杜鹃,亲自把她交给闫鑫。   真相的背后,真的是令人想不到。   杜鹃回家,遭遇蒙面人抢劫,把她身上的钱尽数夺走,还把她拖到树林去之后被掐得昏厥过去的杜鹃,又被就地埋葬在那片树林里。   被埋葬之后,闫鑫一颗心都碎了,无心去授课。   就在当天晚上,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摸到杜鹃的墓地前。在杜鹃被埋葬的时候,有人亲眼目睹闫鑫把结婚用的首饰,嫁妆都给了杜鹃。   这个黑夜中行走来墓地的人正是传说中脱尸皮的盗墓贼。   盗墓贼熟练的挖开墓地,启开棺材。把死者背起出棺材,然后背对背,伸手一提,新娘服装就到了他的手上。他贪婪的眼,盯着死者身上的首饰,耳环,再三下五除二的把首饰摘到手。   就在这时,死者喉咙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吓得盗墓贼连滚带爬的跑路了。   跟在死亡边缘醒来的杜鹃,睁开眼看到的是满眼的黑。她跌跌撞撞漫无目的的走,身上的衣服被树枝挂烂,鞋子也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就在那一片树林里走啊走。   就在这时,从树林走出来一个白头发的老头。   老头和蔼的告诉杜鹃应该走走出树林,然后去什么地方,之后杜鹃就走到我们家来了。   警察在麻支书家搜到杜鹃的嫁妆以及还没有出手的首饰。   盗墓贼是麻支书,这个惊人的消息不亚于一道霹雳闪电,惊得怖寒镇人就像炸了窝的马蜂瞬间沸腾开了。   这位麻支书隐藏得够深,听人说他是靠发迹的,因为积极性高,颇得头头们的欢心,就提升他为积极分子。之后就步步高升,成为现在的父母官。   身为父母官的麻支书,面子上笑呵呵的,逢人就笑,背地里心黑堪比毒蛇。人们背地里喊他是笑面虎,麻支书表面是是支书,暗地里就是一十恶不赦的盗墓贼。   称之为古庙子村的怖寒镇,不知道出出土了多少文物,都是被这只笑面虎给倒卖的。   笑面虎被擒,整个怖寒镇就像过节那么热闹。有舞狮子龙灯的,还有踩高跷,划旱船的。简直是乐翻天,我呢,被人们簇拥着,走在最前面,从那天起,怖寒镇的大人孩子们,老老少少都知道怖寒镇有这么一个李沐风存在。   他是李常水的孙子,我去,还是得爷爷在前。 第420章 家蛇   在农村有很多蛇,各种各样的。颜色各异,冷冰冰蜿蜒爬行在各个角落,人怕蛇,却也吃蛇。在民间,有一种蛇它不能吃,这种蛇叫做家蛇。   家蛇镇宅辟邪,要是某一天家蛇不愿意呆你家里了,在你面前爬出去,那么你就得小心了。   我们怖寒镇说大不大,说小不方圆几十里还是有不少住户,究竟多少人我也没有一个底。   其中有一户人家家底胜过于我们李家大院不知道多少倍,宅子也是出了名的老宅。   老宅故事多,其中牵扯到久远的历史问题。也不好提及到,各中细节该免去的就免去。   这家人姓史,在百家姓中属于很少有的姓氏。史先生在前天来找我,给我讲了一件怪事,说一家人正在吃饭,突然从横梁上掉下一条青底黑色细纹的大蛇。   当时这家人被这条从天而降的大蛇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一个个呆愣愣,恐惧的后退,没有谁敢去摸一下看一下大蛇。按照史先生比划我估计这条蛇横竖都有三米长,要是落在好吃嘴手里,这又是一锅滋补的蛇汤。   一条蛇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史先生,他面带晦气,眼神无光,看一眼就知道是一副走霉运的相。   史先生好一口,屡屡跟朋友聚会,或者是有机会喝酒,那都是不醉不归。要喝得左脚打右脚,说话含含糊糊,眼皮睁不开为止。   他来找我,保持一副憨厚老实模样,说话也是相当有条理。   我说这就去看看他家里的情况,起身跟他去。   史先生名叫史立,听着就像是死了。   史立还有两个兄弟,老二跟老三。因为父亲的威严,一家人好几口子,至今都合在一起没有谁敢提出分家。   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中国作家巴金著名的家我看史家就是这样的情形,乍一比较,还真的有几分神似。我也玩笑史先生,巴金是根据他们家的背景写的这部家   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巴金年代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出世呢!玩笑归玩笑,我还得去史家看看。   清明一过,四周一片绿幽幽的景色,太阳光映照在绿色的叶片上乏着淡淡的光泽。太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同时,空间温度有所提高,蹬车跟在史立身后,颠簸在山路上,速度不是很快,身上还是出了少许毛毛汗。   史家大院遥遥在望,隐没在一大片绿色的海洋里。这里有山,有树,有花,有草,唯独没有城市小镇那种喧闹,安静得如一潭清水,除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有一丁点人声。   错觉给我不像是来到人居住的环境中,倒像是来到了一处绝了人迹的古老宅院前。史立看出我的疑问跟迟疑,急忙解释道:“三弟在外面读书,家里就我跟二弟,还有父母。他们喜欢清静,不喜欢喧闹,所以你懂的。”   “哦。”我答应着跟在史立的身后进门,人还在门口,蓦然感觉来自头顶一抹阴冷的注视,抬头一看,在一间正对门口的窗口一闪一抹身影。   身影闪到窗帘后面去了,留下一个空的空间。史立觉察到我的异常,急忙问:“怎么了?”   我视线看着那扇窗口问道:“那住的是谁?”   史立说:“那扇窗口是空置的屋子,以前是佣人房,后来没有人住,也没有打扫,现在堆放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给我说的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应该是他爷爷那一辈儿的事吧!   史立说是的,他爷爷那一辈儿很有钱。在经过运动之后,他们家被定为富农,被没收老宅,运动之后,老宅重新回到他们手里。经过多方面的修缮,现在的老宅从表面上看,还是保持原来的风格,内部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即使这样,刚才我看见的那扇的屋子里还是没有动过。   史立找我来原来是没有经过他老子同意的,我是从老爷子发怒的面色看出来。   老爷子发怒,史立吓得浑身哆嗦,那敢多嘴,最后把我送到门口,抱歉的塞给我一把钱,也不知道是多少,说算是我的辛苦费。   素来我就是不喜欢,不劳而获的钱财。我没有做什么,凭什么收人钱,不过看史挺不错的一个人,在临走时塞给他一枚红丝线串起来的五帝钱。   如此看在五帝钱的份上,史对我讲述了发生在那顿饭之前的事。   他说那天老爷子心血来潮,想到把一直寄宿在学校的三弟喊回来,一家人聚一次。   所谓的一家人,并不是包括所有。我要不是从史立口里亲口听他讲这些,还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还有性别歧视这一说。   史家有规矩,但凡女人是不能上饭桌的,特别是当家男人在聚会说大事的时候,女人们不能靠近一步。全被撵走到隔壁,随便吃点什么,总之不能参与男人们所谈论的大事中来。   素问女人多有长舌妇,史家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吧!想避免发生家丑外泄的事,把女人避开总归还是好事。   这样史家三兄弟跟老爷子一共四个人坐在饭桌上,一边吃,一边谈事。   史立说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至爷爷那一辈儿家里从没有分家什么的,这次父亲不知道那根神经短路,竟然把三弟找回来是要谈分家的事。   史家的秘密有很多,这些都是不为人知的被人们悄悄猜测传播出来的。   有人说史家三兄弟中有一个是私生子。   还有人更是吹毛求瘢把史家公认最帅气的老三谈论成是那位隐藏很深的私生子。   史立父亲年轻时,的确在外经商,要不然焉能有家大业大之说?再说,现如今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大变化,人人都在想在那能捡金子就朝那跑,偏偏他们史家除了老三发奋读书考到外面外,其余两兄弟没有想要出去的打算,不但如此,还娶回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现在人们的物质欲越来越不能满足,合着这俩女人她不喜欢物质?还是被史家老宅古色古香的外表给迷惑住了?这些那些都不足为据,有人说史家有一笔财宝埋葬在那栋老宅里才是真的。   话题好像扯远了,还是回头看看史立给我讲述发生在饭桌上的那件事吧!   老爷子把三兄弟喊到一起,是想把家里的财产分割一下。起身家底子谁都清楚,不就是有几张存折而已,他们心知肚明的是老宅特别与众不同。   老大顾全大局,事事都顺着老爷子的话做。   老二比较内涵,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戴眼镜。戴眼镜好啊,看着挺文静的。可是事实上却不是如此,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你一双慧眼。   最最看不惯老三的偏偏就是这个二哥。   二哥不喜欢老三的帅气,也不喜欢他那双长得跟女人一样的桃花眼,还有一副公子哥的派头。可老爷子喜欢,他没辙,只能阴沉着脸坐在那看老爷子怎么分配家产。   老爷子迫切想分割家产,也是觉得人老了,有心无力,实在是控制不了家族人员日益膨胀的野心跟控制欲。老三为什么寄宿学校不愿意回来,不就是被家里人欺负的吗?特别是二哥二嫂,总是冷言冷语,尖酸刻薄,说些刺入心窝的话,老三一赌气不爱回来了。   这次回来,也是迫于老爷子的施压。   老三听老爷子说出把家里的财产分为三份,一人一份的话,就骇地站起来,主动弃权说不愿意接受家里分割的财产,说以后读书出去了,都不愿意再回来的话。   老三把话说完,老二隐忍着想笑的冲动,老大愤愤不平摁住老三的肩头道:“三弟,你不能这样,老爸怎么说作为子女的我们,就应该怎么做。”   老三冷冷的瞥看一眼老大,动动嘴话还没有说出来,砰地一声巨响,从上方掉下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们定睛一看,吓得本能后退,饭桌上一盘起的大蛇,慢腾腾动了动三角形头,朝饭桌下面爬下去,然后从他们三的面前爬出门口。   老爷子见状惊恐失色,连连摇头道:“完了,我们家完了。”就那一晚上,老爷子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一病不起了。也就是这样,史立才来找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不相信家蛇这一说,但是对老大的安危却颇有些担忧。我从史家离开,能感觉到来自那扇窗口隐射出来阴冷的目光一直目送我到很远很远。   李阳现在开始牙牙学语了,看见我回来,老远就伸出手:“叭叭的喊,也不知道喊的是爸爸,还是粑粑。”屡屡这个时候,灵儿就在孩子身后大笑不止。   我呢故作生气的说道:“乳臭小儿喊爹,爹命苦,喊娘”   灵儿紧张道:“喊娘怎么了?”   “命苦”   “看你们一家子真好。”高静妈妈特别喜欢李阳,完全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来看待,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想到李阳。我玩笑矮冬瓜,让他跟高静加班加点的整,整出来一个孩子才好。   玩笑归玩笑,我后来听矮冬瓜说,高静没有生育能力,都是哪个该死的后爹害的。我安慰矮冬瓜,大不了让灵儿再生一个,送给他们俩。   这话也是对矮冬瓜玩笑的,可要是真说出来,灵儿未必会答应。谁愿意把自己的骨肉怂人?说到这个点上,我想起史立家的事。   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就是史家老三的身世之谜。 第421章 合不拢嘴   因为史家老爷子的古板,加上家丑不可外扬的老套思维,他不愿意我掺和进他们家的家事,我也就没有收到一分钱的酬劳。即使史立给我一笔钱,我也毫不含糊的退了回去。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可不想摊上这么一个拿人钱财却没有替人消灾的臭名。   史家不简单,史家的人更不简单。在我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那个闲工夫管闲事,我在家里陪伴灵儿,跟孩子玩闹一下,寻找铺面的事交给矮冬瓜去办理。   我特么的就安心做甩手掌柜了。   本来计算是这样的,可事情往往却不能尽如人意。   在我去史家的一个礼拜后,有史家的人又来找我了。这次来的正是史家三公子,史文峰。   史文峰果然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是没有看清楚史家老爷子的真容,单单从这位史家三公子的相貌看来,想必也是不俗之人,可惜的是思维太迂腐,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史家三公子来找我是为了他大哥来的。   他大哥出事了,是在跟媳妇吵架,赌气喝酒摔下山深沟里卡死的。   我去了史家看见了史家老大的尸体。那个恐怖,狰狞死相,没有谁会看第二眼,看一眼就足以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会让你忘不了看见的那一张,活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兑得变形的口,还有那对翻白快要鼓突出眼眶的眼珠子,跟那死灰色的面皮。   我去的时候,史家正大放哀声,披麻戴孝的呜咽一片。有和尚念经,有跳大神的在那装模作样的比划,好像在驱赶恶鬼什么的。我看见身着丧服史家老大的妻子,她哀哀切切,数数落落的哭,身边没有子女,这才悄声问史家三公子,难道他大哥没有孩子的?   史文峰说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子嗣,加上其他原因,大哥才借酒浇愁,酗酒麻醉自己。   唉!不值得,真是的,我叹息一声。   史文峰问:“李老师,你看看我们家还会不会发生其他事?”   “这个不好说。”我有看见史家众人里没有老爷子,就奇怪的问道:“你家老爷子?”   史文峰冷冷道:“到死不活的,谁管?”   我说“或许是病了,老人家气量还是得多注意别太受刺激了。”史文峰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大哥遗像前,跪下。   刚刚跪下,正在哭泣的女人走过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打了不出气还骂道:“都是你这个灾星,害得我们家不得安宁。”   这女人太不像话,哪有这样对自己小叔的?我正要走过去,可仔细一想,不对。我是史文峰请来证实大哥死亡的样子很可怕,还有就是我给他的五帝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五帝钱不见了是小事,我却感觉到五帝钱成为阴谋利用的牺牲品。   或许在在众多人中间,有比我道行高的人,在暗中指手画脚助阵呐喊,拉开嗜血序幕。从表面上看,跟普通人家没有两样,兄弟,父子,暗地里,却是不同寻常的一家人,在老宅中,一个屋檐下,每一个人都居心叵测,心怀鬼胎,相互不相信谁,又相互怨恨谁。   我是史文峰请来的客人,是以普通朋友关系请来的,所以没有谁对我的存在在意。   他去跪拜大哥,落得我不尴不尬的呆在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终于觉察到有人在注意我时,我赶紧抽身离开。   这还没有离开呢,从史家后门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漂亮,还带着那么一点妖媚。   她说:“先生慢走。”   我回头看她问道:“你是?”   “我是史老爷子的私人医生。”   “哦。”我停住脚步抱歉一笑道:“请问有什么指教?”   女人又是凄婉的一笑道:“你能安静的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吗?”   我愣住,现在史家正乱成一锅粥,作为私人医生的她还有心情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讲故事?我想拒绝,但是却无法拒绝,因为她的眼神,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让我情不自禁的点头应允了她的要求。   女人带着我避开人群,一直走,走上楼,到了一间我觉得似曾相识的屋子里坐下。然后不知道从那端来一杯水,递给我。问接过,感觉水杯底是热乎的。   反正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是有点干渴,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就随意抿了一口。这一口下去,我就觉得天旋地转,神智变得不清醒,意识在远离   当我再次醒来的守候,眼前的情景把我给搞蒙了。   屋里有人走动,是一位身材挺拔,容貌俊朗潇洒的男人。在另一间屋子里,传来阵阵呼痛的喊声,门口有人在偷偷私语,在窥看。   还有人端了一盆血红色的水从屋里走出来,慌慌张张对这位男人说:“先生,快生了。”   “好,好,一定要保母子平安。”男人一高兴,抓起放在旁边的酒杯一口饮尽,还嘚瑟的抹了一把嘴唇。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房间走来一位中年妇女,她的身边一高一矮有两个那男孩。中年妇女走到男人身边,含笑道:“世恒还顺利吗?”   叫做世恒的男人,感激的冲她一笑,拥住两个走拢来的孩子低声道:“以后,你们就多一个弟弟了。”   听世恒这么一说,那中年妇女的面色一沉,却极力伪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道:“是啊。以后好好跟弟弟玩。”   两个孩子不懂事,都开开心心的点头,闹嚷着要让他们的爹陪伴去外面捉蚂蚱。   拗不过两孩子的要求,世恒带着他们俩出去,再出去之前多少还是不放心屋里正在生产的女人,就对那中年妇女说:“你吩咐人好好的看着允儿。”   中年妇女说:“你放心去吧!”   等世恒跟孩子们离开,中年妇女,面色一变,变得非常可怕。她大摇大摆的朝正在生产孩子的屋门口走去,挥手对堵在门口的人喊道:“不就是生孩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散了,散了。”   门口的人散去,中年女人一步三摇的推开门,用手帕掩住口鼻冲里面看了看。然后对接生的稳婆使眼色,就退了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孩子哇哇下地,最先听到孩子哭声的是跟世恒一起出去,先跑回来的老大,他很好奇小娃娃是男的是女的,就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他又惊恐万状的退了出来。接着我看见稳婆也跟着出来,怀里抱的就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老大退出房间,不理睬大呼小叫稳婆的咋呼,一溜烟跑了,没影。   稳婆心虚的四下看看,去追跑远了的孩子。我呢看四下无人,就径直走向那间敞开的产房。   屋里静悄悄的,一大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想必是产妇临盆生产时的血腥味吧!我慢慢走过去,一眼看见产妇大睁眼,正直勾勾的瞪着我。   产妇死了,是被勒死才会成这个样子。   因为眼前看见这一幕太过真实也诡异,给我的错觉就像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浑身乏冷的我,双腿一哆嗦,急忙从原路退回,就在退回时,跟从门口冲来的人对面相撞,嗖地一下,我从对面来的人身上对穿过去,也就是那一刹,那个人也是愣了一下,还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身上。   见没有异常这才扑向已经死亡的产妇,口里喊道:“允儿。你不能死,孩子好好的还需要你爱抚才能长大。”   我凑,我这是穿越还是什么?正莫名其妙的时候,看到被稳婆捉住的孩子,被带到中年妇女面前。   “张妈这是怎么回事?”   “阿立看见我对那个女人下手了。”叫张妈的稳婆结结巴巴道。   阿立,不就是史立吗?现在的史立才几岁,看见他就想起我顽劣爬树捣鸟窝的时代。接着,世恒大叫一声,稳婆跟中年妇女还有阿立都吓得战战兢兢地,不敢吭声。   “你们,你们好狠心,竟然对她下毒手?”世恒指着中年妇女,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原配老婆。稳婆吓得浑身不住的抖,她倒是稳得起,冷哼一声冲世恒吼道:“这都是你作孽,要是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何至于惹来这件事?她死了,你是虽不是凶手,但是也是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从今天起,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不别想撇清。”中年妇女狠毒的眼神,逼视世恒道。   “你。”   “我怎么了,爱是自私的,为了维护家庭和睦,我必须这样做。”   一旁的阿立看看父亲,看看母亲,突然没来由的哇哇大哭起来。   目睹这一切,我好像猜到了那个女人是谁了。不由得对空喊道:“允儿,是你吗?”在我喊出声音来的时候,眼前一切幻象消失,我特么的正趴在一方桌子上睡觉。   进来史文峰,他淡笑道:“你醒了?”   “嗯,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就是史立讲堆放杂物的那间屋子,也就是那位叫允儿的房间。   史文峰正在等我出去,他说大哥的事就这样了,死因不明。但是八成是失足跌入山沟,一时间出不来,卡死在下面,最后被什么东西爬进口里,才会把口挤压得变形老也合不拢。   听说过死不瞑目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死不能合嘴的,史文峰说实在是没法,就喊人用缝衣针把大哥的嘴皮生生缝合起来才入殓安葬。 第422章 盲爷   人有人的生存方式,鬼有鬼的生存方式。允儿故意让我看到的是曾经发生在史家大院的一幕,更是警告我别多管闲事。或许因为我的介入,会打乱因果循环的平衡。   有一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又一句话话叫做人做事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史家的故事还没有完,我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讲述发生在史家的故事。   不是我不管,眼睁睁的看着一大家人就那么七零八落的散去,而是史家老爷子视我如骗吃骗喝的神棍,对我是提防外加戒备。不管他是怎么看我的,反正我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明史老爷子对我的排斥源于哪一种原因。   在前一阵子,史立还肯听我一言,现如今他已经惨死,脖子上我给的护身符下落不明。加上史文峰离开家,回去学校,再也没有回过史家老宅,我更加没有机会查出死亡背后的真相,也不能靠近史家。   不能靠近,我却无意间从侧面了解到。   史文峰的确不是史老爷子的嫡系子孙,是一个叫做允儿的佣人所生。允儿来自很远的地方,是史老爷子在外面经商请来算账的会计,之后带回家,就忽悠我正房说是请的佣人来带孩子的。   结果半年不到就生下史文峰。   那么允儿又去了哪里?当时我看见的那一幕,只能说明她死了,却不知道她的墓穴在什么地方。由此我还跟矮冬瓜专门跑一趟,这一趟纯属义务,为了满足这颗好奇心,才不顾一切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去了史家墓地。   阴森森的墓地,我跟矮冬瓜拿着电筒,就像数墓碑那样,挨个的看,比对,却没有找到允儿的墓穴。   正在我打算放弃查找关于发生在史家的离奇事件时,史文峰来电话让我去一趟县城,说想见我一面。   我知道他是不想再回到怖寒镇,才会特意让我去一趟县城。   正好我也想试探一下,他知不知道允儿是谁。   见到史文峰,他很高兴,却告诉我,他不认得什么允儿,只知道从小姆妈都不喜欢他。除了史老爷子疼爱,跟大哥的关心,别人,包括姆妈身边的人,都把他当成乞儿。   只要大哥跟父亲不在,他们就欺负他,不让吃饭还罚跪。   记得有一次,二哥生日,他嘴馋,看见蛋糕,就悄悄的伸出指头戳那么一块送进口里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被姆妈看见。姆妈抓住他的头,一下子摁住在生日蛋糕里面,几乎要把他憋死在蛋糕里,还是大哥苦苦哀求,姆妈才气呼呼的放开他。   史文峰跟史家人没有感情,他就像一只孤零零的小鸟,虽然有看似温暖的鸟巢,却没有他的落脚点。   幸亏的是在他读书期间,老爷子身体硬朗,对他也是爱护有加。   之后史文峰又告诉我一个让人揪心的事,他说很小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一个人趁他熟睡,就会悄悄来看他,还带来好吃的。他记得脏兮兮的脸,在醒来的时候,脸变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也折叠得整整齐齐。   很多时候史文峰都以为是家里有人在暗地里照顾他,可是每一次悄悄隐藏起来,想要看一眼那个暗地里照顾他的人,每一次都以失望而告终。   从小史文峰就知道他不属于史家,因为他跟他们格格不入。即使史老爷子想方设法的取悦他,关心他,他对他都没有那种情真意切的父子感情。   史文峰说他在学校,也只有大哥才会来看他。每一次来看他,大哥都带着很多他喜欢吃的土特产。   我问史文峰在毕业之后还回史家吗?他说不知道,唯一疼爱自己的大哥已经没了,那个家更不会容忍他呆下去。其实我很想告诉史文峰,他大哥为什么要对他好,其实他大哥是心里有愧,因为他亲眼目睹史文峰的亲娘是被自己的母亲害死的。   在我跟矮冬瓜要离开县城时,史文峰忽然提到一件事,还说这件事是史家后山守墓的盲爷告诉他的。   盲爷说史家在很多年前,也就是史文峰幼年的时候,家里来过一位道士跟风水先生。   道士跟风水先生都是史家老爷子请来的,据说是请他们看看家里最近出的怪事,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风水先生跟道士看了,各持己见,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猜测,风水先生应该不会是我爷爷吧!道士也不会是我道长爷爷,揣着这个疑问,我跟矮冬瓜又去一趟史家后山的墓地。   上次去是晚上,跟做贼似的,也没有惊动守墓地的人。这次去,我专门买了礼物去。   史家后山距离史家大院很远,二八圈的轮胎也要蹬一个半小时。盲爷眼瞎心明,我跟矮冬瓜还没有出声,他听见脚步声竖起耳朵侧头就大喝一声道:“你们二位来有什么事?是不是史老爷子喊你们来的!”   我听史文峰提到盲爷对他的好,也就避开史家老爷子直接说是史家三公子喊我来的。   盲爷乍一听史家三公子的名头,皱着眉头没有吭声,而是径直退回到他那间又破又旧的破房子里。矮冬瓜看盲爷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也不像是落魄流浪在这靠给人守墓地过日子的,倒像是高人,或者身怀绝技隐居山林来的。   我让矮冬瓜别多嘴,把礼物呈上,谎称说是史家三公子给买的,喊我们带来给他。   盲爷把礼物拿着在手里,简单的摸了一下,准确的放在一张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木桌子上。然后示意我们坐下,吧嗒吧嗒的抽起叶子烟来。   叶子烟的味道刺鼻,一股股的烟雾就像烟囱,袅袅绕绕在风的吹动下,慢慢融合进空气里。盲爷磕碰一下烟袋,低头模式,先干咳一声道:“你们俩来是不是想打听史家的事?”   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暗自道:看得出,他是耿直人,说话干脆撇脱。   矮冬瓜动动嘴,被我给及时拦住,客气道:“哪有,我们何德何能能随便打听史家的家事,我们是受史家三公子的委托来看看老人家的。”   “哦。”盲爷轻应了一声,阴沉的脸逐渐有了笑意,冲我跟矮冬瓜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事情过了那么多年,应该算了,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唉!劫数啊!”   我敢说,要是我跟矮冬瓜直接说是来打听史家的事,盲爷绝对不会轻易说出这一番话来。   盲爷何许人也,他为什么好好的史家大院不呆,偏偏跑来这里跟死人作伴?我跟矮冬瓜安静的等待盲爷说下文,视线漫无目的的扫视墓地。   一尊尊墓碑,整理得比陵园里面的墓碑还干净。墓碑上没有贴相片,一行红色字体触目惊心印记着他的历史,以免被后人忘记。在墓碑周围载满大大小小的松柏,这里俨然就是一座小型陵园。   盲爷又是咳嗽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跟浏览的视线。   “年轻的时候真好,可以任性,可以双腿飞起跑。”   我不是恭维,而是由衷的笑说道:“盲爷现在也不赖。”因为按照盲爷这个年龄,在农村还是强劳力,有一把力气,能干好多事。   看我们俩也不是坏心眼的人,盲爷一时高兴,就拿出一瓶一直以来舍不得喝的酒。再拿出一块腌肉,香肠,还有其他,让矮冬瓜清洗干净,说中午好好的喝一顿。   矮冬瓜满不高兴的样子,嘟着嘴去清洗腌肉,我跟盲爷多说了一会话。   闲聊中他话锋一转,突然盯着我道:“你是李常水什么人?”   我凑,他这是真瞎还是装的瞎子?怎么可能在我没有说出名字之前,竟然知道我是李常水的什么人!   “嗨嗨,李常水他”   盲爷头灵活的转动,认真的问道:“他怎么”   “早死了。”我大大咧咧,伪装跟李常水不熟悉的口吻道:“嗨嗨,我也是听人说的。”   “小子,你别以为盲爷老人家好欺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李常水的孙子李沐风?”   嘶这下我哑声了,伸出五根指头在盲爷面前晃动,试探他是装瞎还是真瞎,在确定他是真瞎的时候,我脊背一挺,硬气道:“不错,我的确是李常水的孙子李沐风,盲爷有何见教?”   “哈哈李常水,你终于把孙子给我送来了。看老夫今天怎么收拾他”   我吓住,盲爷认识我爷爷,然后看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样子,心突地一跳,没有等他起来,就领先一步起来,警惕的后退一步道:“你,你想干嘛?”   我以为盲爷会把我怎么滴,吓得后退。实话,我不是害怕他,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跟一盲人计较,即使他想怎么地我们,只要我们撒腿就跑,他是追不到的。   可没想到的是,盲爷没有对我怎么样。他举止近乎癫狂般一把抓住酒瓶,就那么咕嘟咕嘟的猛喝,然后又是哈哈大笑道:“李沐风来了,史家有救呃”正说着话的盲爷,突然浑身一震,唇角来血,趔趔趄趄后退几步,大惊失色的我,奔去一把扶住他一叠声的喊:“盲爷,盲爷你”   盲爷抬起手指,指着矮冬瓜,不,应该手指指着的是矮冬瓜背后的一尊墓碑道:“他他”然后头一歪,嗝屁了。 第423章 凶死   盲爷死了,死的离奇,死得不明不白。我跟矮冬瓜差点成为嫌疑犯,而导致盲爷死亡的真正罪魁祸首,不是那瓶酒,也不是茶水,而是叶子烟有问题。   叶子烟里面夹杂了一根长且细丝一样的红色线虫。红色线虫应该是蜈蚣幼虫,这是一种剧毒的蜈蚣幼虫,是盲爷不小心把它包裹在叶子烟,蜈蚣幼虫死掉却还是具备毒性。   这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我不是侦探,只能在盲爷死亡后报警。   盲爷所指的那尊墓碑,且是史家老大史立。   盲爷是想告诉我,史立死亡原因的真相还是想暗示什么?人死了,却留下千丝万缕解不开的谜团。最不幸的还是史文峰,他虽没有拜托我去找盲爷,却因为我们前去,导致盲爷出事。   矮冬瓜说要是我们没有去,或许盲爷不会死。但是在我看来,正如盲爷自己说的那句话,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的。仔细回想一下盲爷在认出我的那一瞬间,他的情绪发生很大的变化。   是激动,是悲愤,是感叹,还是别的什么?矮冬瓜说盲爷那是如释重负般的期待口吻。我也觉得像是,可惜他死了,最终我们还是在单方面的猜测。   猜测正确的几率有多大谁也不知道。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还是史家老爷子。   我有想要从史文峰身上打开突破口,想利用他去找史老爷子问一下情况。   史文峰起初不答应,也表示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后来禁不起我跟矮冬瓜的劝导,加上盲爷的死因不明不白,还有史家老大的离奇死亡,他才勉强答应回去看看史家老爷子,顺道打听一下关于允儿尸骨去处的真相。   其实我们这样做是有风险的,要是史家老爷子真要告诉史文峰真相,何需我们插手管这事。用老一辈儿常挂在嘴巴上的话说,我们这是闲的没事找事。   虽然史立曾经有给我钱,我拒绝。我们之间没有达成合作协议,我也没有承诺帮史家做什么。但是却因为盲爷那句话,说我的出现,史家有救了。   我的出现真的那么重要,为毛史家老爷子却拒绝我接近他们?   诸多疑问,一时间,乱如麻线。我跟矮冬瓜无从查起,只好回到家里等待,看史文峰能不能带来好消息。   在我们跟史文峰见面回家的第四天,也就是盲爷去世的半月后,他来了,却没有带来好消息,而是出乎意料的坏消息。   史家老二出事了。   我跟矮冬瓜即刻起身,立马赶到史家。   史家老二已经卧病在床不能动弹了。在史家老大出事的时候,我有看见他。戴眼镜,斯斯文文的,活脱脱就像一位儒雅的教书先生。当时他对我是不屑一顾,眼睛长在额头上,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现在看他,苟延残喘,脸上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层酷似蛇鳞的玩意,层层叠叠,还有溃烂的部位冒出有臭味的液体。像是脓包疮,又不像是,据一直守候在旁边的人讲,溃烂的地方,都是史家老二自己抓的。还说史家老二就像着魔般拿刀要削身上的皮,说是蛇皮缠绕在身上了。   史家姆妈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呼天唤地,说什么老二被蛇精缠住了的屁话。   我在史文峰的要求下,对史家老二念叨了一下静心咒,然后针对他目前的情况,让人去调制一些可以减轻痛楚跟瘙痒的草药用来给他泡澡。   史家老二形同枯槁,就像一截没有生气的枯木,任凭人把他抬上抬下的。抬他的人,看都不敢看他身上那层层叠叠麻灰色的蛇鳞。碰也不敢碰他的身体,生怕那蛇鳞会传染似的。   史家老爷子重病加身,也快要不行了。目前史家就剩下史文峰一个,他问我史家老二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我苦笑一下道:“说实话,我见鬼无数,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也诡异的病症,要想查出病症的真相,我觉得还是只有史家老爷子知道。”   史文峰看哭哭啼啼的姆妈,再看一旁唉声叹气的二嫂,就咬咬牙径直去了史家老爷子的房里。   我之前就叮嘱史文峰别把我来的事说出来,对其他人就说是朋友来看看,掩饰身份是医生。矮冬瓜提的木箱,其实装的五帝钱,还有八卦镜,以及其他驱邪的用具。   史文峰去了老爷子的房间,姆妈不放心,脚跟脚的跟了去。结果,他什么都没有问到,被姆妈给赶了出来。   这样真的不好办了,要是史文峰再出什么事,那史家真的就完了。在泡澡的史家老二,时不时传来哀叫声,那声音就像不是从他喉咙发出来的,倒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蛇在发出哀嚎。   当然除了史家老爷子知道真相,还有二个人知道真相,一个是已经去世多年的稳婆,一个可不就是眼前的史家姆妈吗?   看史家老二那快要嗝屁的死样,我突然有了主意。就对史家老二的婆娘说:“我可以试试救一下老二,但是必须得有人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听我说可以救,老二婆娘喜出望外,急问道。   “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   “谁?”   “你婆婆。”   “她?”老二婆娘狐疑的看我一眼,摇头,做出一副豁出去的决心,蹭了蹭袖口,直奔老爷子的房间去。   我们在外面听得见她跟婆婆大声吵闹的声音,听得见她婆婆气得赌咒发誓的话语。少顷,她出来了,神情沮丧,冲我摇摇头,低声道:“老顽固的守财奴。”   看她这样我就知道没戏,史家姆妈这是要拼死把真相带到棺材里去?宁可绝后,也不要把真相泄露出来给局外人知道。   得!我抱拳,对空说道:“盲爷,对不起了,你老人家说的有我在史家就有救,看来也是瞎操心。今天,我就此告别,从此再也不踏足进史家门。”说完我头也不回就走了。   走出中门,二道院门,眼看就要到了大门,身后传来一苍老的喊声:“且慢。”我不用回看也知道是史家老爷子起来了。   矮冬瓜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袖道:“老大有门,咱生意来了。”   “别瞎说。”我制止矮冬瓜进一步的多嘴,慢回头再侧身看去。   史家老爷子跟史家姆妈并排站在一起,看我回头,史家老爷子接连咳嗽几声,搀扶他的老婆说了一句什么,就冲我招招手道:“你是李常水的孙子吧!”   我答应道:“是的。”心里说,老东西,明知故问,要是早点留住我,你家里也不至于出这些破事。   跟矮冬瓜一起,跟随在被搀扶住史家老爷子的身后去了一间书房里。书房乃是古典布局,在不大的空间里,一面墙挂满了大小不一、用途不同、价格不菲的毛笔。一排放满各种不同朝代不同类别的书籍,一把颇似古董的太师椅更是将整个书房烘托得诗情画意,让人一踏足进来,无论是多么纷乱的思维,心就能够静下来有想要读书的冲动。   看得出,史家老爷子经常坐着书房里,那把太师椅的扶手光滑锃亮。   我们按照宾主之分坐下,史家老爷子轻轻一挥手,让搀扶的人退了出去。然后又是不间断的咳嗽之后,才开口说道:“李常水曾经对我说,他没有命看我史家败落的一天,他的孙子会看见。没想到,他一句话竟然也真的成为现实,现实太残酷,我这把年纪扛不住,也扛不起。”   得知史老爷子真正排斥我的原因源自爷爷曾经跟他说的那句话,我暗自好笑,爷爷真是的什么话不好说,断言人家家破人亡,这岂不是一种变相的诅咒吗?想到此,我心有所愧疚就试探问道:“老先生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要撵我?”   史家老爷子叹口气道:“是我喊立儿来找你,也是我喊他撵走你,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说着话,他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喘了一下,又对我说道:“你看史权还有救否?”   我摇摇头道:“毒素已经侵入肺腑,回天乏术。唯一能救的是史文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搭救史文峰之前能不能把允儿死亡之谜跟她墓穴埋葬地点告知?”   史家老爷子听说史权没救了,目光一闪,脸上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急忙递给书桌上的纸巾,他接过,我瞥看到他指甲发黑,用纸巾接住口痰低头一看是一团血红。   史家老爷子把血染红的纸巾捏拢,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郑重其事的看我一眼道:“我想单独跟你谈。”   “哦。”如此我冲矮冬瓜挤挤眼,暗示他出去。这样的不懂事了吧!我都暗示了,他还磨磨蹭蹭的不想动身。直到看我生气,拿眼瞪,才嘟哝着,一个劲的盯着老爷子,又朝我努努嘴暗示我小心点这才走了出去顺道把门带上。   矮冬瓜出去,史家老爷子忽然一声冷笑,惊得我浑身冒汗,很是不自在。 第424章 允儿的故事   史家老爷子一声冷笑惊得我浑身冒汗,看他一干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想法就多了。再不经意间想到守墓人盲爷的死,我暗自打了一个冷颤。   史家家大业大,是远近闻名的殷实户,加上史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市面上走动,多少有那么点名气。在现实世界里,经常有人死,有人出生,生生死死也就那么回事。   想他史家曾经有做过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家里弄来失踪,连尸骨都找不到,要是把我跟矮冬瓜也这么搞一回,那就不划算了。即使有人看见我们朝这个方向走的,又有谁会知道是史家下的黑手整的。   再说,现如今的史家就像一块腐朽的枯木。家里接连出事,死的都是史家老爷子嫡亲的子嗣,再也没有了枯木逢春的机会。说不定想到横竖是个死,要拉俩垫背的或许我想多了,更或许史家老爷子是真的想要对我说出实情来也未可知。   一杯茶,一杆烟,史家老爷子就那么冷眼观察我的举止足足有好几分钟,这才咳嗽一声冲我点头问道:“想知道什么?”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求人的是他史家,怎么好问我想知道什么?   话说,看病得问诊把脉,我特么的要是不搞清楚史家曾经有做过什么,为何会招惹到一些脏东西。要是允儿不给我看那一幕,我有可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收了。   可在看见那一幕之后,我心软下来了。想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无亲无故把自己托付给史家老爷子这么一个还算是有头有脸的男人,却未曾想这是她一生的终点站。   死了就死了吧!到头来连一处安身的墓穴都没有,让人情何以堪?   我说:“是盲爷喊我来的。”这句话是我揣摩盲爷临死前那狰狞的神态跟还没有说完的话推测出来的。   史家老爷子听我提到盲爷,满是皱纹就像老树皮的脸抽搐了一下,青筋暴突的手背在太师椅扶手上蹭了一下,再狠狠抓住茶杯。把茶杯端在手里,却没有急着要喝而是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刻意隐瞒盲爷说的那段话是有根据的,怕的是史家老爷子顾脸面,恼羞成怒把我撵出去,这样的话,非但没有问出真相还有可能把事情闹僵。   “哦。”史家老爷子如释重负的应了一声,“叮”茶盖跟茶杯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细微的响声,他颤抖着枯爪似的手指把茶杯放下,多此一举的抹一把嘴道:“知道史家秘密的人不多了,都死了”说着,他那双细小被皱纹淹没的小眼睛隐射出一道犀利凶煞的眸光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坦然的耸耸肩,抱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道:“如果,你愿意看着自己亲手经营起来的家毁于一旦,我无话可说,也不会强人所难追根问底的查人家的秘密。”说着话,我呼地起身,准备告辞。   史家老爷子鼓动着一对小眼珠子狠狠的盯我一眼,冲我摆摆手道:“时过境迁,我也累了,毁了就毁了吧!该来的总是要来,躲避不掉的。”接着见到沮丧秃废的表情在他枯瘦的脸上一闪即逝,却没有要我离开的意思,继续说道:“她太可怜了,跟我吃了不少苦,却没有落得好下场,报应啊!报应。”   老爷子的情绪变幻无常,我如坐针毡,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杯茶我是一口也没有喝,晾在那无人问津。手很空,看书架上有很多书,有想拿一本在手里翻看,却顾及史家老爷子的想法。   看他现在如此悲沧,我也说不来安慰的话,就那么干巴巴的坐在那拘谨得很。   屋里安安静极了,无处不充彻着一种古怪压抑,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史家老爷子这是斟了第五次清水,之后咳嗽逐渐稀疏,这才清清喉咙对我说道:“你想知道我们史家的秘密,我这就告诉你。”   我假意客气道:“不急,慢慢讲。”   史家老爷子苦笑一下道:“急,我不急,只是想要是再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恐怕就要被我带进棺材里去咯。”   我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史家老爷子大力咳嗽一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在我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现在这个局面。但是,我也没有后悔过”   下面就是史家老爷子讲述的故事。   史家老爷子喜欢小家碧玉型的允儿,在外面寂寞孤单冷的日子里,都是允儿陪伴他度过。允儿善解人意,事事体贴,对他更是照顾得没有话说。   男女之情就此产生,允儿把自己交付给他。并且表示,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允儿暂时还不知道他家里已经有妻子还有两个几岁的孩子。孩子们的母亲,脾性火爆,为人阴毒颇有心计,这也是史家老爷子不喜欢的原因之一。   遇到允儿他才真正觉得人生意义的价值所在,可是他担心家里的河东狮吼,会对允儿不利。可痴心的允儿却毫不知情,直到跟他到了史家才知道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   但是已经怀里他骨肉的允儿没有因此怨恨他,却还主动出主意,不让他为难,就对外宣称自己是他请来照顾孩子的佣人。对内尊称他正房老婆为姐姐,其实吃住都在佣人房,也就是二楼那间对方杂物的屋里。   那间房子吊死过人,据说是老爷子的老爷子那一辈儿出的事,死的还是一个童养媳。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允儿住进去也没有觉得那里不对。   只是在住了半月,孩子快要临盆的头一晚上,窗外突然传来呜咽的哭泣声。允儿出去看,外面明晃晃的月亮,没有看见人。就在她转身回屋里时,感觉一袭冷风噗地吹来,惊得她浑身一惊,赶紧进屋。   在第二天允儿就发生早产,本应该是下个月临产的结果提前半月。   允儿生了,也在生孩子的时候发生血崩,失血过多死了。听到史家老爷子讲述说允儿是血崩致死,我冷笑一声道:“老天在上,要是允儿不是血崩致死,那么老爷子应不应该把凶手查出来?”   史家老爷子听我这么一说,怔住,枯干的手指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咬咬牙,胸口剧烈起伏貌似受到什么刺激那样,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   我怕他就这样气死,急忙起身帮他捶背顺气,好一会他才缓过气来道:“小子,你知道盲爷为什么要死吗?”   好好的他忽然提到盲爷是什么意思?我警惕小心的说道:“不知道。”   “他该死。”听史家老爷子说他该死这三字,带着杀气活脱脱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顿时,我后背阴冷阴冷的,暗自猜测,史家老爷子在告诉我真相之后,会不会用杀盲爷的手段把我也给咔嚓了。   想法肯定是有,但是好奇心跟急切想知道允儿故事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我打断史家老爷子刚才讲述的事后,他好像很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也没有追问我是怎么知道允儿的死因,不是血崩死亡的真相,只是稍作整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起来。   史家老爷子在外陪伴小儿子也就是史家老二玩捉蝴蝶,他许久没有这么好的兴致陪伴孩子,这都是因为允儿快要生产的原因。他不想在允儿生产时发生家庭纠纷,想要把对儿子的好用来换取正房老婆对允儿的怨恨,在诞下婴儿之后以大肚量正式接纳她。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正房老婆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完全无视他的表现,暗地里悄悄的安排稳婆在允儿生下孩子后,用枕巾捂死她。   捂死允儿后,稳婆抱出孩子,却被史立看见。   八岁的史立已经稍稍懂事,他看着已经死亡还大睁着眼的允儿阿姨,吓得连连后退。却被稳婆发现,尾随捉住送到他母亲面前。   母亲花言巧语哄他说要是允儿不死,他的父亲就不要他们俩兄弟俩了。会把老宅里的一切都给允儿还有刚刚出生的弟弟,这个话她又照本宣科给史家老二说了一遍。   允儿对兄弟俩那是真的好,老大史立特喜欢允儿阿姨的。   在允儿阿姨死后,史家老爷子对外宣称说允儿怀孕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在生下孩子后就跑了。他是可怜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才好事做到底,把孩子收养成为他的义子,改姓为史文峰。   允儿被随便埋葬在距离史家祖坟一里路的乱葬岗。这是正房老婆以刚出生的史文峰来逼他这么做的,要是他不这么做的话,她就把史文峰送人或者是丢进深山老林喂野物。   慑于她的暴虐脾性,他只好忍气吞声,想把史文峰带好,就算对得起允儿了。却没想到的是,允儿死后,史家不太平,总是三天两头闹鬼,有人看见允儿在窗下哭泣,还有人看见她煞白一张脸来探视史文峰。 第425章 灭亡   总之自从允儿死后,史家的情况很不妙。   史家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化解允儿对他们的仇恨。   之后,史家老爷子就找来两人,一个是道士,一个就是我爷爷李常水。   爷爷掐指一算,觉得允儿死得冤,不能以暴治暴,如果不成功,她会变得更加凶残的报复杀人。可史家老爷子不信这个邪,就偏信了妖术之人,也就是那个自称是上清道观道士的话。   把允儿的从薄棺材里掏出,把她的尸骨制作成一条蛇形,然后用一个空心柱子来把她装进去。把允儿变成家蛇,这样的话,可以保佑史家昌盛,但是只要史家气数尽头了,家蛇一旦离开,史家就要遭到前所未有的毁灭。   因为这件事,爷爷跟史家老爷子发生争吵,并且说了那句他等不到看史家灭亡的话。   道士随史家老爷子跟正房老婆的心愿,把允儿的尸骨弯曲扭变,缠绕在空心柱子里,再安防于房梁之上。还真起到了他们期待的效应,从此以后史家更是兴旺发达,孩子也健健康康长大,家业远比允儿那个时候还更胜一筹。   可就是在孩子们长大以后,老爷子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无法保护史文峰不再受到其他家族成员的欺负,就想到了分家。把家产分割为三份,这样史文峰就有了属于自己订阅一份,包括老宅的房子。   让史家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史文峰竟然拒绝接受分割的家产。   他不要有人巴不得,史家老二一直以来就没有把史文峰当回事,完全就是把他当成史家老爷子收养的义子。要不是有这么一个老父亲在,史文峰不定早就被驱逐出史家老宅。   事情起因还是在允儿身上,她成为史家家蛇,保护的却不是史家人,而是史文峰。这一点我从史家屡次出事来断定的,为什么史家老大跟老二都出事了,史文峰却毫无无损。   史家老爷讲述完这个隐藏在他心里几十年的秘密,如释重负般松口气,对我说道:“李常水的孙子,还真的有李常水当年的影子,后悔当初,要是我真相信他的话,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有一个后悔的,黯然摇摇头,正想说话,书房门传来急促的敲打声伴随焦急的喊叫:“老头子,老二不行了。”   史老爷子乍一听外面的喊叫,胡子一抖,枯瘦布满皱纹的脸剧烈抽搐一下,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倒下去。我急忙出手扶住,一手掐住他的人中从外面喊道:“老爷子倒了。”   外面的史文峰跟矮冬瓜等人听我一喊,大力撞击书房门,把房门撞开。一窝蜂的涌进来,七手八脚的把老爷子抬出去,平放在床榻上。   史家姆妈哭了儿子又来哭老爷子。有史家私人医生来把脉,最后摇摇头说:“老爷子去了。”   此刻的我显得被动无力,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去了。矮冬瓜悄悄告诉我,说史家老二的样子很可怕,喊我去看看。   史家老宅一片哭声,呜呜咽咽,阴风阵阵,我好像看见允儿的魂魄肆意飘荡在老宅的角角落落。她在狞笑,在嗜血,那血红色的眼眶里却隐藏着一束慈爱。   史家老二在发病之前做了什么?   现在的他从头部乃至全身都布满黑色酷似蛇鳞的颗粒状包块,溃烂的地方流出来腥臭的暗红色的液体。他的妻子,在半小时之前,悄悄溜走,并且带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史家私人医生告诉我,史家老二千不该万不该去打死那条蛇。他说那条蛇是史家的家蛇,打不得的。可是史家老二偏就不信邪,不但把蛇打死,还把皮剥了,把蛇肉丢进臭茅坑里喂蛆。   史家老二死了,史家老爷子死了。现在只要史文峰还好好的,我跟他一起去把房梁上那一截空心柱子取下来,劈开柱子看见了不忍直视的一幕。   一具腐朽的尸骨被扭曲成为蛇形状蜿蜒攀爬在空心柱子里,我觉得不是史家气数尽头了,而是蜿蜒扭曲的尸骨腐朽,她的魂魄化为一条灵蛇。   一具没有灵魂的尸骨自然是要腐朽的,灵蛇遭到毒杀更是歹毒至极,史家老二这是罪有应得。我安排了一场超度法事,给允儿做了一个阴身,让史文峰披麻戴孝把她送到史家祖坟安葬。   这样做了之后,史家老宅余下的人,史文峰跟那个万恶的女人,还真的没有出什么大事了。只是,她在我离开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倒,对我说了很多忏悔的话。   我扶起她,说道:“别对我忏悔,你应该把忏悔化作母性的慈爱,赐予应该得到的人。”   史文峰最后没有离开史家,他对我说:“姆妈年纪大了,他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老宅里。”看看多好的孩子,可惜的是,史家老爷子无福享受了。   协同当地的阴阳师,料理完史家两门丧事,我跟矮冬瓜离开史家,史文峰送我一程,拿出两根金条。说是酬劳,惊得矮冬瓜一对眼睛活像二筒,他可是第一次看见真金,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舍不得松开。   我一把夺过,递给史文峰道:“这个太贵重,我不能要,你觉得应该给,那么在你毕业之后来怖寒镇学校教书。到时候,我把孩子交给你。”   史文峰颇感惊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见财不贪的傻瓜。   矮冬瓜想不通,这到手的钱为毛不要?我说“你敢要吗?”他还是不明白,我说道:“盲爷怎么死的!”   “蜈蚣幼虫毒死的。”矮冬瓜不假思索答复道。   我说:“是史家老爷子下毒害死盲爷的。”   矮冬瓜不解道:“为什么?”   “唉,史家老爷子看大势已去,加上对允儿的思念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厚重,加上正房老婆的各种彪悍,暴虐,对史文峰的残害,他更是懊悔愧疚不已,深深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允儿。从而把知道史家秘密的人都弄死,盲爷就是其中一个,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我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知晓了,还知道我们要去见盲爷,然后发生毒杀事件。”   矮冬瓜想了想“不对,史家姆妈不但知道秘密而且还是参与杀害允儿的凶手,为毛史家老爷没有把她弄死?”   我说你就是笨“怎么就知道史家老爷会放过史家姆妈?”   “怎么?”   “回家等消息吧!”   话说,史文峰对史家姆妈可谓是仁至义尽,可是史家姆妈始终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她有哮喘病,却不愿意继续留下私人医生在老宅,而是给了点钱大发他离开了。   这下,史家老宅就剩下史文峰跟大妈还有大嫂三人。偌大的史家大院无比冷清,特别是深夜时分更是一片死寂,远看史家老宅活就像一座大坟墓。   史文峰的大嫂疑神疑鬼,总觉得屋里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如此,她整天价的茶饭不思,夜不能眠,每一夜都做噩梦。   这一天她梦见了在一片树林中走,在她的前面急匆匆的正走着一个女人。看那女人的背影,不就是在史家老二病危期间,悄悄离开的老二婆娘吗?   她紧走几步上前喊道:“他二嫂。”   前面那女人听见喊声,停下脚步来,慢慢回头看向她一张煞白脸上,眼睛,鼻子,嘴角都在流血,吓得她是魂不附体惨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史文峰是听见大嫂梦魇发出的叫声,才急急忙忙来敲门问大嫂有什么事。   大嫂说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屋子后面树林中,看见二嫂变成鬼了。   史文峰为了安慰大嫂就说道:“大嫂你放心好了,树林里什么都没有,二嫂已经离开这里了。”   可无论他怎么安慰,大嫂却还是心有余悸中,最后还喊他一起去看看树林。   屋子后面那一片树林在大白天就是遮天蔽日的阴测测的,史家老宅之所以冬暖夏凉,也就是这一片树林遮阴的缘故。史文峰跟大嫂打手电,一起去看树林。   树林中的点点滴滴声是雾水滴答在叶片上发出的声音,但是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总觉得挺怪异。就在大嫂战战兢兢地朝前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差点把她绊倒,史文峰用手电筒一照吓住了。   二嫂七窍流血已经死亡多时了。   真实是屋漏偏遇连阴雨,新坟还未干,又添新坟。这是我们怖寒镇闻所未闻,发生的最最惨烈的大事,让人听了寒颤不已。   史家埋葬了二嫂,悲悲戚戚的度过半月。在一个无风无雨的日子里,大嫂偷偷的跑了,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就只身一人跑的。   因为她知道史家的那些金银财宝被诅咒了。   二嫂死了,在她的身上搜出来一大堆金银财宝,不过她是不能享受的。   由此大嫂认为是那些金银财宝害死了二嫂。   可见,女人有时候并不是胸大无脑。大嫂最终幸免于难,她就像一叶飘萍不知道飘到那里去安身了。   老宅留下的人就像鬼一样,很久都没有出现,我跟矮冬瓜去看。发现史文峰竟然出家当和尚了,只是在家里修行,以此来陪伴身体逐渐衰老的史家姆妈。   史家金银财宝不能带走,史家姆妈也不能离开,她死也要死在史家老宅里。 第426章 厉鬼   其实有时候想明白了,就觉得没有意思。我说的这种没意思,是跟钱财有关,记得有一次地震,死很多人,我也去看了。说是去看,也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出点力的,帮帮忙,抬一下伤者,告慰一下已经离开人世的逝者。   去了手臂上戴了一个袖套。袖套上注明,义务救护员。   我从垮塌的预制板下拉出来死人,也救出来活人,还看见一个女人被预制板砸得浑身是血肉模糊,在她的身边,周围到处散落了不少钱。   我说的这个钱,不是冥币,是真资格的人民币。   从女人不甘心死亡跟不舍弃到手的钱财不难看出,她当时可能没有想到地震会要了人命的。也许把钱从保险柜取出,还没有来得及撤离,房子垮塌,结果命没了,钱一分钱都没有带走,你说有什么意思?   钱财害人不浅,但是没有人不喜欢钱财的。有人为了钱财而活,卖了良心,换来了钱财。有人为了意义而存在,散尽青春,买来了良心。   史家是有钱人,但是那些钱你敢用吗?翻一页,把史家的事忘记。   她身穿红衣,站在县城的制高点,迎风而立,任凭风吹乱头发,吹干眼泪,最终她随着风就像一片树叶飘落而下砰!血浆喷溅,四下里涓涓流淌,霎时她的周围围满了不怕血腥的人。   这个故事就是她的故事,一个厉鬼给我讲述的故事。这也是我鬼事专门点新开张所承接的第一单生意。   鬼事专门店,为鬼服务也为人服务。我是大掌柜的,矮冬瓜是打杂兼职二掌柜。年底分红,咱是亲兄弟明算账,我虽然视钱财如粪土,但是家里还得靠我养活人。   为鬼服务帮他们实现没有实现的心愿,帮人服务,则是安宅,定神,驱邪捉鬼,还代招魂什么的业务。各位看书的有心找我李沐风也是可以滴,不过我是书里的角色,只能心意到家就好。   这位称自己是厉鬼的女人,说未了心愿就是想要人安静的听完一个属于她跟另外两个人的故事。   我们暂且称呼这位自称是厉鬼的女鬼叫做馨儿。   馨儿说她第一次站那么高,第一次觉得高处看东西是那么的舒畅。一直留存在心底的不快,也在那一瞬间随风飘走,麻木的心凸显出从未有过的平静。   馨儿说她站在远处能看见曾经跟她一起欢笑,一起哭泣,一起缠绵的一对男女。她从没有上过头版头条,想要尝试一次上头版头条的滋味。   馨儿把自己现在的情况拍摄下来,再发布给认识她的人看。当手机响起的时候,也就是她告别这个世界的时间。   我这还是首次听见自杀也如此从容的。看馨儿用纱掩面,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但是作为被雇主雇用的我,不能随便越权违规去打听雇主不愿意讲出来的私事。   馨儿跳楼自杀是为了报复,在以往她跟他一起缠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想变成厉鬼,想报复有负于她的人。   这个人叫张云谷,是她大学同学。两人从高中就在一起,直到大学。他帅气,在众多男生中的佼佼者。不但如此,他还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巧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活的说成死的。总之能讨所有女人的欢心,这也是馨儿最为担心的。   她如痴如醉的爱他,喜欢嗅闻来自他身上的味道,喜欢看他抽烟的姿势。喜欢他的一切的一切包括缺点,因为他的出众多多少少让她心生醋意,她想要他宠着她守着她。   的确,这位素未谋面的张先生也达到了馨儿所期待的那样,可是有一天,也是馨儿带着他回去见父母的那一天,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馨儿的父亲是一家中型公司老板,在她五岁的守候,母亲因病去世。不甘寂寞的父亲,重新娶回家一位漂亮的女人,并且在不久之后,生下一个跟馨儿一样漂亮的女婴,也就是馨儿后来讲述同父异母的妹妹。   馨儿的妹妹叫兰儿,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当馨儿把张云谷介绍给家人乃至妹妹兰儿时,他们俩都微微一怔,就跟很久以前就认识那样,彼此笑笑然后坐下。在吃饭期间,兰儿撒娇,要张云谷给她夹菜,给她倒酒。   在馨儿看来他就是姐夫,小姨子要什么,他满足一下也是无可厚非。   故事讲述到这,天快亮了,鸡叫第一遍,馨儿得离开了。她说第二天来继续讲,就消失在空间不见了。   馨儿离开,我也想休息一下。   这一觉睡得日上三竿才起来,刚刚起来还没有洗脸,矮冬瓜就喊我说有业务做。我问是谁,他说名字记不得了,好像是一位姓张的。   我说矮冬瓜就是一屡教不改的马大哈,做事大大咧咧的,老是忘事不说。有时候还把东西送错人家,搞得经常挨骂,被人追打。   这些送错的东西儿,是那么随便好送错的吗?你说烧给死人的东西,也不问清楚就送到人家门口。结果人家一看,送来的一堆纸扎人,就提起扁担锄头的跟他撵口里骂晦气,要是家里出什么事,特定来找他算账。   记不住人姓名不打紧,只要没有把人当成鬼来接待就好。   在我们鬼事专门店,人来就请坐,一杯清茶奉上,好言好语的问清楚来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要是鬼来,那么就是一炷香,请他她吸足管够再细谈来此有何事。   我们只是单纯的帮鬼或者是人,从不会做红白事。   现在的红白事也不好做,一来要具备实力。所谓的实力,那就是吹拉弹唱一应俱全。   这也是随着社会风气搞出来的名堂,人走了,说好听点是哀悼他老人家一路走好,再大摆筵席之后,来一场好戏。说得不好听的,那是炫耀,显摆。   现在的红白事,有时候分不清是丧事还是喜事。你说他是丧事,干嘛没有听见哭声,没有看见愁容?特么的还搞些文艺节目来,把一个丧事办得是热火朝天的热闹。   老人们看着寒心,担心自己死了,后辈们会吹落敲鼓的瞎嘚瑟。   矮冬瓜老爹死,我可是不许他这么搞。媳妇高静虽然没有看见公爹,却还是去墓地前真哭了的。   话说:矮冬瓜说的这样张先生,名字跟馨儿提到的有点相似,不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他也叫张云谷。   一看张先生就是有气派的大款,开的是银灰色小轿车,身边跟来一位颇有气质,走路一摇三摆的漂亮少妇。   一听对方介绍,我愣住,真实是巧了。少妇名叫兰儿,跟馨儿提到的好像是一个人。难道他们俩就是馨儿的仇人?我暗自猜测,面子上客客气气的邀请他们俩进内院坐。   这是我对人的应酬。凡是稍微有点来头的都请到内院,一杯清茶,然后听来者的要求,三言两语下来业务谈好,收下一笔预付款,就得做事了。   张先生说他们家最近不太平,好像出了怪事。   我问究竟是什么怪事。他说总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很调皮,要么把他的剃须刀藏起来,要么就是他睡着的时候,对他吹气。   那感觉冷森森,凉丝丝的,让他特别不自在。   一旁的兰儿时不时的补充一句道:“我有时候还梦见她。”   我顺着她的话问道:“她是谁?”   兰儿看了一眼张云谷道:“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哦。”我答应着,又问道:“不相干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你梦境中?”   兰儿说:“那天跟先生一起逛街,看见前面围观了很多人,就上前去看,结果看见一女人从很高的楼层跳下来”说到这儿,兰儿貌似回忆起当时看见的血腥场面,不由得眉头一皱道:“想想就害怕,看了一眼,就老是觉得她在眼前晃。”   我用笔记下兰儿说的话,看向张云谷道:“你觉得是她在你家里?”   张云谷想了想,不置可否道:“不确定,不过你能帮我镇压一下也好。”   我在想,要是张云谷跟兰儿真是馨儿提到的那两个人。我应该怎么办?接下他们俩的业务,然后相对的从他们身上查出究竟是谁在撒谎!然后再对症做出相应的决策。   注意打定,我冲张云谷说道:“在没有查清楚情况前,你还是别急,万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岂不是浪费时间跟精力?”   张云谷说:“错不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我家一趟看看。”   我说:“那行,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   张云谷咬牙切齿道:“最好是让她滚蛋,去十八层地狱。”如此恶毒的话,我听着别有滋味,看来馨儿说的是真的。这位是巴不得她死掉,还想找我去镇压她。   同样是雇主,我不能草率行事。得斟酌考虑一下,因此,我把张云谷跟兰儿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抱歉说最近事多,得把这事延后看行不行。 第427章 永恒不变的心   在馨儿给我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期间,张云谷跟兰儿等不及了,还是去找了别人帮忙对付馨儿这是后话。   现在继续来听馨儿的故事。   奇怪的是,今晚上来的馨儿貌似很累的样子,脸更白,虚弱得几乎要消失那样。她说很累,需要吸收一些阴气,我就送她去了静室。   李家大院的静室阴气不是一般的重,在大热天,往静室门口一站,浑身的汗顷刻间就干透。随即而来的就是冷意,所以在很多时候,灵儿跟高静他们都不敢靠近静室。   馨儿在静室吸足阴气,恢复鬼气,精神头好了很多,继续讲述她的故事。   兰儿比馨儿小几岁,更加美艳动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时时刻刻撩动了张云谷的心。   馨儿看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心里憋闷,去了一家酒吧买醉。   醉醺醺回家的她,误打误撞走错了房间,不小心走到妹妹兰儿的房间里。结果看见床上白晃晃的有两人纠缠在一起,她摇摇晃晃去开灯,结果看见他跟她   馨儿跌跌撞撞从妹妹房间跑出去,冲进黑夜里。那一夜她没有回家,心里塞满了失落与悔恨。她后悔四年高中,大学,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这个伪君子的嘴脸?   可是,深爱着张云谷的馨儿,即便看见妹妹跟他在一起,还是死心塌地的等他回心转意的一天。   张云谷从此以后就肆意的游走在馨儿跟兰儿姐妹之间,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哄得团团转。他从没有在她们俩面前提及对方,她们俩也默契的不会在他面前提到彼此。   女人的角斗在于心计,她们不在乎角斗场上的血腥,殊死搏斗之后,谁是赢家才是最重要的。   馨儿跟兰儿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们俩想尽办法,用尽心机,想要打动张云谷的心,从而长期永久性的拥有他的全部。   这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罪恶根源,风流倜傥的张云谷怎能甘愿臣服于两个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应该拥有更多馨儿兰儿这样的傻女人。   他从两个同父异母姐妹的争夺战中获取到难以预料的成就感,更加肆意妄为的把视线投向外围冲他抛媚眼的女人身上。   正当两个同父异母姐妹为了争夺他,角斗战争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有馨儿的朋友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张云谷又攀高枝了,对方好像是有财有势的大老板。   为了这件事,馨儿茶不思饭不想,最终妥协跟兰儿达成一致同仇敌忾,想办法,策划万无一失的策略成功的破坏了张云谷重新猎奇的计划。   张云谷重新回到馨儿跟兰儿的身边。   兰儿却就此事出卖了姐姐,告诉张云谷,是姐姐去搞的破坏。并且在他面前挑唆,说姐姐没有给他面子,把他跟那个大老板女儿来往的事告密给那位大老板。   张云谷恨在心里,表面上还是敷衍馨儿,对她卿卿我我的,暗地里却跟兰儿一起对付她。   被蒙在鼓里的馨儿,毫不知情的把兰儿当成是自己的情敌,也是朋友,更是亲不可分的姐妹。在她的世界里,有这么一句很老套的谚语“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不打满天飞”   馨儿跟兰儿的事,年过半百的父母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不久以后,老父亲一病不起撒手西寰,母亲也得了急症在第二年去世。   馨儿跟兰儿在父母去世后,各自分得百分之五十的财产。她曾经计划,在得到这笔财产之后,开一家小型公司,而且她还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妹妹兰儿。   没想到,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的兰儿,觉得姐姐这个提议很好,就抢先一步注册了公司,并且把姐姐的那一份财产作为股东投了进去。   当馨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却是无能为力。   馨儿讲到这距离天亮不远,她不得不离开了。   张云谷在我这里没有讨要到镇压女鬼的法子,就去找了一位也是在怖寒镇做阴阳先生,我的朋友。   这位朋友在后来告诉我,说他接受的的这一单业务不好做。   我问他为什么不好做。他说这是一只厉鬼,身穿红衣服,怨气重。   朋友说符咒对这只厉鬼起不到作用,他只好用童灵来对付。结果女鬼把童灵打得是魂飞魄散,虽然鬼童也把她的鬼气消耗得差不多了,他还是没有成功的捉住她。   朋友讲的应该是馨儿来我这里之前发生的事。记得来的那一晚,她虚弱得都快支撑不住了,我还送她去静室吸阴气的。   朋友对我讲述这些,我只能三缄其口,不好乱说。要是他知道我在帮一只鬼跟他作对,那就不好了。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固执,一旦认准的事,就不会轻易后悔跟改变。   我同情馨儿,所以要帮她。   馨儿曾经是做编辑的,我给她一个报复的好办法。   张云谷有了我朋友的帮助,有点得意忘形,更加肆无忌惮的跟但凡想方设法靠近他的女人玩暧昧,玩儿童不宜的游戏。   我那朋友在张云谷的办公室贴符纸,我就赐予馨儿破解符纸之法。如此,她进出张云谷的办公室,如入无人之境。   张云谷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我朋友身上,但是久而久之,看他还没能捉住馨儿,就想起我的好处来。   这时候我已经成为馨儿的帮凶,怎么好出尔反尔为了利益转头来帮他?我不能做小人,但也不是君子,就因为我在帮一只厉鬼复仇,谁叫咱开的是鬼事专门店呢?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人鬼之分,只有好与坏,恶与善意。   馨儿利用她曾经是编辑的一技之长,加上我的指点。我在坏笑嘻嘻!把张云谷跟女人在一起游戏的场面拍摄下来,再放大画面复印成一篇篇醒目的画报,张贴在大街小巷的角角落落。   张云谷表面上还是一个颇有名气风度翩翩的君子,结果经馨儿这么一搞,一晚上的功夫,他就臭名远扬。曾经费尽心机,想进入上流社会的他,此刻变成了一个笑柄,一个热门的话题。   因为丑闻的爆发,兰儿终于忍痛离开了张云谷。   他们俩在分手之前爆发了一场狗咬狗的战争,张云谷说她心肠歹毒,害死自己的姐姐。她骂他,要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她至今还有一位心疼自己的亲人。   最后他们俩各自离开,彼此没有回头看对方。   馨儿在半空中俯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纵横在女人堆中的落魄男人,她笑开了。接着,凑近正在熟睡中的他,呼呼吹气,待他睁开眼,她就悄悄的说:“我在地狱等你。”   张云谷听到声音,却没有看见人,他疯狂的拿起桃木剑对空气吼道:“我不怕你,你这个丑陋的女人。知道你有多丑陋吗?哈哈,头破血流,一张脸都摔得稀巴烂,哈哈,你还想报复我?你这只丑鬼。”   馨儿是哭着离开疯疯癫癫的张云谷的,她来到我的铺面继续讲述故事。   张云谷还不知道馨儿已经离开他身边。满以为她还在,却苦于看不见,他喝酒,抽烟,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害怕一睡着,她就会出来掐他的脖子。在他休息的地方,准备了很多驱邪的东西,桃木剑,符纸,佛珠,还有他托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带回来的圣水。   可笑至极,他逢人就说这个世界有鬼。   张云谷落魄了吗?没有。   那个曾经想得到他,却又因为馨儿捣乱而失去他的女人,那位大老板的千金,在他落难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有了这位千金小姐的帮助,跌入低谷的张云谷再次翻身。   馨儿得知这个消息很痛苦,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了张云谷结婚的现场。   张云谷在对新娘子表白:“琳达,你知道吗?能娶到你是我一辈子最幸福最开心的事。在遇到你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女人都是垃圾。我不懂得什么是真爱,但在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爱。”   灯光迷乱,张云谷掏心掏肺的使出惯用的伎俩,成功俘获了千金小姐的心。却在这时,这位楚楚动人的千金小姐,却冷笑一声道:“你敢说从没有爱过其他女人吗?”   这句话馨儿曾经有问过他,那还是他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博得馨儿好感的时候问的。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张云谷还是对这句话敏感,新娘子突然问出这句话,不用说,他小小的吓了一跳。   稍后强自镇定,拥住新娘子走向床边时。新娘子又逼问道:“你真的没有爱过其他人?”张云谷之前就被这句话吓走魂,现在新娘子再度发问,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起来,恐惧更甚,无从辩解。   看他这样,新娘子甜甜一笑道:“别这样好吗,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张云谷摸一把冷汗,嗨嗨一笑道:“你今天变得怪怪的,吓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吗?”新娘子脱离开他的拥抱,走向落地窗,看向窗口外道:“衣服可以变,发饰可以变,表情也可以变,唯独这颗心不能变。”   张云谷笑笑,小心翼翼靠近新娘子,伸手拦腰抱住她道:“你很冷吗?为什么身上没有热气。” 第428章 哀嚎   新娘子没有做声,一直保持一成不变的姿势面对窗口。   张云谷觉得新娘子的举止太过怪异,搂住她的腰身就势板正面对自己。就在他板正新娘子的腰身,面对面时,哇新娘子的嘴大得足能够把他吞下去。吓得急急后退的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那一刻,他吓尿了,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新娘子一步一摇扭曲得令人心悸的姿势朝他走来。尿液从裤腿流出来,一股刺鼻的尿骚味迅疾弥漫开去,有在外面的客人嗅闻到这一股味儿,就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张云谷傻呆呆的瘫坐在地上。   新娘子昏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我问馨儿她把张云谷怎么样了?她说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是却太便宜他了,只有是生不如死才能达到真正的快意恩仇。   我说这样子是不是太残忍了?她苦笑一下,对我说道:“如果有一天,你看不下去可以来收了我。”   “那么接下来呢!你是不是要以同样的方式去对付兰儿?”   馨儿叹息一声道:“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可叹的是,她却不珍惜。”   我不知道馨儿接下来会怎么对付兰儿,不过既然她都有哪一句在我看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出手收了她,那么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无视一切了。   再说,如果馨儿做事太过分,我再置之不理的话。黑白无常定会来找我的晦气,说不定还会通缉馨儿回地府。   在第二天,馨儿如期前来,带来了同父异母妹妹的故事。   兰儿坐在阳台上,手里拿一份报纸,呆呆的看着夕阳斜挂在天边一角。她有钱,有房子,有车,还有一位新近勾搭上的混血俊俏男人,可是她却不快乐。   馨儿就站在她一尺远处,安静的注视她的一言一行,看见她眼里从愁闷跟恐惧。鬼注视人的感觉很微妙,就像一袭莫名的冷风,捉摸不定,冷飕飕的一掠而过。   她阴悄悄的打了一个冷颤。报纸从指缝间滑落在地,兰儿刚才从报纸上看到一则他的新闻,某新任总经理无缘无故神经失常,最后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张云谷住进了神经病院。那么她呢!他们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出事,她一定跑不掉。   兰儿忘不了姐姐在闯进卧室时那一瞬间的怨恨,忘不了她跟张云谷一起谋划对策,对付同父异母姐姐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这些话,这些事就像一根根尖刺,屡屡刺进她的心底深处,是那么的疼痛。   现如今兰儿的公司还有姐姐的股份,虽然经过她巧妙的更改,可是事实上她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馨儿逼近兰儿,后者虽然看不见对方,却能感觉到那一刹的冷意,周遭的温度好似都下降了,冷浓浓的包围了她。兰儿缩缩脖子,冲屋里喊道:“jk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把空凋温度调高。”   jk脸上挂着不耐烦,努力挤出笑意走到她身边,十指灵活的捏动她的肩膀部位道:“又怎么啦,亲爱的,你怎么在发抖?”馨儿从侧面看,这个男人就是冲妹妹兰儿的钱来的。   她狠狠的挥起手一巴掌对着这张挂在不耐烦的俊俏面颊拍了过去。   “哎哟”一声惊叫,混血男人惊恐万状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空间。   兰儿问:“亲爱的你没事吧!”在问话的时候,看见他脸上瞬间起了五根血红色的指痕。不由得尖声大叫说屋里有鬼,吓得混血男人更是魂不附体,惊慌失措的跑离开兰儿。   兰儿顾不得矜持,冲的追在混血男人身后跑进去,却看见门关了,又急忙抽身回到卫生间门口,只得一头钻进去。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清冷得怕人。   滴咚滴咚水阀门微小的滴水声也吓得兰儿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水池。在水池上边有一面透着冷幽光泽的镜面,镜面中的她惶惶不安,浑身颤抖中。   馨儿突然有点同情妹妹了。   煞费苦心酝酿角斗场,用心计得来的男人,却是如此不堪一击最后成为神经病住进了神经病院。而跟前的这位混血,完全就是一混蛋,竟然抛开她的安危不顾,独善其身躲起来了。   哈哈馨儿在卫生间里爆发出诡笑。笑声阴森森回应在卫生间的角角落落,惊得兰儿惶恐不已捂住耳朵,可怜巴巴的跪倒在地求饶道:“姐姐,我对不起你,你就放过我吧!”   馨儿停住笑声,在镜面中默默注视跪倒在地的妹妹。   她曾经跟这个妹妹一起逛街,一起坐跷跷板。妹妹比她更能得到父亲的宠爱,她们俩的玩具,妹妹多她三分之一。妹妹的衣服都是名牌,一件赛过一件。   馨儿却没有生气,她喜欢这个就像洋娃娃般的妹妹。有了妹妹,她不在孤独,有了妹妹,她晚上不会在寂寞,也不会做噩梦。   可是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妹妹在变,变得自私。   迫不得已她只好去学校住宿,原本想远离妹妹,自己的生活会好一点。却没有想到,在把张云谷带回家之后,才是她跟妹妹真正的战争始端。   兰儿哭了一会,卫生间里安静下来,她紧张兮兮也十分恐惧的抬起头。却惊愕的看见在她身边,还站在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姐姐馨儿。   “姐,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馨儿本来想就此离开,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混血男,踢开卫生间的门,一把拉住兰儿跑了出去。   在第二天,兰儿住的屋子里来了一位年轻阴阳师。他就是我,李沐风。   在今天早上,那位混血男人在兰儿的带领下找到我,他们俩苦苦哀求。承诺下重金要求我帮忙,收服一只厉鬼。   我让兰儿指认一下厉鬼的模样,还让她老实交代这只女鬼跟她的关系。然后要求她,在我收服厉鬼之后,她得请四方得道高僧来诵经超度她。   我的要求兰儿全部认同,所以我来了。   我比馨儿早来一步兰儿的家,那位混血男人给我泡好一杯茶,我一口都没有喝,专门坐在那等馨儿的到来。   馨儿每一次每一天都得重复死亡瞬间,在跌落下楼的时刻,她没有感到天旋地转。却在看见我出现在兰儿家里时,身子晃了晃,无声的对视我问道:你要出手了吗?   我也无声的对视她答复道:是的,因为你现在的怨念太重,伤害的人太多了,所以我要出手。   馨儿说:“为什么要收我,外面那么多孤魂野鬼,你不去收,干嘛要管我的闲事。”   “身为阴阳师的我,不单单是告慰亡灵让他们安心去该去地方,也有责任保护人类不受到来自鬼灵的伤害。”   “如果我给你说,我没有伤害到他们,你信吗?”   我拿出矮冬瓜查来的资料,对馨儿甩过去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没要伤害,他已经住进神经病院,你还想继续害你妹妹吗?”   馨儿没有看随风飘去的资料,她眼眶里满满的是落寞忧伤跟彻底的绝望。骇然,她咆哮一声对我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认为的正人君子,到头来还是看重金钱,甘愿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来收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孤魂野鬼?”   “废话少说,接招”我咬破食涂血在桃木剑上,哧溜对着馨儿刺去,一声尖叫,馨儿没有躲避,任凭桃木剑穿透心脏。桃木剑把她钉在地上,一缕缕金光闪烁中,馨儿最终被桃木剑的剑气跟灵气吞噬。   收服了馨儿,我拾起她遗落在地的木梳,递给兰儿道:“你拿这个去庙子里,请得道高僧诵经超度吧!”   我跟矮冬瓜去了神经病院。见到了疯疯癫癫的张云谷,他看见我们稍稍一愣,我从他眼神里捕捉到一抹讥讽的意味。   张云谷疯狂大叫:“她来了,就在你们身后。”   矮冬瓜摇摇头走过去对他说道:“她不会来了,已经被我老大收服现在超度她呢!”   张云谷听矮冬瓜这么一说,手舞足蹈,得意忘形笑道:“哈哈,真的吗?我可以获得自由了。可以重新来过,这个该死的臭女人,死了死了还来害我。到处搞臭我,现在看她还怎么来吓我。”   听了张云谷的话,矮冬瓜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拳头砸死这丫的。   我抽出桃木剑,劈断,对馨儿说“去吧!报仇之后去寺庙,接受得道高僧的超度。”   张云谷一听大惊失色道:“你骗我,她”她字还没有说出来,脖子就被馨儿掐住,掐得他翻白眼,掐得他舌头吐出来就没有机会收回去。   一声哀嚎来自我们身后,张云谷是神经病发作,导致神经失常咬舌自尽了。   一则新闻很快登了头版头条,说的全是张云谷。矮冬瓜撇撇嘴道:“尼玛,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上过头版头条。”   我上:“要不要尝试一下?”   矮冬瓜摇头就像拨浪鼓,一个劲的摆手道:“还是算了,我宁可不上头版头条。” 第429章 死神   清明节,怖寒镇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的迷雾中。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得很远,惊炸了一窝飞鸟,鸟儿冲出树林,飞向云霄变成一个个小黑点逐渐远去。   怖寒镇的夜晚通常都要早一些。   可是再怎么早,黑白无常也不能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吧!瞧把我的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把屋子里的温度都赶跑了,整个李家大院都处于隆冬气候中,哈气成冰,屋里更是霜冻一片。   灵儿正喝水,水瞬间结冰,她抖抖的发出一声尖叫昏厥过去。茶几上,迅疾铺面一层冰霜,凡是有流动液体的地方都结冰。矮冬瓜跟高静正在那个,冷得不行,哆嗦中起来抱出御寒的厚棉被盖上还是寒冷。   屋檐上滴答的水瞬间变成冰条。   四周安静极了,在白茫茫的雾气中,黑白无常翩然而至。   两个死鬼头,来就来吧!搞得是惊天动地,只差没有把整个怖寒镇都冻结了。   黑白无常哥俩这次来少有的一本正经,没有以往那种玩笑的意味。超严肃,鬼声鬼气的对说道:“李沐风,这次出大事了。”   我说能有什么大事把二位鬼哥哥吓得这样?   白无常指着黑无常道:“还是你告诉他吧!”说着他往黑无常身后一闪,把黑无常推到我面前来。   我看两丫的鬼差支支吾吾,相互推诿,暗自猜测地府好像真的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的是,黑无常告知我,地府逃遁了一个死神。   死神逃遁!我惊呆,这可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想那死神,无孔不入,虽不能以实体出现在世人面前,却能附体害人。但凡被他附体过的人类,非死即伤。   死神就像一种可怕的瘟疫,但凡被他接触过的人类,都会感染上一种怪病。急性的即刻死亡,慢性的则三五天死亡,症状均是不思饮食,就像梦游症那样,神志不清醒到处走,走到那死神都随时要了他的命。   我能怎么办?死神不能肢体接触,接触者必死。   我问黑白无常确定死神在手里地方落脚,有没有固定的路线等。   这两丫的说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死神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死神是怎么逃脱地府囚笼的。   “这个真难办。”我对黑白无常说道。   “难办也得办,如果你在短期时间内没有确定死神的去向那么受害者就是无辜的人类。”白无常阴冷的声音,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黑无常补充道:“比如,死神附体在驾车司机身上,他就会把车子开向山崖,摔死一车人。如果,他附体在其他不同工种的人类身上,死亡跟灾难会接踵而至。”   看黑无常还想继续大比方,我急忙拦住道:“别说了,让我想想。”我在想,罗盘能定位风水,能驱邪,能追逐鬼灵行踪,能不能测定死神的去向?   看我在沉思,把指令下达完毕的黑白无常悄然遁走。屋里一切恢复,灵儿正在喝水,冰化开,水冷得刺骨,抿一口,惊得她牙巴骨都刺痛。   矮冬瓜跟高静拥挤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黑白无常离开,温度恢复,两个人热得浑身冒汗。急忙把厚棉被塞进大衣柜,矮冬瓜骂骂咧咧,不明就里。   李阳我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眼泪还挂着,竟自咧嘴一笑,冲我呀呀叫喊道:“巴巴抱。”   死神在哪里?我抱着孩子走出大门。凝视在夜色中沉沦下去的天际,东南西北,要是能给我一个提示多好。想法冒出,嗖,来自半空一点亮弯曲模式掉落在远处。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一动,难道那地就是死神的落脚点?我急急把孩子送到灵儿怀里,喊上矮冬瓜一起连夜出门。   当然在出门前,得带上实用的东西。桃木剑因为馨儿劈断不能用了,只能带上斩妖匕首跟罗盘,还有墨斗线。我按照之前看见的亮点落下位置走,可笑的是,走着走着没有路了,是特么的一座高山。我跟矮冬瓜翻山越岭继续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总之感觉越来越远离家,远离了我的灵儿跟刚刚牙牙学语的李阳,来到一座黝黑的树林。   矮冬瓜说要不回去,等明天再来。   我晃动手电想要找到刚才那一刹亮点的落脚点,却没有发现一丁点痕迹。正准备顺应他的建议返回怖寒镇时,从树林中渗透一束光亮,忽闪忽闪的光亮给了我无比的信心跟希望。   现在我们也实在是太累了,很想坐下休息一阵子。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怕的就是突然从树林中冲出来野物,一般在这人口算是比较稠密的地区,有野物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没有野物,我们也没有地方可以休息,如今看见亮光,就想要前去看看。   不得不说,树林真的很大,走了很久都没有到达那闪烁亮光的地方。矮冬瓜很累了,倚靠在一棵树上坐下不想走。我把水壶递给他,听见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感受到来自空间微风轻拂的触感,那亮光依旧。就像一缕充满诱惑,却也神秘的陷阱,把我跟他一步步的朝树林深处引诱。   矮冬瓜坐下喘粗气,我晃动手电筒查看树林,发现这片树林中以银杏树居多。就像是谁承包用来种植银杏树的园区,要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现在就在人家承包的银杏树园区里。   坐了一会,我觉得不能老是这么耽搁下去,得尽快的感到亮光的地方休息一下要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在那住一晚到天亮再说继续朝前走还是返回怖寒镇。   在我的催促下,矮冬瓜打起精神起来,尾随在我身后。两束电筒光在树林里晃动,惊得栖息在树杈上的鸟儿啾啾的叫。扑棱棱一阵翅膀拍打声,貌似也惊飞了猫头鹰什么的。   终于看见亮光就在一米远处,借助亮光跟手电筒的光,我看清楚前面是一座护林人的窝棚。这个窝棚看似很牢固,跟一般住家的房子差不多吧!   而且从正面看,还是三开间那种。东西厢房,中间是双扇门,应该就是堂屋。看来有人是想远离尘世来这座树林中享受大自然风光,陶冶情操。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脚踩在树林中各种树叶上发出的响声。奇怪的是我跟矮冬瓜搞出那么大的响声,那窝棚中却没有动静。   难道没有人?没有人怎么来的亮光!我跟矮冬瓜默契的朝屋子门口走去,都没有吭声。各自心里都有疑问,可都没有说出来。当我靠近渗透出光亮的窗口朝里看时,愕然看见屋里的地上倒了一个人。   屋里有人,倒在地上貌似昏迷。我跟矮冬瓜急忙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进入之后发现堂屋里还有一个人,一个依靠在墙壁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女人面如死灰,她的样子我真不敢恭维,整个人就跟被抽走了魂魄留下一具没有生气的皮囊那般看着特别让人心悸。   矮冬瓜迟疑保持距离,把空位留给我。我蹲下,手把脉。该女人的脉搏跳动几乎没有,只是还尚存一口气,走人活一口气,一口气没了,就嗝屁。   女人有看见我们,她虚弱的想挣扎起来却是不能,她吃力的抬起手,指着黑洞洞的门口,左眼瞪大,右眼就像白内障,黑色瞳孔上蒙了一层白色的膜。   我问:“你能说话吗?”   女人动动嘴,一颗眼泪从左眼眶滚动下来,身子一颤,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遇到什么东西袭击了吗?”矮冬瓜问出这句话时,我已经奔向在西厢房里的另外一个人。一个倒地而卧没有动静的男人,看得出这是一对夫妻俩,他们或许就是这一片林子的承包人。   女人出来左眼,眼球上有一层异常的白色膜以为,没有其他致命的症状。   在西厢房里死亡的男人,同样是左眼蒙上一层白色的膜,也没有致命的伤害。矮冬瓜冒一句:“老大,这会不会是瘟疫?”   我没有理睬他,径直检查屋子里一切可疑线索,最终我在衣柜里找到一些花花绿绿小女孩穿的衣服。更加确定这是三口之家,而且他们承包了这一片林子。   那么小女孩现在去了哪?刚才女人所指的方向,会不会是暗示小女孩的去处!怀着疑问,我跟矮冬瓜决定先报警,然后遭查看四周有没有小女孩的踪影。   来到这一片林子,没有想回看见什么会发生什么状况。而眼前看见的,我都不敢把这件事跟死神联系一起,细想一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黑白无常来通知说死神逃离,特么的这里就发生死亡事件。   我没有跟矮冬瓜提到死神的事。即便说了,他不一定会相信。要是说这个世界有科学理论解释不清楚的超自然现象,他一定信,要是说除了黑白无常,还真的有死神这个生物存在,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报警之后,我跟矮冬瓜开始对周边进行搜索。他丫的极不情愿,还骂骂咧咧说我多管闲事,这些破事应该是警察来管的。更何况,我们这么淘神费力,谁给工钱?   矮冬瓜就是这么现实的一个人,我真的是醉了。 第430章 莹莹   警察是从一条盘山路赶到我们所在的地点,经过严谨查看,以及随队法医的检测,死者死于突发性心肌梗死。这是用科学理论得出的结果,要是以玄学来解释,那就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灵魂,变成了一具空壳。   矮冬瓜被我说的这些吓住,他胡乱猜测会不会是树林中有什么邪物,突然袭击了这对夫妇。   在没有确定是不是死神干的之前,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让我不敢肯定是死神做的这些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的罗盘在进入树林之后,可能是由于磁场的关系,忽然不好用完全失灵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要真的是死神做的,为毛现场没有看见小女孩的尸体!   由于事情发生得突然,警察临时抽调几个人驻守在小木屋的现场,我跟矮冬瓜做了笔录,顺原路返回。   就在我跟矮冬瓜顺原路钻出树林时,看见了一抹矮得可怜看不清楚背影走在小路上的人。   矮冬瓜惊喜道:“嗨,是哪个小女孩吗?”   小女孩听见喊声,惊讶的回头看。我也看见她,这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脏兮兮圆圆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她穿着比身子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大人衣服,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小路上,乍一听见我们的声音,就像看见怪物,跟一只受惊的兔子那样,作势想要钻进树林。   她一定是受到什么惊吓,为什么在看见我们貌似很害怕的样子。   我暗示矮冬瓜别毛毛躁躁把她吓跑,得小心翼翼的靠近。   看来是我多虑了,小女孩貌似根本就不怕我们俩。在我们靠近时,她机械的后退一步,歪着小脑袋问:“你们是从林子里出来的吗?”   “是的。”我试图靠近她,想要拉住她的手。她后退一步差点摔倒,惊得我心头一跳,好在她及时扶住一棵树。   她警告道:“别靠近我。”   我跟矮冬瓜相互对视一眼,佯装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是迷路了,还是在准备回家中?”   小女孩听我这么一问,突然哇的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叔叔,我爸妈他们都死了。”   听小女孩这么一说,我暗自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爸妈是怎么死的,你看见什么了吗?”   小女孩摇头道:“爸爸喊我快跑,喊我别相信任何人,别随便被人碰。”听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看她也不过就是十一二岁。好可怜的小女孩,从此以后成为孤儿。   “你叫什么名字?”   “莹莹。”   我说:“莹莹,你今年多少岁?”我这是在测试她,要是语无伦次的话,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附在她身上的。   莹莹不假思索答复道:“十一岁。”   “哦。”我看了看矮冬瓜,暗示他别出声,让我跟莹莹好好沟通,就又补充道:“莹莹,你听叔叔的,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说着话,我试图靠近一步。   我靠近一步,莹莹警惕的后退一步,我怕她跌倒在深沟里,就急忙停住脚步道:“好了,叔叔不靠近你,你乖乖听话跟我们一起行吗?”   “你们这是要送我回家吗?”莹莹天真的问道,在尝试跟我沟通那种表情眨巴一对好看的大眼睛,脸上的脏污应该是钻树林搞的。   我说“你想回家?”   莹莹摇摇小脑瓜道:“不敢回去,家里有怪物。”   终于提到关键事上了,我心中暗喜急忙追问道:“是什么样子的怪物?”   莹莹想了想,比划道:“是这么一个黑色的影子。”她在说到影子时,脸上的表情很恐惧的样子,我不敢继续深挖下去,怕的是刚刚把她的情绪稳定,待会回忆起可怕的情景,又吓跑了。   莹莹不让我跟矮冬瓜碰她,我们俩只好保持距离那样保护她一路朝前走,往我们怖寒镇走去。   之前我还暗自担心莹莹会吃不消走那么远的路,没想到小丫头蛮不错的,不像是大城市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儿。毕竟是爬山坡长大的孩子,走山路简直是小ks。   说不定比矮冬瓜还走得快,在路上,莹莹有给我讲,是她从小给看护林园的爸爸送饭。还徒步行走20里路,去姨夫家背回种兔跟莴笋秧。   矮冬瓜咂咂嘴,说真不错这孩子,既懂事也会体贴人。   走了一会儿路,说了一阵子话,眼看要到怖寒镇了,才猛然想起我们找到莹莹的事,还没有通知警察。我掏出手机,还没有拨号。莹莹忽然没来由的哭了,她是坚决不要我打电话,说打电话怪物会知道,还说爸爸妈妈就是打电话引来的怪物。   莹莹没有说谎,在她爸妈的手里的确有电话。警察从通话记录中查找,却查到是夫妻俩在通话联系。想当时的情景,或许两夫妻在玩笑,一个在堂屋,一个在厢房,打电话来玩儿的,却没想到的是,这是他们夫妻俩最后的通话。   莹莹坚决不答应我打电话,那么只好把电话收起,单等到了怖寒镇李家大院,安顿下她再打电话通知也不迟。如此我跟矮冬瓜还有莹莹就紧赶慢赶,在时夜十点钟到怖寒镇地界。   看着雾霭中的怖寒镇,特别是那影影绰绰的墓林,当真是一股股的寒意蹭地爬上后背心。矮冬瓜打了一个哆嗦,缩缩脖子对我说道:“老大,咱还是绕道走,别走这条下山的路。”   这是赶时间呢!哪能说改道就改道的!我没有言语,看他害怕,就领先走到莹莹前边,对她说:“莹莹,你跟我走,别东张西望就是。”   莹莹轻声答应着,尾随在我身后走来。我手打电筒,电筒光直笔笔的扫视前方,尽可能的把光柱聚在前面,没有扫到侧面那黑漆漆的墓林外墙上去。   矮冬瓜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起初是不敢走前面,现在是不敢看后面。一墙之隔就是墓地,墓地外边这条路就直通李家大院。   我们三保持距离,我在前,莹莹在中间,矮冬瓜断后。这样的行走模式,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可偏偏就在要到李家大院时,一只猫,一只通体黑毛,眼睛绿幽幽的猫突然从外墙上喵呜一声凄厉尖叫,噗地对着莹莹扑来。吓得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我跟矮冬瓜驱赶黑猫,转头不见了莹莹。   “莹莹”黑夜中传来矮冬瓜叫魂般的喊叫,声音传得远远的。这里距离李家大院还有一里地,要是近的话,灵儿他们都有可能听得见的。   我跟矮冬瓜一路找,一路喊,一高一低的喊声,把我们自己都搞糊涂了。郁闷,刚刚那只该死的黑猫,为毛要扑咬莹莹!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莹莹这孩子也是跑得跟兔子那样飞快,我们也只是在原地撵走黑猫而已,转眼间,她就不见了。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那么大一个女孩儿,不可能遁地吧!   没有遁地,也没有飞走,那么她去哪了?现在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要是她出了什么差错,我跟矮冬瓜可就得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我们在距离原地三百米周围找,无果的情况下,只好报警。   警察真的是人民的好公仆,随叫随到,不一会从远处传来警察呼啸而至的声音,接着出现一辆闪烁红白蓝车灯的警车。   警察细致的询问了相关细节,把我跟矮冬瓜带到派出所。又是一番详细的询问跟笔录,我心里急得要死,再这么耗下去,莹莹该出事了。   因为是我们大意,导致小女孩莹莹置身在危险中。因此就得承担责任跟后果,要是莹莹没事的话,我们会在第二天被释放回家。要是莹莹出事,那么对不起,我们有可能被软禁在派出所。   我跟矮冬瓜除了祷告莹莹千万别出什么事以外,好像没有其他事可以做。更加可恨的是,警察翻看了我的包,把斩妖匕首跟墨斗线都拿出来,说这是凶器。   天,我要怎么解释的清楚,这些东西是用来辟邪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器。可我说的话,纯粹是浪费口水,没有谁相信我的鬼话。并且还被守卫警告,如果再继续胡言乱语,就把我跟矮冬瓜送去蹲班房。   这个时节蚊虫泛滥,嗡嗡的在头顶身边四周飞,瞅准机会就狠狠叮咬一口。好在我的血有毒,叮咬我的蚊虫大半都已经阵亡,其余的蚊虫是群起而攻,都直奔我身边卷缩躺卧着在呼呼大睡的矮冬瓜去了。   矮冬瓜是被蚊虫叮咬醒的,他唧唧歪歪骂道:“他爷爷的老子正在啃烧鸡,蚊子咬得是浑身都是包。”   “吐唾沫淹死它们。”我是苦中寻乐,戏谑完毕,又在担心莹莹的情况。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我暗自想你说一个小女孩在夜里走路,怎么也得摔跟头不是吗?可是莹莹就像很会走夜路那样,在我跟矮冬瓜驱赶袭击她的黑猫时,那反应跟动作快得真心不可思议。 第431章 鬼事杂谈   我不是神,跟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是捉鬼的阴阳师。所以就有普通人应有的弱点跟优点,有了这些优点跟弱点,就有可能出现普通人最容易出现的几种客观性问题。   问题也很多,一时间也不能一一说明。   我现在犯下的错误就是凭直觉,觉得莹莹单纯的就是一个小女孩,因为害怕才会把自己搞丢,说不定明天就会出现在人们面前,那么她父母死亡的真相也就浮出水面。   跟矮冬瓜闲聊几句,我还在兴头上想谈点别的,他丫的已经呼呼大睡打起呼噜来。   睡就睡吧,可那打呼噜的声音,太特么的雷人,声音大得几间屋子里都听得到。何况我还跟他呆在一起,这还能安心睡觉吗?不能安心睡觉,我就嚷嚷要求换地。   在怖寒镇这个地方,我李沐风还算是小有名气,有一位派出所的老警把我带出来去了一间比较舒服的小休息室。   小休息室里有一张床,一床铺盖枕头,还有一张老式书桌。   老警察年纪大了,瞌睡少,在把我送进休息室时,跟我闲聊几句说:“你是李家大院的吧!”   “嗯。”在怖寒镇知道李家大院的人不少,所以他知道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还说是发生在他家里的故事。   反正我这人来到生地,一时半会的不习惯,总也不能安稳睡觉,看这位警察老大哥也没有想要去休息的意思,索性就坐下跟听他讲故事。   老警察姓龚,在这里的人都喊他龚哥。因为他姓氏的关系,一度成为派出所用来开心的玩笑话题,有女同事随口喊老龚,有男同事就会戏谑说女同事:“他是你老公,还不赶紧带回去。”   看他年龄也不过大我十来岁,我尊敬的喊他龚哥。   龚哥有一个女孩叫龚静,在怖寒镇中学读书。   怖寒镇中学分南楼跟北楼,同样的是教学楼,从表面上看都差不多。但是,暗地里,却有人传言南楼是学校里的鬼楼,不是因为它的古老,而是真的有人亲眼目睹鬼出现在南楼。   怖寒镇是墓地陵园,有各种各样的传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在我刚刚回来那会儿,就听到关于怖寒镇许多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其中有百分之八十是跟鬼有关系的。我是跟人打交道,也跟鬼打交道的阴阳师。   也不是维护那一方,我要表示的是,鬼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恶。相比起来,鬼比人还单纯,没有人那么多心思跟心计。我是打的比方,别对号入座。   现在龚哥给我讲述的就是发生在女儿学校南楼的鬼事。   龚哥是晚婚,一大把年纪了,才添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疼爱有加的同时,也免不了严厉管教。有一句话说得好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吗?   说的就是龚哥这类人。身为人民警察的他,念念不忘管教好自家孩子,也让女儿对他既尊敬也害怕。   话说龚静在搬进南楼的第二天就出事了,据说是一名早恋的女学生自杀死亡在卫生间,她是用自己的裤腰带勒住脖子吊死的。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好,初中生早恋现象尤为突出。   女孩子是因为好几个月没有来例假,心里害怕,加上各种压力,她最终选择了逃避现实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的一生。可是在后来,经过医生的检查,却发现这名自杀的女孩子身体状况很好,没有来例假那是压力过大造成的闭经现象。   看吧!盲目的早恋,无知的判断,死得多冤。   死就死吧!偏偏那南楼在女孩死亡后,传说南楼闹鬼事件越来越惹人好奇。有人说,在南楼上课的学生,下午放学之后,必须全部离开。   一旦离开晚了,就很有可能遇到鬼事,或者看见幽深的走廊上传来自杀女孩嘤嘤的哭泣声跟那裤腰带勒住脖子传来的怪声。还有另一个有板有眼的说法,说在南楼第四层,屡屡到了放学离开阶段,只要你够胆大,走上去就能亲耳听见从四楼传来酷似有人开rthdyprty聚会的音乐声。   可要是你真的上去了,四层楼却空荡荡的,整个四层楼,无论是教室还是别的门都锁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人在。   我想,龚哥说的这些,要是用来吓唬小女孩特定管用。可我特么的就是一跟鬼打交道的阴阳师,所以也就没有感觉到害怕什么的,就那么安静的做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说起来,人其实就是一个奇怪的生物群体,喜欢玩刺激,希望与众不同,也特别的好奇。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具备这种心理。对新鲜事的好奇心,还是得看年龄,特别是初中生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女孩们。   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南楼传说越是传得神乎其乎,越是惹得想要一睹鬼样子的学生们产生了想去探究的兴致。他们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的同时,也具备了强烈的好奇心。   龚哥说他女儿有悄悄对妈妈说过这么一句话,有时候都怀疑在讲台上讲课的老师,会不会是鬼变的。这个想法,当即被她妈妈给骂回去,说她不用心思学习,就想这种古里古怪的事。   因为妈妈的训斥,多少让龚静心里不爽,就想用手机拍摄下鬼的样子给家里人看看。这样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不是没事找事型来的。   如此,龚静暗地里邀了几个平日里要好的同学,预备在下午放学期间,悄悄折回潜伏在南楼等待时机上楼去看看。   跟龚静要好的同学里有一个就是她表姐。   表姐人挺漂亮,跟她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表姐家很有钱,表姨夫是做大生意的,做的什么大生意,她却不知道,不但是她不知道,就连龚哥也不清楚。   表姐叫夏霜,本来龚静不想要她去,怕把她吓着。可是这位表姐跟她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看看鬼究竟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人们口口相传的那种可怕样子。   他们一行五人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准时离开南楼,而是蹲伏在暗处,等到夜幕来临,才蹑手蹑脚摸上去直奔四楼。走了一半儿楼梯,夏霜突然停住,貌似认真的聆听一下,忽然对龚静说:“是prty声。”说这话时,龚静看见表姐面色大变,声音都颤抖了。   龚静跟其他同学安静的聆听,然后都摇摇头说没有听见。   夏霜说:“怎么可能没有,你们别自欺欺人,那么大的声音。”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有听见,她还鼓起勇气领头朝前走。走上三楼,空荡荡的走廊吹来一股股冷风,一个个缩着脖子的他们都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按照龚静在后来讲述的说法,那就是感觉到那股风特阴森,当时就有人打退堂鼓要下去回家。龚静跟其他同学对这位想打退堂鼓的同学除了鄙夷,讥笑他胆小外,没有谁赞同退缩的,都在诡秘氛围中嬉笑着继续前进。   终于,龚静是第二个听见声音的。不过她听到的是哀乐声,她想或许这是那位自杀同学家里正在给她办丧事的声音吧!也就没有把自己听见的事说出来。   接下来走到第四层,那咿咿呀呀的哀乐声更加清晰,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飘来的。第四层就像第三层,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鬼,只是那哀乐声比之前越发的清晰,就跟在身边那种。   龚静站定在原地,笑说道:“夏霜,你刚才说的prty声,其实就是哀乐声。”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龚静说的是什么。但是,夏霜说的prty声,他们的确没有听到。   龚静无奈的耸耸肩,拉了拉书包带子冲他们扮了一个鬼脸道:“一定是有人恶作剧,在这里某一间屋子里翻音乐,以此来达到吓唬人的效果。”   除了夏霜,其余的同学都觉得龚静是听岔了,哪里有什么音乐声?不过听她说在某一间屋里,这个倒是真吸引了他们的好奇心。   当下五个人分开去查找线索,去看四层楼所有的教室跟其他地方,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恶作剧在播放音乐吓人。要是真被他们找到证据,那么南楼闹鬼事件就不攻自破,他们说不定还因此得到相应的奖励。   如此,他们五个人分成两组,龚静跟表姐一组,其余三人自成一组。一个顺站立方向从左边到右检查,一个从右到左检查。   龚静跟表姐呆在一起挨个的查看,一间门一间门的拍打一下,甚至于连卫生间都挨个的看了一遍,除了拍打一手的灰尘跟看见一把把铁锁外,没有看见异常。她们俩无奈的摇摇头,相互安慰道:“这种怪事,那么多年一定有很多人好奇来查,都没有查出结果,我们也不可能查得出来的。”   是啊,没有结果依旧好奇,特别是当她们俩发现跟其他同学拉开距离,整个四层楼就剩下她们俩时,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跟慌张。龚静跟表姐在楼道里手捧喇叭形冲看不见的通道尽头大喊:“找到线索没有?”   喊话一出,她们俩充满期待的等待回应,在原地等了足足有好几分钟,除了等来一股股莫名的冷风外,没有谁答复她们俩。这下子,她们俩慌神了,也不敢继续呆在四层楼,赶紧的往下跑。   就在她们俩跑到第三层跟第四层的转弯处时,意外的看见一扇门,而且,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这扇门里传来的。 第432章 苦命女孩   特别让龚静感到诡异的是,这扇门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在她们的记忆里,这里从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门。还有那个听起来是两种不同含义,不同类别的音乐声。   为了查出事实真相,龚静没有多考虑,走过去一把推开门。   门很轻没有发出半点响声,就那么轻轻地开了。门里面黑漆漆的,特别奇怪的是,在门被龚静推开的瞬间,响彻在她们俩表姐妹俩耳畔的怪声也戛然而止。   冥冥之中,那扇诡异的门,活就像是一把启动怪声的机关,门开了,机关自动关闭,四周一片死寂,只听见她们俩由于恐惧跟对未知事物的无端猜测产生的害怕,从而传来粗重呼吸不均的喘息声外没有其他。   龚静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对夏霜说:“咱们还是别进去了,赶紧回家吧!”   夏霜却抵住在后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怂恿她下去看看,并且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在拿出手机时,手机挂件晃动发出叮叮当当好听的声音,在这一片沉寂的空间中,响声动听且清晰。   清晰的手机挂件声,给与两个女孩莫大的勇气,龚静跟夏霜不由自主的朝前迈动一步,从光明进入黑暗中去了。   当她们俩完全置身在黑暗中时,一袭阴森森,冷冰冰的风从不知名的位置吹来。冷得夏霜本能的搓搓手,缩缩脖子道:“好冷。”   龚静也有感觉到冷,嘴上却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下去看看。”幽绿色的手机屏幕光只能映照到有限的空间,她们俩能从侧面看见两个不停跳动的身影,在墙壁上蠢蠢欲动,在下出一身冷汗的同时,惊觉是自己的影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龚静跟夏霜看见脚下是一级一级的阶梯,很脏,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纸屑。风在鬼祟移动,卷起一地的纸屑,有的翩翩起舞悄然落下,有的直接飞扑来掉在龚静跟夏霜的头上,身上。   她们俩一阵手忙脚乱的躲避,挥舞,顿时觉得她们不应该来这里。应该喊上其他同学一起来的,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龚静,夏霜也有这个想法。   她们俩默契的站住在原地,预备下一分钟就回转。待转身到四层楼找到其他同学一起来看看这扇门下面是什么样子的环境,以及那奇奇怪怪的音乐声,源于何处?   正当她们俩转身要回走时,暗黑的空间突兀出现一霎的光亮。   可能是夏霜最先看见吧!她突然惊叫道:“龚静,你看。”   龚静随着夏霜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束暗淡的光亮从某一个角落渗过来。有了光亮,她们俩胆子大了些,暂时怕想要找其他同学一起来的想法抛之脑后。   她们俩继续下去,应该走了很多级阶梯吧!总之,她们俩看见了那一束光亮的来源。   光亮源自一只白色蜡烛,蜡烛孤零零的被人放在楼梯的拐角处,一闪一闪,一跳一跳的发着昏暗幽光。   看着白色蜡烛,再感觉来自空间中的诡异气息,龚静害怕了。就在这时,她看见突然从暗黑中,垂首走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面部,却能看见血糊糊的破衣烂衫处露出豁开的肚腹,并且在豁开的肚腹下好似在流淌血水,随着血水的流淌还滚动出花花绿绿的内脏。   在那一刻,龚静惊得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啊”她失声惊叫。   惊得身边的夏霜急问:“怎么啦,你看见什么了?”   夏霜出声,那个女人遁地一般消失不见。心有余悸的龚静,战战兢兢地靠近表姐,悄悄,压低声音道:“表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她没有说出刚才看见的,是怕吓着表姐。   表姐在家可是娇生惯养的,那位“舅舅大人跟舅母大人”可是把她视如掌上明珠。要是万一吓出一个好歹来,他们一家子会责怪她的。   夏霜对于龚静的建议无动于衷,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勇气已经超越表妹,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并且以姐姐的口吻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别怕。”   就在龚静跟夏霜说话之际,整个暗黑的楼梯空间霎时透亮,就跟是谁一秒钟之间点燃了数十只蜡烛照亮了她们所在的空间。接着从楼下传来脚步声跟喜悦的喊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龚静跟夏霜啊?”   话音未落,有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从楼下走了出来。   龚静惊呆,眼前这位不就是在很多年前失踪的表姐吗?话说到这儿,龚哥停下故事,给我解释道:“我舅子在几年前病逝了,留下一个侄女,也就比我女儿大五岁吧!很可怜的,因为舅子死了,舅母子又重新娶了一位进门,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就没有以前好了,唯一留下牵挂的还是我这个苦命的侄女,她可是我舅子的亲生骨肉。可就在几年前,舅母子也遭遇车祸死亡,新进的那位,在不久之后又结婚了,我那苦命的侄女成了真正的孤儿。”   的确够可怜的,在以前我没有出去闯,还一直以为我是最可怜的。现在听龚哥这么一说,他这个侄女不知道比我可怜多少倍。我问:“你侄女后来出什么事了吗?这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龚哥摇头叹息,苦着脸道:“舅母子出事,新娶的这位不久生下一个孩子,我侄女就更不好过了。想去接了她到我家的,又怕人说闲话。舅子在世前,修了一栋小洋楼,还是二层的,要是我把侄女接来同住,知道的人说我是心疼侄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仗势欺人,支持自己有一身老虎皮,想要霸占侄女的家产呢!也就是顾忌这些,我没有去接她,可就在后来,她失踪了。”   我哦了一声,急需想知道后面的故事结局,也没有刻意打断他的思维,希望他继续讲述下去。   龚哥的这位侄女叫做雪雁,是随逝去舅子姓氏的,所以不姓夏。   雪雁在失踪之前跟龚静也不是很熟悉,因为各种复杂的关系,两家人几乎没有走动。只是龚哥爱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有这么一位表姐,并且还带她去了一次舅舅家。   龚静还记得那次唯一一次去舅舅家的情形,那位“舅舅大人”一脸黑线,跟阴沉着脸的“舅母大人,”对他们父女俩是爱理不理的。   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家了,当然说得不到好待遇的,龚静是这么想的。一般在同学面前,她喊夏霜都喊名字,只是在暗地里偷偷喊一声表姐。   只是那次去了却成为龚静跟雪雁的最后一次见面。   雪雁失踪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龚静跟夏霜都还记得她的样子,现在看见格外的亲热。三人欢天喜地的拥住在一起,只顾着说话,冷不防楼下又传来一苍老的喊声:“雪雁是谁来了?”   雪雁表姐赶紧答复道:“妈,是姑姑的女儿龚静来了。”   雪雁表姐喊的妈,不就是舅母吗?龚静心里一疑,暗自道:舅母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吗?怎么可能还在的!正惊疑间,又传来舅母咳嗽声跟说话:“既然她们俩来了,你就请她们进来坐一坐。”   雪雁表姐在龚静的质疑目光注视下,淡淡一笑,冲她跟夏霜招呼道:“走吧。来到自己家里别客气。”   龚静跟夏霜走几步,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底楼。空间很宽,也空荡,接着从一间屋里走出来一位两鬓斑白的女人。女人病怏怏的样子,精神头却不错,她一把拉住龚静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果真像极了我那有福气的姑子,长大注定是美人胚子。”   龚静很想抽出手,因为舅母的手好冷,在一把捏住间隙,她激灵灵的打了几个冷颤。她嗫嚅,畏惧的问道:“你是?”   女人苦笑一下道:“傻孩子,我是你舅母。”   “舅母,可是我爸爸说舅舅跟舅母都”   舅母呵呵一笑道:“你爸爸一定说我死了?”   龚静不可否认的点点头道:“嗯。”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你这个年龄能懂的。舅母凝重的盯着龚静,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夏霜又道:“你舅舅身体不好,怕拖累我们,就悄悄的离开家,我还是在后来找到才知道的,这不,我还把雪雁也接了来。”   原来是这样,龚静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骗她说舅舅家的那些事,还说舅舅是病逝的舅母是出车祸死的。雪雁表姐走过来,娇嗔的责怪舅母道:“妈,你别这样握住龚静的手,你手那么凉,她会受不了,会生病的。”   舅母一听雪雁的提醒,急忙松开握住龚静的手抱歉道:“你看看,我这个老糊涂,一时间看见你就亲热得不得了,忘记了这茬。”   在龚静跟舅母说话之际,雪雁拥住表姐夏霜朝一边儿走去。走几步,又回头对舅母说道:“妈,时间不早龚静该回去了,要是回去迟了,姑姑跟姑父又该到处找人了。”   舅母一听,点点头道:“是的。”说着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根亮闪亮闪的项链,放在龚静手能勾到的位置道:“孩子,舅母第一次见你就喜欢得不得了,这个是你舅舅送我的,你拿起做一个念想。”   龚静看着这条链子,分量足,十足的黄金项链,暗自猜测一定值不少钱,却不敢轻易去拿。怕的是,拿回家,被家里人骂她随便拿人东西。   舅母见她迟疑,也不好再捉住她的手硬塞给她,就认真的说道:“你别害怕,也别嫌弃舅母给的这一份礼物,拿去吧。”   龚静把链子拿住在手,看雪雁跟夏霜已经不见。   舅母解释道:“你雪雁姐姐看夏霜学习成绩不好,想帮她补习一下,你就先回去。”   讲述到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喊龚哥。他跑出去,好一阵子都没有回来,留下我胡乱猜测结局会是怎么样的。按照我的罗辑思维来推测,龚静安全回家了,那根金灿灿的链子至今都在她身上。   而夏霜却没有那么幸运,她一定出事了。 第433章 冤魂不散   我在等龚哥,听见门口有动静,出口喊:“龚哥?”喊了一声,没有人答应,我急忙起来走出去拉开门。门外静悄悄的,没有看见龚哥,到看见一抹熟悉矮小的身影在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矮小的身影正是失踪不见了的莹莹,暗自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的同时,没有出声悄悄的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小小年纪的莹莹貌似对这里的环境很熟路。从容不迫的行走在其间,七弯八拐走到一扇门前,也没有敲门的,径自推开走了进去。   尾随在后的我,急忙疾跑几步,从半开的门缝中看见莹莹正埋头在啃食什么东西,好像是感触到门口有动静,她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口。   就在她抬头看向门口时,我看见她满嘴是血,在她埋头啃食的位置垂吊着一只手,那只手上带着一串佛珠。我记得龚哥手腕上也戴了一串佛珠的,而且这种佛珠到处都有得卖。   莹莹果然有问题,我恨然地一脚踢开门,嗖地拔出斩妖匕首直冲莹莹奔去。她不再是小女孩,而是被恶魔死神附体的怪物   “李沐风,你醒醒”   喊我的人是龚哥,我刚才跟失魂一般,手持匕首一阵疯狂乱刺,要不是几个人把我摁住,特么的就伤害人了。事后,龚哥告诉我,他出去耽搁了半小时回来开门就看见我这样,吓得赶紧退出去找人来才把我控制住。   我暗自纳闷,刚才见到的情形门是开的,而且那戴佛珠死亡的人正是龚哥。但,龚哥却矢口否认我说的这些事,不但如此,他还说在出去时,门是反锁的,别是能看见什么莹莹,就是走出去都难。   我郁闷,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又开始离魂了?或者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靠近派出所?就在我暗自猜测时,龚哥高兴的对我说:“好了,别多想,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哦?难道是!”   龚哥点头道:“嗯,他们找到小莹莹了。”   “哦。”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听见龚哥说找到小莹莹了,我心里反而更加沉重,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跟高兴。他们找到小莹莹,并且正在往派出所位置靠近。   我的这种奇怪感觉,会不会是因为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幻象所致?真的是子虚乌有的幻象还是因为磁场关系出现的预兆!一时间我也不能判断出真实还是虚幻。   龚哥在忙完外面的事,打着哈欠,却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而是拿出支烟点上。顺带丢给我一只,抱歉道:“工薪阶层,只能这个级别,别嫌次。”   我双手接住在半空翻跟斗的烟卷,含笑道:“说哪里话,我还不如你。”   龚哥把烟放在嘴边,说话也带着烟卷上下抖动道:“哎,别忽悠哥,你们搞这种营生的,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的胳膊伸出来比我大腿粗。”   “哈哈。”我乐了。笑一下,抽一口烟,被狠狠的呛一口,又咳咳地抽得腹部疼痛。龚哥端来一杯水,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其实我给你这些,就是想请教一些问题。”   正好,我也想知道龚静现在的情况。就顺杆爬,一下子坐下道:“别先说问题,接着把刚才的故事讲完,我猜一猜你想问的是什么问题。”   龚哥爽快的答应道:“那行。”   接着之前的故事,龚静拿着那根项链正预备离开,却看见雪雁表姐带着夏霜出来。她想喊上夏霜一起走的,又不好开口对雪雁表姐说,在走到阶梯前世,她再次回转身看向夏霜。   夏霜呆滞的目视前方,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看龚静的眼神也变得那么陌生,就很不认识她那样。   雪雁见龚静依依不舍的样子,就笑嘻嘻的走过来,对她轻声说道:“好妹妹,你安心回去,夏霜是我妹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哦。”龚静答复着,转身朝阶梯走去,忽然从阶梯上走下来一个人。一个男人,黑脸膛,身材萎缩矮看似面生,却给她一种亲切感。   “雪雁你去哪?”男人避开龚静的注视,直视走在龚静后面的雪雁问道。   雪雁说:“送龚静妹妹。”   “龚静,是我妹妹的女儿?”听他这么一说,龚静一愣,暗自惊异,舅舅是得病死了的啊,那个时候她都不懂事的。就在她愣神之际,男人惊喜的喊道:“龚静,你不记得舅舅了?”   龚静摇摇头。雪雁冲她说道:“别理他,你赶紧走吧。”龚静跟雪雁表姐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却惊讶的发现,楼梯不似最初看见的那么脏。现在是干干净净,楼梯扶手还反光,而且感觉没有走几步就来到那扇门前。   雪雁表姐看着门,停住脚步对龚静说道:“好了,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你各人自己回去吧!”   龚静没有回头看表姐,她有一种直觉,觉得不能回头。在之前遇到的种种怪异情景,让她心里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只是处于不明之地,她不敢贸然露出心中的质疑,也不敢多嘴问出心里的疑问,直到推开门一步走出去,她才本能的回头一瞥。   回头一瞥,龚静愣住,在她的后面分明就是南楼外墙,哪里有什么门?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雾蒙蒙的空间,一股风带着湿润的气息扑来她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多作停留,加快步伐小跑的朝家里跑去。   龚静安全回家,她不敢把链子拿出来给家里人看。一晚上是辗转难眠,脑子里满满都是夏霜那张呆滞空洞得令人心疼的眼。从梦中醒来,她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   在第二天,学校沸沸扬扬传递着一则不好的消息。消息是关于夏霜无故失踪的事,跟龚静一起去四层楼探险的同学,一口咬定夏霜是跟龚静一组的。   那么夏霜失踪了,龚静有责任配合学校寻找夏霜。   龚静说在第三层跟第四层之间有一扇门,夏霜就是走进那扇门不见了的。   可学校很多人都去看了,在第三层跟第四层之间就是一堵墙,别说门,就是窗格子都没有一个。一下子,学校就像炸窝的马蜂。各种不友好的言辞都砸向龚静,她苦于解释不清楚那扇门的来源跟无法证明给人看那扇门存在与否的事实依据,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上课铃声响起,龚静还呆在发现那扇门的位置苦苦守候,希望那扇门能突然出现。   可是等来等去,那扇门始终没有再出现。龚静只好回到教室,在拿课本时,意外发现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注明:雪雁表姐赠送。   龚静颤抖着手把明信片翻过来看祝福语,却发现不是祝福语,而是给她的一封信。   信上说:龚静妹妹,谢谢你昨天把仇人的女儿带到我们面前。你所看见的不是现实世界,是冥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所以急着催你离开,也是怕越留得久越对你身体不好。   夏霜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继父母,他们对我不好。特别是继父,偷窥我洗澡,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把这事对继母说了,她不但没有阻止继父,还对我冷嘲热讽说风凉话。   继父丧尽天良,在我饭菜里下药,导致我昏迷不醒好几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腰部疼痛,还有就是感觉那个部位不适。我不知道腰部怎么会疼痛,但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擅自取走了我的肾脏。不错,我继父就是倒卖人体器官发迹的,他跟一些大中小医院勾结,倒卖人体器官。   结果,我猜测得不错,继父的确取了我的一颗肾脏,还不许我说出来。因为,他手上有我没有穿衣服的照片。那是他下药搞的鬼,我害怕相片从他手里流出来,我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有一天,他还是对我下毒手了,巧妙的取走了我另外一颗肾脏。我的尸骨被他抛在那天深不见底的漩涡回水沱里,要是他不把我的尸骨打捞上来,我不会放他女儿回去。   其实,在我妈妈去世之后,我就想到求助于姑姑姑父。想要他们成我的合法监护人,可没想到的是,夏霜爸妈为了能霸占我爸爸留下的财产,假装出一副大善人的嘴脸,骗取了我的信任,带着我去了公证处成为我的合法监护人。   从此以后,我面对的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父母,却还得跟他们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在度日如年的每一天里,我很想自杀,却想到就这么死了,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   坚强活下来的我,最终没有逃脱继父母的毒手。   好了,龚静妹妹,这件事你忘记吧!有了这个,没有谁会对你怎么样。一切的一切跟你没有关系,好好保重。落款处签名:雪雁。   龚静把这封信给了班主任老师看。   老师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却是不敢随意声张。雪雁表姐说她会通知那位“舅舅大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在夏霜失踪的第三天,龚静听人说在那片绿化带河岸处一出了名的漩涡回水沱在打捞什么东西。之后又听说那位“舅舅大人”主动去县城公安局自首了。   当然,龚哥在后来告诉我,还是他亲自给县城警察局报警的。   而夏霜在第五天出现在第三层跟第四层楼梯上,醒来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惨的还是龚静,至今都还不能忘记那段可怕的经历。 第434章 未知危险   龚哥出去,说是车子回来了,还带回来那个叫莹莹的小女孩。自他出去,足足有几秒钟我还沉溺在龚静发生的这件事上,龚哥一直把这件事隐瞒下来,还得有强大的心理承受力,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言论。   不过好在雪雁心地善良,没有伤及无辜,并且大度的放回夏霜。鬼有时候真的比人善解人意,我说的是鬼魅中罕见的好鬼。   人有恶人善人之分,鬼也有好鬼恶鬼。   莹莹找到了,加上多方面询问,她老老实实的说我跟矮冬瓜没有要伤害她的企图。这样,我跟矮冬瓜都获得自由,龚哥之前说等天亮了走。   要是在旅馆或者其他地方,我还可以考虑呆到天亮回去,可是在这种地方,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呆。   不过在离开前,我还是想看一眼莹莹再走,毕竟这事是因我们而起的。   我对前来送我们的龚哥提出这个要求,看他面露难色,我正要说不必为难打算告辞的。他却又说,让我跟矮冬瓜躲起来,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看一眼。   好吧!本来是好心好意的关心,倒像是做贼一样,见不得光还得藏起来看?我也是无语了,本想就这么离开,却又不甘心,总觉得派出所今晚上有事要发生。   在派出所大门两侧栽种了不少植物,我跟矮冬瓜不好留下,只能躲避在植物后面看。这还是龚哥的人情,人家派出所讲究的是事实依据,科学道理,不认我的这一套没有逻辑性的玄说,多说无益,准备就是看一眼走人。   我跟矮冬瓜蹲在暗处,看见三辆警车陆续进来,最后一辆车坐的就是从我眼皮下跑丢的莹莹。她坐在车里,那神态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应有的沉着冷漠,而且她刚刚失去父母,却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忧伤,就像整件事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坦然。   车子进入二道门,我跟矮冬瓜只能看见闪烁的红色尾灯,少顷车停下。车里的人都在下来,莹莹是坐在中间的,她木呆呆的坐在那,很小心也谨慎的不让谁碰到她。   龚哥知道我们躲避在暗处,在莹莹下车之后,冲我们躲避的地方打了一个k的手势。   “老大,咱还是回去吧!刚才听你的,没有跟高静她们联系,家里人不定已经急成什么样子了。”   矮冬瓜可是在那大睡一觉的,精神头蛮不错,我的视线依旧盯着莹莹进去的那扇门说:“不用咱给她们联系,想必已经听到警车声了。灵儿绝顶聪明,她应该猜出点什么来。”   “哦。”矮冬瓜答复中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只能看见门口亮晃晃的灯,跟隐隐约约传来听不太真的话语声。他嘟哝一句道:“他们找到莹莹,好像把我们忘记了。”   “噗,你还想回去?想留点印象在他们脑子里,那还不容易,去把那窗玻璃敲碎,保准今晚上你都得呆在这。”   矮冬瓜咧嘴一笑道:“还是算了,咱赶紧回家呗!”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从暗处走出来,就着黯淡的灯光,瞅准地上一块半截砖头毫不犹疑的冲那扇窗玻璃砸去矮冬瓜惊得张大嘴,瞪大眼,眼珠子都没有来得及动一下,只听见啪一声脆响,那扇窗玻璃碎了一块。   接着从屋里传来一声大喝:“谁?”几个人快速冲了出来,把我跟傻不愣登搞不清楚状况的矮冬瓜抓了一个正着。   龚哥不明就里,使劲的想替我们解释。我冲他挤挤眼,暗示别费心,我自由安排。龚哥只好作罢,退后一步,看着几个人把我们押解到另一间屋里。   领头的一位厉声问道:“龚哥不是已经放了你们吗?怎么!还不想离开,想赖在派出所?”   矮冬瓜动动嘴,被我给狠狠瞪住。只好闭嘴,不敢多说什么。   我说:“窗玻璃是我砸的,你把他放走。”我说的是把矮冬瓜放走,这丫的傻子,听我这么一说,急了,说砖头是他砸的。特么的矮冬瓜真是是豆渣脑袋,既然我有目的性的砸窗玻璃,自然有我的道理。他丫的还挺仗义,想一力承当责任。   当着龚哥跟其他两个值班警察的面,我不好多说什么。就朝他狠踢一脚道:“滚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满脸是汗的矮冬瓜急红了眼,见我这么一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人家都忌讳进局子,派出所这一类的地盘,我不但进了,还一错再错的没事找事。   龚哥不明白没有关系,矮冬瓜必须明白。他看我,我一个劲的挤眼睛,他才心领神会点点头,乖乖的安静下来不再多嘴。   矮冬瓜离开。   我被关禁闭。   莹莹一直呆那间屋里没有出来。   龚哥来看我,他叹口气说:“你怎么回事?要是没有意外,现在应该呆家里跟妻儿在一起了,看吧!生出事端来,还得呆到他们气消才能走。”   我苦笑一下道:“龚哥,你别担心我,我是故意的。”   正把烟送到嘴边的龚哥,听我这么一说,惊得嘴巴上的烟一下子掉了。他急忙接住,卡在耳朵上,递给我一只,想想又不对,掏出打火机,点燃再递给我道:“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在没有确定莹莹有问题之前,我可不想把事搞大。要是莹莹不是我想的那样,岂不是冤枉好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孩子。   我不能为了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单是搞臭我自己的名声,到没有什么关系,可偏偏要连累咱李家老爷子。   如此,现在我还不能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就临时拼凑了一个谎言,是刚才眼花看见一个黑影附在窗玻璃上,看地上有半截砖头急于想看看那个黑影是什么东东,就随手拾起没有多想砸了过去。   “就这么简单?”龚哥貌似不太相信我的话。因为他觉得,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判断错!   我忍不住想笑,却极力伪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道:“是啊,就这么简单。”说话间,我惦记在另一间屋里的莹莹,不由得压低声音道:“龚哥,你觉得那小女孩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龚哥指了指我,悄然一笑道:“李沐风,这才是你真正的用心,想要知道莹莹的情况是吧?”   我摇头,必须佩服龚哥,不愧是老警察,姜还是老的辣。我坐在凳子上,双手就那么反铐住的,动一下,木凳也咯吱咯吱的响。   龚哥掏出手铐钥匙作势要给我开。我对他摇摇头道:“还是别了,让人起疑不好。”   “这没有什么,你也没有干多大的坏事,不就是一扇窗玻璃,我明儿个去划一块玻璃来安上就是。”   正说话间,有人走来,看龚哥在给我开手铐。就玩笑道:“龚哥,你们家亲戚?”   龚哥说:“是,是我家大兄弟,今儿个喝酒了,没事惹事。”   对方笑笑,拍了一把龚哥的肩膀道:“别随便乱认亲,小心脏水泼身。”然后狠狠瞪我一眼,离开了。   “他谁啊?”   龚哥说:“没事,就是所长的舅子。”   “哦。”我揉了揉已经酸麻的手腕,对龚哥说:“挺不好意思的,又给你惹麻烦。”   龚哥戏谑道:“没事,你如是不嫌弃就当我是哥。”   “谢谢,真心感动。”龚哥是一脸认真,没有像是玩笑的样子,我也认真的冲他点点头附耳。如此这般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前者一听,脸色巨变。   尔后,恍然大悟道:“难怪,看她举止跟其他小孩完全是两码事。特别是她的眼神,看着怪怪的,都不敢久盯。”   我说:“是吧!但愿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   龚哥压低声音道:“你说她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我还不敢确定是不是黑白无常说的死神,就随便说了一句道:“可能是一般的鬼灵吧!”   龚哥这样不怕事的给我开手铐,无非也就是想自己年龄在那,在派出所呆不久了。反正是要出去的,真招惹了谁,倒不如早点下课的好。   今晚上是所长舅子值班,负责全部。莹莹被安排在一间整洁小巧的休息室里,因为她是特殊情况,加上又是小女孩,派出所还特意的打电话通知一位女民警来值夜班陪伴莹莹。   此刻的莹莹就像一颗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但是也只有我跟龚哥知道这一点。所以整个派出所,七八个人中,就我跟他最担心,怕出事,一颗心紧张极了,脑神经绷紧那种。   夜深沉,远处稀稀落落的蛙鸣逐渐停息。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窗口还亮着灯光的,多半都是睡不着,或者是正在值班做记录的民警。   龚哥不放心,独自一个人去莹莹跟女民警呆的房间查看。所谓的查看,也是只能从门口听里面的动静,他这样查看是没有用的。隔一扇门,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我有一个另类的想法,不知道龚哥答不答应。   当龚哥第三次从外面回来时,一边捶打腰部一边埋怨道:“老骨头不中用了,走几个回合,就腰酸背痛的。”   我笑着道:“要不,待会我去查看?”   龚哥摇摇头道:“那舅子可是顶着我的,他今晚上值班,去大睡特睡,安排老子值班巡逻。要是让他知道是你替我巡逻,不定会在他姐夫面前怎么搬弄是非。” 第435章 装   派出所的屋子不是很多,数学不差的话,还是数得清的。我在来的时候,就把屋里的布局牢记在心中。   龚哥来回走几趟,也累了。他口头上表示不用我替代巡逻,可是心里巴不得有人帮他一下。看他趴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准备好的水杯倾倒出水在门轴处,这样我进出的时候,门就不会发出响声来。   这种小伎俩我跟矮冬瓜在儿时就玩过,我们俩为了想偷偷溜出门,把门轴搞湿,在溜出去玩够了才回来。记得小时候,爷爷把我从墓地抱回来吓得老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结果我还不是没事?   现在我以同样的方式,把门轴搞湿,就那么拉开房门径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钟,正是瞌睡最浓的时候。   除非是地震,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派出所房子不多,空间间隔也不大,隐隐听见的除了墙角传来的蟋蟀鸣声,就是细雨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不用说,这些房子还算牢固,隔音是肯定的,要不然怎么着也能听得见龚哥跟那个什么所长舅子睡觉的打呼声。想要是矮冬瓜在这,我相信这几爷子应该要倒霉了,他的那个呼噜声随便你好隔音的屋子都听得见。   闲话少说,这会可不是随便玩笑的时候,现在的我已经靠近莹莹跟那个女民警的屋子门口。   我竖起耳朵听,静悄悄,没有一丁点声音。是房门隔音还是怎么地?我靠阴阳眼,还是不能穿透房门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吧!置身在灯光映照下,我急得抓耳挠腮,蓦然想到龚哥身上不是有一串钥匙吗?   要是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到钥匙,就可以开门看一下里面的动静。心随意动,说干就干,我即刻回转身,比之前的动作快了几许来到龚哥睡觉的地方。   推开门,顺利的在龚哥身上取得钥匙,再一阵风轻快的跑到莹莹她们所在的房间里。钥匙在手中,就没有可以阻挡我的门。门开了,屋里黑漆漆的,开阴阳眼,看见屋里还是黑漆漆的。   不过,在黑漆漆中,有一抹坐着的暗影。   我伸手想去摁开关,却急忙停下。特么的心急,差点搞错,把这里错当成是自己家里了!能随便开灯看吗?现在我做的可是最不地道的做法。   说得好听体面点,我这是在帮龚哥值班巡逻。说得严重点,我这是擅自闯入派出所保护的小女孩屋里,一旦被人发现逮住是要负责任的。   我没有开灯,空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屋里明晃晃的,透亮的灯把我给暴露在众目睽睽下。屋里早就守候了好几个民警,其中有一位就是所长的舅子。   就在我愣神,不明就里时,从身后传来脚步声,跟熟悉的咳嗽声。是龚哥,我来不及转头看,就被屋里的民警抓住,手铐重新戴上。   “你们这是干嘛?”感觉到跟我称兄道弟的龚哥也参与了算计我的行列中,我觉得口渴舌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何面对眼前这一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他们是在怀疑我?才会做假象,蹲伏在这间屋里等我上钩!   而那个看似挺可怜,在他们眼里挺无辜的小女孩则在演戏之后,安全的送到另一间我不知道的屋子里保护起来了。   “小子,你想不想听小女孩是怎么说你的?”派出所长的舅子,扭动一下脖子,样子很疲倦的伸懒腰,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笑道。   我看向龚哥,记得他刚才给我说,莹莹说我们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还说呆到明天就可以回去的话,难道他是忽悠我的?   龚哥面色特不好看,为难状看看我,看看屋子里所有望着他的人。嗫嚅道:“小小女孩,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她拒绝跟我们说话。”   派出所长的舅子,用手比划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对我冷笑一声道:“听见没?你纯粹就是一变态,恋童癖。去了那片银杏树林,杀了人家父母,还想拐带未成年少女,不,应该是幼女,要不是法律规定不能动用私刑,呸!我真心掏出你的这颗心看看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俗话说:好人难做,今天算是应在我身上了,面对这位舅子无端的指控,我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怪只怪自己一时冲动,头脑简单,冒冒失失的我叹口气,鄙夷的目视他们道:“算我李某人今天栽了,不过我真心没有想搞坏事的。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呸”派出所长的舅子恶狠狠的吐一口唾沫道:“你别用天地怎么样来吓唬我们。我们可是执法人员,不信你那些歪理邪说。”然后对龚哥大手一挥道:“把他带进去跟那傻子关在一起。”   傻子?我一愣,难道是矮冬瓜还没有离开!   派出所长的舅子发话,谁敢不从?但是看几个还是犹疑不决的相互对视,龚哥更是一脸苦相,在那舅子咄咄逼人的眼神逼视下,唯唯诺诺拿出手铐咔嚓一声给我拷上。   我听龚哥在之前就暗示,派出所长这位舅子,是最近才混进来的。在之前就是一地痞流氓,哪怕他穿上这身老虎皮,那痞子气还是那么明显体现在他身上。   痞子气,也就是老一辈说的,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看现在的派出所所长舅子就是这一副样儿,嘴里唧唧歪歪堆碎了一大堆废话。其中也有不服气,却畏于他姐夫的权利,只好把我我推推搡搡的推出这间屋子。   我猜想,一定是有某一种东西控制了派出所所长舅子的思想。这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想那派出所所长的舅子,在大白天当着姐夫的面,还不是低声下气的做事,这还不容易逮住能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岂能轻易放过?我现在是老鼠,他是猫。   老鼠越是挣扎,猫越是得意忘形。倒不如我做一只安静的老鼠装死,看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招。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徒劳挣扎的时候,还得打听清楚莹莹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里除了龚哥,好像没有更多可以信任的人。可是龚哥胆小怕事,就在刚才还不是跟我往阴的,阴悄悄的就算计我一回。他假装打呼噜,假装睡熟,哪怕是我在伸手摘他腰间的钥匙,依旧沉稳波澜不惊的等待我上钩。   想想真特么的不甘心,我堂堂一小有名气的阴阳师,竟然被一小女孩玩弄于鼓掌中。她究竟用什么法子迷惑了派出所所长舅子的心智,让他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对付我?   一路被推搡着,被恶言恶语责骂中,我满脑子都是莹莹那双看似天真,却隐藏邪气的眼,心莫名的疼痛起来。我弯曲身子蹲下,对他们说心口疼。   起初他们不相信,可见我脸色都疼得变了色,而且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从额头,鼻子,脖子上冒了出来,才停止埋怨的责骂声,赶紧儿的给派出所所长的舅子打电话把这事说了一下。   派出所所长舅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有人去拿来几颗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就强制塞进我口里。我感觉那药涩涩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龚哥跑步去饮水机那拿纸杯倒水,端来还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兄弟,喝一口把药吞下去就好。”我含住那药,想等一会吐掉的,他对我又补充道:“这是止疼药,没事的,喝吧!”   吃了止疼药,喝口水,感觉那药还卡住在喉咙,不上不下的,带动咽喉一阵呕意。我挺难受的,蹲下,憋得一张脸通红,大口大口喘息,做出想吐的样子,搞得身边的人又是七手八脚的一阵慌乱。   有人吓住,还偷偷的问要不要送120。   听这话,我灵机一动,干脆蹲下就赖着不起来,还大声喊叫疼!如此,龚哥才是真心的慌神了,他急忙扶住我靠在椅子上坐下。又急忙喊几个吓得不知所措的人通知派出所所长请示一下要不要送我去医院。   龚哥这次是斗胆冒犯派出所所长舅子来的,他没有经过派出所所长舅子,而是直接找了派出所所长。很快,派出所所长问清楚事情的始末,然后下令送我去医院,但是要有人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   这心里,我阴悄悄的笑,面子上却还是一副痛苦难受的样子。有人拨打了120,很快怖寒镇医院来人,带走了我。跟随在身边的是龚哥,他一脸焦急紧握住我的手道:“兄弟,刚才哥哥对不起你,都是那厮逼的,要是不听他的指令,我就得提前下课。”   我点点头,笑笑,再看向来接我的医生。然后低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他吃惊,然后看看表,附耳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安心到医院再说。”   龚哥接连问医生我有没有事,医生带着口罩的,他冲问话的龚哥说道:“病人都这样了,你说有没有事?”   “哦。”龚哥不停的抹汗,不停的看我,真的怕我一口气不来就会死那样。 第436章 悲剧否   我敢说派出所那个临时管事的所长舅子是被某一种不好的东西控制了。可要是我在派出所说出来,谁会相信?不但没有人相信,说不定还得把我朝死里整。   所以为今之计,我就玩忽悠。装病,这装病还是有讲究的,并不是说装就能混个那么好几双眼睛的。派出所的民警,多多少少有了那么多年的办案经历,虽然其中也有浑水摸鱼并没有什么真本事,而是靠关系跟后台硬进到这个特殊部门,但我怕的就是公报私仇,假借为民除害把我给除掉了。   所以,装得装逼真,让人看不出来一丁点破绽那才叫真本事。我死后余生无数次,懂得自我调整脉搏跳动频率,一经我调整的脉搏,跟气色逼真得没有人识破,就连派出所最称得上老前辈的龚哥也被我给糊弄了。   到了怖寒镇医院,见到孙医生的助理,如此这般一说,他表示会跟我配合演一出好戏。   当守候在门口的龚哥接到孙医生助理的递给的诊断单子时,大吃一惊传染性痢疾。   我得住院观察,不但如此,还得派遣怖寒镇的医院前去对派出所里里外外进行一番细致的消毒检查,如果发现有类似病例,即刻带回怖寒镇医院进行治疗。   并且还拿出一种墨绿色的药丸,要求龚哥服一粒说是预防的。   凡是懂得一点医学方面的人都知道,痢疾是一种贺氏菌引起的腹泻,痢疾志贺氏菌经粪便排出体外,如果污染了其他食品,可造成传染,甚至引起食物中毒。而一旦传染了这种疾病,就会出现,腹痛,腹泻、里急后重、排脓血等,后果很可怕。   龚哥是紧张了,毫不迟疑一口把药吞下肚子。这才带着几个戴口罩的医生,去派出所消毒,检查。   我也混在这几个医生里面,经过孙医生助理的特别照顾,我现在的样子跟医生无二。只是不能随便摘下口罩,还有一点不同的是,人家医生口袋里是医疗用具,我的口袋里是驱邪伏魔用的东西儿。   车子呜哇呜哇的一路朝派出所奔去,呜啊的呼啸声刺破阴霾的天际,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我突然有些担心派出所里面的情况,不知道矮冬瓜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其他人的安危。   一路上有早起勤劳的清洁工在扫地,在喷洒水冲洗路面,浇花等。也有早起的小摊小贩推着车子,慢条斯理的走在路上,那车轱辘发出吱吱的响声,偶尔被坑洼硬阻住,推车的大叔大婶阿姨们就会停下来,掀一下左边,又看一眼右边,把坑迈开又继续前进。   有卖二米粑的,提着一篮子热气腾腾的二米粑,扯起嗓门吆喝道:“二米粑”车子已经走远,拉开了距离,第二声就听不太真了,就像是那一声没有喊出来似的。   派出所遥遥在望,门口有扫地的,有早起溜达,慢跑的,总之这就是怖寒镇一天之中最有特色的开幕式。   我跟几个医生进入派出所,把来由说明,门口即刻上哨岗,在没有得到医生跟所长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出派出所。我想这样最好,至少能阻止莹莹从眼皮下跑出去。   哥几个东看看西找找,找到矮冬瓜。   我呢装模作样,带着大口罩,在龚哥的带领下去了莹莹跟那女民警的休息室。   龚哥有节奏的敲门声之后,从里面传来唔唔的叫声。我一听顿觉不妙,一脚踹开门。门里面,那位女民警被反捆双手,悬吊模式,口里塞了一块布,应该是她的小内内,狼狈不堪的瞪眼看着我们。   我说一声快,龚哥立马脱下衣服给女民警披上,扯下她口里的东西急问是怎么回事。   女民警说她被算计了,很恐怖的经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大哭失声的她在龚哥的搀扶下去了另一间休息室。   接着其他几个医生跟我汇合,他们都摇头说没有看见什么小女孩。其中发现了那位不可一世的所长舅子,在档案室,已经处于昏迷中。   医生七手八脚救醒他,他大叫:“有鬼,有鬼。”当看见是我们时,他即刻闭嘴,恢复以往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对我们指手画脚道:“去,去捉住那个小女孩。”   我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堆放在桌子上的户籍档案,冷眼一瞥,压着嗓门问道:“你把这些都给谁看了?”   这也是心急,我居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医生的身份,在问出话时,所长舅子狠狠看我一眼,狐疑的口吻道:“你是谁?”   他在问话,后一步赶来的龚哥立马替我答复道:“他是医生,刚才那个李李阴阳,他得了传染性痢疾,在医院,他们来是消毒检查的。”   所长舅子狐疑的扫视一下我们几个,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拍了一下龚哥的肩膀,带着他一边儿说话去。   没有找到小女孩,看来她又一次从眼皮下溜走了。在溜走之前还查看了本镇人口户籍薄的,她在找什么?所长舅子带着龚哥出去,还没有回转,几个医生在悄悄问我下一步做什么。   我指了指户籍档案薄道:“查看一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人多力量大,要敢在所长舅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这么多档案浏览完,还是有些难度。   何况,医生们没有权利查看这些户籍档案的。所以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就得麻溜点。医生在查看户籍档案,我急火火的去问刚才那位女民警。   女民警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三两句话下来,这位女民警自己暴露了身份。她不是什么女民警,而是所长舅子的情人,为了进出派出所方便,所长舅子特意给她搞了一套民警制服。   这位“女民警”一般都是上夜班,只有所长舅子值班的时候才来,工资可能不会比正常上班的民警少。她说运气太差,正在跟所长舅子缠绵,被人从外面把门踢开。   踢门的正是那个小女孩。   用世俗的眼光,怎么也不会去怀疑一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起疑。也就是这样,那位所长舅子才搞一出挂羊头卖狗肉的把戏,利用小女孩把情人顺理成章的召唤来跟他幽会。   小女孩踢门的目的是要挟持所长舅子去开档案柜,她要看档案柜中的户籍。所长舅子不明就里,一小丫头片子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他怒气冲冲想撵走小女孩,却在还没有来得及出口时,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呼地一下平地而起,就像蜘蛛侠,四肢呈大字型贴在墙壁上不能动弹。   吓懵了的情人一声尖叫,刚刚想跑出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呼地把她从门口推进去。然后小内内塞进口里,一根来自门口自动蜿蜒移动的绳子迅疾把她反手捆绑起来。   莹莹就是死神附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面对这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我怎么可能面面俱到的解释清楚?不能解释,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只能用最土的办法追踪。   再次看见矮冬瓜,眼圈发黑,他好狼狈走路都惛惛罔罔。问他话,更是一问三不知。之后看他老是摸后脑勺,这才注意到他后脑勺有一肿块,貌似被人偷袭打的。   细想昨晚上,他是要回去的,结果走了几步,就被人撂倒。唉,苦逼的矮冬瓜,顺道坐上医院的车去检查。矮冬瓜坐上车,我跟几个看了户籍档案的医生还没有来得及交流,所长舅子跟龚哥急匆匆的跑来,很神秘的样子冲我们眨眼睛。   不明其意,我们按照他们的指示去了另一间屋里。   接着所长舅子拿出一摞红包,挨个发,发一个叮嘱一句:“辛苦你们了,拜托别把看见的说出去。”看来有传染性痢疾的谎言是骗不过老谋深算的龚哥跟所长舅子的,他们这是想买人心,关于小女孩在派出所闹事,并且违规查看户籍档案的事,不能说出去。   说出去会坏了派出所所长的名声,所长舅子也甭想继续呆在派出所。   看医生们迟疑的神态,不知道该不该接住对方硬塞来的红包,而且看那红包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好处。我轻咳一声,领头接下红包,冲他们点点头,表示感谢。   只要接了对方的好处,那么什么事就此划上句号,如是有人违反潜规则,死无葬身之地。这是所长舅子附带的威胁台词,哥几个也就是惧怕这些临时拼凑的台词,才迟迟不敢接红包。   想所长舅子在怖寒镇大大小小也算一个人物,只要他吆喝一声,少不了一些不怕死的来找我们的麻烦。我接红包是保平安,接了红包之后怎么做,那是我的事。   回到医院,哥几个也没有马上散去,而是默契的来到孙医生的办公室,把红包统一的放在桌子上。   孙医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随手拿起一个红包,打开封口眯眼一看:“哟,还不少,看来你们的收获不错。” 第437章 三长两短   孙医生的哥哥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有睿智头脑的人,很犀利的指出,小地方才是恶势力的发源地。别看怖寒镇这么一小块地方,一小樶恶势力还是有的。我是在后来听说,怖寒镇修建陵园期间,曾经有发生过恶性斗殴死人的事件。   当然那个时候我在北林市,对发生的这些事都不清楚。不过,听人说跟派出所那位所长舅子有关系,我就来了兴趣。   但,现在我要忙活的是,找到有可能被死神附身的小女孩。   我隐隐感觉死神在找什么,不是物体,而是一个壳,一个能让他新生有生命的壳。而这个壳具备有普通人没有的能量,他查看户籍薄的目的,就是想从户籍薄上找到拥有这种能量的生辰八字。   对,一定是这样。   那么究竟有谁能达到他的愿望?想到这儿,我自嘲该不会是我吧!   疲惫不堪的我,回家无心逗孩子,跟高静说几句关于矮冬瓜的事,草草的扒拉几口灵儿端上桌的饭菜。实在是太困了,没有心思跟他们多说,直接进屋,我拥被胡思乱想中,恍惚觉得灵儿进来又出去,屋里的灯太亮有点刺眼,我忽然变得急躁起来,呼地一把拉过铺盖蒙住头。把一切嘈杂的声音封闭在外面,真正的沉入梦中   我素来不喜欢做梦,特别是那种空间充满孤独,灰沉沉的氛围。在我现在的梦境中,有一棵树,在那棵树下站在一个小女孩。   圆脸蛋,扎羊角辫,穿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垂直到脚脖子。她就那么木呆呆的看着我,一动不动。那眼神,带着邪气,那唇角上翘,她在笑,笑得很轻,很诡异。   我不受控制的走向她,正要伸手去拉。