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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历经艰难跋涉,吃尽了苦头,好在有哪一百块大洋的大饼等着我们,手下的这帮小子一个个也生龙活虎的没有退缩。 只不过,寒冷干燥加上严重的缺水让我们每个人的嘴皮上都裂开数道血口子,所以乍一来到西峰之后,看着到处的皑皑白雪,大家的心里还是挺放松的。 华山古称“西岳”,为中国著名的五岳之一。华山位于关中华阴,距离西安120公里。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海拔2154.9米,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 登上西峰绝顶,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使人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 我们这一次的目标就是穿过这片被冰雪覆盖的绵绵大山,前往千尺幢接应物资。 眼前被冰雪覆盖的山川绝仞的那种让人窒息的磅礴气势,带给我们一种好像随时能够吞没我们的压力。 生长在南方的驴子哪见过如此气势磅礴之地,他吓得咽了口吐沫挤到我身边小声嘀咕:“他大爷的‘胡阎王’,这是想把我们留在冰天雪地里当冰雕啊!” 这一路上心中隐隐的那股不安,让我的情绪变得十分不耐,狠狠地瞪了驴子一眼,示意他管住自己的嘴,好在其他人都被西峰的壮观景色震慑住了,根本就没留意驴子说了什么。 让兄弟们稍事休息之后,我们便继续向上挺进。 当真正置身于这片白色世界,我们谁也笑不出来了。 我在关中住了很多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恶劣的天气,从踏进山里就开始下雪,放眼之处里全是白茫茫的大雪,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撒羊毛一般把整个天地连成一片,耳边不断传来西北风的呼啸声,刮过脸庞就犹如刀割一般让人疼痛。 作为头,我紧咬牙关走在众人的前面,身后的九个兄弟都紧张地端着枪,艰难地跟在身后。 刚进山时手下这帮兵看见雪之后,一个个心情不错,纷纷争先恐后地扑上去吃了个够,现在却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 我看看天色,灰蒙蒙的只能看见漫天的大雪,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就想缓和一下兄弟们一直紧绷的情绪,笑着说:“咱们轮流讲笑话吧,这天寒地冻的,只怕撒泡尿都会冻成尿棍了,估计还要边尿边用枪杆敲才行,再不说说话怕是要冻死人。” 我这个不算好笑的笑话并没有让大家高兴起来,反而让大家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一些,所以看到这种情形,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这时,紧跟在我身旁一直不出声的楞子瓮声瓮气地说:“山猫,在雪山里说笑会引起雪崩,俺看还是赶紧走吧!” 我有些尴尬说:“那就继续赶路吧。” 而驴子却脸上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我支支吾吾地说:“山猫,你一说尿我就觉得尿憋,先等我一下吧。” 说完这小子也顾不上大家取笑,只是急匆匆闪到一边哗哗地尿起来。 我真没有想到刚听到尿水落地的声音,大家还没说话,驴子这小子自己却在那里大呼小叫起来:“他娘的!还真让山猫说准了,没结成尿棍子,倒成了一大块尿冰。” 我们过去一瞧,都乐了,感情这天气真不是开玩笑,驴子的尿刚落到地上就成了一滩黄灿灿的冰。 丑娃拍拍驴子的肩膀,笑着说:“你小子真牛,那么多天没水喝还有这么多尿,大家看看,这颜色跟金子一样晃人眼。” 我正愁自己刚才让气氛更紧张了,没想到驴子这小子一闹腾,却让气氛缓和下来,顿时就让我偷偷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里毕竟是雪原,我们也不敢声音太大,弄出雪崩,每个人都尽量的放低声音,一边胡扯,一边迎头顶着风雪艰难地往前走着。 山上的路高低不平,尤其是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每一脚踏下去总感觉踩不实,所以,我们走的很吃力。 这还不是最难熬的,让人焦虑的是,我们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连冻成冰块的窝窝头每个人都啃了好几个,也没有看到前来要接应我们的人。 就连一向沉稳的驴子这时候都有点急了,他挤到我身边问道:“山猫?你说是不是‘胡阎王’想害我们,这才故意找了个借口要把我们弄死在这里?” 我心中早就不安,生怕这些话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听到驴子这话,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你这个臭小子能值几块大洋?堂堂‘西北王’想害你直接就让人拉出去毙了!” 驴子说的话我也想到过,这雪山里分不清白天和晚上,什么时候都是白茫茫的,我估摸着我们怎么也进来三四天了吧,不但没见到接应的人,连个鸟影子都没见到,再这么下去,就算侥幸逃离这里,估计个个都得变成雪盲。 事已至此,我们也无法后腿,只能不停地朝前走,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饿了就啃冻得硬邦邦的窝窝头,满嘴都是被冻成冰碴子的血,每登上一道山梁都使出吃奶的劲爬上去。 山路崎岖溜滑,雪层下都是厚厚的冰,几乎没有任何支撑,随着海拔的渐渐增高,我们的腿都快变成了冰柱子,所有的人都捂着嘴脸大口喘着气,就露出两只眼睛,根本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听见自己的肺像正在剧烈拉动的风箱。 终于走累了,顾不上风雪会不会将我们埋住,找了个避风点的地方扎了帐篷十个人挤在一起取暖。 我掀开帐篷往外扫了一眼,问楞子:“咱们还有多少吃的东西?” 楞子解开身上的包袱,里面就剩下最后两个窝窝头,这窝窝头虽然又硬又苦,但吃下去总不会饿死。 我们都是长时间在平原里生活行走的人,根本就没有人在这种雪山里生存的经验,这大雪山里,喝水倒不怕,但总不能饿了也用雪来充饥。 而且十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壮汉子,两个窝窝头还不够一个人吃的,所以大家盯着愣在手中的窝窝头,眼睛里就慢慢浮上了杀气。 眼看着就要为两个窝窝头发生殴斗,我也顾不上什么军令和“西北王”的什么狗屁物资了,当前最重要的是让兄弟们先吃饱肚子活命。所以赶忙站起身说:“想活命的就扛上你们的枪,跟我一起去打野味。” 楞子顿了顿,一把拽住我说:“山猫,这样的天气出去打野味就是送死,还是等风雪停了吧。” 丑娃用枪杆挑开楞子的手说:“等风雪停了?我们进山这么多天,风雪哪有停的意思?你要是害怕就别去。” 楞子不理丑娃,又对我说:“我们有军令在身,延误军机……” “去他妈的军机。”驴子扯着脖子低吼:“老子是被硬抓来的,现在都要死在这里了还管他什么军机,谁知到‘胡阎王’让我们运什么?搞不好东西运回去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还不如现在就反了呢。” 大家的脸色一僵,谁也不敢接驴子的话,驴子这小子心直口快,继续说:“你们要是怕就别去了,我和山猫、丑娃一起去,只是打来了兔子你们谁也别吃。” 一听见兔子,所有的人都舔了舔嘴唇,毕竟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上活命的人,心一横都站了起来。 楞子还有点犹豫,我看看他,说:“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吧,要是打了野味也有你的份,要是我们都死在雪山里,你靠这两个窝窝头逃命去吧。”说完再也不理楞子,我带着手下的兵钻出了帐篷。 不过楞子的话我还是听进去了些,根据楞子的推测现在应该是晚上,山里猎物虽少,但也不是完全绝种,即便能抓住几只乘着晚上出来觅食的雪地鼠充饥也比饿死要强。 为了避免遇见猎物时开枪引起雪崩,我特意嘱咐大家都带上牛角刀。 老天爷也真是长了眼,我们走了不一会儿就感到风越来越小,最后雪竟然停了。可是偌大的雪山中别说是野兔,就连棵野草也看不见。 丑娃有点泄气,挨到我身边说:“山猫,你看这雪山里能有猎物吗?我怎么觉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驴子瞪大眼睛扫了扫四周,说:“你别瞎说,但凡是这种地方,都有山鬼把守,惹恼了山鬼,我们真的要饿死在这了。” 我对驴子说:“你扯的什么蛋?哪有什么山神山鬼的,我看八成是天气太冷了,猎物们都回雪洞里冬眠去了。” 驴子诡异地说:“山猫,我观察好久了,咱们就一直在这一片打转转,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咱们是遇见鬼打墙了。” 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但关中杂七杂八地居住着各种民族,拜的神仙也各不相同,所以对鬼神一说我不怎么相信,朝手心里啐两口吐沫,说:“妈了个把子,什么鬼打墙,你不就是说我们一直在围着这根尿棍子转圈吗?这是迷路了。” 第2章 奇怪的洋鬼子 说起来这尿棍子还是进山头一天和驴子开的玩笑话,谁知这小子竟然就记上了,我们走的这些日子就他尿最多,一路上不停地撒尿,尿的时候还专门垒一根雪棍,把尿撒在上面,短短十几秒就冻成了一根黄灿灿的尿棍子。 起先我没太在意,以为是驴子这小子年龄小玩性大,后来驴子悄悄告诉我这是他们家祖上的规矩,但凡是没走过的地方都要想办法留点痕迹,以便迷路后再摸回来。 但我们这次轻装上阵,根本就没带其他多余的东西,他也只能一路撒尿做记号,也亏得这小子尿多,跟个尿壶似的,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就能尿出来几滴,才能整出这么大的记号,连日来的大风雪都盖不住这些尿棍子。 这方法还真不错,我笑了笑,开玩笑问他:“你小子祖上是干啥的?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做记号?跟狼似的。” 驴子神叨叨低声地说:“你还真别不信,我祖上是摸金校尉,专门发死人财,只是我没学会这套本事,否则也不用来关中投奔亲戚。” 我没听懂这摸金校尉是干什么的,但听到“校尉”就以为是古时候的大官,一路嘲笑驴子,他也不生气,只说这西峰苍龙岭有点邪乎,我们只怕会九死一生,还是小心的好。 看着驴子先前留下的尿棍子,我开始犯愁,这尿棍子硬是厉害,那么大的风雪吹了几天,只把一侧掩盖住,另一侧依然黄灿灿的,现在风雪一停,立在面前煞是显眼。 我之前就看见这根尿棍子了,只不过不相信我们会迷路,所以刻意又走了几遍,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在这附近兜圈子。 驴子看我沉默不语这小子倒来了劲,说:“我就说咱们遇到鬼打墙了吧,你还不信,你看这山里就那么一条被人走过的道,连个小岔路都没有,我们怎么可能转不出去?虽说风雪一直没有停过,但也没见到发生雪崩改了道路,可我们走来走去都在这里转圈圈,那只能说山**祟把我们故意引到这附近来了。” 对于驴子的这种说法,就连一向胆大的丑娃信了不少,问驴子:“那依你看,这附近会有什么,山鬼非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我也想听听驴子有什么高见,就让他说,他装模作样地四下看看,说:“要我说,这附近兴许有什么大人物的墓穴,要么就是有什么人的冤魂绊住我们了。” 话刚说完,丑娃就接口说:“早知道应该叫楞子来的,他可是关中土生土长的,对这一带的地形应该知道一些,问问他就知道这里是不是什么大斗了。” 以前的那些大一点的坟墓,除了修在山腹中的,多半上面都有封土堆,以秦始皇陵为例,封土堆的形状就恰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明器地宫都在斗中,取出明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斗翻过开拿开,所以叫倒斗。 关中这地方历来都是埋皇上的地方,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这华山的地势又这么险要,尤其是这西峰苍龙岭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加上这地名有个龙字,说不准里面还真有什么也说不定。 驴子说的冤魂我们没有人害怕,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还怕那些个,但有墓穴就不一样,虽然我没干过盗墓的勾当,但这兵荒马乱的,如果能歪打正着地遇见一个,顺手捞些值钱的物件以后也可以靠它活命。 驴子听了丑娃的话却两眼放光,突然说:“山猫?‘胡阎王’不会是让我们来这里盗墓的吧?”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闪过一团幽蓝色的火光,一声惨叫猛地撞进了耳朵里。 进山这么多天,第一次听见除我们自己外还有活着的东西发出声音,我们跟上了发条一样,兴奋地端起枪将子弹上膛,分成两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包抄上去。 前面不远处的一大块空地上跪着几个人,直愣愣的,像泥雕一样一动不动,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枪支,他们中间躺着一个人。那团蓝色的火苗已经消失了,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焦臭味。 看着那些人的凄惨样,我不由得有点后怕,我和兄弟们不知道地形在这里乱闯乱撞,根本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活人。 如果这些冷不丁地冒出来的人,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他们从我们身后开枪,那我们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做冰尸了。 驴子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冲我打了个手势,问我是否开枪。这里可是雪原,就怕雪崩,我哪敢随随便便让人开枪,就抬手制止了。 不过,我还是冲着他点点头使了个眼色,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很长时间了,驴子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亮开嗓子冲着那帮人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吧,缴枪不杀!” 哪知道这几个人听见驴子的声音之后,并没有投降,反而突然跳起来悍不畏死的向我们扑过来。 这里是雪山,又不能随随便便开枪,我心里有些后悔让驴子刚才喊话暴露了我们的踪迹,为今之计,也只能跟对方硬拼了,所以,我们几人二话不说,都从自己腰里拔出牛角刀迎了上去。 尽管又冷又饿,但我们都经历过鲜血枪火洗礼的考验,这一刻我们都表现出了军人特有的冷漠,手中的刀个个如同闪电一般,直袭对方的咽喉。 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却出乎我们的意料,还没等到我们手中的刀刺下去,这些扑到我们身边的人,纷纷跪了下去,只是朝着我们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呜哩呜喇说个不停。 我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看驴子他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就用枪杆挑起面前一个人的下巴。 待看清楚后不由地吓了一跳,这些人显然不是汉人,个个都长着络腮胡子,金发碧眼。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出他们在苦苦哀求。 我朝驴子和丑娃使了个眼色,他俩便跟着我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人身边。 原本我们还用枪戒备地指着这个人,看过之后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遇到了什么,躺在地上的身体上光秃秃的没了脑袋,脖子上倒有焦黑的痕迹,像一截被烧断的木桩子。 我想起了刚才那团幽蓝色的火焰,不由地和驴子互换了一下眼神。驴子很机灵,看见这种情形还没忘记捡起地上散落的枪。 这些枪上都刻着外国字,看不懂,但看质量跟工艺,很明显要比我们手里这几把烧火棍子强太多了。 我们只顾着验枪,那几个洋鬼子却指着不远处呜哩呜喇地直嚷嚷。 难道那里还有什么?怀着疑问,我让驴子过去看看,驴子慢跑几步过去了,却惊呼道:“山猫,你快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才看见平地上竟无缘无故多了个大坑,有点像猎人们捕猎时下夹子用的,但却大了许多,别说猎兔子雪狐什么的,就算猎上一匹野马也足够了。 但凡猎人挖的坑,边上都会设置一些掩体,最起码也会盖住坑口。可奇怪的是这坑的周边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凌乱的脚印,而坑口竟是直接向下凹进去的,就像用什么工具一下子从地上抠出来这么个坑一样,所以刚才我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边上有那么大一个坑。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海拔有上千米,山上氧气稀薄,在这种缺氧的环境下要挖这么大一个坑能把人肺憋炸。 而且这坑也绝非一个人能挖成的,尤其是先前很多天都是大雪封山,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来挖那么大一个坑狩猎?难道是这几个洋鬼子干的? 我往坑里望了望,里面有只白色的动物,看起来和普通的猎狗差不多大小,只是这坑足足有十几米深,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它是死是活。 但它身边却半躺着一个活人,看见我和驴子猛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呼救声。 驴子一愣,骂道:“日他大爷,是个活的。” 随后又小声地问道:“山猫?这些洋鬼子跪在地上给咱们磕头是不是想让我们把这个人弄上来?” 我想了想之间那些人焦急的表情,点点头说:“有可能。” 驴子转头看看,说:“那咱们救还是不救?这些人跑进西峰苍龙岭里来肯定没安好心,要不是突发意外,说不定我们早被他们从背后打黑枪了,干脆咱们将这些家伙都打死在这里得了。” 在这战乱的年代,杀人对于我们这些大头兵来说,根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我毕竟还是人,又不是魔王,随随便便就处死一个人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 所以,我想了想,说:“这兵荒马乱的,好歹也是条命,管他是干什么的,咱们还是把他先弄上来吧,把枪留下让他们滚蛋就成了。” 驴子倒是很听我的话,但嘴里还嘀咕着:“他们的人数也不少,自己干嘛不解了裤腰带把下面的人拖上来呢?” 我也正奇怪这个,有心想问,但语言不通只能先救人。好在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到千尺幢接应物资,所以倒是备了不少绳索和抓钩之类。 手下的兄弟们已经把那几个洋鬼子捆了丢在一旁围过来帮忙,我把绳索一端捆在腰上,几个兄弟将另一端在腰上缠紧后,我便准备下坑。 第3章 华山雪狐 驴子见我要下坑,忙拉住我说:“山猫?算了,咱们还是别下去了,我总感觉到这事有点不对,你仔细看看死掉的那个洋鬼子,那家伙好像是被烧死的,还有坑里的这个,十几米的深坑,地都冻硬了,他掉进去怎么没摔死?还有他身边那个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也不知道死透了没有,万一你下去它跳起来咬你怎么办?” 我虽然疑惑,但确实没有细想,可是看看坑里的人,又做不到见死不救,就对驴子说:“你放心吧,我这人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再说我老娘早死了,也没什么牵挂,总比你们下去冒险要好。” 驴子见我执意要下去,便贴到我耳边低声说:“山猫,我以前听老一辈说雪山里的山鬼会放阴火,遇到那些想要盗墓的人阴火就会突然冒出来烧死他们,先前我们看见的那团蓝色火焰我看就像是阴火。” 我听他说得神乎其神,不太相信,驴子就说:“要不我们捆个洋鬼子,让他下去救他们自己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先前的紧张竟忘了。丑娃已经解了我腰上的绳子,顺手从地上拎起一个洋鬼子就要把绳子捆在他腰上。 哪知道这个洋鬼子好像看懂了我们的用意,拼命挣扎着想要离开洞口,嘴里呜呜啦啦地乱喊乱叫。 丑娃跳起来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大声吼道:“你他娘的老实点,叫你去救自己人又不是让你送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这洋鬼子竟被打红了眼,乘我们不留神的时候竟然拔腿就跑,先前大概跪时间长了膝盖不灵活,这家伙没跑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驴子和丑娃追上去毫不客气地把他又拖了回来,扔在地上,用枪顶着那家伙的后心,扭头问我:“山猫,干脆把他们都毙了扔这坑里吧?我看这小子的反应不对劲,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瞒着我们,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这洋鬼子却不老实,乘机在丑娃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还好天气冷,大家都穿了羊皮大衣,虽然没咬到皮肉,丑娃的羊皮大衣的袖口却被撕破了一大块。 丑娃大怒,举起枪就要给他一梭子弹。驴子忙压住丑娃的手说:“不能开枪,这地方邪乎得厉害,开枪一定会引来雪崩。” 我不想平白无故地伤人性命,但是驴子的话让我心存顾虑,可是平白无故地丢掉这么好的猎物就和到嘴边的肉被别人抢了去一样让人心疼。心中不甘,看看坑里那只白色的动物,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番说辞。 我突然说:“咱们还是把下面的人和动物都弄上来吧,出来就是为了打猎,现在可以捡个现成的为什么要白白丢掉?驴子虽然说的有理,但是这么饿下去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横竖先吃饱了再说。”这话说到大家的痛处,就连驴子都不再争辩。 我正要重新捆上绳索,驴子却突然扯开领口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挂在我脖子上说:“把这个戴上,辟邪的。” 这黑乎乎的东西带着一股腥臭,我有心想摘掉,看驴子巴巴地望着我,掏心掏肺的眼神里隐着担心,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就贴胸放着重新把绳索捆在腰上让兄弟们把我吊下去。 坑里的洋鬼子伤得很重,浑身都是血,但看起来不像是摔下来的,倒像是和什么东西经过了搏斗。他的肚子上有个血窟窿,血水汩汩地冒着,还露出来小半截肠子。我不知道他都伤成了这样,这些洋鬼子还救他做什么,但想想他们也够义气,就用半块羊毛毡塞住他的伤口,把绳索系到他腰间让弟兄们把他先拉上去。 乘这空挡,我蹲下身仔细打量地上躺着的这只动物,这动物我没见过,看起来有点像猫,但身体比普通的狗还要大一些。心念一动,难道这竟是传说的华山雪狐? 我用枪杆捅了捅雪狐的身体,它一动也不动,身子都僵硬了,看来早死透了。它的身上沾了很多血,雪白的皮毛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爪子上还挂着几缕破布条。 我突然明白过来,刚才吊上去的那个洋鬼子就是和这只雪狐搏斗过才留下半条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洋鬼子没死,这只雪狐倒死了。 雪狐是华山里特有的猛兽,生性凶残狡诈,嗜血如狂,全身都是宝,据说其肉能产生巨大的热量,若食得一块,便可终身在雪峰间来去自如。它的毛皮价值连城,骨头和内脏均能入药,对治疗痛风和风湿均有奇效。倘若我们能把这只雪狐带出去吃掉,光着膀子穿越西峰苍龙岭都不在话下。 初看见这个大坑时我就感到很奇怪,按说这几天山里一直风雪不断,所有的东西都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住了,可是这个坑里竟没有雪,一眼就能看见潮湿的泥土。 现在我蹲在坑里更能感觉到地面不像驴子说的那样被冻硬了,似乎还微微透着点热气,坑里竟不像地面上那么冷,倒像是个天然避风的大暖炉。 如果不是雪狐身上产生的热量,就是驴子说的什么地火。看来这个坑里不太安全,万一一不留神,那地火再冒出来,我恐怕就变成一把灰了。 胡思乱想间,驴子他们又把绳索放了下来,对着我喊道:“山猫,你不要再管那畜生了,赶紧上来吧!” 我已经把绳索在腰上系了一圈,终是抵不住饿肚子的痛苦,咬咬牙又把绳索从身上解下来,把雪狐的四个蹄子捆了个结实,对着上面喊道:“你们赶紧把这雪狐拉上去,今天我们就可以开洋荤好好祭祭五脏庙了。” 驴子和丑娃一听有雪狐肉吃,哪还顾得了劝我,几下便把雪狐吊了上去。 我在坑里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刚才雪狐躺着的地方有一块破布,焦黄色显得破旧不堪,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把它和泥土混为一谈。 绳索还没有放下来,我也无事可做,这茫茫雪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心想留着这块破布也好,兴许驴子哪天闹肚子可以用它擦屁股,便顺手拾起塞进怀里。 驴子伸着头在坑外喊道:“山猫,绳子来了,你小心点上来。” 我把绳索在腰上缠了几圈打了个活结,便拽拽绳子,驴子等人便七手八脚地把我拽出坑外。 出来忙活半天,虽然没打上猎物,但白捡了一只雪狐,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我让兄弟们把几支枪用绳子捆在一起,将雪狐捆了蹄子吊在枪杆上准备往回抬。 丑娃用脚踢了踢扔在地上的洋鬼子,问我:“山猫?这些洋鬼子怎么办?干脆毙了吧?”说完便拉动枪栓抵住了其中一个的脑袋。 那洋鬼子吓得直翻白眼,我见他们也挺可怜,便对丑娃说:“算了,这冰天雪地的能走出去就算命大了,让他们听天由命去吧。”说完拔出牛角刀上前割断了洋鬼子手脚上的绳子,对他们挥了挥手。 洋鬼子们得了大赦,连滚带爬地抬着受伤的同伴头都不回地消失在了雪山间,地上仅剩下那具没了头颅的死尸。 我看看这无头尸体,虽说这西峰苍龙岭几十年都不会有人进来一次,但将个死人留在路上还是晦气,既然遇到了,索性就帮他收个尸吧,便拖了他的两条腿对驴子说:“驴子,你和丑娃用枪杆帮我在地上挖个浅坑,咱们把这无头尸埋了吧?” 丑娃不满地嘀咕:“山猫你就是心眼儿太好,那些洋鬼子跑到这大雪山里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现在他们的同伴死了自己只顾逃命,竟要让我们帮他收尸,依我看干脆就把他扔进这深坑里了事。” 我回头笑着说:“你小子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人死得不明不白,兴许就是这深坑要了他的命,再把他丢这坑里,那不是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么?他的同伴抛弃他,咱们既然遇上就好事做到底,埋了他也算积了阴德,兴许咱们想要走出去还得靠他的鬼魂引路呢!” 原本我只是说句玩笑话,驴子却紧张地扯扯我的袖子说:“山猫再别胡说,这山里古怪,别真的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手里带着的这些兄弟个个都在“胡阎王”手下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虽然都很迷信,但平时驴子神叨叨的惯了,对他的话也不在意。大家讥笑着驴子七手八脚地挖了个浅坑把无头尸往坑里一扔,便用雪埋了。 第4章 洋鬼子偷袭 到这里没多长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我心中忍不住感叹不已,真是世事无常啊!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便说了几句一路走好的话,却惹得手下那帮兄弟们讥笑完驴子便都来嘲笑我。 虽说我是他们的头,可在这样危险的路上,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力量,更何况我们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对于他们的嘲笑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与兄弟们抬着雪狐便寻路往回走。 说来也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刚放了那几个洋鬼子,积了阴德,先前怎么都转不出去的山路这会子走起来竟异常顺畅,大概只走了一个多小时便看见楞子伸长了脖子在帐篷外张望,远远看见我们过来,楞子大喜,忙迎了上来。 看见我们抬着的雪狐,楞子的眼睛都直了,话都说不利落:“山猫?这个,这个雪狐是,是你们打的?” 咱们这些粗人里就属楞子在关中土生土长,见识也最广,既然他也说这是雪狐,看来我猜测的不错。 兄弟们七嘴八舌地把在雪地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楞子,楞子虽然有些抱怨我不该留下活口,但见白捡了这么大一只雪狐,而且还缴获了几只新式武器,也高兴得眉开眼笑,和众人忙活着剥皮生火,架上大锅煮雪狐。 大伙儿都饿极了,恨不得将雪狐直接生吞活剥,剥皮剔骨的速度极快,十几分钟这雪狐就变成了一块块淌着血的生肉。 好在这次来有楞子这个本地人在,他让我们带的牛粪这次出了大力气,只是这些干牛粪都因为这鬼天气冻得硬邦邦的,楞子用打火石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燃。 我推开楞子,掏出一颗子弹,小心卸下弹头,把火药倒在牛粪上,这才让楞子小心点着火,自己蹲在剔下的雪狐骨头间用牛角刀拨拉着。 看到我的动作,驴子挤到我身边好奇地问:“山猫?你要做啥?” 我看看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喝雪狐汤?” 驴子嘿嘿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虽然来关中也有几年了,但是这吃生肉喝血水的习惯还是没养成,他们都饿红了眼,那雪狐肉刚下到锅里,血沫子还飘在上面就都盛出来喝了。我要这么吃会闹肚子的,还是多等一会儿,等肉熟了再吃不迟。” 我笑着拍拍驴子的肩膀,说:“你小子应该入乡随俗,饿了这么多天还能忍,只怕等不到肉熟连骨头渣子都捞不出来了,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吃吧。” 驴子苦笑着摇摇头,又问我:“那你为什么不去吃?” 我看看白茫茫的四周,随手捡起一块干净些的雪狐骨头藏进怀里,说:“这鬼天气如此恶劣,兄弟们跟着我吃尽了苦头,就让大伙儿吃饱吧,我还能忍几天。” 驴子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这个心思,心中不由得感动的难受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眸中竟闪着泪花,说:“山猫?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说打击士气的话,只能吸吸鼻子,装出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说:“你个猴崽子瞎想什么?放心吧,跟着山猫虽然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但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平白无故地丢掉性命,咱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我正和驴子说着话,猛地发现不远处有黑影闪过,仅看见几点幽绿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驴子人虽不大,但很机灵,他这时候也发现了这些绿光,疑惑的目光便投向我。 刚巧这时楞子让丑娃出来叫我们进去吃雪狐肉,还不等丑娃开口,我便对他打了个手势,丑娃顿时心领神会,低身又钻进帐篷里去了。 我对驴子点点头,抓紧手中的枪,猫着腰和驴子一左一右往前方包抄过去。 早就听说这华山有狼出没,一路上我们也曾遇到过几只,只是一般这些狼和狐狸等动物都在山下气候适宜的地方生存,轻易也不会来到海拔这么高的地方,更不会来到这连草都很少的苍龙岭上,除非是苍狼。 狼这种动物,不管是那个品种的狼,它们的本性都是嗜血成性,即使是再恶劣的环境,只要有血腥味儿,它们都能闻风而来。 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我们宰杀雪狐的血腥气息将它们引了来。 看来,今天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刚白捡了雪狐,现在又来了狼。这时候我的心里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有些兴奋,毕竟这么高的地方食物很少,这些狼简直就是山神送给我们的礼物。 只是狼和其他动物不一样,狼的报复性极强,擅长追踪。单只的狼往往都是老弱病残,或被狼王驱逐的流浪者,捕了吃也没什么大碍,但如果是狼群我们就得掂量掂量了。 不过,生活在深山附近的猎人们自然有一套狩苍狼的方法,其实这种方法说起来也很简单,生活在深山或者高原有狼出没的地方的人经常使用。 就像我国东北的猎人,专门打制一种两边开刃的尖刀用合了大麻的鲜血煨了冻干之后再煨一层鲜血,如此反反复复,尖刀的刀刃就会完全被血冰包裹住。等这层血冰冻到一定厚度,猎人们就会将刀倒立在冰面上,不多时刀就会紧紧地冻住。 那些嗜血的狼闻血而至,天生的嗜血本性让它们根本难以抵挡这种诱惑,便会用舌头去舔舐刀刃上的血冰。 那血冰有一定厚度,而且混有大麻,天气寒冷,狼的舌头会渐渐被麻痹,对疼痛的感知度降低。等将尖刀上的血迹全部舔舐干净后,锋利的刀刃就会割破狼的舌头,此时的狼都已红了眼,只管舔血,根本分不清这血是刀上的还是自己的,越舔越欢,一直到全身血液流尽而死,舌头都舍不得离开刀刃。 这样的方式狩猎这些嗜血的狼,不但没有丝毫危险,还能得到完整的狼皮,最重要的是不会散开大量的血腥味儿,招来狼群报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苍狼长期生活在冰雪间,生性狡猾多疑,嗅觉却比普通的狼更加敏锐。只要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儿都会追踪而来,但它们警惕性很高,常常围着尖刀转上几圈都不会轻易下口。 我也只听说过苍狼,却并未真正见过,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跟传说的一样总是独来独往。 之所以我们这般疏忽,宰杀了雪狐敢将豹皮、豹骨胡乱堆放也并非胡乱为之,和之前我们在雪地里转了一夜,除了遇见洋鬼子白捡了一只死透的雪狐外再也没见到活物有关。 我还未上山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这华山上的雪狐并不是一般的野兽,多少年来都被当地人视为神物,几乎是与山神一样被顶礼膜拜。 雪狐生活在雪峰之巅,喜欢猎捕雪地动物为食,只吃活物,不像苍狼连千年古尸都会吃,雪狐只吃血热未僵的东西,所以纯阳体热,犹如雪山中的一团火焰,传说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枯木逢春。 也许是物极必反,这雪狐还有一大嗜好,喜食凉性的药材,而这些凉性的药材都生长在山顶之上,所以往往雪狐出没的地方都能找到中药。 雪狐长年累月地服食雪莲,身上自然带着一股药香,能够轻易躲避追捕,这也是它在雪峰之巅活动却极少被各类猛禽、猛兽和猎人捕杀的原因。 到底雪狐有没有传说中的这么神乎其神我不知道,但我们在宰杀雪狐时,它身上的血腥味儿并不浓烈,倒是有股奇特的药香绵绵不绝,把血腥味儿都掩盖了。都是饿红了眼的粗人,便忽略了细微的血腥味儿是否会招来苍狼。 现在突然被这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包围,不但没有怯意,反倒激发了我们的战斗力,毕竟好多天没有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临时准备特制的尖刀捕狼也绝无可能,索性一次性杀他个痛快,也刚好试试新缴获的枪支。 只有一点让我疑惑不解,不是都说苍狼喜欢独来独往吗?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一群围攻我们?难道竟和这只雪狐有关? 来不及细想,我和驴子已经绕到了对方身后,出人意料的是隐在山壁间隙中的不是苍狼,而是人。 我们已经在西峰苍龙岭被困了好几天,视觉极度疲劳,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些身影异常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黑影们已经渐渐向帐篷包抄过去,我和驴子紧随其后。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丑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我身边,指着黑影低声问:“山猫?这些不是昨晚我们放掉的那些洋鬼子吗?” 我愣了愣,凝神望去,正巧一个人回头张望,满脸的络腮胡子看得清清楚楚,丑娃的牙咬得咯嘣咯嘣直响,我认出这就是咬掉丑娃半截衣袖的洋鬼子。当下心中好生疑惑,这些洋鬼子死里逃生,不赶紧离开,跑来偷袭我们干什么? 丑娃咬着牙说:“奶奶的,看来是想捡现成的。” 我没丑娃想得那么简单,这茫茫雪山里虽然捕猎不太容易,但一定还有其他动物。洋鬼子的枪支都被我们缴获了,连把刀都没给他们留下,他们就算快要饿死了也不应该笨到以卵击石,空手来偷袭全副武装的我们。 等了很久,这些洋鬼子并没有冲进帐篷死拼,倒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为首的洋鬼子不顾被发现的危险,竟走到那堆雪狐的骨头边翻看起来,那张被剥下的狐皮在他手中不断抖动,像要从毛皮里抖出什么东西。 第5章 奸细 这洋鬼子抖了半天也没从雪狐骨头堆里抖出其他东西,我正准备让手下人准备好,防止这些洋鬼子发动袭击之时,却看到刚才找东西的那个洋鬼子跪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而其他的洋鬼子闻声也摸到他身边跪在狐皮边哭,看他们那虔诚悲痛的模样绝对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们这一哭不打紧,只是洋鬼子们这一哭倒把我们这些埋伏在这里的人全都哭愣了,心里顿时觉得好像死的不是一只雪狐,而是他们的老祖宗。 我和丑娃面面相觑,尚未反应过来兄弟们已经从身后一拥而上,手起刀落,短短十几秒,这些哭泣的洋鬼子便被割断了脖子。 这种情况我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便已经发生了,我愣了几秒,顿时怒火冲天,冲上前怒喝道:“他妈的,谁下的命令?” 一路上,我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对待手下的这帮兄弟一直都是和颜悦色,这一通火,顿时吓得刚才动手的这帮小子一激灵,尤其是带头的楞子,黑着脸胆怯地望着我,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老大,是,是我。” 此时我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想要不想,劈头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怒道:“你他娘的真是不想活命了,死几个洋鬼子倒是小事,弄那么多血,你是想招来多少苍狼?” 楞子被我打急了眼,扑通一声跪下说:“山猫,我是看这些洋鬼子鬼鬼祟祟,在帐篷门口摆下阵势做法,怕他们来害我们,才叫弟兄们动手的。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啊!” 我顾不上他,忙叫兄弟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杀戮太重血流成河,很快就会引来狼群,一旦被狼盯上就麻烦了。 楞子这时候见我不再责怪,急匆匆地把半生不熟的雪狐肉尽数装进羊皮口袋,汤汁全部倒进水袋,熄了火收起帐篷转移。 急匆匆地赶了半日山路,直到确信身后没有苍狼跟追我才放下心来。让楞子重新找了个避风的位置扎好帐篷,架上锅继续煮肉。 楞子先前做了错事,这会好像将功补过一般,干活特别的卖力,而且还不说话,只是闷声不响地生火,而另外的那些弟兄们看楞子这样,觉得好笑,一个个的都围着锅调侃,早把洋鬼子袭击的事情忘到脚后跟去了。 对于这帮神经大条的家伙,我也没辙,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让我根本就没有放松警惕,主动背着枪围着帐篷四周巡逻。 丑娃讨好地跟在我身后,偷偷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狐的后腿肉递到我面前,说:“山猫,你还是先吃一点吧,我给你弄了块最好的肉。”那肉只是表面一层熟了,里面还在渗血,腥味儿不重,极是诱人。 但一只雪狐没多少肉,怎么够十个健壮的汉子吃?我吞了口吐沫,强压住心中的渴望,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自己先吃吧,我还不饿。” 丑娃馋得直吞口水,见我不吃,忍了半天才把肉重新揣进怀里说:“我也忍得住,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天,留着后面吃吧。” 我和丑娃正说着话,驴子悄悄摸了过来。我问他:“你怎么也不去吃肉?这雪狐可是好东西,生肉也不腥。” 驴子挪揄道:“我天生尿多,刚去方便了一下。”见丑娃走回了帐篷,驴子才凑过头来低声说:“山猫?楞子的举动反常,我们都可以看出来那些洋鬼子是想找什么东西,他为啥非说洋鬼子在摆阵做法?难道这些洋鬼子都是神棍?我看楞子一定是‘胡阎王’安插在我们中间的奸细。” 驴子的话虽然危言耸听,但并非毫无道理,楞子是本地人,对于这里的地形也最熟悉,连我都能想到血腥能招来苍狼,他岂能想不到? 我和驴子疑惑重重,帐篷里却传来了争吵声。我和驴子忙走过去,刚掀开帐帘就看见丑娃拉了枪栓指着大伙儿吼:“妈了个把子,你们太不仗义了,雪狐是山猫冒死从坑里弄上来的,现在肉还没熟,你们就吃完了,连口汤也不给留下,我非毙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不可。” 丑娃这话让大伙儿炸开了锅,哗啦啦数杆枪同时指上丑娃的脑袋,有人吼道:“别以为没人看见,你早偷了一块最好的肉,现在凭啥教训我们?要教训也是山猫说话,还轮不到你。” 我总算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冲上前将指着丑娃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喝道:“干啥?还反了你们?老老实实地吃个肉也要内讧,是不是都饿死了才好?” 弟兄们做错了事自知理亏,放下枪垂着头不说话,我拍拍丑娃的肩膀说:“算了,我们再去挖几只地鼠烤了吃吧!” 楞子自告奋勇地站起身要带我们去,我看看他,没有阻止,手下兄弟,只有楞子让我处处堤防。刚才驴子和丑娃都跟我在一起,只有楞子在帐篷里,奇怪的是大家都狼吞虎咽地抢肉吃,他却也没喝上一口汤。但现在的情况剑拔弩张,也不好多问,我点点头,便带着他们三人出发了。 楞子自知理亏,寻找地鼠时很是卖力。驴子和丑娃都有些瞧不起他,故意孤立他。我虽然觉得在这雪山里前途渺茫,但也不想助长楞子的气焰,所以对驴子和丑娃的行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楞子对西峰苍龙岭的地形比我们都要熟悉,也熟知地鼠的习性,只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在山脚下发现一个被雪虚掩着的洞口。 驴子和丑娃很兴奋,操起牛角刀便要开挖。岂料楞子不但不挖,反而往这个洞里填雪,填进去后还用刀柄夯实。 楞子的举动让我们都感到很奇怪,楞子笑着说:“得把这些出口都堵死了,否则,这些狡猾的东西就跑了。” 驴子和丑娃对楞子的话嗤之以鼻,并不买他的帐,我虽然奇怪,但也知道此时楞子不会滋事,便帮他堵出口。 楞子闷着头填雪,说:“山猫,你是好样的,但是这苍龙岭里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单靠勇气和好心能解决的,就说这地鼠吧,它其实和普通的田鼠也没什么区别,但生活在这华山之上,就沾了几分灵气。都说狡兔三穴,这地鼠也和兔子一样狡猾,它们的洞四通八达,有时候出口不止一两个,我们要是不把这些出口都堵住,别说吃鼠肉了,即便是根鼠毛都捞不着。” 我觉得楞子话里有话,便试探着问:“那把洞口都堵死了,怎么把雪地鼠挖出来?” 楞子笑了笑,说:“山猫,亏你是个聪明人,哪能都堵死,但凡是动物都是畜生,畜生就有畜生的毛病,地鼠也一样,它们虽然掘了这许多洞口,但太多自己也就搞混了,所以就会在自己经常出入的那个洞口留一点痕迹。” 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楞子,他得意地把我拽到另一处洞口,说:“你看这些小黑粒,都是鼠粪。地鼠出入都是凭着它们的气味儿认路,所以我们只要填了别的洞口,把住这一个,用羊皮口袋罩住洞口,朝里灌烟,它们自己就会钻进口袋里。” 驴子和丑娃听得稀罕,便按照楞子的办法将附近的洞口全部堵死,只留下距主洞口不远的一个,驴子找了块干牛粪点燃了丢进去,洞里空气不太通畅,牛粪受潮冒出浓烟,便顺着洞口倒灌进去,我和楞子这边的主洞口隐隐有白烟透出。 楞子忙拎了羊皮口袋罩在洞口,果然不多时,便有东西闷着头往羊皮口袋里钻。 驴子和丑娃接过羊皮口袋数了数,顿时乐开了花,这招真够狠,一口气将这窝鼠子鼠孙都活捉了,袋子里大大小小的居然有十几只地鼠,足够我们四人饱餐一顿了。 驴子和丑娃怕将这些地鼠带回去,兄弟们又会抢食,找了个背风处,三两下将地鼠剥皮去了内脏穿在牛角刀上,就地挖了坑点燃干牛粪烤起来。 我先前见驴子带了一大包干牛粪出来,便想到这小子有花花肠子,现在看他和丑娃的样子,知道是饿极了,也不阻拦。心里却想,早知道用这样的方法就能捕捉到地鼠,先前我们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去打猎?不遇上雪狐,也就不会招来洋鬼子夜袭,想到这里我叹口气,说:“楞子你要是早点使出这个办法,那些洋鬼子也不用死了。” 楞子听了我的话稍微一愣,突然他压低声音悄悄对我说:“山猫,你拿了他们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忙得正欢的驴子和丑娃,说:“他们不就只有那些枪吗?我们不缴了来,难道等着他们从背后偷袭我们?” 楞子看了我一阵,见我不像撒谎,摇着头说:“这就怪了,我看那些洋鬼子只顾着在雪狐皮骨中翻找,明知道我们的帐篷就在附近,还敢放声大哭,那不是找死吗?想来他们要找的东西非常重要,而且和雪狐有关。” 第6章 藏宝 楞子的话让我不由得一愣…… 脑海中如电光火石一般,好像明亮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坑里捡的那块破布,探手在怀里摸出来,丢给楞子说:“我把雪狐弄上来之后倒是在坑里捡了这块破布,看这脏兮兮的样子,只能留着给驴子擦屁股。” 驴子和丑娃见我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也放下手里烤得半熟的地鼠围了上来。 雪狐肉被手下饿红眼的兄弟们吃得一干二净,我只能带着驴子、丑娃和楞子一起出去挖雪地鼠充饥。楞子突然问我是不是拿了洋鬼子们什么东西,我想来想去,只有雪狐身下那块脏兮兮的破布,便掏出来给他们看。 楞子把破布慢慢展开,四颗脑袋凑在一起看起来。在雪坑里捡这块破布时光线不足,我只当这是受伤的洋鬼子和雪狐搏斗时,雪狐从他身上撕下来的衣物,也没仔细看。 现在借着火光却能看出这块布上画了很多东西,细细一瞧不由心惊,这块破布上绘制的很像是一副地图,这图很奇特,与平时的作战图不尽相同,在主要山脉、平原和湖泊处都留有明显的标识,但有一处半标注得特别复杂,画着很多房屋。