呼地一股冷风刮起满树的叶片,纷纷扬扬落下来,我有感觉脸上,头顶上还有脖子上,以及手上,有湿漉漉,黏糊糊的液体。   我下意识的看,液体是血红色的,是血!那一树的落叶变成血雨,密密麻麻的掉下来,我瞬间成了一个血人。再看小女孩,她瞪大的眼在流血,突然来自她身后一双可怕的手,一把抓住她往黑暗处拖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我一骨碌爬起来,满头大汗中,衣服都湿透。沉重叹口气,感觉屋里阴沉沉的暗,记得睡觉前是大白天,怎么会如此阴暗?疑问一出,我预伸手去拉灯。   就在伸手之际,一只手突兀从暗黑中伸出来,想拉住我的手。靠,吓我一跳,我急缩回手,低声问道:“谁?”然后把电灯打开,啪嗒灯线一下子掉在我手上,我凑,灯线断了,我起身冲门外喊道:“杨思灵?”   屋里空荡荡的,我打赤脚走出去。没有看见人,要是在以往,满屋子里都是李阳稚嫩呀呀学语的声音跟灵儿亲昵的摇篮曲哄睡声。现在屋子里静悄悄,我看见满眼都是可怕的荒凉感,孤独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我突然害怕,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害怕,这种感觉跟很久以前发生的那件事极其相似。   记得那次梦境中看见老妈浑身是血在夜幕里一声一声的喊我。结果在第二天,她跌入悬崖摔得浑身都变形了,用别人描述的说法,就是摔成肉饼那种惨不忍睹的样子。   不对,我这是在做梦,是梦境。不是真实的,可刚才拉灯线,却是那么地真实。然后又想起那双从暗黑中伸出来的手,不由得心生寒意,扭转身,看向那扇刚刚经过的门。   门里面黑洞洞的,就像隐藏了无数可怕的东西。我定定神,凝聚力量,默念咒语,驱赶蛊惑力量。门口一闪,有人喊我:“沐风,你在干嘛?”   定睛一看,是灵儿。我惊讶,难道是咒语见效了?心里这样想,也没有考虑径直朝她走过去顺便问道:“阳阳呢?”   灵儿回转身冲屋里指了指。   我走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李阳的婴儿车上,端端正正坐的是莹莹,她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意得意的看着我。   我头皮一炸,急急后退,冲无动于衷跟木头人似的灵儿说道:“她不是李阳,不是的,灵儿快找李阳。”   灵儿拿出准备好的一瓶浓浓的什么东西,总之那颜色看着特别刺眼,跟血差不多吧!冲我邪魅一笑,把那玩意直接塞进坐在婴儿床里的莹莹口里。   看她贪婪大口大口的吮吸,我感到肠胃在涌动,想呕吐可以说我是被一股辣味呛了一下,猛然醒来的。在醒来那一刻,还懵懵懂懂的不太清醒。   现在应该是下午,屋里的光线是不怎么亮,很阴暗那种。窗口渗透进来的光微弱得被风吹得摇摇拽拽的,错觉,就好像窗口有人在走动,那影子在暗淡光的影射下变得飘忽不定。   起来,本能的伸手去拉电灯拉线,蓦地想起之前拉的时候灯线断了。这次就小心翼翼的拉,在前几天,灵儿就给我说过,灯线卡拉不动,现在我拉着感觉是有点卡。   啪嗒,灯线果真从上掉下来,跟蛇那样卷曲在我手背上,从没有想到灯线也都是有温度的,现在的灯线冷冰冰的。就像某一种预兆,灯线断了,跟梦境中的情景几乎雷同,我莫名的心慌起来。   然后我起来,出门,看屋子里没有人。空荡得可怕,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梦,拿起电话拨通灵儿的手机。   听她接了电话,等不及她说话就急问道:“你在哪?阳阳呢!”   灵儿听我很着急的口吻,急忙解释道:“我跟高静带着阳阳出来了,镇上抓人呢!我走的时候看你在睡觉,所以没有敢喊你。”   “抓人,抓什么人?”   灵儿貌似刻意压低声音,我能从电话里听出一片熙熙攘攘的闹嚷声,然后她貌似抱着孩子走到外围才对我说:“派出所所长的舅子遭了,还有好几个平日里在镇上收保护费的,我听人说,他舅子身上还有命案。”   “该。”没有比这个更大快人心的消息,让我为之一振,心情大好,就叮嘱她别太迟回来,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走到门口,习惯扫一眼静室,又收回视线看向院子里那一簇万年青。   按道理,听到所长舅子这一股在怖寒镇作威作福的恶势力得到惩罚,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很奇怪的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轻松感。紧迫感还在,我想会不会是之前做的梦影响了情绪,就去了爷爷的密室,随手拿起一炷香点燃恭恭敬敬顺在香炉里。   香徐徐冒出袅袅绕绕的烟雾,一股淡淡的味道充彻期间,负手而立的我,认真的凝视爷爷那张已经乏黄的遗照,看进他那深邃貌似在说话的眼睛里。   凝神间隙,好似看见他的眼睛动了一下,一声轻微的叹息送到耳畔“唉,三长两短!”   所谓的三长两短有一种说法,说的是一副棺材的三块长板,底面和左右两面,棺材盖要最后盖上,所以不算和前后两块短板。因此“三长两短”是暗指棺材有危险和死亡之意。   这是自打我接手阴阳师以来,李家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做我们这一行的,也特别忌讳这种倒霉事降临在自己身上。所以特别在意香的燃势,现在耳畔传来此种古怪的提示,我惊愕的同时,骇地转身看去。   这一看,我的心蓦然一惊,三长两短的香正在徐徐飘缕出烟雾,我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噗,喷溅在香炉上。   跌跌撞撞扶住香案,看爷爷,那眼神依旧深邃,唇角好似在动,满脸的担心。   我抹一把血渍,稳定心神,从容的走出密室,推出那辆老得掉牙的二八圈自行车直奔怖寒镇。之前的噩梦,加上刚才的香预示,直觉,灵儿跟李阳要出事。   幸亏的是,以前坑坑洼洼的机耕道现在都变成了光洁溜溜的水泥路面。我可以加足马力的蹬,任凭自行车链条发出哐啷令人心碎的破响,也顾不得休息一下。   在路上,络绎不绝前往镇上的男女老少都在议论一件事,那就是长期以来在小镇张扬跋扈的恶势力终于全军覆没。还有人在说:“那姑娘死的太可怜,当时被他们强强脖子上戴的银链子,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忙。结果被那些恶人,活活踢得口鼻来血而死。”   今天的怖寒镇可真是有史以来最火爆的一天,人头攒动,有拍手称快的。有大声叫嚷人名的,还有朝被铐住手铐的人扔鸡蛋的。我看每一张脸,看每一个人,搞得满身大汗都没有看见灵儿跟李阳。   就在这时,我有感觉到来自身后一束阴冷的注视,急速转身,看见的是一张张熟悉也陌生的面孔,那一束异样的注视好像凭空消失了。   我越过黑压压众多人的头顶,鼻息嗅闻到来自空间各种体味。专门看那些怀抱孩子的妇女,终于看见灵儿站在人墙的外围,急忙朝她挤去。朝她靠近的那一刻,我真特么的想伸出一的翅膀,飞起来把她娘俩抱在怀里保护起来。   忽然,我看见了她,就站在距离灵儿一米远处。我怔了一下,一颗心也随之加快跳动了起来,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第438章 附体恶灵   箭一般的速度,我双手掀开阻挡的人群,飞也似的冲向灵儿。与此同时,来自她身后那一抹邪恶的身影,也在同一时刻,扑向她。我好像看见了那邪恶身影面部的特写,扭曲狰狞也贪婪。   我没有告诉谁,小李阳其实是九阴之人,他如是女命则克亲。如是男命,则容易误入歧途,一旦沾染邪气,就会成为九阴邪君。   当初掐算他的生辰八字,我自信有能力把他引入正道,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告诉灵儿关于小李阳是九阴之命的事。真可谓是,百密一疏,千想万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死神竟然盯上小李阳。要是让他得手,那么小李阳就再也不是我李沐风的儿子,会成为邪恶之人。   灵儿看我直奔她而去,面上带笑冲我奔来,也就是她这么不经意间的迈一步,与死神失之交臂扑进我的怀抱中。我拥住他们娘俩,再看死神已经悄然隐去。   “你怎么啦,满头大汗,不就是一天一夜没有看见小李阳吗?”   我大口大口喘息,狠狠的在呀呀欢笑的小李阳脸上亲了一口,附耳对灵儿说:“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灵儿最敏感的就是我这样子,只要看见我紧张,她就紧张。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单凭肉眼就能看见的。既然我说这里不安全,那么就一定有事发生。   有了我的这句警示,灵儿懂了刚才那惊险恍如经历了隔世的一幕。   她压低声音,惴惴不安的扫视四周,紧张道:“是什么?”   “先别问,咱们赶紧离开这。”死神第一次偷袭失败,一定还有第二次。在之前他附体在小女孩身上,不就是想在博取人同情心的时候,想以小女孩纯真的一面来打掩护。   不过,死神只能附体在九阴之人的躯壳上才能获取永久性的能量,也就是不会出现躯壳腐烂变臭的现象。至于其他躯壳,该什么时候腐烂变臭,死神没有一丁点办法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我有一种预感,死神有可能要在偷袭失败之后换皮囊。也就是,继续附体害人,好霸占人的躯壳打掩护继续潜伏。   我把斩妖匕首放递给灵儿,把随身带着的驱邪符悄悄贴在小李阳的贴身衣服上,找到高静她们。如此这般交代,让她们尽快赶回家。   按照我的推算,死神换躯壳的时间应该到了。   押解恶势力犯罪分子的警车终于鸣叫着警笛呼啸而去,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一哄而散,四下散开去。每一个方向都在走人,三三两两,肩并肩,拖儿带母的,看得我眼花,如此,我很难确定死神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我闭眼,用极致的心神凝聚力来搜寻死神的所在位置。终于,眉心一跳,一霎的刺痛,定位在东南方位。我跑,百米冲刺,有人奇怪我在跑什么,有人驻足讥笑,是我是疯子。还有认识的惊讶道:“这不是李常水的孙子吗?”   “哎呀,他跑什么啊?”   “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有人试图靠近我,我大手一挥,把靠近我的人避开,直奔东南方而去。跑过这一片,看我跑,有人好奇,急追而来,以为那边出事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身后跟来一大波飞跑的男男女女。   我真特么的遇得到这些没事找事型的人。时间紧迫,没有机会说什么,我跑得更快。   东南方,一座桥下,一位健步如飞的男子,急火火的朝家的方向赶。死神下一个目标,必须是身体健康强壮的男人。因为他感觉到了压力,本以为轻而易举得来的躯壳,却被我给破坏了。   下一战将会是持久战,他必须有选择的附体,这样不会引起注意跟骚乱,至少在他顺利找到九阴之人之前,他不会有大动作。   附体在莹莹这个可怜小女孩身上的死神,正一步一步靠近前面疾走的男子。我被蜂拥赶来的男女围住,他们质问我为什么要跑。因为,来到这里,他们看见平常的父与女在漫步。   我知道是死神蛊惑了他们的心智,眼看那位陌生大哥要遭殃,我急忙大喝道:“别闹,我在做事。”这些被蛊惑了心智的人,哪能一时半会清醒过来,非得要我用一招杀手锏,才能冲出重围。   我把身上的符纸都用来驱除蛊惑邪恶能量,才如释重负般冲出来。冲出来,我傻眼了,莹莹倒在地上,那个健壮如牛的男子侧目对我阴测测一笑,撒腿开跑。   “别跑。”我大叫一声,再次投入到追赶的行列中去。   被我符纸搞醒的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又是怎么跑到东南门来的。看我地上倒着一个小女孩,都纷纷跑上前。   领先一步跑过去的人,没有多想,一把抱住小女孩的尸体,才发现该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一股股刺鼻的臭味熏得他丢都丢不及,哇一声吐了。   接下来有人报警,怖寒镇新的领导班子赶来,对莹莹的尸体又是拍照,又是尸检。法医说很奇怪,这具尸体已经死亡好几天了,怎么会跑来这里?   这个说法很吓人。可以说没有不被吓住的。面面相觑的人们,在暗地里悄悄传播着一则令人深感不安的消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死亡很多天了,却跑到东南门去了。   有人猜测是尸变,还有人怀疑是我干的,说我抛尸跑掉。   我真实是比窦娥还冤,可是发生这一切我又能怎样?难不成告诉冤枉我的人,这些都是一个传说中的鬼神做的!不得不说,死神真的找到了好躯壳,他的跑步速度不在我之下。   最终我追丢了目标,担心李阳跟灵儿,只好返身回跑。苦逼的是,那辆破车也有人青睐,在我离开怖寒镇文化广场时,那辆车哐啷响的破车,荣幸的被小偷骑走了。   好在爹妈给了我一双大脚丫子,走起路来那是甩开大步的走。矮冬瓜要是跟在身边,还得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想到矮冬瓜,这可是一天都没有看见了。看天色不早,我得尽快赶回家,呆在他们娘俩身边心里踏实。   在以前,眼睛看见的这些鳞次栉比的楼层,是一大片绿幽幽的禾苗。在这个时节应该是油菜花开的时段,金灿灿的油菜花,一只只小蜜蜂穿行其间,嗡嗡的采蜜授粉。   有时候走在路上,也还会被小蜜蜂扑打一下,运气好的还会被蜜蜂蛰。爷爷说被蜜蜂蛰,可以除湿,不会得风湿病。我跟矮冬瓜最喜用一个玻璃瓶子,在田间地头捉蜜蜂玩。   没有蜜蜂的时候,就捉土蜂,总是幻想自己能捉到更多的蜜蜂,可以自酿蜂蜜。可是我们却从没有成功酿出蜂蜜,每一次捉到的蜜蜂,都会被家里人悄悄放掉。   有人说上年纪的人才会回忆以往,我这是在黯然神伤。转眼间,我跟矮冬瓜都变成了大叔型的男人,一切的一切却好似刚刚发生在昨天。   现在的我,为人之父,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保护他们。不能够回忆以往,得朝前看。如此,我撒开两条长腿,带跑的朝家跑去。   一路上有人招呼,我也只是点头算着答复,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怕的就是死神在得手占据别人躯壳的时候会去而复返。   为了想心里踏实,我给灵儿挂一个电话,在得知他们都很好时,心里稍好一点,但也没有放慢飞奔的脚步。   终于看见李家大院,看见门口晾晒的婴儿,我的一颗心才落地。看见矮冬瓜懒拖拖的走出大门,他看见我,惊讶道:“老大,你跑哪去了?”   我累的够呛,喘息着放慢脚步,从他口里得知灵儿他们都很好。才跟他一前一后进门,不放心,又回身把门关上。   李阳有高静陪伴,灵儿在忙夜饭。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交响曲,这就是生活中的响声,跟那酸甜苦辣麻的菜系味道。   “你休息一下吧!“灵儿心疼的看我一眼继续忙碌。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贪婪的嗅闻来自头发里熟悉的洗发水味道跟来自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香味。   我突然有一种后怕跟痴迷的依赖。后怕就是怕眼前温馨的一幕,会突然消失,依赖的说,我从灵儿身上感触的母性,让我有安全感。   “别这样,今晚上我喊高静他们都一起吃饭。待会,人家进来看见你这样,很不好。”灵儿就是这么识大体,我轻轻放开她,嗅闻来空间的辛辣味道,感觉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我捏住鼻子,急忙退出去,看见高静还在逗孩子。   矮冬瓜从他屋里拿来一瓶酒。   很久没有喝酒了,还真想尝一口,可是现不是时候。我让他把酒拿回去,他傻乎乎的冲厨房努努嘴道:“你未必怕灵儿骂你?”   “不是,我不能喝酒,你也不能喝酒。”矮冬瓜这是闲的生出一身懒病。加上太过肥胖的关系,智力也有所下降,他竟然完全忘记了我们一起去银杏林的事。   见我态度坚定,他只好沮丧的把酒瓶收好,单等灵儿的菜好端来。就在这时,李阳一瞬间尖锐的哭声,惊得我刚刚放下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第439章 张警官   李阳是被外面传来的动静吓哭的,灵儿一直想要一条狗,就是觉得会吓住孩子,我一直没有答应买。   说到狗,我想起幼年黄三刀家里那条狗。   黄三刀家里出事没有人了,我就给这条狗吃了几次骨头,那条狗就巴巴儿的跟着我。后来跟矮冬瓜一起离开,就再也没有那条狗的消息了,之后从潘叔口里得知,那条狗被人宰杀吃掉了。   啧啧,人真实是太残忍,除了没有正儿八经看见吃人,其他什么都吃。什么爬行类生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洞里钻的,海里游的,只要能抓住,他就要吃。   我正给他们说这事,咱人类也是得忍口了,别把天底下的生物吃完,吃同类。   出去看门的矮冬瓜嫣嫣的走进来,身后跟来几位威风八面的警察。他们全是生面孔,貌似是从县城来的,其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看了一眼饭桌上的菜系,打趣道:“哟呵,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   我起来,示意灵儿抱着孩子跟高静进里屋,手胡乱的在裤腿上蹭了几下,伸手问道:“你们是?”   对方面上带笑,礼貌的冲我点头,伸手握住我的手,亮出他们的证件道:“你好,我们是县城警局的,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我看了,他亮出来的证件上注明张建光,行政科副科长。   金丝眼镜就是张建光,他好像是几个警察的头。“哦。”听他们说是来了解情况的,我松了口气。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把我列入嫌疑名单。我可不放心把灵儿跟孩子丢在这里不管。   矮冬瓜在我的示意下,屁颠屁颠的去泡茶。几个警察挨次序坐下,还是那位戴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警察,对我说道:“你叫李沐风,是怖寒镇人,某月某日跟你一起去银杏林看见护林员夫妻俩双双死亡的人是谁?”   我急忙拉住正要借口离开的矮冬瓜对他说道:“他,是我的兄弟。”   “嗯,还有某月某日,你在追逐一个小女孩,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张警官,你们能听我解释吗?”   张警官看我紧张得不得了,急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面色挂一抹无法抗拒亲和力百分百的微笑道:“我想你是误解我们了。”说话间,他望一眼紧绷着脸的矮冬瓜又道:“在来李家大院之前,我们是检查了那具尸体的,发现死亡时间已经好几天了,所以就想来问一下,在你们看见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有没有跟常人不一样的举止?”   我这还没有开口说话,矮冬瓜一下抢过去叽叽呱呱的又比划,又说的。其余几个警察都认真的听他比划,张警官冲我使眼色,我离开矮冬瓜跟他一前一后朝门口走去。   张警官说从他来局里之后,发现有很多悬而未决的案子没有处理,很多的是无法侦查下去,却是离奇死亡的案件。鉴于银杏林两起命案来看,又是一宗无法查找线索的悬案。   也就是这样,他向局长递交了一份申请建立一个特殊案件侦破小组。局长还在审查中,一旦敲定,这个特殊案件侦破小组就正式成立了。   “张警官的意思?”   张警官看看月色,感叹道:“今晚上的月亮真好,可惜不知道明天还能看见太阳否?”   我从张警官话里听出一丝黯然,连忙道:“张警官,你说要我怎么做?”   张警官见我主动问这事,欣喜道:“行啊,如果这个小组建立起来,你就参加一个?”   “我?”我现在是而立之年,自认为早已经过了拼搏的时机,哪还有时间跟精力去搞什么特殊侦破小组的事。心里这样想,口头上抱歉道:“不,我以为你们需要我配合调查关于东南门那件事。”   张警官吃惊,镜片后面的目光咄咄逼人道:“你不想参加?”看他那样,好像十拿九稳我一定要参加的,我摇摇头表示说的。   说实话,我现在对死神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如果贸贸然答应参加特殊案件侦破小组,哪还有时间来保护妻儿。可转念一下,我这个想法的确有点自私。   死神不单单是要对李阳下手,他的目标是更多的人类。他想把人类世界变成熔炉,把人类置身在熔炉中融化掉。   张警官看出我的在彷徨不定,冲我点头道:“先别急着答复,考虑一下,今天我们会驻扎在怖寒镇派出所,预备在这里坚守一晚上,看能不能查找到线索。”   我知道张警官他们压力也大,毕竟三条人命。在一个礼拜前,他们一家三口还在银杏林园给树木除草,灌肥,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却躺在冷冰冰的冰棺里。   上面施压给张警官他们,他们才迫不得已驻扎怖寒镇,不查出誓不罢休那种决心。见他们决心那么大,我就把下午发生在我眼皮下的事告诉了他们。   张警官半信半疑吧!拿出无线电联系局里,请示要一道搜查令。因为经我细致的描述,他很快确定那个被“死神”附体的男子叫刘东生。   刘东生,向阳村人,户籍薄记载他也是怖寒镇出生的。在家务农,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平时爱贪小便宜,小偷小摸的。家里有妻女,还有一位老妈妈。   张警官要搜查令就是去刘东生家查看的,要是发现他有可疑之处,立马拘捕。当然他拘捕的不是真的刘东生,而是死神。这是他暂且对我讲述的话,没有质疑,却不停表示什么事都得看证据。   我对张警官说,如是发现刘东生不对劲,都不能靠近他。只有我手上的墨斗线,跟八卦镜才能控制他的。   一切安排妥当,我带着东西出门坐警车直奔刘东生的家。矮冬瓜则留在家里保护女人们跟孩子,说实话,我真的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不过在张警官的威慑下,我必须得跟他们走一趟。   在农村孩子们玩的东西多了,飞碟,有闲心的在空旷的地方带那么一只狗,用来训练衔飞碟。警车呜哇呜哇的鸣叫一路开去,没有受到半点阻挡,就顺溜的到了向阳村。   村长早早的接到镇上派出所的通知,让他配合县城警方查找刘东生的家。到了刘东生的家,县城警局的电话来了,局里同意先斩后奏,查了之后搜查令即刻派人送来。   刘东生的家不错,几间平房。院坝里种植了几株葡萄,现在这个时节正是吃葡萄的时候。一进入院坝,一股子甜腻腻的葡萄味儿扑鼻而来。   接着我看见一女孩,冲我咧嘴一笑,吓!她的牙齿黑的。吓我一跳,她妈妈急忙解释说女儿这是偷吃葡萄把牙齿染变色了。   总之进屋之后没有看见刘东生本人,堂屋里坐在看电视的就他妻子跟女儿。老妈妈已经在另一间屋里休息了,张警官亮出证件,说要求他们配合,有人举报说刘东生最近做了不太地道的事,所以来查查。   在这种小地方,张警官这么说算是很委婉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而已。再加上,怖寒镇最近频频丢电缆线,至今还没有查出罪魁祸首是谁。   所以张警官这么一说,刘东生妻子面色很难看,见女儿又掂起脚去摘葡萄,就打孩子撒气骂道:“忒没出息的,吃吃死你。”女孩儿可能是第一次挨打,哇一声哭起来。   我急忙说刘东生的妻子道:“你咋能打孩子撒气?”看张警官他们已经开始搜查,冲母女俩摇摇头,想告诉她们真相,又怕吓住孩子,最终我还是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有人喊站住,接着听见张警官他们跑步的声音。我心一跳,急忙追过去,看见刘东生直奔前面而来。我一把扯出墨斗线,唰唰几下缠在刘东生跟他妻女的距离之间,单等他前来自投罗网。   我站在门槛侧面阴影处,以刘东生的视角只能看清楚他妻女所站的位置。看我,可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只听见他女人厉声问道:“东生,你不是答应我不做那些事了吗?”   刘东生对她的质问不理不睬,直笔笔的冲女儿奔去。我想,死神莫非又要换躯壳?这样一想,我急了,一把出手推开他妻女,大喊道:“你们快躲起来,刘东生疯了。”   刘东生的女人呆住,女儿则惊恐万状大叫:“爸爸,妈妈。”随后赶到的张警官,停住追赶的脚步,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刘东生,再看我跟他的妻女。   “刘东生。你别害怕,配合我们调查一件事。”   “张警官,别靠近他,如是他靠近你,你”我看刘东生的女人盯着我,我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在她们眼里,刘东生就是天,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要是有一个闪失,那么就将会成为这个家庭的恶人。我可不想做恶人,特别是面前有这么一个天真还不太懂事的女孩儿。我看见她,就想起可怜的莹莹。   想起那双大眼睛,那张圆圆的脸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刘东生突然不要命的冲向张警官,只听见,呯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怔住,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爸爸。” 第440章 穷途末路   刘东生死了,女儿刘香不顾一切扑过去,我想拉住一个趔趄差点摔跤没有拉住,眼看她扑倒在爸爸身上呜呜咽咽的哭泣。所有人都呆住,特别是一把拉住刘东生妻子的张警官,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举枪。   最后还是我领先走近留香,发现她眼泪汪汪的,不像是被死神附体的样子。再看刘东生,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扭曲的面孔,死得那是真的狰狞。   看着刘东生,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面部毫无血色,呈现出受到很难受的那种痛苦才能有的扭曲表情。不像是被死神附体之后石化了的那种僵硬表情,就像银杏林死亡的那对夫妻,他们的恐惧表情是石化的原因定格在面庞上,看着就像是刀刻上去的。很深刻,诡异。   接着,有法医检查,发现刘东生死亡那瞬间,整个都表现出器官提前几分钟衰竭,命悬一线之际被击毙死亡。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张警官出手开枪,他也会在几分钟后死亡。   那么,死神去了哪里!我呆然定住,感觉死神真实是太狡猾了,竟然可以瞒天过海从我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现在的向阳村,村民们大都呆在家里,看电视的看电视,睡觉的睡觉,除非是灌田渠水,一般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不像是前几年,举国上下都在闹饥荒,填不饱肚子,更别说还有电视看什么的。   记得我小时候,村子里谁最先有一块手表,都会引来一大堆村人们的关注。羡慕的,嫉妒的,还有向往,想摸一下的,各种都有。   特别电视机,更是罕见奢侈的娱乐用品。那都必须是条件好的家庭才能有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我们小孩子是眼馋,看人家买电视,一窝蜂的就像看电影那样,端起小板凳排班站队的去有电视的人家看电视去。   那个时候的孩子特疯,藏猫猫,躲在茅坑后面,有一脚踏空踩进茅坑里的都有。发生那事之后,消停了没几天,又忘记了,继续玩。   现在的条件好了,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还是那种带色的。我说的带色,不是少儿不宜那种,是彩色电视机。   有了彩色电视机,又出现各种配套的娱乐设备。比如,播放器,影碟机等,对了,还有录音机。   村子里的人们有了这些娱乐物品,很少人再聚在一起,家长里短的扯闲话,吵架的少了。孩子们除了做作业,就是看彩色电视机,没有时间玩闹,也没有玩藏猫猫的游戏。   所以现在村子里是静悄悄的一片死寂,除了田间地头偶尔传来的一声蛙鸣跟村子里的狗叫声外,在这个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人在路上走动。   当然,除了神情沮丧的张警官,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拨人。   刘东生老娘没事,好好的卷缩在被窝里睡觉。那么刘东生又是跟谁接触了,才会发狂似的出现在,正在搜查他的张警官面前的?   刘东生女人,认为警察杀人了。她大呼冤枉,呼天叫地的喊,搞得张警官是手足无措。那么多人目睹他开枪射击一个手无寸铁,跟木头人似的刘东生,却没有想到的是,他身上没有附死神。   或者是死神抛弃了他的躯壳,已经三次附体到别人身上了。   刘东生死了,他的尸体必须保护起来。张警官不愧是张警官,虽然刘东生女人闹得不行,他还是沉着部署后面的对策跟应该要做的事。   刘东生的家留下两名做事谨慎干练的民警,保护死者的遗体不受到任何损害,其他人都跟他对村里的所有道路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刘东生女人说,她丈夫平日里好吃懒做,最近跟一个叫也林的单身男人一起搞伐木赚钱。也林的名声很不好,脾性暴躁,曾经有在牢房呆过。   据说是吸毒,被人举报的。   也林吸毒,把家里所有变卖用来吸毒。父母亲去世,有一个姐姐。   姐姐很有钱,好像是嫁给了一位富翁。   也林的家曾经是向阳村屈指可数,第一殷实户。父亲在上班,姐姐嫁给有钱人,母亲相夫教子,很是贤惠。却不知道,她的溺爱,导致也林走上倨傲不逊,离经叛道的不归路。   父亲离休在家,母亲生病,不久离世。剩下父亲,面对在戒毒所的也林,他苦闷,懊恼,总觉得这辈子做错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不应该生下这么一个孽种。   不久之后也林父亲感觉身体不适,去检查,发现脑子里多了一个东西,脑瘤。   姐姐得知急忙回家来,要父亲动手术取脑瘤。结果,动了手术半年,父亲去世。   也林从戒毒所回到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面对父母给他留下的一笔财产加上各种家用电器,他没有表示出一丝儿人性的悲痛。安然接受认为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这一切,在不久之后,他又开始走向吸毒的旅程,把家里所有电器低价卖掉,用来吸毒,不但如此,还卖掉家里的粮食。   还不够,就取钱,直至最后把父母留下的这笔钱都取完。毒瘾如同蚂蚁啃咬浑身细胞,可是家里没有钱了,怎么办?也林就打起了村上电缆线的注意。   表面上他伙同刘东生伐木,暗地里两个人狼狈为奸搞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人说也林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那个举报他的人。刘东生跟他走近,家里人多多少少是担心的。   刘东生女人说她看见丈夫从也林家回来,就嫣嫣的进屋里呆坐,直到天黑也没有出来。我猜测,刘东生去了也林家,那么死神说不定已经附体在他身上了。   听我的分析,张警官第一个就是要去拜访这位在村人眼里的地头蛇也林。   也林的家在一片树木掩映中,在入口处有一两米之高的水塔。水塔是用四根砖砌柱头支撑住的,他们家的后门,就在柱头旁边。   张警官下令蹲伏两人在后门,前门也带上人堵上。由我去敲门,他猫在门口那片紫竹林中。只要发现动机不对,立马开枪击毙。   说开枪击毙,张警官是有压力的。他不愿意因为一次的失误,影响到其他人。所以一力承当,全部由他来决定是否采取必要措施。   加上发生了之前对刘东生判断失误的事件,这次张警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等待时机。   我举起手敲门,手刚刚碰到门,吱嘎沉重的门轴声惊得我心突突狂跳。说老实话,那么多年来,我抓各种鬼,也没有这种忐忑不安的压力感。   门弹动一点一点的开启,屋里黑漆漆的,没有感觉到人在,倒是嗅闻到来自空间的一股血腥气息。我暗叫不好,冲张警官他们喊道:“出事了。”人已经冲了进去,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跟斗摔倒搞得好狼狈。幸亏屋里没有亮灯,要不然被他们看见特么的真是丢人到家了。   张警官一听说出事,急忙吆喝蹲伏的人全部冲进屋里,电筒齐刷刷的散开,扫视周遭。有电筒照到地面上,趴卧的一个人,张警官急忙跑去一看。   此人貌似后脑勺受伤,血糊糊的,还在涓涓的流淌血液。   “是也林?”   我摇头:“不知。”也林也死了,那么死神的下落又断了,晕死啊!   经过随同来的法医检查,也林是遭到人从后面偷袭导致后脑勺被开瓢,失血过多休克,张警官一摸他还隐有脉络跳动,急忙打电话呼叫120。   此时此刻我有点心神不宁了,满满的担心塞满脑海。各种可怕的假设,跟推测,越来越集中在李家大院。我对张警官说要回去看看,他不答应,不但不答应,还让我跟其余民警对屋里进行细致的搜查。   我的眼皮跳得心慌慌的,哪还有精力去搜查?又不能离开,无奈之下只好跟他们一起走马观花的看一遍。忽然有人说:“看,这里还有一个人。”   果然我看见房间角落有一红色塑料盆子。   盆子里有女人穿的粉色小内内,还有一件乳白色的文胸。这下我头大了,看来死神附体在这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了。女人是也林的同居女友,还是现找来的其他女人?   情况紧急,本来看似简单的事,给搞复杂了。张警官当机立断,把原班人马分为两组,一组留在原地,另一组即刻随同我一路出去直达李家大院。   我的天,绷紧了的心,总算可以松懈一下。我在心里祷告,千万别出大事。别让死神找到小李阳。我有叮嘱过灵儿,家里的座机,手机都必须保持联系状态中,不能有半点的马虎。   我坐上车,急忙给家里联系,接电话的是灵儿。当我听她说一切安好,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   接下来我们驾驶警车,悄无声息的朝怖寒镇方向去。在向阳村只有这么一条路可通往怖寒镇,余下的路都是那种坑坑洼洼,长满野草久无人走的烂路。   车子在黑夜中颠簸前进,车里的人,个个都平声静气,大气不敢出,一时间,好紧张好压抑。 第441章 绝路追踪   车子颠簸在路上,车灯晃得人眼花,看什么都疑心。   我手攥住斩妖匕首都捏出汗来,心里急火眼,恨不得马上飞到灵儿娘俩身边。车子的轰鸣声,惊飞林中的夜莺,刺啦啦扑棱棱翅膀破空的响声此起彼伏。   张警官不时跟部下联系,对讲机传来嗤嗤的响声跟说话口音的回响声,场面神秘也感到无比的压抑。每一个人的神情都严肃得可怕,车子掠过低矮的树丛,有露水滴答在脸上,也没有谁去抹一下,全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路的两边跟中间,稍微听到一丁点动静,咔嚓拉枪栓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特别清脆,空气中有一种隐不可见的杀机。   这种隐不可见的杀机,可以比喻成死神对无辜者下手的杀机,也可以比喻成民警手指勾动扳机那一刻产生的杀机动向。   车子一路颠簸终于离开了向阳村,行驶在一条两车道的马路上。车速不是很快,怕的就是太快,反而错过了嫌疑对象。   行驶一段路,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跟可疑的人。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捏得发白的指关节有点疼,稍稍松动一下,感觉紧绷绷的不舒适。   有一位较年轻的民警突然问道:“要是对方真的是女人,我们是不是也要采取极端措施?”   话问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张警官在之前就说,遇到可疑之人,一定别心急,得先让我试试。我冲他们点点头道:“待会要是看到那个女人,你们都稳住,我去探虚实。”   “嗯。”车子行驶在马路上,颠簸的频率逐渐减少。坐在车里的人好像没有谁眨巴一下眼睛,都直笔笔的盯着前方,有否则观察路边的,上车怎么坐的姿势,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   看他们的忍耐跟意志力,八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来的。想普通人,一旦蹲久了,那腿脚就麻得不行,更何况车子里拥挤,根本就不能动一下。   有人低喝道:“看前面。”听到这一声惊喝,唰地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在车灯笼罩下疾步朝前走的人。此人是女人无疑,一头披肩长发,身穿牛仔短裤,足蹬高跟凉皮鞋,那扭动臀部的频率就是一道诱人的风景线。   车子很快就要追上那个时髦的女人,她突然不走了。不但没有走,还侧身看向我们。   女人一脸妖媚样,红得滴血般的唇,脖颈上闪闪发亮挂着的不知道是装饰项链还是真资格的纯金项链。她伸出手,看向我们,作势要搭车。   在之前我们假想推测,死神附身的女人,一般的情况下,都会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来拘捕,或者是撒腿狂奔那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停下来,还主动要求搭顺风车。   真是奇怪了,我跟其他警察对视一眼,先下车。拿出罗盘跟斩妖匕首,不动声色的靠近她后面,距离有一米远的样子。其他警察佯装闲得无聊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给她搭讪。   我一步步靠近女人,突然,她好像察觉到什么,蓦然回头看向我。那一刹的转头,我看见了她眼眸中的一抹暗红,是死神我唰地掷出斩妖匕首,匕首旋转状唰唰很立体的直奔女人,在匕首脱手而去的同时,手指带着墨斗线大跨一步。   女人阴冷一笑,身子灵活一闪,躲避开匕首,哧溜一下从原地以极快的动作,快速飞奔而去。   车上的警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女人已经跑离开视线。   “追。”警察大手一挥,车子启动急速追去。我攀住车,不敢掉以轻心,密切注视周围的动静。在前面,有路边铺子,是那种夜店,不是场所那种,是搞小赌博的。   也就是附近农民开的,去玩的大多数都是闲得腰包里有几个钱,没事去玩玩小麻将消遣那种。在这种小地方,也没有大赌场那么豪华,至多在里面靠墙角的位置摆上两台老虎游戏机。   说这个老虎游戏机,它不是真正的老虎,是一种游戏机器的别称。农村人把它称作是老虎,那是变相的骂那些个,不晓得好歹的败家子,把辛辛苦苦赚的钱,塞进游戏机里去,结果血本无归。   这种地方我是没有去玩过,现在正是高峰期。门口一道厚重的帘子,把外面的安静跟里面的热闹间隔开来。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只要懂得起的掀开那道帘子,立马就会看见里面乌烟瘴气的场景跟那麻将可可夸夸的的嘈杂声。   我们一路跟踪,忽然发现目标不见了。而且不见了的位置,正是那间被厚重帘子遮挡住的屋子里。   别看从外面看那道帘子遮盖的地方不大,但是钻进去,七弯八拐就跟钻地道那种。外面玩的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玩得大的是里面,什么五一二,二十八,三五一,都是以十做单位的。   而这些玩大的客人,大都是发点小财,有家底子输得起的爆发富。还有一些是有点权势,财大气粗的基层干部,大白天看他们文质彬彬,谦逊有礼,到了晚上,特别是来到这种地方,那一对二筒鼓起,生怕谁把钱给他抢走似的。   还有一些场面上不好应酬的,也在这个点,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假吧意思的打牌,悄悄儿把一笔来历不明的钱正儿八经以输的名义赠送给了对方。   总之来这种地方的人,杂七杂八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话说女人不见了,车子停下,警察们必须要进去查找一番。我心里担惊受怕的就是这一点,怕惹毛了死神,他来一个满堂红全杀,那就糟糕了。   我的一颗心沉甸甸的压得喘不过气来。跟几名警察冲进去,惊得满屋子打麻将的阿姨大叔呼地一下从麻将桌子边站了起来。一个个吓得呆如木鸡,以为是来抓赌的。   警察进去大声喊道:“都别动,也别慌张,刚才有没有人看见一个女人进来?”   一位戴眼镜的男人想了想,急忙说道:“有,有,进去了,看见她慌慌张张朝里面跑的。”   我想警察发问,谅他也不敢胡言乱语。看这些吓得战战兢兢地不敢动的人,我叹口气,跟其他人跑进去。有两人把守在门口,预防死神跑出来。   话说,这些警察都不知道他们追逐的是谁。张警官只是单独跟我谈了一下,好像没有透露我跟他说的那些话。警察就是警察,号令如山,不说不,不问理由跟细节。只要是正义的,领导是怎么说,他们怎么做。   一方面既保密,一方面也体现了他们在工作上严谨认真的积极性。   迎面看见一位胖嘟嘟的女人,卷发,她吓得脸色都变了,紧张兮兮话都说不清楚了。“我们小本经营,没没干违法乱纪的事,你们?”   我靠近过去看罗盘指针还在滴溜溜转动,指向里面的位置,就对她说道:“别怕,他们是来抓坏人的,刚才你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没有?”   “哦。看见了,她跑摔倒在地,还在地上没有爬起来,貌似摔狠了。”胖嘟嘟的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里面。我跟他们一起几步跨进去,果然看见里面的人都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立在麻将桌子边,地上趴卧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正是我们跟踪跑丢的女人。我示意他们别太靠近,独自一人走过去,罗盘指针指定的方位也正是那个趴卧女人。   匕首捏在手,只要女人有点动静,匕首可不是吃素的。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把匕首捏在手里,预备中时,趴卧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爬起来,凶狠的嘶叫一声,那声音真的吓住了所有人,包括前来围捕女人的警察。   可能是他们太年轻,还没有经历过这么离奇的事,女人一瞬间尖锐的叫声回荡在屋里,所有人的捂住耳朵痛苦的蹲地上。就在这时,她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我紧追在后,匕首不敢贸然掷出,怕伤及无辜。   我跟在女人身后跑出屋子,她站在空地上,倏地转身恶狠狠的瞪着我,口里发出粗哑的男声道:“小子,你就像一坨屎,无论你走到哪,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那股臭味。”   “死神,你还是回地府吧!这里不适合你。”   “n没有什么适不适合的,我觉得好就好,你如是愿意可以考虑跟我干,不日这里将属于我的世界。”   “你别痴心妄想了,违背自然是要遭到天谴的。”   “哈哈小子,我还有事要做,你慢慢玩啦。”死神说话,身子一晃,以惊人的速度几纵几跳从我眼皮下溜走。不是我无能,是他控制力太强,我几乎不能自己,无法动弹,手僵硬得就像一块木板。   警察们一窝蜂出来只看见我在,没有了死神的踪影。都议论纷纷道:“刚才是什么怪物?怎么发出那只兽类的叫声?”那些大小赌徒们一个个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从警察们身后溜走。   那胖嘟嘟的老板娘,一个劲的陪笑,还搞了一个大红包,悄悄塞给其中一位警察说道:“这个,是用来犒劳兄弟们的,你们辛苦了。”   警察们没有完成任务,哪有心思跟她闲聊,对她送的红包更是不屑一顾。都纷纷上车,听我的尽快赶到李家大院。 第442章 义薄云天   死神是带给人死亡和不幸,想到这一点,我灵光一闪。暗自道:要是我在某一个地方制造死亡,那么死神会不会折返出现在现场?再说,我们能在死神之前赶到李家大院吗?   我在沉思,车子速度过快,不知道是车轴发出来吱吱声,还是紧急刹车发出的刺耳声,搞得是一脸紧张,偏偏这个时候我喊停。   他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喊停。   在我们的侧面,是一家棺材铺。我死过无数次,这次我想为了儿子再死一次。   让我豁然开朗想到以邪制邪的办法,是黑白无常哥俩离开我冲我挤眼睛的暗示,我从中想出了一个点子。那就是由我来制造死亡,那里有死亡,按照逻辑理论的说法,死神就会出现在哪里。说白了,死神就是靠吸逝者最后那口气来维持能量的。   死神之后才是黑白无常带着喽啰鬼差来押解新魂到各地城隍庙除名入册阴曹地府。   如此,我喊停车,大家伙愣住。不去追那个妖女,还喊停车这是想干嘛?我没有做声,如此这般对张警官得力的部下如此这般一说。他迟疑,也惊讶道:“李老师,你可别开玩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说“没什么,你按照我说的做。”明知道这次死亡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却还是想尝试一下,只要能让灵儿母子俩安全无恙就比什么都好。   这家棺材铺的老板我认识,是我爷爷的老朋友,叫赵善业。他在家排行老三,通常人们都喊他赵三爷。   赵善业念念不忘我爷爷,有时候玩笑说,他这是命苦,年纪越活得大,越是受罪。赵三爷比我爷爷小几岁,如今还是快接近百岁了。   不过最近都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棺材铺一直开着,好像是他儿子在经营。我喊他儿子叔,他儿子喊我李老师,如此颠来覆去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好。   其实这也是应了一句俗话,四川人竹根亲,只要你有那个闲心,稍稍理整一下,全都成为亲戚了。什么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能串上那么点关系。   最后我说还是喊沐风吧,这样亲切。之后,除了赵三爷,他儿子,孙子都喊我沐风,喊得溜儿顺口的。反正也无所谓,现在我看棺材铺门缝中渗透有光出来估摸着还没有休息就走去喊一声赵老板。   喊出声之后门口有人答应,接着听见脚步声,打开门板一看是我,就笑开了问道:“李老师今儿个是那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事情紧急,咱叔两个好好的琢磨一下。”   这赵叔是厚道人,一看我很认真脸上不带一丝笑意,就心知有事。把我让进去,接着又进来几个尾随在我身后穿制服的警察,赵老板狐疑的看看他们,又问我道:“这是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咱赶紧的想办法救人。   赵老板一听,急忙问:“就谁?”   “救我儿子。”   “怎么救?”赵老板乍一听,比我还紧张急问道。   我对跟随来的警察说“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尽快赶去李家大院,看情况说话。”   把警察支走,我这才跟赵老板把来意说清楚。   赵老板听完我的计划,摇头,后退,然后指着我骂道:“你疯了,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情况紧急。还希望叔成全我一下。”我只差跟赵老板跪下了。想那死神不是一般那么容易能对付的,只能用巧计试试。虽然不能说有十成把握,却也有九成把握吧!   我跟小赵老板争论,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接着听见许久不见的老赵老板,喘着气对他儿子说:“你进来我给你说事。”   我也不知道老赵老板要给小赵老板说什么事,就心急火燎的在外面等。等了一会,听见屋里传来唔唔的沉闷声,这种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在挣扎,快要窒息的那种声音。   我急了,直接掀开门帘,看见屋里小赵老板哭丧着脸低垂头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的老赵老板。   “啥,这是怎么回事?”我惊问道。声音都在颤抖那种,特紧张。   小赵老板听我一问,貌似刚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那般,对我说“来搭把手,赶紧的。”   我摸老赵老板,身子还软和的,有温度,还没有死透。不知道他要把老赵老板怎么处理,他看我傻站着,就粗口大骂道:“操,这是你的狗屁计划,要是迟了,我爹他就白死了。”   我的天!老赵老板这是,义薄云天啊!为了咱李家大院的人,宁可牺牲掉自己的老命。我二话不说,跟小赵老板一起把他老子抬的送进棺材。   正当我们把老赵老板送进棺材的瞬间,死神呲牙咧嘴的出现在棺材旁边。他这是来吸老赵老板的最后一口阳气,我急忙把老赵老板还没有死透的遗体往棺材一塞,死神一缕烟雾跟着钻了进去。我即刻把镇邪符贴在棺材上,再帮小赵老板把九九八十一根棺材钉钉上。   死神被封在棺材里了吗?这个要问闻讯赶来的黑白无常。好一对配合默契的黑白无常,一脸阴笑,默不作声的飘来。在他们来到的环境中,霎时气温骤降,如同隆冬,哈气成冰。   黑无常使用诡术,迷惑住小赵老板,单独跟我面对面的说明白死神的事。他说死神之所以能逃脱地府,肆意在人世间搞破坏,那是因为我很久以前去地府惹的后患。   说我不小心打开了通往地狱之门的路,忘记告诉他们,结果死神趁机从那扇门跑了出来。一切都是我的错,黑白无常却冲我竖起大拇指说,这次不小心又立功了。   我也没有问立什么功,一心只想着家中妻儿的安危。看黑白无常带走死神跟老赵老板的魂魄,我急匆匆的往家赶。在离开棺材铺的时候,还是先把小赵老板弄醒再说。   小赵老板醒来,对刚才的事完全记不清了。   记不清最好,我说你父亲寿终正寝,等明日去亲自来操办他的后事。   我急急忙忙赶回家,老远就听见李阳的哭声。门口警车还在,我以为出什么事了,直奔大门口。看见屋里灯火通明,李阳在哭闹,灵儿跟高静都在哄他。   矮冬瓜在跟其他人闲聊。   没事最好,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走近定睛看灵儿,才发现,不但是李阳在哭,她也在哭。同时,院子里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笑笑,搓着手道:“外面好冷。”   “你没事?”灵儿把李阳递给高静,一头扑过来,顾不得那么多人看着。   其他人看我没事,吆喝道:“走咯,人家两口子要说悄悄话。”   灵儿在后来告诉我,有人说我要用自己的命换取李阳的命,她哭了,小小年纪不懂事的李阳看妈妈哭,他也哇哇的哭闹不休。   我不知道小李阳会不会比当年他老爸聪明,如此小的年纪,就可以察言观色,想必也不会比我差。当下我准备好好睡一觉,到明天还得操办老赵老板的后事。   终于可以挨着床了,我舒适的躺下,灵儿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今天有人来看房子,说要喊我们搬迁去小区里坐,好像这里要搞成蔬菜大棚实验基地。”   蔬菜大棚?我这个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人家要搞,我们也不能拦住是吧!我让灵儿安心休息,什么事都别想,好好睡觉。   这一觉睡得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听李阳牙牙学语的稚嫩童音,我翻爬起来,急穿戴好衣服,带上必备物品,来不及吃早饭,就急匆匆的去了棺材铺。   却没想到的是,小赵老板竟然说他老子醒了,没有死。这可是奇事,我明明是看见黑白无常带走他老子魂魄的,怎么可能没有死呢!   当下我问小赵老板是怎么一回事。他给我讲述了一件特别稀奇古怪的事,说我在离开后,他也去睡觉了。早上醒来,发现停放在屋里的棺材开了。   接着从棺材里跳出来一只猫。一只黑白相间的猫,从他面前一闪,跑了。他正暗自骂晦气时,听见棺材里有动静,急忙凑过去看。   棺材里竟然有人在喊:“赵奎。”   赵奎是小赵老板的名字,喊他的人是昨晚上自觉自愿要求牺牲救人的老赵老板。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醒来,喊还人名字,吓得赵奎是三魂丢了两魂,他小心翼翼靠近棺材,颤抖着双腿问道:“是爹吗?”本来他想,刚才或许是听岔了,一个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说话喊人。   事实上,他没有听错,棺材里的人答复道:“奎儿,我是你爹。”赵奎这个吓啊,只差没有把尿拉在裤子里,他是不敢去把棺材盖全部打开,本能的朝外面跑,还疯癫似的喊道:“我爹醒了。我爹活了。”   昨晚上发生的事,有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他这么一喊,人家就奇怪了。看赵奎是不是得失心疯了,这么好端端的说爹醒了,活了的话。   有胆大的,跑来棺材铺看。看见屋里一口棺材,棺材里发出响声,吓得妈呀一声大叫撒腿就跑。 第443章 泼妇骂街   我也没有看见老赵老板,只看见那口空棺材。老赵老板去了那?赵奎说不知道,他那个时候跑出去,吓得不敢回屋。   在怖寒镇的人都知道赵奎除了棺材铺,还有一栋老房子。他的妻儿就是在老房子,因为家里有田,得靠人种吧!再说了,如今都兴起了火葬,火葬之后棺材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就是老赵老板睡的那口棺材,还是买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卖出去的积压货。要说棺材铺生意好,还是我爷爷在的那个时候,爷爷给人看风水下葬,把生意都给了老赵家做。   十里八乡的,有时候一天要卖出去三口棺材。我爷爷跟老赵老板好,老哥俩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还听说他们俩曾经想订下娃娃亲的,结果老赵老板添丁进口的是带把的,我爷爷添丁进口也是带把的,看似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变成了亲密无间的两兄弟。   后来我老爸去了外面,就跟赵老板家的赵奎没有了联系,彼此生疏了。即使后来,也没有以前那么交心友好。   直到我跟矮冬瓜从外面回来,老赵老板人老了,念旧,就想起了爷爷。还专门跟赵奎一起来李家大院看我,看灵儿。   说起来,老赵老板对我有恩,他不见了,跟我有关系。我想的话,不应该是死神作祟,因为他已经回到该去的地方去了。   黑白无常也不可能出尔反尔再次把死神放归人世间来害人,我李沐风犯了一次错,黑白无常哥俩总不至于一直跟我过意不去吧!谅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拿人的生命开玩笑。   所以,我觉得老赵老板的失踪,跟黑白无常还有死神没有任何关系。   我去了老赵老板的老房子。   他们家的老房子在柳河村,因为此地以出杨柳而闻名,叫做柳河村。   柳河村我去过,是爷爷带我去看老赵老板的。   当初去的时候,是下雨天,还记得走的那条路特别泥泞。爷爷背我,他自己都走不稳的样子好几次差点摔倒,都是那些稀泥太滑的缘故。   最后爷爷想了一个办法,把脚底捆绑上稻草,还别说,捆上稻草之后,走路虽然感觉凹凸不平的,但是稳当。   那个时候我在想,要是有钱能给爷爷买一双雨靴才好。那个时候的想法天真,也幼稚,想想当初,现在我可以买雨靴,他却已经不在了。   一路上遇到有放牛的孩子,貌似营养不良吧!眼睛特别大,瘦得皮包骨头。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怯意,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说:“小朋友,赵奎家怎么走?”孩子没有做声,转身抬起脏兮兮的手指头指了指,参差不齐房屋中,最显眼的一家。我看向那栋涂抹了白色石灰的平房,冲他点点头笑笑道:“谢谢啊。”   我走过去,一条狗横冲直闯出来,撒开四蹄蹬在地,冲我狂吠。我深吸一口气,对这条狗怒吼道:“咬急了,老子弄死你。”在说话之际,我已经掏出尸犬石,吓得那畜生夹着尾巴嗷一声跑了。   我把尸犬石顺进包袱里,看远处一个孩子正在笑,他就是赵奎的第三孙子。   作为爷爷辈的赵奎想孙子,偏偏儿子结婚后前面俩都是女儿,最后一次终于想到带把的。听说还特意的宴请了柳河村的人来吃坝坝筵,热闹了好几天。现在这小子应该有好几岁了吧!   想我跟灵儿要是早婚早育,大的也应该读高中了。现在赵奎的孙女儿就是读高中的年龄,可惜家里没有让她继续读书,而是让她学制衣服,刺绣什么的。   人有时候太迂腐老守旧真不好,我就觉得赵奎他们脑子跟不上社会的进步,秀逗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他娘的老传统,对女孩子极不公平。   “赵才,你在看什么?”问话间,从门口出来一花白头发的中年妇女。她看见我,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道:“大兄弟来了?”   “婶,最近还好吗?”出来的正是赵奎的老婆,阿娣婶。我嫌喊名字麻烦,就直接喊婶。我说“婶别喊我大兄弟,嗨嗨,我跟小才他爹才是同辈的。”   阿娣婶憨厚的笑笑,手不住的在围裙上搓,就跟那手有多脏似的。看我盯着她的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刚才去猪圈推猪屎,手臭烘烘的。”   “那是,那是”本来我想说,那是该好生洗一下,用围裙怎么搓都是搓不干净的,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有说出来。这就是农村人的习惯,总觉得围裙特别干净,比那啥猪屎干净。其实看那围裙比她的手干净不了多少,油污,黑黢黢的。   长话短说,我把来意说明,说是专门来找老赵老板的。阿娣婶听我这么一说,紧张了。脸色也变了,冲我摇摇头说:“他祖爷真没有了?天杀了,我还以为赵奎是跟我闹着玩的,回来一趟又急巴巴的跑了,话也没有说清楚。”   听阿娣婶这么一说,原本是想在老家看看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老赵老板貌似真没有回来,在没有找到老赵老板的尸体前,还不敢确定是否是诈尸。   要真是诈尸,那可就麻烦了。十里八乡的都不得安宁,事情难办就难办在,没有谁亲眼目睹看见老赵老板诈尸的样子。告别阿娣婶,我重新回到棺材铺。   我独自一人去柳河村,把赵奎留在棺材铺是有目的的。棺材铺必须要留人,因为这口棺材是他老子躺下去的,要是真诈尸了,老赵老板是不会回来的,要是没有诈尸,他一定会回来。   要是我跟赵奎都去了老房子,万一这老赵老板回来怎么办!   可是赵奎说等了半天,别说看见老头子回来,连街坊邻居都不敢靠近棺材铺,就好像棺材铺里有鬼要吃人那样。还有更过分的,把这件事夸大其词的宣扬出去,说赵奎把爹给弄死了,理由说是什么久病无孝子的话。   还有说赵奎爹死了,又诈尸了。   各种说法,搞得赵奎是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我说“叔。你别急,先查一下那只猫是谁家的。”   赵奎叹口气道:“查了,说那只猫是野猫,以前怖寒镇修陵园,搬迁,家猫变成野猫了。”是野猫就不好办了。这下该我犯愁了。   就在我跟赵奎愁得跟什么似的,从门外传来惊风火扯的叫骂声:“哪家恶猫做的恶心事,把我的鸡鸭都弄死,脖子里咬了两血口子。”   骂人的是怖寒镇远近闻名的泼妇,也就是当年跟黄三刀吵架的那位,现在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人了,精神头还那么好?我暗自疑问中走了出去,看见她叉腰模式,冲赵奎棺材铺气势汹汹,指桑骂槐道:“老不死的,生的儿子没屁屁,尽做些缺德事。”骂着骂着,就磕头作揖的喊道:“长生天啊,那个缺德的把我辛辛苦苦喂养大的鸡鸭搞死,你睁眼睛看看,把他劈死才好。”   有爱看热闹的,指指点点,悄悄议论。泼妇骂街,我见过不少,可就没有遇到这么蛮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人的。我气呼呼的走过去,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语气不轻不重,神态不卑不亢淡然问道:“你的鸡鸭死了,不能在这里骂人的,要去派出所报案。”   泼妇一愣,专注的凝视我,好像在极力回想什么,忽然笑了。点着指头,一下一下的说道:“你就是李常水的孙子,那个爱爬树偷看人家女娃洗澡的李沐风?”   你看这个泼妇要多讨厌就多讨厌,说这事,她竟然把我老底抽出来打脸。我没好气的冷冷一笑道:“给你说正事呢!别在这里闹,扯把子,有毛意思,赶紧去报警。”   泼妇见我不像是玩笑的稍稍一愣,一本正经的问道:“为什么?”   一句为什么问出来,立马有人替我答复道:“因为,你家老祖宗死了,不去报警,谁给你断公道?”   泼妇一听,竖起眉毛,凶暴暴的冲那个人跑去,伸手就想抓。那个人闪得快,从人缝隙中跑了,哈哈余下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泼妇没有抓到那个人,回身看着我。一根指头下意识的去掏鼻孔,满脸横肉一抽一抽的样子,恶声伴气道:“你什么意思?”   我干咳一声道:“没有什么意思,你还是赶紧带我去看看死鸡死鸭吧!”   “为什么要带你去看?”   有人起哄骂道:“哈婆娘,你知道他是谁,还不赶紧的带人去看现场,要真的出大事了,你活该泼妇转身看着那个说话的人,说话的人,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出来,咕嘟一口吞了下去。   泼妇想了想,或许觉得刚才那人的话没有恶意。就对我陪笑道:“嗨嗨,那就麻烦小李子去我家看看。”   “小李子,是清朝时代吗?看她那样,怎么着也不像是慈禧太后的范儿。”我板起脸,正言道:“喊我李老师。”   “啥?”泼妇笑了,纠正道:“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婶。” 第444章 僵尸传说   死鸡死鸭好几只,这是泼妇大婶饲养在后院的鸡鸭,我看了,每一只鸡鸭脖子上都有不齐整的撕裂痕迹。但是撕裂痕迹上没有少一块肌肉组织,只是把血吸干,鸡鸭的尸骸提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分量,鸡爪蜷缩状在肚皮下,毛色无光泽,瞳孔滚动出白色的液体。   我只能说,畜生也会感到恐惧,在它们无法摆脱被侵入生物的杀戮时,只能做徒劳的挣扎,无法像人那样可以把恐惧尽致的体现在面部表情上。   根据检查,泼妇大婶家的鸡鸭不是死于瘟疫,也不是死于相互啄咬致死,而是被一种形同黄鼠狼之类的生物吸过量吸血致死。或许应该就是黄鼠狼这狗东西下的口,看泼妇大婶一家子都眼巴巴的看着我,想知道结果。   我不想把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说出来,就故作轻描淡写的神态道:“没有什么嘛,就是黄鼠狼狗东西作祟,你们晚上惊醒点,或者去买一个老鼠夹试试看,能不能把那玩意夹住。”   泼妇大婶一家子听我这么一说,虽然对作恶的黄鼠狼那是恨之入骨,明显看得出他们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也是相信了关于猫惊尸的传闻。   说猫从尸体身上跳过,就会诈尸。这一点我不可否认,的确有可能发生,但是我宁可相信是黄鼠狼作恶,也不愿意接受是猫惊尸所为。   诈尸可不是小事,那是远比对付黄鼠狼还可怕,还难以想象的大事件。怖寒镇不大,曾经也有发生过机起离奇的大事件,什么养尸地出僵尸,还有厉鬼复仇等等。   有些事我是听来的,有些事是我亲眼目睹的,可就是没有亲自经历过猫惊尸事件。   就像传说,有些传说没有事实依据,不符合逻辑性。是以讹传讹传的,还有一些是真的发生了,却是因为把影响意外的混乱,而刻意压制下去。   我是听闻这些传说长大的,可能是遗传基因的原因,我对灵异事件跟一些离奇事件特别感兴趣。   打小奶奶最爱给我讲的就是一个关于僵尸的故事。   僵尸的故事发生在奶奶年轻时代,她所在的家不远有一条美丽的河流。那条河的水清澈见底,站在岸边上都能看见水底的鱼儿在形态各异的石头缝隙中游来游去。   其实那条河的水也并不深,水也不急。一般很少发生淹死人的事件,可就是因为当地部门改造环境的事,重新开辟河道之后,发生了一件诡奇的事件。   一晚上功夫河里淹死了好几十个人,有一部分人认为是这些人不小心失足掉下河里去淹死的。还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僵尸所为,因为有人把淹死的人打捞起来发现这些人不是淹死的,而是火烧死的。   奶奶说当时很多人质疑这件事的真相,同时因为各种添油加醋的传闻,人人自危中。有关部门为了安定民心,也派人出面调查。调查结果是不了了之。   在后来奶奶的家里人从外面听到一不好的消息,说真的有发生僵尸事件,而且挖到僵尸的墓穴都说得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的。据说同时从那古墓里挖出四具僵尸,起初有人看干尸身上有珠宝玉器什么的,加上干尸身上的衣服是值得研究的古董,有人就把僵尸运到专门研究古董的地方。   就在干尸被送到那个地方之后,那一晚上恰好下暴雨,雷公火闪的让人心里胆战心惊。也就是那一晚,那个地方的人跟四具干尸都失踪了。   之后有人看见那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在外面乱咬人,被咬的人,又咬人。场面血腥也诡异,吓住过往行人纷纷往家里躲,还叮嘱小孩子别乱跑。   后来听说还是官兵出动,用喷火器把那些咬人的“人”烧死,然后连夜扔进那条河里。   奶奶说这件事的真相,还是不太清楚。总之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有辟谣的,有争论的,在后来逐渐被人淡忘掉。本以为从此以后不会发生僵尸事件,可是在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跟上次僵尸事件相关的连带离奇事件。   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僵尸病毒也有潜伏期的说法,就像发生世界各国真实事例中的ids,以及疯狗症等的潜伏期那样,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传闻中的僵尸病毒跟电影中上演的僵尸潜伏期有差距。电影中的僵尸病毒潜伏期是几个小时,或者最短是几十分钟。传闻中的僵尸病毒潜伏期竟然长达半年,一只狗,因为当初可能扑咬僵尸,被僵尸的长指甲抓伤。   那条狗没有马上发作,身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没有人知道这条狗曾经被僵尸抓伤过。就连狗的主人也不知道,所以,那条狗在半年之后发作了。   一晚上的功夫,这条狗把家里快出笼的肥猪咬死。主人发现的时候,只看见肥猪挣扎中哼哼唧唧的,几下就死翘翘了。特别生气的主人,抄起锄头把狗打死。   咬死的肥猪扔掉可惜,一家人就把这头猪放血,整理干净自己一家人吃,吃不完的还送人。送亲戚,送朋友。   这下糟糕了,刚刚平息半年之久的僵尸事件再次爆发。   奶奶说,那个时候她吓得躲在家里大门都不敢出,并且发誓要找一个懂得驱邪法术的丈夫保护自己。天随人愿,奶奶还真的找到了爷爷。   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传闻,我现在是亲眼目睹了泼妇大婶家鸡鸭死亡的血腥一幕。所以我不能掉以轻心,得行动起来,以备后患。   为了稳妥起见,我从泼妇大婶家里出来,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了棺材铺。我让赵奎脱掉身上的衣服,就着棺材铺的朱砂笔,在他身上画下镇魔符,提防出意外。   然后再喊他去丧葬店买如干黄表在棺材铺,打电话喊来矮冬瓜,一起画符。   矮冬瓜不明就里,唧唧歪歪极不情愿的拿起朱砂笔,还没有开始画,就问:“老大,今天谁开馆?”矮冬瓜这样问,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要是在以往新接到类似的业务,都是主家请我们饱餐一顿。   饱餐一顿之后才有精神头做事,才能做好事。   看他一脸馋嘴样,心里就来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惦记吃?板起脸,冷哼一声道:“你丫的猪八戒转世,也得把手里的活干完再说,要是在天黑前没有画出两千多道镇魔符,你丫的水都别想喝。”   矮冬瓜看我发火,不敢多嘴,赶紧儿的画符。   赵奎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心里紧张的是老头子的去向。我说:“别找了,你把这些符纸挨个贴在怖寒镇大街小巷家户家的门上,如果觉得挨个张贴麻烦,你就准备一喇叭,在大街上喊,免费发放镇魔符。”   赵奎手拿起一摞已经写好的符纸,一脸复杂表情,狐疑道:“你真怀疑我爹他诈尸了?”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专注的盯着他道:“不是怀疑,而是真的发生了。你爹咬死了泼妇大婶家的鸡鸭。”   赵奎一听,如同遭雷劈那般怔了怔,面色惨白,身子随即晃了晃。矮冬瓜及时放下笔,一把扶住他看向我道:“老大,不带这么吓人的,看你把他吓得。”   “住嘴,谁说我是吓唬人的?”   我可能声音大了点,吓得矮冬瓜幼稚的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画符。赵奎在我的指点下,虽没有去找来喇叭张扬大喊,却还是挨家挨户的去通知,让他们来棺材铺领取镇魔符。   话说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你说的不一定有人相信,毕竟人家没有亲眼看见诈尸。怖寒镇人口要是在前几年还不算多,可如今各种变迁,人口暴增。   能在短时间内挨家挨户的通知肯定有难处,只能靠人找人,人传人那样来做,既省时也省事。通知之后,有人来领走符纸,信的一起来就领走数十张,说是帮亲戚朋友带的,这个可以有,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俗话说“有心开饭店,未必害怕大肚汉吗?所以人家诚心诚意来领,我也就按部就班的送。如此把矮冬瓜急得满头大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能有吃饭的机会。   我这样也是为了他好,想他多做好事多积福。好早日开枝散叶,他跟高静结婚好久了,可还没有看见动静。   赵奎在外面通知一直没有回来,我就亲自去外面买了一大包饼干,就着水让矮冬瓜休息一下吃了。我呢,接着画符,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闹嚷声。   吃饼干的矮冬瓜听见外面有闹声,就嘟哝道:“这次不知道又来好多人,老大,我的手都酸死了拿饼干都没有劲软得不行。”   我没有做声,心里想,按照刚才来领符纸的人流量来算,早已经领取得差不多了吧!我还把他们家的茅厕都算上去了的。现在都是些谁来领取?我没有去开门,但凡有意要来领取符纸的自己会进来。   我手持朱砂笔还在准备下一张符纸事时,有人粗鲁的一脚踢开门,气冲冲的进来就骂:“扯淡,都是本镇人,抢生意不带这么阴险的吧!” 第445章 野猫   气势汹汹充满敌意进来的这位是怖寒镇一霸,叫刘彪。他们家世代经营丧葬用品店,在怖寒镇也小有名气。但凡地方上有什么红白喜事,主家首先要去的就是他家。   如果不去,那么后果自负。要么就是在别人主持法事的时候来人捣乱,尽说些不吉利损人利己的话。逼得主家赔礼道歉,还得外搭一大红包送上才算完事。   送了红包那是想他收回那些晦气话,主人家没事了。可在主人家主持红白喜事的这位仁兄就得有事了,走在路上提心吊胆,走一步回头三次。   随便他怎么躲,都逃不过敢于垄断业务家大业大的刘彪丧葬店小喽啰的盯梢,只要出了主家看不见的地方,老老实实把得到的酬劳钱交出来完事,如是没有如数交出来,那么就有一顿皮肉伤等你。   暗地里怖寒镇人都称刘彪是笑面虎,表面上看谁都笑眯眯的,暗地里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恶事。现在他硬闯进来,八成是误会我的好意,以为我这是在为自己家的店铺揽生意创名气的。   刘彪来闹事,矮冬瓜撸起衣袖眼一瞪,对凶暴暴的他怒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卖钱?谁给了我一分钱断子绝孙。”听他丫的这么一说,我心里骂道:随便骂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拿自己的子孙来赌气。不由得摇头站到他们俩人的中间,试图把他们俩劝开好好说。   岂料到,我刚刚站到中间,刘彪伸手一推。我一个没有站稳,跌跌撞撞扑向搁置了符纸的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子,听见后面传来砰一声重击。   我本以为是矮冬瓜吃亏了,想那刘彪也是牛高马大的人,整整高出矮冬瓜半拉脑袋。他出手,挨打的必定是矮冬瓜才对,可是我转头一看,没想到矮冬瓜丫的先下手为强,一拳头砸在人家肚皮上,打得刘彪捂住肚子,瞪大眼珠子指着他咬牙切齿接连说了几个你。   接着屋里乱成一锅粥,刘彪带来的人打矮冬瓜,得到我们符纸的人看不下去,加上平日里没有少受刘彪的气,就趁乱一哄而上。   看这场面乱的,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大喝一声道:“给我住手。”   听到如此大喝,所有人包括刘彪也是一怔,闹哄哄的场面顿时雅趣无声。稍息片刻,刘彪再次,撸起衣袖骂骂咧咧揪住怔住的矮冬瓜举起拳头就要打下去。我过去,一把钳住这混蛋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急得他青筋直冒,却无法摆脱我的钳制。   我叹口气,冷冷的瞥他一眼,再看向其他人道:“我画符,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保大家一个平安。愿意相信的,今晚上把符纸贴在进出门上,不相信的,就把符纸一把火烧了,总之别想歪了,我李家大院的人还不至于那么缺钱花。”   说着我拿起朱砂笔跟余下的黄表,对矮冬瓜吩咐一句道:“走,去我们店铺。”   刘彪冷哼一声,呼地走过来伸出手臂拦住我道:“我挨打了,打人的这就想走?”   我眼皮也没有抬,懒得看他。问众人道:“谁看见谁打人了?”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致达成默契齐声道:“没有看见打人,我们在这里等符纸。”   刘彪听众人这么一说,气得不行,转身就像狗咬人那种样子,恶狠狠的呲牙,只差蹬四条腿了。指了指众人,狠声道:“好,你们给我记住。”   然后大手一挥,带着他的亲信走出棺材铺。   刘彪前脚走,后脚回来赵奎。他看屋里乱得,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依旧捏住裹好的黄表,没有停下脚步,在走出门口低声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全部都送到,只是刘彪家拒绝接受,还说他们家多得很这种符纸。”   我没有言语,冲他点点头,带着矮冬瓜离开了赵奎。走几步,又不放心,对矮冬瓜说道:“你去告诉赵奎,今晚上我陪他。”   矮冬瓜去跟赵奎说这事,我看天色,残阳西下,天际最后一缕余晖透过一层薄薄的云斜射出万道光芒,渐渐被厚重的云层惊秫般吞噬掉光芒,最后沉入下去。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我喊矮冬瓜回了一趟李家大院。把房前屋后都贴上符纸,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事故。然后收拾收拾去了棺材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今晚上,老赵老板有可能会回来。   我说的是有可能,究竟回不回来还是未知数,我不是神算,还有就是老赵老板现在的情况不明。我也不敢对外宣称他是真的诈尸了,退一万步来说,他如是没有诈尸,那么老赵老板现在还属于是新魂。就有可能不舍家里,怎么着也会来他曾经一手经营的棺材铺看看。   前几天接连下了几晚上的夜雨,在夕阳沉下去之后,一轮模糊不清的月亮轮廓出现在半空,到了晚上,月亮绽放出惨白色的月光,倾射状映照着整个怖寒镇。   月光光心慌慌,要是一个人走在亮晃晃的月光下,周围静悄悄的,眼睛看见的是一大片静态画面。似幻似真,在以往的怖寒镇,从没有现在这么安静,安静得听不见鸡鸣狗叫,听不见孩子们的嬉闹声以及大人偶尔爆发出的喜悦大叫声。   赵奎心神不宁,不停的在屋里走。老是不停的走到铺子门口,偷偷开门看一眼外面的情况。外面还是那么安静,突然,他好像瞥看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隐藏在某一个阴影处,正在窥视他。   就那么漫不经心的一扫,浑身一冷,吓得头皮一炸,砰他大力关门的声音吓我一跳。看他一脸紧张,跟冒出额头的冷汗,我问道:“看见什么了?”   “猫,猫眼。”   “猫?”我质狐疑的看着他,一步步朝门口走去,他的视线随着我走动的频率移动,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就好像门口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扒开插销,呼地一下把门打开,冷冷清清的街道,从没有感觉如此空旷,令人瘆的慌。那些在暗夜,在月光映照下的静态物,安静的注视着开门的我,我没有看见猫,也没有看见猫眼。   我把门轻轻碰上,回身看赵奎,他正在喝水,额头的汗珠亮晶晶的闪。   “你热?”   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的赵奎,面皮微不可见的抽搐一下,尴尬一笑道:“不,不热。”然后手指机械的在膝盖上来回磨蹭。他这是太紧张的缘故,心里压力大,如是换做我,也是如此。   “赵叔,别紧张,还有我呢?”   赵奎很沉重的叹口气道:“我不是怕爹,是怕,怕那只猫。”   “猫?”我郁闷,想了想还是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又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毛会害怕一只猫?”   赵奎低垂头,双手从膝盖移开抬起,抓挠头发,懊悔道:“我就知道要出事,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到底还是出事了。”看他这样,我更是奇怪,不怕死人,不怕尸体,却害怕一只猫。   难道老赵老板的事是出在这只猫上,想想,我暗自骂自己,本来就是出在猫身上。要不是那只猫,老赵老板也不会诈尸,我特么的岂不是多此一疑?   想不出来了我去给他倒一杯水来,安慰道:“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憋闷在心里怪不好受的。”   赵奎接过水杯,却是没有要喝水的意思,眼神黯然,视线看向那口空置老赵老板死那一刻睡过的棺材,娓娓道来发生在一只猫身上的故事。   事情还是发生在棺材铺。   在棺材铺的后面,有一间狭窄的小阳台。   小阳台是赵奎父子俩煮饭的地方,平日里铺子上就一个人,父子俩轮流回家。之后老赵老板年纪大了,做不了体力活,就长期呆棺材铺。   晚上守夜,白天卖棺材。   有一段时间,老赵老板身子不适,看中医。还得在家里熬药,也就只好把赵奎喊来守夜看棺材铺。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猫,总是趁人不注意就偷食,特别可恶的是,偶尔买点猪肉打牙祭。也会被这只潜伏在棺材铺某一个角落的猫给偷走,如此下来,赵奎有了想把这只猫弄死的念头。   如此,赵奎悄悄注意起那只偷嘴的猫。终于被他发现在吊顶的顶棚上,就准备了对策。首先去买半斤肉,放在菜墩上,把窗关好,把门锁上,然后确认猫除了退回到顶棚上去的路之后,躲避在一旁。   等那只猫嗅闻到肉香味时,看它探头探脑的出来,再警惕的四下看看,见没有动静,嗖地纵跳下地。直笔笔的去小阳台,也就是赵奎的临时厨房。   这头赵奎把顶棚以极快的动作换上新的石膏板,然后拍拍手,砰地关上通往小阳台的门。手里捏一铁铲,开门闪身进小阳台。   这下小阳台就只有那只吓得猫唔猫唔叫的大野猫,跟手捏铁铲虎视眈眈瞪着野猫的赵奎。后者一步步的靠近野猫,野猫竖起尾巴,浑身毛发都竖起,那双绿幽幽的眼珠子,好似倒影着赵奎想要扼杀野猫的凶相,猫畏惧的后退一步,猫唔一声警告的叫着。 第446章 猫灵   一场惨烈的人猫大战在那不足一平方米小阳台展开了,一声声凄厉的猫叫,跟赵奎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有人听见,还以为棺材铺发生什么事了。   后来有多事的人想来看看状况,推门却推不开。   猫黑白相间的皮毛被铁铲打得皮开肉绽,它越是充满敌意的想扑咬赵奎,后者越是磨刀霍霍想杀之后快。猫被他又狠狠的一铁铲砸中,它绝望的嘶叫一声,可能有想到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好放弃跟赵奎对斗的战争,转而扑向那扇可以通向顶棚的生门。   结果这扇门早已经被赵奎锁上,无论它怎么扑,都无法打开门。   猫再次绝望的嚎叫一声,慢慢转身,带着浑身血迹不顾死活飞扑向挥舞铁铲打来的赵奎。   最后的胜利者自然是有着高智商的赵奎,那只猫死不瞑目,半虚眼,露出已经被血染红的瞳孔,面部呈现出一副扭曲狰狞的死相。   赵奎只是在人的脸上看出死亡那一刻挣扎露出来的狰相貌,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只被他活活打死的猫,也会有着人死亡那一刻的样子。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提起死猫就想扔掉。   可是猫真的很沉,足足有好几斤,完全可以当成一只大白兔的来剥皮吃掉。   如此,赵奎把死猫剥皮清理干净,用土豆红烧。并且告诉老赵老板,说这是一只野兔。   猫肉十分细嫩,味道有如兔肉,也像山羌肉,十分美味可口。   父子俩美餐一顿之后,睡了一夜安稳觉。   可就是在后来,赵奎总觉得那只猫没有死,好像在某一个不可见的地方偷偷窥视他。瞳孔不再是血红,而是绿幽幽的,而且老是做噩梦。   梦见那只猫浑身是血,伸出尖利的利爪一下一下的抓他的肚子。好几次他在梦中感觉到肚子绞痛,蓦然醒来之后,浑身冷汗湿透衣裳。   私下里赵奎也是想了法子来对付噩梦中出现的猫灵,他在睡觉前,把身上贴满符纸。在后来果真没有做噩梦了,直到再次看见那只猫活灵活现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猫有灵性,这个我是知道的。看赵奎,的确不怎么好。印堂晦暗,眼神无光,在之前我没有注意,那是因为一门心思的在想他老子的事。现在看来,远远不止是老子的事那么简单,一定是那只猫灵在作祟。   那么同样吃了猫肉的老赵老板,会不会真的是被猫灵附体诈尸了呢?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月亮正圆,明晃晃的月光照得大地就像白昼那样。   唯一不同的是,太过安静。这种安静,让人心里很是不安。   棺材铺依然没有动静,赵奎讲完猫的故事,貌似累了。歪着头,口角流着哈喇子,打起瞌睡来。   我没有睡意,是因为他刚才讲的人猫大战的故事深深刺痛我的心。万物生灵都有灵性,谁也不愿意成为谁的盘中餐。哪怕是家里养的鸡鸭猪狗,亦是如此。   要说鸡鸭猪狗算是轮回之道用以惩罚来赐予人类的,那么猫怎么可以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盘中餐?猫精灵古怪,喜好接近人,它们也依赖人,总觉得人类是它们最好的朋友。   胡思乱想中,我信步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看向外面。外面一泻如洗的月光,依旧安静的注视地面,地面上的万物都在无声的吸收它的灵气,以助于它们长势更好越发的生机勃勃。   我手托着门,尽可能的不搞出一丁点响声来,以免惊醒了刚刚睡着的赵奎。走出去,一袭冷风,搞得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月光笼罩在我身上。   我有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安静伫立在万物前的鬼魅。在搜寻夜间行走的精灵,或许我在搜找诈尸的老赵老板。就在我的视线看向棺材铺隔壁,依次贴了符纸的店铺门,恍然觉得眼角余光扫视到一抹极快行动的暗影。   我发出低沉的横竖问声“谁?”问也是白问,当我把视线看过去时,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在我搜寻那一刹不见的暗影时,猛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传来惨叫声音的位置,应该是刘彪他们店铺。我急忙退回屋里,摇赵奎道:“出事了,你赶紧起来,把门关好,我去看看。”   听说出事了,赵奎哪还有随意,一个激灵翻爬起来。来不及抹口角的口水,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奎的问话被我关在身后,我率先跑出棺材铺,直奔刘彪丧葬店而去。   跑去刘彪丧葬店时,看灯火通明,还隐隐有哭声。我没有多想,一脚踢开门看地上躺着的人不就是刘彪吗?他双腿正在猛烈蹬动,头耷拉着歪在他老婆的肩膀上。   刘彪的老婆哭得是昏天黑地的,抽抽噎噎把发生的事经过告诉我。她说:“彪子在万老板家玩麻将,刚刚回来,听见门口有动静,就返身去看,开门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你看这”   我看刘彪被咬的伤口,跟泼妇大婶家死鸡死鸭的伤口几乎雷同,暗叫不好。急忙摸刘彪的脉搏,却发现入沉睡般,几乎没有跳动一下。   事变大了,怎么办!老赵老板真诈尸了,还咬人了。报警吧!我对刘彪老婆说道:“在报警前,你们得有一个心理准备,彪子是被不明物咬死的。说不定下一秒,他就变成僵尸了。”   “不可能,你吓唬人,我们家彪子身体好,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死了的人吧!”我蛮同情刘彪,却还是认真的重申我刚才的观点,希望他们配合,尽快的把刘彪送去火葬场焚烧掉。   “你出去,我们马上送他去医院,这里不需要你多嘴。”我是被刘彪老婆撵出来的,回头看,他们铺面上没有挂八卦镜,也没有贴符纸。暗自摇摇头,离开了刘彪的丧葬店。   走在路上我还在想,赵奎刚才给我讲述的故事。如是那只猫灵要报仇,怎么着也该先找赵奎吧!难道猫灵也懂得行侠仗义,知道刘彪此人坏事做绝该死?   不对,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不由得加快步伐,继而飞奔的模式朝棺材铺冲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预感到下一个是赵奎,我贸贸然推开他还没有来得及锁上的门时,看见老赵老板正在跟赵奎对持中。   “老赵老板?”我惊叫,看见此情此境不由得暗自替赵奎捏了一把汗,要是老赵老板真的诈尸了那是不认得亲人的。我慢慢,也谨慎,带着十二分小心靠近赵奎,面对面看向老赵老板。   只看一眼,我心里就打鼓,暗自质疑他是老赵老板吗?一张形同猫脸的面孔,除了没有那几撇猫胡子,其他跟猫无二。果然是猫灵报仇,它附体在老赵老板身上。   我嗖地抽出斩妖匕首,唰地一下刺向猫灵   “别。”赵奎突然出口喊道,并且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我杀了猫灵。   我被赵奎牵绊住,猫灵张开口猫唔大叫一声,吐出一根带刺的舌头,呼地一下伸向我身边的赵奎。   “放开我。”我大叫,执意大力一挥,噗嗤,猫灵的舌头被斩妖匕首切下一截掉头就跑。赵奎被我用力一撞,趔趔趄趄后退几步,算是把命保住了。   看猫灵已经跑远,我扶起赵奎,急问刚才是怎么回事,铺面门上是贴了符纸的,按道理猫灵是没法进来的。想我李沐风也不是等闲之辈,什么猫灵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是我亲手画的镇魔符怎么会没用呢!   结果,赵奎告诉我,是他亲手把符纸撕下来的。他知道猫灵要来报仇,想横竖是个死,倒不如让猫灵把自己带走。他自认为,只要自己死了,那么怖寒镇就安全了。   我骂道:“你混蛋,要真的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刘彪的死又怎么解释?”   “刘彪死了?”   “嗯,就在几分钟前。”我叹口气,掏出手机,又说道:“我得跟派出所联系一下,并且告诉孙医生刘彪的情况,免得再伤及无辜。”   “嗯。”   我在打电话,赵奎失神的盯着那口空棺材。看着看着,他丫的竟然走到棺材面前,提脚进入棺材里,就势躺下。   我走过去看他一眼问道:“你想干嘛?”   “如果可以,我就这样等他来。”   “等谁来?”   “他,猫。”   “毛线,你赶紧给我起来。”说着话,我伸手去拉。特么的他的力气,突然大得惊人,猛力甩开我的手,再次顺势躺下。   恍然间,我觉得赵奎不是赵奎,倒像是一个被邪恶东西附体的人。我这样一想,忙咬破食指唰唰地在他额头画上驱邪符。   一霎金光之后,赵奎就像从梦中醒来,看看棺材,奇怪的问道:“我怎么在棺材里?”   果然有问题,难道猫灵能控制人的心智?暗自狐疑的我,一把扶起赵奎道:“你是不是把铺面门上的符纸撕了?”   赵奎摆头道:“没,我没有撕。”果真如此,看来这只猫灵不好对付,它能随心所欲操纵人的心智,就像一位懂得控制人心理的心理医生。   它可以让人产生幻想,窥视人类心中所想然后下手。如此,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第447章 悍妇   刘彪死了,赵奎被迷惑差点出事。怖寒镇不算大,这件事就像一阵风很快传开了。闹得人心惶惶,孩子读书也必须要有大人陪伴才敢去,女人们更是不敢一个人出门,哪怕是大白天也是要人陪伴的。   派出所在接到我的电话后,对死者刘彪进行一番细致的检查,正如我说的那样。他的死因离奇,脖子上,肚子上到处都是猫爪的抓痕。   为了稳定民心,派出所还专门为这件事做了细致的调查。调查结果,说什么诈尸都是谣传了,还辟谣说谁在搞封建迷信就得蹲班房。   有了派出所出面禁止,谣传猫惊尸的传闻好像稍微平息了一些。   猫惊尸自古以来就有传闻,在我看来,赵奎的老爹不是猫惊尸那么简单。而且猫惊尸的时节不对,一般猫惊尸都应该在夏季,现在距离夏季还有一个多月。还有就是自打赵奎老爹尸体不见之后,加上刘彪出事,之前之后,我问过赵奎,他都说没有听见猫叫春的声音。   为什么猫叫春才能发生猫惊尸,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件事。不过,我打小受爷爷的熏陶,懂得一些如何处理逝者的方式方法。   一般人死后,要把他的身体捋顺好,死者得仰面朝天躺着。再用一张轻薄的黄表纸,还有用白布的,把脸盖上,俗叫“苫脸纸”。这个时候,如是被叫春的猫看见死人的脸,那就真的容易发生猫惊尸了。   以上几个条件都不具备,所以猫惊尸的可能性不大。   即使真发生了猫惊尸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那就是一把扫帚的问题。别小看了扫帚,关键是得看它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有时候一把扫帚,比过一张符纸管用。   在这里说到扫帚,一般在农村但凡是女人的,都不能随便坐扫帚。为什么呢!因为传说,扫帚上有姜太公。我们阴阳师都懂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搬迁,还是修房,更或者是伐木等,都要在扫帚上贴一张红纸。   拿起贴了红纸的扫帚一边扫,一边念叨:“姜太公在此,诸神退避。”其实也时候也不完全必须这么做,只是为了某些人求一个心安理得,做了心里踏实,没有做,万一出什么事,就有怪头。   废话少说。我让赵奎呆在鬼事专门店跟矮冬瓜在一起,我独自一人呆棺材铺。身上穿的是赵奎平日里的汗衫,上面可是有他的味道跟气息。   我这么做就是想引诱猫灵出现。   要知道猫灵的嗅觉灵敏度不是一般的好,跟家养猫简直是两码事。猫的嗅细胞对气味非常敏感,其嗅觉大致可以同狗相娘美。但是跟猫灵的嗅觉,比起来,稍逊色那么一点。   我背对店铺门而坐,面向那口棺材。如此不变的姿势,在棺材铺等了接连两个晚上,都相安无事的过去。   因为我之前有发了免费符纸,怖寒镇除了刘彪家出事,其他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异常情况。有家户家丢失什么狗儿,鸡鸭的到不少。   这些牲畜有时候关在久了,叫得烦人,主人家恼火,放出去就没有见回来。有人说在河边看见一堆毛,其中有鸡毛,鸭毛,还有血。   猫灵是饥不择食了,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吃。   晚上在棺材铺守株待兔恭候,没有动静。大白天我只休息半天,下午就带着几个胆大的,手提砍刀,去搜索附近的树林等隐蔽的地方。   赵奎自从发生被猫灵迷惑的事后,变得害怕,畏畏缩缩的,总是想方设法要跟我呆一起。这一天我带着他去老家看了看,所幸老家没事,就很快返回怖寒镇。还正走着,矮冬瓜气喘吁吁跑来告诉我一件事。   “老大,快去看看。”   “什么事?”我站住,赵奎更是一脸惊疑不知怎的,听见有事,他就特敏感,很害怕听见关于他爹的所有事。   矮冬瓜胡乱摸一把脸上的汗珠道:“狗东西,有人把我们的符纸公开兜售,你猜卖多少钱一张?”   “多少?”   矮冬瓜把俩食指夹起十字形道:“十大十块钱一张。”   我眉头一皱,低声道:“看清楚是谁了吗?”   “刘彪家的小姨子。”   “刘彪家不是在办丧事吗?”   矮冬瓜的脸上红彤彤的,那汗抹了又冒出来,整张脸就像刚刚从水里捞起来那样,连头发根都湿透了。他见我这么一问,没有马上做出答复,只是担忧的瞥看了一眼赵奎道:“他们把刘彪的尸体抬去棺材铺门口,他们就在那兜售符纸。”   “什么意思?”我跟赵奎对视一眼,急忙问道。要知道,这可是马上入夏的时节,把尸体放在棺材铺,岂不是很糟糕的事。尸臭是一回事,发生尸变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只猫灵还没有摆平,再加上尸变,那就凶险了。刘彪的死亡时间,我掐算过,死于凶地,凶时,怨气不散,加上是猫灵抓伤的。我都不敢多想下去,急急忙忙直奔棺材铺。   这人还没有到棺材铺,就听见刘彪小姨子那特有的高音喇叭大嗓门在吼叫:“大甩卖,大甩卖,十块钱一张的镇魔符,大家来看看,来瞧瞧,我姐夫就是用了李家大院的符纸,遭到残杀的。”   她这不是在兜售,分明是在故意跟我作对,这么一吼,谁还敢来买镇魔符纸?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撕掉贴在门口的镇魔符纸了。这样很不好,要是全部撕掉镇魔符纸,今晚上特定出事。   细想一下,刘彪小姨子好像不单单是冲赵奎来的,其目的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要钱。这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不过她借此事想打击我,毁坏李家大院的名声,一箭双雕心计真心不错。   我深吸一口气,迈动沉稳的步伐,目光如芒直视正在指手画脚尖声吼叫的女人。此女人,一张奸诈的枣核脸,塌鼻子,鼻子上有几颗雀斑,越看越丑。   我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不过在我出现瞬间,她顿时哑声了。畏惧的瞥看的一样急忙看向别处,装模作样的干咳一声又道:“我姐夫死得冤枉,长生天啊,求你给我一个公道。让这个以救人为借口,其实是欺瞒”   “嗨,你个臭婆娘,胡说八道看我把你的嘴撕裂。“矮冬瓜撸起衣袖,气得眼冒怒火冲按婆娘吼道。   女人冷笑一声,抄手模式,一副不可一世的骄横神态道:“你敢动老娘试试?我给你讲老娘今天敢在这里扯圈子骂人,就不怕你们这些虚伪的狗东西。”   矮冬瓜笑了,还嘴道:“谁虚伪谁知道。”   我觉得矮冬瓜真是秀逗了,跟这种没有素质,蛮不讲理的婆娘闹架。简直是拉低自己的身份,我白了他一眼,紧皱眉头走到停放在棺材铺门口的棺材前。   刚刚靠近棺材,一大股子臭味扑鼻而来,看来尸体在起变化。一般人死后,尸体上会起一种腐烂细菌,如果是正常腐烂到没有什么,关键是怕尸体正在发生尸变那种情况。   矮冬瓜在我的制止下,住口,没有跟刘彪小姨子吵架。我看棺材旁边一直低垂头站着的不就是刘彪的婆娘吗?话说,刚刚回怖寒镇之前,就听说刘彪跟小姨子有一腿。   现在看来的确是的,看姐姐因为失去丈夫,却没有妹妹那么有情绪一声不吭,好像还是妹妹给强拽来的。我在看棺材,看那个不吭声的女人,悍妇般的刘彪小姨子冷哼一声道:“我姐夫,是被赵家棺材铺的老板给害死的,那么请问他应不应该付给丧葬费什么的?”   果然,她来这里闹事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我这还没有开口说话,矮冬瓜已经愤愤不平骂道:“呸,贱人永远都是贱人,就算经济危机了,你也贵不了!试问那一天没有死人,死了一个人而已,就特么的想讹诈钱?门都没有!”   悍妇小姨子皮笑肉不笑道:“胖猪,你给我听好,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一晚上你一拳头打在我姐夫肚子上,结果晚上他就出事了。你的账待会算,现在我要找的是赵奎这个缩头乌龟。”悍妇小姨子骂道。视线在围观的人群里扫,想要找到赵奎。   赵奎在外围,苦逼得蹲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怕事情闹大,喊他别露面的。   矮冬瓜乘这空挡又还嘴道:“遇事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别一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你喷粪之前先想想你自己都干过什么,有没有资格说别人打他了,我是闲的蛋疼,没事惹事?”   矮冬瓜骂人还真有一套,我都想笑,气得悍妇小姨子不要不要的。气势汹汹从棺材边走过去,伸手就想一耳光打矮冬瓜。   矮冬瓜一闪,躲避开悍妇小姨子的爪子,再返身一推,悍妇小姨子抓狂了,开始耍横打滚的模式,哭天叫地的嚎。   我看刘彪老婆,站在那,身子一晃一晃的要倒,急忙上前扶住急问道:“嫂子,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软整个人不好了,就要倒下去。我急喊“快来人,帮送医院。”   可是我接连喊了好几声没有人敢上前来,他们都害怕惹事。悍妇小姨子见姐姐昏厥,吓得翻爬起来,就蹭蹭的冲来一把把她姐从我身边拉开,狠狠瞪一眼道:“要你多管闲事。” 第448章 悍妇损招   悍妇小姨子的姐姐病了,她得照顾。   这头,刘彪的老父母在我的劝说下,让人把刘彪的棺材拉回去。事还没有完,悍妇小姨子在听说把刘彪的棺材拉回去之后,狠狠骂了一顿那老两口。   手挽黑纱,亲自登门来找赵奎,说是要求赔偿,并且当着我的面,把我跟矮冬瓜辛辛苦苦画的镇魔符纸给烧掉。还声称,他们家是堂堂正正的某一个正宗阴阳师传人,用不着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对悍妇的举动感到无语。   赵奎没有在棺材铺,她拿我没辙,却又不好就那么空手离去。然后就在棺材铺喋喋不休的念,就跟神婆跳大神那样,围着我转圈子,口里念叨的什么,我听不真。   还真应了那句一个巴巴掌拍不响,时值夜晚九点整,悍妇也累了。却也没有离去,而是阴一眼,阳一眼的看我。我依旧保持一副佁然不动的姿势,一脸冷漠,凝视那口棺材。   “李沐风,你是死人吗?”悍妇忍不住,惊讶问道。即使这样问,也是带着不怀好意的口吻。我权当没有听见。悍妇试探中靠近,伸出那粗短却戴满各种戒指,在我眼前一晃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眼皮都没有眨巴一下,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姿势。   悍妇急了,紧张兮兮的看向我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我眼底余光瞥看到悍妇面部,布满在鼻梁上的雀斑,一颗又一颗,就跟老鼠屎那么恶心,不由得阴悄悄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可能看见我在动,急忙嗨嗨一笑道:“要我不闹也可以,我们交个朋友吧!”   说实话,此悍妇实在是不敢恭维。黄桶腰,还罗圈腿,那手指上戴的,花花绿绿,也不知道那一根指头上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有好身段,就算了,还特么的穿得不伦不类阴阳怪气的。   一条健美裤,把大象腿体现出来,加上后面两个硕大的罗兜更是吓煞人。我都不知道他刘彪怎么就跟这样子的小姨子勾搭在一起,我都懒得看。   一般我不会注重人的外貌,只要心地善良,外貌不重要。偏偏这位,心地不纯,特么的棺材铺里就我跟她,还赖着老也不走。一声声的李沐风喊得是肉麻不说,还把一身赘肉往我面前凑。   惹毛了我,骇地站起,厉声道:“请自重。”   悍妇小姨子见我这样,愣住,稍后假吧意思的撩了一下耳边发丝。悻悻然道:“今天赵奎不在,我明天再来。”   我没有做声,还是老样子坐着。待听见门关了之后,脚步声远去,这才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十点钟,看来今晚上又是白瞎了。   想想悍妇小姨子刚才的所作所为真特么的不地道,这姐夫刚刚走,她丫的就耐不住寂寞来勾搭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用心还有目的,可想想就让我倒胃口。   料定猫灵不会出现,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起身去锁门,准备在那口棺材里睡一觉补充体能。就在我预备去关门时,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接着一张血糊糊的脸,惊恐万状扑的模式出现在我眼前,她喊“救我。”一下子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接住她。她正是刚刚出去没多一会的悍妇小姨子,我在接住她的时候,那张用血染红的脸苦笑一下,低声:“对不起。”   话说,此女人之前做的事,真的是可恶至极。可现在我不能见死不救吧!顺手抱住她就往地上一搁,一把撕裂她的衣服。好几根血淋淋的抓痕,还不止这些,脸上之所以冒出如此之多的血,那是因为面皮被猫爪撕裂来翻卷起,那样子真的看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活生生的就像看见的是血剥皮。   悍妇小姨子还有一丝儿气息,鼓突一双已经被血染红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我,嘴角微翘,不知道是在笑还是想说什么。我摇摇头,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止血符咒:“日出东方一点油,手提钢刀斩四个牛,上有太上老君,下有清流祖师。外面不通,里面不流,急急如律令!止”   帮悍妇小姨子止住血,她虚弱的苦笑一下,眉头一皱好像在极力忍耐皮肉伤带来的痛楚。动动嘴,想说感谢的话,无奈那一口一口的血不断涌出来。因止血咒的效应,她口腔涌出来的血不是新鲜的红色,而是血块。   我摇摇头“什么都别说,我马上去找东西来帮你驱邪毒。”   “不要,你尽快把我送到姐姐那里,他们才不会找你麻烦。”   “嗯。”悍妇小姨子的伤势的确不容乐观,现在她的情况不妙,断然不能送医院。怕的就是,时辰一到,会发生不好的事。刘彪现在没有异常,那是因为他是一招致命死亡了。   而他的这个悍妇小姨子却不一样。她没有死,至今还有一口气在。   我在送悍妇小姨子去之前,急打电话喊来矮冬瓜跟赵奎。让他们俩送悍妇小姨子,我跟在后面。   跟在后面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猫灵会不会出现,它不是想杀赵奎吗?现在他就是在好不过的诱饵。当然把赵奎用来做诱饵,我是迫不得已的,前提必须保护他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矮冬瓜跟赵奎急匆匆跑来,看见悍妇小姨子这样,也惊得目瞪口呆。稍后,矮冬瓜冒了一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话悍妇小姨子是有听见的,我看见她已经凝固的血痂上,也就是眼角处生动的滚出一颗带血色的眼泪来。   我低喝一声道:“别多话,送人要紧。”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无声的命令,矮冬瓜跟赵奎默不作声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把悍妇小姨子抬起出门。   我跟在后面,警惕的扫视四周,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我也会认真的查看一下。   空荡荡的马路上,我们三的身影拉长又缩短,谁也没有说话。悍妇小姨子好像越来越虚弱,脸上那样,是无法看出她在想什么,总之一声一声的呼痛变得低沉,时长时短起来。   我担心她会在路上嗝屁,就不断的喊:“嗨,坚强起来,你会没事的。”   风吹乱了存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就在我们转弯直奔刘彪丧葬店时,一抹上下纵跳,动作敏捷速度惊人的暗影快速靠近我们。顿时我感觉到周边的危险,寒意森然,直抵后脑勺。   “后面有东西,你们尽管朝前走,我知道怎么应对。”小声叮嘱矮冬瓜跟赵奎,却急速转身回望,身后拉纵跳的身影一闪,隐没在暗黑中。   我手持斩妖匕首随时待发中,只要那猫灵敢靠近一步,我敢说,斩妖匕首定要嗜血。噔噔地我们三急速狂奔中,他们俩行动起来没有我灵活。   那是因为有了悍妇小姨子这个累赘。不过有我在,谅那只猫灵也不敢怎么样。   或许是我太过轻敌,就在我以为它不敢靠近时,倏地从前门一屋檐下,唰地扑来一袭冷风。接着一双绿幽幽的如同鬼火一般的亮点在眼前一闪,一袭暗影纵跳的模式直扑赵奎而来。我急忙掷出斩妖匕首,迅疾护在赵奎的前后左右。   斩妖匕首出鞘,必定嗜血。只听见一声无比尖锐的哀叫,匕首回转,刃口上带着血珠。猫灵受伤,而且伤的不轻。现在我大可以根据猫灵留下的血迹,去寻找它的躲藏点,可目前还得送悍妇小姨子回去。   要不然等她死翘翘了,我们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刘彪的事,本来就让人头疼,现在又摊上小姨子的事。你说我们冤不冤?好人难做,真的是这样的。   猫灵受伤逃遁,没有再出现,我们顺利的把悍妇小姨子送到刘家。   令人感到奇怪的,悍妇小姨子出事,刘家的人好像没有任何表示。不但如此,就连她姐姐也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听完我的讲述,然后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在临走时,我对刘家老人说:“得尽快把他们的后事安排了,要是有一个什么变故,那就事大了。”   刘彪老父亲叹口气道:“我幺儿说要等他回来,还说要给彪子讨公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讨什么公道?你儿子那天去棺材铺闹事,自以为是拒绝接受我的镇魔符纸。结果怎么样?出事了,能怪谁!”   刘彪老父亲也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听我这么一说老眉毛一拧沉重的叹息一声道:“唉,子不教父子过,都怨我。”我从北林回来,有听说刘彪曾经因为骄横霸道欺负乡邻还给老父亲翻脸差点动起手来的事,就觉得老人是恨铁不成钢,是厚道人。现在看他满脸褶子里堆满自责的表情,就安慰道:“老人家,你好好保重,别多想。”   从刘彪家出来,我们没有回棺材铺,而是借来手电连夜搜寻猫灵的下落。从我用斩妖匕首伤了猫灵的那段路开始搜,实在是难度极大,想那猫灵是从屋檐上纵跳出来偷袭的,我们却是只能从地面开始搜寻,那么又怎么能顺利的找到它的窝点? 第449章 身居险境   猫灵附尸,倒不是不死不灭。只要把它逼出尸身,就可以用八卦镜罩住,然后收之。   想要逼出附在尸身上的猫灵,必须要黑狗血。狗,是至阳之畜,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所以,童子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自古以来,所在同行中人都取黑狗血驱邪治魔。   矮冬瓜听说要黑狗血,就皱着眉头说:“现在都深更半夜的去哪找黑狗血?”   赵奎想了想,一脸惊喜道:“徐奶奶家有。”徐奶奶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有黑狗,那就是好事。我让矮冬瓜去取八卦镜,我呢!跟赵奎一起去徐奶奶家,看着样把那条黑狗弄到手。   我跟赵奎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听到狗咬声,到了徐奶奶的家门口。那狗惧怕我身上尸犬石的腥气,懒洋洋的吠叫两声,远远的站在那不敢靠近来。   赵奎奇怪了,暗自道:“沐风,你属什么的?”   “嗯?”我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看向他。   赵奎嗨嗨一笑道:“邪门,在平时经过这边,该死的黑子看我就扑,呲着那白森森的牙齿吓得我腿肚子打颤。看,它好像很怕你。”我那条狗完全融入进暗黑中,要不是那狗眼蓝幽幽的,谁知道在那站着的会是一条狗?   狗怕尸犬石,形同见到猛虎。   我这还没有掏出来,要是掏出来,取黑狗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赵奎是徐奶奶特别心疼这条狗,所以我们必须要给她说一下。   去敲门是我去的,赵奎身上有晦气。这个不是人胡乱猜测的,但凡开棺材铺的都懂。加上最近新丧,还得避讳些好,以免让徐奶奶这样在的老家人心里不舒服。   我去敲门,没几下,屋里传来询问声:“谁啊!”   门开了,我说赵奎在路上怎么就没有告诉我徐奶奶是正宗的三寸金莲。看她颤巍巍的扁扁嘴,走一下停顿一下,不急不缓,我真想上去扶她一把。   我还没有上去,徐奶奶问道:“你就是那个发符纸的小李老师?”   “嗯。”我陪笑道。   徐奶奶的家人笑脸相迎,把我迎进屋里,又是端水,又是送茶的。我摆摆手说:“这些那些都免了,我可是三天三夜都没有回家了,就因为棺材铺那事,所以今天来找你们要点东西。”   徐奶奶笑眯眯的问道:“什么东西,只要我们家有的,你说就是。”   看徐奶奶也有十岁了吧!可说话跟举止却丝毫没有显老,言辞清晰,神清气爽那样。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家的黑狗血我想要一点。”   徐奶奶的儿子,以是人到中年,他和蔼的微笑道:“如果你用得上,那就把它送你了。”   徐奶奶听儿子这么一说,面色一沉,带怒意的口吻道:“你敢。”   她儿子尴尬的抬了抬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框道:“妈,人家李老师用得着,能做大事,你舍弃一条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误会了。我只是要黑狗血,拿黑狗干什么?如此,我急忙解释道:“我不要狗,只要狗血。”   徐奶奶本来是挺高兴的,自打听说我是来要黑狗血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就没有笑过。皱纹都皱到一块了,愁得不行。   看老人家这样,我不好意思啊!黑狗可能是她的命根子,想儿子媳妇还有孙子都离开家,各人去做各人的事。家里也就她跟那条黑狗,所以在误会我是想杀了黑狗取血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看他们一家人都误会了我的意思,就声明道:“我取黑狗血,不会要它的命,只是在它后腿部位割一条口子放点血就是。我会用特制药,敷在它的伤口上,过不了多久就愈合了。“   徐奶奶跟她家人听我这么一说,哦了一声,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当下在徐奶奶家人的帮助下,我顺利的取来黑狗血。   首先我用毛笔蘸黑狗血在赵奎身上画符,猫灵肯定最想要的是他的命。我得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他,黑狗血虽然不能扼杀猫灵,却能起到辟邪驱魔的作用。   一切搞定,我用徐奶奶儿子递给我的老军用水壶,装了黑狗血,汇合在外面等候的赵奎一起去找矮冬瓜。   矮冬瓜拿了八卦镜在鬼事专门店等我们。   八卦镜,黑狗血,斩妖匕首,还有墨斗线。虽说不上一应俱全,但是也足以把猫灵从尸身上逼出来。当下我跟赵奎,还有矮冬瓜一起出发,按照猫灵留下的血迹找去。   我手持罗盘,在时隐时现血迹带引下,最终来到一口位于怖寒镇老街的一口枯井前。   话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猫灵是躲在山林中,或者是在山洞里。所以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这口已经枯竭了源泉的枯井里。   “怎么办?”矮冬瓜急得抓耳挠腮。   赵奎爬在井口看,看也是白看。最后还是靠矮冬瓜的手电筒才勉强看清楚井下的情况。井的确是枯井,井沿边四方石垫脚,井口至井壁下,尽是篦子草。   因为修建陵园,断了水泉,这是这口井枯竭的原因。我们在井口也能看见井底的泥巴,那么猫灵怎么可能会藏在井底?   矮冬瓜说不会是罗盘出错了!赵奎指着井口边沿一滴乌黑色的血迹说:“这个没错。”   赵奎说得没错,血的确是猫灵的,已经风干,手指蘸一下送到鼻子边问,看不见指头有染色,只是那股子气味特刺鼻。猫血邪气重,气味浓,这是猫灵的血。   猫灵伤人,吸食鸡鸭牲畜,所以这血才那么臭。   如此我想下去看看。说要下去看看,矮冬瓜跟赵奎都不答应,他们俩害怕猫灵就在下面,我一下去就必死无疑。我冲他们俩晃了晃手里的家伙,执意要下去看看。   这样赵奎就跑去家里,带来一跟粗绳子。   绳子系在我腰上,在下去之前我对矮冬瓜说,只要我发现猫灵在下面,他就从上面把黑狗血倾倒下来。但必须要瞅准是猫灵才能倒,他紧咬嘴唇,不住声的点头,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矮冬瓜跟赵奎把绳子系在附近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子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我放下去。从上面看底下,不是很深,真的下来了,却是另外一回事。   感觉井口越来越他们俩的脑袋瓜挤在一起,非常紧张的看着我一下一下的往下坠。   “好了没?”矮冬瓜不愿意继续放绳子,很想作势把我拉上去。   我怒道:“距离井底还有两尺远,我们找那玩意?”矮冬瓜不敢吱声,我喊一下他放一点,从井中部看向井口,就像看见一轮惨白色的月亮。   只是月亮中间塞了两颗挂着复杂表情的脸,他们俩应该是比我还紧张。下去好一会,我还能隐约听见赵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这是他刚才跑回家拿绳子跑的。   终于我的脚踩在松软也潮湿的井底泥土上,我晃动手里的电筒,照看四周。蓦然,我呆住,手电筒的光不偏不倚正照在矮身躲避在一大块扇形岩石的缝隙下。   在那一大块岩石缝隙下,是一个足可以栖身一大个子的空隙。不得不说,猫灵真够狡猾的,竟然找到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呆。话说,我手电筒光照到它,那凶残的眼眸恶狠狠的隐射出一束绿幽幽的光。   这是我首次近距离观察猫灵,看见的是一张猫灵人身的怪物。浑身上下寒意阵阵,好似已经感受到来自猫灵爪子那凉飕飕,尖利爪子深入皮层的狠命一抓。   我急急后退,却退无退路,身子已经靠在井壁上,急仰头大喊:“拉我”   猫唔一声凄厉的猫叫,嗖地一下,那大岩石下的猫灵倏地不见了。井口上的矮冬瓜跟赵奎七手八脚在拉,我能感觉到来自颈部冷森森的寒意,猫灵骑跨模式,攀住石头缝隙随时伺机扑来。   这一扑来我岂能活命?我暗自对自己说别慌,嗖地抽出斩妖匕首,拿住在手上,对头顶一阵胡乱的刺。别说我没有章法的刺,实在是这地不适宜对搏,特别是对手是一只狡猾也凶残的恶灵猫。   猫灵之前受伤,就是来自这把无坚不摧的斩妖匕首。在我挥动匕首护顶时,猫灵还是有几分忌惮。它闪跳敏捷,灵活得让人眼花。   不小心,感觉腰部中招,火辣辣钻心的疼,差点没有把眼泪水疼出来。我冲井口急喊:“黑狗血”喊声一出,特别紧张的矮冬瓜噗,真的有把黑狗血倾倒了下来,不过不是倒在猫灵身上,而是全部倾倒在我的脸上。身上,乃至头发根里都是黑狗血。   我相信。这个时候的我,比眼前这只猫灵的这样好不了那去。一个真实版的血人在矮冬瓜的大力协助下诞生了,我真实是日了狗了,该死的东西,说好让他瞅准在倒的。   心里骂,恨得不行,也不能马上就去揍人。还得想办法应对眼前这只猫灵,我可是它口边的美餐。 第450章 孽杀   没想到的是,我心里骂矮冬瓜逗比,把黑狗血尽数倾倒在我头脸,还有身上,而猫灵却一丁点黑狗血都没有沾到。它没有被沾到黑狗血,却也不敢冲我扑来,因为黑狗血那股气息,逼得他不得不退缩到刚才藏身的地方。   弄巧成拙,反而帮了我一把,可以不用担心猫灵的袭击,而是从容的下到井底。我可以说器官跟肢体都不够用吗?口衔电筒,把口腔膨胀得酸胀,左手是斩妖匕首,右手是八卦镜。   如临大敌的我,小心翼翼靠近猫灵藏身的位置。只要猫灵敢于冲出来,我手中的匕首可不是吃素的。在确证猫灵因为忌讳黑狗血,不会对我构成威胁的情况下,我细致的观察了井底的情况。   井底比井口大,乃至能藏得住猫灵,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井里有水的侍候,人们从井口往下打水,铁钩勾住水桶梁子,前后左右的晃动,导致水波动很大,拍击井底的井壁,久而久之经过水的长期侵泡,加上拍击,井壁自然脱落垮塌,留下足可以藏下一个大人的空间缝。   这只狡猾的猫灵也不知道在这井底藏了多久,我在井底没有看见他猎物的任何痕迹。这也就是猫灵的狡诈之处,他怕人们按照常理寻觅而来,所以在他的藏身之所都是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可疑之处。   要不是今晚上我的斩妖匕首,说不定这只猫灵会一直作恶下去,自始至终都不会有人把这口枯井跟猫灵联想在一起。   低头久了,颈椎一点不舒适,稍稍仰头,手电就直端端的照到中部井壁跟井口。   井口上的矮冬瓜,紧张的低声喊:“老大,情况怎么样?”   他能如此喊,也是看见我的手电筒还亮着,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我口衔手电筒,不能答复,再度低头,电筒光急速下移,从井口至井底石头缝隙中生出来篦子草上滑动。我看见有些枯黄,有些叶片嫩且新鲜,好像距离我最近的一片叶子上好似有一点黑红色的血迹,这是猫灵的血迹。而且,在堆砌的石头上,那布满满墨绿色的苔藓上,有一线不太明显的踏痕。那是猫灵从井口纵跳而下,长期踩踏留下的足迹,因为有苔藓的掩饰,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本想以静制动,却没想到猫灵许久没有动静。如此我必须要出击了,因为呆在井底久了,井口的他们未必有耐心。如此,我矮身,手持匕首逼近猫灵。   就在我矮身逼近猫灵时,看见了他那绿幽幽的瞳孔,在岩石阴影下闪动如果我没有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没有照到这是一双长在人脸上的瞳孔,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只猫。   就在我手电筒光照到他面部轮廓时,呼猫灵一个虎扑冲我拼死扑来,妈呀,刚才是大意轻敌,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我准备出击的时候,来一个突然扑跳。   我一个后退,身子抵住在井壁上,一股腥臭逼近,猫灵已经在咫尺之间只要他张开大口,就可以把我的鼻子咬下来。由于紧张,身子一阵热一阵凉,心脏突突的乱跳,匕首在手指捏握下攥得紧紧的,关节绷得发白生疼。   井口上的矮冬瓜跟赵奎瞪大眼珠子,大张嘴,不敢出声,他们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猫灵扑向我的瞬间。那一刻,他们肯定以为我完了。   猫灵恶狠狠扑向我之际,那绿幽幽的瞳孔中竟自滚出一颗混浊的液体来。我惊呆的同时,手指一送,匕首噗嗤,干净利落,猫灵的头颅从脖子上骨碌碌掉在我的脚边,一截没有头颅的尸身失去主动力,砰!后仰模式倒在井底。   我长叹一口气,低声道:“你放心,我会超度你的。”我取下手电筒,看猫灵那颗头,颈部没有血,只是那绿幽幽的瞳孔瞪大,很怕人。   本来想是逼出猫灵,超度一下,这样也可以保全老赵老板的尸身,可没想到的是,计划比变化快。那一刹的变故,我由被动转换成主动。   只能说,猫灵也是感性之生物!   我让矮冬瓜跟赵奎从井口放下一个箩筐,把变成猫脸老赵老板尸身带上去。为了避免额外的影响,我在当晚就超度了猫灵,但愿它能安心安息离开,别在为了报仇滥杀无辜了。   至于老赵老板的尸身,自然是要送火葬场火化掉的。在火葬场火化之前,还得花上一笔钱,把头颅跟尸身缝合好。   因为那一段时间,火葬场的生意特别好,老赵老板的尸身送去,还得排号进美容间,修复还原相貌,所以就得在冷冻室呆上两天。   那一晚之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离开棺材铺的时候,还刻意叮嘱赵奎先别洗掉身上用黑狗血画的驱魔符。然后,跟矮冬瓜回家里,舒舒服服大睡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   刚刚起来,正逗小李阳呢,矮冬瓜风风火火跑来告诉我一件事。   “老大,出事了,赵奎”他看见灵儿在,就咽下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   我把李阳递给灵儿,让她带着到外面玩一会。看她离开,我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赵奎他昨晚上出事了。”   “什么?”   “你去看就知道了。”   听矮冬瓜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一下。忙忙慌慌推出自行车,就跟他一起直奔棺材铺。风恬日暖,却不轻松,心,沉甸甸的。在路上我简单的问了矮冬瓜的大致情况,才真的觉得诡异。   赵奎昨晚上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撕裂了脖子,头不见了。也就是说棺材铺里的赵奎,就剩下一副没有头颅的躯干。   还没有到棺材铺,路上络绎不绝的人在走,在议论什么。没有兴趣听这些议论,狠踩脚踏把轮圈蹬得就像风火轮。   终于到了棺材铺,门口已经拉上红色警戒线,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在门口拦阻想要涌进去看热闹的人。我跟矮冬瓜把车靠在一家熟人的铺子边,麻烦他给看看,掉头就朝棺材铺去。   看我要走,这位朋友出声喊住我道:“老李,你还去?”   “怎么?”   “大家伙都知道这几天跟赵奎呆在一起的人只有你,现如今他出事了,你可是第一个嫌疑人。”他在跟我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像在观察我的表情,想要看穿我的心里想法。   我淡定的苦笑一下道:“正因为这几天就我跟他走得近,所以必须去看看。”   看我这样,对方貌似很失望的样子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目送我跟矮冬瓜朝棺材铺走过去。   棺材铺围满很多人,水泄不通那种。我跟矮冬瓜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又被警察一顿推推搡搡朝后退。如此,我不得不主动对警察说道:“我昨晚上跟赵奎在一起。”   警察听我这么一说,怔住,少顷冲我点点头,让我一个人进入红色警戒线。   有人见我主动承认嗯赵奎呆一起,就像沸腾的开水,议论纷纷,各种说法都有。有替我捏把汗的,还有为我打抱不平骂我傻的,还有冷眼旁观看笑话的。   真的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各种嘴脸。   进入棺材铺,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间,我轻吐一口气,在警察的陪同下进入现场。赵奎四仰八叉的姿势,倒在那口空置的棺材上,在头颅断裂处粗糙的撕裂痕迹看得我是心惊胆战,特别是脖子下那一滩已经凝固的血红,更是触目惊心。   经过法医鉴定,赵奎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二点钟。本来今天要去焚烧老赵老板的,没想到赵奎也在一夜间死亡。而且死得离奇,恐怖之极,有人怀疑是猫灵作祟。   我说猫灵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削掉它的头颅,现在在火葬场冷冻室。警察听我说完,即刻派人去火葬场核对,我被暂时留在警车里,要等到火葬场去的警察查看情况属实之后才能证明我说的话,绝非是空穴来风。   我坐在警车里,矮冬瓜挤开人群,来的车窗口担心的说道:“老大,你确信猫灵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那颗头是你亲自用布包起来的。”   “对啊。那赵奎?”   是啊!赵奎身上有黑狗血画的符,即使猫灵再次作恶,也得顾忌他身上的符吧!想到这里。我急拍车窗玻璃,有警察看见,来开门问我有什么事,我如此这般的一说。   警察听我说赵奎身上有符,还是用黑狗血画的,就对我说:“不用看了,他身上什么没有你说的那些,只要五根血淋淋的抓痕。”   没有,那么说来昨天下午赵奎从火葬场回来就真洗澡了?他把身上的符给洗掉了!   唉!我沉重的叹口气,悄悄让矮冬瓜带几个人去那口枯井看看。然后安静的等待火葬场的消息,漫长的等待中,我竟然在车里睡着了。   迷糊中,我看见一抹暗影伫立在面前,他狞笑一下,倏地伸出带刺的爪子对着我呼地抓来。 第451章 女人,男人   火葬场的消息是,老赵老板尸身已经缝合好,在准备进入熔炉中。矮冬瓜去枯井看了,井口没有什么异样,井底也没有异常情况。   不是猫灵作祟,那么又是什么东西?   警察们焦头烂额中,我也是无厘头。不知道是谁,忽然提到刘彪,我蓦然想起,才惊叫一声道:“糟糕,忙猫灵的事,把他给忘记了。”   当下我也不管警察们信与不信,就冲他们说凶手在刘家丧葬店。   刘家丧葬店丧事不断,儿子死了,小姨子又出事,刘家父母一夜白了头。刘彪老婆失去往昔的风采,憔悴苍老,忙活了妹妹的丧事,又准备忙活丈夫下葬。   一口沉甸甸的棺材,在送葬师断瓦大喝一声之后,吹吹打打送出门。恰在这时,我跟警察赶到。披麻戴孝的,端遗像的,还有抬棺材都愣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度步走到刘彪的棺材前,审视的眼看向他老婆,再看向送葬的亲友团,又瞥看一眼那位尖嘴猴腮的送葬师。他面熟,但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他也在看我,面上不悦,眼中满满的是恨意道:“请问有何指教?”   我苦笑一下,摇头道:“不敢,只是麻烦你找人拿来四块砖头,把棺材放下,有执法人员要检查。”   送葬师面色一变,厉声道:“不可以,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我冷哼一声,低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刘彪的舅舅周半仙。”   “难得,你还惦记山人的名讳,敢问李老板有什么吩咐?”在怖寒镇都是行家,明里带笑,暗地里恨不得你倒霉一辈子,八辈子,无论有仇没仇,因为都是吃这一行饭的。   所谓的明争暗斗,在怖寒镇这块小地方尤为突出。在怖寒镇,懂得起的,一般不会直呼对方是老板这个词,一般都很随和的喊老师,先生,要么直呼其名。就像一些地方习俗,不喜欢直呼全名那种。   看得出,他的话尖酸刻薄,分明充满敌意。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还有警察在他不好发作,无奈之下只好喊人拿来四块大砖把棺材垫上。有人要问,为什么要找来四块砖头来垫棺材?   这里有一个讲究跟说法,但凡出殡的棺材都不能随便掉在地上,或者搁置在地上接触地面。地属阴,棺材要么深埋于地下,要么用东西垫底,一旦搁错方位,就容易出大事。   我说的出大事,一般都指尸变,更或者是不吉利,即使没有发生尸变,丧家在埋葬逝者之后,也会倒霉走厄运。   当下棺材开启,没有人敢靠近,除了警察在送葬师的指点下从吉方位靠近查看外,其余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当然,我是例外。   话说,不看则已,一看吓得查看的警察面色剧变,强制镇定,掏出手帕捂嘴急急后退。如果是普通人,但凡看一眼,在刘彪的尸体侧面那颗血淋淋的头,瞪大的眼珠子,跟那永远也合不拢的嘴巴定会吓得魂不附体。   血淋淋的头,正是赵奎的。   人头找到,送葬师成为嫌疑人,三言两语支支吾吾,牛头不对马嘴,更是让警察起疑。逮捕了周半仙,我掐指一算,因为刚才的耽搁,耽误了下葬的吉时,立马说服刘彪父母跟他妻子,让把刘彪尸身送去火葬场火化掉。   不到半月的功夫,因为猫灵事件接连死了几个人。刘家现在的当家人也是觉得我的建议挺好,以免有夜长梦多,即刻就把刘彪尸身送去火葬场排号。   刘彪的舅舅周半仙,擅长巫术,好像去过云贵等地,颇懂苗疆巫术。   听说亲侄儿出事,在外地的他,急急忙忙赶回来。听人说是因为棺材铺出怪事,加上跟赵奎起冲突,刘彪才惨死的,他暗自发誓要替侄儿讨回公道,因此,他利用赵奎老爹出事的缘由,用巫术控制刘彪,让他去撕裂熟睡中的赵奎头颅。   凶手被抓,本不是猫灵所为,却还是给它戴上小肚鸡肠之名。由此我还特意祷告猫灵,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愿它在畜道世界里安息等待下一个轮回。   猫灵事件告一段落,我带着妻儿去了一趟北林市。   北林市变化真大,我抱着小李阳坐在车窗口。心里说鲁小丫真会选地方,结婚的新居竟然在北林市,不知道是冷子亮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不经意间,小家伙忽然一口咬住我扶住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头,哎哟!一声惊叫,灵儿急问怎么了。我把指头递给她看,她惊讶,没原因为我被咬出血感到心痛,而是为了儿子长出来的牙齿感到惊喜得流泪。   我去,突然心里感觉酸溜溜的,看灵儿对李阳又是亲,又是爱的,我吃醋了。去北林的还有矮冬瓜跟高静,他们听灵儿说李阳咬我,就打趣道:“你们就不懂了吧!他这是示威。我要吃肉肉”   “哈哈”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手指钻心的疼痛流出眼泪,还是因为矮冬瓜跟高静的话,把我逗得流眼泪的。看我抹眼泪,灵儿这才注意到我,悄声问道:“真的很疼吗?”   “当然。”我学她平时撒娇的模式,撇撇嘴挺委屈的样子道。   “瞧你这点出息,你知道我生他的时候有多疼吗?”   我老老实实答复道:“不知道。”   灵儿眉头一挑,眼一瞪,腾出一只手来揪住我的耳朵厉声问道:“真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灵儿在生下小李阳时,我的手上可是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至今还留下深褐色的齿痕。我把手递给她看。冲那吊吊眼角道:“看吧!你咬的是左手,你儿子咬的是右手。”   “噗”灵儿笑得不行,忍不住又是掩嘴一笑。   高静跟矮冬瓜听我跟灵儿的对话,知趣的没有跟来搭讪,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讨论送礼金的事。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好累,比我蹬车爬山路还累。   下车之后那才叫眼花缭乱,感觉怖寒镇跟北林市这种大城市没得比。   一个清新大方,就像怀春的少女,阿娜多姿,风情万种。一个步履蹒跚,活像牙牙学语的婴儿,正在正在茁壮成长中。我们先去了一家小餐馆,反正来的时候没有告诉鲁小丫,因为北林市是我们的第二故乡,没有必要搞得大张旗鼓的惊动他们。   来小餐馆,那是矮冬瓜一下车就嚷嚷饿了。   小餐馆的生意不怎么样,但是干净。这里稍稍远离车站,人流量也不是很多,所以才显得冷清。餐馆门口站了一位中年妇女,长得还算过得去吧!   看见我们是拖儿带母的,就笑嘻嘻的迎接出来,热情大方的问吃什么菜等,安顿好我们,她就直奔后厨把菜谱拿过去。   我们坐了一会,中年女人送来一壶茶,挨个倒上,她带笑的眼总是爱看我们家小李阳。不时咂咂嘴,一个劲的称赞说孩子长得乖,像爹妈。   餐馆生意冷清,她才有时间逗孩子玩,这会从门口进来一位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在看见进来的男人之后,霎时如遭冻结,习惯性的职业微笑瞬间僵住。   没有说话,无声的对视几秒钟,她掉头就走,男人轻咳一声,对她背影笑道:“你气色不错嘛?”眼睛里满满是晦暗污浊。   女服务员停住,缓慢转身看向他道:“你怎么找来的?”   男人冷笑一声靠近道:“你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想我是谁,除非你藏在地下,否则随便怎么躲都逃不过我的眼。”男人说着话,手插灰褐色的翻领外套衣兜里,环视餐馆内,好像在寻找什么。   女服务员苦着脸,低声道:“事到如今你何苦步步紧逼?”看得出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眼泪水包住在眼眶里,又怕被人听见跟看见,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什么特殊的关系那样颇为紧张中东张西望道。   男人好像不在意女服务员的态度,挂着一脸嬉皮士的笑意道:“你对别人都可以笑,为什么就不能假装一点笑意给我?”   女服务员气急,却不好发作,低声下气的样子道:“没事你就出去吧!”   男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不紧不慢,而是阴阳怪气道:“没有事我来找你干嘛?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你抽空跟我走一趟,说点私事。”   女服务员好像忍不住了,加重语气也不算大声道:“你开什么玩笑,现在我上班啦。”女服务员说完这句话,好像后悔了,她面带焦虑貌似害怕对方的纠缠不休,显得越发的急躁起来。   加上我们都默不作声的在悄悄关注她。   男人嬉皮士的笑意还挂着,也没有要顾忌什么,舔一下嘴唇道:“那,你几点下班?”   女服务员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勇气道:“你别来找我,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男人恨然道:“你真无情。”   “是。”   “好,既然你无情,那么我只好去找女儿谈谈。”男人说着话,反手搓着后脖颈那油污性的汗渍,稍后看看,满手都是黑色的污垢。没有表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态,随意在裤腿上蹭了一下。   女服务员好像很在意的是男人口里提的女儿,她僵直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震,急速回头,眼里满满是惶恐道:“求你,别找她,等我下班给你电话。” 第452章 丁琳   小李阳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哭,惊得从餐桌旁边走出去的男人微微一怔,掩饰性的嗨嗨一笑带走一阵风脚步有点凌乱走出了餐厅。再看那女服务员,恢复常态,一脸从容,在后厨端来我们点的菜肴跟米饭。   小李阳吃奶,我们吃饭。矮冬瓜殷勤的在给高静夹菜,我凑近小李阳,故意逗他,把灵儿的半边胀鼓鼓的馒头用衣服遮盖住。李阳发出唔唔的乳语声表示抗议。   灵儿害羞,面色绯红,娇嗔道:“别闹,你没有看见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在咱自己家里?”我满不在乎的笑笑,视线却定格在故作镇定,一脸职业笑容,却又心事重重的女服务员。   本来这种事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更何况在这种公共场所。男男女女的事,多如牛毛。有很多小夫妻俩在路上翻脸吵架,回到家里被窝里一躺没事了,刚才看他们俩就是一对小打小闹的夫妻俩,男的好像招惹了女服务员。   女的心思细腻,矫情一下也没什么,只要大家都别往心里去就好。   再说了,喊我驱邪捉鬼在行,喊我掺和人家家务事,我是门外汉。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是清官,更不可能去管别人家的家务事。这件事,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停留多久,就逐渐淡忘了。   北林市是我跟灵儿的第二故乡,这次带着孩子来,肯定要四处走走看看,顺便给拍照留影什么的。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度蜜月吗?鲁小丫在婚礼结束后,跟他的新郎官去了香港度蜜月。   我跟矮冬瓜还有高静以及灵儿带着笑小李阳准备游玩几天依旧回怖寒镇,可就在准备回怖寒镇那天早上时,小家伙突然发病。高烧,还拉肚子,这下我们急坏了,赶紧送医院。   医生检查结果说是因为小家伙水土不服导致腹泻,不过在医院输液吃药打针病情得到好转。   高静跟矮冬瓜好像挺喜欢多逗留几天,我跟灵儿在医院照顾小李阳,他们俩玩疯了面都没有露一下。我们下榻的酒店是鲁小丫跟冷子亮安排的,叫做隆鑫酒店。   也算不上豪华,但是住进去挺舒服,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们在医院的时候,高静跟矮冬瓜一般都在酒店里,他们俩玩浪漫很有一套。正好我们不在,他们就嘻嘻哈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阳病情得到好转,我跟灵儿准备出院。打无数次电话,矮冬瓜这丫的都没有接,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去外面喊一辆出租车。   我们从医院出发到隆鑫酒店,不算远。经过立交桥,大转盘,然后从鸿鑫超市转弯右拐到达一小型广场,直达隆鑫酒店。在经过小型广场时,会看见很多老太太阿姨们在那跳广场舞,其中也不乏一些爱凑热闹的大叔们。小李阳也喜欢广场舞曲,屡屡经过这段路,他就咿咿呀呀的拍打车玻璃,一对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随着舞曲扭动笨拙腰身的女人们。   因为这个小型广场距离隆鑫酒店比较近,多走几次小李阳已经熟悉了这段路的环境,只要听见那蹦擦擦有节拍的声音,他就莫名的兴奋起来。一对眼睛亮晶晶的,口里发出只有灵儿才能听懂的话。   从医院出来,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整个城市在灿烂的霓红灯下格外妖娆迷离!附近有很多出租自行车的租车行,车行老板争相介绍民宿。公交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格外显眼,有条不紊的行驶在干道上。夜晚的城市迷人,在夜晚中流连忘返的人,就像打了鸡血针那么兴奋总是玩不够。   在那冗长闪烁星星点点的街道上,男男女女拥挤不通,出租车司机低声诅咒。终于车子远离喧闹,缓缓驶入一条安静的马路上。这段路跟之前所见的环境大相径庭,有点格格不入,出租车司机小心谨慎的行驶中,突然告诉我,就在前几天这里发生了一件凶杀案。   凶杀案其实也没有什么,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每一天都在死人,各种死法。有得病的,有自杀的,还有不甘心死,却被人害死的,还有的是意外死亡的等等。听司机说凶杀案,也没有勾起我多大的兴趣。当他提到说死者是一不修边幅的男人时,我冷不丁的就对号入座联想到在餐厅看见的那个男人。   继续深挖,他告诉我说,男人好像没有工作。身上的证件什么的都在,有接手这一起案件的是根据男的手机上的电话显示,找到他的前妻。   男人的前妻好像在某一家餐厅打工,可惜的是被前夫找到,一次次的逼她拿出辛辛苦苦赚的钱。女人很生气,却无法摆脱这个所谓的前夫,之后约定在一家小型的民营旅店开房见面。结果男的死了,女的矢口否认是去见了那个男的。   灵儿听了,惊得捂住嘴。她就是心软,听不得这些恶心事件。   我叹口气说:“那孩子找到没有?”   司机摇摇头说:“孩子没有去上学,也没有人知道她去那了。”   本来这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对那男人没有好感,死了就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偏偏我们在经过跳广场舞的那个广场时,看见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看着过往车辆发呆。这一幕恰好又被我看见,急忙喊司机停车。   司机跟灵儿都纳闷,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喊停车,看我下车直奔被一大片阴影笼罩,没有光亮的那棵树下时,都很好奇我究竟想干嘛。这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想到有些东西他们是看不见的。正如一个人,想要求人帮助,他就想方设法的找到能帮助他的人。   不是人如此,鬼也是如此。小女孩独自一人站在那,就我才能看见,她自然是有事要求我帮忙。我看向小女孩,她怯懦的后退一步,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叔叔。小女孩不大,高挑个,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模样儿也挺清秀可爱的。只是可惜了,还是花季少女的她,却已经是香消玉损。   我从小女孩笑笑道:“为什么在这?你是想要我帮助吗?”当时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是一只鬼,或许我是看人跟鬼都差不多吧!他们的区别在于,鬼没有刻意掩饰自己,恶鬼就是恶鬼,新魂就是新魂,没有心计那种。不像是人,他可以随意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伪装,或者是撒谎,总之人的想法是千奇百怪,做法是匪夷所思,有时候自己的想法,也会不经意间的吓住自己。   我问女孩叫什么名字。她说叫丁琳,那么我说:“好,丁琳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她说“我没有家,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想求你帮我找妈妈。”丁琳令人伤感的表情,渴求的眼神凝望着我道。   “嗯,那行,你跟我走。”我带着丁琳走到车子旁边。其实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喇叭都摁了两次。我过来,开车门,让丁琳上车。灵儿跟司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怪异的举动,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人,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还把车门打开,让谁进去。   司机没有坚持五分钟,最后没有等到我上车,就大叫喊灵儿跟孩子都下车,然后车钱都不要,一溜烟跑了。司机的异常反应,才让我蓦然醒悟,丁琳不是人。   丁琳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不敢靠近过来。   灵儿抱住孩子,没好气的瞪我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正常人一样?”我默默跟随在她身后,不时的扭头看丁琳。她远远的跟来,好像对这里熟悉,也不熟悉那种彷徨不安的样子。   我紧走几步,低声对灵儿说:“给你说件事。”我相信灵儿会答应收留丁琳的,或许她有故事要对我们讲,要不然也不会被我给遇到。灵儿无声的看我一眼,搂一下孩子的小屁屁,算是无声的答应了吧!我说:“刚才下车,你没有看见她?”   我指的她,当然是丁琳。   灵儿摇头道:“你该不会告诉我,我们的后面有一个”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看见李阳一个劲的冲后面笑,还手舞脚蹈的蹦跳。要是李阳没有看见后面的东西,那么这里已经远离了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他看见的就是路旁灿烂的灯饰,跟一颗颗阿娜多姿的植物树。   小李阳是没有满周岁的婴孩,他看见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灵儿不敢说下去,不是害怕,她是护犊子,怕不干净的东西对小李阳不好。我安慰她道:“没事,她是一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是吗?”   “嗯。”我朝后面看看。丁琳还在,若即若离的跟着“要不,让她现身,你看看?”   “不要。”灵儿拒绝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管这些闲事就好了。”   “别忘了,你在跟我之前我是做什么的?”灵儿无语,也没有拒绝丁琳跟着。   丁琳,一个素不相识的花季少女,她究竟有什么样子的故事要对我讲?需要我怎么帮助她!这些都得等我回到酒店才能问清楚。 第453章 广场一角   隆鑫酒店位于北林市阳坡区最大的休闲娱乐场所附近,毗邻我们经过小型广场,左侧是通往东环,右侧步行5分钟可达到北林市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   我跟灵儿抱着孩子,丁琳跟着跟着不见了,我急忙回头找。却听见跳广场舞那那边传来闹嚷声,暗自疑问出什么事了,急忙喊上灵儿一起去看看,顺道看看丁琳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跟来。   走过去时,跳广场舞的已经散了,只是刚才跳舞的地方围拢一堆人,好像在看是热闹,而且还听见有女人争辩的声音。灵儿满脸不悦,怪我多管闲事,抱着孩子不能挤进,只能在外围来来回回的走。   我是挤进去的,看见丁琳伫立在一位摔倒在地上的大妈身边。在大妈身边,还有一位比较年轻也时髦的女人,女人不停的在对所有围观人群解释,说这位大妈不是她撞倒的,而是大妈自己摔倒在地的。   年轻女人越说越激动,那张脸急得都变成的猪肝色了。这个可能是跟她刚才跳舞浑身发热有关,还有就是她极力想让人相信自己没有撞倒大妈,所以情绪过度紧张后怕中。   有人建议打120送大妈去医院,还有人建议先找到大妈的子女,把事说清楚才好,以免后面说不清道不明的。我看丁琳,她也在看我,然后走过来对我说:“叔叔,是奶奶自己踩住鞋子摔倒的。”   我想前前后后也就只有丁琳看见,别人都在忙各自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妈摔倒的事。见丁琳主动来告诉我,我就对那位年轻女人说:“你刚才距离大妈有多远?”   年轻女人说:“我在大妈的左侧,半米远左右吧!看见她摔倒,急忙来扶,她就一把拉住我说好痛”年轻女人说不下去了,要哭要哭的样子。   我在看向大妈,问道:“大妈,咱不能捂着良心说话,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大妈额头挂满汗珠,却还是眯缝眼使劲的瞅我看,然后抬起手指,冲我还有其他人说:“就是她推倒我的。”   看来这事有点麻烦,丁琳是鬼,她说的话,除了我相信,没有谁看得见她,不能作为证据。再看年轻女人,她抽抽噎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解释道:“我刚才就是说了大妈几句,你这么大年龄来跳舞,应该站在边上的,不能跟我们一样挤到中间。她这就记上了,摔倒还得赖上我。”   有同情年轻女人的,也有替大妈打抱不平的老人,就义愤填膺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人出事了这是事实,你得送人去医院检查。”   看大妈是没有谁敢上前去扶,她自己也在尝试站起来,可是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的,那额头上的汗珠更是唰唰的流。   不多一会,大妈的子女来了,他们在众多看热闹跟起哄者的拥护下,对那个年轻女人是出言不逊还拽着她去医院守候老人。   我问丁琳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她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办。眼看有巡警参与进来,把年轻女人跟大妈的家属都带走,120直接来拉走大妈去了医院。   我跟丁琳还有灵儿正要离开,一位年轻的巡警直奔我而来问道:“你是目击证人吗?”我刚刚想摇头,看丁琳给我摆手,我点头算是吧!巡警说:“既然你是目击证人,那么请给我们走一趟。”   “我晕菜,不就是多管闲事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已,至于也要被一起带走吗?”我看灵儿,她恨恨然瞪着我,赌气的别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实在是没辙,我只好掏出手机,让矮冬瓜来把灵儿母子俩接回到酒店。然后跟巡警一起坐进警车,去了巡警大队部。从出事地点到巡警大队,丁琳都处于一种迷惘,惶惶不安中。   在警车车厢里虽然就我跟丁琳,但是我不好跟她说话,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是我这个证人有神经问题,那么那位年轻的义务帮忙扶老人的女人,就得被冤枉。   不能跟丁琳语言沟通,我拿出随身的笔记本,暗示丁琳用写的把发生的事情经过写下来,待会去了巡警大队部也要有说辞。   丁琳在我的笔记本上写:广场奶奶穿的是拖鞋,前后左右都有人围绕在她半米远左右,她转圈圈的守候,左脚踩在右脚拖鞋跟上,就摔倒了。   广场奶奶摔倒之后,前后左右的人都没有出来扶她,唯独那位年轻的阿姨看不过去就出手扶,想要把她扶起来。结果这位奶奶就一口咬定是这位阿姨撞倒的她,其实阿姨是好人。   我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应该怎么给巡警看。看丁琳记录下的事发经过,字体娟秀,人家怎么可能相信这是我的字迹?   丁琳说:“叔叔,你如果要帮那位阿姨,就去医院。”   “为什么?”   “我可以让那位奶奶看见我,然后把事情经过的真相说出来。”   摔倒的这位大妈年龄可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了,丁琳现身,对她有可能造成另外一种弊端。我摇头不赞成丁琳的建议,让她另想办法。   丁琳想了想,突然抿嘴一笑道:“我有办法了。”   “说说看?”   “把你手机给我。”   “哦。”我把手机给她。   丁琳在我手机上不知道搞了些什么名堂,然后递给我,我看手机屏幕。发现手机屏幕上正在跳广场舞,画面中那位大妈专注的舞动手臂,正在转圈圈,突然她摔倒,在她摔倒的时候,周围没有人,接着出现了那位年轻女人来扶她的画面。   “好,有这个真是太好了。”我不得不说丁琳真聪明,把她看见的记忆输入我的手机里,就像我用手机拍摄下之前出事的场景。   听我表扬,丁琳却没有显出多么高兴的样子,依旧郁郁寡欢,眼神迷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刚刚想问她究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从车前面传来巡警拍后窗玻璃的声音。   刚才一时大意,好像没有注意到,就跟丁琳说起话来。想必巡警觉得奇怪,就询问我有什么事吧!   正好我把手机从巡警刚刚打开的车窗递过去,他看了看,冲我点点头,然后把手机递给其余人看。   丁琳拒绝去巡警大队部,她提前下车,并且说在路口等我。   巡警大队部是正义之所,鬼魅们是不能进入的,那里的磁场会把他们身上的鬼气消耗掉。如此我一个人去了巡警大队部,在手机摄像的有力证据下,那位想赖人的大妈,最终还是得靠自己医已经摔碎了的股骨。大妈的子女在看了巡警从我手机复制粘贴去的摄像画面,哑口无言。   特么的,跟巡警大哥们走了一圈。来到跟丁琳约定的地点时,已经夜深人静了。   路上寥寥无几的路人,也是来去匆匆,没有多作停留。昏黄的路灯拉长我的身影,冷风拂动行道树发出飒飒的响声,就像暗夜精灵在窃笑。   远处传来一声猫叫,声音凄厉。撕破夜空,我的心微微一颤。约定地点,空无一“人”我还是对空荡荡的夜空喊道:“丁琳”我喊出声,自己都觉得特傻,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发神经吧!   就在我以为丁琳根本等不了我那么久的时候,突然从一颗树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叔叔。”   “你还在?”   “嗯。”丁琳浅笑一下,眼神依旧迷惘。就像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得赶最后一班车回到酒店,你来吗?”刚才巡警说送我回酒店的,要不是想到丁琳,我现在已经跟灵儿母子俩在一起了。   “嗯。”   “记不得回家的路?”我跟丁琳站在路牌下,翘首以盼车子来的方向,还不时心焦的看看腕上手表。要是在没有回去,灵儿该着急了。   车子还没有来,我东张西望中,希望能在附近看有没有电话亭之类的。手机之前不间断的播放广场舞大妈出事的细节,早就没有电了。   丁琳看出我在找电话亭,就说道:“叔叔,那边有一个1p卡的电话亭,你需要打吗?”   1p卡我没有,只能打一般的公用电话。我摇头,看车来了,急忙走过去。丁琳却说:“叔叔,别坐这辆车。”   “为什么?”   “这一辆车上坐的都不是人。”   “哦。”我答应着,看车上的人,果然是一个个低垂头,没有一丁点表情,僵直有木讷的样子坐在那。车子在站牌下稍作停留,又徐徐离开。   定睛看,这辆车好像没有轮胎的,就像半空漂浮那种。是我眼花了?我揉揉眼睛,看,车子已经不见了。   “丁琳你为什么不回家?”我想一般还滞留在这个世界的鬼魅大多数都是有未了心愿,丁琳的心愿或许是想见自己亲人最后一面。   “我没有家,不记得自己怎么变成这样的。”   “什么?”鬼不能记得自己生前的事,这个我有听说过,不过她应该记得自己的家才对。 第454章 母女情深   带丁琳回家,是无意识的举动。   其实我在这北林市也是没有家的,暂住在酒店而已。想我们是奔鲁小丫而来,她丫的现在正跟冷子亮在一起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   回到酒店,自然免不了被灵儿一番细致的询问,比如为什么关机,还有就是吃饭没有,最后终于问到关键性的问题,那位大妈的情况。   我把丁琳想出绝佳办法,帮助那位无辜者摆脱烦恼,大妈这次摔得不轻,导致股骨粉碎性骨折的事说了出来。   灵儿乍一听这事,惊出一身冷汗道:“股骨摔碎,那得花多少钱啊!大妈也够呛,在没有动手术之前疼得要死。”   我说这些那些都不管我们的事,现在要做的是帮丁琳找到家。   灵儿问:“丁琳在?”   我点头,想李阳反正都睡觉了,就让丁琳现身。   丁琳出来,灵儿惊讶,好乖巧的女孩儿怎么会。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是怕伤了丁琳的心,要知道丁琳现在才刚刚适应做鬼的感觉。   看灵儿感性起来,真不是盖的,那眼泪说来就来,我拿出纸巾给她抹眼泪。门口有敲门声,灵儿说是矮冬瓜都来了几次了。就是想问我有没有事,她去开门,丁琳隐身不见。   矮冬瓜看我没事,乐呵得咧嘴一笑道:“老大,明天回去?”他这是试探我呢!大白天他跟高静可是玩疯了,现在来试探我,保不准明天又想去哪玩。   我看丁琳,她站在阴暗处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看矮冬瓜拿起电视遥控板专注的在找精彩频道,就随口一句道:“不急。”   说明天回怖寒镇的是我,现在居然说不急,矮冬瓜自然觉得奇怪。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寻人启事:女,丁琳,年龄十六周岁,在参加完校级运动会之后,从学校出来搭乘一辆车之后就失踪,一直渺无音讯,如果有谁见到该女孩,请务必联系她的家人,电话。   我看寻人启事上的相片,惊呆!同时惊讶住的还有灵儿,她惊声尖叫道:“她不是”我急忙使眼色制止她喊出声。   矮冬瓜看我看灵儿,又看寻人启事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你赶紧去陪高静去。”我想把矮冬瓜支走,在确认一下寻人启事上的人是不是丁琳。然后在拨打电话问问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矮冬瓜起身,又坐下,奇怪道:“我怎么听见有哭声?”是丁琳在哭,我跟灵儿都有听见。   灵儿明白我的意思,就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哪有,你是听岔了,李阳睡了还有谁会哭?你快回吧!”说着,她就把人推到门口,矮冬瓜还想说什么,她摆摆手:“明天见。”砰!把门关了。、   矮冬瓜离开,我急忙问丁琳,寻人启事上是不是她。   她其实早就看见,只是蹲在角落一直在呜呜哭泣。刚才那呜呜的哭声,不是矮冬瓜听岔,是丁琳在哭。   不用问,电视上播报的那一则寻人启事真的是丁琳。   接下来,我让灵儿拨打电话试试。电话是酒店里的,拨打一分钟之后,对方接起电话问:“喂。”是女人的声音,不过听这声音貌似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那听到过。   灵儿把电话递给丁琳,示意她给对方讲话。鬼是可以跟阳间的亲人通电话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能承受这个超自然现象的玄乎沟通方式。   丁琳接起电话,听对方的声音,就泣不成声的喊道:“妈”   我跟灵儿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中,要对方真是丁琳的妈,那可就麻大烦了。在丁琳喊出妈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怔了怔,极快反应过来,急问道:“乖女儿你在哪?”   我冲丁琳摆头,意思不让她说出来自己现在的位置。怕的是,她妈妈会错觉以为女儿有活着的,结果来是看不见人,那么就会给我增添很多麻烦。   果不其然的是,丁琳妈妈马上就要来见女儿。丁琳一听,慌神了,不知道怎么答复的好。   如此我只好让丁琳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之后,因为妈妈的声音,刺激到丁琳的记忆。她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说在校际运动会结束,跟同学一起出校门走到公交车处。   突然有一辆车从她相对的方向疾驶而来,接着车上下来三人,一个是绕道从背后袭击,一个是从正面跟她闲聊假扮成问路的。后面袭击的人,手里拿了一张有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丁琳的记忆局限于此,她不知道自己的尸身在什么地方。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丁琳的讲述,我们三齐刷刷的盯着电话机。就像害怕从电话机钻出来什么东西那样,没有谁去接起电话来听。   突然,我觉得自己傻逼了。   刚才让丁琳跟她妈妈说话,简直就是一个大错误。至少在我没有找到事实真相之前,就不应该惊动她的妈妈。这下好了,他们认为丁琳还活着,并且无端的把隆鑫酒店牵扯进来。   最后,还是我鼓起勇气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客客气气的问话:“请问,你是谁?”   问话的是丁琳的妈妈无疑,我问心无愧何惧,也就是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干脆直白的说:“我是酒店客人。”   “刚才我女儿在你们那么?”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丁琳。”丁琳妈妈貌似感觉不对劲,急忙又问道:“能把我女儿喊出来说一下吗?”   我看灵儿,她一脸担心,看丁琳,不知所措中。我想了想,最后想到一个损招,那可就是约丁琳妈妈见一面。   灵儿说:“你想私下里告诉她妈妈,丁琳出事了?”   “嗯,只有这样,才能帮丁琳找到尸身。”   灵儿一向是对我的事跟话都没有横加阻挡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在得知我已经约了丁琳妈妈在小型广场见面后,她只是淡淡的叮嘱一句道:“小心点。”   此时已经是深夜11点钟,小型广场已经是空无一人,除了那孤零零矗立在冷风中的灯柱,还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外,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游荡在此。   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排除没有生命的“人”比如那位蓬头垢面,满脸脏兮兮只露出两只骨碌碌转动眼珠子的乞丐,他就是鬼。   一只自以为是的乞丐鬼,他或许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屡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习惯性的去翻找垃圾桶里的垃圾。想要在垃圾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是一小块饼干,也是好的。   在一根灯柱下,我看见了一抹同样是孤零零的身影,她在冷风下不住的颤抖,披肩长发卷曲状随着颤抖的频率在颤动中。她很冷,很累,也很焦躁。   我跟丁琳走过去。   丁琳直接站在她面前,我以为她不会看见她的,结果她们俩彼此能看见对方,尔后出乎意料的抱头痛哭。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还远远不止这些,丁琳的母亲在见到女儿后,对我是千恩万谢,并且当着我的面跟女儿一起走了。   我要不是阴阳师,丁琳不是鬼,或许我就这么看着她们俩消失在视线里,最后融入进黑暗中。可偏偏,我是阴阳师,也知道丁琳现在的情况,所以对丁琳的妈妈产生质疑。   在回到酒店时,翻找垃圾桶的乞丐看见我,伸出脏兮兮有一股臭味的手冲我要钱。我随手拿出一张票子递给他,他拿在手里就着路灯看了又看,最后还我道:“我不要这个。”   最后我答应他,待会回去给他一大笔。乞丐咧嘴一笑,那牙齿特别的白,带着森森寒意。离开乞丐,我把衣领竖起来,却还是没法遮盖住冷风的横行霸道,肆意钻进脖颈里搞得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回到酒店,我把包袱里的冥币捆一扎,点燃丢进一个盆子里,念念有词,把这笔钱顺利的送到乞丐鬼的手里。完事,灵儿问明白刚才我亲眼目睹的那一幕,也感觉奇怪。   按道理说,丁琳现在不是人,那么她妈妈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什么她们俩会看得见彼此?还有就是,人鬼殊途,鬼女儿跟还是人的妈妈,能在一起吗?   灵儿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我们俩默契的不敢去想另外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很可怕。   洗洗睡觉,躺在床上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始终浮现出丁琳跟她妈妈一起离开的情景,她们俩相依为命,谁也不能离开谁。那么能把她们俩系在一起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妈妈也变成鬼。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酝酿了那么久,不经意间从脑海里冒出来,还是把我小小的吓一跳。灵儿也没有睡觉,她问:“我觉得丁琳的妈妈好可怜。”   “是很可怜,她就是那个餐厅里的女服务员。”   灵儿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见了,只是她没有认出我来。”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明天去看餐厅问一下吧!”夜很深很深了,李阳吧唧吧唧的砸吧嘴,时不时咿呀一声,灵儿终于没有出声,最后留下我一个人继续苦思冥想中。 第455章 走错门   我就知道想什么事不能太深入,一旦深入了就出事。迷迷糊糊地,有皮球样的东西在屋里咚~咚弹跳着,响声清晰也混杂,想要看清楚是什么声音,索性坐起来根据直觉判断声音来源处。   有那么瞬间的困惑跟迷惘,不太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跟环境,借助某一处渗透进屋里的来的光线,我依稀看见屋里真的有一个皮球。   皮球具备生命力那般上下弹跳,冥冥之中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拍打它。睁开眼的一刹,错觉,觉得是在李家大院,更像是在做梦。   梦境里的意识总是混混沌沌不太真实,看见皮球我却第一时间判断出这应该是李阳的玩具。记得灵儿真给李阳买了一个带刺,五颜六色的玩具皮球,只是那种刺软乎乎的,就像刺猬的背。   我起来,意识中好像觉得不能惊动屋里睡觉的其他人,就那么轻脚轻手的起来去捧起皮球。皮球温暖,柔和,像极了人的皮肤。在捧起时,让人忍不住想送到面颊上磨蹭一下。   拾起皮球,我听见“嚓~嚓”细微的响声,有点像是风把门吹开,门的底部摩擦地面的响声。我扭头看去,果然是门在出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   我走到门边,手扶住门,随意扭头看了一眼屋里那张大床,也就是我刚刚起来的那张床。却惊讶的现,那张床上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侧睡的,以我的角度看不清他的面部轮廓。   那一刻我惊呆,大脑一片混乱,就像自己做错什么事似的突兀的有那么点慌乱起来。仔细想,蓦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会不会是因为起来去阳台抽烟,而走错了房间?   想到这一点,我的大脑瞬间如明镜般明朗。   想起这是酒店,在入驻之前我仔细查看了,酒店里没有异常,没有那些不好的东西存在。那么刚才生的奇怪感觉,确实是我走错了房间,这个时候我害怕了。   真的,害怕床上的人突然醒来,会看见走错房间的我,会报警,更或者是床上的人根本就是一女人。我刚才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在一张床上做了什么?越往下想,头就开始疼痛。   幸亏的是门是开的,没有关上。或许就因为这扇门是开的,才会生走出房间的事。   在确定自己真走错房间后,我赶忙蹑手蹑脚从门口溜出去。   门外面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有门。究竟是什么门,这个时候我没有时间来查清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找到属于自己的门,在门里面有我的至亲亲人。   走廊的灯不是很亮,以至于都看不真切四周的环境,门跟墙壁的颜色都变成灰色那种。我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门,同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是有意无意间冒出脑海,就像昙花一现,刚刚想求证,它又消失了。   忽然,我听到从不远处传来哐啷的扑打声,还有女人的惊呼声。响声嘈杂,有点像是重物倒地,还有点像是一座山倒塌。一座山倒塌这个想法把我吓住,在普通人家里,一般把男人比喻成家里的一座山。   如果我听见的真的是一座山倒了,那么刚才哐啷的巨响,就是一个男人倒地的声音。   我寻觅声音走过去,是那种小心翼翼的举动,生怕惊动那些门里面的东西。   终于我来到传来声音的地方,就那么站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站着。不一会,从我来的地方走来一个人,一个陌生高大魁梧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表情,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不清楚,总之他就像没有看见那种样子,直奔传来声音的那扇门前。他举起手在敲门,门里面有人在问:“你是?”   门外的他答复道:“是我,就是刚才给你电话的那个人。”   门里面的人哦了一声,像是在考虑,少顷门开了。   门开处,一霎温暖的光亮渗透出来,我都把光亮照到我,本能的往侧面一闪,却是真切的看见了门里面的那个人。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熟悉,就像我刚才一闪而过的感觉。   男人进去了,在门里面呆了很久,我好几次想尝试学那个男人敲门进去看看。却每一次都自动放弃,总觉得这样敲门太过唐突。那个女人我绝对在那看见过,很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就那么站着,跟初始来的时候那种姿势。熟悉的感觉再次浮现在脑海,我扪心自问,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你这?这是哪!听见门响,思绪自动脱轨,看见门开了,精神为之一振,想,只要门里面的人出来,就有机会看见刚才进去的男人是谁,门里面的人是谁。   门口闪动笨拙的身影,跟粗重的喘息声。声音充满暧昧的意味,就像是两个男女交姌出来的那种声音,不过很快证实这种声音表示跟那事没有关系,而是有两人抬着一具用白色布单包裹的东西,在从里面抬出来。   奇怪的是,他们都看不见我,我完全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在观察他们。   女人力气很小,我差点就出手想帮她一把。暗自奇怪,他们俩抬的是什么玩意,准备抬去哪。呼地一下,从布单中掉下一只手来,这是一只失去了生命力的手,卡白色手指捏握状。   就跟在垂死那一刻想要捏握女人的咽喉,却没有捏握到,反而被身后的谁袭击,打了后脑勺……布单在滴血,一滴,二滴,女人在哭,口里呐呐道:“我也不想这样的,他纠缠不休。”   帮她抬尸体的男人嘘,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安慰道:“没事,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我一惊人的冷静,安静目睹他们俩把一具尸体从这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接下来我不用猜都知道,这个男人会做什么。就在我来愣神之际,从刚才抬尸体出来的门里跑出来一个人。   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很漂亮,高挑个,白皙皮肤,大眼睛里装满泪水。呜呜咽咽的哭,恐惧的表情跟泛滥的泪水都快把她淹没了。   在看见女孩那一刻,我就惊呆,她不就是丁琳吗?   我喊:“丁琳。”她好像有听见,却看不见我,奇怪的扫视一眼空间,吓得急忙退回到屋里砰把门关上。地上还有血迹,一滴一滴就像一条线通向另一扇门。   我跟着血迹走到那扇门前,门虚掩的,我听见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跟男人还有女人的对话声。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喜欢你。“   女人沉默不语,在安静的看男人把那具尸体用水清洗干净,然后把他嘴巴扳开,在往嘴里灌什么东西。   女的不放心追问一句道:“这样子,会有人相信吗?”   “这得看谁,如果他是一个受人尊敬,尊老爱幼的好男人。我想,没有谁会相信他是醉酒摔倒磕碰到石头失血过多死亡的。”男人自信满满的说完,让女人去收拾一下地上的血迹。他把尸体扛的放在肩头上,就那么扛出门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这个扛尸体的男人,在离开有血迹的走廊时,我再深深的瞥看了一眼用拖布清洗地面的女人。我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瞥,她好像有感觉,突兀抬头,东张西望中。   我跟着男人走,下楼,转弯,融入更加暗黑中,跟着他走了好大一截路才停下。这条街好黑,没有几盏路灯是完好的,稍微好一点的,那灯光一闪一闪的跟鬼火似的,别说照耀四周,就连灯柱下边的区域都照不透。   男人把尸体丢在一空置的阴井盖子边,左右看看,狠踢一脚尸体骂骂咧咧掏出手里的手帕,把尸体挨个的抹了一遍,这才从衣兜里拿出烟卷来点燃,吸一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蹲下,仔细看这具尸体,尸体样子实在是不敢恭维。一条粗劣的血线从额头流淌直达唇角,看着是无比狰狞。就在我凝视尸体时,尸体突然动了,并且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我喊道:“救救我。”   我擦!这一抓,把我吓醒。醒来那一刻,还错觉以为在外面,肩膀上是灵儿的手,刚才她在摇动我喊我。脑海里那张血糊糊的脸还历历在目,他就是那个出现在餐馆里不修边幅的男人。   醒来之后头痛欲裂,坐在床上,听李阳的哭声,听灵儿的抱怨。满脑子都是那张脸,接着我看见灵儿把那个刺猬的皮球塞在李阳张开的手臂上,他咯咯的笑……   我这是怎么了!昨晚上为什么会梦见那些!而我走出去的门正是我们住的房间,睡在床上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久违了的离魂又复了。   灵儿看见神情异常,惊问道:“你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就是头疼。”矮冬瓜焕然一新进来,让我跟灵儿评价一下他新买的西装,我眼皮都没有抬,敷衍道:“还行,只是随便怎么穿还是矮冬瓜。”   灵儿瞪我一眼,捡好听的话安慰矮冬瓜,并且告知待会我们会去车站附近哪家餐厅看看。 第456章 离奇失踪   因为只是短暂的停留没有谁会对一家不经常惠顾的餐馆铭记在心,也不可能刻意去记住这家餐馆的名字。我们终于无法确定,那天下车之后是去左边第二家餐馆吃的饭,还是去的第三家的。   最后还是小李阳指着餐馆不远处一家市门口的摇摇椅咯咯笑,让灵儿蓦然想起,那天我们就是因为小李阳不停哭闹,才一路走到市门口让他坐两分钟的摇摇椅才安静下来,之后顺道就进了隔壁的餐馆。   餐馆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没有出现那位女服务员。我希望在进入餐馆之后,能看见她笑盈盈的迎上来,把我们引导位子上坐下,然后背起手等待我们点好菜谱,再微微一笑礼貌的离开。   “先生几位?”不同的是这次进入餐馆,迎接我们的是比那位还年轻的乡下妹子,还是那一身制服,举止却没有那位那么优雅自然。比较起来,眼前这位显得拘谨木讷一些。   我点点头,扫视一下餐馆里,已经有几桌客人在了。行走在其间的还是没有那个女人,就一边翻看菜谱一边随口打听道:“我记得以前这儿有一位不错的女服务员,她今天怎么没有在?”   年轻的女服务员含笑道:“你说的是冉姐?”   冉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冲她比划头这么长,然后笑的时候唇角一边一个小酒窝。   年轻女服务员说我讲的这位正是冉姐,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据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我说:“是请假吗?”说话间,我瞥了一眼对方胸牌。胸牌上是喜悦来餐馆,不是工作名称。   年轻服务员见我盯着胸牌看,面色一红,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没有来的。”说着,拿好的菜谱离开。   灵儿说:“她好像不想告诉我们。”   我说:“未必。”   矮冬瓜跟高静在逗小李阳,眼神不住的开小差,往后厨方向看。他是馋猫,进这里那口水就一股股的冒,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少顷,另外一位相貌端庄的女人,提茶壶过来,露齿一笑,矜持的摆好茶盅,优雅的姿势挨个斟茶,完毕又是职业性的微笑离开。短短的两分钟不到,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问话。   这种事男人家真的不好追根问底的去自讨没趣,最后我还是请高静去打听一下。   高静离开位置去了洗手间,之后没有直接回位子上,而是朝柜台走去。柜台负手而立一位男子,年纪不大,我想跟高静应该可以沟通的。   果然,高静去了不到三分钟,就暗地里冲我们打手势ok。   菜端来,高静也过来了。一边吃一边说,那个没有继续来上班的女人果真叫冉姐。   冉姐是农村人,因为第一任丈夫出意外死亡,欠下一笔债务无法偿还,就卖了丈夫名下的房子,来到北林市打工。   冉姐丈夫死了?那么出现在餐馆的男人是谁。高静说,她问了,那位是她来北林市之后认识的男人。并且同居一年多,还扯了结婚证的。   可是后来,那个男人因为涉嫌贪污被公诉除名,落魄,身无分文。从而走上,破罐子破摔,烂酒的陋习,最后对冉姐是大打出手,还扬言要卖掉丁琳。   就是这么一句话,吓得冉姐急忙找律师跟这个男人离婚,带着孩子连夜跑来这里打工。   冉姐来这里上班时间也不久,但是她一直习惯在餐馆打工,所以一来就是熟练工。无论是餐馆老板,还是吃饭的客人,都对她是一致好评。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那个人追来。   也就是那男人出现之后,刚刚心情好起来的冉姐,又变得郁郁寡欢,还经常请假什么的。有细心餐馆服务员看见冉姐身上还有伤,问起,她就说是不小心摔的。   餐馆要营业,服务员经常请假,这可不好。   久而久之,老板就厌烦了,虽没有直接辞退她,但是却一再的警告,下不为例。在对她出最后一次警告时,冉姐没有来上班了,餐馆里的人手不够,老板就重新招人,至于冉姐她爱来不来。   也就是说,我们上次看见冉姐到现在,她就只是在餐馆做了一个礼拜不到,就没有再出现了。高静还打听到,冉姐的工资至今都还没有来领取。   真奇怪,冉姐去了哪?   高静说人餐馆里的人也感觉奇怪,冉姐没有什么钱,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要读书,还得付房租,水电费,油盐酱醋什么的日常用品都得靠她打工赚钱来的。   如此捉襟见肘的日子,她怎么可能舍弃餐馆的工资不要,而去了别的地方找工作?我猜测,冉姐在这一片区打工,她一定有办理暂住证。   办理暂住证,那么一定在附近居民委员会登记。可是谁有资格去这一片区的居民委员会去打听冉姐到底办没办理暂住证?反正我是没有资格去的。   如此我动起歪脑筋,想到了餐馆老板娘。   眼前这位眉眼带笑,鼻梁上有几颗白雀斑,身材略显臃肿的女人,就是喜悦来餐馆老板娘。她听我说明来意,笑意僵住,直摆手道:“不行,我也不敢去打听这事,要真是冉姐出什么事,自然有人管,你们说是吧!嗨嗨!”   看老板娘这副样儿也不会多谈关于冉姐的事,我们只好离开餐馆。出了餐馆,我看见距离不远处有报亭,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摞,付了钱,边走边看,专门找有可能注明寻人启事的位置看。   矮冬瓜按照我的吩咐,继续跟寻人启事上留的电话号码联系。   记得昨晚上一打就通,这次却没有人接。真奇怪,昨晚上那个女人是谁,丁琳跟她那么亲热,俨然就是一对母女。难道她……我不敢想下去,看报纸上也没有特别的信息。   却不经意间瞥看到一张酷似招工栏的黑板上,张贴了一张跟电视播放的寻人启事差不多,走近去一看,正是寻找丁琳的启事。看见寻人启事,我灵机一动,撕了寻人启事直奔居民委员会。   当然来居民委员会的时候,我让灵儿跟其他人都回到酒店。   眼下的事,让我一个人来做。我不想就这么丢下丁琳的事不管不问,必须要搞明白,回去了才安心。想这北林市,入口流量大,每一天失踪的人多不胜数,丁琳一个从乡村转来的学生,失踪了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还有丁琳的妈妈,至今下落不明。还有哪位传说中,已经死亡的男子,也就是丁琳妈妈冉姐的前夫,他是被谁杀死的?我有想起那个奇怪的梦,离魂看见的那个梦中情景,亦真亦幻,连我自己都难辨真假,所以在没有事实依据前,我不能单方面的说,丁琳的妈妈已经遭到不幸。   去了居民委员会,我拿出寻找丁琳的广告,说我是女孩妈妈的朋友,这次专门就是来寻找她们母女俩的。没想到,居民委员会说没有什么冉姐来办理暂住证,关乎人命关天的大事,居民委员会答应我帮忙查找一下附近的租住片区有没有叫冉姐的。   我让居民委员会去找喜悦来餐馆老板娘,她绝逼得说老实话,想冉姐来打工,必须要说出来自己的居住地。我是这么想的,却没有想到,居民委员会出面之后,却从老板娘口里得知另外一个出乎意料的信息。   冉姐的租住房就是老板娘帮找的。   老板娘既然知道冉姐的住址,为什么没有把工资给她送去,还有就是我之前打听,老板娘却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问题出在老板娘身上?因此我悄悄注意起老板娘来。   在居民委员会的协助,加上片警的帮忙,冉姐的租住地找到了。当我上楼看见那条熟悉也陌生的走廊时,脑子里不断浮现冉姐跟另外一个男人抬起那具尸体丢掉的情景。   房东是一大龅牙,卷头,看着她就像四十二家房客电影中的女主角,我忍不住想笑。她说冉姐早就从这里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线索断在龅牙房东这里,我也感觉无能为力了。正要离开时,餐馆老板娘接到电话,好像是她老公打来的,我就站在餐馆老板娘的身边,听电话里的声音,似曾相识。   餐馆老板娘急匆匆离开,留下龅牙房东一支烟,一口南腔北调的在那瞎侃。居民委员会的负责人跟片警在龅牙房东这里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各自离开。   我也打算离开,龅牙房东却突然喊住我道:“大兄弟是来找亲戚的?”   她一定是听居民委员会的人说的,我急忙顺坡下驴道:“嗯是的。”   “可惜,那么好的女人,就给那些畜生糟蹋……”她话说到这儿,突然刹车,紧张的四下看看,没有多说其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家门。   龅牙房东一定知道什么,我猜想。然后转身去了一家普通市,买了几斤橘子,敲开了龅房东的门。   她惊讶:“你干什么?”   我把橘子递上去道:“多谢你那么久以来对我朋友的照顾,这点心意请收下。”   龅牙房东,脸上一闪不自在的表情,拒绝道:“不要,真的谢谢了。” 第457章 鬼影   龅牙房东的表情出卖了她,在我专注的凝视下,她下眼皮一直不住的抽搐。心里坦然的人,眼睛不会躲避对方的直视,特别是眼皮抽搐,因为她心里有鬼,害怕我看出什么来,所以心虚眼皮下神经细胞才会出现轻微的颤动,也就是抽搐。   她拒绝要橘子,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说明来这里不单单是找亲戚的,还是来投宿的租一间房子,我相信但凡经营者,只要有利益收获,就不会轻易放过到手的生意。   听说我是要投宿租住房子的,龅牙房东脸上多出来只有经营者才会有的那种笑容大献殷勤的微笑,虽然那略显肥厚的嘴唇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总之她的出点好像没有别的意思,算是欢迎吧!   龅牙很会卖弄自己的口才,她总是因为我,精神不太集中,在不透光的走廊里辨认着脚下的楼梯。   我跟在龅牙房东的身后,上楼,走到走廊。   上了二楼走廊,宁静的空间,风在流动,拂扰窗帘,隐隐听得见丝丝电流声,好像从那一根灯管传来的。走在其间,能近距离听到从某一间屋里传来私语声。   我很想听清楚私语声说的是什么,无奈她一直在尽其所能,喋喋不休介绍房子的各种好处,偶尔一两声汽车喇叭声传来,她会稍稍停顿一下。多此一举的捋一下耳畔垂下的短,我觉得龅牙真不应该烫卷,因为她的脸不太适合,大饼脸,加上肥厚的嘴唇,还有两颗特别的牙齿。   正面看她的样子,你会不经意间想起北京猿人的嘴型,有点返古的感觉。   因为我的沉默,龅牙房东自己感觉好像话说多了点,我只是投宿一晚上而已,看她这样就像是在跟一位大主顾谈永久性的生意。   “好了这是二楼,情况就是这样,二楼暂时没有居住有人,因为之前租住给你的朋友,她离开了,很久都没有人来租。一楼的房子客满,你只是投宿一晚上,那么今晚就将就一下。”   “多少钱?”我准备掏腰包。   龅牙说:“别急着付钱,如果你愿意我这里还有特殊服务。”   在这种不上档次的出租屋区,提到的特殊服务我懂是什么。却极力装出一副刚刚进城的乡巴佬,故作好奇的问道:“特殊服务是什么?”   “得看你的心情。”   “哦。”龅牙心情不错,至少比之前跟居民委员会的人谈事还开心吧!总之走起路来也是非常轻盈,她在离开那一刻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我把送进裤兜里的手抽出来,没有带出皮夹,而是信步走进标示有24号的房间门口。我站在门口,回转身,凝视从24号门口到32号门口,视线逐渐远移,看向那扇门。   龅牙是下去拿房门钥匙的,叮叮当当一串钥匙,随着她走动的频率出很动听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我想起,灵儿曾经工作的那个医院,值夜班的她,有时候就拿着一个串满钥匙的木条。   每一把钥匙都用粘胶带贴上一组编号,对号入座,才能在开启的时间上不会出错。龅牙房东貌似很惊讶我怎么会选择24号房间,她走过来,行动麻溜的开了门。   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一只手提着钥匙串儿对我说道:“待会给你送热水来,我们这里不煮饭的。”我站在她的侧面,说话的口气随风飘来送到鼻息下,嗅闻到一股卤菜味道。   很快我注意到,这一股味道不是从她口里飘出来的,而是在握住门把手的那只手上。她的手指甲油亮光,指甲缝里还有一一点卤鸭子的那种油黄。   龅牙有可能察觉到我在看她的手指甲,急忙把手缩回。   我别开头,看向屋里,随口道:“嗯,没事我待会下去随便吃点。”   屋里干干净净,一张床,随风飘动的窗帘,地上一尘不染,就像是用水洗干净那样。我手指下意识的在电视柜上轻轻一放,拿起时随意瞥看一眼,没有灰尘。   看来这间屋子是经过精心整理,即使龅牙房东是冉姐已经离开几天,这里没有人租住,那么怎么着也应该有点灰尘才对。再说,出租屋可是挨近街道边,过往车辆可不少。   由此我坚信,灰尘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有人活动的地方就有灰尘。   龅牙因为急着要去清理手指甲上的油污,或许是想继续下去捞嘴,把门开了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屋里安静极了,我记得刚才上楼的时候,好像听见有私语声的,可是龅牙房东却说这一层楼没有人住。   为了想确定现在身处的环境,跟我梦境中出现的会不会是同一个地方。所以必须以身试险,短信告知灵儿跟矮冬瓜,让他们稍安勿躁,等我的好消息。   完事,我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仰望顶棚吊扇,吊扇是三片叶子。该吊扇距离地面足有一米多,1。73米的人脚下垫一小木凳足可以摸到扇叶。   我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翻身爬起,从衣兜里拿出烟盒,抖一只放在送到唇边,没有想抽,就是想闻一下烟味儿。   吸烟跟嗅闻烟卷是两码事。吸烟污染环境,还有可能因此患上肺癌,嗅闻烟味儿能让头脑保持最佳的侵袭状态。   “笃~笃”听见敲门声,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龅牙,想到她离开那一刻那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特殊服务,我在猜测,该不会是她亲自上阵吧!冒出这个荒唐的念头,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把龅牙想象成极度饥渴彪悍的女老虎,她答应我租住房子,说不定就是冲我有着成熟男人具备的魅力,跟洒脱不羁的形象才勉强答应的。   如此我就更没有必要开门,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冲门口喊道:“我想安静一下,请别打扰。”   龅牙还真知趣,这一声喊之后,敲门声消失。周遭的一切再次安静下来,风比之前大了些许,呼地一下掀开窗帘,随即窗框哐啷一声重响,逼得我只好起来去关窗。   我双手拉住窗框,头无意识的下探,视线在地面快一扫——就在我快一闪的扫视,蓦然看见对着我租住的这扇窗口下,骇然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她们俩更像是一对母女,仰望的模式看着我,她们俩的脸好白,包括眼珠子都是白色的。我暗自一惊,急忙停住举动,定睛再看,又好像没有人了,只留下树影婆娑的影子。   不对,矮的哪一个不正是丁琳吗?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极快的返身从24号门口跑了出去。噔噔地下楼,途中遇到男人,女人,还有老人,小孩,最后看见龅牙,她也在看我,口里正在咀嚼什么,在看见我时,霎时住嘴扭头,好像把口里的东西吐掉,问道:“你跑什么?”   她问这话,一下子把我惊醒,我急忙放慢脚步,极力恢复自然状态道:“没什么,就是被一股香味给引诱下来了。”   “哦。你说的是烧烤吧!”   “嗯。”   龅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串烧烤青椒,上面还有排骨,闻着辛辣刺鼻却也馋得我直冒清口水。我忍住,把口水包在口里,直接出门左右看看,除了路灯,树影过往行人,好像没有刚才看见的那一对母女。   难道是刚才眼花了?我抽回身不好意思的冲龅牙笑笑道:“烧烤我还是不吃了,去看看有没有清淡一点的。”   “清淡一点的啊?”龅牙在想,想起走几步出来到门口,对我指了指左侧那边说道:“那边有卖清汤抄手的,说不定你喜欢。”   “谢谢。”我真的就按照龅牙指的方向走去,手插兜,随意仰头看看刚才那对母女仰望的位置,也就是我刚才站的那个地方。仰头一瞥,惊得我双手唰地抽出,一个后退,差点踩到一位行色匆匆走来的行人。   我来不及说对不起,狂奔的模式冲进门,谁跟我打招呼也有注意,直奔二楼。刚才我可是亲眼目睹,那对消失的母女,竟然跟我之前的姿势一样伫立在窗口俯瞰地面上的我。   我在跑。龅牙随后赶到,我冲进24号房间,屋里空无一人。   随后赶到的龅牙,满腹狐疑的凝视屋里,凝望我一样,奇怪的问道:“你惊风火扯的在搞什么鬼?”   “没有什么。”我可不想在没有查出事实真相前,打草惊蛇,让人怀疑从而把我扫地出门。刚才看见的那对母女,我敢百分百肯定就是丁琳,跟她的妈妈……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冉姐已经遭到毒手。   可要是冉姐出事,为什么会如此风平浪静?餐馆老板娘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有眼前这位看似大大咧咧的龅牙房东。她跟餐馆老板娘是什么关系!   因为我的怠慢,没有及时回答问题。龅牙的脸上变得阴沉怕人,她手抄起,倚靠在门边,歪着脖子看着我道:“究竟是什么来路,别忽悠姑奶奶,如果是别有用意,你最好赶紧给老娘滚蛋。”   我挑眉,把烟盒子拿出来,递一只给她。她也没有拒绝,我点燃她的烟,再点燃自己的,嘘一口,烟雾轻飘飘的浮起来,瞬间淡化融入空气中。   “我刚才在窗口看见一熟急火火的下楼,他已经走了。想去吃东西,蓦然想到没有带上手机,这就跑回来,结果你也跟来,就这么回事?请问大姐,你想到哪去了?” 第458章 真假道士   龅牙房东自然是对我的话不太相信,她故作矫情的用手拨开淡蓝色的烟雾,冲屋里看……就那么一眼,她瞪大眼睛,唇角后咧,惊恐状,急急后退,手指上的烟卷也失手掉在地上。   见她那一副无比恐惧的表情,我暗自疑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听见龅牙女人结结巴巴的说:“她回来了,竟然回来了。”我还没有看出异常,她已经转身跑了。   是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害怕?我看床,折叠整齐的被褥,只有床上被我刚才滚压一个人形凹痕,难道她是看见这个人形凹痕吓住了?她口里的她又是谁?   我的视线一寸寸移动,看向窗帘,内心不由得似有冷意轻轻一掠。记得刚才的窗帘是垂直的,现在居然结成蝴蝶结,一般只有女人才会那么细致的结出窗帘蝴蝶结来。   我环顾四周,使劲嗅闻空气中是否有鬼气存在。深吸一口气,一股淡淡彷徨不定不舍离去的鬼气,嗖地消失在门口。一定是她们俩,那对我刚才看见的母女俩,急追向门口,却从屋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我慢慢地抬起头顺着响声看去。   在吊扇上,骇地挂着一个女人。一个口吐舌头,目呲欲裂,七窍流血的女人。她垂直的四肢,随着吊扇在晃动。我揉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吊扇上又什么都没有了。   “冉姐,是你吗?”我的喊声苍白无力,没有谁答复我。我继续喊道:“丁琳。”还是没有答复,只有街道上隐隐传来的汽车喇叭声,还有零碎的喧闹,才能让我感觉周遭的人气。   我有一种预感,龅牙房东会出事,她很害怕口里那个她。所幸的是,我的东西随时携带,无论在何时何地,需要就拿出来。当下我准备拿出罗盘,正要对屋里来一个全方位的搜索,门口传来急促细碎的脚步声。   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撞开,进来一身穿杏黄道袍,手持桃木剑跟八卦镜的老头。龅牙瞪我一眼,急忙伸手拉住朝后面道:“快出来,这是驱鬼师父……”说这话,她好像有所顾忌,急忙住口,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感觉有点阴阳怪气那样子。   我被龅牙八婆拉到她身边,看眼前这个身穿杏黄道袍,足穿一双半新不旧旅游鞋,道袍覆盖一下是一条溅了不少泥点的黑色长裤,不伦不类的道士装扮,也来驱鬼?   这位被龅牙称之为驱鬼师的干瘪老头,口中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舞动桃木剑上纸符,对空一指道:“大胆鬼怪,束手就擒,待我度,他日轮回。”   屋里静悄悄的,屋外的龅牙八婆是大气不敢出,目不转睛的盯着假道士手上那把桃木剑。无形中,那把桃木剑就像是她的救命符,能帮她度过生死难关那么重要。   假道士唰唰,把桃木剑舞得上下翻飞,虎虎生风。“出。”舞了一会,道士把手指一弹,三张符纸刺破在桃木剑上,又是唰唰的舞动,符纸从剑尖上滑下,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看到就在龅牙八婆的身后,倏地站着一个女人。女人那张比较特别的面孔,单看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人。   我嗖地出击,手指一弹,斩妖匕露出刃口,却感觉腰部一冷,有一双手不顾一切的搂抱着我,并且传来低声的哀求:“叔叔,放过我妈妈。”   我低头一看,是丁琳。再看龅牙的身后,那个人想要对她下手的女人不见了。   龅牙也隐隐感觉到脖子的冷意,在我看她时,她也在看,不经意间跟我的视线相触。我想这一眼,是让她误会了,只见她肉麻死了的抛媚眼,然后口里说:“死鬼,别急,等这位师傅把鬼捉住。”   我嘚……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拉开跟她的距离,看向别处。稍稍移动一下,丁琳已然不见,那道士好像是江郎才尽了,一边抹汗,一边解释道:“刚才那只鬼可能去上茅厕了。”   “鬼怎么可能要上茅厕的?”   道士摇头晃脑,装腔作势道:“人要吃喝拉撒睡,鬼也是这样的,只是他们的世界跟我们的世界不一样而已。”   我冷笑,真实是逗比来的,说的话完全胡扯一通。   没有捉到鬼,龅牙岂肯随便给钱。道士眨巴眼珠子,一本正经道:“你们快回避一下,鬼来了。”   龅牙一听,吓得夸张大叫,作势冲我扑来,我一个闪跳,她扑空差点没有摔倒,好不容易站稳,扶住楼梯惴惴不安道:“那,你继续,我们下去了。”   龅牙踮起脚尖看我一眼,冲我眨眼睛,我权当没有看见无视状,对假道士说道:“不妨碍你的话,我就在这里看。”   假道士可能没有预料到还有人不怕鬼的,又是装模作样舞动一下桃木剑,冷哼一声道:“不怕死就呆在这,看老夫是如何捉鬼的。”说着话,他掏出罗盘,看来骗子需要骗取别人的信任,各种都要备齐。   龅牙看我不离开,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而是满脸崇敬的凝望假道士。   假道士把罗盘放在屋里那张小木桌上,唰地~罗盘竟自滴溜溜转动不停。可能他在假扮道士之前,也有打听罗盘对于鬼的磁场极为敏感但凡有鬼物的环境,罗盘都会转动不停。   如此他慌张了,额头唰唰的冒出冷汗,好不得不硬起头皮继续作法。由于心理作用,他这次不再像之前那么有板有眼的做,而是手忙脚乱,念咒,忘记词,舞桃木剑忘记规律。   手忙脚乱之余我走过去,助他舞动桃木剑,口里念叨:“神师杀伐,不避先后,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挑在桃木剑上的符纸轰地燃烧起来,假道士惊诧,急忙把桃木剑递给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鄙人是假的,你这位哥老关才是真的,竟然用自身阳火着了符纸,鄙人甘拜下风。”   我正要接过对方递给的桃木剑,蓦然想到刚才丁琳求饶的画面,于心不忍。故而伪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刚才,不是师傅在教授我念叨咒语的吗?”   假道士一愣,再看作为雇主的龅牙,嗨嗨一笑,那一脸的恭维表情瞬间荡然无存,又恢复如常,对我冷笑一声道:“边儿去。”   “哦。”我急忙闪开,跳到一旁去看他继续表演。   假道士继续表演捉鬼,龅牙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我冒冒失失的举动,引起了她的质疑。我轻咳一声,低声对她问道:“这屋里有鬼,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还让我住进来!”   “你也没有问,我怎么告诉你!”龅牙可能觉得这句话欠妥,又多此一举补充道:“也不是有鬼,只是许久没有人住,我特意让这位师傅来清理一下,清理干净了,随便你住多久都可以。”   “哦。”我答应着,趁她专注的盯着假道士继续表演,赶忙下楼准备去填饱肚子继续来看热闹。   出来之后,我去了龅牙指的那家清汤抄手店。点了二两清汤抄手,有滋有味的吃着,在靠墙边包抄手的阿姨有一眼没一眼的看我。   我上上下下的看一下自己,确定不是很另类,又放心的吃起来。阿姨看了我一会,走过来,看四周没有什么人,就悄声问道:“你在龅牙那租住房子?”   “嗯。”咕嘟一口吞下抄手,暗自奇怪这位阿姨怎么知道我住龅牙那儿。   看阿姨年龄跟老妈差不多吧!两鬓斑白的她,慈祥,眼神柔和深邃,我在她脸上看出妈妈的影子。   “孩子,住那儿也别住龅牙那地。”   “阿姨,你知道什么吗?”   阿姨沉思片刻,冲我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是,曾经有一对母女,总是爱在夜晚时分来这里煮上二两抄手。妈妈一般吃得很少,把自己碗里的抄手都给了女儿,她说女儿正在长个子,需要多吃。”   我想了想,比划问阿姨是不是这么高,单单调调,长得清清爽爽的一个女人。阿姨说是,并且惊讶我怎么知道这么一个人。   “阿姨你知道她姓甚名谁吗?”   “好像叫冉姐。”阿姨说出来,又想了想,肯定道:“对,我还没有到记性差得离谱的地步,她就叫冉姐。”   “那你知道她后来去什么地方了吗?”   阿姨摇摇头道:“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在城皇冠现一具不明尸体之后,她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不明尸体,是不是一具男尸?”   “嗯,好像说这个男人喝醉酒,自己跌破后脑勺失血过多死亡的,可又听人说是被勒死又用利器砸后脑勺死亡的,总之人多嘴杂,各种传闻,反正我不太喜欢那个龅牙。”   “哦。”我想阿姨不单单是不喜欢龅牙而反感人租住她的房子,或许还有另外的事让阿姨警惕。   “你要不退了她的房子,去我侄女那边住?”阿姨的话让我一愣,目测是利益嫉妒才让阿姨不喜欢龅牙。如此,我简单明了随口问了房租费等各项话题,结果得知,阿姨是不喜欢龅牙的房租低于市场价格,导致他们这些房租不得不降低。   本来是想从阿姨这打听丁琳母女的情况,现在来看是白瞎了。 第459章 恶棍笔记   一下午的时光,就被我给耗费掉,也不知道今晚上能不能有收获。如是不能,还得继续捱下去继续面对龅牙那张实在是不怎么样有点返古的面孔。   回到龅牙的租住屋,她正在嗑瓜子,一颗颗瓜子咯嘣脆,进去的瓜子仁,出来的是瓜子壳。一颗瓜子在她口里一进一出,她看我,等不及嗑刚刚丢进口里的瓜子,就喊道:“嗨,李先生。”   我停住脚步问:“什么事?”   “你可放心了,那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哦。”答应中我走两步,又回过头看向她。她手捂住脖子,正在尝试把刚刚吞下咽喉还没有来得及嗑开的瓜子吐出来。吭哧半天,张嘴想说话,喉咙不出声,看她憋得一脸通红,我急忙端来水递给她。   龅牙接过水,二话不说一口饮尽。可那手还是没有离开脖子,面部的颜色在加深,无形中就像有一只手捏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呼吸急促。   因为之前她是在嗑瓜子,我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前一分钟我还在想,这种好吃嘴女人活该被卡,现在看她那么痛苦,一颗瓜子说大不大,貌似也不小,要真是卡在咽喉处还是挺难办的。   如此我就鼓励她加油咳,把瓜子咳出来就好。可没想到的是,在我的鼓励下,龅牙大力咳嗽,噗~一下子从鼻孔里涌出鲜血来。血就像一小股泉水不受控制,涓涓的从两鼻孔流出来,吓屎了龅牙,惊呆了我。   按道理一粒瓜子,再怎么卡在咽喉,也不至于在咳嗽的时候出如此之多的血。看来事情有蹊跷,龅牙慌乱中,乱摸,乱抹,血糊得满脸满身都是,不消片刻功夫,在她站立的地面位置就蓄积了一滩血红。   见此情景,我不敢大意,急开阴眼。   好家伙,在龅牙的前面站着一低垂头的女人。女人那让人看着不舒服的姿势,跟那只卡白色的手臂伸直,五根肿胀青白色的指头死死掐住的正是龅牙的咽喉处。   我大喝一声,嗖地手打诀,呼地按住在龅牙的额头上。掐住她脖子的手,立马松开,一声哀怨的叹息,那个女人消失不见。   龅牙一下子感觉喉咙通畅,没有什么东西卡主,大口大口呼吸之后,欢喜大叫情绪失控一把抱住我道:“谢谢你。”我僵直的姿势,冷眼看着她。   她怔住,后退,紧张,也恐惧的看向四周。   我说:“如果你还不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恐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龅牙听我这么一说,吓哭了。呜呜咽咽中,开始惊疑我的身份来。我不想告诉她真实身份,就随口应付道:“我也只懂得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你相信我,就把生在24号房间的故事讲出来。”   龅牙经过刚才的惊吓,还心有余悸中,骨子里的放诞跟不安分消失殆尽,整个人的表情变得扁平没有特色的印象。   最终她娓娓道来生在24号房间的故事。   故事起源必离不开丁琳跟冉姐。   冉姐在喜悦来餐馆打工,颇得顾客好评,加上她手脚麻溜,做事认真,也勤快。所以她在餐馆里的日子里,服务员不多,她一个让能顶好几个人。   可惜的是,正如我想的那样,冉姐前夫找来。对她纠缠不休,并且以女儿丁琳来威胁她就范。起初冉姐极力隐瞒前夫来骚扰的事,尽可能的把他到远离租住屋的小旅馆去开房满足他的要求,顺道还得把身上的钱尽数给这个所谓的前夫。   冉姐的前夫在很久以前是一家公司的出纳。冉姐在认识他的那家餐厅做清洁工,因为跟领班生争吵,引来很多人围观。其中就有这位叫做唐光伟的男人,也就是冉姐的第二任丈夫。   唐光伟好像看不惯餐厅保洁领班对冉姐的态度,就大义凛然出头,替她打抱不平。如此,冉姐对这个男人有了第一好印象,之后他又频频出现在她身边,还不时带上一点小礼物,很浪漫那种让很少得到异性关注的冉姐受宠若惊,心神荡漾。   唐光伟之后要求冉姐跟他离开餐厅,说要让她母女俩过上好日子,在此期间他对她们母女俩的确很好。可就在不久以后,公司盘账,查出他挪用公款,投资股票上,就勒令他偿还挪用的公款,并且把他驱逐出公司永不录用。   唐光伟一夜间从豪气万丈的男人,变成一文不值的穷光蛋。冉姐没有因此离开他,反而安慰他,去外面找工作,还主动承担起家用。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挽救婚姻,想要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虽然唐光伟不是女儿亲生父亲,但是在她的暗示下,女儿已经默认了唐光伟是自己的父亲。   可一个人从低处到高处历尽艰辛,苦尽甘来,更容易让人接受。可要是,一个人从高处跌到低谷,那么他的心态跟自信心,根本就不同于低处到高处的心境。   唐光伟并没有因为妻子的宽容,从而恢复心理失衡带来的痛苦。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沮丧,秃废,破罐子破摔,酗酒,乃至展到打人。   他打冉姐,喝醉酒对丁琳口吐粗劣不堪的话语,吓得丁琳一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猫。每一次瑟缩在她的小空间里,听见妈妈隐忍出的痛楚叫声,听见继父恶声半气的恶骂,她就只能哭。   终于有一天,唐光伟喝醉酒,借冉姐没有下班之际,闯进女儿丁琳的房间,欲对她施暴,恰巧被心神不宁,无法工作下去的冉姐回家撞见。   她怒不可赦掀开唐光伟,并说出要跟他离婚的话。后者听说要离婚,恼羞成怒,一拳头砸在冉姐的脸上,当时就把她的脸打得肿起老高。   打人的唐光伟,骂骂咧咧道:“你们俩就是扫帚星,来我这里,看把我搞得如此不堪,老子要把你们都卖掉,卖到供男人欢愉的地方去。”   冉姐觉得唐打她无所谓,可就是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的女儿那样,听他口出狂言要卖女儿。心里虚,就急忙找律师办理离婚。   起初唐光伟是坚决不离婚的,可经不起律师吓唬他就着冉姐的伤痕,去起诉的话,最后迫不得已签字离婚。   离婚后,冉姐没有留下呆在夫妻财产中属于她的那间屋子里,而是连夜带着女儿丁琳离开唐家,来到喜悦来餐馆打工。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冉姐在这期间是提心吊胆,很怕唐光伟会找来。终于五个月过去了,她的心也稍安下来,女儿丁琳在附近读初三,马上升级高中。   只要丁琳读完高中,上了大学,她就可以安心了。可没想到的是,唐光伟再次阴魂不散的出现,并直接扰乱了她跟女儿好不容易才得来安宁生活。   冉姐不想让女儿知道继父已经找来,极力不让唐光伟知道她跟女儿的居住地。可纸始终包不住火,唐光伟在得到冉姐跟她的钱之后,还是纠缠不休,并且悄悄跟踪,找到了她的居住地,也就是龅牙的出租屋。   那天龅牙没有在家,因为自卑,冉姐很少跟其他人接触,更不会跟一楼的房客有过多的来往。所以她住在二楼,一般人很少知道她的来头跟真实身份。   这24号房间还是喜悦来餐馆老板娘帮忙找的,龅牙是老板娘的远亲。   租客之间的生疏,跟距离,还有出租屋的管理不完善,造就了唐光伟对冉姐肆无忌惮的侵入。   唐光伟的到来,惊得冉姐不知所措,女儿丁琳马上放学,这可如何是好?无论如何得把这个恶棍从家里赶走,这是冉姐最初的想法。   想法跟现实比较起来差距却是那么大,面对牛高马大的唐光伟,娇小瘦俏的冉姐没辙了。一番唇枪舌战的激烈争斗之后,门响了,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女儿丁琳。   丁琳看见继父居然在家里跟妈妈一起貌似在谈论什么问题,吓得面色剧变的她,不敢多说话,急忙进屋。她的身影在门口一闪,立马被不怀好意的唐光伟看见。   “哟,真不错丁琳是越出众了,好漂亮。”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惊得冉姐心惊肉跳,急忙喊丁琳回屋,没事别出来。唐光伟怎肯放过调戏美丽少女的好机会,他急忙站起来冲冉姐嚷嚷道:“她是我女儿,好久不见,亲热一下不可以吗?”   冉姐乍一听恶棍的话,惊得一身冷汗,急忙起身来阻挡他进入女儿的屋里。因此,两人在门口生了不可避免的抓扯。一来二往,冉姐明显占劣势,对方高大的身板就像一堵墙,她曾经幻想这一堵墙能为她们母女遮风挡雨,现在却成为可怕的噩梦,他要做大逆不道的恶事。   冉姐打不过对方,索性抓起一张凳子,冲正在进屋里嘻皮涎脸对丁琳说那些恶心话的唐光伟狠狠砸去。啪嗒~凳子被砸得稀巴烂,对方却丝毫无损,返身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就朝墙壁上撞。   千钧一之际,丁琳手持棒球杆对准他的后脑勺狠命一戳。噗一声脆响,唐光伟山一样的身躯砰一声倒地,吓得丢了棒球杆的丁琳哇一声失声大哭,说自己杀人了。 第460章 门背后的故事   冉姐拥住女儿只顾着安慰冷不防倒地的唐光伟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吓得丁琳又是一声尖叫,惊恐万状的看着妈妈被这个恶棍男人掐得透不过气来。   惊魂甫定的丁琳,顺手用耳机线套住在唐光伟的脖子上,眯眼歇斯底里大叫中狠命往后勒。被勒住脖子的唐光伟本来后脑勺遭到致命一击,只是本能的反应起来做无谓的反抗,再遭到这么一勒,哪还有生还的机会,他松开掐住冉姐的手,身子无力顺着丁琳后拉的贯力倒下就在没有起来。   丁琳捂住耳朵瑟缩在卧室角落,不敢睁眼看已经死亡的恶棍。   冉姐安抚女儿,惊恐万状的看向已经死翘翘的恶棍男人,衣衫不整的她,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龅牙提到这个敲门的男人,貌似有所迟疑,稍顿了一下看了看我道:“事情生经过就这样。”   “没有了?”   “嗯。”   “是女儿丁琳杀死那个男人的?”   “应该是,不过丁琳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失踪了。”   “我想知道敲门进来的是谁。”   龅牙警告道:“别得寸进尺。”然后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无论我怎么问,她就是沉默不语。那样子,宁可等鬼来掐死她,也不愿意再透露半个字。   “你不怕我报警吗?”我拿出杀手锏,想逼她讲述后半截故事。   “无所谓,你报警好了。这件事我也是旁观者,没有直接参与,杀人的人都……”   “都怎么样?”   “不知道。”龅牙真是该死,看她那样,我真他娘的想一拳头砸掉那两颗龅牙,让她把知道的所有都给我倒出来。   龅牙知道我是没有证据的,刚才所讲就像以讹传讹来的恐怖故事。我如是报警,不但不能引起警方重视,说不定还把自己牵连进去。   龅牙说丁琳失踪,冉姐不知去向,如果我贸贸然告诉警察说看见丁琳,看见冉姐。这让别人怎么想?如果我能知道敲门的人是谁,他最后是不是就像我梦中看见的那样,帮冉姐处理掉尸体,然后又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感觉就像陷入一个编制好的**圈,一步步把我引诱进去,然后欲擒故纵……想得头大。看龅牙不愿意再说一句话,我只好堰息旗鼓,准备回24号间休息。   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一次次重复梦境中看见的情景,却总是无法看清楚敲门而入男子的面孔。我置身在梦境中,以旁观者的身份跟视角看生的事件,却又不能站在最佳位置看,就像有人刻意屏蔽了进入屋里敲门者的面部特写,只能给我一个模糊不清楚的轮廓。   或者是我在梦境中看见的,在醒来那一刻,清醒的意识替代了梦境中的记忆,淡化模糊了梦境中所见的人和事。可为什么,冉姐跟丁琳能那么清晰的印记在我脑海中?   难道他们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活人吗?   或许我现在想的是正确的,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位不太熟练容易被幻象迷惑住的侦探,总是停顿不前在原来的源头上彷徨不定。   仰头的模式,清楚记得屋里的房门是关好的,却又感觉自己在起来走到门口。走到走廊,想起什么,转身拿起电话,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枝花。   更奇怪的是,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木偶,受人摆布那么被动。不断重复走出门,又在迟疑中扪心自问这样子合适吗?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组不太熟悉,却也不陌生的阿拉伯数字。   接电话的女人,声音动听阅耳,她问:“你是谁?”   我说:“你有时间吗?”   女人在迟疑,之后问道:“你认识我?”   我好像不太想直接说出认识她的话,而是把声音故意压得低沉答复道:“算认识吧!不过真不认识也没有关系,今晚上之后就算真正的认识了。”我晃了晃头,还是处于不清醒状态中,任其摆布,不清楚摆布我的“人”想干嘛。而口里说出来的话,不是出自本意,倒像是在复制粘贴谁的原话。   有那么一刻钟的清醒,觉得自己在被摆布扮演谁的角色,然后不受控制的走出门。径直去了一扇非常熟悉门前,最近生的事都跟门脱不了干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点反感门。   因为每一扇门的背后总归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其中不乏一些可怕恐怖充满血腥的片段。   等等,我好像听见从什么地方传来打斗声,还夹杂有女声的尖叫声,“砰”巨响声。接着,有哭泣声,跟梦呓般的呢喃声;“我杀人了,杀人了妈妈。”   这个时候我的心理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欣喜,好像有利可图,如此我信心满满走向24号门,果断举起不在迟疑,从彷徨到坚定毫不迟疑举起手敲门中。   敲了两下,我惊讶,拼命的想确定现在做的事。是否属于自愿,是否敲错了门,抬头看,对,我敲的是24号门。倏忽间,又觉得不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同样的举起手在敲门。   我从侧面看他,虽然我不是侧写师,但是粗略瞥看一眼,样子不错,年轻时一定是一个美男子。此刻表情严峻,眉宇间隐藏坚定,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那种猎者即将猎到猎物,预示满载而归的笑。   门没有坚持多久,开了,从门缝中挤出来一张憔悴,焦虑,隐忍恐惧的面孔。她是冉姐,她在吃惊,是那种难以想象的惊讶表情,稍后确定是我才问道:“刚才是你打的电话?”   我现她问话的时候,眼神却没有盯着我,而是看向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在产生这一奇怪也诡异的现象时,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配角。或许配角都不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是丁琳母女把我设定生事件中去的,如此,我醒悟过来,极力想法看敲门而入男人的面孔。   这是一张比尸体更为精致,成熟且魅力满分值也是众多女人喜爱的面孔。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温柔,让人难以抗拒的那种亲和力,拉近了冉姐跟他之间的距离。   她在依赖他,把所生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他,呜呜嘤嘤哭的她,得到了应该得到的安慰爱抚。我敢说这个男人曾经是体操运动员,有大把好像永远使用不完的力气。   就是他,是他帮助冉姐处理掉尸体的。他,我还不认识,真的很陌生,只是他的声音我好像在那听到过。   就像上次那样,亲眼目睹看着他哼哼轻松的曲子,在扔掉尸体。娴熟的除掉跟自己一切有关的痕迹之后,就像扔掉了一个大包袱那般轻松自然的离开了。   他去了冉姐的租住屋,帮助她清理屋里的狼藉,安慰她。最后,她自觉自愿投入到他的怀抱中,贪婪的享受一个寂寞冷女人渴望的温暖幸福。   温暖幸福只是短暂的,但是这个叫冉姐的女人很知足,也很依赖,信任他。   一只手带着冷意轻轻抚摸我的脸,我慢慢睁开眼。脑子里的画面一下子消失不见,眼前什么都没有,没有女人,没有男人,一屋子的空旷清冷。   “为什么?想要我知道,又不愿意继续下去?”我就像是着魔,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冉姐,你在就请出来明示。”屋里没有声音,倒是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翻爬起来,冲门口跑去,第一时间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一个陌生却熟悉的男人。他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把我看过够,问道:“你是?”   男人身后的龅牙抢先一步答复道:“表姐夫,他是新房客。”   “哦。”叫做表姐夫的男人,狐疑的扫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哎”喊一声,是下意识的喊话。他站住,停下,慢慢回头看向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在找人吧?”也不知道我的推测准不准确,看他刚才应该是想举起手敲门的,不过被我给搅扰了,跟在他身后的龅牙,好像是我开门的时候赶来的。   因为那两颗龅牙,样子滑稽也紧张,喘息,却极力伪装成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叫做表姐夫的男子怔了怔,轻笑一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我。   我慢慢关上门,问:“冉姐,你这是唱那出?想要告诉我,害死你的人是他吗?”   冉姐没有出来,丁琳也不愿意露面。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把刚才看见人的样子牢牢记住,然后回想龅牙喊他表姐夫的情景。他——是喜悦来餐馆的老板?   这个现令我振奋也激动,忍不住给矮冬瓜还有灵儿短信息,说有眉目了,我很快就回到他们的身边。   24号房间今晚上还会不会有故事生?看面无表情的墙壁,看安静凝视我的所有。风拂动窗帘,一下一下的抖动,预示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第461章 真相揭露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给人一种乎寻常的宁静,唯有天际那越来越厚重的乌云,在闪电的映照下,翻卷而来,沉甸甸的压在大地乃至万物之上。   黑沉沉的乌云,让人一眼看去就像一大群可怕的黑傲傲的鬼魂。起风了,狂风大作,我真怕风会把窗帘跟窗框整个吹垮,我起身关好门窗,继续刚才的思绪,一成不变的姿势大字型躺在床上。   我从没有如此迫切希望离魂。离魂可以不受约束心随所愿到处走动。即使离魂后离开现实的环境,去了不是常人应该去的险恶环境中,我也愿意尝试。   只要能找到丁琳跟冉姐的鬼灵,我无畏惧那些隐藏在不可见空间的阴灵。   想是一回事,事实上每一次离魂都是不经意间,要是有意想离魂,还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如此,我躺了很久,依稀听见倾盆而下的大雨还有轰隆隆沉闷的雷声。   尽管有窗帘遮挡,那刺目的闪电还是穿透窗帘的阻隔,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脸上。我借助闪电炫目的光,跟那惊天动地的雷声,判断推测出现在在风雨雷声中挣扎的万物景象。   树木妖异舞动,想要抗争雷雨的肆意洗刷,地上的小草挺直脊梁骨还是难免被雨水打弯腰。不过在凌晨来临之前,它还是会被露水神奇的唤醒,重新振作起来。   很快适应了雷雨的动静,也不再惧怕一次次雷声震动大地震得床铺也在颤抖的我,感觉有点厌倦这种姿势,侧转身想开灯起来去卫生间。岂料到伸手拉开关,却现停电,如此恶劣的雷雨天,停电是常事,可是在这种环境这个时候停电却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惊秫感。   起身,摸索着找到拖鞋,也用不着出门,套间屋里有独立卫生间。摁开手机屏幕,走进卫生间,没有关门。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镜子前,故意把手机捏握在手指间,垂直手臂。   这是我在进入24号客房,第一次进卫生间。要是说这套出租屋的亮点,还是体现在卫生间的镜子上。   不大的空间,有这么一面出奇大的镜面,不得不让我感到奇怪。特别是我在安静,暗黑中凝视镜面时,一闪而过的白影,惊得我本能的后退一步。   稍后惊觉自己的失态,暗自好笑,作为一个资深阴阳师也会被不明事物吓住,这算不算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一道一道的闪亮,带着狰狞的暗影从我刻意敞开的卫生间门影射在墙壁上。   我再次启动屏幕,找准位置,潇潇洒洒的一泡尿之后,淡然的回望那一面在暗黑中依旧闪烁幽蓝色光芒的镜子。不经意间的一瞥,突然怔住,看见镜面边缘流淌着一线血色液体,疑心是眼花,急忙把手机凑近去看。伸出指头触了一下,送到鼻下嗅闻,淡淡的血腥味,是人血?   惊疑间隙,啪啦一声炸雷,惊炸我瞬间,来自背后一抹狰狞暗影呼地扑来把我死死压住在冰冷的瓷砖上。我挣扎,反手想抓住什么却是不能,只感觉脖子快要被掐断,呼吸急促快要窒息般难受。   终于我伸手狠狠抓了对方的脸,有感觉指甲缝中钻进了肉泥,对方护痛啊哦一声叫。我立马反败为胜,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外面跑。这是小户型套间租房,有两间不大的卧室,其余就是卫生间,厨房连带小型客厅。   我跑进客厅,又是一道闪电,我回头看。闪电从袭击我的人脸上一掠而过,照到的是一张狰狞扭曲变形的人脸。那样子真实怕人,他手里捏着一把菜刀,菜刀在闪烁寒光。   要是刚才没有抓他的脸,想必现在的我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回头一瞥,放慢了脚步,这里的空间比卫生间大,可以跟他来一个一对一赤手空拳的对搏。跟鬼斗,我不怕,跟人对搏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底。   他疯狂的舞动菜刀,没有章法没有路数的胡乱砍,这对我有利。我曾经有跟人学了擒拿手,三几个回合下来,来人逐渐处于下风,该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我一把夺过来人的菜刀,出口怒吼道:“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一声怒吼,一道闪电,门突然从外面被踢开,随着几条矫健的身影跃入,唰地几道刺目的光柱罩住我们,不许动的喊声此起彼伏。   进入24号的人是当地警察,他们一直蹲伏在嫌疑人的出租房外围,其目的就是守株待兔。我无意间的闯入,也一度成为嫌疑对象。之后看见龅牙请来江湖骗子搞驱鬼把戏,蹲点的警察们还是按兵不动,没有露出一丁点令人怀疑的迹象。   耐心的警察们继续蹲点,看见龅牙的那位表姐夫深夜进入这一片区域,又看见他慌慌张张离开。   暴风雨来临,住在24号间的我,还是老样子。在他们看来是一个有名堂的人,可没想到我才是真正的阴阳师,专门奔寻找鬼灵而来。   丁琳的尸体是被人现在距离学校很远的一条河里,冉姐的尸体没有找到,也没有人去报警。警察们是从之前死亡男子身上找到跟冉姐有关的线索,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被别有用心的人先下手为强灭口,甚至于把尸体都藏起来没有留下一丁点线索跟痕迹。   丁琳是被人用药物麻醉,杀死丢在河里的。   杀死她的人,就是龅牙表姐请的人。   龅牙表姐夫也就是出现在我梦境中的那个男人,他喜欢冉姐,却苦于家里有河东狮吼,无奈之下他只好暗地里照顾冉姐,表面上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局外人。   一直暗地里光照冉姐的老板,现她前夫来了,并且一次次的看见他们俩出入小旅馆,不由得心生恨意想灭了冉姐前夫。天随人愿的是,冉姐跟女儿丁琳竟然真的杀死了这个恶棍。   心疼冉姐的老板终于按耐不住出面帮她搞定尸体。   原本以为从此以后能跟冉姐共享幸福的老板,却没想到半途杀出程咬金。他的举动被家里的河东狮吼现,并且警告他别没事找事,还勒令他马上辞退冉姐。   被逼无奈下,老板只好忍痛辞退冉姐。可就在辞退冉姐的当晚,河东狮吼请人灭了冉姐的女儿,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其目的就是要冉姐痛不欲生。   冉姐报警,说自己的女儿失踪。报警打电话的她,忽略了失踪人没有到24小时不能报警的事,结果对方听她说才失踪几个小时,就安慰她几句,说孩子说不定就回家了,或者是去了同学家玩什么的,就挂了电话。   六神无主的冉姐,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忍不住还是拨通了老板的电话,并且告知女儿丁琳失踪的事。老板一听,急忙说马上赶来。   结果老板没有赶来,来的人却是一个带着杀气的男人。   冉姐看来人不是曾经承诺一辈子保护她,爱她的男人,心如寒颤来不及关门,就被强制推开。男人步步紧逼中,她极力反抗,来人是有备而来的,逮住机会就对她下毒手。   龅牙目睹冉姐被人杀死,也不敢声张,怕被灭口。为了避嫌,加上表姐的威胁,她只好逢人就说,冉姐离开了出租屋去了别的地方。   喜悦来餐馆老板老板娘被逮捕,龅牙也脱不了干系,他们主动承认冉姐的尸体就藏在卫生间那面巨大的镜子后面墙壁中。   我看见的冉姐的遗体,镜面边缘没有血,只有一线雨水侵蚀的痕迹。   帮凶还在追查中,我没有离开出租屋,而是在出租屋里度冉姐的魂灵。希望她们母女俩在以后轮回的岁月中,好好的安息。   故事还没有完,在找到冉姐的尸体时,有人现她的嘴里被塞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为什么要塞黑色石头?这个我也是不太懂,不过在后来审查老板娘才得知,她这是看书得来的秘诀,把石头塞进死亡的冉姐口里,即使她变成鬼魂,也不能开口说话。   不得不说这一妖术还是有效,想我多次跟冉姐鬼灵沟通都无果,看来就是这颗石头作祟。或许我觉得冉姐应该瞑目了,害死她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却没有想到的是,在我跟家人还有矮冬瓜预备离开北林市时,看见报刊头版头条登载了一则十分诡异的新闻。一晚上的功夫,某月某日凶杀案嫌疑人莫名暴毙在看守所里。   死亡原因尚不明确,但有一点可以说明,那就是这起死亡的嫌疑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突,心率失常引脑溢血死亡。   我们一起去了龅牙出租屋,那里已经成为禁止进入区域。里面的房客全部迁走,留下一大片空荡荡也冷清的房舍。我抬眼看向24号窗口,好似看见窗帘微微一动,两双饱含深情,感恩的眼神凝视我片刻,待我再次定睛细看,窗帘又没有动静了。   灵儿曾经不太相信缘,这次算是心服口服了。她说或许第一次看见冉姐就注定要经历一次生死缘,只是生缘太过短暂也伤感,屡屡想起真的是令人寒颤不已。 第462章 脸谱   昏黄的灯下,他颤抖着手,轻轻拿起桌子上一张带血的什么皮。因为坐久了的关系,脖子有点僵硬,在伸手时,身子前倾,凳子轻响,灯影一闪,倒影在墙壁上的身影活了一般呼之欲出往前一扑,一霎冷风,灯熄灭……   那张脸,那张皮在熄灭之后更加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该死,这个时候还停电?”昏黄的灯光源自蜡烛,或许是刚才动作猛了一些,带起的风把蜡烛火苗扑灭了。莫伊稍稍吸一口气,想要起身,却感觉一阵惊悸般的冷意来自脖颈处。他机械状站起,尽可能的想自然一点,可是身子依旧僵直状。   莫伊反手一摸,长长的指甲刮蹭到一点粘稠,湿漉漉的。是什么?带着疑问,他急忙掏出打火机,几步走进卫生间。   无论卫生间有多小,当一个人置身在此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很空旷的感觉。水滴声~有意无意叮咚~叮咚,最后一声跟前面那一声有些不一样。   莫伊怔怔的看着蓝幽幽的镜面,镜面中有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这张脸属于自己的,而老是不间断浮现在脑海中的那张脸,却不知道是谁的。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在脸上捏了一下,有点疼。不是脸谱!有感觉,他自言自语说着,侧转身想要看清楚后脖颈上有什么。   可能是最近不注意保养的关系,身材变得臃肿,行动起来显得笨拙,无论他怎么扭动,侧身,后转,就是没法看清楚来自后脖颈位置的可疑之处。   他呆呆的看着镜面,面对面看见的是一张脸。一张没有表情,没有血色,形同僵尸的脸。做的脸谱惟妙惟肖完全可以假乱真到让人误以为是人皮做的。   莫伊喜欢听到从人口里说出来的这句赞扬,不过这句赞扬也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因为这张脸普的模型是在一个水塘边拾到的。这张脸谱模型充满诱惑力,莫伊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比这张脸谱还能更诱惑他。   莫伊有一双灵巧的手,纤细修长,但凡看过他手的人,都称赞预测他将来会是一个弹钢琴的人。他不喜欢咬文嚼字,不喜欢整天就像一个书呆子那样,捧起一部书从早上看到天黑。   他喜欢摆弄一切不可能的东西,比如皮具。带毛的皮他不喜欢,他喜欢人皮。特别羡慕那些能站在舞台上,就像一颗耀眼明珠,无下限的吸引观众眼球,拥有喝彩声,呐喊声,拥护声。   莫伊的爱好,不能得到家人的认可。因此他做脸谱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被人现,但是最终还是别家人现,无可奈何的随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直到他从一座山村的水塘边拾到这么一张在他看来如此完美无缺的脸谱模型。   莫伊用这么一张看似完美无缺的模型做出一张美奂美轮的脸谱,屡屡在深夜时分会他戴上这张最成功的作品去外面游荡。他不记得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中,自己又是怎么来去自如的。   每一次醒来,他都惊讶的现,手上会沾满鲜血。当然这是莫伊的秘密,没有谁知道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出去又做了什么。   大白天的时候,莫伊喜欢睡觉,偶尔一个人出去走走。总是奇怪的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跟踪他。   无论走到那,都能感觉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存在徘徊在他的周围。   哪怕是睡觉,也感觉床边有人正在安静的注视他。莫伊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注视,所以每一次从莫名其妙的感觉中惊醒过来,尽管没有看见有谁在床边看着他睡觉,可还是因为过度的惊吓搞得满身大汗。   从北林市回到家的半月后,有一对中年夫妇找到我。因为我跟矮冬瓜去了北林市,鬼事专门店关门快一个月了。有人找我们,也只能干巴巴的等待,第一眼看见他们,本以为是来找我捉鬼什么的。   结果询问之后,才得知他们是来串门的,并且告诉我他们家跟我们李家有渊源。   莫伊是他们俩众多孩子中很特别的一个,莫伊的外婆,是我奶奶的姨表姐。远亲驾到,我们还得热情款待,酒足饭饱后,这对远亲告诉我们来此的目的。   远亲的家距离怖寒镇较远,据说还得坐车,转车,然后乘船又坐车才能到达怖寒镇。   他们是为了家里那个特别的孩子来的,这个特别的孩子叫莫伊。   之前的那一段,就是莫伊父母对我讲述的。   在他们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在很久以前我以为怖寒镇就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了,之后出了怖寒镇,去了北林市才现还有比我们怖寒镇更加偏僻的区域。   莫伊在读书,初三吧!   他父母说莫伊性格孤僻,不太爱接触人,总是一个人躲在黑屋子里搞那种让人害怕的东西。   莫伊喜欢各种脸谱,其中也包括哪些京剧唱戏的脸谱。人家孩子过春节,喜欢鞭炮,新衣服,他偏偏喜欢把压岁钱买回来各种奇形怪状的脸谱。   人家孩子的屋里贴满奖状,莫伊的屋里挂满各种表情狰狞,让人畏惧的脸谱。   那么莫伊父母来找我,会不会跟他的脸谱有什么关联?莫伊的父母,也就是我的什么来着,因为这场认亲,把我搞糊涂,至今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莫伊的父母。   最后勉强也含糊的喊老表,表嫂。   四川人竹根亲,只要你有那个时间,必须要细心,把身边的人挨个整理一下。从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到现在眼前的人和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保证你会有所收获。   所以,为了避免搞错,或者跟自己家的远亲打架,一般人看见都会热情的称呼对方是老表。长此以来,四川老表出了名。   其实吧!从舅舅这一辈之后,其他的都不认识了,说不定今天跟你在大街上争吵的正是舅舅他老人家的孙子或者是孙子的孙子。长话短说我们家的这远亲大老远来找我,其实就是想让我救救他们家的孩子莫伊。   莫伊去过一座无人村,那还是他刚刚就读初中的时候,他在无人村看见一个女人,之后回转的路上拾到脸谱模型。无人村坐落在一个大山坳里,村里房屋坍塌,杂草丛生,屋里的家具齐全,虽然破旧不堪,但是却不像是村人们搬走匆忙留下的,而更像是村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一派安宁景象。村人们就像是出工,家里收拾齐整,待会下工他们还是会回来那样。   莫伊是从同学口里得知这么一个无人村的,所以在一天下午,他独自一人悄悄的离开人群,去了那个无人村。   莫伊没有什么朋友,他也很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谁。沉默寡言的他,只知道在课堂挨时间,捱到下课,回家,一头钻进属于他的小天地,就是用来堆放杂物,之后被改成堆放粮食的仓库。   仓库里没有灯,莫伊想办法,用蜡烛,或者是马灯。   别的孩子们在田野,树林度过童年,他却在那间黑屋子里度过孤独的童年。   农村条件不好,没有谁会刻意去关注一个不太合群的孩子。况且,在农村一家人有好几个孩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直到去了无人村的人开始出事,莫伊的父母才觉得有危机出现在家里。   因为莫伊也是去过无人村的,他却没有事。父母害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了,所以来找我帮忙化解莫伊有可能招惹到的邪灵。   无人村,不是传说中的封门村,也不是京城81号那种地方。而是一座远离人群,坐落在山坳里的村落。跟封门村相同的是,这座村没有路通向外面,也没有人能随便进入。   能进去的人,必须得死。   莫伊进去了,其他的人也进去了,但除了莫伊,后面进去的人在6续出事,死去。   莫伊父母感到害怕,好不容易,莫伊可以成为家里的半个劳动力,他们不想失去他,这才来找我想办法解决。   当下我把家里交代一下,叮嘱矮冬瓜好好经营鬼事专门店,倘或有业务上门,能做的尽可能做,不能做的给我留着,等我从老表家里回来再做。   我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还是那样子,墨斗线,八卦镜,斩妖匕,罗盘,黄表是必不可少的。莫伊父母的描述不是很细致,大致情况我还是不太清楚。   在路上问有没有莫伊的相片,老表两口子说他们的手机都是不能照相那种,怕我不相信还掏出来给我看。   路程真的很远,我牢记经过的路,山,水,树枝跟几根电杆都记住的。看见电杆,老表很兴奋的样子说,有电真好,还可以看电视。表嫂,不知道多久漱口一次,一开口说话,满嘴黄牙,还一股子大蒜味道。   我记得他们来家里时,灵儿搞整的菜里面没有放大蒜,目测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要是漱口,那味道应该不会保存那么久。我们一行三人,坐车转车,乘船,之后还得打车。   终于到了一座小镇。   小镇不算大,稀罕的是,还有出租车。老表说这是一路上最为繁华的地方,一条路通向外面的大城市,可惜他们从没有去过那座城市。   到达小镇的时候,天黑了,不得已只好在路边等车。 第463章 落叶归根   黑漆漆的夜空,只能勉强看清楚连绵不断的山丘,被黑色的幕布笼罩住的小镇,早已经看不清楚轮廓。一辆车,一闪一闪车灯,在老表强而有力的臂膀拦阻下,极不情愿的放慢度,缓慢停下,司机迫不及待摇下车窗玻璃,冲我们大骂道:“搞鸡毛啊?大晚上的想拦路邀劫!”   车子停下,我看见车里有司机,还有两个活人,一个死人。我暗示老表别跟司机较劲,继续等下一辆车。   老表也遵从我的意思,一个劲的跟司机赔不是,看司机骂骂咧咧的驾驶车子离开,老表好奇问车里怎么可能有死人?   我说死人是没有气息的,那倚靠在后面乘客身边的人就是死人。死人是那位女乘客跟男乘客的亲人,我想他们或许是因为事情紧急,不得已欺骗一下司机,把老人扶进车里,佯装她是熟睡的样子,其实已经死了快一个小时了。   表嫂不相信。   我那死人应该是刚刚从医院出来,在出来的时候有一口气,本来是想把这口气撑住到家里的,可惜在路上鬼差提前把魂给勾走了。   老表听我这么一说,不得不竖起大拇指道:“真不是盖的,看咱沐风兄弟年纪轻轻的如此了得。”   反正等车,我们在路上慢慢走,这条路还不错,平坦延伸到很远。老表说这条路上的车不少,但就是很少有公交短途车,偶尔也有货车经过,大多数都是专门拉客的四轮车。   这条路是国家扶贫修建的公路,在原来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如果是没有下雨的情况下,自行车还能勉勉强强的行走,要是下雨路滑,加上坑洼有积水,骑自行车都有可能栽跟斗。   这条路通向小镇中心。中心化整为零,跟蜘蛛网那样四下散开,又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老表唯一知道的其中一条是通向一座大城市,其他都不太清楚。   只是眼前我们走的这条路,却是通向乡村的。   有去过乡村的人都知道,多数都是机耕道,泥石路。乡村拖拉机多,咔咔地在路上吭哧爬动,拖拉机之后就是烂泥路,一脚踏实去啪嗒,稀泥飞溅,只差没有飞到脸上去了。   有不会走路的,走一路甩一裤腿,乃至臀部也是泥巴点点。不信,你看咱家老表就是这样的,来我们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刚刚插秧从田坎起来呢!满裤腿都是泥巴。   国家扶贫政策好啊,要不然现在咱们怎么可能走得如此轻松?谈笑间,有车来,看那刺亮的车灯,估摸是一辆大家伙。   果然车轰隆隆的疾驶而来,那车灯从我们身上一掠而过,没有停下来的。老表可不管这些,我在他们俩的眼里是稀客,还是大老远请来的。所以不能太让我吃苦,非要拦住一辆车送我们到这条路的尽头才得行。   这条路的尽头,并不是老表的家。他们的家距离路的尽头还得徒步行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我是不怕走路,特别是这种夜晚中徒步行走。   老表看我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还以为我有多矫情。   脾性耿直的他,把我的实话实说当成客气,他伸长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拦停一辆车。待车子停下,定睛一看,是一辆货车。   货车好啊!可以多装人。就像现在,车厢里满满塞了十几号人。   我看这十几号人,一个个大腹便便,西装革履的,不同的是,他们都面无表情。   今天是怎么了?什么事都让我遇到!暗自奇怪中,我急忙制止老表继续跟司机讨价还价。   老表住口,我靠过去,亲自递给司机一支烟。问:“师傅这是送货?”   司机接过烟,苦笑一下道:“顺道,送他们一程。”然后看我旁边的老表又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老表急忙点头道:“是,他是我特意请回家来的师父。”听他们俩的对话,我才搞明白,司机是认识老表的。而且还是本村人,只是车上的人,他们都不认识,据说一起要去什么地方。   他们不认识,我知道,只是目前还不好点明。   老表跟司机一样困惑,为什么我们不能跟这些人挤在一起?我说天机不可泄露,明天自有分晓。   货车司机叫奎娃,临走时还客客气气的冲老表表嫂说抱歉的话。   看货车远去,老表追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笑而不语,都说了明天知道分晓,拒绝回答他们的好奇追问。   走不远,听见前面传来吵闹声。我们走过去看,现是之前的出租车司机,他说从那座大城市而来,是被眼前这两兄妹租用,车费给得倒是让他意外。可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意外在等待他,这俩兄妹竟然把已经去世的母亲弄上车,还说她是睡着了。   老表冲我竖起大拇指,悄悄称赞一番。   在一旁听他们俩各持己见的争论,我们得知。这兄妹俩都是在外打工的,母亲也在他们俩的身边,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的事。可没想到的是,母亲突然一场重病住了医院。   在医院里输液的母亲却拒绝治疗,她说自己时日不多,想要落叶归根回到土生土长的老家。在兄妹俩看来,这是母亲病糊涂了,那是坚决不答应送母亲回家。   可是母亲不能回家,就拒绝用药,吃饭什么的。如此,兄妹俩只好答应送母亲回家。母亲在得知儿女答应送她回家时,精神振奋,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就在等待车子的时候,母亲说头晕。   哥哥只好把母亲背在背上,妹妹专门去寻找车子。   把车子找来,哥哥却感觉母亲不对,他几乎感觉不到母亲的呼吸,而且觉得她的体温在下降,身体在逐渐冰冷中。如此,兄妹俩不敢停留,假装说母亲睡着了,就把她扶送进车里。   那么司机又是怎么现车里有一个死人的呢?   司机说本来他是不知道的,可是在后来,他现车后面有三人,只有他们兄妹俩在说话,而中间哪一个始终没有出声。暗自奇怪的他,多了一个心眼,不但集中精神开车,还时不时地瞄后视镜。   终于,车子在路上颠簸一下,中间的老人头无力的耷拉歪倒在兄妹俩其中一个人身上。惊得他们俩同时惊叫一声,司机看事情不对,急忙停车,仔细检查,现死人。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司机要把死人拉出来丢在的路上。兄妹俩不答应,说老母亲希望回家,现在她刚刚走,身子还热乎的,想尽快把她送回去。   一个不让走,一个坚决要走,这一来二去的就吵起来了。   我轻咳一声,对兄妹俩说:“我是阴阳师,如果你们相信我,那么就把这事交给我。”   兄妹俩听我说自己是阴阳师,惊讶的同时,也惊喜不已,忙不失迭的点头,愿意让我帮忙。   我对司机说:“古来有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你做好事,成全这对孝子送母亲落叶归根,修来世结善缘,你相信我,这件事成功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司机半信半疑,挠挠头道:“都说我这车是送活人的,今儿个要是送了死人,岂不是要倒霉了?”   我说:“不会,他们兄妹俩会给你封一个大红包去邪气,然后这次的的修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相信我兄弟。”   司机迟疑,畏惧的瞥看了一眼车里的死人道:“可是,想想就害怕,特么的还要送下去,我……”   “   没什么好害怕的,她生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母亲,死后去了轮回之地,他日一定来报恩与你。”   听我这么一说司机勉强答应道:“好吧,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嗯。”我答应中,顺势塞给他手掌心一抹辟邪五帝钱。   出租车司机带着死人跟活人离开了我们,老表跟表嫂越的对我尊敬起来。一口一个咱大兄弟沐风什么的,我笑笑,继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时值深夜十点钟,我们终究没有赶上车,只能徒步行走在乡村小道上。“呱呱”此起彼伏的蛙鸣,唧唧叫的蟋蟀,一声声狗吠,组合成一夜的乐章。   我问老表是怎么想起来李家大院找我的,他嗨嗨一笑,老实巴交道:“我还以为咱老姑爷没有去世,本来这次是来请老姑爷的结果他不声不响的走了,幸亏还有你。”   我也不知道老表怎么会爷爷是老姑爷的,现在不去想这些,远离了家,有些想小李阳了。走了这么久的路,我现表嫂话越来越少,走到最后是一声不吭了。   表嫂的脚劲倒是不错,不会比两老爷们差。   老表话匣子打开,就吧唧吧的说得唾沫横飞。这是黑夜,要是在大白天,准能看见他的口水飞溅得到处都是。我喜欢乡村的夜晚,也喜欢听乡村的声音。   啁啾的声音源自树林里雏雀的叫声,老表说经过这一片树林前面可就是他们村子了。我的天,走了这么远,总算听他说了一句让人欣慰的话。   挨近村子,狗吠声多了。听这些狗吠声,不难想象,这些狗们瞪大绿莹莹的眼珠子,绷直四肢,卖劲的狂吠。狗们在表忠,遇到这种情况,养狗的主人都要起来看看,会不会是来了不明身份的人。   所以这些狗们的身边都应该是有人的。   狗身边有人,特别是主人,它就愈的咬得欢脱,狗仗人势,也是这个理。 第464章 荒村   我们从那座小镇走到老表家,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除去在路上为司机跟死者家属断公道的时间怎么着也是接近一个小时吧!想莫伊他们这些孩子上学该是多么辛苦,从早上五点多就起了,在路上要走接近两个小时才能到学校。   而那座无人荒村就在他们去学校的路途中。   本来走得浑身热,汗水湿透的衣服,黏住在身上浑身冰凉冰凉的不舒服,老表端来一盆热气弥漫的烫水给我洗脸用。表嫂顾不得休息去厨房煮来一大碗白花花的荷包,他们两口子一定要看我把这一大碗荷包蛋吃完才肯去吃饭。   我知道他们吃的是中午的饭,且还没有什么稀罕菜。来过农村的人都知道,忍嘴待客是农村人恒古不变的习惯,他们舍不得吃好的,把好的东西留给客人吃,如果是拒绝的话,那么主家会生气,会觉得你瞧不起山里人。   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我无视他们的存在,眼里只有荷包蛋吃得专注香甜。   老表去看莫伊在不在,他说这孩子被吓住了,所以最近都没有去学校。不巧的是,老表现其他孩子都在家,唯独不见了莫伊。   走那么远的路,累得不行,莫伊不见了,一定是去学校了,这是表嫂安慰丈夫的话。   我去了他们的厨房,看见两口子吃的饭菜。   一大碗白米饭,还有一盘辣椒油拌泡茶,香喷喷酸爽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我悄悄咽了咽口水,转身离开了厨房,对他们家来一个浅显的摸底。   木砖混搭,一楼一底,在屋子的底楼过廊上,挂了好几串辣椒,玉米串儿。因为天黑,视线有限的只能看见近距离的事物。稍稍看远一点,就是黑漆漆,模糊一片。   老表有三孩子,大的快2o岁了,小的就是莫伊。   三孩子的房间,老表都一一给我指明,我现在就在莫伊的房间门口。   站在莫伊的房间门口,隐隐约约感觉来自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我凝定心神,蓦然推开门。肃杀之气遁消,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借助外屋的灯光,我看见四面墙上挂满各种有着狰狞表情的脸谱。   老表过来摁开莫伊屋里的灯,在摁动开关时,他嘴里嘟哝说这是莫伊搞的,原来是一根灯线怎么怎么地。   看得出,莫伊挺聪明的,只是他的聪明被人忽视了,灯一亮,驱赶走黑暗,屋里的一切进入眼底,闯入眼帘的是屋里的一片凌乱。胡乱揉在一起丢在地上的是袜子,破拖鞋,书,只有一张靠在窗口的桌子算是最干净,上面摆满做脸谱的工具,小刀,还有涂料,勾勒脸谱的笔等物件。   我没有从莫伊的屋里感触到老表他们说的危险,只是在进门那一刹感触来自空间的肃杀之气。或许是这些脸各种表情凝聚的诡异力量吧!这些脸谱淡淡看一眼,就会在你的脑海中留下深深的印记。   稍微胆小的,我相信看了这些脸谱,注定你不会在黑夜中赶路。   表嫂本来是一直站在我跟老表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挤开老表跟我并肩站在一条线上,只是她的个子,我的胳肢窝不到。   我在找老表跟我讲的那张从外面捡回来的脸谱模型,很遗憾没有看见那张奇怪的脸谱,表嫂的眼睛看见的是莫伊丢在角落里的书包。   书包落在家里,很明显这孩子没有去学校。不得已,老表去喊醒两个孩子,都是女孩。   大的蛮懂事,好像已经在谈恋爱了。小的比莫伊大两岁,是家里现有的半个劳动力。在农村,女孩子不怎么被看好,能把高中念完就是父母赐予他们最大的恩赐。   老表的这对女儿没有读多少书,他有守旧的思想跟迂腐的观念,口里说的都是混账话。说什么女孩子读书,那是浪费钱财跟精力,迟早都要嫁人,不能在浪费了娘家的钱财又嫁给别人做媳妇。   两个女儿都表示一下午没有看见莫伊,从来就不让姐姐们进入他的房间,所以她们俩不知道他是去学校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莫伊不见了,老表着急。拉住表嫂在一边说话,窃窃私语,好像怕我听见。   少顷之后,两口子让女儿们去睡觉,然后客客气气的把我安排在他们家最好的一间大房间里,好像还喷洒了花露水什么的,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木质跟花露水混杂的气息。他们家的床是那种古朴的雕花大床,人睡在上面,感觉踏实有安全感。   他们点的灯泡都是统一的十五万瓦数不怎么亮堂的灯泡,看着昏沉沉,容易让人产生疲劳感,想睡觉的感觉。   躺在床上,嗅闻来自被褥里肥皂的味道,把空气中花露水混杂木质的气息稍微冲淡一些。其实我很想洗澡,单是那一盆热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手能勾到抹到的位置有限,一些地方还是感觉黏糊糊的很脏。   因为身上脏,所以无论我怎么折腾都无法入睡。   好像有蚊虫在耳边嗡嗡飞,却是无从下口,它好像嗅闻到来自我身体里的毒血,只要它敢把触角刺入我的血管,立马毙命。蚊虫留恋的是来自我身体上的热量,它犹疑不决,振翅飞旋,最后依依不舍离开。   耳畔清静,大脑纷乱杂陈堆积了很多无关紧要的画面跟事。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山坳中的荒村,莫伊现在会不会去了那个地方?想着眼皮开始下沉,意识迷糊起来。   从窗缝隙中钻进来的冷风在脸上拂动,嘤嘤哭泣声夹杂在风中送进耳畔。一抹黑影迅疾从窗口一闪而过,我一个激灵醒来,翻爬起来,赤脚跑到门口。   在夜深人静时,尽管放轻脚步,还是传来咚咚沉闷的跑动声。我贴紧门边,低声问道:“谁?”   问出话之后,屋里屋外陷入了一阵死寂。冥冥之中,门外的人在沉默,在等待。我呼地一下拉开门,惊讶的看见门口站着的是老表的一对女儿。   一高一矮,她们俩好像在我门口呆了很久,也好像哭泣过,脸上隐有泪痕。   “刚才是你们在哭?”   大的叫招弟,她点点头说:“爸妈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不让我告诉你。”   小的叫二妹,她撅着嘴,瞪大眼睛看姐姐,看我,最后闪在姐姐身后,怯生生的喊我:“表叔,你能帮我们找爸妈吗?”   “嗯,可以的,你们知道他们去的地方吗?”   招弟说:“他们是去找小弟了。”   “找莫伊?”   “嗯。”   “那他们知道莫伊去了那?”   “去荒村了。”二妹抢先一步答复道。   “那你们俩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找?”我看向她们俩,她们俩好像在商量,是那种无声默契的商量。我又问:“有手电吗?”   招弟点头说有的,就离开去了另一间屋子。   二妹眨巴眼睛,认真的看我,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怕生畏惧样大声对我说道:“你能捉鬼吗?”   “算是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小弟就是鬼,你会把他捉住吗?”   小姑娘怎么着也是十五六岁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小弟?我笑笑道:“他不会是鬼,是你们的弟弟,是你爸妈的宝贝。”   “哦。”   招弟拿来手电,一只手随意搭在妹妹的肩膀上,看那姿势是一种母性的呵护。一般在农村家庭中,姐姐很多时候都替代了母亲的位置,帮助照顾弱小的弟妹。   父母都要种田,家里就只剩下大的带小的,这是农村一种习惯性的循环规则。   我对二妹刚才说的话,没有感到奇怪,小女孩生活中接触的人跟事不多。充其量,就是走走亲戚,看到的也就是那么几张俗不可耐的面孔。   而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就像一张白纸。   或许因为老表跟表嫂对莫伊太过的溺爱,导致二妹产生恨意,想让我这个在她看来属于天外来客的表叔把他带走。   招弟表示要去的话,就必须带上二妹,她不放心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问她们俩行走夜路怕吗?她们均表示这是小菜一碟,很多时候,爸妈都会喊她们夜晚出去接还没有回家的小弟。   想想也是,老表跟表嫂要把承包的荒坡,自己家的田园料理好,整天累死累活的,在他们俩看来这种接孩子的小事,自然而然就交给姐妹俩。   一路上,招弟保持沉默,二妹的话倒是多,且杂碎。一会儿扯到小弟做脸谱的事,一会儿又扯到最近进入荒村在死人的事。   招弟对我有戒心,随时提防二妹说错话。二妹屡次提到荒村,她屡次打断,没有理由那种。   我问她们俩去过荒村没有?她们俩沉默许久,异口同声摇头说没有去过。我就奇怪了,两姐妹不是孪生姐妹,怎么能如此默契?   夜黑中,我们晃动手电,走在去荒村的路上。一路上黑黢黢,模模糊糊,四周充彻着只有黑夜中才能嗅闻到的腐烂气息。招弟说这种气息是草根烂掉的味道,二妹争论说这是地下蚯蚓阿屎留下的气息。   我让她们俩走在前面,用意是保护她们,没想到这两丫头拒绝走前面,而是固执的要走在后面。我找不到路,她们俩随手一指,心里虽然质疑,但是迫不得已还得继续走下去。   走了很久,没有看见什么荒村,也没有看见之前走的那条路。却听见河水流动,哗哗的响声,这是要过河么? 第465章 还债   招弟跟二妹对我说淌河过去,就是荒村地界。或许,她们俩说的话是真的,走捷径,抄小道,才没有看见之前走的那条路,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更没有看见他们的父母。   夜色中的河流,在手电筒的映照下,黑沉沉,微风一吹,水面波光粼粼,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我熟悉河水流势,深知从表面上看河水,是看不出深浅的,那是要用生命去尝试。   不知深浅焉能活命,这是爷爷交给我的话,我一辈子都记住的。   我突然觉得招弟跟二妹不是一般的人那么简单。跟许多从表面看特单纯,实际上心机颇重的女人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但愿是猜错的话,她们这是在算计我。   我不知道这两丫头怎么会算计一个天外来客的表叔,也不太懂她们俩的心理在想什么。总之,我没有按照她们俩的指点下去,而是迟疑在故作尝试中。   我站在河边边缘,面对河水,挽起的裤腿赤露在冷风中。风吹动腿杆上的汗毛,一颤一颤的抖动,本不是寒冷天,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冷意从毛孔中深深扎进去。   我打了一个激灵,蓦然转身。   两丫头愣住,手轻放垂直在身侧,笑嘻嘻道:“表叔,你怎么还不下去?”   我说:“丫头别骗我了,这里不能下去,水深不可测。”   招弟跟二妹怔了怔,却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看她们俩的架势,是想把我一下子推进河里,为了想要看清楚她们下一步的举动,我不动声色站定在原地。   就在她们俩双双举手做推状时,从我们下河坎的位置传来老表跟表嫂的喊声。   姐妹俩赶紧闪开一边,佯装没事人一般看向她们的父母。   我大笑一下,对找来的老表两口子撒谎说是姐妹俩带我来看河边的。   老表两口子责怪女儿深更半夜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招弟跟二妹,一声不吭,但是我能从她们行走的度看出,她们是恨父母的,究竟为什么恨,我还真不能马上判断出原因。   一起回家,老表跟表嫂说找回了莫伊,他现在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当姐妹俩听父母说找到莫伊,面色剧变,加快步伐带小跑的往家里赶。在我看来,她们俩还是在乎这个弟弟的,要不然在听到父母说找到弟弟了,怎么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他。   莫伊呆坐的模式坐在屋里,他那无视一切冷漠的态度深深激怒了父母。他们对他吼,骂他,他都无动于衷抱肘坐在那,好像永远也欣赏不够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各种脸谱。   闹腾一大晚上,也是醉了。莫伊找到,他桀骜不驯,依旧是那种离经叛道对谁都是一副冷漠不可接近的态度。   我暂时还没有从莫伊身上看出问题。也许他掩饰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破绽。他的父母担心的是什么?在黑夜中辗转难眠,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两丫头对我的算计,要是她们的父母迟到一步,那么那双看似娇嫩的手已经狠狠把我推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奇怪的一家子。   阴阳师不是医生,所以无从在他身上找原因,只能观,闻,触。看莫伊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不愿意跟人沟通,稍微抬头,又怕人看见似的赶紧低垂头,顾自的摆弄修饰脸谱的刀具。   老表动动嘴想问那张他从外面捡回来的脸谱,我摇头制止他最好别问。我让表嫂准备一把碎米,放在碗里,施法术,念咒语,碎米在碗里跳得欢脱。我念一声出,碎米具备生命力般从碗里出来,然后又从门缝隙下滚动进去。   完事,我让老表跟表嫂都安心去睡觉,无论听见什么都别起来。   当然我是不能睡觉的,要强大十二分精神,等有事情生。   第一晚安静的过去了,莫伊大白天一直在睡觉。招弟跟二妹就像没有生什么事那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法咒碎米没有异常。   因为我的到来,老表一家免不了要对人吹嘘。说家里来了一位了不起的阴阳师,抓鬼驱邪什么都懂。几天下来,老表家里那是跟开会那般热闹。   人是络绎不绝的来,几句话下来,把他们说得心服口服,一个个眉开眼笑的离开。   不过我实在是不喜这么大张旗鼓的,习惯低调,就像我在北林市,帮人做了那么多事,附近的人除了房东,很少有人来亲自登门拜访的。   就因为附近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有我这么一个特别的人物存在。   正在家里应付老表招惹来的闲杂人等,那位货车司机也慕名而来。   货车司机跟老表还是沾亲带故的,他来二话不说就对我讲述那晚上生的怪事。   货车司机是跑运输的,从小镇到那座城市。在以往他都提前返程,唯独那晚上因为跟朋友在外面喝点酒,怕警察查出来,就在路边旅馆休息一会儿再走。   从旅馆出来,天已经黑了。货车司机心急,要是没有准时赶回家,还得被疑神疑鬼的老婆盘问。所以他不敢停留,加足马力的往家赶。   在经过一拐弯处时,看见一群人。他们想搭车,去的地方跟货车司机走的路刚刚好一条线。反正顺道,货车司机想做好事,就送人一程。   这些人也不是白坐他的车,在上车之前,每一个人都给了他十块钱的辛苦费。   这也就是货车司机在看见我们的时候,犹疑不决到底带不带我们一起走的原因。车上的人都是给了钱的,在亲戚面前,他自然不好开口,我看出其中端倪,放弃坐车,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想法。   货车司机按照上车人的要求,把他们送到一户人家门口,然后揣着一百多块钱的辛苦费,高高兴兴回家了。回到家,他就跟老婆吹牛,说这一趟返程真不赖,赚了一百多块钱。   他老婆不相信,喊他把钱摸出来看。   货车司机嘚瑟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一把摸出辛苦费来,顿时傻眼。   他摸出来的钱是冥币。一张一张的冥币,就像一道催魂符,吓得他跟老婆浑身冒冷汗,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搞得他第二天都没有敢出车,把冥币尽数丢在山沟里。   就在他把冥币丢了的那一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里出现了他送的十二个人,他们是来感谢他的,并且告知他们已经安全到了目的地,希望他去看看。   货车司机心想,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白天在想****的十二个混蛋,穿得是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结果给他的却是冥币,心里来气,所以夜里就做怪梦。   不过他牢记了十二个人说要他去看看的话。   就在当天下午,货车司机带着怒气,急匆匆的去找到那家人。一打听,主人家奇怪了,说没有谁来他们家。   货车司机觉得主人家是想赖账,帮他们家来的客人掩饰,就硬要冲进去看。   结果冲进去之后,现他们家真没有人。猪圈里传来母猪哄哄声吸引了他,主人家告诉他,他们家母猪刚刚生下崽崽,整十二条小猪仔。   十二?岂不是跟他送来的人,相同的数字吗?货车司机暗自奇怪,也没有继续留在主人家。把这事告诉老表,就急急忙忙找来了。   我淡笑道:“你不应该把冥币丢了,应该把焚烧给他们。”   货车司机奇怪道:“为什么?”   “这十二个人是去还债的,生前准时做了不该做的事,这辈子变猪去还债。”   货车司机说:“看他们西装革履的,不像是普通老百姓。”   “话点到为止,别说得太透。”我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货车司机道。   货车司机想了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懂了,今天你算是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送走货车司机,老表跟我闲聊起莫伊的情况。就我在,莫伊就像变了一个人,无论是晚上还是大白天,都窝在家里没有出去。正说话呢,老表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滴答在脑门上,伸手一抹,是水渍,抬头一看,他张口就骂:“死丫头,你那破裤衩挂那么高做啥?”   我顺着老表视线望,果然一条用碎花布做的裤衩,高高挂在二楼上。裤衩滴下的水珠,恰恰滴答在老表的脑门上。我悄悄笑喷,目测丫头们不懂还是故意的?   唉!真实是奇怪的一家子。   裤衩是招弟的,不是重男轻女封建迷信的说法。她这样把裤衩高高挑起,怎么着也不雅观吧!老表在楼下跳起脚脚骂,招弟懒洋洋的出来,不乐意仰头把裤衩取下来,调转身拿回屋里去了。   老表气的不行,对我说道:“你看看,这就是败家娘们生的东西。”我好话劝慰,心里想,特么的别什么事都怪在女人身上,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在我来的第二天晚上,我就看见有人蹲在他们家闺女的房子外,窥看她们洗澡。我当时轻咳一声,把那个窥看的人惊走,也没有想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想蛮奇怪的。 第466章 跟踪   我从老表口里得知,莫伊看见的那只鬼,是红庙村的女人。因为家里不同意她嫁给心爱的人,就赌气跑进荒村,结果失踪半月后,有人找到她时,她已经倒栽葱模式死亡在那口干枯的堰塘里。   那女的尸体就像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侵泡,肿胀,身上溃烂,都生蛆了。按道理,堰塘是没有水,又是怎么淹死人的?   记得我呆在老表家的第四天,他们村的村长急火火的来了。说是邻家大妞出事,让我跟去瞧瞧,死亡在延续,这是第三个人了。也就是老表说的闯入荒村侥幸活命下来的第三人,能侥幸从荒村跑出来的人,也不能逃过被鬼杀戮的惨剧。   如此下来整个红庙村人心惶惶,红庙村就是老表所在的村庄。   听老表说他们村庄之前有一座很灵验的庙宇,庙子的墙壁涂的红色而得名。红庙村很熟悉的名字,想当时老表告诉我,就觉得奇怪,之后想了一下,才恍然想起,记得怖寒镇也有一个叫红庙村的地方,只是地方名称,区域不同而已。   红庙村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庄,只是这些久远的故事跟本文没有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那些属于历史的故事了。   目前是想要查清楚村长来喊我去究竟又生了什么事。   一般像我们这种人,被人想起,并且找来,一般都是有原因的。就像民间一句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比如老表,要不是家里出了莫伊这档子事,他怎么可能大老远跑来找我?   老表的家谱说了很长也零碎,他说得久远的故事我也不太清楚。说什么湖广填四川那会的事,我的祖先跟老表的祖先是亲兄弟,他们一个别带到这里,一个被带到那里,总之说起来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   村长亲自登门来找我,告诉我第三个从荒村跑出来的人出事了,就是邻家大妞。我现,听说出事了,招弟跟二妹特别紧张,她们紧张的凝望着我,好像有话要说,却又顾忌什么,然后默默无语的返身回屋。   因为最近老是出事,招弟跟村子里的所有孩子都禁止出村庄。据说,学校也因为这件事的原因,暂时停课。   邻家大妞正在读初三,跟莫伊是同班的。   为什么就没有人告诉我究竟有几个人去了荒村?而是出事之后才来找我!当我看见邻家大妞,浑身上下失血卡白死翘翘的样子,真心不忍直视。她瞪大的眼球严重充血,突出得很吓人,特别是口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大,唇角都撑得裂开出现血口子。撑得变形的口腔,把鼻孔也连带歪得扭曲变形。   你能从她弯曲难以恢复原样的指头跟同样弯曲,就像在极力挣扎最后绝望死亡的那样,脚趾头也是呈鸡爪形。死者张开的口腔,能从正面看见她的喉前庭。   而且死亡现场没有嗅闻到一丁点血腥气息,有的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尸气。死者就像死了几天,尸体变质释放出来令人窒息的那种气味。   村子里没有人想到报警,他们说报警之后尸体会被带走,还会被解剖。我说还是报警吧!都别动死者身边的东西,跟现场,等警察来了查看之后再定夺。   在我的建议下,派出所来人了,按照惯例检查询问录口供,之后定性为莫名死亡。死者不属于他杀,也不是自杀,而是一种离奇自然死亡。   死状很恐怖,前来检查的法医是镇上从县城请来的,他看了尸体后,惨白一张脸支吾俩句就走人。   尸体经过检查,没有他杀的嫌疑,却还是被警察带走送到殡仪馆冷冻室去了。   荒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私下里我对老表说想去看看。他直摆手,警告我别去。我说你别忘了,我是谁,干什么吃的。   老表迟疑一下,悄悄对我说:“莫伊是第一个去荒村的,也是第一个看见荒村堰塘女鬼的。也就是看有人死了,他才害怕,大老远来怖寒镇找我的。”   莫伊要是能说话多好?我心里想,如果他始终不开口,我也只有一个人悄悄去一趟荒村。   这一晚的月亮极美极亮,给我的感觉有那么点妖异。睡觉的时候,我把施咒碎米放几粒在匕上。匕放在距离耳朵最近的地方,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莫伊今晚上有行动。   终于耳畔传来碎米跳动的声音,我起来,朝莫伊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我矮身躲避在一旁,安静的观察。   等了好一会,沙沙的脚步声却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借助窗口的月色不动声色的扭转身一看。惊呆,沙沙行走而来的是招弟跟二妹,姐妹俩就像是在梦游,机械的行走,呆滞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要是看过僵尸大片的人,这会看见她们姐妹的样子,你特定以为是看见僵尸了。   我是想借助莫伊出去的机会,想跟他去看看荒村,现在出来这两姐妹,岂不是要坏了我的计划?   如此,我嗖地掏出两张符纸,一人一只,贴在她们俩的后背心处。两姐妹,突然怔住,然后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莫伊的门口。   就在两姐妹离开莫伊门口有两分钟之后,莫伊的房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带着脸谱的人,不过无论他戴脸谱还是怎么打扮,我都能从他的身高判断出,出来的绝逼就是莫伊。   莫伊出来,举动跟他姐姐几乎雷同,无形中,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受人摆布的傀儡,机械的举步朝前走。我施咒的碎米,就像一颗颗闪耀金光的金星,随着莫伊的前进而前进中。   碎米只有我能看见,能感触到。我得靠这些碎米尾随在莫伊的身后,看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莫伊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奇怪的是,他竟然来到姐妹俩的门口前。   真正我万分纳闷的时候,老表家的那只猫,突然从屋粱上俯冲下来,啪嗒很沉重的摔打声。我以为是猫捉到老鼠,在俯冲下来的时候,连带老鼠一起摔下来才会出啪嗒的响声。   结果我定睛一看,妈呀!差点没有把老子吓出屎来。   话说我李沐风这辈子不怕鬼,不怕妖,只怕蛇跟火。   特么的老表家的这只猫竟然捉住一条手臂粗细的蛇。那蛇尾在地上摔打出啪嗒的响声,猫唔唔的叫,在跟蛇搏斗中。我在看猫,忘记了莫伊,等我反应过来,莫伊已经不知去向。   不过别急,我还有碎米带路。   在碎米的指引下,我走出了老表的家。莫伊出去了,走向那黑沉沉的夜色中,在他身后源源不断跳动闪烁的是我的施咒碎米。我也管不了,猫跟蛇最后谁是冠军,也管不了猫跟蛇的大动静,是否会惊醒正在熟睡中的老表两口子。   我急尾随在莫伊的身后,去了想去的地方荒村。   莫伊的举止怪异,他就像一个无主孤魂,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其实是直奔荒村去的。我尾随在他身后,看着木头人,酷似在梦游的莫伊,心下暗自寒颤不已。   莫伊戴的脸谱,现在仔细想想,那就是一个女人的脸谱。只是那脸谱逼真得几乎乱真,让人错觉以为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面孔。   他为什么要戴这个奇怪的脸谱,他又是根据什么做的这么一张脸谱?对了,老表说莫伊曾经拾到一张脸谱模型,那么一定就是这张脸谱的原型了!   一路跟着,一路想,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座光秃秃的山坳中。举目四望,除了白晃晃的月色,哪还有莫伊的影子。树林阴风乍起,冷飕飕见缝插针侵入毛孔,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身经百战不怕鬼,我特么的怕毛线,自己身上具备的是纯阳之气。给自己打气,然后站定身形,警惕的环顾四周。树木妖异舞动,掩映中我看见参差不齐,歪歪斜斜的房舍。当真是荒村,满目疮痍,充满凄凉感。   置身在此,白晃晃的月光倾泻在波动的树影上,宛如千万只鬼魁蠢蠢欲动,随时随地伺机扑来那么令人惊惧不已。我手持斩妖匕,谨慎小心的走向一处斜坡,希望看见莫伊。   果然如我所愿,在斜坡下去一点,有一个黑影在前面走动。奇怪的是,在黑影的身后却没有我的施咒碎米。难道他不是莫伊?或者是第二个想进荒村的人!   听老表说进入荒村,就很难出来。我就偏信这个邪,在去查看那个黑影之前,我掏出罗盘来查看这里是否有邪气。结果这么一看,我泄气了,罗盘在这里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走几步,顺时针方位,跟的是黑影方向,随手掏出手机来看,同样是没有信号。走了一会,黑影停下,少顷,走向更低矮的一处斜坡,然后蹲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黑影坐在地上了?暗自疑问中我慢慢靠近黑影。   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我扭头看去——是莫伊,身后是莫伊,那么前面这个黑影是谁? 第467章 迷魂阵   没有人居住的荒村,野草肆意疯长后足有半人高,一般在乡村野草地里会有很多不知名生物存在。就像之前在红庙村的时候,听见田野中蛙鸣没心没肺的叫个不停,还有狗吠声,那是一种纯自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可置身在荒村中,没有狗吠,没有蛙鸣,乃至没有夜莺,猫头鹰等生物存在,恍如跟现实世界脱轨成为了一个不知名十分诡异的空间。   煞白,明晃晃的月光挂在树梢,斜刺刺的照射在荒草中,如同木偶一般站着原地没有动的三个黑点。   三个黑点中至少我是活的。因为我仔细看了,其中有两个黑点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的“人”不是人。   我不想吓住老表,莫伊给我的第一感觉,他不是“人”加上在进入门口时,那一股子莫名的肃杀之气,以及来自莫伊屋里的腐臭味道,都说明莫伊不是活生生的人。   然,我是三个黑点的中心,在我的前后都是莫伊,不足一米远身后面的莫伊身边有跳跃的咒米,而前面蹲在早就枯竭断了水源堰塘边的莫伊没有施咒碎米。   后面的莫伊看见我,貌似有些迟疑,徘徊不前。   前面的莫伊机械的站起来,一张脸在白晃晃的月光映照下更白,白得很透明。他看见了我身后的莫伊,突然出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占据我的身体?”   我身后的莫伊没有做声,而是在对方问的同一时刻以极快的度转身想要离开。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我手中的斩妖匕剧烈抖动一下。   我冲想要离开的莫伊大喝一声道:“站住。”死寂般的空间,凭我一声大喝,就像地动山摇般,大地都在震动,身后的莫伊带着脸谱,我相信,隐藏在脸谱后面的那张脸上应该挂着一抹阴测测的冷笑。   那冷笑出现在一张死人脸上,该是多么的诡异可怕?   出喊声的莫伊,手里捏着一张很薄,柔韧度极好的脸谱模型。模型在月光的映照下,出森冷的光泽,那空荡黑洞洞的眼眶中,好似有一颗绿幽幽的眼球存在,无时不刻隐射出一束阴冷的眸光。   我出一声喊,身后的莫伊稍稍一怔,却是没有停下,而是甩开大步开跑。他跑我也跑,堰塘边的莫伊好像有所顾忌,没有追来。   杂草丛生,乱七八糟的树林,影影绰绰铺天盖地的鬼影,试图拦阻我的去路。我咬破舌尖,噗——一口纯阳血喷出,唰地眼前幻象**阵消失隐退,出现一条还算规整的小路。   小路上有人在行走,跟现实中的情景差不多吧!之前几分钟所见的死寂荒村,现在活了。村里有的这里一应俱全,狗吠声,猫叫声,孩童啼哭声,还有女人们笑骂声。   起雾了,雾霭中,男人们扛起锄头出工,女人们带着孩子围着厨房团团转。在我的对面走来一个女孩子,年纪大概有十七八岁,模样儿很是惹人喜欢。   她羞羞答答低垂头,碎步走来。   我以为置身在此,不会有人看到我的,没想到的是,迎面而来的女孩竟然是对我笑道:“先生,你好。”   我怔住,疑心这又是鬼伎俩,迟疑不动,审视的眼凝视她。   女孩儿银铃般的声音又道:“先生,我想请你给我主婚。”   “你是?”   “我叫雪莉,是东村人。”   “哦。”雪莉的名字在我的记忆里很陌生,看面孔却似认识她。不过既然有看见,那么跟她一定有奇缘。我答应她的要求,她很高兴,在前面带路,一直走啊走。很奇怪的是,明明感觉村子里有人走动,我却是看不清楚这些人的脸。很模糊那种,只有雪莉的样子很清晰,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努力尝试回忆,想在很多事很多人的记忆片段中找到属于她的位置。可无论我怎么努力的去想,对于雪莉这个人的记忆始终都是空白页。   我问雪莉心爱的人是谁?她说是西村山坳一个帅气的男孩子。说到男孩子,我自然就继续问是谁家的男孩子,她笑而不答,说待会就知道了。   雪莉说她的家就在红庙村的东村,而这个男孩子是山坳村里的人。他们俩约会的地点就在山坳村村口的堰塘边,他喜欢她,还给她做了一张美奂美轮的脸谱模型。   雪莉提到脸谱模型,我的心莫名一跳,总觉得自己是在被什么东西牵住鼻子走。记得之前我是用纯阳血破,破解了鬼的**阵。现在怎么又陷入这种混淆不清的空间中?暗自疑问,手指一空,才惊觉斩妖匕不知道怎么不见了。   好在我是有备而来的,身上有别的东西,比如罗盘。可惜的是,罗盘在这里没有一丁点用处,对了,我还有墨斗线。胡思乱想间,我隐隐约约听见有声乐传来,很喜庆那种音调。   接着我看见前面有很多人,男的女的,相拥在路旁。而我身边的雪莉,此刻已然变成一位含情脉脉身穿婚纱的新娘。她挽住我的手,正一步步朝前面台面上站着如木头人一般的新郎走去。   这是幻觉,我对自己说,雪莉不存在。或许她就是那个害人的女鬼,这样一想,心里倏然一惊,急看身边的雪莉。她旁如无人,直视前方,在她眼里出来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新郎好像没有别人。   而那个新郎——是莫伊。   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似梦似幻中。但是意识中却有一种声音不间断的提示说:“别再往前了,只要你真的主持了这一场婚礼,那么悲剧还会继续。”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侧面看雪莉,她身上洁白的婚纱血迹斑斑,脚下也是血,这是一条由白骨堆砌出来的婚礼通道。我表面不动声色,暗自狠咬舌尖,刺痛感让我浑身一震。   “好好的配合不好么?为什么要对我的话质疑。”一声大吼,带着无边的怨气唰地,眼前的一切消失,没有雪莉,没有新郎,黑漆漆的空间中,我骇然伫立在一座孤零零小得不能再小的土馒头前。   荒村果然厉害,我两次用纯阳破都不能化解女鬼怨气凝聚的**阵,还险些别她哄骗入局。我默念咒语,手打诀,脚跺地“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迫不得已我必须使出杀手锏,五大心咒破解邪魔咒。   五大心咒是五方佛的心咒,能量无限,但是道术不够的人千万别尝试。很容易控制不住会适得其反,导致走火入魔。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我都不会念叨五大心咒。   现在被困荒村,不得已而为之。在我念叨五大心咒之后,空间,嗤——就像一道电触,一束刺亮的光芒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我睁开眼。   却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出老表的家,依旧还是在那间屋子里。门外面死寂一般没有动静,晃了晃酸痛的头,回忆起刚才所见所闻,觉得该是出手的时机了。   拉开门,一股冷风,夹裹风沙烂树叶扑面打来。手本能的阻挡,同时骇然一惊,居然现我所在的屋子是腾空的。而且还在旋转中,无形中有一股邪风托着我身处的屋子,就像气流中的尘埃随着气流在滑动。   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了荒村女鬼的能力,如此,我必须再次使用五大心咒,合并五雷咒一起来破解她设定的迷局。   五雷咒轰然出击,又是一片混乱,眼前一晃,各种怪声无孔不入侵入耳膜。撕裂,嚎叫,哀嚎,鬼哭狼嚎“草泥马,孽畜,敢于跟我李沐风斗,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我大喝一声,食指送口一咬,含血在口,对空噗,然后念咒八卦镜一晃。   一道圆弧形金刚罩,罩住一抹暗影。暗影在流动,在挣扎,在狂吼,嗖地一下,八卦镜充满吸力把暗影吸入进去。房子停住震动,鬼哭狼嚎声音渐渐远去,我不用去开门,也知道有人正朝我这里走来。   门被推开,老表跟表嫂惊讶道:“刚才来找你,你不在。”   我起身轻描淡写道:“是不在,刚才去了一个诡秘的空间。”   “荒村?”老表难以置信道:“都没有看你出去,天大亮了,昨晚上一夜好睡。”我心说,你倒是一夜好睡,老子特么的一夜折腾。信步跟在他们身后,经过莫伊的房间时,我刻意的停下脚步。   老表说:“他昨晚上就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   “是吗?”我低声答复一句,从莫伊的门口大步流星走向堂屋。   各自坐下,我开门见山道:“老表,麻烦你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在我面前别遮遮掩掩的。”   表嫂面面相觑。低头一个劲的把饭塞进口里,生怕我会喊她讲述那样。   老表眉头紧皱,好像在考虑。又有所顾忌的瞥看了一眼正从卧室里出来的招弟姐妹俩,低声道:“等两丫头吃了饭,我仔细给你讲一遍。”   我看向两丫头,一个个低眉垂眼,跟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慢吞吞的走到桌子边,坐下手里捏着筷子怔怔呆呆的坐在那。 第468章 莫伊之死   两丫头吃饭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   老表也没有说话,吃饭很专注的样子,吱嘎吱嘎咀嚼泡菜牙齿摩擦的响声。   表嫂按照惯例把饭送进莫伊的房间门口,敲门喊一声,然后把饭放进去,转身离开,她说这种情景已经维持半年时间了。   荒村是一个充满诡异的地方,只要听说过荒村传说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在大清早提到荒村。他们觉得不吉利,好像提到那个名字,就会给家里人带来厄运。   现在是清早,而且还是在饭桌上,我提到了荒村。   “荒村那个死亡的女孩是不是叫雪莉?”我在说出这句话时,神情专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一家四口。几乎同一时刻,他们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姐妹俩先离开饭桌,接着是表嫂借口去看莫伊吃饭没有也打算离开。   我说“没用的,随便你们怎么努力,他们的莫伊也不会回来了。”   老表跟表嫂瞪大眼睛,就跟看陌生人那样看着我道:“你说什么?”   “难道你们不清楚,你们家的莫伊已经不在了。”我一口饭都没有吃,实在是受不了老表咀嚼菜出来的声音,跟屋子里无触不可及的诡异气息。   老表跟表嫂没有因为我的话而醒悟,他们俩固执己见说莫伊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呢!接着,他们俩不由分说去屋里扶出来莫伊。   莫伊出来了,带着满身的臭味,在老表跟表嫂相对搀扶下来到饭桌边。莫伊始终带着脸谱,我相信,在脸谱后面那张脸已经严重腐烂。   而这具已经严重腐烂的躯体,正被另一个别有用心的邪灵占据着。   我冷眼旁观看老表跟表嫂把莫伊扶出来,再端来他的饭菜。莫伊就那么木头人似的坐着,垂直的手臂露出一截已经变色的手背,手背上爬着嗡嗡飞旋的苍蝇。接着满屋子里都是苍蝇,苍蝇嗡嗡飞旋在莫伊的头顶上,他一动不动还是那么坐着。   我骇地起身,一把掀开莫伊罩在脸上的脸谱,一张腐烂已经生蛆的面孔暴露在老表跟表嫂面前。   他们俩双双冲我跪下,乞求道:“沐风兄弟救救他,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八卦镜,只要滑动中间轮盘,就可以释放出那只占据莫伊躯体的魂灵。失去了魂灵支撑的莫伊躯体在急腐烂中,这是老表跟表嫂难以接受的事实。   与此同时,招弟姐妹俩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噗通一声,有人倒地。顾不得莫伊的尸体,我跟老表还有表嫂直奔姐妹俩的房间。   招弟披头散抱住怀里昏厥过去的二妹,泪流满面,冲老表跟表嫂说道:“莫伊是我们杀死的,他是魔鬼,爸妈,对不起……”   老表跟表嫂无力的摇头,身心疲惫的他们已经没有眼泪可流,曾经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请我来复活他们的儿子,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的了。   莫伊性格内向,总是独来独往。无论是刮风下雨,亦是如此。不久之后,莫伊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放学不准时回家,独自一人偷偷去了荒村。   招弟姐妹俩是负责接莫伊回家的,所以每一次的等待都让她们俩很恼火。相互诉苦,抱怨是爸妈心里只有莫伊,没有她们俩。恰好莫伊每一天都会很迟才回家,如此她们俩策划一个除掉莫伊的计划。   荒村很少有人进入,进入之后很少能安全走出来的。因为荒村在山坳中,就像迷宫那样,弯弯曲曲的山道,参差不齐的房舍,齐腰深的野草,看一眼都是那么地触目惊心,更别是能有胆量在此待上几小时或者是几分钟。   招弟姐妹俩早早的等在莫伊回家的路上,老是看不见他,就继续朝前走。她们俩看见很多同学回来,一问都不知道莫伊的去向。   最后还是邻居大妞告诉她们俩,说莫伊去了荒村。   荒村在人们心目里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大人们叮嘱孩子没事别去哪玩。孩子们却觉得大人们这是在限制他们的自由,莫伊能去的,他们怎么就不能去?   荒村在孩子们的心里充满神秘莫测的感觉,为了想一探究竟,莫伊去荒村干嘛的,招弟煽惑邻家大妞跟另外两个稍大一点的孩子一起去荒村看看。   招弟跟二妹伙同邻家大妞还有其他的孩子一起直奔荒村而去。   荒村最早传闻是根据生的一起意外事件来的,当事人是荒村本村男子。因为其他原因,他少年离家,在外迹后想落叶归根,预备要回家祭祖。   他回到村里,受到了全村人的欢迎。然后他出资准备搞一个大型的祭神典礼,一切准备妥当。在第二天回村后,现村内一片死寂,将近百位村民全部消失!诡异的是,各家各户的家具全都整整齐齐,还放着准备庆祝的食材用品,家中的禽畜也活蹦乱跳,唯独村民消失不见。   没有原因,理由就是全村几百号人不见了。从此以后这座村庄成为渺无人迹的荒村。   之后一群爱好登山游玩的人们,不经意间来到荒村,目睹荒村的种种,没有谁敢踏足进去看。   其中有一个人却说要上卫生间,不得已,独自一人进入村庄。进入之后,他就在里面迷路,再也没有出来过。失去同伴的他,在荒村里慌不择路的跑,无论怎么跑都无法跑出来,最后被人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亡,且死相很狰狞恐怖。   招弟跟二妹还有几天几个孩子跟在莫伊的身后进了荒村。   满目疮痍的村庄,就像刚刚被大自然灾害洗劫那样,没有人烟,没有生气,颓败的墙壁,阴湿碧绿,一股股的冷风呼呼的刮。不知道是谁猛不丁的想到那个可怕的传说,吓得呀!一声尖叫,掉头就跑。   跑啊跑,招弟跟其他人跑散,她手紧握住二妹的手满是汗水都在打滑。蓦然,她们俩停住脚步,看见莫伊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一口堰塘边,手里拿着一张软塌塌的脸谱模型。   四下里无人,只有莫伊在这。姐妹俩慢慢靠近,喊:“莫伊。”   莫伊没有理睬她们俩,却像是在跟谁说话,还把手里的脸谱往自个儿脸上套。套上脸谱模型的莫伊,猛一回头,看见了招弟跟二妹。   招弟跟二妹也看见了倒扣上脸谱模型的莫伊,更确切的说,他不是莫伊,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姐妹俩不敢停留,再次调转身撒腿狂奔。   可无论她们俩怎么跑,停下脚步不用说,还是在老地方转悠。如果继续跑下去,天黑了,她们更别想出荒村,如此,她们俩不再跑,试图喊醒带着脸谱冲她们诡笑的莫伊。   “莫伊,姐姐来接你回家。”招弟冲莫伊招招手,又说道:“你脸上戴的那个取下来,不是你的东西。”   莫伊没有取下脸上脸谱模型,而是笔直的冲她们俩走来。   姐妹俩害怕了,急急后退中。   带着脸谱模型的莫伊看她们俩后退,就停下脚步,诡笑一下。   招弟说就在戴脸谱模型的莫伊诡笑时,有人在对她们俩说:“这可是除去他的好机会,赶紧下手,把他弄死在这口堰塘里,你们俩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   几乎是同一时间,莫伊在摘下脸谱模型,姐妹俩冲向他。把他掀倒在地,姐妹俩一个按住头,一个按住手,死死掐住莫伊的脖子。莫伊大力挣扎,乱蹬,痛苦扭曲中,瞳孔逐渐扩散开来,最后不动了。   招弟跟二妹蓦然惊醒,才现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就在姐妹俩不知道怎么办时,身后传来邻居大妞的喊声。   本以为莫伊死了,不会再回来的。从荒村逃跑回来的招弟跟二妹撒谎对父母说没有看见莫伊,挨骂是肯定的,好在他死了,从此以后爸妈不会溺爱他,会把对他的爱转移到她们俩的身上。   可接下来生的事,让姐妹俩心惊胆战。莫伊回来了,是半夜三更回来的,一回来就钻他的屋子里不出来。自打莫伊回家之后,姐妹俩就提心吊胆的,生怕莫伊把她们俩做的事说出来。   也就是在莫伊回来之后,红庙村有人死亡了。大人们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参与了荒村计划的招弟姐妹俩清楚,死亡的人,都是跟她们一起进入荒村的人。   她们战战兢兢地挨时间,板着指头数日子,她们不敢看莫伊。莫伊也在那一晚上回来之后从没有正面跟她们俩说过话,即使爸妈去怖寒镇请人来,她们俩也不敢去莫伊房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伊也没有出门,他就像一具不吃不喝的木偶,呆在屋子里没有动静。要是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以为屋里没有人。其实屋子里有一个阴森森,诡异莫测的“人”。   死亡还在继续,邻家大妞死了。招弟感觉到死神在向她们姐妹俩招手,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姐妹俩,想尽一切办法,想除掉莫伊。   可每一次都觉得成功了,莫伊还是能照常的出现在家里。 第469章 回来了   于是姐妹俩开始注意这个乎寻常出现在家里的“莫伊。”她们俩从窗口看,看屋里的莫伊究竟是谁!终于有一次,她们俩看出其中的破绽。   现实生活中莫伊不喜欢镜子,却在那间小屋子里,偷偷对着镜子照。   招弟亲眼目睹莫伊取下罩住在脸上的脸谱,然后对着镜子撕掉面皮,看着面皮下渗出粘稠的液体,吓得魂飞魄散的她,紧张得一颗心是七上八下,捂住自己的嘴强制把恐惧压制住,跌跌撞撞离开窗口回到她跟二妹的卧室许久都没有平静下来。   莫伊是真的死了。他不是人,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出现在家里。招弟找到为什么不能灭掉莫伊的答案,难怪荒村计划之后好几次她跟二妹联手把屡次出现在家里的莫伊推下山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回来。   可即便如此,姐妹俩心里有鬼,还是不敢把莫伊不是人的事说出来。   之后莫伊不能去读书了,关于荒村事件。   接着出现了我。   那晚上,莫伊不见了,其实是招弟跟二妹跟踪在他身后,把他推到一处深山沟里,才慌慌张张跑回来,骗我说去找莫伊。结果是想算计我,招弟姐妹俩总以为我是来复活莫伊的。   在被邪灵困阻不知名空间的时候,招弟姐妹俩如实告知父母,他们的莫伊已经不存在了,家里出现的这个莫伊是鬼。   深爱儿子的夫妻俩,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女儿们的话。直到我亲自揭下罩住在莫伊脸上的脸谱,他们才真正相信莫伊已经死亡。   莫伊是被两无知愚昧的姐妹害死的,为什么他没有报仇杀死她们俩?   这个问题还是莫伊来回答。   我只能用招魂来一问一答莫伊还没有完结的故事。我说的这种招魂,一般针对的都是客死异乡,找不到归途的魂灵。这些魂灵就像他的尸体那样,在外面过着凄苦,飘萍一样游荡。他永世不能享受到亲人赐予的香烟祭祀贡品的供养,以及经文的度。最后成为一只孤苦无依的饿鬼,永生轮回异地。   而莫伊的魂灵则被困阻在荒村堰塘,如果不能召回,他将要一生一世呆在荒村,成为孤魂野鬼。因为我的到来,唤醒了莫伊深藏在心底的潜能,他在极力抵御控制躯体的恶灵继续作恶害人,又在提醒我别被眼前看见的迷惑。   那一晚上的折腾,其实就是跟恶灵的较量的时刻。鬼的能量还是有限的,她三番五次想用**阵迷惑我,同时也在不知不觉间消耗自己的能量,要不然在后来也不会轻易就把她收服于八卦镜中。   这只恶灵也是迷惑莫伊的恶鬼,说她屡屡出现在他面前,以纯真女孩的模样,出现在他一个人面前,引诱他一步步踏进陷阱中。然后再蛊惑招弟痛下杀手,杀害自己的弟弟,让她们俩在充满愧疚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   恶灵占据莫伊的躯体,作恶害人,但凡进入荒村者死,都是这只恶灵制造出来的恐怖杀戮。   我在**阵中看见的幻象,不一定是假的,那些夹道欢迎恶灵的人们其实就是荒村死亡的人。   以上所述是我推测来的,一切还得看莫伊怎么说。   招魂得用稻草人,把稻草人身上套起莫伊曾经最喜欢穿的衣服,而且还是没有洗干净的,必须要有莫伊身上的味道,然后贴上他的生辰八字。在夜幕来临前,面对夕阳下沉之处由至亲亲人喊他的名字,这样才能招魂成功。   红彤彤的夕阳,就像一个大火球,悬挂西边,染红了地平线。   表嫂以及老表在考虑要不要报警,女儿涉嫌害死莫伊……   招弟跟二妹哭哭啼啼,后悔不已,她们俩哭得声嘶力竭,跪在地上老半天了。   我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招魂仪式中所需的物品,面对这奇葩的一家子我无言以对。   终于夕阳下沉,一点点沉没中,表嫂拖长声调地地道道叫魂的模式喊着莫伊的名字。那一声声呼喊,饱含母亲对儿子的期待,对儿子不幸夭折的惋惜,呼喊之声回荡在红庙村上空。   有人好奇的伸长脖子看传来喊声的老表家门口。也有人好像想起,真的许久没有看莫伊了,这孩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又惹事,折腾他们爸妈了。   在乡村招魂不算稀罕事,所以即使老表家大张旗鼓的招魂,也没有谁会联想到莫伊这个孩子真的是去了,因为他的魂灵在荒村。起风了,焚烧在屋前屋后的冥币灰一圈儿一圈儿的旋转中,有的飞旋到半空,又翩翩落下,有的飞旋至老表两口子的头顶,甚至于更高。   招魂之前我有在老表堂屋门口撒了很多草灰,魂灵很轻,只要在上面轻踏一下,也会留下足迹。看招魂幡停下,我知道风去了,接下来我看见草灰远处出现一双脚印,正笔直的朝门口走来。   昏黄都灯泡下,别人看不见什么,就只有我看见莫伊回来了。   我是开了阴阳眼的,看得见他,他也看见我。   堂屋门口是一准备好的稻草人,只要莫伊朝前一直走,他会附体在稻草人上,然后就可以进堂屋了。一般家户家都有家神,这个跟门神不一样。   如果这家子的火气旺,家神就旺,他会拦阻一切想侵入屋里的邪灵。门神是不管你是谁,只要客死他乡在外面的,他都要拦阻。   但只要有附筑之体,就可以在阴气最强阳气最弱的时候进屋。这也就是,附体恶灵占据莫伊躯体肆意进出他家的缘故。   看莫伊就像一具透明的白影,嗖地附体在稻草人上面。我急忙念咒语,告慰老表家的家神,沟通门神别为难莫伊回家看望父母的最后心愿,就抱起稻草人进入堂屋。   堂屋里,有招弟,二妹,老表,还有表嫂。他们面面相觑看着稻草人,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莫伊真的回来没有。   我冲他们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把稻草人中规中矩的放在他们俩面前。   “莫伊,你有什么话要对父母说的吗?”话说我是不懂腹语的,这稻草人说话,可能是老表他们这一辈子的头一遭。但是稻草人说的声音,完全是他们儿子的声音。   莫伊说:“自小到大,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离开父母,因为父母的溺爱让他倍感压力。才会,让他对家里产生厌恶感,但是并无恶意,并且指明了的说,他的死,跟姐姐没有关系,完全是雪莉做的。”   那么雪莉是谁?听到莫伊附体稻草人提到雪莉,老表跟表嫂都惊讶得难以附加看着我。   因为我之前有问荒村女鬼是不是叫雪莉的。   老表说关于雪莉的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生的事,距此已经有十多年了吧!   雪莉喜欢红庙东村一个家徒四壁的男孩子。算是两情相悦吧!但在红庙村这种交通闭塞,守旧思想严重的地区,自由恋爱就是伤风败俗的丑事。   雪莉的家里人坚决不答应她跟那名男孩子的婚事,并且用各种家法惩戒,罚跪,绳子捆绑等。即便如此,她还是坚信不疑深爱那个他。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雪莉跟男孩子商量私奔。他们无从选择去向,想到了荒村。   那个时候荒村的传闻还没有那么吓人,但也少有人去,要是躲在里面一年半载都不会有人现。如此,雪莉就跟心上人商量好去荒村躲避,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家里人不同意。   雪莉如期去了荒村,那男孩子却姗姗来迟。在荒村的日子里,他们如胶似漆,忘情缠绵。   在荒村的日子里,雪莉主动承担起一个家庭主妇应尽的责任跟义务。男孩子则想方设法从外面搞来吃的,用的。   长此下去,男孩子开始厌倦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隔三差五的他离开雪莉,呆在外面老也不露面。   雪莉巴心巴肝的等,等啊等,等到最后得知男孩子不要她了,已经跟邻村一位女孩子好上了。气急了的她,赌气从荒村最高的地方跳下来,结果栽倒在堰塘中,头朝下,身子朝上那种姿势。   堰塘里也是有淤泥的,很深,要是男孩子找到雪莉,她就不会被淤泥窒息而死。可惜的是,当男孩子挣脱家人压力的束博跑到荒村时没看见雪莉,却在堰塘里看见倒栽葱已经死亡的雪莉。   雪莉死了,男孩子离开荒村,在不久之后也的得了一场奇怪的病去世了。   奇怪的是,雪莉怎么会找到莫伊的?老表提出这个问题,我不难解释道:“因为莫伊就是雪莉转世的男朋友。”   “冤孽……”老表叹口气,无可奈何嘟哝一句道。   莫伊说每一天放学,他都看见路边有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孩子。女孩子说她想读书,可惜家里没有钱,问她家在那。她指了指荒村,并且邀请莫伊去玩。   前几次莫伊是拒绝了的,之后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去了,结果这一去就把命给丢了。虽然雪莉利用了招弟跟二妹阴暗的心里想法,导致痛下杀手掐死了莫伊,但是莫伊并没有责怪姐姐们。   莫伊说他死了,雪莉还不甘心,附在他的躯体上要把进入荒村的人都杀死。只要把知道荒村进出口的人都杀死,那么她就可以安心的跟莫伊呆在一起,就不怕有人潜入进来搅扰他们俩的生活。   莫伊最后求我放了雪莉的鬼魂,说他必须要偿还她上辈子亏欠的。最后,经老表跟表嫂的同意,我把雪莉放了出来,看他们俩双双朝荒村走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第470章 大杂院   最后我还是没能保住李家大院被拆迁的厄运,我们一家子被安排在一大杂院里。这种大杂院在大城市比较普遍,在怖寒镇这种小地方,大杂院就是暂住人口集聚地。   大杂院里杂七杂八的住了十几户人家,有的是本地人,就像我们搬迁临时住进这里来的。大杂院人多嘴杂,做的都是杂七杂八的事。其中有卖水果的,有摆摊算卦的,有送快递的,还有包开锁的,修自行车的,搞装修的,收破烂的,现在加入我一个阴阳师,对了,还有一摆地摊卖鞋的。   住在大杂院热闹,天不见亮就听见哐啷哐啷的响声,有点像是收破烂那个三轮车,车厢出来的破响声音。接着就是老奶奶喊孙子起床的口号声,之后传来自行车夸嗤夸嗤轮圈转动的声音,总之到了早上六点钟你甭想睡懒觉。   矮冬瓜跟高静就错过了搬进大杂院的机会,李家大院搬迁,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还得回自己的家种地。不过,地倒是没有种上,已经租给别人成为大棚蔬菜基地了。   高静不喜欢鬼事专门店里的那些个纸扎人,她说红鼻子绿眼睛的看着丧气。   在我跟灵儿搬进大杂院那天,遇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大杂院的人,好像就是那位摆地摊卖鞋子的。中国人满为患,遇到人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问题是这个女人在后来出现在我的鬼事专门店。   她是来找我帮忙的。   大杂院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默契。大杂院里的人和事,都只能在大杂院里说叨,如是谁不遵守规则,保不准命都有可能丢了。这不是吓唬人的,我刚刚来,就遇到那个奇怪的女人,是她告诉我的。   初始,灵儿不太喜欢这里,说这里的人太杂,做什么的都有。也对这些人不太了解,我就让她低调,没事少说话,只管看好孩子就是。   小李阳三岁,特别惹人喜欢。一逗就笑,他的笑感染人,逗他笑的人自个儿眼泪都笑出来笑抽了才算完事。   那位总是一大早就是催孙子起床的奶奶,叫吴奶奶,她特喜欢小李阳,没事的时候总是爱来看看他,还习惯伸出那双枯树枝般的手去揪一把小李阳的脸蛋。   屡屡这个时候,小李阳就用哭来抗拒。   灵儿说看见吴奶奶伸出手她的心都紧了,想那吴奶奶的手指粗糙还有开裂的口子。整个手掌心就像锯齿,触摸到小李阳嫩皮肤,孩子肯定受不了必须哭。   吴奶奶没事的时候就会跟灵儿唠叨大杂院的陈年往事,她的记性好得让人惊讶。居然记得那个卖水果的,最早是卖苹果家,后来没有卖水果了,改行修手机,二手的。   还有那收破烂的,什么都收。有些用钱收来的,有些却是顺手牵羊来的,有一次,他收破烂还捡回来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包吃包喝还得包睡,隔天,他转手就把这个女人卖到老家,一万多到手,鸟枪换大炮,新购买了一辆车电动三轮车。   看吴奶奶轻轻松松讲述出这些事,听得灵儿是心惊肉跳的。特别是听到,包开锁的那位,他能把你的门随随便便就打开,再堂而皇之的把屋里的东西洗劫一空,还大摇大摆从小区保眼皮下把那些家具什么的拉走。   吴奶奶说大杂院里每一个人都有故事,都有秘密。说到秘密,她说那位出夜市摆摊卖鞋子的,最近好像出什么事了,出入大杂院总是一副怨妇脸,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摆摊出夜市的这位叫冬梅,大杂院都喊她冬梅,灵儿也是这么称呼她的。经过灵儿后来的了解,冬梅家里的确出事了。   冬梅的男人是跑运输的,隔三差五才能回家一次。车子是运输队的,她男人是司机。跑运输的辛苦,这个谁都知道。但跑一趟下来,酬劳也相当可观。   在灵儿没有来大杂院之前,冬梅算是大杂院里的一枝花吧!用灵儿略带醋意的口吻说她那身段,穿什么都好看。女人的本钱,就是容貌,男人最大的本钱就是甜言蜜语。   据说冬梅的老公不怎么爱说话,大杂院里的人都猜不透冬梅老公是怎么把她搞到手的。   冬梅的老公叫王振,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东北汉子。   灵儿从吴奶奶口里得知冬梅的情况,她对她深表同情,女人的心有时候就像熟透的柿子,软和,入口即化。我不喜欢枕边风,她在我耳畔说叨,我权当耳旁风。   不过冬梅真的来到鬼事专门店来找我,那就另当别论。   冬梅跟王振是在另一座城市认识的,之后因为业务需要,她老公地跟车队走,就来到怖寒镇这个正在开的地方。   别小看了怖寒镇,它现在完全就像一座县城那么大。不但拥有大型墓葬地,医院,学校,还有附近开采出来的矿石。开商们就是瞅准,那取之不尽的矿石来的。   车队就是为运载矿石来的怖寒镇,他们把矿石拉出去,到另外一座大城市。做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冬梅说她老公这次运载矿石出事了。   王振的车从桥头侧翻栽进河里,车子找到了,没有看见出事的王振。   有人猜测可能是水流太急,把他冲走了。一天天过去,王振渺无音讯,车队老板亲自来登门安慰她,并且说车队有给运输的司机买保险之类的事。   冬梅不喜欢听这些,她希望王振突然回来,并且告诉她什么事都没有。每一次,想到王振,她就呆呆的看着那张沙出神。因为王振喜欢没事的时候,翘起二郎腿看报纸,那脚抖抖的。坐的就是眼前这张沙,越看越心酸,冬梅嘤嘤哭泣起来。   她在哭,摆放在沙上的报纸,突然动了一下,有点像是对流风掀开报纸一角动的。   冬梅吸吸鼻子,认真的看着报纸。然后拿起,想要在报纸上找到关于王振的任何消息,她仔仔细细的看,看得眼睛酸胀,看报纸上的字体变成一团模糊才失望的放下报纸。   按照我的逻辑,王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冬梅不应该那么悲观。可没想到的是,冬梅说最近很奇怪,她总觉得家里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比如,门无风自动开了,还有就是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人在旁边凝视她。还有更悬乎的是,她喜欢吃西红柿炒蛋,早上起来打开橱柜,就看见一盘香喷喷的西红柿炒鸡蛋。   不过冬梅没有敢吃下去,她怕不明来历的是食物里会有毒。最后,她把这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端给吴奶奶家的猫咪吃了。那猫咪吃得胡须一翘一翘的乐呵,冬梅没有离开,她亲眼目睹猫咪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吃光光,猫屁事没有。   看来的自己多心了。   冬梅把这事给灵儿讲。   灵儿对我说,她怀疑冬梅有二重人格分裂症。并且说冬梅自己炒好西红柿炒蛋,然后放那,之后忘记了,另一重人格出现,就记不得炒鸡蛋的事,就怀疑是谁想要害她。   按照灵儿这么说,冬梅不但有二重性格分裂症,还有妄想迫害症?   也正是听了灵儿之前对冬梅的人格分析,所以在面对她时,我小心翼翼,尽可能的不要触怒她。   冬梅在我面前,言谈举止都正常,不像是灵儿的的那么严重。她来找我,是觉得屋里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这个人无时不刻的在关注她,这让她很不适应。   冬梅说这个事我理解,女人天生爱干净,洗澡是必须的,要真的如她说的那样,有一个隐形的人在家里随时随地都在窥视她,那么就真的有问题了。   反正大家的都熟悉了,我答应中午回家帮她看看。反正她的屋子距离我不远,也就是间隔了几家人而已。   中午回家,矮冬瓜在铺子上守候。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亲昵一下小李阳,然后再告诉灵儿要去冬梅家看看。   灵儿还说“你早就应该去了,看她好可怜的。”   去冬梅家,我是有顾忌的。在大杂院里,谁都知道冬梅老公出事了,人家看她那眼神是同情占多数。平日里,挤那水龙头下漱口,谁也不让睡,但自从知道冬梅老公出事之后,看见她来了,哗啦一下子,都自动让开,把最佳位置留给她。   要是我这么大摇大摆的去,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影响!特别是吴奶奶,整个的老三八,爱搬弄是非,却只敢在大杂院里说叨。要是她看见我去了冬梅家,会不会添油加醋给我搞点桃色新闻出来?   一边想一边走,没有看见吴奶奶。人已经到了冬梅的家门口,举手还没有敲,门开了,从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她满眼疑问,侧身作势让我进去随口问道:“你是?”   “街坊邻居。”我急忙说道。并在她狐疑的注视下,刻意把门打开,不给她机会制造绯闻。   进屋,冬梅出来,告诉我刚才那位是居民委员会的。还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她喊我坐下,然后热情的要泡茶什么的,我说算了,还是别泡茶,我随意看看。   冬梅的家不错,从外面看。都是一水的普通类房子结构,内里的情况却大相径庭。有条件的怎么着也得搞点小装修,吊顶,粉刷一新的墙壁,能照得见人影。 第471章 冬梅   屋里整洁是整洁,在角落堆放了大大小小各种纸盒子。纸盒子上有尺码,应该是鞋子。我进入的这间屋子里空间比较大,可能是我来得突然,冬梅感觉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所云傻愣愣的站在那。   干巴巴的客套几句,彼此都不太自然。她急促的带着我走向里面,经过门边的一张沙时停下来给我解释;“这张沙是王振回家之后,最喜欢坐的地方,他特喜欢翘起二郎腿看报纸。”   因为这张沙靠门边,所以进屋里来的人,一般都会把包什么的杂物丢在什么,沙上显得有点凌乱。我看见了一条黑色蕾丝裤衩,冬梅面色一红,急忙掩饰性的走过来,身子阻挡住我的视线,看似不经意间的举动,用手指勾起裤衩悄悄塞进衣兜里。   我轻咳一声,别开视线,多此一举的问道:“那些都是你的货?”   “嗯。”冬梅在答复我的时候,那张脸还是绯红,举止越的拘谨不自然。   如果我继续呆下去,她可能会更加难堪。如此我就淡笑一下道:“要不,改天来看看,你还没有准备好。”我说着话,走出去,到了门口,她都没有说一句话,好像刚才的事真的让她下不来台。   对冬梅的认识介于此,之后我还是在忙碌鬼事专门店的事。灵儿一直奇怪我那天去而复返那么快,却没有从我口里听到半点关于冬梅的事。   之后冬梅从大杂院搬走。听人说,她好像老公意外死亡的原因,了一笔横财。冬梅的老公在生前,运输队给每一个司机买了各种保险。   冬梅老公出事,受益人是她。她拿着这笔钱,买了房子,这是最自然不过,顺理成章的事。可有人偏偏就爱背地里嚼舌根,说冬梅在王振没有出事前,就傍了一个小白脸。   灵儿是转告人,这件事是从吴奶奶嘴里说出来的,不太具备真实性。   人走茶凉,大杂院从此以后少了冬梅这么一个人,也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要说不对劲的还是那位摆摊算命的干瘪老头,我有一天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进出他家的门。   之后看见算命老头我试探问:“你家来亲戚了?”   算命老头叫徐半仙,他摇头否认说:“穷光蛋那来什么亲戚?”   关于冬梅找小白脸的事,就这么掐断在大杂院里。有时候我觉得大杂院里的人还挺讲义气的,即使这个人已经没有呆大杂院了,也不会有人把属于大杂院里人才知道的秘密传播出去。   但,凭我的直觉,冬梅是一个比谁都有故事的人,她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   终于有一天,我跟灵儿带着小李阳去逛街。看见一张熟悉却也憔悴不堪的脸,她正是从大杂院搬走去了新居的冬梅。   冬梅看见我,挺不好意思的别开头。看一地的鞋子,我心里疑问越浓,要是冬梅真的拿到赔偿老公的保险金,怎么可能还继续摆地摊?   灵儿跟冬梅只是淡淡的相互点头,没有更多的话说。因为彼此都不太熟悉,我们进大杂院,她搬出大杂院,就像擦肩而过的过客,都没有在对方心里留下更深的印象。   看我们要走,冬梅突然出口喊住我:“李大哥……”   我怔住,看灵儿。她暗示我过去问冬梅是不是有事,然后抱着李阳朝前走。我回过去,看冬梅蜡黄的脸,黑眼圈,没精打采,就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似的,心知她一定有事,却没有主动问,只是站在那等待。   “李大哥,你说这个世界真有鬼吗?”   我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那,鬼会害人吗?”   我左右看看,这里属于闹市区,进出这条巷子里的人太多,如果我就在这里给她讲述这些,岂不是要拉圈子,让人以为我是骗吃骗喝的神棍。   “你现在住哪?”   “金穗苑新区,你能来吗?”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急切,就像一个溺水将死之人想要一把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那么迫切。   刚刚想答应,蓦然想到初次去找她生的那件事,急忙又改口道:“要不去文化公园,露天广场那座凉亭里?”   “嗯,行。”冬梅跟我说话的时候,有顾客买鞋子问价,她急忙抱歉的苦笑一下去应付,我呢甩开大步去追灵儿。   这条巷子里直通农贸市场后门,冬梅就在巷子口摆摊,好像这里不用交税的。即使有税收人员来,他们提起兜布把鞋子兜起开跑。贩子们有自己的眼线,看见情况不对,一声唿哨,然后摆地摊的贩子们,那度,灵活劲儿跟体操运动员有得比。逼急了,慌不择路,卫生间,也钻。   从通往农贸市场后门那条巷子过去五米远,就是一鱼市。单是经过一下,那股子刺鼻的鱼腥味,就足以让你不得不屏蔽呼吸加快步伐朝前走,直到把那股味甩在身后为止。   农贸市场后门这条巷子里,属于最脏乱差的地段,要不是灵儿说走这里是捷径,我还真不愿意来闻这一股味儿。一条巷子里全是摆地摊的,无论是大白天还是黑夜,他们就像逃税游击队,从这头跑到那头,那动作之敏捷,令人咋舌。   我跟灵儿进农贸市场后门,听见一声大喊“站住。”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逃税游击队开始狂奔转移阵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有点担心冬梅,或许是看见她那么憔悴的样子,才会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吧!   在巷子那端,距离巷子口有几十米吧!有一公用厕所,那臭味简直可以熏死个人。一般逃税的贩子们都是往里钻,那股子臭味一度成为他们的保护伞。   这一次也不例外。逃税贩子们,呼拉一下全部钻进那臭烘烘的男女公共场所中。却被一位新到任的女税务员,一网打尽。   我在围观的人群中看见冬梅垂头丧气夹杂在几个被捉住逃税贩子们中,被税务员推推搡搡朝前走。   灵儿蛮同情冬梅,摇头叹息道:“记得她是摆夜摊的,怎么还来跟这些人比脚力?”   这个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心里在想,冬梅跟我约定的文化公园露天广场凉亭见面的事,会不会因此搁浅?   下午的天不太稳定,说变就变,阴沉沉的要下雨样子。我在铺面呆了一会,让矮冬瓜看着点,心里惦记跟冬梅的约定,就随手拿起一把黑色油布伞出了门。   文化公园露天广场,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只是到了下午稍微清静一些。普通老百姓的生规律,上午的时间好像比较紧张,到了下去时间充足,麻将牌玩起,清香茶喝起,市逛起,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公共场所反而清闲下来。   雨淅淅沥沥的下,乌云阴沉沉的压在头顶,暗自庆幸幸亏带了雨伞。没有带伞的,在路上捂头狂奔,觉得好玩还呐喊嘶叫。霎时,整个怖寒小镇都在慌乱中。   蹬车的人加快度,汽车鸣叫喇叭声更勤。跟路上相比,文化公园露天广场略显冷清,从凉亭顶部那颗弯曲生长的树枝来看,雨势还不小。而分布在凉亭周围若干石刻雕像,却是看不出雨的来势,雨滴答在石像上很快被吸收。   这些石像据说有些来历,好像是纪念曾经战死沙场的古代将士的。我在读书期间,历史最差,所以要想把这些石像挨个的辨认一遍,对号入座的话,还得照本宣科,用历史记录来认识一回。   我想还是来早了,凉亭没有人。信步走进凉亭,看这座凉亭的建立时间应该是我在北林市那段时间。收好雨伞,正在猜测冬梅会不会来的时候,听见雨中传来高跟鞋踢打地面的细碎响声,接着出现了浑身淋湿的冬梅。   她没有带任何避雨的工具,就那么在风雨中狂奔而来。   现在的时节虽然不是春天,秋天,冬天,但雨水淋湿衣服,同样是会感冒的。我毫不犹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瑟瑟着抖,迟疑的坐在我身边。   看她脸更白,嘴唇紫,眼圈得更黑。   “还冷吗?”   “不,嗯,也不是冷,我觉得……”她颇为紧张的看向身后,一大片雨雾中。雨水打湿了地面,就像一面镜子,一滴水一个泡,不远处有几片树叶跟纸屑,被雨水淋湿没有翻身的机会,哪怕风再怎么卯足劲的吹,也无法把它们吹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   我是没有看见有人在广场上,不过却从冬梅瑟缩抖动中看出她十分恐惧的症状。   “他,他回来了。”   “谁?”   “王振。”   “你老公?”   “嗯。”   我郁闷,不是说王振已经出事意外死亡了吗?又怎么会回来的!暗自疑问中,我安慰道:“他回来就好啊!说明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他真的死了。”冬梅突然瞪大眼睛,语气肯定,必须要我相信有点神经质的样子道。   我好像觉得王振出事,听灵儿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之后想了想,或许之前没有找到尸体,后来找到了也不一定。不由得问道:“你看见他的尸体了?”   冬梅摇头,又点头,然后低垂头道:“没。” 第472章 鬼魂浮现   我抬起头正眼看着她,她惊恐的脸上不住的滑下水滴,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难怪会冷得嘴唇紫,浑身颤抖。看她蓬乱的头上还有雨水在滴答,惨白的脸上一双大而无神的眼跟那黑眼圈,简直跟之前在大杂院遇到的冬梅判如两人。   她还是她吗?最近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遇到什么东西让她变得如此憔悴,也神经质。而且,即使挨着我,她的坐姿也让人看着别扭,活脱脱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缩成一团。   我预备起身去找点吃的或者是可以让她暖和一点的东西,看我要走,她的精神极度紧张,惊恐万状的样子视线乱扫,很害怕一个人呆在这个亭子里,看她这样,我反而不忍心离开了。   我坐下,告诉她哪也不去,然后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既然你没有看见老公的遗体,那么又怎么肯定他死了?”   冬梅紧抿嘴,极力镇定,捏得指关节白,抬起头眼神灰暗,迷离道:“感觉到的。”   “亲人离世,徘徊在阳间亲人身边不舍离去,在阳间的一方肯定有感觉。”这是我单方面的推测,看冬梅没有做声,又接着说道:“你去过他出事的地方祭祀了吗?”   冬梅一听愣住,嗫嚅道:“还要去他出事的地方祭拜?”   “当然,你不会没有去过吧!”我颇感惊讶道。   冬梅摇头眼神依旧迷惘道:“没有。”然后想起什么,又求证的口吻道:“如果我祭拜了他,他会不会就放过我?”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振变成鬼来找她了?可是我怎么看,也没有从她身上感触异常的气息。以我们的角度看,异常的气息无非就是鬼气,阴气,煞气,晦气,还有邪气。   她身上晦气不少,但是没有鬼气,且感觉她的精神极度紧张,很敏感来自身边所有事。但,她对我还是充满戒备心,自始至终都没有敞开心扉的对我讲述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   我猜测,她是受到外界某一种很突然的事物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正苦苦挣扎,想摆脱搅扰自己安宁的意外事件。有了这个猜测,我立马一针见血的指出道:“最近,你身边是不是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在问出这句话时,近距离看见冬梅面皮抽搐一下,手下意识的紧紧拧住衣角,愣是不做声。   看她拒绝回答,我还是根据她刚才的提问答复道:“如果他离开没有什么遗憾的话,不至于会来找你的麻烦。”   听我这么一说,冬梅惶或难以决绝的表情之后,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你能不能陪伴我一起去,顺道度他他一下。”   为了缓和气氛,尴尬地笑了笑,我努力调侃道:“我是干什么吃的?去啊!”说真的,我干鬼事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冬梅这么奇怪的女人。   在离开凉亭时,至少我知道刚才的努力没有白费,冬梅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主动给我谈起在离开大杂院以后的事,她说离开大杂院,挺舍不得的。但是想想,人生就如一场宴席,聚在一起的日子终究不多,最终还是得各奔东西,各自为了各自忙活。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她谈起这些事,挺伤感的。站在我这个特殊也奇怪的角度,习惯于做一名忠实的听众,听来的故事不是传闻哪一位明星的绯闻,也不是家长里短的是非问题,而是一个人在感受到来自另外一个空间的诡异事件。   离开大杂院,去了一个在冬梅看来是崭新世界的金穗苑小区。   金穗苑顾名思义,金色的稻穗,迎风而立,沉甸甸,饱满的颗粒代表果实累累。预示,住进这栋居民楼的人,都会有好的结果。   冬梅用老公用生命换来的几笔保险金,买下金穗苑a区16幢三单元8号三室一厅的住房。在她搬进新家之后,也没有觉得异常,她喜欢花草。   还特意去了花鸟市场,买回一盆金边兰。   冬梅喜欢金边兰这种抗旱耐寒的植物,丈夫王振是爱屋及乌,她喜欢,他也喜欢,在大杂院,人家门口是花花草草争奇斗艳,他们家就那一盆金边兰,看着单调也乏味,可冬梅不在乎这些,只要她稍有空闲就整理那盆金边兰。   听花鸟市场那位卖花卉的小伙子讲,金边兰可以扦插活,她就把比较密集的金边兰叶片切断,在有风的地方晾晒干,让金边兰的伤口干边,在植入土中,浇一次水。   如此,本来只有一盆金边兰的盆栽,经过冬梅的精心扦插,由原来的一盆展到多盆。最后整个大杂院,每家每户都有一盆金边兰,只是这种扦插起来的金边兰,它没有金边,看着跟普通的金边兰差不多。   说到金边兰,我想起现住在大杂院的那堆砖头上就放置了一盆金边兰,只是没有冬梅说的好。叶片上积满厚厚一层泥灰,沉甸甸的坠在叶片上,弯曲的叶片上已经分辨不出纹路来。   其实,在冬梅离开大杂院之后,有好几家把她赠送的金边兰都扔垃圾桶里了。只不过这件事我没有想讲出来,怕的是徒惹她伤心。   这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人群,走到鬼跳崖边。   在怖寒镇,鬼跳崖有一个说法。   站在这段路上,看不见前面路的尽头,只看见前是悬崖峭壁,后面是绝路崖口,只有一条环绕峭壁的路可走。在经过这一段路时,不能急,不能快,也不能马虎大意,稍不注意就会从桥栏杆上摔下去。   只因为多次事故,之后这段路被人戏称为鬼跳崖。在倚壁而筑的栏杆下端是一流势湍急的河流,河流围着圆弧形的峭壁绕了半圈,至下端流走,冬梅老公王振就是在这段路出的事。   看那桥栏杆上悬挂着狰狞潦草的x提示牌匾,按道理这里已经被禁止通行,那么冬梅老公又是怎么想到要走这条路回家的呢!   之后冬梅给我解释说,那天是她生日。老公急着赶回家,就抄近道,谁知道这一抄近道就出事把命丢在这。   车子从湍急的水流中打捞起来,因为碰撞已经严重变形,但是始终没有找到冬梅老公的遗体。   置身在此,任凭四面八方来的风吹拂残留在身体肤中的炙热,可以俯瞰怖寒镇街道那闪烁中的星星点点。冬梅要求我跟她一起走下去,在河坎下祭拜老公。   河坎下,长满荒草,因为有桥梁的阻挡,感受不到风的凌厉,看不见荒草起伏的姿态。鼻息隐隐嗅闻到一股鱼市上才有的鱼腥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距离我们不远处,应该有一条死鱼。   死鱼鳞甲有黑白变成绿色,从而散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吸引来绿头苍蝇。在荒草中了夹杂有少许芦苇,芦苇里此起彼伏的蛙鸣,因为我们的到来暂时停止鸣叫。   在远处有一只不知名的水鸟,叫声古怪,叫一声停一下,蛮有规律的叫着。冬梅拿出准备好的冥币香烛,我掏出打火机,跟她站在一条线上,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好几次我想冲口而出问她怎么没有跟传闻中的小白脸在一起,可话到口边又忍住,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出口。我站在桥栏杆的阴影下,燃烧中的冥币随着火苗的燃势在灰烬中,火光映照在冬梅那张惨无血色的面孔上,让人不得不倏然一惊,怎么感觉她就像一只女鬼。   淡蓝色的烟雾没有在空间停留多久,就自动融入进空气中,变得无色无味捉摸不定。冬梅忽然扭转身,看向哗哗流动的河水里,她那神经质的举动,就跟河水里正冒出来一个人那样,惊得我含在口里的烟卷都掉了。   我接住烟卷,狐疑的问道:“你看什么?”   “我,觉得水里有东西。”冬梅说着话,警惕的看着河面,情不自禁靠近我。   湍急的河流,有野生的杂鱼这个不假,要是说能隐藏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冬梅是多想了,或者她还有事没有告诉我。   我靠近河边,感觉到脚底在下陷,越走越潮湿,越能听清楚水流的喘息声。我在冬梅的惊叫声中停住脚步,微微转身看向她,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指了指桥头上说:“他在那。”   “谁?”我只看见一抹暗影迅疾从桥头上一闪而过。   “王振。”冬梅捂嘴依旧是惊恐万状的说道。   我疾跑几步,想想不对,不能把冬梅一个人丢在这。又回身搀扶住她,往来路去,并且安慰道:“不会的,王振是你老公,如果他还在,肯定不会搞出这些举动来吓唬你。”   “那你给他算算,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在之前我就想提醒冬梅,如果想确定王振是生是死的话,就得查一下。可从那查起?难不成我非要去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麻烦人大鬼差!除非王振是十恶不赦的恶鬼,恶人,非要找黑白无常不可,要么就是被他们俩洗脑壳,骂我闲的蛋疼,什么破事都管,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算可以,你得给我他的生辰八字。”话说回来我还真不擅长算命,喊捉鬼义不容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还得硬起头皮给他算一卦。 第473章 阴煞   我曾经私下里给小李阳算过,现在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算,还得仔细点儿。这一算不打紧,还真的算出问题来,不过看冬梅的样子,我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王振的命数不好,特别是今年犯阴煞。在紫微斗数中有十二个基本盘,“紫微斗数”有三大星曜系列,即“北斗星”,“南斗星系”及“中天星系”。   北斗星系的主星为紫微,正曜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旺军。助曜为左辅、右弼、擎羊,陀罗。在这些星系中,阴煞是非常渺小不太引人注意的一颗星,很容易被人忽略,无视。也就是这种掉以轻心的无视忽略,它有机会在暗中搞破坏,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了。   王振恰恰犯的就是阴煞。阴煞,又称暗中之煞,它的危害是来自无形的,是从暗地里带来伤害。换句话说“阴煞就是暗地对你不利的人,也是我们俗称的“小人”它也具有“邪祟”之称谓。   冬梅很紧张我对王振的测算,我把王振犯阴煞也就是小人的事说出来。她眉头微蹙,没有多说什么,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原本以为我在说出王振犯阴煞的卦象后,她会有所表示,结果很平淡没有追问他现在的运势情况。却固执的说刚才那个黑影就是有意来跟踪她的,要求我一起去追。   我问冬梅凭什么那么肯定刚才那个黑影是跟踪来的,她是看见那黑影身穿的是王振的衣服。   王振在出事之后,冬梅看见他的衣服就悲从中来,不答应把王振所有衣服用塑料口袋装好扔进垃圾桶里完事。可没想到,居然有人穿着她扔掉的衣服来吓唬。   冬梅不愿意往深里说,我也不干活了。追了一阵子,别说看见黑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接下来,我还得人性化的把这位神经兮兮的冬梅送回家去。   在做阴阳师这么多年来,我可是次人性化帮人免费测算,还得免费护送雇主回家的。我想要不是灵儿看她可怜,同情她,我是不会主动来承担这个毫无意义的责任。   可能是看我真的对她并无其他企图,冬梅在尝试跟我沟通,并且告诉我一件生在不久前的故事。   就在搬出大杂院去了金穗苑,顺道把王振的衣服丢弃在垃圾桶,满心欢喜搬进新家的她。想要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生活,可就在她搬进新家的第三天晚上,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雷雨来临前夕。电光一闪即逝,但雷声隆隆不断。一闪即逝的蓝色霹雳光穿透玻璃窗,牵扯着窗外在风雨中挣扎的植物倒影在墙壁上,如同妖魔鬼怪那般,张牙舞爪的。   吓得冬梅捂住头,还是胆战心惊的,又是哐啷一声巨响,好像是狂风把客厅阳台的窗户吹开了。接着就是哗哗的雨声,之后,又是雷,闪电。   要是在以往,冬梅才不会起来去关窗,有王振在足以。现在,她必须起来去关窗。欠身起来,也没有开灯,直奔客厅,结果细致检查一下,没有现被吹开的窗玻璃。转身离开,惊得她急忙捂住耳朵,因为在霹雳之后,就是更大的雷声,就在她站定原地,捂住耳朵之际,一道霹雳蓝幽幽的光,映照到客厅阳台的窗玻璃上。   冬梅听不见雷声眼睛却能清楚的看见一刹的电闪之后,那扇窗玻璃上贴着一张脸。那是一张挤压在窗玻璃上扭曲无比狰狞,看一眼就能深深印记在脑海中的脸。   尽管那张脸在努力挤压,似乎想要从窗玻璃上挤压进来,挤压得变形扭曲,但是冬梅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那张脸是王振的。   吓得魂飞魄散的冬梅,尖叫一声跑进卧室,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铺,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捂得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脑子里更是乱成一锅粥,大脑里不断浮现刚才看见的那张脸。暗自疑问会不会是王振没有死?他回来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王振要是活着的怎么没有回来?还有就是,她现在居住的屋子在四楼,阳台窗口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好几米高吧!一个人怎么可能悬空在那,单是把一张脸贴在窗玻璃上?   除非,这个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的根本就不是人。想到刚才那张脸有可能不是人,冬梅越是吓得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睡中,她好像觉得自己睡着了。   接着有感觉在一侧的床垫在下沉,就像一人在上铺要挨着她睡的感觉。吓得心扑通扑通跳的冬梅,不敢看,也不敢动一下,任凭无形中多出来的这个人睡在身边。   奇怪的是,这个人睡在身边,并没有要冒犯她的企图。各自相安无事到天亮时,她才勉强的闭眼休息一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身边这个人是否存在。   结果,她看见的是一个凹形睡痕,没有看到人。为了求证自己昨晚上看见的是不是幻觉,冬梅还特意的去阳台窗口看。她有恐高症,稍稍探头看一眼下面就觉得头晕。   她没有从阳台上看出异常来,窗玻璃上除了雨水痕迹,没有其他。   唯一让她心里不安的是,身边那多出来的睡痕。   如果说昨晚上是因为雷雨的原因,心里害怕,看见的是幻觉,那么,床上真实的睡痕又是怎么一回事?冬梅有想到那个人真的是从阳台窗玻璃挤压进来的。   可她仔细检查了窗玻璃,没有一丁点破损,而且窗玻璃下的插销也是好好的,除了凹槽中有少许雨水外,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冬梅是不信鬼神的,就拿她在大杂院找我一次之后就断了联络来看,她至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有另类,凭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自打那一晚之后,冬梅失眠了。