之所以说是一处半,是因为有一处的上半部分没有了,而且这图上的文字都像蝌蚪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道绘制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看着这块破布上的图形膛目结舌时,一旁的驴子突然惊叫一声,说:“啊!我知道了,这是藏宝图!” 他这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不由地在驴子头上拍了一下,说:“你满脑子都是寻宝,我看也就是一块破布,谁知道是干什么的。” 驴子煞有其事地说:“我虽然不认识这些文字,但以前见过我爷爷手里有类似的东西。他们老一辈的摸金校尉都说关中历来都是埋皇上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大斗,里面肯定埋着大量的财宝,别说是皇陵,只要能咱们能找到一座古坟,几辈子都享用不尽。” 到这时候我才听明白驴子所谓的摸金校尉是干什么的,不由得脱口道:“我还以为你祖上是做大官的,搞了半天是专门掘人坟头,发死人财的,亏得你小子还津津乐道,这么阴损的事情是要遭报应的。” 驴子苦着脸说:“山猫你这话也说得忒难听了,你以为那些死了的王孙贵族都是好人?有多少无辜百姓被他们用来陪葬?咱们掘了他们的坟头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给他们积阴德的好事。” 我懒得理睬驴子胡说八道,看看楞子,问:“你在关中土生土长,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楞子紧着眉,目光紧锁在地图上,半天才哆嗦着嘴唇说:“这是一块羊皮地图,可惜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都被撕掉了,只剩中间这一小块,上面的文字刀砍斧凿一般,分明就是篆书,不对,篆书没有这么形象,这应该是更久远的象形文字。” 一旁的丑娃讥讽道:“既然是失传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就是象形文字?” 楞子语塞,瞪着我们脸涨得通红。我再看看上面曲里拐弯的文字,说:“你们别瞎说,我虽然不懂,但你们知不知道,古代关中的方言是正儿八经的官话,流传也最久远,而且这地方古物很多,想必愣在也见的多了,他既然说这是象形文字,那就应该不会错吧。” 我的这一番仗义支持,让楞子有点感激地看看我,说:“山猫,我虽然看不懂这些文字,但是对关中一代的建筑风格很熟悉,这图上标注的两个地方到处都是关中人特有的民居,好像还有马蹄的形状,我看这图不但像藏宝图,更像是那个古建筑的遗址和墓穴。” 驴子得意地看看我和丑娃,我示意楞子继续讲下去,楞子用手指了指图中的一串山脉,说:“这里画的应该就是华山,如果这幅地图是完整的,我们现在所处的西峰苍龙岭应该就在这一带,在上面就是千尺幢。” 我也看出来点门道,指着那片有房屋的建筑群,说:“按照你的说法,这里应该是周幽王墓。” 驴子接过我的话说:“那这撕掉的一半不就是秦始皇陵吗?” 话一说出口,我们四人都愣住了。秦始皇陵,这个神秘庄严的帝王陵在关中的时候他们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也听人说过。 我们在“胡阎王”手下当差时也曾听许多老兵谈论过,但大多都当成故事来听。驴子所说的那半块残留的建筑群在我们的记忆中只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据说当年项羽一把火烧了那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我们这些人也有走过那片地区的,就像楞子这个地地道道的关中人,可他描绘自己所见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成了老百姓的庄稼地,怎么也不像是这图中所描绘的样子,会如此的繁华。 丑娃激动地说:“奶奶的,难怪连山猫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原来这就是秦始皇的陵墓,可照楞子所说的那样,那里不应该是图中的样子?” 我脑子里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又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倘若这张图上绘制的真的是秦始皇陵的地形,那么这张图对于那些洋鬼子来说的确是无价之宝。 这样一想起来,洋鬼子们的表现就很容易理解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不假。凭着洋鬼子们不要命的阵势,不难推断出这张地图里蕴含着巨大的财富。 我们这些人虽说都是一条战壕里枪林弹雨闯过来的,但四处兵荒马乱,互相都不知道底细。这年头关中是天高皇帝远,只要不惹到“胡阎王”,杀人放火无论干什么都不算犯法,所以只要看见白花花的大洋,哪怕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都敢干,更别说听到宝藏了。 我看见驴子、丑娃和楞子眼睛里都流露出贪婪的目光,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如果能挖掘出秦始皇陵墓中的宝藏,也能逃回关内去寻找走失的老娘,何苦在这里为“胡阎王”卖命过这种舔刀口的日子? 知道大家都有这种想法,这张藏宝图就显得异常重要,拥有它仿佛拥有了控制整个世界的力量,但随时也可能丧命在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手下。 都说贪欲是控制人最好的法宝,掌握不好,贪欲可能会让我们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可如果把握住火候,贪欲便可以让我们这些乌合之众拧成一股绳。 此时我们都被秦始皇陵墓中的财宝烧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但所谓盗亦有道,就算大家都冲着挖宝去,那也得有个规矩。如果这时候知道我们将要走的是一条不归之路,估计我们四人谁也不会为了财宝去冒险。 不过此时此刻我能想到的是要收拢人心,不能让我们四个窝里斗,别看我是大家嘴里的“山猫”,但一到关键时候,这些亡命之徒只怕都会露出本性,所以我必须要确定他们都对我忠心耿耿,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于是,我试探地说:“咱们这次受命前来接应物资,不但没接上头,还迷了路。反正现在已经延误了军机,回去也是一死。我看不如大家反了,偷偷潜入秦始皇陵盗宝去。” 这话果然正中驴子和丑娃的下怀,当即点头道:“还是山猫说话最中听,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胡阎王’什么也没给我们还不把我们当人看,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他娘的,说不定真能挖出财宝来咱也过过吃香的喝辣的的日子。山猫,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我见他们兴高采烈,就像现在已经挖出了享用不尽的财宝一般,心知驴子和丑娃已经被我彻底收服。但楞子却不表态,只是盯着那张羊皮地图眉头紧锁。我沉住气,用手肘捅了楞子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楞子像是猛地被我惊醒,不知所措地问:“啥想法?” 驴子来气了,一把夺过羊皮地图收起来递给我说:“山猫,看这小子心术不正,估计跟咱不是一条心,你把这藏宝图收好了,别被他偷去。咱们虽说对关中没有他了解的多,但好歹也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大不了撇开他咱自己单干。” 第7章 离奇死亡 驴子对楞子一直有成见,便提议撇开楞子我们自己干,目光中已然露出杀气。 楞子被驴子一激紧张起来,谄媚地说:“山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我走神儿了,没听见你的话。不过只要是你山猫的一句话,哪怕是下油锅上刀山我也不含糊。” 我把羊皮地图揣回怀里,拍拍楞子的肩膀,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提议咱反了‘胡阎王’自己去秦始皇陵挖宝去。” “盗墓?”楞子倒抽一口凉气,说:“你是说准备去秦始皇陵盗墓?” 我见楞子的惊奇不像是装出来的,说:“你们不是都认定秦始皇陵有大量的财宝么?反正咱们现在都是待罪之身,与其窝窝囊囊的死,还不如挖了财宝轰轰烈烈地享福去。” 楞子一激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咳嗽两声掩饰道:“当然当然,是得去挖,不过这羊皮地图只有中间一块,其他部分不知道在哪儿,咱们怎么去挖?” 驴子讥讽楞子道:“有这一块就够了,只要找到秦始皇陵,咱们把里里外外好好搜一遍,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值钱的东西。” 我点点头说:“你刚才已经能根据这半块图推测出我们的位置,那我们要找这图中的秦始皇陵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楞子赶紧随声附和表明心迹,但我总觉得他有点言不由衷,对他便有些提防。 我们这些人不是专门盗墓的,没那么多讲究,对盗墓基本上一窍不通,但都是不怕死的纯爷们儿。我也不是做事莽撞的人,现如今我们已经走投无路,被“胡阎王”抓回去怎么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自己找条生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误打误撞真的既发横财又能逃离“胡阎王”的魔掌。 驴子听过不少他祖辈盗墓的经历,当下把盗墓过程中要注意的事项一一细数,我也没记住别的,只知道要胆大心细,不能见钱眼开,心想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有驴子在一边提醒着,应该也出不了大的差错。当下把自己的想法又仔细给驴子三人讲述一遍,这次楞子听得很认真,不时提点建议,理出了一条更清晰的思路。交代完毕,楞子又问:“山猫?咱们这九条性命就全交在你手里了,如果有人在这个过程中死于非命……” 我打断他说:“咱们一共十个人,原则上挖到宝藏大家平分。但如果有人在寻宝路上死亡,那么活着的人得负责将他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而且还要将他那份交给他的家人,这样大家互相也有个依靠。” 在我看来,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最怕有了钱财没命享受,我的提议打消了他们的顾虑,这样即便客死他乡也能魂归故里,用命换来的钱财也可以留给家人享用,我挠到了痒穴上他们岂有不依之理%3f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想法,到底灵不灵试了才知道,现在关键要乘热打铁,把楞子、驴子和丑娃和我绑在同一条船上。 见楞子等人已经动容,当下我便率先报了生辰八字,把家中亲人,不管失散的还是多年无音讯的,只要没亲眼看到死了的都一一细数,并把家乡详细地址告知。驴子三人也相继报出自家底细,四人均牢记在心。这才将烤得半熟的雪地鼠风卷残云,灭了火往营地走。 别看我们四人商量得挺好,但帐篷里的兄弟是不是听我的我心里依然没底,万一他们一哄而上要抢走藏宝图把我分尸,光凭驴子、丑娃和一个身份神秘的楞子恐怕无法抵挡。远远地看见烛光,我的脚步一停,想提醒他们一句。没想到楞子先开口了:“山猫,我左右衡量觉得这事既然就我们四个知道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先前丑娃给你偷了块肉他们都差点火拼,要是知道去挖宝,会不会自家先内讧啊?” 我愣了愣,看看驴子和丑娃,丑娃显然为刚才的事憋了一肚子气,说:“我看咱们走出苍龙岭之后就甩掉他们,反正‘胡阎王’迟早都要派人找咱们的,还不如让他们当靶子。” 我不动声色地说:“咱们先不要透底,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吧。”当即率先向帐篷走去。 快走到帐篷前一股奇怪的香味扑鼻而来,闻着竟有些昏昏欲睡。驴子吸吸鼻子说:“好香的味道,是不是在哪里闻到过?” 经驴子一提醒我也觉得这香味很熟悉,又闻了闻,突然想起来这是雪狐身上的味道。 丑娃显然也闻出了这味道,疑惑地说:“好像跟雪狐一个味儿,怎么剥皮和炖肉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香?” 楞子突然惊叫道:“有毒!” 我心说不好,赶紧让驴子等人用布蒙了口鼻,拉开枪栓将子弹顶上膛,猫着腰向帐篷包抄过去。 帐篷里没有一点声音,诡异的寂静,就好像没有一个活人。我觉得奇怪,难道吃饱喝足他们都睡着了?也不对,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睡着后的鼾声可以把天震出个窟窿。最让我奇怪的是帐篷外站岗的人都没有,这是违反常规的,即便再不把性命当回事,谁的脑袋都不是球可以随便拿来踢。当兵的人警惕性是本能,我们在苍龙岭里被困了这么多天,再艰难也不会忘记派人站岗。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六个留守的人丢下我们自己逃命去了。这解释虽然可笑,可现在的情况只能这么猜测。 丑娃已经放下枪抱怨道:“狗娘养的,吃饱喝足了就丢下我们跑了,幸亏我们出去的时候还带着枪,不然只有留在这大雪山里当冰雕了。” 我给驴子使了个眼色,驴子心领神会,出手如电,猛地掀开帐帘端着枪冲了进去,我和楞子随后进去。可是看清眼前的清醒时,我们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人抽了去,只剩下半口气。 被我们忌讳猜测的六个兄弟整齐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商量好了要一起睡觉似的。奇怪的是他们六个人都是脸朝下直挺挺地趴着的,而且他们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腐烂得很厉害,身上的羊皮大衣和腐烂的皮肉粘在一起,血糊糊的。最边上的一个整个后脑都腐烂了,凹陷下去,流出一地白花花的脑浆。 我们四个都看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我让楞子他们都用羊毛毡包住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六个人一一翻转过来。 转过来的六人比趴在那里的更加狰狞可怖,脸上的皮肉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张张白骨森森的脸。黑洞洞的十二只眼窝瞪着我们,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死法闻所未闻,如果说这流人临死前经历过痛苦挣扎不可能平平整整地趴在地上,可要说短短几个小时活生生的人就成了这样不会痛苦,打死我也不相信。 驴子吸吸鼻子,提醒我:“山猫?你发现没有,他们的身上不但没有腐烂的味道,连血腥味都没有,还散发着雪狐身上那种幽香。”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想起丑娃偷出来给我吃的雪狐肉,我突然问楞子:“他们是不是吃了雪狐肉才变成这样的?那头雪狐身上有毒?” 楞子被我问愣了,驴子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端起枪对准楞子说:“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在帐篷里的人除了你都抢着吃肉,那么大一只雪狐,即便是快要饿死的人也不可能一口全部吃完,为什么你不吃?不但没吃肉,连一口汤也没喝,你一定知道这雪狐有毒。” 丑娃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把怀里揣着的那块雪狐肉拿出来丢在死人堆里,仿佛一沾上这块肉,自己也要腐烂一般。我身上还藏有一块雪狐的骨头,鬼使神差地,我竟没有丢弃这块骨头,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身上还有此物。 【作者题外话】:新书发布,求喜欢的朋友记得收藏,谢谢大家 第8章 视若神灵 驴子是个急性子,话音未落,手中的枪就端起来想要毙了楞子。 楞子委屈地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过,雪狐是苍龙岭的神灵,山上的猎户遇见它都要顶礼膜拜,但也有不信邪的人捕猎到雪狐会偷食,据说吃完了倍增神力,不过谁也没见过,所以当时你们把雪狐抬回来吓了我一跳。我当时的确在帐篷里,但我是打算等你们进来后一起吃,没想到他们一拥而上就把整只雪狐瓜分了,我想劝也来不及,但这些人到底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和雪狐同时躺在坑里的洋鬼子,思忖片刻,让驴子放下枪,说:“会不会和那些洋鬼子有关?这雪狐性猛狂暴,捕猎他没那么容易,我当时在雪坑里就奇怪,雪狐都死透了,可是那洋鬼子虽然浑身是伤但却活着,难道那个洋鬼子比雪狐还厉害?” 驴子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肯定是洋鬼子们要取雪狐身上的藏宝图,所以投毒想杀死雪狐,可是那雪狐一下子没被毒死,受伤后掉进坑里去了,洋鬼子没办法,为了取藏宝图只能冒险下到雪坑里,没想到当时雪狐还没死透,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那个洋鬼子咬得半死,而雪狐一死,西峰苍龙岭的地气发生变化,便诱发了地火,在坑外面观望的洋鬼子躲闪不及,一个人当场被烧掉了脑袋,其他人也都烧得皮焦肉烂。他们想要离开,一来不忍放弃坑里的同伴,二来也舍不得雪狐身上的藏宝图。没想到刚好被打猎的咱们撞上,救了那些洋鬼子,但却顺走了他们的猎物,所以他们晚上才会去偷袭我们,就是想取回藏宝图,岂料天外有天,山猫早在无意间把藏宝图揣走了。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亏得山猫没有吃丑娃偷来的那块肉。” 说着驴子伸脚踢了踢那几具死尸,咬牙切齿道:“叫你们吃独食,穿肠肚烂了吧?这就是报应。幸亏驴爷我尿多,不然也和你们一起给雪狐陪葬了。” 那几具尸体被驴子一踢,其中一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突然从肩膀处断裂开来,扯破了身上支离破碎的衣服,顿时露出里面裸露的肌肤和骨肉。 我们先前只是把尸体都翻过来看了看,并没有解开衣服,现在才发现这具尸体的身上有数百个窟窿,大小不一,却没有血液流出,内脏和肠子从这些窟窿里淌出来挂在衣衫上,这些洞的边缘处并不光滑,像是被某种动物的牙齿撕咬过一般残留着斤斤绊绊的肉丝,白森森的骨头在洞下依稀可辨,直看得我们四人心惊肉跳。 先前只看头脸和这六人死时的状态,我们都推测他们是被毒死的,但窟窿的出现又与中毒死亡情形相悖。 不难看出这六个人趴成这种姿势并没有人胁迫,完全出于自愿。能导致六个活人都头脚都向着同样的方向,脸朝下整整齐齐趴在地上,双手垂立在身体两侧,没有任何挣扎地死去会是什么力量?当时又是怎样的情形? 看着眼前的六具尸体,电光火石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什么转瞬即逝,但又捕捉不到。 摇摇头,我摸了摸尸体身上的洞,问驴子:“你怎么看?” 驴子皱着眉说:“这死法很奇怪,要说是毒死的,身上怎么会烂这么多洞?看上去倒有点像是被尸虫啃咬的。” 随即又否定道:“好像也不对,这些人脸上的皮肉全没了,尸虫也没这么快的速度,而且没听说过尸虫还带香味儿的。” 丑娃插嘴说:“我也觉得不像中毒,要说这香味中有毒,我们也吸入了不少,到现在除了觉得舒服有点打瞌睡以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许就像驴子所说,洋鬼子设法让雪狐吃了什么迷药,而这六个人吃了雪狐肉后不知不觉就趴成了这样,然后在失去感觉的情况下被某些动物或昆虫咬死的,至于这些动物还是昆虫,应该是被这香味儿引来的。” 驴子摇头道:“说不通,尸虫只吃死尸,所以啃咬的伤口才不会出血。这些窟窿应该是他们死后才被啃咬出来的,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 听丑娃提起雪狐,我突然意识到这六具尸体的姿势和当时雪狐趴在坑里时一模一样,虽然人和雪狐没有什么联系,但这种相似的感觉却异常强烈。 驴子和丑娃见我不说话,都想努力说服对方,在一旁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其实不管是驴子还是丑娃说的,都和虫子有关,但这种说法根本不可能,不管是尸虫还是别的什么虫子,只要是虫子,要么喜欢干燥温暖的地方,要么活动在阴冷潮湿的环境。 而西峰苍龙岭中常年积雪,仅在山脚下能见到稀稀拉拉的几颗松柏,我们已经进入山上多日,虽然现在也是寒冬腊月,可跟这山上的冰天雪地想比,就差的太远了,我们现在就连撒泡尿都能快速冻成冰。估计除了我们,在这种环境下能够存活的只有大雪山特有的地鼠,不可能有虫子出没。 我甚至认为在这里如果人死了,根本不需要掩埋,直接立在山壁边上,过一夜就能和山壁融为整体,成为千百年都不会腐烂的冰洞木乃伊。 如此恶劣的环境,怎么可能有虫子神出鬼没?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脑子一热,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这六个人互相用手指抠掉对方身上的肉吃,一直到把头脸吃个干净才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等我们回来收尸? 这想法太疯狂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脑子里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估计说出来驴子他们会以为我吓疯了枪毙我。 短短几分钟,我的脑子里将可能的和不可能的情形全部列了出来,但依然找不到头绪。我隐隐感觉到有一张巨大的网正悬在我们头顶,随时都会撒开将我们网住。 楞子从回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见我发愣,突然凑上来吞吞吐吐地说:“山猫?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吃独食受到了神的惩罚,那些雪狐肉都化成厉鬼从他们身体里钻出来了……” 楞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驴子厉声打断:“放你娘的屁,什么雪狐变成厉鬼?老子稀奇古怪的事听多了,从来没听说雪狐能变成厉鬼的。你他娘的到底是大仙还是神棍?这种事情也想得出来。” 这话如果是从驴子嘴里说出来,我会哈哈一笑全不当回事,可现在这话从楞子嘴里说出来就全变了味儿。 楞子这人虽然名字叫楞子,其实一点也不楞,相反还非常的聪明,再说了,他也不像驴子总是装神弄鬼,他的冷静和少言寡语里隐藏着智慧,往往一语成真。 驴子估计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会惊慌失措地呵斥他。 我瞪着楞子,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认为有什么东西寄生在雪狐体内,这六个人先是吃了雪狐肉死亡后,那些寄生在雪狐体内的东西在他们身体里被孵化出来后咬穿他们的身体钻出来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止住话头将目光扫向驴子和丑娃。丑娃被我的推断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离尸体远一点,生怕从尸体里爬出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那自己也啃成死尸。 咬咬牙,我从腰间拔出牛角刀蹲在最近的一具尸体边。驴子反应很快,看见我的动作已经猜出我的意图,也从腰间拔出牛角刀蹲在我身边。我冲他点点头,两人一起动手将牛角刀刀尖顺着尸体胸口的窟窿插进去,搅动一下快速取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体里,这样做都会带出点痕迹,我想象着牛角刀拔出来时能看见有昆虫附着在上面,但又极度惧怕看见这样的情形。 牛角刀很快拔出来,我和驴子面面相觑,刀尖上干干净净,别说虫子,连血迹都没有,就好像这些人和他们从窟窿里流出来的肠子等物都是楞子做的。 我的腿肚子有些抽筋,和驴子同时后退几步,我猛地揪住楞子的衣领问道:“你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但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吃雪狐肉对吗?其实你心里是惧怕雪狐的。” 楞子愣了愣,苦笑道:“山猫就是山猫,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既然咱们准备同舟共济,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关中华阴这一带,尤其是华山附近的人,一直将山上的雪狐视为神灵,从来没有人敢吃雪狐的肉,我怎么敢吃神灵呢?” 我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松开手说:“既然大家准备一起去寻找秦始皇陵,就得同心协力,本来还可以存一丝侥幸,不去挖宝也能逃出虎口,但现在这六个人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再也没有退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9章 疑云密布 楞子等人都没有意见,我们尽量放轻动作,也不敢说话,仿佛那些威胁就潜伏在身边。很快,驴子和楞子就收拾好了装备,我和丑娃将能带走的枪支弹药和匕首全部背上,便一把火点燃了帐篷。 原本以为这么冷的天气帐篷很难点燃,没想到那帐篷经跟淋了灯油似的顷刻间便燃成一堆火球。我们都退到二十米开外,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惊魂未定地注视着熊熊大火。 帐篷很快便被灼穿,火光中六具尸体因为筋骨遇火收缩纷纷坐起互相扭成一团,远远望去像是活人在阿鼻地狱中备受煎熬般直叫人心惊肉跳。 我拍拍驴子的肩膀,说:“走吧!” 话音刚落,火堆中突然传来几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这声音如诉如泣,惨绝人寰,丑娃的脸色煞白,颤声问道:“山猫?这是什么声音?” 我也被这种既模糊又刺耳的鬼哭狼嚎惊得面无人色,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胡乱应付道:“大概是尸体遇火发出的响声吧!” 驴子却不合时宜地嘟囔道:“尸体遇火的响声绝对不会像人哭泣一样,这分明就是鬼哭……”他下面的话没说完,我们也假装没听见,匆忙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谁也顾不上再提原先拟定好的去秦始皇陵寻宝的雄伟计划,我们四人都憋着一口气,共同的目标变成了离开这片神秘莫测的苍龙岭。 在这里最大的危险并不是遇见雪狐、苍狼这一类的猛兽,也不是遇见神乎其神的地火,而是山川断裂滑坡和雪崩。 先前我们十个人在山里转来转去就不敢开枪,现在也一样,对于我们来说,手里装备精良的枪支还不如牛角刀和匕首来的更实用。 一连数日,我们都在暴风雪中前行。好在楞子对挖地鼠很有经验,驴子又懂一些阴阳风水,渐渐地,视野里的山势越来越平坦,偶尔还能在积雪不算太厚的地方看见裸露出来的点点山脊。 我知道我们快要走出苍龙岭了,求生的**开始变得空前强烈,疲劳和饥饿阵阵袭来,警惕性却逐渐放松,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我们谁也没想到巨大的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正午时分,我下令休息,楞子在附近挖了几只地鼠,驴子和丑娃连皮都来不及剥掉,便匆匆烤上了。楞子讨好地蹭到我身边说:“山猫?看这山石,最晚明天我们就能走出苍龙岭了,今晚能不能不挖雪窝子,找个避风的地方把羊毛毡子用枪杆支起来凑合一夜?” 正在烤鼠肉的驴子和丑娃眼睛一亮,都抬起头来看着我。 当时怕帐篷里带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把帐篷烧了,所以晚上我们只能挖雪窝子过夜。这雪窝子并不好挖,上面只有几公分的雪层,下面都是厚厚的冰,我们现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山上,缺氧严重,每挖下去一点,都要耗费极大的体力。 最关键的是这雪窝子晚上住起来提心吊胆,挖的挖得太深,晚上的暴风雪会把我们活埋,挖得太浅,又怕给苍狼等野兽打牙祭,所以每隔一至两个小时我们就要起来把雪窝子里的积雪清理出去。 这样来回折腾,整个晚上都在迷迷糊糊的挖坑中度过,实在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现在快要走出雪山了,饥饿和疲劳让我们一躺下去就再也不想站起来,大伙儿都想睡个好觉。 驴子这名字真是人如其名,身体的跟头牛般壮实,此时勉强能撑住。 而楞子长年累月地生活在关中,对这里的地形跟气候也早已经习惯了,可就这样脸上也全是倦容。 我们四人中只有丑娃最瘦弱,身体素质也相应地比我们差。看看四周的地形,再看看丑娃渴望的眼神,我不由地点点头,说:“那好吧,今晚我们就不挖雪窝子了,不过警惕性不能放松,晚上我们分成两组值夜。” 见众人都不反对,我继续说:“上半夜我和丑娃值,下半夜驴子和楞子来值。” 驴子厌恶地瞪了一眼楞子,丑娃看着我喉结滚动两下,但两人都没有说话,我便挥手要他们分头准备。 这样安排自有我的用意,楞子跟我们貌合神离,我一直认为他是潜在的危险不得不防,虽然我和驴子都能挟制住他,但让丑娃和驴子一起值夜,以驴子的脾气绝不会让丑娃占一点便宜。 而且驴子疲劳过度,不适合值上半夜,让他养足精神之后在下半夜监视楞子应该是最好的安排。 我本意是好心想给丑娃开小灶,没想到这样的安排却让我们四人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天寒地冻,天黑的很快,吃完烤鼠肉我就让楞子和驴子钻进羊毛毡搭起的简易帐篷里睡觉。俩人都累惨了,没多久便传出震天的呼噜声。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更何况我们身处险地,我心里实在是放不下来,想了一阵子,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把头伸进羊毛毡大喊了两声“楞子”,楞子只是下意识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我暗骂道:“操你大爷,睡得跟猪一样,要是真有苍狼来了,怕也指望不上你们。”想归想,楞子睡着了,我的心也放下来了。 一回头,正看见丑娃愁眉苦脸地用牛角刀小心翼翼地拢住干牛粪。夜里不比白天,火苗一旦熄灭,随时都会面临危险。真没有想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偷奸耍滑,关键时候警惕性还挺高。看我转头打量他,丑娃咧嘴笑笑,叹道:“驴子这小子真有福气。” 我笑着抽出一块羊毛毡丢给丑娃,说:“把自己裹严实点,虽然躺在火堆边上睡觉,也有可能会把你冻成冰棍。” 丑娃人虽瘦弱,却很机灵,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傻笑着抓抓脑袋说:“还是山猫最疼我。” 我说:“别扯这些闲经吊蛋的话了,等他们醒过来我想给你行方便都不成了,赶紧抓紧时间睡吧。” 丑娃爽快地答应了,麻利地把自己裹进羊毛毡内,连头都蒙住,也不看周围,倒头便睡。 我见羊毛毡的一角搭在火堆上了,上去用雪把冒烟的地方搓了几把,把丑娃往外拖了拖,用脚轻踹一下,自言自语道:“猴崽子,刚还赞你,现在就原形毕露了。”说罢不再理他,自顾坐在火堆边从怀中取出羊皮地图细细察看。 我们四人初见羊皮地图时眼里只瞧见秦始皇陵,对图中其他地方只是一扫而过,现在仔细观察这张图里描绘的地形,我竟惊出一身冷汗。 这块羊皮地图虽然只有半截,但却不难看出大致走向,在这张图上,秦始皇陵和周幽王墓首尾相连,但却绕了无数的弯路,有很多箭头代表这这些弯路的行走方向,如果以秦始皇陵和周幽王墓做为目标,完全可以到达周幽王的墓葬取出财宝后,直接沿着山脉徒步几十公里进入秦始皇陵。 只是图上所绘地形为什么都是山路,按照楞子之前介绍的情况,周幽王的墓穴距离秦始皇陵也就四十公里,而且路较为平坦,走起来应该方便很多。 可图上的这些山路,弯路很多,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这些弯路绝大部分都凶险异常,很难理解这图为什么要这样绘制。 我们目前尚未走出西峰苍龙岭,如果这张图是完整的,那么我们要去秦始皇陵就和这张羊皮地图的方向完全相反,也就是说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跳过了秦始皇陵和周幽王墓走进了羊皮地图的下一站,我实在不明白还有什么能够让人放弃秦始皇陵和周幽王墓巨大财富的诱惑跑到华山西峰苍龙岭来挨冻受饿。 第10章 红毛野人 面对这样的寻宝路线我进退两难,是该逆着这张羊皮地图的路线走先进入距离西峰苍龙岭较近的周幽王墓再去秦始皇陵挖宝,还是留在西峰苍龙岭内继续寻找下半截羊皮地图直接到达终点站? 这块羊皮地图磨损得虽然厉害,但行路线方向却与我们此次执行的走向任务完全相同,都是由关中东部翻越华山山脉去关中西部。 在茫茫大山上哪怕有一条狭窄的小道,都是成千上万人历经几百年走出来的,可是羊皮地图上特别标注的地方我们这一路上都没有踏足过。 这种情况合理的解释是这张羊皮地图绘制的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或者在千百年前这条道路便被废弃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一点能够肯定,这张图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或者比秦始皇陵更大的宝藏。 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那些洋鬼子舍弃是个人都能找到的秦始皇陵,为什么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受罪的原因。 可是让洋鬼子们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除了宝藏还有什么?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难道“胡阎王”派我们前往千尺幢接应的东西就是这张图中隐藏的秘密? 我被自己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这说不通,秦始皇陵和千尺幢之间相隔数千里,千尺幢海拔太高人烟稀少,只有山下附近的华阴人才会居住在那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华阴和秦始皇陵究竟有任何牵连? 我的视线胶着在羊皮地图上,想在上面在窥探出些许端倪,一时间竟看得出神了。 冷不丁从头顶上滴下几滴液体,刚好落在羊皮地图上,这才让我稍稍的分了神。我嘟囔道:“什么鬼天气?进来半个多月了,天天都是暴风雪,今晚怎么下起雨来了?”边说边用衣袖去擦地图上的液体,一擦竟发现这东西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腥臭。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头凑上去想看清楚,头顶又落下来一串液体,不偏不倚刚巧落在我探出的脸上。浓郁的腥臭直刺鼻腔,熏得我几乎要晕过去,伸手抹了把脸顺势向上望去,我差点跳起来。 头顶不到二十公分处是一张巨大的人脸,这张脸其丑无比,毛烘烘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拳头大的双眼暴突在外,目光疯狂嗜血,就像有人用绳子勒住了它的脖子,又像饿极濒死的人突然看见了食物恨不得连自己的肉都想啃食一般。 这怪物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抬头瞪着它,也直愣愣地瞪着我,要不是嘴角不断有粘液流出来,我几乎要认为它是一具雪雕。 愣了几秒钟,我的手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枪,怪物见我有动作,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对着我的头脸咬了下来。 我只看见两排寒光闪闪的尖牙,眼前一花,便被腥臭的粘液彻底蒙住了视线。好在枪被我端起来,顾不了其他,我举枪便打,身体在同一时间已向旁边滚去。 用衣袖抹掉眼睛上的粘液时,我只看见驴子和楞子的身影一闪而过。我跳起身便追,嘴里喊道:“丑娃,你驻守营地,做好警戒。” 我已经跑出去二十多米,却没听到丑娃回答,隐隐感到不对,忙调头跑回来,看清楚之后,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火堆旁哪里还有人,连同包裹丑娃的那块羊毛毡都不翼而飞,地上有大片的血迹一路向远处延伸出去,驴子和楞子的脚印就追随着血迹而去。显然刚才我用枪打伤了怪物,它受惊之后随手掳了丑娃。 做为班长的我竟如此大意,竟连有怪物悄悄来到我身后都没有察觉,倘若不是那怪物流出口水惊扰了我,只怕我现在已经在它的独自里做梦了。 懊恼和愧疚烧得我双眼通红,无论要花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找到丑娃。 刚站起身,驴子就跑回来了,他跑得太猛,嘴唇因缺氧发紫,弯下腰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给我打手势。 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问道:“追上没有?” 驴子摇摇头,我松开他拔腿便走,驴子死死抱住我,终于从嗓子里憋出两个字:“危险。” 我吼道:“丑娃被掳走了,你要是敢拦我,我就毙了你。” 身后突然传来楞子的声音:“别追了,丑娃回不来了,掳走他的是野人。” 红毛野人?我愣住了,楞子走到我身边喘着粗气说:“在西峰苍龙岭遇到红毛野人只有死路一条。” 我额上的筋都在跳,劈头说道:“扯什么**蛋,这西峰苍龙岭虽然险峻异常,但谁在这里遇见过什么红毛野人?那都是说书先生骗人杜撰出来的鬼把戏吧。” 楞子说的红毛野人我听说过,那是一种动物,体型高大凶猛异常,体型跟人类无异,但平时和猴子一样都是四肢着地,只有在捕捉了猎物运回洞里时才会直立起来用双脚走路奔跑,所以才被成为红毛野人,传说这种动物只居住在雪峰之巅,无论飞禽走兽都是它们的食物,但却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些仅仅是传说,我也从来都不相信。 楞子见我不信,叹了口气求救似的望向驴子。驴子已经缓过劲来,双手依然抱紧我,说:“山猫,那东西是不是红毛野人我没看清楚,但它比我们大了三四倍,虽然被你打伤了速度减慢不少,但还是跑得飞快,以我们的体力,想在这么高的海拔追上他是不可能的。刚才我们追过去一路上都是血,我想丑娃可能已经遇害了。” 我死死盯住楞子看了半天,才问道:“你为什么提议不睡地窝子?” 楞子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冷静下来话锋一转,又问:“你怎么知道掳走丑娃的东西是红毛野人?” 楞子皱眉指指地上的脚印说:“你们看看这些脚印,是人的吗?” 我刚才猛地发现丑娃失踪怒火中烧,虽然也发现地上有脚印和血迹,却没有细看,现在蹲下身仔细看却倒吸一口凉气。这些脚印比正常人的脚印足足大出两三倍,在松软的雪地上却不是很清晰,虽然和人一样有五个明显的脚趾印,但脚心处却有海碗般大小一块凹陷,像极了猫脚掌上的肉垫。我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东西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我们,如果不是它身上的腥臭,只怕我们死了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楞子见我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相信,便继续说:“如果不是你开枪打伤了它,我们根本不可能看清它的身影。听见枪声我和驴子同时扑出来,只看见一个棕红色的巨大身影弯腰在地上拾东西,一眨眼它就跑出去几十米,追赶的途中我才意识到那一刻只有你躺在火堆边并没有丑娃。” 说到这里,楞子看了看驴子,驴子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楞子跑得比我快,但他也追不上红毛野人。 见我还在观察脚印,楞子也蹲下来说:“红毛野人很狡猾,脚掌上都有厚厚的肉垫,想要追踪它们比登天还难。” 我听他言外之意是要放弃丑娃,不由冷哼道:“可是现在它被我打伤了,一路上都是血迹,我们沿途追踪上去,迟早都会找到它的老窝,到时候直接连窝端掉就行了。” 别看我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明白,如果真找到红毛野人的老窝,那时候的情况是否受我们控制还未可知,如果红毛野人也是群居的,只怕我们是肉包子打狗。 楞子被我呛得十分尴尬,岔开话题说:“奇怪了,听老一辈说,红毛野人都居住在雪峰之巅,就算捕猎也是在雪山深处活动,怎么可能跑到西峰苍龙岭的边缘地带来?” 驴子大大咧咧地接嘴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冰天雪地的,红毛野人肯定缺吃少食,也许早些天就盯上我们了,一直没机会下手,今晚见我们有所松懈就现身了,却不料被山猫打了个措手不及落荒而逃。” 说到这,驴子佩服地看着我说:“山猫就是山猫,居然未卜先知提前准备了枪。” 其实,我备枪纯属巧合,这半个多月我们一直怕开枪引起雪崩,所以子弹从不上膛,昨晚看见四周地势平坦,发生雪崩的可能性极小,大家又没挖地窝子,枪支和羊毛毡子都搭帐篷了,只剩下一把旧枪没地方放,我随手取来放在身边,鬼使神差地把子弹上了膛,就因为这样才救了自己一条命。 第11章 诱饵 驴子的话只能当做调侃,但楞子提出的疑问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现在不管这怪物是不是红毛野人,它千真万确受伤了,这就意味着营救丑娃多了几分把握,只要有一分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论对楞子有多少忌讳,现在我都希望他和驴子能活着走出去。整理好东西,我扛起枪虽他俩说:“你们俩在这里等我,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离开苍龙岭自己逃命去吧!” 驴子大吃一惊,拦腰抱住我劝道:“山猫,去不得,传说红毛野人生性凶残,特别喜欢吃活物,但却没有雪狐那么挑食,没有活物僵尸腐肉它们也会吃,丑娃既然营救落在它手里必定凶多吉少,你这样单枪匹马闯进去那不是送死吗?” 楞子也焦急地劝我:“驴子说的对,红毛野人受伤后会变得更加凶残,狂怒之下随手就能把成年苍狼撕成两半,你如果和它相遇,雪山深处又不能开枪,不但救不了丑娃,恐怕连自己……”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呼道:“山猫?难道你是准备找到红毛野人和它同归于尽吗?” 我见楞子已猜出我的意图,就不再隐瞒,“丑娃被掳完全是我失职造成的,你们都是我带的兵,就算和那六个兄弟一样惨死也必须见到尸首,现在丑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怎么能弃他而去,找到红毛野人后我会见机行事的,如果丑娃确实不在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驴子和楞子听完我的话急红了眼,哪里肯撒手,我只能哄骗道:“你们放心吧,红毛野人也不是刀枪不入,我一开枪就伤了它,而且它受伤后不但没有狂怒大开杀戒,反而转身就逃,说明那些传说都不是真的,我这人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见他俩还不松手,我怒道:“如果你们非要阻拦就在这里开枪打死我吧!” 驴子依然死抱着我不放,楞子却说:“那我和你一起去,驴子,你自己先走吧!” 我没想到楞子会这么说,对以前自己的做法有点后悔。楞子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笑道:“你说得对,我们四个既然绑在同一条船上,就不能随便丢下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只能找回丑娃的一根骨头,咱们也要让他入土为安。” 驴子叹了口气,一咬牙说:“那好吧!要活一起活,要死死一块,咱么一起救人去吧。” 我虽然不想让他俩跟我去冒险,但三个人的力量显然打过我一个人,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愿认命受死,便点头答应了。 也算是老天开眼,今晚破天荒地没有风雪,地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清晰可辨,追踪起来并不难。随着红毛野人身上特有的腥臊味儿和血腥味儿的渐渐浓重,我们大喜,看来红毛野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很快我们就能找到丑娃了。 可是追踪了两天之后,我们就乐观不起来了,因为地上的血迹竟减少了,这意味着红毛野人的伤口在愈合,如果红毛野人要恢复体力,一定会先吃掉丑娃,等它的体力恢复后,就不是我们追踪它,而会变成它捕食我们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加快了脚步,只有在饿极了时会停下来挖地鼠吃,我们几乎没有休息。算起来我们追踪的路程已经超出了当初逃出来的路,但除了地上时有时无的血迹和延伸向远处的大脚印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隐隐觉得不安,这红毛野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我们快它也快,我们慢它也慢,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追不上它。好在没有看见丑娃的衣物和肢体碎片,所以心还暂时吞在肚里。 驴子偶尔会说几句丑娃已经被红毛野人吃掉了的丧气话,都被我愤怒的目光堵了回去。 追到第五天,楞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山猫?红毛野人出现的时候你正在干啥?” 我回忆一下,说:“当时我正在察看羊皮地图。”接着又把那晚发生的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驴子听完后讥讽道:“你不会觉得这红毛野人也和洋毛子一样在打藏宝图的主意吧?” 楞子摇头道:“红毛野人当然不会对羊皮地图感兴趣,它感兴趣的应该是我们这些活人,不过它的行为很奇怪,按道理来说,不管是体型还是速度,红毛野人都超出山猫很多倍,但它却选择从身后偷袭,真让人费解。” 我还没开口,驴子又说:“那有什么奇怪的,野兽捕食的时候都喜欢偷袭,这红毛野人也是野兽,有这样的习性也是正常的。” 楞子再次摇头说:“不对,红毛野人是野兽,也很狡猾,但它毕竟不是人,它如果一直跟踪着我们,应该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况且那晚只有山猫一人醒着,它一口就能叼了山猫离开。它那种反应倒很像是既喜欢又害怕。” 楞子突然扭头看我,问道:“山猫?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除了衣物和枪支,我身上有的楞子和驴子身上都有,如果非要说我身上多出来了什么,就只有那块雪狐的骨头,难道这一切都和这块骨头有关? 留了个心眼儿,我并未承认,只摇头说:“只比你们多那块羊皮地图。” 驴子早就被楞子问得不耐烦,怒道:“你瞎扯什么鸟蛋?我们俩也和山猫在一起,难道说我们身上也有什么东西让红毛野人害怕?不然它直接咬死我们留下山猫一个不就行了。” 驴子的话虽然蛮不讲理,但颇有道理,楞子也猜不出其中奥妙,只能悻悻作罢。 可是这么下去的确不是办法,这红毛野人如果和我们在西峰苍龙岭里玩猫捉老鼠,我们迟早被它玩儿死。当下三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我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摸不到,对于红毛野人,除了那些传说,我一无所知,但楞子似乎对红毛野人十分了解,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楞子,我不管你什么来历,但你对西峰苍龙岭和红毛野人比我和驴子知道的多,你告诉我们,该怎样才能找到红毛野人?” 