总是感觉屋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无论她睡觉,洗澡,还是漱口,她都能真实的感触来自未知空间的注视。   这一抹来历不明的注视,让她害怕一个人呆在屋里。冬梅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在遇到王振之后,有打算安心做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妇。   可世事难料,王振出事,冬梅唯一的精神支柱没了,天塌了。虽然她得到了一笔令人羡煞的保险金,但是身边人却没了,这让她很苦恼。   还有一件更糟糕的事,那就是自打那一晚之后,冬梅就屡次感觉到他的存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于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是冰冷冰冷那种。   我默默无语听她叙述到这儿,刚刚想动嘴说话,她接着又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鬼,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心说:没有鬼你怕什么?表面上却保持优雅的绅士风度道:“嗯,信则有不信则无。”   冬梅继续说道:“之后。你猜怎么着?”   “洗耳恭听。”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情绪化的女人,我只能保持沉默。几分钟前还歇斯底里要求我帮忙,让她摆脱王振鬼魂的纠缠,几分钟后,就又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世界没有鬼。   冬梅说自打那一晚上之后,她就多了一个心眼,密切关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终于有一天,她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蓦然回头,跟踪者急忙溜进一公厕中,冬梅不以为然,没想到最近的恐惧都来自这么蹩脚的跟踪者。   现跟踪者之后,冬梅许久以来的压抑跟恐惧瞬间释然,她誓一定要揪出这个暗地里使坏的变态。急回追,她守株待兔在公厕旁边,专门等那位跟踪变态。   这一处的公厕是要收费的,所以卫生方面还是搞得不错。至少在外面站了很久,都没有嗅闻到臭烘烘的屎臭味,不过一女人站在男厕所旁边,怎么着也不好吧!   冬梅不想离开,怕一离开,那位蹩脚的跟踪者就会偷偷溜走。   如此,她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多给守茅厕的老太太两块钱,说是进去找一个人。老太太不答应,说她这是乱进厕所,侵犯人**。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从那听见的,女人进男厕所会侵犯人**。我想那些单身男人,巴不得有女人走错位置进入男厕所,让他们惊讶之后就是滔滔不绝的猜测议论。   冬梅对付老太太有的是办法,两块钱不行,五块钱!只看两分钟。   老太太在守茅厕,一天的收入也就不过十几块钱,现在有人给五块钱,要抵她守大半天的时间。不用白不要,何况人家是找自己的老公。   冬梅这是第一次进入男厕所,心里忐忑不安中,生怕不注意,从某一个蹲坑中跳出来那个变态,用匕逼着自己就犯,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卫生间叮咚叮咚的水滴声,跟她小心翼翼进入的脚步声,都很清晰的回荡在不大的空间中。冬梅一个蹲坑一个蹲坑的看,最后一个蹲坑,她突然没有勇气去看了。   就在这时最后蹲坑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浑身邋里邋遢的男人,身上还有一股子味道。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她丢弃在垃圾桶里王振的衣服。 第474章 嫌疑人   从最后一个蹲坑出来的人,正是卷缩在小区门口讨要东西的讨口子。讨口子看冬梅的样子,眼睛贼亮,不由得一叠声问:“你是不是想找我?”   冬梅是不能跟眼前这位邋里邋遢的男人走出去,要不然人老太太还真的会以为他就是她的老公。短短的两分钟,她已经把情况搞清楚。   这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乞丐,一天时来运转在垃圾桶里拾到一大包半新不旧的衣服,喜不自胜的他那个乐呵得好比喝了二两猫尿还痛快。   接下来要做的是,把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全部换了,他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从别人眼里看不出曾经有的憎恶厌恶感,再往橱窗玻璃前一站,嗨!还真的像个人样了,只是头还得好好的整理一下,说不定在以后混上一个自觉自愿跟他一起讨口混日子的婆娘也不一定。   讨口子觉得是老天眷顾他,可怜他,才会赐予他那么多好衣服。他开始喜欢呆在那只拾到衣服的垃圾桶旁边,一呆就是一整天。   有一天,他穿了一件西装出去,裤子不管,至于鞋子破了两个洞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去想法填肚子再说。   讨口子在人眼里应该得到同情心,或者是这样那样的施舍。可这位老兄完全就是一个可以自食其力,不说靠技术,就单凭他那一把子蛮力也可以赚取生活费养活自己。   现在更别说穿戴那么齐整,虽然裤子还是脏兮兮油腻腻破破烂烂的,鞋子上也有两个破洞,但是人家看他身上穿的西装。有那么点不伦不类,滑稽也可笑,但就没有人愿意扔给他一个子儿。   一天下来,他又饿又渴,阎瞅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有点灰心丧气的他只好转移战场,预备去另一个人流量比较密集的地方去。就在他转身瞬间,有人一把拍打在他的肩膀上,并且出口喊了一声:“王振。”   王振是谁,讨口子不知道,不过有人把他认错的原因算是搞明白了。对方是从衣服上来判断身份,他转身时,喊人的尴尬一笑,接连说对不起。还问他为什么穿别个王振的衣服,他咧嘴一笑,顺口答复道:“王振给我的。”   王振把衣服送一讨口子,这倒是有可能。王振在大杂院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凡是大杂院出来的,都知道王振这个人为人处世不错。   讨口子也没有想到,他随口瞎说一句,就给自己带来好运,对方要求他去嗨吃一吨。   讨口子这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踏足进入,虽谈不上多么高档,却还算可以的餐馆。也是第一次,颤抖着黑乎乎指甲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看菜谱。   人家这位大哥说了,让他敞开肚皮的整,要吃什么点什么,不怕他点,就是怕菜谱上没有的。   讨口子只要有吃的,让他磕头喊爹都可以。他是一口一个大哥的喊,搞得餐馆服务员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瞧。大哥那么洒脱有气派,兄弟脏兮兮,邋里邋遢。”   “说不定,兄弟有神经病,要不然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做什么讨口子。”   “看他也不像是讨口子的,瞧那件西装,怎么着也是不错的吧!”   讨口子没有名字,这位大哥认准了,就喊他王振。并且告诉他,好好吃,然后帮他做一件事。   做什么事呢?很简单,就是蹲在金穗苑盯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做严冬梅。   讨口子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因为只顾着吃,人家说什么都点头。生怕一停顿下来,对方就把摆在他面前的所有菜肴都端走。   我问冬梅讨口子呢!她说那货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必要老是跟他纠缠不清,就放他离开了。   当然,他们是从男厕所一前一后离开的。没有走在一起,即使这样,守厕所的老太太还是把狐疑的目光打在冬梅的脸上,上上下下的看,就好像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似的。   我问冬梅是不是对那个指使讨口子跟踪她的人起疑,她说当然,甚至于怀疑是大杂院里的人做的。按照我做的话,就让讨口子认人。   把大杂院所有人的相片搜集一起,然后拿去找到讨口子问一下,看相片上哪一个是招待他吃饭的人。   冬梅觉得我的建议很好,没有考虑,当下就决定试一试。   她说那讨口子经常出现在小区门口,又总是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她去那,他就跟到那。最后一次是因为讨口子尿急,加上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恰到好处的回转身,就被逮住了。   那讨口子跟踪她的目的是什么?那位神秘的大哥,最后又是怎么跟讨口子联系的,这些冬梅都不太清楚。   当下我还得回去一趟,严冬梅自己打车回金穗苑。   在离开的时候,她一再的求我帮忙,务必把大杂院所有人的相片都集在一起。并且承诺不会亏待我的,我知道她有钱,那是用一条活生生的命换来的,不过这个跟我没有关系,我需要的是应得的酬劳。   严冬梅负责找到讨口子,我负责帮她搞定大杂院的相片。   当然,讨口子说了,招待他吃饭的是男人,那么女人就没有必要惊动。   在准备期间,我挨个的把大杂院里的男人们筛选一遍,看哪一个有可能是背后始怂恿者,唆使讨口子去吓唬严冬梅的。   卖水果的叫周广东,是广东人,卖水果也卖手机,还是二手的,偶尔能从裤衩里拿出一部档次不错的手机。手机来源不明,卖的价格,当然比水果贵很多。   那位摆摊算卦的周瞎子,不是真瞎,他给人算命的时候,那眼睛就眨巴眨巴的动。分明是虚眼在观察人,察言观色是算命人的本等,却欺骗人说自己是瞎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送快递的是一个小伙子,一大早出门,到了晚上才回来,进屋,就关门,据说是玩游戏,玩游戏也能赚钱?不得不说他的行为举动都充满神秘感。没有谁知道这一天,他是去送快递了还是去干别的事。要说,他去找讨口子做事的机会更大一些。   还有包开锁的小左,他有一个很宝贝的箱子。箱子里有一个“Z”形和一个挖耳勺式样的工具。有了这一套工具,不难想象,只见他鬼鬼祟祟站在严冬梅的家门口。将“Z”形工具透入锁口固定,然后将挖耳勺式样的工具透入锁孔,不断地来回拨弄,不到一分钟就将防盗门锁打开了。   开门进去之后,在屋里动手脚,随便搞出什么名堂来,严冬梅也不会现有异常。   那位修自行车的老高,名字叫老高,其实他很矮。据说是小时候得了什么病,导致个子老也长不高,就因为个子的原因,都36岁了还没有成家。   如果是老高出面去找讨口子,这个可能性不大,老高的个子矮于讨口子。   余下的是搞装修的老廖。   老廖高高瘦瘦的,除了一手装修绝活,他好像没有别的爱好。没事的时候,就爱把新买的收录机音调调到最高量,惹得满院子的人都朝他吐唾沫才懒洋洋的关了收录机。   老廖有老婆儿子,儿子在读高中,需要钱,很多钱,他不应该动了歪心思打严冬梅的注意,应该努力打工赚钱交房租缴纳儿子在学校的所有费用。   如此算来,他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跟那个闲钱来去找讨口子做这些无聊的事。   还有就是收破烂的罗老头。   据我在大杂院的了解,罗老头是爱贪便宜,代收代顺手牵羊,小到女人的裤衩,大到挖掘机,他是大小通吃。   对了大杂院里还有我。我是被严冬梅请来帮忙查找线索的,我应该除外。   摆地摊的人就是严冬梅,她也可以除外。   想得头疼,随手拿起灵儿给我买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看。看不进去,就把书分开,覆盖在脸上,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灵儿进来,告诉我高静把李阳带走了,她待会要把屋子收拾一番,顺带把脏衣服都洗了。   说实在的,我不太赞成灵儿就这么安于现状呆在厨房里慢慢老去,我更希望她能走出家庭去外面打工。那样她的生活才充实,多姿多彩,可话到口边,我又想到她出去工作小李阳又怎么办?   她在说话,我在思考现今目前的问题,一时半会没有理睬她。她恼怒的把手里衣服一扔,打在我的脸上,我一把抓住温柔的说道:“好老婆,待会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已经好久没有让她做事了,可能有点小激动吧!问话的时候,眼睛晶亮。   “帮我把大杂院里所有男人都拍一下。”   “为什么?”   “你先别管,有人要我这么做的。”   “不说原因,我不会帮。”灵儿赌气摔门出去了。看她出去,我也不能老躺着什么事都不做,起身来把脏衣服收拾一起抱着出去。   看她在洗漱室忙碌,就势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嗅闻了一下她的头,还想往深里去……她摆动头,别开我的亲昵道“就知道你非要喊我做不可,罢了,告诉我怎么做吧!”我的温柔攻势,每一次都能让她缴械投降。 第475章 抓鬼   有一种力量叫微笑,它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美感吸引芸芸众生。灵儿曾经做过护士,知道怎么说话,能暖到人的心窝里,能无条件的让对方相信自己。   这不是心理骗术,她把那一抹微笑挂在脸上,一视同仁,无论对谁。灵儿办事我放心,我可以站在家门口,托腮模式观察灵儿跟他们沟通之后拿起手机咔嚓一张真实写真照到手。   大杂院最欢腾也是在晚上,家家户户屋里都有灯光,还有欢笑声。不知道是谁家门口的玫瑰花开了,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芬芳,洋溢着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无处不存在着生活中的气息。   只有一户人家黑洞洞的没有开灯,也没有听见人声。而大杂院有大部分人走到这一户人家门口时,都会情不自禁的放慢脚步,生怕搞出动静惊动屋里的什么玩意似的。   这一户人家没有人,就是严冬梅跟王振之前住的房子。   大杂院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传播一条诡异的信息,有人看见王振出现在那间黑洞洞的屋里。这条消息无异于惊雷般在每个人心中震响,每一个人的表情各异,都在深深检讨,王振在的日子里,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偶尔我还能看见在王振的家门口有纸钱灰,好像是大杂院谁去烧的。看来人心难测,有人检讨现了问题,或者是欠了王振的人情,没有来得及偿还的,心里害怕,就主动去他门口焚烧冥币。   王振是跑运输的,走南闯北,见了很多世面,去了很多地方。各个地方的特产是什么,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在出车阶段,大杂院里的人没有少麻烦喊他带东西的。   有的补钱了,有的没有补钱,这个严冬梅可能也不太清楚。   总之这一股传闻的邪风,把大杂院里的人吓得够呛。我要不是从灵儿口里把话掏出来,还真的不知道大杂院生了这样的事。在大杂院,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每一个人所做的事跟身份,只是在言语间含蓄没有点明而已。   在懂得起人的心目中,我是阴阳师。在懂不起的人心目中,我就是一不走寻常路的神棍。殊不知,神棍也有山寨的,有一种类似神棍,假托鬼神、耍弄手法的骗子,真实的搞臭了阴阳师的名声。   所以,在众人面前我还是低调的好。   在大杂院,跟周瞎子比较起来,还算得到了相应的尊敬,或许大杂院里的人觉得,我没有在他们面前装神弄鬼瞎吹嘘吧!废话少说,看天黑了,各自把门关好,小心王振的鬼魂溜进家里来。   一到天黑静的时候,大杂院就鸦雀无声,猫也不叫了,娃儿也不哭了,就连邻家的电视声音也小得只能凑近才能听得见。一轮惨白色的月亮,早早挂在半空,在大杂院安静下来之后,洋洋洒洒倾斜在院落的角角落落。   月光下,植物藤蔓下的阴影处,都是让人害怕的地方。在邻居吴奶奶的家门口,一簇巨大的阴影,是由栽种在厨房下端的爬山虎形成的。   叶片随着风在动,好像还能听见有虫子在啃食叶片的声音“嚓~嚓”虫子吃饱了,就得拉屎排泄,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颗粒东西从这一片叶子上,骨碌碌滚动下来落在另一片叶子上。   灵儿耳朵尖,那么细小的声音她全都听见了。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被虫子啃食变得残缺不全的叶片。经过一家人的窗口,翻身打呼噜的声音在这死寂般的夜晚中,都能听得见。   一个人在没有失去意识之前,随时随地保持戒备心理。可要是睡着了,意识混沌,他出来的响声,作为本人的他全然不知。大杂院要真的是有鬼魂,那么他出来的声音,早就把鬼魂吸引过去了。   所以我断定,大杂院没有鬼。   灵儿说既然没有鬼,那么咱去看看。   这样等大杂院所有都安静下来,我才跟她从灭掉灯的屋里钻出来,就像贼一样,蹑手蹑脚奔严冬梅原来住的屋子而去。   今晚上,还是有月亮。亮晃晃煞白的月光,就像是死人的一张脸,隐射出一股冷森森的气息。我跟灵儿躲避月光,专门走阴影处,那里黑就往那里钻,这样做为的是提防起夜的人看见闹出尴尬的事就不好玩了。   由于专注的注视前面,跟提防被人看见,一簇阴影突然动了一下,灵儿顿住脚,紧张兮兮的冲我指了指那一簇动的植物根部。我是没有看见什么,就随意的踢了一脚。一脚下去,踢到一活的东西随即是嗖地一下,蹦出一条黑乎乎的玩意喵~   “嘘!是猫。”我低声道。   灵儿说:“好像是吴奶奶家的,这只猫特讨厌,还偷吃。”她低声嘀咕一句,接下来的话,被我给制止了。咱可是在黑夜里行走,要是被人听见,还不把我们当成贼娃子抓起来。   一路走,一路警惕的环顾四周。   在小心翼翼走过去几米远,就是严冬梅的家。   她的家门口光秃秃的没有什么植物藤蔓遮掩,就一大堆砖头瓦块。在前几天,砖头瓦块上还摆放了几盆嫣嫣的金边兰,最近几天好像被人彻底清除了。   我还听灵儿说道,这一堆砖头瓦块也保不住要被清理出去。严冬梅租住的房东快要回来了,好像把堆砖头瓦块的地腾出来种植两颗葡萄树。   这都是别人家的事,灵儿在这大杂院住久了,也学些不好的习惯。喜欢没事的时候嚼舌根,说说别人家的事混时间,可这样真不好。   在黑夜里看那堆砖头瓦块跟坟堆有几分相似,灵儿都不敢看,悄悄说:“老公,你觉不觉得这里特别冷?”   我说“毛线,跟之前不是一样吗?”这娘们,心理作用吧!起初在屋里跟我是怎么说的?什么都不怕,反正今晚上李阳呆在他高静那,今晚上就跟我一起去抓鬼。   现在怎么着?怕成这样,要不是都站在地上,在床上的话,说不定她钻我怀里来了。   灵儿闪避在我的侧面,看什么都疑心有问题,又躲避在我身后,却又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尝试好几次想走前面,又畏畏缩缩的不敢大胆走。   “去。”我一把抓住她,就往身边拽,然后带着她径直走到严冬梅的门口。在大白天我看了,门是虚掩的,屋里更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的也是一地纸屑跟灰尘,还有一些严冬梅卖不掉比较次的鞋子,乱七八糟的扔在角落里。   严冬梅离开的时候,把王振的衣服跟用品都扔了,一些还能用的带回到新居去了。按道理,大白天的门是虚掩的,现在在深夜,那么门也应该是虚掩的才对。   可当我把手伸过去,慢慢带力,想要一点点的推开时,却现门纹风不动。我以为是自己的带力不够,就再次伸出五指来推,门还是没有动一下。   在灵儿惊讶跟我自己的纳闷疑问中,我掏出手机,用手机屏幕的光照了一下门锁位置。门没有上锁,那么是从里面反锁的?疑问中,灵儿慌乱不已,压低声音,一个劲的说:“算了,沐风咱回吧!别没事惹事。”   我就不信这个邪,特么的一只鬼在这里,还要关门的。他既然是鬼,未必害怕人看见?我没有打算离开,干脆大力的拍打门扇。   “啪~啪”深夜,门扇的拍打声,很响,至少能把大杂院三分之二的人惊醒起来。果然在我拍打门扇时,有人的灯亮了,不过没有一会,又遗憾的熄灭了。   看来有人害怕王振的鬼魂!即使听到响声也不愿意起来看!我是这么想的,灵儿看我不顾一切的拍打门扇,吓得面色剧变,东看一下西看一下,紧张得难以附加。   我轻吐一口气安慰道:“没事的,他们不敢起来看。”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从身后一闪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几步朝我靠近,动作之快,吓得;灵儿尖叫一声,紧张得一把抓住我就跑。   我没有跑,面对面直视他。   来人见我们是两个人,又没有跑,急忙出声道:“是李兄弟吗?”   我听出来对方的声音,他是搞装修的老廖。我用手握住灵儿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貌似被吓得不轻,明人不做暗事,我一本正经答复道:“是的。”   我看老廖鬼鬼祟祟的样子,貌似怕被人听见似的。看了看依旧紧闭的严冬梅家门口的门,又刻意压低声音道:“嘘,你能小声点吗?”   “行,可以的。”   “老廖叹口气道:“你来这里是想?”   他在试探我?我暗自疑问,表面上认真的看了一眼严冬梅家的门道:“是来抓鬼的。”   “哎呀,你就不怕王振他……”   “怕什么,我现在一脚踢开门看看究竟是不是真有鬼。”说着我不管灵儿的低声制止,故意转身作势要踢门。   老廖突然伸出手臂拦住我道:“李兄弟,别,你也是实诚人,我就给你说老实话好了。”   我低声道:“说吧!”然后扶住灵儿,在黑夜中凝视老廖那双深邃看不透彻的眼,看着就是一团黑,分不出黑白瞳仁。   “我婆娘的家里来人了,没有钱都给他租旅馆,暂时借住几天,他走了就没事了。”   我知道老廖家里的面积也就巴掌那么点,两口子一张床占据面积的三分之一,还得留下三分之一给孩子。另一间屋里堆满他做工的工具,几乎没有空隙给来玩的亲戚住。   可我知道的是,严冬梅可是什么都搬走了的,他亲戚来岂不是要睡地铺?这些都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既然王振鬼魂之谜解开,那么我应该跟灵儿回家去休息了。 第476章 半夜敲门声   我在大杂院抓鬼,那么严冬梅在家里干什么?   严冬梅回到家里,习惯的摁开电话来电提示,等了许久,最终没有等到她期待的声音出现。颇有些失望的离开电话机,走到客厅阳台前。   她站在阳台前,直视方向是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出口,也就是说她的楼层就是地下停车场的第四层。看着,冷不丁的想起窗玻璃上那张拼命挤压想挤破窗玻璃的脸,浑身一哆嗦,阴悄悄的打了一个冷颤,急后退几步,又想起什么,鼓起勇气上前探看。   只看一眼,她的脸就变得煞白。   早上出门时,她清清楚楚记得,放置在阳台上的那一盆金边兰还在的,这会不知道去哪了。看阳台护栏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丁点金边兰被破坏的痕迹,活似被人端走的样子。   门是锁好的,没有人可以进来,除非……她再次把视线投向窗玻璃,想到雷雨夜,那个奇怪的人挤压窗玻璃的情景,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一个难以置信的可怕念头犹如潮水涌进脑海,她咕嘟一口吞下唾沫,自我否定的摇摇头。随便假借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自嘲模式暗自道;或许是被风吹下去了吧!   冒出这个假借的理由之后,眼底掠过护栏钢条的间距,眼球一黯,眼皮不适时宜的急跳两下。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抵胸口,又是一连串的冷颤,慌忙掩饰性的撩了一下耳畔的丝,疾步走进卫生间,砰!卫生间的门被沉重的带力关上。   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息中的严冬梅,顿时觉得浑身力量被抽走那么酸软。随便怎么说,护栏的间距也不可能会把整个金边兰的瓦罐掉下去吧!   再一次否定刚才的假借理由后,她机械的走到镜子面前。站在镜子前,猛的现一张陌生又憔悴的脸。寂寞,悲伤如潮水,再次席卷而来。让她防不胜防,如此的不堪一击,几近崩溃。   一丝懊悔像毒蛇般撕咬着内心仅存的良知,另一种声音却在鬼祟的挑唆;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这只是你的遐想造成的幻象,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别自欺欺人了,赶紧回复正常,该干嘛干嘛!   严冬梅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哈气,然后一下一下的用手抹去。再一次认真的看镜子里的人,神情却是那么坚毅,眼神里的怯懦已经荡然无存。   强自镇定,恢复常态的严冬梅,迈在坚定的步子走出卫生间。无视脑海中遗留零碎令人心悸的情景,果断拿起电视遥控板,打开电视,随意的寻找喜欢的节目,想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尽快振作起来。   严冬梅现在对屋里的一切都敏感,特别是声音。比如风吹动窗框出的响声咔嚓以及风吹动门出的砰声,都会搞得她心惊肉跳,恐惧异常。   现在,她把电视声音开大,刻意压住有可能传来的异常响声。   电视屏幕中,一群人正在过马路,严冬梅的视线突然定住在过马路人群中一个特别突出的人身上。她越看那个人,越感觉熟悉,越看越觉得心的跳动频率在加快。   那个人忽然停住,原本低垂的头,在一点点抬起,倏地看向正在看电视的她。真的,电视屏幕上的人,视线如剑芒,犀利,逼人的气势,一下子盯着她,这种感觉太不正常了。   她急忙别开头,暗自对自己说,这都是幻象。电视里的人,怎么可能有他?当严冬梅再次把视线看向屏幕时,那个人还是老样子站在那,直笔笔的盯着她。   不但如此,他的口型好像在说什么:冬梅,我好想你。   呀~吓得神经质站起来的严冬梅,忙不失迭的摁住遥控板,想关了电视。没想到的是,遥控板突然失灵,电视屏幕上的那个人竟然侧面直走,其路线竟是对着她站立的方向来的。   吓得浑身哆嗦,手指摁住遥控板,口里不住声的求饶:“别这样,别……不是……遥控板还是失灵,她一横心,把遥控板扔在地上,掉头就跑。   严冬梅跑去厨房,端来高压锅,高举起,想砸向电视。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灯,嗤~快闪动如闪电一闪即逝,屋里顿时陷入一团黑中。包括电视屏幕都黑了,没有影像,没有那个人急朝她走来的画面。   她轻轻松口气,暗自庆幸幸亏停电,要不然刚才真把电视砸了。   就着窗外的夜光,把高压锅放回原处,想的是简单洗洗睡觉。大睡一觉之后,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在她转身进入洗漱间时,来自门口“笃~笃”的敲门声惊得她神经质一抖,差点出惊叫。   现在是十一点钟,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拜访?严冬梅暗自疑问,却还是冲门口喊道:“谁啊?”   房门固执的响“笃~笃。”门外的人没有答复,就像一个顽皮的孩童,非要把门敲开不可,否则不会应声。   严冬梅开始紧张了,屋里黑漆漆的停电中,这个时候谁会无聊来敲门玩?再说了这单元楼的孩子她记得没有几个,都是学生,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睡觉了吧!   门依旧在响,深夜的敲门声格外清脆的敲门声,一下一下敲在了冬梅绷得紧紧的心弦上,同时莫名的恐惧紧紧笼罩在她心头。之前那一刹的轻松感,犹如过眼云烟,被眼前的恐怖感觉驱赶得无影无踪。   她在拼命的克制恐惧,努力在回想,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严冬梅想到报警,急忙去拿起手机,拨号的时候,她的信心还很坚决。   可拨通之后,她又犹疑了。当对方问了一声时,她挂断了电话。眼神惶恐,死死的盯着还在出啄木鸟啄木头的“笃笃”声。会不会是贼娃子?这个念头给了她无穷的想象力,绘制出贼娃子在进入之后,把她强制摁住非礼,然后掠夺属于她苦苦经营来之不易的所有。   有了这个想法,她毫不迟疑的去厨房,拿到一把刀。捏在手里,感觉有安全感了,这才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不说话我报警了。”   严冬梅话撂下,门外的敲门声稍微停顿片刻,听不出是走了还是呆在原地。门外的人跟门内的人无声的对持,空气中突然多出来一种奇怪的气息,有点像是腐尸的味道,又有点像是某一种花卉的香味。   严冬梅开了门,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开门。开了门之后,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影低沉也熟悉的声音让她为之一颤,却无法抗拒的退后一步,让门外的人进来。   一袭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严冬梅一哆嗦,好像醒悟一般看着来人问道:“王振,真的是你吗?”   王振答:“不是我还有谁?老娘们,以为老子真的死了?”   “哦,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家?”她晃动手机,想要看清楚这个穿带帽衫的男人。王振也有这么一件带帽衫,也是喜欢这个季节穿。帽兜,把此人的面部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   “怎么回来,他们都知道我死了,要是随便出现,你说怎么解释?还有你得的保险金,是不是要如数退出来?”他在说话的时候,那张脸还是隐藏在帽兜里,这让严冬梅好被动,又不敢掀开他的帽兜,怕的是,万一不是王振,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怔了怔的她,听到对方提到保险金,就像一根针扎在严冬梅的心窝里。那该死的东西,把余下的钱全部卷走,就留下这么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她忽然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得鼻子一酸,想要靠近他。   他却刻意的拉开跟她的距离,两个人生疏得就像陌生人那般,若即若离,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严冬梅有一种直觉,眼前这个男人熟悉她,她不熟悉他!虽然声音模仿得很像,她熟悉他身上的汗味,气息,行走在其间的每一个细节,所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王振。   不是王振那会是谁?辗转难眠在侧,她尽可能的不挨着他。   他平躺的姿势,像是在看天花板,又像是在用眼角观察她。只是,他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衣服,帽兜遮盖了半张脸,只能勉强看见他唇角的轮廓,近距离能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浓重也粗犷,少顷还打起了呼噜声。   他的呼噜声给了她几分安全感跟玩稳定的心态,心想,他要是假的,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在别人屋里睡觉吗?他就不怕别人揭穿他的身份报警吗!   如此,严冬梅忐忑的心稍稍安稳下来,渐渐地进入梦乡。在梦境中,她看见了王振。   王振一直朝前走,对她的呼喊无视,就像有很急的事马上要去办似的。严冬梅追得正急,前面的王振停下脚步,蓦然回头看向她,逼视她道:“你真的想我回去吗?”   呼地一下,严冬梅醒来,下意识的摸身边,空荡荡的,看窗口,天都大亮了,头有些疼,起身来视线还是不受控制的看身边。一凹痕印迹映入眼帘,难道昨晚真的有人睡在我身边? 第477章 车轮下孤魂   我没有留手机号码给严冬梅,她知道鬼事专门店的号码,所以一早打电话找来,还是矮冬瓜接的电话。起初严冬梅不愿意把昨晚上生的事告诉我,有可能是顾忌颜面吧!   想一个独居的女人,半夜三更的有男人闯入,还跟她一起不明不白的睡了一晚上。要是说一晚上的时间,什么事都没有生,谁肯信?   在我一再的表明,不会把雇主的任何私下曝光,并且以人格担保的情况下,她才勉为其难羞愧难当的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当下我也去了严冬梅的家,仔细查找关于昨晚上是否来人进入屋里还跟她一起睡觉的事搜索了一遍。   完事我心里有两个答案。   要么就是严冬梅把梦境跟现实搞混淆了,要么就是昨晚上来的那个人来得干净,走得彻底。   屋里没有留下一丁点除了严冬梅以外陌生人的气息跟痕迹。   除非这个人不是人。   不是人就是鬼咯!可我在严冬梅的屋里没有感触到一丁点鬼气。   我对严冬梅说这事先放一放,把大杂院所有嫌疑人的相片都让她看看。   说到这件事,严冬梅才想起,大概有两天没有见到那个时常出现在小区门口的讨口子了。在我的催促下,她急忙穿好衣服,也不去摆地摊了,赶紧的去找。   金穗苑辖区周边,几个小区门口,巷子,过道,花园我们都找了一遍,那讨口子就像人间蒸不见了。最后我们找到一条通往高公路的岔路口,看见一辆卡车横担在马沟边,车厢半倾斜一半在马路上,一半跟车头都在马沟中,在中部车轮下有一具已经白被碾压变形的尸体。   我跟严冬梅小心翼翼靠近,立马有一位络腮胡子的男人走来对我们说道:“唉!可怜,这讨口子你说他那不好睡,偏偏睡在马沟里。看吧!这车子刹车失灵,就滚进这地,他成了车轮下的死鬼。”   我看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注意这里,暗自纳闷,不由得问道:“这里出事,怎么没有巡警跟交警出现?”   那人撇撇嘴道:“肇事车在这,肇事车的车主带走了,殡仪馆的车迟迟未来,事情就撩这了。”   死人是卡住在车轮下,无形中成为妨碍车轮继续前滚的阻碍,要不是因为死人躯体成为车轮继续滚动的阻碍,车轮还有可能带着整个车厢倾翻进马沟里。   我想,无论是谁看见这一场面,心里都不好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他是讨口子,但也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在睡梦中就被无情的车轮碾压死吧!   车轮几乎把他弱小的躯体碾压变形成扭曲状,看不见头部,只能看见腰部以及露出一截在车轮外,失了血色变成卡白色的双腿脚髁部位。   死者的一只脚上还有一只破了洞的半胶鞋,一只赤脚,脚趾头弯曲下边是卡白色的脚板心。   严冬梅不忍直视,一直蹲着,捂嘴模式,眼眶里满满都是泪水。她在呕吐,吐得稀里哗啦的,吐得眼泪水不住的流。   出于人道主义,我把一张洁白的手帕递给她。她毫不客气的接过,在脸上眼睛上一阵乱抹,也不知道鼻涕眼泪的抹了好多在手帕上,居然不好意思还我,还腼腆低头说拿回家洗洗干净再给我。   看她吸吸呼呼的一阵收拾,情绪稍稍稳定,我问:“车轮下的会不会是追踪你的那个讨口子?”   “看鞋子应该是,可怎么才能看得清他的样子?”   我耸耸肩,抱肘的模式走到车轮左侧面,蹲下探头看向车轮下。无奈的是,伸长脖颈看也只能看见死人的后脑勺,他的脸是向那边的。   络腮胡男人,在接过我的一支烟,淡淡的瞥看一眼后,送到口边,任由我送上打火机。他在吸,火苗燃着烟头,他呸了一口带着烟丝的唾沫,伸手下意识的扣了一下眼屎淡笑道:“真他娘的晦气,没事还是离远点的好。”说着他冲我指了指对面修理铺道:“去那边坐坐?”   我想要看死人的样子,还得等一会殡仪馆的车来了才得行,反正现在也无厘头,不如去他那坐坐探探口风问一下死者的情况。就对严冬梅招呼一声道:“去那边坐一会?”   她没拒绝,也没有点头,只是看我跟那位修车铺的男子走。也默默无语的跟来,在之前我就察觉到,修车铺男子好像认识严冬梅,有一眼没一眼的看。   在看那会,他眼里明显一闪惊诧,却又没有问出想问的话来。   我想这位老兄是误会了。   果不其然的是,冬梅去了修车铺,问清楚卫生间的去向,刚刚离开。这位修车老兄就一脸猥琐表情,坏笑问我道:“这娘们怎么样?看她病怏怏的,那方面行吗?”   “别,别瞎说,我是有老婆的人。”   修车老兄把那黑乎乎油腻腻的手,往一张同样是黑得滴油的脏污毛巾上一抹,咧嘴一笑道:“有老婆怕啥?人家还三妻四妾呢!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能爱上你?”   我怕严冬梅来听见,急忙一本正经道:“老哥,真不开玩笑,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话,我心里急,特么的殡仪馆车子怎么还没有来?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记得上次,这娘们跟另外一个看似不怎么样的男人在一起,还来我这里问汽车配件价格,看他们俩当时那黏糊劲儿,就知道是一对野鸳鸯。”   我特不喜欢男人在背后,跟娘们似的嚼舌根子。所以对这位老兄的话,也就不以为然,没有搭讪也没有表示什么。看严冬梅来了,急忙起身迎面走过去,不想她在修车铺多呆,受那猥琐家伙的调侃,就低声道:“时间不早,咱去看看殡仪馆车应该来了吧!”   严冬梅越过我的肩头,扫视了一眼盯着她看的修车铺老兄,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跟我离开了修车铺,我们一起朝马路走过去。站在马路上,默契的朝殡仪馆可能要来的方向看去,不多一会,一辆白色面包车,看着跟普通车子没有两样,但一路驶来却是那么的肃穆安静。   让人不得不赶紧闪开,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我跟严冬梅也急忙靠边站立,看见一辆吊车把身悬吊起来,有两身穿蓝色褂子制服的人,抬的模式把车轮下的死人抬出来,顺上担架,整个搬运尸体跟启动肇事车轮过程,现场是鸦雀无声中进行的。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像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无论执行的对象是贫穷富贵,他们都以特别尊敬的模式把死者顺进殡仪馆的车里。   乘此机会,我跟严冬梅靠近一点。她看了死者那狰狞扭曲的面孔上,露出牙床的牙齿跟萎缩的口腔,吓得再次捂嘴嘤嘤哭泣起来。   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她表现得多坚强。内心深处还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脆弱,眼泪水更是一钱不值的肆意横流。   我不明白严冬梅干嘛哭?是因为讨口子的可怜哭,还是觉得心里有愧对不起谁而哭!我想讨口子的死,应该跟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吧!   或许是我想多了。借红楼梦中贾宝玉说的那句话:“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她们天生水多,所以必须要哭,才能保持身心平衡。”   殡仪馆的车子拉走了死者,但是他的魂魄却永远徘徊在死亡之地。如果他是心甘情愿的死亡,那么不久之后,就会成为地府中的一名待轮回鬼魂。换一句话说,如果他心有所不甘,不愿意就此死去,那么就会经久不息徘徊在这段路,寻找替死鬼。   看严冬梅,情绪稍微好点,我低声问道:“是他吗?”   这次她自己拿起我刚才给的手帕抹眼泪,好像忘记了这条手帕是我的,却当成自己的随便使用那样随意抹了一下眼泪道:“什么?”带着哭腔的声音,鼻音也粗重,听起来沙哑走调。   “他是那个讨口子吗?”   “嗯,有点像,不过他的样子真的好怕人。”看严冬梅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心里一软。叹口气,顺势扶了她一把,示意边走边谈。   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辆车,碾死讨口子的那只车轮,禁不住又抽噎起来。我瞥看了她一下,心里想,讨口子死了,貌似比死了老公还伤心,怎么就不能止住了!   走了一会,我想起安慰她道:“别哭了,我让矮冬瓜送一打冥币来,烧给讨口子,再度他一下。”   严冬梅可能是想到我误会她伤心的原因,急忙哑着嗓子解释道:“我不是哭讨口子,我是看见车子碾的的那个人,不经意间想起我老公,所以……”   我明明是误会她可怜讨口子才哭的,看她急巴巴的解释,就言不由衷道:“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讨口子才哭,但是怎么着我也应该尽一份心意,度一下亡魂,让他安心离开才是。”其实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待深夜时分来此,找到徘徊在此讨口子的魂魄,求证一下大杂院里嫌疑人的相片。   我不能让线索断在讨口子这里,不管他的死因是意外还是其他原因,即便他变成尸体我也有办法撬开他的口,逼他说出那位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第478章 讨口子   骤雨初歇,天空放晴,万道霞光映照在怖寒镇上空,让人格外的清爽惬意。   在天空之下,是一大片喧闹的场面,喇叭声,人声,各种嘈杂的闹嚷声不绝于耳。   每一天都有新生命出生,同样每一天都有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离世。一个经常出入小区门口被守门大爷憎恨厌恶的讨口子死了。小区门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谁觉得因为讨口子的死亡,小区门口会少了什么。或许讨口子根本就从没有在人们的心里留下好的印象,他浑身总是带着一股只有垃圾桶里才有的恶臭,脏兮兮跟煤炭工人的脸,转动着一对不对称的眼眶,总是不怀好意的朝小食店,刚刚出笼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馒头上扫。   他饿,却不敢把那双脏得吓人,有着黑乎乎长指甲的手伸去抓那么一个来解馋。因为他懂,只要伸出手,不但不能抓到包子馒头,反而会招来一顿毒打。   讨口子不是傻子,只是表达能力比一般人差。应该说是弱智,他受人所托,会跟踪人,跟踪那个女人。他不懂得整理,不修边幅,不知道衣服穿好,还必须把裤子穿好,裤子穿好了还得把鞋子搞整好。   讨口子一直有一个难以实现奢望的想法,他想过正常人才有的生活,有一个给他缝缝补补,洗洗刷刷的婆娘。   而且这个婆娘还得跟他睡觉,生孩子,生一个比自己还聪明,能读书识字戴上红领巾的正常孩子。   讨口子对自己的基因遗传不了解,对自己的身世也不清楚,糊里糊涂的过一天算一天。终于这一天,他捡到了一包半新不旧的衣服,在他看来是老天怜悯他,送他的。   可他不知道,这一包衣服是有人故意放在距离他最近,也是他最喜欢翻找东西的垃圾桶里。   有了第一次跟正常人接触,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最后,他非常迫切的想跟所有正常人接触。   白昼跟黑夜的交替,只是光的不同。有人喜欢夜的黑,讨厌白昼的透明。   一切的一切生得太快,眨眼功夫。白昼褪去,黑夜来临。讨口子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正常,要说不正常的是,他今天从马沟起来,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仰头看路灯下,好多虫子飞舞,不知道它们是舍不得灯光的温暖,还是路灯的灯光吸引着它们。   讨口子觉得自己比虫子幸运,他至少可以随便走动。也可以悄悄看有着长白腿的美女,也可以肆意幻想自己跟所有帅得掉渣的男人一样,让她们把娇小的身段儿倚靠自己的身上。   马路上车流不断,人流如织。对面修车铺,橙色灯下,那位平日里对他凶巴巴的男人正在吃饭。   讨口子的嗅觉比猫还敏锐,远远的,他能嗅闻到对面饭菜香。要是在以往,他过马路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就被四个轮子给压住。   这次过马路,他觉得很奇怪,看见车子来了,来不及躲避。车子竟然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去,虽然穿过去那一刹,感觉空洞,倒也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讨口子砸吧嘴,把满口的清口水含住在口里,尽可能的不让口水出嘴角溢出。他知道,口水滴滴的,人家不喜欢。还有件事,让讨口子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当他大大咧咧走到修车铺老板面前时,那丫的无视他,却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挥撵他。   修车铺老板就是那位络腮胡子男人。   络腮胡子男人正在吃饭,胡子也应该整理一下了,看胡子上都粘了饭菜。讨口子觉得好笑,伸手去捋~捋一下,胡子一抖一抖的,饭粒随着胡子在动,讨口子凑近看,想抓住那根胡子,把饭粒拉扯下来。   络腮胡子男人突然感觉好冷,浑身一哆嗦,手上的碗差点失手掉下来。眉头一皱,视线越过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起身把碗里的饭菜倒掉,转身进了里间。   讨口子见老板离开,嗨嗨一笑,不客气的抓菜盆里面的菜吃。   修车铺老板在跟谁说话。   讨口子吃了一会菜,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进去。   里屋传来一阵暧昧的嬉笑,讨口子生怕被人看见,蹑手蹑脚佝偻着腰身,从门缝中窥看。咂咂嘴的他,看见了难得一见真实版的春光画面。   修车铺老板正在跟那风情万种,身材妖娆妩媚的老板娘在玩嘿咻游戏。口里不干不净的挑逗话语一字不落飘进讨口子的耳朵里。搞得他也跟着哼哼唧唧起来,佝偻的腰身有节奏的一上一下摆动。   老板娘蛮享受的样子,半推半就极力配合中。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两口子精心酿造的浪漫一幕,居然会被一个不打眼丑陋之人的鬼魂窥视。   不过因为有了讨口子的窥视,空气总是变得诡异异常,冷意无处不在。修车铺老板脆生生的打了一个喷嚏,郁闷的嘟哝一句道:“草,这大热天的我怎么会感冒?”   老板娘自顾自的整理一下被这个狼一般老男人搞乱的衣服,摸了一把刚才被胡渣砸疼的面颊,娇声道:“你那胡渣该刮刮了。”   “宝贝,刚才怎么样?”修车铺老板还意犹未尽中,说着一双手又不规不矩狠抓了一把老板娘那丰硕的臀部。   老板娘夸张尖叫一声,再次被老男人拉进怀里一顿猛啃。   屋里生的事,让讨口子心神荡漾,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令他费解的是,在以往他只要距离老板娘一米远,她就会捂嘴口鼻,作的挥挥手,口里叽咕说他臭烘烘的。   现在他近在咫尺,间隔了一扇门,她竟然没有感觉?难道他们俩口子是太入戏了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如此一想,讨口子的胆子大了,竟自不管不顾推门而入。   正在屋里玩闹的老板娘跟老板,看无风门自动开了,惊讶之余急忙回身关门。老板娘没有了之前的兴致,穿上衣服就要出去,还跟老板说待会有人来修车。   老板还在兴致中,虽然觉得冷飕飕的,但是却怎么也不肯放老婆出去。   讨口子对他们俩口子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们是一对老夫少妻。修车铺老板是有妻子的。他跟眼前这位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因为一次汽车喷漆的问题,她代替朋友来找他索赔,一次吵架之后,修车铺老板看上了她,暗自誓要把她搞到手。   修车铺老板身体强壮,无奈家里的结妻子黄脸婆病怏怏的,这让他很烦恼,更多的不能如意。如此,他给了结妻子一笔钱,离婚完事。之后就疯狂的追眼前这位,他的豪爽,假仁假义的外表,真的博取了对方的好感,他离婚半月,跟这位结婚。   新的就是比旧的好。   越看越喜欢,越过日子越是甜滋滋的。唯一不能让他放心的是,新老婆总是三天两头玩消失,要么是去应酬朋友,要么就是去娘家,这次好不容易才回来,他要一疯到底,把数日来的孤单寂寞冷泄掉。   讨口子也喜欢修车铺老板的新老婆,他喜欢她的漂亮年轻,还有他想征服她的傲慢跟不可一世,就在前几天,那个人找到他。并且热情的请他吃饭,还说事成之后,会送他一笔财富,并且保证让他成为正常人。当然,那是他在生前的奢望跟生的事。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曾经把他当成一坨****的两口子,就像是被猪油蒙了眼,竟然无视他的存在。   修车铺老板跟老板娘闹了一会别扭,前者不让她出去,后者信誓旦旦保证,今晚上哪也不去,就陪他一个人。前者这才松开手,笑嘻嘻的说待会去理店把胡子整理一下顺道修面,得到新老婆的称赞,他才依依不舍的出来。   新老婆说今晚上还有预约的车子来修理,他得把这辆车搞定才能去美容美厅。   新老婆看老男人出去,呸了一口唾沫,使劲的抹了一把他刚才碰了的嘴唇。然后去了厨房,把刚才的碗筷洗干净,之后进了卧室,对着梳妆台呆。   修车铺老板的新老婆叫罗欣。   镜子里的她依旧是那么年轻漂亮,年轻靓女所有的优点她都有,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不修边幅,浑身油臭味的老男人。要是早一点遇到他多好,自己也就不用每天跟做贼似的躲躲藏藏,撒谎欺瞒人了。   认真专注凝视镜面的罗欣,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都纳入另外一个已经没有生命,一缕薄纱般不太安分的鬼魂眼里。   没有人愿意被人无视,包括现在赤果果站在罗欣背后的讨口子。他分外愤怒,怨恨这个正专心致志照镜子,无视他的女人。   但是作为新魂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启动自己不是人类的能力。因为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类,所以才不会启动自己的能力。   但,讨口子的愤怒不容忽视。正在照镜子的罗欣,突然感觉一股寒意至后脖颈就像血液通体窜动,瞬间的功夫,简直就像是置身在隆冬季节那般,哈气成雾中。 第479章 使坏   我安顿好严冬梅,去了讨口子出事的地方。一个电话,矮冬瓜答应送来所需物品,习惯在做事之前一支烟,吸一口,半眯眼,一只脚踏在马路绿化带的护围上,视线看向对面修车铺。   修车铺挺安静的,只看见修车铺老板一个人在那埋头干活。对于这个人的情况,我还没有严冬梅了解的多。不过,他怎么对冬梅有看法?   矮冬瓜是蹬自行车来的,他是太胖了,蹬车也搞得气喘如牛。很想跟他调侃几句,关心一下最近高静都拿的什么东西给他吃,一声赘肉有增无减,话到口边却被一声尖叫搞没了。   传来尖叫声的正是修车铺里,矮冬瓜喘息中瞪大一对小眼珠子诧异道:“咦!那边出什么事了?”他在问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到马路中间。   矮冬瓜冲我招手问东西放哪。   我指了指路边马沟,打手势让他呆一会我去看看就来。这一路在以前不太平,总出事。据说,一天一起死了四个人,都是在这段路出的事。   两车相撞,死伤四人。还有就是,一老太太过马路,两边的车唰唰的跑,吓得她摊在斑马线上,送去医院一呆就是两个月,到现在神智都不清醒。   这是吓的,还有一位,据说从马路这边翻栏杆去那边,被车撞倒就没有机会爬起来,直到被碾压成一滩肉泥。之后,在这一路的前端,分岔一条路来,分流这段路的车流拥挤,又在两百米远安装一台远程电子监视器,从此以后行驶在这段路的车辆明显减少,有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电子监视器检测到什么的,那样的话,得扣分还得遭罚款。   要不按照以的车,我敢把自己丢在马路中间吗?瞅准最后一辆车嗖地过去,我急忙跑几步到了马路对岸。看矮冬瓜,傻乎乎的看着我跑的方向,手捧喇叭问:“老大,你玩什么玩?”   混球,难道他没有听见修车铺的尖叫声?没有理睬矮冬瓜,我是带跑的去修车铺。修车铺明明有事,刚才看见修车铺老板在铺子里埋头干活的,这会一定跑里面去了。   我跑进铺子里,隐隐约约听见惊恐万状的叫声。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啊那根神经短路,没有多想,也没有考虑别的,一心想的是会不会有抢劫犯什么的在对修车铺老板夫妇行凶。   进入里间,一刹而入的白影从我身体穿过,我微微一怔,同时一个有感觉穿透空洞如气流的东西,也是一怔,我倏地转身,默念咒语一声开——该死的东西,我看他,他也在看我,并且嘻嘻一笑道:“太好了,你能看见我?”   我瞪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从里面走出来吓得魂不附体的罗欣跟修车铺老板钟华。   “你妹,你来干什么?”听他的质问,好像很是生气。再看讨口子那一脸猥琐,嘻皮涎脸的样,我好像明白了。我不能跟讨口子多说话,怕吓住钟华跟罗欣。看罗欣,一脸惶恐,钟华不住声的安慰:“毛,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安慰了罗欣,钟华又看向我,恍然大悟道:“是你?”   我是从严冬梅口里得知修车铺老板叫钟华,罗欣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严冬梅老公的车子都是钟华给维修检测的。所以她对他很熟悉,但钟华却佯装不认识她,还在我面前说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话。在跟严冬梅分手各自离开之后,我一直在琢磨,修车铺老板为毛要假装不认识她。   现在我们再次面对面站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跟我打招呼。听见尖叫声,我奔来是想到下午他递给烟的份上。他在质问,对我贸贸然闯进铺面感到狐疑。   我暂时没有过问讨口子现在的状况,而是含笑冲钟华点头道:“是,刚才路过,听见叫声,所以。”在说话之际,近距离我看见罗欣脖子上有几根污痕,就像是指痕。   “哦。”钟华看了一眼罗欣,很快看向我道:“没什么,她刚才肚子疼。”   我想钟华是知道我干什么吃的,要不然怎么感觉他对我有戒备心?“好吧!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回去了。”   我笑笑,转身离开,没有走几步,钟华出声喊住我道:“李阴阳,下午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只是觉得像我们这种正统良民,不至于会相信封建迷信这一套,所以请你以后别没事来我铺面。”   我没有转身,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道:“世事无常,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放心,我不会无聊得没事找事。”话毕,目不斜视大步流星从修车铺离开,听到身后传来呸唾沫的恶骂,还听见罗欣责骂他的声音。   难得的是,讨口子没有离开,而是蹲在马路上等我。   “你怎么没有走?”我抽出一支烟送到口边,却没有点燃,而是凝视矮冬瓜那边,话是冲讨口子说道。   “我能去哪!好像只有你能看见我。”讨口子沮丧的低垂头,垂直的手臂直达地面,他在地上胡乱的抓了一把泥沙在手,我能看见泥沙在他手指缝里滑下,也能看见来自他心里的失落,跟不知所措的表情还有满眼的迷惘。   “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要是我老呆在这,修车铺的老板该疑心我在玩什么花招。”   讨口子哦了一声,站起来,随在我身边,跟我去了对面,他的死亡之地。   矮冬瓜等得不耐烦,看我过去就急巴巴的喊道:“老大,你一个人在那吧唧吧唧的说什么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你别瞎嚷嚷,待会回去跟你讲细节。“   “哦。“矮冬瓜是看不见讨口子的,不过他还是鼓起一对二筒,细细的看,只差用鼻子闻了。看了我的前后左右,又看我的脚,然后悄声道:“老大你身边有东西?”   矮冬瓜说得太对了,我身边的确有东西。   讨口子在我左侧面,我能看见他,所以走路的时候一直靠右。矮冬瓜跟我久了,看出一点问题来也是无可厚非的。既然他看出问题,我也没有别要藏着掖着。   干脆大大咧咧的往马路围子上一坐,背对着修车铺对讨口子说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矮冬瓜接口道:“刚才我看你过马路,然后……”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问你。”   “那你问谁?”   “你不是看出问题了吗?他就在我左边。”   矮冬瓜一个激灵,吓!急忙拿出一把冥纸来,打算烧掉。我阻止道:“你急毛线,他现在什么都得不到,我们烧的也是给路上的孤魂野鬼,别让他们欺负他。”   “哦。”矮冬瓜傻乎乎的答应着,靠近我右边问道:“老大他什么样子?”   “你想看?”   “哦不,不。”矮冬瓜一个劲摆手,挠挠头道:“要不我先回去?”   我冲讨口子使眼色。、讨口子得令,起身横卧在矮冬瓜蹬来的自行车轮胎上。看他摆好架势,我对矮冬瓜说:“你走吧!”   矮冬瓜巴不得我说这句话,他就像得到大赦令似的,一跳而起,急忙去扶自行车。左推一把,右扶一下,车子纹风不动,就像被铁水浇筑在马路上般。   搞了好一会,矮冬瓜急得是满头大汗。呲牙模式对我说道:“老大,这里好邪的,咱赶紧离开吧!”   “滚粗,我是这种胆小怕事的人吗?你存心想让我爷爷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矮冬瓜见我误会他的好意,急急巴巴解释不清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闷哼坐在一边去。讨口子从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使坏玩这个把戏,乐呵得跟什么似的他,从自行车上起来,贼溜溜的把眼睛看向来往路上的自行车。   我大喝一声道:“坐下。”   讨口子没有挨着我坐下,而是去靠近矮冬瓜,看来他还想整一下矮冬瓜。   我默不作声,单等路上的行人少了再做法事度讨口子,然后把他知道的所有掏出来。现在时间还早,路上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嘻嘻哈哈的经过我们的身边。   大热天,在外面纳凉本就是常事,只是看我们这样做也是感到奇怪。奇怪归奇怪,也没有人多事来问什么的。   讨口子挨着矮冬瓜,一会儿伸手摸一把他的额头,冷得这孙子浑身一抖,惊乍乍的起来。四下里看看,又悻悻然坐下。一旁得手的讨口子乐得跟捡到金元宝那样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想,讨口子这一生中,唯独现在是最开心的。他不懂得生存的价值,也不懂得生存的意义所在,即使是死了,还是这么无牵无挂。   矮冬瓜抱臂,嗫嚅道:“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诡异?”   我歪着头看他一眼,看讨口子再次伸出手去捏他的鼻子。顿时,矮冬瓜的鼻子上留下几根黑色清晰的指痕。我冲讨口子喊道:“够了,在我没有火之前,最好停手。”   听我这么一说,矮冬瓜惊炸,跳起来就开跑。   讨口子玩心正浓,看他跑,也想追。我口念咒语,讨口子在原地跑跑的的,怎么也跑不出我设定的符咒圈。 第480章 鬼吃鬼   讨口子姓氏完全忘记了。   他告诉我,从打能走路起,就记得有人喊他健娃。他的父亲是残疾找不到老婆,后来就有人带了一个女人送他。结果现这个女人是弱智。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好不容易才有女人。一个家稍微好了点,他能挑剔对方吗?在不久之后,女人怀孕。   因为是弱智,怀孕的女人还是随时都在到处跑。终于有一天,健娃出生了,是弱智母亲被骑车的人撞到生下的他,健娃是早产儿,人们都觉得他不可能活下来,瘦得皮包骨头的他,还没有一只大白兔大。   在后来弱智母亲因为生孩子,加上体弱多病,之后一病不起死翘翘了。父亲酗酒,疯疯癫癫,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头栽倒在地就没有爬起来。   健娃生前本性不坏,疯疯癫癫的加上遗传弱智,那句有奶便是娘的话,全应在他身上。他可以为了一块钱帮人掏茅坑,也可以为了一个鲜肉大包,去帮人搬运重物。还可以为了一顿饭,帮人跟踪严冬梅。   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不同的是,现在他已经不似生前那么愚钝,只是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只有我才能看见他。还有就是,我怎么能随随便便控制他的行动?   健娃跟我肩并肩坐在马路围子上,咬了咬嘴,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跟其他人那样离开?也没有表示出讨厌的样子。”   “还有,为什么我能控制你?还有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我看他,淡笑一下,戏谑道:“这些你都不想知道?”   健娃苦笑一下,仰头看路灯下飞旋的虫子道:“想,只是我这种人,不敢多问。”   我不懂除了枉生镜,还能怎么去看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其实很想知道健娃的前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非要他一生一世都是弱智,直到生命终结。现在的他跟之前的他,判如两人。现在的他举严谨,说话条理清晰,跟之前前后不达语义,意思混乱词不达意的弱智表现完全不同。   我说:“想知道,那么就老实告诉我,你对修车铺老板娘做了什么?”   一问这事,健娃沉默了。低垂头,手胡乱的在绿化带围子里扯了一把什么东西,完事手还是空空如也,不由得吓住。嗖地站起来,不住的看自己的手,又看刚才抓扯的植物,那植物似刮动,只是片叶无损。   健娃感到身上一股莫名的冷意,在试探的走到我的身边,轰地一下,他被一股巨大的气场弹开。跌倒在地的他,吃惊的表情,迷惘的眼狐疑的看着我。   我凝望这一双带着惊恐与绝望的双眼,心中滋生出一掠而过的怜悯。他是被我的气场震得摔倒在地,我走向他,表情淡然,尽可能的小声说道:“好了,起来,我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健娃经过这次摔倒,好像怕了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拘无束的靠近。而是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突然问道:“你有烟吗?”   “你,会吸烟?”我不相信他会吸烟,不过他是弱智,只要不经过大脑思维的事,他没有不可能的。   健娃从我手里接过烟,呐呐道:“我是没有钱买烟,不过我可以在地上拾起别人扔掉的烟头。”看他贪婪的吸食烟,手上的烟头却一点都没有少。他吸食的是烟雾……   健娃看了一下手里的烟卷,闷闷的苦笑一下“我是不是死了?”   “嗯。”   “死了……哈哈,我死了……”健娃失常的大笑两声,把烟卷塞进口里。塞进口里的烟卷,又从后脑勺钻了出来,我接住从后脑勺钻出来的烟卷,把含在自己嘴巴上。   “对于你来说,死了其实就是解脱。难道你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回到从前?”说话的功夫,我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马路上车流量少,也没有了行人,就拿出矮冬瓜送来的冥币对健娃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之前是怎么对付修车铺老板娘的。”   提到修车铺老板娘的事,健娃脸上露出一抹阴测测的坏笑,眉飞色舞道:“不就是揩了点油而已,没有占多大便宜。”看这死鬼,在生前一定对那位修车铺老板娘有不轨之心,所以死后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必定就是修车铺。   矮冬瓜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听见修车铺传来的尖叫声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其实我一直在猜想,健娃可以去睡桥洞,可以去睡露天广场,最不济也可以在绿化带的灌木丛中睡,为什么偏偏要来修车铺对面的马沟睡觉?   健娃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罗欣在屋里照镜子,女人照镜子总也照不够,越照越喜欢。也不是自恋,罗欣的确漂亮,用描述古代美女的语法描述,她双手白嫩如春荑,肤如凝脂细又腻,脖颈粉白如蝤蛴,齿如瓜子白又齐,额头方正蛾眉细,笑靥醉人!   忽然罗欣笑不出来了,她感觉脖颈上有什么东东在爬动。冰凉冰凉的,如蜿蜒爬行的蛇,至后脖颈处慢慢地爬向前面。随着无形物体爬行的度,一丝丝刺骨的冷意,令她浑身一哆嗦,神经质的站起来。身上的衣裳,不自觉的松开,她惊愕,本能的护住前胸,紧张,惶恐的环顾四周。   屋里冷意更甚,诡异的是,罗欣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物体。她低头看扣子,扣子好好的,不可能自动解开,那是什么东西?由于惊吓,一颗心噗通噗通撞击胸腔的她,慢慢收回视线看向镜子里。   只那么微微一一瞥,罗欣犹如遭到雷击,怔住的同时,一刹的惊悸,她高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听见罗欣尖叫的钟华第一个冲进去,缠绕在罗欣白皙脖子上的那双黑手凭空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脖子上一道道污痕。   钟华看罗欣的脖子上,再看她惶恐不已的样子,纳闷道:“你在搞什么?脖子上怎么有污痕!”   “老公,刚才……刚才我看见一双手,黑乎乎的手,他……他就摸……”说着话,罗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止了。刚才的感觉就像惊鸿一现,一刹不见了。唯独脖子上的污痕,可以证明她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钟华本来就是多疑之人,罗欣对他很了解,才把刚才生的事没有说出来。可听到一半的他,却一定要追问一个子丑寅卯来。“说,说刚才生什么事了?”   “刚才,刚才我见鬼了。”罗欣眼泪水滚动在面颊上,一副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真惹人疼惜。钟华是不相信鬼神的,本来刚才想跟她亲热一下的,被诸多借口搪塞掉,现在又说这里有鬼,心里有气,就加大嗓门道:“毛的鬼,我看你心里倒是有鬼,是不是想找借口离开?”   罗欣是真被冒冒失失的健娃给吓住了,见钟华不但没有安慰自己还没来由的火。就更加感到委屈,女人的杀手锏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呜呜咽咽的哭,挣脱钟华的臂膀,回转身就抓住夹眼睫毛的夹子,反手持对准脖颈的大动脉道:“你是怀疑我,那好,我死给你看。”   钟华看罗欣来真格的,急忙陪笑道:“老婆,我这不是怕你又离开吗?好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老公帮你驱鬼。”   罗欣冷笑一声道:“你能相信我,刚才又不会说那些混账话。”   钟华是不信鬼神,但是他手腕上的佛珠可是好东西。罗欣坚持说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一把撸下佛珠,凶神恶煞的对屋里空间走一圈。吓得还呆在那看热闹的健娃不要命的跑,跑出来就跟我撞了一个穿透。   “你真实是不知死活,死了死了还惦记人家的老婆。”我拿出蜡烛,一一点燃,口里说着话,没有看健娃,倒是偷偷瞥了一眼马路对面的修车铺。   修车铺黑灯瞎火的,好像已经关铺面了。我把蜡烛放一圈,挨个点燃,健娃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有风吹乱的了烛影。烛影妖异舞动,把我的身影搞得一颤一颤的动。   一股阴风袭来,蜡烛火苗大力挣扎一下,稍稍摆动少顷稳定下来。远处,鬼影重重,我知道有东西要来了,因为此地有新魂,必定就会吸引来留恋尘世不舍离去的孤魂野鬼们。   鬼吃鬼素来就有传闻,我跟矮冬瓜去地府救灵儿魂魄,在阴阳路也看见过,经常书地府,那是屡见不鲜的常事。别以为只有地府才有鬼吃鬼的事生,在阳间照样有这种情况生。   只是一般人看不见而已。   现在的健娃只是一具新魂,对周边的环境还不适应。他习惯了人类世界的角色,现在成为一只还没有资格如地府的新魂,就必定要受到孤魂野鬼的欺凌。   而这些所谓的孤魂野鬼,大都是从地府逃窜出来,没有过奈何桥,没有喝孟婆汤,心存一丝怨念回到阳间想作恶的恶鬼。   健娃是新魂,还不能接受阳间焚烧的任何东西。当然,他可以直接享用现场的,如果没有其他恶鬼在的话,他可以不受约束谁随随便便抓修车铺老板钟华的饭菜吃,也可以吸食烟。   鬼吃鬼是想增加自己的阴气跟鬼气,才可以呆在阳间多些日子,免得灰飞烟灭掉。这是生生不息自然循环来的,阳间有恶人,阴间必有恶鬼。   健娃是新魂,一度成为恶鬼们争相抢夺的口中餐。 第481章 恶劫   有一句常挂在人们口里的话,你没有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健娃现在就是一香喷喷的诱饵,加上我焚烧的冥币跟摆放在蜡烛圈里的供品,一大波鬼魅蜂拥而来。我抱肘在一旁冷眼旁观,顿时那焚烧还余有火星的冥币纸灰如翩翩起舞来自阴间黑蝴蝶,在阴风习习中打着旋儿,逐渐消失在暗黑中。   一群贪婪,如狼似虎的恶鬼,或半跪,或俯瞰,或抓,或吸,一阵此起彼伏的欷歔之声,如哀似泣,当真是闻着骇然,触者心惊。   看这群有妈生没有爹管的孤魂野鬼把个祭拜圈,搞得是一片狼藉,看健娃在我的叮嘱下,大气不敢出~不对,应该是鬼气不敢出,蹲在暗处,默默无语的看着这些恶鬼们抢东西的狠样。   眼看这一群孤魂野鬼在得到我的祭拜供品要离开时,斜刺地破空一声大喝:“李阴阳,你在搞什么鬼,是在诅咒老子?”我看,大吃一惊,暗觉不妙,来者正是钟华,他这是想死?竟敢冲恶鬼圈!   钟华是看我在马路对面念咒施法,以为我在对他下诅咒,不顾一切的冲来提脚把蜡烛踩灭,咔崩一声脆响,一颗颗黑色的珠子从他手腕脱离。然后冲距离他两米之远的我奔来——来不及眨眼的功夫,一股股黑气,嗖~嗖,灵活得如旋风,直奔钟华。   佛珠无端脱落,大凶之兆,钟华浑然不知,凭他如何使力蹬动,那脚在原地跑跑。他瞪大眼睛,面部更是一阵剧烈的抽搐,五官扭曲,狰狞恐怖,一只只孤魂野鬼围着他,嗅闻他的脖子,还肆意附在他身上。   “嘻嘻,真不错。”一只癞头鬼摸了摸钟华的头。   “唔,好臭,骨子里都是臭味。”一只附体的鬼从他身上离开。另一只鬼顽劣的一个跟斗,从他的天灵盖嗖地钻了进去。钟华又是一阵剧烈的心悸,浑身颤抖不停。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再迟一步,钟华就有可能被这几个孤魂野鬼玩坏了。唰——我拔腿,如离弦的箭,离开健娃直接飞奔了出去。   纯阳血破咒,叮~符纸一出,孤魂野鬼,鬼哭狼嚎落荒而逃。“不是我李某人心狠,跟你们过不去,实在是看你们欺负人这样才出手的。”我对遁走远离的孤魂野鬼朗声道。   被救下的钟华,一愣神,神智,意识魂魄归为,第一句话就骂道:“草,你是巫师?”说着话,一脸惊恐,急急后退。后退中,不注意,从他的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双手。   只是看见一双手,没有看见形体。好一只阴险狡诈的恶鬼,他竟然瞒天过海隐藏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恶鬼一把掐住钟华的脖子,阴狠狠道:“老钟,别来无恙吧!”说话间,突然张开大口,可以说我捉鬼那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着如此变态的恶鬼,那张开的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有见过狮子开口的,就能想象到恶鬼张开的大口是什么样子。他张开口大到,能囫囵吞下钟华的脑袋。   他不是真吃人,而是想吞噬钟华的生魂。一旦生魂没了,钟华也完蛋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无视我的存在,当着我的面吞吃活人的生魂就是不对。我大喝一声道:“且慢。”哧溜一下,人已经到了恶鬼跟钟华的面前。   恶鬼停下吞吃的举动,阴冷的鬼眼如利齿对我扫射而来。我泰然自若,大步流星直视他。啵~正义之眼跟邪恶之眼相触,后者迟疑一下,急忙闪避,迅疾离开钟华。   我置身在一股巨大的怨气笼罩中,霎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这一点鬼伎俩也想跟我斗?我冷哼一声,口念金刚驱魔咒,黑雾散去,周边的静物轮廓依稀可见。   只是不见了刚才那只恶鬼。钟华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他这是被吓惊魂了,必须马上唤醒,我扶起他,咬破舌尖,含住一口血沫,“噗”朝他面部吐去。   钟华再次慢悠悠醒来,睁开眼,蓦然一惊,极力挣脱,口里大叫:“鬼,鬼啊!”   “别乱喊乱叫,鬼走了。”   钟华还心有余悸中,如此高大威猛的一个人,也吓得跟娘们似的只差钻裤裆了。不过,我不喜欢笑话别人,也不喜欢乘人之危,所以当下决定把他送过马路。   钟华完全清醒之后,对我是感激不尽,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专门捡肉麻的来恭维。   对他的殷勤跟恭维话,我没有兴趣听。钟华危在旦夕,逃得过今天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看见太阳。   不是我吓唬人的,一般人,如是招惹到怨气极重的恶鬼,不死也得脱层皮。恶鬼,对于我李沐风来说不算事,只是不知道这丫的是怎么招惹到这只恶鬼的。   把钟华送到修车铺,身后传来喊声:“老大,你怎么样?”不用回身看,我知道是矮冬瓜来了,这孙子一定是经不起高静跟灵儿的轮番轰炸,迫不得已来看我的情况。   钟华大口大口喘息中,很累的样子,在我的搀扶中坐下。   “唉!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好自为之吧!”说话,我转身离开。冷不防,他竟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求求李师傅帮帮我渡劫?”   “哼,你不是不相信鬼神吗?”我眼皮也没有抬,冷漠的口吻道。   听我这么一说,钟华那是汗如雨下,一边颤抖着手抹汗一边嗫嚅道:“其实,有一位道长警告我,说有血光之灾。我不相信,但是他给了我佛珠,说可以保一段时间的平安无事,但……还说,珠在人在,珠亡人亡……   他口里提到的道长,一定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知道他的佛珠刚才已经毁掉,即使把佛珠拾起来重新串联也无济于事。这是他的劫数,我也无能为力。   如此我没有理睬他,竟自朝前走。钟华一把抓住我的裤腿,唉唉苦求道:“帮帮我,真的,你要钱是吧!我都给你,包括分到的那一份都给你。”   “什么分到的那一份?”我倏地转身看着他。   明知道心急说漏嘴,钟华急忙掩饰,言语错乱,词不达意,眼神闪烁,东拉西扯道:“我说的是,跟人合股开修车铺,分红的钱都给你,只要你把缠我的东西驱赶走。”   “对不起,我能力有限,帮不到你,你有钱可以另请高明。”我挣脱他揪住的裤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修车铺。在走出修车铺时,我在想,记得罗欣在修车铺的,这会怎么不见了?同时也在等待钟华的再一次哀求。   只要他再一次哀求,那么我就有机会从他口里掏出想要知道的事。这件事,就是王振的死亡之谜!   我是从严冬梅跟钟华之间那微妙的关系现蛛丝马迹的,钟华是修车铺老板,严冬梅是他的顾客。他们在我面前却假装对彼此不太熟悉的样子,偏偏钟华又多此一举的说了一些关于严冬梅的不好的话。   完全置身在空旷的修车铺外面时,钟华还没有对我出乞求的声音。我依旧没有回头,甩开大步朝矮冬瓜走过去。   矮冬瓜瑟缩中脖子,就像好冷的样子,缩头缩脑的看着我道:“老大,完事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灵儿催你来的?”我在收拾东西,现都被矮冬瓜收拾好了。再看健娃,这家伙,貌似趁乱跑了。他这一跑,等于跑出我的保护圈,够呛!   祭拜孤魂野鬼,想掏出健娃口里那个指使他的男人。却被修车铺老板钟华给搅扰,但也同时得知,涉入其中的他,生命岌岌可危。   我有一种预感,钟华跟严冬梅以及王振之间有着某一种神秘的连带关系。   跟矮冬瓜离开原地,没有走多远,雾气沉沉。阴气森森,冷意更甚,冷得矮冬瓜直哆嗦,跺脚骂娘。   我心中此地有蹊跷,不动声色继续走几步,蓦然从雾气中传来,阴森哀嚎,我伸手一挡,对矮冬瓜道:“慢着,在这等等,我去看看。”   矮冬瓜听不见怪声,也看不见周围的异常情况,只觉得今晚上的雾好大。浓重得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听我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一定有事生。   不过他跟我那么久,心里虽然也忐忑,但是自持有那么两下子也故作镇定冲我点头。他冲我点头之际,我已经离开他冲进厚重的雾霭中。   我平声静气,警惕的四下观察。倏然看见,有好几个之前遁逃的孤魂野鬼在欺负抽身跑开的健娃。   健娃在众多鬼魅的追逐下,抱头鼠窜,接着被其中一个鬼魅抓住。鬼魅张口,贪婪的吸食健娃的鬼气,一缕缕淡褐色的鬼气,源源不断的从被挟持住无法动弹健娃的口中,眼睛中,鼻子中吸走。   这里说吸鬼气有一个讲究,人有七窍,也就是五官加上耳朵,称之为人体窍洞。人在世时,要是被僵尸吸食掉阳气,就会虚脱,变成傀儡乃至僵尸。   如果变成了鬼,被恶鬼吸食掉鬼气,那么就会造成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话说,你鬼气都没有了,拿什么去地府经历磨难成为鬼,只有经历了成鬼的过程,才有机会进入鬼道,才能有形体进入阎罗殿进行道德审核,才有机会轮回转世。 第482章 剿杀   看健娃被孤魂野鬼们拳打脚踢,还被强制吸食鬼气。我是火冒三丈,手持镇邪符,念真诀,开阴眼,身形一晃,人已经到了孤魂野鬼们的中间。   我不是神人,但是我身上的气场足以让这些个专门欺负弱小的孤魂野鬼退避三舍。   果然我一现身,正在吸食健娃鬼气的恶鬼,嗷一声嘶叫,丢开被吸食鬼气趔趔趄趄要倒下的健娃就想逃遁。我大喝一声道:“那里走。”斩妖匕一出,噗嗤~一道金光,那只恶鬼惨烈的嚎叫一声,顿时灰飞烟灭。   其他鬼魅见此,面面相觑,却也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蠢蠢欲动伺机合围而来。我冷笑一声,暂时保管面色如纸,几乎变得透明,快要灰飞烟灭的健娃,身子陀螺似旋转快如风,疾如电,一片白影中我唰唰毫不留情地来一通大肆剿杀。   咻~咻之声不断,一缕缕哭天叫地的孤魂野鬼瞬间灰飞烟灭。   我知道这样做,黑白无常会找我麻烦,不过现在已经开了杀戒,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要杀就杀他个痛快。再说这些孤魂野鬼留在人世间也是害人,倒不如我一下子解决掉的好。   杀意顿起,三两下的功夫全歼欺负健娃的恶鬼。对于这些个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就像一粒粒老鼠屎那么恶心的孤魂野鬼,我只有杀之。   看健娃情况不妙,不能耽搁,我手打诀,念咒,他嗖地一下进入我的乾坤袋。孤魂野鬼这是最后一次的死亡,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它在我们的周遭每天都生,缓慢侵蚀着生的力量,生命的虚弱、干涸、消遁一刻不停地生。   只是死亡后,还会经历一次死亡,这个有点让置身在另一个世界的鬼魅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就像此刻的健娃,他瑟缩在我的乾坤袋保护下,满满的恐惧在侵蚀他作为鬼残存的意志力。   我认为这些作恶的鬼都该死,在世为人,做得不好。变成鬼也是如此,活该被搞得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但是,人世间有不符合逻辑的潜规则,鬼的世界同样也有。   说白了,地府某有来历的鬼东西,对这些恶鬼的所作所为不是不知道,而是保持无视不纵容的态度。他们想利用这些孤魂野鬼,制造杀戮,人类世界的生命,在血液枯竭那一刻,也是孤魂野鬼们狂笑之时。   他们想利用他们为此阳间跟阴间的自然链,他们通过这些所谓的孤魂野鬼,吸纳更多的鬼灵。生与死交替,如同白昼跟黑夜的交替,阴阳的交替,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   因为健娃不能耽搁,我必须得尽快把他送到可以吸收阴气,帮助他恢复鬼气的地方。而能帮他恢复鬼气的地方,只有我们李家大院的静室。   幸亏在搬迁的时候,我把静室转移到地下。提着乾坤袋,突感周围的气温骤降,接着一股股寒意席卷而来,厚重的雾霭中,出现了影影绰绰的鬼影。   温度骤降,如霜降冷风刺骨。我再口念辟邪咒,破解恶鬼设的迷雾墙,看见矮冬瓜,把乾坤袋抛给他急喊道:“即刻回李家大院原址。”   矮冬瓜惊疑“老大,你呢!”   我说矮冬瓜真的是够了,跟我那么久以来,总是大大咧咧的,对目前环境的周遭变化他竟然毫无察觉。   “如果你不想死,赶快拿着乾坤袋去李家大院原址,把他送进静室吸阴气。”   “哦。”矮冬瓜接过乾坤袋,紧绷着一张脸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去?”   一张辟邪符贴在矮冬瓜背上,我大喝一声道:“滚。”一把推他离开原地,再肃然凝视逐渐逼近的鬼差。   今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均是陌生面孔,一色的黑衣服,鬼脸,阴森森无声息的从雾霭中飘了出来。   “李沐风你好大胆,竟无视阴曹地府法制,草菅鬼命,该当何罪?”   我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人摆明是来找我的不自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幽冥太子府的鬼差,话说我跟幽冥太子的结太深,这是自打把灵儿带回来之后,是次跟幽冥太子的鬼差相遇。   与其说是相遇,倒不如是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分外淡定“哈哈,我还以为是黑白老哥俩来捉拿我,没想到都是些不入流的鬼东西。”   一鬼差,听我的话里充满不屑跟轻视的意味,一狼牙棒就冲我砸来。我灵活一闪,掐动法诀,躲避开他的勾魂狼牙棒,一张五雷咒,嗖地送出,“ 爆!”咔嚓一声巨响,挥舞狼牙棒的恶鬼叉,惊得急急后退,也被五雷咒给伤了面部。   “呀~”面部烧伤的鬼差怪叫一声,忍痛把那块炸裂的鬼皮撕掉,再一次张牙舞爪的冲我扑来。   我冷眼一扫,哼一声来得好。匕唰唰递出,叮~手腕一麻,恶鬼差也伤的不轻,这次直接削掉了他一截手臂。铛!狼牙棒失手掉在地上,他半跪的模式捂住汹涌冒出暗红色血液的手臂嗷嗷哀叫。   鬼差的血液都变成暗红色了,可见他们吸食,掠夺了多少新魂的鬼气阴气。我怒不可赦,越战越勇,唰地一下,我的周围全他娘的是恶鬼差。   层层厚重的黑色雾霭把我包在中间,我左冲右突,好似碰到韧性极好的橡皮筋,一次一次的把我弹回来。看来我不拿出杀手锏,不知道马王爷有多少只眼睛。   用五行法对付,五行法精髓之风火雷电雨。这个是我在爷爷那部秘籍中领悟来的,这是由五位异能者形成的终极一家五雷惊天咒,咒中所带的名称,以人名为本。风是修,火是夏, 雷是寒,电是兰陵王,雨是盟主。   其威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我相信此雷咒一出,谅这些幽冥太子的喽啰们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说时迟那时快,我即刻念咒——电光火石间,呼之欲出之际,一声大喝:“慢着。”   阴冷徒增,阴风阵阵,勾魂笔,锁魂链哗哗惊炸众多鬼差。   黑白无常降临。   二位大鬼差一来,其余小众鬼差喽啰都不敢再轻举妄动。齐刷刷退离到一米开外,等待主导他们这次作恶的领头鬼差再次力。   黑白无常的出现,多少威慑住领头鬼差。他不阴不阳的冷笑一下,凑上去,添油加醋把我如何破坏阴阳平衡,大肆杀戮孤魂野鬼的事讲述了一番。   黑白无常阴冷没有出声,安静的听完幽冥太子爪牙的讲述,然后阴阳怪气的一笑道:“这事,看来有误会,这段时间阴阳失衡,无名氏鬼奴惨死地狱。为了查清楚这些无名氏鬼奴的来历,我等奉命查办,特差遣阳间阴阳师李沐风协助,他可能太心急,所以没有考虑到在滥杀徘徊人世间的孤魂野鬼后会造成某些方面的失调,难怪太子会关心此事插手进来管。”   “这样啊?”幽冥太子爪牙一听这话,分明是黑白无常袒护,却也毫无办法,最后他招呼手下隐身退去。   幽冥太子的鬼差一走,黑白无常二鬼差就冲我一顿狠骂。   “你特么的真不省心,上次跟幽冥太子的恩怨闹得整个地府都沸沸扬扬的,你李沐风的大名在地府已经传扬开了,他日要是你去了,看那些不省心的东西怎么生吞活剥了你。”   我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道:“我依旧死了几次,无所谓再死一次。”说话间,我伸长脖子,对黑白无常道:“把你们的勾魂链套这。”   黑白无常见我这样,气得一张鬼脸越的煞白,抖了斗勾魂链,跺脚大骂道:“你以为本鬼差不敢拿你?要不是阳间乃是非之地,正处于多事之秋期间,本鬼差拿你又能咋滴?”   “嗨嗨,哥哥,我李沐风不会说话,要的就是勾魂链一套,开开心心去地府,翘起二郎腿做一只逍遥鬼如何?”   白无常冷哼一声,挤眉溜眼道:“你倒是想啊,可惜我哥们俩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肚量,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个儿想办法解决好眼前生的事吧!”   “哥哥咧,你们想必已经知道我现在做的事,也是情非得已,想那些个丑恶东西,把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线索掐断,你说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得,鬼东西都被你剿杀了,还想咋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哥哥有事要忙去了,我可是悄悄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恭送二位哥哥。”我抱拳,目送他们隐身退去,这才细细的看周围。雾霾已经惊秫如灵体退去,眼前豁然开朗,路灯灰蒙蒙的光倾泻在马路上。   马路上冷冷清清,空荡荡,没有车俩,没有人迹。唯独我一个,孤零零,迈动疲乏的脚步,拉长孤寂的身影朝李家大院原址跑去。   李家大院原址,一颗V形树杈上,矮冬瓜骑跨模式怀抱住乾坤袋,在等待我。他这也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健娃的鬼气被吸,唯有靠他的阳气来支撑。   我拍醒矮冬瓜,他揉揉眼睛,面色苍白的看了我一眼。   “这样不行,赶紧起来。”乾坤袋吸收了他的阳气,他貌似有点虚弱。在我的搀扶下颤巍巍的下得树来,跟在我身后去了爷爷的地下室。 第483章 荒屋   话说,李家大院虽然被强制搬迁,却还没有规划来,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有人知道朝内81号,就可以想象到现在的李家大院状况。   黑咕隆咚,杂草丛生,真是蛋疼。要是没有搬走,我还可以好好的住下去,可特么的搬走才半年,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场。黑漆漆,阴森森的,走在其间,感受到此间的恐怖氛围,恐怕是矮冬瓜这一生中最最恐惧的一次。   在以往我跟他一样从没有预料到现在李家大院的样子。   走在曾经熟悉的地方,哪怕是做到最小心,还是冷不防被自己踩到的枯树枝断裂的声音吓一跳。   “老大,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矮冬瓜问这话,有可能是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忘记了我特么的是他老大,是捉鬼的。   我鄙夷的冷笑一声,没有理睬他,紧皱眉头朝静室方向走去。   矮冬瓜紧跑几步,心虚的前后左右看,然后保持跟我的距离,我稍微快一点他就叫嚷:“老大,你还是慢点别摔倒了。”   我说:“恐怕你不是提醒我摔倒,是怕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吧!”   矮冬瓜嗨嗨一笑道:“老大,还是你最了解我。”   我无语。   矮冬瓜想起刚才的事,又自言自语道:“老大,这乾坤袋里是不是装的那玩意?”   “嗯。”   “在之前,你大喝一声是不是在骂鬼?”   我想,这矮冬瓜对于吃,睡觉什么的特么的在行,对于诡异事件脑袋里就像塞了一把猪屎,糊里糊涂的。这也难怪,他一辈子就做定了我的跟班,就像爷爷预测的那样,他矮冬瓜就是我李沐风的跟班,还得跟一辈子。   “嗯。”轻声答应着,人已经走到静室门口。这静室门口,依旧黑黢黢的,一袭冷风好似吹来一阵浓雾,湿哒哒,连衣服都湿润了。霎时感觉四周无比的冷,当真冷极了。   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之感,我手持斩妖匕,走着走着,矮冬瓜突然一把拉住我道:“老大……”咕嘟一口唾沫噎住他的话头,我微微侧身看向他。他在冷风跟暗黑中颤抖,就他这点出息,我摇摇头没有理睬,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出刺耳也干瘪摩擦是的吱嘎声。   这声音真特么的难听,搞得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矮冬瓜面前,我不能显现出来那么一丁点的质疑,跨进门槛,叮嘱他在外面等,就提着乾坤袋走了进去。   走进静室,我忽然现一个问题。静室的空气狭长,活脱脱就像一口棺材,在黑漆漆,我手机都屏幕光都不能渗透的位置,依稀看见墙壁两边爬满绿色的苔藓。在过去一点,就像一个黑色的大口,空荡荡的静室中,我提着乾坤袋,倍感浑身乏冷,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现在我才领悟道,静室之所以阴气重,这个跟设计还有风水有着不可忽视的关联。静室不是爷爷那个年代才有的,而是爷爷的爷爷设计的。   或许在爷爷的爷爷那一代,静室是用来供奉那位邪神的。之后,我的爷爷无视邪神,以邪制邪,用来养鬼之用。   虽然我搬走离开李家大院,此地的阴气却只增不减,健娃在这里吸食阴气恢复是再好不过了。   我把乾坤袋口子倒扣,口中念念有词,嗖地一股黑烟钻出乾坤袋,在地上一滚,显现健娃的鬼影来。他大口大口的吸食阴气,对我的存在好似没有注意,少顷才转身对我行了一个大礼道:“谢谢李先生的搭救之恩,现在你尽快的去严冬梅那,她可能有危险。”   “为什么?”   “杀人灭口。”健娃苍白得透明的脸,在吸食阴气之后,稍稍有了鬼气。他既然知道严冬梅有危险,那么就一定知道是谁指使他跟踪严冬梅的。   我不慌不忙拿出手机,递在他面前道:“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跟踪严冬梅的。”   健娃扫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摇摇头道:“他没有在这上面。”   “他是谁?”   “王振。”   “王振?”我惊讶,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看来之前的事被我想简单了。如此我来不及多说什么,拉开静室的门,一步跨出去。   一步跨出去,差点踩到卷缩在门口的矮冬瓜。   “你在搞什么?”   “嗨嗨,老大,我这不是冷吗?”矮冬瓜紧张兮兮的看看四周,缩了缩脖子,瑟缩着身子就像一站不直的侏儒老头,更像是一圆滚滚的冬瓜。   “噗!”我悄笑喷,带头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在黑夜中,看不清楚院落目前的状况。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迫不得已搬家,咱李家老祖宗一定很不开心。   在搬家离开后,我也时常来看。却没有觉得那里不对,但是今晚上回来,感觉到李家大院变成阴森森,如同坟墓一般,让人很是不安。   我把李家大院抛在身后,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一双深邃阴森的眼,在暗处凝视我,直到我离开。   矮冬瓜啪嗒啪嗒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来,在黑夜里,他的跑步声跟喘息声,让我不经意间想起那条黑子。   把他想象成一条狗,我再次阴悄悄的笑喷。   “老大,我们这是去哪?”   “去金穗苑小区。”   金穗苑小区,严冬梅心乱如麻,最近因为王振跟那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男人,搞得她神经衰弱了。头嗡嗡作响,就像有千万只蚊虫在脑袋里,没头没脑的碰撞。   心烦意乱中,她睡不着,起来抽烟,看电视又怕看见王振的样子出现。之前在大杂院回来,路上遇到的怪事,就像幽灵那般纠结在心。   严冬梅在跟我各自离开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想到回一趟大杂院。   大杂院吴奶奶正在跟孙子说话,看见她回来,瞬间的惊讶,就笑嘻嘻的招呼道:“回来啦?”   大杂院是严冬梅的第二个家,在跟王振搬进来之后,一呆就是十来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感情,同时对这里面的人,了解也够深。   漠然的看着大杂院一张张在她看来不怀好意的笑脸,在笑脸的背后,包藏祸心,假仁假义虚以为蛇的敷衍她而已。其实真正的用意,是在看她笑话。不过,严冬梅对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好在一起那么多年的邻居,这次来表示也带了一些小礼物的。   她强装笑脸,把小礼物挨个送到每一个人的手里。聆听着一声声,看似真诚,却虚情假意的问候跟致谢声,她不置可否的点头,点点头,支吾两句,特意的走到她跟王振租住的屋门口看了看。   不错,严冬梅就是听到传闻说王振回到了大杂院。   当然在其间,我没有揭穿这些传闻是老廖婆娘搞出来的。她为了掩饰,亲戚暂住空屋子里的事,就散播王振回到大杂院的谣传,这样很多人就不敢靠近那间屋子,亲戚也免去诸多麻烦,安心的在空屋子里住了好几天。   严冬梅走到那屋子门口,其他人都远远的站着,悄悄私语中。吴奶奶的孙子,闹嚷说想要出去吃麻辣串,吴奶奶说天黑了,外面有吃人的妖怪。   本来是吓唬孩子的话,却提醒了严冬梅。   是啊!她在天黑的时候来的大杂院,现在已经黑静了,一个单身女人不适宜走夜路,得尽快的赶回家才是。在金穗苑那偌大的屋子里,虽然觉得空荡,但也好过呆在这各种杂乱,空气中总有一股臭烘烘厕所气息的小地方。   严冬梅在离开前,去见了周瞎子。   王振在出事前,周瞎子曾经掐算说他有血光之灾。这事,王振有告诉严冬梅,当时她没有当回事,还说周瞎子的话不可信,都是封建迷信的。   她出现在周瞎子面前,送上小礼物,一杆周瞎子梦寐以求想也想不来的山寨版玉石烟袋。周瞎子没有接,而是郑重其事的盯着她,那双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带着犀利的注视,好像要看穿她心里的所有事。   周瞎子的屋里,乌暗暗的,天花板上的灯,原来是三只灯泡,好像坏掉了两只剩下一只,就跟一个人瞎了一只眼那般俯瞰的模式冷漠凝视正襟危坐在木凳子上的严冬梅。   一袭由上而下的冷意,就像那只灯的光,倾斜而下直达脚底。严冬梅动了动腿,表示没有麻木,然后开口问道:“周师傅,你看看王振为什么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周瞎子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黑乎乎的指头,挨次序掐算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他死的不甘心,不会放过害他的人。”   严冬梅听到这话,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起身说道:“我得走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钱递上,轻轻放在周瞎子可以勾到的地方,就急匆匆的走向门口。   “他回来了。”周瞎子嘶哑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惊得严冬梅浑身汗毛竖起,愣是不敢回头看他,极快的小碎步从周瞎子家一溜烟的跑了。 第484章 疑心见鬼   出来大杂院,就是一条通向南北的小街。在大杂院大门的斜对面,是一家卖白切肉的,严冬梅认识卖白切肉的老板。王振没有出事前,最喜欢吃这家肉食店的白切肉。   在卖白切肉的隔壁是理店。   严冬梅还记得那一次跟王振一起走进理店的情景,她把长辫子剪掉。为了那根被剪掉的辫子,他还跟理店老板吵架,说这是老婆的头,得拿回家。   那位亲自操剪纸,剪掉严冬梅头的帅哥,现在已经没有在理店了。不过,她很想看见他的身影,或许来大杂院的目的,并不是冲谣传来的,而是想来一次突然袭击,找到失踪好几天的他。   他姓氏很少见,白,叫白少喜。   就因为她在白少喜的皮夹里看见一张不愿意看见的相片,她追问对方罗欣的相片怎么会在他皮夹里。白少喜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不耐烦,也厌恶的避开她,去了阳台抽烟。   在第二天,白少喜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她给他买的车。是用不锈钢丝赔偿王振的人寿保险买的,那辆车的车主,是白少喜。   白少喜就像是从人间蒸,严冬梅宁可相信他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及时回来,也不愿意承认他弃她而去。她曾经悄悄的去修车铺,窥看罗欣,看来看去就只看见钟华在修车铺,没有看见白少喜也没有看见罗欣出现。   思念是一种病,严冬梅从没有尝试到思念一个人会是如此的锥心刺骨。此刻的她悄然伫立在理店门口,想起跟白少喜的第一次相逢,就是她在听了他的建议后果断剪掉辫子,改头换面,换了一个时新的型。   白少喜当时借鉴了李白赋的一诗句不适时宜的赞美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王振历来都是笨嘴拙舌,直来直去的那么一个人。他心疼的是冬梅好不容易才蓄起来的辫子,就那么咔嚓一下没了,他不依不饶跟白少喜吵,不但不想付给对方理费,还喊对方赔偿辫子。   看风度翩翩,一身西装的白少喜,再看为了一条已经剪掉的辫子,在面红耳赤争吵的王振。在严冬梅看来,前者是玉树临风,成熟,魅力值百分百,后者是土老帽,俗话说:土得掉渣的土鳖。   理店好像比之前装修得更体面,旋转的标示灯,各种理设备都在运作。里面的理师傅忙得跟狗似的,唯独没有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有人出来,她认识这张脸,是白少喜之前的恋人。严冬梅按耐住狂跳的心,一脸“不关我事”的神情,颤颤离开原地,看也没有看怔怔盯着她的白切肉老板娘,径直朝巷子口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在她的上方就像有一口深不见底黑的铁锅,沉沉的罩住在她的头顶乃至四周。严冬梅吸了吸气,加快步伐想走出巷子中最为阴暗的环境。   越是着急想突出阴暗没有路灯的路段,越是疑心身后有细碎,鬼祟的东西中跟踪而来。严冬梅是一步三回头的看,总觉得身后的黑越来越浓重在蔓延,无形中身后就像有一个释放黑色元素的妖怪,想要慢慢吞噬掉叫做光跟美好的东西。   由于更深一步的恐惧想法,严冬梅狼狈的回头观望,高跟鞋不时踩在石板缝隙中,提起来继续走,越走越快,感觉身后的黑色就像充满灵随着她的移动,在快蔓延过来,此种情景像极了,一个不算宽的走廊,走廊上的等咔嚓咔嚓的熄灭,而走廊中的人,却惊恐万状,恐惧到极点中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浑身上下几乎都是黑色的,也就是这样的装扮,严冬梅才没有及时看见,从而不顾一切的撞进他的怀里。黑衣人,一张脸也是黑乎乎的,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把扶住她。   低沉得有点含糊的声音问:“你,没事吧!”   严冬梅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颤,他不就是那晚上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不之客吗?难道他在跟踪自己!疑问一出,她神经质的想从对方搀搂臂膀下脱离开来,却是不能。   “别动。”黑衣男人低沉的声音,简短的两个字,威慑住想要挣脱的严冬梅。   她只好乖乖的在黑衣男人的大力拥住下,往家的方向走。与其说拥住,不如说是挟持来得贴切些。她在想,或许这个人一直在跟踪她,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现在已经是夜晚的9点钟,路上的行人都6续回到自己温暖的家,没有谁刻意去注意擦肩而过的路人。也不会去关注一对相依匆匆忙忙行走在路上的男女,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   就像夜行者,专门打家劫舍的盗贼。好像,他今晚上不用去做盗贼了,在路上捡到一只如惊弓之鸟般的羔羊。羔羊在瑟瑟抖,害怕什么?她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被这个突兀第二次出现在眼前的黑衣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像一只小绵羊那么温驯。   黑衣男,始终都规规矩矩,也没有松开的意思,紧紧搀扶住她。在别人看来,这对男女就是夫妇俩,女人好像脚髁受伤,必须要靠男人扶住才能走动。   他们俩的距离很近,彼此能嗅闻到对方象征雌性雄性陌生也熟悉的气息。他嗅闻到来自她身上淡淡的紫罗兰香味,那是脸上粉底霜的味儿。   她嗅闻着来自对方身上的男人味,同时感触到黑衣人是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他的身体就像一堵墙。开小差的思维,不经意间联想到他身上的八块腹肌。   体格健壮的男人很能打,不像是王振一副猥琐样。有时候胆小如鼠,有时候拧起一股筋,就像一头倔牛。   严冬梅还记得那次在来怖寒镇的一座车站上生的事。当时,她不知道有些卖衣铺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经过一卖衣铺时,竟然现上好的衣服打折1o块钱。   好奇的她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跟着在身后的王振,因为之前有点热,就把衣服敞开。敞开的衣服不小心挂到了,店铺老板摆放在柜台边的装饰链子。   链子是那种仿真金链子。粗细都有,偏偏他挂到链子,竟然断成两截,这是一条细得跟一条线似的细链子。   起初,店铺老板很热心,主动拿出镊子来给王振,让他衔接一下。几次三番下来,不但没有衔接好,还搞得满头大汗,一双手直哆嗦。   接下来的事,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热情满满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店主要求他们俩赔偿,因为这件事无心买衣服的严冬梅,仔细问了一下,对方的漫天要价,惊傻了她。   人家说了,这链子得多少钱一寸,王振挂断的链子有两尺长,那么就得好几万才能够。他们俩初来乍到的,哪有那么多钱?就是把身上的所有摸出来,也不够。   如此,事态生了进一步的恶化。店铺老板,口口声声要他们俩赔偿,严冬梅据理力争,说这破链子根本就是伪劣品,才会那么脆弱断裂。   店铺老板凶神恶煞的挽起衣袖要搜身,说把他们俩身上的钱搜出来赔偿他的链子。严冬梅见状,就冲到门口大叫:“抢人了。”   王振吓得面色白,哆嗦着制止她别乱喊乱叫的。还主动解释,说此次他们俩出来,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希望店铺老板打让手,绕过他这一次。   严冬梅看他那贪生怕死的孬种样子,气得干瞪眼。但,也是因为王振不停的解释,跟严冬梅的泼辣,店铺老板也顾忌,怕事闹大,会引来执法部门,就摆明了的说,要他们俩买下那件夹克衫。   价格当然比外面翻几番的价钱,王振想息事宁人,就劝阻严冬梅买下那件衣服。这件事,就像一抹之不去的阴影,深深的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总是把王振跟别人比,偶尔想到那件事,她后怕不已。车站店铺明显是玩的圈套,说不定在他们俩之前,已经有很多人中招,他们只是其中一个。   屡屡想到这件事,严冬梅就心烦意乱。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总是无缘无故的在王振身上撒气,他们俩是包办婚姻,一直没要孩子,就是想赚钱后要孩子。   王振有驾照,可以开车,在运输队找到工作,一个月有好几千进屋。这一点,还算让严冬梅感到欣慰。   王振……冬梅忽然觉得黑衣男人身上有王振的气息,她很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可是那帽兜太大,把整张脸都锁定在里面,唯一能看见的是那对在帽兜遮盖下隐藏起来,却还是犀利如剑芒般的眼眸。   黑衣男人貌似察觉到她在观察他,急忙换了一个姿势,把帽兜往下拉了拉。看似不明显的举动,却还是让严冬梅心里一紧。对方把整个帽兜拉下来,又是怎么看路的?   同时她感觉到他的体温不对,他就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僵尸。想到僵尸,严冬梅心里又是一惊,不由得感觉呼吸困难起来,她联想到电影中的僵尸,把人咬一口然后吸血,嘴巴上还有血的痕迹,最后把人变成一具如同枯枝一般的干尸。 第485章 恶鬼路   这个黑衣男人也让严冬梅不经意间想起,为了给王振一个名义上的墓穴,专门跑了一趟丧葬店。她在丧葬店看过一三尺高的纸扎人,纸扎人是方头大耳,小眼睛,红嘴唇,脑门上扣着一顶瓜皮帽,穿的是几百年前青灰色的长衫子,只那么一眼,就让人特别丧气。阳宅要看风水,阴宅也要讲究风水,严冬梅因此还特意的请丧葬店老板帮忙找了一处墓穴。   严冬梅不喜欢丧葬店老板那一对骨碌碌转动,总是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目光的注视,还有挂在唇角那一抹奸诈的笑纹。想到丧葬店,她忽然觉得问他出在王振的衣冠坟上。   按道理,在死者没有找到尸体之前,严冬梅是不能领取到人寿保险赔偿金的。可那位丧葬店老板却夸下海口,说能无偿帮她这个忙。   丧葬店老板跟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这个忙?严冬梅为了这件事苦苦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也想过,很有可能丧葬店老板有亲戚,背地里做了手脚,瞒天过海掩盖了王振没有找到的事实真相。   严冬梅觉得,大杂院是一个藏龙卧虎的不可小觑的地方。特别是周瞎子,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碍于之前的约定,他至今都守口如瓶,没有把王振其实没有找到尸体的事说出来。   只是她在临走的时候,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她倍感压力。   走在黑夜里,特别是跟这么一个活像僵尸,没有人体温度的家伙走在一起,严冬梅觉得浑身的热气都快被这具僵尸似的黑衣男人吸干了。   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热气被抽空的感觉,从脚到头都酸软无力。她有觉得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被黑衣男人拖着在走,没有理由抗拒,走的方向对不对,她都懒得看。   不是懒得看,而是觉得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黑衣男人就像一个魔鬼,浑身充满异常的诡异魔力。这一股魔力,把她牢牢的掌控住,无法挣脱。   我跟矮冬瓜马不停蹄去了金穗苑,却扑了个空。严冬梅的家黑咕隆咚的没有人,不用进屋,从那黑漆漆的窗口,不难猜出她没有在家。   一种不祥的预感蓦然滋生出我的脑海,原本以为健娃的话,不具备真实性,看来严冬梅是真的有危险。   矮冬瓜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肯定严冬梅不在家,按照他那笨猪脑袋的想法,或许她在家,是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严冬梅最近失眠,吃药,按摩,一来二往的花了不少冤枉钱,也不见效果,才来找我的。   我不动声色的观察,没有揭穿来自她身上的异常气息,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源自严冬梅身上的异常气息叫做邪气,一个正常人除非她阳寿已尽,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跟来。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各种类型都有,其中不乏一些亲属之类的阴魂。   但是我仔细观察,现她身上那淡淡,不注意是无法触动到幽灵般游弋在冬梅身边的邪气。一般这种邪气来自养鬼妖术师或者说鬼灵,很显然,对方不是妖术师,而是鬼灵。   从严冬梅给我讲述的那个故事,加上在她身上感触到的邪气,我敢断定,那晚上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人。   不是人是谁?   健娃说指使他跟踪严冬梅的是王振。他之前是弱智,死亡后成为鬼灵,对生前的事还记忆犹新。问题来了,那就是在健娃生前看见的王振是死人还是活人?   这个问题我还得延后来查清楚,现在得尽快的赶到王振的墓地去。   一晚上的奔波,矮冬瓜累的够呛。虽然没有从口里吐槽抱怨的话,但是从他气喘如牛跟满脸不快,我默不作声悄悄笑喷。却还是没有放慢脚步,得赶在天亮之前到达王振墓地。   矮冬瓜呼哧呼哧把一身白花花的赘肉抖得嘚嘚的,才勉强跟得上我的步伐。   “挺好,如果你能坚持每一天都这么跑的话,瘦下来不是难事。”我都不知道好多次从灵儿口里得知高静的抱怨,说矮冬瓜睡觉打呼噜,那一身的赘肉就像一坨肉疙瘩……这里省略掉几百字的描述,各位也应该想象到,作为他妻子的女人,被一大坨肉疙瘩压在下面,是多么的痛苦。   人胖有人胖的好处,矮冬瓜好几次因为不注意脚下,踩在不平整的地方,摔倒,骂骂咧咧中爬起来,拍打一手的泥巴,还得继续跟来。   我的手机一整晚的工作,已经没有多少电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先用我的手机,然后用矮冬瓜的手机,这样我们可以支撑到凌晨时分。   我跟矮冬瓜打小就在这怖寒镇走夜路,虽然期间变化很大,但大致方向还是记得的。王振的墓地就是怖寒镇公墓,说起来我跟怖寒镇公墓还真有缘份。   木偶邪灵事件在我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现在再次去公墓,真实是五味杂陈别有滋味。一般的人,随你承受力多么强大,面对黑漆漆中,一个个冷冰冰木然林立中的墓碑都无法压抑住来自心中的恐慌跟各种没来由冒出脑海的可怕猜测。   只要有足够的想象力,你在如此惊秫的环境中,不经意间就会联想到墓碑后面会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来到公墓前的我们。   公墓在正常情况下每天早上6时开门,特殊情况(祭扫高峰)提前一小时开门,关门的时间根据扫墓人群来确定,按照惯例,一般晚7时许才能关门。   所以这个时候公墓的大门是关闭的。   但是我跟矮冬瓜一起来到公墓时,却意外的现公墓的大门是敞开的。   寒森森的夜,公墓大门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口,在大口后面是黑洞洞延伸到无止境的黑。第一眼渴望的错觉,会觉得这是一块黑得彻底的黑色布块,说不定在撩开这一黑色的布块,就会看见光明。   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公墓门是开的,这个太不正常,太诡异了。矮冬瓜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门里面,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老大,你还是考虑一下,这个时候咱是不是必须要进去?”   “你最好去喊醒守墓人,我进去看看,要快。”话毕,叮嘱他小心点,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目不苟视的直奔那团黑暗中去。   进入门里,嗖嗖冷风直扑面门,有种秋去冬来的寒意。真不愧是的公墓,魂灵们栖息的场所,好在我不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是正儿八经的李家阴阳师。   一声声哀怨轻微的叹息,我默念叨静心咒告慰这些在黑夜中叹息的魂灵,直冲王振墓穴而去。   王振墓穴,墓碑前石板上,一堆白透明得就像蝉翼的纸钱灰,在手机屏幕光的照射下在冷风中簌簌抖动。看见纸钱灰,我心里一紧,暗觉不妙……   说时迟那时快,呼地一股冷风从侧面凶猛的扑来,在我灵活一闪,口里骂一句:哦槽”歘,杀气,凶煞而来,一缕衣抉飘飘之处,一只厉鬼那伸缩自如尖利的指甲从我左侧面颊一掠而过,几乎是擦着面皮那么歘地过去,一袭凉意,一霎的心惊,一只符咒毫不迟疑应手而出,只待厉鬼再次扑来,我会毫不犹疑的贴在她那张实在不怎么样的鬼脸上。   偷袭失败的厉鬼,彻底狂暴,长无风自动,浑身的戾气骤然爆,露出极度狰狞的表情。又是呀地一声,疯长身形,尖利的嘶叫一声再次对我扑来,我心说:“不知死活的东西。”心念一动,我一转身形,手指一弹,一记凶悍异常的耳刮子清脆响起,甩在来路不明女厉鬼的面颊上。   女厉鬼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眸中泛起更加强烈的恨意,长如倒刺般高高竖起,声音凄厉大叫一声:“好你个李沐风,我跟你势不两立。”   听到她的声音,我只能呵呵了,真特么的是冤家路窄“刘彤?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刘彤无风自动的丝,骤然一卷,充满灵性自主严严实实包裹住整个面庞,看着一张黑色没有五官的面脸谱,我情不自禁的一哆嗦。之前就应该想到,能不顾一切敢袭击我的厉鬼,非她莫属。   “想知道我怎么变成这样子,完全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只要你愿意。”我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感觉在说出这句话时,那张不可示人的鬼脸上一定挂着一抹阴测测的诡笑。   “哈哈……”当真是恶鬼当道不知死活,我李沐风岂能是你好欺骗的?我冷笑一声,食指夹住一抹五帝钱,照准刘彤掷去,嗖~五帝钱具备灵性,破空的响声之后,一刹惊秫般的光芒直抵不远处遥遥站立在一尊墓碑上的女厉鬼刘彤。   “李沐风,我敢于自杀变成厉鬼,就不怕你的歪门左道,区区一枚五帝钱就像拿下本尊,来吧!生前奈何不了你,死后变成厉鬼也要讨回你欠我的情债。“刘彤话音未落,鬼影在墓碑上一闪不见。   正在寻找鬼影之际,我背后一冷,刘彤的鬼影倏地出现在身后。快,准,狠,伸出长指甲对我抓来——。 第486章 骗保   一股阴冷刺骨的风,在我极快一闪擦过耳根,带着寒光的长指甲,跟那如尖刺根根竖起的丝,如同千万条灵性诡异的黑丝蛇,齐刷刷冲我全面袭来。   看来刘彤想要报复我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她此招阴毒,如是普通人即使躲过指甲的突袭,也逃不过那黑色网织的鬼。我在口念五雷咒,手打诀,脚踩八卦,食指划破,哧~一股鲜血侵入刃口,唰唰~刀光剑影在那如丝网般的丝中,如快刀斩乱麻那么麻溜,指尖突感丝丝缕缕,寸寸断裂,刘彤一声凄厉的哀嚎,还想使出鬼伎俩,增长鬼却是来不及了,斩妖匕带着我的阳刚之血深深刺入她的胸口。   顷刻间,厉鬼刘彤如一捅破的纸灯笼爆出万道斩妖匕刺破泄出的金色正义之光。在金色正义之光下,女厉鬼的面色如纸,身体透明,如燃尽灰烬般片片逝去。   刘彤这是要魂飞魄散了,在一张脸快要消失之际,她嘴角擒住作为厉鬼也有的苦楚,怅然一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冷酷无情……不过,我喜欢你也就是这一点,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想征服……我知道你是来救一个人的,可惜时间已经太迟了,她没救了。”   我没有进一步痛下杀手,不是同情刘彤,她不值得我同情,我觉得她是太可怜了,直到死,都不明白人世间的真爱是什么!对于一个如此愚昧无知的女人,我只能一笑了之,亲眼目睹她快要消失的鬼脸上,那一抹无比凄楚的苦笑,最后我眼前留下一抹久久散不去的轻雾。   刘彤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怨不得人。我冲魂飞魄散,留恋不舍离去的她,摇摇头,沉重的叹息一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搅扰了我的片刻安宁,我不用看,也知道是矮冬瓜带人来了。   我质问他为什么来得那么迟?他告诉我,守墓人都没有在值班室,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酩酊大醉中。在天黑前,有人专门请了守墓人大吃特吃一顿,我想这个请客的人倒是大方,只是他的出点太不可思议。   在怖寒镇这块地,虽然已经执行很多年的火葬,却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自觉的人。用棺木埋葬,不愿意把亲人焚烧,王振的衣冠坟其实就是严冬梅跟某一些人的秘密,我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懂那么一点爷爷传承下来的掐算术,掐算出衣冠坟的事。我之前说过我不是神人,难免不会有百密一疏的事生,所以在启开王振的衣冠坟时,意外的事生了。   在我的掐算中,王振的衣冠坟也是刘彤哥哥的墓穴。   只是刘彤为了掩人耳目,阴悄悄的用钱买了这么一座有名无实的墓地,却把哥哥的尸骨深深的埋葬在最下面。可能刘彤也不知道,在她埋葬哥哥后,为了报复我选择了自杀,却还是有人惦记她哥哥的墓穴,利用她哥哥来杀人灭口。   我是为了严冬梅来的,跟刘彤的冲突也是纯属意外,却也是她所期待的,只是没有预料到来得如此快。   守墓人跟矮冬瓜团团围住王振墓地,面面相觑中,他们不敢擅自撬开石板,怕当事人严冬梅责问。   我说严冬梅就在棺材里,守墓人还是不敢相信我的话,要不是我拿人品担保,严冬梅必死无疑。棺材是密封的,一个活人能在里面呆多久,会算数的都可以算一下,实在是算不出,也可以亲自尝试一下。   终于,在我的坚持下,守墓人打了报警电话,派出所及时赶来人,当众撬开石板——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在墓穴下,竟然是一口双人棺。   话说连守墓人都不知道这座墓穴是双人棺,到底这事这么解释?   还没有来得及启开双人棺,有耳朵尖的听见,棺材里出一声沉闷的咚~   “棺材里有活人?”出惊叫的是矮冬瓜。   我跟刘彤对阵少说也有两分钟,加上守墓人的难以抉择,又是两分钟,撬开石板,又是两分钟,六分钟过去,棺材里的人居然还活着,这是一个奇迹!   同时我也知道,棺材启开,放出里面的活人,王振车祸死亡的真相也该水落石出了。   众人七手八脚撬开棺盖,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   棺材里的严冬梅披头散,手指甲严重破损出血,整个棺材里都是血污一片,棺材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具臭烘烘已经在腐烂的尸体。   当然,严冬梅可能没有想到还有命见天,也没有想到是我带人来救她的,在看见我们那一刻她昏厥了。   本来救活严冬梅没有我什么事,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我是阴阳师同样也有好奇心,况且我的好奇心不会比别人少。   我好奇王振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双人棺里,还跟严冬梅在一起,也好奇究竟是谁把他们俩封在双人棺里的。   守墓人跟严冬梅的供词说明了一切。   请守墓人吃饭的是谁?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请守墓人吃饭!   严冬梅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错了,求政府宽大处理。”   按道理说严冬梅也是受害者,她何罪之有?   接下来,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仔细听完了严冬梅的故事。   严冬梅跟王振是夫妻,可就是因为某一些方面让她很苦恼。比如,王振胆小怕事,车站那件事让她耿耿于怀,总是羡慕别人的丈夫能顶天立地,能大刀阔斧的干一番男人做的事。   她偶遇白少喜,打心眼喜欢上他,可惜身边有王振,对方身边也有另外一名理店的女人。   人的美貌得从头来,面容娇好的她,经过白少喜亲自出马的设计,她改了型越的出众。从一个土老帽的村姑蜕变成为相当有韵味的美少妇少妇,并且深深吸引了白少喜。   王振出车在外的日子里,严冬梅就跟白少喜约会,他们去远离怖寒镇的附近县城,稀饭庄,公园都无不留下他们俩的身影。偷偷摸摸的呆在一起,真的是让人提心吊胆,加上白少喜年轻帅气,同样也吸引着除了严冬梅以外的异性,这一点让作为有夫之妇的严冬梅很是担心。   她害怕有朝一日白少喜厌倦她,喜欢上其他女人。   白少喜也表示了,只要她敢跟自己的丈夫离魂,那么他可以专心对她一个人好。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白少喜是脚踏几只船,理店有一个,外面还有一个,那就是罗欣。   为了想跟白少喜在一起,严冬梅苦思冥想很多离魂的借口,都被王振给支吾过去。   王振爱她,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他无无条件的答应,但就是不答应离婚。   严冬梅实在是没辙了,最后一次跟白少喜见面时,把心里的苦楚说了出来,并表示她不愿意失去白少喜的话。   说话的时候,白少喜在看一本杂志,杂志封面上有保险公司的广告。看着这一则广告,他随口来一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让他自生自灭呗!”   杀人严冬梅是断然不敢做的,但是借刀杀人她可以考虑。   白少喜指了指杂志上的保险公司广告问道:“你丈夫在运输队上班,可有买人寿保险?”   严冬梅肯定的点头道:“买了。”   白少喜唇角擒住一抹狡黠的笑意,凑近严冬梅如此这般的一说,骇得她瞪大眼睛惊讶道:“这也能行?”   他冲她眨眨眼打手势道:“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在后来王振出车,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在他没有回家的阶段,严冬梅不敢确定王振是否真的出事。因为白少喜没有告诉她是怎么对付王振的计划,只是在后来,得到了这一笔保险公司的赔偿后,白少喜露面了。   严冬梅承诺只要王振意外死亡,那么所得的保险费就得给白少喜买一辆车。   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还把所得的保险金卡交给了深爱的他,没想到的是白少喜却毁了跟她海誓山盟长相厮守的约定。   严冬梅怀疑这一切都是白少喜操作的。   警察得到严冬梅的供词,加上法医查出王振是属于在保险公司赔偿之后死亡的鉴定,她跟白少喜玩阴谋骗保的事实依据已经成立,警察立即出马抓白少喜。   警察们去了白少喜的家扑了个空,最后根据严冬梅提到的罗欣,去了修车铺。   修车铺中钟华倒在血泊中已经死亡多时,呈现在警察们面前的是一片狼藉。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我们在墓地的时间,也就是钟华毙命的阶段。   钟华的死相很可怕,血糊糊的脸上,那双瞪大的瞳孔倒影出一张模糊不清楚的影子。他的死因是惊吓过度死亡,我不是神人,只能掐算出钟华一定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罗欣跟白少喜双双携带王振用命换来的保险金出逃。   王振骗保事件牵连的人很多,其中有大杂院的周瞎子,还有哪位出谋划策的丧葬店老板。   他们一一落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惜的是,当事人王振却再也不会醒来。   确切的说,王振不是出车祸死的,是被活生生虐待死亡的。   经过法医鉴定,王振在死亡前受到无比残酷的折磨。他的口被人用针缝合,身体多处被割开放血,他是被牲畜似的放血死亡。   严冬梅在得知王振真正的死亡真相时,哭得再次昏厥过去。   警察们在审讯周瞎子时,这孙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破罐子破摔的嚷嚷道:“我是做了坏事你赶紧毙了我。”最后要求见我一面。   我去看了周瞎子。   他不是瞎子。只是在那双狭长的眼睛中,我看出一缕如狼般凶残的色彩。是他在得知严冬梅跟白少喜的婚外情后,无意间讹诈她,得知了他们俩要骗保的事,从中分得一杯羹。 第487章 恶有恶报   个子不高,头顶光秃,扫帚眉,一双狭长不怀好意的眼睛,削尖鼻下是一张能说会道的薄嘴皮。就是这么一个人,站在大街小巷,以及你的身边,以神算子自居坑蒙拐骗只差没有偷了,把众多愚昧无知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还是得回到本题上来,作为神算的他怕鬼。   先不谈王振最终的死亡真相,先来说一下涉及保险金的所有人。   修车铺老板钟华,不是人为死亡,是被吓死的。我掐算,他必须死,才能平息怨气。   钟华跟白少喜是表兄弟,白少喜找钟华帮忙做一件事,酬劳相当可观。看在钱的份上,他做了。把前来维修车子的王振给三言两语说服灌醉,然后由他亲自对方的车子经过那块地势险峻的路段,让刹车失灵他自己提前下车,就这样王振车子出事。   王振在深睡不醒中被白少喜带走,带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受到了非人折磨。他不要王振活着出去,也不想把自己陷阱去,就想到了从电视上看的杀人方法,放血吓人。   至于怎么做,白少喜有的是办法,他没有直接要王振的命,却残忍的用刀子割开他的肌肉,让血一点一点的从王振的身体里流走。   而处理好车子的钟华回到修车铺,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忐忑不安。   偏偏他在心虚的时候,被从马路上到修车铺讨饭吃的乞丐看见。   乞丐想要吃饭,胡言乱语说:“嗨,我看你在干坏事。”   乞丐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巧合订阅一句话,惊炸了钟华内心的最终底线。他有了想杀死乞丐的想法,利用他讨吃的目的,把要来对付王振剩下的药物拌在饭里给了乞丐。   吃了用药物拌饭的食物,乞丐神志不清从马路穿越中被车子碾压死亡。   当然以上所述是健娃的魂魄告诉我的,这些我都没有能力算出来,我可不是周瞎子,没有本事就没有,别吹嘘!   话说钟华是怎么会被吓死的?这个我还真想知道,因此特地去会了会专门捉拿人世间作恶多端坏蛋黑白无常麾下的恶鬼叉。   钟华的魂魄被沉重的锁魂链套住,低垂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之前那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他的魂魄告诉了生在死亡前那一刻的故事——就在我跟矮冬瓜离开修车铺带着健娃的魂魄去了李家大院时,在修车铺生了一幕无比恐惧的事。   佛珠碎裂,无法自保,钟华急红了眼,去了厨房拿起一把锋利的砍刀,准备杀鬼!   拿起砍刀的他,突然听见屋里传来脚步声,窸窸窣窣,又不像是脚步声,就跟某一种奇怪的生物呼吸困难很急促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挣扎中传来的声音。   死死捏着砍刀的钟华,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走出厨房,现外面空荡荡的,别说没有人,就是一只老鼠都没有看见。暗自奇怪的他,视线突然被一串从外面蔓延进来的血脚印吸引住。   这真的是一串真实血形成的脚印,鲜红的血触目惊心,他战战兢兢地蹲身,用指头蘸了一下血,送到鼻下嗅闻~刺鼻的血腥气息,这分明是新鲜血液。   “谁?”空荡荡的屋里传来钟华颤抖的质疑声。一股股冷森森的气息无孔不入侵入他的五脏六腑,浑身颤抖中,他蓦然回转身,惊骇无比的看见就在他的身后,悄然站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血人一丝不挂,身上,脖子上,脸上,腿部,眼睛里到处都在流血。一滴一滴,一股一股汇聚成血色溪流,源源不断具备生命力般流向钟华所站的位置。   吓得魂不附体的他,想要逃出血色溪流的包围圈却是不能。   血人噗通噗通一步快似一步跑向他——咫尺之间的距离,钟华好似看见一双看不见没有形体的血手,跟那一声声嘶哑的惨叫,无孔不入钻入耳膜。   嘶哑声音就像魔鬼是撕裂他的听觉神经,一双冷冰冰的血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在腾空,浑身的血液在往外奔涌——   “你尝试一下被放血死亡的感觉。”诡异的声音,就像一个充满魔力的灵动体在钟华的体内上蹿下跳。   他大张口,努力想要说出堵塞在咽喉的那句话:“你是王振?”   修车铺有血脚印,惊得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却无法不想争先恐后把心中的猜测跟恐惧释放出来。   钟华死了,我觉得下一个应该是白少喜。   我把健娃托付给黑白无常,希望他们俩网开一面,能让健娃早点投胎做人,做一回正常人。   黑白无常俩丫的,却不给我这个情面。他们俩是健娃的前世前世很不好,说他的前世的前世是一个商人。商人赚钱是本等,偏偏他不走正常路,走的想旁门邪道,赚了很多不干净的钱。   至于那些不干净的钱,这个跟我没有关系,只是可怜的健娃还得继续做傻子来赎罪。   严冬梅被判刑,其余设计的人无一幸免。   至于白少喜,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夜奔来求我帮助。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跟妻儿在外面散步准备回大杂院。   灵儿在跟我说新房子的事,我牵住李阳在跟她说话,冷不防从后面伸来一双手一把搂过小李阳。瞬间,真把我给吓死了,还以为是遇到穷凶极恶的抢劫犯了,却现从我手上抢走人的是白少喜。   我第一次看见白少喜,所以不认得。但是,我在警察局看见严冬梅提供的相片。相片跟真实的人,还是有点区别,加上他是精心化妆来的,况且还带了一顶鸭舌帽,在昏黄的路灯下是看不真他的面孔东西。   他抱住小李阳,不管不顾孩子的哭闹,一个劲打哈哈说:“李先生,我找你找得好苦。”   我跟灵儿同时惊讶,本能的想伸手抢过小李阳,白少喜却刻意的倒退一步,故作镇定道:“李先生,我没有恶意的,就是想请你帮帮我。”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答应帮我就好,酬劳不会少你的。”   “你没有告诉我是谁,我怎么帮你?”在试探中,我轻轻跨前一步。没想到他够机敏,见我跨前一步,急忙后退一步,始终跟我们保持距离,却也没有打算马上离开。看来他是真的遇到难事,可能怕我不帮,才有了挟持小李阳的做法。   “李先生,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公子,只要你答应我马上把孩子还给你。”白少喜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道。   如是一般人找我帮忙,哪怕是没有钱,我也在所不辞。可对方这种举动,好像有点不正常,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人来,就冲口而出道:“你是白少喜?”   白少喜见我认出他来,不由得狞笑一下道:“李先生其实你不用猜测说出我的名字多好,为什么要说出来,这样就很不好了。”听他承认是白少喜,我跟灵儿同时一惊,也不明白的是,按照一般人的看法,他应该带着那笔钱携带罗欣跑路,怎么还不知死活来找我?   有因必有果,事实上正如我推测的,在钟华之后就是白少喜。   白少喜搂抱小李阳专心致志面对我们,却浑然不知他身后一米远处悄然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涓涓流动的血就像一条条细小的血蛇,悄无声息的从他身上流到地面。   一时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出手制止血人杀白少喜——小李阳哭声变得嘶哑,他的脖子被丧心病狂的白少喜掐住,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安慰身边的灵儿,母性的冲动让她几乎要狂,我在努力的想。   如果放任血人对付白少喜,那么我的小李阳势必受到生命威胁。别忘记,他可是纯阴之命,要是被血人无意间得到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压在我的心里,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不能伤害小李阳还得让白少喜恶有恶报。终于我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然后冲还在后退,距离血人越来越近的白少喜道:“好,我答应你。”   血鬼王振其实是顾忌我的存在,才没有立即对白少喜动手,见我出声,他如同一抹青烟瞬间消失,唯独地上那一串鲜红色的血脚印清晰可见。   我带着白少喜去了鬼事专门店,白少喜把小李阳交给灵儿,却从怀里嗖地亮出来一把闪烁寒光的匕,凶神恶煞道:“不许离开,得等李先生帮我把血鬼捉住才能离开。”   我没有马上表示帮他捉住血鬼,而是旁敲侧击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不是。”   “还有罗欣?”   “嗯。”白少喜说着紧张的东张西望,忽然问道:“李先生有烟吗?”   “有。”我把烟递给他,近距离看见在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恐惧,接烟的手抖得就像得了鸡爪疯。   “你害怕血鬼?”   “嗯。”   “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听我这么一问,白少喜突然从凳子上蹭地站起来,神经质的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道:“李先生,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再说了王振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在他身上割开了一些小口子,没想到他禁不住吓,竟然吓死了。” 第488章 见鬼   “恐怕你巴不得他死,然后才能名正言顺拿到保险赔偿金吧!”白少喜是低估了我李沐风的能力,就凭他这样还想威胁到我?在说出这句话的功夫,我出手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用他面对两人无法分身的情况下,冲灵儿眨眨眼。   聪明的灵儿会意,提脚狠踩下去,只听见白少喜哎哟一声惊叫,他手中的匕已经被我的斩妖匕叮一声削成两截。一截掉在地上,另外一截捏在他手里。   见势不妙,白少喜噗扑通一声给我跪下:“李先生,求求你,我知道你的本事不止是阴阳先生这一点,求你帮帮我……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跟年迈的老父亲,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就没有人赡养了。”   我说白少喜可真是有孝心,在外面那么多年,从没有想到家里的老父母。现在在生死关头,竟然恬不知耻的搬出老父母来做挡箭牌,求我帮助。   试问天下的儿女们,有几个像他这样的?   灵儿是心地极为善良的女人,如果单单是白少喜这样的,她不会心软。如今看他搬出来老父母,她竟也动了恻隐之心,原谅了他的无理冒犯,还帮他说好话求我道:“沐风,要不你就帮帮他吧?”   小李阳趴在妈妈肩头上已经睡着了,我扫了一眼灵儿,暗示她别多事。白少喜可恶至极,不但掠夺人妻,还害人命,不但如此还变本加厉的吞人用生命换来的保险金。   我帮他,等于是助纣为虐,跟白少喜本人有什么区别?   白少喜看灵儿帮他求情 ,越的伪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哭丧着脸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想平日里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可就没有得罪什么鬼神,那该死的血人就跟我纠缠上了。”   我冷笑一声“你确定没有得罪谁,没有做亏心事?”我轻轻的反问,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白少喜的心口,他面皮颤动一下,动动嘴却是没有说出话来。   在我犀利目光的逼视下,看他夹烟卷的指头狠抖了几下,嘶!吸一口烟,任由烟雾从鼻腔,口里冒出才慢吞吞的说道:“不就是跟王振老婆上了几次床而已,那是她故意勾引我的,是男人都不可能拒绝自愿送上门来的东西。”   我不是清官,对不道德的事没有兴趣听。为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果断开口说道:“好了,我不想听片面之词,你仔细讲一下血鬼是怎么纠缠你的就成,看我能不能帮你。”   白少喜听我这么一说,焦躁不安的神情稍微安稳了些,他再问我要了一支烟,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按打火机,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手心出汗,按动几次打火机只是冒出一点火星,点烟失败,白少喜失去了基本的耐心,表现出极度狂躁的心态,口里唧唧歪歪的开始骂娘。   “我来。”说着,我接过打火机帮他把烟点燃,暗示灵儿去隔壁小屋里休息,留下我单独跟白少喜谈谈。   夜晚的安静一般都在1o点钟之后,我能想象出在一墙之隔的屋檐下,一只蜘蛛在风中结网,一次次成功又失败了。而在那些垃圾桶的旁边,游走着一只只夜行生物,野狗,野猫,乃至老鼠。许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是白少喜正在害怕的时间点,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停的冒汗,触手可及一卷纸巾,他却没有伸手去拿来抹汗。   血鬼忌讳跟我正面接触,白少喜呆在这里应该很安全的,他却在害怕。安静等待他开口说出招惹上血鬼真相,近距离看他只是一个劲的吸烟,脸色阴霾,眉宇间染满戾气。   我在想,要是今晚上不能帮他,或许他会彻底崩溃。   白少喜皱眉头,掐断烟卷,沉重的叹息一声娓娓道来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他跟严冬梅的认识之前已经说明白,在这里不用再说。   白少喜说起初他也喜欢严冬梅的,只是觉得她的状况糟糕,情绪不稳定,还疑神疑鬼的,这才让他开始厌倦她,并在后来有了想离开她的念头。   我问白少喜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开严冬梅的,他说在王振出事,严冬梅搬进新居三天,下雨了,很急,动静很大,噼里啪啦地响,天上更是电闪雷鸣的,那一刻,仿佛大地都在震动。一个人在家的她,吓得不敢动一下,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屋里很暗。   严冬梅觉得屋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人存在,突然看见电视屏幕上有影子,心虚的她急忙伸了伸胳膊,电视屏幕上的身影也在手臂,她才长长松口气。   就在一声霹雳炸雷之后,严冬梅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脚步声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有那么点鬼祟。她急忙趴在猫眼上看,眼睛里看见的是一团黑,什么都没有。   本来看见一团黑也没有什么,只是在站正身子那一瞬间,严冬梅蓦然想到可以从猫眼里看见对面邻居家的门跟过道。刚才看的是一团黑,莫非是猫眼被堵?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疑问,她自己也小小的吓了一跳。   为了求证是不是猫眼被堵住,严冬梅再次趴在门上,从猫眼看外面——这一看,惊得她汗毛唰地一下竖起来。   几秒钟前,她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一次她看见了邻居的门,还看见了过道。猫眼的孔不大,一根指头……严冬梅抬起手指,竖起一根指头轻轻按在猫眼上,果然,一根指头足可以堵住猫眼。   那么会是谁无聊来堵她家的猫眼?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堵猫眼的人不愿意让她看见。   胡思乱想把严冬梅吓得坐卧不安,她拿起手机,不停的给白少喜打电话。   个别有了钱的男人,绝不会守候在一个女人身边。这句话应在白少喜身上最合适不过,他在讲述的时候,虽然一再表示是女的纠缠他,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   我猜测要说白少喜厌倦严冬梅应该就是他得到那笔赔偿金之后。   白少喜接到严冬梅的电话,说家里有可能潜伏进了不明来历的人。他听到电话,暗自心惊,急忙把身边的女人推开,急匆匆的赶回来。   严冬梅见白少喜回来,扑进他怀里嘤嘤哭泣撒娇。   白少喜没有心情跟严冬梅玩暧昧,轻轻推开她质问道:“人在哪?”   本来是故意把白少喜骗回来陪伴自己的严冬梅,支吾道:“好像在卫生间。”   听严冬梅说得那么紧张,白少喜是相信了,他顺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蹑手蹑脚朝卫生间走去。   严冬梅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白少喜的手机,看他进卫生间,急忙抓住,急翻——结果这一翻,现问题。   白少喜的手机上有一张罗欣跟他的合影,看他们俩那么亲昵相依偎在一起,活脱脱就像一对幸福美满的夫妻,看得严冬梅心里泛酸怪不是滋味。   这是白少喜跟严冬梅最厉害的一次争吵,之后他断然离开了她,去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租住房住下来。这一住,他就再也没有打算回到严冬梅的身边。   罗欣才是白少喜喜欢的女人,他觉得严冬梅根本跟罗欣不是一个层次的女人。前者随便怎么改造都脱离不了身上那种自打出生以来就带着的土老帽气息,后者端庄得体气质绝佳。   前者一味地索要,一晚上下来,搞得他是筋疲力尽,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后者矜持大度,浑身上下都是那么地吸引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花样百出,新鲜感不断。   乞丐出事,罗欣借口有牌友约打牌,离开修车铺去了白少喜的租住房。   钟华出事,罗欣不知道,不过那一晚上她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罗欣跟白少喜同床共枕闹腾半宿,终于睡下,已经是深夜时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名字:“罗欣,罗欣……”迷糊中的她错觉觉得是在家里跟钟华在一起,就随手摇动身边的人喊道:“钟华,你听有人在喊。”   白少喜也是被搞得糊里糊涂的爬起来,大声责问道:“你喊谁?”   被大声吓住的罗欣,语塞,支吾道:“我以为在他身边,对不起嘛!”   白少喜气呼呼的重新躺下,赌气折转身看向窗口。在窗口,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直笔笔的瞪着他,嘚~一个激灵,他立马爬起来,啪嗒按开床头柜上的灯,瞪大眼睛看窗口。   窗口树影舞动,没有什么啊!就在这时,那窗玻璃上却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写字:你们都得死。   血红色的字体,惊得罗欣尖叫一声,恨不得钻进白少喜的肚子里去躲起来。   同样吓得不轻的白少喜,鼓起勇气爬起来,拿起纸巾走到窗口使劲的抹,再把抹了纸巾送到鼻下嗅闻。唔~好大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这绝不是牲畜的血,而是人的血腥味。   罗欣一脸苍白,瑟瑟做抖中战战兢兢地问:“那是什么啊?”   白少喜怕吓着她,就撒谎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恶作剧。” 第489章 无比恐怖   罗欣再次躺下,梦境中出现了钟华,他七窍流血,颤抖着手指指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竟敢背叛我,下一个就是你。”呼地一下,她惊醒过来,浑身冒汗,伸手摸身边,白少喜在睡梦中安慰她。   “没事的,睡吧!”   是的,能有什么事?钟华身体健壮如牛,火爆脾气,动不动就火。真实没有白少喜这么善解人意,还懂浪漫。顺势慢慢躺下,脑海中挥之不去钟华那狰狞眼鼓鼓出血的瞳孔。   梦境也可以这么真实,真实得折磨人久久无法入睡。   噩梦接着一个噩梦,罗欣记得再一次进入睡眠时白少喜的手臂在她头上,他的气息无一不进入她的一呼一吸间。是那种熟悉成熟,能给她安全感的味道,可是——这会儿,她仿佛觉得自己深陷在一口深井中,深井里的水是血红色的,还有一大股刺鼻闻之欲吐的臭味。   她知道这是一个噩梦,不会是真实的,只要能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照样还是在白少喜的手臂上。如此,罗欣努力的想挣脱噩梦的束博跟蛊惑力,不断的鼓励自己说;这是一个噩梦而已,没有必要害怕,醒来就没事了。   罗欣最终没能挣脱噩梦的蛊惑,却是被脸上一滴一滴冷冰冰的东西给吓醒的。懵里懵懂醒来的她,总感觉空气不对,一股特浓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根本就不是白少喜身上的那种男人气息味道。   有感觉脸上滴答什么东西,手指下意识的在暗黑中随手一抹,黏糊糊带粘绸的。她轻轻送到鼻下嗅闻,唔——排斥的味道,令她眉头一皱,急喊身边的人“少喜……开灯。”   白少喜就像睡死过去,对她的喊声无动于衷。迫于无奈,罗欣只好自己起身来开灯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滴在脸上的,啪嗒一声按动台灯开关,却现好像停电了。   停电了?迟疑中还来不及缩回手的罗欣,蓦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冷冰冰湿哒哒的手给按住了。她急抽,抽不动,身子趴在白少喜身上,无能她怎么用力喊,用力抽都无法抽出自己的手来。   “少喜,少喜醒醒。”罗欣的声音在颤抖,那颤音拖得很长,可惜还是不能惊醒睡死过去的白少喜,只觉得整个空间中就她一个人存在。那声音,孤零零,苍白无力,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   罗欣怀疑自己还是在做噩梦,要不然身边的人怎么会喊不醒?   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那只按住她手的手,就像一条冷冰冰的蛇,蜿蜒爬行模式从她手臂爬动而来。   罗欣出一声尖叫:“啊……”出尖叫的同时,她有感觉到那只冷冰冰如同蛇的东西,已经触及到她的脖子。与此同时,白少喜醒来,啪嗒,灯亮了。   真是太诡异了,刚才罗欣按动开关的次数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不下五次,可如今白少喜只是按动了一次,台灯亮了。她很想问是怎么回事,可却没有机会问出来,一股如喷泉般的血柱把刚刚醒来的白少喜喷得就像一个血人。   白少喜惊呆,无比恐惧眼珠子都来不及动一下,目睹罗欣面无人色歪歪斜斜倒下。   “罗欣,你怎么啦?”白少喜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扶已经倒下的罗欣。   罗欣死不瞑目,那双血红色的瞳孔直愣愣瞪着他,好似在质问;为什么,你不能保护我?   瞬间的迷惘,恐惧,无助之后,白少喜惊愕的从床上跳起,拿起手机预备拨打电话喊12o来。手指按动数字键,蓦然又惊呆,罗欣已经失血过多死亡,要是被人知道,会不会怀疑是自己杀死她的?   何况屋里出来他跟罗欣没有别人,要让人不怀疑都难。怎么办?怎么办!白少喜如同一头把困在囚笼的猛兽,在屋里急得团团转,黑夜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刺耳的警笛声,惊得他神经质的冲到窗口去看。   窗口外,灯火阑珊,距离凌晨还有几个小时。白少喜反应过来,急忙草草的收拾一番,用床单把死亡了的罗欣包裹起来,塞进大衣柜,然后把地上用毛巾挨个的抹一遍,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他把一整瓶的空气清新剂喷完才筋疲力尽的坐在沙上大口大口喘息。   搞定一切之后,白少喜强自镇定,思前想后。他很想看看罗欣死亡的真相,脖子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喷血泉?想法冒出,他不顾一切拉开衣柜门。   衣柜门一打开,里面的东西骨碌碌滚动出来,床单已然成为一团血红,把罗欣的身体包裹得很紧。不想太费事的白少喜,去厨房拿来一把刀,这是一把剔骨刀,专门用来满足罗欣只喜欢吃鸡皮用的。   剔骨刀在手唰唰几下就把包裹住罗欣身体的血红色床单划开,却在划最后一刀时,剔骨刀不小心一下子刺进罗欣的脖子处,哎哟一声尖叫。   白少喜吓得一愣,出尖叫的是罗欣,她……她刚才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出尖叫!来不及细想的他,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只看见一股如血泉的血液从他刺入的位置喷出来。   温热的血喷在惊呆的白少喜脸上,他惶然中现,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现在生的才是真实事件。罗欣没有死,只是在做一场无比恐惧的噩梦,他被噩梦蛊惑,把看似熟睡中的罗欣用床单包裹起来送进大衣柜。   “不要……不是这样的。”浑身是血的白少喜,囧了片刻,急伸手试图捂住罗欣源源不断喷血的脖子。大股血柱捂住,小股血从他的指缝中涓涓流淌出来。   之前是白忙活了。白少喜梦游中把空气清新剂用完了,梦游中拿来剔骨刀,把罗欣刺了。   一场噩梦,白少喜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   而还沉溺在噩梦中的罗欣,怎么也没有想到,噩梦也能成真。杀死她的人,竟然就是信誓旦旦表示一辈子只爱她一人的白少喜。   这次,白少喜不能淡定下来,顾不得了那么多,去了洗澡间把自己挨个清洗一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就床单再次把罗欣包裹起来送进大衣柜。   他不用看罗欣脖子上的出血点,也知道是自己刚才用剔骨刀刺的。   生这一切太快,也特么的太诡异,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白少喜粗重也急促的喘息声,他却觉得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这个人,不是人,应该就是在窗玻璃上留字的人。   白少喜狂的在屋里转动,大叫:“谁,玩阴的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跟我单挑。”   悄无声息的,白少喜忽然觉得隐藏的那个人就在身后,他神经质的急转,回身看——果不其然,距离他不远处,卫生间门口悄然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你是什么怪东西!又是怎么进来的?”白少喜在问出这句话时,明显感觉到声音在颤抖,一股冷意更是见缝插针的侵入心底。一个走路没有声音的人足可以吓得人丢魂,一个走路没有声音,还浑身是血的血人,差点没有把他吓屎过去。   在血人的身后是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那串血脚印源自墙体,直至墙体缝隙处没了。   除了风,空气,气流,微生物,好像没有具备生命体的东西或者生物能从缝隙中钻进来,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想法很疯狂也很可怕,不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白少喜觉得不能继续呆,得尽快的想法逃离。他有敏锐的观察力,有感觉到下一秒血人会攻击他。   在血人攻击之前,白少喜以飞也似的度冲出出租房。   冲出出租房,进入混沌不清的暗夜中。冷风一吹,白少喜懵懂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   罗欣不是他杀的,应该是血人杀死的,只是他利用了他……   明智的推测,血人不是人,是冲他来的,可以说无处不在。   白少喜不敢停留,这里其实已经远离怖寒镇的,这是他做的退路打算。在跟严冬梅彻底摊牌离开之后的最后落脚点,要是没有出意外的话,在第二天他跟罗欣已经安全离开了怖寒镇。   血人不是人,那么他无论到哪,都会跟来。白少喜绝望中想到了我李沐风,才不顾死活悄悄潜回怖寒镇。   白少喜去了大杂院,吃了闭门羹。做贼心虚的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打听我的下落,秃废,沮丧的独自走在暗黑中,隐隐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跟来,只得跟丧家之犬那样不要命的跑。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才在契机巧合下遇到我跟灵儿在散步,然后挟持了小李阳来要挟我帮他。   白少喜讲述完这一切,那张脸变得死灰色,赤红着双眼,头乱糟糟的,跟严冬梅心目中的魅力男人怎么也搭不上调。   “你想见严冬梅吗?”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得他应该去见一下严冬梅。或许,深爱严冬梅的王振会顾及这一点,饶恕他也不一定。 第490章 感受苦难   在此白少喜还是没有表示出对王振施用私刑有忏悔之意,这一点多少让我失望。在他的口里讲述出来对王振的不公平待遇,是以哪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来的,好像这件事跟他的关系不大,就像另外一个人在讲一件跟自己事不关己的事。   安静的氛围中,白少喜惴惴不安,手下意识的摩擦膝盖处,我能近距离看见他的手指甲可能走得急没有洗干净藏污纳垢有暗红色的东西。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血鬼,我定会认为白少喜杀罗欣的事是真的,因为他指甲缝隙中去全是固体血垢。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白少喜僵硬没有表情的脸,加上这里是鬼事专门店。店里没有多少空置的空间,最近矮冬瓜在跟人学纸扎人,在空置的位置上,摆放了几个还没有完工的纸扎人,冷不丁的一扫,白少喜活脱脱就像一只纸扎人,我要不是老板,也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   我问他,他不答,好像在考虑。许久之后表示愿意去跟严冬梅见一面,却不知道怎么去才合适。当下我给了他一道平安符,再在他的左右手掌心画了一道五雷咒,并且叮嘱他非在关键时刻才能使用,使用一次之后就不灵了。   本来我是不想帮他的,但是碍于灵儿之前求情,我勉为其难赐予他三道保命符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刚刚把白少喜的事搞定,灵儿休息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叫,小李阳也哇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声啼哭无异于一声炸雷,惊炸得我的心咯噔一下,狂跳起来。我没有看吓得浑身哆嗦的白少喜,而是冲进里面。   里屋不大,是用来临时休息午睡的小屋子,一张小床有一张靠窗摆放的木桌。小李阳在哇哇大哭,灵儿惊恐万状的指着后窗说:“那,有一个血人。”   血鬼是跟在白少喜来的。我竖起指头安慰吓得花容失色,连走路也踉踉跄跄,险些摔倒的灵儿道:“别怕,我在他不敢怎么样的。”   惊魂普定的她,颤着声音问道:“是什么怪物?”   我抹掉小李阳脸上的泪水,苦笑一下道:“没什么,是来找白少喜的。”小李阳伸手要我抱,我接过,悄声叮嘱灵儿到外屋去,顺势把孩子递给她,走到窗口。   后窗是贴了塑料窗花的,灵儿从里面看,是看不出什么来,我走到窗口,伸手推开窗子,探头看外面窗面,上面一行血红色的字体映入眼帘;别多管闲事。   我冷哼一声,这只鬼也是太自以为是了,狂妄自大竟敢来威胁我!我李沐风可不是吓大的,别来吓唬人还好,说不定我真不会插手这件事,但是看这只鬼如此不自量力,上门来挑衅我的底限,看来我得陪他玩玩。   白少喜没有出去始终是安全的,店门口有八卦镜,他的手掌心有五雷咒。我在后窗挂上新近涂抹了黑狗血的新桃木剑,再用墨斗线布下一个局,只要血鬼敢于踏足进入鬼事专门店,他就不能全身而退。   安排就绪,安顿好白少喜,我带着灵儿还有小李阳走了出去。   屋外,无风,无光,黑漆漆的,路灯一闪一闪跟鬼灯似的起不到照明的作用。灵儿悄声问:“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行吗?”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带着他去大杂院!”大杂院有好几十口子,要是把血鬼带过去,死伤更严重。我是要把灵儿跟小李阳送到大杂院,只要白少喜能多坚持一会,别擅自走出我设的五行八卦阵就没事。   小李阳趴在灵儿身上熟睡,我警惕的扫视四周,急匆匆的朝大杂院走去。大杂院距离鬼事专门店不远,脚程快来回只需半小时的时间,在离鬼事专门店时,我叮嘱了白少喜,并且答应一定帮他。   我答应帮,并不是要帮他对付血鬼,而是想用以礼相待的方法来化解他们俩人鬼之间的怨恨,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遂服血鬼,度王振亡魂,让白少喜受到法律的制裁即可。   一路上倒是没有生什么意外,冷风扑面,席卷一地的尘埃跟纸屑,纷纷扬扬在空中打了个圈,旋转模式缓缓落下。噗~噗!身后传来赤脚打地的响声,我让灵儿别回头,继续赶路。   噗~噗声近在咫尺,我蓦然转身,血鬼一闪身形,以极快的动作,冲我直奔二来。血鬼是打算跟我同归于尽?如此一想,我果断拔出斩妖匕,口念决,脚划八卦,血鬼紧跑几步,貌似感觉到来自我身上的气场跟杀气,急忙停住脚步,几尺远的距离默默注视我跟灵儿。   血鬼是想告诉我什么?前面再走几步,就进入大杂院必经之路的那条巷子里。巷子是用青石板铺垫地面,两边都是建筑物,幽深的巷子里没有几盏用得着的路灯。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走,我断然是不放心的,必须要把人送出巷子那边到了大杂院门口才安全。巷子尽头是一条东西南北的十字路口,在这个时候经过十字路口也不是很明智之举。   懂得起的人都知道,半夜三更十字路口阴气重,运气不好的就会遇到鬼。   过你十字路口直走两米远,就是卖白切肉跟理店的位置,以及大杂院大门口。再往前直走,就是三道拐,三道拐过去是一简易的农贸市场以及一所小学校。   血鬼跟踪我们而来,看他的举动,不像是要对付我们的。   如此我继续带着灵儿往前走,无视身后鬼祟跟来的血鬼,在那幽暗的路灯下,一长串清晰可见的血脚印蔓延而来。   进入巷子里,冷风唰唰吹来,浑身一紧,我拥住灵儿保护小李阳融入进暗黑中。那两边建筑墙上的路灯忽闪忽闪就像一只只野鬼的眼睛,眨巴中在窥看在夜色中急匆匆赶路的三人,还有身后不紧不慢跟来的血鬼。   夜里赶路很快的,只要别去管前后左右的事,别东张西望,只管朝前走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生。偏偏在穿出巷子,十字路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灵儿突然爆出一声尖叫,搞得我是头皮一炸,惊讶的看到在十字路口的中间位置,直立站着的竟是那只跟踪而来的血鬼。   他身无寸缕,浑身滴血,都不知道他身上的血什么如此之多,在他的脚下一汪灵动充满活力的血液在蔓延,在往我们这个方向流淌。他想干什么?我把灵儿护在身后,严阵以待专注凝视血鬼。   血鬼那对在暗黑中的血红色眼眶里,俨然是一双充满怨恨,喷火的瞳孔,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痛苦,扭曲,也狰狞,但也有几分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从没有想到能跟血鬼对阵,嫉恶如仇也是我的本性,对白少喜等人的作为我也是十分痛恨的,只是血鬼觉得我不应该插手这件事,现在他想来给我对搏吗?   安静的对持中,谁也没有动一下。   冷风肆意的在地上画圈圈,在我的认知里,风是没有形体的。只是在经过的地方留下它曾经来过的痕迹,吹走地面的尘埃,卷走纸屑,任意扑打一切阻挡它前进生物的肌肤,包括冷冰冰的砖头墙体。   死寂般的氛围中,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来一声南腔北调的走调破嗓门唱腔。接着在西南角位置,出现一抹黑影,黑影蓬头垢面,手里提了一个酒瓶子,骂骂咧咧,边走边唱,踉踉跄跄的冲我们这边走来。   就在酒疯子出现的瞬间,血鬼闻风遁走不见了。唯独地面上留下一串血脚印,远远的看,湿漉漉的,就像是水渍印记。   血鬼不见了,灵儿松口气,抱孩子太久,手臂酸麻。她把孩子递给我,揉了一把手臂,皱着眉头道:“沐风,他还会不会来?”   “别怕。”我领头朝前走,走过十字路口,没有感觉不对劲,要说不对劲的说,灵儿没有马上跟来。我急转身,蓦然看到灵儿已经被血鬼控制住。   草!一时情急快,忽略了对方是鬼,无处不在的。我怀里有孩子,不能把孩子丢了去管灵儿,看她在血鬼的控制下,半闭眼貌似很难受极度痛苦的样子,我心如刀绞。   忽然,血鬼再次从眼前消失,灵儿趔趔趄趄差点摔倒,我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扶住她差点没有把小李阳从怀里掉下来。   呼~呼!灵儿大口大口喘息中,眼睛瞪大惊恐万状道:“我,刚才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什么?”   “是他让我看见的。”   血鬼没有要灵儿的命,只是让她感受一下他生前所受的苦难。我冲灵儿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咱们赶紧回大杂院去。”   感受来自另一度空间的苦难,灵儿是没法平静下来,她哭泣中断断续续把血鬼生前所受的苦难给我阐述了一遍。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那那件事,白少喜用私刑,极不人道的对王振所做的一切。   白少喜坦白对已经成为他阶下囚的王振说:“你老婆说你是孬种,她从没有喜欢过你,还有就是你的那个不行。她之所以自愿投入我的怀抱,那是因为我不但帅气,床上的功夫强过你十倍,老实告诉你,离开已经被她抛弃,还被卖掉,所有的钱都将是我白少喜的。”   试问天下男人有几个能承受得了如此不堪的奇耻大辱?白少喜真的是太过分,如是他死了,死不足惜!可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他,也不能无视他的存在,在我眼前殒命。   与其说白少喜太过狂妄嚣张不可一世,不如说他是不懂得因果报应。   大杂院安静,行走在其间,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黑漆漆中,晃动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熟悉的环境,总是能不适时宜的平复不安定的心理给人以安宁的心态,灵儿紧张恐惧的情绪在进入大杂院之后稍微安稳了些。 第491章 自毁   白少喜在我的鬼事专门店。   他颇为紧张的扫视店里那些参差不齐,高高矮矮的半成品纸扎人,粗心大意的矮冬瓜在描绘纸扎人的五官时,随心所欲的搞,没有规律,以至于每一个纸扎人的面孔五官都不对称。   要是在平日里,或者是大白天,平常人看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了解矮冬瓜一向做事都是大大咧咧惯了,总也没有一个正形,就像永远长不大的老顽童。   矮冬瓜却只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说辞,他说纸扎人不能千篇一律,得创新,他们的面孔代表的是喜怒哀乐。故意把眉头戳在一块,那是愁,唇角上翘,那是笑,鼻头歪到一边,那是生气等等。   总之经过他这么一解释,嗨~还真像有那么一回事。别人家店里的纸扎人都是那样,要么是红脸蛋,都一样的五官,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显露,木讷僵硬完全就是一没有意义的纸扎人。   看咱鬼事专门店的纸扎人,各种表情淋漓尽致,乍一看还真的让人从纸扎人面孔上看出几分生气。   现在,白少喜这种恐惧到极点的心境,他看什么都感觉诡异。   他能看见歪斜一只眼的女童纸扎人在冲他挤眉弄眼,听见靠近他的一只纸扎人在说悄悄话:“这个人快死了,嗯,马上就要去地下了。”   诡异的声音吓住了如惊弓之鸟的白少喜,脸色瞬间变的铁青的他骇地站起来,颤着嗓门问道:“谁?谁特么的说我要死了!”   在他大喝出声时,那些纸扎人又没有动静了,只是一个个的各种奇怪的表情,冥冥之中好像都在默默无语的注视他。这样,白少喜越不能安静的坐下了,他紧张得手掌心冒汗。   汗水把我用朱砂笔画的五雷咒侵湿,咒语变成一团红色。   焦躁不安中的他,忘记了我的叮嘱,见我老也没有回来,急得直搓手。这下真的完蛋了,手掌心的五雷咒全部被他给弄得一塌糊涂。   屋外起风了,树影斑驳妖异舞动,倒影在屋里的墙壁上,凸显出一种不寻常的诡异氛围。白少喜开始怀疑我的诚意,他觉得我是故意设的陷阱,这鬼事专门店原本就是为了鬼服务的,说不定那只血鬼已经在屋里了。   胡思乱想的他,不能淡定下来,就有了想要出屋里的冲动。他好几次走到门口,却犹疑不决退后——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熟悉也柔弱的喊声:“白少喜,白少喜。”   “罗欣,罗欣是你吗?”白少喜惊喜万分扑到门口,手指捏住门栓抽出一点,脑海里突兀浮现出罗欣死亡的样子,吓得手一抖,松开捏住的门栓一步步后退。   “少喜,你怎么没有开门?”门外的罗欣好像等不及要进来的样子,急问道。   “你不是罗欣,你已经死了。”   “我是不是罗欣,你听不出来吗?”   “不,你已经死了,不会是真的。”白少喜捏住拳头,颤抖中远离开门,心里乞求道:李先生快点回来。   “少喜,你刚才把我一个人丢在屋里跑了,我好奇怪,才一路找来这里,没想到你还是不肯开门见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要是你没有死,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少喜,你忘记了在我手机上安装了gps定位跟踪吗?”   白少喜听罗欣这么一说,还真的想起来了。是的,他以前想要跟踪罗欣,窥测她是不是回老表钟华那边去了,才启用了gps定位跟踪,没想到她还真的根据这个找来。   那么罗欣没有死?要是她真没有死该多好!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相互安慰。白少喜走到门口,手再次捏住门栓,一点点抽出,又想起一件事,惊得他汗毛唰地炸起。   手抓住门栓就像抓住一块烧红的烙铁那般烫得他急缩回手,忙忙慌慌从裤兜里抓出来已经关机了的手机,呆愣愣的凝视黑色屏幕,浑身冷汗就像针扎唰地从毛孔中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白少喜在误杀了罗欣就把手机关机,怕的是被警方用卫星定位系统跟踪抓住他。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来不及找到罗欣的手机,在她的手机上可全是他跟她的联络信息。   白少喜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时,外面的罗欣好像急火眼了,嘭~门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出空也沉重的响声。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穿门而入,被强而有力的弹了回去。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没有罗欣的喊声,没有风声,只有白少喜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白少喜退回到之前坐的凳子上,这好一会的功夫,血鬼没有进来,罗欣没有进来,他终于相信我的能力,至少呆在鬼事专门店里可以保他暂时安全。   “嘻~他害怕了。”   “胆小鬼。”   “坏事做尽,没有好下场。”   白少喜聆听着这些轻微的讥笑嘲讽声,视线慢慢的从门口转回到身后的纸扎人上面。他好像看见一只纸扎人脸上挂在一抹来不及褪去的嘲弄笑意,从小饱受苦楚,好不容易长大,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却又因为各种落到如此下场的白少喜,哪能咽下被不是人类纸扎人的讥讽。   几乎失去理智的他,大雷霆,抓起那只看不顺眼的纸扎人一顿乱扯,稀里哗啦的,好好的一个纸扎人瞬间成为一堆废纸,就连那不堪一击的纸扎框架也可怜巴巴的被白少喜一脚踩踏在脚下。   泄中的白少喜,没有注意到更为可怕的事在慢慢靠近他。他在踩纸扎人框架,一缕弯弯曲曲灵动蔓延进屋里的血液自门脚下进入。血液具备灵性,在往白少喜站立的位置靠近。   浑然不知的白少喜,还专注的对付其他纸扎人,他觉得这些纸扎人都是阴谋家,在算计他。   我安顿好灵儿快马加鞭的蹬车赶来鬼事专门店,按照我之前叮嘱他的,暗自在想,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雾了,白茫茫一大片,要不是我轻车熟路,还真的辨不清方向了。静态物体矗立在厚重的雾霭中,活脱脱就像是在做梦。   这个梦境很诡异,就我一个人,白茫茫的雾,跟静态物安静的注视我在路上狂奔。   当我快要接近鬼事专门店时,突如其来的一股冷风,刺骨般寒冷迎面一扫,一霎白影如烟雾,妖妖绕绕,袅袅婷婷,从我眼前一晃。   “哼,不自量力的鬼辈,也敢来招惹你李沐风爷爷?”我手指捻起一枚五帝钱,照准那飘去的白影嗖地掷去。   一声尖叫,四周恢复了安静。我等不及去看女鬼怎么样的情况,急匆匆的直奔鬼事专门店。我不是担心白少喜的安危,而是担心他会把我的鬼事专门店毁了。   白少喜用手撕扯纸扎人,挨个的撕,就因为他不断的走动,那流动的鬼血一直没法接近他。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幸运,不过,没有耐心的他在撕扯这些无辜的纸扎人时,手实在是太累了,他有想到打火机,没有什么比焚烧来得快的,他觉得自己很聪明,竟然想到用火烧纸扎人。   那灵动流淌的血液,洞悉他的想法,立马撤出屋里。   白少喜摸出打火机,啪嗒按动打火机一束蓝幽幽的火苗腾地蹿起,他狞笑着把打火机凑近那些有着古怪表情的纸扎人。   一只纸扎人着火了,惹了旁边的纸扎人,一只接着一只都着火了。熊熊燃烧的火光给白少喜带来温暖的同时,也搞得他心慌慌的憋闷得难受。   屋里烟雾腾腾,火光慢慢占据屋里的空间,逼得白少喜只能退到门口。   退到门口的他,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但是神智却立马清醒了,他突然明白生这一切太诡异,一切都是有东西在蛊惑他做出乎寻常的举动。   后悔为时已晚,进退维谷,别无选择他只好开门——   门外有罗欣跟血鬼,他绝望了,可不能后退,屋里的火势越来越猛。退回去必死无疑,可要是出去还是得死,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名副其实的赌徒,想要冲出门,赌一把,只要安全离开这里比火烧死强,比被鬼搞死好。   就在白少喜预备冲出门的瞬间,我看见血鬼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无比狰狞也满意的笑意。我丢掉自行车,一声大喝:“休想在我的地盘杀人。”一个纵跳,以弹跳模式冲到血鬼跟白少喜的中间,咬破食指就地划界,顺势把吓得不知所措的白少喜推搡进正在燃烧的屋里。   血鬼只差一步就得到白少喜,对我的干涉他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能为力,却也没有马上离去。   白少喜没有出去,他暂时保住了狗命,在不远处那阴暗的角落下,一声哀怨的叹息随风飘去。   我进入屋里,拿起东西拼命扑打正在燃烧的纸扎人。白少喜见状也急忙去了卫生间,用盆子接水来泼灭燃烧的火苗。幸亏的是,矮冬瓜设计的纸扎人不是很高,火苗来不及****屋顶,没有造成大的损害。   三几下的功夫我跟白少喜合力把火泼灭,累的够呛,瘫坐在地上实在是不想动弹。 第492章 金边兰   一个人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是地崩山摧般的变故。在半年前,白少喜还是一个风流潇洒脚踏两只船,带着伪善面具骗人骗感情骗钱财的伪君子。   现在的他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对我的搭救,那是感激涕零。此刻的他跟我之间,不存在某一种利益关系,很融洽,就像老朋友那样随心所欲畅所欲谈。   他说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遇到像严冬梅这种心底阴暗,毒如蛇蝎的女人。虽然她为了表示对自己信任,把所有都交付于他,但是一想到她能对自己同床共枕的第一任丈夫下此毒手,他心里就没底,即使睡着了也会因为各种胡思乱想不经意间猛然醒来。   白少喜害怕某一天,严冬梅会像对王振那样对他下毒手,加上她的疑心重,实在是不能继续跟她呆一起。但一旦离开严冬梅,那么势必会带走她赐予他的所有,那辆车,钱!   为了能彻底摆脱严冬梅,他故意找了一个怖寒镇比较偏僻的地方住下来。因为他是携巨款出逃,心里有鬼,即使有钱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住豪华酒店,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感觉不太安全。   白少喜租住的屋子在一座没有多少人的小区里,在这里看不见丧气的墓碑,空气也特别的新鲜,唯一不足的是这里的人太少。   据说这座小区是为了一座医院而建立的,但是医院项目自从奠基动土之后,就没有了动静。好像奠基仪式那一天,出了什么灵异事件,要修建一所原生态环境的大医院,这个项目就搁浅到现在。   那么一座顺延孤零零的建筑物,周边是医院配套设施,占地不少。因为医院项目的搁浅,当地被占用地的农民,没有了土地,也没有相应的赔偿,就找当地部门解决,当地部门就把小区暂时让占用地农民住进去。小区本来是修建给医院职工住的,结果成为占用地农民的租住房。   当地部门也表示,只是暂时的,要是某一天医院项目启动,占用地农民还是有机会领取到属于他们的赔偿金。前提是,在拿到赔偿金的时候,得按部就班撤出小区。   但好几个月下来没有动静,习惯了山村生活的农民,还真的不习惯住进鸟笼子似的小区里,住几天觉得憋闷,很多人又搬来出来。所以小区没有多少人住,现在整个小区就像一座坟墓,安静极了。   白少喜屡屡进出门口,守门的老夫妻俩,总是用奇怪的眼角余光看他,要不是罗欣经常来陪伴他,或许他还真的以为从怖寒镇那个鬼地方又进了一个新的古墓之村。   白少喜就是冲怖寒镇是古墓之村来的,来之前是打算在怖寒镇盗墓财。他从小就听人说古墓多有财宝什么的。却没想到的是,印象中的怖寒镇跟现实里的怖寒镇,完全是两码事。   古墓已经被国家保护起来,唯一能看见的是一大堆现实中的坟地,跟山村坟地不同的是,这里的坟地比较规范,还有专门的人守。白少喜还是不死心,为了想打听古墓是否有遗漏在公墓中,他特意买了两条好烟去孝敬守墓人。虽没有找到古墓,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多交了几个朋友,他们都是守墓人。   守墓人需要朋友,需要有体温的朋友,他们每天面对冷冰冰的墓碑,面对死气沉沉的墓地,加上世俗的眼光,很多人都守墓人是敬而远之,没有谁愿意跟守墓人多说一句话,哪怕是相视一笑都是奢望。   白少喜来了,自愿给他们做朋友,还破天荒的收到他送的烟。所以,他的要求,守墓人都无条件的答应。   罗欣好几次建议白少喜离开租住房,她说这里太冷清。   一座孤零零的民用建筑,一条幽深的甬道,两旁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树,白天遮光,晚上也遮光,让人乍一看那小区显得很深邃,阴森森的。   还有就是这里始终还是在怖寒镇的地中,如果严冬梅去报警,早迟都会找来。   白少喜自信满满的告诉罗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长久之计,怎么着也得忍耐一下,等过过十天半月就好了。他还说,严冬梅自己策划杀害自己的老公,心里没底,不敢轻易都报警,所以他呆在这里是安全的。   起初白少喜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一天,罗欣没有来,他一个人呆屋里,百般无聊中,悄悄拉开窗帘看外面一地的梧桐叶,貌似小区里没有专人清理垃圾的。视线从地上的梧桐叶转移到左侧窗台上,一盆东西,刺了他一下,这是一盆看着特别扎眼的金边兰。   他看见过这种金边兰,严冬梅最喜欢的植物,是巧合!还是另有蹊跷?心虚的白少喜,做得很小心的样子,蹑手蹑脚靠近窗台,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状况,就伸手把窗帘撩开,端走放置在窗台上的金边兰。   白少喜把金边兰丢进一个黑色垃圾袋里,然后戴上大口罩,匆忙出门,把装有金边兰的黑色塑料袋扔进小区门口的大垃圾桶里。转身离开的时候,仿佛觉得有人在看他,他本能的一个急转身,果然看到守门夫妻俩其中的老太婆正在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白少喜蹭蹭的走到老太婆身边问:“你在看什么?”   老太婆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顽强还没有脱落大得出奇的门牙道:“你是新来的?”   听老太婆的口音,让白少喜浑身不自在起来,她的口音不就是怖寒镇本地口音吗?难道窗台上的金边兰是守门的老夫妻俩搞的鬼!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老夫妻俩跟他无冤无仇,也不认识怎么可能单单送一盆金边兰来?   白少喜答应着,急着在移动脚步离开。老太婆已经走到垃圾桶旁边,抓起他刚才丢的黑色塑料袋打开来看。   “站住。”老太婆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白少喜浑身一乍,原地站定慢慢转身看老太婆。“你怎么把这个丢了?”老太婆说的正他刚才丢的金边兰。   果然老东西放在窗台上的,白少喜暗自想,一双阴霾的眼,狠狠瞪着老太婆,没好气道:“我不喜欢这玩意,丢了就丢了,你想咋地?”   “你租住房子,可没有权力扔房东的东西。”老太婆或许是善意的提醒,却也让白少喜浑身如针刺,难受至极。   “房东喜欢金边兰?”   “嗯,房东喜欢,他们的女儿也特别喜欢。”   听到这儿,白少喜不想继续呆下去了,他不知道房东是谁,是凭电话跟人联系的。房租费交付给守门的老夫妻俩即可,守门的老夫妻俩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初始听老太婆的口音,有点本地人的感觉,但是多听几句,他就听出来,她不是本地人。   守门老夫妻俩是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房东让白少喜很是不安。   捱到天黑,罗欣来了,是急匆匆来的,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是钟华好像现她有问题,并且吵了几句。   罗欣的事,加上对房东想质疑,白少喜决定搬走。   就这样,白少喜跟罗欣连夜搬走离开了那种墓地似的小区,去了他们出事前的租住房。   中国人多,房子多,只要有钱,无论在什么地都可以租住到满意的房子。这一次,白少喜租住的是农民的新房子,国家政策好,扶贫什么的,把山路变成了柏油路,一条路通家门口。   搬去的第三天,罗欣要应付钟华的质疑,早早离开,屋里留下白少喜一个人。   他习惯早起跑步的,现在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在屋里踢踢腿,下蹲一下完事,然后习惯性的走到窗口。在这里,他不用戴大口罩,这地已经远离了怖寒镇,周边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   罗欣他也有体贴的安排,用严冬梅的钱,给她买了一辆车艾玛电瓶车。山路不好骑,歪歪斜斜的,他还特别叮嘱她小心点。   走到窗口前,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屋外是一大片绿色植物。由远而近,一盆长势良好的金边兰,映入眼帘,惊得他的心猛烈抽搐一下,很是神经质那种。   太奇怪了!金边兰……白少喜不敢久看,也不敢去摸金边兰的盆子。在以前,他也受到严冬梅的影响,对金边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喜欢它的顽强不屈,喜欢它的别具一格,现在他觉得金边兰就是噩梦,把他从这个地方驱赶到那个地方。   金边兰就像严冬梅的影子,无时不刻的折磨白少喜。   他坐卧不安,直到罗欣再次来看见血鬼,他亲自操刀杀死了她为止。   白少喜告诉我,金边兰是他的噩梦,就像是被下了诅咒的魔鬼。   我劝白少喜去投案自,这样他不必会被血鬼诛杀,在正义的洗礼下,他的下一世会好过一点。   我对血鬼还得有交代,他是王振的不死幽魂,也是厉鬼。   白少喜作为人类,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变成鬼的恩怨,那是他们俩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他是在我的保护下,去投案自的,同时因为我的关系,他跟严冬梅见了一面。   严冬梅,死囚犯。   白少喜,死囚犯。   其他参与人,均按照所犯罪孽的轻重被处罚。   我问严冬梅后悔吗?她说后悔不该认识白少喜这种人。   问白少喜后悔吗?他说早知道严冬梅是扫帚星,倒不如安安稳稳做他的理师好,至少他还是一位理师。现在的他,身在囚笼,不日将被处决。   王振复仇,杀了钟华,罗欣,想要跟严冬梅来一个合葬。他对她还有感情,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正常的形体。   白少喜不承认他收买守墓人,却记不得在严冬梅被送进棺材那段时间做了什么。   这个我也无从得知,有些事别好奇的好,好奇害死猫。 第493章 七里坟   事后我去了一趟白少喜说的那座小区。   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废田野中,开满了各种野花,生长了很多不知名的野草,还有一些杂树苗。一栋栋孤零零的半成品建筑物洒在其中,在视线尽头,我看见一栋白色也是还没有完工的居民小区建筑,那就是白少喜谈到的小区。   远远的看,整个小区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毫无生气,几乎看不见有人进出。   我信步走了过去,看见了在草丛掩盖下的奠基石。奠基石四周有散乱已经腐朽的炮竹纸,脚印已经被野草遮盖,但是我能想象得出曾经这里一片喧哗的闹嚷声。   在小区墙体上,有几个用深红色涂抹的涂鸦字体,无数只苍蝇在那涂鸦字体上嗡嗡地飞。我没有看见白少喜说的守门老夫妻俩,只看见的是空无一人的半成品小区住宅。   一栋没有完工的小区,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管理墙体已经开始斑驳爬满苔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住人?白少喜在做了不该做的事之后,就走上了邪途,遇到的都是邪门的鬼事。不过有一样可以证明,他不是撒谎,那就是我在一个破朽不堪的垃圾桶里真的有现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起来的金边兰盆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七里坟。   七里坟,一路蔓延的坟包足有七里之远。要把这许多有主,没主的坟地一下子迁走,我想还是有一定难处的。   有主的坟地在迁走到公墓去,那么无主的坟地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我一个电话喊来矮冬瓜,他带来一把锄头,我们就地深挖。果不出所料,深挖中,我们看见了无数的碎骨,是白森森的碎骨,还有少量死人头什么的。   如此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在七里坟中所有无主孤坟都得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处理方式,那就是就地深埋尸骸。   我在后来打听,说这座医院在奠基仪式之后,开工期间死人了,还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生这些事的时候,我还在北林市打拼,所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清楚。   不过在后来有人对我讲述了生在七里坟的诡异故事。   第一个遇到邪门事的是一位石匠。   石匠是老实人,做事踏实,他的石头刻技术在圈里也是小有名气。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石匠是靠山吃饭,就得拜山神。每逢拜山神上酒,都是这位叫做老实人的石匠去做。   七里坟这块地要修建医院,有大量的石刻活儿做。老实人受众人的推崇,要在医院开工前去拜山神。   去拜山神之前得聚会,把供品准备妥当。由老实人拟定帮忙送供品的人,他最后定了自家的兄弟。   兄弟二人起程上山,途径七里坟。在以前,是人都知道七里坟邪门,大白天都阴风惨惨的,运气不好的还能听见鬼哭。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已经被挖土机夷为平地,放眼一看,四周光秃秃的,连一根杂树都找不到。   太阳火辣辣的照得兄弟二人浑身冒汗,七里坟之前有一座拱桥,叫做七里桥。   七里桥的名字由来是根据七里坟来的,在早有一位道士说七里坟煞气重,在七里桥下暗藏了一把辟邪的桃木剑。这样可以阻止七里坟的魂灵,越过七里桥去害人。   可在七里坟动工,说要修建医院时,有人把那辟邪的桃木剑破坏了。还有人说是被人拿回去,当做柴火烧了。   传说有板有眼,说拿走桃木剑的人,还疯掉了。   总之一切我得查出原因才知道,现在讲的是世间遇到邪事的故事。   七里桥有一个不大可以休息的茅草凉亭,为了躲避毒日头,老实人让兄弟跟他一起把供品弄进茅草凉亭里,然后二人乘酒劲儿还没有过,在此休息片刻继续赶路。   老实人呼呼大睡一觉醒来,现睡过头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亭子里,亭子外都黑漆漆的。他是被一股冷风惊醒的,醒来的他,没有看见兄弟,不但如此,一起不见了的还有准备送上山去孝敬山神的供品。   如此,老实人是头皮一炸,惊呆。想这些供品可都是可以进口的食物,莫不是兄弟起了贪心把供品据为己有拿走了。   话说,这位兄弟家里的确很穷。家徒四壁的他,还特么的生了一窝吃货,送供品上山是有工钱的,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老实人就是考虑他穷困,才特意喊上他来的,未曾想好心办坏事,这丫的不记情还要把他一起连累了。   要是被众人知道老实人跟兄弟私吞供品,那他以后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丢死人,老实人越想越生气,起身拔腿就追。   追了好一会,他看见前面一个人,慢吞吞的在走,急忙喊道:“是兄弟吗?”前面那个人没有理睬他,一直走。老实人紧跑几步追过去,拦截在前面仔细看不是他带来的兄弟,才比划兄弟的高矮,不好意思问道:“老表,你刚才看见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带着东西跑路了?”   那个人站定,脸白得跟涂了一层白石灰,瓮声瓮气道:“我看见的“人”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老实人翻了翻白眼道:“当然是活人。”   那个人冷笑一声道:“对不起,我看见的都是死人。”对方看见的都是死人,那么他也是死人?老实人心里犯嘀咕,借助夜色他悄悄瞥看一眼那个人的脚下,我的天,他果然是没有影子的。   没有影子就是鬼,老实人再看自己的,一个细细长长的影子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来不及喊叫,他撒腿就跑,真的就像平日里人骂的鬼撵走起来的那种跑法。   老实人跑啊跑,犯糊涂了,他记得七里坟至多就是七里地的样子,可是刚才跑好久了,怎么还觉得在七里坟的范围内?忽然,他听到后面传来刚才那个人的喊声:“我告诉你,什么是死人,什么是活人。”   吓!老实人害怕了,不敢停留,也不敢继续多想,急忙再次力狂奔起来。   前面一车轱辘出来的吱嘎响声,老实人暗自猜测是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跑到跟前一看,果然是的。这是一辆看似特别结实的马车,一匹马在前面哒哒撒开四蹄的跑,有车棚,有赶车人。   只是那赶车人的衣着看着让老实人特别别扭,一身藏青色的长衫子,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胡子拉渣好久没有清理了。   有那么一会,老实人觉得自己是时空穿越来到了另一度空间。看对方的衣着分明就不是现代人,更像是古代来的,会不会是有人在七里坟拍戏?   这个奇葩的想法很快就被老实人自己否定,拍戏要有很多人的,加上他闯入进来,也应该会有人出现赶他走才是,可是许久都没有动静。一眼洞穿,他能清晰的看见,在他跟赶车人的四周,就他们俩加上马车没有其他人。   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实人心里质疑,急着想摆脱后面鬼的追赶,就想到搭乘马车离开。他小跑,赶上马车的度,笑脸面对赶车人道:“老表,我可不可以搭车。”   赶车人低垂头,没有看老实人,貌似在想了想道:“可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别一害怕就把尿撒在马车上。”   老实人心里说害怕是肯定的,但怎么着也不会把尿撒在马车上吧!再说了,只要远离刚才那只鬼,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不会随便撒尿在马车上的。”   赶车人阴沉沉一笑道:“那就好,你看好了再上车。”说着话,赶车人把脸转过来看向他。   老实人看赶车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他的脸色也是很白,没有一丁点血色的感觉。漫不经心的一瞥,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也顾不得了那么多,急忙爬上车子坐下。   在刚刚坐下,他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赶车人的脸老是对着他看——仔细想一下,不对,马车在跑,赶车人在赶车,怎么可能脸对着他看?除非赶车人的前面还有一张脸!   这个想法很可怕,老实人战战兢兢地起身,避开赶车人直视他的眼睛,从侧面看向赶车人。这一看,老实人情不自禁的吓尿了,赶车人竟然没有后脑勺,是两张脸——   在七里坟这种地方怪事有很多,一般在很小的时候,大人们都不允许孩子入夜出去。   七里坟埋葬的人从古至今什么人都有,所以老实人是看见鬼了,还是古墓中的赶车鬼。他吓尿的同时,听见赶车人在埋怨:“都警告你的,别撒尿在我马车上,这可是上好的纸做的马车,被尿湿就报废了。”   说话间,被老实人尿侵湿的地方开始垮塌,老实人是惊恐万状跳下车,赶车人是马车垮塌掉下车。   老实人从地上爬起来开跑,赶车人挥舞马鞭跟在后面,一个劲的喊他赔马车,吓得老实人双腿软,大气不敢出不要命的跑。   这一跑,老实人真实的从梦中醒来。醒来时,天真的黑了,兄弟真的不见了,供品原封不动的摆放在原地。   老实人起来,收拾供品,准备起身。   兄弟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说遇到鬼了,刚才不小心吓尿把鬼的马车毁掉了。 第494章 柯队长   这个故事里的两人前后死于离奇失踪事件,在失踪没有几天,有人在七里坟现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就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整个身体表皮千疮百孔,溃烂不堪,特别是内脏损坏的程度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矮冬瓜猜测老实人跟他兄弟是被蛆虫蛀的,我白了他一眼说,当时有人现两具尸体上面什么都没有,别说蛆虫,就是蛆虫卵都没有看见一个。   两具尸体会不会是老实人跟他兄弟也难说,因为损坏程度几乎分辨不出死者的相貌来。这件案子,最终成为悬案不了了之,只是七里坟这块地,让人谈之色变,没有谁在大白天经过这里,即使偶尔要经过,宁肯绕道多走路也不愿意经过这边。   “那么悬,我们还来这里干嘛?”   我冷笑一声道:“抓鬼。”   矮冬瓜直起身子扫视四周,眼里满满都是齐腰深的杂草“大白天有毛线鬼啊!”说着他扬起泥巴糊糊的指头,习惯性的想抓耳朵,惊觉中又急忙缩手道:“那他们俩是怎么死的?后来的医院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停止修建,这个故事你是从那听来的?”   我说:“你的问题真多,怎么回答?只能说,没有谁知道他们俩出了什么事,总之在他们俩出事之后,七里坟这地就很少有人来了。这件事过去了很多年,这地算是荒废了,现如今,白少喜也不知道怎么误打误撞钻到七里坟这地来的,奇怪的是,他竟然能毫无损的从这里出去,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租住房子。”   说了一会儿话,一支烟之后矮冬瓜在深挖检查,我在观察四周。“老大,这里好多死人骨头。”他究竟是老习惯,泥巴糊糊的手还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随手一甩,满脸通红对我说道。   抬眼看他,一张大花猫脸,有别的事搁在心头,对他的小丑模样无法诱我的笑意,点头轻声答复一句“嗯。”视线越过在风中摇曳的野草看见一个黑点。黑点在靠近我们,继而冲我挥挥手,貌似在喊我们过去。   这里深埋的死人骸骨挖是挖不完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来一个集体度。看来我跟矮冬瓜有事要做了,看那个人很急切的样子在招呼我们,我对矮冬瓜吆喝一声,就朝那个人走去。   我们来得早,野草上还有些许露珠,湿了裤脚跟鞋子还带了许多稀泥。走到马路上,一走一个脚印,走近了才看清楚来人是一位中年大叔,穿一件米蓝色工作服,左边口袋还特意的别了一只钢笔。   他这个样子的装扮,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爷爷他们那一辈儿的人,手拿什么语录,穿得周吴郑王的,左边口袋就别了那么一只象征知识分子身份的笔。   只要是笔就可以,随便那么一别在口袋,人家都会看见,就知道对方是知识分子来的。知识分子在那鬼年代,特别受欢迎,只是山寨版的太多,鱼目混杂,稍微聪明点的就知道单凭一支笔不能证明此人就是真资格的知识分子,真资格的知识分子是靠真材实料来体现的,不是用某一种物体来求证。   看见对方这一老古董的装扮,矮冬瓜也是显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对方殷勤的递给一支烟,我接了没有要吸的意思,看矮冬瓜头点的跟鸡叨食似得,把烟卡在耳朵上,拍拍手道:“嗨嗨,手脏。”   “没事儿,你们跟我来。”   对方热情得有点过头,我跟矮冬瓜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这就喊我们跟他走?   矮冬瓜看我没有要跟去的意思,也知趣的停住脚步,笑问道:“你是本地人?”   那人特爱笑,听矮冬瓜这么一问,干巴巴的笑几声把瘪下去的烟盒子顺手塞进裤兜里,自我介绍道:“我是七里坟的小组长,你们叫我柯正文就是,有人说你们在这里找什么东西,特意来看看。”   “原来是柯队长。”我礼貌的伸手,他却遮遮掩掩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使劲的往衣服上蹭好几下,最后不自然的把手垂下。他这样把我搞得尴尬不已,原本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又缩回来了,矮冬瓜在一边噗的笑了。我侧目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显得有点多余也牵强。   柯队长盯着我,一脸憨厚的笑意,露出一口烟牙道:“我知道你是谁。”   不用对方点穿我的身份,我急忙抢先一步说道:“二耿”   “二耿?”   柯队长疑惑地看着我,眼皮使劲的眨巴一下,抓抓头皮看向矮冬瓜。我看矮冬瓜想说话,急忙打住拉住他对柯队长说道:“嗨嗨,他是我兄弟二憨。”   “二憨,二耿!”柯队长暗自叨念中,我狠狠瞪了一眼矮冬瓜,阻止他多嘴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来。见我们俩没有出声,柯队长冲我笑笑又道:“二耿兄弟在这里可有收获?”   他这是在试探我们。我苦笑一下摇摇头道:“听说这里曾经有古墓,所以我跟兄弟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矮冬瓜对我解释感到无比惊讶,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对这位柯队长撒谎。要是换做以前,这孙子特定当面揭穿我的谎言,在他跟我一起出去之后,见识有所增长,也知道人世间人与人之间的人心险恶。所以做事,说话多了一份小心,不该说的不会乱说,不该问的也不会随便问。   矮冬瓜读书是死记硬背,对于捉鬼之道,还是不行。跟我那么多年,也就学会了这么一点做人的道理,是那种贱死了不害臊厚脸皮。   柯队长邀请我们前去,我也不能拒绝,一路上他的滔滔不绝,我跟矮冬瓜基本插不上嘴。他说原来的七里坟可不是这样的,就在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原来是一个十字路口。   七里坟原来的景象都被挖土机推平,之后被疯长的荒草淹没了这一片被人遗弃的坟地。柯队长叹息道:“好好的地方,被搞成这样,逝者不得安宁……”接下来的话,他咽下去没有说出来,但是我能猜测出,他话里的有愤恨的意味。   柯队长在前面走,矮冬瓜在后面跟我唧唧歪歪的来气,说什么凭啥给他取一绰号二憨,他有那么憨吗?   我冲他竖起指头,朝下,他气得青筋直冒,一抹黑线挂着,蹭蹭的朝前走不再吭声。   渐渐地,七里坟被我们甩在身后,之前看似明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不多一会还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细雨霏霏,飘飘洒洒落在头顶上,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走一步颤动一下,最后完全溜下落进根。   头湿了,衣服也湿润起来,身上有了凉意。我缩缩脖子,没有出声。听见有流水的响声,暗自猜测可能是河,走几步看去,果然,眼前出现一条河,河边一间破房子,一条小船泊在岸边。   这条河的下游应该就是我们老家那片杉树林漩涡处,我凝视河边一颗颗杂树,其中有曲木,还有麻柳树,没有杉树。柯队长走到破房子前,冲里面大喊一句:“老黑,撑船。”   破房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走出来一个弓腰驼背的老者。之前,老者一定是在破房子卷烟,现在卷了一杆烟正吸上,一缕淡蓝色的烟雾飘在他的头顶上空,咳嗽那么厉害,还吸烟!   我跟矮冬瓜同时瞥看了一眼老者,老者的样子,就像一干枯了的老树皮,满脸皱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能撑船?   “呵~柯队长,你家里来客了?”   柯队长客气道:“算是客吧!”我跟矮冬瓜都有一个疑问,七里坟是河这边的,河对岸的柯队长怎么说他是七里坟的人?   心里有疑问,却也默契的没有问出来,跟随柯队长上船。听他跟那破锣嗓门的老头闲聊,一会一个哈哈的笑,好像捡到宝那么开心。一条不大的乌篷船,我跟矮冬瓜在里面,他们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站在外面。   矮冬瓜悄悄说:“老大,我觉得那老头不对劲,老是用眼角看人。”   “噗。”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也不对劲,总是爱问东问西的。”   “呃!”矮冬瓜不言语了,紧皱眉头走出船舱,俯身去洗手。   我听见了老头提醒他说:“年轻人,别随便把手伸下去……”话音未落,只听见矮冬瓜哎呀一声,人已经被什么东西拉拽下河水里。或许是他自己不小心没有站稳掉下去的也未可知。   我闻声出去,看柯队长跟老头在喊矮冬瓜抓住蒿杆。   矮冬瓜跟我一样在河边长大,熟知水性,这条河我们俩儿时没有少来玩过。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也就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的看着他在水里扑腾,看柯队长跟老头很着急的样子瞎嚷嚷:“快抓住……”那蒿杆距离矮冬瓜不太远,他应该很容易抓住的,可在我看来,蒿杆不像是在搭救他,而是在把人往更远处拨。 第495章 水底陷阱   矮冬瓜再怎么熟知水性,但是他的体重实在是不能久呆水里。我看情势不妙,冲柯队长跟老头客气道:“不劳烦二位帮忙,他懂水性的,就势夺过他们俩手里的蒿杆。”   没有了蒿杆的拨动,矮冬瓜喘息中歇口气,一阵狗刨式靠近了船边。他攀住船沿儿,吸一口气,我伸手去拉,冷不防从身后被一股大力一推,矮冬瓜吃惊来不及出惊叫,我已经被狠狠推下水。   这下好了,我跟矮冬瓜都被算计,双双落水。   站在船上的柯队长跟老头一阵得意的狞笑之后,恶狠狠道:“你们都该死。”   我拂动水面,极力微稳住身形对柯队长质问道:“为什么?我们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你怎么想到要加害我们?”   柯队长冷笑一声,慢悠悠的从左边口袋上取下水笔,冲我们所在的位置一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门你闯进来。”说话间隙,我跟矮冬瓜所在的水域,倏忽间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霎时无风顿起千层浪,一个巨型漩涡旋转充满吸力,把我跟矮冬瓜齐齐吸进黑洞洞的漩涡中无法动弹。   小船上的人跟小船从视线中消失,眼前全是黑跟冷冰冰的水。我们就像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水底陷阱中,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出来。   水里不好玩的,特别是我在现这里根本跟儿时游玩过的水域完全不一样时,才真的觉得恐惧。一串串水泡从我们身边浮动上蹿,我跟矮冬瓜却不受控制,浑身无力的下沉,我们有较好的水性,也无法挣脱来自底层那股奇异的吸力。   我很想对矮冬瓜说,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给我讲故事的人已经死了,死于一场离奇的失踪案,同时失踪的还有很多人。诡异的是,一旦有人失踪,就会千疮百孔的尸体出现。   如果我跟矮冬瓜跟其他人那样失踪,可能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将会是两具受损严重的血尸。   身在下坠的度在减缓,胸口渗透的疼直达心底,无法换气。要是在这会出现一只水鬼什么的,特定要了我跟矮冬瓜的命,可惜的是,这里不会有水鬼出现,原因是这儿有远比水鬼更凶残的东西存在。   有人看过水晶宫,却没有看见过真实版的水底城堡。我跟矮冬瓜不知道到达什么地方,总之是呛水窒息昏迷过去的。   醒来之后我意外的没有看见矮冬瓜,只看见一条幽深的隧道,四周冷沁沁,湿漉漉的,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岩石。这里没有水,但是可以听见水响,有那么一会的错觉,觉得自己是来到了传说中的水底宫殿。   醒来那一刻我感觉很累也很冷,出口哈气,能看见白色的气雾。冷得直哆嗦的我,出口喊一声:“潘树根……”声音传得很远,也应声,是那种阴森森的应声,自己听自己的喊声也搞得毛骨悚然的紧张。   停息下来,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氛围,心慌慌的感觉。如果我不记得之前生的事,突然置身在此,铁定会以为世界末日来了。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唯独我还在,四周死寂一般,满眼都是石头,石头墙壁,石头隧道,石头洞穴。   等等,石头墙壁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文字,这种文字就像动物的骨头,比如鱼,看见这种字体,就会想到吃剩下的鱼骨头。对了,这是一种叫做甲骨文的文字。   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冒险?告诉你,不是因为严冬梅的事,也不是有人来鬼事专门店找我帮忙,而是源自一个梦。   这个梦,还是在严冬梅欺诈保险金之后。   梦境中我漫无目的的走,那时候俨如深夜时分,四周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说实话,我是吃阳间饭,走阴间路的阴阳师,对邪恶制造出来的黑暗氛围早就习以为常。   走在此间,我没有觉得有什么恐惧的,就像大白天走大马路那样镇定。在我行走中,耳畔传来此起彼伏不绝耳语的窃窃私语声,据我知道的是有很多种声音,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   与其说是窃窃私语,不如说是恐怖惊慌的叫喊声。他们很害怕,害怕什么?我看不见他们的魂体,只能凭声音来断定,他们被永生永世囚禁在一个地方出不来了。   地面焦炭一般的黑,这不是自然的黑,而更像是曾经经历过的火烧遗留下的焦黑。空气中,也无不充彻着一股烧焦恶臭的味道,不远处一张飘忽的纸屑,随风起舞,缓慢也阿娜,最后悄然无声落在我的脚下。   我机械的躬身拾起这一片看似不起眼的纸屑,借助细弱的微光看纸屑上的文字。纸屑是一张报纸撕碎留下的一角,上面有清晰的文字记载,某年某月某日,一对情真意切的情侣被人为烧死在屋子里,女人当场死亡,男人无故失踪。   男人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不会被一场火烧灰飞烟灭吧!再说那场人为的火灾,也没有完全把他爱人焚烧成灰烬,只是严重毁了容貌跟浑身表皮烧得卷起来而已。   我在做这个噩梦前,有人给我提到这件事,提到七里坟。也提到,七里坟十字路口,只是那个十字路口已经不存在了。因为要修建医院,改了河道,一条河破开十字路口。   七里坟被一条河劈开成两半,一半儿在河这边,一半儿在河那边。这是历史遗留问题,那个时候我没有在怖寒镇,对其中的情况不太了解。   矮冬瓜一直想知道石匠的故事从那听来的,我没有告诉他是从一个大家都认为是神经病人那听来的。这个神经病,在俗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子,每天对着垃圾桶骂骂咧咧的,却不知道在他的记忆深处隐藏着一个个可怕的秘密。   我还想从报纸一角看出点蛛丝马迹,却无奈这是一张很陈旧的报纸一角,捏在手里没有质感,在我看完之后竟自随风破碎,变成一片片无法拼凑的碎片。碎片更细小,细小得无法抓住,在我眼前飘走了。   我不知道报纸一角怎么会出现在面前的,也不知道报纸上的这一则小新闻跟失踪人口有什么关系!但是一切皆有可能,只要出现在眼前的人和事,都有一定契机,这是爷爷谆谆教导的一句话,我却不小心用了一辈子。   我还是没有能力从噩梦中醒来,一直走,漫天飞舞的细小颗粒中的一颗掉在我的脸上,我轻轻抹一下,捻住在手指间看。颗粒不堪受压,成为粉末,是燃烧尘埃?   在手指捻燃烧尘埃时,周遭传来的嘈杂之声戛然而止,空气中突兀多出来一袭戾气。同时,在我的左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立了一抹背对而立的身影。   戾气源自此人,在他的四周黑气更甚,一股莫大的怨气充彻其间。空气中隐藏了冷漠的杀戮之气,我有冲动感,很想正面看看他的样子,却又有些排斥不愿意正眼看向他。   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矛盾,哪怕是对着此人的背影,也能感觉到此人非同寻常。他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并非是巧合,也不是意外。   正如一个死去的人,长久被亲人念叨,久久不舍离去那样,他是被人惦记着再次出现在我梦境里的。   普通人背后是没有眼睛,但是可以凭第六感,人的第六感很奇妙。就像某一种生物的触角,它感触到来自身边周遭的各种气息,也能敏锐的洞察到威胁到自身的危险气息。   我没有要害人的意思跟行动,记住,这只是一个梦,现在我是在回忆梦。应该说在这个梦境中,除了那已然消失的鬼祟私语声,整个梦境世界中就我跟他。   面对此人有一种久违了的奇异感觉充彻在脑海中,这种熟悉也奇怪的感觉就像上次在蘑菇屯跟梦魔对持的情景何等相似。   我希望这是一个与他人毫无相干的私人梦境,哪怕梦境中有毫不相干的人。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梦境中的情景跟事物冥冥之中都像是安排好的。他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感触到他的来者不善。   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他倏地转身,面对面看着我。在我看来,这是一张绝美帅气的英俊面孔,一笑一颦是那么的吸引人,他的帅气令人嫉妒,充满酸意,幸亏我是男人,不为所动。不过,他美奂美轮的面孔下,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气。美得不真实的东西,叫做妖!   他不是妖,是……男子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美瞬间散开而去,我听见此起彼伏窸窸窣窣的爬动声,接着看见他的样子变得极其狰狞,那面孔上蠕动的蛆虫隐约看见,他狞笑中那白森森的牙齿上爬动一只虫子。   蛊虫!成千上万的蛊虫从俊美男子身上爬行下来,铺天盖地的朝我蜂拥而来。虫子有两颗无比锋利的牙齿,咔嚓咔嚓的啃噬我的肌肉,我的天……霎时一头冷汗中,我从噩梦里醒来,一颗心还在砰砰狂跳中。 第496章 蛊虫   蛊虫来自于苗族的一种毒虫,有传说,在制作蛊虫是要把很多剧毒的虫子放到一个器皿里,让它们互相咬噬,残害,留下最后胜利者,才是真正的毒虫,叫做“蛊”亦可以称“蛊虫”   打小爷爷有给我讲过蛊的来历跟厉害之处,“蛊”种类繁多,什么篾片蛊,但凡人走于田野,有不明篾片跳附于脚,且诡异深入骨肉,被中者还不明其意只能感到患处剧痛无比。还有麦芒蛊,有土块诱人食入进入五脏六腑,在五脏六腑中的土中长出麦芒。麦芒如刺,跟刀刃无二穿肠破肚而出,致中蛊者剧痛死亡。   一般最常见的还有金蚕蛊,飞蛾蛊等等。   之所以我一直耿耿于怀这个诡异的蛊虫噩梦,就是从没有听说见识过的一种附在人身体上的蛊虫。它的作用,好像是为了帮那个人起死回生恢复容貌之用,但是蛊必须要有足够的能量源才能巩固使用蛊术之人的能量,才能永葆青春跟他的容颜。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我做的就是一个不足为奇的噩梦而已。但是我自己知道,生在我身上的这个噩梦,不是空穴来风的。   是源自我听到了关于七里坟的传说之后做的这个噩梦。   告诉我七里坟传说的人,是一个疯子,一个面对垃圾桶喋喋不休恶骂出口,平常人却听不真骂的什么话的疯子。   疯子有很多,精神失常的疯子,老年痴呆症的疯子,还有因为家长里短的事,一时想不开精神错乱的疯子。我的一生中遇到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成为另类人群的疯子,疯子的世界很少人能真正的懂,也没有谁愿意去刻意的接触他们。   那天我去见了严冬梅最后一面顺道去市买了一些必需品,两手不空转回家的时候,看见一蓬头垢面的男子,一手揣在破破烂烂的衣兜里,一手指指点点的骂垃圾桶。   ……   疯子在骂,还不时的回头看,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唯独看见我那一刻,他愣住,我以为他是饿了,想吃东西,就顺手把给小李阳买的旺仔小馒头递一袋给他。   疯子迟疑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接过,看他撕开小馒头口袋,我笑笑就快离开了。   走几步,觉得身后有人跟来,我稍稍回头一瞥,是疯子。我站住,疯子也站住,神情依旧木讷,只是举止却有了小小的变动,显得局促稍有不安。   看他好一张黑得只露出一对黑白瞳仁的眼睛,我冲他扬扬手里的塑料袋喊道:“不够再来拿。”   有好心人提醒我,别跟疯子走得太近,他要打人骂人,杀了人还不会偿命。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疯子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就从塑料袋里掏出另一包灵儿喜欢吃的零食,预备递给疯子。   没想到的是,疯子在走近我,突然出口喊道:“你是李沐风?”   “你是?”   “我是涂春兰的堂兄。”   涂春兰的堂兄在早些年财去了县城,现在的县城已经是大都市,距离怖寒镇不算远也不算近。如果赶车去的话,大概是一个多小时,骑摩托车去没有耽搁的话也就是半小时的路程。   涂春兰的堂兄怎么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满腹狐疑的看向他,从他的眼睛看向嘴,看向脚,都没有看出一丁点跟以前的他相似之处。   “唉,我呆在这里都好久了,也没有人认出来,更别说你一时半会的能认出我来。”   涂春兰的堂兄叫涂元孝这个我一直都知道的“你是涂元孝?”看他惊讶的点头,我又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奇怪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涂元孝吸吸鼻子,苦笑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道:“说来话长,我在等一个人,也在躲一只鬼。”   “等的是谁?躲的又是那只鬼?”   涂元孝又是吸吸鼻子,跨前一步拉近跟我的距离,避开我的问题问道:“有烟吗?”   “有。”我掏出烟盒子,从中抽出一支递给他,又急忙拿出打火机点上,看他美滋滋的吸一口才又问道:“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涂元孝揉揉鼻头,吱吱狠吸一口烟,不快不慢徐徐吐出烟雾,深意的盯我一眼道:“我等的是你,躲的是一只无比恐惧的恶鬼哦。”等我?微微一怔中,我刚刚想说话,他急忙左右看看,颇为紧张道:“还是去你家里说吧!”   此刻嗅闻着满身是垃圾臭味的涂元孝,心里在想,要是突兀的把他带回家!在大杂院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会是怎么一个效应!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灵儿以后在人面前怎么抬头?   如此我出钱,决定带着涂元孝去洗浴中心洗一洗,顺道在街上给他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焕然一新的涂元孝,人虽然还是憔悴,可精神头却是好了许多。   人有精神了,话也多了,喋喋不休的讲述他的财经。讲了一会,想起后面的事,神情变得秃废,沮丧起来,最后他告诉我一个生在几年前,关于他生意圈里的惨事。   涂元孝的朋友,叫刘成吉的,跟女友在一间房子里嗨咻时,被人为纵火烧死了。听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他要躲的鬼,应该就是他那位无辜死亡的朋友。   最后我没有带涂元孝回家,而是特意去怖寒镇旅馆给他开了一间客房。我始终相信做贼心虚这个成语,一个人没有做亏心事,是不会怕半夜鬼敲门的。   任凭涂元孝怎么解释,我都含笑不语,保持做一名合格的听众,对他所讲的故事的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涂元孝说,那位烧死朋友的女友被埋葬在七里坟。但,自从朋友的女友埋葬在七里坟之后,就生了很多不同寻常特别诡异的事。   在以前从七里坟穿越的那条路是逢场赶集的必经之路,一般在大白天还是有不少人经过这里。只是在后来生了一件怪事,后来走的人就逐渐稀少了。   在后来这里要修建什么医院,七里坟生了大变动,埋葬在地下的尸骨统统翻腾起来,有的被移走,有的被就地深埋。至于,涂元孝说的那位朋友的女友不知所踪,她的尸骨不见了,坟头变成了平底。   那么,究竟生了什么事,让人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涂元孝说,在七里坟十字路口有人在大白天也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失踪的人,在几天后死亡在七里坟区域,死亡的样子就像我之前说的,全身损坏,五脏六腑就像被什么虫子啃食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千疮百孔的血尸。   听起来这个好像跟涂元孝没有什么关系他怕毛线!接下来,涂元孝告诉我,在他们朋友圈子里,刘成吉女友是一个不可多得,秀外慧中,人见人爱的好女人。   好女人都喜欢,自然不少追求者。刘成吉能捷足先登,那是因为他会玩手段,有讨女人喜欢的绝招。我从涂元孝的口吻中听出嫉妒之意,酸溜溜的语气,却也无奈何的叹口气道:“人都死了,其实都过去了,可是在朋友圈里却有人接二连三出事,我感觉事态严重了,认真关注起来,现出事的人都是失踪,然后找到尸体就在七里坟,无论远近的朋友,亦是如此。”   果然,涂元孝怕的是这个!想必他也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至今已经41岁的他,还是单身一人。   我想,涂元孝不至于为了好玩,装疯卖傻把生意撂一边专门来怖寒镇等我吧!所以,我认定他说的话,多半是真的。   涂元孝说迄今为止,他们这一帮子朋友圈里的人,包括他在内只剩下四个人了。就在我跟矮冬瓜返回怖寒镇那段时间,又失踪了两个人,之后还是在七里坟找到尸体。   现在的七里坟,光秃秃一大片,为了想继续兜售这块地,当地部门隐瞒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要是我没有遇到涂元孝,我也不知道七里坟这里会生这么多事。   涂元孝说失踪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走到十字路口,人就像走进了灵度空间,慢慢消失不见了。曾经也有不怕死的,跟踪而至,看人消失急忙跑进去,结果只是多了一血尸而已,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其中也有不少阴阳师试图查出真相,可还是被搞得狼狈逃窜,不敢继续做法下去。这些我都没有听说过,看来涂元孝装疯卖傻也是必须的,他不这样做,有人要找他麻烦。   那只潜伏在暗处的恶鬼,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心里惦记这事,也就多了那么一个噩梦。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中,不知道目前我身处何方,矮冬瓜又在那里!正行走在岩石形成的下坠隧道中,眼前豁然一亮,面积也开阔起来,并且嗅闻到一股异常的香味。   继续走过去,传来两声大笑,笑声熟悉,是矮冬瓜。我心中纳闷,他在跟谁谈笑风生呢! 第497章 反噬   豪华的灯饰,富丽堂皇的装修,完全根据现代生活水准来设定的构架。如果是没有看见矮冬瓜坐在那,以贵宾自居,满面春风的他,手举一高脚杯滋滋有味的品尝甘红,我还真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干红如血,酒杯口飘出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黑气,这孙子看见我眉开眼笑,乐颠颠的从位子上走下来,笑着对我说道:“老大,我们是遇到贵人了。”   矮冬瓜口里所谓的贵人,正端坐在上,在看见我那一刻,双眼中骇然爆射出一道精光,阴狠如同鹰鹫般的神色迅疾一扫,令人不寒而栗。他有着一张似曾相识俊美的面孔,儒雅俊秀,风度翩翩,高高在上,颇有王者的范儿。   可惜的是,我早有准备,开了阴阳眼。在富丽堂皇的背后,却是一道道冷冰冰,长满苔藓的岩石,没有干红,与其说是干红,倒不如说是人血来得贴切些。   那高高在上的王者,其实就是嗜血,食人肉蛊虫形成的假面具。他之所以对我阴狠扫视,或许是我身上的气场没有完全屏蔽,让他有说察觉。   看矮冬瓜美滋滋的再次把干红送到口边,作势要一口饮尽,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只差毫厘,一杯出刺鼻腥臭味的人血就进了他那急不可耐的咽喉中。   “老大,你干嘛?”矮冬瓜挣扎一下,无奈摆脱不了我的钳制,逐压低声音问道。   “不想死,你就一口饮尽好了。”我松开手,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视死而复生的刘成吉。不错,他就是刘成吉,涂元孝给我的相片,还在衣兜里。   刘成吉见我阻挡矮冬瓜饮酒,脸上神色顿时风起云涌,却还是以东道主的大度跟霸气姿态冲我挥挥手道:“既来之则安之,刚才这位兄弟都告诉我了,你就是大名鼎鼎传说中的阴阳师李沐风。在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待我敬你一杯。”我不动声色聆听刘成吉一语双关的话,心里暗骂矮冬瓜这个鳖孙,真他么的不是东西,目测脑袋里装的是豆渣?怎么就没有思考把我的底全兜了出来!   面子上,我还得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手接过矮冬瓜端的干红(人血)冲刘成吉举了举,看他一口饮尽,我冷笑一声,把血倾倒在身边,噗~一声轻响,倾倒在地的血,瞬间冒出一股刺鼻难闻的臭味,同时血色泡沫中好似有蠕动的玩意,矮冬瓜凑近一看,两眼顿时死灰一片,他战战兢兢地指着地上在血液中翻滚的蛆虫大惊失色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猛一回头,低念咒语,伸手一抹矮冬瓜的眼,给他开阴眼。   开了阴眼地方矮冬瓜,看见四周一切真相,骇得梗塞,一个劲的抓挠脖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想急迫的吐出来。   刘成吉见事情败露,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儿惊慌,反而再次一口饮尽杯子里的血色干红,啪~啪!悠然自得的拍起巴巴掌来。矮冬瓜简直吐得一塌糊涂,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吐得地上的污物,臭气熏天,一条条翻滚的蛆虫在污物中爬动,真是恶心至极,搞得我也好一阵五脏六腑翻天覆地的涌动,终于压制下去。周遭灯光突然熄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耳语传来,再看刘成吉早就隐没在暗黑中。   矮冬瓜吐得昏天黑地根本不能帮我什么,还很有可能被千万只爬动而来的蛊虫吞噬。事不宜迟,我划地为界,把他圈在五行八卦中,单独对付气势汹汹爬来的蛊虫。   斩妖匕不离身的好处就是这一点,随时随地可以出击。   我用食指涂血,画符驱赶蛊虫,霎时间暗黑的空间亮堂起来,黑压压的蛊虫,出铮铮触动的鼓噪之声铺满一地灰褐色,在光亮中我瞥看到不远处的刘成吉自信满满,那一张扭曲狰狞的脸上,血肉翻卷,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俊美容貌,果然是嗜血蛊虫组合成的面孔,他靠的是蛊虫死而复生,恢复被毁容貌,以此来报复人类。   只要找到目标,矮冬瓜无大碍,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大可以大展拳脚,嗖~破空的轻响,在蛊虫受阻在符令之下,我的好兄弟,斩妖匕及时出击,以旋风般的时直奔猝不及防,太过自负的刘成吉那边去。   当蛊虫突破符令,冲我奔来之际,只听见一声惨叫,刘成吉被斩妖匕划破肚腹,躬身捂住肚子的他,踉踉跄跄,急急后退中。   蛊虫是嗜血没错,被蛊虫之灵恢复容貌跟生命的刘成吉,有了痛的感悟,也有了人类的血液,他的血才能起到吸引蛊虫的作用。蛊虫嗅闻到来自空间的新鲜血液气息,迅疾退去,以成倍的度疯狂爬向刘成吉。   刘成吉可能没有想到他也会遭到反噬的一天,惊恐万状盯着成群的蛊虫蜂拥爬来,他恐惧逃窜。他越是跑,越是能成功激蛊虫的攻击力。   只听见一声声惨叫之后,刘成吉被黑压压的蛊虫吞噬最后砰然一声倒地。惊魂未定的矮冬瓜,瞪大眼睛看着翻滚着被蛊虫吞噬的刘成吉,吓得妈呀一声瘫软在圈子里不敢贸然动弹。   看刘成吉已经被蛊虫蛀空,我迅疾掏出乾坤袋,口念咒语,把乾坤袋口对着蛊虫堆大喝一声道:“收。”蛊虫成团状,呼地一下进了乾坤袋,我提起乾坤袋猛烈抖动,只听见乾坤袋里传来各种怪声之后,在矮冬瓜惊讶的注视下,再次把乾坤袋松开,嗖~嗖!一缕缕被害者的魂灵从乾坤袋里飞出来,冲我拜拜瞬间消失在空间。   就在这时我感觉地下一沉,急伸手拉住矮冬瓜大喝一声:“走,这里要塌陷了。”   我们跑出刘成吉的蛊虫巢穴,慌不择路狂奔,却惊觉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在凸出的一块岩石下,是一汪波涛汹涌的湍急水流,我一声跳,纵身跳下,随着身子落入水中,飞溅起无数浪花的同时,才现矮冬瓜没有跟来。   置身在水里,冰冷刺骨,遥看矮冬瓜还傻了吧唧的站在那瞻前顾后急得团团转。貌似这孙子有恐高症?我拂动涌来涌去的水流,冲他大喊道:“快点跳,别看后面。”   在他的后面,大团的雾尘中一大块岩石坍塌轰隆隆而下,眼看就要砸到矮冬瓜我的一颗心嗖地悬起,一口气憋在喉咙口,只觉得眼前一晃。我本能的矮身,就势缩颈潜入水里,看见矮冬瓜笨猪样的在水里扭动,才真的松了口气。   水里真冷,冷得没道理。按照时下的季节来算,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冷的。但这水的温度酷似寒冬腊月那般寒冷,不得不让我质疑,跟矮冬瓜一起拼力游才勉强拉开垮塌的区域。   水中的水藻随着我们的移动在漂浮,那般轻盈活脱脱就像一阿娜多姿的少女在水中舞蹈。不对,我真的有看见一抹暗黑色移动非常之快的黑影在靠近过来。   是水鬼?心中冒出这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在这条河里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其中有女人,男人,还有得了绝症只求一死的老者,还有跟家里人吵架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的女人。   那移动极快的暗影,飘动跟水藻极其相似的丝清晰可见,在那黑色得够彻底的丝下是一张惨白有着一对血红色眼球的脸。矮冬瓜是开了阴眼的,他也看见,想张口说话,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水,究竟没有把话说出来。   我冲他摆头,示意他朝前面使劲的游动,别的别看,也别管。特么的我都不知道他怕什么,有我在,也怕成这个样子。   在水里,是水鬼的天下,我的任何符咒都没有什么作用,唯独不离身的斩妖匕可以镇住水鬼的进一步侵犯。   矮冬瓜在我的示意下,快拉开跟我的距离,断后的我阻挡了水鬼对他的危害。我咬住牙巴骨,忍住寒意入骨带来的心悸感,还得承受住水压对胸腔的压力导致的胸闷气短,晃动着亮晃晃的斩妖匕冲移动过来的水鬼扬了扬。   斩妖匕嗜恶鬼无数,刃口邪气重,一般的邪物都要避而远之,想那水鬼岂敢以魂硬拼?   水鬼感触到来自斩妖匕的滔天戾气,急回退……   我滑动水波,目视水鬼远去,暗自对自己说穷寇莫追,急忙转身去追矮冬瓜。   矮冬瓜离开我并不走运,没有游动多远,就被一小水鬼纠缠住。   “大哥哥带我回家。”一只小水鬼,稚嫩的声音,冷森森的喊道。   矮冬瓜惊惧的瞥看小水鬼一眼,想要离开,无奈因为突兀的惊吓,导致腿肚子突然抽筋,他在那扑腾。小水鬼趁机前来搂抱着他不放,在水里本来就冷,再被这么一只小水鬼搂住腰身,矮冬瓜是苦不堪言,那冷意宛如一条条细小的蛇,哧溜滑进他的血管里快要把血管冻住般动弹不得了。   小水鬼煞白的脸,一对黑眼圈中血红色的瞳仁,一双已经严重腐烂的手臂就像两条蛇死死缠住他的腰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骇得矮冬瓜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小水鬼奋力把矮冬瓜拉向水底时,我一声大喝,急赶到,吓得小水鬼不得不舍弃到手的替身,恋恋不舍的沉入水底。 第498章 黑雨   天麻麻黑的时候,我跟矮冬瓜好不容易爬上河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听见从岸边传来咳嗽的声音。听那声音,分明就是之前搞我们下水的干瘪老头。   我跟矮冬瓜浑身湿透,冷得上下牙齿打架。又不想搞出动静来惊动谁,至少在没有查出事实真相之前,对人还是保持一定戒备心的好,否则跟开头那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跟矮冬瓜蹑手蹑脚,摸,爬靠近传来咳嗽声音的地方,只听见哼哼啥的,还有一股子尿骚味。   话说这个老黑可真是够黑的,想他跟柯队长把我跟矮冬瓜算计之后,肯定以为我们不会有生还的机会,这会正悠哉乐哉哼着不成文的曲调站在那撒尿。   夜黑中,我能看见这老东西最近可能上火,那尿黄且混浊,骚臭味也不是一般的浓。我跟矮冬瓜捂住口鼻,也觉得那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只差没有一个喷嚏喷出来了。   老黑鼻子耸耸,好像对自己的尿骚味也感到排斥,瞥了一眼撒尿的位置,呸了一口唾沫小心转身离开原地猫腰钻进那间靠近岸边的破房子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在跟涂元孝谈七里坟事件的时候,他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柯队长。所以对那位心怀鬼胎的柯队长至今还不太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来路,只是感觉他的装扮太过异常,无意中想一下,觉得他就像一个深埋在地下的古董,忽然被人挖出来展示一下,丢下一个悬念让人煞费苦心的猜测。   别看简陋的茅屋,宁静的河边,却给人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这里缺少了我们熟悉的东西,太过安静。我们从小在河边长大,深知河边的一切,特别是到了小暑节令,知了嗓音尖细,听上去有一种低频的电流穿过耳孔的感觉。我捉住过知了,它个子小小的,瘦瘦的,双翼微张,那绿色的翅膀透明的数得清脉络线条。到了大暑盛夏,知了的声音粗犷了,就像在宣泄若人类时兴的k歌。   大白天的正午时分,河边树上无数知了鸣叫,浓烈,威猛,与火风一道汹涌而至,每一个人都感觉闷热难耐。我跟矮冬瓜拿着网兜去粘知了。   我的面色凝重起来,眼神深邃看向茅屋。矮冬瓜也感觉到这里的不正常,河边草丛中的虫子怎么可能没有出一丁点叫声?莫非这里有比夜虫子更可怕的东西!   我跟矮冬瓜扶住树枝,一前一后悄悄靠近茅屋。   茅屋里,一盏昏黄的马灯,伴随着一声一声的咳嗽,显得孤寂也冷清。老黑就像一截没有生气的木头,呆坐着,在他的脚边,横卧着一用白色布单覆盖住的尸体。   老黑是盘腿而坐的,在我跟矮冬瓜掉进河里这才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老树皮的面孔好像又平添了几道皱纹,越的显得苍老沧桑。刚才还哼哼曲调的,这会又一本正经的在度谁?   他神态安详的在念经,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但周围已经响起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惊觉,急转身看,却什么都看不见,急忙拉住矮冬瓜往相反方向跑去。   看来老黑不止是艄公,还是阴阳师。他不像是在度,倒像是在给谁招魂。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畔消失,想刚才胡乱跑的声音,也惊动了老黑,即使没有回转,他也会找来,我跟矮冬瓜急忙找地方隐蔽。   就在这时,老黑提着马灯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位柯队长。   刚才我们看茅屋里就是老黑,柯队长什么时候来的?疑问一出,我还没有出声,老黑干巴巴一笑道:“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矮冬瓜听他这么一说,恨得牙痒痒的,嘀咕道:“老大,我们跟他拼了。”这孙子就是缺根筋,自持血气方刚,想对方是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的就想冲出去。   我强制按住他的肩头,低声道:“他这是讹诈,要真的看见我们,还不出手?”   矮冬瓜紧张的看,是的,老黑右手提马灯,左手拿的可是要命的家伙,一把锋利的砍刀。要是他贸贸然的出去,可能两句话不到,就会被乱刀砍死。   要是我们出手,老黑特定有理由说是出于自卫杀人。所以我跟矮冬瓜还是别冒失的冲出去的好,就呆在原地看他老小子想干嘛。   老小子冲柯队长挥挥手,两人呈包围圈的模式,冲我跟矮冬瓜合围过来。   对付鬼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对付大活人,对方还是一年逾古稀的老者,要真的出了什么事,别人会不会说我不尊老爱幼?正暗自思量,我借助老小子提的马灯灯光忽然看见柯队长的头上,有一只黑褐色虫子在爬。要是常人,面上有一丁点细微的动静,都受不了,怎么可能忍受一只虫子在面部爬来爬去的?莫非他不是人,是一具虫子们喜欢的尸体!   可要是柯队长是尸体的话,在之前跟他走在一起我怎么没有察觉!是我的道行不够,还是对方的法术高深莫测得瞒天过海让我也没有看出破绽来。   暗自疑问中,矮冬瓜紧张兮兮中不敢出声,靠了靠我暗示怎么办!我摁住他的肩头,示意他捂住口鼻。捂住口鼻是不能让一些东西,嗅闻到我们的气息存在,我对柯队长不是人的怀疑,不单单是因为他脸上爬了虫子的缘故,而是老小子一直把他往前面指使。   在我看来柯队长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狗,他在帮老小子寻找我们藏身的地方。   或许大白天的时候没有看出柯队长的异常,那是时机不到,他隐藏得很好。只有这样的推测,才能圆了之前的疑问。   捂住口鼻的我们,蹲在原地不动,柯队长走到距离我们一尺远的位置停下来。他东张西望中,完全失去了追踪的目标,后一步赶来的老小子口里骂骂咧咧道:“真是没用的,亏老子淘神费力的侍弄你那么多年,现在一丁点用场都派不上。”骂完,他也没有做什么动作,柯队长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去了。   老小子是怎么控制柯队长的?我起身,不敢冒冒失失的久盯老小子的背影,怕他察觉到被人从身后注视可不好!   在老小子离开之后,矮冬瓜才在我的示意下,捏了捏酸麻的膝盖晃晃悠悠站起来。我们藏身的位置距离老小子的茅屋有两米之远,但也不能搞出大的动静来,得见机行事才行。   报警,我跟矮冬瓜的衣服还在滴水,手机是不能用了。   矮冬瓜急切的问下一步怎么办,我斟酌考虑中,斩妖匕在暗夜中出森然的寒光,它急不可耐的想要嗜血,这可是好兆头。   我直觉,只要把柯队长控制住,其他都好说。   我在跟矮冬瓜思量怎么对付老小子时,突然从茅屋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听声音是那老小子的无疑,矮冬瓜好奇老小子干嘛哭。   我冷笑一声道:“他儿子死了,岂能不哭?”   “他儿子?”   “刘成吉是老小子的儿子。”看来老小子在帮刘成吉找食物。这些活生生的食物,被老小子施法移走,然后送给到刘成吉的巢穴。蛊虫能帮助刘成吉恢复容貌,能复活他,却必须源源不断的吸食人肉。   生物的内脏是最具营养成分,听涂元孝说那些血尸的内脏被蛀空成网状,就是被万恶的蛊虫啃食的。再不经意间想到刘成吉被蛊虫反噬的画面,不由得心里作呕想吐。   茅屋传来一声哀嚎之后,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异常的那种安静,要是老小子知道刘成吉完了,他怎么可能就那么嚎叫一下,就能镇定下来的?   离开回家!那么老小子还会继续害人。我虽然收了蛊虫,释放了冤魂,但是他可以继续制造蛊虫,继续奢望能复活刘成吉。所以,我不能弃无辜者的生命不顾,必须斩草除根,一次性断了老小子的邪恶念头,斩断他伸向无辜者的恶爪。   说时迟那时快,我在急靠近茅屋,矮冬瓜突然伸手一抓,喃喃自语道:“下雨了。”   愚不可及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乎下雨?我没有言语,随手一抹落在脸上冷冰冰的东西,随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继续朝前走。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矮冬瓜是走在后面的。可就在我朝前走几步的时候,他突然狂暴的推开我,大步流星朝茅屋跑去。嗨!这孙子犯二了吧!在以往可从没有看他这么大无畏英勇无敌过。   我来不及喊,有感觉手指间黏糊糊的,低头细看,却是看不真实。不看了,矮冬瓜已经跑到茅屋跟前,要是我再磨蹭的话,这孙子不定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我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把没能拉住他的手臂。他力大无穷的反手一拨,差点没有把我给撂倒,不对劲,没道理,我稍微后退一步,从门口看茅屋里。   柯队长不怀好意的凝视进去的矮冬瓜,那眼神好像洞穿了这孙子的后背直笔笔的看向我,看得我心里毛!我下意识的举手借助屋里散出来微弱的灯光细看,毛线!满手就跟涂抹了一层黑色的墨水,黑黢黢的,还有一股子臭味。   黑雨!刚才下的是黑雨?矮冬瓜是被淋了黑雨才着魔般不顾生死冲进茅屋去的。 第499章 小僵尸   矮冬瓜被邪术蛊惑进入茅屋,我跟进去来不及抓住他,却被柯队长阻挡在门口。   一股劲风带着一股熏天恶臭扑鼻而来,掩面遮臭,斩妖匕噗刺进柯队长的胸口。在之前我已经意识到他不是人,但在匕扎进他的胸腔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柯队长低头看没入胸腔的匕,却没有一丁点痛苦的表情,而是狰狞一笑——呼啦一下子,一张看似正常的面孔,突变成一张张开的大口。惊愕的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震,本能后退中,张开的大口又一下子瘪下去,窸窸窣窣细碎的爬动声不绝于耳传来,震动耳膜,搞得浑身毛孔瞬间炸裂般难受。   柯队长也是蛊虫护体,蛊虫离体攻击我而来,他即刻变成一具没有肌肉填充的骷髅。那密密麻麻爬动而来的蛊虫,麻溜的爬上我的身,我的天——急念驱邪咒护体,嗖地从柯队长骷髅体上抽出匕,对着想溜走的老黑掷去。   匕不偏不倚扎在正预备对矮冬瓜下毒手的老黑后背心,他倒转身抬起一只手指着我,一只手尝试去勾取匕,一汪血线从干瘪萎缩的唇角流下,他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来,已经爬上我身的蛊虫,嗅闻来自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倏地回爬。   血腥气息刺激蛊虫兴奋无比,去势凶凶。   只听见老黑爆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就翻滚在众多蛊虫的强烈围攻之下,我抖掉身上还不舍离去的蛊虫,一脚踩死直奔矮冬瓜。   一贴醒神符,矮冬瓜惊醒了。看到在地上翻滚的老黑,浑身一哆嗦,动动嘴没有问出话来,我拉住他就狂奔出茅屋。跑出茅屋,趁机蛊虫还没有完全尽兴时,我把老黑用的马灯罩子里的灯油点燃了茅屋,霎时火光冲天,茅屋跟蛊虫在燃烧中。   我跟矮冬瓜站在远远的看茅屋在火苗跳动下,就像泄气的皮球,踏了下去,空气中飘着一股刺鼻的腐肉烤焦味道。少顷,从远处传来警车鸣叫声,我对矮冬瓜说:“咱得离开了,待会火警该来了。”   我们离开七里坟河边,找到那辆破自行车,蹬车骑了一段路,看见有人朝河边跑来,急忙潜在路边草丛中,直到人都跑过去才起身继续赶路。   我相信,没有谁知道我跟矮冬瓜生了什么事。经过一场大火之后,也没有谁知道七里坟渡口艄公老黑的死亡真相,不过人的尸骨在明火中不易烧毁,或许有人会现里面有两具尸骨。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柯队长其实是很多年前就死亡了的,是被邪术唤醒成为老黑使唤来杀人的傀儡。   在后来,我也打听到,老黑不是刘成吉的父亲,是堂叔。   到此为止,七里坟的怨灵们也应该安息了。我跟矮冬瓜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找人来砌了一座纪念墓碑,上面都注明无名氏公墓,这里不能修建医院,但是可以栽种一下松柏。   涂元孝至今还活着,他又可以去做生意了,并且在不久前结婚还给我邮寄来请帖。   不过我没有时间去,因为七里坟的事还没有处理好,那么多松柏要一颗一颗的栽下去,还得浇水看着它们迎风伸展枝头我才能安心。   我跟矮冬瓜这次是义务劳动,不过也有善心人士给我们送来的了慰问品。白开水是不可能的,清茶,干粮什么的倒是很多,在七里坟几天下来,不断有来义务帮忙的,其中不乏一些曾经把尸骨挖起来深埋的人,他们是带着惭愧赎罪的心来的,只要有诚心就好,我相信,这些七里坟的怨灵会原谅他们的。   在七里坟忙碌期间,小李阳开始叫爸爸了,也学会走路,还调皮捣蛋给灵儿惹不少事。   终于忙完七里坟的事,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时分。   灵儿睡着了,我经过小李阳的房间,听见他在说话:“哥哥~咯咯。”是我听岔了?我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小李阳坐在地上,手里拿的是玩具,就像刚刚在跟谁说话,猛然被我打扰那样很惊讶的样子。   “李阳,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走过去,心里在埋怨灵儿是怎么做人妈妈的,粗心大意也不看看孩子,就抱起他。小李阳挣扎不要我抱,一个劲的抬起小手指着我身后,也就是门背后道:“哥哥。”   哥哥?我狐疑的一个急转身,看向门背后。门背后的阴影处一闪,好像真的有东西存在,没道理,我家怎么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质疑中我把小李阳轻轻放下,走到门背后伸手去扶住门,猛然一拉——   噗通~一下子,从暗处跳出来一个孩子。不是孩子,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鬼,我去~他不是小鬼,是一只小僵尸。怎么回事!我在看他,他不停的后跳,抵住墙壁都还在跳。   我专注的盯着他,走过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扳开他的嘴唇,两颗尖利的獠牙露了出来。看这两颗獠牙,我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一下,果真是僵尸,他,怎么在我家里?   是僵尸,要是把小李阳咬一口那就糟糕了。如此,我岂能轻易放过他,随即我用符咒定住他的身魂,凭他在原地蹦跶乱跳,噗通~噗通的出响声。   灵儿被噗通的响声搞醒,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边走边问:“阳阳你在玩什么啊!”   小李阳从头到尾都在注视我收拾小僵尸,没有吭声很老成的看着,听见他妈妈一喊,竟自哇一声大哭起来。听见孩子哭,灵儿急了,一把推开门,看见我在,看见小僵尸,吓了她一跳,一怔一愣紧张的看着我问道:“你,他。”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我板起脸,狠声带气道。   灵儿脸一红,结结巴巴道:“今天我带孩子去高静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跟在身边,人家还以为是我们家的孩子,还说这孩子缺乏营养,脸色太白。当时我问他家住哪里,他也不说话,我没辙,只好带回家等你回来处理,却不知的是,他竟然是僵尸。”   僵尸,冷子亮,还历历在目在记忆中。这只来历不明的僵尸,让我心烦意乱。他打哪来我跟灵儿全然不知,最后我想了一下,问灵儿公墓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她说动静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听说有一座古墓被盗墓贼光顾了。   听到这儿我明白了,这是一只小僵尸,是古墓里来的。不过,盗墓贼光顾了的古墓中还会不会有其他僵尸!   灵儿说她也不知道,还得去问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才是。   我跟灵儿在谈话期间,小僵尸那充满灵气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我一生中从不杀生,只杀恶鬼,却在面对这只看似乖巧的小僵尸无法下手处置。   为了稳妥起见,我把小僵尸用符纸镇住,抱住送到杂物间,四下看看,墙壁上有一颗大铁钉,正好挂他。就把小僵尸随手一挂,小僵尸被符纸镇住,无法动弹,就像一件衣服被可怜兮兮的挂在哪。   太累了,身子挨着床就呼呼大睡起来。因为小僵尸的事,今晚上失眠的人是灵儿,她在担心,在后怕中。想到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见的僵尸,却很意外的出现在家里,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就是小李阳吸阴。小僵尸是冲小李阳来的,倒不是要吸他的血,是被他身上的阴气吸引来的。   僵尸要吸人血,很残酷的现实,这个是灵儿真正失眠的原因之一。她辗转难眠,爬起来去杂物间看,小僵尸就跟睡着那样,笔直的挂在铁钉上,她摇头叹息一声,退回屋里继续睡觉。   想了一会,她又起来,去看杂物间,看小僵尸可怜巴巴转动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打了一个冷颤急忙退回来摇醒我问道:“小僵尸会不会挣脱铁钉跑去吸孩子的血?”   我睡得正香,随口答复道:“当然会的。”然后又呼呼大睡过去。   灵儿听我这么一说,母性的保护意识让她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那就是灭了小僵尸。   话说,女人有时候蛮可怕的。特别是她狂的时候,真的,你难以想象出她的可怕样子。   灵儿在我心目里一直都是温柔贤淑,曾经差点失去她。如今的她,已经是为人母,母性十足,她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到额外的伤害。   灵儿去工具房拿来锯子,绳子,还有一个大木盆,然后再拿起一床夹层的被单,准备用来包裹小僵尸的。   小僵尸看着灵儿进杂物间,他跟小李阳学了很久的人类语言,只学会了一个字:“妈。”   灵儿听小僵尸喊自己妈,再次冷不丁吓了一跳,拿锯子的手也抖啊抖的,她用左手捏住抖的右手也不顶事。双腿也在打颤,仰望的姿势看向小僵尸,嗫嚅道:“你,你不该来我们家的,你~”她说着话,举起锯子到小僵尸的脚髁处,打算先锯掉小僵尸的脚,这样他就不会蹦跳进小李阳的屋子里吸他的血了。 第500章 小李阳丢了   小僵尸岂能是那么好对付的?灵儿瞎折腾好一阵子,累的够呛,连小僵尸的脚脖子都没有摸到。小僵尸以铁钉为准,上下八十度的旋转,跟闹钟指针那样,呼地一圈下来,咧嘴露出两颗寒森森的牙齿又喊一声:“妈。”   别喊妈还好点,一喊,灵儿就看见他那两颗獠牙,看得心惊胆战的。就好似咬在自己脖子上那样,她下意识的捂了一下感觉凉飕飕的脖子,气得直跺脚。   小僵尸怎么着也是小孩子脾性,特喜欢有人陪他玩,乐不可支的他,想学人笑,用手拉动面皮,模仿灵儿搞出一副沮丧的表情出来。   灵儿看小僵尸模仿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地只能仰头看。最后,她果断离开杂物间,气冲冲的来到房间,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嚷嚷道:“李沐风,起来捉鬼了。”   要是隔壁有人着火什么的,我可能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乍一听她惊风火扯的说家里有鬼,我一个激灵,翻爬起来急问:“鬼在哪?”   灵儿没好气道:“在杂物间里。”   杂物间不就是小僵尸吗?看她生气,狼狈不堪的样子,暗自觉得好笑。我摸了一把烧呼呼滚烫的耳朵,忍住笑意领头朝杂物间走去。经过小书房时,顺道带上朱砂笔。   灵儿看我拿朱砂笔,悄声问:“你拿笔干嘛呢?”   “有用。”   “我真担心,小僵尸会不会召唤来大僵尸,你记得有一部电影里面,一小僵尸呜呜的吼,结果他的父母就在附近。”   “噗,亲爱的老婆,那是电影,这是现实,不能相提并论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杂物间,进门看,小僵尸还是老样子就像一件古董破旧的袍子挂在铁钉上。僵尸也打瞌睡,在我跟灵儿进入杂物间时,他的头正一下一下的点。   惊觉我们进来,他突兀抬眼看向灵儿。   灵儿看一眼小僵尸忍不住一个激灵,偷偷儿的打了一个冷颤。   话说,看过电影僵尸的人一定认为僵尸就是煞白的脸,红眼睛,獠牙。却不知的现实中的僵尸,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的脸是那种青白色,就像尸皮,没有光泽,眼珠子可以动,但却空洞没有神采,牙齿特别尖利,人的脖子承受不住小僵尸獠牙轻轻一咬。   我手持朱砂笔走到小僵尸面前,一把取下他来,把他稳稳的放在桌子上,唰唰,朱砂笔在小僵尸的额头上点了一个心形,一张符纸卡住在小僵尸的两颗獠牙上。   经过我怎么一搞整,小僵尸脑袋一歪,就像睡熟似的没有一丝儿力气。我让灵儿捏一下他的脸蛋,她不敢伸手,我一下子捉住她的手往小僵尸面颊上送。她就像触电般,急缩回,虽然她在尽力避免触碰到小僵尸的皮肤,可是在我的坚持下,她的手指还是触及了一下小僵尸的脸。   “好冰……”灵儿双手一僵,惊叫道。   “当然冰,他在地下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才出来,却差点被你给废了。”我看见了杂物间的锯子,还有绳子,木盆,不由得戏谑她道。   “切,是儿子重要还是你的小僵尸重要?你就不怕他咬了阳阳!”说完,灵儿负气扭头不再理睬我。几步走出杂物间,我把小僵尸重新挂在墙壁上,只要他不会出呜呜的吼声,应该没事。   不过细想一下灵儿刚才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僵尸不可能孤身一个呆在那口古墓中许多年,一定还有其他僵尸存在。为了慎重起见,我把屋里逐个检查一遍,门户,检查之后,又去看了一下小李阳,他睡得真香。   回到房里,灵儿歪在脑袋在想事。   “想什么呢?”我挨着她躺下,温和的口吻问道。   灵儿眉头打成八字形,看着我,认真的说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有僵尸的来历,好像,最早的僵尸是轩辕黄帝之女旱魃,只因蚩尤下了一个诅咒,诅咒灵念旱魃变成僵尸了。本来僵尸是不用吸人血,因为天地灵气太少,人又是万物之灵,僵尸吸万物之灵的血增长能量,所以要吸血。”   “还不放心?”我关了灯,帮她把被单拉来盖住,安慰道:“没事的,放心睡觉,睁开眼什么事都没有生。”   长夜漫漫,这一觉特别香,好像没有做梦,很纯净的睡眠,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现灵儿没有在身边,她一定是去看小僵尸了。   我这还没有起来,就见她风风火火跑进来,带着哭声道:“李沐风,我跟你没完。”看她那样,我心一沉,暗自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这一衣服还没有穿好,也来不及问话,就被她一把拉住往外面跑。   小李阳的屋里空荡荡的,杂物间早已经没有了小僵尸的踪影,那颗看似结实的铁钉掉在地上。看来小僵尸是因为铁钉脱落掉下来,然后……小李阳拔掉他口角上的符令。   “你说小李阳放走小僵尸的?”灵儿怒不可赦狠瞪着我难以置信道。   我拾起铁钉对她说道:“不是这样,那你说是怎么样的?”说着,也懒得跟她继续斗嘴,想小僵尸把小李阳带走,这可是凶多吉少的事。   他会不会把小李阳带到那座盗墓贼光顾的古墓去?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可能小李阳的事,大杂院有人知道了,见我走出,正在漱口的,洗衣服的都停下动作,纷纷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灵儿真是的,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前,她怎么能大声嚷嚷呢!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得能尽快找到小李阳才是正事。我那辆破自行车被矮冬瓜骑走还没有送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向隔壁吴奶奶借车去找小李阳。   灵儿在联系矮冬瓜,我蹬车直奔盗墓贼光顾的那座古墓。   说实话,我没有信心能在古墓找到小李阳跟小僵尸。古墓在一座杂树林中,距离公墓不远,可能是之前迁移墓地是疏漏下的一座古墓。   这座古墓之所以被遗漏,跟它的造型有关,看古墓表面就是简单的坟包,没有什么机关,看上去也很朴实。盗墓贼狡诈,如此隐蔽的古墓,也逃不过他们的贼手。   一眼洞穿的古墓四周,乱七八糟的堆放了灰褐色的泥土,黑洞洞的入口就像窑洞,一股股阴冷的风从洞口吹出来。我放好自行车,趴在洞口,手捧喇叭对洞口大喊:“李阳~李阳。”洞里的回音很大,不一会就传来我的喊声李阳~李阳。   要不要进去看看?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手趴在洞口,试图用眼睛适应一下里面的黑,冷不丁的身后传来说话声:“你要进去看?”说话的是灵儿,还有矮冬瓜跟高静。   这家伙,丢了孩子,惊动不少人。看灵儿急得是眼泪汪汪的,我也不好多责怪她,谁叫人家是母亲,孩子可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母子连心,这一点我懂!   我点头说:“嗯,你们在这里呆着,等我进去看看。”   “老大,要不报警吧!”矮冬瓜多此一举的提醒道。   “能报警我还不报警,想小李阳也不会走远,还有就是他才失踪几个小时,报警有毛用。”我说着话矮身钻进洞穴中,矮冬瓜在高静的吆喝下,也跟随而来。   洞穴里有一股霉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药物气息。接着,我借助微弱的光线看见洞穴空地上有两口棺材。   在空地上到处可见清晰也杂乱的脚印,棺材上胡乱搭着一些已经腐朽的衣物。我跟矮冬瓜小心翼翼靠近棺材,探头一看,棺材里的空的。   这时候,矮冬瓜才不慌不忙补充道:“高静说棺材里的尸骨都拉走了,好像送到火葬场去了。”   “你确定不是僵尸?”   矮冬瓜摇摇头道:“不是,法医检测出一具尸骨是女性,一具尸骨是男性。”   小僵尸来历不明,尸骨送火葬场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墓穴中值钱的东西都一掠而空,就留下两口古色古香看着很沉重的石棺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环顾整个墓穴泥壁,如同外面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   找人要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座看似在普通不过的古墓中,得尽快找到小李阳要紧。我跟矮冬瓜出去,看得出灵儿揪心的失望表情。   “没事的,咱孩子应该没事的。”我拥住她,轻声安慰。矮冬瓜跟高静私语两句,默默无语的跟着在后面走。   “沐风,报警吧!求你。”灵儿哭丧着脸,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极力忍住没有哭出来道。   “再找找看就报警行吗?”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小李阳不会有事。这是父与子的心灵相通吧!我总觉得他在某一个地方玩儿得正开心呢!   矮冬瓜建议去大街上找一下,他告诉我说最近怖寒镇来一奇怪的人,开了一家奇怪的铺面。   边走边谈,我随口问是怎么给个奇怪的人,那个铺面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说那个开店铺的人,就像哑巴,对谁都摆起一副微笑的面孔,就是不说一句话。   这些我都没有兴趣听,现在满脑子都是小李阳的样子,虽然直觉觉得孩子不会有事,但是看灵儿伤痛欲绝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浑身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真的怕出事。 第501章 头套灯饰   没有找到小李阳,我也没有心思回大杂院,就直接去了派出所报警。完事,还是不甘心,又去了一趟矮冬瓜说的那个新开张的店铺。店铺没有什么特色,只是货架上摆放的人偶头套灯饰十分惹眼,一眼看,错觉觉得就跟真人无二。   老板不是哑巴,见我对货架上的人偶头套感兴趣,就走过来,瓮声瓮气道:“看中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心里惦记小李阳的事,也不知道灵儿跟高静的收获怎么样!就没有做声,随手从货架上那起一颗人偶头套灯饰来看。   在拿之前,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颗仿真头套灯饰的重量是多少以及手指触摸的质感是怎么样子的感觉。现在拿着这颗头套灯饰在手里,感觉分量挺沉,而且头套表皮的仿真皮肤质感摸着细腻且有人体皮肤的温热感。在触摸到头套灯饰的皮肤时我的心莫名倏然一跳,神经质的差点丢了拿在手里的头套灯饰。   理智的解释说法是,头套灯饰或许经过灯光的照射,有吸热的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头套灯饰表皮的温度?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科技时代,各种高科技产品应运而生。用的,进口的,穿戴的,游玩的,哪一样不是高科技的产物!不过,头套灯饰还真的是少见,特别是在我们这个不太豪华还在进步中的小城镇。   看那在灯光映照下闪烁色彩的仿真眼球,不注意还真的会被吓一跳。就这么简单看一下,也会不经意间惊出一身冷汗,特么的谁还会闲的蛋疼把头套灯饰买回去放在家里?   此刻的矮冬瓜,就像哥伦布现新大6那般,两眼放光,满脸兴奋状看着我拿起头套灯饰,又看着我轻轻放下,这才悄声问:“怎么样,有没有打算买?”   “买你妹,现在我还有心情买这个?”我碎了他一口,转身就走。正走着电话响起,接起一看是灵儿打来的。我从电话里听出灵儿呼吸急促,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急忙问道:“有什么情况?”   “沐风,李阳找到了,他~他在家里好好的。”   听灵儿有悲有喜的声音,我不太相信耳朵听来的,又追问一句道:“说大声点,究竟怎么回事?”   “小僵尸,他,他带李阳去了市。”   我惊呆,小僵尸带着李阳去市!这——我听着怎么那么不真实?矮冬瓜看我愣神,紧张兮兮的问道:“老大,又出什么事了?”我收好手机,伸手掐了一把矮冬瓜,他哎哟一声惊叫,捂住掐疼的手臂吃惊道:“老大,你什么神经。”   “哼,李阳找到,你该高兴才是。”   “找到了你还掐人?”   我扑哧一笑道:“还不是被灵儿搞得晕头转向的,刚才她说找到李阳,我感觉就像做梦,为了证明是不是在做梦,只好拿你做一下试验。”   “哎,老大不带这样的。”矮冬瓜急火眼嘴里嘟哝着,屁颠屁颠追来。我疾跑,迎面跟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差点撞在一起,看女人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神情木讷,口里兀自在念叨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疯癫话。   我避开女疯子,继续大步流星朝前走。矮冬瓜慢半拍,跟女疯子错开方向,走几步回头看看,然后惋惜的语气道:“老大,你不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   我急着赶回家看小李阳,矮冬瓜唧唧歪歪的跟我谈论女疯子,无心答复,就随口瞎扯道:“她该不会是你们家亲戚吧!”   矮冬瓜还在回头看,答复却是极其认真道:“不是,是邻居。”   “哦。是邻居你害怕她干嘛?”   “唉,最近才疯的,好像是因为女儿的事。”   “她女儿怎么了?”   “丢了呗!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丢了。”   听矮冬瓜这么一说,我愣住,怖寒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把人丢了,就像咱家的小李阳,自始至终我都不相信他会丢的。   矮冬瓜说疯女人的女儿丢了这件事,我真的打死都不会相信。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女孩的妈妈疯掉了,女孩渺无踪影。矮冬瓜连连叹息还告诉我,他看见过那个女孩,刚刚年满十八周岁,很漂亮的。   女孩十八一朵花,我猜想,如此大好年也正是贪玩好耍的年龄段。说不定,她跟谁去外面玩儿去了,要真的是这样,这女孩儿的罪过大了去。自己贪玩,害得亲妈变成神经病。   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间到了大杂院门口那条街。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小李阳,我的心噗通噗通的激动起来,特么的这就是骨肉亲情的体现。想起以往,那么多人在我面前流血死亡,我就没有一丁点感觉。   我也不是冷血动物,看多了流血事件,死亡,所以心也变得麻木不仁了。   这条街上有一家小型私营市,叫吴惠市。   老板娘叫吴惠,市是她开的,所以命名吴惠市。   有一次,在吴惠市上班的工人,把一张假钞找补给我。真钞跟假钞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再说我也不是冤大头,更加不是大白痴,捏着假钞,我立马递给那位找补钱的营业员,让她重新换一张。   结果营业员不认账吧,强要说假钞是我自己从衣兜里摸出来的。我不善于吵架,也不会对女人动手,在我的认知里,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东西。   即使这位女营业员要素质没有素质长相没长相的,骂人的话一箩筐,叉腰模式,管你受得了受不了一股脑的从那张略显肥厚的两片嘴皮上冒出来。   我把假钞放在柜台上,一支烟抽起,悠闲自得的行走在市货架前。看我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为了一张假钞跟泼妇似的营业员置气,更像是在选择所需物品。   进进出出的顾客终于看不惯营业员的嚣张跋扈,纷纷指责她的不是。   营业员见犯了众怒,哪还敢继续吭声。少顷一个女人悄然出现在围观人群中,有人现了她,霎时全场鸦雀无声。我以为,人们能够注意到的,仅仅是她出色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却不知这位就是吴惠市的老板娘。   她悄声喊上营业员去了一边谈话,我跟其他人从侧面观察,看那营业员点头就像鸡啄米,满脸通红低垂头的样子。就知道这位老板娘不简单,她刚才一定在旁边目睹了一切,所以才会把营业员喊到一边去训话。   不一会,营业员亲自把真钞递给我,赔礼道歉说在之前她无意间收到一张假钞,就想将错就错把假钞利用找补的时机塞给某一个顾客。   营业员接过我递给的假钞,吴惠走过来,一把撕碎。假钞碎片纷纷扬扬掉在地上,她冲我抱歉一笑道:“对不起,营业员工作失误给你带来困扰,希望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我笑笑道:“没事的,这件事就这样了,以后我还会来吴惠市购买所需品,这里值得我们信任。”   “谢谢。”吴惠真挚的微笑,亲自送我到门口。   矮冬瓜是没有看见过吴惠,现在跟我经过这里,听我讲述生在这里的小故事。不由得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不知道他是想看那位耍诈的营业员还是想看漂亮美丽的吴惠老板娘。   就在矮冬瓜伸长脖子看,我已经大步流星拉开跟他的距离时,从市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嗨,李沐风。”听声音就是吴惠,没想到她今天也在市。   我站住转身朝市门口走去,矮冬瓜大惊小怪的咧嘴一笑,冲我挤挤眼说:“我回去不会告诉灵儿的。”   “去,老没正经的,人是有老公,听说还是建筑工地的老总。”说话间,矮冬瓜咂舌,我看门口,吴惠老样子迈动轻快的步伐正冲我们走来。   “李沐风,你真够可以的,知道家里生了什么大事吗?”   我耸耸肩,摸不着头脑。   矮冬瓜看看我看看吴惠,知趣的钻进市,装模作样的东看看西摸摸。   吴惠说:“你好粗心大意,孩子跟一个……”说到这儿她颇为紧张的四下看看,然后压低声音道:“我看你儿子跟一个穿着打扮都很另类的男孩在一起,他们俩来这里买番茄酱,还买口香糖。”   吴惠市距离大杂院怎么说也有一路站那么远,他们俩来买番茄酱?李阳才多大啊!来逛市?我的天。听吴惠这么一说,我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平日里带李阳来,也是我跟着,或者是灵儿一起来的,他跟谁?穿着打扮另类,不就是小僵尸吗?   我按照小僵尸的个子跟衣着比划问吴惠,是不是这么一个孩子,她点头说是。   哇靠!不得了,小僵尸带着李阳,还是李阳带小僵尸来吴惠市买番茄酱。我无语了,相信现在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吴惠看见,急问:“你脑门冒汗,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摆摆手说:“改天,改天我请客谢你,现在得赶回家去看看。”   “原来你还真的不知道,那你得赶紧回家去看看。”吴惠惊讶道。   看矮冬瓜托腮站在收银台前,一副搞怪的样子直视那营业员,我气呼呼的吆喝一声:“你走不走?”   矮冬瓜哎了一声,急忙跑了出来,我冲吴惠苦笑一下,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第502章 调皮的小僵尸   一路走,矮冬瓜这孙子自个偷偷抿嘴笑。我心里有事懒得搭理他,他觉得没趣,又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就自顾自的说:“老大,你猜我刚才在干嘛?”   刚才他托腮专注的样子看那营业员。在我看来,营业员没有高静漂亮,黝黑的皮肤粗糙,在鼻梁四周还有不少浅褐色的雀斑,难不成这孙子看上的是营业员那对出奇大的大白兔?   我也是男人,多少了解男人心理状况。异性相吸,男人对异性渴望更深一步的了解,源自生理所需。矮冬瓜或许并不是看重对方的容貌,而是身体部位。   我暗自猜测,矮冬瓜洋洋得意自我炫耀道:“老大,你猜那女的鼻梁上有多少颗雀斑?”   我日!目测他刚才不是看人大白兔,是在数人鼻梁上的雀斑?那雀斑密密麻麻的,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数清楚了,就随口答复道:“我怎么知道人雀斑多少颗?你未必数得清!”   “只差那么一点,我都数到第九十九颗,你喊一声我一下子忘记数在那一块了。”   “去,那女的是傻逼,甘愿被你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让你数她脸上的雀斑?你特么的别的本事没有,就吹牛在行。”我碎了他一口,大步流星的进了大杂院。   此刻时间正是早上九点整,大杂院该上班的上班去了,该摆摊的去摆摊,还有少数人在磨磨蹭蹭捱时间。他们也不是没有事做,只是在磨蹭时间,就像一歌唱的,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们不是出手,而是该出门时就出门。   周瞎子因为严冬梅的事蹲了班房,撂下话说回来还住大杂院。严冬梅的房子早已经更换了主人,在之前说是房东亲戚要来,后来听说那屋里闹鬼,就没有音讯,那屋里至今还空置着。   廖木匠因为那件事跟我的关系倒是密切了不少,咱家小李阳丢了,他可是没有少操心。这不,我进门就看见他在屋里安慰灵儿,在灵儿身边的还有高静跟廖木匠的婆娘。   我看李阳被强制摁住在一大木盆里。灵儿说大木盆里的水是她用糯米水泡来的,用来清洗李阳身上的尸毒。起初我也是担心小僵尸会无意间伤了李阳,中了僵尸毒就不好了,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现在看灵儿已经先自用糯米水把小李阳泡上了,心里更是一惊,急忙抓起小李阳从上看到下,光洁溜溜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没有伤痕,我的一颗心才稳稳当当落下去。   问题又来了,小李阳没有中尸毒,灵儿这是玩那样!干嘛要把他泡在糯米水里?   灵儿有的是理由,她说防患于未然。有道理,我回头不见了矮冬瓜,听见隔壁杂物间传来嚎叫声,这才问灵儿小僵尸在什么地方。   他说在杂物间,我心说:坏事了,刚才传来嚎叫声的是矮冬瓜,他特定着了小僵尸的道。   我们一干人跑去杂物间看,矮冬瓜右手握住左手食指在嘴里吸吮,一脸苦相中。我看小僵尸,吓了一跳,他嘴里,脸上全是血一样红的番茄酱。   我一把揪出矮冬瓜含住在口里的指头,一看,暗自一惊,好家伙在他的指头上有两齿痕。他苦着脸说这是被小僵尸咬的,本来他看小僵尸在大把大把的抓番茄酱送口里,就故意逗他玩,把指头送过去在他面前挑衅道:“僵尸是吸血的,来啊!老子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吃那玩意没用。”   的确,小僵尸是饿了,强烈的想吸血,只是刚从地层到地面上,还不适应周遭的环境。他喜欢跟小李阳呆在一起,把小李阳当成他唯一的朋友,所以即使他有某一种不可抑止的渴望,也没有对小李阳下手。   天还没有亮,小李阳醒来,他是被小僵尸唤醒的。   我们折腾一夜,一觉睡下去很沉,怎么可能预料到小僵尸会用心念唤醒小李阳。铁钉禁不住小僵尸的上下旋转,最终掉了下来,小李阳按照小僵尸的指示,冲他额头撒尿,冲淡额头的朱砂笔印迹,然后扯掉卡在小僵尸牙齿上的符咒。   没有了符纸跟朱砂笔镇压的小僵尸,获得自由,他兴高采烈的带着小李阳趁大杂院的人还没有起来,外面雾蒙蒙的时候出去。   狡猾的小僵尸在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把灵儿仍在杂物间的围脖蒙在头部,这样可以遮挡阳光跟人们的视线。他们俩去就近的吴惠市,小僵尸想法启动吴惠市的门锁,他们俩进入吴惠市,专门挑拣血红色的番茄酱,装进预先准备好的大口袋里。   这一切都是吴惠从市的监控录像看见的,基于小李阳是我儿子,才四岁多一点,小僵尸来历不明,她把这事压住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们在到处寻找小李阳的时候,小僵尸已经带着小李阳返回大杂院。并且一直呆在杂物间里,他饿了,一把一把的抓起跟血液相似颜色的番茄酱往口里送。   矮冬瓜是活该倒霉。不但如此,他的玩笑好像开大了,小僵尸原本是不会咬人的,现在咬了他,还尝到了人血,恐怕后面的事复杂不好办了。   灵儿建议我把小僵尸灭了,免除后患。可当我看小僵尸那一脸茫然无措,跟那充满灵气的眼睛后,不忍心下手。最后我用符纸定住他,让矮冬瓜去泡糯米水。   为了慎重起见我还特意的去市场上逛了一圈,买了一条乌梢蛇,是那种没有毒素的一起丢在木盆中。矮冬瓜见我丢蛇进去,一个惊跳,光溜溜的爬起来就想跑。   我看他那一身颤悠悠在滴水的赘肉,没好气道:“你有种就从这里跑出去,我保证大杂院里的男女老少不会打你。”   “呃,老大,我是玩笑过头了,但你也不能这么搞我吧!乌梢蛇,我可是最怕蛇的,你丢里面好要不要人活了?”   “不怕死就别进来,狗东西不知好歹,我是用乌梢蛇帮你吸尸毒的。”   矮冬瓜半信半疑,磨磨蹭蹭的回转,双手本能的护住下部。迟疑道:“真的。”   我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我害过你了?”   矮冬瓜腾出一只手,挠挠头低语道:“那倒是,那我进去,要是乌梢蛇咬我怎么办?”   “噗。”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喷,看矮冬瓜拉吊样,我不由得戏谑道:“乌梢蛇咬也不会咬你的肥肉,他看中的是你那根传家宝。”   矮冬瓜羞红一张脸,怪难为情的样子一只脚跨进木盆一只脚还在外面,我看他双腿在打颤,就冒火道:“怕毛线,乌梢蛇没有毒,咬你一口算是好事,它帮你吸走了尸毒。”说着,我一个健步,一把把矮冬瓜摁住在木盆里道:“你就给我乖乖的泡一个对时吧!”   出了洗澡间,高静忧心忡忡的坐在沙上,好像还哭过。这次,该轮到灵儿来安慰她了,女人家,就是心眼多,还爱哭。我一大老爷们也不好掺和进去,她爱哭就哭去吧!   看我要离开,灵儿急了,蹭地站起来怒不可赦道:“李沐风你给我搞搞清楚,这个家里谁说了算。”   我背起手,扫了一眼高静,冲灵儿挤挤眼,让她给我面子,别在人面前河东狮吼。灵儿这个时候是被气恼冲了头,她完全无视我的暗示,咄咄逼人道:“如果你把小僵尸留在家里,我就带着小李阳离开。”   “唉!”我叹口气,摇摇头道:“真的是头长见识短。”说着没有理睬她们俩,径直去了杂物间。   小僵尸沮丧的低垂头,满嘴满脸都是鲜红色的番茄酱。他看我,眼里满满的是怯意,看得出他是怕我的。   我蹲下,抬起手,掂起他的下巴,一股冷意随着指头传递过来。我阴悄悄的打了一个冷颤,笑道:“小东西,你能说话吗?”   小僵尸摇摇头。   “那你能点头,摇头表示一下吗?”   小僵尸点点头。   看来他跟小李阳学得不少,虽然还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是可以以举止来表明心中所想。   “你有亲人吗?”   小僵尸摇摇头。   “你是从地面地方来的?”   小僵尸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琢磨我这话的意思,许久之后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的符纸压住无法动弹。   我冲他比划道:“撤了符纸,你不能顽皮,否则我把你打得灰飞烟灭。”   面无表情的面孔虽然看不出是恐惧,但是能从他那惊恐万状转动的眼珠子看出,他是害怕的。   我揭掉他额头上的符纸,小僵尸蹦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在原地跳圈圈,然后双臂伸直朝右边划动一下,又一臀部跌坐在地上,然后重复蹦跳起,如此反复好几次,我终于明白了,他这是在告诉我,他很想从墓地出来,却没有成功。   接着屋里的东西从地上飞起,纷纷从小僵尸的头顶掉下来,接着小僵尸唇角两颗獠牙一咧,他从刚才无数次跌倒的地方蹦跳着过去了。   小僵尸是从盗墓贼光顾过的古墓里出来的,出来的时间应该是盗墓贼被捉住之后,那个时候小僵尸已经躲避在一边,而在盗墓贼的捣乱下,古墓塌陷,他出来了。   灵儿说带着小李阳是下午经过古墓现身后跟了小僵尸。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那天应该是气候不好,没有太阳,要不然小僵尸没有那么容易跟来。   灵儿是对小僵尸产生过怀疑,可小僵尸也够聪明的,现他的人回头看,他停下。就像没事人那般,傻乎乎的样子,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跟丧葬店纸扎人的脸没有两样。   心地善良的灵儿怎么可能会把小僵尸联系到死人上面去!唉,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这会却非要逼我把这个不该存在的小东西灭了。 第503章 素食主义者   对这位不之客不请自来的小僵尸,灵儿是深痛恶绝。   我觉得在没有查出小僵尸的来历之前,至少没有生大事件的阶段,我不能擅自剥夺了他的存在。因为这事,灵儿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就想一只充满敌意满身是刺的刺猬,随时随地都在提防我跟小僵尸。   想矮冬瓜已无大碍,该吃吃该喝喝,还是精精神神的出来在我们面前。灵儿这么着也不应该把小僵尸列入令人恐惧的吸血僵尸范围内吧!我是这么想的,可到了第二天早上,早餐桌子上再度生尴尬一幕。   小李阳现在可以独立完成吃饭穿衣服的小事,但是有了小僵尸之后,灵儿把这些原本就是人生历程最为关键的小事,变成她来帮助完成。   用她的话说,就是怕小僵尸趁李阳穿衣服之际,捣乱咬了他。   早餐桌子上,两份血红色的饭,两份清亮的米粥散出诱人的清香。   血红色的饭里,是我特意叮嘱灵儿给小僵尸做的。饭里面放了少许鸡血之类的,目的是想驯化小僵尸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素食主义者。在最初适应阶段,小僵尸呕吐,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完全起排斥作用。   灵儿曾经做个护士,知道怎么护理病人,看我如此坚持留下小僵尸,她也力所能及的勉为其难的帮助他,想让他适应人类的食物,只是在食物中加上少量带腥味属于牲畜血的养分。   而现在我看见的是,两份血红色的饭。   一份是小僵尸的,那么另外一份是给谁的?我看灵儿阴沉着的脸,推了推面前摆放的血红色饭问道:“我的饭呢?”   灵儿头也没抬,用汤勺一口一口的舀饭给用手在拍打桌面的小李阳吃。不知道是怀旧还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小李阳的举动,突然愣住。   在数十年前,我曾经有看见过手拍打桌面的举动。在手掌拍打下是一堆土豆泥,还混淆着红烧肉的味道,我悄悄噗一下笑开了。   听见笑声的灵儿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在小心翼翼往口里送血红色饭粒的小僵尸,又看我一眼,冷颤的声音道:“有什么好笑的,讲出来听听。”她的态度很不好,看也没有看我面前摆放的不属于我的食物。   我把饭碗再次朝她的距离推进一点,带着商量的口吻道:“这个,你看是不是搞错了?”   灵儿冷笑一声道:“怎么会搞错,你就是小僵尸的爸爸。”   擦!灵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竟然对自己对自己的老公,小李阳的唯一父亲说这话!我正想反驳几句,急火火的矮冬瓜一头闯进来,喘着粗气道:“老大,不好了,那个丢了女儿的疯子昨晚上出事了。”   一个女疯子能出什么事!我这还没有吃饭,加上灵儿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心里有火,不由得借题挥冲矮冬瓜数数落落骂道:“急毛线,疯子出事跟我有毛关系,你去报警不就得了?”   矮冬瓜冲灵儿苦笑一下,也不管我答不答应凑近耳畔说道:“女疯子好像清醒了,她还告诉我说看见女儿回来……”   我说这个矮冬瓜是没事找事型。疯子的世界,正常人能懂才怪。要不,他怎么就没有去做一名神经病医生?这饭也不能吃了,看小僵尸倒是吧唧吧唧把一碗饭都送进肚子里,坐在那郁闷隐忍排斥,我起身离开,一把拉住他冷冰冰僵硬的手腕道:“走,今天把你带出去扔掉。”   灵儿听我这么说,挺意外的瞥看了一眼小僵尸。   小李阳停住拍打的小手掌,不用看他的手掌心是干干净净的。第一个拍打手掌心的矮冬瓜那个时候是没有母亲关爱,而现在拍打手掌心的小李阳,有一位全心全力爱抚她的母亲。   有时候我也不经意间吃小李阳的醋,觉得灵儿把爱偏重于小李阳,而忽略了我的存在。   现在想这些简直是浪费脑细胞,临出门时,我用一件灵儿在地摊上买的灰褐色风衣,把小僵尸从头到脚包裹得就像粽子。矮冬瓜被我的举动吓住,站在门口,迟疑道:“你这是要把他丢了?”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我没有看他,也知道这孙子的嘴张开有多大。   “老大,现在是十万火急的事,女疯子在叫你的名字,你不能带着小僵尸在身边的。”女疯子喊我的名字!我松开继续打包小僵尸的动作,慢慢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矮冬瓜,看他是不是故弄玄虚。我在看他,他把那对深陷在眼窝里的小眼珠子瞪大到极限看向我补充道:“是真的,她喊你的名字我也吓了一跳。”   灵儿已经收拾好小李阳,看我要带着小僵尸,面色稍微好看了点现在听矮冬瓜说要把小僵尸丢在家里,晴转多云的面色越阴沉。   我现在没有多关注她的变化,而是在想女疯子。像我们这种阴阳师,本不应该管人间俗事,可这些俗事偏偏要主动找上门。   不管了,我把小僵尸锁在杂物间。随口叮嘱一下灵儿只是注意小李阳,其他的不用担心。   灵儿无视我的话,直接问矮冬瓜:“高静在家吗?”   矮冬瓜说:“在的,只是她这几天好像感冒了,不愿意出门。”   感冒是要传染人的,灵儿好像没有听见,作势要走在我的前面出门,她要把小僵尸跟其他乱七八糟事,统统丢给我。   我把小僵尸丢在杂物间。杂物间有一把新近开光的桃木剑,谅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去触碰,虽说他也悄悄隐藏在暗处,看我开光桃木剑。   开光的桃木剑是有杀气的,我想小僵尸是不会轻易去碰吧!这次把小僵尸扔在杂物间,也没用之前那种武断的做法,用铁钉把他挂着,而是就像丢一件暂时不需要的杂物,丢在里面转身就走。   一路上,矮冬瓜简单给我讲述了生在女疯子身上的事。   女疯子是矮冬瓜的邻居,他说从没有看见过有男人进出他们家,估计是单亲妈妈带一孩子。   疯子的世界我们不懂,但要是疯子真的有一天,突然从属于她的那个世界中突围出来,愿意讲述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我想或许可以好好的沟通一下。   在矮冬瓜的带引下,我很快看见了女疯子。   她是蹲的在地上,不断画一个圈。黑色的圈,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那十分狰狞粗劣的黑色线条中间,是一颗头。女疯子不知道从那找来跟血一样颜色的涂料,把那颗头的脖子部位涂抹得一片血红,看着多少令人触目惊心。   以我的角度看女疯子她没有像矮冬瓜说的那样处于清醒状,而是半疯癫状,在认真专注的做自己的事。   我跟矮冬瓜默默无语带在女疯子身后足足有十分钟,最后还是矮冬瓜忍不住咳嗽一声,惊动了正专注凝视绘制出来的作品巨大黑洞的女疯子。   女疯子回头看我,那双眼睛中充满哀怨,求助,可怜,嘴角抽搐一下,吐出一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救救她。”   女疯子口里的她就是失踪已久的女儿吗?   我默不作声的靠近女疯子,即使灵儿在我也会毫不在意的捏去尝试接触一下女疯子。我用心念去感应女疯子的内心世界,这样子做很危险。说不定我会被女疯子强大,癫狂的内心世界搞崩溃。   那么我就不会有醒来的日子,就会像无数个疯子那样沉溺在属于他们那个空间的世界里。   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女疯子癫狂世界中有一角属于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也就是凭那么一点,我没有退缩,而是跨前一步搭手在女疯子的头部。   顷刻间,一幕旋转的黑活脱脱就像女疯子绘画出来的黑洞,把我深深的吸引下去。随着黑洞的延伸跟旋转到处于度加强,我看见了,也嗅闻到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无数颗悬挂在墙壁上闪烁冷幽灯光的头套灯饰。   怎么会是头套灯饰?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一声凄楚的叹息,一声哀叫,求饶,乃至源源不断的哭泣蜂拥进我的听觉中。一声声的刺耳噪音,见缝插针侵入我的脑神经细胞,我的头嗡嗡作响,周遭的环境也瞬间生了变化。   我能清晰的听见尖利牙齿深深刺入血肉出的咀嚼声,能感受到地狱般的冰冷跟寒气。一双血红色的眼,就像窥看到我的存在,稍稍有有点大的动静,一股冲天戾气瞬间包容住我。令人无法正常呼吸,哗哗……这是铁链出的响声,我不能继续坚持了,得尽快从感应的恐惧中醒来。   可事与愿违的事,我不但没有醒来,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深深吸引住难以自拔中。   霎时间,我就像一个可怜巴巴被囚禁的囚徒,在一种不可抑止神秘力量的牵引下,朝死亡边缘靠近。   我在感应中,矮冬瓜应该有所作为的,他不能傻乎乎的看我一步步深陷下去。这个时候,我忽然无比清醒,矮冬瓜凭什么断定,女疯子是在喊我?而不是喊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奇怪的扪心自问,我这是想摆脱什么? 第504章 大杂院趣闻   感应在恐惧景象中,其实跟梦境极其相似。在梦中的人,往往会很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置身在空旷的环境中,满脑子都是惊惶与惧怕。那种无法套用语言来说得清楚的孤独无助,层层叠叠无边无际的包围着置身在此恶劣感应中的我。   我被某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直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而是有一群影子般的幻影围绕在其中,认真的看,幻影变幻无常,时而变化成雾气,我在雾气中寻找熟悉的人。   没有灵儿。   没有矮冬瓜。   更加没有小李阳。   晦暗的天空下,一大片单调的色彩,我很不喜欢这种灰色的单调色彩。   我看见前面一条路上卷缩着一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女人蹲在地上,给我很熟悉的举动,她在画圈圈。瞥看一眼女人,我的心莫名一跳,她不就是那个女疯子吗?   不对,我明明是在感应她所知道的一切,为什么现在成了身外人?女人有感觉来自身边的动静,缓慢也机械的扭动一下肢体,她抬头,散乱的丝纷纷从两侧滑下,露出一双无比惊恐的眼眸,以及一张比白纸还白的面孔。   她突然幽幽哭泣起来,嗓音沙哑,在努力伸出手去撕裂喉部下面的东西。在撕裂中,我听见一阵咔嚓嚓,骨头碎裂的声响传出,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半跪的姿势扑向前,帮她捂住喉部涓涓冒出来的血,她苦笑一下……凄美的笑意道:“他只吃身子,会把头留下。”   “谁?”我相信这个就是答案,可就在我认真专注的询问时,有感觉手一空,一股温热的液体噗一下飞溅开来,我眼前的女子顿时化作一缕血红,同时耳畔传来尖利的噪音。   噪音是矮冬瓜的手机铃声,而导致头噪音的原因,则是灵儿突然来的电话。   脱离开跟女疯子的感应范围,我本能的看手。手干干净净的,手指甲修剪齐整,没有血,耳畔失去了那种特殊氛围中的孤寂冷清。女疯子还在画,矮冬瓜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懂她画的是什么东西。   我说要是他能看懂,那我岂不是该金盆洗手了!   灵儿来电话说家里被小僵尸搞得一塌糊涂,我叮嘱矮冬瓜把女疯子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急匆匆的往家里赶。一路上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从疯女人那儿感应来的画面究竟是几个意思?   感应中的女人,那张无比凄苦的脸,跟那句无可奈何的话,时刻响彻在耳畔。   头套灯饰有问题!那么我又有什么证据去证明人家有问题,单凭我感应来的感觉去告人家,未必有人会相信。不管怎么说,我还得赶回家看看情况。   大杂院。   灵儿气呼呼的坐在沙上,有高静陪伴在旁,小李阳在地上拾起一颗玉米往瓶口里塞。这还是作为母亲的灵儿,教授的最佳数学题,她说小李阳在拾起一颗玉米,就会有记忆记住,然后再拾起一颗又记住,长此下去,他就会变得很聪明。   灵儿看见我,急忙起身,对我说了一句:“小僵尸快死了。”在我知道的情况中,灵儿是巴不得小僵尸死的,她这会好像很在意小僵尸的生死问题。   “怎么回事?”我问道。   灵儿点头声明道:“不是我搞的,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高静看我回家来,抱歉道:“你们忙,我还得赶回家去做饭,矮冬瓜回家就喊肚饿。”   我说:“别急,待会咱一起去整一顿白切肉。”   高静却坚持说要回去,我也在忙要去看小僵尸的状况,有灵儿在挽留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去了杂物间。   杂物间,那柄新开光还没有派上用场的桃木剑,颤巍巍的钉在距离小僵尸倒下两尺远位置。一脸煞白的小僵尸,半闭眼,只有出气的份。   看他这样,分明是顽皮,想学我开光桃木剑的方式来控制宝剑,却不知道桃木剑是辟邪之物,一个不注意很有可能会直取他的尸命。   桃木剑源源不断吸走小僵尸的鬼气,我拔掉桃木剑,口念安魂咒,把被桃木剑吸走的小僵尸魂魄聚齐,从眉心灌输进去。僵硬的小僵尸终于动了一下身子,啪一下睁开眼,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就那么直白没有一丁点表情的凝望着我,说不出来是感激,还是对桃木剑的镇压感到莫大的冤屈。   我拿着桃木剑冲小僵尸挥了挥,吓得他噗地一个劲后退。   “丫的,看你还敢贪玩,这个是你好玩的吗?”一直在外面的灵儿,听我说这话,喜不自胜的进来,伸手就要接桃木剑。我眼一瞪道:“这也是你好玩的?”   灵儿看小僵尸死而复生,气不打一处来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用,只要有这个,他就不敢欺负咱小李阳。”   “我说你女人家就是头长见识短,桃木剑是不能被污秽之物玷污的,玷污了就毛用都没有了。”   灵儿听我这么一说,咂舌缩手,去看小李阳。   小僵尸蹦跳几下,冲我旋转一圈。一下一下的舞动袖子,暗示说想出去转转。   “转毛线,带你出去,我还得提防你跑丢,更或者是出什么意外。”我把小僵尸继续仍在杂物间,背起手去了客厅不见了高静,随口一问:“高静走了?”   灵儿答复说高静回去了,我这边电话响起,接起一看是矮冬瓜打来的。他也在找高静,我说:“高静不是回去了吗?”   “没有吧!我送了女疯子去了福利院,刚刚到家真没有看见她。”   “既然是刚刚到家,那你找一下不就得了。”我敷衍矮冬瓜两句,抱起李阳去外面逗悬挂在树丫上的八哥玩。养八哥的就是那位卖苹果的摊贩,据说这丫的,人家买苹果,他能从裤衩中掏出真的苹果来,就像变戏法那种,只要人想到的,他都能做到。   在大杂院里,要是没有什么事,看着也挺好玩的。下象棋的,提鸟笼溜达的,严冬梅的那间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了人。门口打扫得挺干净,时不时的还有人进出。   吴奶奶是大杂院消息最快,也特会观察人的主。这会见我在卡吗那边,假借逗小李阳的机会靠近过来,冲我抿嘴一笑道:“今天没有出去?”   “还没。”   “听说你们家捡回来一个儿子?”   听吴奶奶这话说得,我眼皮一跳,急忙解释道:“没有的事。”   吴奶奶眼睛看我家门口,话却是对我说道:“没有,那你家里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   “哦,多的那个人刚才走了。”   “不是女的,我说的是孩子。”   “孩子……”我抱住小李阳,想拉开跟吴奶奶的距离,刻意的朝公厕那边走几步。随意一瞥,看见吴奶奶的孙女,手里捏了一大把方方正正的冰糕木片,从弄堂口斜刺刺跑来,汗涔涔的口里还在嚷嚷道:“奶奶,我在外面拾的。”   吴奶奶媳妇跟儿子在外面摆摊做生意,她最看重的是面子,如今看自己家的孙女拾起一大把冰糕片儿送来给她。她就挺来气,一把夺过,丢在地上用脚踩,口里骂道:“不干不净的东西,捡回来做什么?”   孙女不懂事,手在抹眼泪呜呜哭泣道:“给你用来做牙签。”   看他们祖孙两闹得不可开交,我趁机带着小李阳离开回家。人还没有走到门口,灵儿十万火急的跑来,冲我手掌心一塞手机,就急急巴巴道:“你赶紧给潘树根电话,高静真没有在这。”   “高静还没有回家?”   “肯定的啊!要不然这小子怎么急成那样?”   我拨通矮冬瓜的电话,还没有出声,他就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说高静没有回家,会不会是灵儿故意跟他玩笑,把人留在大杂院了。   毛线,还有比这个更好玩的吗?矮冬瓜猪脑袋!我对电话里说:“没有的事,你好好找一下,看人是不是去市买东西了。”   “老大,真没有,要不你跟灵儿帮我找一下吧!”听矮冬瓜的话,倒像是真的,高静失踪了!怎么可能,或许是我不愿意把失踪人口跟高静联系在一起。还是觉得高静根本不可能失踪,总之我就像没事人那般,把电话放好,商量着吃了饭,去找一下看看。   我们一家三口还没有来得及把饭送进口里,急火眼的矮冬瓜亲自登门来了。   黑脸张飞的他,一进门,就沮丧的跌坐在沙。唉声叹气,说不该跟高静赌气,要不然她不会藏起来。   我跟灵儿听得是云里雾里的,究竟不知道高静是真失踪了,还是他们两口子在闹小孩子的把戏。   天地良心,到此为止,我都还没有把女疯子的事跟高静联系在一块去想。只是一味地想高静跟矮冬瓜小打小闹习惯了,但是我从之前高静的表现已经看出,她是要回去做饭的,可是她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矮冬瓜那么急,我也不好意思淡定的吃饭,就跟他一起出大杂院。问起女疯子的事,他说送到了福利院。怖寒镇新修了一座孤寡老人的福利院,用来专门针对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以及年老体弱,没有子嗣的孤寡老人。 第505章 一锅粥   每一天都在生各种各样的事。   比如你身边的某一个人物突然离世,事实上他已经离开所有人去了该去的地方,可给人的感觉不是真实的。置身在这件事中的人,都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人没有离开,他应该在做什么,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这是每一个人不同定性的假定思维,实际上,当事人已经不存在了,留下在人们记忆中的影像也会在不久之后消失殆尽。   又比如,高静跟矮冬瓜赌气在先,也就是在我们家之前生的事。她说要回去,举止言行没有表现出异常,来我们家串门理所当然要回到自己家里的那种情况一样。   所以对她的失踪,我们保持一种奇怪的感觉跟想法。她根本没有失踪,而是跟矮冬瓜赌气去了别的地方,或许在第二天,或者是晚上之后她会很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是没有思想准备,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就是没有思想准备。   高静的失踪,没有引起更多人的警惕,那是被矮冬瓜那句赌气的话给误导了。   怖寒镇地方不大,屁大的事也会掀翻天。怖寒镇6续有人失踪,高静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其实我也有错,把重心跟注意力全部放在怎么保护好自己的家庭上来。加上家庭成员中,突兀多出来一个小僵尸,所以矮冬瓜带我去找女疯子所感应来的景象,并没有在我的记忆里保存,现在想起,才觉得怖寒镇真的有问题。   就我跟大杂院老廖,还有矮冬瓜,娘们不能参与进来的讨论中。我觉得,怖寒镇来了不该来的东西。   老廖走南闯北的,仔细琢磨之后,说怖寒镇会不会潜进了传说中的uFo。   尽管uFo在老廖口里说得似乎有些拗口,但他还是竭尽所能,用比划的方式向我们传递,怖寒镇失踪人口很有可能跟uFo有关系。   我没有听进去老廖不符合逻辑的推测,而是很意外的想起一件事。这件事是跟矮冬瓜有关联的,他第一次告诉我说怖寒镇新开了一家很奇怪的店铺,在当时我并没有刻意去想这家店铺是干什么的,但在进了这家店铺之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摸到头套灯饰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根深蒂固在敏感中升级。   就像之前说的,女疯子给我的感应是真实的话,我们也没有权利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报警说那头套灯饰店铺有问题。   更何况,现在的怖寒镇今非昔比,它不断在展中,在吸引各种商家进驻。据说环绕在怖寒镇四周的山峰,都有可能成为旅游景区。   高静必须要找到,而且还得加快度。   矮冬瓜按照我的吩咐把最近入驻怖寒镇闯入视线中的陌生人挨个排查一遍,怖寒镇新近开的理店也不少。俊男美女的看似不怎么样,就是那一头看着刺眼的染色卷,让人觉得揪心。   矮冬瓜舔着舌头,说还没有勇气推开那扇五颜六色的理店门帘。他害怕自己这个样子进理店,会吓坏在理店里的俊男美女们。   我说:“小年轻在追崇时尚的东西这个不足为奇。”   矮冬瓜苦思冥想继续,怖寒镇在展,有些地方的交通还没有完善,这样就多了许多野的。矮冬瓜说到这儿一脸苦相说:“高静不会坐野猪儿离开怖寒镇了吧!”   他这话我不爱听,没好气的给瞪了回去。   矮冬瓜继续说:“有一位卖竹器的,胸口挂一帆布包,包里全是笛子,那眼睛贼溜溜的盯人。”   我否决道:“他吹笛子吸引顾客,眼睛是斜看的,无论我们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好像不怀好意。”   最后,我们还是把重点集中在头套灯饰上去。   头套灯饰天价,矮冬瓜跟老廖怀疑,店铺开张以来,不知道有没有卖出去。   疑点集中在头套灯饰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在我们熟悉的圈子里,没有谁知道头套灯饰老板来自何方。他之前是干什么的,店铺里天价的头套灯饰能卖出去吗?   老廖善意的提醒我去查一下派出所户籍,说不定这丫的还没有办理暂住证。   我说他是太天真了,想我也就是一个平凡普通的阴阳师,有什么资格去查人家的户籍,更或者是否有办理暂住证?   矮冬瓜却说这事好办,我在派出所那些人的印象中还算好的,不是江湖传闻的神棍骗子。我说他是胡扯,一码事归一码事,别搅浑在一起。   最后,我决定再次去看看女疯子。   矮冬瓜也不能闲着,他得想法靠近头套灯饰老板。最不济,悄悄盯着也可以的。   高静失踪,灵儿更着急。她了七大姑八大姨,还问了不少街坊邻居,可就是没有人看见高静的去向。   自打高静失踪已经三小时,距离24小时最佳报案时间还很遥远。可就在遥远的那边,高静危在旦夕,这是我做好最坏的推测,当然这个推测不能让矮冬瓜知道。   高静从大杂院出去,必经之路是吴惠市。   在没有去吴惠市时,我有一种预感,去了也是白去。   吴惠很多时候都没有在市,那位曾经跟我生冲突的营业员想想就让我反感,又能怎么面对面去问一个跟营业员毫无关系的人?   想法有时候会让人产生自我矛盾,想法也给人无限期的希望。我忽然觉得应该跟那位营业员搞好关系,希望能从她的口里听到关于高静一丁点的消息。   如此,我来到吴惠市。   营业员老样子在忙碌中,随意的翻了翻眼皮看我一下,把顾客买的东西用扫描器扫一下,然后收款。   “请问想买什么?”营业员的声音也不是那么难听,只是她的态度生硬,在她那张略显浮肿的面孔下,我就像一个初来乍到的顾客。她一定是刻意屏蔽了我跟吴惠熟悉的事,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神态来。   “不想买什么,就想在你这打听一个事。”   营业员正眼看向我,眉梢微微一挑哦了一声,然后雀斑的颜色突然加深。我曾经有在动物杂志上看过,动物雌性跟雄性要彼此展示爱慕的时候,对立的一方,无论是表面还是羽毛都会出现异常。   呸!我特么的算什么?在找高静,营业员雀斑颜色变深,面孔绯红跟我毛关系没有!   “什么事?”瓮声瓮气的问,举止显得紧张局促,从这一点看,营业员刚才根本就没有认真的看我,现在她好像认出我是谁了。   “嗯,我有一个朋友,这么高,白白净净的,今天早上经过这里没?”   营业员瞪大眼睛看着我就跟看怪物似的那种样子,稍后轻笑一声道:“我在店里忙死了,哪有时间去注意过往路人。”   “咳咳,我不是说的是过往路人,是想问,她有没有进市来?”   “哦!”营业员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的抬起头道:“你提到的人是不是叫高静?”   “太对了,她就叫高静。”或许我的情绪有点激动,营业员面孔又是一红,低垂头掩饰性的用毛巾随意抹了一下锃亮的玻璃柜台。我刚刚想继续追问,又来一顾客,说是要买苏打粉。   营业员去招呼顾客,我戳在那心急如焚的等。   手抓住柜台,面对市门口,思绪却不在这里,而是飘荡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阴森的呓语:“他只吃身子把头留下。”是女疯子的声音,谁信?吃身子的怪物!   这就是我大意忽略掉女疯子的话,在鬼神传说中,只有鬼魅,妖怪很少很少的。书里描述的妖怪,也是根据现实世界阴暗不可见人的环境,把人性丑化,兑换成为妖怪。   女疯子的话不可信,那么我应该相信谁的!   在我看来女疯子的话不可信,但是那句话却深深的印迹在我记忆中。它就像一道鞭痕,很想用某一种方式来印证什么。   营业员终于空闲下来,看我还在,她那张脸忽然就像变色龙,又开始深红起来。   我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有家庭,有妻子,有小李阳。对这位营业员的是变化,显得很淡定,也冷漠。   等待终究是没用的,营业员说她认识高静,也是跟矮冬瓜一起来过吴惠市,只是在之后就没有看见过。   我擦!这营业员八成是花痴,为了想多拖住我一会。丢了半截话在那,让我干巴巴的等了那么久,最后告诉我说,她也没有看见高静。   忙了半天,一无所获可不是好兆头。   在回到大杂院的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灵儿打来的,她说跟矮冬瓜去了一趟头套灯饰店,并且狠化掉半月的生活费买了一颗人头灯饰回家。   我说灵儿真够可以的,平日里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的,现在居然舍得花钱买头套灯饰。   回到家,小李阳睡着觉。屋里乌暗暗的,灯也没有拉开,三颗头凑近在一起。   给我的感觉就是,两颗有呼吸的头正在专注查看那颗没有生气的死人头。   死人头就是头套灯饰。   灵儿跟矮冬瓜端详茶几上的人头灯饰看得太专心,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我一把拿起人头灯饰,他们俩才惊觉中惊叫一声,反应过来是我,两人争先恐后的讲述出在头套灯饰铺中生的事。 第506章 老板   矮冬瓜在看头套灯饰,他小心翼翼拿起,用指头去磨蹭,想接触感悟点什么来。忽然,一股粗气来自右边,他回头,来不及考虑,呼地粗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中,紧张局促的他,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面孔惊得一跳。在眼前,一张凹凹凸凸不平整酷似麻子凹坑的脸上,两撇扫帚似的粗眉,炯炯有神能看人看到骨子里的犀利眼,特别是那张脸上的皮肤,看着跟头套灯饰很是相近的仿真皮那么有韧性不易碎裂。   “你……”矮冬瓜嗫嚅中,故作轻松的把捏拿在手里的头套灯饰轻轻放下。   “喜欢,就买。”干净利落,铿锵有力,听这位老板的口吻矮冬瓜是非买不可。人家这么对他,也是有根据的,他丫的进了店铺,就在里面无所事事转悠了好一阵子,这会神经病的去拿起一颗头套灯饰,爱不释手的把玩,老板岂肯饶他白看不买。   双方安静的对持几秒钟,老板不容他有退让的余地,手脚麻溜,一张精美的包装纸跟一个做工精细的盒子已经送到矮冬瓜面前。   矮冬瓜感觉喉咙干,尝试好几次想让自己镇定一下,可就是没有那么容易。终于,呆了一下之后,才从喉咙里滚出三个字:“多少钱?”   矮冬瓜两口子的经济大权都是高静在打理,哪怕是他买一根不起眼的葱,也得按部就班请示一下老婆大人。这会要喊他拿出几百乃至上千买一颗天价头套灯饰,这无疑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矮冬瓜哆嗦着,把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票。老板看也没有看捏在他手掌心的零票,顾自的在忙碌打包头套灯饰。   “你看,我就这么点,能买你的灯饰吗?”矮冬瓜咽下憋在咽喉里的一口气跟唾沫,鼓起勇气,把手臂伸过去到老板的眼皮下。伸过去那会,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老板那阴测测似乎带着冷笑的眼眸,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突然想缩回手,却感觉手臂僵硬不听使唤就那么举在半空中。   老板扫了一眼矮冬瓜手掌心里的零钞,面色变得无比阴霾。他皮笑肉不笑打着哈哈道:“哥老倌真会看玩笑,就你这几张毛票也想买头套灯饰?”   矮冬瓜急得满身是汗,手掌心也密密麻麻的出汗不止。他能感觉到鼻尖有水渍在流动,抬手一抹,满手都**的。胖人汗多,他暗自自嘲,冲还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老板咧嘴一笑掏出手机。   “滴滴。”按动手机的声音,少顷,矮冬瓜谨慎的接起电话,试探一下接电话的是谁,在确定是灵儿之后,张口就想大倒苦水。猛不丁的看老板还在,急忙捂住话筒对老板说:“我身上的钱不够,喊朋友给我送钱来,你赶紧给我打包好。”   老板听矮冬瓜的话,也是半信半疑。这许久以来,这可是第一笔生意,他可以从中抽取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润。这是我在后来推测的,老板不是老板,他也是打工的。   老板在前台包装头套灯饰,矮冬瓜跟灵儿诉苦,无非就说是我勒令他去头套灯饰监视人的,结果不小心把人家的灯饰摸脏了得买。   灵儿听矮冬瓜这么一说,岂能不管!加上因为小僵尸的事一直在跟我怄气,这次可是报复我的好机会,如此她带上钱去了头套灯饰买下这颗仿真头套灯饰。   头套灯饰没有什么不好,做工精细,打眼一看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人那样转动眼珠子。我提捏着头套灯饰,不自觉的联想到有一部电影叫做死寂的恐怖电影,里面就是木偶杀人。   就这么想着不经意间,头皮一麻,手指捏住的头套灯饰哐啷掉在地上。   看我也被吓了一跳,灵儿冷笑一声,起身去找电插板,说是要体验一下头套灯饰的魅力。   矮冬瓜躬身拾起头套灯饰,悄声问:“老大,你看出问题没?”   “毛线,我说喊你去监视,没有让你真带一颗头套灯饰回来吧!”说实在的,我还是在心疼买头套灯饰的钱。   矮冬瓜不乐意了,撇撇嘴,满腹委屈道:“我老婆都没了,你还吝啬买头套灯饰的钱?”   他这话刺人,也耐人寻味。人家一个大活人都没了,我还特么的在想买头套灯饰的钱,由谁来报销!唉!真是的。   我坐下,手指一下一下的点茶几,耳畔传来灵儿絮絮叨叨的抱怨,跟找东西传来的细碎噪音。眼睛看向矮冬瓜问道:“老板有什么异常?”   矮冬瓜坚决的口吻道:“没有什么异常,纯粹就一做生意的嘴脸。”   正说话呢,门口传来敲门声。听敲门的节奏,我猜是老廖。老廖最近可忙了,据说接了一笔大业务,专门帮安装防护栏的活儿。   带着手套在搞插线板的灵儿领先一步去开门。   灰扑扑的身影,熟悉的气息,果然是老廖。   他穿一身旧得只差没有加上补丁的工作服,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看着整个人都没有精神那样。   “沐风你在?”浑厚的嗓音依旧,眼睛却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老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我示意他坐下,然后把头套灯饰往身后挪了一下。   “生什么事了吗?”在大杂院,知道我的人,遇到不好办的事都悄悄来找。从不会像面对一般算命摆摊那样,搞得风生水起大张旗鼓,生怕没人知道那般刻意惹人在意。   我比较崇尚低调,也不会像某一些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更或者是街头巷尾那些个神婆,挂一帘子达到招揽买主的效应。所以,在大杂院,但凡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是悄悄来安静的离去。   老廖不是外人,更加无需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讲来。   传闻说老廖接了一笔大业务是真实的,这件事也只是在大杂院里传播,一般还是具备真实性。   老廖说这笔大业务的老总很不错,他的疲倦,是累的。老廖说着,眉头一展,眼窝里都带着笑意笑吟吟的摊开手,递给我一张折叠好的纸片。   “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动声色拆开折叠好的纸片,纸片上注明动工时间跟奠基时辰,旁边还附带了一张半身像。   我看半身像,眼微红……心里不由得一怔,暗自道:“此乃赤脉侵睛乃大凶之兆。”   我手指定在半身像前,试问老廖此人是谁。   老廖说是老总,并且说明,目前他就在这位老总名下做事。话毕,老廖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说,这位老总的爱人我认识。   “别卖关子,告诉我她是谁?”说话间,我郑重其事的再次看了一眼半身像。气宇轩昂,口鼻方正,一副土财主的范儿,可惜……我把纸片重新折叠好,递给老廖,继续刚才的话题追问道:“她是谁,还不告诉我。”   老廖,老实巴交的样子搓搓手道:“这个,我也是无意间听老娘们说的,她就是吴惠市的老板娘。”   吴惠市老板娘,跟眼前这位半身像老总是夫妻关系?我心中沉吟,没有做声。老廖紧巴巴的问我有什么问题,我叹口气道:“如果,是他本人找我,我定会如实告知。可惜的是,你是多管闲事,这件事我不好下定论。”   老廖嗨嗨一笑,习惯的大手在头顶摸了一下道:“是哦。我也是替他担心,悄悄要来半身像帮问一下。”   我手指轻轻把纸片展开来,点了一下其中注明的奠基时间,跟修建房舍的点道:“有人帮他看了?”   “嗯,据说是一位正儿八经的茅山道士,老总还特意去了豪华酒店请客,听说还送了一个好大的红包给这个道士。”   “嗯,老廖你最近小心点,能要回来的工钱,尽快要,别的不要管。”我也是出于私心,想提醒老廖,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如此详尽的提醒,老廖就是一老实疙瘩愣是没有听明白。最后看我们实在是有事,就急匆匆的告辞离开了。   高静还得继续找。   头套灯饰老板究竟是什么来路,还得继续查。   矮冬瓜做事毛毛躁躁,成不了大事,我还得另想其他办法。   灵儿折腾好一会,把头套灯饰搞好,然后煞有介事的把屋里的灯全部灭掉。一道门,是出也是入。光线可全靠这扇门来的,她把进出的门关了,光线顿时暗淡下来,这还是下午,看屋里就像是夜晚来临。   头套灯饰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比别的灯饰豪华,旋转,有点像是古代的走马灯。古代走马灯运用了视觉暂留现象,就像电影滑动的景象,一幕幕很快闪现。   走马灯的制作也不是很复杂,先在灯里点上蜡烛,热气推动灯笼旋转,度很快,显现出灯壁的画景。   而现在我们面对的头套灯饰跟走马灯几乎雷同,却也有独到之处,比如走马灯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这颗头套灯饰,不但有声音,还有让人产生恐惧心理的影像。 第507章 摄魂   鬼影重重中,喧嚣,杂乱,锐利,钝重,尖啸,各种奇怪也异常的声音,随着灯饰鬼眼的转动频率在加强。霎时,在我们的四周,出现张牙舞爪鬼魅般的怪异影子。   影子妖异舞动,立体的趋势,一个接着一个,一堆接着一堆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缭乱难辨真假。   奇怪的错觉,觉得我跟其他人都分开,声音在肆意掠夺意识,意志,在孤立置身在中的人。错觉,好像来到一大片荒凉,渺无人迹的乱坟岗,眼睛看见的全然跟现实世界里景物无法接轨。   影像跟杂乱的声音很真实也顽强频频卷席而来,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微小信息好似有目的的侵入人的神经细胞中,我急忙喊灵儿捂住耳朵,矮冬瓜拉开灯,屋里唰地一片光明。   那颗诡异的头套灯饰还是老样子,好像之前生的一切恐怖事件都跟它没有半点关系。   灵儿惊恐万状捂嘴模式,究竟不敢太靠近头套灯饰。   矮冬瓜喘息着,粗短也胖乎乎的指头,不知道是想抹汗,还是想扯掉电插板。   “这灯饰有问题。”我果断拔下电插板,拿起头套灯饰,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矮冬瓜在极力压制由于惶恐产生的呼吸不均,他尽可能的把俩鼻孔张大,让自己能不出声的呼吸。   “噗……”一声轻微的响声,打破沉寂氛围,我们神经质几乎是同一时刻转身看向传来声音的位置。   灵儿第一个想到的是小李阳,会不会是小家伙睡醒了,从床上掉下来。   我却感觉传来这一貌似倒地声音的位置是在杂物间。我说了,别随便去碰头套灯饰,至少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头套灯饰几秒钟的精彩表演之后,被我们所遗弃,孤零零的丢在客厅茶几上。   我跟矮冬瓜去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黑洞洞的,我伸手按开灯。灯管嗤嗤闪动几下,就像一道序幕哗地亮了。   既然是杂物间,肯定堆放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但是灵儿素来是爱干净也喜整洁的女人,就算是杂物间,特么的她也把料理得就像一间客房。   要是屋里地上没有看见口吐白沫,仰卧状,似昏厥过去的小僵尸,矮冬瓜还真的以为来错了地方。   “小僵尸?”矮冬瓜惊讶的不是小僵尸,而是小僵尸也会口吐白沫,还昏厥?   小僵尸呆在我们家,吃的是从市跟集市上买来的牲畜血混饭。我是想把他训练成素食主义者,这个过程明知道很漫长,也艰辛,还得担风险,只要有希望,我还是不会轻易放弃。   “给他人工呼吸,搞醒了问一下怎么回事。”我拾起地上被小僵尸搞乱的物件,冲矮冬瓜吩咐道。   矮冬瓜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小僵尸,努力瞪大那对陷在赘肉眼窝里的小眼珠子道:“老大,你是在跟我说吗?”   “毛线病,不是跟你说我还跟谁说?”   矮冬瓜摸着自己的嘴巴,眉头紧皱,磨磨蹭蹭朝小僵尸走过去。看他那一脸吊样,就像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那般苦楚。   “你倒是快点。”我极力忍住笑喷的冲动,故作淡定催促道。   “老大,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搞醒他?”   “嗯,你有比人工呼吸更好的方式,就举例出来。”   矮冬瓜听我这么一说,如蒙大赦,胖乎乎的脑袋即刻进入紧张状态,紧锣密鼓的开始搜罗可以除了人工呼吸之外,能搞醒小僵尸的办法。   小僵尸呆在我们这里,多少吸食了点人气。加上一直坚持没有吸血,吃的是血沫拌饭,他也就不会依赖血液生存,所以在不明原因昏厥的状况下,必须是人工呼吸,赐予他足够的人气才能唤醒他,要不然,他就这么睡着,也没有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自然醒来。   还有一点就是,小僵尸不是鬼,他就像天地万物间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生物。没有轮回,没有蜕变,也更加不会有机会做人。   他是怎么变成僵尸的,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埋葬他的墓穴,本就是一个养尸地,但这个说法好像太过牵强,他埋葬之地如真的是养尸地的话,那么他的父母为什么只是一具尸骨?   在遇到小僵尸这件事上,我也试图否决他不属于那座墓穴里来的,而是另有蹊跷。   不管怎么说,小僵尸的事还不算大事,关键还是必须找到失踪了快五个小时的高静。   这矮冬瓜不配合,总想偷懒,却苦思冥想,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最后还是在我的逼迫下,勉为其难跟小僵尸做了人工呼吸。   矮冬瓜笨猪一样爬在小僵尸身边,捏着鼻子,嘴对嘴……一下,二下,三下。紧闭双目的小僵尸,吸收到源源不断进入口里的人气,啪嗒一下睁开血红眼眸,怔怔的仰视屋顶,在矮冬瓜再次送上嘴巴的时候,他竟然毫不犹豫一口咬住,死不松口!   这可不好,小僵尸一旦久吸矮冬瓜的阳气,那么他必死无疑。   我手捻一贴镇邪符,口中念念有词,啪,贴在小僵尸的额头上。   小僵尸蹦地一下不动了,矮冬瓜一边抹嘴,一边唧唧歪歪的抱怨:“老大,你是存心想我死吧!”等他抬眼看我,我不忍直视急忙掉头看向别处。   矮冬瓜被小僵尸吸阳气,眼窝都变成黑眼圈了。最后还还是灵儿来搀扶他走出杂物间,我顺道吩咐灵儿煮两荷包蛋给这厮滋补一下,然后揭开小僵尸额头的符纸,用指头点一下他的额头道:“小东西,贪婪可不好,要不是矮冬瓜救你,你还能醒来吗?”   小僵尸秒懂我的话,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不停,然后伸手拉长面皮,表示对我笑。   “别搞那些没用的,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小僵尸冲我点头,然后把一对血红色的眼珠子鼓大,伸手捂住耳朵,急急后退,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上。   看来,他是被刚才的声音吓住,我暗自纳闷:小僵尸也惧怕头套灯饰的声音?   矮冬瓜被小僵尸吸阳气,搞得够呛。为了平衡他心中的怨气,我把小僵尸生魂控制在一张符纸上,再把符纸定在一根牙签上,然后把牙签给了矮冬瓜。   这样一来,只要小僵尸不听话,矮冬瓜就可以遂心应手折腾他。   矮冬瓜得到这一补偿,心理很舒坦,自然欢喜不得了。   搞定矮冬瓜跟小僵尸的事,接下来我把另外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也给灵儿还有矮冬瓜讲了。   这件事跟头套灯饰有直接关联。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高静在失踪之前,一定有接触了头套灯饰。   什么狗屁头套灯饰,说白了,就是一施了法术的摄魂灯。   施法术人显然不是好人,他利用摄魂灯,蛊惑人心,迷失人的心智,进一步控制人的意识举动,然后……然后的结果,我不敢想下去,因为没有证据,除非在一定时间内找到失踪的高静,否则一切都枉然。   头套灯饰铺里的其他灯饰是不是施法了的摄魂灯?我很想亲自去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静的下落还是未知数。其实我比矮冬瓜还着急,怕的就是高静遇到不测。   矮冬瓜可真会折腾,一根牙签在手,小僵尸围着他团团转。端茶送水,揉肩搓背,各种好玩,把个小僵尸忙得不亦乐乎。   在去灯饰铺子前,我还得去一趟福利院。我之前说要去会一下女疯子的,看眼下每一个人都在忙,就带着头套灯饰悄悄出了门去了福利院。   女疯子木头人似的勾着头,呆呆的站在一株正在盛开的虞美人花卉前。因为太过专注,我靠近,她竟然一丁点都没有察觉,直到我挨近她,侧目注视时,她才惊跳开眼底滑过一丝惘然,语无伦次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别抓她。”   女疯子口里的她是谁?会不会就是她的女儿!看四周没有人,我突然抽手亮出头套到灯饰。果不其然的是,女疯子在看见头套灯饰那一刻,面部表情突变,狰狞扭曲,眼珠子要暴突那样,直勾勾盯着灯饰,浑身无力般颤抖,面色越来越惨白,少顷唇角流淌白沫,狠命撕扯自己的头,口里哀哀哭叫我听不明白的语言。   有人在跑来,还有人在质问,我依旧快抽身离开。   女疯子也是中了蛊惑术,但凡头脑稍微清醒,就想把心里知道的事说出来。正如我之前感应来自她身上的景象,那是她最真实的心里影像折射。   走出福利院,置身在茫茫人海中。忽然觉得怖寒镇变得陌生起来,在以前的记忆中,怖寒镇一条街,一所学校,大大小小,漫山遍野的馒头山。   现在的怖寒镇,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给我不真实的感觉。说不定那一天,海市蜃楼就悄悄消失不见,留下的是满目疮痍一片荒凉。   我行走在人流中,苦苦琢磨,怖寒镇最大的变化是什么?身边的人,远处的人,喇叭声,大笑声,窃窃私语声,亦真亦假。最后,我把视线投注在那间看似不起眼,却隐藏了邪恶力量的头套灯饰店铺。   店铺外,冷冷清清的,好像除了我,没有谁愿意靠近这一家奇怪的店铺。我在预想跟店铺老板正面接触的情景,手已经撩开了厚重的塑胶门帘。   一只脚还在外面,半个身子置身在店铺里,就迫不及待的感触来自不同角度冷森森的气息。 第508章 一具骷髅   人世间万物都有灵气。   书有书灵,植物也有精灵。   人死了,有魂灵。   这不是个人胡猜乱想,也不是空穴来风。自古有之传闻狐仙,芭蕉精,等等多不胜数的精怪。只是在我的捉鬼历程中,还真没有遇到除了人死后成为魂灵之外的精怪。   头套灯饰是摄魂邪术制成。   深色调的装潢,乌暗暗的灯,我突兀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店铺里。门无声凝视我,一股股的冷风掀动塑胶门帘,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有机玻璃柜面,视线越过如同洗劫一空的货架,上面除了一浅显细砂粒的尘埃,别无他物。   灯饰老板转移了?暗自疑问中,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扭头看去,一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看见我,又惊慌的退了出去。   我重新收回视线,一寸寸的搜索,视线定格在墙壁上。墙壁上,一张怪脸谱,正狞笑中看着我。沉重的叹口气,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在听见话筒里传来矮冬瓜的声音后,我说:“你们俩赶紧来一趟。”   空荡荡的店铺,除了货架,跟一地的灰尘,还有那张悬挂在显眼位置的怪脸谱。要是我之前没有进来这里,特定会错觉来错地方,灯饰老板搬家了?还是说去了别的地方!   我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懂侦探。只是觉得骨子里少了一种王侯将相的霸道反派精神,从没有羡慕谁大风范儿,却也懊恼一辈子都窝窝囊囊的就这么胡混下去。   门口再次传来动静,我知道不是矮冬瓜他们,是一位背斜肩包的年轻人。   年轻人戴一黑边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东张西望中走了进来。人斯文,说话也瓮声瓮气的,他问:“请问你是老板吗?”   年轻人在问话的时候,我现他的牙齿好白,如一颗颗钻石,倾洒出万点银灰,没有沾染一丝污的杂质。哪怕是牙齿缝隙也是干净得没有任何挑剔,他在等我的回答。   我慢吞吞从衣兜里抽出一支烟,在他急切的注视下,又不快不慢的点燃,烟卷夹在中指与食指间。轻吐出峪口烟雾,从烟雾中快打量了一下他那张略显病态太过苍白的面孔道:“你认识这里的老板?”   年轻人腼腆的笑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局促的缩回,依旧很小声的说道:“不认识,我是来应聘的。”   “哦。”我吸一口烟,弹动一下烟灰,无视烟灰的洒落,视线依旧停留在对方那张苍白面颊上。他的眉宇间有一股活人不应该有的死气,特别是瞳孔,让我不经意间想起吴惠市的女营业员,在变色。   瞳孔变色的生物,我不记得有哪些,不过奇怪的是,近距离看这位年轻人,他的眼球就像一个人死后,眼球变成了玻璃体没有基本的光泽度跟神采。   即使这样,好像不影响他的视觉观察。年轻人看了看四周,作势要离开的样子,正巧灵儿跟矮冬瓜推门进来。   我们俩一进来,就打破了空间的沉寂。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惊讶道:“搬走了?不可能吧!”   刚才这位年轻人好像对他们俩的举止惊讶也感到好奇,本来打算离开的,却停下了脚步,视线停留在灵儿的面庞上,极力柔声的问道:“姐姐,你们刚才说什么?”   灵儿在进来的时候,好像还真没有注意到我身边有这么一位看似涉世未深,有着一张病态白清秀面孔,修长身段儿的帅哥。这会见问,又是吃惊道:“你是谁?”   在年轻人答复灵儿之前,我悄悄的想,或许问话的换做是我。他可能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是谁,但是灵儿问了,他就很自然的答复道:“博尔。”   博尔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在我们三人中没有起到大的震动。   我突然想起小李阳。   灵儿说把小李阳寄放在吴奶奶家。   小僵尸呢!矮冬瓜说关在杂物间。   好吧!从表面上看,小李阳跟小僵尸都有安顿。那我没有必要担心什么,要说有的话,就是遗憾,来迟一步没有找到灯饰老板。   博尔也在懊恼中,他说是从很远的一座城市来到这里。就是想历练一下,想体现自我存在的价值,却没想到,应聘来的工作地方,竟是人去楼空。   灵儿是真的太过善良,她听博尔这么一说,急忙善意提醒道:“这个倒没什么,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试试,说不定还能应聘上的。”   我觉得事情好像不对,我们来这里是想找跟高静有关的线索。现在不但没有找到高静,还多管闲事帮了一个跟我们毫不相干的人。   看灵儿热情的招呼博尔,我跟矮冬瓜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往店铺后面屋里走去。   因为之前的推断,我觉得高静失踪跟这间店铺特定有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就因为这个,我才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下,想要查出一个所以然来。   虽然还不知道灯饰老板为什么会突然撤走,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但有些事,必须去面对。   从整个店铺目前的状况看,店主好像是真有事,走得匆忙。却更像是,有目的的撤走,没有留下一丁点有价值的线索给我们,哪怕是一颗邪术摄魂灯饰。   店铺后面的空间狭长,走了好一会,听不见灵儿跟博尔的声音时,现空地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更加确切的说,这个不是洞口,是一跟木板吻合的入口。   入口下面有阶梯。   从入口隐隐有一股夹杂奇怪味道的风。探身,脸对着入口,就能感觉风在源源不断涌出来。矮冬瓜笨拙的扭动肥胖的身子,跃跃欲试想要下去看过究竟。   为了慎重起见,我阻止他道:“还是我去看看,你呆这里,如果有人来查看也好有人说话。”   “外面不是有灵儿他们吗?”   “灵儿带着那个臭小子去了大杂院。”我没好气的挥挥手,伸出手扶住入口木板,探出一只脚预备下去。   “灵儿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人带回家?”矮冬瓜嘟嘟哝哝道。看着我下去,又提醒道:“下面真的会有东西吗?”   矮冬瓜的话真多,他不问我还好点,一问我心里就烦躁,真特么的想骂人。   在生高静失踪事件上,其实我有很多机会来这里查看。可惜太过自负,反而错过了时机。希望她没事,我心里暗自想,人一步步下去。   下面除了黑就是霉的味道……好像还一股,动物尸体腐烂刺鼻的臭味。在怖寒镇大多数店铺中,都有一个预防地震的戒备空洞,也就是平常人口里说的地下室。   此地也不例外,我现在就是在这家店铺的地下室。   手机晃动屏蔽,绿幽幽的光,映照到的是蜘蛛网,还是蜘蛛网。在我看来,这地下室应该很久没有人来了,要不然灯线上,杂物上怎么可能到处都是蜘蛛网?   我能感觉空间中满满是浑浊不堪的气息,深吸一口,就能吸入大量的臭味进肺腑,让人很是排斥想呕吐。   一般无人住的空间,至多就是霉的味道。腐烂的东西儿,大概就是老鼠之类的尸体,可我嗅闻到的这一股气息却不是老鼠味道那么浅显,而更像是人类尸体腐烂味道那么浓且刺鼻。   地下室有尸体!我对这个想法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想一座无论从表面看,还是内里看,都是独一无二的甲级灯饰店铺。却在店铺的地下室,有一具浑身包着蜘蛛网的尸体,而这具尸体现在已经变成一具骷髅。   这个不是假设的,就在距离我一尺远的位置,一具挤压在角落里的骷髅真真切切出现在视线里。骷髅大张嘴,空洞的眼眶中,时不时有细小的多脚虫爬进爬出。   我木愣愣的呆看着这具无名氏尸体,看着骷髅下破碎布片中蠕动的东西,一霎的冷意从脚后跟嗖地蹿上后脑勺……急转身,冲的奔向入口。   矮冬瓜已经爬在入口对我大喊道:“老大,出不去了。”   出不去是什么意思?店铺门锁死了!矮冬瓜伸手把我拉上去。我领头走出空屋子里朝门口走去,屋里光线很暗,冥冥之中感觉与世隔绝,我们被囚禁在一间小黑屋里。   矮冬瓜一头冷汗,抬手一指。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墙壁上,货架上,比比皆是如走马灯似的头套灯饰。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货架上是空的,墙壁上就一悬挂的怪脸谱。我的视线定在怪脸谱上,突然觉得,我们做的一切都在这张怪脸谱的监视下。   谁有能力,以如此之快的度布置好店铺里的一切?博尔跟灵儿回大杂院了吗?我拿出手机,草泥马!没有信号?   矮冬瓜听说手机没有信号,也急红了眼,掏出来,就着乌暗暗的灯光看。看也是白看,没有信号,一格都没有。   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测,那就是我们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这种没来由,能让人产生恐慌的预测,很强烈的冒出脑海。   尽管矮冬瓜极力否认自己离开过守候的入口处,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慌乱。   小黑屋变成了固若金汤的囚牢,被囚禁在此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师李沐风。矮冬瓜,拼命的敲门,砸,用脚踢都无济于事,不但如此,那一颗颗奇形怪状的头套灯饰,还诡异的自动旋转起来。 第509章 活人的坟墓   呆在这个没有外窗,没有通风设备活似闷罐十分密闭的空间中,好似置身在一座活人坟墓里。   