楞子脸上没有惊异,意外地咧了咧嘴,说:“不愧是山猫,既然你问起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你做诱饵把红毛野人引出来。” 我还没表态,驴子便从腰间拔出了牛角刀,恶狠狠地对着楞子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打着救丑娃的幌子,实际上是想谋害山猫。我看那狗屁红毛野人八成是你的同党,你们的目的就是害死我们,夺了羊皮地图自己发财。老子告诉你,想要谋害山猫,首先得看你驴爷答应不答应。” 驴子的话纯属胡说八道,但却很有意味。楞子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伸手便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俩,见楞子最终把手放下来唇角带着一丝嘲讽,就知道驴子的话不足为信,驴子却不自知,得意地说:“被你驴爷说中了吧,我看你还是乘早说出丑娃的下落,我和山猫还能饶你一命。” 楞子不接话,只是把目光投向我。我说:“驴子,把刀收起来,丑娃不是楞子害的,那的确是红毛野人,我看楞子的办法可以试试。” 听我这么说,不止是驴子,连楞子都吃了一惊。我不理二人的惊诧,问道:“楞子,说吧,要我怎么做?” 楞子也收了心神,仔细想了想说:“用你的血把红毛野人引出来。” “胡扯!”驴子说:“在雪山里弄出血腥会有什么结果你比我们都要清楚,万一没引来红毛野人引来狼群怎么办?” 第12章 野人大战 驴子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众兄弟中就数他和我最亲近,当场就要杀了楞子泄愤。 楞子的这个办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确实不能算好办法,不过经历了这几天的出生入死,我对楞子的戒心逐渐在消除,便劝住驴子冲楞子点点头说:“好,我就相信你,把这条命交给你了。” 楞子咬咬牙说:“你放心!”当下我们三人便忙乎开来。 楞子的办法类似于守株待兔,我们先用积雪垒出一堵雪墙,在雪墙上开出两个窟窿,驴子和楞子埋伏在窟窿后面,我就如老僧坐定般划破手腕在雪墙前干等。 这办法不但冒险,还很笨,要是如驴子所说红毛野人没引来却引来了苍狼或者其他野兽,那不止是我,就是驴子和楞子恐怕也难以脱身。即便不会引来野兽,如果红毛野人异常狡猾不肯轻易上钩,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流血身亡。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把楞子的话当成至理名言,期盼掳走丑娃的红毛野人真的对我的血分外感兴趣。 一路追踪过来,我心里惦记丑娃的安危脚步不停也没感到冷,可一旦坐着不动,寒冷和饥饿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可能是失血过多或者是人冷易乏,我晕晕乎乎的只想睡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驴子大喊一声:“山猫,快跑!” 我倏地睁开眼睛,却正看见一张扭曲的大脸向我贴过来,距离我的鼻尖不足二十公分。这一惊非同小可,估计在雪山深处楞子和驴子不敢开枪,所以红毛野人走得这么近了他们也没发出信号。我本来想侧身滚向一边,却因为坐得久了身体僵硬,竟直接向红毛野人迎头扑了上去。 心中大骇“我命休矣”,手却下意识地从腰间摸出牛角刀紧握在胸前。 这红毛野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潜到我身边的,见我猛地醒过来也吃惊不小,但血腥味刺激得它狂性大发,丝毫不见停留便顺势向我扑将下来。 也是我命不该绝,这红毛野人与我面对面对扑,原本以我的身形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要红毛野人压下来,我顷刻间就会变成一滩肉泥。却突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平白无故地红毛野人身后又多出来一个巨影,我还没看清楚,那东西便伸出双手牢牢地掐住了红毛野人的脖子。红毛野人眼见我就要变成它的口中之物哪肯轻易放弃,可是身后那东西力大无穷,扑向我的红毛野人硬生生地被它拽住,巨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往后栽倒下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红毛野人扑我就演变成了我刺杀红毛野人,我都没分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扑”地一声,腥臭的血液溅了我满脸,刚想伸手用衣袖抹把脸,冷不丁脸上却被一条柔润滑腻的东西扫了一下,那东西速度很快,黏糊糊还带着温热,我依稀觉得这感觉和气味儿很是熟悉,不由抬眼一瞧,这一看却把七魂吓掉了六魂半。头顶上又是一张红毛野人的脸,可能是我脸上的鲜血刺激了它的贪恋,此时,它顾不上刚被拖倒在地的红毛野人,竟伸出粗大猩红的舌头对着我兜头舔下来,就跟一条活毛巾似的不停在我脸上洗刷,好在红毛野人的舌头不像熊那般生满倒刺,否则这么被它添上几口,只怕我的脑袋现在都被舔没了。 我的牛角刀捅下去极深,直没刀柄,一时间难以拔出,被红毛野人的大舌头舔得我东倒西歪,为了保持平衡,我用双手紧紧握住刀柄不敢松开。 红毛野人越舔越欢,我脸上的血迹很快就被它舔舐干净,它再也舔不到血腥,舌下不由地加大了力度,这可不像刚才,每舔一下都像用鞭子在脸上狠狠抽过般疼痛。 我心想这么舔下去迟早把脑袋舔掉了,驴子和楞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说好了用我做饵,他们在后方支援,现在我就要英勇就义了,他俩却连影子也看不到,不由地急火攻心脱口大骂:“操你祖宗的驴子,老子这诱饵就要变饲料了,你他娘的跑哪撒尿去了?” 头顶上的红毛野人舔得兴起,没想到我突然骂开了口,竟愣了一下停住了舌头。如果它此时双手对我拍下来,我哪里还有机会躲过,但这红毛野人毕竟是畜生,没有人那么多心思,先前掐住扑我的红毛野人脖子,至今都忘记了撒手,那只红毛野人倒地的重量极大,把它的双腿压住,它贪恋我脸上的血迹,竟也不急着抽回手脚,只顾着舔我的脸。 我这一声吼把这只红毛野人吼愣了,却刚好给了另一只红毛野人机会,它虽然被我一刀插在肚子上,但凶残丝毫不减,此时借机转过头对准上面红毛野人裸露出的脖子便咬。这一口咬得又深又狠,血液像洪水般“汩汩”往外冒,那红毛野人不顾肚子上的伤竟“咕咚咕咚”大口饮起同类的血来。 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红毛野人也太残暴了,不但吃人,连同类也吃,简直就是吸血鬼。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先前还热血沸腾地要救丑娃,这时只想着离它们越远越好。牛角刀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十几米远才敢回头。 两只红毛野人瞬间便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的积雪被它们纷纷扬起,只看见白雾里乱糟糟的,耳边全是动人心魄的嘶吼声。 我的潜意识是撒开脚丫逃命,可是冷静下来却想起雪墙后的驴子和楞子一直没有露面。红毛野人扑我只发生在一瞬间,我当时只听见驴子的喊声,之后便再没听见丝毫动静,心想莫不是他俩都已惨遭毒手成了红毛野人肚子里的杂碎,要么就是楞子临时反水,把驴子给害了?总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来不及揣摩,我又奔了回来。两只红毛野人打得难解难分,刚才事发突然我虽然没看仔细,但也看出来这两只红毛野人都不是掳走丑娃的那只,心里一连骂了几声“操你祖宗的”,真是夜路撞见鬼,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红毛野人倒是引来了,还引来了俩,但偏偏都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此时也顾不上这两只受伤的红毛野人,赶紧绕到雪墙后。 看清雪墙后的情形我的头皮都要炸裂开来了,难怪驴子只喊了一嗓子便没了声,感情是这么个情形。 驴子的整个身体都被一只高大的红毛野人用屁股挤压在雪墙上,那雪墙经过一夜冰冻,比金刚石还要坚硬,也亏得驴子是条血气方刚的汉子,硬是拼足最后一口气用双臂死撑着紧紧抵住雪墙,把脸贴在窟窿上,这才没有当场把五脏六腑从屁眼儿里挤出来。 楞子也没闲着,被红毛野人一只大手牢牢卡住脖子,依然拼了死力气用牛角刀一下下往红毛野人的手臂上扎。 可这红毛野人仿佛不知疼痛似的,就像猫捉老鼠,玩一般戏谑地瞪着楞子,并没有吓死力气把楞子捏死。 我很奇怪这样的情形是怎么造成的,凭着楞子和驴子的身手不可能轻易被制服,现在怎么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过也许正是楞子分散了红毛野人的一部分注意力,驴子才没被红毛野人直接用屁股压死。 想那红毛野人的身高,要掐死楞子简直是小菜一碟,它干嘛要弯腰屈膝费这么大劲掐住楞子的脖子,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 正想着这红毛野人干吗不两只手同时上,猛地看见红毛野人的脚上都是血,脚旁还隐隐露出一双手,那双手正紧紧握着一把牛角刀的刀柄,牛角刀已经完全没入了红毛野人的脚背。 我脑子“轰”地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这才是掳走丑娃的那只红毛野人。 丑娃没死,他还被羊毛毡裹着,只是被红毛野人倒提着,这红毛野人被驴子和楞子缠得无法抽身,丑娃也甚是机灵,居然在羊毛毡内想办法抽出了牛角刀将红毛野人的脚钉在了地上。 难怪红毛野人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原来它不是在戏耍驴子和楞子,而是苦于无法脱身,又不甘心丢掉到嘴的肥肉,致使双方都陷入了僵局。 此时我若冒冒失失上前相助,不但于事无补,红毛野人狂怒下,僵局很有可能会被打破,驴子和楞子转眼间就会变成两具死尸。 第13章 死里逃生 我急于解救他们,但我的牛角刀还在那只红毛野人身上,现在手里除了一杆烧火棍般的长枪什么武器也没有,慌乱中伸手在怀里胡乱摸了摸,竟摸到了那根雪狐骨头。 当时随手拾起一根雪狐骨把玩,没发现它是一根后腿骨,也正因这根腿骨从中间折断后变得短小便于携带,我才一直将它藏在怀中。 雪狐的后腿刚劲有力,腿上的骨骼也比身体其他部位的更加坚硬,这根腿骨从接口处斩断,顶端如利刃般尖锐。 看着雪狐骨,我忽然心生一计,形势紧急,成败在此一举,当日我们四人曾发誓同生共死,如果这一击能中也算是我们的造化,如果不成,那四人死在一块倒也值了。 想到这里我又悄悄潜回两只红毛野人厮打处,这两只红毛野人斗得惊心动魄,好在没有在打斗中撞上雪墙,不然现在就不是僵持的局面了。 翻滚中,红毛野人已经离开雪墙足有二十多米。我冷静下来后动作无比敏捷,只扫见那两只红毛野人看见我返回来同时目露凶光,也来不及多想,便借助雪墙上的窟窿,攀上了雪墙顶端。 我们起先垒雪墙是为了挡住红毛野人的视线,所以雪墙垒得颇高,攀上去之后却发现离红毛野人弯下的身躯足有一米多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想用雪狐骨做武器袭击红毛野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眼下的情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铤而走险了。狠狠心我猛地纵身跃下,双脚踏在红毛野人双肩上,顺势借力弯腰将学豹骨刺向红毛野人头顶。 从攀上雪墙顶端到倾力一击,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们四人的性命全看这一下的,所以我手下没有丝毫犹豫,这一击卯足了全身力气,下手凌厉狠毒,原本想也许雪狐的骨头没有红毛野人的天灵盖坚硬,只怕一击不中。 没想到竟刺了个正着,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糊了我一脸。我暗骂这几天撞了狗屎运了,红毛野人的口水、血液、脑浆都和我过不去,专门往我鼻眼儿里钻,看样子迟早我是要死在红毛野人嘴里的。 心念转动,手脚并并不敢停下来,整个身体都扑在了红毛野人的头上。 这红毛野人也凶悍无比,它没料到会有人从天而降直接袭击头顶,被我刺中之后并没有即刻死去,疼痛难忍下松开双手挺直了身体,双手便往肩膀上握过来。 楞子和驴子的反应极快,红毛野人撒手挺身的同时已经滚向一边,楞子还不忘将裹住丑娃的羊毛毡顺带提开,拉扯间竟将裹着的羊毛毡滚开,丑娃迅速翻身爬起。 眼见他们都脱险了,我心中高兴,一分神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此时我的双脚还立在红毛野人肩头,它一挺直身体,我就跟卖杂耍的一般戳向了半空中,幸好我一直勾着身子握着雪狐骨,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红毛野人的头上,才没从红毛野人身上直接跌下去。 然而脚踝上一紧钻心般疼痛,我才意识到红毛野人的双手已经握住了我的双脚。这红毛野人的身高足有常人的两倍,此时任凭大罗神仙在场也救不了我。我心知自己必死无疑,忙大声喊道:“别管我,你们快跑!” 驴子三人好容易脱了险境,但见我身陷囫囵,怎么肯弃我而去,三人同时持了牛角刀扑了上来。 可是这红毛野人受伤极重,白花花的脑浆子顺着丑陋的大脸不停地往下流,早已狂怒不依,对偷袭它的敌人恨之入骨,巴不得一下子就把我捏碎了,哪肯轻易就范,驴子三人扑到它的腿边又戳又砍,红毛野人理也不理,拉着我的双脚使劲往下拽,看情形誓要将我撕裂了才甘心。 我被红毛野人拽得半个身子栽下去,人却骑在了它的脖子上,此时松手就意味着死亡,也是人急红了眼能迸发出超能的潜力,眼见腿上的筋都要被扯断了,还是与红毛野人僵持着。 心里暗骂道:“操你祖宗的,看是你的脑浆子多还是你山猫爷爷的两条腿硬,要是在你死之前把两条腿给扯掉了也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拼死了老子还赚了半条命,你脑浆子流完怎么都得去见阎王。” 驴子手里下着死力气砍,嘴可没闲着,扯着喉咙骂道:“山猫你出的好主意,都他娘的是丑娃这个挨千刀的,死就死了吧还阴魂不散,现在可好,救人救到红毛野人窝里来了,他娘的把红毛野人爷爷奶奶都招来了,这要是再来几只全家出动,咱们一人给卸成八十块只怕也不够分。” 我本来疼得都快要背过气去,听驴子胡扯乱骂,晕乎乎地也骂道:“你小子八成缓过劲来了,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你现在都被这狗日的坐成稀屎了。我看你还是压得不重,有劲使不完,等下子老子的腿没了逃命的时候就指着你背我。” 话音刚落,身后的雪墙“轰隆”一下坍塌下来,刚巧把雪墙下的红毛野人砸了个正着。那红毛野人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根本没想到身后的雪墙会倒,本身受伤极重,一时间站立不稳重重扑倒在地,被碎裂的冰雪埋住,双手也撒开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竟借助红毛野人扑倒之力滚出十几米远,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根雪狐骨头竟还牢牢握在手中。 驴子等人也没料到形势突变,猛地看见从雪堆里滚出一团东西,情急之下看不清楚也不及细想,便手握牛角刀直扑过来。 我正暗自庆幸大难不死,猛地感到一股寒意重压下来,心呼不妙,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雪狐骨抵挡。驴子的牛角刀已经刺到了我眼前,意外地发现被滚成雪球的居然是我,大喊道:“自己人!” 可发现得毕竟太晚,三人的牛角刀想要撤回去已经不可能,亏得楞子反应极快,紧要关头硬生生地往回收了几分力,顺势将身体倒向一侧,竟将身侧的驴子和丑娃都带着倒下去。尽管如此,驴子的牛角刀还是贴着我的头皮斩了下来,将我头上的羊皮帽削掉了半边。 驴子三人收势不住滚做一团,我躺在雪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驴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身边,捧着我的脑袋来来回回摸了个遍,嘴里还嘟囔道:“谢天谢地,幸亏没把你的脑袋削下来,你从红毛野人背上下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这要是真把你砍了我们不就白来救人了么?” 我坐起身顺手将雪狐骨藏入怀中,瞪着驴子咬牙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瞪着六只眼睛都看不清楚。” 楞子把我拉起来笑道:“我们只看见一个大雪球滚出来,还以为是你把那个红毛野人的脑袋拧下来了,那知道会是你。” 平时楞子少言寡语从不和我们开玩笑,总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我们提防他的同时心里也挺鄙视他。他突然表现出直爽豁达的一面让我和驴子都愣了一下。 楞子并没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了看身后仍在雪堆中翻滚的红毛野人,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等它们分出胜负后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我们不敢再耽搁,各自拾回武器匆忙离开。 我们为了营救丑娃营救进山多日,当初一路追随红毛野人时天气都很好,夜间圆月当空,四下里照得清晰异常,可返回时白毛雪却一直没有停过,我们来时的脚印早被风雪掩埋,没走多久我们就迷路了。 我们这次救人所走的路线本来就与上次进山接运物资不同,而且这红毛野人引我们走的都是悬崖峭壁易于躲藏的险径,这里别说是路,很多地方人只能侧着身子勉强通过。 硬着头皮走了一天一夜,面前又是一条狭长的一字型通道。我和楞子都昂首望了望头顶,这里地势险峻,通道里虽然不黑,可是两边都是光溜溜的大冰壁,我们不用害怕雪崩,但如果冰壁断裂,从上面滚落一块大冰石下来,我们就会永远变成这一线天里的冰俑。 第14章 邪门的冰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救出丑娃胜利脱险。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们对苍龙岭的真实地形还是估计不足。 走了一天一夜,看着驴子脸上的绝望和楞子的无奈,我终于承认我们迷路了。 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通道幽深而又狭窄,根本就不知通向何处。这通道不同往常,两侧皆是笔直向上的冰壁,抬头仰望仅能看见一丝阳光射在头顶。 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对于一线天并不陌生,这样的地形常在湘西、陇川一代出现,被各地土匪占领,易守难攻,长期祸害乡民。 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在这冰峰上行走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只会在梦境中出现。 我和驴子比丑娃来关中早,也曾去过太白山这样常年积雪之地,但却从未见过这样骇人听闻的地方。 我转头问楞子:“你在关中土生土长,对这样的地形有什么看法?” 楞子皱着眉,许久才说:“传说关中万年前曾是一片海洋,海里隐藏着许多海沟和火山,我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跟……” “扯淡!”驴子打断楞子的话:“海洋?你倒不如说这里数年前是皇宫的城墙还靠谱点。” 我瞪了驴子一眼,说:“在‘胡阎王’手下时我听一位洋人教授提过数十万年前的这里确实是片大海,后来因地壳运动,大陆板块移位,才形成了大山,也许这西峰苍龙岭就是冰河世纪遗留下来的产物。” 丑娃惊叹道:“山猫?你还懂得这些?以前我娘说这世上有学问的人都是神仙,我看你也跟神仙差不多。” 我笑道:“什么神仙,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粗人,只不过平时多留意了点罢了。” 驴子抓抓脑袋说:“山猫说起的那个洋教授我也知道,但平时听那老鬼胡扯鸟蛋也没在意,都以为他是胡编乱造危言耸听,根本没放在心上。” 丑娃讨好道:“山猫是咱们的主心骨,自然是见多识广,不过下到地下就要看驴子你的了。” 驴子被丑娃吹捧得很得意,一时忘了我们深处险地,借机向丑娃大肆吹嘘。 我让楞子等人在通道外等候,先闪身进入通道,这通道两边的冰层很厚,被头顶的阳光照射如同两面耀眼的巨型镜子,将人影投射成无数虚像,我只走出几米就觉得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胸口竟像是压着一块重重的大石般透不过气,忙调头往回走。 楞子见我出洞,忙迎上来问:“山猫,怎么样?” 我摇摇头,顺了两口气才说:“不成,这通道跟照妖镜似的,我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胸闷恶心,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杀机,咱们还是另外寻找出路的好。” 驴子也顾不上跟丑娃瞎吹,接过话头说:“难怪你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要不我再去探探虚实?” 楞子忙一把拉住驴子说:“咱们现在情况特殊,不要轻易涉险,刚才我们在外面只看见山猫走了几步,出来后人就跟生了场大病似的仿佛要虚脱,你要是一个人进去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驴子想要发怒,又觉得楞子的话有点道理,便转向我问道:“不过是冰山断裂后形成的大冰缝子,怎么可能这么邪乎?山猫你是不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通道里除了一些积雪外没有任何异常,道路十分平坦,倒像是常有人走动般,中毒更是无从说起,但我观察了一下两边的冰壁就觉得那冰层异常刺眼,像是要压下来似的,就好像人在里面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拖进深渊。” 丑娃听我说得太玄,不太相信,探头看了看冰道,惊诧道:“可是我看着也没什么奇怪的啊?” 楞子沉思片刻,说:“这冰道太过诡异,我看还是不走的好,山猫说得对,咱们还是另外寻找出路吧!” 我休息片刻,便带领众人离开。说来也奇怪了,来时虽然道路崎岖难走,但却不至于被困住,现在想要退回去走来走去都是断崖和陡直的峭壁,四周竟没有一条路可以通行。我暗道不好,看来咱们走进了一个死亡圈。驴子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能停下脚步征询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问楞子:“你身上不是有只指南针么?现在咱们已经无路可走,拿出来用一下吧?” 驴子一听这话就来了气:“楞子你小子太不仗义,咱们出生入死地闯过来,你身上有指南针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在这里走了多少冤枉路?” 楞子苦笑一下,从怀里掏出指南针递给我说:“不是我舍不得用,这指南针虽然是我老爹留下的遗物,但人命关天,这种时候我怎么会藏私?问题是这东西早就坏了。” 我打开盖子一看,这指南针大概是清初年间造的,外壳是铜质的,虽然铜锈斑斑,但仍能看出做工精致,绝对不是凡家之手。只可惜正如楞子所说,这指南针里的那根救命指针竟脱落下来,要不是水晶面挡着,只怕它早就丢失了。 我拍拍楞子的肩膀安慰他:“别难过,可能是你们和红毛野人僵持时撞坏了。” 楞子摇摇头,说:“先前它就失灵了,但好像还会转动,我们到达这里后指针才脱落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心里一惊,古时指南针多为行军打仗的必需品,即便是我们,当初进入西峰苍龙岭也应该携带带指南针,只是我们不属于盛“阎王”手下的正规军,当时队伍中又有熟知西峰苍龙岭地形的兄弟,所以出发生并为给我们配发指南针。 正应为指南针在战争中的特殊用途,所以从古到今,对它的要求都是非常严格的,楞子手里这只指南针也一样,外表坚固耐磨,轻易不会损坏,即便是表面那层水晶面,也有钢槽保护,那指针怎么可能轻易脱落? 我正思考,不料驴子等得不耐烦,已从我手里取过指南针看了一眼,讥讽道:“什么破玩意儿,还当做宝贝,既然不能用了扔了算了。” 没等我阻止,那指南针已被驴子抛了出去。与此同时楞子长啸医生,竟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我和驴子、丑娃同时愣住了,平时虽然知道楞子身手不凡,但从来没见他的行动如此迅猛过,看来驴子是把他惹急了。我边大骂驴子鲁莽,边带着丑娃一起冲了过去。 先前我们所在之处是条死路,但驴子这随手一抛似乎给我们指明了一条出路,楞子扑身太快,我们只顾着往追他,都没想到脚下的路突然倾斜向下,我和丑娃等人催不及防都滚了下去。 斜坡并不长,我们也没受伤,站起身普打掉身上的积雪,我就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 楞子正背对着我们发愣,只是在他面前正是我们不愿意进入的那条诡异冰道。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我们虽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但走出的距离绝对不止几十米,况且也没有翻山越岭,怎么可能一转眼又回到了这个暗藏杀机的冰道? 楞子见我们三人都下来了,将拾回来的指南针放入怀中,对我挥挥手,说:“这地方很是古怪,我总觉得指南针的失灵和刚才驴子那一抛都不是巧合,就好像这指南针特别喜欢这条冰道。” 我突然想起当初听参谋说过山中多有磁石,有些磁石巨大,占据整座山体,并在周围形成一股巨大的磁场,这种磁场能够使仪器盘表失灵,而且本身也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不知道这冰道中是否也有磁石存在。奇怪的是我们身上都带这刀枪,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磁石和磁场的外力,难道说这里的磁石只对指南针产生左右?但不管怎么说指南针失灵,就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方向,无论是阴谋还是偶然,我们都陷入了绝境。 眼下这种情况着急也没有用,我招呼楞子三人过来,在地上铺了羊毛毡席地而坐,笑道:“不是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吗?咱们好歹是四个人,我就不信能在这里憋死,咱们先别急,坐下来休息休息,唠唠嗑,兴许就能想出办法来。” 驴子等人点头,楞子正要问我眼下的情形该怎么办,我抬手阻止他,对丑娃说:“丑娃,从把你救出来到现在我们还没听你说过你的历险经过,你给我们说说吧?” 第15章 都是太阳惹的祸 丑娃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看了看楞子和驴子,见他二人脸上也满是不解,只能压下疑惑细细地将被掳后的情况叙述了一遍,丑娃说那红毛野人不知是受伤过重还是根本没料到羊毛毡筒里会有人,只是夹着他一路逃命。 这事颇为蹊跷,红毛野人的凶残前日我们都已亲眼目睹,这畜生对活人的气味儿异常敏感,当夜它掳了丑娃难道只是为了顺手牵羊? 一直受伤的野兽狂性大发下别说是羊毛毡筒,即便是砖瓦高墙也会被他捣成粉末,怎么可能让丑娃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 而且这追踪的路上,我们显得很被动,我隐隐感到红毛野人的出现和眼下这冰道都并非偶然,这其中仿佛隐藏着什么阴谋,但却一下子想不明白。 驴子虽然彪悍,对奇闻异事如数家珍,但却笃信鬼神,对丑娃的遭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楞子,自从营救丑娃以来像是变了个人,行事稳重,目光中充满智慧,只是性情依然叫人难以捉摸。 此时见我们都没了主意,开口道:“山猫,我们在这山里转了不是一天两天,天气慢慢变冷,苍龙岭里的气候会更加难测,这几天我们都在断崖峭壁上行走地鼠也越来越难找了,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驴子张口就想反驳,我知道楞子说的是实情,抬手阻止驴子,示意楞子继续说下去。 楞子表情凝重,抬头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冰道,说:“不管红毛野人突袭、丑娃被掳和冰道的出现是不是巧合,我们都已无路可退。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眼下我们只能冒险进入冰道,兴许冰道那头就是出路。” 楞子的想法我也曾经有过,不管冰道那头是什么,但目前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是我们四人中只有我进去过,知道这冰道里古怪异常,贸然进入,只怕还没等走出冰道我们就被永远困死在其中了。 驴子先前听我说得邪乎,早就耐不住性子想进冰道内一看究竟,楞子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当下拍手道:“你小子难得说回人话,真没想到还有点胆识。” 我看向丑娃,丑娃对我刚才出来时的反应有点担心,吞吞吐吐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阴森森的,咱们别是又遇见鬼打墙了吧?刚才山猫进去才一眨眼的功夫差点就把命丢了,现在咱们再进去那不是送死么?驴子你不是一向能看透这些阴阳秘术吗?我觉得这事挺邪乎,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冤魂不散的死鬼撵走,好让咱们重新找路出去。” 我向来不相信鬼神,但丑娃的话让我心里不停地打鼓,想想刚才的遭遇,不由地又抬头看了看冰道,这冰道里非常敞亮,但却亮得令人心惊肉跳,准确地说不是亮,而是耀眼,就像是冰壁折射出来的光芒要将整个人都灼化一般。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楞子却突然指着头顶的阳光呼道:“山猫,是太阳,一定是太阳。” 我一下子明白了楞子的意思,刚才我脑中闪过的也正是这阳光。我们在茫茫雪山里已经行走了数日,四周除了皑皑白雪便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别说是树木,就连一根小草都没有看见。 连日来追踪红毛野人依靠的都是地面上的脚印和血迹,那些血迹虽然不多,但在雪地里异常醒目,尤其是对我们这些视觉早已疲劳快成雪盲的人来说,那些血迹基本上就是生的希望,所以追踪红毛野人不仅仅是为了营救丑娃,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们的视觉得到缓解,从减轻心理上的压力。 和红毛野人大战过之后我们再次陷入茫茫绝境,也许并非这雪山里真的无路可走,只是我们的视力现在根本没办法辨认东西,所以看哪里的雪地都是一样,才会导致迷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线天”的冰道,进入冰道内之后除了冰面作为参照物之外我们就只能依靠感觉,但眼睛还是欺骗了我,视力减退后猛地置身于一个如同折射镜筒般的环境本来就容易让人产生压迫感,再加上阳光强烈,冰壁将阳光折射放大数倍,这种视觉上的挑战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才会感到难忍异常。 我曾经听参谋说过一些抗日战争中小鬼子严刑逼供的手段,臭名昭著的731部队最擅长得就是用噪音、极光或者压力来测试人体的承受力。 那些受试者会在强烈的噪音和光线中产生焦躁情绪,放大这种干扰会使人疯狂,最后导致死亡。 我把心中所想和以前听来的事情一件件对楞子等人讲明,楞子又在冰道的入口旁观察良久,点头说:“山猫说得没错,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鬼魂,应该就是阳光和冰面产生出一种无形的杀人武器。” 驴子也像明白过来一样,说:“这么说我们追踪红毛野人根本不是红毛野人引诱我们进入陷阱,而是我们自己把那些血迹当成了救命稻草,不知不觉中破釜沉舟,所以红毛野人根本没时间去想人味儿是从哪来的,只顾着逃命了。丑娃这狗命还真值了,居然被歪打正着地逃过一死。” 我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说有人要陷害我们行不通,咱们四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况且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困在雪山里这么久了思维都麻木了,只知道一看见活的东西就自然而然地追踪,更别说那畜生还掳走了丑娃。” 楞子看着我若有所思,我知道他还有疑问,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楞子犹豫一下说:“你说得这些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点还是说不通,当时我们都看见裸露的地面和碎沙石了,也就是我们即将走出苍龙岭了。那么红毛野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难道那畜生和人一样贪婪,也想把羊皮地图据为己有?” 我心中一惊,楞子却口无遮拦地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把红毛野人引过来的。” 楞子三人还在苦思冥想究竟是什么把红毛野人引来的,我的心里却已明白了七八分。 我们四人身上除了枪支就只剩下羊毛毡,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那能够引来红毛野人的只有我藏匿的那根雪狐骨头。 雪狐本来就是苍龙岭中罕见的物种,周身奇香异常经年不散,我想这红毛野人定是被雪狐骨散发出的异香吸引过来的。 只是楞子三人和我朝夕相处,怎么没有闻出这股香味?我携带着雪狐骨已经习惯了它的香味,难道驴子他们也习惯了吗? 当初藏起雪狐骨只是无心之举,但与红毛野人混战中这雪狐骨竟比牛角刀还要锋利称手,现在这根骨头像是只烫手的山芋藏也不是丢也不是。 楞子突然对我说:“山猫?你前天救我们的时候用的那把匕首真够锋利,实在是件稀世珍宝,连红毛野人的头骨都可以刺穿。” 我没料到楞子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想了想干脆从怀里掏出雪狐骨说:“哪里是什么匕首,不就是先前我们捡到的那只雪狐身上的一根腿骨。我那天查看雪狐皮毛骨骼时正巧遇到洋鬼子夜袭,当时没有多想就顺手放进了怀里,后来众兄弟离奇死去本想扔了它,行走匆忙也没顾得上。那天打斗中我的牛角刀刺进一只红毛野人的身上拔不出来,在冰墙上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身上只有这根骨头就把它当刀使了,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挺锋利,居然把红毛野人的脑壳都刺穿了。” 丑娃见我取出雪狐骨大吃一惊,忙说:“山猫你赶紧扔了它,这东西不干不净的,一看见它我就想起那些兄弟惨死的模样。” 第16章 迷魂幻镜 这根雪狐骨干系重大,当日班里的六名兄弟都是因为吃了雪狐肉惨死,所以猛一看见它,丑娃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驴子从我手里夺过雪狐骨便要抛出去,楞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喝道:“慢着!别急着扔。” 驴子恼怒道:“你他娘的怎么老跟我唱对台戏,啥破玩意儿都要留下,这根雪狐骨头都把红毛野人招来了,难道你还想等着它们全体总动员把我们一窝端了吗?” 楞子说不过驴子,只能求助地看着我。我拦住驴子说:“你怎么什么都要扔?刚扔了楞子的祖传指南针,现在又要扔这根雪狐骨。你先听楞子把话说完再急也不迟。” 驴子气咻咻地坐下,楞子取过雪狐骨端详良久,才说:“我倒不认为红毛野人是被这根骨头引来的,反倒觉得在追踪途中红毛野人们久久不敢袭击我们应该和这根雪狐骨有关。” 我惊异地问:“如果这根雪狐骨能抵挡住红毛野人的攻击,那你们用我做诱饵时它们为什么会上钩?” 楞子摇摇头说:“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红毛野人嗜血如狂,就算不是用你做诱饵,换做其他人把手腕割破,一样可以把红毛野人引出来。如果红毛野人真的不忌讳这根雪狐骨,我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且红毛野人毕竟是畜生,怎么可能聪明到兵分两路来偷袭我们?我想应该是你的血把它们引过来了,但有雪狐骨藏在身上,它们对你又爱又怕,所以才想像那晚一样绕到你身后偷袭,只是它们没料到我们会在冰墙后面伏击,所以才碰了个正着。” 细想楞子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我取过楞子递来的雪狐骨说:“不管怎么样,这根骨头当时确实帮了大忙,它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我们也没功夫追究,留在身上当个匕首也可以防身,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条冰道上走出去要紧。” 楞子点点头,一咬牙说:“也许咱们想要安全通过冰道还得靠这根骨头。” 这一次驴子开了窍,问道:“你是说靠雪狐骨的香味来提神?” “对!”楞子笑道:“雪狐骨素来有醒目提神的功效,你们想想我们这么久在雪山中穿行还没有瞎掉本来就很奇怪,也许正是托了这根雪狐骨的福,只是我们一直跟在山猫身边早就习惯了这骨头的香味,所以一直没发现是它在暗中起作用。” 楞子在关中土生土长,对沙漠戈壁中的生物了如指掌,丑娃虽然仍对雪狐骨耿耿于怀,却找不出理由反驳楞子,嘟囔道:“我就不信这东西有那么厉害,当初雪狐可害死了我们六个兄弟。” 丑娃的顾虑也是我最担心的,把我们四个人的性命押在这么根骨头上确实太冒险。倘若楞子说得没错还好,一旦这种臆测是错误的,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我忧心忡忡,楞子又问:“山猫你还顾虑什么?” 我摸了摸冰壁,“这里面的险恶无法用语言来叙述,雪狐骨只有一根,但愿能如你所说,帮助我们死里逃生。” 为保险起见,我们商量决定避开耀眼的阳光,等天黑后再进入冰道。那时应该不用担心阳光会杀人于无形了,退一步来说,即便夜晚的月光再明亮,也不可能具有阳光那么大的杀伤力。 天一黑下来我们就正式进入冰道,我们四人小心翼翼地鱼贯而行。我怕距离太远有人承受不住,便让楞子打头阵丑娃夹在我和楞子中间,驴子紧跟在我身后。 初时众人都没有感觉到异常,我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可是走了两个多小时这冰道依然见不到尽头。 我们显然低估了这条冰道的险恶程度,真正置身于冰道深入我们才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现在虽然是晚上,光线没有白天那么刺眼,人也没有太多焦躁的情绪,可是月光下冰壁将我们折射成了无数剪影,往两边看去,冰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我们四个的身影,就好像这条冰道内隐藏着千军万马。直看得人脚下飘虚,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种情况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不敢太大意,吩咐众人靠近一些,大家相互搀扶着前进,尽可能不要看冰壁上的影子,以免那些幻想扰乱人的心神。 驴子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袖子,说:“山猫,我怎么总觉得要出啥事。” 我猛吸一口气,从进入这条冰道后,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随着我们的深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冰壁将朦胧的月光放大了无数倍,我们仿佛置身在一个用镜子和水晶镶嵌而成的巨大迷宫里,既希望看见有活着的东西出现,又害怕任何会活动的东西。然而到处都是自己的身影,每迈出一步,这些身影就随之而动,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毫无遮拦地挖掘出来。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总觉得这些身影的出现很诡异,就好像我们的身体依然站在冰道里,但我们的灵魂早已脱窍而去漂浮在这些冰壁中一般给自己造成了莫名的威胁。 这种威胁不同于以往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惊心动魄,很像是一个无形的幽灵正一步步向你逼近,虽然看不见它的形状,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人的恐惧来自于对未知事物的无法了解,就好比人怕鬼,可是有谁真正见过鬼?正因为鬼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没有形体的东西,只是存在于人们的想象思维之中,每个人怕的东西不一样,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把鬼想象成自己害怕的样子,所以世人才会觉得鬼可怕。 自古以来被自己的影子吓死吓疯的人和事不计其数,我现在也有被这些影子快要逼疯的惧怕。 其实想通了也就是自己吓自己,如果鬼真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影子大概最直接地反映了人类的软弱心态。 虽然道理说出来只要是个人都能明白,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战胜心中的恐惧,尤其是在生死关头? 只是我们现在已陷入两难之地,往后退只怕也走不出这夺命的冰道,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我们别无选择。 我高举着雪狐骨,让香味儿充分散发,勉强支撑大伙儿往前挪动。越来越重的压迫感堵在人心口上,我的双眼暴突,耳朵里轰鸣不止,全身的血液在沉重的压力下像是要沸腾起来。 继续停留在这凶险的冰道里,要不了多久我们的五脏六腑都会被强挤出来,想到那种死状,我停下脚步咬咬牙,对驴子三人说:“兄弟们,看来咱们今天是要死在这了。不过就算是要死,咱也不能死无全尸,等到了阴曹地府没办法跟祖宗交代。索性咱就拼死一试,只要别死得太难看就成。” 驴子已被冰壁的反射折磨得双目赤红,如同失心疯般用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咽喉,丑娃双手捂着耳朵只是傻笑,只有楞子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听我这话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冲我点头勉强笑笑。 在“胡阎王”手下当差的时候我们也曾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地百姓豢养的牛羊有不少都被我们硬抢了祭五脏庙,杀牛宰羊对我来说轻车熟路。 动物的骨头中有许多骨髓,这些骨髓都是血脉精华,味道无比鲜美,营养价值颇高。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雪狐骨中抠出一些风干的骨髓碎屑,倘若这雪狐骨真能令人起死回生,它一定能让我们吊着最后一口气走出冰道。只是当初那六名兄弟的确是因为吃了雪狐肉而死,如果这根雪狐骨也有毒,那驴子等人就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生死攸关,没时间再考虑,我从驴子腰间抽出牛角刀,顺着雪狐骨上的骨缝使劲削下去,这雪狐骨坚硬如铁,牛角刀与它相碰居然发出叮当的响声。一连削了几次,骨头没被我劈开,牛角刀刀刃却残了不少豁口。好在骨缝被我劈大了,刀尖能勉强插进去。 第17章 冰壁断裂 楞子用牛角刀小心地从骨缝处刮下骨髓,送进驴子和丑娃嘴里,直到看见驴子和丑娃渐渐稳定下来,楞子和我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吞下少许骨髓,我们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这条镜子般的长廊不知道会把我们引往哪里。稍微休息一下,我们继续往前走,有了先前的教训,我们不敢大意,楞子也没有开始那么乐观,始终愁眉紧锁。 我们这一整天都被困在冰道前,找不到任何食物,除了用积雪缓解饥饿没有其他办法,即便这条冰道尽头是条死路,我们也无法再退回去了。 驴子平时都大大咧咧,此时见气氛紧张,僵硬地笑了笑,说:“山猫,给我们再将几个故事吧,啥都行,关于女人的更好。” 丑娃没好气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 驴子笑道:“你小子还是个童子鸡,懂个屁,那女人的滋味啊,只要尝过了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我拍拍驴子的肩膀,苦笑道:“兄弟,放心吧,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出去的。” 被驴子一搅,我心里安定不少,正想再和他调侃几句,一言不发的楞子突然说道:“山猫,咱们不能再走了,得倒回去,可能一开始咱们就错了。” 哪知楞子的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我只听见楞子大喊一声:“不好,冰壁断裂了,快跑!”耳边便只剩下“隆隆”的响声。 这条冰道并没有我们在道外看见得那般笔直,有的地方一直往前延伸,有几处却冷不丁地来个九十度的大转弯,但无论怎么七拐八拐的,道内的宽窄从来没有变过,一直仅能供一个通过。 我们身处在狭小的冰道内,两侧都是望不见顶的大冰壁,想要在这样的空间里迅速逃离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初见到这条冰道,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旦冰层断裂,我们就会永远变成里面的冰俑,现在看来果然应验了。 脑子里虽然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但人在危难之时逃生的本能却趋势我奔跑起来,这里没办法躺倒、趴下或者往两侧跑,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跑。 大量的冰块从头顶砸下来,把天空中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刚才还亮如白昼的冰道内顿时漆黑一片。 不少碎冰屑飞溅到我的脸上,我也没感到疼痛,只觉得有液体顺着脸往下流。 我只顾着往前跑,没留心脚下,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只觉得那东西软绵绵的,但却没有一丝热气,好在这冰道太窄,借助两侧冰壁的力量我并没有摔倒,正暗自庆幸,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再也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扑了下去。 本想着扑倒后就会被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冰块掩埋,没想到脚下地形却突然来了个大逆转,竟出现了一个斜坡,我就像趴在滑滑梯上般溜了下去。 这条斜坡虽不陡峭,但却十分长,坡面如同平镜般光滑,我顺着坡面下滑,触手之处没有任何着力点,只能随着惯性一路滑下去。 我在心中暗暗叫苦,在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冰道中我们走了大半夜,一路上虽然都被冰壁的折射压得透不过气,但情况还在掌握之中,至少那些都是我们预料到的,现在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个大斜坡,也不知道是我们的运气不好,还是我们四个的判断力出现了误差,总之,这么滑下去还不知道会滑到什么地方,兴许就被永远埋在地底和冤魂作伴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身体却依然在往下滑行,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我现在是头下脚上趴着往下滑,如果以这种速度滑下去,到底是一面大冰墙,脑袋估计得撞进腔子里去。 心里一慌,张嘴便喊:“楞子,你个狗日的,都是你小子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老子命悬一线了,你们也不来拉一把。” 这一喊才发现黑暗中除了往下滑所发出的“呲呲”声外竟没有一个人接我的话,就连平时牢骚最多的驴子也没发出半点响声。 