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我在外面闯荡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也懂了爷爷当初为什么坚持要我走出怖寒镇去外面的原因。   为了躲避摄魂灯影的照射,我跟矮冬瓜只能藏在地下室。   手机电能在减少,那无声的旋转灯影,就像一只只鬼祟行踪诡秘的幽灵,凭着气息跟人类的味道在搜寻我们的藏身之地。   矮冬瓜怕得要命,话特别多的他现在也哑声,捂住嘴……“老大,我们怎么办?”   “等。”   “为什么要等?”   “静观其变。”想抽烟,伸手进衣兜才觉烟盒子没有分量,顺手带力一捏,烟盒子释放少许空气瘪了下去。矮冬瓜一直专注的盯着我的举动,现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颇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横起抹了一把鼻头。   “老大,这地下室有别的出口吗?”   矮冬瓜有时候也不是很笨,关键时刻提醒了我。我问他拿来手机,对着黑漆漆的空间晃了一下,满眼白色如丝般轻微震动的蜘蛛网处,破朽不堪的物件,好像没有别的出路。   就在我收回手机光线时,不经意间瞥看见墙角距离那具骷髅不远处,有一片残破在冷风中战栗的蜘蛛网丝,而在那残破的蜘蛛网丝边一块貌似松动的砖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门!我心中一喜,躬身靠近过去。   矮冬瓜顺着我的举动,凑近过来,乍一眼看见骷髅,惊得嗷了一声,双臂撑地才不至于摔倒。   我微微侧头,看了一下他那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没好气道:“你再不减肥,高静会真的离你而去。”   矮冬瓜嗨嗨干笑一声,嘟哝道:“这次找到她,我一定减肥。”   我靠近那块松动的砖头,伸出指头去抠。砖头在我的抠动下越松动,我手指稳住砖头中部,轻轻巧巧取下砖头。砖头取开,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   好奇怪的地方,地下室还有地下室?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能启开第一匹砖头,那么就得尝试取下第二匹砖头,接着是第三匹。   在取下第六匹砖头时,整个地面就像地震那样,大力震动了一下。震动中有不少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搞得我跟矮冬瓜一头一脸都是灰。   嘴皮上也是灰尘,我呸了一口,还是感觉沙子满口钻。灰尘中夹杂了从尸体骷髅上掉下的粉尘,矮冬瓜可能还没有联想到这个可能,他只是象征性的抱怨几句。   我却一个劲的吐。   震动不是地震,给我的感觉就像某一个地方在塌方,或者是重型机械在动作。比如,挖土机在挖震动地面塌方。   可在我的记忆中,这座铺子的附近没有建筑工地。也不可能造成地下室垮塌吧!暗自嘘一口气,继续掏砖头。   “老大,我们还是从地面出去的好,我感觉你在挖通向地狱的通道。”   矮冬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就连我也不知道在取下所有砖头之后,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就学会了吸烟,偶尔想起灵儿,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吸烟有害健康的话未必没有理。   矮冬瓜见我没有吭声,又说道:“老大,你这次来带的都是些什么?”他这是缺乏安全感的意识,怕跟我一起被埋葬在这座阴森森的活人坟墓里。   我嗖地抽出斩妖匕,不适时宜的戏谑道:“拿去,是不是想刮胡子?”   矮冬瓜摇摇头“老大,在下不得不佩服你,如此恶劣环境中,还有那么好的心态。”   我把斩妖匕别好,冲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道:“以不变应万变,再怎么说,咱还是在地球上,不可能跑火星去。”   “嗨嗨,那是。”矮冬瓜变得理屈词穷可不是好事。一向乐天派的他,屡次遇到危险,都在良好的心态下化险为夷,这次他是真的吓住了。   特别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总是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恐惧感造成他心理压力加剧,想乐呵也难。   说白了,整个店铺看起来不怎么样,却像极了一闷罐囚牢。而且,囚牢里有致命的东西在,那就是摄魂灯饰光影。   我不是畏惧灯影摄魂,而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对方的猎物。   为了打时间,一贯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我,现在主动给矮冬瓜提议每一个人讲一个故事。   当然,在讲故事期间,我们都得动作,不能干巴巴的等死,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得尽快找到高静。   矮冬瓜对于我的提议始终举双手赞成。   我所讲的故事源于生在很久以前,我独身一人去小丰都鬼城,途径一座小镇生的怪事。   从北林市出,在路上奔波了将近八个小时,在夜幕降临前才赶到一座叫做幽灵镇的小镇。要是继续赶路的话吗,还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才到七里镇,也就是去小丰都鬼城的必经之路。   在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夜宿在这个小镇上。   我出门行李很简单,灵儿怕我大意睡着了,把我裤衩上缝制了一个大口袋。那钱就贴在我双腿处,要是某人想偷钱,还得跟我打招呼才得行。   饥肠辘辘的我,找到了一家快餐店,惬意的点了一碟小菜,顺手拿了一罐冰啤酒, 舒舒服服的坐在小椅子上。   店门前有几个半大小孩在玩,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学人韩国猫叔跳骑马舞。   其他孩子口里出:“哦,哦……我喜欢江南si”的唱诵声。   我郁闷,明明是中国人,干嘛要追崇韩潮?   慢咀细咽口,我吃这一顿饭,耗费了很长的半小时。完事,还得在服务员的注视下,去了一趟卫生间,取出钱,送到鼻子下嗅闻,顾自的浅笑一下,然后面带倦容走了出去。   把钱付清,走出餐厅,外面绿豆大的路灯一字儿排开到望不到尽头的位置。天已经黑了,这里的路灯不怎么亮,我在模模糊糊夜幕轮廓中辨别方向。   一条马路延伸到很远,也可以说是去我要去的地方。小镇安详的摆放在公路两旁,公路上稀稀拉拉有凌乱的杂草混杂一些叫不出名的花卉。   视线尽头是医院,旁边是一家中型的旅馆。   在我踏足进入小镇时,就细致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现这座小镇跟怖寒镇很相似,只有两家旅馆,除了旁边这家,就是另外一家比较小的了。   整理好东西,我打算住进医院旁边的这座中型旅馆。在夜色中,我很想看清楚旅馆的名字,可无论怎么看,那楼顶上的名字还是模糊不清楚。   我不是胆小鬼,说胆小鬼也感觉特矛盾的。有胆小鬼做阴阳师的吗?要是有,也许就我一个吧!想幼时,跟矮冬瓜时常夜晚在荒山野岭跑,在乱坟堆里钻,最不济还在墓地里睡觉。   那次是失误,爷爷救了我。在那之后,还真的没有尝试深更半夜睡在墓碑前。   有人说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就唱歌,或者是吹口哨。我说这个人八成是逗比,想一个人深更半夜走在路上,本就不正常,如果你唱歌吹口哨,岂不是告诉那些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大模大样的走进到旅馆前面,仰头看旅馆有四层,门前停放着一辆大巴。大巴车车窗黑漆漆的,肯定是没有人的,而在旅馆一角,我看见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玩扑克,一地的烟头瓜子壳,基本没有一个看得顺眼。   一位罗圈腿,黄桶腰,脑袋搁在肩膀上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过来招呼我。三言两语问明白我是要住宿,然后把价钱讲好,递给我一把钥匙,在递给我的时候,又额外的叮嘱一句道:“那门不好开,你多试几下。”   我接过钥匙看门牌注明:214。   214房间在二楼,看样子应该很好找的,可我在原地转圈圈许久,愣是找不到楼梯。我不相信这里会有电梯之类的,继续找,看见一端菜的妹妹就顺口问道:“二楼楼梯在哪?”   端菜的妹妹,浓妆艳抹,冲我莫名其妙的一笑,抬手往乌暗暗的空间一指。也没有管我看清楚没,径直摇动那水蛇腰离开了。   看那端菜妹妹的背影,惶然中,刚才那群玩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整座旅馆顿时安静下来,久经鬼场的我,隐隐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游荡在我的四周。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一般的鬼魅我不会放在眼里。   各行其是,互不干扰,我住宿,就只能住宿,只要在没有招惹到我的情况下,我不会去随便伤害鬼魁的。   终于,我绕到另外一边的楼梯爬上去,楼梯尽头应该就是客房了。   在寻找楼梯的同时,我觉察到这家旅馆设计的有些复杂,要是生火灾该怎么跑?顺着阴森的楼道,终于找到了二楼客房,顾不得满身汗涔涔的,拿起钥匙一开,预想中的咔哒声没有,钥匙无法送进锁孔。 第510章 闯入鬼穴   矮冬瓜听我讲述这个故事听得出神,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中。傻逼,停下来专注的看着我道:“钥匙拿错了?”知道这孙子好奇病一作就犯傻,我没有答复矮冬瓜的话,而是注意到我们现在已经从撬开砖头的孔洞中走了好大一截路。   一直都知道怖寒镇的泥土带粘性,巩固性能好,适宜于挖地道什么的。记得儿时我跟矮冬瓜也钻早年间的老防空洞,好几次差点迷失在里面找不到出口,多亏爷爷熟知防空洞的路线找到我,要不然我跟矮冬瓜就得迷失在那纵横交错的防空洞地道里了。   地道很潮湿,道壁上长满一簇簇苔藓,空气也是湿漉漉的。我跟矮冬瓜一直弓腰行走,腰部酸痛,还有脖子也够呛,手扶住泥糊的壁头,突然感觉指缝间有东西爬动,爬动的频率还很快也扎手,毛刺刺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拿出矮冬瓜的手机,启动屏幕往墙壁缝隙处一照……嗷!只见那墙壁缝隙接口处,密密麻麻爬满灰褐色的蟑螂,可能是由于我们的动作惊动了龟缩在里面的大小蟑螂,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扫动下,成群结队的蟑螂正源源不断爬出来。   看见如此众多的蟑螂,我不由得想起在地下室看见的那具骷髅。骷髅整个蛀空,没有一丁点肌肉组织,那些在破烂衣裳下蠕动的玩意不就是蟑螂吗?   这些蟑螂是吃死人肉的?那么那具骷髅是谁!是真正的店铺老板,还是跟我们一样被妖术困阻的顾客!想法跟举动相当默契,几乎是同一时间,我跟矮冬瓜一起嗷的声惊叫,本能的在原地蹦跳,试图把爬到身上的蟑螂抖下来。   蹦跳中,不小心头又撞到壁顶,我摸了一把头,感觉身上还是有蟑螂在爬。特么的,我们这是遇到蟑螂军团了!单凭有限的手机屏幕光是无法驱赶它们的。   而且我觉得蟑螂好像不怕我们,随便我们怎么蹦跳,它们还是在尝试爬上我们的双腿跟手臂。   情急之下我把汗衫脱下来,然后问矮冬瓜拿来打火机。   “老大,你干嘛?”矮冬瓜看我只穿了一件背心,想要把汗衫点燃来驱赶蟑螂,颇有些吃惊的样子问道。   “别废话,赶紧的驱赶才对,我都担心这些蟑螂会不会吃人肉。”口里说着话,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着了,呼地,火焰燃烧起来,一缕青烟冒气,随之是一股子刺鼻的焦臭味逐渐弥漫在不大的空间中。   蟑螂们是怕火的,见火就钻,一个劲的朝缝隙里面钻。霎时,身上的蟑螂也逃逸钻进缝隙中,矮冬瓜骂骂咧咧在原地不停的踩,口里骂的都是不干不净的混账话。   他踩得起劲,啪嗒,啪嗒一只只蟑螂来不及挣扎,被他狠命一踩变成蟑螂泥,唯有那毛刺刺的细腿还在垂死挣扎颤动。   我看差不多了,燃烧的汗衫快要燃尽,就冲踩得兴起的矮冬瓜吆喝一声道:“还不走,你该不会是想把所有蟑螂都踩死才离开吧!”   矮冬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停下动作,一字一句道:“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蟑螂,最憎恨的也是蟑螂。”   矮冬瓜怕蟑螂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因为他娘去世得早,又当爹又当妈的潘叔叔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关心矮冬瓜。所以,矮冬瓜在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灶头高的样子,就得起早起来煮饭。   在早些年的农村,都是泥巴糊的灶头。灶头缝隙里满都是蟑螂,老鼠,甚至于还有蛇。   小可怜的矮冬瓜煮饭还得踮起脚,才能勉强把锅盖盖上。潘叔叔起早去地里干活,他就得起来煮饭。每煮一顿饭他都得惊心动魄一次,那油黄色家蟑螂是他最害怕的东西,好几次他都是哭着把身上的蟑螂抖下来,才抹着眼泪开始点火煮饭。   刚才我们看见的蟑螂,显然不是家蟑螂,或许是蟑螂升级版变异的那种。蟑螂一般都吃残羹剩饭,但是刚才看见的蟑螂,它们不怕人,不但不怕,还勇往直前朝我们爬来。   折腾了许久,汗衫燃尽,我们走到一处如同大厅般的洞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现在的我们就在怖寒镇的地下某一个地方。很不幸的是,矮冬瓜的手机电能也快要耗尽,幸亏现在身处的位置属于宽阔区域,少许从不知名位置影射进来的光线就像一微型探照灯,我们能借助微型探照灯的光看清楚周遭的一切。   这座酷似大厅的主洞穴,深埋了很多奇形怪状的巨石。我怀疑巨石中有机关,在巨石周围有不少各种各样的通道,这一切就像是有人专门设计好的迷宫,冥冥之中在等待有人自投罗网送进来。   我在地上抓起一把沙,走一步撒一把沙,再抓起一把捏在手里,沙经不起挤压,从指缝中纷纷扬扬洒落。很奇怪的是,这些巨石竟然没有机关。   没有机关,我跟矮冬瓜稍稍松了口气,定睛细看,惊奇的现在大厅的墙壁上,隐隐有雕刻的画像。画像有尘埃填塞,远距离看不清楚是哪一种类型的画。   我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石刻画,看见一位年轻负手而立的影像,以万分崇敬的姿态凝视,四周墙壁上无数个精美无比的头套灯饰。我顺着年轻男子凝视的方向看去,视线定格在一美女头套灯饰的那对瞳孔之上。   就在我凝视瞳孔之时,一闪一道幽蓝色的精光,心中就立生烦魇。好厉害的摄魂术,我捏握的手机,应声掉地上出叮咚脆响,一下子惊得我心咯噔一条,即刻闪开视线看向别处。   再看矮冬瓜,痴迷的样子,面带猥琐笑意一步步朝那颗头套灯饰走过去。   我一个健步上前,伸手点他的开窍醒神穴位。矮冬瓜诧异失声惊叫,在我的钳制下,悬崖勒马站定在原地。我拉住矮冬瓜,从侧面看向那年轻男子。   那男子看似孱弱,画像构造却奇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只能看侧面。而且更为诡异的是,画像中栩栩如生的人,好像正在口中念念有词做着什么邪术。   矮冬瓜悄声认定问题出在这个年轻男子身上,他说着,就势掏出打火机,预备上去一把火烧了这副十分诡异的画像。   “慢着~”我低喊一声,嗖地掏出斩妖匕,捏在手指间,冲画像一轮,唰唰三两下。斩妖匕带着冲天杀气,它跟着我嗜恶鬼魂灵,嗜恶人血,且锋利无比,我那么一轮之后,整幅画像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动,但少顷之后,画像就像人皮自动剥落,露出画中画里面的真容。   当我们看见画中画中的真容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怎么如此面熟?   想了许久,我才猛然想起,他不就是出现在头套灯饰的年轻人吗?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一下子意识到灵儿有危险。可惜醒悟之时却已晚矣,唰一道阴冷的风,以及无声从天而降的铁笼一下子把我跟矮冬瓜罩了一个正着。   接着,大厅里烟雾滚滚起来,烟雾混浊也刺鼻,想捂住自解都来不及了,我跟矮冬瓜无法挣脱铁笼,只觉得头痛欲裂摇摇欲坠,眼前一晃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慢悠悠的醒来时,现在一个全封闭似的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整个地下室就像一固若金汤的铁桶,除了头顶很高的位置有一处通风口外,好像没有别的出口,哪怕一点点缝隙都没有。   在铁通中我没有看见矮冬瓜,只看见一卷缩在角落浑身颤抖,吓得语无伦次的女人。   女人年龄应该不大,稚气的面庞,一双惊恐不已的眼球死鱼般失去了应有的神采。她紧张,万分恐惧直勾勾的瞪着我……我的视线从她脏兮兮的脸上,移动到手臂,忽然现她的一只手没有了手掌。   在断截手腕部位有乌黑色的血痂。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尝试靠近她,如此近距离我认出她不是高静,更确切的说她应该是那位女疯子的女儿。我挺意外也惊喜,记得矮冬瓜告诉我女疯子女儿失踪的时间,已经有七八天了吧!没想到她还活着,那么刚刚失踪不久的高静就更加没有问题了,必须还活着。   高静还活着的喜悦没有让我高兴起来,很快又被灵儿是否安全的想法占据。我的心难受极了,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坏蛋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还堂而皇之的带走灵儿。   他在挑战我的极限,在故意刺激我,想利用我产生再一次血的杀戮。   女孩惊恐万状中,看我果真没有对她进行伤害,逐痛哭流涕起来,不顾一切对我大喊大叫道:“他只吃身子,留下头做灯饰,也是他每一次获取胜利之后的战利品。”   他吃人?难道他不是人吗!这让我无比惊骇,想一个人如果真的吃人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可要他不是人的话,我怎么就没有感觉来自他身上的鬼气。不对,他的眼睛有问题,不似正常人的眼睛,而是玻璃体那种没有神采的瞳孔。   我真是笨的可以,怎么就没有识破他!懊悔之余我搂着女孩,任凭她把眼泪鼻涕泄在我背心上。   待女孩安静下来,我悄悄问:“你的这只手掌是怎么回事?”   不问手掌还好,一问,女孩再次悲从中来,哇一声放声大哭,抽抽噎噎中告诉我,她的手掌是被那个怪物一口一口吃掉的。 第511章 草原狼   女孩果然是女疯子失踪已久的是女儿,时间较紧,没有多余时间来说话,受到过度惊吓的女孩儿现在把我当成救命稻草,手臂死死圈住我的腰部不放,生怕我撂下她一个人逃生。   我稍加安慰她几句,嗖地抽出斩妖匕,趁对手还没有下手之前,对着看似平整折射出反光的捅壁划去,嗤~嗤匕刺破坚硬如铁的桶壁出刺耳的噪音,同时无数火花随着刃口的刺入下滑飞溅开来。   女孩惊骇无比,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指,在口里咬,神态木然直愣愣的看着我,浑身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在匕划破桶壁之时,窸窸窣窣水流动的声音,空间多出来一股异味,我才惊讶的现,女孩吓尿了。   女孩吓尿不是匕划破桶壁的原因所致,而是被悄然无声出现在我背后一头高大得惊人的畜生吓得尿失禁的。这畜生,呲着獠牙,口角流涎,幽绿的眼珠子泛着全然的野性跟凶残,虎视眈眈的瞪着我跟吓得尿失禁的女孩儿,正一步一步的朝我们靠近过来。   狼是从我划开的桶壁悄无声息潜进来的,我竟然一丁点都没有察觉,要不是女孩吓得尿失禁,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身后近在咫尺的狼。   这头狼高大,凶猛,且贪婪,它幽绿的眼珠子闪烁凶光。不紧不慢地,充满自信,完全把我跟女孩儿当成它的口中美餐。我退后一步,也只能慢慢的退,啥也不说了,小心谨慎,在关键时刻不能激怒这头高大也凶猛的公狼。   终于我退到女孩的身边,一把带住她往身后一拉,与此同时,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狼纵身一跃,冲我跟女孩儿气势汹汹的扑来。电光火石间,那毛茸茸的灰褐肚皮在我眼前一晃,我的斩妖匕就势一伸,噗,一股腥臭带着滚烫的狼血喷溅了我跟女孩儿一身。   狼吠叫一声带着我的斩妖匕歪斜倒地,接着达健硕的四肢一阵猛烈的抽搐,瞬间不动弹了。   我拥住吓得不知所措的女孩儿走到死狼跟前,抽出染血的匕,顺势在狼毛茸茸的背部抹了一下血渍。深吸一口气,带着女孩快撤离。   话说刚才一幕生得太快,也很惊讶在此地此环节中灰出现一头只有大草原才能看见的草原狼。我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里既然有一头草原狼,那么就有可能还会有第二头,说不定还有第三头。   我搀扶吓得战战兢兢地,走路也走不稳的女孩儿,走在阴森森的空洞中。女孩儿,痛苦的低声啜泣,不时抽搐肩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见到妈妈的。”我悄声安慰她,视线快扫视,紧张也谨慎的注意四周变动。空洞中链接空洞,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空洞的区域,当真是鬼斧神工,天造地设的好地方。   可惜的是如此好地方,却成为不为人知的杀人屠宰场。   女孩儿在我的安慰下,抽抽噎噎告诉我,在她之前死了很多人。她们的头留下做灯饰原料,身子被两条腿的怪物吃掉,而五脏六腑等就是草原狼最好的美餐。   那些失踪的人从里到外被清除得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这样,长期以来,才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不知道地面上,这个地方是怎么样子的一个环境,我暗自猜测,情愿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吃人怪物赶紧现身出来,也不愿意面对死寂一般的空间。   女孩儿所见的那些形同傀儡失去心智,被诱惑自觉自愿到这里的无辜女人们,她们都是受到一种神秘力量的诱惑,从各个地方来的。而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一个神志清醒的人,蛊惑住,再引诱到这里来的罪魁祸就是那该死的头套灯饰。   我带着女孩儿一边走一边选择能走出去的通道。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我杀死那头高大威猛的草原狼逃出铁桶围子时,始终没有看见一个人。   一声嘶叫,打破沉寂的空间,我心里一跳,蓦然惊觉刚才的嘶叫声音酷似灵儿。乍一想到灵儿可能面临生命危险,一丝揪心的疼痛蔓延开来,我捂住胸口,极力深呼吸,努力保持镇定的神态,好让女孩儿别在担心害怕。   “刚才的声音,你听见是从哪个方向来的?”空洞有回音,尽管我说得很小心,但是闷闷的回音还是在空间回荡。   话说,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这还是次面对面跟草原狼这种凶残狡诈的畜生斗狠,所幸的是。草原狼也有着太过自负的弱点,它刚才要不是太急躁,太过自负,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来一个立体开膛招式。   女孩儿貌似对这里的情况还算熟悉,她冲我指了指另外一条,看似很阴暗的通道,眼眸中显现出惶恐之光。   “你是说那边关押有人?”   女孩儿冲我点头道:“嗯。”   但愿高静跟矮冬瓜还有灵儿都在那边,我心里这么说,带着女孩儿快穿越通道交界处。空洞的空间传来钝重的跑步声,无形中整个空间就好像只有我跟女孩儿,要说之前呆的头套灯饰店铺是活人坟墓,那么这里应该算是现实版的杀人魔窟。   这种杀人的方式更为残酷,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吃肉不吐骨。用在空洞怪物的身上再合适不过。我带着女孩儿,争分夺秒跑咚咚进入阴暗的过道。   在进入阴暗的过道,隐隐传来若有若无从抽泣声。听闻抽泣声,我瞪大眼睛,极力想看清楚周遭的情况,却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太暗了,真后悔没有把荧光石带来。   女孩儿抱住自己那只没有了手掌心的手臂,出乎意料的镇定起来。   我问“你来过这里?”   女孩儿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总之很坚定的朝前走两步,然后侧转身看向一团黑的对面。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嘛!就在这时,有很沉闷的擂打声传来。   果然这里有问题,正琢磨怎么才能看见一团黑中的情景时,无意识的脑海中想到之前跟矮冬瓜呆一燃汗衫的打火机。我掏出打火机,啪嗒,在这种太过诡异也安静的地方,哪怕一丁点细小的动静,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怕的就是不小心再冒出一头草原狼来。   草原狼是属于群居生物,多疑,狡诈也聪明。之所以我猜测这里不单单是一条草原狼那么简单,也就是根据这个逻辑来推测的。   事实上的我的推测没有错,就在我按动打火机,燃起蓝色火苗,刚刚看见一团黑中好像有人影在晃动时,突兀觉得左侧面有东西在靠近过来。女孩儿就着打火机的光亮扑向那团黑中。而我本能的扭转身,看向左侧面,一双双幽绿的亮点,正鬼祟的移动过来。我心中惊呼:狼!人急忙靠近扑向那团黑的女孩儿。   女孩儿也看见狼,刚刚还镇定勇敢的她,顿时吓得呆如木鸡。   “没事,狼怕火。”我一边说,一边撸下贴身已经汗湿透的棉背心。除掉背心,我整个的赤露上半身,八大腹肌我是没有,胸肌有两块。   女孩靠我太近,有些害羞,却又无可奈何。我把棉背心点燃,用斩妖匕挑起冲靠近过来的狼舞动了一下。就在我全神贯注对付狼时,从右侧面,就是刚才女孩扑过去的位置传来低沉的喊声:“沐风。”   是高静的声音。虽然变得沙哑,但是能听得出。   “高静,别急,这里有可以出来的办法吗?”   “这里面很黑,是拇指粗细的钢条焊死做的栅栏。”   “嗯,那就好办。”狼看见火,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它们咻咻出响声,油黑色的鼻头噏动嗅闻着来自空间的气息。我趁这个空档,握紧斩妖匕,对着焊死的铁栅栏,横空一划,刺啦啦,噼里啪啦,铁栅栏在斩妖匕的锐利划动下,粉碎断裂。   接着,高静出来了,在高静的身后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刚刚还蠢蠢欲动的狼为什么停滞不前了。在高静带着那个貌似已经残疾的女人出来时,一股冷风夹杂一袭腥臭味道扑进一呼一吸间,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狼没有进攻我们。   那就是在之前我们杀了那只头狼,身上有头狼的血。   狼是群居生物,无论在那,都得有头狼带领。头狼死了,血喷溅在我们身上,作为属下的狼们嗅闻到头狼的血液,却还是不敢靠近来。   头狼的血液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   找到高静,没有时间讲述她究竟是什么原因来到这个杀人魔窟的。目前要做的是,尽快从这里出去,而且在出去之前还得找到矮冬瓜跟灵儿。   越是没有灵儿的踪影,我心里越是瘆的慌。真的,心里莫名的害怕中。因为自始至终我们只看见驻守在这里的草原狼,却没有看见那吃人的怪物。 第512章 血战   几个人穿梭在大大小小的空洞中,凌乱的脚步声咚咚产生回音,造成听觉失误,就像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跑,扰乱人的思维跟判断力。我心里惦记灵儿跟矮冬瓜,好几次因为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噪音而陷入迷惘困顿中。   高静在这里饱受折磨,一路上还得照顾女孩儿跟那个身带残疾的女人,体力严重透支,要不是凭着一股冲劲跟意志力,恐怕早就走不动了。   她们谁也不记得是怎么来的这里,也就不知道洞口出路在那个位置。如此,我只能凭感觉带着他们穿行在**阵似的洞穴中,走了好一会,我现不但没有走出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我想,在洞里胡乱穿也不是办法,长此下去不但不能救人,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命丢在这里。   我大手一挥喊一声:“慢!”众人停下,高静实在是没有力气走了,竟自席地而坐不愿意再起来。我看她面色如纸,心里难免担心随口问道:“你还能坚持吗?”   高静看着我,嘴微张,没有说话,只是冲我点头,那双好看的眼睛雾蒙蒙有些潮湿。   “好,你一定要坚持,矮冬瓜可不能没有你。”   “唔……”高静点头,眼泪水夺眶而出。其他人看她哭,也呜呜的哭起来。   “嘘,别哭。”我手持匕,警惕的环顾四周,阻止她们哭出声来。这样可不好,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不但有吃人的怪物,还有数量不明的草原狼助阵,要是搞出大的动静来,那就糟糕透顶了。   高静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紧抿嘴,抹干净溢出眼眶的眼泪,并且就像大姐姐那般,体贴的挨个帮她们抹干净眼泪,努力平定悲伤也恐惧的情绪。   有高静办事我放心。看现在身处的环境,是一不太显眼的拐角处,光线阴暗,这里藏身也不会引起注意。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想对手不是一般的鬼灵,究竟是什么我至今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特别是草原狼是不可小觑的凶猛食肉畜生。   说到草原狼,我可是真纳闷了。   草原狼野性十足,且狡猾,疑心重,怎么可能就甘愿受“人”摆布?难道对方懂得什么邪术,可以控制草原狼?要不是这样,草原狼怎么可能有组织有规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高静她们已经安静下来,一个个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但是眼中那一份期待跟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我为之一振,并且在心里誓一定要带她们出去。   就在我预备安顿好她们单独离开去寻找出路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噗通~噗通好像有什么东西蹦跳的声音。这鬼地方,有了吃人怪物跟草原狼就让我头疼,现在又多出来什么蹦跳的玩意?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想矮冬瓜了,要是他在多好,至少能帮我照顾高静她们。瞎想着,那蹦跳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直冲我们这个隐藏点来的。   我手持斩妖匕,目不转睛盯着传来声音的位置。少顷,一矮小胖乎乎的影子在一蹦一跳中移动,接着从左侧面蹦跳出来一个不大的小人儿。   一看小人儿我惊呆!小僵尸怎么会来这里?看他手臂伸直,一蹦一跳,那双骨碌碌转动充满机灵劲的鬼眼,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蹦跳一下,他停顿下来,鼻子在噏动,好像在嗅闻……他一定是嗅闻到我的气味。   在这个地方看见小僵尸,真的很意外,我不敢贸贸然出去,而是专注的盯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零碎的回音响起,接着一波毛茸茸的草原狼突然出现在小僵尸的身后。小僵尸察觉,蹦跳,急转身,口里獠牙一张,“哈~”出警告的声音,吓得那群草原狼急急后退。   在阴暗的光线下,我看见小僵尸的眼球变得血红,獠牙尖利得闪烁寒光。   小僵尸吓退草原狼,正要转身蹦跳离开,一声尖利阴阳怪气的大笑来自草原狼的后面。我暗自心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然不假。看来,草原狼是出这个怪声的“人”在控制。   想法冒出脑海,我暗示高静她们捂住口鼻,尽可能的别呼吸,这样,吃人的怪物跟草原狼还有小僵尸都不会马上嗅闻到我们的气息。   在小僵尸吓退草原狼时,我让高静带着她们悄悄撤离朝更为隐蔽的位置前进。   在移动中也不敢搞出大的动静来,现在有小僵尸还有草原狼,以及那出怪异声音的“人”在剑拔弩张中,这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可以作为旁观者撤离危险地带。   或许在因为我们屏蔽呼吸,小僵尸突然失去搜寻目标,加上又多出来一个“人”他显得有点慌乱,在原地蹦跳就像迷途的羔羊失去了方向感。   高静她们顺利撤走,也不能远离我的保护,到彼此遥遥相应的距离停下。我没有马上离开,是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小僵尸感到好奇,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他不是敌对方。   出怪异声音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正是那副画像的主人,也就是出现在头套灯饰店的年轻人博尔。   博尔从表面看来,就是一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少年郎。但那对瞳孔,却不似人类的瞳孔,他冷酷的表情冷漠直视小僵尸。走几步,嗖~以极快,甚至于我都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已经一拳砸向小僵尸。   砰~小僵尸被一拳打倒在地,与此同时又像一块木板硬生生的腾跃而起,他舞动手臂对博尔一挥。咔嚓,从壁上脱落一大块岩石层,飞也似的砸向博尔。   看到这儿,我还能淡定下来吗?不能,小僵尸根本就是来找我的,他跟博尔是对立。我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因为我身上有头狼的血,虽然现在已经形成血痂,但是那血的气息始终存在。   如此,我一冲出去,草原狼就像受惊一般四下散开。博尔看见我微微一怔,也是瞬秒变化,很快就镇定下来。再看他,一脸复杂也冷得不近人情的表情,看似慢吞吞,慢节奏的走几步,却在我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身子腾空飞起一脚朝我踢来。   我来不及还手,只能双手硬接,十指并齐,口令咒语化作利刃直戳他脚掌心,希望能伤到涌泉穴。只要他骨子里还有人类的基因,我这一招定能成功。   可没想到的是,当我指尖化作利刃直戳他自动送上门来的脚掌心时,却如同戳在一方冷冰冰的石板上,指尖一麻,钻心的疼痛,我忍不住嗷一声低叫,却是没有抽回手,而是强忍住疼痛顺势抓住博尔冷冰冰没有体温的脚髁一带。   博尔失去平衡,随着贯力扑倒在我身上,此时,小僵尸从后面蹦跳而来,顺势扑倒在博尔身上张嘴就咬。   我挣扎躲避博尔那一口尖利白森森的牙齿,好一个小僵尸这一口直接咬进博尔的脖子中。   博尔咬我扑空,又被小僵尸咬住脱不开身,他左手反手扣紧小僵尸的脖子,右手灵活一抠,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听见噗嗤~小僵尸的眼球被生生挖出来。   嘶~这一挖就像挖在我身上,一慌神,乱了招数,我一顿乱蹬乱踢却没有起到好大的作用。倒是小僵尸,死死咬住博尔的脖子不松口,哪怕是眼球被抠出来,他的獠牙深深扎进博尔的脖子里。   博尔大力挣扎。   被抠出眼球的小僵尸能力有限,在博尔大力挣扎下,被强力弹开撞飞就像一块陨石直奔石壁“呯~”接着又被弹开,直笔笔的掉在地上。   被小僵尸撕裂一大块肉皮的博尔,狰狞一张流淌乌黑色液体的脸,带着受伤的脖子再次冲我袭击而来。唰~匕舞动,一片冷森森的光影,博尔好像有些畏惧斩妖匕,没有横冲直闯,而是躲避开去一个翻身灵活跳起。   落在地上的小僵尸只剩下一只眼球,当博尔从地上翻身爬起时,他正好蹦跳到博尔的身后。   博尔没有把小僵尸放在眼里,他想要对付的是我。应该是忽略了小僵尸的存在,当小僵尸抱住博尔的双腿狠咬下去时,只因为担心失去我保护的高静他们,无心恋战,趁小僵尸再度跟博尔纠缠之际赶紧顺原路去寻找她们。   高静她们久不见我的踪影,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想顺着原路来找,又怕遇到吃人的怪物,呆在原地,又怕草原狼嗅闻到气息找来。她们瑟缩在阴暗角落中捂住口鼻不敢出声,人跟鬼物是不一样的,必须呼吸,捂住口鼻不是长久之计。   不一会的功夫,她们坚持不住了。特别是哪个被怪物活生生吃掉手掌心的女孩,精神状况极度崩溃,在安静焦躁的等待中,她突然爆出一声大笑。   “哈哈……我们逃不出去的,都得死,都得被吃掉。”说着话,她失魂落魄的站起来,神情沮丧,癫狂状朝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这一变故吓住高静,她急忙起身去拉,却怎么也拉不住。 第513章 博尔   高静去追那女孩,猛不丁想到把另外一个人丢在那很危险。这样,她就一点顾此失彼,来来回回的把两个人都陷入危险之中。那精神崩溃的女孩一路狂笑,加上刚才跌跌撞撞的,小腿有擦伤,擦伤部位在流血。草原狼嗅闻到血腥气息,昂奋不已,甚至于到了狂的趋势。   草原狼们昂奋的吠叫,快的靠近高静她们。   那癫狂的女孩对即将面临的危险充耳不闻,顾自癫狂大笑,一路直奔草原狼来的方向。就在这时,来自她头顶一声大喝,惊得她如遭雷劈怔住当场。   也就是这一声凭空而来的大喝,及时怔住了癫狂状态狂奔的女孩,也把她跟草原狼的距离暂时阻隔开。与此同时,我从小僵尸跟博尔那边跑来汇合高静,却现她们不在。   暗自心惊之余,不敢停留,急忙就着她们前去的路线找去。我也听见那一声破空大喝,草原狼跟女孩只是咫尺之遥,要是那一声大喝没有出现,女孩就自动跑到草原狼狼群中了,说不定我看见的时候,已经被凶恶的狼群残忍的撕裂成碎片。   来大喝之声的人,也是迫不得已,看情况紧急才不顾一切出喊声。我顺着声音看去,好家伙,出喊声的人竟然是矮冬瓜。这孙子被悬吊在顶部洞壁上,洞壁上一根环形巨型大铁钉,他就被一根麻绳悬吊在环形铁钉上,不敢动,稍微动一下,他整个人就像荡秋千来回晃动。   特别是现在,在他的下方是一群穷凶极恶的草原狼。   矮冬瓜见我在看他,哭丧着脸,苦巴巴道:“老大救我。”然后看见高静,哭笑不得道:“老婆,我错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高静吃惊的仰望矮冬瓜,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来不及跟他说话,草原狼气势汹汹扑来,我扬手,斩妖匕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白光吗,带着冲天杀气直逼呲牙咧嘴带头的草原狼。   噗~匕稳准狠,扎进草原狼新选出来的头狼咽喉上,头狼哀叫一声,身体失衡一头栽倒在地,大力抽搐几下死翘翘了。一线殷红的血涓涓流淌,新头狼已死,群狼无主,加上我身上有老头狼的血气息,群狼惶恐后退中,一哄而散开去。   女孩安全了,高静搀扶着另外一个女人从隐蔽处出来,小脸吓得惨白。语无伦次道:“沐风,刚才,我不是故意躲起来,实在是……”   我冲她挥挥手“现在不是谈对错的时候,而是争分夺秒逃命的时刻。”看女孩还癫狂状,不由得眉头一皱,咬破手指画一道静心咒在她额头上。   女孩安静下来,身子软绵绵的一歪倒在地上,我扶起女孩,把她交给高静。现在得想办法把悬吊在洞壁上的矮冬瓜救下来,有高静在一边帮我,无后顾之忧。   仰头看,洞壁也不算高,只是无梯可攀。想那博尔本就不是人,他纵跳的能力我刚才已经看见,如同一只灵活的猿猴。想必,他把矮冬瓜悬吊在这里,打算是把他活活吓死,然后尸体风干完事。   洞壁是泥土形成,以矮冬瓜的重量,搞不了几下,环形铁钉就会自动脱落。不过,环形铁钉自动脱离洞壁的话,矮冬瓜注定要摔跤,而且还会摔得不轻。   不过看他一身肥嘟嘟的赘肉,即使从上面摔下来,大多就是收点皮肉伤而已。如此我就喊矮冬瓜使劲的挣扎,贯力向下,起初他不愿意,很害怕环形铁钉脱离洞壁会摔下来,之后看我作势要带着高静他们离开,只好苦巴巴的答应配合我。   我一边警惕周遭的动静,一边鼓励矮冬瓜使劲挣扎。   不多一会儿的时间,环形铁钉周围开始起了一层小裂缝,时不时的有细小的尘埃颗粒掉下来。   高静跟另外两个女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矮冬瓜,一下一下有节奏的配合我鼓励他。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终于我看见了矮冬瓜的身子剧烈下坠,环形铁钉跟松动抖了一下。   “老大,我掉下来你接住就好。”矮冬瓜紧张的对我说道。   毛线,凭他这重量,我来了接住吗?要是一个不小心,人没有接住,他把我压成肉饼还差不多。心里想接住是万万不可能的,口里却安慰鼓励道:“没事你放心一定接住。”   矮冬瓜听我这么一说,加油嗨起劲的挣扎,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之后,矮冬瓜忽然大叫一声:“老大接住我。”   呼——砰!丫的,掉在地上溅起一大片灰尘,这孙子的重量真是可以的,比一头肥猪还特么的重。我掩住眼睛别开头不忍直视摔在地上哎哟哎哟大叫的矮冬瓜抱歉道:“不是我不接住你,是你掉下来的度太快。”   矮冬瓜呲牙,摸着摔疼的部位骂骂咧咧道:“真特么的日了狗了,怎么就被谁给吊在那么高的,害得老子从那么高摔下来。”   我忍住笑喷的冲动,合同高静一起把他扶起来。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五味杂陈中。   我拾起地上的麻绳,收拾好之后。矮冬瓜问我要麻绳干什么!我没有理睬他,把环形铁钉跟麻绳一起捏在手里。   矮冬瓜摔下来虽然没有大碍,但有可能伤了脚的神经,走路一瘸一拐的很不方便。五个人中,三个残,就我跟高静也不能一下子带着他们飞快的离开,更何况这里洞中洞,通道连着通道,跟迷宫似的,真的很难办。   一路走我在一路分析情况,按道理,小僵尸在家里的杂物间。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灵儿当时是什么状况?难道小僵尸是被博尔给捉来的,更或者是灵儿被博尔捉来,小僵尸一路尾随。   大白天博尔断然不敢莽撞行事,因此我推测现在怖寒镇的地面,应该是黑夜中。只有黑夜才能掩护博尔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小僵尸,或者是灵儿。   那么问题是,灵儿在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我突然想折回去看小僵尸跟博尔的决斗怎么样了。不过,据我估计,小僵尸断然不是博尔的对手,无论身高,跟灵活度,以及能力,跟博尔比他都略逊一筹。   矮冬瓜走了一段路,疼痛减轻,可以帮助高静照顾其他两个人,脸上也逐渐有了笑意。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身处险境,还是怎么样,心态好得让人羡慕。   因为找到高静,他高兴开心。即便现在我们前途未卜,身陷囹圄中,难以言喻的高涨情绪也毫不掩饰写在脸上。   行走在不知名光线暗淡,无处不充满诡异,恐惧气息的地方。每一个人的心都绷得紧紧的,我相信草原狼暂时不会出现,最令人不放心的还是那个博尔。   博尔是什么来路,他是怎么形成的,这些我都无从得知。不过,却有了一个对付他的办法,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否有效。总之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找到小僵尸时,博尔出现了。   他就跟影子那般悄无声息突兀出现在我们的正前方。   我没有看见小僵尸,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想,看来之前的推测没错。小僵尸输了,很有可能被博尔撕成粉碎。要知道博尔的力气大得惊人,跟他身材的比例还有承重力完全不相符。   再次相逢博尔,不,是他刻意在等我。一场决斗在所难免,此刻,空气也变得压抑起来,令人呼吸不畅,有点闷闷的感觉。或许这不是闷闷的感觉,而是杀气。   我跟博尔剑拔弩张中,经受了他残害的女人们如惊弓之鸟吓得搂抱成一团,只要博尔稍微动一下前进一步,她们就不由自主出尖声大叫。   矮冬瓜是不知道博尔的底细,摩拳擦掌想跟他一较高低。   我拉住矮冬瓜低声道:“你就不怕他把你吃了?”我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却有分量,骇得矮冬瓜面色一变,极力保持镇定,顺应我的暗示退后一步保护高静她们。   我不能给博尔机会再次伤害到她们,就必须不能让他靠近过来,所以我面不改色心不跳主动朝博尔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博尔好像很吃惊我的举动,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就像看到口的猎物那样看着我一步步朝他走去。瞟眼一看,你无论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如此单薄,儒雅的文弱书生,怎么就跟吃人恶魔联系一起?   如果你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瞳孔,那是永远也不会识破他的身份。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他狰狞咀嚼猎物的样子,一股股寒意蹭蹭的在身上散开。   冷意徒增,脚步更加沉稳。在我以往的猎鬼经验来看,没有什么比恶鬼更加难以驯服,却还是第一次面对身披人皮的冷血食人怪物。   博尔一动不动唇角抿着一线浅笑,脖子上贴了一大块白色的胶布,这是小僵尸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咬痕,我在想如果撕开他脖子上那块胶布,会不会有一股喷泉从那喷射出血红色的泉水。   矮冬瓜跟高静他们屏蔽气息,目不转睛的看我距离博尔越来越近。我是决心要把博尔杀之,博尔却是以目空一世的神态,有那么点居高临下的姿势直视着我。   有那么一会,我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博尔是各种生物组合体。比如,人的四肢,头脑,蛇的眼睛,更加确切的说,博尔就是人畜杂交来的产物。   在我们国家,不应该有这种东西存在,那么一定是人为被运送来的。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博尔送到我们国家,那就是用试管婴儿,把含有人畜杂交基因的博尔放在试管中,巧妙的运到我们国家。   想法至此人已经到了博尔面前,我手指一弹,匕出击,博尔反应也够快。一个大纵跃,竟自轻轻松松躲避开我的匕,到了我的身后,我急忙矮身一躲,躲开他的爪子。   在躲开他的一爪子时,我清楚看见,他的指甲是深黑色的,且带钩的。 第514章 民间医学博士   博尔灵活得就像猴子,前后左右的跳跃试图搞乱我的判断跟洞察力。   刚刚在前面,我的斩妖匕唰扑了个空。他已经一个纵跳到了我的身后,转身之际,还来不及碰到他,眼前一晃,他已经到了我的左侧面。   很久以来都没有碰到如此厉害的对手,我心中不由得暗自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手掌心满满的都是汗,好几次斩妖匕不但没有伤到他一丁点皮毛反而之匕差点脱手飞去。   就此,我更加肯定博尔不是善类。   看他跳跃的动作跟举止,真的像极了猢狲。跟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有得比,要是戴上孙猴子的面具,我相信,他去拍西游记电影不会比六小龄童差多少。   博尔不是鬼,是半人半妖吧!所以不好对付。要是鬼,我画符,完全可以镇压住,可偏偏他不是。如此我只能凭,小有成就的擒拿手来对付他。   博尔这是想消耗我的体能,然后对我下狠手杀之。   近距离,晃眼间,博尔的皮肤出暗淡银色光泽。这就是他为什么只选择吃女人,而不会吃男人,女人是水做的,皮肤好,他吃了直接填补在自身上。   这是我单方面的推测,大脑在思维,动作却越来越缓慢,还有些吃力。   我的动作变缓,博尔跳跃的频率却在加快,有点令人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从刚才我们来的方向扑通扑通跳出来小僵尸。   小僵尸没有“死?”这倒是很让我感到意外。博尔就像一旋转无法停止的溜溜球,太过专注的对付我,从而忽略了身后的危险,就在他再一次的纵跳蹲下之际,已经赶到的小僵尸一口咬住他的咽喉部位。   尖利的牙齿深深陷进博尔的咽喉,我能感觉到小僵尸獠牙的威力,无坚不摧破阻猛进,咬断博尔的咽喉那是必然的。   不过我可不想让博尔马上完蛋,我还有更加精彩的计划要实施。   博尔的血液染红了小僵尸的口唇,他失控般狠命咬住博尔不放。   在拼力挣扎的博尔,面部始终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那双死鱼般酷似玻璃球的眼珠子,也没有任何神采,就那么淡漠如水般目视前方。   我打手势让小僵尸停住对博尔进一步的伤害。   小僵尸翻鬼眼看我一下,松开口,慢慢退出染血的獠牙,扑通扑通退到一边去。   我拿出刚才从地上拾起的麻绳把博尔手脚困了几圈,然后让高静等人把眼睛闭上。再拿出斩妖匕,把博尔的腿一刀切下。   因为有了麻绳的捆绑,即使把博尔的肢体切下,也没有流多少血。   邪门的是,从头到尾,如此残忍的切割,博尔眼里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难以置信的漠然跟淡定。他没有痛觉?愕然的我,把博尔捆绑在一根圆形石柱上,把匕在他身上擦拭干净。   顺道扳开他的口看吃人怪物的牙齿是什么样子的。   博尔扭开血流如注的脖子,血染红了他的衣襟,血腥味迅疾充彻在空间,我相信不久之后那群由博尔养大的草原狼会蜂拥而至把他活生生撕裂吃掉。   博尔的牙齿,就像锯齿,应该以根为单位来计算。他满口都是一根根细而尖利如锯齿般的牙齿,更或者上,他这不是牙齿,是某一种不知名生物的基因形成体。   难怪他吃人,长得儒雅斯文的人模样,却有一口锋利无比的牙齿。   收拾好博尔,我带着高静跟小僵尸撤离现场。在空洞的某一处传来一声声草原狼高昂嚎叫,它们这是嗅闻到空洞中浓的血腥气息出昂奋狂的狼啸。   当我们终于走出空洞出口时,外面天蒙蒙亮。   清新风拂动我们的面颊,高静展颜一笑,跟矮冬瓜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我们现在处于一处山峰的高坡上,空洞就是一座山的腹部,这里远离怖寒镇。应该是跟怖寒镇相邻的另外一个小镇,在上下一天蜿蜒崎岖的山路在淡色的雾霭中或隐或现。   “终于可以回家了。”那位身带残疾的女人泪如雨下道。   在下山的时候,残疾女人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并且告诉我们,她是怖寒镇临近小镇的一名清洁工,因为早起扫地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就是博尔。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鬼使神差的跟他来到这个可怕的空洞。   我听她这么一说,蓦然醒悟,博尔不单单是靠头套灯饰害人,也懂得心理控制术,一定是这样的。   在下山的时候,我看见一辆车急朝山上疾驶而来。   这是一辆白色面包车。   车上没有具体的标示,但是总觉得来者不善。   因为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还在吃早饭,没有谁闲的蛋疼跑这么远来看早景。   我暗自猜测,叮嘱他们提高警惕。车子度快,我们还没有走几步,已经来到跟前。   车子吱一声停下,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墨镜的男人。   戴墨镜的男人摘下眼镜,直奔我而来,并且伸出白皙修长就像钢琴家的手道:“请问你是李沐风先生吗?”   我说是的,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我们是梁博士的助手,他想见你一面。”   “梁博士?不认识。”我避开他,拉开跟他的距离,直接拒绝了跟他握手,好像惹恼了他。   他大跨一步站在我面前,再次恭敬的对我说:“别让我们为难,梁博士可是大名鼎鼎的医学博士,他隐居在民间很多年。这可是第一次,主动找人。”   高静跟矮冬瓜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好。特别是矮冬瓜一个劲的看我,看我有什么表示,要是坚持拒绝不去的话吗,他也好出手来帮我。   在没有搞清楚来人的目的前,我不会轻易出手。   这样我停住脚步,还以对方礼貌的一笑道:“梁博士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拦住我的人露出一口白牙齿,不经意间想起博尔那一口尖利锯齿般的牙齿,不由得让我悄然打了一个冷颤。他说:“这个就得靠你自己去了解。我们只是博士的助手,他说什么我们照做,其他无权干涉,也没有那个胆量来过问。”   “你们的意思,如果我现在拒绝你们的要求,是不是就不能离开了?”我犀利的眼看向他们道。   “这个倒不可能,只不过我不希望你为难我们,忠人之事必须办到,请你务必多体谅多理解。”来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去就去,谁怕谁!   如此我让高静跟矮冬瓜带着她们回怖寒镇,我上车跟他们去见梁博士。   车子碾压无数灰尘形成尘雾,模糊了矮冬瓜跟高静的身影,我心里惦记灵儿的安危。同时深知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是小僵尸救了她,替她来了空洞。   车子七弯八拐一路疾驶,最后进了一大片树木葱郁的绿色世界中。在绿色世界中隐隐有一栋乳白色的建筑物,在建筑物门口也同样站在一位西装革履戴墨镜的男子。   他们应该不是梁博士的助手,而是保镖之类的。   豪华的室内装饰,淡淡的清香气息随处可闻。一位妙龄女郎动听的声音,轻盈的步伐带着我去了梁博士的办公室。   梁博士一位看似博学多才,挺儒雅的小老头,带着一金边眼镜貌似等我很久了。   “你好,我是梁博士。”   “嗯,李沐风。”   梁博士跟我分宾主坐下,拿起一方遥控板,对着墙壁上轻轻一摁。   墙壁上是多媒体电视墙,亦可以作为电视用,也可以作为录影播放器。   在偌大的电视墙上出现了我跟矮冬瓜还有高静等人的身影,我骇地想站起,身后立马有强而有力的手强制摁住。   梁博士就是制造博尔的人。说博尔是他的儿子,还别说我真的能从梁博士的面相上看出有几分跟博尔相似之处。   梁博士说博尔的基因有他的一部分,其余的就是其他生物组合成。   特么的,我算是掉进了狼窝。在梁博士手的示意下,摁住我的人悄然退后,继续欣赏屏幕上的画面。   被捆绑的博尔,脖子上血一股一股的冒,接着出现一群狼。它们围在博尔的身边开始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不消片刻功夫,博尔被凶狠的草原狼瓜分掉。   梁博士说草原狼也是他的孩子,还说这些可怜的孩子无法适应大自然自然规律的搏杀生存原则,只能龟缩在空洞中。他还振振有词说,杀人是在替天行道,杀的都是该死的人,都是自甘堕落脏污社会的人。   接着梁博士用遥控板画面一转,出现了高静矮冬瓜被逮住的情景。看见这一幕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怒不可赦怒斥道:“你这算是替天行道吗?分明就是草菅人命,你的儿子是我杀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要杀要剐朝我来。   梁博士狞笑一下道:“其实我也想尝尝人肉的滋味,但是一直没有实现,现在儿子死了,我没有了希望,所以把一腔愤怒泄在你朋友身上,让你有尝试一下失去的滋味。”   就在梁博士得意洋洋恫吓我时,整个建筑物突然警铃大作。接着,桌子上的对讲机传来惊恐的喊声:“老板,大批警察来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警察怎么会突然前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高静拨打了报警电话。总之,之前两秒钟还自命不凡,洋洋得意的梁博士瞬间就像一条癞皮狗瘫软得靠助手,也就是他的保镖搀扶逃出去。   转眼间,逃出去的他,又回转来,朝我开了一枪……   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高静,灵儿还有矮冬瓜都在,包括那位女疯子的女儿。她现在正在给我削苹果,小李阳被高静逗得咯咯笑。   梁博士自杀了,他的保镖们全部落网。   其实警察早就注意到梁博士的不法行为跟动机,他们如同神兵突然出现在梁博士的别墅并不是特意奔我们来的,而是巧合救了我。   记住,邪不能胜正,无论你多厉害,都难逃正义之剑的锐利一刺。   我想若干年后,或许我会带着妻子跟小李阳离开了怖寒镇,去我们曾经约定的地方。那里山有水,还有很多粉红色的桃花,灵儿很喜欢这个地方,灵儿给这个地方取名桃花岛,我不问世事,一家子幸福快乐的隐居长住下来。 第515章 父子情深   博尔不是精怪,跟鬼一点边都沾不上。可偏偏还吃人,特别是哪个制造博尔的老混蛋,利用医学博士的称号,搞一些西方国家坑爹的手段,人类基因组合畜生血清来制造人类生物。   事后我跟灵儿玩笑,记得她是带着博尔离开灯饰店铺的,怎么就没有看见她去空洞?   灵儿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一眼垂手而立在电冰箱那边的小僵尸说:“是他救了我。”   “哦?”我倒想听一下小僵尸是怎么以怨报德的。好像这个家里最不待见他的就是灵儿,好几次她都喊我把小僵尸丢了,或者用开光桃木剑处死。   灵儿满面羞红,怪难为情的样子道:“博尔跟我说想喝口水,我就带着他回到大杂院。带着他屋,给他倒杯水,因为找高静身上出了不少汗,就去房间想换一件干净衣服。”说到这儿,小僵尸好像在打瞌睡,碰了电冰箱。   她急忙起身,抱住小僵尸去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有一张钢丝床,灵儿想精想怪想要小僵尸睡钢丝床。   话说;小僵尸能跟人一样睡钢丝床吗?不能,因为他习惯了地下的温度跟湿气,钢丝床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奢侈的摆设品。   灵儿把小僵尸放在钢丝床上,人还没有转身离开,小僵尸都滚动下地了。如此反复好几次,她摇摇头,最后还是依照我说的,随他便。   灵儿继续讲述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她进门,关门,然后转身——小僵尸从门背后跳出,冲她做了一个极为狰狞的鬼脸,灵儿吓晕,来不及出声,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之后生了什么事,她完全不知道。   由此可见,博尔是不喜欢吃没有知觉的猎物,因为灵儿被小僵尸吓晕,他以为她死了,就悄悄离开了我们家,谁知道小僵尸嗅闻他的气息一路跟踪到了空洞。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大白天大杂院就没有人吗?   在前面我好像说过,大杂院的人,是该出走时就出走。一般九点到十点,大杂院除了吴奶奶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基本上是没有人的。   所以博尔跟在灵儿身边进大杂院才会那么顺利,没有人对他产生疑问。   小僵尸一路跟踪博尔也是有办法的。   博尔有专车接送,小僵尸有的是办法搭顺风车。   “小僵尸聪明吧!”我用指头刮了一下小李阳的鼻头问道。   小李阳笑哈哈拍拍手说:“爸爸,小僵尸有爸爸妈妈吗?”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一时间我没法回答小家伙的问题,他呢!瞪大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在等我回答。   一般我很少跟自己的儿子呆在一起,现在替代灵儿带他一天感觉比我捉鬼还累。   小屁孩的问题真多,比如他问:“爸爸,人为什么要阿屎?那个妹妹没有**,还有就是小僵尸可以跟我一起睡觉吗?”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大喊:“灵儿救命!”   “爸爸……”   得,问题又来了,我急忙抓起拨浪鼓递给他:“乖,你玩儿,爸爸去给你看看妈妈回来没。”   我是逃的跑开小李阳,心里还是骂:尼玛,什么时候我开始怕自己的儿子了?   灵儿回来特惊讶:“咦!你在跟李阳藏猫猫?”   我尴尬一笑“是……啊!”   灵儿把菜放进厨房,一边洗手一边对我说:“你听说了吗?吴惠市关门了。”   吴惠市关门?这个我怎么没有听说!说到吴惠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心里这么想,就随口问道:“市生意挺不错的,怎么会关门?”   灵儿从厨房出来,走到小李阳身边,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没有回头答复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她把小李阳抱起来转圈圈,我提醒一句道:“别晕了摔倒。”   灵儿停住动作,整理一下小李阳的衣领。衣领上沾了一小块褐色,一点像是巧克力颜色的东西,然后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乘此机会我急忙溜出门直奔吴惠市。   说起来惭愧,一直忙寻找高静的事,都没有时间来看看吴惠的情况。   记得上次老廖说他去吴惠老公的工地上做活路的,要是去市没有看见人,只能等到晚上问一下老廖,看他知道多少。   一路走,有不少人跟我打招呼。满满的崇敬目光,跟感激的笑意,我一一含笑回应。   呆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不太好,总觉得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特别是最近,来历不明的水果,蔬菜,还有鸡蛋什么的送到门口。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总之我们也不敢吃,就挨个送给大杂院住的人。   起初他们不要,但是禁不住我的一再劝说,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下来。不过自打那之后,就很少有人把那些东西送到门口来了,我猜测,那些东西八成是大杂院里的人送来的。   吴惠市距离大杂院不远,也就是一里地的样子。左边是通往福清路的巷子,右边就是通往小学校的巷子,途径吴惠市。   巷子里铺垫的都是青石板,在早些年,有老人们说青石板上草都不长一根,城里人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看看这是多么迂腐的想法,跟愚蠢的见解,想那些以为只要有一亩三分地就能不饿肚子人们的想法已经过时了。   现在的大都市,高楼林立,什么电梯公寓,写字楼,高档别墅群等等,哪一样不是大城市建筑?就咱怖寒镇,最近几年的变化跟十几年前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不然我也不会携妻带子留在这里不走了。   一路想,一路走,一个人的风景。吴惠市就在眼前,铁将军把门,从门缝中看见里面的货架,门口摇摇椅上,有顽童在玩儿。   有人跟我一样好奇市好端端的怎么就关闭了,门口也没有张贴告示通知什么的。   有几位带孩子玩摇摇椅的婆婆客在议论,看见我走来,一个个各自离开走到孩子身边去了。   看着u形锁,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   想吴惠是多么坚强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事迫使她采取不得不关闭市?   我正在瞎想中,从身后来处传来一两声汽车喇叭声。听声音转头看去,看见茶色车窗玻璃有一只手好像在冲我晃动,在确定之后走近才看见是吴惠。   是契机巧合吧!我来市,吴惠正想找我。   她是自己驾车来的,喊我上车是去一个地方。   在去之前我得跟灵儿说一下这事,免得她胡思乱想。   灵儿知道我跟吴惠在一起,还要去一个地方,不但没有责怪,还挺爽快的答应,并且让我小心点。   听灵儿这话,我笑喷。   凭吴惠这种有气质,有教养的淑女,怎么可能把我怎么样?喊我小心点,她真是聪明绝顶,话里有话。怕我不小心被吴惠迷上了吧!我闷骚型,也被吴惠看出问题。   “你好像很开心。”   “没有的事。”我一本正经的答复,然后,话题一转问道:“你究竟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把市关了?”   吴惠咬咬嘴唇,好像在极力克制什么,聚精会神的驾驶车子。少顷幽幽的说道:“没什么,待会你去看了就知道。”   车子七弯八拐,竟自驶离怖寒镇穿进通向县区的一条四车道公路上。这一路我总共跟吴惠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没有的事,你究竟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把市关了。   然后没了。   车里很安静,车轮碾压地面出的沙沙声外,什么都没有。很沉闷,我坐过长途车,也坐过火车,飞机也坐过一次,从没有这么沉闷过。   从表面看,吴惠心里有很大的压力。   特别是那眼神,忧郁,望一眼特沉重,以至于影响到我的心情。   她不说生什么事,我也不好追问。   无聊,我玩手机,把小李阳的相片翻找出来,一张一张的看。   看他学走路把吴奶奶养的一只鸡摁住在地上的搞笑画面,看他拿起灵儿用来磨粉的棒槌含在口里,身上一丝不挂的小**丝样。   看腻了,眼睛也酸痛,就看前面一闪而过的景色。车急行驶,一辆车从前面后退,直到再看见前面的车。   “你开得太快了吧!”我突然出声担心的问道。   吴惠只是不说话,冥冥之中,她就像一尊不会说话只会开车的雕塑。   呸~想什么呢~把人家想成雕塑有意思吗?我扪心自问,急忙斩断漫游的思绪。   “我喜欢快节奏的生活,正如我驾驶车子,总觉得越快越好。”等她答复可真是累人,等来的却是如此令人寒颤的话。   “再怎么快,也得注意安全不是吗?”   “你不信任我?”吴惠好像在心里叹息一声才无可奈何的问道。   我避开她的话题,直白的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去我家。”吴惠这次答复挺快。   “去你家?”我悄悄郁闷一下,暗自猜测她的用意。想吴惠老公在外地搞建筑,我跟她去……但愿我想岔了。 第516章 屋里有诡   跟吴惠呆在一起短短的是不过五十分钟。却让我终于明白,原来,女人的强势不是咄咄逼人,而是骨子里的隐忍与坚持。   终于到达目的地,吴慧已经把小车熄火,但是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一动没动,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建筑。   这是一栋仿欧式别墅建筑。准确地说,应该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德式建筑构架,打眼一看给人一种厚重沉凝的感觉。   我曾经走南闯北,也见识不少各种各样,风格各异的建筑,但是看这栋建筑却真的有些另类惹眼。   按照一般常识,像这种仿古建筑,地面上两层半,应该还有一层地下室。欧洲人用地下室储藏啤酒或葡萄酒,但中国人用来干什么,谁知道呢!   眼前的这栋别墅恢宏大气,却让我感觉不到人们常说的洋气,而是隐隐有一种微不可见的隐晦气息。   整栋别墅的总体外观,严格遵循“上圆下方”的欧式规矩。   类似天主教堂的穹窿顶,四角墙体是方形立柱,两层墙体上都是“日月窗”也就是上面半圆弧,下面长方形的典型窗户。这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窗户造型,而是和某一种宗教有关。   现今国人最崇洋媚外,特别是一些手头有俩钱的土豪……话不多说,我来这里是做客的,暂时自定义为是做客,来的真相还得看吴惠怎么安排。   话又说回来,如是我没有来吴惠的家,单纯的从表面看,还真不知道他们家是那么有钱。   “怎么晕车?”吴惠走几步看我没有下车,又折回身从窗口看向我道。   “没。”凝望她一眼急忙错开视线,悄悄叹口气,推开车门下车。别墅前意外的冷清,在这栋别墅不远处,是纯中国建筑,还是一座比较洋气的居民楼。   或许因为那栋居民楼的关系,反倒把吴惠家这个别墅搞得有点不伦不类的。   我跟吴惠一前一后走向别墅大门,从大门里出来一位身穿园丁装的年轻男子。   男子的脸被帽檐遮挡住,只看见挺直的鼻梁跟看似个性温厚的嘴。   男子冲她点点头,也朝我礼貌的点头,径直朝车子走去。   我想他是吴惠家的工人,是去顺车的,也就没有多问。   进入大门,欧式装修风格,欧式楼梯。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炫富,让我这个做了一辈子阴阳师,倍感亚历山大,却又感觉置身在此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我保持距离在吴惠侧面,习惯性的嗅,观,听,感,我在寻找刚才那一闪消失遁形的隐晦气息。   吴惠带着我走了一圈,我有觉得整栋别墅,就看见两活人,一个是吴惠,另一个就是顺车的年轻男子。   我一直奇怪吴惠为什么没有孩子!可作为一个男人,这个问题好像不能是我开口来问,或许吴惠会主动告诉我。   如此之大的别墅,人丁稀少人气不足,别墅里才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不知道我这个猜测对不对,最后吴惠带着我走到一扇同样是欧式风格的门前。   她微微一笑对我说道:“这里是书房,我们进去谈。”   为什么要在书房谈?我想整个客厅也没有别人,她怎么就不在客厅谈!偏偏要撇开谁似的来到书房里。但是这些疑问我只能在心里想,却是不能随便问的。   我没有那个习惯去探究跟揣摩别人的**跟心思。   或许吴惠觉得我这样给了她安全感,才会如此信任的带着我进了这间看似有一小客厅那么大的书房里,   不是夸张的说,吴惠家这个书房也太大了吧!完全可以跟怖寒镇图书馆媲美。而且怖寒镇的图书馆不一定有他们家的藏书多,各种各样的,看得人是眼花缭乱,最后我被书房右侧墙体上挂的几幅人肖像画吸引住眼球。   这几幅画像,好比是一家子。   其中最为的一幅肖像画,画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凝重也威严的面庞,看向远处的眼眸却似隐含多种复杂的神采,深沉,愤怒,绝望,恐惧,忧郁,还有……   “我公公。”旁边的吴惠及时介绍道。   “哦。”她打断了我继续探究这一抹复杂的眼神“这画是?”我想吴惠不单单是带我来看画吧!故事一定是从这些画作为开端,要不然怎么解释她平白无故带我进私家书房来看画?   “我也不知道,来他们家的时候,就有这些了。”   “哦。”我答应中,顺势看了一下其他的画。果真是让我猜中了,这些画就像是一家子组合的,吴惠在我看画的时候,指了指最靠边的那副画道:“这是我老公。”   吴惠老公跟他公公十分相似,无论是从五官还是神情,都不难看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在想,究竟是谁能有如此神笔画出传神,逼真的肖像画?而为何要画出如此复杂的眼神!   挨个的看,其中有婴儿,青壮年,老者等等。吴惠挨个的介绍了一遍,最后把视线看向婴儿的肖像画,久久凝视,很深情的凝视,让我心莫名一跳。   莫非——她跟婴儿有某一种关联?   因为她一直盯着婴儿看,我假装出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道:“你喜欢孩子?”   吴惠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有点猝不及防支吾两句道:“难道你不喜欢吗?走去那边喝茶,咱们该谈正事了。”   终于言归正传,从屋里看外面是看不出时辰的,只有看腕上的表。   我在看表,吴惠小声道:“怎么,刚刚出来就惦记回去了?”   我笑笑说:“也不是,没有时间就像失去方向感,所以习惯看表。”   “好吧!但愿我多心了。”吴惠领头走向沙坐下,把香气四溢的茶挪了挪,冲我打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坐下,视线还是不舍的凝望那几幅肖像画。暗自奇怪,吴惠老公跟他公公的眼神怎么会那样。   “你觉得我们家有什么问题?”吴惠问出这句话,端起茶具却没有喝茶的意思,而是深意的看着我道。   我把端起来的精致茶具轻轻放下,笑了一下道:“你不早说喊我来做什么,现在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准备,没有罗盘八卦镜什么都不好说。”现在我还不能把感觉到的告诉她,一个是怕她害怕,另外一个原因是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妄自下结论。   “原来你也是靠那些来做事的。”听得出,吴惠多少有些失望,脸上的笑意也显得有点勉强起来。   “我们俩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人,你就告诉我家里生了什么事,我来看看……”   “别逗了,我在怖寒镇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李沐风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你不单单是这么一点本事,难道就不能算一卦吗?”   “抱歉,你可能找错人了,我不是算命卜卦的。”说着话我骇地站起,准备离开。   吴惠见我生气,突然低下头,神情也变得黯然下来,就好像刚刚跟我生了激烈的争执,感到无比委屈似的,她这样我反而不能走了。   “你没事吧!”   吴惠缓慢也艰难的抬起头,眼里已经雾蒙蒙的,要哭要哭的样子“你救救他。”   “谁?”   “我老公。”   “他,怎么?”   吴惠咬咬嘴唇,下定决心道:“我这就带你去。”   “他在哪?”   “你跟我来。”说着吴惠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好冰,就像刚刚从冷水里侵泡了起来似的。被这么被动的拉着,而且对方还是有夫之妇的女人,我显得有点不自然。却又没有拒绝她,而是随着她的牵制朝一个地方走去。   吴惠带着我走的路线不是刚才走的路线,就像是来到一个跟这栋别墅风格,格格不入,色调阴沉暗淡,就连沿途的灯也没有光亮那般显得特别阴暗幽深的走廊中。   走了好一会,越走,吴惠越是特别紧张的样子,把我的手抓住,手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中,也毫无察觉。她在紧张,在颤抖,这里不是她的家吗?她在害怕谁!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沉闷的吼叫,这种吼叫像极了在空洞中遇到的草原狼叫声。   但,却不是狼嚎声,是真真实实的人在叫。叫声中充满无比苦楚,恐惧还有绝望,就像我看见悬挂在书房里那几幅肖像画中的眼神。   传来叫声的地方叫做密室。   吴惠的老公在密室里。   到了门口,吴惠终于意识到手里还掐着一个人。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抱歉的话是多余的,我偷偷看了一下我的手,好家伙都掐出血痕了。   这女人的指甲留得太长了,才会把我的手掐得那么狠,不过她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现在的她还是在害怕中,莫名的恐惧,浑身颤抖着,拿出钥匙,锁孔旋转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特别响亮。   吴惠战战兢兢地推开门,从门里传来粗鲁的咆哮声。吓得她急忙躲到我的身后,悄声在背后说:“他,他是我老公。”   我还没有进屋,一袭煞气从敞开的门里迅疾弥漫开来。   这股煞气不是人类的,而是某一种邪物来的。   我进门,吴惠及时按开门口的灯。   黑漆漆的室内,霎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谁喊你开灯的,光,光~”我借助光亮,看见室内有一个身材魁梧,西装革履却又蓬头垢面的男人手掩面嘶声咆哮道。 第517章 蛊术   饶是我捉鬼无数,其中有狰狞凶残的恶鬼,有嘻皮涎脸的嬉皮鬼,还有抱憾离世自杀的吊死鬼,跟在小丰都鬼城所遇到的僵尸,也没有现在看见的吴惠老公这一副样子那么令人心悸的可怕。   我听吴惠喊郝杰,才知道她老公姓郝的。   他低垂头,就像一头疲惫不堪的雄狮——   我在试图靠近,也不知道吴惠事先没有告诉他我是谁,加上突然出现,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所以当我靠近他时,他就像受惊一般,蓦地抬起头,充满敌意的看着我,嘶吼道:“你是谁?”   我想说是阴阳师。可吴惠及时阻止我的想法,从我身后跨前一步替我答复道:“他是我表哥,在一所大医院上班。”   “表哥?医生,医生……”郝杰重复着医生两个字,敌意的仇视没有减少,并且再次歇斯底里的狂道:“出去,滚出去。”   看他这样,完全失去理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举动。同时我在捕捉那一袭移动极快的煞气,却在我进屋之后消失遁形。   对手不简单,能在远距离感觉到我的存在,早已经做好了预防的准备,所以我现在看郝杰,就像一个神经病人那般。   应该说,吴惠他们现在的屋子里无处不游荡着一缕肉眼不可见的诡异气息。   我在想,吴惠干嘛撒谎说我是医生?可看郝杰对医生也是充满憎恨跟绝望,她这是什么意思?   从密室退出来,满脑子都是郝杰嘶吼的咆哮声。他不像是被邪恶附体,更不像是西方国家说的什么魔鬼侵入,而像是中了什么蛊术或者是魔咒。   事实上我的猜测在得到吴惠进一步的阐述之后得意证实,**不离十。   吴惠说郝杰是半月前得了这种怪病。   最初是半夜失眠睡不着,在屋里转来转去,后来展成性情大变,动不动就火骂人摔打东西,直至打人自残等。   我问:“郝杰变成这样,他的生意谁在做?”   吴惠叹息一声道:“郝杰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从小玩到大,他们俩可谓是亲密无间吧!有时候我都嫉妒吃醋,说郝杰对他的那个朋友比我还好。”   “怎么说?”   吴惠抿嘴,低头沉思片刻又抬头道:“他朋友现在一手打理郝杰的生意,很忙,也很辛苦。我,不想说他什么。”   “哦。”我都原则是对方不愿意提及的事,不好强人所难的追问,这样会令人反感排斥,所以关于郝杰朋友的话题就此打住,吴惠没有给我机会进一步的了解。   不过,她很希望我今天能不能判断出郝杰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我说:“他好像不喜欢医生。”   吴惠点头又摇头,双手不规则的在膝盖上摩擦,好像紧张也谨慎的答复道:“不是不喜欢,而是绝望。”   一个对医生都感到绝望的人,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之前我看见的一霎煞气,就像空气消失,除了屋子里的诡异气息外,根本无法捕捉到它的存在。   “你老公养小鬼吗?”我试探问道,同时目不转睛的注视吴惠的变化。人世间的事,世事难料,有些人为了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想尽一切办法一夜暴富。   还有的人为了想得到得不到的人或者是什么贵重物品,都会不顾一切的想法得到。而这个不顾一切的法子是极端危险的,比如养小鬼。   爷爷曾经告诫我,说养小鬼是死路,最终会被自己养的小鬼反噬。   刚才见到的煞气像极了小鬼的形体,可它也太乎我的想象了,反应极快,而且有预防措施。让我无法捕捉,无法感触到它的真身。   吴惠直视我,认真的口吻道:“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最好。”我十指交叉,想了想又道:“你能告诉我郝杰病的起因跟症状吗?”   显然,吴惠对我的提问显得有点不耐烦,她烦躁的把叠放的双腿放下,又叠放闷闷的说道:“你看了他本人,还是不知道生了什么吗?”   “这个跟鬼好像无关,但,也不排除是邪术上身。”   吴惠听不懂我的话,一头雾水的样子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坏人在操纵某一种邪物,试图占据你老公的身体,而你老公一旦尝试排斥跟抗拒,就会让他痛不欲生特别难受。”   吴惠乍一听,面色变得惨白,叠放的腿,也放下来。满眼惊恐的看着我道:“真有那么可怕?”   “嗯。”   吴惠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不过,别担心,这种可能性不大。”我还是希望吴惠能把郝杰生这种症状的经过告诉我,毕竟我不是什么驱魔师,也不是基督徒,不会念叨圣经,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希望看见,听见,直白的面对真相。   吴惠沉重的叹息一声,她这是第十八次的叹息,除了叹息就是沉默,然后就是紧张,恐惧,颤抖。   这个女人怎么了?我无数次的问。在我的印象中吴惠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有忍耐力,还坚强。   “他第一次病是从一个噩梦开始的。”吴惠看我一眼,我示意她继续。“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说在一条无边无际的江里游泳,然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碰他的脚板心,之后脚板心疼痛一下,然后觉得整个江水变得血红,这个噩梦吓得他瞬间醒来,醒来之后看脚板心……”   说到这儿吴惠突然停住,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头看向门口。   我跟吴惠现在呆的地方还是之前那间书房。门哐啷一声被外力撞开,接着门口出现了狂暴就像一头暴怒狮子的郝杰。   他不是在地下室里吗?怎么会出来了!我当场僵住不知所措。   吴惠起身,惊讶的走到郝杰身边:“老公你。”   郝杰带着敌意,冷冷的瞥看我一眼,伸手拥住吴惠的腰肢道:“他还没有走?”   吴惠笑笑,笑得很勉强道:“他在给你诊断病情。”   “哦。”郝杰随之走向吴惠刚才坐的沙上坐下,眼睛从进门到现在都盯着我,是那种极度敌意的眼神。“医生,我没有病,你可以走了。”   很冷,冷到骨髓的口吻,咄咄逼人的气势。我起身,抱歉的冲吴惠苦笑一下道:“吴女士,那我告辞了。”   吴惠对郝杰好像无可奈何,也不愿意我马上离开,她手足无措的盯着我,也不敢久盯,急忙挪开视线看向她的老公。   “郝杰,吴医生他真的可以帮我们,你相信我。”吴惠恳求的语气,郝杰不为所动,他还是冷漠的盯着我,如果我不走,他会永远这么敌意的盯着我。   就好像吴惠是一块带肉的骨头,作为丈夫的他,随时都在保护属于他的骨头。   我必须走了。   吴惠让那个年轻身穿园丁服的男子送我。   车是吴惠之前驾驶的那辆车。   年轻的园丁名字很好记,叫向克松。   向克松只字不提关于他老板的任何事,我惊愕,如此忠于职守的工人,还真不多。不过他这样对于郝杰没有好处,只有把事情越的恶化下去。   回到家我去了一趟图书馆,找出所有关于苗疆蛊术以及黑巫术中的降头术什么的书籍,并且借阅回家看。   降头术:降头术分为“药降”、“飞降”、“鬼降”三种类型。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   注译是这样写的;施降头术之人,即使功力深厚,也会因为降头术反噬,会伤元气。   所以,施降头术之人必须急觅隐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   因此,降头血咒不施则已,一施便得见血。   若非有深仇大恨,一般的降头师绝不轻易动用血咒,以免损伤元气。   下面这一则引起我的注意,下面说的是血咒!   血咒的行使方法很简单,即降头师在下降时,用乾净的刀片割破自己右手中指,挤出一滴血於下降之物,配合咒语,便可增加降头术的威力!   郝杰难道是中了什么邪术?据我所知,降头术也叫作飞头术,就是施术者施法让自己的头跟身体剥离,四处飞行,寻找胎儿和他人的鲜血吮吸以此来提升功力。   从郝杰本身来看,他不像是中了这些降头术。药物降倒有可能,但是他那一刻的正常,却又让我不得不推翻这种可能性。最后,我把焦点集中在郝杰朋友身上,看得出,郝杰能把整个郝家事业交付于朋友,那么他应该知道郝杰目前的状况。   想要找替代郝杰管理公司的这个神秘的朋友,我想去找大杂院的老廖试试。   我在看书,小李阳好几次吧嗒吧嗒的跑进来,爸爸的喊,我都没有时间去逗他玩。   灵儿都说我冷血,从吴惠家回来变成神经病了。一门心思的看书,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连吃饭也是神经兮兮的,拿起筷子在桌子上划。   还有就是,自从干掉博尔之后,铺子上也没有去看去打理,一直都是矮冬瓜跟高静在帮忙。虽然铺子里有他们俩的股份,但是作为大股东的我,怎么着也不应该这么清闲呆在家里看些没用的书籍。   我说娘们都是一个调,头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整天价就唧唧歪歪的唠叨,越来越跟大杂院里的老娘们靠拢了。   老廖没有找到,我却从旁边听说他早已经没有在原来的那个老板那干活了。   这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人家又说了,那个时候你也忙,神龙不见尾的。   的确!   回到家还不得听灵儿的牢骚,我没有回去,而是直接朝外面走。   这是我从吴惠家回来的第三天。   之后,她也没有给我继续联系。   或许觉得我真是无能吧!没有及时判断出她老公得了什么病。 第518章 老魏趣谈   眼看进入七月,鬼节来临。   怖寒镇殡葬一条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咱家铺子的生意却反常的冷清,矮冬瓜羡慕隔壁老魏家,说:“老大,你看人家今天又是千儿八百的收入,啧~要是每天都这样,岂不是要嗨翻天?”   我瞪了他一眼回道:“找死,哪能每一天都这么好的生意,还让不让人活了?”   矮冬瓜撇撇嘴,揶揄道:“那倒是,这不是准备给死人过节吗?”   我说:“你这是自己诅咒自己,想死还不容易,去街角那颗歪脖子树上一根裤腰带上吊就成,你死了就可以天天过节,不用干活那么辛苦。”   高静听见不乐意了“沐风,不带这样损人的,他死了我可怎么办?”   矮冬瓜玩笑道:“怕啥,哥死了,你还有沐风,他整个的打包回家。”   这家伙不嫌寒碜我还嫌寒碜,玩笑到这个份上该挨。看高静拿起鸡毛掸子追他到铺子外面,隔壁老魏偷得空闲冲我一笑,递来一支烟说:“这两口子好玩,就像开心果,哥哥也沾沾光乐呵乐呵。”   我接了老魏的烟,叹口气道:“俩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大没小的,就缺一娃。”   老魏说:“你怎么不想点子帮帮他们?”   “想什么点子?”我颇为认真的说道。   老魏坏笑一下,凑近我悄声道:“你帮矮冬瓜授点那啥不就成了?”   我擦!“老魏不带这么玩笑的,会出事。”   老魏嗨了一下,吸一口烟看矮冬瓜跟高静过来,急忙把话题扯开道:“去年去丈人家,遇到一邪门的事。”   我知道老魏的婆娘是云贵那边的人。   云贵那边出奇事,现在听他说什么邪门的事,急忙认真听起来。   矮冬瓜跟高静过来遇上老魏讲事,我冲他们俩摆摆手示意站在一边听。   老魏喜欢的就是讲一些罕见比较隐秘的事,比如重庆红衣男孩事件,还有黑色大丽花事件,以及四川僵尸事件等。   加上他口才了得,讲这些事的时候语言诙谐声色并茂很是吸引人,每每他在讲这些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的围观很多人。   老魏说在春节前陪老婆回了一趟娘家,家里正在杀猪。这里杀猪有讲究,年前,各家各户都要备用丰盛的年食,除了杀猪,宰羊,牛,还有备足自酿米酒。   年饭讲究“七色皆足”,“五味俱全”并用最好的糯米打年粑等。   好几次我想打断老魏的话,他讲的怎么跟苗族过春节的方式一样?可看他讲得很投入,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凑近来听了,这样打断讲述人的话,很不礼貌。   当老魏讲到杀猪细节之后,年猪要开膛破肚时,路过一熟人跟主家打招呼,并且在已经除毛预备上钩开膛的猪上拍了一巴掌。   那人拍打一巴掌之后,走了几分钟,正在预备上钩开膛的猪突然四蹄一蹬翻爬起来就哼哼撒丫子开跑。听到这个关键时刻,每一个人都惊讶得难以复加,老魏脸上一掠而过一丝得意之色,他成功吸引那么多人来听玄乎故事,这就是成就感。   有人比我还猴急:“后来怎么样了?”   老魏卖关子,说:“妈了巴子,讲了这么久,谁给我一支烟。”他一声吆喝,立马就好几个人递给烟,在他的面前齐刷刷参差不齐一只只劣质的,上等的,中等的烟卷任由他挑啊!特么的势头明显高过在怖寒镇也算有些名气的我了。   我笑呵呵的打趣道:“老魏,你每天来一个故事,不愁烟酒买来处了。”   老魏抿笑抿笑来者不拒,把递到面前的烟统统收下,耳朵卡不了,就塞进我手里,冲我挤挤眼慢悠悠的开口道:“那是蛊术中最简单的一种,叫做什么我记不得了,总之丈人家赶紧的拿出上等糯米,冲那个已经离开的高人跑去,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那个高人也没有转来,那头猪规规矩矩重新跑回来顺在原地不动了。”   听老魏这么一说,我蓦然想到吴惠老公的事。   其实老魏这个故事我在很早就听说过,只是不知道生这是生在他丈人家的事。   老魏故事讲完,众人余兴未尽,却还得做自己的事不是吗?   众人离开,看老魏也在准备离开,我急忙拉住他悄声道:“老魏稍等,我有话要请教你。”   老魏一向是敬重我,包括我爷爷。   但是却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客气的跟他说话,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别介,你把哥当成自家人就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那行,我想问的是,那个施用蛊术的人你认识吗?”   老魏摇摇头说:“不认识。丈人家其实是汉人,只是觉得好玩,就模仿了苗族人过年的方式,结果招人看不惯就来警告一次。”   “就是把死猪变活生的那个人?”   “不是把死猪变活,而是他施了蛊术,死猪活了。”   “说去说来,还是把死猪变活了。”   老魏嗨嗨一笑,摸了摸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想了想,对老魏说:“这样,那天我们去一个地方你去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跟你去一趟丈人家。”   老魏没有明白我话的意思,嘀咕道:“你要搞什么?”看他那一脸的困惑,八成以为我想学蛊术。不过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蛊术的神奇之处,要是能学到皮毛,能帮助吴惠一家子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我想帮一个人。”   “谁?”   “想必你也知道大杂院三道拐吴惠市?”   老魏点头说:“知道,那市好像转卖,变成修车铺了。”   “对,我要帮的人就是市老板娘。”   老魏听我这话,眼睛一亮,脸上立马挂起一抹猥琐笑意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有的事。”我看高静在一边专心致志的听,急忙打住老魏的话道:“咱出去谈一下。”   老魏哦了一声说要去铺子里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高静神秘兮兮的样子看老魏离开的背影,一边用鸡毛掸子装模作样的搞柜台灰尘一边话里有话道:“灵儿姐最近跟你没有什么吧!”   “什么跟什么?”说话间,看矮冬瓜用三轮车拉了一些冥纸过来预备卸货,就去帮忙提了一小捆下来,顺在地上,让高静收拾就急忙出门。   身后传来矮冬瓜跟高静鬼祟的议论声我看老魏也出来了,我们心照不宣朝一个方向走去。   街心花园凉亭,老魏在听我描述吴惠老公的样子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叹息一声道“我看他这不单单是中了蛊术那么简单,更像是身上有什么问题。”   “身上有什么问题?”我重复老魏的话,努力的去想。想郝杰进门的神态跟举止,对头,我看见他的一只手臂好像没有动过,垂直在一边,另一只手拥住吴惠——“他的左手臂没有动,能有什么问题?”   老魏肯定的语气道:“对头,他一定是中了血咒之类的邪术。”   “不会吧!”我也被老魏是的这个血咒吓住。血咒是降头术中最为凶残的一种,非血海深仇才不得已施用,要不然施咒者跟被施咒者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中。   老魏说一切皆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他时而清醒,时而爆躁。   我说他还怕光又是怎么回事?   老魏说有可能是自我封闭,怕人知道他的情况,躲避起来不愿意见人。   我听老魏的分析应该是这样的,但如果吴惠老公真的中了血咒,要是一时半会没有找到破解的法子会怎么样?   老魏说那就很难办了,一个是找到施咒的人,另一个就是只有等死。   血咒是不定期出血,伤口难以愈合。总之很邪门那种,看老魏说这些一脸的凝重,我的心也在下沉中。   我跟老魏彼此都在沉默,在想血咒的事。矮冬瓜上气不接下气跑来,老远就喊:“老大,有人找你。”   老魏跟我同时看去。他打趣道:“记得矮冬瓜最先喊你师父的,后来怎么改喊老大了?”   “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分师徒。”我跟他一起并肩走了过去。矮冬瓜总是冒冒失失的,没有一个正形,说了好几次也是白说。   老魏见我有事,就借口去菜市逛逛离开了。   我跟矮冬瓜朝铺子走去。走路上问:“谁找我?”   “吴惠。”   听见吴惠的名字,我微微一怔,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该不会是她老公怎么样了吧!”   鬼事专门店门口停放了一辆车。这正是吴惠带我去她家用的那辆车,远远的看,看不清楚车里都坐了什么人。柜台前,高静东张西望,好像在看我们回来没有。   在看见我们之后,高静默契的冲我们点头,指了指车子。意思说车里的人没有下来,在车里等。   吴惠是认识高静的,她竟然没有下车,想必车里还有意想不到的人在,需要她的陪伴。   我跟矮冬瓜说是时候就关铺子。然后走到车前,车门开了。车上的人没有下来,是想我直接坐进车子里去。   人走到车门前,看见吴惠戴一墨镜,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郝杰,我不动声色,心说:果然是他。 第519章 郝杰   上了车,开车的向克松二话不说马上驶离原地。   看车子如野马狂奔很快就离开了怖寒镇,心里没底,不知道他们这次又要把我带到哪去,就急忙问道:“去那?”   我跟向克松坐在一起,因为上次是被吴惠老公撵走的,所以尽可能的不去看他,而是微微侧头看吴惠问出这句话。   吴惠好像蓄积了许久的情绪,经我这么一问,眼眶里满满都是泪水,颤抖着嘴唇,憋出一句让我大为惊讶的话:“李沐风你救救他。”   瞬间我呆住,不知道怎么答复她。坐正身子,耳畔还在回响她说的那句话。   吴惠气质不凡,由内到外,淡淡的透着聪明、灵秀、幽雅、妩媚、坚强,性感而不露骨。温柔而不懦弱、随和而不疏离隐,忍力不是一般强大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却以求的口吻对我说出这句话。   那么需要鼓起多么大的勇气?   我知道她不是为自己求,而是为了身边这个深爱的男人而求,我心里莫名的有点醋意,有那么点嫉妒。   别误会,我不是爱上吴惠,而是觉得能够拥有如此优秀的女人,这个男人才真是不简单。   事实上,郝杰也挺不错的。有那么大的家业,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是他的心血跟大把的钞票铸成。   可万事不能两全,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却得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病症。   在路上他一言不,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头人。吴惠喊他,他答应一声。   递给他水,他接住喝一口。表情木讷,就像弱智……   就刚才我的问题去那!   吴惠现在做了一个补充,去一个新的住宅。   这个新的住宅其实就是吴惠跟郝杰分居之后新购买的一处不动产住宅。地处怖寒镇跟县城两交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县郊别墅区。   吴惠开市,也是因为跟郝杰生了一点误会,之后另起炉灶,不想做养尊处优依赖男人的花瓶。   市是赚钱的,不过却因为郝杰出了状况,不得已转让出租出去。   吴惠避开她为什么跟郝杰闹矛盾的事,单刀直入,直奔主题道:“郝杰的左手臂有一无法愈合的伤口。”   左手臂无法愈合的伤口?我一个大转身瞥看了一眼,阴沉着脸没有吭声的郝杰。   我在看他,他始终没有抬头看我。   由此我敢断定,他不是心甘情愿来找我的,而是吴惠求他来的。   这个时候的郝杰,跟我在地下室看见的判如两人。只是没有显现出狂暴,易怒的情绪,而是低调,以冷傲的神情目空一切的姿态沉闷的坐在吴惠身边。   “去看医生……”   “别跟我提医生。”沉默着的郝杰出其不意暴怒吼道。   吴惠急忙安慰“他不是要你去看医生,是想问看了医生之后的结果。”   郝杰没有做声,如果不知道他出了问题,从表面上看给人心机重的感觉,加上带着墨镜,更是让人觉得很难靠近他。   不过,吴惠多少懂得我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她说的正是我还没有说完的话,郝杰去看了医生,却让他失望而归。   一个放弃病人的医生不是好医生。   而一个放弃医生的病人,却让人感到害怕。   转眼间车子已经驶离公路,进入一条通往别墅区的路线。   这是一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别墅区,房屋二层楼构架别致新颖。下车,向克松把车子驶进车库,我跟在吴惠夫妇俩的身后进入正厅。   从外面看,色调鲜明而不单调。   进去之后浑身凉爽,纯正的中式风格精装修,简约而不简单家具家电齐而不凌乱。   分宾主坐下,有一村姑送来热乎乎的咖啡,然后退出去。   吴惠看我在凝望那位村姑,急忙介绍道:“她叫二妞,是我专门从人才市场请来做阿姨的,顺道帮我带孩子。”   听她提到孩子,我心里一动,原来吴惠是有孩子的。不由得悄然一笑,是那种微不可见的笑意,也被对面那双隐藏在墨镜后面,敏锐深邃的洞察力捕捉道。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冷冷的质问,我立即惊觉刚才自顾自想,真是把他,这位傲气不可一世的大人物郝杰给忽略了。   我自嘲的笑笑,多余的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想笑一下。”   吴惠看我跟郝杰又在唇枪舌战,急忙打圆场道:“我去把媛媛带过来。”   郝杰站起来说:“我去吧!”然后也不管吴惠跟我,就起身上楼梯去了。   “媛媛是我跟郝杰的女儿,在他生病之后就不愿意让她接近自己。”吴惠的语气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   不一会我听见一脆生生的喊声:“妈妈。”接着从楼上蹦蹦蹦跳跳下来一头扎蝴蝶结,身穿鹅黄色公主裙十分可爱的小天使。   媛媛长得像妈妈,那对眼睛却像极了她爸爸,深邃略带忧郁。   吴惠爱怜的把媛媛拉到身边指着我说道:“喊李叔叔。”   媛媛大大方方的看着我,脆生生的喊道:“李叔叔好。”   “乖,你几岁了?”   媛媛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嗯,五岁。”然后向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的郝杰道:“爸爸。”   郝杰难道一笑答应道:“嗯,乖。”   吴惠问:“郝媛媛,最近都学了什么啊?”   媛媛可爱的歪着小脑袋,手灵活的舞动,脚尖着地,芭蕾舞模式对爸爸妈妈笑道:“芭蕾舞,老师是我是主角。”   看郝杰满足的笑意,吴惠脸上的隐忧也一扫而光,好温馨的一家子。   看着他们我不由得想起灵儿跟小李阳。   说起来,小李阳比媛媛幸福。虽然没有她的家庭条件好,但是平淡无奇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有了媛媛的童趣逗乐,之前的不快烟消云散。郝杰的心情也不知不觉的好起来,他时而爆出爽朗的大笑,这让我怎么也不能把上一次看见的郝杰跟现在的郝杰联系一起。   一个是阴霾,充满愤怒绝望,狂暴的自虐狂。   一个是和蔼可亲的慈父。   吴惠察言观色,看差不多了,就悄声对郝杰说:“要不,你跟李沐风单独呆一会,你们俩谈谈?”   郝杰脸上的笑因为吴惠这句话顿时消失。很沉,也压抑的长叹一声,起身离开了媛媛,默默无语的朝书房走去。   我在吴惠的示意下,也起身尾随在他身后。走几步,吴惠轻轻喊了我一声,我转身看她。   她冲我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意外的是,我在那位村姑的带领下去书房却没有看见郝杰。   村姑说先生去了卫生间待会就来,喊我先进去等一下。   吴惠的书房充满母性的温柔气息,满屋子里全是育儿教材,以及一些女性必读杂志,还有一部分是药物运用。我猜想,这些药物书籍应该是为了郝杰买的,她转让了市,就是专心守护他,为他熬药,寻找能治疗他病症的法子。   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一声轻微的咳嗽,意思提醒我别乱动属于他妻子的东西。   我知趣的放下书籍,冲门口的郝杰点头,等他进来,彼此坐下。   村姑送来新鲜的咖啡,退出去顺带上门。   书房里就剩下我跟郝杰。这个难以靠近的怪人,就像审视一件从淘宝市场买来的赝品,一直专注的盯着我。   我也看他。   这时候他没有戴墨镜,我正好来一个全方位的扫描。一双狭长的眼,凌厉又带着几分深沉,眉骨略微突出,显得眼窝特别深邃,薄唇高鼻,英俊非凡。   整体看,郝杰给人的感觉,尊贵又优雅,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更衬得他气质冷漠,高不可攀。   不得不说,该男人是男人中的极品,我不得不甘拜下风,他跟吴惠更是一对绝配。   我在心里说,可惜可叹,真的是天妒英才。但愿我能帮他脱离厄运,但愿吧!   “你从什么时候起认识我夫人的?”   我以为郝杰开口会问你从事阴阳先生多少年了。却没想到他开口说的是如此俗气的话,他还在耿耿于怀我跟吴惠认识的事?   “你真的很在乎我跟你夫人认识的事?”   郝杰淡笑一下,端起咖啡掩饰惊鸿一现的尴尬,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你沟通,男人在一起不就是谈女人吗?所以我就选择了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话题。”   原来他也知道这是个俗不可耐的话题,我暗自冷笑一下道:“没什么,还是由我来问你吧!”   郝杰点点头,挺配合的口吻道:“那行,你问我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体不适!还有症状是什么样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郝杰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直入主题问得如此直白,稍稍怔了怔,极力在压制情绪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吐出一口气道:“半月前做了一个噩梦起。”然后看我一眼,迟疑道:“可不可以别看我的伤口。”   “为什么不能看?还有,在做这个噩梦前,你去过什么地方?”   “跟朋友去过TL国,是一次短时间的旅游。”   TL国,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TL国是巫术之乡,养小鬼“古曼童”残忍做法,跟邪恶的妖术让人闻之色变。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TL国人都是邪恶的,除了邪恶的降头师。郝杰会不会在TL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以至于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第520章 发作   我的质疑跟推测最终被郝杰出乎意料的一句话推翻。   郝杰说父亲郝志南曾经希望他学医,可他对医学不感兴趣,毅然选择了土木系。做了一名建筑施工,之后事业蒸蒸日上,从小小的施工升级成为身家过亿的建筑企业巨头,这一路走得太顺利,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   父亲是一古董商,经营多年,聚财不少。对他的事业,父亲不看好,即便是成功了,他也没有看见父亲默许,赞同的笑意出现在脸上。   在这方面,郝杰非常体谅父亲,他觉得父亲原本就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但却不知道,父亲在不拘言笑后面,隐藏了多么大的怪事。   郝杰恋爱了,带着第一任女朋友回家。   我听郝杰讲述第一任女朋友时,看他眼神里闪烁从未有过的色彩,就知道他提到的不是吴惠。   同时郝杰也没有说出第一任女朋友的名字,只是说她看见了父亲手臂衣袖被血染红,出尖叫声吓得手里的碗筷散落在地。   这一声尖叫,把原本一顿温馨和美的饭局,完全搅混,每一个人都紧张,恐惧,惶恐中不知所措。12o来呼啸而来,接走了郝杰的父亲,把一家子的心都带走了。   郝杰的女朋友吓得花容失色,几乎瘫软在地,她在看见未来公公手臂流血出尖叫时。未来公公竟然乎想象的冷静,并且狠狠一拍打筷子气冲冲的回到了屋里。   12o是郝杰打电话喊来的,父亲迫不得已在家人的劝阻下上车,在上车之际深深凝望着他,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是那种非常绝望,让人害怕的眼神。   父亲去了医院,医生立马诊断他这是意外受伤。并且对伤口进行消毒,缝合,血止住了,父亲的情绪却异常暴躁,不配合治疗,不打针,胡乱蹬开覆盖在身上的被单。   郝杰去医院看他。   父亲冷冷的注视他,眼神依旧充满绝望,跟无边的恐惧。   听郝杰讲述到这,我不由得联想到悬挂在他们家书房里的那幅画。   “画是你画的?”   郝杰点头:“是的。”   “你父亲最后怎么样了?”   问到他父亲,郝杰面皮一阵剧烈抽搐,神情也黯然下来。同时,伸出右手,捏住左手臂,眉头紧皱,大口大口喘息中,汗珠争先恐后的从额头处冒了出来。   “怎么啦?”   “没什么,你帮我去找向克松。”   “哦。好。”我答应中急忙出去,在外面看见那个村姑保姆,就问:“你看见向克松没有?”   村姑见我神色慌张,惊了一下,朝小客厅指了指,然后目视我朝小客厅走过去才转身离开。   村姑好像不清楚郝杰的事。我暗自想着,看见媛媛在玩积木,造房子,吴惠跟向克松在说什么。   见我过来,吴惠起身,紧张的问道:“怎么,他又脾气了?”   “不是,我喊向克松去一下。”   “哦。”吴惠看向克松道:“你跟李沐风去一下。”   媛媛可能是因为我的紧张,加上没有看见她爸爸出来,突然没来由的大哭起来。   我敢说这是心灵相通吗?她爸爸在煎熬痛苦,媛媛突然大哭。   向克松心领神会,好像知道我喊他有什么事。只是对我简单说了一句:“你先过去,我去去就来。”他没有朝郝杰那边走,而是朝外面走去。   我不知道向克松是几个意思,不过话已经带到,也算尽了我的本分。   郝杰一个人在书房,我还是不放心,向克松去了好一会没有过来,我也不等了,就直接朝书房走了过去。   媛媛的哭声逐渐变小,应该是吴惠哄住了。   书房里,郝杰面色很难看,就像我在他家里看见的样子一样,才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喊12o来?”   郝杰隐忍痛苦,右手死死捏住左手臂。尽管他捏得很紧,但是我也看出在他捏握的指缝中有红色的血侵透了出来。   “呀,你流血了。”我失口叫出声,招来他狂暴的嘶吼。   “你出去,滚!”   如果不是看见郝杰在忍受痛苦,虽然我不知道这种痛苦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有多么难受的苦楚。我很有可能拂袖而去,他奶奶滴熊,哥也不是乞丐来的,凭什么就被你大呼小喝的?   负气走出去,正遇向克松急匆匆的走来。他看我一眼,手里拿着一个医疗器具,好像是装针筒的那种器具,低声问:“郝先生怎么样了?”   “不清楚,你去看看吧!”我极力稳定情绪,平和的口吻道。   向克松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进了书房,随即砰地一声把书房反锁了。   小客厅,吴惠正在焦虑的等待着什么。我走过去,她撇开媛媛压低声音问道:“我老公他没什么吧?”   我在想,或许郝杰有什么不可示人的事隐瞒着我跟吴惠。要不然,他刚才怎么没有喊吴惠,而是喊向克松?既然他想隐瞒的事,那么我也不能闲的蛋疼去没事惹事。   如此,我对吴惠的询问只是淡淡的笑一下道:“没什么,他喊向克松去好像是因为别的事。”   “哦,那一定是花园除草的事。”吴惠轻松一笑,招呼我坐下道:“待会他会喊你过去的,今天咱就将就吃点,回头我喊村姑做一顿家常便饭,只是怠慢你挺不好意思的。”   “别客气,我跟你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坐下,口头上在敷衍吴惠,心里还在猜测,向克松手里拿的那个针筒医疗器具。   我想他刚才应该走的是偏厅,没有让吴惠看见他手里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正生在郝杰身上。我说的这种不好的事,不单单是他身上来历不明的痛楚,而是跟向克松手上拿的物件有关。   一盏茶的功夫,向克松出来了。他含笑冲吴惠点点头,然后躬身逗了逗正在玩积木的媛媛,然后朝我走来说道:“郝先生让你去书房。”   “嗯。”我答应着冲吴惠打了一个招呼,她会意的点头,我忽然觉得这一家子怪怪的。点头成为他们沟通的唯一方式,缺少了语言,就像哑巴,身在其中的我,也搞得神经兮兮的。   郝杰出奇的淡定,正若无其事的在看书。   看的是女性杂志。   “来了?”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同样的是一个人,其性情跟前两秒之间的差距惊人的大不一样。我要不是亲眼目睹他之前的样子,还真的以为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他郝杰就是一个特优秀的企业巨头。   “嗯。”我坐下,咖啡已经冷了,我只是看一眼没有去碰。   “要不要换一下?”郝杰察觉我在看咖啡,礼貌性的问道。   我摆摆手:“不用了。”视线定格在他那菱角分明的脸上,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向克松几分钟前,一定用了什么东西帮了他,而这种东西有止痛止血的神效。   “那我们继续?”郝杰在征求我的意见,同时他那双忧郁的眼神深意的凝望我一眼,然后刻意的避开我的视线看向别处,最后定格在一本不起眼的书上道:“别对我太好奇,你只管帮我想办法查出真相。”   “我也想知道真相,问题是你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你不是医生。”郝杰认真的直视我,忧郁的眼神转换成咄咄逼人的气势道。   我耸耸肩,抱歉道:“对不起,你不愿意配合,请恕我无能为力。”   我起身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他冷冷的话:“不送。”我身子僵住,被他这句话僵住,原本是想激将他一下,没想到竟然直接下逐客令。   我答应吴惠要帮他们的,现在搞得下不来台怎么办?我回头看向他。   他手指摁住太阳穴,很疲倦的样子,半依靠在沙上,似睡非睡的样子。却是没有看我一眼,好像刚才说不送之后就没有再看我一眼。   “呼~”我吐一口气,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一路走出去,我想了很多托词,比如告诉吴惠我实在是没有能力帮她。   还就是撒谎,说家里有急事需要马上赶回去。今天赶回去了,那明天呢?还得面对!   最后我还是觉得直接说了好。   面对吴惠,我没有无法撒谎。   吴惠听完我的讲述,挺意外,也惊讶道:“你们俩不是谈得很好吗?”   “我想,问题还是出在你老公身上,他拒绝配合。”   “关于什么?”   “他不愿意给我看伤口。”   吴惠惊讶更甚,脸色也随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最后起身,冲我苦笑一下道:“我陪你去找他说一下。”   “不用了,这样很不好,会让他觉得我不是男人,喜欢在女人面前搬弄是非。”   吴惠呆住“都这个时候了,他不可能计较这些的,你就勉为其难帮帮我行吗?”   听吴惠这口吻,责任好像在我。是我在故意推诿,不想帮他们一家子。   我擦!搞去搞来我特么的里外不是人了。 第521章 脆弱的人性   郝杰现在在气头上,转身又出现在他面前觉着不怎么好。   不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我就直奔吴惠问关于郝杰家的情况。   吴惠的说法跟郝杰讲述他父亲的事基本相符,郝杰的父亲是一位古董商,而且,他们家就是靠做古董起家的。   然后我问及郝杰父亲的情况,吴惠就有点含含糊糊的,好像在回避我的话题。   看她这样,我觉得继续坚持下去没啥意思了。   很明显,我从吴惠这一处住宅感觉不到什么。就像一潭清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问题依旧出在郝杰那栋仿欧式别墅里。   我给吴惠点明了说,郝杰身上出的问题跟鬼没有什么关系,问题出在他自身,我得查看了他身上的症状,以及了解他们家族的过去才能知道内中有什么关联。   最后,吴惠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悄悄告诉我,郝杰的父亲死于自杀。   “这事除了我跟郝杰,还有他的朋友,没有谁知道。”吴惠的神情黯然,同时我能感觉到她那一份隐忍的的恐惧,是害怕自己的丈夫走公公的老路。   郝杰他们这一家子究竟是怎么了?郝杰不信任我,或者是对我存在戒备心!才不愿意敞开心扉的跟我沟通,才拒绝把家里的秘密说出来。   那么郝杰的这位朋友又是谁?当然,这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疑问,吴惠绝口不提的事我不能深挖。   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去回忆伤痛,特别是万分恐惧的事。   吴惠说公公出事那一晚,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气候很低,公公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就像得了自闭症的孩子,从医院回来就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饭都是保姆送进去,原封不动的拿出来。   为此,郝杰才把吴惠带回家,说父亲的身体跟状况不好,所以要守在他身边。   吴惠有孕在身不能太辛苦,加上外面实在是寒冷。所以就早早的休息了,郝杰呆在父亲身边,跟他说一会话,还是被父亲赶了出来。   郝杰回到吴惠身边,听一下肚子里小宝贝的动静,夫妻俩就在猜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吴惠说:“希望是女儿,鼻子跟嘴唇像妈妈,眼睛像爸爸。”   郝杰体贴的给妻子拉了拉被角揶揄道:“都像妈妈,别像爸爸。”说这话的时候,郝杰眼神闪烁,并且刻意躲避吴惠的注视。   吴惠问:“为什么?”   郝杰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沉默中走向窗口,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吴惠道:“我们家就像中了一种不可见,不能破解的诅咒。”   吴惠被丈夫的这句话吓住,惊得呆了一下道:“你别吓我。”   郝杰回身看向她,是充满深情的看着她道:“如果真的中了诅咒,你后悔跟我一辈子吗?”   吴惠摇头:“不会。”   郝杰从窗口走到床边,爱怜的亲吻了一下吴惠的额头,低声道:“我父亲左手臂有一条嘴型伤口。”   吴惠惊讶,面色瞬间惨白道:“不是都好了吗?”   郝杰摇摇头,叹口气对吴惠说道:“我想跟你商量过事。”她没有做声,暗自猜测他要说的话,默许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咱可不可以暂时别要孩子?”   “什么?”吴惠整个人如遭电击,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动了,蹬腿动胳膊的,他怎能舍得?这可是他们俩的亲骨肉,想到这儿,她的泪水不可遏制地就开始泛滥起来。   看吴惠哭,郝杰慌神了,急忙拿起纸巾帮她拭去眼泪水道:“我都鼓起很大的勇气跟你说这些,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说了。”   吴惠抽噎着说道:“你害怕有什么厄运落在孩子身上?”   郝杰无声的冲她肯定的点头道:“你没有看见父亲的伤口,那伤口无法愈合,不但如此,伤口还能挣断手术缝合线……”   郝杰讲的话,把吴惠吓住,同时她也不太相信。虽说世间事无奇不有,但是伤口怎么可能挣断手术缝合线?这不是天方夜谭的故事吗?   郝杰见吴惠不相信,就决定带着她去看父亲的伤口。   他们俩去了父亲的卧室,却没有看见人。   郝杰大吃一惊,这这种恶劣的气候下,父亲能去哪?   最后他去找了地下室,没有人,又去其他房间挨个的看,结果还是没有人。最后,他想到了花园里,秋千杆子。   他不让吴惠跟着,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看。   吴惠被强制留下,默默无语的看着郝杰朝后花园走。   在大雪纷飞下,后花园铺了一层积雪,用塑料薄膜笼罩起来的防冻树在寒风中出飒飒的响声。在秋千杆子上,垂吊着一个卷曲已经冻僵了的躯体。   冻僵了的躯体就是郝杰的父亲,他的死相让人看一眼不敢看第二眼,包括郝杰看了也惊得急急后退。   父亲死了,悄无声息的离开,留下一大堆疑问在郝杰脑海里。他不明白父亲怎么会选择离开,还有就是父亲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诅咒,也应该有来龙去脉吧!可是父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么悄悄地走了。   吴惠讲述到这儿,眼眶溢满泪水。她只差给我跪下求了“李沐风,求你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我害怕……”   我搀扶起吴惠,坚定的点点头道:“能帮的一定帮。”   “妈妈。”忽然传来的稚嫩喊声,惊得吴惠神经质的转身看去,在她身后,媛媛抱着洋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是我也没有察觉道。   “媛媛。”母女俩楼抱在一起,我看见吴惠眼角滚动出一颗颗泪珠,心里难受,急忙别开头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郝杰在脾气。把书,胡乱的摔,掀倒书架。向克松在门口,看我走过来,急忙摆摆手示意我别靠近。   我问:“怎么?”   “他心情不好,待会就没事了。”向克松好像蛮了解郝杰的。   “哦。”我不能折回身,吴惠正在跟媛媛在一起。   可就在这时,从屋里传来郝杰的大喊:“外面是李沐风吗?”   他知道我?暗自惊异,急忙应声道:“是我。”   “你怎么还没有滚?”郝杰风一样走到门口,对我怒目而视道。   得!我愣住,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进。   向克松说:“郝先生喊你走,你就走吧!”   “好吧!”我退了出去,刚刚转身看见吴惠。她手里牵着媛媛,面色无比惨白,虽极力在隐忍,可还是看得出她在颤抖。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把媛媛往我面前一送“跟李叔叔呆一会,我跟爸爸谈话。”   本想告诉吴惠,我要回去了。可看她这样,我又不忍心说出口。   向克松催促我道:“走吧!我送你去车站,搭短途车回你家。”   媛媛紧紧抓住我的手,就像小李阳,对我很依赖那样,从上车到下车都没有离开我。向克松想带走她,她摇头不答应。   这孩子真奇怪。   我带着媛媛回到怖寒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灵儿在得知媛媛就是吴惠的女儿时,好喜欢的,把平日里给小李阳的零食,玩具都拿出来,唯恐怠慢了这个小公主。   那个时候我一直纳闷,吴惠为什么要把女儿塞给我?   其实在后来才明白,什么事都有原因的。   媛媛有灵儿照顾,很安静,跟小李阳也相处得不错。媛媛比小李阳大一岁。在扮演姐姐的角色,对他可好了。两个小家伙缠灵儿讲故事,我去了杂物间看小僵尸。   说是去看小僵尸,其实就想安静下来,仔细的想吴惠家的事。   想向克松给郝杰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让他的苦楚瞬间缓解,我有想到是杜冷丁。杜冷丁是医用镇痛药,但是用多了就跟吸食鸦片差不多有瘾头。   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毒品。   向克松给郝杰注射的是毒品,只有毒品才能缓解止痛的同时起到麻醉的作用。   想了一会,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我还是去看两个孩子。   有人敲门,灵儿跟我都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她问是谁,外面应声的是老廖。   在吴惠找我之后,我有想到去找老廖。却因为他没有在家,然后又去了吴惠在怖寒镇跟县城交界处的房子。   是老廖就对了,灵儿说大白天他来找过,这家伙执拗脾性,心里搁不得事。他知道我一般很少找他,一旦找就一定有事生,这不都这夜了还来看看我回来没。   灵儿开门,老廖笑呵呵的进来,打哈哈是他的习惯,然后听屋里有两孩子在说话,就打趣道:“什么时候添了丫头了?”   我说没有的事,是你原老板的千金。   老廖听我这么一说瞪大眼睛道:“郝老板的千金?”   “是的。”   看我没有玩笑的,老廖小声说道:“郝老板最近没有去工地,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替代他管理三期工程。”   “你不是没有在那做了吗?”   “做啊,我做了二期,三期换人管理,加上隔壁工地出的价比这边郝老板高,我就跳槽了。”老廖说着,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低头嗨嗨一笑道:“你是有文化的人,别笑我小家子气,你想我缺钱,谁有钱谁就是我爹。” 第522章 恐惧尚存   平凡人说朴实话,老廖没错。老百姓过日子也很难,现今社会一切都向钱看,特别是老廖他们这种挣扎在底层的老百姓。携妻带子远离家乡,不但要练就一身适应环境的本领,还得想法继续生存下去。   而这个看似简单的心愿,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在这里,坐要坐钱,站要站钱,就连上个卫生间也要钱。每一天睁开眼,吃喝拉撒睡都要钱,所以他说谁有钱,谁就是他爹的话,我相当理解。   接下来老廖又给我闲聊几句,说什么国家政策好,在补助农村不但不上交公粮还倒给种田农民的补助金。他很羡慕没有离开家乡的村人们,并且表示把手里的活儿干完,就带着妻子孩子回家种地去。   临走,老廖给了我一组电话号码,说是三期工程一小工头的,还说我如是想打听三期工程郝家负责人是谁,就可以问一下这位小工头。   老廖走后,媛媛跟小李阳都睡着了。   灵儿把媛媛抱到小李阳的卧室,让她单独睡在卧室里。   小李阳则跟我们一起睡。   夜很深了,屋里的灯熄灭,我还在想吴惠家的事——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从那传来哭声,我一个激灵蓦然想到媛媛。极快的动作,翻爬起来,想也没想直奔小李阳的房间。   小李阳的房间就在隔壁,只有一米远,中间有一截过道,不是很长。因为我们的住处不宽,是那种套间,在后来有了小僵尸,怕他伤害小李阳,才在杂物间跟卧室之间打了一个隔断。   所以我从大卧室出来,人直接就站在过道上。   过道上的灯一道夜间从没有关过,是提防小李阳半夜有突事件的。   灯是那种小灯,光不是很强,有点暗。加上过道的涂料斑驳陈旧,上面铺满了灰尘,整个空间就暗黑一片。   突然,我看见在小李阳的门口蹲着一个小身影。   “媛媛,你干嘛?”怕惊动,吓着她,我轻手轻脚的靠过去。   媛媛还在嘤嘤哭泣,黑覆盖下抽搐的小肩膀,低垂的眼脸,无不令人心酸看着心痛。   “媛媛乖,叔叔在,你别害怕。”我伸出手,伸向近在眼前的媛媛。就在这时,媛媛猛然回头,一张脸惨白,她的手臂全是血……   我愕然一呆,惊讶:“你受伤了?”   媛媛却没有说话,她慢慢站起来,仇视的眼却不是对着我看,而是看向我的身后。我扭头看去,身后什么都没有,再回头看媛媛……   媛媛不见了,我敢说刚才的绝不是幻觉。她一定在我扭头时退回到屋里去了,这样一想我毫不迟疑的推开小李阳的卧室门。   推开卧室门,摁动门口电灯开关,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可是灯光下,我看见媛媛好好的睡在小李阳的小床上,睡得正香甜。   我环顾屋里,干干净净的空间,小李阳的各种玩具都排列整齐。屋里没有异样,刚才我看见的是谁?手机震动,惊得我本能一炸,急忙伸手拿起手机来看。   是吴惠给我的短信:媛媛在你那边好吧!   我的手机是老古董,打字不方便。我就直接把电话给吴惠打过去,电话是通了,可她马上给我挂断。   又来短信说:“不方便接电话。   好吧!我只好去找灵儿。   灵儿睡得正香,极不耐烦的摆摆手:“别打扰我的清梦。”   “是吴惠来短信问媛媛的事。”我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灵儿还是急忙爬起来,惊乍乍的拿起手机看一下,手指灵活的回复道:很好啊,她很乖的。   然后,吴惠没有来短信,四周安静下来。我跟灵儿对视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声顺势挨着她躺下。   灵儿手搂住小李阳,背对我。   我的手搭在她身上,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么挤在一起勉强睡了一晚上。   可能是晚上睡得太晚的缘故,早上总是不想醒来。在睡梦中,突然觉得有被人注视的感觉,一骨碌爬起来,现是媛媛悄然的伫立在床边。   我揉揉眼睛,低语道:“媛媛?”   “叔叔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媛媛在说话,惊醒了小李阳。   小李阳马上就要起来跟姐姐玩。   灵儿将就批了一件我的衣服,匆匆忙忙给小李阳穿戴好看他高高兴兴的跟媛媛跑出去,才又躺下。   自始至终我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媛媛的举手投足间大气沉稳,就像她妈妈。如此小的年龄,就有此种传承,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大一定不简单。   在之前我还在想,作为小公主的她,一定需要别人的照顾。却在刚刚生她悄然出现着我们卧室里时,推翻我的想法,我抱着侥幸的心里在想,或许她的自理能力是吴惠长期以来训练出来的。   灵儿在整理床铺,我在穿衣服。她问今天要不要去吴惠家,我说不知道,不过我有可能要跟矮冬瓜去一个地方。   她又问是不是去县城。   我答复是的。   去县城找老廖给我提供的小工头。   我们去县城不能带媛媛,所以在去之前,让灵儿跟高静说说今天不开铺子,她们俩的任务就是带好小李阳跟媛媛。   我跟矮冬瓜是坐公交车去的。   在路上接到吴惠的电话,说她老公今天很反常,让我去看看。   不得已我只好跟矮冬瓜下车,转车直奔吴惠的家。   同时在路上我把郝杰家的情况简要明了的告诉了矮冬瓜,他在跟我一起接手这件事,有必要知道详细情况。   我也想知道矮冬瓜对这件事的看法。   往往有时候两个人承担压力总比一个人承担好些吧!   矮冬瓜说这件事好像不应该是我们管的,应该是大医院或者专家门诊。听这孙子的话,我笑喷。猪脑袋就是猪脑袋,特么的人家是有钱人,他能想到的,人家早就想到了。   要是医院能解决的事,也轮不到找我。还有就是,我把矮冬瓜高估了,特么的,如果他能想到我预测的那件事上去,那母猪也会上树了。   看我阴笑阴笑的,矮冬瓜撇撇嘴道:“难道不是吗?他这是病,得治。”   这孙子,给他二两薄面就蹬鼻子上脸,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子?“你就给我闭嘴吧!”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憋闷,想他跟我还是有那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认真用脑子想想。   看我生气,矮冬瓜不敢出声了,一个劲的抓头皮。看都不敢看我,直达中转小站才说话。   从车子上下来,我才知道这里没有车通吴惠家。必须得坐三轮车去,看中转小站一色的老少爷们都在吆喝生意,有一女的,却苦巴巴的坐在三轮车上干等。   就直接要了她的车。   这女的乐得咧嘴笑,急忙把车子蹬过来。不过,看到我跟矮冬瓜一起,她愣住,苦着脸说:“你们是两个人,还有一个那么胖的,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矮冬瓜冲女的翻翻白眼,大大咧咧的朝其他人看过去,拿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喊道:“哥要去新村别墅,谁带?”   喊一声没有人搭理。矮冬瓜一掀鼻头,没好气嘟哝道:“有钱赚都没有人理。”   他丫的,不知道人家是靠脚力蹬车的,他那么胖谁愿意为了十块钱搞一身臭汗?   不得已我只好出血,喊两三轮车,我跟他一人坐一辆。   我们到达新村别墅时吴惠早已经等得不耐烦。   她先简单的问了一下媛媛的情况,然后说郝杰把自己关在屋里,出很吓人的声音,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连素来比较能靠近他的向克松也没辙了。   向克松都没辙我能怎么办?想起上次他对我的态度,我也不知道应对。   接着吴惠把郝杰在网上买的东西给我看,说觉得奇怪。我看她点开的电脑屏幕显示,是兜售养小鬼的页面。   郝杰想养小鬼?我脑袋轰一下,十分震惊。想当初我就怀疑他是养小鬼被小鬼反噬,没想到他果真有这个想法。   更或者,郝杰的父亲就是养小鬼,然后……我不敢想下去,一代受诅咒,代代都受诅咒,就像我们李家。   曾经盗取鲁班秘籍,结果还不是受到诅咒。要不是契机巧合,遇到鲁小丫,她拿走了鲁班秘籍,说不定我的小李阳就胎死腹中了。   不过我跟吴惠可能是虚惊一场,在页面显示上,没有看见郝杰进一步洽谈的痕迹。   转念一想,他曾经去过TL国。如果他在去TL国之前,知道自己遭到遗传诅咒会不会去TL国寻找法子破解?   这就是我十分棘手的问题,关键是郝杰不愿意跟我来一次心与心的交流,不愿意把心中的秘密说出来。   我在想,郝杰之所以要躲避起来,是在想解脱的方法。   而让他苦思冥想解脱法子的原因,就是长期处于绝望,痛苦,恐惧的因素中。那么,唯一能解脱方法是死。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痛苦,我没有把这个推测告诉吴惠,而是直奔郝杰躲避起来的房间。   郝杰躲避的房间门口,向克松在抽烟,在他的脚下不少烟头。他看见我,站起身,如释重负般叹口气道:“你来守,我得去休息一下了。”   吴惠说向克松守在这门口一整宿。 第523章 死亡威胁   郝杰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的!   他就在我眼前的这间屋里徘徊,狂躁的嘶叫,幸亏他们的房子隔音性能好,否则一定吵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向克松跟我说完话,冲吴惠点点头作势要离开,我跟进一步走了过去,跟他并排问道:“你没有给他用药?”   向克松一愣,明显有点惊讶,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了?”他这是不确定的试探,想试探我对郝杰的事以及他的事知道多少。   我不动声色,直视他的眼,沉稳的答复道:“嗯。”   向克松再次警惕的看向吴惠跟矮冬瓜,声音压得极低,就像是怕谁听见似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如果答复说吴惠告诉我的,肯定不现实。要是吴惠知道这件事的话,他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所以我果断的说道:“走南闯北许多年,也就这么点本事。”   向克松稍稍松口气,示意我跟他走。   然后我们俩在吴惠的注视下,朝别的地方走去。   向克松这是想避开吴惠,告诉我他给郝杰注射的正是毒品。   我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也大吃一惊:“你怎么能这样?”   向克松眉头一挑,昂着脖子复杂的表情看着我道:“郝杰要求的,他不想自己在作的时候伤害小姐跟夫人。”   “他作会伤害人吗?”   “会,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把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泄出来。所以只好用毒品来麻醉,来缓解疼痛跟恐惧所带来的苦楚跟几乎要崩溃的内心。”向克松面无表情的讲着生在他老板身上的事,就像讲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那么淡定,淡定得令人寒心。   “你看见过他的伤口?”   向克松不可否认的点头:“嗯,就像一张血糊糊的嘴,只是这张嘴不吃东西,不定期的流血而已。”   “他给你看的?”   “是我给他注射毒品时看见的。”   “哦。”我手插兜在原地走动,在思索下句话该怎么说,怎么才能向克松不起疑的情况下,把所知道的一些关于郝杰的事告诉我。   就在这时吴惠急匆匆走来,冲我招招手道:“他想见你了。”   她口里的他自然是郝杰。看这个可怜也令人情不自禁心疼的女人,我无法用语言来安慰她,只能尽其所能帮助她。   我跟向克松说下次继续聊,然后跟吴惠去了。走很远,我都还觉得向克松在注视我,倏地回身,只看见一株干枯的藤蔓攀爬在人工搭建的架子上,却没有看见他。   郝杰肯见我,他这次又是怎么想的?   在进门之前,我预备了无数对话的开场白。一次次否决,也预测了无数个他见我的理由跟动机,也一次次的推翻。   进门,身后的门关上。郝杰面对窗口,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死气沉沉失去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活力。   他没有说话,我站在门口也没有说话,屋内寂静无声空气沉闷。   “郝……”我刚刚开口,他抬起右手臂,阻止了我的话。慢慢转身,面对我,一张脸煞白,那对忧郁的眼单看一眼,就让人内心沉甸甸的倍感压力。   饶是我做好的心理准备,也本能的避开他的注视。   “你想知道我的故事,想知道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他的声音才短短十几个小时,变得沙哑,且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了之前那种磁性的魅力,他高大的身躯蒙上了一层死神将近的阴影。   我除了点头,不敢出半点声音来,生怕不小心激怒了他。   郝杰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我有注意到他左手臂一直垂直的,手指有血迹,而在他战的位置有一大圈血红。   我坐下。   他走过来,也坐下。他也感觉咽喉不自在,干咳一声,努力想调整嗓音却还是徒劳,说出来的声音还是嘶哑:“吴惠坚持说你能帮助我们一家子,你能吗?”   如果没有吴惠,对方是一个跟我素不相识的人,明知道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可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会毫不犹疑的答应试一试。   现在,郝杰带着满目期望,渴求凝视着我。   我认真的看着他,看着那双深邃忧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请相信我。”   郝杰听我这么一说,唇角一勾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死死的盯着我,一字千钧道:“那好,我把这条命交给你。”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条命交给你。   却好似千斤重担压在我肩头上,这个是一条命啊!我李沐风何德何能敢拿人家的命来试?   一时间我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能拒绝,不能支吾,敷衍,不光是郝杰玩不起,我也玩不起,包括吴惠也玩不起。   我鼓起勇气迎视他的视线,淡笑一下道:“当然,如果你信任我。”   郝杰冲我点头,抬起左手臂,这一刻我非常紧张。因为马上就要看见一直以来希望看到,却一次次失之交臂没有看见的手臂伤口。   这种紧张的感觉,不亚于灵儿在产床上生小李阳那一刻。   郝杰慢慢撸开的衣袖露出一截千疮百孔的手臂。手臂上有无数个针孔留下的血点,在这些血点的中央有一就像向克松描述的嘴型伤口。   伤口有两寸长,皮肉翻卷,在伤口四周是乱七八糟的针洞,这些正压洞应该是缝合线留下的,可能是刚刚流血的原因,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看着这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但凡是人都会联想到是身体主人自残来的。   “曾经去过医院,正如我父亲那样,医生说他是自残,并且给他注进了大量的镇静剂。还说他是心理疾病,需要心理医生的疏导,在进行心理疏导半年后,他自杀了。”   郝杰说到这儿,喉头硬说不出来了。   我帮他把衣袖整理好,遮盖住伤口,沉重的叹口气道:“你尝试过用缝合线?”   郝杰苦笑一下,起身去一柜子里拿出一针线盒。针线盒有一根血红色的线,一根针,不用说郝杰曾经尝试用他们来缝合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停止了这个疯狂的举动。   我帮他把针线盒拿到桌子上。   他坐下,重新撸起衣袖。   “你想干什么?”   郝杰没有理睬我,一味地做他的,完全无视我的样子,拿起针线盒里的针线。然后想起什么,又起身去把门反锁死再次返回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去刚才拿针线盒的柜子里拿出那天向克松送来的医疗器具盒子。   他这是想注射毒品?   我惊讶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我阻止他继续注射毒品,他会怎么想?   郝杰把器具盒子打开,拿出一管装了毒品的注射器递给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下。   这无疑是在逼我犯罪,只要我把毒品注射进郝杰的手臂里,那么我就是共犯!   我呆住……   郝杰看着我:“怎么,你害怕?”   我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递给的注射器,就像看见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很是排斥,反感,也畏惧。   看我迟迟未动,郝杰笑了,笑得很牵强。“放心吧!家里就我跟向克松,现在多了一个你知道这事,我是想示范一件事给你看。”   “示范什么?”   “我的伤口,肌肉是活的。”郝杰凑近我耳畔,诡秘的神态,就像在说一件不可告人的可怕变故。他这不是废话吗?人的肌肉由成千上百万的细胞组成自然是活的,接着他又说:“它们就像牙齿,能挣断缝合线。”   我擦!郝杰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的同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蓦然想到吴惠给我讲述他父亲的事。其中也提到伤口挣断缝合线的怪异事,如是这样,我真的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郝杰练的撩起衣袖,然后看着我战战兢兢地把一管毒品注射进三分之一。然后右手拿起针线,扭头姿势,看着伤口,那眼神倒不像是面对自己手臂的伤口,倒像是面对仇人那般,面部表情都随之变得扭曲狰狞得可怕。   我紧张,真的,口水都不敢吞咽一下。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手不听使唤老是抖啊抖的,看郝杰一针挑起翻卷血红色的肉皮,就像刺在我身上,挑起的是我身上的肉,锥心刺骨的疼痛感在浑身细胞中蔓延。   我从没有如此心神不宁过,也没有如此亲自面对血淋淋的事实,诡异的伤口,在郝杰一针一线的缝合中慢慢闭上。   看那缝合好的伤口,你会不经意间想到一部恐怖电影中,一个女鬼被缝合的嘴巴。   郝杰把缝合好的伤口面对脸,摆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在等待它的变化。   我也在等待,焦急的等待,从没有觉得一分钟是那么漫长。无数次在心里说:郝杰是错觉,很有可能是毒品原因产生的幻觉。   是这种幻觉让他误以为伤口会是活的具备生命那种。   可要真是这样,那么吴惠讲述的故事,岂不是假的?   两分钟过去了,郝杰的手臂没有动静。可能是手臂有点冷的缘故,我看见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此我没有经得他的同意,去门外找吴惠拿来一件外衣,说是给郝杰披,并且让她送点吃的喝的来。   无疑我的这些话,带给吴惠天大的喜讯。她忙不失迭的答应着,回头吩咐村姑保姆按照我说的去做。   矮冬瓜一直都在,他好几次想进来,我摇摇头拦阻他,让他在外面等我消息。 第524章 恶咒   郝杰在我的劝说下,勉强吃了点东西。   吴惠给他准备的滋补汤,好像有某一种中药熬制,他在喝汤,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   我在看书,看时间,偶尔抬头看一眼他。最后一下,他的眉头紧皱,手里的汤勺哐啷~不知道是捏握不住掉在地上,还是他左手臂的疼痛,让他不得已丢了汤勺,总之在汤勺落地时我极快,是冲的来到他面前。   左手臂伤口周围,也就是缝合线四周,我亲眼目睹,也是有史以来最难以置信的看到,他伤口四周的肌肉在挣扎,在颤抖,在排斥缝合线。   郝杰面部肌肉抽搐,满头大汗,惊恐万状的样子,令我十分震惊,就好比有人正一刀一刀的在割他的肉。   我让他别看左手臂,把五指并拢,尾指跟拇指衔接,口念六字大明咒。   六字大明咒可以起到静心安神,排除心魔的作用。   可他按照我授予的口诀念,却没有起到静心安神的作用,反而情绪变得反常不稳定了。   我急忙让他念静心咒,驱魔咒,无用!斩妖匕乃是集杀气,邪气于一身,我把匕别在他的伤口处。他鼓动的肌肉,稍稍停息,缝合线已经被挣断好几根,郝杰面无人色歪歪斜斜几乎要倒。   我急忙扶住他,再看伤口处,偃旗息鼓已经停止抗争的肌肉再次战斗起来。它们就像不知疲倦寄附在郝杰左手臂上的精灵,在破坏缝合线想要撕裂伤口。   斩妖匕也无能为力,这个我还是真的没有见识过如此恐怖的场面。   顷刻间,不单单是郝杰冒汗,就是我也浑身冒汗起来。这可是一条命啊!之前还大言不惭的应承下来帮助他们的,现在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伤口,在肌肉的破坏下,慢慢挣开露出血红色的肉皮跟深得见骨的血肉。   “啊……啊……”郝杰突然爆的狂吼,惊得我汗毛一炸,如同活见鬼那么骇然人。惊魂未定中,他绝望的看着我,干裂的嘴唇迸出一句话:“救救我。”他脖子上挂的十字架银色链子,引起我短暂的好奇心,最终还是被他出的叫声震住。   这个在苦难中挣扎铁骨铮铮的汉子,久违了的心酸莫名涌上心头。我李沐风誓,哪怕是舍弃这一条命也要帮郝杰跟吴惠重新站起来。   亲眼目睹他痛苦不堪的一幕,才真正明白他为什么会避开众人,一个人在屋里狂。   忽然,郝杰一把抓住我的斩妖匕,面露可怕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对自己的左手臂切去——我被他的举动吓住,不由分说跟他争夺匕,并劝阻道:“别这样,既然你把这条命交给我,那么就没有权利对他进行伤害。”   郝杰几乎狂的怒吼道:“我要切了它。”无奈我紧捏住他的手腕,无法用力,他说的切了它,不是身外之,而是的是切了自己左手臂那一片破坏缝合线的肌肉。   门外的吴惠他们听见郝杰的叫声,也吓得不轻,“砰~砰”敲门声,他们想进来。   我冲门口喊道:“没事,一切有我。”敲门声停住。   郝杰无力,也沉重的坐下,浑身汗湿透了衣服,脸上的痛苦表情稍稍减轻了些。   我定睛一看,是最后一根缝合线被肌肉挣断了,挣开的伤口就像一张嘴,得意洋洋无声的凝视着身体的主人。   我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郝杰太累了,需要休息,我扶起他走出门去。吴惠默默无语跟在身后一起去了卧室,安顿好他,留下吴惠照顾,我立即去了她的书房。   可惜的是,她这里的书籍几乎都是女性杂志还有就是一些临床运用的医用知识。   我问跟随在身后的矮冬瓜:“咱怖寒镇书店有没有什么关于诅咒之类的书籍?”   矮冬瓜的笨,木讷都是死啃书变成这样的。在平日里没有比我少看一些奇门怪事的书籍,他听我这么一说,挠挠头说道:“应该有的。”   “我借阅了一部分关于苗疆蛊术的书,不过没有看到郝杰伤口那种咒语的书籍。”   “要不我们回一趟怖寒镇?”   “不能,我不能离开这里,要不你回去告诉灵儿,我暂时不能回去,让她照顾好媛媛。”   “那行,我这就回去。”矮冬瓜说着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门口有人。   按道理说,向克松在睡觉。   吴惠在照顾郝杰。   村姑在满厨房的走,她得准备这样那样,吴惠吩咐下来要给郝杰滋补的各种汤药。   那么有谁会在门口偷听我们谈话?我努努嘴,示意矮冬瓜假装继续跟我谈好,我呢,蹑手蹑脚起身走到门口,猛然一下子拉开门。   门口的向克松一愣,急忙打着哈哈道:“我来问你们今天不走了吧?”   “你不是在睡觉吗?”我看看他身后,然后逼视着他道。   “这不是,刚才郝先生大吼大叫的惊醒我,还真的想继续睡下去。”说话间,他打哈欠,伸手捂嘴探头探脑的朝书房里看了一眼道:“你们不打算离开,我就继续去睡觉了。”   “等一等。”我喊了一声,冲从里面出来的矮冬瓜说道:“我去跟吴惠说一声,麻烦向先生送你一程。”   “哦。”矮冬瓜答应了一声,那手就没有从头上放下来,挠抖中落下纷纷扬扬的头皮屑。   “我说你恶心不恶心?挠什么挠?”   “嗨嗨,习惯,习惯。”矮冬瓜干笑两声,跟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房。   我去跟吴惠讲了一下请向克松送一下矮冬瓜的事,她满口答应,并且立即找向克松。我说不用了,知道他在那。   向克松在书房门口等。   矮冬瓜跟向克松离开,我重新进入书房,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在这些书里找到需要的东西。   我刚才看的一部书是临床医学,没有什么用处,就随手丢在桌子上。出去一趟回来,现那部书挪动了位置,而且摆放挺端正的。   不知道是我记错了还是刚刚有人动了这部书,总之没有什么用处的书,我重新归位在书架上完事。   郝杰经过刚才的事,安静了许久。   吴惠说他不停的念叨什么六字大明咒,或许这个六字大明咒可以起到分心,分散注意力的作用,总之一顿饭下来,他还是那么安静的睡觉中。   我问吴惠:“向克松是什么时候来你们家打工的?”   吴惠说道:“向克松是郝杰朋友的表弟。”   “哦。”   她纳闷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摇头道:“没有什么。就是好奇,问一下而已。”   吴惠想了想,起身去了卧室,不多一会拿出一个精美的相册薄。相册薄上几乎都是她跟郝杰的相片,高档的婚纱摄影照,还有怀孕大肚照等,最后她指着跟郝杰合影,一位同样是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的男子道:“这就是郝杰的朋友,中文名字叫东方,英文名字叫Jason。”   怪名字,好好的中国人干嘛取名杰森!   从相片上看郝杰这位朋友跟他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因为我从整个相册薄看,只看见郝杰跟这个人的合影。当然还有吴惠,作为妻子跟他的全部合影。   郝杰的朋友满脸堆笑,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戾气,不知道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看走眼,更或者是郝杰在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我忽然觉得这位朋友跟郝杰有几分相似。   我把这个让吴惠感到好笑的想法说出来,她真的笑了,说这不可能的事。他们俩是一次偶遇认识的,而且两个人的姓氏都不一样,还有就是,这位朋友的家在很远很远的旧金山。   “是移民?”   吴惠淡笑一下道:“不是,他跟母亲一直就住那。”   “他母亲?没有父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对这郝杰的朋友特感兴趣,想追根问底下去。   吴惠挑眉面色凝重的样子道:“你知道的,面对外人我们不会谈这些话题,要是郝杰知道,他会大雷霆的。”   “我理解,如果为难,那就这样吧!”   “这倒没什么,郝杰现在已经接纳你,我们也不会把你当外人。你想知道杰森的情况,我只能告诉你,他父亲酗酒出车祸死了,之后他母亲靠帮人刷碗,缝补衣服把他养大。”   “哦,听起来,挺悲惨的。”   “嗯,杰森跟郝杰的身世有点相似。不过,郝杰比他幸福,至少有我还有咱们的媛媛。”   “那是。”看来是我多心了,曾经怀疑是郝杰身边的人对他下毒手,看来不是这样的。   吴惠问:“你那个徒弟还来吗?”   “来,他会给我送资料来的。”   “什么资料?”   “是这样的,我想查找一下关于郝杰身上伤口的资料。”   “这个我查过,只是他不相信我。”   我惊讶,“你怎么不早说?”   吴惠起身,悄声道:“我这就带你去,查到的资料在我书房里。”   女人做事细腻,这一点不可否认,我跟吴惠一起朝书房走去。村姑走来说道:“夫人,我下班了。”   “嗯,你走吧!”   “村姑是每天都回去的?” 第525章 杰森   村姑是本地人,老实巴交的对媛媛跟吴惠挺好,也贴心。时不时的还从家里带些新鲜的蔬菜水果,来给他们尝鲜。   向克松送矮冬瓜还没有回来,郝杰在睡觉,村姑下班回家。   这是吴惠特意叮嘱她的,因为担心村姑知道太多关于郝杰的事,一般情况下,都没有让她接触郝杰,怕的就是她不小心说漏嘴。   郝杰可是在吸毒,要是被人知道了,不但他的名誉会毁于一旦,还会让他在市的郝氏集团股票一落千丈,那么他名下的房地产股东有可能会土崩瓦解。   来这里,是郝杰提出来的。   他想换一下环境,想摆脱什么。   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郝杰好像预示着什么,却又不想说出来。   还有一个现象就是,从我来到他作,始终都没有过问媛媛的情况。他不在乎女儿,可我那天看见他很在乎她的,那双忧郁的眼睛中,在看见媛媛时,明显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只有慈父对心爱女儿才有的眼神。   跟吴惠进屋,我说光线太暗,走到窗口预拉开窗帘。她拦阻说:“还是别了,习惯了这种暗淡的色调。”   然后我看见她轻车熟路去第二格书架,拿起一部很厚,很沉,精装版莎士比亚精选集的书,哗地快翻开。翻开的书页中,好像没有她要找的东西,貌似有点急,有点慌乱,口里在自言自语:“不对,应该在这里的,为什么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吴惠看我,眉头一拧道:“我给你说的资料。”   “郝杰伤口的那个?”   “嗯。”   我从她手上接过书,随手翻开,哗~页面炫动一片白,什么都没有。果真没有她要找的东西,我对她说:“好好想一想,会不会是你记错地方了?”   “不会,我查到资料,做的详细笔记。”   “资料在电脑上查的是吧?”我问道。   “嗯。”   我笑笑:“没事,既然你在电脑上查的,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重新去查一下就可以了。”   吴惠抿嘴苦笑一下道:“你看我,是急昏头了。”说着她就坐到桌子边,打开手提,寻找收藏版上的资料。就在她点开之际,面色一变,很是惊讶道:“咦!不对,谁动了我的电脑?”   我在书架上找书看,顺便想看看是不是吴惠真记错了地方,她一惊一乍的我急忙本来看,并且问道:“又怎么了?”   “我电脑中病毒了,你看……”   我是不太懂高科技的东西,虽然也有手提,却很少去摸。现在看吴惠的电脑,整个蓝屏,并且无论她怎么关机启动,启动关机,蓝屏就是蓝屏,没有一丁点变化。   “你多久没有杀毒了?或者是木马病毒什么的?”我是不懂装懂,这些电脑必懂的浅显知识都是灵儿言传身教来的。   吴惠说她最近是很少杀毒,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一直以来,电脑从没有中病毒什么的。   “那么,你觉得?”刚才就我跟矮冬瓜在书房里,难不成吴惠在怀疑我们动了她的电脑?   这电脑蓝屏不是常事吗?灵儿跟我说过,如果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页面就容易遭不明病毒的袭击。   吴惠自己也凌乱了,摆摆手,指头戳在太阳穴位置道:“头疼。”   她这是回避我刚才的问题,好像真的有怀疑我们,但是又不好说出口。   我能解释刚才跟矮冬瓜根本就没有摸她的电脑吗?可要是我这么解释,会不会是有点小题大做多余,更或者让吴惠觉得我是心虚?   吴惠出去,她说害怕郝杰醒了找不到人。   走到门口,我迟疑,喊住她道:“吴惠,你知道的,我是不会随便碰人东西的。”   “你想多了。或许真的就像你说的,是我没有注意杀毒,等郝杰醒了,我让他看看,他可是电脑高手。”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郝杰的才能不止是建筑方面,所以她是郝杰待会看,我也就没有多做解释。   朋友跟朋友间需要的是彼此信任,如果吴惠要怀疑我心怀不轨,那是她的事,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做事即可。   这样我就问吴惠附近可有图书馆之类的。她摇头说这里的配套设施还没有完善,别说图书馆,就是小型的书摊都没有。   还说媛媛喜欢看安徒生童话,还是去的县城买的。   并说郝杰的书房里,书很多,各种,医学,建材,建筑,还有电脑等。   我问吴惠,向克松会不会独自回他们的另外那个家,就是仿欧式别墅。   吴惠说会的,向克松送了矮冬瓜要去接杰森。   杰森住郝杰的别墅?   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吴惠说起。   难怪向克松没有回来八成是顺道去接杰森了。   我心里这么想,跟吴惠一前一后朝郝杰的房间走去。   可能谁也没有想到,在我们走到门口时,听见屋里传来砰一声巨响。乍一听巨响,吴惠面色剧变,跑的冲向郝杰休息的卧室。   冲开房门,我跟吴惠都被眼前看的这一幕惊呆!   郝杰赤脚站在地上,他的左手臂正在流淌血。那血就像稀释的红色喷漆,或者说是红色的小溪,触目惊心的顺着左手臂涓涓流下来。   地上是郝杰横扫下地摔碎的相框。   碎裂的相框上,是吴惠跟宝贝女儿的合影。   吴惠热泪盈眶,一步一步朝郝杰走过去,我则拾起破碎的相框,还原在床头柜上。   就在这时,郝杰身子一晃,骇然摇摇欲倒~。   吴惠一声惊叫,我一个健步上前,帮她扶住郝杰。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血也搞得我一身,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我好像是从来吴惠家,就对血敏感,所以难受得不行。   但是现在郝杰失血过多,不能耽搁,我急喊吴惠拨打12o送郝杰去医院。   吴惠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听我的,可看郝杰面如死灰,已然跟一截没有生气的木头人似的,茫然无措中还是拨打了电话。   12o来之前,我跟吴惠把郝杰扶在沙上坐下。   他虚弱得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血还在流,我把手捂住,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坚强的吴惠,不停的哭,她再也承受不了眼前生的这一切。说不定在我没有来的时候,这些已经生了无数次,她瘦俏的肩膀终于扛不住了。   哭泣不能解决问题,却能释放心中的恐惧。   吴惠不敢看郝杰,她泪流满面的盯着他的脸,把自己的脸挨近他,口里呢喃呼喊着他的名字。   在我的眼前这一副画面,似曾相识,有那么一个晚上,我那可怜的母亲,找到我时也是这样爱抚我,守候我。现在的吴惠,不但是郝杰的妻子,更像是一位慈母,爱怜的看着儿子正在跟死神拼搏。   我用一根细绳子捆住郝杰的左手臂,试图阻止血液继续流淌。   人之根本就是血,要是没有了血,他还能活命吗?   我觉得自己特么的太无能了,跟吴惠还有郝杰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有一两天了,可就没有找到一丁点有价值的线索?   12o呼啸而至,带走了郝杰跟吴惠。   我木呆呆的凝视救护车的灯影跟呜啊呜啊的声音逐渐远去,任凭冷风从门口呼呼的吹来,吹乱我的头,吹得我一颗心冷到极点。   我转身进屋,想收拾一下,然后把房门替吴惠锁上,再去医院看看情况。   转身之际,来自身后一道刺目的车灯灯光嗖地打了一个弧度,从空旷的位置横扫到我身上,眼睛上。我掩住眼睛,试图看向刺目的车灯。   车子就在吴惠的家门口,无奈车灯太亮,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光临吴惠家。   车灯熄灭,车门砰一声响动,接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高一矮两个人直奔面前,终于我看见了他们。   其中一个是向克松,另外一个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他是谁。   直到向克松招呼我:“李老师。”然后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这是吴姐请来帮郝杰的神棍。”   我心里骂:去你妈的,什么神棍,老子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面子上,却一副泰然处之,不卑不亢的神态,目视他们俩走到跟前。   我好像想起来了,在向克松身边的这个人,是杰森。   杰森不屑的神情,左手在掏耳朵,口里在问向克松:“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见?”瞧他那一副看不起人的拽样,我心里来气,本来想跟他打招呼,听他这话,我转身进屋。   “嗨,说你呢!”杰森突然出口喊住我,然后从向克松身边走了过来,看看屋里,再看看我,是那种从上到下很挑剔的打量,然后盘问道:“你谁啊!”   “我是吴惠请来的客人?”我理直气壮面对他道。   “客人?做什么的!”杰森狐疑的神态,有不理会向克松的解释,咄咄逼人的气势看着我道。   “这个好像跟你没有关系。”   “take a hike。”杰森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冲的,把我撞了一下,直笔笔的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屋里大喊道:“密斯特吴。”我呸。中国人不说中国话,特么的还密斯特吴,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烦,想憋死。我没有离开,心里暗自骂这个假洋鬼子,直接往沙上一坐,还故意翘起二郎腿。 第526章 媛媛失踪   向克松不好在我跟杰森面前两头为难,找借口偷偷的溜走了。   这位看似郝杰好朋友的杰森,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高大人,反而之我觉得他就像市井之徒,浑身带着一股痞子气息,不但如此,我还感觉他身上有我熟悉的鬼气。   如果这一股鬼气是真实存在,那么我在郝杰别墅嗅闻到的阴邪气息不是空穴来风的,而是跟眼前这个杰森有关系。   杰森一支烟抽完,还没有从我口里掏出关于吴惠夫妇去了什么地方的答复。有点气急败坏的他,手插兜,大少爷的模式,冲我挥挥手道:“take a hike。”   这次我听明白了,他是在挖苦我,瞧不起我。我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说的是人类语言,我还可以给你沟通一下,可惜你说的是鸟语,对不起,我无可奉。”话毕我站起来走到门口。转身,冲他竖起一根中指,然后在他气得干瞪眼的时候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你他娘的给我站住。”   没想到郝杰真的是交友不慎,怎么就交了这么一个地痞流氓?我再次转身,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不许骂娘。”   “骂你又怎么样?”杰森坐下,左脚搭右脚翘起二郎腿,一下一下的点道:“乡巴佬,你不就是要钱吗?只要你告诉我,吴惠他们去那了,我给你。”说着他摸出一皮夹,掏出一沓钱拍打在玻钢茶几上。   我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迎风而立站定在刚才12o停靠的位置。   向克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递给我一支烟,悄声道:“你最好别跟杰森过不去,他可是郝先生的座上宾。”   我没有接他的烟,低声道:“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那?”   “医院。”   “郝先去医院了?”向克松惊讶,就像哥伦布现新大6那么有点情不自禁,掩饰不住的窃喜道。   “嗯。”   “你等一等。”向克松说着,一溜烟跑进屋里,对杰森如此这般比划,然后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他们去医院,你怎么不早说?”杰森的口吻很是恼怒道。   我没有理睬他,无视的神态转身走到车边。   向克松开了车门,我一头钻了进去。听他跟杰森耳语几句,然后他在关别墅门,他们俩上车坐在前面。   车子驶离原地。向克松问清楚郝杰他们去了市医院,就没有再说话,而是全神贯注的开车。   杰森在骂,骂的好像是郝杰私底下辞退私人医生什么的,然后又叽里呱啦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鸟语。   坐进车里,一股森然的冷意让我为之一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从背后凝望杰森,不过就是一普通的痞子相,真是不明白郝杰看重他的哪一点,怎么能跟这种人成为患难之交。   杰森,跟向克松,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前者易浮躁,没有风度,也是一个没有心计的人。后者则不同,如果事先我不知道他是郝杰的杂工,或许会以为他才是杰森。   向克松很难接近,做事精明,心机颇深,话少,举止诡秘,捉摸不定。我擦!这是受到灵儿的影响,她最近喜欢看福尔摩斯探案集,喜欢看推理小说。   基于郝杰这件事上,我就在走推理这条路。   车子进入市区,有好几处堵车高峰期,长长的车龙排得老远看不见尽头。   向克松跟杰森在都急得火上房似的,我也无数次的从车窗口探头去看,看前面的车,看后面的车。   灯火阑珊,车影匆匆,惦记吴惠现在跟郝杰的情况。   无数次的看腕表,记不得是看了多少次,电话无预兆的响起。   接起来一看,是灵儿打来的。   我捂住话筒压低声音道:“什么事?”   “媛媛不见了,是不是你回怖寒镇把她接走的?”   我愣住,自己对自己说是不是听错了。媛媛不见了,多大的事,灵儿怎么可能现在才告诉我?再次低声问:“你刚才说什么,说清楚点。”   “媛媛……她,她不见了。”   “怎么回事?”可能是我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前面的杰森跟向克松,后者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点问题,老婆喊回去呢!”   向克松跟杰森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那你怎么办?”   杰森太过异常的关心,让我质疑。草泥马的,要你个假洋鬼子管我?我没好气的瞪了他后背一眼,对向克松说:“我在这里下车,转车回家看看。”   向克松点头答应道:“行,你下车,小心点注意安全。”听这句毫无感情调彩的关心话,我觉得实在是多余也虚伪。但是还是面子做足,冲他们俩摆摆手就下车去了对面赶车回家。   我急急忙忙赶车回家,途中还搭了一趟三轮车才到怖寒镇。   到家一问,才知道媛媛在夜幕来临前就不见了。灵儿害怕我骂她,就跟高静到处的找,结果没有找到,这才吓慌了赶紧给我电话告知。   我说荒唐,人不见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们俩,包括矮冬瓜都不敢吭声。小李阳在一旁哇哇的哭泣要姐姐,除了姐姐谁都不要。   当下我只好去找派出所帮忙,这可是郝杰的千金小姐,大企业家的女儿丢了这可是大事。   派出所不但要找,还得悄悄的找,你想啊!大企业家的女儿在怖寒镇玩还丢了,派出所的面子往那搁?人家会说你怖寒镇风气不好,治安不好等。   