先前我滑下来时脑子里混乱不清,根本没顾得上身后有没有人,我也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我们四人是否会走散。 这条冰道狭小的空间让我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只要按照先后顺序鱼贯前行,就不可能走散,因为我们在冰道里走了大半夜都没有遇到任何岔路口,也就是说我们主观地认为这条冰道就只有前后两个开口。 然而突如其来的冰层断裂在瞬间打破了我们固有的认识,冰块砸下来的时候我们四人走得很近,以我们之间的距离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有碎冰块落在我们中间,那么一定会有人被当场砸伤或者砸死。 出于人的本能,在那种情况下发出惨呼声是最正常不过的,即便有人来不及惨叫便被砸死,身边的同伴也会及时发现而求救。 但我能肯定,当时场面虽然混乱,却绝对没有任何人发出惨叫,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一瞬间我们四人便失散了。 再将事情经过仔细回想一遍,我应该是被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绊了一下,奇怪的是如此柔软的东西居然没有缠在脚上。 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缠在脚上,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本能地觉得会缠在脚上?衣物?碎布?绳索?还是头发? 头发?不可能,我们四个都是大男人,把全部头发连接起来也仅有六七寸,可是绊住我脚的东西却是一大团,而那个在背后推我的人又是谁? 我的后背上惊出一身冷汗,这些情况完全推翻了我们先前的分析,难道在这条仿佛通向地狱的冰道里还有其他活着的生命?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下一空,我才意识到斜坡已经滑到了尽头。这尽头居然不是平地,更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我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但身体出于惯性却没有停下,而是如同子弹般向着黑洞射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个洞里有什么,但却闻到一股奇异的腥臭味,这味道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却始终想不起来。 身下没有依托,我的双手只能在空中胡乱舞动。也是我命不该绝,居然在黑暗里抓住了一根绳索,只是这绳索非常滑腻,我拼住全力也无法握紧,被绳索一挡,身体射出去的方向变成了直接往下坠落。 无论是射在冰壁上被撞成无头死尸,还是摔下去身体四分五裂都不是我想要的死法,我必须找到驴子他们,想办法和他们汇合,所以我不能死,我得设法逃出去。 心念闪动间,我已将手里的绳索绕了个环结成死扣,下滑的力道顿时被卸去,身体悬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这要感谢多年来“胡阎王”对杂牌军的后妈嘴脸,才让我们这些人的身手永远都比脑子转得快。 我直念祖宗保佑千万别让这绳子在关键时候断掉,哪知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念了两遍,手里的绳子“啪”地一声断掉了。 这一次看来是必死无疑,不料身体猛地撞在地上,七魂顿时离了六魂。我喘了口气,呼吸平缓之后才爬起身,让已经慢慢适应黑暗,仔细打量四周。 先前从亮如白昼的冰道内猛地扑下斜坡,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现在完全停顿下来才发现这里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黑。 这洞内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山体险峻陡峭却浑然天成,从斜坡口延伸进来的冰面覆盖了洞内的部分山壁,但继续往下却隐约能看见裸露出来的岩石。 洞内异常潮湿,却没有想象中寒冷,有斜坡这个通气孔,氧气充足,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埋藏在苍龙岭冰雪下的一个天然地洞,我正置身于一块突起的巨岩上,上下都没有可以附身攀岩之处,身下完全被雾气笼罩,黑蒙蒙的看不见底。 第18章 万蛇窟 呼……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下来。 刚才的状况真的是太惊险了,简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还好,暂时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但在这块岩石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我必须想办法离开。 最让我着急的是,眼下我们四人走散了,我身上除了一杆长枪和羊毛毡筒外,就只剩下那根雪狐骨头了,倘若能有根可以攀援的绳索,我或许还能逃出生天,但现在孤立无援我又该上哪里去找绳索?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猛地想起刚才掉下来时手在半空中曾抓住的一根绳索,按说当时摔下来的时候即便绷断脱了手也不会被抛得太远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敛目凝神仔细寻找。不一会儿果然在脚旁摸索到了那条小儿手臂粗细的怪异绳索。 可凑到眼前仔细一看时,却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原来我手里那根滑腻粗大的绳索居然是一条被拦腰绷断的大蛇。 我们上山的时候,这西峰的苍龙岭内看似平静,除了冰雪再也没有其它生命,仿佛寸草不生一般,可实际上却藏龙卧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生物都躲在暗处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我们在这里遇到的雪狐、红毛野人等都是百年罕见的珍奇物种,在这地底深处遇到这些蛇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我曾经听老人说过,寒冷的地方很少有蛇离群索居的,大多都过着群居生活。 看来,我这一次闯入的肯定是群蛇的领地,想要活着出去,恐怕很难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黯,赶紧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洞内到处都是正在冬眠的蛇,大的有如碗口般粗,小的也有小儿手臂般粗细,但无论大小,几乎都是白色,仅有少数身体上带着暗黄色的斜纹。 我的心紧了紧,头上不由的冒出冷汗,想起自己刚才猛地落进洞里,看见这些白色的东西就想当然地以为只是覆盖在岩壁上的冰层而已。 不过,我心中还在庆幸,当时要不是这些蛇相互盘结交缠在一起,扭得如同麻绳,惯性将我推到山洞边缘时,我在慌乱中刚好抓住了一条盘在峭壁外的蛇,那蛇被我硬生生地扯断减慢了下落的力道,我才能毫发无损地落在突出的岩石上。 一般在地底生存的动物视力减退,跟瞎子没什么两样,但听觉却异常敏锐,爬行类动物对活物的体温变化尤为敏感,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这些蛇却像泥塑石雕般毫无反应。 观察了很久我才明白,原来西峰苍龙岭长年都被冰雪覆盖,这里的蛇每年夏季只有很短的一两个月能够繁殖交配,我们进入这里却已经入冬,平原上也许不是很冷,可在这海拔千米的高山上,早已经大雪封山,而这些蛇也开始冬眠,也亏得是这样,要不然之前我掉进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才没有吵醒它们。 想明白了此节,我忍不住用手拍拍自己的胸部,不住地在心中感谢漫天神佛保佑我逃过一劫,但感谢归感谢,可自己该怎么出去心里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就这么干等着,却不是我想要的,别的不说,万一这些蛇当中有几条突然醒过来,别说我手中还有枪,就是给我一枚大炮,我也可能被它们生吞活剥了,逾期坐以待毙还不如冒险一试。 我试着捡起一颗小石子,对着离我很远的一条蛇扔了过去,然后紧张地蹲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盯着那颗石子落在那条蛇身上。 随着叮铃一声轻响,就好像石子碰到了岩石一般,那条蛇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我顿时松了口气,想想之前自己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吵醒它们,看来我心中谋划的那个办法可行。 这还是因为之前找绳索给我的灵感,所以我计划把睡熟中的大蛇一条条连接起来固定在岩石上当做绳索,然后想办法下到洞地再找出路。 其实对自己的异想天开的想法我真的没有一点把握,本来就害怕把这些蛇吵醒,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己往虎口里送。 可现在脚下雾气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些雾气都是哪来的,先不管这洞底有多深,这些雾有没有毒,雾里还有没有其它具有攻击性的生物,现在的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 在这里等死也不是我的风格,这么多年的战争九死一生,我这条命也算是捡回来的,大不了拼了这条性命。 可如果我用刚才的办法成功下的洞底,说不定就能逃出生天。 说干就干,打定主意之后,我便先找到一条小点的蛇,然后一手拿刀,一手抓蛇,我时刻准备好了,如果这条蛇苏醒,我直接一刀解决了它。 好在这条蛇跟没有知觉一样,一动也不动,看来这些蛇进入了深度冬眠当中,我顿时大喜起来。 顺手扔掉手里的这条小蛇,然后专门找那些粗壮结实的蛇,洞壁上的这些蛇一扯就落下来一团,入手处冰凉刺骨却不失滑腻,而且还很有弹性。 在这么多年的行军打仗中就地取材自制绳索也不是第一次,不过,用蛇做绳索我还是第一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哆哆嗦嗦用了好长时间,才将这些蛇连成了一条近百米的大绳子。 “这么长应该差不多了吧!”我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洞,心想先弄这么长吧!毕竟这些是蛇,倘若真的苏醒,就不好玩了! 更何况这洞底再深它也不会通往阴曹地府,而且这洞壁之上到处都是蛇,倘若真的不够长的话,我大不了就地取材继续将这条蛇索往长了接。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一手抓住自己弄的蛇索,把洞壁上的蛇当做台阶一般,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去。 下行了十几米之后,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些蛇群开始冬眠的时候,它们并不是在冰雪里随便找地方一躺就了事,而是事先找好洞穴,这洞穴的温度既不会冷得把它们冻死,也不会热得让它们在冬眠中苏醒过来。 可是这一次是我把数十条大蛇连成了百米长的蛇索垂下,蛇身本身的重量就会让最顶端的蛇承受不住醒来,更何况还要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 而且我刚用的办法是将它们的首尾打结,这些大蛇吃痛不住肯定纷纷醒来。而部分蛇被重力拖拽后头颈被勒紧活活憋死,幸存的却在做垂死挣扎。 这些可是一条条大蛇,有的甚至十多米长,它们挣扎的力量强大无比,所以,只是一瞬间,我整个人就被甩在半空中,忽高忽低地颠来覆去,甚至我已经开始抓不住手中的这条蛇,整个人开始下滑。 我顿时急了起来,手中的牛角刀直接插进蛇身里,这才稍稍止住我身体下滑,可随着这些蛇的挣扎,我整个人不断地碰撞到洞壁上,撞得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一时间,整个山洞里顿时地动山摇,山壁上附着的蛇被纷纷撞入洞底,一时间尸血横飞,洞壁上的碎屑和断裂的蛇身天女散花般洒入雾气中。 我丝毫不敢大意,任凭身体被蛇绳一下下摔在洞壁上,也不敢抬头,只是一手紧紧地抱着那条蛇,另一只手紧握着插进蛇骨中的那把牛角刀。 好在洞壁上有数不清的蛇,虽然这些蛇有些都被冻僵了,却仍是血肉之躯,有了这一层肉垫子作为缓冲,我才没有被当场撞死。 即使这样,我还是受伤了,满嘴的血腥和胸口的撕裂般的疼痛感让我总算保持住那一丝最后的清醒。 我在心中不断地祈求这些蛇赶紧死去,本来在这样的环境里和这些冬眠的蛇比拼耐力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点赢得希望,多亏我之前做蛇索之时,将这些蛇首尾相连,这才让它们的行动受到限制,这样一来,任凭这些蛇如何挣扎,想要挣脱咬到我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经过剧烈挣扎的蛇,渐渐地都不在动了,看来它们一条条终于死了,我一直抽紧的心也松了下来。 紧紧地抱着蛇索,等待那剧烈的晃动慢慢停止下来,我缓了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探头往下看。 下面仍然是被浓雾笼罩,我的视线根本就看不了多远,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知道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我渐渐地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直觉。 按说这些浓雾下面如果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动物或者怪物,可那么多东西落下去一定会惊动它们。 可现在浓雾下依然跟之前的情况一样,寂静无比,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变化,可正是因为这份寂静,让我更加心悸,仿佛正有什么特别的危险在等着我。 难道这条洞很深? 带着这种怀疑,我又耐着性子在那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在这期间,我一直竖起耳朵,用心搜寻,搜寻着那怕一丝丝的动静,我也会安心很多。 可自始至终下面依然平静如常,那些坠落下去的山石和那些大蛇似乎都落进了另一个时空一般,连点响声都没有听见。 这种情况更加让我琢磨不透,我唯一安慰自己碰到的只是一个无底洞,这些掉下来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落到底。 一时间,我彻底陷入迷茫中,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第19章 深窟人头 继续下去似乎不太明智,我看了看头顶,心中生出可以往上爬的念头,毕竟我是从上面坠下来的,如果真的能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磕磕绊绊才利用蛇绳爬到我滑下来的斜坡口处,我喘气的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之前滑下来的那个斜坡并不陡,下来的时候更多的是因为外力的原因,才使我下滑的速度不断加快停不下来。 虽然洞壁挺滑,可要沿着洞壁慢慢爬上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要有借力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捡起刚才休息时候扔在地上的牛角刀,望着洞壁,却觉得好像这样还不够,这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腰里还有一根雪狐骨,就赶紧拔了出来。 用刀敲了敲这根雪狐骨,听着骨头特有的那种声音,我忍不住心生感叹:“这根雪狐骨坚硬如铁,就连红毛野人的脑袋都能刺穿,想要刺入冰层应该不是难事吧!” “哎呀!我太蠢了!真是笨死人了!”想想自己刚才想出来蛇索这种方式下到洞底,心里就忍不住大骂自己的鲁莽!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面对下面的未知危险,如果往上的话我至少还有个出口的希望。 摇摇头,我彻底放弃想要下到洞底的念头,抬起头朝着上面看去,可谁知这一看过去,差点没吓得我魂飞魄散。 之前的那一番强烈的折腾,我制作的那条蛇索上面的蛇基本上已经是皮开肉绽,有的甚至连内脏都已经从蛇身里流淌出来。 而且这条蛇索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动了,按说这些蛇都已经死绝了,可谁知道就在距离我头顶不远处,正瞪着一对冷冰冰的眼睛在看着我。 难道是刚才剧烈的撞击只是让这条蛇晕了过去,“这下完蛋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由得惊叫一声,刚想做出防御的动作时,那条蛇就张开血盆大嘴对着我咬下来。 我来不及细心,只是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想要阻挡这条蛇的攻击,可谁知道,这条蛇的速度真的太快了,一口就咬住了我手中的雪狐骨,使劲地摇摆着头,好像要将自己的猎物彻底的撕成粉碎。 也许是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那份本能,我扬起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牛角刀,狠狠地朝着蛇头上刺了上去。 这一刺我使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只是一下正准蛇头,然后我再顺势一划,整个蛇头的下半部就被我划拉下来。 “给老子去死!”强烈的刺激让我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我忍不住我大叫一声,腥臭的蛇血喷了我一头一脸。 可没想到这条蛇的命这么长,半个头都掉了却还没有死绝,身体距离地挣扎着,差点让我手中的那根雪狐骨掉落下来。 面对这种僵持的局面,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自从上一次偷袭红毛野人之后,我也稍稍有了点经验,但凡是这种拼命的时候,就看谁的耐性强,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所以,此时此刻,我除了拼命,别无他法,只要等这条畜生彻底流干身体里的血,绝对会死翘翘,到那时候,我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险境。 终于,随着这条蛇停止了挣扎,我也总算能松一口气了,拼命地喘了口气,我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然后抓住蛇索,想要从那条蛇身上拔出雪狐骨。 “咦!怎么拔不出来?”看来是我之前真的用力太狠,雪狐骨紧紧地恰在蛇骨当中,稍稍缓了缓,一只手抓住蛇索,一只手抓住雪狐骨,然后深吸一口气,猛然使劲,插在蛇身里的雪狐骨只是稍稍一卡,就很轻松地被我拔了出来。 我心里一喜,刚想要松开抓住蛇索的那只手,谁知道手上一轻,蛇索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断了。 而我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抓住蛇索的那只手上,这一下蛇索毫无征兆地断开,让我整个人向下倒去。 “完了,这一下彻底完了!”我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最后的叹息。 从返回西峰苍龙岭面解救丑娃时遇到红毛野人那么凶险的时候,我也没有认输过,也许是这些年徘徊在生死边缘,养成的坚毅,让我无论面对什么情况,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会毫不气馁地走下去。 可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那如同深渊一般的深窟,就如同一条不归路,彻底将我心中的那一点点的希望破灭。 我现在连一点点侥幸的心理都没有,我知道,无论我如何挣扎,面对这种状况,除了死路一条,我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办法。 也许是临死之前的幻想,我的脑海中闪现过很多画面,眼睛呆呆地盯着上空,只感觉一团团犹如实质的浓雾从我身上划过。 按说从高空中坠落下来的速度很快,这个深窟再深也应该落低了,可等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我发觉自己还再往下坠。 “难道是因为我以前杀的人太多了,阎王爷要将我打进十八层地狱?”我的身体坠落,心也如同坠落进深渊,整个人都变得有点不好了。 可这时候我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就好像身体下面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托着我,这种非常明显的变化瞬间惊醒了我。 我睁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却发现除了浓雾依然是浓雾,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浓雾抓了一把,却如同抓在空气中一样,只是手心湿漉漉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遇到了神仙?是了!一定是遇到神仙搭救,要不然我怎么能在半空中坠落的速度这么慢!”我的心中不由得一喜,张嘴就想要大声呼救。 可这时候,原本托住我身体的那股力量骤然间消失不见,我的身体失去这种依托,整个人再一次急速向下坠去。 这次肯定必死无疑了! 我心中一凉,脑子再一次变成一片空白。却没想到紧接着身体一疼,耳边传来“噗通”一声巨响,接着整个人就坠入了水底。 “我他娘的简直是太幸运了!”我的心里不由发出一声欢呼,瞬间整个人被生还的喜悦包围。 这种事情简直是比那些传说中的离奇故事还要神奇,真没有想到,这个深窟底下竟然是水。真的是老天保佑,要不是这些水,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肯定是尸骨无存。 “啊!那是什么?”就在我惊吓自己暂时保住小命的时候,竟然发现这黑漆漆的水里,有一道隐隐的光透出来,这光不是很亮,可在这漆黑的水底里,却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异常的耀眼。 “难道发光的地方跟外面相连?”一瞬间这个念头让我心中升起无限的希望,我想也不想,只是鼓起全身的力气,迅速地向着那道亮光游了过去,就连在黑暗中碰撞了什么东西我都没有在意,我现在只想要找到出去的路,逃出生天。 可当我浮出水面,四处打量了一下一颗心却再一次掉入了失望的深渊里,我发现自己依然是在洞窟里,刚才发光的地方只是一块巨大的冰块。 这块冰连着洞壁,冰面上坑坑洼洼,至于那道亮光,也不知道是从那儿照射进来的阳光,在这块冰面上无数次折射,才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束。 这道光束正对着水面,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水底能看到光亮。而正是因为这块冰带来的亮光,犹如一颗巨大的灯泡,将整个洞底照的亮如白昼。 心里虽然很失望,不过还是庆幸有这些亮光,能让我看到东西,总比自己整个人身处一片黑暗中要好得多吧! “哎呦!”我的眼睛只顾着打量那块发光的冰块,却不小心自己后脑勺撞了什么东西,虽然不是很疼,却吓了我一跳。 我不由自主地扭过头,想要看看撞了什么东西,可谁知道,我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我刚才碰到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颗还没有腐烂的人头,这颗人头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掉在那里,面容因为洞底的潮湿,早已经胀的浮肿,根本就非不清是男是女。 华山西峰之巅海拔近千米,一年中有多半年被冰雪覆盖,即使是猎人,也很少有人上来打猎,可就是这种人迹罕至深不见底的深窟里为什么还会有死人的尸体? 刚才因为看到这颗人头受到惊吓,我条件反射身体猛然沉入水中,接连呛了好几口水这才闭住了气。 稍稍缓了缓神,我才镇静下来,却又不敢随随便便浮出水面,只能稍稍借助照进水中的那道亮光打量起水中的状况。 因为我刚才落水,加上游动,洞底的水变得不是很清澈,我能看到的东西也有限。不过,我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闻到一股怪异的腥臭味道。 想想自己之前落水的时候,好像也闻到了这股闻到,只不过这一次的味道更加的浓郁呛人一点。 突然,我脑海中想到了刚才的那颗人头,整个身体在水底一抽,心里骤然明白过来,顿时就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再也不敢潜在水中,双脚一蹬,双手拼命向上划去。 【作者题外话】:新书刚发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20章 血池漏斗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水面上的空气,此时我好想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头顶的那颗狰狞的人头,只是借着冰块反射出的光芒,仔细地打量着水面。 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我的心抽的更紧了,水面上轻浮着许多白色的絮状物,还有靠近洞壁的地方有许多断肢残骸,这些肢体骨骼看形状不光有人的,还有许多动物的,而且绝大多数都不完整。 从骨骼断裂处来看丝毫不像是撕碎或者利刃砍断的,反倒像是被水不断侵蚀然后自行溶化掉的。 难道这水里有毒? 如果真是某种能侵蚀人体肌肉骨骼的毒水,别说是我,就是大罗神仙恐怕掉下来也难免死掉吧! 我吓得在水中一阵扑腾,然后抓住那块冰拼命地爬了上去,也顾不上喘气,就慌乱地检查起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并未有何损伤之后,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当初接到上峰命令来华山接受一批物资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可没有想到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什么叫做惊悚恐惧。 不过,也多亏了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的生死磨练,我的坚毅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够比的,如果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恐惧,也许会变的疯狂,可我只是心中经过这阵恐惧的刺激之后,心里反而升起强烈的求生**。 尽管心中早已经认定我不可能会活着从这里离开,但是我一定要弄明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既然这水里有这么多的残肢断骸,那肯定也会有出口,要知道这个我之前掉下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直通上面的洞口,而是滑落了好长一段距离,这才掉在了这个深窟里。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竟然会让那么多人和动物不慎从斜坡中滑落进来变成冤魂,除非它们都是被什么东西拖进来的。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下坠的时候,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降慢了下降的速度,顿时心中一热,开始在洞壁上打量起来。 可让我郁闷的是,这洞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我不由得有些失望地低下头,眼睛落在水面上之时,我原本被恐惧笼罩的心差点没从胸膛中跳出来。 这一次,落入我眼中的水,竟然散发着红光,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才发现我根本没有眼花。 我不敢相信地伸手撩了撩水,这一次我看清楚了,这水果然是红的,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异常腥臭的味道。 难道这些根本就不是水?我原本恐惧的心抽了又抽,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有点不敢相信的念头来,“难道?这些全都是那些在这里死去人和动物的鲜血?” 恐惧再次如同潮水一般笼罩着我,如果这些都是死人的鲜血,那究竟要死多少人和动物,我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从高空坠落,好像深入能有十几米深,而且并没有看到底,下面应该还有很深。 “哇……哇呜……”一想到我竟然在这池血水中游动,身边还伴随着死人以及动物的尸骸,我就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只不过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太少,很少有东西吐出来,只是胃一抽一抽的,吐出来的都是苦水,就像是把苦胆吐出来一般,让我难受到不行。 好不容易好受了一点,看着这些血水,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心中所存的那一丝对生的希望,让我只能咬着牙,再一次跳入腥臭的血水中,拼命地往下潜去。我要看看,这洞底究竟有没有出路。 好在这洞底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下潜了有二三十米的样子,我就已经能看到底了,只不过我有点奇怪的是,越往下这洞底越来越窄,如果整体来看,这个深窟就如同一个镶嵌在雪山中的大漏斗。 头皮再一次发麻起来,我很清楚地能看到,血水下面全都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死蛇,而之间看到的那些人的尸骨却一个也看不到。 这就有点太奇怪了,为什么人,还有那些动物的尸骨全都漂浮在水面,而这些蛇却沉浸在水底深处?难道是因为这些蛇刚刚死去,要比那些漂浮的尸骸沉重? 我只是大概地扫视了一圈,除了这些蛇,却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而刚才紧憋的那口气也快要用完了,我也只能无奈地再一次向着水面游了上去,我要先上去透口气再说。 可这一次,我的头刚浮出水面,瞬间耳边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太好了!山猫,你还活着!” 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丑娃!他正一脸惊喜地朝我伸出手臂。 真没想到,竟然是丑娃!我心中不由大喜起来,自从不慎扑进斜坡里,我就根本没有指望自己能出去,更没有指望还能见到这些跟我生死与共的兄弟们! 这一刻见到丑娃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觉得,哪怕我现在就被这些腥臭无比的血水腐蚀掉,我的心中也不留遗憾了! 定了定神,我连忙抓住丑娃的手,问道:“兄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丑娃却是一脸的神神秘秘,他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是被掳来的!” 啊!我惊呼一声,掳来的?这什么情况,难道这苍龙岭的红毛野人看上了丑娃,想抢他回去做压寨夫君? 我刚想跟这小子开几句玩笑,可心里又觉得哪儿好像不对劲,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丑娃从我脸上的表情好像一下猜透了我的心思,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山猫,你猜错了,这一次我不是被红毛野人掳来的,这次掳我的是其他东西。” “什么?其他东西?还有什么东西?”自从我们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碰到了好多珍奇的野兽,像雪狐、红毛野人,这座山这么大,这么神秘,究竟还有多少东西谁也不知道。 如果是苍狼或者雪狐只能说成是叼,而红毛野人这样的生物简直跟人一样,他们有着手臂,所以才能算得上是掳。 可是红毛野人这种东西一般都生活在地面上或者山洞里,可丑娃却说自己是被掳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掳到地底下?难道在这地底下还生活着一种跟红毛野人一样长着手臂的怪物? 想到这里,我吓得禁不住身体颤抖起来,拉着丑娃向着四处打量起来。 看到我的样子,丑娃却拉了拉我的手,一脸苦笑着对我说:“山猫,我们来到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说着,他沿着冰块向着岩石爬了过去。 我不知道丑娃想要做什么,可我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跟着他爬了上去。 这块岩石并不比那块冰块小多少,我跟丑娃两人站在上去依然很宽松,等我站定刚喘了口气,就见到丑娃突然趴在岩石边上,转头对我低声说道:“山猫,你赶紧趴下看哪里。” 我之前见到的洞底全都彻底的被血水覆盖着,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站在这里看下去,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洞底,而只是洞壁之上的一处凸起的部位,而这个部位距离洞壁之间还有一道将近一尺宽的缝隙。 我头往前伸了伸,脸贴在岩石上,顺着这道缝隙朝着下面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下去吓得我差点掉了下去。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岩壁上凸起来的血池距离真正的洞底并不深,顶多也就五六米的高度,而这个凸起的血池上面很大,到了下面却越来越小。 这时候我想起了当时游到血池底下的时候,也是空间越来越小,这么看来,这块凸起来的血池,就如同一个大漏斗一般。 只不过,当我看清楚这个如同漏斗一般的血池下面的东西时,刚才稍稍恢复的恐惧再一次让我颤栗起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里不住地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紧紧地闭上眼睛,等了好长一阵,才感觉好了一点,不由自主地,我看向丑娃,我想要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 可等我看到丑娃的样子,我才发现,他竟然满脸苍白的毫无一点点的血色,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一双从来都异常镇静的眼睛里,现出的全都是恐惧。 这时候,我才彻底相信,我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根本不是我因为之前的恐惧产生的幻觉。 这个如同漏斗的血池下面,密密麻麻站着的这许许多多的人,竟然都是真的。 第21章 活着的尸体 待得仔细看清楚之后,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我这时候也终于明白过来,刚才丑娃为什么会说自己是被人掳走的,原来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啊不对,应该是死尸。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死尸竟然都仰着头,灰白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爬在岩石上的我跟丑娃。 有点不对,这些绝对不是正常的死尸,他们竟然能动,虽然幅度很小,可还是被我看到了,这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些东西,毕竟他们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人,也不像死尸。 这些人有男有女,他们都没有穿衣服,身上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身体僵硬无比,脸上一点点的表情也没有,灰白色的双眼空洞无比。 这些东西都仰着头看着我跟丑娃,也让我看的更加清楚,他们一个个张着嘴,露出嘴里数不清的獠牙。 对,他们嘴里的不是人类正常的牙齿,而是如同野兽一般的獠牙!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我的印象当中,还从来没有见过人类的牙齿长成这样,这时候我想起了在雪山上碰到的苍狼,它们的牙齿跟这些人的牙齿好像有点像,只是没有这些人,不,死尸的牙齿这么长。 这时候,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在乡下听那些老人说过,有些人死后变成僵尸,嘴里的牙齿就会变成这样。 这么说来,这些死尸都是因为尸变才变成了这样,而我们遇到的都是活僵尸? “山猫!你看他们好像在喝什么?”这时候一旁的丑娃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一拉我的胳膊指着最靠近里边的尸体说道。 “看到了,他们,他们是在喝水……”说到这里,我脑海中骤然响起了什么,惊叫一声,“不,他们喝的不是水,是血!” 这时候我总算也明白过来,起先我以为是这些如同僵尸一般的怪物是看见了我跟丑娃才张开嘴,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只是出于一种本能,想要吃东西,而血池中的血水正是他们所需要的食物。 “山猫,你再看那边,不对,不是下面,是血池下面!”丑娃一看我到处乱找,赶紧再一次伸手只给我。 “啊!不会吧!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僵尸一般的怪物,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生成的,最起码也有几十年时间吧! 可是眼前的这些东西却颠覆了我的想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东西好像都是那些洋人制造出来的管子,好像叫什么来着……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叫塑料,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在战场上受伤很严重,最后被送到华东医院,在那里好像见过这种东西。 只是这些塑料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过,看着这个如同漏斗一般的血池底端挂满了数不清的塑料管,这些塑料管刚好悬在那些僵尸怪物的头顶不远处,管子里还流淌着一些秽浊的液体,不断地从上面滴下来落入那些僵尸怪物的嘴里。 最让我惊异的是,并不是每一个僵尸怪物的头上都有这种管子,可这些僵尸怪物就好像有意识一般,当前面的吞下了那滴入口中的血水之后,便自动地往后退,而后面的主动向前一步,刚好站在管子的下面,等血水再一次滴入口中之后,又如同前一个自动后腿。 就这样,他们周而复始,每一个都没有捞下,全都喝到了管子里滴下来的血水。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看的很清楚,洞底的空间不是很大,这些僵尸怪物将洞底挤得几乎是没有一丝空隙,可他们的动作却是整齐有序,丝毫不见一点点的混乱,而且每一个的动作都是异常的准确,就如同量过的一般。 经历过好几次的生死战场,也见惯了生死,有些时候,死亡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一般,我也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眼前的这种情形却让我头皮发麻,那种惊恐让我差点都透不过气来。 到现在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竟然这么又勇气跟这些活死人一般的怪物对视这么长时间,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惊悸,我再也无法这么镇静大胆地窥视下面的情形,我拼命地缩回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靠在洞壁上,拉着丑娃心惊胆战地问道:“这些人的尸体都是从哪儿来的?他们刚才喝的是不是血水?” 丑娃的样子也像是被吓得不轻,不过听了我的话,他却翻了翻白眼,用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低声说道:“山猫,你不都看见了么!你觉得这些玩意是尸体吗?” 我哪儿不明白丑娃的意思,这种情形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绝对不是单纯的尸体,只是这事情太诡异了,让人不得不胡思乱想。 先不说别的,如果是僵尸的话,那说明这是个墓穴,可即使这些如同尸体一般的怪物是陪葬品,可为什么不给穿衣服? 我曾经听驴子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吹嘘自己的祖先的那些盗墓的经历,什么尸变成精以后,尸体身上长毛,而且白毛黑毛绿毛啥的都有。 可就在我脚下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可正常的地方却是细皮嫩肉的,而且这些东西看起来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可从他们的动作中不难看出来,这些明明都是一些有生命的生物。 再看看他们吃的,跟正常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是都是生的而已。也许有人知道我这种想法会嗤之以鼻,“人怎么会吃尸体,喝血水!” 可如果放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比如说山区中,别说吃尸体,人饿到极致,恨不得连石头都吃了。 再说我之前在这口大漏斗里畅游过,也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外乎一些人的尸体断肢,至于那些血水,肯定也不是纯正的血,这洞壁那么潮湿,肯定有积水流进这口漏斗里。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口大漏斗下面的那些透明管子已经说明了,这玩意根本不是自然形成,而且是近代有人专门建造的。 只不过,这个规模也太大了一点,从这口大漏斗里的血水跟尸骨能看出来,这里面也不知道究竟浸泡过多少死尸。 很显然,下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尸人正是依靠这口大漏斗里的血液才能得以生存的。 只是那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想到我刚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竟然在这口大漏斗里呛了好几口水,我顿时心中一阵返潮,可因为自己胃里的东西早已经吐干了,唯有伸长脖子在哪儿干呕而已。 可能我的动作刚才有点太大,丑娃吓得赶紧一把捂住我的嘴,一脸惊恐地说道:“山猫,你使劲忍忍吧,我之前都在这锅里泡了一夜了。” “啊!”我真没有想到丑娃竟然比我还倒霉,竟然在这里侵泡了一夜,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要知道这些陈年腐尸是有剧毒的,我们在这口大漏斗里浸泡了那么久,即便能脱险离开,可能身体也会因为这些尸毒逐渐溃烂死亡。 虽然之前我觉得面对死亡我已经会很从容,可遇到这样的死法,却不是我想要的,再说今天碰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的心里早已经充满了各种疑惑,即使要死,我也想要在临死之前,将我心中的这些疑惑全部解开。 再一次深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翻江倒海的胃平静了一点,我示意丑娃放下手之后,定定神问道:“你是被这些怪物掳来的吗?驴子跟愣子他们人呢?” 丑娃现是摇了摇头,他皱了皱眉头,好像在回想着什么,却又不敢确认,只是在哪里呆呆地愣了好大一会,才恢复神色对我说道:“山猫,你还是再去看看血水里的那些死尸吧!” 我不知道丑娃为什么会让我再看这些死尸,可他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看来是我之前因为慌乱好像错过了什么。 尽管我知道这口大漏斗是专门侵泡死尸,里面可能有尸毒,可为了弄清楚这件诡异的事情,我还是咬咬牙再一次沿着那块大冰块爬了回去。 说实话,在这里还真要感谢这块大冰块,没有这块大冰块反射出来的光束,我跟丑娃就要在黑暗中摸索。 这里到处都透出一股诡异,谁知道在这黑暗中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借着冰块反射出来的亮光,我仔细地扫视着水面上的情况,等看清楚之后,我的心里不由得忍不住再一次哆嗦起来。 就在这血水池上漂浮的断肢残尸里,还夹杂着一颗颗人头,这些人头都因为头发浮力的原因,每一个都是脸朝着水下,只有极少数因为靠着别的残尸,脸裸露在空气中。 只可惜的是,因为这些血水,他们的脸早已经被泡的溃烂,有的甚至没有一丝丝皮肉,只有白骨。 而最让我奇怪的是,这些人头里,竟然还有金色的头发,而且数量还非常的多,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还特意地将身体倾斜着,歪着头,再一次仔细地看了过去。 这一次借着冰块放射的光线我看的很清楚,确实是黄头发,刚才绝对不是我眼花了。 第22章 恐怖遭遇 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洋人也见过许多,虽然没有跟他们有过交际,可对于他们的外形,却还是很清楚的。 别的先不说,单单这一头标志性的黄头发就已经说明他们的身份。在我的印象中,洋人的身份都很高,他们一般都居住在很豪华的地方,在这里能看到他们的影子,真的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再也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洋鬼子?难道在这华山之上还居住着一群洋人?” 丑娃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之前看到这里面好像有几个洋鬼子我们见到过!” “什么?是我们见过的?”我讶异地张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丑娃所说的话, 丑娃却沿着冰块,从另一边小心翼翼地下到大漏斗里,然后在里面抓了两颗人头,然后又从里面爬了回来,“山猫,你仔细看看,这俩人是不是咱们见过?” 我小心地接过丑娃手中的人头,然后放在岩石上,为了能看的仔细一点,我将人头的头发拨开了一点,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啊!这不是咱们在雪山上救下的那些洋鬼子的头吗?” 丑娃点点头说:“是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那些洋鬼子偷袭我们的时候,被我们杀死了扔在雪地里,当时我们为了躲避狼群的追踪离开了那里,而我们走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些洋鬼子埋掉,可是现在他们却一个也不少,全都侵泡在这口大漏斗里,而且一个个身首异处,尸身都溃烂不堪,脑袋却还是完整无缺。” 这家伙说的太绕了,他自己说的满头大汗,我却听的云里雾里的,根本就没有理解完全听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我苦笑了一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事你还是从头再说,有些地方我好想没听懂!” 丑娃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我,这孩子似乎不知道我究竟想知道什么,我估摸着他在和大伙儿走散之后一定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我想了想,说道:“你还是从我们在冰道时仓皇而逃那时候讲起吧!” 一想到之前的遭遇,丑娃的脸上就现出惊恐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昨晚上我们进入冰道之后,驴子跟丑娃两人最先陷入一种癫狂状态,我和愣子用雪狐骨髓救了他们本以为逃过一劫。 但楞子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要我们赶紧退出去,丑娃和我一样只听见楞子喊了一声“不好,冰壁断裂了,快跑!” 接着我们便被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冰块逼得包头狂奔,只是那冰道非常狭窄,我们四人同时进入却不能两人并排前行,此时逃跑又能快到哪里去。 丑娃虽小,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清楚,这种时候只要大伙儿一跑散就绝对不可能再活着离开,所以他跑的时候紧紧地拽着前面楞子的衣服。 当时,我们脚底下的路不再像先前那么平坦,早已变得崎岖不平,与其说是跑,还不如说丑娃是被楞子硬拖着。 这一路拖下来,丑娃被两侧的冰壁撞得鼻青脸肿,但好在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当时丑娃的想法和我一样,这么窄的冰道,又没有岔路,就算没有底或者是条死路,只要我们四人逃跑的方向一致,迟早都会再遇到一起。 而丑娃依据自己跟愣子的情况,心中也认定我和驴子也会在一块,所以一脱离断裂的冰道便拽住楞子说:“再别跑了,我觉得山猫和驴子没跟上来,咱们得在这里等等他们。” 谁知道楞子半响都没有出声,只是猫着头依然强拖着丑娃往前走。 这种情况让丑娃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以为楞子这小子心里有了二心,是故意想撇开我们,眼里不揉沙子的丑娃哪能忍得下去,恼怒吼道:“好你个愣子,你奶奶的,山猫那么信任你,你小子居然半道上生出二心,老子先宰了你。” 说话间,丑娃已经抽出牛角刀往前捅去,按理说丑娃一直拽着楞子的衣服,这一刀刺出去根本不可能失手,但刀扎下去后却落了个空,只除了听见衣服被割烂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冰道内这时候漆黑一片,丑娃什么也看不见,四周又静悄悄的,丑娃此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按说一击不中楞子必定会反抗,丑娃虽然占了先机,但向来不是楞子的对手,鹿死谁手很难说。 所以丑娃没有多考虑,勉强收回刀后便在四周乱刺,但是刀刀都刺在了空气当中。这时候丑娃才意识到楞子根本没有和他一起逃出来。 丑娃只有一个疑问,如果楞子没有带着他逃出来,那么一直拖着他往前跑的人又是谁? 可还没等他脑子转过来,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腿上爬动,随后丑娃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地被人一拖,竟朝后栽倒在地。 到底的一瞬间,丑娃本能地身体一滚,就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当他的身体刚转过一半,就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人抓住,接着自己的身体就被拖着向前移动。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少路,丑娃的后背在地面上擦着、磕碰着,开始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痛,接着便是痛入骨髓一般的疼痛让他昏了过去,可接着又被更加剧烈疼痛折磨醒。 就这样,一路昏昏醒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行了多少路,突然间丑娃眼前一亮,可还没等他看清楚这地方,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抛了出去。 “这下该死了吧!”也许是刚才的折磨让他早已经萌生死志,人在半空中,丑娃心中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噗通! 一声水响!丑娃感觉到自己从半空中掉入水中,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掉进水中,一下就被呛到,他本能地挣扎着浮出水面,刚吐出一口气,朝着两边打量时,就被吓得朝后一到,又被水呛到了。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丑娃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是两张根本没有一点表情的脸,看这两张脸,好像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只是这两张脸上没有一点点的表情,更让人心中惊惧的是,这两张脸一片青紫,眼睛更是黯然无光,就如同那种在棺材中躺了好几年的死人一般。 可怜的丑娃本能地认为自己是掉进了一处非常隐秘的古墓中,而这两张脸也只是刚好死去的人。 所以,他心中慌乱地想要将水面上这两张脸推的离自己远远的,谁知道他的手刚伸过去,这两张脸上那原本黯然无光的眼珠突然转动起来。 啊!这尼玛什么情况?丑娃吓得大叫一声,本能地将自己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也就在这时,刚才转动眼珠的那张脸突然之间张大了嘴巴,朝着他的手掌咬来。 好在丑娃刚才受到惊吓先缩回了自己的手,要不然这突然起来的一下,手绝对会被咬个正着。 看着那张恶心的嘴巴,想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丑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嘴巴竟然会张成这样。 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人的脸颊突然被外力从嘴巴处狠狠地撕裂开来一般,剩下的就是脑浆飞溅,鲜血直流。 这一瞬间,丑娃顿时就知道自己之前想的都错了,自己面前的这两张脸根本不是死人的脸,他们都是活的。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经过尸变后的东西,自己面对的是一种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的怪物,而且这种怪物还极具攻击性和危险性。 脑海中所有的念头几乎是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丑娃来不及细想,眼看着那两张脸顺着水面朝着他游了过来,他本能地再次将另一只手中一直不敢丢弃的牛角刀闪电般地挥了过去,而他的身体却因为失去平衡,再一次向着水中沉去。 也正是因为身体沉入水中,刚才这一击顿时落空! 可刚才的危险让丑娃丝毫不敢大意,他紧憋着一口气,潜伏在水里小心地观察着水面上的情形,他已经随时做好准备,如果这些怪物敢过来,他就准备跟他们拼命。 可是过了好大一会,丑娃在水中丝毫没有感受到外面的动静,就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他因为受伤后产生的幻觉,外面没有东西跳进来,也没有任何危险向着自己靠近。 终于,刚才憋着的那口气用完了,可丑娃还是小心地在水下潜到另一边,这才悄悄地浮出水面。 可此时水面上空空荡荡的,刚才他看到的那两张恐怖至极的人脸,根本不知所踪,周围静悄悄的,那里还有半点人影。 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自己在做梦? 丑娃忍不住有点怀疑起来,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身体的疼痛却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做梦。 那就是真的了!可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两张冷不丁出现的脸,又是什么怪物? 第23章 变身怪物 丑娃此时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刚才冷不丁只看见的那两张脸,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体,就在那一瞬,他连那两张脸的手臂都没有看见。 经过之前的一连串的恐怖,丑娃虽然心中怕到死,可实在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他想了想,便悄悄爬出水面试图寻找出路。 恐惧加上之前所受的伤,丑娃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好不容易爬出水面,他才发现自己手脚酸软,早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躺在那里,趁着喘口气的时间,丑娃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口悬在半空中的跟大漏斗一样的东西。 而水面靠近洞壁的地方,到处都是残尸断肢,就跟我之前所遭遇的差不多,而丑娃同样不知道底部的蛇尸和蛇皮是做什么用的,但却意识到这浸泡死尸的容器不是个好的藏身之所。 就在丑娃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正要想办法从这大漏斗上爬到下面看看,究竟有没有出路的时候,突然间感到一阵犹如地震一般的剧烈震动,他心里一惊,赶紧紧紧地抱住身下的岩石。 这时候,随着震动的加剧,那口大漏斗内的积液竟然如同热锅一般沸腾起来,而他的耳边又传来各种“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 丑娃心里一惊,赶紧扭头朝下看去,就只见原本还是空荡荡的底下,正有许多东西从下面爬了上来。 那些东西白晃晃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这里的光线不是很足,丑娃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些都是什么玩意,他只是条件反射地身体往后缩着想要躲避,可悲催的是,这个地方就这么大,即使他有心也根本无处可逃。 当丑娃惊魂未定之时,那些白色东西却已经渐渐地停止了往上爬,丑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这才看到这些东西早已经爬满了这口大漏斗的底部。 丑娃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是一条条白色的大虫子,而且它们每一个足足有一米长,白色虫身上,透出一道道青紫,粗壮的就犹如人的大腿一般。 只要这些虫子不攻击自己,丑娃心里就放松下来,他看着这些虫子,总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哪儿有点不对。 丑娃大着胆子朝前走了走,等靠近那些虫子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感觉到有点奇怪了。 这些虫子一个个没头没尾,形态就如同一块块被石灰泡过的肉块,就在丑娃心里纳闷这些玩意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面前的这些大虫子再次有了变化。 丑娃膛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些白色大虫子的身体里,竟然长出了一条条的手臂跟腿脚,而他之前没有看出来头尾的地方竟然还露出了一颗脑袋来,最让他恐怖的是,这些脑袋竟然是人的脑袋。 这场面简直是太恐怖了,眼前的这情形,就好像这些手脚跟头颅从白色虫子的口腔里吐出来的一般。 目瞪口呆的丑娃脑子里这时候一片空白,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大虫子当着自己的面跟人一样堂而皇之地站起来,最恐怖的是,他们的手脚就挂在这个大漏斗上,根本不会从上面掉下去。 丑娃现在才确定下来,这些自己认为的大虫子竟然是一个个人,而且是那种好像被缩小的人,只是密密麻麻的挤在那里,丑娃根本就分不出男女,但却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几乎没有一点点差别。 “是那个混蛋这么残忍,竟然祸害这么多人!”看这些人的样子,丑娃心里先是一寒,接着怒火冲天。 他心里有了一种要救助这些人的冲动,可当他还没有迈出自己的脚步,却见到那些人竟然张开了嘴,露出一口狰狞的獠牙,丑娃才明白,这些东西已经不是人了。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让丑娃看的头眼昏花,就如同置身在梦中一般,直到他看到这些人又开始动了,他才吓得醒悟过来。 眼看着这些东西又爬了上来,情急之下,丑娃赶紧连滚带爬地爬过那块大冰块,上到那块岩石上,一回头,看到那些东西爬进了大漏斗里,并没有跟上来,他这才放松下来。 这些原本还井然有序的人性怪物,在进入这口大漏斗之后,并未跳下血水中,只是纷纷沿着锅壁,朝着四周游走起来,等靠近洞壁跟前的残肢断臂,立刻伸出手,将那些残肢断臂抓出来放进自己那满嘴狰狞獠牙狠狠撕咬起来。 丑娃之前还有点纳闷这些死尸究竟是哪儿来的,却看见这些人性怪物一个个一拥而上互相撕咬起来。 丑娃这才明白过来,这些怪物自相残杀只是为了抢夺对方手里的残尸断臂,这些怪物这时候就如同野兽一般异常的残忍,直看得丑娃魂飞魄散。 这些怪物在撕咬的时候,竟然有一部分怪物被同伴撕碎啃食,最让丑娃有点奇怪的是,尽管它们异常的凶狠,将同伴或者死尸的身体啃食撕咬,却不动头颅,好像头颅异常难吃一般。 满腹疑问的丑娃非常不解,可这些怪物接下来的行动,却好像在给他解惑一般。 经过一阵厮杀,这些怪物好像都吃饱喝足了,它们竟然将刚才没有吃掉的头颅叼在嘴里,然后一个个爬出了大漏斗,依然贴着大漏斗的外壁,手脚并用爬了下去。 看它们的动作异常的快速,就如同那些四脚蛇一般,仿佛手心跟脚心都生有一个吸盘一般,能吸附在光滑的大漏斗的外壁上。 刚才眼睁睁的见证了异常怪物之间的厮杀场面,丑娃只觉得自己双股颤颤,差点没有尿裤子,好在这些怪物都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直到那些怪物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丑娃才彻底放松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紧张,握着牛角刀的手早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不过,尽管危险刚刚离去,在这种恐怖的地方,丑娃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口大漏斗,生怕还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等了半天,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丑娃不由得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 哗啦! 这时候头顶上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丑娃不由的抬起头,就见到洞顶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东西。 而且这些东西恰好就掉在了这口大漏斗里,溅起大片的血水,洒了丑娃满头满脸都是。 这些血水的味道也太恶心了,丑娃赶紧用自己早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袖子将这些血水擦干净,这才顾得上看那些掉下来的东西。 “这里竟然还有蛇?”丑娃讶异不已,他再一次抬起头朝上看去,可是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再一次将头转向那些蛇的身上。 可就在这时候,上面再一次传来响声,丑娃赶紧仰起头,就见到有一块黑漆漆的东西再次落进大漏斗里。 只不过这一次这东西好像掉的太深,竟然落进了水底,看来还是条蛇吧! 哗! 就在丑娃失望的时候,水面上再一次传来响声,丑娃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他才相信真的不是自己眼花了,刚才掉下来的根本就不是蛇,而是个大活人。 而且这个人的动作异常的灵活,在血水中游动的速度非常的快,丑娃的心一直悬着,生怕这个人遇到危险,经过刚才的惊吓,他知道这血水中很危险。 所以,丑娃赶紧爬起来,冲了上去,想要将这个人拉上来,可那个人的反应太快了,有好几次,丑娃刚触碰到他的后背,他已经游开了。 丑娃急得想要大叫,却又想到如果惊动了那些怪物,自己可能跟这个人都别想活着离开了,所以他只能沿着大漏斗,兜着圈子。 直到最后,他才抓住机会抓住了此人的手臂,当他看清楚这人的面目之时,才发现刚才掉下来的人竟然是山猫,顿时悲喜交加,不能自已。 丑娃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这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直到带着我从大漏斗的边沿上看清楚下面的状况,他才调整好情绪向我娓娓道来。 这时候我总算是明白了我们两人现在的处境了,难怪我当时问他愣子跟驴子的消息他只是傻傻地点头又摇头的,看来他现在跟我一样,都是两样一抹黑,他唯一比我强的一点,就是先来到这里,见到了那些怪物变身的过程。 一想到这口大漏斗下面的这些跟死人一样的怪物,竟然会是这样的凶残恐怖,看来此地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现在也顾不上愣子跟驴子的死活了,要先想办法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经过了之前的经历,丑娃好像已经丧失了想要逃出去的希望了,他看着我着急的样子,一脸苦笑着说道:“咱们就别白费力气了山猫,咱俩都在腐液里泡过了,怎么可能活着逃出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第24章 疗伤圣药 之前我也想到自己会这样死掉,可就算这样死在外面,我也不愿意变成那些怪物的食物。 所以,我看着丑娃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亲眼看到那些怪物相互撕咬啃食这些残肢断臂还有自己同伴的尸体么?你在看看现在这血水上还浮着这么多的尸体,那说明这些怪物刚才都吃饱了,如果他们吃光了这血水里的东西,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你吗?” 丑娃想想,我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竟然这些怪物有生命,也靠吃东西维持生命,那他们肯定跟人或者那些动物一样,吃饱了饭肯定不愿意再吃了。 想想刚才发生的那恐怖的场景,丑娃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他心中也有了求生的意志,看着我说道:“山猫,你是老大,我听你的,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出去呢?” 我朝着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又看看洞底那些怪物,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丑娃,咱们可都算得上是九死一生的人,这些年打仗,什么场面没经过,既然你看见这些怪物都是从下面钻上来的,那说明下面肯定有出口,咱们也只能从下面找到出口逃出去。” “什么?从下面逃出去?”丑娃吓得直摇头,满脸惊恐地说道:“山猫,难道你不要命了吗?那些怪物吃人都不吐骨头!” 我真没有想到这小子到这里竟然吓得连这点胆气都没有了,不过说实话,我这会也怕的要死,可一想到自己要沦落到成为这些怪物的食物,我就非常的不甘心, 为了能让丑娃鼓起勇气,跟我一起勇闯怪物盘踞的洞底,我不住为他打气加油,“丑娃,想想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残暴的红毛野人,我们照样从它们手中逃了出去,这些怪物看起来凶狠,比那些红毛野人的体型差的远吧!再说了,你我兄弟早已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生死战场,这点身手还是有的吧!就算是这些怪物冲上来,咱们就像当年在战场上面对日本鬼子,一刀一个,将它们杀个片甲不留!” 终于,话的这一番话起到了作用,丑娃的眼角深处燃烧起熊熊战火,他咬着牙点头答应道:“他娘的,山猫,你说的没错,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协力,一定能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哈哈!这才是我山猫的好兄弟!”我大笑一声,拍了拍丑娃的肩膀,说道:“此时不宜多等,既然咱们的身体这时候没有发痒,那说明毒性也没有发作,趁着那些怪物吃饱了不动,咱们给它来个突然袭击,也好让它们措手不及!” 别看我嘴上说的厉害,其实也心虚的不行,可作为老大,我必须拿出所有的勇气来,才有可能带着自己的兄弟从这里逃出去。 对于丑娃刚说的经历,我深信不疑,这几天我们的经历处处都透出一种诡异,更何况刚才那些怪物尖利的獠牙也能看出来,丑娃根本就没有乱说,这些跟人一样的怪物显然是一种我们根本就没有见到过的生物。 跟这样的生物战斗,显然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很有可能等我俩人刚到洞底,就被这些怪物一拥而上,吃的连渣也不剩了。 稳妥期间,我仔细回想着今天所见到的所有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帮到我们的,当我想起自己落入这口大漏斗深处,看到的那些蛇身,顿时心中好像抓住了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我却想不起来,急得在那块岩石上不停地来回走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希望脑子里刚才不经意的闪现出的那朵火花告诉我点什么。 这时候,我的眼睛又落在了漏斗下面那些白色的软管上,还有那些张着大嘴巴的怪物,我脑海中的那个念头顿时清晰起来,也在这一瞬间,我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彻底的明白过来。 我记得自己当时看的很清楚,这深窟确实是天然形成的,而且这西峰海拔很高,常年基本上都被冰雪覆盖着,气温极低。而生活在这里的这些蛇类一年里顶多也只有气温最高的两个月里爬出去大量觅食,然后回来交配产卵。 而正是这些大量的蛇繁殖产卵,导致洞底的温度升高,原本石壁上的那些冰因此融化从上面流入洞底,而洞底却因为无法承受这些积水的侵泡开始从四周倒塌。 而这数以万计的蛇群每次呼吸吐纳的毒气因为潮湿在空中形成一道雾气,也成为了洞底天然的保温层,即使在大雪封山的寒冷日子里,这里的温度也不会变。 而因为这些蛇毒形成的雾气每天都有凝结成小水滴落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逐渐搅和着那些冰雪水形成一口天然的大漏斗。 而生活在洞内的蛇几乎每年都有大量的蛇蜕皮死亡,这些蛇落下后沉到漏斗底部,长年累月在这些毒水的侵泡腐蚀下,竟然一层一层将底部彻底的堵住,变成了一大块厚实的皮子锅底。 而洞底却因为血水的侵泡不断塌陷,泥土盖住这些蛇,然后又有新的蛇落下来,周而复始,渐渐地就如同一口大锅一般悬在这里。 至于我们看到的那些怪物,很有可能就是被这些蛇身以及带着蛇毒的血水吸引过来,这些怪物喜欢啃食腐尸,所以当时掳来丑娃并没有立刻吃掉,只是把丑娃跟那些从雪山上捡来的死人跟动物的尸体全部丢在这口大锅里侵泡,准备他也变成腐尸之后再吃掉吧。 至于我们身上所中的毒,很有可能是这口大锅里的毒液跟死尸长年累月起了反应之后形成另外一种毒,而雾气中又弥漫着蛇毒,这两种毒液很有可能相克才化解了这两种能要人命的奇毒。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血水中的毒相当厉害,那些怪物当时肯定只是想要吃那些死蛇,纷纷跳到血水中抢夺,当他们大部分都惨死在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逃掉之后,知道了这些血水的厉害,就再也不敢跳入血水中抢夺了,可他们又贪恋腐尸的味道,每每抢到食物,就纷纷丢到血水当中,等血水将食物腐烂之后,他们才想办法打捞上来食用。 在这之前,我跟丑娃一直都认为这血水中有毒,但是侵泡了这么久,我们的身体却根本没有腐烂,而大漏斗下面的那些怪物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等那些血水滴入自己的口中,可见经过长年累月,这血水里的毒液早已经化去了。 只是这些如同人一样的怪物毕竟还是怪物,就跟那红毛野人一样,说到底只是畜生,并不是人,他们也不知道这血水早已经有了变化,他们只是出于本能,按照自己身体的记忆不敢下到血水中,这才让我跟丑娃能够安然无恙地逃生。 既然这样,我们还等什么?我二话不说再一次跳入这血水当中,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身体并没有特别的不适,这才朝着惊魂未定丑娃招了招手。 看到我安然无恙,在想想我之前的一番分析,丑娃这才安下心来,他咬咬牙小心翼翼地下到血水中,感受了一番之后,发现果然没有什么感觉,这才惊喜地叫道:“山猫,你说的没错,这血水里已经没毒了!” 要知道,丑娃之前是被这些怪物掳来的,身体上的伤势很重,如果有毒的话,他的伤口接触到那些毒,肯定早已经有了反应。 “咦!不对!山猫,这水不对,我后背痒死了!”我刚想调笑丑娃越活越胆小,这小子脸上的神色一变,开始大叫起来。 难道我错了!我大吃一惊,看着丑娃开始混乱地在血水中扑腾起来,我赶紧一把抓住他,急道:“别动,先让我看看!” 我硬拉住丑娃,朝着他的后背看去,顿时我就惊呆了! 丑娃看到我不说话,顿时急了,“山猫,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赶紧上去,别让自己也中毒了!” “哈哈!”我大笑着一把抱住丑娃,叫道:“你小子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不仅不会死,还因祸得福!” 说着,我扭过丑娃的头,让他看自己的后背,丑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因为被掳来时,后背在地上擦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之前其实也已经开始好了,要不是因为那些怪物,他早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上这些伤势的变化。 “哈哈!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这些蛇!”看到丑娃一脸茫然的样子,我高兴地给他解释起来,“蛇本身就是一种药材,越是毒性大的蛇,药用价值越高,而这血水中侵泡了不知道多少蛇,经过长年累月,渐渐地去了毒性,就变成了一种可以疗伤的奇药!所以你小子身上的伤势才能好的这么快!” “哇!这么好的蛇药,山猫,那我们如果把这些药带回去,我们是不是就发了!”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这小子立马双眼放光。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没好气地在这家伙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气道:“我们现在逃命要紧,还想着发财,你小子小心有钱没命花!” “嘻嘻!”丑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被我抽了一巴掌的后脑勺,讪讪地说道:“老大,你说的对,我们还是保命要紧!” 看到这小子还算识趣,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地叮嘱道:“傻瓜,你也不想想,就算咱们能带这些东西出去,可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不怕冻死你!” 一想到我们几人在外面空人行走都异常的艰难,丑娃顿时就泄气了,这时候他总算将心中的那点不甘彻底的抛在脑后,跟我一起想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作者题外话】:抱歉!今天外出有事,更新迟了,望大家见谅!下章预计9点多更新 第25章 柳暗花明 我跟丑娃都在这口大漏斗里面,再加上血水的浑浊,我根本就看不见水下的情况,但是这口大漏斗能这样悬在半空中这么多年,想必下面一定有什么支撑着。 也不知道支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这口地洞存在了这么多年,想必支撑的东西也不会太弱吧! 在雪山顶迷路到现在,将近两天的时间了,我们几乎没有吃一点东西,再加上之前的惊吓,不仅饥肠辘辘,身上也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如果我跟丑娃实在支撑不住,当我们将下面弄出一条口子,那些怪物发现这些血水并没有毒,恐怕这一次我们两人是在劫难逃了! 丑娃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我之前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笑着给他解释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到过漏斗底下的那些白色的软管么?怎么连这个还都想不明白!” 我这么一说,丑娃顿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山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说那些软管其实只是蛇皮!” “哈哈!不错!”我十分赞赏地轻轻拍了拍丑娃的肩膀,笑着说道:“看来你小子也不笨啊!你想想看,既然是那些蛇皮将底下堵住了,那些软管总不可能是那些怪物自己找来插进底下的吧!再说了,这种白色软管你平时能随便见到么?” 这一点我根本没有胡说,在这个年代,物资奇缺,我以前也只是在医院里见到过这种白色的塑料软管,别的地方,还真没有见过。 丑娃一脸佩服地看着我,他这时候也明白了我的意图,忍不住问道:“山猫?你的意思是不是咱们想办法从下面逃走?” 这小子看来越来越聪明了,我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笑道:“你小子跟着我这些年真没有白混,越来越有见识了,你仔细想想,咱们自从进入冰道之后,一直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直进直出,可你看看这个深窟,证明那个冰道不仅一个入口,而且还连接着地下。再说了,这些怪物都是从那儿来的?它们怎么出去将丑娃跟那些尸体掳进来的?” 我提的这些问题都说明了,这地下一定会有出口,而那些怪物刚才吃饱喝足了,现在只是在下面吸食这些血水,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弄破漏斗地,将这些存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血水放下去。 想想当这些血水如同山洪一般冲下去,那排山倒海的气势绝对会将这些怪物彻底的冲垮。这些血水还会见缝插针一般,帮我们找到出口,我跟丑娃只需要顺着水流从出口逃出去就可以了。 一听到求生有望,原本早已经没了力气的丑娃顿时变得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他着急地说道:“太好了!山猫,咱们赶紧行动吧!” 一看这家伙就要一头扎进水里,我赶紧拉住了他,说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情咱们一定要弄的万无一失,否则我们俩会被那些怪物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咱们先潜到最下面仔细打探一下,要知道下面一旦被我们凿穿,血水肯定会汹涌而出,到时候那情形就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看看这小子急得不行,我想了想说道:“咱们这样吧!先轮流下去看看情况,然后轮流潜下去凿穿锅底,一方面我们可以防止那些怪物爬上来突然袭击我们,另一方面我们也能轮流换气,省的我们在水下憋得时间太长,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丑娃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想的这么周到,他竖起大拇指点头赞道:“山猫,你真不愧是老大,心思就是缜密,小弟不服不行啊!” “好了!少拍马屁了,你先隐蔽在上面给我放哨,我先下去看看这水里的情况!”说着,我嘱咐好丑娃握紧手中的牛角刀藏好他的身形,自己则深吸了一口气沿着锅壁小心翼翼地下潜进血水里。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还闪现过无数个念头,可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不冒险我们肯定必死无疑,如果拼命一搏说不定还有求生的机会。 血水里跟之前的变化没有多大的区别,除了腥臭难闻之外,还有很多的残尸碎体,我小心地避开这些东西,努力地向着最底层游了过去。 这一次下潜的目的跟上一次不同,所以血水下的情形我看的非常仔细,甚至我还用自己手中的牛角刀试探地往那些蛇尸蛇皮堆上戳了戳。 按照我心中的想法,这些蛇的尸体经过长年累月地泡在这些血水中,肯定皮肉早已经腐朽,我一戳之下肯定会出现一个窟窿,谁知道这些蛇皮却比他们生前的皮肉还要坚韧,我手中的牛角刀一戳之下,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深窟窿,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这种情形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弄掉这些蛇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结果来看,我们必须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既然这样不行,我只能另想办法了,我尽量的去找那些缝隙,想要用牛角刀插进缝隙里,然后或者撬,或者割都行,可谁知道,我的刀头只能进去一点点,看来这些蛇的尸体在这里长年累月的侵泡,都已经长在了一起。 无奈之下,我只能另寻缝隙,可谁知道全都是这种情况,而这时候我刚才憋得那口气也差不多用完了,只能失望地再次浮出水面。 看到我出来了,丑娃赶紧游了过来,着急地看着我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我一脸苦笑地摇摇头,将水下的情形给他讲了一遍,他也傻眼了,不过,这家伙好像想到了什么,着急地说道:“山猫,咱们别急,先想想看,这个大漏斗的形状上面大下面小,那说明最下面的地方压力最大,你刚才也试过了,这些蛇的尸体还有弹性,那说明这些蛇身还没干,要不然我们恐怕就没有一点办法能撬动它们了!” “咦!你小子可以呀!”我真没有想到丑娃有这么深的见解,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我再下去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丑娃一把拉着我,说道:“山猫,你先歇歇,这次换我下去吧!你刚才也说了,咱们两人轮换着来,省的一个人累到了!” 他说的也是,我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一旦,然后就眼看着丑娃潜下去之后,我握紧手中的牛角刀,找了个隐藏的地方,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时间不长,随着一声水响,丑娃也浮了上来,我赶紧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丑娃也是一脸的苦笑,他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老大,你说的没错,那些蛇尸太顽固了,简直就是铜皮铁骨,我们手里的这两把刀可能根本无法将那东西凿穿的。” 我叹息了一声,也知道了丑娃根本没有说错,只能先让他跟我上到那块大冰块上,然后两人在一起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我着急,丑娃比我更着急,“山猫,怎么办啊!在这个鬼地方,我们上哪儿去找工具弄开那些死蛇?” 丑娃一提到工具,却也提醒道了我,我掏出自己腰上的雪狐骨,自嘲道:“他娘的,你看这事闹的,差点就把我闹蒙圈了!” 自从歪打正着凭借着自己手中的雪狐骨干掉了那个凶狠的红毛野人之后,这根雪狐骨就成了我在这里最为趁手的武器。 之前利用这根雪狐骨从蛇索上干掉了那条大蛇之后,我就顺手将它插进自己的腰带上了,没想到碰到了丑娃心里一高兴竟然忘了这茬。 所以,狂喜之下,我挥舞着手中的雪狐骨,对丑娃说道:“你先别急,让我试试这家伙!”说着便从大冰块上跳进血水中了。 只可惜的是,结果却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我手里的这根雪狐骨虽然坚硬锋利,但是这些蛇的尸体经过长年累月的侵泡,几乎已经化为了一体。 再加上在水中我也使不出力气,每一次用尽全力也只能在这些蛇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不过,这样也总比我用牛角刀连一道印子都没有留下要好。 既然看到了希望,我顿时也变得信心十足,身上也充满了力气,于是我跟丑娃两人沦落下潜,在血水中努力开凿着。 就这样,在这恐怖的深窟之内,我跟丑娃两人也不知道在这血水中下潜了有多少次,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基本上每一次我们两人都说得上是无功而返。 可求生的意志让我们并没有放弃,只是因为饥饿劳累,让我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甚至连留在那些蛇尸上的印痕也越来越浅。 在这个危险的石窟里,我们根本分不清黑夜与白天,只是在上面的时候,我们发现到自己眼前的这块大冰块反射的光线,渐渐变暗了,又渐渐变亮了,于是依据这些亮光,我们估摸着外面的世界已经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第26章 美味佳肴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们终于有点吃不消了,两个人重新爬上冰块之上的那块岩石休息,这不休息还好,一休息就再也忍受不住饥肠辘辘。 “饿死我了!这会能有口吃的给我,就是给个皇上我都不换!”丑娃摸着自己的肚子,做着美梦。 我也饿的不行,一直在忍着,丑娃一说我感觉到自己更饿了,我的眼睛不由得落在伏在血水上的那些残肢断臂上,感觉到自己更饿了。 虽然说这些血水已经没有毒了,可这些蛇跟死尸混在这些臭味熏天的死尸里,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胃口,更何况这些尸体还是那些怪物的食物,我们可不想跟那些怪物一样,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这些蛇的尸体给了我一个主意,我想到了之前我杀死的那条蛇,如果我能找一条还盘踞在洞壁上冬眠活蛇,应该能作为食物吧! 想到这里,我顿时全身都感觉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高兴地对丑娃说道:“丑娃,赶紧找找,这里面有好多还在冬眠的蛇,今天我们能大吃一顿了!” “对!山猫,你太聪明了,咱们可以找条蛇尝尝鲜!”丑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货也不闹腾了,赶紧跟我一起寻找起来。 可惜的是,我们找了半天,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条活蛇,那些从上面掉下来的蛇,要么掉进血水里,要么早被那些怪物吃了! 就在我们失望之极的时,丑娃却跟疯了一般地沿着洞壁向上爬,我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做什么,以为他饿的发疯了。 我刚想上前拉他下来,却听丑娃一脸惊喜地说道:“山猫,你快看,那是什么?” 原来,就在离我们头顶不远处有一块凹进去的洞壁,就如同人挖出来的一般,上面的光线不是很足,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最让我喜出望外的是,上面露出几颗白色的蛋,怪不得丑娃刚才疯一样的往上爬,能在这里找到这些蛇胆,我们今天的食物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冲上去,从下面死死地顶着丑娃,让他尽量地往上爬,将那些蛇蛋弄下来。 “啊!”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我刚松了一口气,满心期待等一会能品尝到一顿大餐的时候,身子还挂在洞壁上的丑娃却发出一声惊叫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以为这家伙又遇到了什么危险,手中的牛角刀紧了紧,仰头着急地叫道:“怎么了?丑娃,难道上面还有什么怪物?” “哈哈!山猫,别着急,我刚才只是高兴的忍不住叫了一声!”丑娃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洞壁上凸出的那块岩石,一只手朝着我挥了挥,示意没事。 只要不是遇到危险,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差点没把我吓死,我没好气地骂道:“没事你小子叫个屁!赶紧把那些蛋弄下来,咱们好好吃一顿接着干!” “不是,山猫,你没看见,这里有好多好多蛋!”丑娃一边说着,一边从上面拿下来一颗蛇蛋,说道:“山猫,小心接着!”说着这家伙就将手里的那颗蛋扔给了我。 “你小子慢点,小心摔碎了!”接住了丑娃扔下来的蛇蛋,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赶紧嘱咐丑娃。要知道在这地方,能找到点吃的,简直跟做梦一般,哪还敢糟蹋。 “没事!山猫,这里的蛇蛋有好多,嗯!我看大概能有几千颗!”丑娃大概扫了一圈,兴奋地给了我一个数字。 “什么?这么多?”我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蛇蛋,在那里先是一愣,接着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叫道:“丑娃,快,快下来,小心有蛇!” 谁知道丑娃丝毫没有一点紧张地冲着我说道:“没事,山猫,这里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根本就没有蛇!” 只要没蛇我也就不怕了,可心里却对上面的情形非常的好奇,我忍不住地问道:“丑娃,上面究竟什么情况,你快给我说说!” “没什么,只是有一个大洞,洞口不大,可里面却不小,而且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蛇蛋!看来这里是那些蛇产卵的地方!”丑娃看着那处洞穴,给我解说着。 “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赶紧弄点蛇蛋下来,好好地饱餐一顿!”这时候早已经饿的半死了,那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好叻!你小心接着!”说着,丑娃将蛇蛋一颗一颗扔下来给我,不多时,我一看脚底下都放不下了,赶紧叫道:“好了,够了,这些我们够吃了,你赶紧下来!” 丑娃这才从上面跳下来,帮我将这些蛇蛋拿到一处宽敞的地方,然后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敲开蛋壳享受着属于我们的美味。 这玩意虽然有点腥气,但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绝对是无上美味,我们两人一口气吃了十多个之后,这才稍稍缓了下来。 可一想到等会要进行的事情,丑娃还是有点吃不消地不住抱怨道:“山猫,你说说下面这些怪物究竟是不是活物!你看我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惊动它们!” 我其实在就心中充满疑惑,自从来到这座山上,无论是遇到的雪狐,还是那些凶残的红毛野人,但是只要有生命的动物它们都会扑食、睡觉,可单单在这里遇到的这些像人一般的怪物,除了一次捕食之外,这都一天一夜了,也不见它们再一次吃东西,难道它们吃一次东西,能顶上好久? 看来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世界上我们不认识的东西太多,想的太多也是自己吓唬自己,于是,我摇了摇头,拍拍丑娃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它们都跟尸体很像,所以现在这样子也不难理解!” 丑娃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满眼恐惧地说道:“山猫,咱们也别想那么多了,那些怪物既然没出现,也是我们的运气,我们现在赶紧想想怎么才能将水下那些蛇的尸体弄穿吧!” 一想到那些顽固的蛇尸,我也无奈何地叹口气,然后督促丑娃赶紧将自己肚子填饱之后,我拉着他说道:“这次咱们俩兄弟一起下去,一起使力,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们还干不过那些死蛇了!” 丑娃也被我激的兴起,这家伙擦了擦嘴角黄色的蛇蛋液,狠狠地说道:“他娘的,就是凿不穿那些死蛇,咱们就把锅壁给整穿了!” 丑娃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当即眼睛一亮,双手一拍自己的大腿叫道:“丑娃,你小子真是太聪明了,咱们这会就遭洞壁!” 听我这么一说,丑娃却傻眼了,他哭丧着脸说道:“不会吧!山猫,我刚才只是气的随便说说的!” “哈哈!”看着这家伙一脸苦笑的样子,我顿时乐了起来,手一拉丑娃道:“走吧!别想那么多了,你跟我下去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我率先就向水下潜去,丑娃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地跟着我下了水。 其实凿穿这口锅壁,跟锅底完全是不同的,锅底下的蛇皮蛇尸都非常的软,而且还有弹性,可锅壁只是那些砂石形成的,我们手中有牛角刀跟雪狐骨,凿起来虽然声音比较大,可我们在水底,恰好将那些声音隔绝了,也不会轻易就惊动那些怪物。 跟何况现在时间紧急,我们之前已经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鬼才知道这些怪物什么时候进食,如果我们在此地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先将这口漏斗大锅搞定。 正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锅壁跟锅底的材质完全不同,我们两人手中的牛角刀虽然挖起来异常的吃力,但是这些漏斗大锅长年侵泡在这种血水里,锅壁并不是很坚硬,我们两个人稍稍费了点力气,就在锅壁上整出好大一块来。 一看有了效果,我们两人顿时喜出望外,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快了起来,只可惜的是,毕竟在水下,我们只能挖一小会就要浮出水面换气。 不过,这一次我们选择的地方挺好的,就紧贴着锅底的位置,我们特地找了一块锅壁比较松软的地方下手。 所以,随着我们挖下来的沙石越来越多,渐渐地将附在锅壁边缘的那些蛇皮给揭了开来。 