派出所当即出马,到处的找,就差没有把怖寒镇整个翻转来看了。   我跟矮冬瓜可谓是急红了眼。声音都喊哑了,愣是没有把媛媛喊出来。   郁闷了吧!帮人,特么的我还算什么阴阳师?不但没有帮人查出伤口来源跟来历,还把人女儿丢了,你说我是什么东西?我滔滔不绝对矮冬瓜一通牢骚。   他只是一味地点头,哼哼哈哈的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我。   我气啊!你想,人吴惠是那么的信任我,把女儿托付给我照顾,我倒好,还把人给丢了!   气归气,人还得继续找吧!   我钻最害怕,也最怕成为事实的地方,各个角落的阴沟去找。还去了公共卫生间,男女都不管了,我就像一个疯子,把卫生间里那些正在蹲坑的女人们吓得一声尖叫提起裤子开跑。   我想要是能找到媛媛最好,要是不能找到。我李沐风也不活了,学娘们,一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   这头正找媛媛呢!那头来电话说郝杰出事了。   郝杰出事?他能出什么事!不是有向克松还有杰森,最不济也有吴惠看着吗?怎么就出事了呢!   打电话来的正杀吴惠。   她说:“郝杰从市医院十二层跳下去了。”   那一刻,我脑袋骇一声就像遭到雷击,失去了意识,知觉。听不清楚吴惠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没有看矮冬瓜比划,手舞脚蹈的在跟我说什么。   总之,手机从手掌心滑落,我差点跟一辆车来一个亲密的接吻,才惊觉自己走到了马路中间,在车流中穿行,让人误认为我这是在自杀。   最可怜的是吴惠,一夜间失去了很多。   我马上要去医院,去看她。   可是媛媛怎么办?我让高静跟灵儿还有矮冬瓜都不许休息,给我一直找。不找到媛媛,谁也别想休息。   我坐上去市区的野猪儿,脑子里乱哄哄的,时而听见媛媛哭泣找妈妈的声音,时而看见郝杰对我说:“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想起他那双忧郁,绝望,也渴望的眼神,我就骂自己,真混蛋,当初就应该想好了再答复。   郝杰一定对我失望透顶才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结束生命。他死了,郝氏集团怎么办?杰森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他能做什么事?   可现在,好像不对劲。   究竟那里不对劲,因为事突然,我也被搞得不能淡定,心乱如麻。   无穷的压力,压迫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野猪儿司机是一个健谈的人,他从怎么躲避交警免开罚单说起到跟某女人一起开房啪啪的事,然后周而复始的讲述他如何逃罚单,偷税漏税好像成为他一生中无比荣耀的光荣事迹。   老子心里来气,冲他怒吼道:“你闭嘴吧你!要是某一天出事了,还不得让人来帮你伸张正义?”   司机可能觉得今晚上遇到的客人特殊,或者后悔,不该让我这个神经病上车。总之,他终于闭嘴,专心致志的开车,稍后,他突然冒一句:“哥子想开些,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女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擦!这狗逼没救了。要是打人不犯法,我真特么的想一拳头砸过去吗,把他那张鸟嘴给打来闭上。   看我一脸黑线,司机吓住,没有继续唠叨。车子滑行前进,在这个时候很少有堵车的。我在用短信跟吴惠联系,接连了好几个短信她都没有回复,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   “你倒是快点。”我急。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揶揄道:“我猜哥子就是奔女人去的,咱是男人,得有气度,风度,还得有尺度,让她等一下也没事的。”   我忍无可忍,实在是忍受不了,一拳头砸了过去。 第527章 生离死别   “不用找了,余下的去药店买碘伏消毒,滴眼药水两天就好。”我把钱塞给目瞪口呆,一只眼变成熊猫眼的司机,推开车门下车。   “我要投诉你。”司机出低沉且愤怒的咆哮声道。   我没有回头,冷笑一声道:“投诉吧!车牌号是xxxxxxx该车属于私车没有营运执照,属于违章驾驶,此间,在驾驶途中,还多次跟乘客生口角。”   我走远了,还能感觉司机傻愣愣注视我的目光。逗比,都不敢进医院停车,还想投诉我?真实是傻得可以。   直到我进入医院,踏进电梯,走在幽深的走廊上,吴惠也没有给我回短信。   深夜,你只要是一个正常人,此刻置身在医院,就能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气息。在大白天人来人往的走廊,这头看到那头都不见一个人影,显得特别空旷冷清。   突兀,我看见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郝杰被一个鬼孩子带着,木头人似的朝另一扇门走去,那一扇门提示:太平间。   鬼孩子?我大吃一惊急走几步追过去。空荡荡的走廊,突然传来一孩童天真烂漫且无比阴森的诡笑声“咯咯~嘻嘻~”   按理说:医院有这些情况不足为奇,但给我的感觉却不是这样的。   我追了几步,没有看见郝杰,也没有看见那个控制他的鬼孩子。   郝杰是恶咒导致心理压力负荷,加上外在的因素,从而心理崩溃走上绝路。怎么会被一只小鬼控制?除非他的死不是心理崩溃,而是因为小鬼的蛊惑!   没道理,医院小鬼跟郝杰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控制他,蛊惑他?   我在原地转动,周遭的物体随着我的转动频率在加快,那诡笑声音无处不在。我一定心神,决定开阴眼,想法笃定,手打诀,口念:“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开!”   睁开眼唰~四周黑气沉沉,那诡笑声音瞬间消失。我深吸一口气,立马嗅闻到来自前方两米远的鬼气,我加快步伐急追。   推开走廊的阻隔门,眼前一条更加幽深的走廊,在走廊尽头是郝杰跟那个鬼孩子。   “郝杰……”我冲他背影大叫,同时撒腿狂追。   郝杰怔了怔,停住脚步,慢慢回头凝望我。   “郝杰,你怎么能对我失去信心?”   那只小鬼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我,却不敢贸然过来。而是越死死用鬼爪,抓住郝杰不放。   郝杰冲我摇摇头,抬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就跟鬼孩子一起朝黑暗中走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哪怕我是以最快的度冲去,也是枉然,就在我愣神之际。有人在骂:“想死啊!”   这一声骂,我才倏地惊醒。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步之遥,我就跳下十二楼窗口了,刚才出现的走廊,黑暗,还有那扇门都是幻觉,我不知不觉的爬上了窗口,要是身后的人不出声,那么我下一步就是去追郝杰跟鬼孩子了。   不得不说,好厉害的恶小鬼。   吴惠没有心情回我短信,她死死抓住已经送进停尸间郝杰的手不放,泪水早已经流干的她,不愿意他被送进冷冰冰的停尸间。   她身边的向克松,杰森一副无比痛苦的神情,苦苦劝不住,只能任其所为。   我是百米冲刺的度来到停尸间,看见了向克松,看见了杰森,看见了吴惠。   我慢慢朝她走去,本来想问一件事来求证一下,但是看她这样,我说不出口。   同时在想另一个棘手的事,那就是媛媛的失踪。   我不知道应该以哪一种方式,尽可能不让她狂,或者精神失常的情况下,说出真相;媛媛失踪了。   有时候哭泣不是懦弱,隐忍可能是懦弱是胆小,但也可能是虚怀若谷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同时,却因为越极限的隐忍,会在一次巨大变故的冲击波下,成为最为致命的一击。   侧面的吴惠给我以坚韧性的特写,面对面,面色惨白,红肿的眼睛失神盯着郝杰,把我当成透明,或许无足轻重。   我把要到口的真相幻化成这么一句无关痛痒,俗不可耐的安慰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吴惠从郝杰的遗体上挪开视线,定定的看着我:“李沐风,你说的要帮我们的,你答应了的,你答应了的啊!”我被她的狂怒震撼,吃惊的看着她,竟自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无话可说,愧疚,自责,我任凭她柔弱的拳头就像鼓点敲打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感觉到她拳头的分量,疼在心里。   我伸出手臂,轻轻拥住她,把肩膀借给她……啪!一声脆响,吴惠面色冷漠,颤抖着手,冲我摇摇头,再一次决绝的转身,半蹲的姿势,伸手捉住郝杰的手,是呢喃,是妻子对丈夫的爱。   她说:“郝杰,你曾经答应要带我去周游世界的,还说等媛媛长大,我们就移民去国外。郝杰,你怎能失信于爱你的人?难道去了那个地方,你就能得到幸福快乐吗?”   外面的向克松跟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想他们是去忙活料理郝杰的身后事,也没有管那么多,我得照顾吴惠。   我默默无言面对吴惠的哭诉,自责,就像一截木头,更或者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就那么傻乎乎跟木桩似的戳在那。   停尸间有人进来。   是一位中年收尸人,他面无表情的走向吴惠,冷冷的声音道:“家属请出去填写表格。”然后在郝杰的脚趾上挂了一个编号的牌子,再作势要给盖上一单盖尸布。   “别动他。”   收尸人没有理会吴惠的警告,继续我行我素的做。就在盖尸体布要拉到郝杰的头部时,她突然狂,大吼道“我喊你别动他。”声出,手一把抓向中年收尸人。   收尸人可能没有想到吴惠有如此狂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本能的拨开她的手,急急后退,口里骂道:“每一天都有死人,死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滚。”   “你们……”   收尸人吓跑了。   停尸间里除了冷气,死气,尸气,还有就是活生生的两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吴惠。   她木然的凝望郝杰,口里说:“他死了吗?”   “嗯。”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问我,就那么答应了一声。   “他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什么都没有说,我转身过来她不见了。”吴惠越讲越激动,比划道:“我去找,到处找,问医生,问护士,她们都说没有看见。”   我慢慢走向她,冲她鼓励的点头,让她继续讲下去。   “向克松跟杰森慢半拍赶来,他已经站在十二层上,就像一截木头飞了下来……”吴惠声音由大变小,就像是在跟谁说悄悄话:“他受不了,受不了肌肉的折腾,想要回家,医生不让,只管说注射镇静剂,他绝望,想要看媛媛,挣扎……”倏地,吴惠一把揪住我的衣裳,逼视着我道:“你为什么没有来医院,为什么?郝杰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他说有你在身边安全,你来的那一晚,是他睡地最香甜的一觉。”   “我……”一时间我语塞,如果实话实说,是媛媛的失踪我不得不赶回家的话,势必会在吴惠受伤的伤口撒一把盐。   “你,你是李沐风,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师传人。”吴惠松开手,失魂般,跌跌撞撞走出停尸间。我害怕她出事,只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门外那位吓得不知所措的收尸人,看我们出来了,才低声嘟哝几句粗俗不堪的话,进去收拾郝杰的遗体。   要是吴惠处于清醒状态,我想告诉她。郝杰选择死亡,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现在在停尸间的遗体,只是一具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灵魂的皮囊。   而郝杰现在的灵魂走到不明来历恶小鬼的控制,我还得想法解救他的灵魂。   可看吴惠现在处于意识迷离,神智不清醒的状态,我不敢冒险告诉她这些,包括媛媛失踪的事。   吴惠漫无目的的在医院走了一会,最后坐在一张靠椅上,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直愣愣的瞪着地面呆。   我保持距离,坐在她的对面。   我们俩就像一对没有语言的冤家,她恨我,却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同情她,又深感不安,满心的愧疚,不晓得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好受点。   坐了一会,吴惠突然看着我说道:“你还没有吃饭吧!”   对于她突如其来冒出来的这句话,我没有感觉到是关心,却感到是一种折磨。   “呼~”我长叹一口气,凝视她,试探的想跟她沟通,想帮助她释放出心中的苦楚。   她避开我的视线,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吧!明天把媛媛给我送回来。”   “嗯。“我违心的答应着,以商量的口吻道:“郝杰的身后事……”   “有他们俩,你不用操心。”   “那是。”吴惠现在完全把我当成陌生人,就像跟谁都没有关系。她在后悔,后悔把媛媛交给我,还后悔认识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办不成大事,信口雌黄的破阴阳师。 第528章 电话正在通话中   向克松跟杰森来接走了吴惠。   我没有离开医院,就那么坐在医院排椅上勉强的睡了一小会。就那么一小会,也有做梦,梦里是郝杰愤怒的质问,睡梦中感觉脸火辣辣烧呼呼的疼。   也感觉一抹清凉在拂动我的脸……之后听见脚步声。很沉,就像拖步行走,是干力气活人的脚步。   我翻转身,把手抱得更紧,身子卷曲,睡意正浓。又听见抹布在抹地的声音,唰唰~唰唰。垃圾桶哐啷哐啷移动出低沉的噪音,还有轻微,人的喘息声。   护士抖动钥匙串叮叮当当的清脆细微的响声,护士走路很轻,轻盈,也快带动一股风经过我躺的地方,很冷,我缩了缩脖子,还想睡。   “起来,你怎么躺这?”问话的人是以为老者,或者说是老女人。她身穿蓝色的护工服,手拄抹布杆子,脸红扑扑的,貌似刚干完这一片区。   我翻身爬起,伸长脖子看见走廊尽头窗口,灰蒙蒙的白。眨动眼皮,想把眼睛睁大点看清楚跟一门神似的伫立在我面前的女清洁工。   女清洁工也在看我,她眉头一皱:“先生你是病人家属?”   “不是。”我越过她的身子继续看窗口。“天亮了?”   女清洁工提起塑料桶,跟抹布,丢下一句话道:“还没,但距离天亮不远了。”   我郁闷的坐正身子,感觉到冷,手抱住膝盖,把腿脚都缩到排椅上。看身穿粉红色从眼前走来走去,接着有粉红色站在我面前。   “你昨晚上就在这里睡的?”   我抬起眼皮看问话的人,是一长得不错的女护士。   “嗯。”   “还困吗?”   “嗯。”   女护士纤细的眉毛微微一皱,对我说道:“要不,你去病房里躺一会,但必须在医生上班前起来。”   好人!我李沐风也有遇到好人的时候,也没有多想,起身跟女护士去了一间三床位的病房。   三床位的病房里,有俩床位是有病人的。   护士没有开灯,她是免得惊扰病房里的人。   病房里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不是药物气味,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只好能睡觉就好。躺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真睡着了。   睡得真香,有人拍我。我睡眼朦胧也没有看清楚是谁,总之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床边说:“你怎么把我的床位占了?”   这间床位是有人的?我郁闷的爬起来,抖抖索索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走出去身子一冷,心下说:“是没有病房里暖和,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坐排椅上。”   刚坐一会,隐隐觉得走廊那边来了一拨人。黑色,都穿的是黑色衣服,我定睛一看,领头的不是黑无常是谁?   看他们来了,朝我这个位置靠近。霎时阴风阵阵,温度骤降,把老子冷得直哆嗦。   黑无常过来,冷森森的瞥看我一眼:“哥们,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你在干嘛?”   黑无常阴测测一笑道:“哥哥我是干什么吃的,你难道忘记了?”   “勾魂?”   黑无常竖起鬼爪嘘了一声,带着他的手下进了刚才我进的那间病房。眨眼睛,黑无常再次出来时,带了一个人出来,此人蓬头垢面,一直低垂头,脖子上挂的是黑无常的勾魂链。   走到我面前时,他说了一句:“兄弟谢谢。”   听声音我一愣,这个人不就是刚才说我占了他床位的那个人吗?   黑无常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我还想不通刚才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那位好心的护士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搞明白,就在几秒钟前,那间三床位的病房里死了一个乞丐。   乞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进病房里的,总之他死了。   护士感到奇怪说那间床位是喊我睡的,怎么变成乞丐睡了。   看看天已经大亮,医生护士都在交接班中。我去医院外一小吃摊买了一碗臊子面,稀里哗啦吃掉一抹嘴,重新进医院找那个好心人护士。   好心人护士叫晏丽。   晏丽人漂亮,心眼好,我趁她下早班找来,告诉她。要是想知道为什么乞丐会死在那间病床上,就得老实告诉我,最近医院里有没有夭折过小孩什么的。   晏丽坚持说从没有生死亡小孩的事,即使有也是一些年轻人不懂事的,早恋,婚外孕等来打胎,死了的都是一些没有见天的胎儿。   看晏丽也不是撒谎,随便忽悠人的主,我就权当信她一回。并且告诉她,乞丐之所以死亡在那间病床上,是因为其中一位病人临时回家一趟才会空置一间床位来。   那间床位我也没有睡多久,乞丐来了,进病房吆喝我起来。他成为那间病床上的替死鬼,死亡前是神经病,死亡后变成正常的鬼,因为我的让步,让他得以早日解脱一生一世的苦难,可以再次轮回转世之后就是好的转折。   在确定医院里没有死亡过小孩后,我更加确定,控制郝杰灵魂的不是一般的鬼孩子,而是有人养小鬼了。   我给吴惠打电话,她关机。   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怖寒镇。   回到家,灵儿告诉我,媛媛找到了。她一直尝试跟我联系,都提示不在服务区内。   媛媛找到了是好事,我急忙去看。   小姑娘正跟小李阳玩。   我问:“媛媛,你昨天晚上去了那?”   媛媛眨巴一对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跟一蹦一跳玩捉迷藏,他把我藏起来,就跑了。”   “小僵尸?”这个小混蛋,他把媛媛藏在杂物间,还给她穿上难看的僵尸服,这样才蒙混过关,让我们找不到。   我起身跑去杂物间,踢开门。   杂物间空空如也,没有小僵尸的踪影。   我回头看媛媛头上戴的蝴蝶结不见了,就问道:“你的蝴蝶结呢?”   “一蹦一跳喜欢,我就给他了。”媛媛乐呵呵的说道,然后跟小李阳掩嘴,不知所措的笑。或许,在两个小家伙的心里,想法跟大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想的是,小僵尸是僵尸也喜欢蝴蝶结,觉得好笑就笑了。   我又问:“一蹦一跳他还搞了什么东西?”   媛媛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有一个小弟弟要带我去玩,一蹦一跳不要我出去,就开始捉迷藏。”   灵儿跟矮冬瓜还有高静都听得是一头雾水。   我却是心如明镜。   媛媛讲述的事,看似不连贯,东一句西一句的,却说出了一件让人恐惧的事。   那就是在她失踪前,有一个鬼孩子试图带走她,遭到小僵尸的阻拦。然后,小僵尸替代媛媛出去了。   那么究竟是谁指使小鬼来带走媛媛的?我看向矮冬瓜,问:“向克松送你到怖寒镇是什么时候?”   矮冬瓜眉头打结,想了许久,豁然顿悟道:“是六点十分。”   “那媛媛失踪是什么时间,或者你们现媛媛不见了的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   灵儿快答复道:“七点钟。”   按道理来说,这个点,向克松已经离开怖寒镇去县城接杰森了。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从表面现象来看,向克松是送了矮冬瓜然后离开了怖寒镇,但是有谁亲眼看见他离开的?难道就不可以呆在一个地方等待时机对媛媛下手?   想到向克松种种令人质疑的举动,还有就是我跟矮冬瓜在吴惠书房是没有摸她电脑的,而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删除电脑资料,跟搞手脚蓝屏的也只有一直呆在书房门口没有离开的向克松才能做到。   还有吴惠查到的资料,在那部莎士比亚精选集里,也只有向克松才熟悉她的一切。   吴惠说向克松是杰森的表弟。   杰森=会不会是幕后主使者?可仔细想想杰森的所作所为跟言谈举止,却又不像。   唯一可能的是,向克松才是潜伏在郝杰夫妇俩身边的豺狼。   那么郝杰身上的恶咒也是向克松一手搞的?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天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跟郝杰的父亲有关,是情债,是钱财,还是命债,不得而知。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糟糕了。   吴惠身边有向克松这一条狼,她还能活吗?   越想越怕,来不及跟灵儿他们多说什么,就急忙再次拨打吴惠的电话。   可惜的是,提示音总是说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接连几次,灵儿提醒我道:“如果吴惠把你拉进黑名单,你打电话就是这样子的提示。”   我不相信吴惠是这么没有理智的人,想她的女儿还在我这呢!就尝试给矮冬瓜打,电话通了。给灵儿打,也通了。   最后不死心的我再次给吴惠打,结果还是那样,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倏地,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难受,就像猫爪子在抓挠那种,心急火燎的。   本来打算是回到家找到媛媛安心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把她送回去。现在看来我不能休息,得马上带着媛媛去找吴惠。   要是正如我推断的那样,小僵尸在向克松的车尾箱里,那么吴惠就不太安全了。   我必须在向克松对吴惠下手之前找到小僵尸,找到吴惠。 第529章 鬼月禁忌(一)   这次我学乖了,没有乘坐公交车,也没有去找野猪儿。而是出血掏钱,包了一辆车,专门送媛媛回家的。   不为别的,媛媛也应该知道自己爸爸的事,也要参加他的葬礼不是吗?   却不料我们扑了个空。   吴惠别墅只有村姑在里里外外的做清洁,没有看见其他人,包括向克松,吴惠,还有杰森。   在这里你看不见一丁点丧气。就像什么事都没有生那样,村姑也浑然不知关于郝杰的所有事。   我说的丧气,就是办丧事的那种气氛。   如此我只好继续出血,让司机送我们去郝杰的仿欧式别墅。   在路上问媛媛:“你喜欢爸爸的别墅吗?”   她天真的笑了,并且解释纠正道:“李叔叔,那不是爸爸的别墅,是我的。爸爸说别墅注明户主是媛媛哦。”   小孩子不撒谎,加上媛媛与别的孩子比,多了一种与之年龄极其不相符的老沉。这些都是郝杰跟妻子早就做好的准备,而且他知道迟早要出事,才会把房子户主给了女儿?   仿欧式别墅户主是媛媛,那么吴惠住的别墅户主会不会也是媛媛呢?   我一问,媛媛就说当然啦,妈妈说算是送我出生的礼物。   好家伙,两栋别墅,折合人民币得多少钱?这个才五岁半的小女孩,身价惊人……   媛媛还想说妈妈说什么要把她培养成最最勇敢,最最有能力的医学人才什么的,我就阻止她道:“咱要学会低调,什么都不说,知道就是行吗?”   媛媛听话的用小手捂住嘴,含笑看着我。   “这就对了。”   接下来,她困了,卷曲小身子,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在睡梦中都在喊妈妈。   喊得我鼻子酸,忍不住别开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这位司机不像是那野猪儿司机,他不爱说话,一直专注的开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偷听我跟媛媛的对话。   车子一路疾驶,我看见路边有不少,拿火棍焚烧冥币的人们,一个大铁桶,里面全是熊熊燃烧的冥币。   才惊觉这个月是鬼节,郝杰死于鬼节,是恶小鬼带走的。恶小鬼不是从地狱来的,而是有邪恶之人养了他。   操纵恶小鬼的幕后人是向克松还是杰森,更或者还有其他人。我也只是推测,至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俩的其中一个干的。   退一步说,如果一切都是人为的控制,那么就太可怕了。   他们施用恶咒,不但要把郝杰逼得精神崩溃,还让他的灵魂不能顺利去阴曹地府报道。   胡乱遐想中,郝杰的仿欧式别墅很快就出现在视线里。   我抱住熟睡中的媛媛下车,可能是听见有车子喇叭声,有人出来。   我一看正是向克松。   他看我抱住媛媛,伸手来接,我拒绝。心里在打鼓,按道理说,向克松做了亏心事,他应该跑路了啊!怎么还敢继续呆在这里?   向克松走在前面开了门,进去看见郝杰的遗像,却没有看见灵堂。   向克松说:“他们都在小礼堂里办理郝先生的身后事。”   我差点忘记,郝杰是基督徒,因为我曾经有看见他脖子上戴的银色十字架。   我对基督徒不是很了解,不过听吴惠提到过,小礼堂是一位金碧眼的洋人教士主持的,而且在郝杰生病期间,他们也去求了这位洋教士,用什么圣水来清洗伤口,可还是没有起到效用。   之后吴惠才想到我。   但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是不能随便改换信仰的。这就是前文,郝杰屡次抗拒吴惠的安排,排斥我的原因。   我不是基督徒,不能进小礼堂。   所以我们只能在家里等。   足足等了大半天,吴惠才疲惫不堪的从小礼堂回来。看见媛媛,瞬间愣住,然后悄声道:“忘记告诉你,先别把她带回来,等把郝杰的身后事办完了再说。”说着从我怀里接过她,送到里间卧室去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孩子都有那么大了,还很懂事,你应该告诉她生了什么事。”   吴惠把孩子放好,回到客厅,吩咐向克松跟我倒杯饮料。说道:“你不了解媛媛,她想要我们开心,逼自己比别的孩子懂事,成熟。她还太小,接受不了这些事的。”   我说:“那你准备怎么告诉她,父亲去世的事?”   吴惠叹口气道:“郝杰忙于生意,也喜欢旅游,跟媛媛呆一起的时间不多。我大可以说她爸爸去旅游了,要很久才会回来。”   “善意的谎言!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终究有一天要面对事实。”   吴惠布满血丝的眼,直视我,认真的口吻道:“媛媛的事,你别管,我是她妈妈,必须顾及她的感受跟承受力。”   “嗯。”我答应着,想谈点别的事,看向克松在一旁,就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下葬?”   “明天。”   “哦。”   吴惠看向克松问道:“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吧?”   向克松毕恭毕敬的点头道:“都通知了。”然后他又说:“夫人,我去洗车。”   听他说要去洗车,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来阻止他去洗车,这万一他把车洗干净了,我还怎么找线索,找小僵尸?   其实,我带媛媛回家来,是一步险棋。要是向克松没有做哪些恶事,他自然是不会出现异常的表现,也不会急着要去洗车什么的。   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基于咱中国人的忌月,也就是鬼节。这些跟基督徒有点冲突,在信奉基督徒的人看来,鬼节无足轻重。   人死了,就得入土为安。不论是西方国家的风俗,还是东方国家的习俗,都必须把逝者早日安葬。   但是作为东方国家公民的我,加上一我有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我更加希望郝杰的身后事早点完结最好。千万别拖到鬼节月中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一旦拖到鬼门关大开时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有可能生尸变,还有可能生恶鬼抢尸的事。   所以向克松不应该有这个闲心去洗车,而是积极准备郝杰身后事的必备事宜。   吴惠没有做声,也有可能她在想别的事,没有听见向克松说的话。   我看向克松作势要离开,急忙对吴惠说道:“媛媛安全送到,我想请向克松先生送我回去。”   吴惠愣住,再看向克松又道:“我以为你能在这里呆两天。”   “我也不能帮什么忙,你看郝杰的身后事都是在小礼堂搞的。”我不想把想法跟计划说出来,是不想惊动某些人。   吴惠听我这样说,叹口气道:“那行,向克松你就送一下李老师。”   向克松有点不乐意,却也不好拒绝,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眼。我却从那一眼之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神采。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没有从这栋别墅里感触到上次感触到的诡异气息。   无形中,这种莫名的诡异气息,就像尘埃被人大清除给除掉了,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不但如此,我也没有从向克松身上感触到鬼气。   养鬼的人身上都有鬼气,一旦接触,就能感触来自养鬼之人身上的冷森寒气。   在离开吴惠时,我提出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向克松知趣的起身离开。   我掏出专门给吴惠弄的护身符,递给她道:“你戴上这个。”   吴惠一愣,没有接,而是狐疑的问道:“这个能有什么作用?”   “这个月是鬼节,你应该知道,还有几天就到了鬼节月中,就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所以你戴上这个对你有好处。”说话间隙,我连带护身符跟一张纸送到吴惠的手边。   吴惠拿起护身符跟纸条,迅疾扫看一眼。然后颇为吃惊的样子道:“怎么可能?”   我低头,沉思片刻,果断把媛媛失踪的事告诉她,并且把小僵尸救下媛媛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看吴惠一脸错愕的表情,我又把预备检查向克松驾驶这辆车的想法说了出来。   看吴惠一脸错愕的表情,我又把预备检查向克松驾驶这辆车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向克松是杰森的表弟,这是郝杰亲自告诉我的,他们俩怎么会?”这让我很苦恼也感难办。   “你想想,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恳切的神情,专注盯着吴惠说道:“我是阴阳师,一辈子都是,一生都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查出潜伏在你身边的“鬼”我也只能领到一定的酬劳,如是失败,也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情谊。”   “那,你准备怎么做?”   “无需你做什么,只需要等待我的消息,还有就是,保护好自己。”   “嗯,我会的。”吴惠答应着手死死攥着我给她的纸条。   “杰森现在?”   “他在公司,郝杰去世,得稳定人心。”   “哦。”我想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话到口边也不好说出来,毕竟跟他们比,我只是吴惠认识的一个阴阳师而已。而他们则跟她是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朋友,孰轻孰重,我都得低调,等一切真相浮出水面,吴惠就明白了我的心意。 第530章 鬼月禁忌(二)   跟吴惠短短的几分钟浅显的沟通,我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跟时不时阴晴不定的神态感觉到,她有事还没有说出来。   我家灵儿曾经玩笑说,其实我最适合当一名心理医生。我也半带玩笑的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专门针对少妇群候,用心理催眠,把她们全部归纳在我的后宫,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为此,灵儿还跟我赌气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有愚蠢的男人说;女人好骗,我看未必。   吴惠算是女人中的极品,她不鸡婆,心机深,也懂得怎么把一个男人的心牢牢抓住。   我的原则是别人不愿意说的事,从不会强求,也不会打擦边球去试探。她不相信我所说的,那是因为她深爱郝杰,对于郝杰的一切她都无条件的接受去信任。   杰森是郝杰的朋友,向克松是杰森的亲戚,这种密切的连带关系,并不影响吴惠对郝杰的爱,哪怕他已经去世,但是他的音容笑貌还活在她的心中。   我的警告虽不能马上让吴惠相信,但是在我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很随意的改变了我的下一步计划。   “李沐风,你去新村别墅帮我拿样东西,然后再回怖寒镇。”   吴惠神情淡定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刻意做作的迹象,也没有可以令人怀疑的举止,就像招呼一熟人顺道帮忙捎带什么那样。   向克松在车里等我。   我相信他一直在悄悄关注吴惠所说的每一句话,跟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什么东西?”我背对向克松,面向吴惠问道。   吴惠走了几步,我也走了两步过去,跟她的距离拉近,她的眼神一闪,眼皮眨动一下。我会意,然后她嘴唇动了动,口型暗示:小心点。   我很高兴吴惠能这样,看来我刚才的警告多多少少起了一点作用。她虽不是全信,至少相信了那么一点。   向克松好奇吴惠喊我拿什么东西,我也想知道。   一路上,向克松多数时间都在从后视镜中观察我。   我则抱肘,半眯眼模式,看似在假寐,实际上在认真的想吴惠要我去新村别墅的目的。   在郝杰别墅通往新村别墅之间有好一段路程,其中途径收费站,加油站。如果去怖寒镇,要右转下桥,去新村别墅却是一条路。   车不算快,灰蒙蒙的天给人一种淡然沉寂但不压抑的感觉。   “吴惠给你多少钱?”向克松很直白,没有掩饰的问道。   “什么钱?”   “你在她面前玩那些骗人的把戏,她给你多少酬劳?”向克松面无表情,阴冷的口吻道。他这是想跟我摊牌吗?话语中充满敌意,就好像吴惠拿的是他的钱给我,带情绪很气愤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骗人了?又以哪一种身份跟理由过问我跟吴惠之间合作方面的问题!”   向克松沉默了,只听见车轮出的沙沙声。   我的心绪不在平静,太过安静的氛围,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瘆的慌。   向克松这是狗急跳墙?还是别有用心,按照我的罗辑思维来看,他不应该这么猴急把自己暴露出来的。   车子停下,在我还没有猜测出向克松的举动前,他对我说道:“等一会,我去卫生间一下。”   向克松下车,去了加油站的卫生间。   这是一小型加油站,在隔壁是集多个旅游区的转站点,卫生间在市里。此刻正是人流量高峰期,进进出出的人很快淹没了向克松的身影。   我急忙下车,想要在他出来之前找到小僵尸。如果,他们还没有处理掉小僵尸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还在车尾箱里。   走到车尾箱处,我佯装烟瘾犯了,抽烟背靠车尾箱。眯缝眼看向市入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颜色,各种表情,来去匆匆,不知道在想什么,去到各自的目的地,做各自的事。   我用手指敲打车尾箱,口里轻声喊道:“小东西,小东西。”在我的四周,不时有人经过,对我的举动没有起疑,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可能他们是把我当成车主了。我是这样想的,向克松还没有出来,车尾箱没有动静,我蹲下,想从车尾箱下端看出点什么来。   “你在干什么?”身后一声怒喝,惊得我一个哆嗦,本能转身一看,我擦!这向克松走路没有声音的,而且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的身后,突然出现……   “咳咳,没有干什么,就是听见车尾箱有动静,就下车来看看。”   “动静?什么动静!”向克松狐疑的看了一眼车尾箱,然后盯着我,想要看穿我是不是在撒谎。   我耸耸肩,一霎的惊诧之后,就是一种遗世独立的从容和淡定道:“我怎么知道,要不你打开来看看?“他没能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对于我的建议,却以无声的拒绝走向车前面开门钻进驾驶室,没有了下一步的举动。   我再看一眼车尾箱,心里叹息一声坐上车。   向克松没有提我看车尾箱的事,也没有多说话,神情冷冽,眼神带着杀意。   看得出他对我的举动很是生气,却也无奈。   我对他的拒绝开车尾箱更加起疑,彼此心照不宣,各自在想心事。看向车窗外,七月的太阳还是那么火辣,植物晒得嫣嫣的没有了精神头,它们得等到新的一天来临,凌晨时分的雨露滋润之后,才能恢复生机勃勃的精神面貌。   车窗外出现了熟悉的镜头,熊熊燃烧的冥纸灰,在有限的铁通空间肆意飞舞,火光映照烧纸钱人们的脸,看他们活脱脱就像一只只活的鬼魂。   车子转弯进入新村别墅的路线,偶尔看到一撅起臀部狠命蹬车戴着草帽的三轮车夫,汗湿透了背部一大块,一张黝黑的脸膛更是挂满汗珠,有汗珠顺着下巴尖在车夫大力动作下,滴下摔得粉碎。   我们到新村别墅,村姑兴致很高,喋喋不休的问,滔滔不绝的说。讲很多地方上的趣闻,还提到鬼节禁忌的事宜。   向克松对村姑感兴趣,却没有专心的聆听她的话。一支烟夹在手指间,没有要点燃的意思,视线鬼祟移动,随着我的动作,一路看去。   我进入客厅,门廊,经过郝杰那一天呆的房间,好似能看见,听见房间里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是那么痛苦,那么有穿透力,令人心寒,心颤恐惧不已。   吴惠喊我来书房拿东西?并没有指明拿什么,我的视线从一摞摞书中漂移,最后定格在那一套有着精美封面的莎士比亚精选集上。   我毫不费力的拿起这一套书,再用一根印有吴惠市字样的塑料口袋装好。然而,我没有看书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其实也知道这部书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看也是白看。   再次重复之前走的路线到客厅。站在客厅里,还能听见村姑那清脆没要掺杂半分矫情做作的声音。   “哈哈,我们这里的鬼节有很多讲究,鬼门关大开那一晚上,都不能出门,因为从阴曹地府出来很多鬼,其中有恶鬼,吊死鬼,还有索命的鬼。”   我走出去,。   村姑的话戛然而止,她跟向克松的视线都被我手上提的透明塑料袋所吸引。   向克松看的时间很短,很淡定,然后冲村姑摆摆手道:“吴女士很快就回来的,你安心做自己的事。”   听向克松这话,我猜测,村姑是太孤单了。一个人整天呆在一栋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别墅里,难免不会胡思乱想,加上鬼节来临,她心里有恐惧感是难免的,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轻易舍弃这一份轻松的工作。   村姑需要这一份工资,因为没有谁可以出如此高的工资聘请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她。更何况,在没有主人的日子里,她在这里自由自在,没有谁会对她指手画脚,挑剔什么。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个给吴女士送去?”在回怖寒镇的路上,向克松终于问出想问的问题。   “等她需要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个答复能让向克松满意。   我坐在后面,他要是不看后视镜,我也不能看见他的面部表情。   车子里一如既往的压抑,沉闷,冥冥之中,车里就像是只有一个人。或者是我,更或者是向克松。他可以无视车后座的我,我亦可以权当车他不存在。   我以为向克松不会说话,也不会在中途停车,想的是下一站是怖寒镇。   却没想到,向克松突然停车。   我看着他下车,去路边的水果摊,挑挑拣拣,最后什么都没有买。之后看他走进路旁高坎上一杂货店,站在杂货店门口看了许久,然后跟杂货店老板比划,就进了杂货店。   车里的空调关了,我都快要被烤焦,闷闷的,头昏脑涨中。   向克松从杂货店出来,手里提了两听易拉罐饮料。   不用说,一听是给我的,一听是他自己留用。   我在考虑是否接受他赠与的饮料。   向克松上车,把一听饮料启开,出噗一声轻响。之后,出乎意料,他没有把另外一听饮料给我。 第531章 鬼月禁忌(三)   口干舌燥,加上车里时而空调,时而烘烤,我头昏脑涨得厉害,胸闷想吐,貌似有中暑现象。哪怕车有一点小颠簸,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车子稍稍堵车停顿一下,我就有想冲出去透口气的想法。   车子在进入县区跟怖寒镇的交界处,开始有点小堵车。向克松把最后一听饮料顺进肚子里,从车窗口把易拉罐丢了,易拉罐在地上骨碌碌转动,最后被一手提塑料口袋身穿制服的清洁工拾起来,并且转身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向克松及时升起窗玻璃,阻挡了清洁工那犀利的一眼。   车子缓缓前进中,行走一段路,向克松摇下车窗朝外观望。最后把车子从车龙中突围出来,驶离原路线朝一崎岖机耕道驶去。   这条道我好像走过,可以通怖寒镇的,只是路坑坑洼洼很难走,而且这条路行人不多,路旁有不少杂树林跟灌木林。他这样我有点起疑,会不会是想对我下手?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向克松不是本地人,他又是怎么知道这条路是通向怖寒镇的捷径?   接下来我知道刚才的猜测跟推断是错误的。   这一路没有公共卫生间,向克松并不是要走这一条捷径,而是想找一僻静的地,把刚才吸收进身体里现在已经变成废物的东西排泄出来。   车子停下,他猴急来不及关车门,直奔路旁的灌木林中去。我看他的举动,不单单是撒尿,更像是拉肚子的前兆。   向克松这次耽搁的时间有点久,我坐在车里早就受不了烘烤,下车来深吸一口气,感觉好爽。视线不受控制的再次定格在车尾箱上,慢慢走了过去。   当然,我还得提防向克松随时从灌木林里出来。   我蹲下,用手指敲打车尾箱,低声喊:“小东西?”然后用指甲抠缝隙,出嗤嗤夸夸的响声。突然,车尾箱盖上出现了一个身影,很轻,无声息的出现,我一转身来不及看清楚是谁,一击闷棍打得我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怖寒镇跟县区交界处被袭击,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慢悠悠醒来,貌似还在流血,太阳穴跟整个头部更是针刺一般疼。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湿冷湿冷的感觉,就像是地下室,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想动一下身子,不能动,一动就疼。手臂好像被固定在一个地方,手腕上有细铁丝带刺那种捆住的,稍稍动一下带刺的铁丝就刺进皮肤。   被刺的部位,争先恐后冒出血珠。   空气里的血腥味是来自我身上的气息,我浑身是血,大脑中记不清楚之前遭袭的画面跟情景还有经过。   接着,我看见了距离我一米远,同样被捆绑的人。   他是向克松。   向克松比我还惨,衣服不知去向,(裸)露的肌肤血迹斑斑。裤管破破烂烂,脚髁在部位被捆扎了细铁丝,是带刺那种。   我以为看错了,我之前可是一直怀疑向克松的,他怎么?   向克松可能有感觉在被人注视,晃动了一下脑袋,无力的晃悠着,一缕血线挂在唇角,对我冷笑一声嘶哑的声音道:“逗比,你还怀疑我吗?”   我吃惊的凝望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我都搞糊涂了,向克松是谁?袭击我们的人又是谁!   向克松动了动手腕,钻心的疼痛之后,血从伤口处冒出来,染红了带刺铁丝顺着滴答下地。   “别动。”我善意的提醒道。   “哈哈~好玩,真他娘的好玩。”向克松嘶哑大叫道:“你谁啊!有种就把乌龟脑袋伸出来,别缩进肚子里,爷看不见,怎么知道你是谁?”   空间中只有我跟向克松轻微的喘息声,没有应答声。   “别大吼大叫,浪费力气。”我低声道。   向克松对我冷笑一声道:“神棍,唉!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咱是把对手给忽略了。”   向克松怀疑我?我错愕凝视他“怎么能怀疑我!还有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对手是谁?”   他笑笑,笑得特别凄凉“我也不敢确定,我想他一定在暗处某一个地方关注这里的一切。”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问出这话时,环顾四周,湿漉漉的地面,冷冰冰的墙壁,没有门。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一个没有门的囚室。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向克松血糊糊的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   我有感觉头还是昏沉沉的,血已经凝固没有继续流淌,视线定格在向克松那张满是血迹的脸上道:“真不知道。”   向克松不置可否的惨淡一笑道:“这里是郝杰别墅。”   “郝杰的仿欧式别墅?”   “嗯。”   “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来过这里。”   我呆住,究竟不明白向克松是敌是友。他能进来这里,那么也能知道是谁袭击了我们。   “不过,我是无意间现这个地方的。”向克松的话,让我再一次无语。他不是敌人,那么他是谁?跟吴惠有什么关系,跟郝杰,杰森……   “我是为郝杰做事的,对外称是杰森的表弟,其实是私家侦探。”向克松说出身份,令我大吃一惊。一直以来我在暗地里观察他,在推理生在吴惠别墅跟郝杰别墅的所有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个真正的私家侦探正在对我,对出入,挨近吴惠的人进行密切的监视跟调查。   “是为了查出郝杰身上伤口的事?”   “对,也可以那么说。”向克松叹口气又道:‘郝杰身上的伤口不是伤口,是血咒,是一种邪恶的诅咒,堪比降头术。”   “我们这样高谈阔论的真的好么?”我担心有人在窥视,在监听我们的举动跟言行。   “没有什么不好的,既然落入魔窟,还怕鸟。”向克松无所谓的低语道:“你也怀疑过杰森?”   “嗯。”   “哈哈~”向克松又是惨淡一笑道:“这也不能说你无能,其实最应该怀疑的对象的确是杰森。”   “为什么?”   “因为,他是郝杰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愕然呆住,面对向克松讲述的这些,就跟在听一位博学多才的学者在讲述一个天方夜谭的童话故事。   杰森是郝杰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好像有质疑过。只不过听吴惠说出杰森的父亲是一位酒鬼,还是被车撞死的,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现在这事从向克松口里说出来,凭他在郝杰身边待的时间来判断,那么绝对是百分百的真实性。   向克松说他在郝杰身边,帮查是谁在暗地里作祟害他。   必须从郝杰的父亲查到郝杰自己本身的一系列问题。   而且,为了配合向克松的调查,郝杰去的地方不是TL而是旧金山。   他们想法找到曾经跟郝杰父亲有一段刻骨铭心婚外恋的女人,却现她有一子,跟郝杰极其相似。   郝杰是比较重感情讲情义的人,在得知有一个跟自己相似的男人时,加上这位男士的母亲跟自己的父亲有过那么一段不光彩的婚外情,就想方设法获取这人的头什么的,用来检测dna亲子鉴定。   检测结果,让郝杰跟向克松大吃一惊。这位叫做杰森的男子,果真是郝杰父亲的儿子,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接下来,就生了郝杰特意安排的邂逅杰森,他们成为一见如故的好朋友。郝杰知道杰森是自己的弟弟,杰森却不知道郝杰是自己的哥哥。   郝杰邀请杰森来中国玩,并且提出让他参与进自己的公司来。   杰森受够了苦日子,焉能不答应?他满口答应,同时也想把母亲带来,无奈老人不愿意离开住了数十载的贫民区。也就只有他一人只身前来以朋友的身份帮助郝杰管理公司,起初他不习惯这里的一切,之后慢慢习惯下来还不想走了。   听向克松说到杰森,完全就是一无辜的人,我又怎么从他身上感觉到鬼气的?   暗自奇怪中,我问:“你那次留在书房门口,是不是偷拿了吴惠夹杂书里的资料,还对她的电脑动了手脚?如果是,为什么?”   向克松苦笑一下道:“你就是从这件事开始怀疑我的?”   “对。”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相信吗?”   “不相信。”我答复中反问道:“当时就你在门口,没有别人,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   我们俩就像一对相见恨晚的天涯沦落人,在别人的屋子里,在这一方不见天日的囚室中,侃侃而谈。   向克松仰头,我能清楚的看见他喉结上下滑动,能看见凝固的血痂在带刺铁丝上形成暗红色。   “那么,我告诉你所谓的这些东西,根本不存在,你会相信吗?”   向克松说着,眼眸中出现一抹探究无可奈何的神情。   废话,对他的话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想吴惠怎么可能拿这事来玩笑?再说了,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   我相信她就像相信自己。 第532章 鬼月禁忌(四)   血咒是降头术中的一种,它的邪性远比其他降头术凶残邪恶。   降头血咒不施则已,一施便得见血,而且一旦施用,就一不可收拾,代代相传直到这一家族在人世间消声灭迹为止。如此歹毒的恶咒,一般人都不会随便施用,这个也是一件损阴德的事,同时如是遇到强势对手,破了血咒,那么施用血咒之人就会遭到反噬。   因此,若非有深仇大恨,施用者不会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以自身的鲜血来施于仇人。   向克松在等我的答复,按照他说的,吴惠告诉我说的什么资料,还有电脑蓝屏等情况都是子虚乌有捏造出来的谎言。   他在质疑吴惠,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结果。   从开始我对向克松还有杰森的怀疑起,就压根没有把吴惠往这方面想。   更何况,她跟郝杰有一个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儿媛媛。话说;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女儿的亲生父亲下手?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成为血咒的牺牲品!   向克松现在之所以能神定气闲的给我讲述这些,那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小礼堂正在为郝杰的身后事忙碌着,稍后,遗体会在圣经的歌诵中被送到墓地埋葬。   所以现在的囚室,乃至整个郝杰别墅就我跟他两个人还在,其余的人,包括杰森都去了小礼堂。   向克松跟我尝试想要挣脱带刺铁丝的捆扎,却在挣扎中搞出更多伤口来,血涓涓流淌就像一条红色溪流,让我想起郝杰左手臂流淌血液的情景。   我一阵眩晕……   郝杰左并不是因为痛楚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因为无边的恐惧,无法面对接下来的每一天才选择了死亡。   血液是人之根本,记得有一件官方案列,说的是对一死刑犯进行心理测试。   他们把一身体强壮如牛的死刑犯,放在一间单独的囚室中,把他身体某一个部位割破任其流血,下面再放了一个瓷盆,血滴答在瓷盆中出叮咚的响声。   又在死刑犯的侧面放一闹钟,闹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响声跟血滴答在瓷盆里的响声,就像一道催魂的旋律,一声一声敲打在死刑犯的心上。   然后,这位死刑犯在一夜间暴毙死亡。   他是被吓死的,是因为闹钟跟血液滴答在瓷盆出的叮咚声音吓破胆而死亡。   向克松说,郝杰的恐惧不是来自身体的疼痛,而是自内心的恐惧。左手臂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一丁点痛楚,就跟留清鼻涕那样自动流淌。   要说郝杰的疼痛还是因为缝合线,缝合了伤口造成的。   伤口四周的肌肉邪门的蠕动,抗争,颤动,排斥缝合线。从而产生疼痛,痉挛,刺痛感。   我问向克松最后查出是谁施血咒在郝杰身上没有?   他说线索查下去,莫名其妙的断了。断了线索,他就得从头再来,每一次的从头再来,就会把郝杰往死亡边缘推进一次。   这个他很是苦恼,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郝杰对他失去希望。   吴惠推荐了我。   我出现在郝杰家里,向克松对我产生怀疑,并时时警惕。   这也是郝杰最初排斥我的原因之一,就因为我是吴惠推荐的。   也就是说,郝杰对吴惠也产生了怀疑。   我对向克松说可以有办法脱身,但是得冒险。   “怎么做你说就是,虽然郝杰去世我们之间的契约也随之完结,但是我不想放弃继续追查的线索。”   向克松关注的不是什么冒险不冒险的问题,他是急于想脱身去查吴惠。   我的办法就是元神出窍。   这个真不是好玩的,万一元神出窍不能在一定时候回来,就会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没想到我把这事说出来,向克松毫不犹疑的要求我施法。   我说:“别急,咱看看从小礼堂到墓地需要多少时间,掐算一下时间够不够充足,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返回。”   向克松跟我把时间仔细掐算一下,还行,没问题。   如此我把自己的元神出窍,来解开捆扎的带刺铁丝。   我口念咒语,元神出窍。回头看自己的皮囊耷拉脑袋,形同一死人没有了生气。   一旁的向克松急喊:“李沐风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凑近他耳畔低语道:“别惊乍乍的,我在这。”说着话,我口念咒语,嗖地飞出斩妖匕。   “咔嚓咔嚓,”顷刻间,捆扎我皮囊的带刺铁丝寸寸断裂。我的身体歪斜无力的倒在地上,接着我去解开捆扎向克松的带刺铁丝。   那带刺的铁丝深深扎进他的手腕,稍稍动一下,拔出一丁点,就导致伤口不停的冒出血来。   眩晕~特么的好一阵眩晕。我怎么开始对血敏感起来,有点晕血!   好不容易解开向克松身上带刺铁丝,他扶起我往外面跑去。   地上,都是我们留下的血脚印。   这样不行,要是元神没有回来,有人现血脚印根据这个找到我们的身体也得完蛋。   我急忙让向克松去找可以止血的药用纱布跟碘伏。   处理好伤口,脚髁跟手腕没有再流血,这才找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   向克松带我去郝杰的书房。   他按动机关,书房左侧墙壁咔咔移动开来,出现了一道门。向克松说这里是郝杰悄悄带他来过一次的密室,只有他跟郝杰知道。   在确定这里是郝杰别墅最为安全的位置后,我念离魂咒:“听我敕令,伏请向克松三魂脱阳体,七魄聚阴灵,元神出窍,断魂脱体,急急如律令,出!”   向克松灵魂出窍,看见我,哈一声出惊奇的怪笑。跟我一前一后走出隐藏密室,进入客厅,他却没有要去小礼堂的举动,而是带着我去了另外一个比较怪异的地方。   在这个怪异的地方,我再次感觉到一股煞气,应该说是鬼气。   “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明白了。”   魂体是通行无阻,随意可以进入不同空间。当然,要是没有控制好,也可能无意间闯入暗黑空间,那就不好办了。   我跟向克松一前一后进入这间看似怪异的屋子里,眼前出现了一法坛。   屋子里挂满帐幔,一条条赤黄色酷似符咒的布条贴附在帐幔上。法坛之上有一罐子,罐子旁边有小孩子喜欢的玩具,食物等。   屋子里,一尘不染,整个空间邪气逼人,鬼气森森。   这就是养小鬼的现场。   向克松说出让我难以置信的话,他说看见吴惠无数次进入这间屋子。   吴惠养小鬼?可是我怎么没有从她身上感触到鬼气!反而之是在杰森身上感触到鬼气的。   向克松说,吴惠跟杰森早就狼狈为奸,他们俩相互利用在害郝杰。   片面之词我焉能相信?不相信,但是我必须要把此小鬼收服。   可转念一想不对,要是我把小鬼收服,那么饲养小鬼的人会遭到反噬。那就打草惊蛇了,反而不好追寻下一个线索。   向克松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冲我竖起大拇指,揶揄道:“真是的,我之前对你的不尊敬,你多包涵。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   我抱拳:“彼此彼此。”   向克松跟我齐出郝杰别墅直奔小礼堂。   正在狂奔中,一条狗拦住去路。   这是一条德国斗犬,也叫作沙皮狗,短尾巴,皱褶堆积在额头部位,一对目露凶光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跟向克松。卧槽,人看不见的物体,狗看得见。   尽管狗的主人死死拉住绳子,该死的狗还是气势汹汹对我们俩扑来。出凶猛的狂吠声,口角白沫飞溅,堪比泼妇骂街。   我跟向克松是面面相觑,要是这条狗挣脱了主人的绳子,其后果不敢设想。它会不要命的追杀我们,直到把我们撵到它看不见的地方。   我们俩不敢动,只能附在一株茂盛的花卉下,想等主人把狗拉走再出来。   可没想到的是,该死的向克松他会打喷嚏。   这一声喷嚏惹得狗越的狂吠,四肢蹬地,浑身的腱子肉随着它狂吠的频率一抖一抖的,看它那白森森的牙齿,老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一声跑,我跟向克松从花卉下撒腿就跑。   那狗好大的劲儿,硬是拉着它的主人跟在我们身后追了好几米远。直到另一条狗出现,才吸引开这畜生的注意力。   狗主人跟狗主人打招呼。   “你家这宝贝没事吧!”对方很担心的样子盯着狂,口吐白沫的斗犬问道。   “没事,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总是盯着一个地方狂吠,看,还把我拉得这么远来,手掌心都勒出血痕来了。”主人心有余悸道。   “嗯,小心点才是。”对方貌似有点畏惧这只斗犬,说了一句话,赶紧带着自己的宠物离开了。   畜生的语言你永远不懂,斗犬冲我们跑的方向吠叫一声,那条看似温驯的京巴犬。怯懦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也朝我们跑的方向细声细气的吠叫一声。   卧槽,它好像在跟斗犬说没有看见我们。   斗犬嫣嫣垂头丧气的在主人的牵制下转身离开了。   “我擦,我从没有想到狗也是这么可怕的?”向克松惊魂未定的东张西望,还处于紧张状态中。 第533章 鬼月禁忌(五)   怎么说呢!向克松在不言不语的时候特深沉的样子。现在跟我一起,而且还是灵魂出窍,有点小紧张外带那么点从未有过的新鲜刺激感。   在被那条德国斗犬吓了一回之后,惊魂未定中,迎面走来一漂亮的美女妹妹。从上到下,向克松眼睛直了,脖颈粉白如蝤蛴,肩宽却不显壮硕,腰细腿长,啧啧!天生的衣服架子。   我想拉住他别去惹事。   偏偏他想试一试对方的感觉,径直朝那女的走去,还顺势伸手摸了一把对方那匀称颤动的小白兔。那女的觉得胸口一冷,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什么掠过,很真实的触感,却又看不见,惊恐之余站定在原地,前后左右的看。   我对向克松说:“够了,再闹要出事。”   向克松看你的僵硬脖子站在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特想再玩一次,就势伸手摸了一把她那惶恐不安的脸蛋,还在她耳畔吹气——   “啊……鬼……”女的吓得出尖叫,撒腿就跑,跑几步,不对,又把鞋子脱了提起在手里,就着袜子狂奔起来。   “哈哈。”狗逼向克松笑得是前仰后合,一叠声的说爽,好玩,还告诉我这女的在以前,从没有正儿八经的看他一眼,现在搞她一下也不为过。   我说:“小心,别玩过火,到时候后悔莫及。”   向克松不以为然,学我的习惯耸耸肩朝前走去。   我只有摇头的份,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责怪什么,就一路小跑朝小礼堂跑去。   七弯八拐,好在没有遇到狗什么的,小礼堂眼看就到了。   怎么说呢!在咱的地盘,看见这么一座酷似孙猴子七十二变中古庙构架的洋教堂,怎么看怎么别扭。别扭归别扭,从喧哗的闹市区到如此安静的环境中,给人以肃穆神圣感。   我们俩谨慎小心,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这是一扇看似普通,却似乎有某一种肉眼不可见的神秘因素存在。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我们进不去这道门。   果不其然,刚刚走到门口,一道莫名白光砰!把我跟向克松弹了回去,并且狠狠的摔在地上。   向克松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怒火万丈道:“什么东西?这不是咱的地盘吗,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我从地上起来,仰脖细看,在洋教堂的门口垂挂着一十字架。十字架上有耶稣受罪的雕刻图形,看来西方国家的东西儿还是有点名堂。   我让向克松等一下,稍安勿躁。   我们俩坐在阶梯上不到半小时,门口有动静传来,接着出现一波唱诗班的孩童。他们穿得花里胡哨的,黄皮肤黑头纯正的中国人。   他们不受信仰约束,应该是受雇于洋教堂,临时凑数来实行西方埋葬仪式中必不可少的唱诵程序。   “可笑的中国人!”向克松低声叽咕一句,看见身穿黑色袍子的四个壮汉抬棺木出来。一位,中国牧师手持十字架,口里呢喃着听不太真的经文,从我们俩身边经过。   接着出现了吴惠,杰森,他抱住媛媛,紧挨着她。给人的错觉,他们就像是一完整的三口之家。   如果向克松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吴惠有什么动机跟理由要害郝杰?   这也是我实施灵魂出窍的方案动力,要想查出吴惠真实的身份跟想法,必须这么做。但是这样做,有一定的危险,比如现在我们跟在殡葬队的后面,在走出洋教堂区域后,就6续出现了咱国人祭祀鬼神的场面。   在一个天空下,出现两种不同风格的信仰风貌,不知道置身在内的人做何感想。   咱国人燃烧的是百娃香烛,祭祀的是先祖,以及亲人的亡灵。这些在西方人看来无足轻重,但是在哥的国家,却是十分重视,所以,越是临近鬼门关大开的日子,祭祀的亡灵的人越多。   墓地距离洋教堂不远,灵车缓缓前进中,沿途有不少焚烧冥币的场面。   并且,路旁摆满供果,糕点,还有饭团,刀头(猪肉)等。   而这些祭祀用的东西,都不是供奉亲人的,而是专门供奉给孤魂野鬼享用的。   祭祀亲人得等到鬼门关大开那一天,晚上,白天都可以祭祀。因为,鬼门关大开,他们的亲人才会被放出来。   现在是孤魂野鬼的天下,他们不属于鬼门关管辖之内的鬼魂。   但是,在鬼门关关闭之日,黑白无常会大量出动鬼差来搜捕这些闲散在外的孤魂野鬼,捉拿他们到阴曹地府接受惩罚。   我跟向克松起初在一起坐在吴惠跟杰森在的一辆灵车上的,我在专注的看路旁祭祀的人跟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儿,转眼间不见了他的踪影。   再有两里路就到了墓地,向克松这个时候去了什么地方?我从车上下来,看后面。顿时无语了,向克松这孙子竟然蹲在那跟鬼抢供果跟糕点。   有人要问,鬼不是怕光吗?大白天怎么就出来抢供果了!   大哥,这个是鬼月。鬼月是阴气最重的月份,这些来抢供果的说白了,就是孤魂野鬼。   只是向克松这孙子可能太投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灵魂出窍,还以为自己是人,见到有“人”在路旁吃不要钱的东西,也凑上去饱餐一顿。   我冲他大喝一声道:“向克松。”   向克松满口塞满糕点,手里拿的是鸡腿,吚吚呜呜的说:“不要钱的,不吃白不吃。”   “我靠,向克松死定啊你,你看看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向克松看向左边。左边一女的正吃得香,觉得他在看她。就势抬头把整个面部暴露出来,面对他,哇咔咔,一张血糊糊的脸,一颗眼珠子还悬吊在眼眶上跟荡秋千似的晃来荡去的。   “噗~”向克松一口喷出含在口里的东西,吓得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看两孤魂野鬼欺生,就要扑向他,我急忙大喝一声道:“李沐风在此,谁敢放肆。”   想我李沐风也是纵横阴阳界数十载,那孤魂野鬼乍一听我的名讳,加上虽然是灵魂体,却有贵气逼人,一个个的还不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向克松跌跌撞撞来到我面前,苦着脸道:“不好玩,忘记了是灵魂出窍,刚才吃了鬼食怎么办?会不会死啊!”   “唉,你啊你,我怎么说你才好。”我摇头,径直拉开跟他的距离大步流星去追灵车。   向克松闷闷不乐,一脸苦相的跟来。   我们俩就坐在吴惠跟杰森后面。   媛媛睡着了。   杰森悄声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吴惠点头道:“嗯。”   “郝杰身上的那玩意,你是怎么弄的?”   吴惠冷眼瞥看他一眼,手下意识的楼了一把媛媛,眼里一闪一丝微不可见的狠意,冷冷的口吻道:“等事完了我会告诉你的。”   如果我不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吴惠这样,特么的无论是谁讲她坏话我都不会相信,也难以接受。   真实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想我李沐风走南闯北,社会阅历不浅,阅人无数,怎么就没有看出她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再看她怀里可怜的媛媛,我的鼻子没来由的泛酸。   向克松冲我努努嘴,暗示我看杰森。   杰森在打瞌睡,他是一个十足的傻逼,忘恩负义,道德败坏,死到临头还帮人数钱。可转念一想,他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或许在知道郝杰跟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时,想法跟做法又不一样了。   我靠近吴惠,想搭手在她头上,试图感应她现在所想,从而找出她的真实身份来。   就在我伸出手,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时。吴惠突然一个激灵,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我靠~这东西爆出刺眼的光,把我跟向克松弹出车外。   向克松从地上爬起来郁闷道:“刚才是什么东西?”   “护身符。”我哭笑不得道。   “护身符是你给的?”   “嗯。”我揉揉鼻头,苦笑道。   “啊!”向克松夸张大叫道:“有没有搞错,你给她护身符来对付我们?”   我说:“你闹屁,在之前谁知道事情是怎么展的?我的用意是保护她,怎么知道她是幕后真凶?还有,你查了几年,还不是没有查到她的真实身份!这个难道也怪我?”   向克松瞪我一眼,气呼呼的继续追赶灵车去了。   我也悻悻然冷哼一声,跟在他的后面疾奔。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迷迷糊糊的,觉得这一切就像生在梦境中。   自欺欺人的想法是,梦境跟现实是南辕北辙的折射景象。在梦境中的吴惠是现实中的反面人物,这样一想觉得挺怪异的。   可是事实上,生在眼前的都真实有效。   吴惠的动机目的,还有真实身份是我必须要查的,   仔细想一下,就会现漏洞。   吴惠要么很久以前认识郝杰父亲,要么就是她的身后还有一位高人。   按照郝杰的描述,父亲出事死亡的时候,吴惠已经在他们家里了。   除非,吴惠先一步认识郝杰父亲,然后再认识郝杰。   而吴惠跟郝杰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样想也是不可能的,要是郝杰父亲早就认识吴惠,他怎么没有指认她? 第534章 鬼月禁忌(六)   墓地,一声黑色着装的吴惠是真哭了。在她的周围是郝氏集团的股东,以及一些基层干部,还有杰森等。   我跟向克松躲在一颗松柏树下,在谈论下一步的计划。   我刚才看吴惠的眼神,那恨意,远比恨郝杰还狠。同时,我也观察到,吴惠对郝杰的爱是真心实意的。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非另有隐情!   现今社会,风气不好,什么三角恋爱,四角恋爱的比比皆是。   问题出在郝杰身上?不可能,如是出在他身上,那么他父亲的事怎么解释?那么一定是出在郝杰父亲身上,我问向克松杰森母亲的前一任丈夫是怎么回事?   向克松说,杰森母亲前一任丈夫的确是出车祸死的。   他说的跟吴惠基本差不多,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问在吴惠之前,跟郝杰相处的女朋友是谁,后来怎么样了?   向克松说死了,死于一场意外。   我追问是什么意外?他说是死在车里,是窒息而死。   有关部门没有查出死亡的真相,这件案子一度成为悬案,不了了之。   如此我联想到吴惠养的小鬼,会不会是小鬼把郝杰前女友掐死在车里?这个推断有点惊秫,要真是这样,那么吴惠接近郝杰是有目的的。   假设,吴惠蓄谋已久,想要靠近郝杰。却现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然后用小鬼害死这个女人,之后她堂而皇之的进入郝氏家族。   她是来看郝杰父亲在血咒的折磨下怎么死!还是真的喜欢郝杰从而玩阴谋靠近他?   向克松否决了后面的这个推论。他说吴惠不可能喜欢郝杰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承受血咒的摧残最终自杀死亡,他还告诉我说,在郝杰死亡前后,都是吴惠一个人守候在身边的。偏偏他们俩来的时候,看见吴惠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四处找不到郝杰,之后才现郝杰已经站在十二层楼顶上。   吴惠在郝杰死亡前后做了什么?   或者她释放出小鬼对媛媛下手是假,想调虎离山,把我骗回怖寒镇是真?   那小僵尸在哪?吴惠用小鬼把他杀死了!   郝杰前女友的死因,有了基本的眉目。可线索还是停滞不前,最后又回到郝杰父亲身上来。   我无意间问了一句:“杰森母亲前夫姓甚名谁?”   向克松漫不经心的答复一句:“邬……”   邬——吴。字不同,谐音相同,少见的姓氏。向克松说:“邬姓在大6和台湾没有列入百家姓前一百位。”   我问“你为什么没有查杰森母亲的前夫?”   向克松愕然一呆,反问道:“好像跟郝杰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冷笑一声,手插兜从树荫下走出来,远远的凝视背对着我们的吴惠等人道:“往往忽略掉的细节,才是事件最关键的部分。”   向克松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我所凝视的人,却好像有了察觉,猛然回身看向我们所在的位置。   “我想,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我冲向克松说了一句,急忙隐身在树荫下。   “怎么了?”   “她现我们了,只是还不知道是谁。”我领头从树的侧面溜走,向克松紧随而来。   “现在去那?”向克松问。   “我们从哪来回到那。”   “哦。”向克松犯难了,这里距离郝杰别墅还是较远,怎么回去?难不成真的跟鬼那样飞!可我们不是鬼,还没有那个能量。   如此,我对向克松指了指停车场。   停车场有一辆车就是向克松平日里驾驶的那辆车,我却没有要他开那辆车,而是直奔吴惠的车。   向克松驾驶的车是郝杰生前用的,而吴惠的车是她私自拥有的。   我想,停车场守车人在没有看见人的情况下,车子自动驾驶,不知道会不会吓出心脏病来。   吴惠的车在向克松的操作下,缓慢离开车位,他尽可能的不搞出大动静,却还是被守车的人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定睛看,车子已经驶离车位朝路上急行驶中。   守车人挥舞小旗子,大叫道:“唉!谁啊!你谁。”   我跟向克松呆在车里,看胖乎乎的守车人,笨拙的跑动而来,不由得哑然一笑。   车子很快远离了停车场,留下守车人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呆呆的凝望远去的车,再回头看空置了的车位,蓦然醒悟,只差没有晕厥过去。   百万豪车,他用命来抵都不够啊!最后,守车人拿起电话报警。   “车子……开走了。”   接电话的人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问“车子开走就开走呗。”   守车人说:“不是,车子自己走的。”   一听这话,接电话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车子有轮子,肯定要走。”   守车人拍打一下自己的嘴巴,啰嗦道:“不是轮子在走,是……”说话间,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是飞走的?”接电话的反问一句,觉得这是无聊之人在玩他,啪挂了电话。   后来这位守车人,让别人帮忙看着,他谎称去卫生间。然后跑路了,再也不敢回到停车场工作。   豪车自动驾驶离开停车场,这件事上了报纸,还头版头条。据说,那位运气不好的守车人是第一天上班,他的身份证跟个人简历是假的,不得不说,此人跑得够快。   话说;我跟向克松回到郝杰别墅,先我封印了小鬼。   这种小鬼是夭折死亡的婴儿,没有轮回为人的机会。我封印他,是不想让吴惠再继续用小鬼害人,也不想在短时间内惊动她。   我们还得重新整理线索,从头再来查看。   向克松听我的建议,从杰森母亲身上查找线索。   杰森母亲是知道向克松的,他在她的心目里并不陌生。所以,他问的话,她都一一作答。   有了郝杰的资助,杰森的母亲现在过得挺好。   向克松在问杰森母亲前一任丈夫的情况时,她也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在向克松有提到说这个关乎到杰森跟郝杰的生命危险时,她才一五一十的把所有讲了出来。   原来杰森母亲的前一任丈夫也是离婚来的。   杰森母亲年轻时容貌出众,是一不可多得的漂亮女人。她的前一任丈夫邬友志,就是在跟她一次偶然的邂逅一见钟情才离婚的。   而且,离婚时前一任丈夫有一个年龄跟郝杰相近的女儿。   这个女儿的名字叫邬丫。   邬丫——乌鸦,是不是很相似?吴惠叫邬丫,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念叨这个带着邪气的名字时,我莫名,冷森森的打了一个寒颤。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字体跟字音真的很复杂也难辨。   因为杰森母亲的破坏,邬丫跟母亲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离开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杰森母亲说,她也觉得良心不安,还喊前任丈夫去找她们娘俩。可是她们俩就像从人间蒸,一直都没有找到,直到后来遇到杰森亲生父亲,前任丈夫死不松手,还酗酒,之后出车祸她出现了一次。   就是出现,也是那种悄无声息的出现,远远地看了一眼,又悄悄的离开了。   当时杰森母亲也不敢确认她就是邬丫。   因为邬丫跟她母亲失踪时,她才几岁。   郝杰父亲也是在儿子几岁时去了旧金山,偶遇杰森母亲。   向克松还想问邬丫之后的情况,杰森母亲说她不知道,只是感觉那女孩特恨他们。   到此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郝杰母亲前一任丈夫也许不是出车祸死的,而是邬丫跟她母亲一手制造的意外。   邬丫跟母亲远离人群,去拜师学蛊术,学降头术,学养小鬼的诀窍。然后报仇,杀了亲生父亲,然后以他的血为诅咒,来施用血咒诅咒郝杰父亲。   一切好像明了,又好像还有漏洞,那么吴惠真的是邬丫吗?这个还得进一步考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郝杰的灵魂解救出来。   让他自己去判断,吴惠的真实身份。   我跟向克松魂体归位,却不料,这厮之前吃了鬼食,他的魂体沾染了鬼气,一时半会无法归位本体。老是在那扑,扑过去就弹飞开去。   我念归魂咒,他才勉强归位,却恶心想吐。   “吐吧!把你之前吃的东西吐出来。”   向克松在卫生间翻江倒海的吐,一股子恶臭味道弥漫开来,差点没有熏死哥。   我在吴惠养小鬼的屋里,施法破法坛,释放郝杰魂灵。却又觉得不妥,到现在杰森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吴惠的真实身份跟目的,他能醒悟否还得看事态的展。   如此我急忙施法做了两个假阴身,用纸人替代我跟向克松,同样是被囚禁在囚室中,捆扎在带刺铁丝下。然后躲避在吴惠养小鬼的屋里,念咒屏蔽身上的气息,以防外泄让他们有所察觉。   终于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有媛媛的声音,她在哭:“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吴惠很气恼的声音:“要,要,他死了,你以后乖乖的跟妈妈。”   媛媛不依“就要爸爸,我要爸爸。”   啪~吴惠在打媛媛,然后听见杰森劝导的说:“别,她还是孩子,好好的沟通一下。” 第535章 鬼月禁忌(七)   我让向克松呆在密室里别出来,独自灵魂出窍去了囚室,附在阴身上继续看吴惠玩花招哄骗杰森。   刚刚附体在阴身纸人身上,蓦然想起之前向克松打的可是越洋电话,完了之后也没有来得及消除什么的,这会挺担心吴惠去查看电话什么的。   等了许久,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暗自想,她现在想要做的是对付我们,还没有那个空闲来查看电话通话记录。   心念感触,听脚步声逐渐远去,不用看,我也知道吴惠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   她把媛媛送进卧室,顺手把门关上。接着屋里传来媛媛的哭声,一个劲的喊爸爸,喊妈妈,哭声没有打动吴惠的心。她被仇恨蒙蔽的人生中,或许根本就没有爱,只有恨。   在伪装的日子里,她比任何人都辛苦都累!   现在冷若冰雪,没有人性,没有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温柔,才是真正没有经过掩饰,伪装的她。甚至于,连杰森都害怕她的真面目,畏畏缩缩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   吴惠带着杰森进入囚室。   黑漆漆,跟墙体混为一体的暗门,无声的滑动来开启。   目视两个浑身血糊糊的人,吴惠目光中多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波动。城府极深的女人,你是无法洞察到她内心的变化,只是她在看我的时候,面色显得特别阴沉。   “接下来怎么处理他们两个?”杰森终于鼓起勇气对吴惠问道。   吴惠冷笑一声,转身看向他:“不是两个,是三个。”   “什么意思?”杰森不明白吴惠话里的意思,但是看她的表情,不由得心里虚。每一次她面上显示出这种让他畏惧,心惊胆战的表情,就有事生。   吴惠胸胸有成竹,冲杰森如恶魔般咧着雪白的牙齿怪异一笑,指了指阴身替代的我们道:“杰森,其实你懂我想要什么。”   杰森看了看,被捆扎在带刺铁丝上的我们道:“亲爱的你不会……”   吴惠柔媚的一笑,那笑搞得杰森心中莫名一颤,手指掂起他的下巴尖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成为他们,只是想你站在他们的位置上,戴上他们戴上的铁丝,我拍一组相片……   凝望了一眼结痂的血污,杰森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结巴道:“这个,不用了吧!”   吴惠面色一沉,厉声道:“为什么不?你母亲一直巴望他的儿子飞黄腾达的一天,如果看见你的相片,她会很开心的。”说出很开心这句话时,杰森有听出狠意,惊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急急后退中,却见她嘴唇微动。   她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半点声音来。   吴惠懂腹语,这倒是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   看来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与此同时,杰森貌似现事情不妙。在退到门口时,却怎么也打不开囚室的门。   他惊恐万状背贴在冷冰冰的囚室铁门上,面对吴惠,吃惊道:“你,要用小鬼对付我?”   吴惠停住召唤腹语,暗自奇怪为什么没有召唤到小鬼来。面子上,一副冷冽的表情,眼神带着森森的杀意道:“你该死,你们郝氏家族的人都该死。”   “什么郝氏家族?”杰森不明白吴惠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吴惠夸张的大笑,瞬间又以无比惊秫的神情收敛住笑容,笑容收敛整个世界霎时凝固宛如时间静止。杰森好像明白了什么,惊恐万状瞪大眼睛,顷刻间,那玩世不恭的痞子气息在身上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自内心的恐惧。   他浑身颤抖,第一次用最恐惧最陌生的眼光看向吴惠。   “想知道真相吗?”吴惠逼向这个,在她看来就是一垃圾,无比肮脏,在关键时刻忘恩负义倒戈相向的臭男人。他虽然有着与郝杰相似的外表,骨子里却充满低贱,堕落,还是吸食毒品的瘾君子。   郝杰是她吴惠的仇人,但却也是她心目中至高无上,无人能人替代的神。   杰森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郝杰对他的好,就像兄长一样关心他,给与他从没有过的亲情。对他,乃至对那可怜的老母亲也是如此。   可自己却背地里跟吴惠勾结,害他,让他吸毒成瘾,看着他痛苦,渐渐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伟岸的身躯,变得佝偻,冷峻严肃的神情演变成,绝望,惶恐,对生的渴求,对死的恐惧。   杰森曾经有无数次想自己有一天拥有郝杰拥有的一切,还奢望眼前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最终成为他的身下之臣。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杰森曾经有问母亲自己的姓氏,母亲含糊其辞的说:“你姓郝,贺……”所以他叫贺杰森,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郝杰森。   吴惠阴冷的面庞,显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嗤笑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如此愚蠢,竟然屡屡被她玩弄于鼓掌中。   杰森惊惧中幡然醒悟,他战战兢兢地指着吴惠,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那么,血咒?”   吴惠冷笑一声,顾不得在意小鬼来不来的问题,面对杰森,她觉得就像看一只哈巴狗那么好玩,刺激。“你终于聪明一回,下一个该轮到你被血咒选中。”   杰森浑身一激灵,想到郝杰所遭受的种种,顿时汗如雨下。“你,好歹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哈哈,你是糊涂了,还是被毒品麻醉得失去了判断力,不知道你是姓郝的吗?”   杰森乍一听吴惠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摇摇晃晃,想冲去一把揪住这个歹毒的女人,想要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针对郝氏家族。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冲到吴惠身边,一把锋利的匕深深刺进他的腹部。与此同时,我冲破阴身纸人,冲到杰森面前一把拖住他躲避开吴惠的第二次绝杀。   快得惊人的度,以至于吴惠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杰森已经被我拖离开去。   吴惠惊异吐出一个字道:“你?”   我把杰森顺在墙角,冷哼一声道:“没错,是我,看见我这样,是不是很失望?”   吴惠脸部肌肉微不可见的抽搐一下,嘴唇微动,在用腹语召唤小鬼。   我说:“邬丫,别费心机了,小鬼已经被我封印,要想解封小鬼,就得杀了我。”   杰森在地上低声哀叫,听我喊邬丫,也是一惊,却动弹不得。血慢慢侵湿了他的衣服,从捂住的指缝间蔓了出来。   向克松真是够了,躲在密室就不知道出来看一眼。   我暗自骂道。目视吴惠在听到我喊她真实名字那一刻的惊愕,少顷恢复正常,强自镇定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谁,不单单是你眼里傻头傻脑的李沐风,还是一个鼎鼎大名的阴阳神算,你的一切在我的掌握中。”   “是吗?你是神算,怎么就没能力救郝杰?他可是把一条命都交给你的。”邬丫是真正戳到了我的痛处,我对郝杰有愧,觉得辜负了他的期待。   情绪受到波动,分神是难免的,就在我精神不集中之时。邬丫狰狞一笑,欺身上前,嗖~一袭冷风擦脸而过,一霎冷意,我能感觉面皮被匕擦过的冷感,之后就是钻心的疼痛。   来不及捂住受伤的面颊,我唰地拔出斩妖匕直接硬碰硬接下邬丫的匕,哐当一声脆响,她的匕断成两截,一截匕柄在她手里,另一截掉在地上。   邬丫下意识的看了眼断截匕,面色大变,急后退想撤出囚室。   我大喝一声:“哪里走。”身子如箭,已经堵住在邬丫的面前,逼着她后退,继续后退到捆绑我们的两根铁柱边。   “你,你想干什么?”   我无视她的恼怒,揭开带刺铁丝,把她捆在铁柱上。然后扶起受伤的杰森离开了囚室,走到门口时,邬丫突然说:“李沐风,我,喜欢你。”   我没有理睬她,继续走。她又说:“你不觉得我们俩是天作之合吗?以你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独揽郝氏集团。”   “对不起,我这辈子习惯走南闯北过苦日子,不喜欢成为有钱人。”   我冷冷的答复,跟决绝的态度,让邬丫想收买我的最后一线希望泡汤,她恼羞成怒大骂道:“李沐风,我可是媛媛的母亲,她不能没有我。”   我转身看着她,惋惜的摇摇头道:“要是媛媛知道自己的祖父,父亲都是拜你所赐死于邪恶的降头血咒,不知道她能否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说完,我搀扶住杰森离开了囚室。   我们直奔密室,找到向克松。他丫的之前大吐特吐,貌似元气受损现在没有一丁点精神跟力气。   我把杰森放在他身边,急忙去找来药箱简单的处理一下他的伤口,又去了邬丫的法坛。释放出郝杰的魂灵,毁了法坛灭了小鬼。   郝杰魂灵虚弱,我让他蹲在原地,吸收点阴气。又急忙去看媛媛,没想到去卧室时,看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媛媛不见了。 第536章 鬼月禁忌(八)   一阵忙乱,郝氏集团,邬丫的大势已去。   关键时刻不见了媛媛,我在卧室里里里外外的找,没有找到人。正预备退出,隐隐听见米色衣柜中传来响声,我一步一步,蹑手蹑脚靠过去,扣住柜门扣……“不许杀一蹦一跳。”一声清脆稚嫩的大喊,惊得我本能回头一看,好家伙,是媛媛从床底下爬出来,手持玩具枪对准我的脚。   我回头看媛媛,还没有来得及喊,柜门砰被从里面撞开,小僵尸身子一蹦一跳把猝不及防的我撞倒在地。然后从我身上蹦跳过去,看他跟媛媛想出卧室,急忙大喊:“哎,我是李叔叔。”   跑到门口的媛媛,慢慢回头看我,小嘴一撇,哇一声哭了出来:“李叔叔,李叔叔。”   我从地上撑起身,一手搂住小僵尸,一手搂住媛媛“你们刚才也没有看清楚,差点把李叔叔咔嚓毙掉了。”   媛媛仰起头,眼泪哗哗的流:“李叔叔,我要爸爸。”   “乖,爸爸太累了,他需要休息,别吵醒他好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胡乱编排几句善意的谎言对她说道。   “妈妈说爸爸死了。”   “额,没事,没事”我把媛媛抱起来,带着小僵尸走出卧室,想要把他们俩送到密室跟向克松他们汇合。经过一处阴影暗墙时,一把刀出其不意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动弹不得,媛媛本来就在哭,这会吓得更是大声的哭叫起来。   “李沐风,你怎么没有问邬丫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戏剧性的变化,令我防不胜防。没想到向克松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就像每一个人都在说谎,他们的话,所做的事,真真假假混淆不清,最终骗取了我的信任“向克松?”我吃惊,却无法抽手对付他。   小僵尸倒是反应够快,一蹦一跳的冲他扑去。并露出獠牙作势要咬他,向克松伸腿狠命踢去。   砰~他以为小僵尸是小孩子那么好对付的,却不料在踢出一脚时,就像是踢在石板上。震得他的脚麻木,惊得他难以复加,再次狠踢过去,这一脚够狠,踢在小僵尸的脸上。   小僵尸的脖子一歪,身子倒下又弹簧般弹起,再次伸臂扑向他。   有了小僵尸的协助,我从向克松的刀口下逃生,抱起媛媛往另一边跑去,然后把吓得呆如木鸡的她送进一间屋里,低声叮嘱她无论是谁敲门,只要没有出声报出名字别开门。   我转身,小僵尸几个回合下来,最终敌不过向克松的频频攻势。屡战屡败,处于下风的小僵尸最终被向克松打翻在地,许久都没有爬起来。   看向克松举起刀砍向小僵尸,我飞奔过去,起脚横扫,地上物件直笔笔飞向向克松,击落他正要砍向小僵尸的刀。   向克松爬起,一把抓起刀,穷凶极恶冲我砍来。   怦~砰一声巨响,我跟向克松都为之一愣,瞬息间我明白这一声巨响来自门口。   我跟矮冬瓜说过,要是我在24小时之内失联,那么就报警。   听见纷乱的脚步声,穷途末路的向克松不由分说,目露凶光,举刀砍向我……砰~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屋里回荡,跑在前面的警察,手里的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他大手一挥:“抓了他。”   向克松被擒。   密室中,杰森昏迷不醒,送到医院去了。   屋子里到处都不见邬丫的踪影。   最后,我看见她的车不见了。   向克松是邬丫的表哥,他深藏不露,想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利用邬丫除掉杰森,然后跟她一起独吞郝氏集团,却没想到半途冒出来一个我。   当初他就阻挡邬丫带见郝杰。   邬丫不屑的说我就是一土包子,没有什么真本事,传闻阴阳师李沐风如何如何厉害,那都是没有真凭实据靠的是他爷爷的名气。   向克松假戏真做,在囚室想探看我知道邬丫的底细有多少。然后再抛砖引玉,说出邬丫的真实身份,想博得我的信任,想看看郝杰也没有私下里对我说了什么。   这也是邬丫担心我一旦出问题,矮冬瓜他们会疑心,才迫不得已布下的局。   却不知的我是真的不清楚邬丫的身份,只是对向克松查找多年线索停滞不前感到质疑。   郝杰也没有给我说什么,及时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在医院,邬丫用了一种能迷惑人心智咒语,灌输给昏昏欲睡的郝杰,导致他神志不清醒走出病房从十二楼跳下。   向克松生性贪婪,是我粗心大意,差点栽在他手里。想路边祭祀孤魂野鬼的供品,他如是心无杂念,怎么可能去跟孤魂野鬼抢夺供品?   小僵尸安顿好媛媛,嗅闻着小鬼气息,跟踪到向克松的车旁,趁机钻进车尾箱。   邬丫无心对付媛媛,只是想来一个调虎离山把我逼回怖寒镇好实施对郝杰的绝杀。要不是向克松苦苦相逼,她也舍不得下手置郝杰于死地。   满以为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中的向克松,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不是邬丫是的那么好对付。   在密室,灵魂到他误食鬼食是真实的。以及他对我兜底邬丫的身世是真实的,却阴满了他跟邬丫是表兄妹的事实。   杰森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上贼船,以为邬丫真的会把郝氏集团的股份给他三分之一。却不知道自己也是郝氏集团的一份子,现在的他不但要戒毒,还得在我的保护下,准备破解血咒。   小僵尸藏身在车尾箱,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潜伏进卧室。巧救媛媛,却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然后一个藏在床底下,一个躲在衣柜里,对进来的我突袭。   警察出通缉令,通缉邬丫。   临近鬼门关大开那一天,到处可见焚烧冥币的景象,冥币纸灰飘在空中。天阴沉沉的,下起了蒙蒙细雨,焚烧未尽的冥币被雨淋湿,飘出一股青烟,融入空间消失不见。   夜来临,沉寂的夜,大杂院最靠里那一家,有三孩子围坐在我的身边,他们专注,也聚精会神的在听我讲莎士比亚精选中的故事。   一位有钱人,他每天宴请八方亲朋好友,大肆挥霍祖辈们留下的钱财。只出不进的挥霍,不久之后他没有钱了,成为全世界最最穷的穷人。   于时,他就去曾经登门无数次来家里吃饭的亲朋好友,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   这些昔日里喜笑颜开来他家吃饭的亲朋好友,一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那般厌恶至极。   有稍微心好点的,把剩菜剩饭给他吃。有的纯粹,把门打开,放出恶犬扑咬他。   这位有钱人最终饿死在大雪纷飞的一个夜晚。   小僵尸是不会语言的,但是他能察言观色。这也是跟我们待久了的原因,懂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却不怎么会表达。   小李阳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爸爸,这个有钱人很傻,他应该把钱捐献出来,多做好事,然后努力工作。”   媛媛想了想对我跟灵儿说道:“如果我有这么多钱的话,就让爸爸妈妈在我身边,我会听话的。”说着她的小嘴一扁,小鼻头噏动,泪水夺眶而出。   “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灵儿急忙哄住她,并带着小李阳跟她离开客厅。   我跟小僵尸在看电视新闻。   新闻焦点播放一则最新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新闻的主题大意是这样说的,郝氏集团宣布破产,集团大量的资金不知去向。   是邬丫把钱转走了?正疑问间,又一则新闻滚动播出。   由郝氏集团主导的新兴欧式建筑三期工程搁浅。在晚上八点,在此建筑a区,至高点十八层楼顶出现一女人,女人站在楼顶面向,下端是还没有成型的观光大道,动作怪异,纵身跳下当场死亡。   看到这儿我愣住,急忙拿出手提电脑点开看百度新闻。   新闻内容跟电视新闻几乎雷同,说的是一神秘女子,从郝氏集团三期主导工程a区第十八层跳下。我把镜头拉近,定睛看楼顶上的女人。   女人一身黑衣,迎风而立,头随着风的拂动乱舞遮盖了面部,只看见一霎惨白。   我专注的凝视女人,无比惊讶的现,她就是邬丫——就在我专注凝视之际,她突然冲我诡笑,好像在说:“媛媛交给你我放心。”   我再定睛细看,她还是迎风而立是侧对着我的角度,而且在她的身边,隐隐有一抹模糊不清的影子。此刻的她好像很满足,也幸福的样子,那手挽住侧面模糊不清影子的手。   是郝杰!郝杰挽住邬丫一起跳楼!太诡异了,我急忙关了电脑。   鬼月禁忌,夜晚别出门,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别应声,如果窗户没有关好,别随意看外面,把窗户关了就是。   不要踩踏焚烧的纸钱灰,也不要去碰路旁供奉的物件。   鬼门关大开,各种鬼蜂拥而出,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在鬼门关关闭之际,他们会带着仇人,回到阴曹地府,接受各种地狱苦楚,然后等待来世的轮回安排。   同年的那一晚,在旧金山唐人街,杰森母亲碎死家中。与此同时,邬丫的母亲,也莫名暴毙。   之后我收到一份由旧金山邮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一张神秘信件。   信件内容是:告诉你听呀阿公,双膝下跪向你拜,恭敬之心时时有,恭请你移步木槐树,永久不再离开去。   在后来,我用这个破血咒,以十分虔诚之心,以自身之血洒在准备移到的树枝上,救了媛媛跟杰森。 第537章 诡注视   杰森戒毒所中正在恢复期间。   向克松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若干年。对他的这个惩罚,我觉得太轻了,无奈的是,在咱们法治社会的国家,需要的是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他所犯下的罪孽。   没有证据证明郝杰的死因跟他有关,因为众多警察亲眼目睹他手持匕对我行凶的情景。加上对杰森的残忍迫害,所以他至多被定型为伤害罪。   郝氏集团那笔去向不明的资金最终找到,已经找回,郝杰名下唯一继承人郝媛媛是受益人。其中,包括两处房产,都属于她的,杰森只是作为他的叔叔,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会成为媛媛的监护人之一。   我是没有权利监护媛媛,她最终的去处是国立福利院。她将在福利院受到最好的教育跟最特级的待遇,不过在她去福利院之前,对我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想跟我们一起去旅游。   其实我们不单单是去旅游,而是因为高静的事。   高静的叔叔去世,想要我们随同去一趟。我从没有听说过高静有这么一位叔叔,所以并不是很想去,可是经不住灵儿的劝说。   高静跟灵儿说她之所以没有跟这位叔叔来往,那是有原因的。   究竟是什么原因?高静现在不想提,只是说去了就知道了。   高静的叔叔在一偏远的小镇,小镇在以前条件不怎么样,现在小镇变得跟怖寒镇差不多那么繁华热闹。   我把小僵尸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山有水,还有花草,他可以在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把小僵尸送走,小李阳跟媛媛都哭了。   小孩子是不懂,小僵尸毕竟不是人类,呆在一起不太好。   接下来我们去了高静的家,途中转车,坐轮船,终于到了,才现这是一座建在山上青石板铺路的山城小镇。   不大的小镇人口密集,阶梯由下而上,沿阶梯的旁边都是房子。   高静婶婶是一不拘言笑的老女人,她在看见高静时,满脸堆笑。那笑好像是用力挤出来的,笑得生硬牵强。可是后者却似乎有点顾忌,畏惧的神态,不敢靠近她。   我猜测高静貌似很紧张面对这位婶婶。   果不其然的是,高静真的告诉我,她怕的就是这位婶婶。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小就知道凡是知道婶婶的,人背地里都称她为笑面虎。   高静还说,有一次,因为顽皮被婶婶知道抓住,把她关在一间有很多机器的大屋子里一整夜。   我问高静那些机器是什么样子,她说不记得了。只是那一晚吓得她差点没有死过去,说那一晚上屋子里有很多双冷冰冰的手来抓她。   高静在讲这件事时,面色变得很难看。就像刚刚才经历过心有余悸的样子,我很想知道那一晚上生事件的经过,她却记不清更多。   高静叔叔是本地的有钱人。可惜的是,膝下无子嗣,死了还不得让高静前来送一程。   高静对她婶婶说我是潘树根的师父,顺道出来散心陪她一起来的。   看婶婶不冷不热的,招呼我们几句,然后吩咐帮工的准备好几间客房,就去灵堂守老伴去了。   放好行李,我们也去灵堂上香。见到好几个诵经度亡灵的本地和尚,还有高静的婶婶。   作为亲侄女的高静,还得下跪三叩九拜对叔叔的遗体行大礼。以直系亲属的身份,接待来吊唁的客人跟贵宾。   所以高静在踏进她叔叔的家之后,就没有空闲下来跟我们说一句话。   高静叔叔家的房子好宽,两个小孩子贪玩,捉迷藏竟然跑到后面的空屋子里。   在空屋子里有大铁门。   大铁门上有两行字,工作重地,闲人免进。   灵儿不见了小李阳跟媛媛急得跟什么似的,一路找去,现两孩子傻愣愣的站在铁门前。   她一手一个牵住正玩外面走,冷不防从暗黑的巷道钻出来一糟老头子。   老头子酒糟鼻,大嘴,一口黄牙,说话还喷酒气。灵儿是不认识此人的,所以当即怔住在原地。   “这里岂是你们玩闹的地方,这不欢迎小孩子。”此人恶声半气大怒道。   “对不起,他们顽皮我这就带出去。”灵儿赔着不是牵住孩子们离开了那鬼地方。   在路上小李阳对灵儿说:“妈妈,我看见铁门里有人,看见他们想出来,很多手从门缝中伸出来。”   灵儿看媛媛,小丫头点点头说她也看见的。   可是灵儿觉得门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也没有看见孩子们说的手。为了这事,她急急忙忙找到我,把孩子们去巷道看见铁门遇到老头的事说了给我听。   老头是高静婶婶家的管账先生,叫老渣。   很奇怪的姓氏,也不知道老渣是他的绰号,还是姓氏叫渣。   我记得清朝时期,有一种姓氏叫做叶赫那拉氏,是满族人的姓氏,其中有提及叶赫那拉氏跟爱新觉罗的恩怨,也牵扯到什么诅咒。   打住,思想偏离主线,会走火入魔。   还是来看一下高静喊我们来的原因所在吧!   高静是害怕面对婶婶,是从骨子里害怕她。没有理由,或许是因为那次太过的小惩罚,让她害怕吧!不过现在的她,有可能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将会拥有一大笔叔叔留下的遗产。   婶婶说等叔叔安葬之后,由律师宣布叔叔的遗嘱。   遗嘱里面究竟是什么,每一个当事人都很好奇,其中也包括我这个局外人。   老渣貌似很忙,在我们面前很少露面,偶尔看见也显得很匆忙的样子。   高静婶婶家除了那位奇怪的老渣,还有一个高挑个,浑身没有二两肉瘦得只剩下排骨的中年女人。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据说是高静婶婶的妹妹。   她好像也在分遗产的名额中。据说她姐姐来了之后,她就一直呆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高静喊她阿姨。也就是第一天来喊了一声,之后看见她就想法躲。   高静叔叔年轻时是制衣厂老板,制作皮革衣服跟其他产品。后来生意不景气,开了一家豆腐饭庄,他就是开豆腐饭庄的迹。   我想高静说的大屋子,应该就是小李阳跟媛媛看见的那扇门里面的屋子。   一天,我悄悄溜达进了巷道,去了那扇门前。   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两扇斑驳的朱红色铁门中间有一道手掌宽的缝隙。小李阳说缝隙中有很多双手伸出来,很拼命那种。   我走过去,试图摇动铁门,把手从缝隙中伸进去,感觉指缝间有冷风掠过,没有手拉我。   退后一步,抽出手,身后传来一声质问:“谁让你来这的?”不用回头,我知道一定是老渣。   老渣就像一条嗅觉灵敏的老狗,无时不刻在警惕着有人进入高静叔叔家的禁地,巷道后面的制衣厂。   我笑笑,抽出一支烟递给老渣:“没有谁,就是好奇来看看。”   老渣没有接我的烟,一双深陷在满是皱纹的眼窝深处满腹狐疑的看着我“你是高静家来的客人,别对这里的事好奇,该干嘛干嘛去。”   他就好像从老远特意赶来给我传达这么一段奇怪的话,然后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我看老渣的背影,再回头看那扇充满神秘色彩的铁门,度步走了出去。   走出去,灵儿满脸惊慌的正在找我。   看见我,她急忙靠近过来,悄声对我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刚才,小李阳跟媛媛午觉,我拉开窗帘看见大街上有一个女人抬头很直白的看着我,我还看见,她~没有影子。”   我惊讶,也不太相信道:“怎么可能,大白天看见鬼?”   灵儿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鬼,总之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注视了。无论是在那,都有这种感觉,她还说不想继续呆下去,想马上离开高静的叔叔家。   我说咱这个是陪伴高静来的,也许是她太过紧张,对陌生的环境产生排斥心理导致的错觉。哪能有那么多鬼?再说了,这里还有我呢!   灵儿看我不相信她的话,急得要哭要哭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喷,戏谑道:“看看,你都是做妈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女生似的玩儿矫情?”   “不管,李沐风你不走我走。”她气呼呼的说着,掉头就走。   我正要去追。   高静那个阿姨,也就是婶婶的妹妹,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女人生气了,需要哄的。”   “谢谢。”我冲她点点头,急忙去找灵儿。   灵儿因为这事睡不着觉,去到街上买止痛药。她这是跟我生争执才去的,所以我在屋里到处都没有看见她的踪影。   她去了大街上,进了一家看似不错的药店。   药店伙计正在拿起一个本子记什么,抬头看向她问道:“请问需要什么?”   “有止痛药吗?”   伙计问:“是头痛?”   灵儿点头,并且用手揉太阳穴道:“是的。”   “是因为失眠引起的?”伙计的话虽然多了点,在灵儿看来也是正常不过的,你买药,卖药的自然要问清楚状况,看是不是适合吃这种药。   所以她就认真的答复道:“是的。”   伙计盯着她,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道:“是看见鬼了吧!” 第538章 她来了请闭眼   伙计问出这句话惊得灵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没想到更为可怕的事在她来不及眨眼的功夫“砰~”出现了,那伙计张开大口,整个身形一变,幻化成一股人形体烟雾作势对她扑来。   “啊~”吓得急急后退的灵儿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跑出药铺,差点跟一个人撞到一起。   “你没事吧?”我一个健步上前扶起她,急问道。   灵儿定睛看是我,面色没来由的一红。   我再看差点跟她撞到一起的人。   此人是一中年男人,肩宽体胖,他那高挑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挂着只有成熟男人才具备,几分邪魅的味道。   灵儿被对方火辣辣的注视搞得手足无措,面红耳赤,连连后退躲避到我的身后,不敢探出头来看。   “你好,请问你是?”我出声,这位中年男人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他是太过专注于我家灵儿,才会忽略了我的存在。是男人都会生气,我也生气,在他没有答复之前,我一把拉住灵儿就走。   我感觉灵儿在颤抖,不由得大力捏了捏她的手,给与她力量跟温暖。   那人看我们要走,急忙喊道:“哎,等一等。”   我们俩回头,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女士是想买药吗?”   灵儿看了看我,低声道:“我想买止痛药。”   “头痛?”问着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体贴的问道:“是这里吗?”   “不是的,是太阳穴。”说着灵儿瞥看了一眼已经走进药店的人道:“刚才……”貌似她想起我们吵架的事,急忙住口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还是去买药吧!”   灵儿怯意的瞥看一眼药店,摇摇头道:“不去了。”   “怎么了?”   “刚才我。”灵儿欲言又止,在我的催促下,把刚才生在药店的事告诉了我。   此地有蹊跷,我更要去看看。   拉住灵儿进入药店,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店里就刚才那个中年男人,他正在记录什么,看我们进来,急忙起身热情的问:“需要点什么?”   “止痛药有吗?”我在问话的时候,视线随意看着四周。   灵儿有点紧张,寸步不离我左右。   拿到药,付钱时老板摆摆手说:“不用给钱,刚才差点把这位女士撞到,算我表示的歉意。”   我没有拿药,直视老板道:“你好像知道她刚才在药店看见了什么?”   老板故作惊讶道:“看见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药店前身是做什么的?”   老板想了想“豆腐饭庄,还是从高老板手里盘下来的。”   “高静叔叔?”   老板点头道:“是的。”   “你认识高静?”   “知道,高老板的侄女,小时候这么高。”老板比划着,又说道:“这不是刚回来吗?我们都看见了。”   “好吧!”我掏出钱,也不管他要不要,丢在柜台上就走。   我跟灵儿一前一后离开药店,太阳西斜,眼看夜幕来临。两孩子睡了好一会也该醒来了,怕的是他们俩醒来之后又到处乱跑,就赶紧往高家赶。   正走着,灵儿突然惊乍乍的说道:“她在那。”   我一个激灵转身看问:“谁?”   “一个女人,她身穿灰白色连衣裙,没有影子。”灵儿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道。   我顺着她刚才手指的位置看去,什么都没有嘛!真是奇怪!鬼是专门找上灵儿了?才一次次的出现在她面前,却在刻意的躲避我?   回到高家,矮冬瓜跟高静累的够呛,话都懒得说。我也没有把灵儿遇到的事讲出来,然后吃晚饭,孩子们还是没有醒来。   我觉得不对,去看他们俩。   小李阳睡得真香。   媛媛在睡梦中喊爸爸妈妈,眼泪水流出来湿了枕巾。   每一次看媛媛这样,我的心特别难受。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得承受如此大的痛苦,表面上跟小李阳嘻嘻哈哈的玩闹,实际上内心比谁都孤独。   我曾经有尝试失去双亲的痛,所以理解,也身同感受媛媛现在的处境跟心情。   帮她擦拭泪水,也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她。   她睁开眼喊道:“李叔叔,我跟弟弟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有铁门。铁门是开的,里面黑洞洞的,很吓人,我吓哭了,就喊爸爸妈妈。”   “是什么时候的事?”   媛媛不假思索道:“就刚才。”   听她的话,我再看小李阳。   他还是在沉睡中,额头在冒汗,嘴唇时不时的吐一个泡,我以为是口水也没有在意。   灵儿进来,看媛媛醒了,小李阳还没有醒有些着急了。急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嗖地缩回手低声道:“好烫。”   “感冒高烧了?”我吃惊,刚才摸他没有高烧啊!   “怎么办?”灵儿只要是小李阳出什么事,就慌神。   “别急,送他去医院。”我跟灵儿带着媛媛送小李阳去医院。到了医院,天已经黑下来了。值班医生检查,说他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医生说幸亏现及时,要不然拖严重了就不好办了。   灵儿听不得这些,就嘤嘤哭泣起来。   媛媛看她哭,也哇的大哭起来。   一大一小都在哭,护士喊别喧哗。我也劝不住灵儿,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搞得我心烦意乱的。   事后,小李阳输液,需要陪护。我让灵儿回去,我留下陪小李阳。   她不答应,非要我带着媛媛回高家,说这里有她就好。   我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媛媛离开医院。   没想到,那一晚,灵儿再次遇到邪门的事。   灵儿守候在小李阳的病房里,眼皮很沉,想打瞌睡。她起来走,走累了坐下休息。一坐下困意迫使她再次起来走,如此下来她在病房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圈。   最后,她还是手托腮靠在病床上瞌睡了。   迷糊中,恍如觉得病房门轻轻的开启,就跟有一个隐形的人进来,很轻很轻的动作推门,门没有出一丁点响声。   接着,进门的那个人走到她身边。   灵儿蓦然惊醒,看病房里却没有人。但是,病房门是开的,从病房门看出去是空荡荡有暗淡关照的过道。   刚才一定有人进来过,灵儿这么一想,急忙跑到门口看。   医院的走廊幽深且冷清,加上光线很暗,看着特别渗人。灵儿不敢久看,急忙缩回头,关门返身回到病床边。   回到病床边还没有坐下,她觉得身后,也就是来自病房门口有人在注视她。神经质的转身看,那个出现在她面前多次的女人,就像透明的物体那般,手里牵住小李阳面对她看着。   出于母性的保护意识,灵儿惊叫一声大喊道:“别,李阳,快到妈妈这里来。”小李阳神情木讷,完全不受控制那样,被女人牵住。   灵儿不顾一切扑过去,那透明的女人冷笑一声,牵住小李阳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她也跟着跑出去,跑到走廊,跑到护士站。问值班护士也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小李阳经过这里,护士们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还是善意的安慰她,没有看见谁带走孩子,喊她回去病房里。   灵儿的情绪失控,她嘶声大叫道:“你们得负责,有人带走了我的孩子。”   我是因为不放心小李阳,把媛媛交给高静,就急忙返回医院。正看见灵儿在跟护士们吵闹,有护士拿来镇静剂,想给她注射,被我及时制止。   听着灵儿梦呓般的絮叨,我健步如飞的朝病房跑去。   推开病房门,看见小李阳好端端的在病床上才松了口气。随后赶到的灵儿一时怔住,她吃惊的捂嘴,走进病房里,头贴在小李阳的头上哀声大哭起来。   “你这样会吵醒他的。”我把拿来的衣服给灵儿披上,安慰她道:“没事的,你别紧张。”   灵儿眼泪汪汪的看我道:“李沐风你还是不相信我,就在两分钟前,她在这里带走了小李阳。”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刚才说的一切,看,小李阳在病床上是不是,你冷静一下行吗?”我试图扶起她去其他空置的病床上休息,并且让她自己定下心来安静想一下究竟那里出问题了。   灵儿情绪失控,对我大吼大叫道:“你不相信我,你还是相信她的话,我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做不好,无论怎么做,你不能让你满意。”   看灵儿张狂到极点的吼叫,我毫不犹疑一巴掌打过去。啪~清脆的响声之后,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出现了五根清晰的指痕,我怔怔的盯着她,我的心一阵绞痛。是心疼她,是爱怜她,可怜的灵儿,她太紧张,怕失去小李阳了,才会出现如此失常的状态。   “疼吗?”我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凑近她耳畔柔声问道。   灵儿身体在抽搐,她在极力隐忍爆。   “没事了,安静,静心咒你知道的。”   “沐风,我害怕,自从那天去了那扇铁门之后,就经常看见那个女人,为什么你看不见?”   “我想,她是在寻求帮助,只是畏惧我才刻意躲避的。” 第539章 老女人的秘密   小李阳命理属阴,命理属阴之人是会吸收别人身上的阴气的,就像大树它会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气一样。但是也会让很多阴气的东西想法靠近他,这叫做吸阴,说白了就是吸引一些好兄弟在他身边,或者是蛊惑他的神智,诱走他的魂魄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李阳这是遗传了我的基因,只是单方面遗传。我纯阳,他是纯阴,我们父子俩有点相生相克的意味。这一点我没有告诉灵儿,是怕她担心胡思乱想。   我是纯阳,也是拜爷爷跟苟老实以及那位张晗兄弟的赐予,才得以纯阳之命到如今。   小李阳高烧是退了,但一直昏睡不醒,点滴输入血管好像没有起到效用。医生束手无策,还下了病危通知书,看着病危通知书,灵儿的眼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哗哗的流淌。   我安慰她咱家的厄运已经过去了,小李阳不会有事。   她哭哭啼啼骂我:“医生都说没救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以为你是活神仙啊!能把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救活?”   说实话,她这话骂得有道理,我不是活神仙,也不敢保证能把小李阳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但是我可以尝试,希望能出现奇迹。   我跟灵儿把账结了,带着奄奄一息的小李阳回到高静家。   看小李阳这样,高静跟矮冬瓜懊悔不已,也心疼得掉眼泪。毕竟,小李阳是他们俩的半个儿子,平日里保爹保妈的喊得两口子心里就像吃了蜂蜜一样。   如今看这个干儿子要出大事,心里着急。   急也没用,一切都得看天意,看小李阳的命数,如他是夭折之命我也认了,但他不是夭折之命。而是有阴灵在挟持他,来寻求帮助,可惜的是,灵儿不懂怎么跟阴灵沟通,才会渐渐地把事情搞大。   高静的那个婶婶跟阿姨,对小李阳的事,不温不火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们还得跟进高老板的身后事,除了我跟灵儿,其他人都各种忙。   所以照顾小李阳的事还是我跟他妈,同时还要保护媛媛不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看灵儿呆在屋里,我牵着媛媛走了出去。   一般小孩子都不会撒谎的,基鉴于上次灵儿给我说的那件事,她说媛媛跟小李阳都看见那扇铁门的门缝里有很多手,在抠,在试图伸出来。   当时听她说,加上她自己证明没有看见小李阳跟媛媛看见的情景,我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如今小李阳的情况不容乐观,作为父亲的我,心里比谁都急。只是我不善于表达出内心的情感,还有就是我特么的一的一大男人,总不可能跟娘们一样流眼抹泪的吧!   当下我故意把媛媛带出来,就是想亲自问她,求证一下那天他们究竟经历了那些事,看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把媛媛带到大街上,去买了她最爱吃的糖葫芦,然后笑眯眯的问她道:“媛媛,最乖,叔叔问你一件事,可不能撒谎。”   媛媛冲我调皮一笑,伸出舌头美滋滋的舔一口糖葫芦,小嘴上留了那么一点糖渣。又俏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可是舔来舔去,几下之后,那点深褐色的糖葫芦渣还原封原样的在唇角。   因为那在舌头够不着的位置,我用纸巾帮她抹干净。   她依旧笑着,仰头看我道:“叔叔我最听话,你问吧!”   “乖,你告诉叔叔,那天去巷道后面,就是那扇铁门,你都看见了什么?”   媛媛把糖葫芦拿在手里,没有继续吃,而是转动一双透着灵气的眼珠子想了一下,很快就摇头答复道:“没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弟弟看见什么了?”如果在我问出这句话时,媛媛一口咬定看见什么,那么我心里也就不会那么紧张。因为未年满十二周岁的孩子,都有可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她在认真想了一下,才答复出来,看得出她是真没有看见小李阳看见的东西。   如此,我就更加肯定。当时那种情况,小李阳告诉妈妈说看见门缝里有手在抠,想挤出来。媛媛没有看见,却想帮弟弟说话,所以就不假思索顺口说看见了小李阳看见的情景。   如此看来,真的是有东西想对我们家小李阳下手。更或者就像我之前的推测,有引灵试图挟持小李阳,想要求助于灵儿。   夜如期来临,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暗淡的灯影映照在蜿蜒伸向远方,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山城即使没有下雨,雾气来了,到了夜间,雾气之就像铺盖,密不透风的铺垫在青石板路上。因此青石板显得很潮湿,跟下雨似的。   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大都是背背篼,背篼里总离不了要倒插一把雨伞在上面。   我牵住媛媛远远看,雾气下,黑沉沉的建筑里,有星星点点在闪烁。那是有人居住的屋子,闪烁的是灯光。   走在回高家的路上,我突然停住脚步,在前面阶梯顶端不大的空旷区域。有一佝偻的背影,蹲在地上,背对我们,认真专注的在地上画着。   从我跟媛媛所站的角度看,此人是一老妇。   因为她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在逐渐靠近她。   就在我要靠近那根女人时,媛媛突然没来由的咧嘴大哭起来。   “别哭,乖!”   我哄媛媛,再次转身看,刚才在地上画着什么的老妇不见了。   我不由得一愣,急忙抱住媛媛跑过去看。   借助阶梯旁的暗淡路灯,我看见老妇蹲的位置,有用粉笔画的圆圈。而在圆圈中,是一副奇怪的画,画上有一个孩子被一女人牵住,在他们俩的前面,是一很深的坑,坑里全是长了獠牙的毒蛇。   冷不丁的看这么一副奇怪也诡异的画,皮肤有些麻麻的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媛媛哭得更加厉害,她是被刚才那个蹲地上画画的老妇吓哭的。   还别说,刚才我也是暗自一惊。总觉得老妇人就像黑巫术中的巫婆,她在下诅咒,诅咒谁。   现在我看见这幅画,暗自心惊,好似看见小李阳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引灵牵住手,走向了不归路。   我心里倏然一惊,也不敢停留,急忙带跑的,抱着媛媛往高家跑去。   在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偶尔也那么一个,也是来去匆匆擦肩而过,彼此不认得对方是谁。   在灯火阑珊处,有一大片黑沉沉的屋子,那就是正在办丧事高家大院。   而这个给人以无比森严的屋子里,只有妇女的絮絮低语,而这个絮语的人,就是高静的婶婶。   我有看见她独自在灵堂,口里念叨我听不懂的话语。   有点相似粤语,粤语一般在广东比较流行,在我们怖寒镇根本就没有听到过这种语言,所以对高静婶婶说的话,完全就是门外汉搞不懂。   还有一点就是,我有察觉,在这里好像有很多人跟高静婶婶的关系都不好。在高静叔叔身后事进行中,我没有看见附近的邻居来吊唁,而且高静婶婶很少出门,要么就是呆灵堂,要么就是呆在她那间始终是黑咕隆咚的屋里。   高静婶婶的屋里好似隐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她不喜欢谁进去,也不喜欢谁靠近那间屋子。   我是晚上八点带着媛媛回的高家。   整个高家大院就像一座没有人住的鬼屋,死气沉沉,阴风惨惨的。媛媛没有继续哭,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愿意说刚才是为什么要哭。   在进入高家大院时,把我贴得很紧,好像特别害怕什么东西。   小孩子怕黑,因为高家大院到处都是阴影,黑漆漆的。纸糊的白色灯笼高高悬挂在屋檐下,一边一个,看着特别渗人。   在纸糊灯笼上有一黑色字体的丧字,媛媛害怕,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不敢抬起头看。   进入大院,看见一黑影森森然地站在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下。   我把媛媛搂住,想要借助纸糊灯笼的光看清楚那人是谁。可是他一动不动,就像木头人那样站在那,看也看不清楚,不由得出口问道:“谁?”   问话之际我靠了过去。   黑影看我直接靠了过去,没有说话,转身就走。我看见一缕银色的丝垂挂在面侧,高高瘦瘦跟电线杆子似的身板,她是高静的阿姨,也就是高静婶婶的妹妹。   这两姐妹真是一对吓死人的怪人,按道理有人问,你答应一声不会怎么样吧!就那么神经兮兮的转身就走。   郁闷中,我也懒得理会这个怪异到了老女人,折转身朝二进院走。   二进院的灵堂隐约传来木鱼敲打声,想必高静婶婶还在为逝去丈夫诵经吧!   媛媛好像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偶尔有在抽气,挺伤心那种。   我先去看看小李阳的情况,灵儿还在,她接过媛媛说去放下。喊我看着小李阳,然后她抱着媛媛去了另一间卧室。   “孩子,千万别有事,你害怕就喊爸爸。”我握住小李阳的手,放在额头前,默默祷告中。我不知道,如果用我的能力,进入他的梦境中,会不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   因为我跟他是对立面,一个纯阳,一个纯阴。   我是背对门口,想灵儿马上就过来,也就没有去关门。我在尝试跟小李阳心念沟通,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这种声音就像一身穿拖地长裙的女人,迈动细碎的步伐,裙摆磕碰地面的声音。 第540章 驱邪   灵儿走路很轻的,才不会搞出这种声音。   我倏地转身,看向门口——门明显在微微颤动,好像是被谁的手撑了一下,而撑门的这个人很快离开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跨出门瞅准一个方向追去。   我追的方向正是通向二进院侧门的巷道。   巷道后面就是那扇铁门。   阴暗的巷道,鬼气森森,狭窄的空间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跟刺鼻霉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莫名其妙的寻觅那怪声跑来这里。   巷道幽深,七弯八拐,眼看要到那扇铁门时,不知道从传来一声尖叫声。听见尖叫声,我的心莫名一颤,急忙回转身疾跑,一直跑到小李阳的卧室才停下。   出尖叫声的是灵儿。   “怎么了?”大口大口喘息的我,看见她,看见小李阳好好的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刚才,刚才高静婶婶在屋里,她~她这样,就是这样看着咱小李阳。”灵儿比划,模仿高静婶婶躬身俯看小李阳的动作,一脸惶恐道。   “她~她在哪?”   惊魂未定的灵儿紧紧巴巴的说道:“她说小李阳这是被恶鬼附身,需要驱邪。”   这是什么话?我特么就是一阴阳师。只是在之前我有叮嘱高静,别把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其实就是想低调一点,少惹麻烦上身,没想到高静这位婶婶却还懂什么邪物附体,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驱邪?   如此我安慰灵儿别急,且看她怎么驱邪。   灵儿坚决反我这么做,她就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我责怪道:“你还是孩子的父亲吗?你怎能这么冷血,任凭一个不知深浅怪里怪气的老女人对小李阳做哪些奇怪的事?”   其实我的想法灵儿不懂。   在我抱着媛媛回高家遇到那个画诅咒圈的女人,在二进院门口看见高静阿姨,我突然灵光一闪,总觉得那个画诅咒圈的人,就是她。   因为在之前我看到了画诅咒圈女人也是有一缕垂挂在面侧的头,跟在二进院门口看见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但是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还不能肯定画诅咒圈的女人跟高静阿姨是同一个人。   同时我也在怀疑高静婶婶的那不为人知的一面,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巫婆。这个想法一点也不可笑,真的,高静婶婶给我的第一眼,就是那种特别深沉,捉摸不透的怪女人。   特别是她的眼神,有幽怨,憎恨,恐惧。由此我敢肯定,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怨妇,怨恨谁?高静叔叔!还是另有其人。这些都不得而知,还有那药店中出现的鬼魂,他为什么要吓唬灵儿?   这一切都是因为灵儿去了一次巷道后面那扇铁门之后生的怪事。   我觉得问他就出在那扇铁门里。   所以我想试探高静婶婶究竟要玩什么鬼把戏,才会冒险同意她帮小李阳驱邪。   高静忙完一天的事累的够呛,还特意的跟矮冬瓜来看小李阳。   在得知我们答应她婶婶给小李阳驱邪时,第一反应跟灵儿一样,坚决反对。   我问她反对的理由是什么?   她又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的理由不是理由,我不动声色让灵儿按照高静婶婶的吩咐,把小李阳抱起去到她的门口。   高静婶婶从灵儿怀里接过小李阳,然后一道门把我们关在外面。   “李沐风,要是李阳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你拼命。”灵儿半跪在地,咬牙切齿对我说道。   高静跟矮冬瓜不敢吭声,一味地低垂头,竖起耳朵想听清楚里面在搞什么鬼。   过了好一会,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倒是看见老渣经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李沐风,我觉得你还是被骗了。”高静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道。   “怎么说?”   高静沉重的叹口气道:“小时候,我看见婶婶把一个孩子用瓦罐装起来,然后浑身穿戴花花绿绿袍子,在瓦罐四周跳舞,口里念叨什么请送我一个孩子,送我一个孩子……”   “别说了。”听高静这么一说,我头皮一炸,蓦然想到爷爷他们曾经用这个法子帮我续命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高静讲述的正是续命妖术。   续命有两种,一种是借命续命,就是把同样是命数不好孩子的命续命在另一个孩子身上。   而另外一个借命续命却是十分恶毒,也凶残。   后面这个是久婚不孕者,为了想要一个孩子,就得诱惑另一个孩子去阴曹地府。把孩子的灵魂拿去换另外一个轮回转世的孩子回来。   这样借命之人就可以怀孕上身,但也有可能造成无辜死亡的孩子变成怨鬼。   怨鬼怨气冲天,会想方设法报复杀害他的人,就有可能附体在以命换命的孩子身上。   高静讲的应该就是这个。   那么她婶婶是没有孩子的,很有可能是借命没有成功。   现在小李阳在她手上,我想有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她把孩子抱走的,应该不会胆大包天害人命吧!   实际上我的猜测跟推断没有错,不多一会,高静婶婶把小李阳送了出来。   小李阳还是紧闭眼,额头有一大块黑色的污渍。高静婶婶说是香灰稀释焚烧的符咒,可以驱邪的。   在她把小李阳送到灵儿怀里时,我瞥看到她,好像化了妆的。   厚厚的白色粉底霜,涂抹在脸上,脸上分别抹了胭脂,两片嘴皮呈血红色。跟刚刚喝血,没有来得及抹干净那样子,看着特怪异。   我们带着小李阳离开高静婶婶的门口,去到刚才的卧室。   事实证明,高静婶婶一无是处。虽然不知道她在屋里对小李阳做了什么,但看小李阳没有一丁点好转的迹象,就说明她是传闻中的神婆。   就是靠人们混淆不清的判断力跟懂得一点驱邪的伎俩来赚钱。   这是我对高静婶婶最初的判断,当然,在之前谁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会懂什么驱邪之术。   小李阳的时间不多,事不宜迟,我必须得冒险一次,把灵儿送到那个地方去,查找原因。   我问灵儿是不是真心想救小李阳,怕不怕死!   高静还有矮冬瓜见我这样子问,骇得张大嘴都不知道说啥的好。   灵儿态度坚决,说只要能救回小李阳,哪怕她去死都愿意。   我要的就是灵儿这种决绝的态度,说实话,也只有她能帮助,救回小李阳的命。   既然灵儿想以伟大的母爱去感化引灵,想救回小李阳,我也就无话可说。   更何况,小李阳还是我的儿子,李家唯一的血脉。   这样我就让矮冬瓜去拿来一根绳子。   “李沐风你拿绳子干嘛?”高静吃惊,看矮冬瓜真去拿绳子了,就质问我道。   我看灵儿,看高静,最后把视线定在昏迷不醒的小李阳脸蛋上道:“灵儿要去那个地方,就必须得死一次。”   “你疯了,她~她死了还能活过来吗?”高静加重语气大吼道。   “嘘!别大声嚷嚷,要不我不会让你参与进来。”我警告高静道。   矮冬瓜拿来绳子,看我跟高静在说什么不会让她参与进来的话,就急了。把绳子藏在背后道:“老大,你要考虑好,别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滚粗。”我低骂一声,伸手问他要绳子,然后对高静说道:“想要小李阳跟灵儿平安无事,你得去婶婶那要来一个橙子。”   看高静要出门,我又叮嘱道:“如你婶婶问起小李阳,你就说好多了,他想吃橙子,才来拿的。”   看高静出去,矮冬瓜看我要了绳子,又要橙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东看看西看看,不知道怎么做的才好。   我说:“绳子是用来勒死灵儿的,橙子是用来引路去阴间的,还有这个。”我把匕拿出来,在灵儿的手掌心轻轻一划,一道浅显的血口子冒出血珠。   我把通灵符抹上灵儿的血。   找出一块干净的布,帮她缠住伤口,然后单等高静拿橙子过来就去巷道后面那扇铁门前。   高静拿来橙子,告诉我说婶婶果然问起这件事。她按照我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婶婶好像没有起疑,很困的样子,也没有让她进去,只是说要睡觉就没有理会她了。   我说这样最好。   同时吩咐矮冬瓜守候在小李阳身边,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离开半步,一直要等到我们回转为止。   矮冬瓜大大咧咧惯了,说真的我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直守在这里。想我刚才,还不是差点着道,也不知道哪个谁,故意引开我的,让高静婶婶趁机靠近小李阳,搞出那么一个驱邪的法子来。   要不是怕她起疑心,加上我也想试探一下她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才勉强答应让她帮小李阳驱邪。   担心归担心,事情还得继续跟进。   灵儿在我的吩咐下,拿着那根绳子走在前面,先自去了巷道后面,一个人半跪在地,用绳子勒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安静的等待中。   自己勒自己的脖子,只有蠢人才会做的事。可现在的灵儿不是蠢人,她是要救自己的孩子,才不得已做出的牺牲,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心里对她说:“亲爱的,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第541章 吃货   要不是高静婶婶拒绝开巷道后边铁门,我也不会想出让灵儿逼出自己的魂魄,去寻找带走小李阳的阴灵。   现在是深夜十二点正,也是阴灵活动最为频繁的阶段。我相信,要是那扇门后面真的有问题,灵儿此次的深入鬼地,一定有所收获。   我让高静守护在灵儿身边,也在她的魂魄出窍之时,念动咒语出窍保护她,避免她在另一个空间中受到伤害。   灵儿的灵魂出窍是自我迫害。   而我的灵魂出窍是法术。   所以在灵度空间中,我只能低调,作为旁观者保持距离保护观察她,不能惊扰她跟周遭有可能出现的引灵。   我念动咒语灵魂出窍,立马就看见灵儿木讷森然的姿势伫立在那扇铁门的门口。   实际上,那扇铁门在现实世界里纹风不动没有开的迹象。   高静紧张的呆在灵儿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低垂头,活像是睡着了的她。   我呢距离高静不远,以打坐模式盘腿在地。   灵儿专注的凝视铁门,在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在她的手里捏着橙子。   橙子无论以哪一种方式击破,就会引她到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或许是人记忆中的一部分,更或许在记忆里的那些人,一直就在这个空间中忙碌着。他们从来到死都没有离开这个地方,我就是要从这里寻找他们的踪迹跟所生的一切。   就在灵儿手捏橙子专心等待时,来自他身后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是灵儿记忆中的一个人,他就是我。   而这个我不是真正的我。   灵儿听见脚步声,不经意间扭头一看,惊讶的喊道:“沐风,你怎么在?”   伪装的这个我冲灵儿笑笑道:“我不放心你,咱回吧!小李阳喊肚子疼。”   “啊?”灵儿听对方说小李阳,心里就紧张,急忙伸手去回应对方的手。   就在他伸出手时,蓦然看见那个伪装的我,脖子上的血脉就跟蚯蚓似的在蠕动。一般正常人是没有这种现象的,除非他不是人,而是一作恶的鬼魁。   灵儿停住脚步,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朝后退去。如是她答应跟这个人走,不但不能救小李阳,反而还会把自己陷入死局。   伪装的这个人,看灵儿识破了他的鬼伎俩,不由得恼羞成怒,张开大口,咆哮,怪异,刺耳的粗鲁声音吼道:“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不跟我走?”   灵儿狠狠低语一句道:“我跟走……”话音未落,手里的橙子嗖地朝此人的眼眶掷去,啪,橙子打在他的脸上,橙子的汁液顺着这个人的脸流淌下来。   橙子是高静婶婶的供果,落在此人的脸上,就像硫酸起到腐蚀的作用。只见他的脸,顿起了一股烟雾,脸也溃烂一大块一大块的皮肉从面骨上剥离,血糊糊的掉下来,这一幕吓住灵儿。   说时迟那时快,脸在溃烂的这个人,伸出手臂来抓灵儿。   进退维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恰在这时,那扇紧闭的铁门传来铁锁脱落的声音,接着在灵儿面前缓缓开启。   惊魂未定的她,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跨进铁门中。   就在她跨进去时,眼前出现的景象是她绝对想象不到的。   这是一制衣厂的车间,里面是一派繁忙的景象。衣服制件流程,有条不絮的在流动中,其中有车间管理人员在车间巷道来回走动。   还有窃窃私语的个别车工,他们用怪异的目光注视进入车间的灵儿。   而他们在注视她的时候,手里却没有停下,机器咔哒咔哒的转动,马达传来低沉的电流轰鸣声,整个车间都是噪音,搞得耳朵哄哄的响。   灵儿在众多车工中寻找曾经无数次看见的那个女人。   最后看见她站在质检柜台上。   原来她是一个与众不同,有气质,特别好看的女质检员。她手持纱剪,一边剪掉线头,一边仔细的看着车工排序的单号,还有质量等。   在她的旁边,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无所事事,正在跟她有说有笑的谈论什么有趣的事,不时乐得矜持的抿嘴一笑,没吱声。   有人在喊:“高锦堂。”   男子答应一声“来嘞。”舍不得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质检员,就回身悄悄楼了一把她的腰肢悄声道:“清眉,晚上我带你去看电影。”   高锦堂是高静叔叔的名字。   灵儿听高静说过。   清眉她是第一次听说,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人如其名,多秀气的名字,多么纯真的女孩子。灵儿暗自感叹,朝她走过去。   清眉好像看见灵儿,不由得一怔,却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件衣服继续检查,示意灵儿也拿起衣服检查。   灵儿按照她的暗示,拿起衣服……就在她拿起衣服时,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清眉。   不但人变成清眉,包括思想,情绪,还有少女初恋,心中的爱慕之情等她都有感觉到。   变成清眉的灵儿,心里惦记高锦堂说的话。面颊不由得烧呼呼的有点难为情起来,越想越是想看看他去干嘛了,不由得离开了工作岗位朝侧门走去。   灵儿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同时却不受控制的扮演着清眉的角色。   二合一的清眉,既有灵儿充满母性的温柔,也有着清眉,那少女羞怯的青涩情怀。在她的脑海中,不时浮现跟高锦堂私会时,他对她大胆霸道的举动。   她微微侧躺,闭着眼,一张脸烧得桃花一般艳丽。满头乌风情万种地铺洒在花草之上,在高锦堂看来,她当真是漂亮得惊心动魄……   想到种种,清眉脸上的热度更甚,不由得低垂头,极力躲避正面的,侧面的乃至后面人的关注。   清眉一直低垂头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大街上。抬头看见了高家豆腐饭庄,高锦堂不但人聪明,对做生意也是很有门道。   制衣厂名义上是人造革,真实的是,这些皮都是从动物身上拔下来的。   豆腐饭庄经营的项目也吓人,熊掌,活吃猴脑等。   而豆腐饭庄的顾客,大都是那些出得起钱的远客。他们来自大城市,一个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开的是公家车,吃的是公家款,而这些吃掉的公款是可以报销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高锦堂告诉清眉的。   而是她无意间窥看到豆腐饭庄的账簿才知道的。   清眉一溜小跑从侧门进入豆腐饭庄,她没有直奔大堂,而是去了高锦堂曾经悄悄带她来的小隔间。   小隔间的隔壁就是一雅间。   雅间是专门为那些远客做准备的。   在酒足饭饱之后,就是高锦堂跟他的合伙人推荐皮衣的时候。   这些清眉都是在出事之后才知道的。   她这次来找高锦堂却无意捅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或许高锦堂都不知道清眉就躲在小隔间里,他才把所有心腹召集到雅间来开会。   清眉在小隔间是看不见人的,只能凭声音来判断。   在之前高锦堂带她来小隔间,就是想让她见识一下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其实就是一个个中饱私囊的蛀虫,大吃货。   意思暗示她,这个世界上的好人早就绝迹了,所以让她对自己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清眉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母亲早逝。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识字不多,但是却教育她要好好做人,违法的事不能碰。   高锦堂是她心里的人,她不愿意他成为有罪的人,所以担心才会偷偷儿的来看一下。   殊不知,这次来恰好碰到高锦堂跟他的股东心腹们开会。   其中一个女人清眉认识的,她就是现在高静的婶婶。   高静婶婶是大股东,她必须在,加上一直纠缠高锦堂想跟他结婚,所以在别人看来,她跟高锦堂是早晚的事。   这个女人叫刘姝。   刘姝在说:“猴脑跟熊掌都不能满足客人的口味了。”   高锦堂跟其他股东都沉默不语,她接着说:“听说有一种东西比猪肉细嫩,比鸡鸭鱼肉还鲜嫩可口,咱豆腐饭庄要不要试试?”   清眉听到猴脑,熊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想,这些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他们怎能丧尽天良的这样做?又听刘姝说什么鲜嫩可口的东西,不由得暗自做梦她所指的是什么东东。   开会的人心照不宣,好像知道刘姝说的是什么东西。   果然,有人接着刘姝的话道:“货源怎么来?”   刘姝淡然一笑道:“很简单,后山不是有很多新鲜无人看管的货源吗?”   后山是乱坟岗。刘姝说的货源难道是那些死人?清眉想到豆腐山庄那香喷喷的菜肴,是死人的肉做的,顿感恶心想吐,哇~一声,惊动了隔壁雅间的人。   顷刻间,小隔间就被人踢开门,冲进来的人把清眉抓住就朝后厨拖。   “住手。”一声大喝,高锦堂阻止拖清眉的人道:“她是自家人,不会出卖我们的。”   本来拖拽清眉的人都已经松开手,却没想到刘姝返身拿来一把剔骨刀,照准清眉的脸刺去……霎时,所有人惊呆,凭谁也没有料到刘姝会趁人不注意下此狠手,长期以来,她刘姝就嫉恨清眉,没想到竟然借偷窥了大秘密这件事把眼中刺拔掉,把高锦堂的意中人给灭了。 第542章 背后有诡   剔骨刀从正面刺进清眉的左面颊,又从左面后脑勺露出一截正在滑动血珠子的刀尖。   清眉倒地,血流如注的她在地上痛苦抽搐,没有人来帮助她一下,包括高锦堂。   他心如针刺,心里憎恨刘姝的残暴跟凶狠,却碍于她是豆腐饭庄跟制衣厂的大股东,他犹疑的朝清眉倒地的地方看了看,沉声道:“赶紧收拾了。”   高锦堂这话是对刘姝说的。   其他人鱼贯离开厨房,刘姝恶狠狠的一笑,喊来几个帮工的。其中一个,灵儿认识,他就是那位在药店看见的年轻伙计。   年轻伙计惊讶的看着地上卷曲,被血红染得面目全非的清眉,面部肌肉剧烈抽搐,趔趄中差点撞到正吆喝人处理尸体的刘姝。   刘姝看了一眼年轻伙计,再看看地上已经死亡的清眉,面上露出一丝无比阴险的冷笑。   清眉从入门视线中消失,有人说她跟饭庄那位新来的年轻伙计私奔了。   有我在一旁护住灵儿,不多一会,被绳子勒得昏厥过去的灵儿醒来。   她睁开眼就对高静说:“你婶婶是杀人凶手,她,她杀了清眉。”   高静不明就里吃惊道:“清眉是谁?”   灵儿顿了顿,在我的搀扶下站起,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对我说道:“沐风你在是不是?”   我点头答应道:“是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刚才是怎么回事!”高静不懂,也很好奇的问道。   我凝视一眼依旧关着的铁门,那道缝隙好似真的有手在试图抠开门想挤出来。   我说:“这里不宜久留,怕的是那个老渣跟高静的阿姨。”   带着高静跟灵儿返回小李阳的屋里时,看矮冬瓜真的寸步不离的守在小李阳身边。   小李阳还是老样子,看来清眉是想逼我们帮她找回需要的东西。   高静跟矮冬瓜离开。   灵儿神经质的对我说道:“清眉的骨头不见了,她……想回家。”   “嘘!安静一下,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漏掉的细节,比如清眉有没有告诉你,她真正的目的?”   灵儿热泪盈眶,在我的拥住下,低声幽幽的说道:“沐风,她好可怜,咱们帮帮她。”   “帮,肯定帮。”我答应着,让她休息休息。并且帮她脱掉鞋子,顺势扶住她躺在小李阳的身边,我得去看看媛媛的情况。   在去看媛媛的途中,我抽空整理一下刚才跟灵儿起感触来的信息跟画面。   对于灵儿来说她是置身事外的人。身临其境感触来的乃是清眉一个痛苦的回忆,她带着灵儿经历了她所受的苦楚跟血腥杀戮。   在我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不能贸贸然惊动高静的婶婶,让她感觉到危险。怕的就是她来一个狗急跳墙,对高静,矮冬瓜,更或者是媛媛,小李阳乃至灵儿造成伤害。   我想到从侧面去了解高静婶婶这个人跟那封闭不对外开放的制衣厂车间,还有曾经的豆腐饭庄。   媛媛睡的很香,从我进屋到蹑手蹑脚退出去她都不知道。   当我回到小李阳的卧室门口时,第六感觉得有一束阴冷的注视来自身后一米远左右,我本能的回头一瞥。   一个女人,头部裂开一个大口子,可以说从正面能看见后面。她是清眉,之前我在灵儿进入的空间中已经感触到她。   此刻她无比惊秫的姿势森森然的站在那,悄无声息那种,要是被灵儿或者高静看见,我能想象得出她们俩会是怎么样的状况。   我直视她,可以说看穿到她的内心中去。   “帮帮我,我想回家。”   “能告诉我,你的骨头在哪吗?”清眉慢慢抬起手指,指的方向还是巷道。   巷道过去就是那扇门,门里的情景我刚才感触了一个大概。里面出来一排排的机器,就是熨烫车间,还有就是打扣车间,好像没有别的可以存放枯骨。   当我回过头看清眉时,她已经不见了。   刘姝把清眉的血肉处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不剩,只有她的骨头却成为刘姝跟高锦堂的心病。   也许,刘姝有想到把清眉的骨头焚烧掉,是高锦堂阻止她这么做。   还有一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那就是清眉有怨气,她怎么不直接去找刘姝报仇?何必挟持小李阳那要挟我们帮她。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刘姝的身上,跟卧室里有清眉害怕,也畏惧的东西。   正在暗自疑问间,从屋里传来小李阳的喊声:“爸爸,我饿。”   小李阳的喊声,同时惊醒灵儿。   她不顾一切搂住小李阳,一个劲的喊他的名字。   小李阳饿了,在妈妈怀里挣扎说:“妈妈妈妈我饿了。”   “好孩子,妈妈这就给你找吃的去。”灵儿起来,趔趔趄趄的差点摔倒。   我急忙扶住她说道:“还是我去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山城的街道传来扫地的声音,跟不远处山村里的公鸡鸣叫之声。   小李阳是饿坏了,大口大口我找来的糕点。   灵儿疲倦的凝望着孩子,眼里满满都是令人嫉妒的爱意。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也没事的。”我把水杯递给小李阳,叮嘱他慢嚼细咽别噎着,又心疼灵儿的身子骨是否承受得住如此煎熬。   夜幕褪去他留恋的一丝暗黑色彩,凌晨迎来了新的一天。临窗传来街道上嘈杂喧闹的噪音,敲打锅底的补锅盖匠,现炒板栗的吆喝声,还有走街串巷摇着铃铛的小贩。   看小李阳醒来,我跟灵儿都松口气。   “太累了,脖子酸痛。”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灵儿眼眶乏红,潮湿想哭的样子道。   “别介,好好的别老是想哭。”   我制止她,听见门口传来媛媛的喊声:“李叔叔,阿姨。”然后她看向小李阳,脸上马上绽开一抹笑意,惊喜道:“弟弟。”   小李阳没事了,有媛媛陪伴。   我跟灵儿退出房间,去了我们的卧室。   灵儿问:“清眉找你了?”   “嗯。”   “她说了什么吗?”灵儿半卧姿势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是什么,就是指了一个方向。”   “什么地方?”   “那个车间。”   车间!灵儿低语一声,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我听见走廊传来老渣那破锣嗓嘶哑的喊声,也不知道他在喊谁。接着看见高静的阿姨从门口一闪,很快朝前面走了。   就是她在门口一闪,我觉得很熟悉,这种感觉就跟昨晚上在小李阳卧室里感触的情景一样。   老渣就像是一头默默无闻的老牛,把早餐送到各自的卧室门口,低声问候一声递上早餐盘子,然后离开。   一早上下来。我现,灵儿跟我还有高静以及矮冬瓜为了小李阳的事折腾了一晚上,整个高家好像真的不知道,没有谁对我们提出疑问。   高静婶婶倒是对小李阳特别关心。她问长问短,还伸出手去摸小李阳的额头。   可能是她的手干瘦如柴,小李阳拒绝让她摸。   同时出口骂道:“别碰我,老妖婆。”   高静婶婶跟所有人都惊呆,小李阳素来没有这么粗鲁过,而且刚才他骂人的时候声音有异常。   高静婶婶面子上说没事,但是一张寡妇脸早就阴沉下来,拿筷子的手都在抖啊抖的。就像在极力隐忍快要爆的情绪,那么艰难。   我示意灵儿带走小李阳,并且使眼色让高静绊住她婶婶。   这样我就可以来一次突袭,去她婶婶的屋子里查看情况。   矮冬瓜也是有任务的,他要盯着老渣。   灵儿一手一个牵住媛媛跟小李阳去了外面空旷的坝子上玩耍。   高静婶婶的屋里,黑漆漆的,给我的错觉,是从没有电灯过。不但黑,还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那种。   心下也狐疑是不是屋里藏了死人什么的,就联想到清眉的遗骨。   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恨之入骨,那么她断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特别像高静婶婶这种城府深,特别阴险,报复心重的女人。   我不能摁开高静婶婶屋子里的灯,只能拿出手机用微弱的手机屏幕光来照周围的一切。一眼,就吓得哥忍不住后退一步,在屋子里左面墙壁上,一只驯鹿的头,支出半截,栩栩如生的正瞪着我看。   是动物标本头像,我虚惊一场的同时,还注意到在靠近高静婶婶的床边,一张黑色皮毛的熊皮,呲牙咧嘴看着我。   高静婶婶的屋子里果真是有问题的,这些都属于国家保护动物。她怕别人知道曾经有做过违法的事,就把所有的动物标本放在自己的卧室里。   就在我晃动手机屏幕继续查看时,骇然看见在进门的上方,倒悬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   看见这把剔骨刀,我眼前就浮现出众目睽睽下刘姝杀人的情景。   清眉死于剔骨刀。她的魂魄就一定会惧怕这把嗜血的剔骨刀,刘姝知道这些,才会把这把刀倒悬在这里。   如此我必须取下这把刀,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让杀人的凶手长期逍遥法外。该得到的惩罚,就应该接受。   想清眉死亡已经好几年,加上当初她是被人泼脏水说跟人私奔跑的。即便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也就不可能立案侦查。 第543章 鬼剥皮   高静叔叔的遗体入馆,埋葬的第三天。   我拔掉高静婶婶门框上方的那把匕,同一时间,也就是早餐那会。   灵儿跟媛媛还有小李阳,以及高静,矮冬瓜都不习惯在卧室里吃早餐。   即便老渣把早餐挨个的送到卧室门口,他们还是把送来的早餐端到饭厅去吃。   因为小李阳骂人,灵儿带着他离开。   我也借口去安慰孩子离开。   整个饭厅就剩下媛媛,高静,还有矮冬瓜,跟高静婶婶,以及那位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低头吃饭的阿姨。   高静在跟婶婶说:“婶婶,我明天回家。”   婶婶听见,颇为惊讶道:“那么快?”   高静放下手里的木筷,脸上挂起一抹淡笑道:“嗯。”   婶婶复杂的目光在矮冬瓜脸上做了短暂的停留,最后还是直视高静道:“记得你小时候,我就跟你叔叔有抱回家养的心思,可你妈妈死活不答应,最后只好放弃。”   有高静婶婶在桌子吃饭,媛媛是不抬头的。她东张西望,想要看到小李阳跟我还有灵儿,不小心把筷子掉在地上。   高静答应中,矮身下去拾起筷子,猛然看见阿姨的双腿上,有一个孩子死死抱着她的腿。   惊骇中,她大气不敢出,慢慢抬起身子来,媛媛忽然莫名其妙的大哭起来。   “这孩子,吃饭都不让人省心。”说着,高静婶婶狠狠的把筷子放下。话音未落,她感到咽喉有东西堵住,想咳嗽,就大力的咳。   咳咳~咳咳。整个饭厅都是高静婶婶咳嗽的声音。   她妹妹手使劲的揉腿部,抱怨道:“这鬼天气,我的风湿病有开始疼了。”说话间,她试图站起来,却感觉提不起腿。   与此同时,高静婶婶大力咳嗽,从口里咳出一样东西来。   那东西是一节软骨。   早餐吃的都是荷叶粥,煎饼,没有吃荤菜,即便是吃荤菜也不会有这种软骨。   矮冬瓜跟所有人惊呆,目瞪口呆的看着婶婶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再次吐出一节软骨。   那阿姨哎呦呦的惊叫,说双腿麻木疼得厉害,老渣从厨房过来急忙把她扶走了。   高静看婶婶貌似很难受的样子,老是不断咳嗽。几步去端来一杯水,让婶婶顺一下喉咙,同时惊恐万状的盯着地上那两节软骨不知所措。   媛媛还在哭,鼻涕眼泪搞一脸都是。   高静是照顾婶婶去卧室。   矮冬瓜带着媛媛也离开饭厅。   眨眼功夫,饭厅就空荡荡的没有人了,之后老渣来收拾一番不提。   再说,高静把婶婶送回卧室躺下,就去了小李阳呆的房间,把刚才看见的情况告知灵儿。   我在高静扶她婶婶进卧室的时候就撤出,去了巷道。   巷道还是那么安静,一个人走在里面显得特别空旷冷清。   从巷道口吹刮来的冷风,直钻脖颈,贴紧后背心,手臂,脖子上没来由的冒气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当我来到铁门前时,意外的看见门是开的。   这是我们来高静家,第一次看见铁门开了。   而且铁门里面有动静。   动静不是引灵搞出来的,而是人为。   可能是他们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会有人这个时候来巷道。   所以当我很突然的出现在这些人面前时,看得出他们非常惊讶,显出很慌乱的样子,麻溜收拾摆放在他们面前的瓶瓶罐罐。   除了一些深褐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标签。是药用标签,凡是市面上有的药名,这里都有。不用说,他们在制作假药。   而在制作这些假药的人中,就有那位曾经跟灵儿有一面之缘的药店老板。   药店老板原来跟高静婶婶有勾结的。   同时,我还注意到,在车间的四面墙壁中,有一堵墙跟其他墙壁的颜色不一样,而且从墙壁上渗透出一股股黑气。由此我敢断定,那堵墙里面有猫腻。   我突兀的出现,本来就让他们感到很难接受,如果继续靠近那堵墙。我相信,今天无论如何是走不出这里的,同时,我注意到,那位药店的老板在冲其他人使眼色,想要合围过来对我下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大口喘息,跟公鸭嗓的叫嚷:“不好了,不好了,东家出事了。”   老渣口里的东家,就是高静的婶婶。   这些家伙们听老渣怎么一说,面面相觑,也顾不得对付我,一窝蜂的朝门口跑去。   老渣看看一片狼藉的场地,看看我,叹口气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什么事都有一个度。”   “是吗?”我冷笑一声走过去,拿起药瓶子掂在手里把玩道:“如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假药害死人,算不算所谓的度?杀人偿命,害人不用偿命的?”我咄咄逼人的话,就像一道利剑,逼得老渣后退一步。   后退一步也是瞬秒的惊颤,老谋深算的他,立马站定,硬着脖子,鸭公嗓申辩道:“这些药吃不死人,也不会有好大的害处。”说着,他掂起一瓶白色的药片道:“这是用骨粉混入少量的面粉,加入其它可以压制臭味的原材料制造出的止痛片,怎么可能害死人?”   其实,说白了。   老渣还不太想把事情搞大,才阻止刚才那些人对我下手。他想跟我来一个和平解决的谈判,不过我也不想在灵儿他们赶来之前跟他闹翻。   “哦。”敷衍一下他,是想靠近那堵墙。   我答应着,隐隐感觉老渣对我的注意力不集中,感到质疑。就在这时,从门口再次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不用回头看,单看老渣那狡诈,跟凶残的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   我嗖地抽出匕,没有回头。就那么回身一刺——噗!一声轻响,一个想偷袭我的家伙倒地,卷缩身子,捂住被匕刺中的位置,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接着传来灵儿跟矮冬瓜的喊声:“沐风。”   “老大。”   看老渣满头大汗,急得上蹿下跳的,却连我汗毛都没有碰到。又听见我的人来了,更是急得火上房。   我没有回头,朗声答复道:“在,还没死。”   高静也来了,她三言两语把婶婶出事的情况告诉我。   然后,从门口拥进之前几分钟跑出去的人。   一下子,敌对双方势均力敌。成为自然的对立阵势,小李阳,媛媛被灵儿保护着在核心。   我冷眼扫视他们朗声道:“谁还想走刘姝跟她妹妹的路,就来试试。”   高静告诉我,她把婶婶送回卧室,之后传来阿姨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他们跑去看,吓得不敢进屋。   刘姝的妹妹,也就是高静的阿姨,双腿血淋淋的,皮开肉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双腿的骨头里钻出来那样,本来就干瘦如柴的她,经这么一折腾,面如死灰,有气无力的嘶声尖叫。   看阿姨这样,高静蓦然想起婶婶。   她慌慌张张跑去婶婶的卧室,在门口大喊几声,没有听见婶婶的答复,心里一沉。急忙摁开灯看,慢半拍赶来的矮冬瓜跟灵儿,挤在门口看见高静婶婶侧睡的姿势。   任凭高静这么喊,形同木头,她就是没有动一下。   高静战战兢兢地问:“去看看吗?”   矮冬瓜跟她站在一起,低声道:“去看。”   灵儿一手牵一个,不得空,只能在门口看。   当高静站在婶婶面对的位置时,看见婶婶浑身上下没有肌肉,只剩下一副血红色的骨架。就像被鬼剥皮那样那么触目惊心,吓得几乎昏厥过去,尖叫一声倒在矮冬瓜的怀里。   高静的尖叫声,引来老渣。   老渣乍一看东家的死相,吓得双腿打颤,口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跌跌撞撞朝巷道跑去。   在车间里的人,除了我没有亲眼目睹高静婶婶的死相。其他人都在老渣的吆喝下去看了,至今还心有余悸中。听我这么一说,谁敢不顾忌一下,冒死尝试?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这对我很有利。如此,我让矮冬瓜抡起在车间制造假药架子下的一把铁锤,给我砸那堵墙。   老渣听说要砸墙,面色大变,急忙阻止道:“不能,你不能砸这堵墙,砸开要出大事的。”   “如果不砸开才会出大事。”我一把推开他,亲自操起大铁锤朝那堵墙狠狠砸去。   砰~一下,砰二下,砰三下。墙体有砖块脱落,扬起一股尘埃,接着我再狠砸一下,砰然一声巨响,整堵墙向后倾倒。在墙体中,出现两具,乃至更多的墙埋尸。   其中有一具,头很长,遮盖了面部那道狰狞的血口子。她就是清眉,灵儿看着她,眼泪水不自觉的流淌出来。接着,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清眉跟几具墙埋尸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动了。   见此情景,老渣等人想跑。还没有来得及跑,清眉的长已经簌簌的卷到,一下子卷走他到墙体中,余下的也吓得惨叫连连,顿时现场一片混乱,除了我们这边的平安无事,参与制造假药跟残害他们性命的人都无一幸免被卷进埋尸墙体中。   接着,倾倒的墙体诡异的自动修复。我看见清眉带着埋葬在墙体中的工人,跟那位药店伙计,毕恭毕敬的冲我们行礼,少顷消失在空气中。 第544章 石公   刘姝果然有俩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请了懂法术的道士还是高僧,把埋葬在墙里的冤魂封印住。要不是小李阳是吸阴之人。契机巧合,可能清眉的死因,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树倒猢狲散,害怕,畏惧高家的人,纷纷奔走相告高家垮了。   有人还放鞭炮以示祝贺,除掉了地方一大祸害。   到此我们才知道,高静叔叔的制衣厂是远近闻名的血汗工厂。   只是碍于他们的关系网布控宽,没有谁敢去尝试举报,投诉,寻求法律的保护而已。   工厂里的工人来自四面八方,他们有的是单身一人来的,有的是结伴一起来的。   他开的豆腐饭庄,原材料来自埋葬在乱坟岗的新鲜尸体,来自深山野林的动物,还有一部分是制衣厂不听话受到处分的工人。   制衣厂,豆腐饭庄一条龙服务。把受害人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即使现有失踪的人,也无法查询。   因为他们来这里打工,没有登记暂住证,也没有给相关部门留下可查询的线索,最后不了了之。   豆腐饭庄之后被现问题,也只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停业整顿,转换类型,换汤不换药,搞的还是一本万利的违法经营。   他们不定期的在原制衣厂车间制造假药。   因为高静叔叔的去世,假药只好暂时停止。死人送走,制造假药继续,被我撞到也是他们的气数到头了。   完事,高静把叔叔所有的财产包括药店都卖掉,然后把钱作为赔偿,给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还有,高静在婶婶屋里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布娃娃,针线,还有诅咒用的符纸等。   