看着我们的希望就要达成,我跟丑娃异常的兴奋,两人在水底给了对方一个互相鼓励的眼神,然后我们加快自己的挖掘速度,等待锅底被我们快要凿穿的时候,我们赶紧游离此处,然后找了一处能用手抓的地方,省的待会这些血水喷涌而出,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被血水带出去。 当第一道缝隙被我们凿穿之后,胜利的希望就已经出现了曙光,我跟丑娃两人一起努力,费尽千辛万苦将缝隙旁边的那些蛇尸揭去,待得下面开始因为巨大的水压,发出一丝丝的裂纹,我就知道,我们距离最后的成功只剩下一步之遥。 按照事前我们商量的那样,我招呼丑娃重新游上去,重新吸了口气,然后两人下潜到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地方,紧紧地抓住洞壁上凸出的岩石之后,我捡起之前从水面上拿下来带着尖刺的骨头,狠狠地朝着那道小缝隙刺去。 第27章 计划失败 嘶……刺啦……哗…… 随着我手中的那根骨刺狠狠地戳下去,原本那个很小的细缝瞬间变大,接着那道薄薄一层蛇皮再也支撑不出,一下扯开条大口子,这口漏斗大锅里的血水哗啦啦地顺着那道大口子往外冲。 随着那口子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急,漏斗里的血水更是晃动的厉害,就连整个水面都跟沸腾了一般,那些蛇尸人体的残肢断臂开始在水面上相互纠缠着。 没过多久,一股更加强大的压力袭来, 很快,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我跟丑娃都知道底下口子更大了,而那股压力也变得更大起来,渐渐地水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我们再也抓不住,在水中更不敢大叫,只能被这个巨大的漩涡裹着冲向那道大口子。 眼看着自己冲过那道大口子,我们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们不由得各自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牛角刀,等待着危险的那一刻到来。 接着,我们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亮,身体突然失去了依靠,整个人从半空中往下掉,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随着这从天而降的大水,狠狠地砸了下去。 我想来想去,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刻来临竟然会如此的可怕,虽然这里只有四五米的高度,可我们掉下去如果砸在那块石头上,肯定也落得一个筋锻骨折的下场,要么恰好落尽那些怪物的手中,我们还不被他们撕成碎片。 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根本就不容我们做出什么反应来,就已经掉在了地上,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到软绵绵的,分明是一滩泥水。 至于那些怪物,这时候也是东倒西歪的,有的甚至还从我们上面掉下来,看来是刚才我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终于惊醒了这些怪物,它们沿着锅壁爬上来跳进血水里,恰好也被卷进那个大漩涡里冲了下来。 “哇!恶心死了!怎么这么多屎!”我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下的这些泥水,丑娃却早已经发现了我们身下的这些东西,正是这些怪物长年累月留在这里的排泄物。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排泄物虽然恶心一点,却恰好救了我们一命,我着急间匆匆一瞥,才发现周围的这些怪物数量大减,看来是被这些血水给冲走了。 可看了一圈洞底的情形,我却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些被冲走的怪物究竟去了哪儿?还有我之前想象中的洞口根本就看不到,也就是说这下面根本就没有出口。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丑娃曾经说过,自己亲眼见到过那些怪物从洞底里的出口爬出来的,难道这些怪物又将这些出口彻底的封死了不成? 按照我们两人之前的计划,只要这些水冲下来,这些怪物肯定大部分也会被冲走,可没有想到,怪物是被冲走了大部分,可同样的我们两人因为刚才的混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怪物从哪儿被冲出去的。 这时候上面的血水变小了,看来就快要流干了,我们身周除了那些被大水骤然冲走撞晕的怪物,剩下的除了我们,就基本上上是那些残肢断臂了。 站在这些残肢断臂之间,我跟丑娃彻底懵了,我们拼命地朝着四周摸索着,希望找到我们需要的出口。 “山猫,什么情况,刚才你看清楚了没有?”找了一圈,没有收获,丑娃终于忍不住的问起了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刚才那么乱,我也没有看清楚,不过我敢肯定,这里一定有出口,要不然那么多怪物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时候,随着那些血水渐渐地增多,已经将整个洞底淹没,渐渐地就连我们两人的身体超过,重新形成又一个深水池。 对比之前,我们两人的处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只是从一口大锅里换到了更大的一口锅里。 丑娃急了,大叫着,“他娘的,难道我们是遇到鬼了,那些东西全都是鬼怪变得不成?” “你小子别胡说,什么鬼怪,肯定是刚才咱俩掉下来有点晕,才没看到发生了什么!”这会我哪敢乱说什么,只能不住地安慰丑娃,省的这家伙丧失了想要逃出去的信念。 我们现在也不敢乱跑,生怕出现什么危险,这也难怪我们这么小心,今天碰到的事情太过诡异,不能不多小心一点。 我跟丑娃两人不敢随便乱跑,只是沿着洞壁慢慢地朝着两边找,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的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也只能想办法重新爬到上面,省的待会有怪物出来我们遭殃。 也就在我们寻找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我心里一惊,刚想挥起手中的牛角刀将危险斩杀在萌芽之时。 耳边却传来“哎呀!”一声惊叫,肯定是丑娃遇到了什么情况,我心里一惊,赶紧扭头望去,却发现丑娃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什么情况?我紧张的差点没栽倒进血水中,刚才丑娃还在我身边不远处,怎么会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我想起了刚才自己的脚好像绊住什么东西,顿时心中再次一惊,差点没从水中逃出去。 如果是我一个人,我肯定不会再泡在水里了,关键还有我的好兄弟消失不见,多年的出生入死,虽然我是带头的,可我一直当他们是兄弟一般,岂能让他们当着我的面消失不见。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中的牛角刀一挥,一个猛子扎进了血水中,现在血水跟之前完全是两个情况,之前有那块大冰块折射的光线,底下也不是很黑,可现在的血水下,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一边游着,一边用手去感触。 突然间,我的手触摸到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我的手一紧,就像要抓住他,现在不管我抓到的是不是丑娃,我只想赶紧先浮出水面再说。 可谁知道,我手一动,那个身体好像受到惊吓一般,猛然一挣,从我手中直接挣脱开来,我哪能让他就这样轻易逃脱,脚一蹬水,又冲了过去。 可我小看了人家的速度,眼睛只见到一个影子闪了两闪,就再也找不到人影了,此时我憋着的那口气也已经用完了,只能狼狈不堪地浮出水面,大口地喘着气。 想想刚才那刹那间的遭遇,我心里敢肯定那绝对是个人的身体,只不过这个身体异常的冰凉,就如同冰块一般。 我的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那些如同人一般的怪物,在这个地方,像人的也只有那些怪物了,更何况我跟丑娃两人都穿着衣服,所以可以排除掉刚才那个身体绝对不是丑娃。 一瞬间,我基本上明白了丑娃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情况,那些原本骤然消失的怪物根本就没有消失,这里肯定有一个什么地方能让这些怪物藏起来,而丑娃突然消失肯定也是被他们俘虏了。 我记得丑娃之前告诉过我,他之前见过这些怪物都是一条条白色的大虫子,这些虫子看起来没有肢体,也没有头颅,他们爬行的时候都是跟虫子一样的蠕动。而我曾经发现,那些被他们掳来的尸体全都卷在白色的茧里。 难道这些虫子还有蜘蛛的习性,逮到自己的猎物都会打包?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紧,如果真的像我想的这样,那丑娃这时候肯定也被那些如同虫子一般的怪物打包了,最可怕的还在水下,如果我不赶紧营救他的话,他要么窒息而死,要么就成了这些怪物的点心了! 越想我心里越怕,为了让自己有点底气,我又把插在自己腰间的那根雪狐骨也抽出来握在另一只手中,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沉入水底里。 血水现在非常的浑浊,而且很黑,我根本就没法看清楚水底的情况,也无法辨别方位,好在我还记得刚才丑娃消失的地方,时间刚好也过的不是很长,如果那些怪物真的包裹住丑娃,现象他们暂时还没有将他弄走,只要我速度更快,我绝对能抢救出丑娃。 可那些怪物掳来丑娃,肯定在四周伺候着想要袭击我,我现在对这种怪物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自己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究竟能不能从对方的手中救出丑娃。 自从来到了这里,我们几人几经生死,本来我们也没有想着能活着走出这座大山,但是让我们就这样死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深窟里,我却非常的不甘心。 可不甘心我又能怎么办,面对一无所知的怪物,我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我拼尽全力,在水底里搜寻了好长时间,不仅没有发现丑娃的影子,就连那些怪物也没有见到。 时间越长,我的心越凉,我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丑娃,我甚至最后急得开始在水底里不断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牛角刀跟雪狐骨,却依然是白费力气,什么也没碰到。 最后,我累的筋疲力尽地浮出水面,望着黑漆漆的水面,彻底变得束手无策了! 第28章 恐怖大战 “一定是我们刚才不小心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我在心里不住地回想着之前我们两人被漩涡卷出去的所有细节。 当时我们从大漏斗里被席卷而出时,就发现那些怪物几乎也是在那个时候就有大批不见了,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怪物再被冲走的时候,恰好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出口。 只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们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现在想想,能堵住那些出口的地方,肯定是那些如同虫子一般的怪物。 想到这里,我也在这一瞬间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能重新找到丑娃,还能让这些血水如同山洪一般送我们逃出生天。 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气,我沿着洞壁小心地下潜,待到洞底之后,我一只手不断地用牛角刀一寸一寸地试探地刺着,两一只手上的雪狐骨高高扬起,随时做好猛然下刺的准备。 果然,时间不长,跟我料想的差不多,我手中的牛角刀刺到了一个滑腻的地方,我想也不想,另一只做好准备的手如闪电一般刺了出去,正中那个滑腻的东西。 “吱!”水底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叫声,看来我找到的正是那些怪物,我心中一喜,还没来及动作,却感觉到那东西骤然一缩,我插进那东西身体里的雪狐骨,猛然被拔了出来。 接着自己眼前黑影一闪,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我心中一惊,在战场上生就的本能让我条件反射地做出规避的动作。 可谁知道,我的肩膀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显然刚才那一下让我已经受伤了,我刚想挥舞手中的牛角刀发出攻击,后背却被猛然撞击了一下,身体也不由自主随着这股撞击的力道朝着一旁游了过去。 我现在从所未有的紧张,面对这种未知的怪物,我心里一点胜算都没有,尤其还是在这血水深处,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淡淡地看到自己的身周被几个黑影围住,想必这些都是怪物吧! 可在战场练就的胆气没有让我束手就擒的习惯,那怕被这些怪物撕成碎片,我也要抗争到底。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整个地洞开始发出剧烈的震动,这一次的震动极为强烈,与我之前跟丑娃两人弄穿大漏斗放出血水时的震动明显要大上很多。 我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变得更加的焦急起来,心想在这恶心恐怖的地底深窟里除了我们之前见到过的这些怪物,还有什么我们没有见到过的怪物吗? 而那些怪物也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这时候竟然顾不上围攻我,开始在血水中乱窜起来,我不由得稍稍放松下来,可一想到那未知的危险,我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先脱离这里再说,我可不想在水底被袭击,赶紧手脚并用,向着水面上游去。 可谁知道,还没等我游出水面,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突然一卷,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竟然直接从水下被卷了出来。 我人在半空中,就已经看到,原来卷着自己逃离水中的竟然是一条长舌头,舌头上散发着一股异常腥臭的味道。 什么怪物能有这么长的舌头,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挥起手中的牛角刀,向着卷着自己的长舌头砍去,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成为什么怪物的点心。 我的牛角刀精钢打造,虽然之前用来当做工具砍过岩壁,道口有点卷刃,可还是在这条大舌头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条大舌头吃痛下,倏然松开了我,我的身体再一次向着下面掉了下去,好在刚才大舌头已经带着我脱离了血水的范围,我刚好掉在了原先的那块大冰块上。 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赶紧爬起来,身体微蹲,将手中的牛角刀跟雪狐骨放在身前,随时做好防御攻击的准备,眼睛却一扫之下,看清楚现在的状况。 原来,之前我跟丑娃两人只为了逃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口大漏斗跟那些如同尸体一般的怪物身上,却根本忽略了这个深窟里那些成千上万的蛇。 原本我还以为这些蛇都在地洞上面冬眠,只要洞里的温度不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即使下面发出再大的响声,也不会惊醒它们。 可谁知道,当我跟丑娃合力将整个大漏斗给凿穿,让那些沉浸在里面多少年的血水流出去之后,整个深窟原本平衡的环境温度被我们彻底的破坏。 而那些常年悬浮在空中的雾气化作水滴跟下雨一般落下,导致了洞里的温度急剧上升,也让洞上的那些原本冬眠的蛇以为又到了交配的季节纷纷醒来从洞壁上面掉下来。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座深窟里竟然还有这么巨大的蛇,刚才我在水底里感觉到的那股巨大的震动,肯定是因为这条巨蛇掉下来造成的震动。 除了这条巨蛇之外,还有更多的蛇纷纷因为温度变化提前醒来掉下来,这些蛇经过长时间的冬眠,消耗了许多能量,醒来之后,需要大量的食物进食以确保交配时足够的能量。 所以掉入血水中的那些小点的蛇受到血水中血腥的刺激,顿时变得狂性大发,一条条拼命吞食着自己眼前的一切东西。 而那些怪物因为之前被我刺伤,这时候也变得异常的疯狂,面对突然抢走自己猎物的蛇,顿时张开自己满嘴狰狞的獠牙攻击过去。 这些蛇受到攻击,顿时狂性大发,它们这时候好像忘记了躲避,只是径直张开大嘴迎击了过去。 霎时,这些蛇就跟那些怪物斗在了一起,而那条巨蛇因为我之前伤了他,此刻变得更加疯狂,他感应不到躲在一旁的我,只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些怪物身上。 只见它受伤的长舌一卷,顿时一只怪物被它卷进了嘴里囫囵吞下,接着整个身体一动,沿着洞壁游走,瞬间下到血水中,尾巴一摆,不分敌我将身边的那些蛇跟怪物扫飞了出去。 看着巨蛇挑战一般地昂首吐信,我的心如挑了七八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我看的很明白,这个地洞没有多大的空间,等这条巨蛇彻底解决了那些怪物,我迟早也会被它找到吃掉。 我心惊胆战地想着脱身的方式,眼前的战况却又发生了变化,那条原本囫囵吞食了几只怪物的巨蛇,突然间身体一摆,竟然从血水中腾空而起又扑腾一声砸下水中,然后身体开始在血水中不断扭动蜷缩,看那样子,分明是因为疼痛的原因造成的。 我一直在这里看着,除了我之前突然性给的那一刀,这条巨蛇基本上就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可为什么它现在痛苦成这样。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骤然看见这条巨蛇的腹部竟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接着就看到那条长口子处伸出了一颗颗圆圆的脑袋,这些脑袋上张开着一张大口,那满嘴狰狞的獠牙寒气森森的,让我差点没被吓死。 我现在是腿都软了,本来我以为这条巨蛇的现身能将这些可怕的怪物彻底的打败,可没有想到这种东西竟然这么厉害,它们都被巨蛇吞进肚子里,还能用它们那狰狞可怖的獠牙咬穿蛇腹活着钻出来。 而原本巨蛇吞食怪物的场景,也直接变成了这些怪物争抢巨蛇的诡异画面。 面对不远处的洞底里的这团疯狂的混战,可怜的我只能靠在那块大岩石后偷偷露出自己的脑袋,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这种疯狂的厮杀。 可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竟然看到了有个熟悉的脑袋在这场大战的最边缘的角落里露了出来,我顿时一惊,差点就发出惊叫的声音来。 竟然是丑娃?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却见丑娃满脸青紫,显然刚才因为在水中缺氧导致。 只见他看了看那些还在分食巨蛇的怪物,然后悄悄朝外招了招手,嘴里还无声地招呼我,“山猫,快,咱们快逃!” 丑娃没死,真是太幸运了! 我高兴的差点大叫出声,朝着丑娃做了个手势之后,我悄悄地爬出了那块大岩石。 看来我们今天的运气都不错,这些巨蛇跟怪物的大战,不仅让我刚才逃脱了怪物的围攻,就连丑娃也逃脱了怪物的俘虏。 我小心翼翼地离开岩石,站到冰块上,这一次我根本不敢从外面下到水里,我慢慢地重新沿着那口大漏斗下到被我们撕开的那道口子里,然后趁着那些怪物跟血水中的那些蛇大战在一起,偷偷地下到水里,然后悄悄地游到丑娃的身边。 我们两人根本不敢多说,只是相互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怀抱,然后丑娃朝着我做了一个下潜的手势,我们就趁着那些怪物还没发觉,悄悄地再次潜入血水当中。 第29章 生逢驴子 丑娃带着我在水底找到了那个出口,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正如我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洞底通往外面的出口是被那些重现变回虫子的怪物堵住的。 那些巨蛇的出现让这些相互之间配合密切的怪物自乱了阵脚,原本乖乖堵在出口的那些怪物被食物所吸引,他们不甘落后地从出口里爬出来跟同伴相互争抢血食,那些血水变再一次顺着出口朝外流。 最重要的是,洞底的出口跟我之前想象的还不一样,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一条出口,没想到这时候才发现,洞底就如同马蜂窝一般,到处都是洞口,这也能解释大量的怪物,当时为何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那些怪物纷纷放开了出口,出去争抢食物,洞底大量的血水开始朝着外面倾泻而出,我跟丑娃一看这情形顿时着急起来,要知道如果这些血水流干了,到时候我跟丑娃就从彻底的暴漏出来,那些恐怖的怪物还不生撕了我们。 所以,顺着水流我们直接找了一个出口,试了试却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个洞口太小,我根本就钻不过去。 看来那些怪物每次通过这里的时候也是化身为虫子才能出去吧!毕竟虫子的体型相对比较小点。 无奈下,我们只能尽量找大一点的洞口,终于发现一个洞口丑娃可以过去,可我却因为体型的原因过不去。 多年的生死相伴,丑娃那会舍下我独自逃生,他在洞口中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不放,就想要再次爬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洞口,我岂能让丑娃再回来,我狠心用手中的牛角刀隔断自己的衣服,然后猛然一推,顺势将丑娃塞进洞口深处。 这时候水的压力越来越大,丑娃在我一推之下,整个人猛然冲了出去,我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他能逃离这里就有可能活下来,不管怎么说,作为班长,保护我手下的兵是我的职责,更何况还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忍心让他在这里陪我等死。 我还是不甘心地又重新找了几个洞口,却依然因为洞口太小出不去,我只有死了从这里出去的这条心。 我决心重新浮出水面,反正我也逃不掉,索性跟那些怪物拼了,只要能干掉一个,我就不亏。 我双脚一蹬,向上游去,眼看着就要浮出水面时,水中却又一道黑影袭来,我本能地挥动手中的牛角刀向着那道黑影砍去。 谁知道,那道影子一晃之下,消失在我以前! “速度这么快?”我心里一惊,赶紧蹬了几下腿,闪到一旁严阵以待,却感觉血水又猛然晃动起来。 “发生了什么?”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就感觉到血水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接着我整个人又向着水底漂流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我却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被什么东西拉住,这股吸力好像是因为那些血水从洞底的出口倾泻之时产生的吸力。 我记得很清楚,那些洞口不大,而且还很密集,血水超外流肯定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吸力,可为什么感觉就像底下出了个大口子一般。 我的身体下潜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我就能隐隐约约看到洞底了,只不过这一次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口子,还有一条蛇的尾巴。 我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那些怪物钻出巨蛇的腹部,巨蛇疼痛之下,拼命反抗的时候,尾巴撞碎了那些犹如蜂窝一般的出口。 而我当真是洪福齐天,竟然被强大的水流趁势吸出了地洞,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洞口是不是当时送走丑娃的那个洞口,只能在心里不住地祈祷我们不要分开。 我只感觉到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就如同从山上掉下来一般,这时候我知道异常的危险,这种速度我随便碰到个岩石,也会骨断筋折。 所以,我赶紧用手抱住自己的后脑,有胳膊挡在前面,可惜还是没有什么作用,我只感觉到自己脑袋被撞击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彻底没有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间感觉到非常的痛,我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接着便睁开了眼睛。 可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我根本就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真的,我忍不住使劲眨眨眼睛,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原来是驴子这家伙,这货满脸笑容地凑在我的眼前,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了山猫?你是不是之前被撞傻了,竟然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之前在地洞里我一直在担心着驴子跟愣子,骤然见到他,我根本顾不上身体上的伤势,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拉着他的胳膊问道:“太好了!你这头野驴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驴子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激动,他赶紧扶住我说道:“山猫,你身体的伤势很重,先躺在这里休息一会。” 这个时候我那还顾得上休息,我扭头向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只有驴子一个人的身影,不由得着急起来,急切地问道:“驴子,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愣子跟丑娃呢?” 驴子按住我,赶紧说道:“山猫,你先别急,坐在来我慢慢再告诉你。”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早已经不是之前的蛇窟,也不是最早我们踏入的冰道,但根据地形我才发现,我们并没有走出西峰的苍龙岭。 好在驴子一直很小心,即使在冰道里我们走失了,他还紧紧地拿着自己的行囊,所以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他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来一只早已经烤熟的雪地鼠让我充饥,自己则坐在我的身旁,开始慢慢叙述起自己之前的遭遇来。 可怜的驴子跟我们之前的遭遇一样,都是在冰道的时候,当那些冰壁断裂的瞬间,他就跟我们两人彻底走散了。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我跟丑娃究竟掉到了哪儿,也不知道愣子的踪迹,只不过相对于我跟丑娃的恐怖经历,他的经历却简单轻松了许多。 其实,自从我们的双脚踏上了冰道这条路之后,就注定了我们会失散,至于冰壁断裂,那也只是那些怪物专门做的陷阱,我们都是他们要捕获的猎物而已。 而丑娃最先被那些怪物掳走跟他的体型以及手底下的功夫有关。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跟他们走散之后,自己脚底下曾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绊了一下,随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这才使得我一下就扑进了那道斜坡,最后顺着斜坡落进了地洞里。 驴子的身材不是我们四人当中最强壮的,可这货的那份血性却是最彪悍的,他在冰道跟我一样,也是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只不过他是被直接绊倒,接着便被人一把拖住朝前狂奔起来。 这一点跟丑娃当时的情况极为相像,只不过驴子的反应跟战斗力却要胜过丑娃好多倍,这家伙极为迅猛,在被拖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这家伙竟然抓住机会身体一身劲挺立了起来,手中早已经拔出来的那把牛角刀更是毫不客气地招呼过去。 拖着他的那家伙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刀砍中头颅,直接栽倒毙命。驴子干掉这家伙之后,这才掏出手中的火折子,一照之下他发现自己刚才杀死的竟然是一个光着身体的人。 这个人的身材不高,顶多就一米一二的样子,外形看上去跟一般大点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唯一让驴子吃了一惊的是,这个人张开的嘴巴里布满恐怖的獠牙,倒在血泊里,还散发着异常腥臭的味道。 作为摸金校尉的后人,驴子这方面的见识可比我跟丑娃愣子他们强多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有点不对头,尤其是它们身上的那股气味,让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些东西肯定与死人为伴。 平日里,驴子这家伙风风火火,看起来是个鲁莽之辈,其实这小子胆大心细,发现不对之后,这货根本就没有犹豫,一刀刨开这个东西的肚子,可看清楚肚子里的东西,他的瞳孔不由得张大了。 这那还是人啊!别的不说,单单肚子里这一条条蠕动的白色大虫子,就差点没把他恶心死。 驴子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恶心,看着这些白白胖胖不住蠕动的虫子,他刚想用刀挑出一只来仔细查看的时候,那些虫子都好像集体得到了命令一般,纷纷扎进那具尸体的肌肉里,瞬间就消失在驴子的眼前。 驴子说到的这一幕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不过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我那其余的几个兄弟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么说的话,我们之前在抬回雪狐的尸体时,就被这些怪物盯上了。 看我的表情,驴子也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山猫,这些虫子肯定是被那雪狐引来的!” 驴子的话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原因,还以为死去的那几个兄弟是被雪狐肉给毒死的,原来雪狐肉吸引了这些怪物,这才导致我们那些兄弟惨死! 看来雪狐对这些怪物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当时我们四人没有吃那些雪狐肉侥幸逃过一死,在进入冰道的时候,因为冰道特殊的光线反射,差点逼疯了我们,我在愣子的提一下这才被迫让兄弟们从雪狐骨中刮下骨髓服用下去,这才保住了性命。 可正是因为雪狐的骨髓,竟然将深深隐藏在地底的这些怪物吸引出来,这些有着人类皮囊的怪物显然并不是如同那些野兽一般,只懂得凭借本能捕食。 这些怪物竟然懂得利用环境给我们布下根本意想不到的陷阱,然后等我们分散之后,他们便对我们逐个展开偷袭。 想到此处,我心中越发的着急起来,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些怪物来者不善,而在冰道跟我们走失的愣子至今没有消息,看来,愣子的处境也不妙啊!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只希望大家多多顶下,收藏推荐什么的不要吝啬 第30章 死里逃生 现在想想,之前在冰道里我们几人都被那些怪物给迷惑了,那条冰道肯定不止一条,因为视线的原因,我们只能看到那一条笔直的冰道,就本能地认为没有岔路。 其实那一块的冰道应该就如同那些怪物在洞底留下的出口一样,到处都是。当时怪物弄断冰层之后,就是想惊动我们,让我们本能地逃离冰道,却也正中那些怪物的奸计,纷纷逃进了不同的冰道之内。 而驴子与我们失散之后同样也遇到了那些怪物,只不过这家伙异常的凶猛,不但没有被那些怪物掳走,反而干掉了她们。 可身陷四通八达的冰道,驴子也迷路了,为了找到我们几人,他整整在一条条冰道里找了一天一夜。 正在他因为找不到我们几人而一筹莫展之时,突然走到一条冰道,看见了地上的血迹,他就本能地顺着血迹走,不久之后,他也就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 开始,驴子还以为冰道上的这些血迹是我受伤之后所留下来的,后来才发现这条冰道有被水冲过的痕迹,而那些血迹,也明显偏多了一点,气味更是难闻的厉害。 他这才觉得事情有异,当即就背起昏迷不醒的我,一路随着这些血迹,找到了走出这些冰道的路口。 醒来之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的心中着急归着急,可面对这种未知的事情,我却无能为力,我只有将今天所遭遇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驴子,让我也知道我跟丑娃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驴子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遇到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他听的是膛目结舌地看着我,好像被吓住了一般,半天都么有说话。 想想当初我们意气风发从西安出发,一路平平安安到这里,却接二连三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仅仅剩下我们四人,可没有想到,经过冰道一行,愣子生死未卜,丑娃下落不明,说过要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只剩下我和驴子。 一时间,我的心情极度压抑,原本就饿的消瘦的脸拉得更长,双眼更是变得通红,只剩下要掉眼泪了。 驴子也看出来我心情不佳,他叹息一声,赶紧蹲在我身边轻声安慰道:“山猫,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丑娃,他既然能逃离你刚说那恐怖至极的魔窟,想必也跟你一样,被汹涌而出的血水冲到了什么安全的地点了!再说了!咱们兄弟几人,丑娃那小子一向激灵,肯定知道自己离这里越远越好。至于楞子那混账东西,那家伙虽然叫做愣子,却向来蔫坏蔫坏的,他从来都是个不吃亏的主,一见事情有变,这家伙肯定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驴子虽然说的挺好,我却知道这家伙只是安慰我而已,我摇摇头,说道:“你想想看,那些血水从高处冲下来的力量极为强大,就连我当时一不小心都被撞晕过去,要不是碰着你,我可能连命都捡不会来。丑娃当时跟我一样被冲下来,他又能好到哪儿去,就怕他也被撞晕了没人救,又被那些怪物掳回去,到时候还不是死命一条。至于愣子,虽然我没有见到他,但是他如果也遇到这种情况,饶是他城府再深,眼睛再亮,还不是同样要送命。” 此时此刻,怨天尤人根本就于事无补,一时间也因为我刚才的话语变得气氛愈加的沉闷,良久,我叹了口气,问道:“驴子,我们现在什么地方?” 看到我开口,气氛总算不在那么压抑了,驴子赶紧告诉我,“山猫,发现你之后,我就背着你离开了那片冰道,找了个稍稍能避风雪的地方,根据我之前所观察的地形,此地应该距离那西峰苍龙岭的边缘地带不是很远了!” 也许是驴子之前给的那块雪鼠肉给了我力量,再加上昏迷之后身体得到了休息,我发现自己还能动,便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驴子找到的这块避风雪的地方还不错,便心中有了计较。 “驴子,咱们暂时把此地作为休息之处,这几人结伴去找找丑娃跟愣子,老天保佑,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 “放心吧!山猫,你好好养伤,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驴子依然是那么仗义,拍着胸脯给我保证。 “这怎么可以,这里还有那些怪物出没,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开玩笑,在地洞里见识了那些怪物的可怕,我岂能让驴子一人涉险,“好了,别听我的,咱们将这里隐蔽一下,一块去!” 驴子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深知我这人无论什么事情一旦做出决定,别人很难更改,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无奈地跟我一起收拾起来。 那个地洞形成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这一次被我跟丑娃两人弄的血水流出,洞穴倒塌,很有可能也一下改变了地洞深处的环境。 如果那里的温度失衡,那些蛇肯定会另觅栖息之地,而那些怪物因为食物的原因也很有可能需要寻找新的地方生存了。 只是那些可怕的怪物出来之后,西峰甚至整个华山的生物链都要发生变化,可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屑一顾,就是整座华山倒塌,都没有我们兄弟几人的性命重要。 只可惜的是,我们来来回回,几乎跑遍了整个冰道的每一个角落,却丝毫没有发现丑娃跟愣子任何的踪迹。 我们依然不甘心,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边打猎,一边在整个西峰寻找他们的踪迹,可惜的是,我们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每每想起当初我带着手下的战士来到这座山上,发现那块羊皮地图寻宝时,大家都想着在这乱世中发一笔横财,回家有媳妇的抱着媳妇热炕头,没媳妇的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孩子,美美地过自己后半生,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却只有我跟驴子两人孤零零地活着。 至于走时上风给我们的任务,人都死光了,还管他什么任务!下山之后部队是肯定不能回了,要不然胡宗南还不毙了我俩! 可我孤家寡人一个,却根本不知道去那儿才好,这时候我想起了丑娃在时,一直在我面前提起自家老娘,作为一世兄弟,我就帮他回去看看老娘吧!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驴子问道:“兄弟,回去以后什么打算!” 驴子愣了一下,他真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些,他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那把牛角刀,眼睛盯着地上的雪,咬了咬嘴唇,决定道:“我父母早死在了鬼子的手中,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无论去那儿还不是一样,所以你去那儿就带着我吧!” 唉!都是苦命人! 我叹息一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还是先回关中吧!毕竟鬼子还没打到那里!那里还算太平!” 驴子已经打算好了跟着我,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意见,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我现在身上除了那把牛角刀,就只有我手上的那根雪狐骨了,之前因为冰道的断裂,我的枪都丢了,好在驴子因为一直在外面,身上的装备不仅有从哪些洋鬼子手中抢到的枪跟子弹,还有一捆羊毛毡能供我们休息是盖在身上。 至于吃的,我们倒是不怕,虽说这里大雪封山,可那些出来找食的野兽还有,足以让我们从这座山上逃出去了。 只是下了山,我们身无长物,想要吃口饭,不得已就要想点非正常的办法了,比如说劫道啥的,只要能活命,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两人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什么没见过,这年头心善就要饿死,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善心管别人死活,到了山下找户人家,先弄身衣服再说。 我们现在身上的这身军服可有点碍眼,如果被胡阎王派出的人给发现,我们肯定是插翅难飞了。 可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是大雪覆盖的华山。我跟驴子一路跌跌撞撞,有好几次差点就滑到了悬崖下,好在我们运气还算不错,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可这样以来,我们一天也走不了多少路,只能白天赶路打猎,晚上就在雪地里挖一个大洞,两人裹着那唯一的一块羊毛毡,拥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好在这山上有雪,我们也不缺水,还有密密麻麻的树木,让我们晚上休息的时候,能在自己弄的冰洞内点上一堆火,要不然,我们即使不渴死在这山上,就要冻死在山上了。 整整半个月,我们终于从华山上下来,走到山脚下已经能看到远处的村庄时,我们两人喜极而泣,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哭着、叫着。 谁曾想,胡阎王这次派出来的手下竟然会来的这么快,也许当时胡阎王让我带人进入华山的时候,他已经派人守在了我们下山的必经之地准备好随时伏击我们。 第31章 死亡村庄 围着我们的这些动物中,除了兔子与野鸡,其余的都很有攻击性,先不说一大群野猪围攻我们,单单那些带毒的虫子,就足有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驴子当下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了,为了不惊动这些野兽,他压低声音,问我道:“山猫,现在咱们怎么办才好?” 这种情况我也是束手无策,面对驴子的问题,我也只能摇摇头苦笑道:“你他娘的问老子,老子哪知道怎么办?老子又不是神仙,无所不知!” 驴子真没有想到会得到我这样的回答,他哭笑不得地又问道:“这些畜生围着我们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想加餐了不成?”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没好气地骂道:“不想吃我们他们就不是畜生了!”话说出口我却感觉到那里有点不对劲起来,如果这些野兽真的想要吃掉我们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兔子野鸡啥的竟然能结伴而来。 驴子这时候也发现了异常,他赶紧悄悄地说道:“山猫,这些家伙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可为啥只是围着我们,却不冲上来,难道它们以为凭它们那样子能吓死我们吗?” “这个蠢货!”我在自己心里暗骂了驴子一句,心里却着急的不行,我现在总算看出来了,这些动物根本没有想要进攻我们的打算,可它们为什么要围着我们?难道是因为害怕我们手中的枪?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好笑,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好笑,我跟驴子要赶紧离开这里才好,想到这里,他小心地碰了碰驴子,悄声说道:“小心点,咱们慢慢往后退,尽量地想办法离开水潭!” 跟在战场上一样,虽然驴子不明白我究竟说的什么,却不妨碍他照着我说的去做。所以,驴子随着我慢慢地向后倒退。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随着我们俩的倒退,那些围着我们的动物竟然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等我们走出之后,他们迅速地堵住出口,齐齐向前迈进。 刚才的事情简直就是奇迹,就好像有人在专门控制这些动物一般。 我跟驴子百思不得其解,赶紧在高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探头朝着水潭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驴子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山猫,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听老人说过,山上的动物一般都有自己的丛林法则,无论有多么凶残的野兽,他们都会遵循动物世界**同的生存法则。 只要是山林中的水源,无论多么凶残的动物,都不会在水源附近猎食,因为这样做的话,一不小心就会破坏水源的生态平衡,导致地下水脉受到污染不能饮用。 驴子是南方人,见到的水比我见过的山还多,他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说法,所以他就对我说的感觉到非常的好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狼之类凶猛的野兽只需要等在外围,等自己的猎物吃饱喝足之后,乖乖送到自己的面前来!” 我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说的那只是咱们人类,只有人才会背信弃义,动物界对于这种古老流传下来的秩序已经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绝对不会随便破坏掉!” “你看看这水潭,虽然只有这么大,却不知道要养育方圆这一带多少动物和昆虫,每天太阳下山,他们都会遵循秩序在这里喝水,哪怕是之前厮杀的天敌,到了这里,也会跟没见过一样,悄悄喝完水离开这里。” 驴子真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奇闻,他不由得赞叹道:“都说人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生物,现在看来有时候动物要比人还聪明守信!” 我忍不住点点头赞道:“这个天地自然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违反自然生存法则之道,最终就会被整个大自然淘汰掉!” 驴子听我满口大道理忍不住嘲笑我跟老夫子一样迂腐,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告诉他,这些事情其实我也知道的很少,如果他以前听过愣子说过哪些奇闻异事的话,我那会了解的这么多,今天亲眼见到这一幕,更是让我大开眼界。 自古以来,缺水的山林中的水源地都如同圣地一般不容侵犯,如果有人肆意毁害水源的话,整座高山上的动物都会发疯一般发起攻击。 最初我听愣子给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嗤之以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今天见到这些动物对于水源的敬畏,我才知道愣子当时并没有说大话。 