同时也在阿姨卧室里找到类似的物件。还有一件黑色宽大的袍子,我觉得袍子很眼熟,就像那晚上我带着媛媛看见在地上画诅咒圈子的侧影,以及在二进院门口看见的她很相似。   在高静处理好叔叔的一切事务后,有人还告诉我们一件事。   那就是曾经有人看见高静婶婶的妹妹,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进出高家,之后就没有看见了。   我想,或许是高静婶婶的这个妹妹,想帮姐姐召唤灵童让她怀孕吧!结果召唤失败,灵童报仇杀了她。   高静叔叔遗嘱上写,所有的财产都归于侄女高静。   她一分钱都没有要这一份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遗产,只是带走了她幼时留在高家的相片。   我们从山城回家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从另一个方向绕道回怖寒镇。目的是想,沿途可以欣赏更多的风景名胜,却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   从怖寒镇来一电话,说有怪事生,喊我赶快返回。   灵儿跟高静他们还没有尽心,加上在高家经历的那些事,也着实是恐怖。所以为了减轻他们的心理压力,我让他们慢慢游玩,我独自一人从原路坐特快回到怖寒镇。   回到怖寒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整个怖寒镇都在深睡眠中,路灯,铺面,包括无风处于静态的植物,加上一个如同幽灵行走在空旷大街上的我。这一切不太真实,恍如在梦境中。   打小我爱做梦,屡屡梦境中的情景跟很多现实中的情景极其相似。   给的打电话的是丧葬店老板,也就是我店铺隔壁那位,喜好讲悬龙门阵的老魏。   老魏说石林村的石公死了。   说起这个石公,我脑子里就浮现一个很瘦,是那种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到细条的晾衣杆的他。   年龄好像也不大,至多就是3o来岁。   石公是天阉,这在石林村不是秘密,大人孩子都知道。   天阉就是一生中没有生育能力的人,也就是这样,石林村的人闲来无事都喜欢拿这事来跟他玩笑。   大人跟他玩笑说:“石公,你跟婆娘不能行周公之礼,但不如成全我来帮你传宗接代。”   小孩跟他玩笑说:“石公,你喊我一声爹,我收你做干儿子,等我的儿子长大了你就有孙子了。”   石公不会生气对这些带刺的玩笑,他只是嗨嗨一笑了事。   在后来,有人撮合,帮他去计划生育办反应了他的想法。   然半年后,石公老婆肚子大了,在人们惊讶的注视下,一个健康可爱的新生命诞生在石公充满爱怜的注视下。   石公人穷志不短,他当爹了。虽然这个孩子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但却真真切切的跟他姓吴。   孩子取名叫石波。   从此以后,村里那些带刺的玩笑少了。私下里却在议论石波的身世,有人猜测是村子里哪一个做好事的,悄悄摸进石公老婆的床上,帮石公完成了任务。   可仔细想,也不可能。就石公老婆那样的,村子里的男人恐怕还看不起。   男人有时候并不是完全靠下半身思考问题的。脑筋正常的,其实都很挑剔,不会随随便便跟人生关系。   除非对方稍有姿色,像石公老婆那么丑,走路跟鸭婆似的左摇右摆的,完全没有吸引男人的本钱,谁愿意去贡献自己的精血?   石林村姓石的人多,大概占整个村子的三分之二,余下的多是杂姓。   我对这位石公了解不多,即使有,也是从老魏那听来的。   当晚休息,到了第二天直接去找老魏问清楚状况。   老魏看见我,很是惊讶也热情。   一杯清茶,一支烟下来,我大概听清楚了关于生在石公身上的故事。   石公死了。   每一天都有人生有人死,其实死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石公的死不简单。   石公是死在家门口的。   一张自家猪圈门的门板上,他赤露上半身,头歪倒一边,干瘪的身体是呈十字形平躺在家门口,而双臂平伸直平展开。在手臂上,密密麻麻订了很多铁钉,远远看就像是爬满黑压压的苍蝇。   铁钉足足有十几厘米长,穿透手臂直达门板。   死状恐怖诡异至极。都惊动了县城警方来调查,走访,却没有头绪。   有人说石公是鬼杀。   也有人说不一定是,因为有警方从石公的口里,现一枚铜钱。   是定魂钱?自古以来,就有这种风俗,人死了,在入馆之前,得有镇魂师把一枚镇魂钱送进死者的口里,避免他的魂魄出窍四处游荡。   不过这一说法还是在我赶回来之后,听说此事给否决的。   老魏说,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而是一枚七星钱。   有人见过七星铜钱剑,就知道七星钱的用处,它是辟邪的铜钱之一。   那么问题来了,有人煞费苦心把石公杀死,为什么还假仁假义的塞一枚七星钱在他口里作为镇魂之用?还有就是生这一系列的事件,石公家里的人怎么一丁点都没有听见动静?   我去石林村,是跟老魏一起去的。   老魏主持石公的身后事。我作为他的帮手同去,没有人会多嘴来问的。   灵堂就摆在门口左边空地上,石公那个丑老婆干巴巴的哭,我却没有看见她掉一滴眼泪。   或许石公跟她那么多年,一直让她过着生不如死守活寡的日子,早就让她厌倦烦透,却苦于世俗的压力不得不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女人。   现在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特高兴,石公死了,她可以改嫁了。   石公的孩子,三岁了。不谙世事,长得是粉雕玉琢,眉目如画,跟干瘪只看见排骨的石公,跟其丑陋满脸麻子的婆娘,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要说有相似的地方,就是这孩子说话迟,还口吃,喊妈妈,在别人听来就是呀呀~。   七星钱,还在石公口里。   警方尊重死者家属的意思,在检查七星钱上除了死者的唾液没有指纹可查时,又重新放回他口里。   我想看那一枚七星钱,老魏悄悄说:“你今晚上趁没人,可以撬开他的嘴巴取出来。”   “你啊你,总是想算计我?”我玩笑道。   老魏一本正经道:“说真的,我总觉得石公的死,只是一个开端。”   “什么开端?”   “石林村要有事生了。”老魏神秘兮兮的样子,左看右看掩嘴告诉我道:“前几天,我听人说,有陌生人进出石林村,然后石公出事了。”   “陌生人?难道你怀疑是盗墓贼!”因为在怖寒镇素有古墓之村的传说,这个传说可不是单单指怖寒镇,而是指怖寒镇方圆几十里的位置,都有古墓的存在。   在前些年,怖寒镇多如牛毛的盗墓贼比比皆是。只是在后来,国家严打,盗墓贼才从地面转移到地下。   明的不敢来,就来暗的。   盗墓贼有的是法子,他们能探测出埋藏在地下的秘密。能探测出深埋在地上十几米的古墓,而他们这些手段是考古专业队伍没有的。   也就是这样,往往一些古墓被盗墓贼光临了,才会引起考古部门的重视。   但那个时候,很多古墓已经遭到盗墓贼的严重损坏。也有些价值连城的古董,陪葬品都被6续转移倒卖给不法商贩,不法商贩又把这些作为国家所有的地下产物倒卖给西方商贩,最后还是咱东方爱国人士给高价买回来。 第545章 偷袭者   时夜,天气骤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雨。   好一个凄风冷雨。雨滴打在植物上,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犹如孤鬼夜行,无不令人不寒而栗。   灵堂前玩牌的人在深夜时分下雨之前已经散去,现在灵堂前就我一人。   农村丧事兴守灵,须得是孝子候在灵堂前。侍弄堂前长明灯(引魂灯,)提防蜡烛引燃长生牌位,也怕有猫儿狗儿进灵堂偷食供奉在牌位前的刀头肉,跟蹬脚鸡。   但是石公没有孝子,有也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骨血,而是传闻中,某一个大学生捐献的捐精搞的什么人工授精母体而怀孕来的。   也不知道石公在出事前,有没有听到这个传闻。   他没有孝子,老魏赚大了。   人家出高价,买他做孝子贤孙。偏偏这厮因为我想看七星钱,而把这个做孝子贤孙的机会,奉送给了我。   石公的遗像不咋地。只因为太瘦,没有肌肉填充,整个面部凸显出来的都是骨头,深陷在骨头窝里的眼眶,有两在蜡烛光线映照下好似乏着光泽的眼球定定的凝望着我。   我看死人无数,却还是被石公这一副死相吓住,急忙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灵堂里除了花圈,就是死人遗像,还有在冷风中挣扎忽闪忽闪的蜡烛火苗。   再往前看,那就是石公平放在木板上的遗体。   遗体还没有入馆,手掌心捏的是老魏塞的饭团。   穿戴的是青色衣裤,头戴瓜皮帽,有一方手帕搭在他的口腔上。   我今晚熬夜的目的就是要从死人的口里挖出那一枚七星钱。   看雨湿了地面,摆放在灵堂前的桌子都**的。屋子里早已经熄了灯。那哭闹的孩子,也已经在石公老婆的细声安慰下进入梦乡。   屋檐下全是花圈,五颜六色,在黑夜里,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看着别提有多渗人。   从很远处传来狗吠叫的声音,叫声被雨声淹没,淅淅沥沥的雨越来越大。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假装上香之际,瞅了一眼地上的石公。   这婆娘真的是够吝啬,老魏一直强调用冰棺,这婆娘说死人走了,活人还得吃饭。愣是把租用冰棺的钱给抠下来,把石公就这么放在木板上,要等到入馆那天才能离开木板。   我终于走到石公身边,口里告慰几句:“石公,李沐风来看望你了,有些事还得劳驾你老的配合,希望你别为难小李才是。”   说着,我去揭掉盖在石公口上的手帕。   这里有一个讲究,那就是搭在死者口上的手帕,是提防死者口里的浊气伤害到活人,故而才会在死者口上搭一张手帕。   一般在殡仪馆做美容的师傅,在做之前,都要跟死者来一次沟通,并且把他们的七窍塞上棉球,避免的就是尸气,或是浊气外溢被活人吸入肺腑有害。   现在我揭开手帕,看石公的口是张开的,那一枚七星钱隐约看见,就在咽喉处。太深了,或许是有人在给死者穿戴衣服时,不小心震动滑下去的。   我一只手捏住鼻子,依旧屏蔽气息,一只手探进石公的口里,小心翼翼还不能被他的牙齿刺破手指,一直下探,指尖触碰到七星钱我的一颗心也随之悬起来,生怕一个不注意,七星钱就滑下去了。   当我用手指夹出七星钱时,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从正门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此人用女人的丝袜蒙面,只露出俩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一把冲我抓来预要夺刚刚到手的七星钱。   好家伙,我把七星钱顺势滑进衣兜里。左面颊却遭了重重的一拳,接着他趁势扑来,在我衣服上乱摸一通,我蹭地爬起,扬起一拳冲他砸去。   没想到此人还有两把刷子,左躲右闪,灵活躲开我的拳头。再次欺身扑来,我身子一矮,一把抓起石公,对他推去。   石公的样子足可以吓住他吧!再加上猛不丁的立起来扑向他,当真把这厮吓得一声低叫,撒腿就跑。   我呼一口气,把石公轻轻放下,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跑到外面看,听,从密集的狗吠声来判断,此人是朝西北角跑的。   在西北角那地有不少荒废的坡地。   追是不可能的,因为石公的灵堂不能离人。   但是,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袭击了一回吧!   我想到了去喊醒石公的婆娘,就走到窗口喊道:“石婶,石婶?”   屋子里没有答应声,好奇怪,难道是被人用东西迷住了?在早些年,怖寒镇有盗墓贼,曾经用此种办法迷了守墓人。   幸亏的是,灵堂是半敞开的,他用药也不能把我迷倒。   不过这个袭击的人还真行,凭我的能力,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行踪。说不定早就蹲伏在暗处,等待时机,结果我没有睡意,而是先下手取走了石公口里的七星钱。   正在想这事,一黑影蹭蹭地朝灵堂走来。我不敢怠慢,急忙奔过去。   黑影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尼玛,虚惊一场,原来是老魏。   老魏手里拿的电筒,对黑漆漆的角落晃动一下问道:“没有生什么事吧!”   “你早来一步就好了。”我抹了一把头上落下的雨水,踩踏水渍朝灵堂棚走去。   “真有事生?”老魏甚感惊讶,同时又把电筒朝暗黑角落晃了晃道。   我说“你就别晃了,想法把石公婆娘喊醒,我们去西北角看看。”   “西北角?那不是荒地吗!”   “嗯。”我点头道:“是荒地,但是也传闻说那座山有东西存在,你说会不会真有那么一座掏空整座山的古墓?”   老魏不置可否的一笑道:“你这是走火入魔了,把简单的事想复杂化。”   “能是简单的事最好,你去喊醒石公婆娘再说。”口里对老魏这么说。我心里在想,石公死得那么离奇,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事?虽然他的遗体经过法医检查,是因为失血过多外带心脏病死亡的,这也是应该不属于正常死亡吧!   雨还在下,只是比刚才小了很多。   听老魏在喊:“石嫂子,你醒醒。”他不下喊了四五声,终于窗口有亮光渗透出来,接着听见疲倦的问话声,跟老魏抱歉的腔调:“不好意思,事突然,我们想去看看。”   老魏真有魄力,特么的老子刚才喊,这老娘们愣是理都不理。   我站在院门口的灵堂棚子里,看见老魏在前,石公老婆在后,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老魏冲我招招手道:“行,精神点,咱去看看就回。这里暂且交给石嫂子哦。”   石公老婆答应着,打着哈欠,眯缝眼看向我道:“这位是……”   老魏说:“你甭管他是谁,看好你的老公别让野猫野狗拖了去。”   我跟老魏走几步,蓦然想起刚才揭开石公口上的手帕还没有来得及盖上,对他说了这事,赶紧回走几步去了灵堂。   石公老婆是害怕的,远远的看,看我回来,挺高兴的说:“不去了?”   “要去,我来看看这个。”说着我把石公的尸体顺好,在地上拾起趴在盖上转身就走。   我跟老魏深一脚浅一脚仅靠电筒光照路直奔西北角而去。   西北角距离石公家有两里地,是一座不算高的山上。因为此山面向西边方向,太阳落山的时候只能看见一角,就称之为西北角。   西北角的土壤干燥,缺少水分,种什么都不行。长期下来,这一块坡地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荒山。   偌大的荒山,只有少量的野草,杂树顽强的生长起来。这里的岩石层也是特别的坚硬,从没有生过因为,大雨暴雨泥石路滑坡的现象。   也就是这样的原因,我很小的时候就听人传石林村的西北角山上有宝藏。   还说要凑齐七星钱什么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对石公口里的七星钱感兴趣。这事老魏也是知道的,只是彼此认为这个是以讹传讹来的荒诞谣传罢了,谁有没有真放在心上。   现在我们俩去西北角,都心里在犯嘀咕,却没有把疑问说出来。   一路上默默无语的走了好一会,老魏突然问道:“你回来看见怖寒镇街口那颗歪脖子树下,那修车的没?”   寂静的夜,忽远忽近的狗吠声,加上我们俩的脚步声。   我一直在想刚才那位偷袭者,会不会就是杀害石公的凶手,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石公这个人也不是很讨人嫌的,这么就无端惹来杀身之祸?   这会老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断了我的思绪,也搞得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加之,是真的没有看见歪脖子树下,新来了什么修车的人。就随口道:“没注意。”   “也难怪,你昨晚上回来,到今天都还没有去街上,怎么能看见?”老魏说着,手下意识的晃动手电,又问道:“你刚才说生了什么事?”   “有人偷袭我。”   “哦?”老魏停住脚步颇为吃惊道:“是什么人,你看见他的样子没有?”   “看见了还能不知道是谁吗?他戴了女人的长腿丝袜。”   “可恶。”老魏愤愤不平的骂道。 第546章 守灵虫   老魏对石林村的环境比我熟悉。对于走夜路,却比不过我,即便他手上有电筒也枉然,最后还是被我拉开距离好大一截。   “哎,你等一等。”老魏在后面惊抓抓的叫,声音传得很远,又惹来一波狗吠之声。   我停下,回头看他。手里晃动的电筒光实在是不怎么样,加上年纪比我大一轮,动作也显得迟缓还有些吃力。   我说:“别急,我等你。”   老魏赶过来,手抹汗,呐呐道:“岁月不饶人,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哪能,刚才我只是被你电筒光晃得花了眼才加快脚步的。”   “你也别解释了,各人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自己知道。”老魏的话有些伤感。   我打趣道:“不就是走夜路而已,没有必要这样伤感吧!”   老魏摆摆手:“好了,咱不说这些,我们还是来谈一下石公的问题。”   “他,一个死人能有什么问题?”   老魏没有直接答复我的话,而是觉得太累了,就着身边一块岩石坐下。手里的电筒无目的四处照一下,电筒光所到之处森白一片,很难看见有绿色的植物,我们俩不知不觉间已经进了西北角的腹地。   老魏拿出烟盒,抖了抖确定里面还有烟卷,伸指头掏出一支递给我问道:“你确定那个人是朝这里跑的?”然后衔一支,却没有急着点燃,而是凝视山坳中那深不见底的黑,低声问我道。   “确定。”我接过烟,刚才是真的犯困才故意甩开大步朝前走。现在停下来,眼睛酸涩,眼皮很沉,能有一支烟抽驱赶困意当然再好不过。   就着老魏的打火机,点燃烟,抽一口,尼古丁味充彻咽喉,肺腑,刺激大脑,困意荡然无存。   “你真行,从外面回来也没有休息一下,赶紧来查石公的事。”   我说:“没什么。”   “你跟石公呆了半宿,他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杀的他?”老魏这是玩笑话,却也有点不切合实际。想之前蹲那,还没有仔细看清楚石公的身上其他部位,就掏出七星钱,然后有人偷袭,随后,老魏来就追来西北角。   “那能那么快他就可以跟我说话的,说不定现在的石公那里好耍,去那耍了。”一支烟抽完,看看没有异常,老魏的手电筒可是一路照射来的,都没有现可以藏身的地方,说不定那个人早已经从另一个地溜走了。   老魏在抽烟,在沉思。好像比谁都在意石公的死因。   一路跑来,加之在石公家喝了浓茶,现在想方便一下,就对他说要去方便的话。   老魏坚持要把电筒给我,我摆摆手,大大咧咧朝暗黑处走,然后找一僻静的位置拉开拉链就撒尿。   西北角是石林村乃至怖寒镇出了名的阴山,太阳西斜那个点才会照到这边来,停留的时间不长,所以西北角在整个怖寒镇看来比任何地方都冷。   一股热流冒着热气倾斜而下。   一泡尿下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尿颤。撒尿,泄元气果然不假。   我转身,听见撒尿的位置传来下嗤~嗤的响声,就跟有一块火红的焦炭被水淋湿出来的那种声音。   按道理太阳日照时间短,岩石晒烫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即便是有,现在也应该冷下来了吧!莫非是我一泡尿,惊动了蛇?心下一想,急忙退后冲老魏喊道:“老魏把电筒支过来看看。”   老魏正等我呢!听喊说把电筒支过来看,就急忙应声顺着我刚才走的路线走了过来。   他走过来,晃动电筒,光照到我身后一黑乎乎的洞。我撒尿的位置,就是在洞口。   这不是摸黑吗!所以对这一处洞口丝毫没有注意。   老魏诧异道:“这是什么洞?”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洞,想的是借助他的电筒光看清楚刚才撒尿的地方是不是有蛇。   其实有时候脑筋挺短路的,想一下老魏支电筒过来,也未必能看见蛇。   别以为蛇没有脚爬不快,如果你那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蛇其实爬动的度快得惊人,在我喊老魏的时候,说不定这条蛇已经爬走缩进岩石缝隙中去躲起来了。   猜测是蛇,这也是针对西北角环境的情况来看。可要不是蛇,那会是什么?   我也是漫不经心随着老魏的电筒光那么一瞥——眼睛定住了,这绝对不是一条蛇就可以把我的眼睛定住的。   不但我被电筒关照下的东西吸引住,老魏也是如此。   在我刚才撒尿的地方,有一包东西。   或许说这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也不是一个人,因为一个人的话,怎么着也不可能才这么小吧!   是一套衣服。有裤子,衣服。   老魏说这个绝对是一个人,他卷曲,懂缩骨术,把自己的脑袋,身体都缩成一团。   这个说法我觉得不符合逻辑。   因为这一包衣裤是完整的不假,但真的看不出是人形体承托出来的轮廓。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看见的诡异情景。   这么说吧!就跟是一个人站立状态褪下衣裤。而褪下的衣裤保持原状,堆积在那。   在堆积的衣裤上,有我撒在上面的尿液痕迹。站在那,隐隐嗅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尿骚味。   老魏也有闻到。   与此同时,那堆积的衣裤瑟瑟动了起来,就像要活了一样,惊得我跟老魏面面相觑不敢靠近。   等了许久,那堆衣裤只管颤动,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老魏皱着眉头,一只手打电筒,一只手刚刚想伸手去揭开那堆衣裤,我急忙制止道:“且慢。”   我低沉的喊声吓了老魏一跳。他一哆嗦,急忙缩回手问道:“怎么?”我没有出声,前后左右的看,最后看见距离我们几尺远的位置,有一根从石头缝隙中冒出来的杂树苗。   我就势跑过去,折断杂树苗,然后回到老魏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杂树苗枝干挑开衣裤。   话说。任凭我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挑开衣裤后所能面对的情景,竟然是一堆,不,是一大堆交织在一起的怪异虫子。   虫子有半尺长,呈褐色,有大蚯蚓那么粗。   虫子有鳞片,在一滩还没有凝固的血水里蠕动,可能是受到惊吓,这些虫子,有的躬起滑溜的枝干,昂起头,口里露出细长的牙齿出嗤~嗤的声音,好似在警告。   有几条还作势弓起架势,想弹跳来攻击我们。   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短短几秒钟,这些虫子麻溜的爬动,瞬间全部缩回老魏挑开仍在一边的那堆衣裤里。   它们好像怕光?我看了看老魏手里电筒,想到很有可能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些虫子口里的强酸性液体腐蚀掉,最后被它们吃进肚子里,就忍不住一股股的呕意涌来。   老魏完全被这些怪异的虫子吓懵,他本能的后退一步,手颤抖没有规律的晃动手电筒,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楚了“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完事他大肆的呕吐起来。   “是守灵虫。”   守灵虫,在t?'bet有出现,也可叫做蠕动线虫。自身带了强酸性腐蚀液体,不论是动物,还是人类只好接触到它的身体,就会产生化学作用,从而腐化掉。   “怎么可能,t?'bet的虫子出现在我们这里?”   我想了想,灵光一闪道:“曾经传说这里的地下有宝藏,会不会跟这些虫子有关系?”   老魏抹了一把嘴角,眉头紧锁道:“你是说,有人专门把这种虫子养在一个有宝藏的地方?”   “嗯,这种虫子自身带强酸性腐蚀液体,如果在一个密封的空间,会产生大量强酸性气雾,如是有人盗墓进入墓穴必死无疑。”   听我这么一说老魏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把电筒光打还在抖动衣服上,问道:“难道这个人是进了……”说着,他移动电筒光照向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又自言自语道:“没道理啊!你说这要是墓穴,怎么就没有听人说起?”   “要是石公无意间现了呢!”   我的话惊住老魏,他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石公有可能现这个秘密,然后被人杀死灭口?”   我摇摇头又补充道:“或许,石公捡了不该捡的东西。”是着我从衣兜拿出从石公口里得来的七星钱,同时也明白刚才为什么守灵虫没有攻击的原因,那就是我身上有七星钱。   守灵虫怕七星钱。   那么就更加肯定我刚才的推测,被守灵虫攻击死掉的人是不小心丢了七星钱,然后被石公捡到。   捡到七星钱的石公,不知道七星钱有什么用处,觉得好玩而已。却不知的厄运随之而来,并且遭到扼杀。   还有就是,石公口里衔七星钱,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来石公灵堂的人,是否就是奔七星钱来的!   守灵虫把一个人活生生的腐蚀掉,这件事在老魏的心里留下一个很深刻的阴影。他心有余悸中,任凭我怎么鼓动,就是不答应跟我一起进那个黑乎乎的洞里看。   “要不,我们报警?”他不去我就建议报警。   老魏说:“还是别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想把自己卷进这场诡异的杀戮中去。”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我在想,守灵虫跟这个山洞的秘密所在。   我相信,石林村知道的人不多,惊动了更多人,那么事态有可能更加严重。死亡阴影,瞬间笼罩在还不知情的石林村人上空。 第547章 偷尸体   守灵虫虽然可怕,但也有一定的弱点。它适合于在阴冷潮湿的墓穴中生存,一旦离开墓穴,更或者是遭到爆炸的冲击,以及相生相克之药物,就会溃烂化成黑水剩下空壳。   七星钱是守灵虫的克星。   老魏听我这么一说暗自庆幸道:“幸亏这玩意不是那种可以遍地爬的虫子。”   看老魏这话说得我的后背也一股股的冒冷气。   守灵虫这玩意真不好说,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在这里的。   跟老魏洞口离开时,他还特意的去抱来一堆秸秆堵住在洞口,怕的是顽皮的小孩子跑进来,进洞里必死无疑。   下山引起好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从我们的角度看石公家是看不见的。要穿越那片杂树林,从杂树林出去才能勉强看见石公家的院子。   杂树林,我们俩刚才经过怎么就没有想到进去看看?   我把这个事告诉老魏。   老魏好像有顾忌,摇摇头说:“不行了,太累,明儿个还得送石公上山。”   石公上山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待会三点钟,他就得让石公入馆。   如此我们俩相互叮嘱,先把这事压住,等把石公的事处理了再说。   说到石公,我就感觉奇怪,多种疑点跟漏洞,警方怎么就不管了呢?   老魏说不是警方不管,而是因为石公婆娘跳起脚脚的在警察局门口闹,要回尸体的。   警方也实在是没法,在没有查出死亡的真正原因前,尸体要经过解剖,法医检查等一系列的程序。   除非死者属于正常死亡,   老魏是见多识广的人,说的话总是那么有哲理,有说服力。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天依旧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儿光亮。   雨停了,路却变得泥泞不堪很难走。   回到石公家,那婆娘根本就没有真的守在灵堂前,而是呼呼睡大觉。   我们到了她家的院坝没有看见人,甚至于连灵堂都是黑乎乎的。我心说糟糕,急忙跟老魏直奔搭建的灵堂棚子。   老魏的手电筒在这会显得特别珍贵,他举起电筒找到电灯拉线,啪嗒拉几下,没有用,他这才慌神喊道:“坏事,有人关了大队电闸。”   好在大队距离石公家不远,几分钟就到,但是电闸好好的怎么会被人破坏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莫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魏去大队看电闸。我用打火机找到蜡烛,点燃直奔停放石公的灵堂,人还在门槛外,看见灵堂正中空的。   只有一床搭在尸体上的黑色铺盖卷曲状丢在那,石公的尸体不见了。   一头冷汗,觉得太难以置信了,自打我做阴阳先生,以来这还是头一遭遇到丢尸体的怪事。   我对自己说,别慌,冷静,然后给老魏联系,他丫的老魏关机。无奈,我只好转身去喊石公老婆,   喊了半天,没有人答应。暗自奇怪中,蓦然听到那一大片倾倒的花圈里传来鬼声鬼气的哀叫声:“哎哟~”是石公老婆的声音,她没有在屋里,是在那堆倾倒的花圈里面。   矮胖粗短身材的石公老婆,哼哼哈哈的叫,貌似伤了腰。我扶起她坐下,没有告诉她石公的尸体不见了,而是询问在我们离开后,她都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倒在花圈里的。   石公老婆说头晕,想了想,惊乍乍的喊道:“你快去看石公。”   “他的尸体不见了。”偷尸体这事可大可小,在早些年,有人偷尸体用来卖钱。也有人偷尸体拿去冒充亲人,躲避焚烧的。   石公老婆乍一听丈夫的尸体不见了,就呼天抢地的哭叫。这光景,愣是比石公断气那一刻还伤心,哭得我心里烦闷,索性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面,我还在想这事。   怖寒镇地广人稀,多的是那些坡地,荒地。最近几年,兴起了火葬,火葬场就在咱怖寒镇。但是也没有多少怖寒镇人愿意自己的亲人去火葬场焚烧,大多都是大城市来的。   还有就是一些有亲戚关系的大城市人,也会把亲人千里迢迢拉来这里土葬。   怖寒镇之所以地广人稀,也是因为很多人不安分呆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展前途的小地方。人逐渐稀少,而安一堆堆土馒头却在增加。   现如今,石公的尸体丢了,加上跟老魏去西北角看见守灵虫一事,我觉得必须报警。   报警之后,看石公老婆已经没有哭了,呆呆的坐在那看着灵堂石公的遗像愣。   “婶子,你没事吧!”石公老婆没有动,盯着遗像。我又喊第二声“婶子,你没事吧?”她抬起头,愣了一下,我近距离看见她的脸上,那褐色点状麻子,有点意外,本能的后退一步。   “老石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吧!”   我摇头“没有,他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能干伤天害理的事?”   “他没有得罪什么人,欠谁钱吧?”   这个我倒是真不敢肯定。想石公在世时,总是蹬着一辆破破烂烂,28圈的自行车去打小工,他从不喝酒,也不爱聚赌,按理说不会欠谁钱,也不会得罪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就不得好死,死了还不得安宁,尸体都被偷走了。   石公老婆把我当成倾诉心中苦楚的对象,告诉我,石公在生前有气管炎,整天价的咳。她一直都有用土方子熬水给他喝,还说想把石波苦大,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   她在说,我在听,蓦然想到老魏说她去警方那要尸体的事。不由得问道:“婶子,你对石公的死因,有什么看法?还有就是,石公出事的时候你在那!”   沉重的叹息,石公老婆神情黯然,对我的疑问显得很淡然。“那天是该出事,石公大早起来,说要去给石波买图画书。我说想回一趟娘家,他答应了,还是去给孩子买书,岂料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娘家的老母亲一个折身,身子失衡差点摔倒,人没什么大事,却中风了,我就在娘家多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通知是他出事了。”   石公老婆讲述到这儿,再出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正伤心,电灯一下子亮了。警车也呼啸而至,接着我看见老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问出啥事了,怎么把警察都喊来的。   我说:“石公的尸体丢了。”   话还没有说完,从警车上下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位还是我认识曾经打交过交道的张警官。   在以往,怖寒镇生事,派出所出动的人员不过三人。   今天去出动了六个人,如此看来,上面很重视石公死亡事件外带偷尸的事。   老魏看警察来了,中规中矩的坐在那,等候问话。   石公老婆是跟这些警察闹过事的,加上是受害人家属,就显得有点浮躁,不耐烦的样子。   我急忙替她忙碌,倒茶,递烟,然后配合他们做笔录。   警察是带了强光手电筒来的,他们把院坝门口每一寸泥地都照了一遍。   他们推测,很有可能是人为用运输工具把尸体拉走的,所以就用强光手电在地面上查找运输工具的痕迹。   在之前有下雨的,要是真的就像警察推测,那么就一定会留下轮子的印迹。   可没想到的是,地面上除了进进出出的脚印,根本没有看见任何车轮的痕迹。   尸体是被运输工具拉走的推测,被警方否决。然后他们在屋子里到处看,查找一番无果。   之后就对我跟老魏来了一个细致的询问。   在询问期间,我们自然是要把看见怪异虫子的事坦白说出来。   这样,警方就带着我跟老魏一起去了西北角阴山。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现场马上搞了警戒线,还留了两名警察在那保护现场。   生石公尸体被偷窃的事,我相信,等天亮了,石林村会闹翻天。   我,老魏外带张警官跟他的部下,其中有一位是法医。我们一起朝西北角阴山腹地进,老魏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说话。   我在猜想,不知道是被这事给搞得昏了头,不想说话。还是因为我把这事捅出去,让他感到不爽,更或者因为石公丧事是他主持,却生这么大的事,从而导致心情不好没有心情说话,总之他一直阴沉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西北角阴山腹地就在眼前。警方的强光电筒随意一扫,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亮晃晃的。   把岩石缝里的苔藓都照得清清楚楚的,更别说洞口那堆衣服。   那堆衣服不见了,地面上也干干净净的,就像有人特意把这里清扫干净那种情况。   一时间,我跟老魏都傻眼了。   刚才我们俩都说在洞口现衣裤,现虫子。   虫子,我们没有说出来是守灵虫,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因为执法的警察们,怎么可能相信我们的话,他们会觉得我们俩是危言耸听制造谣言的。   当下,洞口什么都没有,看张警官的脸色很难看,严肃而凝重。   “进洞去看看。”   “还是别了。”我急忙阻止道。   “怎么?”张警官看向我,满腹狐疑的样子道:“衣裤,虫子在那?” 第548章 死路   张警官问衣裤,我跟老魏犯愁。刚才明明是摆在这的,怎么就没了?   难道是有人一直潜伏在附近,等我们离开,然后把衣裤拿走了?   可这样想不对,衣裤里面可是有守灵虫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接触到,那是要命的事。   除非这个身上也有一枚守灵虫惧怕的七星钱。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   天已经蒙蒙亮,狗们撒欢儿摇尾巴,还得伸长脖颈冲西北角阴山吠叫几声。   从张警官出现在石公家,我就觉得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现在看我跟老魏僵在原地,就冲我问道:“李老师,你说看见衣裤,还看见虫子,那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虫子,你能仔细的给我讲一下吗?”   我笑笑道:“配合执法部门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个可以有。”说话,就跟张警官走到一边去,因为老魏目睹了虫子的厉害,他是不会主张其余人进洞的。   我跟张警官走几步,觉得没有人听得见我们的谈话后才停下。   在我们所站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石林村一侧。有村人牵羊出圈,羊咩咩的叫声清晰可闻,顽劣的孩童流在鼻涕伸手去拉羊子短小的尾巴。   惹得牵羊的人大声怒吼,吓得娃娃们四下逃散。   有扛锄头出工的农民,经过的地方飘缕出淡淡的烟。   “你对石公的死因有什么看法?”   张警官问这话我好像听说过。   我一愣,想了一下,自己拍打脑袋心说道:这话我是问了石公老婆的。然而口里说道:“我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石公的死因,就出事了,有人偷袭。”   张警官惊讶道:“这事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讲出来?”   我耸耸肩“现在讲也不迟。”   张警官沉思状凝视上下徐徐飘起的炊烟道:“石公是被人用针药局部麻醉,才会被残忍的钉上钉子失血过多死亡的。”   我点头赞同张警官的说法,不是说法。   张警官说,这不是他的推测,是他们精确的检测结果,是法医死亡鉴定书上这么写的。   “哦。”   然后张警官又说道:“有人把石公提前绑了,导致他昏迷然后放在家门口,制造恐怖假象,让人产生错误判断,他是在自家门口被搞死的。”   果然,从表面上看,警方是把这种案子定义为悬案。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资料,在等待凶手自动浮面。   张警官说,石公口里那一枚铜钱是他们放进去的。   是石公老婆说自从石公捡到这一枚铜钱,家里就生了很多怪事。   石公家里也有一条通体黑猫的猫。   在石公出事的前一天早上,石公老婆起早,开门风带来一股血腥气息。接着她现屋檐下有东西垂挂状在那,好像还在滴答水。   她把房门全开,让屋里的灯光打在那垂挂的物件上,结果这么一照,吓得她差点昏过去。   那是一只黑猫,血淋淋的貌似被剥皮垂挂在屋檐下的。   猫是石公家的,被人剥皮悬挂在屋檐下。   吓得石公老婆跑去娘家,却没想到去了娘家,母亲中风瘫痪。她得呆一晚上,结果,石公出事。   石林村表面看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   原因是什么?我从衣兜里掏出七星钱对张警官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东西的作用。”   “七星钱?”张警官惊讶,满脸狐疑的盯着我,好像在质疑说:你怎么会有七星钱的?   我把七星钱往空中一抛,张警官惊愕目光随着七星钱而移动,再稳稳接住对他说道:“我比偷尸体的人,抢先一步,从他口里掏出来的。”   张警官脸色阴沉,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还在这里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愣住:“怎么?”   张警官从我手里接过七星钱,夹住在指间,认真的端详道:“我们把它放在死者口里,就是想抓凶手,你倒好,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看我还不明白,张警官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得跟纽扣大小的玩意,塞进一摄像机。或者说是播放器,他把播放键按动,然后让我看。   看播放器,有一个灰色形同电视机的屏幕那种颜色。屏幕不大,但是画面却清晰,先是黑漆漆的,之后有朦胧的灯光,跟在灵堂前走动的人,还有说话的声音,玩牌者的叫骂声:“搞锤子,这一对吃不起。”   然后我看见自己走到灵堂,作揖,烧香。   又看见老魏过来跟我说“今晚上你就有办法把那玩意从死人口里取出来。”   然后下雨了,玩牌的人帮忙把花圈全部移动到屋檐下,不能淋雨的地方。   石公老婆带着孩子烧香,离开。   几个婆婆客尖锐的笑骂声逐渐远去。   屏幕上留下一片安静,是那种喧闹之后,很突然的安静。   细小的风雨声在安静中突围出来,淅淅沥沥,灵堂上就我一个人,面对遗像,烧香,起身去看尸体。   然后,东张西望的样子,看前后左右。   我特么从没有在另一个角度看自己的言行举止,这会看着这么就像一个贼娃子那样,贼溜溜的盯。然后要图谋不轨那种动向,接着我蹲下,伸出手,揭开搭在石公口鼻上的帕子。   张警官说:“你也不嫌脏,不戴手套直接伸手去掏。”   嗨嗨~我呐呐的一笑,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张警官说:“接着看。”   接着我看见屏幕上出现我皱眉头,拿着七星钱的动作。门口一晃出现一条身手快捷的黑影,我心里一紧,看见黑影嗖地蹿到我的身后,扬起一拳冲我砸来。   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晕头转向的我,还来不及还手,黑影的另一拳间接而来。   我矮身,推动尸体来阻挡。   黑影吓得一声怪叫撒丫子跑,屏幕上又留下我一个人。   然后整理一下石公的尸体,去喊石公老婆。   从门口进来老魏。   他去喊醒石公老婆,叮嘱几句,我们出门去西北角阴山。   整个过程就这些。我是真没有想到警方会在石公家安装摄像头,早知道,我就不会傻了吧唧的去尸体口里掏七星钱了。   还有就是,在之前我没有把掏七星钱遭遇偷袭的事说出来。所以在看见摄像头把我所做的事都摄下来时,这心里真是瘆的慌,也隐隐觉得自己就像一傻逼,无脑的钻进一个设定好的圈套里。   正如老魏说的,我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用说,张警官一定对我有疑心。   张警官把七星钱重新递给我道:“你能说说,为什么要得到七星钱,目的跟动机是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没有动机,也没有目的你相信吗?”   张警官看我一眼“有烟?”   我笑说道手:“对不起,没有,之前都是抽老魏的。”   张警官手臂在半空僵了僵,随意的缩回自嘲道:“习惯在思考的时候抽烟。”   我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很多年。“要不,我去找老魏?”   张警官摆摆手道:“不用,我们这就过去。”   “接下来怎么办?”我急于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就得赶紧找到凶手。而找到凶手的唯一途径,就是找到石公的尸体。   可怎么找?难不成把石林村都翻开来看?   张警官说石林村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嫌犯,让我暂时别相信任何人,包括老魏。   因为在事前后,老魏都置身在这件事中。   张警官还说,应该有人知道我在石公家,才会蒙住脸来个调虎离山。   我纳闷,提出去西北角的人是我,难不成张警官也把老魏算进嫌疑犯中?   我觉得老魏不可能,想他一直跟我一起的,除非他有分身术。再说了,即便有分身术,那尸体也不是那么轻易不留一丁点蛛丝马迹就带走的。   问题来了,究竟是谁在我们离开石公家去西北角阴山的时候,破坏了电闸?打昏了石公老婆偷走尸体。   张警官说:“很有可能这个人在袭击你之后,没有离开,而是虚晃一招,让你错觉以为他是去了西北角,然后返回潜在石公家附近,这样他可以躲在暗处观察到你们的一举一动,而你们却对他一无所知。”   听张警官这么一分析,我暗道:好狡猾的凶手!   张警官让我别告诉任何人,跟他分析的案情,然后我们俩朝洞口走去。   洞口,老魏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看见我跟张警官过来,劈头就问:“去那了,你不知道我快急死了?”他在骂,我心说你急毛,面子上抱歉的笑笑伸手问他要烟,可能是看张警官在一旁,他突然顿住,拿出烟盒子,见者有份,点燃,瞬间在我们站的位置,漂浮起一圈淡蓝色的烟雾。   一支烟抽完,张警官忽然决定一件,让我跟老魏大为惊讶的事。   他要进洞里查看,这个是不行的。别人不知道,我们知道,这洞里是墓穴。   墓穴中有守灵虫子,那可是只进不出的死路。 第549章 极度森寒   石公离奇死亡到尸体莫名失踪整个事件正在持续酵。   怎么说呢!张警官是执法人员,还是队长。我呢曾经是跟他一起协助调查一些非自然科学生的离奇事件,但是目前事关人命,在加上一条偷尸体的邪门事,我至多起到建议却不能阻止他做出某一个决定。   因为我只能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在执法部门查找这种重大案件线索前,普通老百姓只有配合调查,没有权利阻止调查进行。   我们在张警官的要求下进了这个洞穴。   洞口留下一名警察巡逻,守护,其余人,我,老魏,张警官跟另外一名警察,还有法医一起进去。   洞穴里当真是冷森森,凉飕飕的,彷如进了一个天然冰库,让人顿感寒气阵阵,丝丝入骨。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怖寒镇我也知道不少古墓,曾经也因为自身的身份进去过,却还从没有感觉到有这座墓穴那么寒冷,诡异阴森。   张警官的强光手电,光亮异常,把整个暗黑阴冷的隧洞映照得亮晃晃的。   在进入洞穴我就注意到,这里面跟其他洞穴大相径庭。   其他通往墓穴步行走廊有许多微小的生物存在,比如苔藓,四脚蛇,还有老鼠,以及一些地下爬的微小生物等。   而这个步行走廊太清静,几乎看不见微小生物存在。里面潮湿是必须的,因为在之前就说过这是一座背对太阳的阴山,所以阴气不是一般的重,且比其他地方潮湿很多。   用我们行家话说,这里适宜于养尸。   养尸就是把尸体变成僵尸。这个不是我吹牛的,养尸地有多种,有暴露形养尸地,有阴性养尸地。   暴露形养尸地得靠月亮阴气的供给,而阴性养尸地却是自然供给足够的阴气,所以这里面除了守灵虫,很有可能还有僵尸。   就在这时,老魏惊叫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传得很远也应声。   张警官急忙把强光手电打过去,那堆衣服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堆衣裤?”张警官看我一眼,紧皱眉头走了过去。   “别,别拍”我伸手制止,暗自道:“看来守灵虫是一滚动模式带着衣裤重新回到适合于它们的环境中来的。   “是什么?”张警官跟随同来的法医对视一眼,后退一步。   我在进入洞穴时,就准备了一根木棍,随时对付守灵虫的攻击。   守灵虫惧怕七星钱,我身上只有一枚。怕的是,张警官他们受到伤害。所以进入洞穴我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警惕四周的动静。   老魏也吓得双腿控制不住的打颤。   张警官跟他的同事虽然不知道守灵虫的厉害,但是看到那堆正在渗出血水的衣裤,心里有明白了**分。纵然再怎么胆大,不怕事,也得听人劝吧!   他们后退,我前进,手里一根木棍挑起那堆衣裤,让他们见识一下守灵虫的真面目。   当我把那堆衣裤挑开时,不出所料的是,张警官等人哇哇的吐。   为什么呢!那堆虫子看着恶心呗。   张警官他们不但吐得稀里哗啦的,还惊惧的看到纠结在一起的守灵虫似乎不怕人。它们弓起身子,灵活的弹跳而来,我一声大喝道:“跑。”   张警官带着人跑离开守灵虫,我身上有七星钱阻断在后。   守灵虫迟疑了,最后以极快的弹跳模式返回那堆衣裤里去了。   “你没事吧!”老魏真是好老哥,随时随地都在照顾我。他没有跟张警官跑出去,而是返回来看我。   “没事。”我喘口气,跟他离开朝外面走去。   就在我们快要靠近洞口时,一声巨响,我们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弹起来撞到什么又跌下去,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悠悠的醒来,现张警官跟老魏还有那个法医正紧张的看着我。   “你终于醒来了。”   我睁开眼,现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张警官带来的那位年轻警察,他好像知道我在找那个人,苦笑一下道:“他死了。”   “我们在哪?”   “在洞里,爆炸把洞口封了。”老魏灰头土脸的说道。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张警官说道:“是那个凶手,他一直就没有离开,在外面等待机会下手,想要把我们堵死在洞里。”   我脑子里嗡嗡的响,可能是刚才的爆炸留下的影响。不过我好像记得张警官安排了人在洞口的,难道被咔嚓了?   我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单看张警官充血的眼球,跟阴沉的面孔就不难猜出,洞口那位殉职了。   要不然呢!人家怎么会弄炸药炸我们?   能弄到炸药的人,他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他熟知洞里的一切,知道这里面有守灵虫,还知道这里面有传闻的宝藏。   洞口被堵死,洞穴里随时有可能出现要命的守灵虫,还有更加可怕的是,墓穴机关。   也就是说我们不会被堵死在这里,都有可能被守灵虫腐蚀掉变成一滩血水,就像那堆衣裤的主人一样。   最为可怕的是,但凡有出现守灵虫的地方,必须有各种杀人暗器存在。   其中不乏有毒药,毒箭,灭顶沙,还有蛇,僵尸各种。总之我们的命,危在旦夕,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是未知数。   未知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惧。   张警官好奇刚才那堆衣裤是怎么回事。   我让老魏做出解释。   老魏告诉张警官,那堆衣裤的主人,可能丢失了东西。却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才冒冒失失闯进洞里来,结果成为守灵虫的美餐。   法医腿部被蹭破一块皮,冒出血珠子来。幸亏他带了碘伏跟纱布,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可以走路。   我有可能刚才被爆炸的冲击力撞飞,碰到石壁上,头一直昏沉沉的不清醒。   老魏搀扶我走在一瘸一拐的法医身后,张警官拔出枪,警惕四周动静。   沙沙的脚步声都会把我们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坚持让张警官走后面,捂住头,跟老魏走到前面。   刚才看见的那堆衣裤这次真的不见了,想必是被爆炸的气浪掀走了。   那么包裹在衣裤里的守灵虫又会去哪?   老魏悄声说:“这洞穴好像是整座山掏空来的,老是走不到尽头。”   他在说话,我好像听见窸窸窣窣的爬动声,更像是守灵虫的弹跳声,心里一紧,急忙嘘声,暗示后面的张警官他们停住。   老魏看我紧张,也不敢言语。用张警官的强光手电照射前面暗黑的地方,这一照,我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我们的前面,密密麻麻全是半尺长的守灵虫。   它们裂开的嘴巴露出尖牙,滴着透明的腐蚀性液体,每一条都弓起身,却有显得烦躁不安。一定是顾忌我身上的七星钱,如此,我干脆把七星钱拿出来,摊在手掌心上。   这样,守灵虫真的弓起身后跳,退了回去。   张警官也紧张了,枪是吓人的,里面没有子弹。他咕嘟吞口水的声音,我都听得见。   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守灵虫?比之前看见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数量庞大,活脱脱就像一个军团,蓄意待中。   我们一度成为守灵虫的猎食对象。   退?守灵虫会步步紧逼追来。   前进,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跟这么多守灵虫子对阵的。   张警官低声问道:“怎么会搞成这样?”   “一定是刚才的爆炸惊动了它们,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扭头看向法医。他腿肚子的伤口,好像在渗血出来。   守灵虫是嗜血生物,一旦嗅闻到血腥气息,就会疯狂的扑来。   我让法医赶紧止血。   守灵虫子堵住去路,后面洞口封死,空气中迅疾弥漫一淡淡的雾霭。这是守灵虫子腐蚀性液体起的化学效应,不但如此,那股闻之欲吐的臭味,也得让人憋死。   老魏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情绪极不稳定,是急火眼那种。   “沐风,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被这些虫子腐蚀掉成一滩血水!”   “没有谁愿意成为那样,你别急,等我想办法。”   老魏这个时候根本不听我的话,他把一腔怒火在张警官身上:“都是你,我们都说不能进,你偏偏要进,你是执法人员是吧!待会还不是会跟我们一起成为守灵虫腐蚀掉的血水。”   “老魏,冷静,别说了。”我阻止道。却现空气中的雾霭在增强。   老魏抓扯自己的脖颈,吃力说道:“我们不会被守灵虫腐蚀掉,也会被它们释放出来的腐蚀性雾气毒杀掉。”   他的话没错,雾气在慢慢扩散朝我们这里弥漫而来。老魏感觉呼吸困难,那是因为他太过紧张的缘故,在很久以前。我听爷爷说到关于石林村的传说。   他是这个传说离奇也诡异,据说墓穴主人在等待一个他等待的人。   墓穴主人是谁?爷爷没有告诉我,而这个传说的故事随着我离开怖寒镇跟爷爷离世一度成为我淡忘的记忆碎片。   现在拼凑起来,才现这个不止是传说,而是确有此事。 第550章 人性测试   张警官也知道事态严重,对于老魏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跟我一起努力寻找出路,想办法对付守灵虫。   现在这些守灵虫如同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它们的头让我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有一部生物恐怖片叫做“极度深寒”里面的生物,就是这样的头,可以伸缩变大,而伸缩变大的口腔里就是尖利的毒牙。   “极度深寒”恐怖电影里的生物是靠吸,把人吸进它伸缩长大的口腔里,能把人整个的囫囵吞下去,慢慢消化。而在这种生物身体里,就是跟守灵虫一样全是腐蚀性化学物质。   其中有一个细节,庞大的生物把人吞下去,然后主角用锋利的匕划开生物的肚子。从划开的肚子里掉出来一个人,掉出来的人,正是主角的伙伴。   他掉出来的时候,身体完整,衣服上全是腐蚀性液体。主角他们惊讶,难以置信他居然还活着,并且趔趔趄趄的朝他们走来,可就在眨眼功夫,伙伴身上的腐蚀性液体生强烈的化学反应,瞬间,把一个看似活生生的人,腐蚀变成一具正在行走的骷髅,接着骷髅倒地,摔在地上粉碎。   而现实中,我们所面对的这些守灵虫,虽没有恐怖电影里的生物那么可怕,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看它们伸缩自如的脑袋,那弓起的身子,跟作势要弹掉的举动。无不让人,心惊胆战陡增恐惧。   没有谁愿意跟这些可怕的虫子呆在一起,甚至于有可能被它们攻击,喷吐腐蚀性液体在身上就完蛋了。   所以目前的情况非常紧张,压抑,让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从而绝望慢慢占据理智——   我是没有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晃,手里的七星钱不见了,然后看老魏逃也似的飞快离开我,冲向那堆守灵虫。   “老魏。”我跟张警官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想到他会抢走保命的七星钱,而自顾自的想从守灵虫那边逃跑。   而那些守灵虫真的在闪退,同时也蜂拥的趋势朝我们这边弹跳而来。   法医老张说:“完蛋了。”   张警官手里的手枪成为目前最奢侈的摆设,他把手枪丢了,准备用手里的手电跟守灵虫拼。   另一个较年轻的警察,惊颤的目睹老魏从我们身边逃离,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守灵虫,舌头打结道:“我,我可不想死,孩子才刚刚学会喊爸爸。”   他提到孩子我也想到了小李阳。   “我们都不能死。”我眼睛定住在正源源不断涌来的守灵虫那边,出于本能,我掏出斩妖匕,随时准备对方伺机扑来的守灵虫。   一只手下意识的撑住岩壁,不注意摁住一个跟七星钱大小相同的凹槽图形,只感觉,手指一动,听见啪嗒一声轻响。   一堵石壁从天而降,轰隆隆,震动得整个洞穴尘土飞扬,地面也在震动,好似洞穴要垮塌那样。   接着从石壁中渗透出一束绿幽幽的光。   下塌的石壁暂时阻隔了守灵虫的进攻,却又把我们困阻在一间充满怪异气息的石屋子里。   而这个石屋子里,无论是地面,还是石壁都在闪烁一种冷幽,令人乏冷的幽光。   我凝望石屋子,一股淡淡的香味之后,头一阵眩晕,我急呼:“快屏住呼吸,光有毒。”   张警官跟其他人急忙捂住口鼻,却还是来不及了。他们感觉浑身的力量在被抽空,刚才的幽香,现在变成一股股的腥臭味。   这些腥臭味,无孔不入的钻进呼吸系统,进入肺腑。接着就是难以自制的呕吐,石屋子里全是呕吐声,我们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那么难受。   我把随身携带的雪莲清毒丸一人一颗让他们吃了。   在石屋子里四处寻找机关,终于,又一跟七星钱相似的图形出现在视线里。   不知道在启动这个机关又会是什么样子的一个环境,我在张警官他们紧张的注视下,用斩妖匕去敲打一下。   咔嚓一声轻响,我心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石壁开始移动,就像迷宫墙体那样,沉重,也诡异的移动着,对未知猜测跟莫名的恐惧中,石壁移动,露出一道缝隙。   缝隙渗进来的是雾气,这次的雾气不一样,是黑沉沉的。   张警官等人在我的暗示下,捂住口鼻预防意外。   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他们,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当石壁停止运转,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另外一间石屋子,地面上密密麻麻倒伏了很多守灵虫的躯壳,那粘稠爱在冒泡的黑色液体是守灵虫死亡后,自不自然产生的化学反应。   守灵虫子怎么会死?   张警官问我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还没有搞懂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只是隐约感觉,守灵虫的死因跟刚刚启动石屋子机关有关系。   那闪烁幽光的石屋子里,的确有毒气,能毒死守灵虫,也能毒死我们。好在我及时让他们捂住口鼻,加上服用了我用雪莲炼制的清毒丸,才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我一门心思的帮他们,却没想到,他们会对我产生质疑。   第一个对我产生质疑的那位较年轻的警察。   他突然拉住张警官跟老法医跳到一边,拉开跟我的距离大吼道:“你究竟是谁?”   同在危难中,从死亡边缘逃生,他突兀对我敌视。着太让人寒心,也倍感意外。   “我,我是李沐风,你没事吧!”我想的是,或许刚才的毒气攻脑,乱了他的神智产生幻觉从而对我有了错觉的判断力。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我们都有轻微的中毒现象,你却安然无恙,还一次次装模作样寻在机关,我看你不是想带我们出去,而是在想更好的杀人方式,把我们杀死在这里吧!”   张警官听他同事这么一说,仔细想一下,的确如此。前前后后我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有他们感到有轻微的中毒现象,到现在还头晕目眩中。   就真的对我质疑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警官,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恶劣,是在跟死神斗,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像你们一样中毒,那是因为我跟你们的体质不一样。”   “哼,同样的都是人,你未必是活神仙,能躲避毒气的侵入?”较年轻的警察,咬牙切齿道。我相信,要是现在能出去,他们铁定会把我铐起来。   “因为我天生体质抗毒,小能毒死蚊虫,大能毒死蛇,跟其他生物。”我冷着脸,一边说,一边用匕挑开守灵虫子的躯壳。   这些守灵虫子的躯壳中就是一滩乌黑色浓稠的液体。其,液体恶臭无比,要是不小心沾上那么一点在皮肤上,要不了一分钟,保准你的皮肤会腐烂掉。   张警官跟他的同事听我这么一说,半信半疑的看我一眼,然后相互对视一下,最终还是没得选择的信任我。   法医跟那位较年轻的警察沉默不语,警惕的环顾四周,自主的担任起巡逻责任来。   “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凶手,在故意让我们进来的。”   张警官在跟我一起寻找机关。听我这话,他冲我点头道:“你没有做警察真的是太可惜了。”并且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凶手利用我们进来探雷。”   张警官惊讶道:“怎么说?”   “一般有宝藏的墓穴中,都有这样那样的各种至人于死地的机关,如果盗墓者贸贸然闯进来,结果就会像之前我们看见的那堆衣裤一样,尸骨无存,剩下一滩血水而已,所以,凶手不但是盗墓者,还是老谋深算诸葛亮似的人物。”   “凶手想坐收渔翁之利,把我们当成炮灰?”   “对。”一处不太明显的七星钱图形终于被我现,但是心里有在猜测,在启动这一处机关的时候,有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环境。   可以猜测是墓室,因为我们在洞穴中走了好久,也启开了机关。不知道下一个看见的会不会是墓室,心中忐忑,匕敲击图形,出叮当清脆的响声,同时从头顶乃至四面八方传来轰隆隆的石壁启动声。   我在想,幸亏哥不是盗墓世家。   想必盗墓贼的日子也不是传说中那么风光,几乎都把生命系在这些变幻莫测的机关上。   轰隆隆中巨大的震动了,搞得我们几乎站不稳脚,身子晃了晃。刚刚稍好一点的张警官他们,因为巨大的震动力,又开始难以抑制的呕吐起来。   尘雾漫漫中,启开的石壁间渗透出来的红色光,惊呆了我。   “会不会有毒?”   “不知道。”我答应中,又叮嘱他们道:“随时注意避毒,捂住口鼻进入了再看情况。”   法医答应中,冲我点点头。   那位较年轻的警察却无动于衷,漠然的凝视逐渐启开的另一间石屋子。   我在猜测老魏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逃出去。   现在我们走的路线会不会是他已经走过的?   但,我却真的没有在这些经过的石屋子里现有人来过的痕迹。哪怕是一个脚印,一片纸的提示,都没有看见。   我对老魏的做法很是不理解,在以往他的豁达,诙谐幽默的言谈,总会让人忍不住拉近跟他的距离。却在这座传闻中石林村的墓穴中,他完全颠覆了以前存在我心目中的好印象。   抱着侥幸的心里,我暗自祝福他,在抢到我手里的七星钱后真的能顺利逃出去。 第551章 汉代陶棺   巨大的震动力,导致他们又是一阵不可避免的眩晕,呕吐,之后面色呈死灰色非常之难看。   弥漫的尘雾中四周景象模糊,近在咫尺的距离也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孔。我能感觉入口的泥沙,磕牙齿满口钻,呸了两口,手指捏住斩妖匕,看启动开的石壁后是一条狭长的墓道。   而在墓道里,塞满了纠结成团的守灵虫。   刚刚从惊险中缓过气来,又再次被眼前看见的景象搞得绷紧了神经。   “日了狗了,怎么那么多?”我低声骂,手中的匕捏得出汗,滑溜溜的差点脱手飞去。   那守灵虫嗅闻到我们的气息,疯狂的弹跳而来。   我让张警官跟他的伙伴退后,可是,后面的石壁很快闭合得没有留下一丝儿缝隙。   瞬间,恐惧从每一个人的心底蔓延看来,退无退路,前进肯定是不行的。但,在墓道的尽头,一定有出路,更或者在尽头那边就是传闻中的墓室。   但是,想要赤手空拳从如此之多的守灵虫堆里闯过去,那根本不现实。   我捏紧斩妖匕准备豁出去了,大不了跟这些守灵虫拼死一战。   就在我捏紧斩妖匕时,感觉拇指捏握位置,轻轻一弹,匕的把柄处弹开一个孔。   孔有七星钱那么大,我来不及看,守灵虫已经弹跳而来。唰~匕快出击,迅疾撤回,而且还得保护身体不能被削断的守灵虫,爆出来的腐蚀性液体飞溅到身上来。   张警官看我不顾死活的朝前冲,吓得目瞪口呆,一把抓住我的后衣襟往后一拖。啪嗒~从笔试握柄处掉出来一样东西,闪烁幽光,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光掉在地我的脚下。   谁也未曾想,这是一枚从随身携带数十载的斩妖匕里掉出来的保命符。   就是我也没有想到,所以当弹跳而来的守灵虫被那道划动的弧光吓得退缩时,我才意识到掉在脚下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厉害。   就在守灵虫退缩之时,我躬身迅疾拾起掉在脚下的东西,掂在手里才感觉到这是一枚七星钱。   黑色的七星钱在张警官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闪烁奇异的光,同时不知道是手电光折射的原因,还是别的因素,在七星钱中间的孔中,竟然有光晕在转动。   与此同时,那道奇异的光晕形成一个点,借助手电强光的强度嗖~一方孔形状的光影,射线形打在领头的守灵虫身上,噗,那条守灵虫竟然一下子自行溃烂。   这一幕惊呆我跟张警官,继续测试,他打手电,我把七星钱对手电光中一晃。   又是噗~噗!好几条守灵虫出现奇怪的症状,它们身上的鳞片开裂,在自行瓦解,身体在迅溃烂。   而且,从身体爆裂开渗透出来的黏液跟原先蠕动弹跳残留下的黏液一起随着空气挥掉,刚才守灵虫子拥挤而来的地面上只留下一片白花花的躯壳。   其他的守灵虫意识到危险,纷纷朝后撤退。   一时间我们反败为胜,反守为攻,朝守灵虫大步走去。   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一枚七星钱何故会出现在斩妖匕的手柄里,而且我也没有注意到,斩妖匕手柄其实是一有一个七星钱图形的提示。   在以前我还以为是装饰,现在看,却跟七星钱一模一样的图形。   守灵虫不断遭到我们的光影射杀,沙沙之声在墓道中传来,淹没了我们凌乱的脚步声。   只有多我们人数好几倍的守灵虫才会出能淹没脚步声的噪音。   墓道越走越宽,前面大概有一百平米房子那么宽的墓室,在中间位置,有一方隐形花纹质地跟大理石相似的棺材。   “这是什么棺材?”张警官跟同事都惊得失声喊出来。   “汉代陶棺。”   “乖乖,汉代陶棺?得是价值连城吧!”法医跟那位较年轻的警察咂舌惊讶道。   “差不多。”我跟张警官不敢掉以轻心,还得把余下卷缩退后到陶棺旁边的守灵虫消灭掉。   就在这时,我看见棺材的侧面。也就是面对我们的这一角,也有一个七星钱的凹痕,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奇想把示意张警官把手电挪动,对着凹痕照射。   同时我也移动七星钱的孔,跟张警官的手电光达成一个方向点。   方形射线跟凹痕上吻合,就像某一种验证。咔嚓——棺盖弹开,从棺材里渗透出一缕冷森森的绿色雾气。   “我的天,又是毒雾?”惊讶无比中,我跟张警官急忙回撤,同时捂住口鼻。   再看那些余下的守灵虫子已经在弥漫开来的绿色雾气中垂死挣扎,就像之前看见的那样,它们身上的鳞片在自动剥落,身体在溃烂。   “好大的毒性?法医见多识广,嗅闻到空气中那股无法抗拒从雾气跟溃烂守灵虫,令人作呕的臭味闷声道。   不消片刻功夫,墓室残余的守灵虫子全军覆没。   唯有我们几个还在雾气中移动。   但是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除了张警官跟他的同事有眩晕很恶心感,我几乎没有一丁点不正常的感觉。   这也许是我自身带有抗体的作用,所以当看见守灵虫全军覆没的时候,却也没有马上靠近棺材。   棺材是青白色的,看似透明,却又看不见里面的东西。如羊脂玉般温润,又如同大理石那样坚韧,棺壁光滑如新,没有一丝儿瑕疵,给人以古朴凝重的气息感。   那位较年轻的警察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棺材,我急忙制止道:“别乱摸。”   “额。”他退后一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视线还定在已经启开的棺盖上,他是想看看棺材里是什么东西吧!   我猜想或许是一具枯骨。   汉代至今两千多年,墓主人应该变成枯骨了吧!   我用斩妖匕测试周遭是否还有致命暗器什么的,测试结果无。我却觉得这一切来得太顺利,顺利得不太真实。   对于盗墓我是不懂。不过,却还是觉得墓穴中应该还有比守灵虫子更加可怕的暗器存在。   弓弩是防守盗墓贼进入的暗器之一,但是这里却没有。   除了毒雾,守灵虫,好像没有别的东西出现。   “看看?”张警官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头道:“不可大意,都小心点。”   然后我们呈扇形围拢过去,都伸长脖子看——最先看见棺材底的还是那位较年轻的警察,他看一眼就吓得缩回头,口里兀自说道:“里面有死人,他正盯着我看。”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本能的缩回头。   “你看清楚了是死人,不应该是枯骨吗?”   “是……是石公。”他努力镇定,口吃道:“在底下,他~他的眼睛瞪大在盯着我。”   我们呆住,难以置信。石公的尸体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这口汉代陶棺里?真的假的还得看看才行。   如此我跟张警官把强光手电对着棺材探去。   这一看,真的,差点没有把哥魂吓掉。   其实他不是石公,只是一具很相似石公尸体的干尸。   细想一下,那位较年轻的警察是看见过死亡在门口的石公。他能把棺材里的干尸错觉看成是石公,就知道石公的身体骨架是多么地畸形纤瘦。   棺材里,干尸是欠身的姿势,面向上,一只手臂搭在身上,一只手臂貌似拼命的想撑起来,那鼓突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来自棺材上方的角度。   他这个盯视的角度很古怪,也立体,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在注视你。   这样才会把那位较年轻的警察吓得不轻。   哥想说的是,在墓室里,凡是目睹了干尸形态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在靠近一步。   墓室里的气氛变得复杂诡异,包括我,都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而那具干尸的身下真的有东西,正在渗出暗绿色的光。这还是张警官手里有强光手电照射下看见的,要是把手电关了,我相信那光会更加强烈。   我知道那出暗绿色光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也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说破。   各自心照不宣中。张警官忽然说:“怕啥,现在已经没有了守灵虫的危害,打开看看,把那具尸体搬出来就知道下面是是什么东西了。”   有张警官这句话,即使有危险,他们也摩拳擦掌的要尝试一下。   如此,把尸体移动一下,说真的。那干尸软绵绵的,就像被抽了骨头的皮囊,在接触到的时候,那种源自内心的恐惧跟干尸身上无比森冷的温度,都让我们为之胆寒,身上的鸡皮疙瘩更是暴起。   好在棺材没有什么暗器,在移开干尸的时候,看见一层保存完好的锦缎垫在干尸的下面。   那一方出暗绿色光芒的东西呈现在我们眼前,哥几个看见盒子,眼睛都定格在上面,各种猜测是必须的。   这是一个有七星图形的精致盒子。   光就是从盒子里渗出来的。   可惜的是盒子是密封的,打不开。   有盒子,就一定有钥匙打开。我再次把视线移动到那具被斜靠在棺材旁边的干尸上,现他的一只手呈捏握状,不由得走了过去。   出于对死者的尊敬,我轻声呢喃告慰几句安魂咒语。   然后在张警官他们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板开干尸鸡爪一样冷冰冰的手指。 第552章 陆兆琦   饶是我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具皮包骨头干尸的狰狞模样搞得汗毛根根炸裂倒竖起来。   特别是在徒手摸触到干尸的肢体,加上来自墓室里与生俱来的阴冷气息,一股寒气从尾骨直蹭蹭的往上窜,隐隐感觉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   当我把干尸弯曲变形的手指扳开时,一枚七星形态铜制钥匙显露出来。   “钥匙?”张警官手电唰的照射到我取到的钥匙,急忙把盒子递给来。   在盒子上有一个跟七星图形吻合的凹痕,我把七星图形钥匙印上去——   “哈哈……”源自某一个角落的大笑惊得我的手一抖,盒子开了,千万道绚丽的光晕呈扇形把整个暗黑的墓室照得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一道极快的身影,在我们还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嗖~如大鹏展翅,趁我们不防备飘荡而来一把抓住盒子就在我眼前一晃飘走了。   “是谁,装神弄鬼?”张警官习惯的伸手去掏枪,却摸了个空。早在半小时前他把那只奢侈的摆饰品丢了,我傻眼,看盒子里,盒子里就剩下锦缎珠子不见了。   我大喝一声道:“明人不做暗事,有种出来亮亮招子。”喊话之际,我撒腿朝那道快闪退的影子追去。   毫无预兆,呼——一大团黑色冲我砸来。   来不及躲避,我伸手硬接,却现是一个人。   一个被捆得就跟粽子似的人,我把人接住,定睛一看是老魏。   张警官跟其他人追去,那还有踪影。   刚刚还侥幸虽然身陷险境,还没有找到出路,却无意得到宝贝,现在宝贝被掠夺,甚至于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掠夺者是谁。   瞬间久违了的绝望再次塞满脑袋,出不去,宝贝被掠夺。他们把怒火朝老魏,要不是老魏,我就已经抓住掠夺者。   他们是用提的把吓得浑身颤抖的老魏抓起,他张嘴想说什么,蓦然听到从地层下传来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听到异常的响动,每一个人的神经绷紧到极限。   接着在我们的周围,墓室壁裂开一道道细纹,细纹逐渐扩展就跟一条条蛇在张牙舞爪肆意爬动。   裂纹在变粗,度在加快。   刚刚失去到手的宝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又被突事件搞得一愣。   但凡墓室里的宝贝被盗取,一般都会生垮塌事件。这也是我老爷子讲的,见势不妙的我冲他们大叫道:“快跑,墓室要塌了。”   我扶住老魏,跟几个人百米冲刺的度冲进之前进来的墓道,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我们所站的位置往下一沉。身后漫天尘土,席卷而来,冲击的尘浪把我们扑倒。   好一会,四周安静下来,我们都以为死了,爬起来时相互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没有死,也距离死不远了。这是苦中求乐,看看彼此,尘土搞得满脸都是,耳朵也有,鼻子都快被尘土堵住,呼吸急促。   看对方,一个个都快成泥人了,又是哈哈苦笑。   垮塌的声音没了,墓壁没有继续开裂,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按道理垮塌的墓室应该全部垮掉才是。   墓道里传来我们呸呸的咒骂声,大米跟尘土是不能比,他丫的磕碜得紧。   稍稍镇定下来,老魏终于有机会说话。   他说:“我们都上当了,石公老婆才是凶手。”   听他这话我们愣住!石公老婆怎么就成凶手了?未必她有本事敢进这个墓穴,还有就是依照刚才那麻溜的动作,凭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老魏叹口气道:“其实,这件事整个来龙去脉,都是石公老婆在背后操纵。”他话还没有说完,从我们的头顶飘出一袭细沙,张警官本能的伸手一抓,摊开来看,竟然是蓝色的。   “不好,灭顶沙。”   我惊叫,急忙带着他们朝墓道另一端跑去,那蓝色的灭顶沙在我们奔跑的度加快时,也在加快流量,如果我们在短时间内没有跑出墓道就会被灭顶沙填埋在这里。   老魏说的凶手除了石公老婆外,另有其人。   张警官,还有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石公老婆会是凶手。   而且,石公的尸体根本就没有离开石家,而是被那个婆娘藏在什么地方。   我们一路跑,一路听老魏解释。   我说别解释了,等出去再说。   老魏说这个秘密不说出来,心里憋得慌,要是真死在这里,他怎么着也要把秘密说出来大家分享。   就在这时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   他森冷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就像事先刻画好的。老魏吓得一哆嗦,定住在原地,战战兢兢地举起手对我说道:“就是他,石公老婆的姘头。”   石公老婆的姘头?我听这话咋就那么刺耳呢!眼前这个人我不认识,老魏知道,他是石公的亲家,也就是石公儿子的保爹。   在农村时兴保爹,就是把孩子拜给保爹,求的是孩子在成长路上,无病无灾,顺顺溜溜的长大。   老魏还说,之所以我们不清楚陆兆琦的事,那是因为他从没有正儿八经在众人的视线里进出石公家。   去也是偷偷摸摸的去,还叮嘱石公两口子别把他收干儿子的事说出来。   可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石公老婆那一副丑陋的样貌,还会有除了石公以外的男人喜欢。   而且这个男人相貌堂堂,不知道比石公好了多少倍。   石公老婆杨氏,有一个姐姐,是接生婆。   我说的接生婆,是那种民间的接生婆。   就是她把妹妹介绍给石公的。   石公不能人道,这让杨氏很恼火,多次在姐姐那抱怨,说她毁掉了自己的幸福。   姐姐无奈,只好安慰她说帮忙想法给搞一个人工授精,让她能有孩子。   其实杨氏的孩子不是人工授精来的,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   他是怖寒镇的盗墓贼陆兆琦,一次意外把那玩意给报废了。   恰恰遇到杨氏姐姐在愁妹妹的事,被人传言在陆兆琦的耳朵里,他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他的精血,杨氏的肚子,他们俩共同孕育一个新生命。   陆兆琦有了属于自己的香火继承人,她有了一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宝贝儿子。   儿子自打生下来,陆兆琦就悄悄的看了,那模样像极了他。   陆兆琦隐秘的出现在石公家,拿出一笔钱给杨氏买补品,并且表示孩子他十分喜爱,在收下做干儿子。   石公一生坎坷,好不容易有了家庭有了儿子,自然是巴不得孩子能顺溜长大。也就满口答应,让儿子认陆兆琦为保爹。   可看自己的儿子随了别人的姓氏,陆兆琦心里就跟被猫爪子抓挠那么难受。   陆兆琦祖祖辈辈都是盗墓贼出生,到了他这一辈,可是走了下坡路。   一个是时运不济,一个是有关部门明令禁止盗墓。   在有关部门的干预下,猖獗的盗墓贼才迫不得已隐身于人世,表面上做的是不起眼的买卖,暗地里却还是在干盗墓财的事。   石林村阴山有宝贝的事,自古以来就有传闻。   陆兆琦大白天在做事,黑夜里就围着西北角阴山转悠。并且知道了进入阴山墓穴的秘密,是必须要带七星钱的。   一般盗墓贼都是两个人合作。   一个人带着长绳子进入墓室,盗取宝贝。然后用绳子系住宝贝,另一个人则拉住绳子大另一端,在墓外望风,同时也见盗得的宝贝拉上来。   陆兆琦的搭档是堂哥。叫6阿大,脑子有点笨笨的,至今还是单身。   故事说到这儿,就一定不难猜出,那堆衣裤的主人是谁了。   就是陆兆琦的堂哥6阿大。   6阿大跟陆兆琦一起去摸底,不小心把七星钱掉在那片杂树林里。   石公在雨后喜欢进杂树林采摘野生蘑菇,无意间捡到那一枚致命的七星钱。   接下来,陆兆琦因为堂哥丢失了七星钱不敢贸贸然进墓室。据他所知,进入墓室的七星钱不是两块,应该是三块。   故事说到这儿,又有一段小插曲,这个小插曲跟我的祖父有关。   我爷爷的爷爷也是阴阳师,只是走了邪路,跟陆兆琦的祖父勾搭一起,利用自己是阴阳师的身份,想盗墓财。   至于他们是怎么得来的七星钱,这是一个未知的谜底。就是我也不知道,况且爷爷从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他爷爷的故事,想必爷爷觉得这是一件不光彩的家丑吧!   还是来看陆兆琦是怎么做到一箭双雕,既除掉了石公,又得到了儿子。   陆兆琦寻找那一枚丢失的七星钱无着落,免不了责怪堂哥做事马虎的话。   杨氏是不知道陆兆琦在找七星钱的。   本来陆兆琦就是借她肚子一用,用完之后找机会把孩子拐带走就完事的。   可是她却不是那么想的,自从第一次看见陆兆琦,她的心思就生了变动。   越看石公越是看不顺眼,想讨好她的石公,把在杂树林拾到一枚七星钱的事告诉了老婆,还把七星钱给了她。   可没想到的事,石公老婆又把这事告诉了陆兆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兆琦是抓破脑袋都没有想到苦苦寻找的七星钱竟然在石公手上。   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的取到七星钱。   陆兆琦让石公老婆了把七星钱给他。   石公老婆看陆兆琦好像很看重七星钱,加上素来传闻阴山西北角有宝藏,就是要凑齐七星钱才能进去的事。她愣是不给陆兆琦这一枚七星钱,而是要挟他,顺了她的意愿,才会给他七星钱。   什么意愿?当然是想跟陆兆琦过,把石公甩了。 第553章 钱作怪   陆兆琦没有把除掉石公的计划说出来,而是诱骗杨氏说他会在她娘家等。   石公家的猫被人搞死,还弄一副血淋淋的场面出来,都是陆兆琦搞的鬼。   杨氏依约前去,巧遇母亲中风住院。她跟陆兆琦的约会泡汤,回到家现石公死于非命。   6阿大,脑子不好使倔犟一根筋。   他不相信没有七星钱就不能进墓室,所以趁陆兆琦寻找七星钱的时候,竟自摸进洞穴去了。   结果他出事了,惊得陆兆琦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他必须得找回七星钱,就的冒险去偷,生了我跟他搏斗的情景。   现在的他,是想把我们退路堵死,要亲眼目睹我们葬身在灭顶沙中才会心安理得的离开。   在陆兆琦的身后有一条新开辟出来的通道,还没有被垮塌的墓室影响。要是我们能在灭顶沙全部坠下之际冲过去,那么还有一线的生机。   如此我悄声对张警官说:“你跟他们保护老魏,我喊一声跑,都加足马力的狂奔,看谁先冲到6兆琦那边。”   “一言为定。”张警官沉声答复道。   灭顶沙哗哗如雨下,陆兆琦脸上浮现出嘲讽冷笑,身子一动转身离开——   我一声跑,如一道极飞穿行在灭顶沙中的利箭,就在陆兆琦身子隐如石壁间时,伸手一把抓住拖了出来。   陆兆琦挣扎,惊讶,狂吼,却无能为力的被我们踩踏在脚下。   我们可以说是拼尽全力,争分夺秒的跑。   手捧盒子的陆兆琦难以舍弃宝贝,一直抱着眼珠子都来不及眨巴一下,就被轰然坠下的灭顶沙掩埋,直至我们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为止。   那一刻没有谁停下来,去管一个草菅人命的亡命之徒。   我们直奔通向生的门,把轰隆隆垮塌的声音抛在脑后,直到眼前一亮到达另一个出口才停下来。   刚刚停下,感觉地面还在震动,我大喝一声:“跑。”我们可以说是连滚带爬,从西北角阴山滚下来的,然后,那座山在眼前塌陷,塌陷,最后剩下一个凹坑。   “可惜了那个宝贝。”老魏叹息道“要是可以,去扒出来也好。”   “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要知道那灭顶沙是有毒的,就因为它有毒才是蓝色的。”   老魏听我这么一说,不敢再提宝贝,只是默默无语的跟在张警官他们身后去了石公家。   石公家,两名警察还在。   他们只是知道山上垮塌,却不知道我们这一行人可是死里逃生来的。   张警官没有多话,他叮嘱警察看紧了石公老婆,然后跟我一起去寻找石公的尸体。   在石公家后面,有一口枯井,好多年都没有水了,一直那么干着。这是老魏想到的,因为张警官带入到处找了,甚至于把床底下都看了两遍,没有看到石公的尸体。   石公老婆看我们满头满脸都是尘土,心知有事生,总想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打听点什么来,无奈的是,没有谁正眼看她,也没有谁拿她的话当回事。   老魏说:“他们屋后茅厕不远处有一口枯井。”   然后张警官就带着我们去看。   强光手电往井底下一扫,现一白晃晃的东西,好像是兜尸布。就急忙喊让下去,并且用绳子把井底下的尸体吊上来。   可怜的石公,不但死于非命,还得被这个相貌奇丑的恶婆娘扔到井底下来掩护陆兆琦实施进一步的计划。   石公婆娘被逮捕。   石公在我跟老魏的操持下,帮他圆满的办理了身后事。   石公老婆对她所犯下的罪开始还抵赖,不承认自己有错,之后张警官告诉她别做白日梦了,6兆琦已经死了,还是被埋葬在灭顶沙下。   她才哭哭啼啼的把前后事宜老实交代一番。   石公的案子破了,我也该跟老魏回怖寒镇。   在路上老魏说:“沐风,对不起,我不该抢七星钱。”   “没事。都过去了。”口里这么说,我心里对他的感觉,却有些生疏。觉得应该重新,认识了解一下这个人。   还有就是身外之财还是别去想,不属于你的,哪怕就是几辈子都得不到。   比如我,祖辈们煞费苦心想得到的东西,今天还不是被埋葬在地下。   想必陆兆琦的尸体在蓝色灭顶沙的腐蚀下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回到家,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睡梦中隐隐听见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意识中好像觉得失灵而他们回来了,却又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   接着“笃笃”沉闷的敲门声再次把我从那张古怪的意识中惊醒,我懵懵懂懂,翻爬起来问:“谁啊?”   门口有熟悉,是吴奶奶答复声:“小李,是我,你吴奶奶。”   “哦。”现在的,以前的,老人家都喜欢跟下辈儿的人套近乎。无论是同名同姓还是别的姓氏,总喜欢说:我是你吴奶奶。   好像跟哥有多亲近那样。   我睡得倒生不熟的,眼皮还沉,有不得已要去开门。   开门看,吴奶奶在前,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矮墩矮墩的男人。   “请进。”我一边对他们出邀请,一边使劲的用手擦拭眼角,生怕有眼屎被人看见。   来人也不客气,在吴奶奶笑说声中进了屋,然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告诉我叫钱作怪。   我本来是有困意的,听到这么一个奇葩的名字,精神没来由的为之一振,竟不自觉笑开了。   “哈哈,你是钱多了吧!钱多了才会作怪。”   钱作怪看看吴奶奶,轻咳一声道:“李老师,不瞒你说,这个名字真不好,不止是你这么说,很多朋友都这么说。”   “为什么?”   “唉,因为福浅命薄呗!”   看他挺伤感的,我急忙收敛笑意,一本正经道:“你来找我有什么好事?”   吴奶奶看我们谈正事,就起身对我说:“小李,他是我远房亲戚,看在咱是邻居的份上,你得帮帮他。”   我说:“吴奶奶甭客气,别说是邻居,就是不相干的人,我也会帮的,咱做这个就是帮人的苦活。”   吴奶奶点头说:“那是,那是,你们俩聊我去家忙事。”   “李老师你怎么还呆大杂院?”钱作怪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拿眼看他。他看我眼神,不好意思的戏谑道:“按照李老师的资历,你不是应该赚大了吗?”   “哈哈。”我大笑,肚子里饥肠辘辘的,心里在想灵儿你丫的还不回来,你老公我快饿死了。口里忽悠道:“你觉得做这一行就会有很多钱?”   “当然,现在市面上明码标价,看院坝门,88—99,不对转手,何况你不是靠看风水,还有帮人驱邪捉鬼,那钱就更多了。”   “可惜,正如你说的,我属于那种福浅命薄的人,钱不能多,够花,饿不死就好。”   “多了还不好?”   “你看,本来你这一辈子只有五十块前的财运,你偏偏想要一百块的,那么是不是就把这一辈子的钱都花光,还得连累下辈子变牛变马来偿还这一辈子欠下的阴债?”   钱作怪听我这话,不由得低头想了想,完后抬眼看我时忙不失迭的说道:“有道理,不愧是吃这一门饭的。”   “好吧!废话少说,你来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想去睡觉。”   钱作怪干笑一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想来请教李老师你。”   “别李老师,李老师的喊,我们俩的年龄大小不多你看得起就喊李沐风。”   钱作怪竖起大拇指道:“爽快,我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我笑了“恐怕你得远离我才是,结交我这样的朋友可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钱作怪听此言,微微一愣,困惑不解道:“为什么?”   “我呢,是专门跟鬼打交道的,你无事最好别来跟我做朋友。我一辈子,跟鬼做朋友,可还没有跟人做朋友。”   钱作怪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蹭地站起来就想走。   “不送。”我冲他挥挥手,起来拉开门道。   钱作怪走了几步停下,就像是深思熟虑那样,对我认真的说道:“李老师,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这样走,必须把心里想说的事告诉你。”   我说这孙子搞什么搞?刚刚都想走的,这会那根神经搭错了,又不想离开了。看他站定在原地,要是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不定会不会站一坑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重新坐下,半闭眼仰靠在沙上对他说:“那你赶紧讲。”   钱作怪点点头,怕我听不见,还特意的把沙拉动一下,想靠近过来。   正惬意的假寐,他把沙搞得咯吱咯吱的响我恼火得很,也不敢得罪人。就摆摆手道:“别搞了,你直接说,我听得见。”   “那行,我开始讲了。”钱作怪说着,把最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娓娓道来。   钱作怪是县城来的,家住六层楼的小区,四周也都楼房邻里,看不见的车水马龙从小区边缘处流经耳朵。时常让他体会不到新的事情。   相较于别人,他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乏味单调。   因为是电脑白痴,他也没有什么上网的习惯。渐渐地对看电视的也失去了兴趣,他觉得电视是死的,人是活的。   电视里演的东西,很多太假,假得离谱。   钱作怪,兜里有俩钱,可就是觉得寂寞。   在家里蹲这一年里,感觉特无聊。   最后,无聊中他想到一个可以排解寂寞的方法,那就是在楼宇间偷窥。 第554章 偷窥   偷窥一般正常人的认知是不道德的。   但是在钱作怪的口里,却变成了透过缝隙的观察。   他亦可以以上帝视角中窥视人间百态,跟生活带来压力的表现举动,也悄悄窃笑。因为他总会体会到一种别人都体会不到的窥视快感,跟乐趣。   偶然遇到有别人烦心,却不能搞定的事,跟他也一毛钱关系没有。他还是他,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偷窥者。   他偷窥到那些夫妻矛盾相互动刀的,不少小孩哭闹被虐打的,刚搬来的老头上吊的,有偷看的,有供神供鬼弄法师差点弄起火灾的,无论多奇怪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就是面前这栋楼房里生的一切,在他观察一段积累下来的故事也足够写一部书了。   钱作怪在家里蹲的日子里,他自认为的人际关系不需要出去就可以得到。是他用望远镜来跟达到这个想法,他也想过能有一个女人在身边,因为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生理需要是必须的。   终于有一天,钱作怪梦见了她。   一婀娜多姿的女人,在有限的时间中诱到他强烈的冲动。   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他从没有看过。   她的声音,身段,跟她的举止,反应剧烈的时间内给钱作怪一股强烈的震撼,甚至于让钱作怪误以为这个不是梦境,就像生在现实生活中那样,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结果,钱作怪梦遗了。   在没有女人的日子里,梦遗是偶尔的事儿,但是那次确是来得有些厉害。甚至因为这样的小事,钱作怪甚至把那天都定做成一个纪念日了。   他自顾自的讲述,继续催眠曲。   我昏昏欲睡中,如同置身在他的讲述中,以上帝视角去观察在这栋楼可以用望远镜窥看到的每一个人。   这栋楼随时都有人进出。   某一天来了新的邻居,也不足为奇。   这次来的是一男人,身材魁梧,相貌冷峻,不带笑。   钱作怪没有觉得多了这个男人会不正常,而是觉得多了一个可以观察的对象。   起初,他无心去观察男人,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观察那些身穿薄睡衣,吊带,蕾丝边的女人们。他是目不转睛的看,看她们懒拖拖的样子在屋子里走,看她们进洗澡间,断了他继续窥看的念头。   之后又看见另外一个角度,女人在吃饭。   在女人的面前摆了一副空的碗筷,这个女人的丈夫不久前吊死在楼道里,至今她还处于伤心难以忘记的阶段。   钱作怪低声骂了一句晦气,移开望远镜。   镜头中出现一截移动的身子,接着出现一双脚。   让钱作怪感到郁闷的是,这双脚他没有着地。   太邪门了,不甘心的钱作怪移动镜头,朝上面看。   终于他看见了一晃动的白带子,带子上有一个圈,那圈刚好可以套住一个人的头。   钱作怪心里一冷,感觉那绳套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呼吸急促,他有觉得双脚在离地,身子慢慢飘起来。   接着耳畔传来冷森的问话:“好玩吗?”   “妈呀!”钱作怪大叫一声,才现刚才在偷窥的时候睡着了。不小心,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噩梦很快淡漠了之前那张女人的脸。   直到第二天,他拼命的想,还是记不清女人的脸是什么样子,除非真的看见这么一个人。   接着,他一手拿面包,一手继续举起望远镜看,偷窥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在镜头中出现了那个新搬来的男人。   他在漱口准备睡觉,然后钻被窝——   钱作怪性取向是正常的,他自己也觉得不应该对这个男人关注太久,可手就是不受控制的继续举起望远镜朝男人的那个角度看。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事要生,手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事,用肢体语言在传达给他。   接着,在黑漆漆的夜里,红外线望远镜中出现了那个男人起来的画面。   男人起来,身子僵直的走,步伐也显得机械没有活力。   钱作怪觉得男人的身子在大白天就是一条鱼,充满活力,运动量,还有就是特喜欢喝啤酒。   那么现在他看到的这个男人是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像一游走在人间的僵尸。   脸没有丝儿表情,举止,更是邪门得令他咂舌。比如右拐,应该身子跟肢体配合一致进入要去的地方。偏偏现在的他,在右拐的时候,身子挺直,僵硬,生硬的右转姿势。   冥冥之中就像有一位隐形的教官在对这个奇怪的男人下口令操控着他。   钱作怪觉得这个男人太奇怪了,本来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继续观察的。   因为男人的举止怪异,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就是这样,钱作怪接连三天都没有更换角度,一直都在观察那个男人。   终于,在第四天,他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   这个男人是在梦游。   他去的地方基本一致,举止动作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没有人在半夜三更起来漱口,特别是之前已经漱口了的。   没有人会在半夜三更起来去反复换鞋,换下,穿上,然后赤脚走进卧室,一晚上的梦游结束。   第四天,钱作怪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打算换一个角度看看其他。   可就是在这一晚,他现了这个男人与往日不同的做法。   男人还是在半夜凌晨两点钟起来,打赤脚,去漱口,然后换鞋,却没有回到卧室,而是去了厨房。   他把道具抽出来,又放进去,反反复复就像他换鞋子的动作那样,看得钱作怪心里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接着,他看见男人把道具放下。转身,突然眼睛睁开,直笔笔的看向钱作怪偷窥的位置。   吓!男人的这个异常举动真的吓住了钱作怪。   他急忙矮身躲避在窗口下,自我调节砰砰狂跳的心才稍微好点,然后他再次起身,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再度把望远镜调整到偷窥男人的那个角度。   男人在卧室里干什么?看他健硕的肌肉一下一下的颤抖,看他力猛砍的位置。   是一张床,是男人睡觉的床。   钱作怪看他一下一下力猛砍,真的吓住了,一下一下的就像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钱作怪不敢继续看,急忙缩回头进了自己的卧室,拉过铺盖把头跟身子严严实实的捂住。   要是说他在半夜三更看见男人挥刀砍自己的床,让他感觉恐惧的话,那么半夜三更的敲门声,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尿。   的确把他吓尿了,同一时间,头顶有什么东西在滑动,还有那那种奇怪的声音。   声音就像两条腿在相互的蹬动,挣扎,咽喉出的咕嘟声。   听到这儿,我一拍桌子大叫道:“打住,你丫的还不给我滚出去,小心哥把你收了。”   钱作怪露出一抹阴测测的怪笑道:“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你的故事,哥不爱听,只能说你活该。”   钱作怪没有要走的意思道:“你知道我是鬼?”   “哈,不但知道你是鬼,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傻鬼。吴奶奶在半月前就去世了,能跟她来的会是人吗?即便如此,你也不打听一下哥是干什么吃的?”   钱作怪笑道:“知道,我就是,就是想要跟她见一面。”   “你是谁,她是谁,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看我火,钱作怪小心翼翼答复道:“她死了,是那个男人把她杀死的,尸体就在床垫里。”   钱作怪的话,我想就这一句有价值。当即我报警,警方出击,抓住了那个变态杀人狂,事后有人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而不语。   带着一份虔诚跟尊敬的心,去了吴奶奶的家。   她的遗像挂在屋里,小孙女在做作业。见我在看她奶奶的遗像,就笑嘻嘻的说道:“叔叔,奶奶在里屋。”   吴奶奶是舍不得孙女,才没有离开的。   我说:“吴奶奶,人鬼殊途,小孙女年纪还小,你不能呆在这里,要不然会伤害到她的。”   吴奶奶含笑离开了。   钱作怪也在我的撮合下,见到了那个梦境中出现的女人。   他们俩结成阴亲,还是我一手操办的。   之后,灵儿他们回来,我把媛媛送去特等福利院。   小李阳送去读书。   我跟矮冬瓜继续营业我们的鬼事专门店。   好久没有开铺面,一开铺面就有人来找,说是家里出了怪事。   最初是这家人的女婿出车祸,碾断了一条腿,然后就是女儿得了股骨坏死的病。   还有更邪门的事,一家人晚上睡觉,到了早上却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院坝里。   长期以来,他们都不敢把这事说出来。怕的是,让人笑话。   我跟矮冬瓜去看了。   一看就看出问题来,活人住的是阳宅 ,死人住的是阴宅 ,这风水不好必须影响后人。   他们把一二层小洋楼修建在死人坟堆上。虽然把死人的遗骨捡走了的,但是这样也不好,大大的不吉利。   也不知道当初给他们看房子的那位仁兄起了什么心,怎么会把活人的房子建在死人的阴宅之上? 第555章 阴宅之上   当晚,按照我的计划。我让主人家把贵重物收捡好,我跟矮冬瓜就睡在主人家的屋里。我倒要看看,这鬼有多厉害,在房间的角落,倒置了几个准备好的瓦罐。   五帝钱,桃木剑一应具备。   门口有一条狗,是主人家的。   在我们来的时候,主人家就告诉我,生哪些怪事的时候,他们没有听见狗叫的声音。   整件事情生的时候,就跟是他们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屋子睡在潮湿的露天院坝里。   “老大,你说狗会不会被那东西控制了?”   我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我把铺盖整理一下,觉得主人家蛮不错的,特意给我们准备了干净还有一股肥皂味儿的铺盖。   打开铺盖,完事准备上去睡觉。   矮冬瓜也在脱衣裤,我冲他瞪一眼道:“你干什么?”   “不是,睡觉了吗?”   “去那边,还有一张床,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别,老大,两个人在一起有照顾。”   “滚。”我怒斥一声,上了铺盖上铺盖倚靠在床头惬意的闭上眼。好一会,没有听见矮冬瓜离开的动静,我虚眼看,他丫的还伫立在那不动。“你干嘛呢?去睡觉。”   “嗨嗨,老大,我给你捶捶背怎么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警惕的问道:“你想干嘛?”   “嗨嗨,就是想。”矮冬瓜挠挠头,东张西望,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道:“想跟你一起睡。”   “各人爬。”我威矮冬瓜还是虚火的,嫣嫣的没了精神头离开了我呆的房间。特么的,他要是一女人,如果不是很丑,我还能勉强答应,偏偏他一抠脚大汉,想跟我一起同床而眠,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还以为我李沐风是玻璃。   时间九点整,趁早养养精神,待会要真的出现那玩意,还得耗费哥的能量不是吗?   主人家的房间布局是一通三道门,中间是堂屋,一头一尾是房间,我的隔壁是厨房,厨房紧挨着的是猪圈,那条狗就在猪圈屋檐下的狗窝里。   躺下,关灯,我呆的房间门上方玻璃明显能看见矮冬瓜还没有关灯睡觉。   这孙子,不是我损他的。跟了那么久,屁都没有学会一个,画符也是毛手毛脚,搞得就跟虫爬的印迹那样。   我侧身别扭的姿势朝矮冬瓜喊道:“你丫的,熄灯睡觉了。”   话音刚落,矮冬瓜熄灯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陷入黑暗中。   好久适应了黑暗,隐隐看得见屋子里的摆设。一普通衣柜,衣柜上有一面镜子,窗口没有摆放东西,是通向堂屋跟另一间屋子的过道。   右侧面,也就是靠厨房那边,是一张五抽屉柜子,柜子上,有日历薄,有闹钟,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要说干净,还是矮冬瓜呆的屋子比较干净。   房间摆放的是韩式沙,床,柜子,等家具。床头上,有主人家女婿跟女儿的结婚照,那可是新婚夫妻的房间。   我睡的这间屋子里老夫妻俩的,床是那种老式床。   床有雕刻,有金粉涂抹,雕刻的是,莲花,还有嫦娥奔月的图案。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镂空花雕床,还是古董,应该值俩钱。   床是老了点,但是睡在这种床上特别踏实。即便是两人在床上啪啪,也不会有大的摇晃……   想入非非中,困意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   梦境就像大白天那样,身边跟的是矮冬瓜,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太明白,是那种漫无目的的走。走了多久,也不记得了,总之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栋房子。   矮冬瓜素来话多,总是脑子里想那句,嘴里就冒那句。   “老大,你看这屋子里是不是有鬼?”   在梦境中,矮冬瓜这样问我也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冲他点点头说:“进去看看。”   我跟矮冬瓜进屋里,现屋里的布置跟环境很熟悉。却记不得什么时候来过,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有人在喊:“客人来了,请进。”   接着出现个带笑,面色很白的女人。   女人大概有四十出头,身穿的衣服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丧葬店卖的那些死人服。   可她在梦境中出现却是那么真实,丝毫不觉得她有异常之处。   女人把我们迎进屋里,又是倒茶,又是吩咐她男人去杀鸡招待我们。   “大嫂,别麻烦,我们坐坐就走。”   女人笑道:“来者是客,既来之则安之。”   她男人,我还真没有看清楚。   一佝偻背,低垂头,脚尖有什么好看的。我怎么觉得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我跟矮冬瓜都看那男人。   女人说:“唉,我男人哭,摇杆被压得都变形了。”   正说话呢,屋子突然摇摇晃晃起来,就像要倒塌那样。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地震。这绝逼是地震,不由分说我吆喝一声钻桌子,跟矮冬瓜就争先恐后的钻进屋子里那张大饭桌下。   蹲了好一会,动静稍微好些,我跟矮冬瓜才钻了出来。   女人在帮男人抹药酒。   桌子上的茶落满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反正我是不敢喝的,矮冬瓜看了看,端起来送到鼻子下嗅闻:“老大,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什么东西?”   女人叹口气道:“别喝,是毛竹虱子的粪便。”   我知道毛竹虱子是什么东西,就是附在毛竹上一种灰白色的虫子,人们通常称之为虱子。它密密麻麻寄生在毛竹上吸食毛竹的营养,毛竹很快就会从根部烂掉,最后成为一截腐竹。   奇怪的是,有屋顶阻挡,怎么会有毛竹虱子掉进水杯?疑问中那位仰望的姿势看去,屋顶黑乎乎的看不到顶,就像一口深井,让你无法看清楚那种。   暗自郁闷中,脚底下好像有东西在爬定睛一看,全他娘的都是毛竹虱子。   这些毛竹虱子是刚才震动掉下来的。   我记得刚才跟矮冬瓜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屋子里外有毛竹,这毛竹虱子是从那的?   疑问呢!屋子里再次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声音源自屋顶。跟有什么东西,想把屋子掀翻那样。   女人惊恐万状,跟男人吓得卷缩一块,低声对我说:“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把那该死的响声关掉。”   关掉响声?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默契的齐步跑出屋子。   我擦!在屋子上空,有一大块预制板正压下来。在屋顶上吗,有巨人在操作预制板。   “老大,巨人……”矮冬瓜吓得手指打颤,舌头打结道。   顷刻间我明白了,刚才在进屋的时候为什么看见环境熟悉。原来我们在梦境中,被蛊惑到阴宅来了。   我说:“毛线巨人,我们不是在阳宅,是在阴宅里。”   矮冬瓜乍一听这话吓呆。   回头看那女人,抄起手在看我们。那冷幽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既然都知道阳宅压阴宅,就应该想法。”   矮冬瓜悄悄对我说:“说不对劲,原来我们是在阴宅,老大赶紧跑吧!”   “跑毛线,跟她好好谈谈。”   我转身冲那女人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道:“大嫂,这事好商量,你说怎么办,我就去传达。”   女人阴了我一眼,转身进屋里端起刚才的茶杯,把脖子一伸,茶水尽数顺进脖子里。慢悠悠道:“你看着办,我给他们一家子的最后通牒,还有一礼拜。”   女人的声音充满哀怨,无边的戾气,还有一礼拜!得赶紧回去才行,心念一动,手打诀,冲矮冬瓜说一声:“回。”   当我跟矮冬瓜醒来时,真他娘的是睡在湿漉漉的露天院坝里。   而刚才呆的房间,黑漆漆的,就跟没有生什么似的,特安静。   主人家的狗卷缩在狗窝里,出呜呜的哀叫声,它一定是看见了刚才一幕,所以害怕。   我摇醒身边的矮冬瓜。   他睁开眼,第一句把哥雷到“就知道老大还是喜欢跟我呆一起,安全。”   “你丫的在做白日梦,还不赶紧起来。”我揪住他的耳轮一提道。   当下,我就把阴宅女主人的话带到给阳宅主人家。   “什么搬家,你让我们一家子搬去哪里?”   我叹口气道:“你们掂量掂量一下,孰轻孰重,还有一礼拜的期限。”   主人家夫妻俩对视一眼,男主人是一糟老头子,还是酒糟鼻,满口大黄牙。人家是我的财神,长什么样子,是否爱整洁这些都跟我毛关系没有。   所以当这位大叔说:“你是不是跟人串通好的,想逼我们搬走?”   这话说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了好久才搞明白,主人家这是怀疑有人在搞鬼。并不相信我说的什么阳宅建在阴宅上的话,他们不信鬼神的。   唉!不信鬼神干嘛来找哥?我起身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是那种灰褐色毛竹虱子的尘埃对他们俩说道:“话已至此,我们无话可说,告辞。”   跟矮冬瓜出来,摇摇头,再次回头看。骇地看见那个阴宅的女人,站在主人家老夫妻俩的屋子窗口下,透过窗帘窥看我们。   “老大你在看什么?”矮冬瓜也随之扭头看去,却没有看见异常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咱们赶紧走。”   回到铺子上,我把这事给老魏讲了。   老魏乍一听皱着眉头道:“说起来,这家人的风水是我看的。”   “你?”我上上下下打量老魏,心里在猜测他跟那主人家不定有什么深仇大恨,明知道阳宅建在阴宅上犯大忌,还那么做!本就没有安好心。 第556章 镇邪   但凡人与人之间,要么是钱财,要么是情仇,还有就是利益。才会产生报复心理,但吃我们这一行饭的,一旦有了这种报复心理,就会不知不觉入邪道。   想起老魏曾经在洞穴不顾他人死活抢走七星钱一事,我就越的觉得他这是存心报复那家人,才会把阳宅建在阴宅之上,以此来到达报复。   正说事呢,有一矮墩矮墩,皮肤黝黑的男人来到店里。从表面上看蛮有派头的,看我们在谈事,就神定气闲背起手看矮冬瓜扎纸人,看我悬挂在店铺上方的牌匾,牌匾上抒写:鬼事专门店。   矮冬瓜看看他,冲我挤挤眼。   的确,此人跟矮冬瓜有得比。   不同的是衣着,跟与生俱来的气质,只能说他比矮冬瓜更具有男人气魄。   我跟老魏同时看向他,他客气的说:“我有的是耐心,你们谈,谈完了再说我的事。”   我跟老魏谈的本就是无聊之事,更何况那家人不信鬼神的,所以也没有必要把正经事放在一边。   老魏看我有事,知趣的冲来者点点头,对我说道:“这事先搁着,等你把正事办完咱继续谈。”   “好说,你忙。”我送走老魏,看矮冬瓜已经在给来人泡上茶,就随意的坐下来。   来人递给一张纸片,满脸堆笑道:“鄙人吴兴,敬请李老师去看看那地。”   我接过名片,上面有:风水大师吴兴。看完我把名片递给他道:“哦,原来是风水大师,失敬失敬。”   吴兴面皮不自然的抽搐一下,自嘲的笑笑道:“那里,那里,这都是朋友们抬爱,给胡乱搞的。”   “哦。”我款款的抿一口茶,客气道:“那么,请问风水大师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吴兴说:“别,李老师,你可是咱怖寒镇大名鼎鼎的头号人物,我听闻你的大名已久,就是没有机会来拜访你,你老就别笑话我了。”   “嗨,别来客套话,有事说事。”我向来不喜欢文绉绉的客套,现在也不是民国,什么鄙人,在下,听着特闹心。   吴兴说:“这事说来奇怪,原本咱怖寒镇邪气重,想修建一所学校也是想年轻人血气方刚以此来镇压邪气,可学校修建一半,它就频繁出事,要么是工人从楼顶无辜摔下来,要么就是搅拌机坏掉,还有更加邪门的是,半夜三更工地上的机器在无人操作下,自动运转,那些灯……”讲到这儿,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道:“灯一闪一闪,跟电线短路那样,接着工人看见一个女人在楼上洗澡。”   吴兴的故事很诱人,矮冬瓜这孙子听说看见女人洗澡,急忙凑了过来问:“然后?”   “然后,那工人死了。”   矮冬瓜咂舌道:“我的乖乖,八成是看见脏东西了。”   我瞪了一眼矮冬瓜低喝道:“边儿去。”然后看吴兴问道:“那你有没有想法查清楚?或者是驱邪。”问出这话,我也觉得有点多余,想他要是真能把这事搞定,何至于来找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学校工程庞大,油水也不少。一旦工程启动,一张无形的关系网也随之展开,由中标者开头,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远亲近邻都可以沾光不少。   想必这位也是沾光中的一位吧!   吴兴呐呐的苦笑着说道:“我是尽力而为了,可是收效甚微。”   “那你想我怎么做?”   “希望李老师帮忙,至于酬金你开价。”   果然是来头的主,不过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要是让人以为我李沐风也俗气道跟人去沾光,岂不是坏了我李氏家族的好名声?   我不能跟他去,只是简单的指点一二道:“八卦乃是镇压邪物的根本,如果把建筑物设计成八卦构架模式,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内部隐藏各个镇邪点,我相信,随便什么邪恶鬼魅都得躲避,逃离。”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吴兴夸张的大叫,一击拍打在自己的大腿上道。   矮冬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凭你能想到,可能就不是大师级别了。”   吴兴脸上的阴霾尽散嗨嗨一笑道:“那是什么级别?”   矮冬瓜沉重的叹口气道:“至少是狗熊勋章级别。”   吴兴回味一下矮冬瓜的话。   我已经忍俊不止,笑喷,一口茶噗给吐了出来。   “你,你挖苦人不要本钱。”   矮冬瓜习惯的掀了一下鼻头道:“要屁的本钱,张口就来,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成为风水大师?”   “你,你。”   “好嘞,别吵,办事要紧。”我制止矮冬瓜然后冲吴兴道:“人挪活树挪死,你按照我说的,在原建筑物前后左右查看一下,看怎么才能把八卦形成,在做这些事之前,你还是办一场度仪式,安顿一下徘徊在那的孤魂野鬼再说下文。”   吴兴忙不失迭的点头道:“那是,那是。”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双手递上道:“多谢李老师指点。”   矮冬瓜手快,一把抓起对方递给的红包还没有来得及看。我嗖地抢了过来还给吴兴道:“不用了,咱怖寒镇能有一所好的学校是好事,希望能培养出更多的国之栋梁,能把咱怖寒镇展起来。”   “高尚,李老师你真的值得我敬佩。”吴兴真挚的言语,无比崇敬的眼神凝望我道。   “过奖过奖。”我送吴兴出去,矮冬瓜冲他背影竖起中指,我轻咳一声低声道:“赶紧做事。”   矮冬瓜是帮老魏铺子上扎纸人,因为我的单子多,时不时的来一个出远门。所以不适宜搞丧葬店这种活,他帮老魏扎纸人赚取外快,我不抽成。   送走吴兴还没退回店铺里,就看见有人冲我喊:“李老师,正好找你有事。”   我定睛一看,不就是那家主人家的男主人吗?明知道此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还是佯装不知问道:“大叔有事?”   这位大叔姓蒋,听老魏说年轻时曾经杀猪,被人戏称蒋门神,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才改行做了一修路工。   蒋门神来一定是家里有事生。   现在我店铺里的东西,基本上都盘给老魏在卖,比如一些纸扎元宝,死人衣服等。整个店铺就一张柜台,一张木桌子,还有两三张木凳子。   之前那位吴兴看的就是这个,他眼神满满的都是轻视,觉得我这里摆设不咋样,是否有生意。没有生意,还得给人房租费。   当我说出八卦阵图可以起到镇压新学校的邪气时,吴兴才真的相信我李沐风不是空了吹来的名气。   现在这位蒋门神在我客气的邀请下,没有进屋里,而是面有难色,眉宇间隐有晦气道:“李老师,那天都是我们不对,现在我家里可是乱套了。”   “怎么回事?”问话我喊矮冬瓜泡茶。   矮冬瓜把吴兴喝过的茶水端起,把冷的倒掉,重新倒进热水,看也没有看蒋门神道:“请喝茶。”   这孙子是看人说话,蒋门神一家子吝啬出了名。我们忙活一晚上,一个字没有得到,还被奚落一番,他这是心里有气趁机捉弄人呢!   矮冬瓜的心术不正,这也就是他一直不能领悟我所教授的本事。   蒋门神没有进来,也没有动那杯茶。站在门口,嗫嚅道:“求李老师去我们家看看,看看我闺女。”   “你闺女?她怎么了?”   “她摔了,是从二楼摔下来的。”   矮冬瓜冷笑一声,轻声道:“活该。”   我眉头一皱冲他火道:“把扎好的送到老魏那边去。”   “哦。”   蒋门神看矮冬瓜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看,更是不敢进店铺来,只是那么局促的站着,显得有点拘谨起来。   矮冬瓜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我对蒋门神说道:“你继续。”   蒋门神叹口气道:“闺女跟女婿莫名其妙的打架,然后闺女从楼上摔了。”   “今天是礼拜几?”我问蒋门神道。   “礼拜二。”   我那天去蒋门神的家是礼拜天,那女鬼说给他们一家子一个礼拜的时间,看来是等不及了。礼拜二,那么还有四天的期限。   “你赶紧带我去看看。”   蒋门神见我没有计较他们一家子之前对我的态度,反而爽快的答应去看看,喜出望外的他点头就像鸡啄米道:“好好。”   我回身拿了桃木剑,墨斗,八卦镜。看矮冬瓜搬得差不多了,就喊道:“跟我去。”   “哦。”   矮冬瓜跟我去蒋门神家。   蒋门神顺道在街上买了很多菜。   我知道他这是想款待我们用的,心里说:尼玛,这个时候才想到给我们打牙祭?本来是想客气的让他别浪费钱的,可想到他们一家子都是吝啬鬼,这次肯花钱,也是迫在眉睫需要我帮助才破费的,也就没有吭声。   蒋门神闺女在医院。   蒋门神的女婿却在家里。   这么说也有点不正常。究竟是怎么一个不正常的情况,还得去他家看了才知道。 第557章 鬼上身   蒋门神的家是独家小院,距离他家的邻居有一个田远的距离,对他们家的事不是很清楚。要不是其女婿的癫狂行为导致蒋门神闺女出事,可能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因为这一家人在这一片区,是精明得有点过头那种。   我从没有听到有人夸张的说,一辈子不求人的人。   欲话说;皇帝老崽死了都要借挠翘棍。   可蒋门神这一家子,好像真的是万事不求人。他们家素来跟别人无来往,无论是红白喜事,还是做寿生孩子都是如此。   逢年过节,更是很少跟亲戚来往。   一句话概括:蒋门神一家子就像天外客,与世人没有共同语言。   我上次跟矮冬瓜来蒋门神的家,是夜晚,没有引起谁的注意。这次跟蒋门神走在一起,附近邻居不少人躲在门缝里指指点点,或议论,或猜测。   “李老师,你看我家的气势?”快要到家门口时,蒋门神突然出口道。   蒋门神的家黑气笼罩,哪还有什么气势,根本就是一座鬼宅。口头上不好说,我就敷衍道:“气势还不错,不过的看看情况。”   走到院坝门口,蒋门神的老婆马氏就急匆匆,大呼小叫的过来道:“国梁不见了。”   国梁是他们家的女婿。   蒋门神说:“会不会是去看蒋楠去了?”   马氏说:“没有。”哭丧着脸的她看见我,又急忙客气的点头招呼一下,然后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李老师,那天多有冒犯,你老别见怪。”   我心说;这老娘们真是不长眼。我也那么老?口里说道:“没事,婶子别急,我会帮你们的。”   蒋门神对马氏说道:“还说个屁,你赶紧去煮两碗荷包蛋。”   马氏答应着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煮几个?”   矮冬瓜扑哧笑了。   我问你笑什么?   他说马氏心疼鸡蛋了。   听蒋门神对马氏说:“煮四个,待会还得吃顿饭。”   看马氏急火火的走开了。   蒋门神带着我们进入堂屋,分宾主坐定,先我问:“你们最先的房屋有多少?”   蒋门神毫不思索答复道:“三间。”   我靠!现在他的房子岂止三间?我大略看了估计也不下六间。   “那三间正房的东面跟西面,还有南面,北面都是些什么?”   “前后左右都是坟地。”   “那看风水的怎么给你说的?”马氏端来荷包蛋,矮冬瓜不客气稀里哗啦的吃掉。   我没有吃继续在等待蒋门神的答复。   “他说不能移动了,再移动就压了阴宅。”   听蒋门神这么一说我心里有数,看来是错怪了老魏。可既然是老魏帮他家看的风水,修房造屋,那为什么这次出事没有去找他呢!   “那你是怎么做的?”我看矮冬瓜盯着另一碗荷包蛋吞口水,就示意他全吃掉。   矮冬瓜嗨嗨一笑,不好意思吃。看我光顾着说话,才故作很为难的嘟哝一句道:“都冷了,可惜,我吃了吧!”   蒋门神冷冷的瞥了矮冬瓜一眼,有我在不好作,继续道:“我想以后有孙子,孙子还得结婚,生孩子,然后就随便的翻看了一下日历上时运忌辰,向东侧面跟西侧面扩展了几间宅基地。”   “你在扩建宅基地的时候,挖掘地下有东西没?”   蒋门神黝黑的皮肤乏起汗珠,想了想道:“有死人骨头。”   “你把骨头怎么处理的?”   “深埋,真的,我深埋了的。”   我跟矮冬瓜对视一眼,这丫的是真吃撑了,不停的摸肚子。“嗨嗨,你们家的茅坑在哪?”他知道蒋门神家茅坑的,就是怕狗而已才故意问。   蒋门神看着我的面子上没有对矮冬瓜火,现在听他找茅坑,不由得脸一沉道:“出门右拐就是。”   “那,不是一条狗吗?”   “老马,把狗拉开。”蒋门神冲厨房里忙碌的马氏喊一声。   矮冬瓜走了出去。   我忽然想到蒋门神家里就五口人,女儿在住院,女婿在家,老两口也在家。谁在医院做陪护?想法一出随口问道:“你闺女在医院,谁在那陪护?”   “医院有护士,还需要陪护?那岂不是要多花钱!”听蒋门神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无语了。   蒋门神问我抽烟不。   我抽烟的,可是看他没有诚意的问,就摆摆手说:“不抽。”   话音刚落,传来矮冬瓜失声惊叫的喊话:“妈呀。老大救我。”   是狗咬他?可是我跟蒋门神都没有听见狗出声的动静。   又听见马氏在骂:“国梁,你这是作孽,快丢开他。”   不是狗咬人,是人咬人?我跟蒋门神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出堂屋门。   看见他们家女婿死死抱住矮冬瓜,要咬他脖子。   蒋门神的女婿变僵尸了!我说不是的,是被鬼上身了。   被鬼附身,走路僵直,形同僵尸,但是举止动作却远远比僵尸更灵活。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脚后跟不着地。   我上前,一把拉开矮冬瓜,一贴符嗖地贴在国梁的额头上。他一把撕掉,张牙舞爪冲我扑来。   矮冬瓜吓得不轻,哆嗦道:“老大,他的力气好大。”   我没有理睬矮冬瓜,再次一张符贴在他额头上。   轰一声,符纸化成一缕烟雾,不起作用啊这是?   稍稍稳定之后矮冬瓜急了,咬牙道:“****的,刚才我在拉屎他突然出来,一把抱住我就咬,吓得我都来不及擦沟子。”   “呸。难怪你身上有臭味。”我离开矮冬瓜,让蒋门神躲开去,咬破食指用纯阳血逼出附在他女婿身上的鬼。   我特么的还没有来得及把血画在他额头,人已经扑来,并且死死的拽着我不放手。   矮冬瓜见势不妙,不知道从那拿来一扁担,扬起就想砸国梁。被蒋门神一把抱住口里说:“打不得,打死了我女儿就成寡妇了。”   马氏更是奇葩,伸手来拉国梁口里说:“孩子,他是李老师,你别这样。”国梁回身啊一声怪叫,放开我就冲马氏抓了一把。   马氏尖叫一声,脸上已经被抓了一道血淋淋的指痕。   与此同时,矮冬瓜的扁担落下,把国梁的脑袋开瓢打了一个结实的。   挨打的国梁身子晃了晃,却是没有倒下,而是嗨嗨一声怪笑,就冲蒋门神抓起。   一时间蒋门神家里乱成一锅粥,地上一片狼藉。   马氏捂住脸哇哇大哭。   我从地上爬起来,拉住挥舞扁担还想打国梁的矮冬瓜说道:“别伤了他的本体。”说话间,两片开眼柳叶在他眼上一抹。   矮冬瓜开了眼,定睛细看才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在国梁的身后,贴了一个影子。影子的脚垫在国梁的脚后跟处,这也就是他脚后跟不着地的原因。   “哇靠,真的是。”   “嗯。”我答应一声,看国梁掐住蒋门神的脖子不放,后者面色已经呈青紫色,眼看就支撑不住要嗝屁了急忙对矮冬瓜说:“你鼓足劲去撞他。”   “撞谁?”   “撞国梁。”   矮冬瓜愣住,怯懦的看了一眼国梁道:“会不会死人啊?”   “会,如果不小心,你会替代国梁成为鬼的新寄主。”   “那我不去。”矮冬瓜退缩到我的身后道。   “你敢。”我大喝一声,吓得他浑身一颤,急忙小声道:“老大,那我还是去吧!不过,要真的是被鬼附身,你得手下留情千万别用匕把我给杀了。”   “你妹,再继续啰嗦,蒋门神就该变成鬼了。”说话间,我悄悄贴了一道护身符在他的背上,只要此护身符没有脱离开那只鬼就休息侵入他的身体。   矮冬瓜面带惧色走向国梁到其身后,我呢口念咒语,以有形化作无形,旋风般到国梁面前,伸手大力一拨,拨开一点距离。嗖,嗖,一左一右,两道遮眼符贴在国梁的眼睛上。   国梁暂时看不见周围的情景,但是手还死死掐住蒋门神的脖子不放。   如此我横扫一脚,国梁吃痛,手一松跌倒在地。   蒋门神脱险。   国梁一个鹞子翻身,一把扯掉遮眼符,做事朝我扑来。   我冲他招招手:“来啊,你个衰鬼。”此招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好助矮冬瓜那出其不意猛力的一撞。   脱险的蒋门神在我的叮嘱下,急去拿来一酒罐子,用来收鬼之用。   矮冬瓜憋足了劲,呼地朝国梁狂奔而来,口里大喊道:“老子撞死你。”   砰~国梁嗷一声怪叫,第一次碰撞失败。   矮冬瓜没有马上离开,继续用头碰撞,一下两下,我随着他的碰撞也在情不自禁的皱眉。那一下一下的就像撞到在我的头上,痛是必须的,不过矮冬瓜是憨人有憨福应该没事的。   在碰撞中我看见,一道暗影脱离国梁的身体,稍稍松口气,那暗影又回到他的身体里。   我让蒋门神对矮冬瓜大喊:“潘树根加油,待会煮荷包蛋给你吃。”   矮冬瓜听蒋门神这么一说,越的加倍碰撞国梁。   只听见一声凄厉怨恨的尖叫,暗影最终跟国梁的身体剥离。前者被我用五帝钱吸进酒罐子,后者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第558章 鬼吃泥   在蒋门神的家四周是坟地。   坟地上全是毛竹,毛竹爬满灰白色的虱子。   蒋门神祖辈下来有好几兄弟,老屋基肯定不够几兄弟分配,如此他去求老魏选了一处宅基地,就是现在居住的地方。   蒋门神看好这一处宅基地是觉得,此地,地处偏僻也安静,少有人打扰。   因为老屋基的事,蒋门神跟马氏给几兄弟都拉下仇恨。所以他们誓,这辈子都不会跟这几兄弟来往。   老魏也是被他纠缠得没法才勉为其难答应给看看。   在看这屋基地的时候,我在外面,所以对他们家的情况不太了解。   在那只鬼被收进酒罐子后,事情还没有完。   就在那一晚,蒋门神的家就像遭劫,屋里的家具,厨房里的瓶瓶罐罐,还有粮食,跟其他都被鬼搞得乱七八糟的。   蒋门神的女婿吓得不敢回家。   马氏跟蒋门神吓得躲进床底下,不敢出来。   我跟矮冬瓜是夜幕来临的时候来他家的。   在路上矮冬瓜问:“老大,你怎么没有挂镇邪的宝贝在他们家门口?”   “如果是邪气入屋,挂那些东西可以起到镇邪的作用,但要是他们家的位置本就是阴宅之地,挂什么都没有用的。”   “那他们两口子岂不是很危险?”   “不危险,我跟你前去干嘛?”   对于蒋门神家里的情况,我也是一筹莫展之后想到的唯一办法,那就是用黑狗血。   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带来一大盆黑狗血,一张大网。   矮冬瓜把网侵如大盆,让其吃透黑狗血,然后按照我的吩咐,把大网挂在蒋门神老夫妻俩的屋顶上。   蒋门神跟马氏战战兢兢地接受我的安排。   “你们俩,就像什么事都没有生那样,然后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   “要是,那恶鬼出来怎么办?”   “有我在,别怕,我们只有逮住他,跟他谈判看怎么解决阳宅跟阴宅的问题。”   “跟鬼还谈判,你不是会捉鬼的吗?”   我对马氏的话感到愤恨,想当初他们要是按照老魏的叮嘱,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距离,也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鬼是人的灵魂化身,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人世间。   保持距离,也应该不会生矛盾彼此相处得会很融洽的,可是这蒋门神一家子太贪心,得寸进尺进犯了阴宅,他所得的这些叫做报应。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的无视蒋门神一家子遭此厄运。出于人道主义,我怎么着也得帮他一下,不是助纣为虐那种,而是想在他们之间做一个和事老。   当然在收了那只鬼之后,我还是对她进行了度,用灵儿给我买的播放器不间断的播出大悲咒等度灵魂用的经文。想以此来化解她心中的戾气跟怨气,但针对蒋门神家生的再度鬼虐暴的情况,不得已做出捕获另外一只恶鬼的计划。   我得说的是,幸亏蒋门神没有把前后左右的阴宅都据为己有。要是他真的那么做了,就是我也没法救他。   入夜,万家灯火相互辉映,要是在北林市那种大城市,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可是在这座山村里,却显得有点说不出来的神秘诡异感。   凉风习习,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断。如怨如泣,活脱脱就像怨鬼在风雨中哭诉。   蒋门神两口子在厨房做晚饭,一个在灶前添柴,一个在锅台上和面,他们今晚上用刀削面来招待我跟矮冬瓜。   和面的在哭,她是在伤心,想起嫁给蒋门神就在苦日子里熬。前后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好不容易才留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却又生这些鬼事。   蒋门神看婆娘哭,心乱如麻骂道:“哭丧啊你。”   “都怪你,孩子结婚有房间的,你倒好想到一个损招说趁孩子结婚才好修房造屋,这下好了,要是国梁不愿意继续呆在咱家,我们俩老了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蒋门神没好气的回敬马氏一句道。   马氏使劲的把面团在盆里一摔怒气冲冲道:“我也走,这个家丢给你。”说着她还真解了围裙离开灶台。   蒋门神见状,跳起脚脚骂道:“搞你仙人板板,你给老子站住,现在家里还有客人在,你耍什么猴儿疯?”   马氏是那种旧传统旧观念扎根在脑子里的女人。三从四德 ,束博了她几十年,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她在这个家里辛苦劳作,养育儿女,侍候丈夫。却还是苦,比黄连还苦,心里有气也是憋闷在心里,现在看丈夫火,吓得一哆嗦急忙回来重新和面。   蒋门神呼呼的生闷气。   马氏虽没有出声,可那眼泪却没有少流下来。   正和面呢,现一滴,又是一滴的红在面团上。马氏一愣,抬起眼看向丈夫,这一看,吓得蒋门神丢了火钳撒丫子跑。   跑来堂屋喊我:“李老师你看,我老婆在流血泪。”   矮冬瓜在打瞌睡也被蒋门神的喊声吓醒,一骨碌站起来就跟我去厨房看。   马氏双眼控制不住的流淌出血泪,眼球也随之滚落下来,瞬间她的眼眶成为血糊糊一片。这一幕吓住哥了,想那只恶鬼怎么也不会使出如此恶毒的方式来害人吧!   如此我让蒋门神把马氏扶起到卧室里,我跟矮冬瓜在厨房到处查看,却没有现恶鬼的踪迹。   邪门的事,马氏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   她的眼珠子就像是多余的东西,很自然剥离开眼眶掉了出来。   就在我跟矮冬瓜环顾四周,查找恶鬼踪迹时,才从他们两口子的卧室里传来马氏撕心裂肺的惨叫。刚才是真的痛麻木了,才会没有出声,想想就可怕。   蒋门神的家,其实就是恶鬼的家。   鬼跟人的区别在于一口气。   他们的习性跟人无二,习惯,也十分留恋生前死后的家。   一个人(鬼)在自己的家里,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阴阳师,也不能强制把恶鬼驱赶走,只能用巧妙两全其美的方式来帮助蒋门神一家。   所以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爱莫能助,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在今晚上成功捕获余下的恶鬼跟其谈判,看能不能协商解决目前蒋门神一家的困境。   饭是吃不成了,蒋门神在送走马氏去医院后,独自呆在卧室里不敢出来。有黑狗血侵的大网保护,他暂时没事。   我跟矮冬瓜躲在暗黑处,窥看屋里的情况。   外面的雨吓得更大了,风把窗框吹得哐啷哐啷的响。同时传来沙沙形同脚步的声音,呜哇~不知道从那传来一声老鸹子叫,我跟矮冬瓜心头一凛,暗自替蒋门神捏了一把汗。   老鸹子叫要死人。   这是在怖寒镇历来就有的说法。   终于,从厨房方向传来疲沓疲沓很沉重的脚步声。   蒋门神睡不着,大气不敢出,眼睛瞪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恶鬼掐住。他这是怕了,是因为上次女婿被鬼附身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疲沓声最后停住在卧室门口,好像在观察。   接着电光火石间,侵透黑狗血的网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我看见那只想害蒋门神的恶鬼被血网罩住挣脱不得。   我啪嗒一下摁开电灯。   卧室里哗然一亮。   在矮冬瓜跟蒋门神看来血网里空荡荡的,网在动,他们看不见东西。   我拿出柳叶给他们俩分别开了阴眼,他们才看见一只畸形佝偻腰背的恶鬼在血网中,目呲欲裂的抓扯。   我拿出酒罐子,五帝钱在罐底预恶鬼进罐子,门外传来叽里呱啦的怪声。   “老大你怎么啦?”   “外面有贵客。”我把罐子递给矮冬瓜,让他把这事搞定,也好在蒋门神面前露露脸。   我说的贵客不是别人,是黑白无常。   俩哥们阴白着一张脸,白无常帽子上“是你也来了”黑无常帽子上是“正在捉你。”   “叽里咕噜”   “说人话,我听不懂。”   “叽里咕噜。”黑白无常这是怎么了?疑问中,他冲我指了指屋檐地上。   我低头一看,他指的是长满苔藓的泥巴。   特么的想喊我吃泥?   我不吃了泥,鬼才吃泥。   我不屑的无视他们俩。   黑白无常哥俩就不停的叽里咕噜,也不知道是的什么东西。最后,迫不得已用指头抠了一点泥巴在口里,咀嚼了一下,才听懂他们俩的鬼话。   “你不能收他,我们来带走去十八层地狱。”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跟我说人话吗!这会怎么说起鬼话来了!”   黑无常瞪我一眼,指了指屋里,又用鬼话说道:“在人面前说人话,在鬼面前我必须说鬼话,否则会遭到惩罚的。”   “哦。”我明白了,这是阴煞之地,也就是鬼地,他们俩怕阎王知道才迫不得已说鬼话。   可他们这样,害得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还吃泥!   唉!也只有吃泥才能听得懂鬼话。   黑白无常说,其实他们早就注意到这两恶鬼,只是基于蒋门神一家子的人品太恶劣,以至于到达人神共愤的地步才没有插手管,就是想要他们一家子得到应有的报应,却没想到的是,我跑来凑热闹,扫了他们想继续坐山观虎斗的兴致。 第559章 芭蕉精   鬼有黑无常处理这倒是省事不少,至于蒋门神一家,我跟老魏来协调,如果他们一家子愿意与鬼为邻那就退让出阴宅。   大家和睦相处,彼此相安无事最好。   黑无常却在带走俩恶鬼时说了一句话:“蒋门神的老母亲素来心善,倒也为子孙积了不少善德,可惜的是到了下一辈儿出了不少混账东西,不但坏其老母亲之前的善德,还给自己带来了厄运。   他指着屋檐下那颗貌似遮阴枯死却又从中冒出一簇新芽的芭蕉树道:“原因在那棵芭蕉树上,你今晚上试试看。”   世间万物,自古以来就有各种各样的传闻。   其中有不少就生在人们的身边,比如黄皮子,芭蕉精,还有一种血菜精。   血菜,又名观音菜、血皮菜、紫背菜。   幼时听奶奶讲了这么一个在我看来挺玄乎的故事。   她说有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他叫秋生。   因为他是入秋的第一天出生的,父母给他取名叫秋生。   秋生在地里除草不小心伤了脚趾头,然后脚趾头流血不止。   在那块地里有一株出奇大的血菜,它足有一尺高,根茎粗大敦实,秋生的父亲还说要把这这颗血菜保留下来做种子。因为事突然,他想也没想一把扯了一片血菜叶子来包裹伤口。   一般在乡村是有很多种止血的土方子。   比如爬地草,用嘴嚼烂带着唾沫吐在伤口处可止血,但就是没有听说过血菜可以止血的。   奇怪的是,当小伙子把血菜的叶子包裹住伤口时,不但止血了,疼痛也减轻不少。   秋生看没有流血了,随手扯掉血菜叶片丢在地上,把草除干净回家休息。   转眼到了晚上,劳累一天的秋生草草吃了饭,早早的睡了。   睡梦中,仿佛听见人在喊他。   “秋生~秋生。”一声声急切的呼喊,让他很想睁开眼看,无奈的是,眼皮就像被什么东西粘牢怎么也睁不开。   接着嗅闻到一股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那种香味,他心猿意马的深呼吸一口,顿时感觉浑身通体舒畅。接着,面前出现一娇滴滴,蛮有古典美的女子。   秋生已到婚龄,苦于家境贫寒,没有那个女子愿意下嫁给他做媳妇。   如今有女子主动上门来,岂不是好事一桩?   如此,秋生也顾不得那么多,在对方的********下,就情不自禁的跟女子欢好,那莺莺燕燕的低语呢喃让他耳烧面热,也好似一壶甘甜醇香的美酒直达肺腑,让他难以自拔,沉醉并痴迷于其中。   两个人在不大的木床上,折腾好几个回合,那女子娇呼一再鼓励他勇往直前。   秋生可谓是把积存多年的存货,一并在今晚都毫不保留的赐予了这位女子。   他跟她堪比新婚,更甚新婚,恍如两条入水蛟龙纠缠舍不得分开,可惜的是,一声鸡啼之后,那女子依依不舍离他而去。   秋生一觉醒来,惊觉昨晚上的梦境太过真实,看向门口,竟然是开的。难道是真的有人来过?再看自己的身体,加上一些疲乏,不想起来,就越惊愕,却又不明就里,到底生了什么事。   梦始终是梦,睁开眼,回到现实世界里,梦就变得淡抹不清了。同时深感诧异的是,他跟她一晚上的缠绵,却始终想不起那女子的样子。   秋生想,要是跟那女子有缘分,她一定会再来。   果不其然的是,在第二晚,秋生为了想早点看见那女子,比第一晚还早进入房间,闭眼假寐中单等那女子的光临。   无奈的是,因为时间太早,外面人说话的声音,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让他很是恼火。   在床上辗转好一会,终于,夜幕姗姗来迟。   窗口一抹淡色白色的月光从左边一点一点移动到右边,最后从窗口消失移动到了墙壁上。   黑漆漆中,秋生瞪大眼睛,不让自己睡觉。他想在清醒的情况下,亲眼目睹那女子的样子。   他在猜测她会不会是本村女子,更或者是他暗地里喜欢已久,却无法得到的女子。   想了一会,女子还没有来,困意却来了。   眼皮好沉,秋生用手掐眼皮,把眼皮都揪痛了,那女子还没有来。   秋生最终还是抵御不了困意的侵袭,他沉沉的进入梦乡。   门缓缓,很轻很轻诡异的开启,从门口走来一位容貌绝佳的美女。   秋生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真的看到了女子的容貌。   她当真好美,特别是她的眼角眉梢间很有古典美的感觉。秋生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而且这样的女子似乎只存在于古代的诗词之中,在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的,却没想到竟然让自己遇到。   他含笑,满目含情的凝视梦中出现的女神,拉住她冰凉冰凉的小手,一点点靠近过来道:“你为什么这么冰,是冷吗?”   女子也含笑,细声细气的答复道:“为了来跟你见面,我行走在暗夜中,饱受冷风刮骨之苦,岂能是热乎的?”   秋生听女子的话,他感动得热泪盈眶道:“好人,如是你情我愿的,不嫌弃我贫穷,要不我找媒婆去你家提亲,让你光明正大的嫁给我?”   女子娇嗔的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眉心道:“你别傻,咱都是夫妻了还能有嫌弃的。只是,像我这样的,即便我没有意见,家里人会同意?一旦把这事说破,可能就是你我二人分道扬镳之日。”   “不,你不能离开我。”秋生最怕的就是这句话。他把女子的手,送到面颊使劲的磨蹭道:“没事,我用温度暖和你,来……”   话毕,两人又直奔主题开始嗨起来。   情意绵绵中,两个人如胶似漆难以分开。秋生突然好害怕鸡啼,他紧紧搂住女子凝脂般嫩滑细腻的腰肢,大力挥身体潜在的最佳能量。   秋生觉得男人就是要用自身能量征服女人,只有把女人征服才属于真正的男人。所以,每次冲剌皆是力道十足,下深入,将花蕊泥泞湿滑、再把紧凑无比的幽谷甬道插个一箭穿心,而她狭窄的幽谷甬道已然为他开启。   好一会,秋生浑身大汗淋漓如雨下,疲倦得不想再动弹。   “咱即是夫妻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芳名。”   “你叫我嫣儿就是。”   “嫣儿?人如其名。真是太好了,我的嫣儿。”秋生在嫣儿的鼓动下,再次威,把嫣儿搞得是哼唧不断。她越是哼唧,秋生越是觉得刺激,越是昂奋不已。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秋生终于再次沉入更深的睡梦中。   这次他没有听见鸡啼,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现嫣儿早已经不知去向。   门口传来母亲的喊声:‘秋生,你不能老睡,太阳都老高了。“   “哦,这就起来。”秋生答应中,翻爬起来,却又郁闷的躺下,他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抽空了那般虚弱无力。   好不容易挣扎坐起来,下床,身子一晃,才惊讶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母亲还在催,他一边答应,一边慢吞吞的穿衣裤再去开门。   母亲不放心秋生,想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就一直没有离开。当秋生打开门时,她看他的样子,大吃一惊。   才一晚上的功夫,秋生就变得如此憔悴,活脱脱就像一五十岁的糟老头子。面上还起了不少皱纹,曾经一对大而有神的眼睛,现在看来无神且有一圈黑圈。不但如此,他整个人也没有精神,倚靠在门框上,很无力的样子。   母亲愕然呆住,少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秋生摇摇头,紫的嘴唇动了动,究竟还是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一缕阳光斜刺刺的刺挠得他不得不闭上眼,轻微的喘息一下,小深吸一口,有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他捂住胸口对母亲说:“妈,我想再睡一会,这里不舒服。”   母亲心疼儿子,就点点头说:“那你继续睡,我去地里除草,实在是不行就去看医生。”   秋生没有看母亲那一脸的复杂表情,跟担忧的眼神,就顾自关了门继续睡觉。   到了中午时分,秋生的母亲从地里回来,看他还没有起来,就去喊。   喊不答应,就让秋生父亲把门撞开。   秋生躺在床上,唇角微翘好似在笑,眉宇间也满是春意。就像在睡梦中做了什么好事,母亲摇动他的身体,大喊:“秋生,秋生。”   可惜再也喊不醒秋生了。   秋生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秋生父亲不相信孩子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了,就去找了附近庙宇中一位得道高僧。   高僧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皱道:“他中邪了,是被精怪吸干了精血暴毙而亡的,而且他死后还会成为精怪的傀儡,为了下一个目标继续害人。“   秋生老父亲是不相信什么精怪的,他信奉鬼神。只是看见儿子的死相的确不同别人,就诚心请高僧来家看看。   高僧来了,立马建议焚烧秋生的尸体,然后掐指一算道:“精怪就在你们家。”   “在我们家?”老夫妻俩面面相觑,如今大儿子已经死了,家里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儿子,难不成这只精怪还想来害他?   秋生出事,他的朋友黄生也来看,并且惋惜说还想跟他一起去外面打工的,这下好了只有他一个人去了。   高僧摇摇头说:“精怪不会要未成年的孩子,她要的是成年却未曾魂魄的精装男子,如果我没有掐算错的话,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高僧所指的人正是秋生唯一的好朋友黄生。   黄生吓了一跳,但是想到秋生的死因,的确诡异。就战战兢兢地问:“法师,那我该怎么办?”   “淡定,贫僧自有妙招。”   就在当晚,高僧给了黄生一根针一根红线,让他保持清醒别被精怪的邪气蛊惑住,单等精怪来了把针线穿在她的衣服上,然后在天一亮时顺着针线去找,特定能找到这只害人的精怪。   果然在那一晚,黄生没敢睡觉,而是默念高僧教授的醒咒经。   半夜时分,黄生看见锁好的门,竟然自动脱锁,缓慢开启。一颗心吓得砰砰狂跳,却还是假装被迷惑住了的样子,骗过女子,待她靠近来,悄悄把针线穿在她衣服上,然后对外面大叫一声:“救命。”   外面的人蜂拥进来,女子急于脱身,忙忙慌慌跑了。   天一亮,在高僧的带领下,他们顺着针线找去,却是在秋生家的地里现了那一株出奇庞大的血菜。   高僧默念咒语,一把抛出佛珠罩住血菜,喊人拦腰砍断。   砍断的血菜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接着整个的枯萎,直到腐烂变臭,成为一堆腐烂令人作呕的臭菜。 第560章 龙门阵   蒋门神家这颗芭蕉树想必有些年头了,之所以枯死状态,那是因为他把房子扩建之后完全遮住了阳光,导致芭蕉树长期没有关照从而日渐枯萎,最后到死不活就跟枯死了那般。   按道理,深秋时节芭蕉树不应该再冒出新芽,偏偏这个时节它冒出一簇嫩绿来。   黑无常没有把话说明,我也看不出芭蕉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说它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不该这个时候冒出新芽。怖寒镇因为地方邪气重,很少有人栽种芭蕉树这一类植物。   或许就是因为各种鬼怪传闻,让人们多少有点忌讳。   芭蕉树的花苞我看过,就像竹笋一样由一片一片的花瓣包裹着,每层花瓣张开后可见花瓣间一排排黄色花蕊。花期成熟,就在花苞后面,一个手腕粗细的茎上结着五六排拇指粗外皮呈绿色的芭蕉。   蒋门神看我对那一株芭蕉树感兴趣,就急忙来过来对我说:“李老师,这一株芭蕉树是我从外面挖回来的,要不是后来修建房子,它应该长得很茂盛了,唉!”   “野生芭蕉树?“   “是啊!“蒋门神好像对芭蕉树特上心,言谈之际,眼里那黄褐色的眼珠子闪烁异常,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道。   “蒋婶没事吧?”我背起手离开芭蕉树。看矮冬瓜还在收拾,就随口问道。   “嗨,老娘们就是矫情,大明天我女婿的大哥就带人来拆房子。”   我说不单单是拆房子那么简单,还得想法找到他们的尸骨,把坟地恢复原样才是。“   蒋门神一个劲的点头说是。   在说话间隙,我忍不住又回头看那一株芭蕉树。   芭蕉树根部有一层枯白色的叶片包裹,也就是面上这一层枯白色太厚重,且根茎上有黑色斑点,才会给人一种枯死的感觉。   “在以前你们家还发生过别的事没有?”   蒋门神努力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真没有?”   本来把蒋门神家的鬼搞定之后,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可安黑无常临走丢下的话,又让我产生好奇心,想进一步查出发生在蒋门神家别的怪异事件。   这话一出口,蒋门神一口否认,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如此,我只好跟矮冬瓜收拾收拾打算回家。   刚刚收拾好东西,哗一声,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洗洗刷刷连绵不绝的雨声,响彻周遭,搅扰了片刻的安宁。   看蒋门神在望天,在看我们。他是巴不得我们马上滚蛋,要知道在农村很多莫名其妙的忌讳,就像丧葬店的,要是把死人一埋,丧葬店的人就得马上滚蛋。   可谓是,热情满满的请你来,事完了必须得离开,要不然会给主家带来晦气。   我跟矮冬瓜虽然不是丧葬店的,但也差不多吧!   所以蒋门神这个时候脸色很难看,他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来一把破伞,还有两个洞。看着这把破伞,我就想起倩女幽魂中,宁采臣打的那把伞。   我看破伞,矮冬瓜看我,朝离开的蒋门神就是一口“呸”   “蒋叔,你看这一把破伞,我们俩怎么走?”   蒋门神已经走到厨房门口,他回头看看铅灰色的天空,叹口气道:“我不留人,天留,你们就休息一下我熬粥给你们暖暖身子再走,或许那时候雨停了。”   此刻也是黄昏,要是雨停了,我跟矮冬瓜还得连夜赶回家。   无奈,我们俩坐在一长条凳子上,暗自祷告老天,雨越下越大最好,等来年我供奉猪头来孝敬你老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矮冬瓜的祷告灵念,还是老天真的要一直下雨。总之到了傍晚时分,那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露面湿透了,低洼处积水逐渐增多。   农村入夜之后,特别是怖寒镇,外面是没有人的,顶多有个把胆大不怕事的,或者懂那么点驱邪术敢于在暗夜下出来去稻田里捉些田鸡蛇类,来打牙祭外,一般这个时候路上已经绝了人迹。   蒋门神的稀粥熬好了,可以照见人影那种。   这种稀粥在闹大饥荒的时候是美餐,但是现在却被矮冬瓜轻视了。他用筷子在稀粥里搅动,口里戏谑道:“边儿起波浪,中间淹死人,这粥倒在石板上,狗都撵不上。“   端咸菜来的蒋门神听到,嗨嗨干笑一声道:“喝粥,喝粥暖暖身子。”   什么叫做吝啬,你跟蒋门神这种人打交道就得有准备。他必须吝啬,要不然对不起那么多年吝啬得来的好名声。   我本意是冲黑无常那句话来的,也就没有跟蒋门神这种吝啬鬼计较。   矮冬瓜才不怕你的是稀粥,干粥,只要有饭吃,保准把肚皮撑圆才把嘴一抹,打的饱嗝都是酸的。   吃罢饭,雨还没有停,大有下一晚上的趋势。   蒋门神一个人在家,之前还拿脸色给我们看。这会却又兴致勃勃的给我们摆起龙门阵来,他的话题扯得很远,都是我跟矮冬瓜没有经历过,却也从老一辈儿那听说过的。   故事是关于芭蕉树的。   蒋门神说在小时候很苦,一个人跋山涉水的去外面打工。什么都做,就只差给人下跪做乞丐了。   一天,他从很远的地方回来,路过一座村庄。   这村子大概不过50户人家,此时已经大部分熄灯睡觉。   那一晚,月亮大而圆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蒋门神很饿,随便找到了一个晒谷坪,吃了几口在赶路中,偷人家的红薯后,倒头便睡着了。   不知道夜里几点,一阵冷风把他吹醒,感觉要着凉感冒了,便去一个田边,想弄些稻草出来铺了继续睡。   转了一圈后发现田地里光秃秃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他只好回转身去了农家的猪圈。   在猪圈里有成堆的稻草,是用来给猪们做窝的。   当他走到农户的猪圈门口时,发现猪圈门都被锁住了进不去。   正打算返回晒谷坪,听见里面有动静,就踮起脚从猪圈的花格子窗口往里瞄。   这一瞄,他看见猪圈里没有猪,而是两副红棺材。   月光透过窗子照着那两副红棺材,十分的恐怖和诡异。   那棺材就跟随时都要打开那般,吓得他慌不择路,拔腿就跑。   一不小心顺溜滑进烂泥田还踩了一脚的稀泥。终于,跑回了晒谷坪,满脚的淤泥,坐在晒谷坪上,心还砰砰狂跳,简直是吓的半死不敢躺下睡觉。   蒋门神就那么傻愣愣的坐在那,眼皮偏偏又很沉,困倦的难受。无奈之下,只好把头靠在膝盖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响起了唢呐、铜锣、还有法师诵经超度的声音。   在农村,一般人死了在家做了法事后装进棺材里,还要拉到晒谷坪做三个小时法事,接着一路放鞭炮抬到离村子一两里地远埋掉。   这要是大白天,蒋门神觉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现在可是晚上,还是深更半夜的,越想越怕,把他吓困意全无,猛的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那声音也突然停止。   太诡异了,蒋门神吓得一头冷汗,东张西望中撒丫子开跑。狂奔中几乎没停留半秒,迷迷糊糊的跑进了村子里,把全的狗都惹得发狂的吠叫。   有狗的地方,蒋门神是断然不敢去的,只能绕道,尽可能把狗避开,直至看到有灯亮的小屋,他才停下来趴在窗口窥看。   屋子里乌烟瘴气,各种粗野低俗的叫骂,还有敞开一对大白馒头穿梭在男人们中的成熟少妇。   只见那少妇颤动着那对诱人的东西儿,跟这个男人打情骂俏,跟那个男人挨挨擦擦,然后被别的男人狠狠捏一把发出夸张也刺挠人心的尖叫。   之后就是一阵放肆的哄堂大笑。   蒋门神趴在窗口看,屋里的少妇好似有所察觉,蓦地转身狠狠瞪着他。   这一盯吓得蒋门神一个激灵,急忙矮身躲避。   等他再次探身看窗口时,里面静悄悄的,一团黑,没有灯光,也没有吆喝声,更加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咦!人都去哪了?蒋门神心里在疑问,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洞洞的窗口。   就在这时,窗口一闪出现一对血红色的眼珠子,并且传来带着颤音的问话:“你是在看我吗?”   “妈呀“一声喊。打破了黑夜的宁静,附近有胆大的听见,急急忙忙跑来,才看见蒋门神被吓晕在地上。   蒋门神是被人用姜汤灌醒的。睁开眼,他张口就大叫:“鬼啊。”吓得帮他的那一家子是面面相觑,等他稳定好一会后才仔细问明白,原来他是跑去芭蕉树园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地根本就没有人,据说一到晚上,那里就绝了人迹。但凡是满月之夜,芭蕉精就会聚到那间破房子里玩,打牌的,骂人的,打架的,都是精怪。   帮助蒋门神的人还说,那一晚他没有被芭蕉精害死,算他走运。   “你该不会是告诉我,你家的芭蕉树跟那次的遭遇有关吧!”   蒋门神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道:“我就纳闷,芭蕉精也跟普通女人那样水灵诱人!”看他一副蛮享受意淫的神态,我暗自,呀那个呸!   蒋门神看我跟矮冬瓜都不说话,吧嗒吧嗒的吸一口叶子烟,吐一地的口痰,使劲用脚蹭蹭道:“老娘们还真没那骚蹄子水嫩。”   蒋门神真实是该死,那一晚的惊吓,没有让他醒悟,反而念念不忘窗口一瞥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女少妇。 第561章 异事怪谈大结局   一晚上的雨就没有停过,一把破伞不能送走两人、好歹我跟矮冬瓜也是帮过他家的人,所以蒋门神也就没好意思把脸放下来赶我们走。   吃的稀粥,尿多,接连起来好几次,肚子空了,咕咕的响。饿了,也只能忍着,这不比在自己家里,来不来喊一声灵儿去给我搞点填肚子的,然后安静的等待几分钟,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面条就端来了。   矮冬瓜稀里哗啦吃了三大碗稀粥,起夜的次数明显多我一半多。   因为饿,很长一段时间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即便是睡着了也在梦里到处找吃的。   蒋门神把矮冬瓜安置在从没有住过人的空屋子里。   空屋子里堆放了农村用的杂七杂八的农具,其中有晒垫子(用来晒粮食的)有尿桶,发出一股子臭味,还有别的锄头,镰刀等。   我呢!倒还好点,一张钢丝床安置在蒋门神的老屋里。   蒋门神说这间老屋是他老母亲住过的。   老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空着。   老屋里有一盏灯,大概是15瓦数的灯泡,不管什么时候拉开,那光都是昏黄昏黄的。蒋门神多此一举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家在村里的最尾端,电量弱造成的。   有总比没有的好,矮冬瓜那屋里还没有安装电灯,蒋门神递给他一只用过的白色蜡烛,并且叮嘱别点太久,这只蜡烛他都用了半月。   老屋的地基高出其他屋子那么一点。要是我有心站在窗口下看,蒋门神跟矮冬瓜的窗口有无动静,我是一目了然。   不过呆蒋门神家的几天,我都习惯听他拖步行走的声音。   至于矮冬瓜,我更是一清二楚,他丫的走路扑腾扑腾的随时保持小跑的姿势。那是因为打小,跟我比赛走路,不甘心输掉,习惯小跑的动作。   拖步行走的声音刚刚响过,咳嗽,关门,一连贯的动静之后,我知道蒋门神这是起来第八次了。   几秒钟过去,扑腾扑腾的响声传来,矮冬瓜是第九次起来了。   稍后安静了好一会,开门声,咳嗽拖步的响声然后听见窸窸窣窣的水声。妈的,这蒋门神是活该,去茅坑的次数多了,他自己都懒得去,干脆就在某一个角落卸掉算了。   忽然,我有点好奇,他会在那一个角落撒尿?   我蹑手蹑脚起身,走到窗口。此种心境像极了钱作怪给我讲述他偷窥人家的故事,如身临其境那般真实,我就是钱作怪,在偷窥主人家蒋门神。   蒋门神是在那一株枯死又冒出新芽的芭蕉树边撒尿。看他勾头的姿势,我怀疑他是否是清醒状,接着他慢慢转身,机械的起步离开芭蕉树。   雨还在下,一忽儿亮,一忽儿黑沉沉的。有一句老一辈爱挂着嘴边的话,叫做一黑一亮石头泡胀,寓意就是这雨一旦下来,就不会停下。   这会我看的光景正是天亮晃亮晃的,也就看得很清楚蒋门神的一举一动,跟平日里大不一样。他走得很慢,就跟身上负载沉重的物体,导致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的样子。   我继续看,生怕天一下子变黑了,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在亮晃亮晃的夜光保持足够我看清楚,在蒋门神的背上真的负载了一个模糊的物体。   物体应该是一个人,因为看见有头发,还有衣服。   头发几乎从蒋门神的颈部垂直线下来覆盖到他的腰部,一件夸张得就像斗篷的黑色衣服,把蒋门神整个的包裹得就像茧。   是什么东西?就在惊疑之时,不凑巧,天变黑了。   接着听见咳嗽,关门的声音。蒋门神进屋了,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   接着从矮冬瓜睡的地方传来扑腾扑腾的响声,他丫的这是第12次起来了。   矮冬瓜是怕狗的,可在蒋门神家,他不怕狗。他说这条狗就像一只羊,特温驯,对他还摇头摆尾的怎么可能咬人。   可这次,矮冬瓜还没有上屋檐,还没有靠近狗窝。那狗呼地起身,冲他呲牙咧嘴狂吠起来。   一下子把矮冬瓜搞蒙了,口里骂道:“你个畜生,老子之前起来你还摇头摆尾的现在就认不到我了。”骂,还得提防被咬。到茅坑必经狗窝,那狗对矮冬瓜发出警告,呜呜~愣是不让步。   人是活的,不能进茅坑,还不能就地解决。   天光有露出了,我恰好看见矮冬瓜站在那一株芭蕉树边拉开拉链,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这条狗是刻意不让矮冬瓜进茅坑,是想把他堵住,让他撒尿在芭蕉树上。   窸窸窣窣,矮冬瓜吁了口气,口里骂骂咧咧,无非就是骂蒋门神吝啬鬼,熬粥还真熬了一大锅稀粥,还得他频繁起夜不说,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骂完转身离开,一霎暗影嗖地一下从芭蕉树末端闪出来,接着在矮冬瓜的身后出现一抹鬼祟的暗影。我暗觉不妙,一枚五帝钱掂起,把手臂伸直出窗口,当然是那种悄无声息的搞,以免惊动矮冬瓜跟那个诡异的暗影。   又是唰地一声轻响,五帝钱带着我的体温直笔笔飞向矮冬瓜身后的暗影。   只听见一声尖叫,那一抹想附体的东西,嗖,很快化成一缕微不可见的烟雾缩回芭蕉树去了。   矮冬瓜对身后发生的事毫不知情,只是听见尖叫声才蓦然回头看。他什么都没有看见,看见的是那条狗,在黑夜中,狗的眼珠子跟狼一样,闪烁绿幽幽的光。   矮冬瓜是怕狗的,所以看见那绿幽幽的光,自然不敢多言,赶紧儿的加快步伐小跑速度进了屋里。   进了屋里,自然又是一阵抱怨。   这一次他抱怨的人是我,特么的李沐风,你个狗逼,说什么他蒋门神家里还有问题,非要我想方设法留下来观察。   蒋门神这个老狗逼,他家有什么问题关你鸟事。   你再怎么努力帮人,还是得不到好处,看一锅粥搞得老子差点把盲肠都拉出来了。   “骂够了?”   我一声低叫,吓得矮冬瓜浑身一哆嗦,待看清楚是我,才捂住胸口娘们似的瞪我一眼道:“老大,你吓人也得通知一声,看把我的小心脏吓得乱跳。“   “还能跳,能骂真好啊,走我带你去看好戏。”   矮冬瓜惊讶道:“这都大半夜的,到处湿漉漉都是雨水,去那看戏?”   我没有多做解释,而是一把拎起他的耳朵,低沉的声音道:“别说话,跟我来。”   老屋跟蒋门神的屋子是间隔开的,跟矮冬瓜所在的屋子同样如此。   按照之前老魏的说法,矮冬瓜所在的屋子里其实就是阴宅,而我住的老屋是正儿八经的老房子基地。   蒋门神夫妻俩最初搬来这里的时候,也就修建了两间屋基地。   一间后来成为老母亲的卧室,一间就是现在的厨房,其余都是他侵占阴宅砍伐毛竹新建的宅基地。   蒋门神正欢脱得不得了。   我跟矮冬瓜躲在窗口,探起半拉身子看窗口里面。   蒋门神的大床,叫做二花床,少有雕刻抹了金粉。一串古钱币做的蚊帐钩,这是很久以前二花床的设定,可是现在的二花床被蒋门神改造得不伦不类的。   古钱币的钩子改成一副竹筷,竹筷上系了一根细绳,挽住蚊帐就好。   床很结实,不似现在的新式床,稍微有点动静,就摇摇晃晃,还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声。   这二花床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事发生。单看那垂挂的蚊帐门就知道,蚊帐里面正在上演鸳鸯戏。   鸳鸯的主人翁,一个是人类,也就是蒋门神自己,另一个则是他倾慕已久的那位少妇。   这一株芭蕉树是他从芭蕉园拿回来的根。   矮冬瓜心急,东看看西看看没有看出什么好戏就急问:“老大,戏在那?”   我叮嘱他屏蔽气息,伸手推开窗玻璃。   矮冬瓜惊讶我怎么就知道蒋门神没有把窗玻璃从里上插销?我当然知道,像蒋门神这种小人,只有防人的,他随时随刻在提防我们,当然不能上插销。   要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拔出插销会发响声的。   他想在暗中观察我们,就不能上插销,这样我推开窗子也不是难事。   推开窗子,里面的情况更是一眼洞穿。   二花床是没有大动静,但是那蚊帐门却一个劲的抖动。   “他……在跟谁做那事?”矮冬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   “你在这里看,我从堂屋门口试试看能不能进去。”我好像记得蒋门神最后一次去芭蕉树撒尿,回屋里没有听见门锁链子的响声,但愿是我听错,更或者是蒋门神真的在意识迷糊,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没有锁上门。   我走到堂屋门口,首先对着他家的门轴一泡尿撒去。口里默念:“见怪囫怪,这也是逼得没法才用的损招。”我是知道蒋门神家里应该没有能庇佑他的家神,想他宅居于阴宅,且加上芭蕉精的作祟,即使有家神也给搞得昏了头,还能继续庇佑他的平安。我用匕首伸进门缝中,预备用匕首尖拨动门锁,却在匕首伸进门缝时,那门竟自开了。   我进入屋里,蒋门神还沉溺在风花雪月中。   矮冬瓜在窗口紧张的凝视我,我不动声色靠近床边,一把撩开蚊帐发现蒋门神正搂着一条碗口粗的巨蟒在亲吻,口里一叠声的在呢喃:“乖乖宝贝儿,想死我了。”   我冷哼一声,手打诀,一枚五帝钱嗖飞去,打在巨蟒七寸上。巨蟒一颗妖异的女人头发出一声无比尖锐的嚎叫,反转身就张开血盆大口来咬我。   我心说来得好,一把匕首斜刺出,巨蟒遭到匕首狠命一刺,从头颅中破开,噗嗤一缕蛇血喷溅在神志不清醒被迷惑得找不到北的蒋门神一头一脸都是。   他顿时清醒,大叫一声,吓得昏厥过去。   矮冬瓜急忙跑进来,看巨蟒已经死掉。   接着,巨蟒萎缩变成一芭蕉根。   “是芭蕉精啊!~”   “嗯,你记得蒋门神老婆说他们家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吗?其实就是这畜生搞的鬼。”   “唉!该死的东西。”矮冬瓜去戳了一把啊蒋门神。这孙子才慢悠悠的醒来,看芭蕉树根,惊讶得难以复加。   蒋门神家的事了了,我跟老魏在一起喝酒。   他说人这一辈子,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改是改不了的,只有多行善积德看后世。   是啊!或许在以后,我不会继续做阴阳先生,带着妻儿去外面游玩,到大自然中去陶冶情操。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