看来大山中真的有许多我们根本就无法解释的秘密,也多亏了我们今天只是喝水,原本我们还想好好地洗个澡,多亏我们没来得及脱衣服那些野兽就来了,要是我们当时污染了水源,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那些动物的食物了。 驴子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水壶问我,“这点水咱们省着点用,两天是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两天咱们能不能下山?” 我想了想说道:“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山林里还有好多动物,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到时候学学原始人!” 驴子看着我着急地说道:“那还等什么,趁着天黑,那帮混蛋肯定不会出来找我们,赶紧下山去吧!” 这一次,我们的运气挺不错,下山的时候并没有走弯路,而且我们这一次竟然找到了一条下山的小路,这条小路不是很明显,要不是有动物啃过的草茎,我们也不敢走。 整整一夜又一个白天,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我们终于在天色即将要黑的时候来到了山脚下,更让我们心中激动无比的是,距离山脚下的不远处就有一处村庄,此时到处是炊烟袅袅,显然好多户人家都在做晚饭。 自从上了西峰苍龙岭之后,除了同伴跟之前伏击我们的人,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人类了,面对我们找到的村庄,我跟驴子都异常的兴奋。 尤其是驴子,激动地欢呼道:“山猫,我们终于走出来了,我们终于能吃上一顿热饭,终于能找个热炕睡上一晚了!” 我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时候也放松下来了,心情也跟驴子一样变得超级好,就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我们是该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睡个好觉了,要不然我的精神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候,驴子却犹豫了一下说道:“山猫,咱们今天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也死了那么多兄弟,这一次就不要再随便杀人了,想要补给的话,咱们等到另外的地方吧!” 我知道,我们身上现在又没钱,想要东西除了强抢,就再无他法了,这些年当兵,这种事情做了很多,也不差这一次了! 要说抢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我们的良心会不会不安,我们当然也会,可这个乱世我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做,更何况以前当兵的时候,被上面逼着这样做,随着做的次数多了,我们心里的那点良心早已经喂了狗。 不过,对于驴子刚才的提议,我却完全同意了下来,大不了找到一户人家,绑了他们就是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颇好地点点头,就带头向着那处村庄走去,现在不仅是我,就连驴子都开始有点迫不及待了。 到了村口,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们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村庄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也丝毫听不到一处有声音的地方。 看起来这里死气沉沉的,最让我感觉到有点不对的是,一阵风吹来,我的鼻子竟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在战场上闻到过,也在地洞深处闻到过,这是血腥的味道。 看来事情有点出乎我们所料,虽然我也不相信胡阎王会在这里给我们设下埋伏,可现在这里的种种迹象表明,情况有点不太妙,我紧了紧手里的枪,小声对驴子说道:“情况不对,小心埋伏!” 驴子脸色一变,他的双眼闪过浓烈的杀气,摆了摆枪头示意我他已经做好准备。依然跟以前战场上的老规矩一样,我身先士卒走在前面,驴子则拿着枪小心地跟在我后面。 我们不敢声张,只是悄悄地朝着最近的那所房屋摸过去,到了门口我们才看到房门洞开着,里面根本没有一个人。 我守在窗户旁警戒着外面,驴子则在房子里翻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驴子万分失望地说道:“看来这是个废弃的村庄!”说着,这家伙竟然拿出了火折子已经晃亮了。 只搜查了有所房子就有了结论,驴子这家伙也太心急了点,我赶紧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火折子,将火光重新掩盖住,这才急道:“你傻了是不是?大晚上不要随随便便露光,这会暴漏我们的位置,要小心这里也有胡阎王的埋伏等着我们!” 驴子现在一听到可能有埋伏,顿时不敢说话了,他跟我把整个村子都搜索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们之前看到的炊烟,只是有几处房屋燃烧的余烬。 最后,我们终于在村外的池塘里找到了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有老有少,有的身上的衣服颜色还没变,显然刚死去时间不长,再看看尸体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我敢肯定这是胡阎王手下的那些兵干的。 第32章 马帮相逢 “这帮畜生!简直不是他妈生的!” 看着那些尸体中竟然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驴子跟我忍不住大骂起来。 我们虽说之前也干过抢劫村民的事情,可我们从来都没有抢过妇孺孤寡,如果家里有男人不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我们绝对不会伤人。 可这帮人做的这些事情,简直就跟那些丧心病狂的日本鬼子一样丧尽天良。总有一天,他们绝对会遭到天谴。 这些生命的消逝,也证明了这一次胡阎派出来伏击我们的人到底有多么的冷酷无情,看来我跟驴子哟啊更加小心了,如果落到这帮人的手中,估计想死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唯一让我们庆幸的是,胡阎王的人没有在这里伏击我们,这下我们总算能稍稍喘了口气了。 既然敌人已经来过了,想必走了之后,他们暂时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村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我跟驴子暂时也是安全的。 所以,我们决定先不走,在村子里休整一下。最近几个月来,在山上我们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力量,急需要找个能让我们修养的的地方,好好地恢复一下元气。 这个村庄的房子基本上都一样,我们也没有什么挑的,只是找了一家稍稍隐蔽的房子,就住了进去。 我们稍稍收拾了一下,本来还想抓只野兔打打牙祭,驴子却在村子里找到了一点谷子,打了桶水,然后熬了一大锅粥,美美地喝上一顿,瞬间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要知道我们有多少天没有正儿八经吃饭了,这一餐虽然简陋,感觉却是我们这一生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就算是那些大鱼大肉也不能跟这一餐相比。 饭毕,我们有烧了一大锅热水,又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再从别的屋子里找来几床破烂的被子,将床铺弄的软软绵绵地,美美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们便穿上之前在村子里找的旧衣服换上,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我一直都不清楚胡阎王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就算是我们没有遵守军令完成上面交给我们的任务,可我们这种小人物,高高在上的胡司令也没有必要派出这么多队伍兴师动众地追杀我们吧! 再说了,我们既然没有接到上面交代我们的物资,那说明物资还在,上面只需要再派出一队人马,将东西取回来就好了,何必对我们紧追不舍,难道我们身上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成?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我却丝毫没有时间深究,因为我们可恶的胡阎王手下又追了上来,而且他们再一次把守着出口,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再一次潜进深山。 可这一次敌人好像对我们势在必得,竟然一路紧追不舍,好在这几个月深山的锻炼,我们在山林里越来越如鱼得水,这才没有被对方抓住。 整整半个月,我们才彻底甩开对方的追击,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华山南边的山脉,可我们想要下山的时候,却发现敌人又把持着下山的路口。 我们可不想再跟敌人短兵相接,无奈下,我跟驴子咬咬牙,硬是沿着华山南面的山脉,进入了莽莽秦岭。 东去春来,我们在整个秦岭山脉整整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彻底躲开敌人的追杀,进入到商州地区。 六月的商州简直是人间仙境,我们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两旁的草地上到处盛开着火红的杜鹃花,各种不知名的小鸟在树头上欢快地叫着,四处都洋溢着盎然的生机。 随着气候渐渐变暖,折磨了我跟驴子好几个月的寒冷再也没有了,我们晚上即使不用燃上一堆火,也能在草丛里睡着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生活也变好了,山林提供给我们数不清楚的吃喝以及山泉,就连我们之前所受的伤势,也彻底的养好了。 没有了追兵,我跟驴子也完全没有了顾忌,两个人这几天一直大胆地走在大道上,可这一天,我跟驴子正在机械地朝前走着,却听到我们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我们一回头,就只见到远处黄土飞扬,其中隐隐有几十匹骏马的身影,扬蹄疾奔而来,我跟驴子大吃一惊,真的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喊驴子停下隐蔽,驴子的动作反应却比我想象的要快上很多。 他一拉我,两人赶紧钻进了路边的树林里,将子弹迅速上趟,然后趴在大树后,警惕地看着疾驰而来的马群。 等到马群进来一点我们才看到,这群人并不是追兵,而是一群驮着货物的马群,我们这才放下心来。 “是马帮,我们运气真好!”驴子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点点头%2c笑道:“走!我们出去让他们捎上一程!”说着一摆手中的枪率先出了树林。 我们的突然出现,让速度并不是很快的马帮吃了一惊,他们的反应也是异常的迅速,还没等我开口,顿时就有十几把枪对着我们。 “喂!喂!小心走火!我们并没有恶意!”一看这阵势,我跟驴子赶紧举起手来,表示我们绝对不是心存不良之人。 对方却好像并没有相信我们,手中的枪依然指着我们,我赶紧笑着说道:“我兄弟两人只想搭个顺风车,希望领头的能提供下方便。” 谁知道对方并未答话,只是过来几条枪顶着我们,然后有人过来下了我们的枪,我跟驴子顿时觉得哪儿好像有点不对,刚想说话,耳边却传来风声,我刚一回头,就见到乌黑的枪托砸了下来,接着我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全身被捆住,眼睛被蒙着,嘴里还塞了一块布子,连话都不能说出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敢肯定对方肯定不是纯粹的马帮,可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之前并没有恶意啊! 直到几天之后,我才被人解开,抓住丢进了牢房里。而且牢房里关押着好多年轻人,驴子也在里面。 看到自己的兄弟也在,我顿时放下心来,我们相互探寻了一下,才发现我们两人的遭遇差不多,都是被人蒙着眼带到了这里。 为了弄清楚原因,我跟驴子询问了好多年轻人,才知道这个马帮并不是单纯的生意人,他们其实是一帮跟胡阎王有关系的山匪。 我们也太天真了,以为能遇到帮助,谁知道自己傻傻地送上门让人家抓了壮丁,好在我们的身份并没有暴漏,这也让我们稍稍的安心了一点。 就在这里被关了大概有多半个月的时间之后,我们这个牢房里的人全被带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院子里靠墙的位置站了一圈拿着枪的人,正中还有一群跟我们一样被绑着的人,最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这群人里面竟然还有跟我们当初在华山西峰苍龙岭中走失的丑娃跟愣子两人。 显然他们俩的状况跟我们一样,也是被这帮人抓了壮丁,他们两人这时候也看到了我跟驴子,顿时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站到一块儿!”这时候有个卷毛大胡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家伙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显然是个领头的,他做了个手势,手下那帮人端着枪把我们逼到一起。 我跟驴子主动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愣子跟丑娃,然后悄悄地用肩膀靠了靠他们,表达我们心中的欣喜之情。 此刻被这么多枪指着,我们也不敢说话,只是彼此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之后,就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后续的情况。 待得人群全部站在了一起之后,这个卷毛大胡子就对我们说道:“记住,从今天这一刻开始,你们这些人就属于我们马帮了,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听从指挥,我保证你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的,可如果谁敢不听话,就一枪毙了他!” 我早已在心里仔细地观察过马帮里的这些人,他们虽然人数只有四五十人,可一个个看起来凶狠异常,身上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我能闻到,这种味道是我非常熟悉的那种,显然这些人手上都见过血。 而这些人当中,比较有地位的却只有几个人,领头的并不是给我们训话的这个卷毛大胡子,而是站在远处台阶上一位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 此人目光异常犀利,神情严肃异常,脸上虽然一丝表情也没有,但是他那异常冷峻犀利的眼神却犹如实质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而又一位戴着瓜皮帽,留着两寸长山羊胡须,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文绉绉的男子,则是整个马帮的郎中。 他不仅要照顾整个马帮几十人的头疼脑热,还要跟兽医一样,负责照看二十多匹骏马的伤病。 至于其中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大爷,虽然看不出他确切的年龄,可从他那花白的头发胡须,以及饱经沧桑的那张脸上能看出,他肯定有惊人的阅历。 这位老大爷正是马帮中唯一的向导,也是领路人,此人跟那位郎中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父子一般形影不离。 还有几位精壮的汉子,则是马帮中的赶马人,他们主要负责的是自己如同最亲密伙伴的马匹的食物以及每一次需要运送的物资商品。 剩下的那些人,年纪都差不多,手中拿着枪,显然是领头那位手下训练有素的士。而最外围的就跟我们一样,只是被抓来的壮丁,听着人家指挥做事。 第33章 金蛇之威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抓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我却能肯定的是,这个马帮打着生意人幌子,其实是在为胡阎王做事。 卷毛大胡子将我们分散编入马帮的队伍,然后一脸寒气森森地警告我们,“我们马帮中的规矩,必须安心做事,不能拉帮结派,也不能交头接耳相互胡乱打听,只要你们记住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到对每一个命令绝对的服从,我就能保证你们每一个人的安全!” 我以为他只是做一番训勉,然后靠着以后的高压监督控制我们就行了,可没有想到的是,卷毛大胡子这个家伙说完那些话之后,竟然诡异地朝着我们笑了笑。 顿时我就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就见到这家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瓷白小瓶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来。 “伸出你们的手来!”他拿出一根绣花针大小的竹签,然后拔出瓷白小瓶上的塞子,将竹签塞进瓷瓶里搅了一下,然后在我们每一个人手上抹了一下。 轮到我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放任何东西一般,可我觉得那根本就不可能,他肯定给我们放了什么东西。 我趁着他给别人抹那东西的时候,偷偷地将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好像只有这样才觉得能安心一点。 可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是我一个人,好多人都跟我一样,偷偷地擦擦自己的手,大胡子即使没看到,可他手下的那帮人肯定注意到了。 不过并没有制止我们,显然我们刚才的举动根本就没有用,我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更加低沉了。 果然,卷毛大胡子做完这件事情之后,诡异地看着我们说,“别擦了,你们根本就擦不掉!”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竹筒,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拔开竹筒的塞子,然后双眼放光地对着竹筒说道:“小宝贝,快出来,快出来!”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我们就见到有竹筒口有一道影子闪过,还没等我们看清楚,就感觉到有一条冰冷的东西顺着我们每个人的手臂上爬过。 就算我这种经历过红毛野人、深洞怪物的人也吓得差点要大叫出声,更何况现场还有许多普通人。 顿时人群中到处都响起惊叫的声音,现场瞬间变得杂乱起来,有的人甚至瘫软在地,大哭起来。 “吱吱……”几声犹如从灵魂中响起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不管是震惊如我,还是那些惊吓跌倒的人,本能地全身汗毛倒竖。 大家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接着就看到我们以前的空地上正有一条全身金黄,长度不到一尺,额头上顶着一颗犹如皇冠的肉瘤的小蛇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的呼吸差点休止了,这条蛇看起来不大,可为什么我感觉到极度危险,而且这是什么品种,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之前在华山恐怖深窟中早已经见过数以万计的蛇,可这种蛇别说见过,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条金色小蛇在我们面前来回游走,它的速度很快,我的眼睛几乎要跟不上它的速度了,现在别说是我,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金色小蛇的威胁,大家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惹恼这条金色小蛇,遭来闪电般的攻击。 卷毛大胡子看到我们惊呆的样子,他特别的满足,一脸得意地冲着我们嘿嘿一笑,他招招手手下就有人牵过来两条凶猛的大狗。 这两条狗进来的时候还汪汪大叫,非常凶猛地朝着人群猛扑,可随着“吱”地一声,那条金色小蛇如闪电一般出现在那两条狗的面前,他们顿时发出求饶的哀叫声,身体不住倒退,想要逃开这里。 可惜金色小蛇的身形再次一闪,身形在那两条大狗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瞬间,这两条狗连叫都来不及,身体一僵倒地而毕了。 毒性竟然这么强,我吓得差点没尿一裤子,也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表演这一场戏,看来跟他之前抹在我们手中的那东西有关。 果然,卷毛大胡子看着那条金色小蛇吸光那两只狗身上的血之后,然后拿出刚才的那个竹筒,吹了个特别奇怪的口哨,打个手势,那条小蛇倏地又钻进了竹筒里。 他小心地将竹筒盖子塞上,然后塞进自己的衣服的口袋里,这才得意地站在我们面前笑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的小金的厉害之处,刚才你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有小金的蛇诞,如果那个人想跑我也不拦着,只要你们能逃过小金的追踪,就算你们命大!” 震慑!这是绝对的震慑! 这个大胡子小小的露出一手,就彻底打碎了大家想要逃跑的美梦,刚才大家也见到了那条金色小蛇的速度,根本就没有人觉得自己能逃过那条蛇的追踪。 在场所有的人,也包括我们四人全都不住地点头,生怕惹恼了这个家伙,放出小蛇,到时候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我们被安排在了一起,只是身边一直有人,我们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他们安排的事情。 山区的天黑的很快,我们按照上面的要求,将所有的货物打包之后,放在马身上,接着有人过来,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窝头和一句命令,“一个小时后,马队出发赶路!” 我跟驴子两人一声不响地啃着自己的窝头,趁着没人留意地时候,靠近了丑娃跟愣子的身边。 愣子见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了,这才端了个破碗走过来小声说道:“兄弟!先喝完水!” 我朝着驴子跟丑娃稍稍摆了摆头,他们两人顿时了然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四周慢慢地转悠,替我们把风。 愣子这才悄声说道:“山猫?见到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能在这里见到愣子跟丑娃,我现在心中也异常的激动,只是脸上不敢表现出来,我放低声音说道:“是啊!太好了!我也没有想到能见到你们!还好这次我们俩的身份还没有暴漏,你跟丑娃现在什么情况?” 楞子摇摇头,他苦笑道:“我们是被胡阎王的手下抓到的,他们没有杀我们的原因,好像是要在我们身上找什么东西,只可惜他们没有找到,便将我们送到了马帮来了!” 我非常清楚,现在根本不是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只能捡重要的问,“那你知道这个马帮究竟有什么目的吗?” 愣子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赶紧说道:“我俩还没搞清楚,不过我们知道这个马帮的目的地好像是跟我们之前去千尺幢接运的物资有关。”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微微点头说道:“你俩小心点,别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说着,我将愣子送过来的那碗水一口气喝干,道了声谢便装作没事样离开了。 第34章 漆黑的鬼影 一个小时后,马帮踏上了旅途,大胡子亲自大队,领头的向导牵着马跟他走在最前面,随着领头的马铃声响起,马帮众人按照自己所在的位置,陆续跟了上来。 整个马队都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排成两排笔直的长队,没个马匹跟马车上都有一盏马灯点亮,在漆黑的夜色中,从远处看去,异常的壮观。 带队大胡子满意地扫了眼自己身后的马队,他朝领头的那位大爷点点头。领头依旧抽着自己的旱烟袋,眼皮都没有翻一下,少顷,他把烟袋锅里的灰在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然后塞进自己的腰里,转头朝着马队低声命令道:“出发!” 随着头马脖子上的铃铛声响起,马帮终于无声地踏上了漫漫的旅途当中,迷人的夜幕下,马帮宛如一条蜿蜒潜行的长蛇,悄无声息地向猎物靠近。 也不知道大胡子是不是交代过管事的,他竟然有意将我跟驴子两人分开,可他却不知道我跟愣子丑娃的关系,机缘巧合下竟然将我跟愣子安排照看一辆马车,驴子跟丑娃照看另一辆,还分别将我们安排在首尾的位置,显然不想让我们两人随便交流。 愣子跟丑娃被抓的时间也不短了,马帮中的情况他已经算是很熟悉了,他借机悄悄告诉我马帮中的大致详情。 我这才知道,除了我们这些被抓来的壮丁以外,其余的人都是胡阎王手下的爪牙装扮的,而那几个领头的尤其要小心提防,那些人看起来好像相互之间不对付,其实那只是装给别人看的。 按照愣子的介绍,我默默地对照着马帮的情况,悄悄地记在心里,然后我趁着这个机会,又问了愣在跟丑娃究竟怎么离开的苍龙岭。 可愣子接下来的给我的答案却大出我的所料,如果我跟驴子当初的遭遇算作是大自然的奇迹的话,那么愣子所遭遇的一切完全就是人为了。 那天我们四人在冰道内进退两难之际,冰壁骤然间断裂开来,我们四人各自进入了不同的岔道内。 愣子这家伙虽说平日里沉默寡言,可这家伙的心思却最细腻,他是最早一个发现冰道有点不对的人,所以他的反应也比我们快了很多。 我们当时都是下意识地朝着前面跑,只有愣子一出事,抽身就往后面跑,他逃命的方向不是有意的,当时丑娃正在他身后,楞子原本想拉住丑娃一起逃命,没想到被人撞了一下,等他站稳之后却发现丑娃已经不见了。 那种紧急的状况下,愣子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拼命地护住自己的头部,飞快地向前冲去,等到他眼前一亮的时候,他已经飞奔出了危险的冰道。 但是他也发现了冰道外这时候竟然站满了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些人放翻在地,接着便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头上套着黑袋子带走了。 等他被扯下头上的黑袋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苍龙岭,可他并未解放,而是被对方关进了大牢里了。 就在这座大牢里,没黑没白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大牢里又被丢进来一个人,等愣子看清楚是丑娃之后,顿时大吃了一惊。 他真的没有想到丑娃竟然也被抓住关了进来,待得找机会问清楚丑娃我们的状况,他才知道,我们当时究竟遭遇了什么。 原来,丑娃当时在洞底里被我推出了洞口,他随着血水往前冲,但随后被冲出来的那些怪物一路追赶,可怜的丑娃哪敢停留,他拼了命地朝前跑,终于摆脱了那些怪物,谁知道他刚脱狼群,又入虎口,被胡阎王的手下抓了个正着。 接着,丑娃就跟愣子的遭遇一样,被关进了大牢里,还没等他们在牢里呆上两天,两人又被带了出来,这一次他们不光被搜遍了全身,还被严刑拷打,从对方的质问当中,两人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他们俩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找什么东西,自然也无法招供,不过,心思细腻的愣子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帮人想要找的东西,可能跟我身上的那块残破的羊皮地图有关。 不过,他听丑娃当时告诉他,我为了救丑娃在地洞中没有出来,便以为我已经死在了地洞里,多年的战友兄弟情义,他也不想这帮混蛋去打搅我的尸体,便咬牙硬扛了下来。 胡阎王的手下没有逼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暂时放弃逼供,他们把愣子跟丑娃带走编入了马帮当中,这才有了后续我们的意外相遇。 现在看来,马帮的目的跟我们当时进入苍龙岭的想同,都是为了接收千尺幢的秘密物资。那么,我们在苍龙岭上的行动想必全都落在了胡阎王探子的眼中,也许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雪狐、碧眼红发洋鬼子、红毛野人跟深窟怪物想必都不是巧合吧! 更让我担心的是,很有可能我跟驴子两人的身份也都早已经暴漏,只是这些人佯装着不知道,故意欺骗我们涉险吧! 我跟愣子讨论了许多,却依然是没有找到答案,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自从今日见到那条金色小蛇的威力之后,逃跑我们暂时也不敢想,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整个马帮的队伍在山路上走了一个星期,虽然沿途的景色很美,处处都是鸟语花香,花团锦簇,可我们那儿有心思欣赏,期盼着能早点逃出去。 终于,当我们的眼前出现了成片的槐树林,领头的大爷龟裂的嘴唇上由于风餐露宿,布满了一块块结痂的血块,他依旧是旱烟袋不离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用早已经干涩的音调叫道:“快到了,我们不用进城,只需要在这前面的小溪里补充水源,今晚马队就在槐树林里歇脚,明天天亮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随着大胡子的一声令下,整个马队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大家稍醍之后,便纷纷进入槐树林中。 大家熟练地解下马身上的东西,然后稍稍拉到草茂盛的地方,松开马缰绳,任由马儿自由自在地吃着地上的草。 负责做饭的则抬起那口大锅,放在小溪里洗刷之后,就在溪边找了三块大石头,垒起了灶台,准备做饭。而我跟愣子这些新来的人,则被人带着,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当场扎起了帐篷。 此时,除了领头的那几个人之外,现场没有一个闲人,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我也忙里偷闲,趁着伸懒腰的机会,在槐树林中抬眼望去,便见那满山遍野一片苍翠之色,旁边还能听见小溪流水哗啦啦的声音,一阵微风吹来,树叶唱起属于它们的山林之歌,让大家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好了起来,就连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向导老大爷,跟那位郎中先生脸上也难得地出现了笑容。 众人吃罢晚饭已经是深夜了,大胡子下令大家休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位领头的老大爷竟然将我跟愣子分开,他跟我共用一个帐篷,帐篷外还加了人手把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尤其是夜晚的树林里,寂静异常,偶尔有夜猫子飞过,发出一阵阵凄厉万分的叫声,让人不由得感觉毛骨悚然。 我根本就睡不着,虽然紧闭着双眼,耳朵却紧紧地贴在地毡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更多的,我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大爷身上。 果然,在夜深人静的后半夜里,这位大爷翻了个身子,突然放低声音,叫道:“山猫……” 我倏然一惊,差点没被吓得屁滚尿流,我再也忍不住,倏然翻过身正对着这位大爷,却发现他一脸惊惧地瞪着我身后,那样子就仿佛看见了鬼一样。 我本能地赶紧转过头,顿时身上三万六千个汗毛倒竖起来。 我的帐篷上正趴着一个非常大的东西,只是在那东西在外面,里面只能看到黑黑的影子,那东西正在帐篷外面不停地游动着,好像在找口子钻进来。 而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点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外面有人巡逻,可这会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随着这个黑漆漆的影子不断地移动,终于距离我跟大爷越来越近,终于,随着嘶的一声响,帐篷顿时拉开了一道大口子,吓得我跟那位大爷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啊!有鬼啊!” 我好歹已经经历过苍龙岭的恐怖怪物,也算有点免疫力了,可这位大爷却直接崩溃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顿时,整个营地都被这声凄厉的惨叫惊醒,顿时就有无数的脚步声响起,向着我们所在的帐篷疾奔而来。 这时候,我看到那原本要闯进来的怪物身形一闪就消失在我的帐篷外面,只留下一条被划破的口子还在那里漏风。 那位领头的大爷被大胡子叫走了,只剩下我一人躺在漏风的帐篷里瑟瑟发抖,这一整夜,我再也没有合眼了,整夜里手上紧握着那根一直帮我逢凶化吉的雪狐骨。 第35章 祭品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在帐篷中再也躺不住了,刚出帐篷就见到大胡子带着一帮人跪在那里。 我有点好奇,不知道这帮人在做什么,我趁着没人注意,朝前走了走,就看到一张香案摆放在那里,上面还放着贡品,烧着香,原来他们在那里求神拜佛。 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听到过愣子说他们还有这种习惯,我估摸着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这些人害怕,才一大早在这里求神拜佛请求保佑。 我大概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他们祈祷完毕,我也不敢在帐篷外面看着,赶紧回到帐篷里,假装在收拾东西。 没过多长时间,昨晚上出去的那位领头的老大爷一脸憨笑地走进了帐篷,他丝毫没提昨晚上发生的那恐怖的一幕,只是笑着对我说道:“山猫,头让我们一起去喂马!” “好啊!”既然对方不提昨晚的事情,我也假装不在意,只是答应一声,跟这位大爷就出了帐篷。 我们走进用木棍跟绳子绑着的简易栅栏,看到这些马有的都卧在草地上,有的站在那里啃着地面上生长的野草。 我准备解开缰绳,将马拉出来,却看到马群当中竟然有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我的身体稍稍僵了僵,看着大爷问道:“这是什么?” 这位领头的大爷好像早已经知道了那里有东西,他连正眼瞧都没瞧,随手解着缰绳,回答道:“没啥,祭品而已。”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再次问道:“祭品?做什么用的?” 大爷刚想回答我的问题,耳边却传来“啪”地一声响,他的脸上顿时裂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瞬时就顺着他的脸庞流淌下来。 这时就看到卷毛大胡子正瞪着一双凶狠的大眼睛出现在我们面前,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马鞭,大爷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吓得倒退一步,朝着大胡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叫道:“头,饶命!” 大胡子根本就不看跪在地上的大爷,他只是瞪了我一眼,狠狠地威胁道:“马帮的规矩我之前已经说过,相互之间不准随便交谈!这一次只是警告,如果敢再犯,哼!有你们好看!” 我吓得哪敢多说什么,只是陪着老大爷跪在那里,等那家伙离开之后,我才敢站起来查看大爷的伤势。 我们吃过早饭,大胡子一声命令下马帮开始继续踏上前行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大胡子开始一反常态,不住地在那里催促着大家前进的脚步。 看似前进的速度很快,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次我们不是前进,而是仓皇出逃,就好像我们的身后还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我们。 因为之前大胡子的警告,这一路上我也不敢再多打听,只是趁着别人不留意的时候,悄悄地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愣子。 愣子听完之后,顿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而且双眼中还透出惊恐的目光来。 我不知道愣子为什么恐惧,我只知道自从接到任务进入苍龙岭之后,愣子的表现就非常的异常,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们四人只有愣子跟那些兄弟留在帐篷里,那些兄弟都吃了雪狐肉死了,而愣子却一口也没吃活了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驴子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愣子直面质问过,甚至有一次还差点动了枪,愣子当时也没有辩解,只是在那里垂头默不作声。 因此我对愣子一直都不信任,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东躲西藏,甚至还经历了几次生死,再次跟他相遇,我的心态也有些许的变化,也不想再多怀疑他。 可刚才愣子的这种反应,却让我之前的怀疑再次升起。这么多年我们几人当中,我最信赖的就是驴子。 我心中最想的就是将这些事情都告诉驴子跟丑娃,可是那万恶的大胡子竟然将驴子跟丑娃安排在了马帮尾部做事,我们之间相隔这么远的距离,面对严苛的制度,我根本不敢随便接近他们,更没有办法传递信息,只能在这里静观等待机会出现。 终于,随着马帮的不断前进,我们终于来到金丝大峡谷的地界。金丝大峡谷又称金丝峡位于商南地区,自古以来就被誉为天下奇峡的称号。金丝峡名为大峡谷,其实整个就是隶属于秦岭山脉中原始森林的一部分。 峡谷内风光秀丽,风格独特,具有窄、长、秀。奇、险、幽的特点,而且还是集峰、石、洞、林、禽、兽、泉、潭、瀑等自然奇景为一体,步移景异,景象万千。也是整个商南地区的大宝库。 而我们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正值清晨,金丝峡美丽的风景尽收眼底。爽目的青翠象一层厚厚的草垫软绵绵地铺满大地,没有松林的苍劲有力,也没有层峦叠嶂的雄壮浑厚,但却让人心旷神怡。 美丽的山水也让我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我扫了扫四周,却发现有点奇怪,周围的人好像一个个看上去都很紧张的样子,甚至有的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已经扭曲了,就连我身旁的愣子,此刻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搐,身体还在不住地瑟瑟发抖,就如同得了风寒的病人一样,额头上驴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淌着。 发生了什么?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地靠近愣子,悄声问道:“愣子,你先坚持一下,我去找郎中给你弄点要吃?” 愣子摇摇头,刚想要说不用,却发现我说完话就已经悄悄地去找郎中了,他只能在那里无奈地苦笑一下,说不出话来。 还好,这一次大胡子并没有找我的麻烦,我悄悄地摸到那位郎中的身边,小声说道:“先生,麻烦您救救跟我一起的小伙子,他病得不轻!” 这位戴着瓜皮帽就像个土财主一般的郎中,远远轻蔑地扫了愣子一眼,在看看我说道:“他根本就没有生病,你看看周围这些人,跟他一个样,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是害怕了!” “害怕?”我真的不懂这里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刚才也看到了,这个峡谷中的风景特别的美丽,哪有什么好害怕的。 郎中好像看出我的疑惑,他难得地低声为我解释起来,“小子,难道你不知道美丽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加危险的杀机吗?” 我这下明白过来,不由得看着郎中确认道:“先生,您是说这里有危险?” “哼!”郎中冷哼一声,说道:“这要看我们的运气了,只要我们不遇到恶魔的手下,我们就没有什么危险!” 也许是郎中的话声太大,周围好多人都听到了,尤其是他说到恶魔的时候,现场竟然引起了一阵短暂的骚动。 我再想详细问下究竟什么是恶魔的手下,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我看,我顿时觉得不好,赶紧回到了愣子的身边。 愣子此时好像没有看到我过来一般,他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大胡子的身上。而此时驴子跟丑娃也乘着刚才的那阵短暂的骚乱摸到了我跟愣子的背后,我刚想阻止,却又怕惹起大胡子的怀疑。 这时候,一路上一直没有现身的那位四十多岁的大胡子终于出现了,他在那里跟大胡子交头接耳在说些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马帮刚才的骚动。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位大胡子跟大胡子竟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脸上还现出一幅异常严肃的表情,就连大胡子这时候的脸色也异常难看,尤其是一双往常凶狠的眼睛,此刻竟然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跟焦虑来。 马帮现在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了,好像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压力,现场的空气就好像凝结了一般,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成了慢动作。 突然,那位刚露面的大胡子扬起了手,整个马帮不管人畜全都停下了动作,接着便见他朝着一直非常镇静的郎中做了个手势,郎中立刻指挥着几个人抬了两口大麻袋丢在地上。 我看到这两个麻袋向外渗着血,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接着麻袋被人解开之后,我就看到麻袋里有两图案血淋淋的东西滚了出来。 等我看清楚之后,我差点没叫起来,刚才从麻袋中滚出来这两个人还活着,只是他们全身上下都是鲜血,他们两人被反绑着,嘴巴也被堵着,只是瞪着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看着前方。 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可这种情形饶是我早已经过战火洗礼,却还是让我感觉到毛骨悚然。 丑娃也没有想到现场竟然会发生这样一幕,他吓得差点要惊叫起来,在他旁边的驴子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这才让他镇静了下来。 这时候,一直在一边发抖的愣子竟然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襟,我一回头,就见到愣子朝我做了一个手势,我赶紧手背着朝驴子两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等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第36章 巨蟒惊魂 好像意识到自己的下场了,那两个被绑的人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可他们的身体被困得非常的严实,几乎就只露个头,就如同埃及木乃伊一般,挣扎起来更像个蚕蛹一样在地上不停地蠕动起来。 我之前听愣子说过,马帮有一种自制的绳子,非常的结实,好像这种绳子还是一种藤蔓植物晒干了后,在一种特别调制的油中侵泡,然后拿出来爆嗮等十几种工序,这种绳子非常的柔韧,就连一般的刀子都很难隔断。 用这种绳子绑住人或者动物,越是挣扎,这种绳子就收缩的越紧,最好甚至会陷入皮肉里,勒断筋骨。 我现在也明白过来,之前在马圈里看到的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两个人,怪不得老大爷告诉我说是祭品。 现在,我也多少可以猜测出马帮是想用这两个人喂什么野兽,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野兽能让整个马帮几十号荷枪实弹的人吓成这样,竟要用这种迷信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现在整个马帮好像除了我们最后新来的这帮人,其余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了待会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这时候,他们纷纷开始朝着后面退去,我却还沉浸在这件事情当中没有反应过来,愣子赶紧拉了我一把,顺手夺过我手中的缰绳,牵着马随着众人向后退去。 整个马帮的人,整整向后倒退了将近上百步才停了下来,这时候随着大胡子的一个手势,那些手中有枪的都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还在那里拼命挣扎的那两个人,看样子是想要开枪直接击毙这两个人。 他们都已经作为贡品被献祭出去,现在还要枪杀他们,我心中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可形势比人强,我现在自身难保,更别想救别人了。 而我们四人当中处了愣子跟那些马帮中人一样端起枪,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丑娃、驴子以及我手上根本就没有武器,也一样满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没有命令,大家暂时都没有开枪,现场气氛也异常的诡异,我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众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奇怪,有惊恐,有不安、还有焦躁,更让我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丧心病狂的东西,这时候竟然充满了兴奋与期待,只有愣子情绪还算正常,只是他眼眸中山烧着怒火却骗不过我的眼睛。 这时,隐身在人群中的驴子冲着我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而丑娃也朝我挤挤眼,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俩是早就商量好了想要逃跑。 看来他们的机会等待的非常好,这地方等会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也许这个时候正是我们逃走的绝佳机会。 我心里一热,悄悄地瞅了瞅四周,然后冲着驴子点了点头,刚想跟他们有所行动的时候,愣子却突然靠近了我,嘴唇微动道:“山猫,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会送命的,还是先乖乖听大胡子的命令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不光是我,就连不远处的驴子跟丑娃都听到了他的话语,他们跟我一样,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脸的错愕。 我微微做了个苦笑的表情,只能无奈地示意驴子他们先等等再说。 现场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的紧张,现场除了那两个被绑的如同虫子一样拼命挣扎的人之外,再也没有一丝的声音。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当中,我们等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四周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悄悄的,只是这种安静有点太诡异了,不光是我们,就连山林的鸟叫声也没有。 驴子和丑娃两人此时也感受到了那种诡异,他们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不时地看看我,看看一脸严肃的愣子,又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一直在那里发号施令的大胡子。 我这时候感觉到特别的不安,不由得皱着眉头,思索究竟是哪儿不对,可想来想去,依然毫无头绪,我只能使个眼色给驴子,让他多注意大胡子的反应。 金丝峡的气候多变,有可能前一秒是太阳高照的艳阳天,后一秒就可能阴雨连绵。果然,随着一阵大风刮来,原本的碧空蓝天瞬间就阴暗下来。 而且刚才的那阵风越刮越大,就连现场的马匹都影响到了,它们开始出现骚动,要不是有人紧紧地拉着,它们早已经飞奔而去了。 渐渐地,随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厚,越来越刺鼻,让人非常的恶心难受,现场的马匹开始更加的不安起来,它们也不管是不是被人拉着,只是拼命地向后倒退着,它们的反应,好久好像有什么天敌就要来到这里一般,也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 向导大爷拉着马站在马帮中的最前面,他的身侧是那位带着瓜皮帽的郎中先生,随着马儿控制不住地打着响鼻猛甩脑袋,向导大爷赶紧拉住缰绳,另一只手抱着马头,想要让马安抚下来。 这时候,愣子依然的姿势未变,只是微动嘴唇对我悄悄说道:“山猫,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抓紧缰绳冲过去,只要过去了我们就没有危险了!你一定要记住,抓紧缰绳,小心掉下去。” 我根本就不明白愣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他,却发现他根本不看我,只是将目光一直锁定在地上拼命挣扎的那两个人的身上。 没有办法,我只能悄悄地利用手势跟口型,跟驴子和丑娃将愣子嘱咐我的话传递了过去,好在这两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之间还算默契,他们很快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得相互靠近了一点,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中的缰绳。 “咔嚓!” 随着天空中响起的一声炸雷,我们不由得一惊,接着就看到树林中忽然窜出来一个异常巨大的影子,刮起一阵强劲的阴风和腥臭味向着地上还在拼命挣扎的两人扑去。 这时候不光是我,现场每一个人都在这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距离我们百步外的那条巨大的蟒蛇。 我现在明白过来,这些人究竟在害怕什么,原来这个金丝峡里竟然有这么恐怖的蟒蛇,它吐着信,一对黄驴大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那两个不住涌动的人。 我不知道我今年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接二连三地跟蛇打交道.之前在西峰苍龙岭的深窟中见到成千上万条蛇,但跟眼前这条巨蟒相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现在我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愣子不让我们逃跑,当时也多亏了我们听了他的话,要不然,现在距离那条巨蟒最近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啊!” 就在此时,人群中不知什么人实在忍受不住这种惊吓,发出一声惊呼的声音来,那条巨蟒受到这声影响,倏然转过头来,对着马帮众人不停地吐着自己那犹如小臂一般粗细的蛇信子,那一对异常嗜血的眼睛从我们身上缓缓滑过。 每个人好像都有一种被史前巨兽盯上的感觉,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敢异动,甚至都不敢大口的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惊扰到这条巨蟒,引起他的攻击。 跟巨蟒对视,简直是挑战人的神经,尤其当那条巨蟒扬了扬头,一幅饶有兴致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爬到这边来,众人的心一下抽紧了。 而我也下意识地攥紧救了我几次性命的雪狐骨,可是最终那只巨蟒等了好长时间,发现我们都没有动静,慢慢地对我们失去了兴趣,他对准我们的头终于又扭向了那两个满身血腥不断挣扎的人身上。 强烈的血腥气息看来让巨蟒异常的感兴趣,它不断地伸缩着自己血红的蛇信子,慢慢地身体移向那两个绑着的人,很快,他巨大的身体将那两个人缠绕起来。 只可惜的是,这两个人相对于巨蟒的体型来说还是太小了,它只用自己的尾巴就将这两个人彻底地缠绕住。 很快,随着巨蟒的缠绕,那两个可怜的人瞬间全身的骨头被挤碎,大量的鲜血从他们的七窍流淌出来,他们甚至连声音都还没有发出来就死于非命。 看到自己的猎物不在挣扎了,这条巨蟒似乎是非常的满意,他开始松开自己的尾巴,将那两个碎裂的尸体放了下来。 接着,巨蟒慢慢地张开嘴巴,一个人便被它咬住了头部。只是他的吞咽看起来有点艰难,可实际上速度很快,几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如同吞腊肠一般,彻底将两人的尸体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而吞食了这两个人以后,巨蟒的腹部很明显地膨胀起来,而且从外面很明显能看到是两个人形,吞食了食物之后的巨蟒在那里一动不动,它现在的样子似乎很难受,脖子伸的长长的,好像噎着了一般。 我现在想到,这时候我们冲过去应该不会引起巨蟒的攻击了吧! 果然,还没等我脑海中这个念头落下,就听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大胡子大声叫道:“冲!大家都给我冲过去!” 说着,他带头策马狂奔起来,众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纷纷赶着马朝着大胡子刚才飞奔而走的方向没命地狂追起来。 第37章 出乎意料 我们四人哪敢拉后,纷纷跟随众人向前疾奔而去,可谁知道意外却在这时候发生了,就在我眼看着从巨蟒身边而过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凌空而起,正好就落在了巨蟒的身边。 这什么情况,这件事情发生的也太快了,驴子他们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山猫”便跟我擦身而过。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简直太意外了,大家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却十分清楚,刚才就要跟巨蟒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距离我不是很远的大胡子冲着我阴森森地一笑,便扬起手中的马鞭挥向了我,这才让我摔倒在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偷袭我,想必是因为是因为我一次次的挑战马帮里的规矩,他都没有惩罚我。 我还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歹毒,在最危险的时候把我当做祭品丢给那只巨蟒。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驴子和丑娃纵有救我的意思,再返身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巨蟒原本被马帮的动作激得狂怒不已,但碍于自己刚吞食了两人,行动不便,只是在那里阴森森地盯着众人在自己面前撒野,这时猛地看见面前飞下来一个人,立刻减慢速度,立起身体向我爬过来。 此时我就算长着跟马一一样的大长腿,想要逃跑也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我严阵以待,双手紧紧地握着雪狐骨打算拼命了。 巨蟒在我面前不足一米处停下来,他腹部依然在不停地蠕动着,好像要赶紧消化掉自己肚子里的食物,腾出空间好吞食我。 只可惜的是,食物消化还是要有时间的,他有点不甘心地仰头摆尾,却也让我稍稍地放松了下来。 “山猫,快跑啊!”已经逃到远处的驴子和丑娃看到这一幕,发出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不是我被眼前的阵势吓软了腿脚,也不是我头脑不清不想逃命,现在逃跑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惹恼巨蟒,它只要轻轻扫动一下尾巴,我立刻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跟这条恐怖的巨蟒对峙,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我知道一旦巨蟒消化完肚子里的那两个人,恢复行动,立刻就会对我下嘴。 所以,现在我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能随着它转动身体,始终保持与它对视。 这时,远处传来激烈的马蹄声,我不敢回头看,也不敢随便发出声音,但是我知道,肯定有人来救我了!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那条巨蟒的头也高高地扬了起来,我也变得更加的紧张了,手中的雪狐骨也攥的更紧了。 啪!倏然,随着一声马鞭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鞭子缠住了,接着身体再一次腾空而起。 而这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我人在半空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那条巨蟒,如果它发出了攻击,我手中的雪狐骨也随时刺出去。 下一刻,我的身体已经稍稍离开了巨蟒眼前,稳稳地落在了刚才疾驰而来的骏马前,“山猫,把手给我!”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愣子,我也有点意外,没想到一直非常沉稳的愣子竟然甘于冒险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虽在我的手下,可我们的关系却不像驴子那样亲密无间,跟他我总有一种距离感,再加上苍龙岭一行,让我甚至对他产生了怀疑。可今天的事情,证明了他还是我的兄弟。 愣子现在对我的营救,完全是虎口拔牙,对于巨蟒来说,我早已经是他的猎物,尽管他已经吃饱,却不容任何人或者野兽从他面前抢走猎物。当即它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战,瞬间便恼羞成怒起来,也不顾自己腹中的食物影响动作,那条粗壮的尾巴猛烈地朝着我们砸了过来。 如果我们被巨蟒这一尾巴砸下来会不会死掉我不敢说,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们肯定会人仰马翻。 然而我小瞧了愣子的骑术,以及他胯下那匹马求生的意志,那匹马被愣子强行驱使到这条巨蟒的身边,早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当听到主人发出的命令之后,它瞬间就将自己的速度加到最高,瞬间躲避过巨蟒的尾巴攻击,顺利带着我们两人逃过一劫。 一击不中,巨蟒顿时变得狂性大发起来,他猛烈地甩动自己的大脑袋,扭动身躯,想要将自己腹中的食物吐出来。 可是它越是这样,行动越慢,当我们已经冲出了十多米远的时候,巨蟒腹中的食物终于到了嘴边,它好像也觉得这样很慢,只是猛然一闭嘴,散放着浓烈腥臭的人被他咬断,它也瞬间恢复了累赘,瞬间身形一动,带起一阵阴风,向着外面急扑而来。 眼看着巨蟒就要追上我们,我不由得心中绝望起来,同时也气愤地冲着愣子大吼一声,“谁让你来救我,现在好了,咱们谁也别想逃走了!” 愣子拼命地挥动马鞭,催促着胯下的骏马狂奔,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放心吧!驴子跟丑娃刚才已经布置好了,它根本就追不上我们!” 我正自疑惑他们布置了什么,却见原本追击我们十多米后,速度瞬间慢了下来,身后还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愣子在孤身救我的同时,已经让驴子跟丑娃在他将要经过的路上埋下了匕首。 只可惜的是,这条巨蟒太大了,驴子和丑娃两人埋藏的匕首顶多只能伤到它,想要伤及它的性命却还很难,不过这样也为我们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我虽然心中在好奇驴子跟丑娃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就埋好匕首,可现在的形势根本就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愣子也顾不上给我解释,他看了一眼发狂的巨蟒,倏然抽出自己腰上的牛角刀,一把刺进马腹,胯下的骏马哀叫一声,反而更加疯狂起来,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很快便追上在前面急逃而走的马帮。 那位向导大爷骑着马逃在最前面,他非常有经验地控制着自己胯下的骏马,身后一大群马屁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足迹向前疾奔着。 那条巨蟒却因为之前受伤行动受到了影响,被马帮众人甩的越来越远,渐渐地彻底看不到它的踪影,想必它是因为流血过多身体无力了吧! 可整个马帮的动作并未停歇,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我们冲出金丝峡,这才发现此时已经快要日落下山了,不管是人还是马匹全都粗重地喘着气,渐渐地无人控制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我和楞子心有余悸地趴在马背上,只觉得自己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一阵阵翻涌着,我也有点不放心地朝着我们逃走的方向看着,在看看那条巨蟒有没有追来。 而这时候大胡子轻蔑地看着我说:“放心吧!那条巨蟒不会追上来的,多少年了,它只会在金丝峡里活动,那里是它的领地!” 我真没有想到这个罪魁祸首这时候竟然还说这样的话,我很愤怒,果然是“西北王”的爪牙,助纣为虐。先掳来无辜的村民做祭品,背地里下黑手准备除掉我。 看我完好地被楞子救出来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情况不明敌众我寡,还有忌惮他腰间竹筒的那条金色小蛇,我一定要招呼自己的弟兄掏出枪打烂他的头。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牛角刀,双眼狠狠地盯着他,拳头攥得骨骼直响,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跟这家伙拼命。 这时候,一旁的驴子和丑娃看到不对,却又不想做的太明显,只是悄悄地背靠着我低声说:“山猫,你别冲动,是大胡子命令大伙儿布下路障救你和楞子的。” 啊!我真不敢相信驴子的话,实在是太意外的答案了,我心里不由一惊,难道在那一刻我看错了?想置我于死地的不是大胡子,而是其他人? 楞子见我不说话,知道我心里还是没有想通,他也悄声告诉我:“山猫,当时把你抛出去的不是大胡子,他挥出马鞭是想救你,只可惜晚了一步。” 我愣了一下,瞪着楞子的后脑勺看了半天,现在不止大胡子这个阴险的家伙让我看不透,连楞子都更加神秘难测。 可又能怎么样呢?这个时候不是我寻疑解惑的时候,今天为了逃命,大家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所以,马帮又恢复了单调的死气沉沉,就连一向严苛的大胡子对于驴子和丑娃越队并没有提出异议,驴子他们索性就与我和楞子并排行走。 向导看好地形,大胡子让大家稍稍歇息了片刻,便在那里安营扎寨,而除了我们,却没有人再对金丝峡中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尤其是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驴子,趁着干活的间隙不时地朝人问东问西,总想搞明白当时的状况,而楞子默不作声,我自己也一头雾水。可惜跟我预料到的一样,他依然是一无所获。 而众人跟往常一样,众人依旧吃饭、睡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天边的乌云这时候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浓密,终于,随着一阵狂风大作,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将这一切罪孽和血腥全部洗刷干净…… 第38章 群狼环绕 马帮在离开金丝峡的第二天凌晨,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大胡子命令马帮在小镇补充食物和水休整一天,自己却悄悄离开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再次见到大胡子出现,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疲倦,但是却双目炯炯有神,身上还带着隐隐的酒味。 我记得很清楚,马帮在出发前大胡子自己定下的规矩是不允许随便喝酒,作为整个马帮的大胡子,他竟然带头犯规,如果这是一个上下一心守规矩的马帮,大胡子这样公然违规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是这里不是,所以也没有人敢对大胡子提出质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马帮就出发了,奇怪的是,大胡子改变了行走路线,毫无章法地往回走,有意识地避开了金丝峡,向关中的方向前进。 白天的山路总是烈日炎炎,可是夜晚这里却成为寒风肆虐的乐园。我们的脸上都蒙着羊毛毡子,但头发里、嘴里、耳朵里和鼻孔里还是溢满了黄土沙子。 大胡子抬头看了看天,挥挥手命令道:“停止前进,今晚在这里露宿!” 我和驴子在山中逃亡了大半年,对这样的天气习以为常,大伙儿把行囊聚集在一处洼地,大爷忙着将马连在一起,将洼地紧紧地围起来,形成了一个铁桶般的避风港。 不知道为什么,大胡子从来不让我们四个守夜,让我和向导大爷、郎中等人坐在圈中,轮流派人在外围把守。 走到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单纯地认为自己的身份还是秘密,都明白我们四个被重点保护起来,这一定是跟我们在西峰苍龙岭之行有关,虽然不知道此行的结果如何,但也不愿瞎操心。大胡子不让我们守夜,我们反倒乐得自在。 忙完之后,众人疲倦地瘫软在地上,向导大爷开始给大伙儿分发食物和水。 山区中的夜来得很快,尤其是在有风的时候,天空泼墨般地将黑夜笼罩着整个大地。 大胡子早已命人点燃了准备好的柴火,那浓烈的火焰随着风在跳跃着,就如同有生命的灵火一般,在风中召唤着人们的灵魂。 无意间,我的目光越过那团旺盛的火苗投向远处,忽然就看到远处有无数颗绿油油的星光在不停地闪烁。 我正自奇怪这些星星为什么会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却发现那些星星好像会移动,更让我奇怪的是,骤然间还会有好多消失掉,接着又会出现。 就在我疑惑不解之际,驴子看到我奇怪的样子,挪到我身边悄悄说道:“那是狼群,山猫!” “什么?狼群?”我顿时全身的汗毛倒竖了起来,倏地一下站起来,就想要招呼大家有狼群。 驴子却被我吓了一跳,他赶紧拉住我说道:“别急,山猫,既然咱们都能发现那么多的狼群,我就不信他们发现不了?嘿嘿!倘若他们真的发现不了,等狼群来了刚好帮我们逃走!” 我现在也放松下来,默默地看着远处,叮嘱道:“驴子,你跟丑娃不要离我们太远,这里有火挡着,想必那些狼群一时半会也不会袭击我们!” 自从逃离金丝峡后,大胡子对我的态度就好像变好了许多,就连我与驴子和丑娃交头接耳,他也不在阻止了。 而楞子这个闷倒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却总是坐在我们身边,听我们讨论,但更多的是这家伙在那里低头沉思。 我向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胡子根本就不担心那些狼群,只是在那里自顾闭目养神,那个神秘的大胡子依然不见踪迹,向导大爷和郎中没太大反应,只是跪在地上捧着双手,昂首祈祷,其他的人都紧张地将长枪搭在马的背上瞄准黑暗中的亮光。 我暗自好笑,“胡阎王”自以为很聪明,将探子安插在我们中间,现在全部都露出了马脚,就连跟我和驴子一起出狱的几个人也原形毕露。 驴子和丑娃向我丢个眼色,一脸讥讽地笑笑,说:“他们也就只有这么两把刷子了。” 马帮里鱼龙混杂,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平时大伙儿都说关中这边的方言,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大胡子才会避开我们用南方那边的话跟那位神秘大胡子交谈。 虽然我听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南方话,可我们四人当中有驴子是南方人,虽然不是一个地区,但是语言基本上还稍稍听懂一点。 狼是群居动物,它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观察力敏锐,目标专一,有强大的团队精神,尤其是具有锲而不舍的耐心,它们可以为一个目标耗费相当长的时间而丝毫不觉厌烦。 狼的态度很单纯,那就是对成功坚定不移地向往,狼群的凝聚力、团队精神和训练,成为它们生死存亡的决定性因素,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狼群很少真正受到其它动物的威胁,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 我和驴子虽然在山区中逃亡了大半年,但却从来没有和狼打过交道,对这种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动物我们都有着本能的恐惧。 从金丝峡出来之后大胡子便给我们一人配了一支枪,此时驴子和丑娃就端起枪瞄准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两只狼。 大胡子的眼睛倏地睁开,瞪着驴子喊了句:“你小子真以为现在举着枪就可以把狼群打跑吗?如果你轻举妄动就会把我们所有的人送给狼群当祭品。” 驴子冷哼一声,丑娃悄悄问我大胡子说了什么。我和驴子相处了这些年,那些难懂的南方话还是没有学会,反倒是愣子这个关中人却学的比我还好,只有可怜的丑娃对南方土话是一窍不通。 只是愣子这家伙沉默寡言的极不合群,而驴子这小子脾气又急躁,还喜欢捉弄丑娃。弄的我夹杂在他们中间不时要做个好人安抚他们。 不过,经过多年的相处,我对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就像驴子跟丑娃,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多年的战场磨练,让他们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也不会随便开枪。 但是,面对危险的时候,却一定要做好战斗的准备,这是我们以前在战场上保留下来的习惯,为了不让大胡子感到怀疑,我故意压住驴子的手说:“驴子,狼是一种复仇心理极强的嗜血动物,只要我们的枪一响,立刻就会把它们凶残的本性全部挑起来,打死一匹狼,它身上的气味和血腥会召来更多的狼,它们会吃掉同伴的尸体留下更多的血腥味,而血腥味越重,这些畜生就会越疯狂,它们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等到我们的子弹打光的时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开枪。” 驴子和丑娃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却没有收起枪。楞子睁开眼睛看看我,也默默地举起了枪。 大胡子这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人分成三个组,让他们轮流守夜,每个组两个小时,不当班的人抓紧时间睡觉。 可是群狼环绕,我哪儿还睡得着觉,即使是躺在那里,还不时地将手摸向胸口的那把匕首,如果真的要与狼群面对面的搏斗,最起码手上有武器还能多点自保的能力。 几个小时之后,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么的幼稚,白天的狼群远比夜晚恐怖得多。目光所及之处,漫山遍野的狼群几乎给整个山区穿上了一件灰黄色的外衣,它们灰黄的身体紧紧贴附在地面上,要不是晚上眼睛暴漏了它们的行踪,恐怕等它们到什么我们也发现不了。 看到如此庞大的狼群,大胡子的脸色也异常的难看,他很明显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只是嘴上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眼袋,密切地观察着狼群,虽然他脸色不好,眼睛布满了血丝,可他的目光却异常犀利。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大胡子的习惯,他常常都是嘴里叼个没有点燃的烟袋。 现在也是,马帮遭遇到这么糟糕的情况,就连他也是心中忐忑无比,而我更不要说了,看着旁边仔细观察的愣子明知故问道:“是不是情况不乐观?” 愣子根本就没有回头,他只是紧紧地盯着一只身形高大壮实的狼,对我说道:“山猫,你仔细看看那只狼?对,就是那只眉心有块白色斑块的狼?” 按照愣子所指的方向,我终于在狼群中找到了那一匹与众不同的狼,这匹狼身上黄色的皮毛象缎子一般光滑,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它的皮毛在晨曦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仿佛全身披上了一层黄金做成的盔甲,华丽而又庄严,而它眉心上的那块白斑就像是戴着一顶银质的王冠,高贵而又神圣。 “这是狼王吧?”我看着昂首傲立的这匹狼问道:“它的体格和神态都明显与其它的狼不同!” 楞子点点头说:“这匹狼王经常在山区里活动,有经验的猎人都曾与它打过交道,山区猎人都管它叫做‘白头翁’,它可不是普通的狼王,它的智慧和耐力很多猎人都望尘莫及!” 第39章 狼群鬼域 自从出了苍龙岭在马帮中跟愣子相遇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愣子这小子了,而他也好像变了个人一般,愈发的厉害了。 尤其是面对山区的时候,就好像没有他不熟悉的,甚至对我们根本没有见过听过的一些野兽也是如数家珍。 甚至,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地告诉我们一些古老的传说以及奇闻趣事,再加上他不经意之间露出的矫健身手,总让我感觉到他的身上充满了秘密。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苦衷,但是隐隐地我能感觉到好像跟我们华山苍龙岭一行有关。 不过,无论他有没有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们的兄弟,还在金丝峡冒死救过我的性命,他如果有了难处或者为难,我绝对也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我也一直想找机会单独问问他,但人多眼杂,又怕多打听反而害了他。正犹豫着,一旁的驴子却实在忍不住了,这家伙突然插嘴问道:“楞子?你小子究竟啥来历?咋啥都知道?还有看你骑马的技术那么强到底是从那儿学来的这一套?” 既然驴子已经说出了我心里的话,我也没有制止,我只是紧紧盯着楞子的反应,既希望楞子和盘托出,又怕真相会破坏我们兄弟四个之间的信任。 可是楞子仿佛根本就没听见驴子的质问一般,依然紧紧盯着那匹狼王。 驴子却因为愣子的态度有点不舒服,他恼怒地站起来就想开骂,我一看不对,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问楞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楞子扭头看了我一眼,他想了想说:“昨晚,那匹狼王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我们一夜,可是它们居然在向马帮推近,这显然违背了它一贯谨慎的作风,不知道它这么急于主动靠近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楞子的回答让我、驴子和丑娃大吃一惊。真没有想到这些畜生竟然这么聪明,还懂得利用战术。 要知道狼群围猎多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昨晚马帮就与狼群正面相遇,既然被我们发现,狼群就应该迅速出击,但狼群一晚上始终没有采取行动,说明这些狼对马帮有所顾忌,那么它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对于双方来说,这种时刻只能以静制动,不论狼群还是马帮,先有动作的反而会失了胜算。 所以,综合分析之后,我理所应当地以为昨晚狼群趴在地上养精蓄锐,是想拖垮我们的意志。 本来我还打算问问楞子能不能留一部分人与狼群僵持,其他人和马从后面悄悄撤退。没想到这些畜生竟然如此精明,能悄无声息地缩小包围群,这对马帮造成的威胁不言而喻。 看起来这样的做法很像是一种战术,狼王试图悄悄以匍匐前进的方式包围马帮,彻底阻断我们的退路。 也不知道驴子是不是因为愣子的变化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家伙有点沉不住气了,可是面对气势汹汹的狼群,他也顾不上对楞子的身份刨根问底,问道:“你咋知道狼群往前移了?马帮昨晚一直点着篝火,狼群怕火,不可能自投罗网。” 我知道驴子这小子年龄虽小,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验也极为丰富,他的话不会有错,但心里仍抱着侥幸心理,也将目光投向楞子。 楞子并没有直接回答驴子的话,只是一瞥远处对我们说道:“你们仔细看看沙地。” 这一看下去,我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狼群和黄沙颜色接近,粗看只能发现狼群都趴在地上,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所有的狼只有上半身,臀部和后退都埋在沙土里,那姿势很奇怪,像要随着流沙陷落,但趴在沙地上的前肢却微微弓起。 两匹狼之间挨得很近,后面的狼趴在前狼后肢入土的位置,如果从头顶望下去会给人一种错觉,这些狼像人一样站立着连成串正在做游戏。 狼可不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会平白无故地在沙地里做游戏,它们摆出这种姿势,前赴后继地叠在一起只是想用身体盖住前面狼爬行的轨迹,那两条伸进沙土里的后肢此时正在悄悄用力,把身体一点点往前推。 驴子和丑娃被这群狼惊得说不出话了,我心里也佩服的不行,问楞子:“都是狼王部署的吧?” 楞子点点头,正要说话,远处的大胡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我们,他突然插嘴说:“看来狼群像是饿疯了,昨晚那头狼王至少让它的狼群在无声无息中向我们靠近了三百多米,现在它们距离我们最多只有一百多米,这么近的距离我们恐怕无法逃跑了,看来,我们今天无法避免地要和它们血拼一场了!” 驴子忍不住问道:“狼群不是不会轻易攻击猎物吗?” 大胡子轻蔑地说:“狼群出现这种反常的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们饿疯了,另一种是……” 大胡子的话刚说了一半,那头狼王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嚎。那些原本匍匐在地上的狼群眨眼间全都站了起来。 瞬时,尘土飞扬,好像整个天地均被染成黄色。那些狼群开始动了起来,他们抖动身上的尘土后,迅速聚集到狼王的身边,步调整齐训练有素,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时候郎中跟那位向导大爷也围上来,和大胡子交换一下眼神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快,都准备好,子弹上膛,做好射击的准备,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随着大胡子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端起手中的枪,做好射击的准备。 这可惜的是,马帮众人手中的长枪只是那种步枪,根本就不能连发,每打一枪就要换一发子弹,如果在换子弹的间隙,狼群扑过来,这种武器还不如烧火棍管用。 所以,大胡子迅速将马帮分成两组,一组的子弹打完另一组立刻补上,中间不间断。除了枪之外,每个人的腰间或者马靴里都佩有牛角刀,子弹打完或者来不及换弹药时,牛角刀就是最后的保命武器。 我和楞子四人这时候也准备好了,手中的步枪子弹上膛,只等着大胡子一声令下我们就展开反攻。 可这时候,大胡子忽然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狼王已经开始召集它的狼群,很快狼群就要发起攻击了,枪一响起来你们什么都不要管,只往外冲。” 我本来就不想管其他人的死活,只是没有想到大胡子竟然会在这时候这样要求我,所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一旁的驴子也听出来大胡子今日的话语有些不对,这家伙对我挤挤眼睛,让我小心一点。我点头示意自己收到他的信号之后,又低声对楞子说:“做好准备,一旦冲出去,我们就逃。” 楞子皱眉看我,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想对我说点什么,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冲着我点点头。 现在是夏季,山区中猎物极为丰富,狼群饿疯的可能性也非常小。驴子急于知道狼群为什么反常,蹭到楞子身边,悄声问:“大胡子说狼群出现这种反常的主动攻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们饿疯了,那另一种呢?” 驴子的问题让愣子的面色变得异常的阴暗起来,我知道,这家伙每次只要脸色阴暗,肯定是心中已经恨极了。 果然,听到他说道:“另一种是复仇!” 说完这句话,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恨声说道:“肯定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马帮!” 这一次,就连丑娃都大吃一惊,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用手肘碰碰我,然后悄声说道:“是狼崽子!”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几天马帮中总有人的行踪鬼鬼祟祟,看来真的是对狼群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要知道山区里的狼群不会轻易和马帮商队结仇,我们从出发到现在没有遇到过狼,被人陷害导致狼群对我们穷追猛打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马帮里有人抓住了狼崽。 如果丑娃说的是真的,那按照这些狼的脾性,我们这一路想要逃脱狼群的追踪估计会很难。 驴子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原因,他出离地愤怒起来,在那里低骂道:“操他祖宗,哪个丧尽天良的想出这种主意,也不怕损阴德。” 我真没有想到这小子还能顾忌阴德这种事,一想想他以前是做什么的,顿时就笑骂道:“你小子祖上损阴德的事干的还少啊?现在你小子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呢?” 驴子一愣,他真没有想到我的话会在这儿等着他,他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哎呦我那亲哥!这时候你还有心思挖苦我。” 这时候我却看到,随着狼王的长嚎声,有越来越多滚动着的身影飞快地再向它身边聚集。 郎中此时也看出来哪儿不对了,他走到了大胡子身边,问道:“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狼同时出现在马帮附近?难道是有人在故意驱赶它们吗?” 大胡子的目光一凛,冷静地说:“不管是什么力量导致这些狼围攻我们,我们只有奋力突围了,告诉马帮所有的人,全部骑上马,等狼群一进入射程,立刻开枪往外冲,记住,突围之后直奔鬼域!” 第40章 杀出重围 不到一顿放的功夫,狼王的身边已经围了几百匹狼,而且这种聚集的速度还在递增,没过一分钟便有几十匹狼聚集而来。 这些狼聚集在一起,不光让空气里弥漫着狼特有的腥臭味,就连我们身边的马匹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甚至这种不安要比在金丝峡遇到的那头巨蟒时还要强烈。 要不是这时候有人在一边死死地拉住这些马,恐怕他们早已经吓得落荒而逃了。 大伙儿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一个个紧张地屏住呼吸,枪头全部对准狼群,只等大胡子一声令下,开枪射击。 狼群就如同有智慧的战士一样,有步骤地缓步向马帮靠近,狼王蹲在一个凸起的土丘之上,冷冽残忍的目光俯视着这一切。 随着狼群的不断临近,眼看就有一场血战就要瞬间拉开序幕。 马帮这边大胡子的手也早已经高高举起,只要他猛然挥下去,马帮所有的枪都会将子弹射向狼群。 此时大家都很紧张,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眼前的狼群上,只有楞子压了压我的手臂,低声说道:“你不要第一个开枪。”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却不阻碍我点头答应他的要求,只是我手上的枪握的更紧了,已经随时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就在双方做着最后的僵持,冷不丁地从头顶传来一阵长啸。马帮和狼群对峙的僵局突然被打破,人和狼同时昂首望天。 只见他们头顶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正急速向狼群压下来,渐渐地随着乌云越来越近,终于现出了他们的真面目,原来这片乌云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雄鹰。 无论是谁也没有料想到危机的时刻竟然会有从天而降的神兵相助,这个难得的机会岂能白白地浪费掉,大胡子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狂吼一声:“兄弟们!冲啊!” 顿时,马帮众人有马的策马狂奔起来,没马的也发了疯一般地向前急冲,顿时现场喊叫声、狼嚎声、鹰啼声、马的嘶叫声、枪声瞬间混合着将现场弄起一片尘嚣。 我根本就看不清楚狼在哪里,只感觉到有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般疼痛。漫天的黄土把人的所有感官都堵死,我顾不上开枪,把头埋在马背上拼命狂奔着。 等马渐渐慢下来时,周围已经没有马帮的影子,狼群也消失不见。楞子在我身后,驴子和丑娃也骑着马跟在我们身侧。 本来我还担心他们,现在看到他们也跟了上来,顿时放松了下来。刚才真的是太凶险了,我亲眼看到有好多人被狼群拖下马,连惨叫声还没发出来就淹没在狼群当中。 不过那些人跟我也没多大的关系,他们的生死我也根本顾不上,只要我自己的兄弟没跑散就是万幸了。 驴子一边抖头上的沙土,一边嘴里不住地骂道:“这狗日的沙土,差点没呛死老子。” 丑娃却对驴子这话又反对意见,他瞬间接嘴道:“咱能逃出来就算老天开眼了,还多亏了这些沙土,要不然咱们肯定逃不掉。” 驴子也没想到丑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货被噎的翻了翻白眼,他没搭理丑娃,却将头对准了我问道:“山猫?咱们现在该往哪儿逃才好?” 我看看天色,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这时候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摸不清楚方向,但是今天愣子的表现处处出乎我意料之外,所以我将这个问题转向了愣子:“愣子,咱们现在逃出有多远了?那些狼群还能不能追上我们?” 楞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对着我说道:“那些狼群的鼻子很灵,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改变路线,我们就别想活着离开。” 这段日子的相处让我们都清楚愣子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狼群追踪的本领不是我们这些只会打仗的粗人能掌握的。如果无法逃离狼群的视线,反而我们和马帮在一起要比单枪匹马要安全得多。 更何况走之前大胡子怀里的那条金色小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生怕大胡子指挥那条蛇对我们下手,所以我想了想驴子他们说:“咱们还是先去鬼域和马帮会和吧!” 对于我的决定驴子从来都没有意见,我主要将目光落在愣子身上,看到他稍稍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下来,我顿时放心了。 不过,趁着现在没人,我还是忍不住对愣子说道:“兄弟,你们三个人这么多年跟着我出生入死,今天到了这一步能不能告诉我们真相,真要有什么困难大伙儿也可以帮你?” 这也是驴子跟丑娃想要知道的,而且驴子早就不满楞子遮遮掩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跟愣子这家伙不对付,忍不住地出言讥讽道:“看你小子平日里做事也算爽利,怎么这一段就跟个娘们似地,磨磨唧唧!赶紧快说,要不是看你小子是我兄弟,老子早把你五花大绑刀架在你脖子上非逼你说出来。” 丑娃也帮腔道:“就是啊!愣子,咱们都经历了那么多,你还不信任我们吗?就算不信任我和驴子,难道你连山猫也不相信吗?” 这俩家伙越说越过份,我害怕刺激到愣子赶紧止住这两人,对愣子说道:“兄弟,如果你真的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这一路上大伙儿得相互照应才能活着逃出去,你了解马帮的底细和大胡子的想法,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多提醒驴子和丑娃。等摆脱狼群后我们自然会想办法离开马帮,不会连累你的。”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愣子顿时知道我也误解他了,可他真的不能说,只能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们说道:“山猫,我也知道你们根本就不信任我,不过这些年来的相处,我也早已经把你们当做我的兄弟,我敢保证,无论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我也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你们的事情来!” 我叹息一声,还没说什么,驴子先不满了,“你大爷的还想让我们信任你,你小子都不信任我们,让我们怎么信任你?” 我并不想逼迫楞子,但是这么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显得太巧合了,我们四个人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在胡阎王专门给我们设置的圈套里疲于奔命,为了活下去,我们就必须知道胡阎王究竟有什么目的。 楞子一脸的无奈,他深深地叹口气,艰难地说道:“山猫,算我求你了行不行,这么多年跟着你,我真的当你是我大哥一样!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胡阎王的奸细,也没有想要害你们的心思,至于马帮真正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是跟你身上的那块残破的羊皮地图有关系。” 驴子根本就不相信愣子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他怒视着愣子,气愤地吼道:“你还说自己不是奸细,那我问你,你怎么就知道马帮的目的是跟山猫身上的那块羊皮地图有关系?难道你忘记了,山猫身上的这块羊皮地图只有我们四个人见过,就是连我现在都不知道后面那半截在哪儿,更不知道这一章地图上面的内容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宝藏,胡阎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我知道我再不说话也不行了,驴子彻底的将话挑破,不容我们在回避这个话题,我想了想说:“驴子,楞子说的没错,羊皮地图不止我们四个见过,现在它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愣子真的没有想到羊皮地图没有在我身上,他大吃一惊,着急地问道:“山猫,你意思是羊皮地图已经丢了吗? 那块羊皮地图我一直藏在自己的身上,就连我跟驴子被大胡子捉住丢进了大牢里,那块羊皮地图也没有被他们搜走,但是自从加入马帮后时间不长,那块羊皮地图却不见了。 我只记得,那晚在槐树林里我跟向导老大爷同住一个帐篷,后来半夜被帐篷外趴着的那个怪物影子吓破了胆,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跟向导大爷喂马的时候,我却发现那块羊皮地图不见了。 当时,我害怕打草惊蛇,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驴子等人。 这一下,愣子彻底的变得愁眉不展了,他很久都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在想什么事情。 一旁的驴子却忍不住地抱怨起了我,“山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呢?我一直以为羊皮地图还在你的身上。” 我刚想说话,丑娃却高兴的笑了起来,“丢了好,只要丢了就断了我们的念头,我们就不必在为这件事情担心了,那些打我们主意的人也可以死心了。” 驴子却气的一巴掌拍在丑娃后脑勺上,骂道:“你小子想的挺美,这件事情是你说完就能完的吗?胡阎王会相信你的吗?” 这小子,就知道欺负丑娃,我瞪了驴子一眼,说:“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偷走羊皮地图的人应该就藏在马帮里,之所以我一直没逃走,就是想知道偷走羊皮地图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是胡宗南的人得到了羊皮地图,可他们为什么还不杀我们?” “我明白了,怪不得在金丝峡遇到巨蟒的时候,有人想要假借大胡子的手害死你。”楞子这时候突然说道:“看来千尺幢的确有他们想要找的宝藏。” 我和驴子互视一眼,说:“这个人应该还会对我下手,你们都放机灵点,既然这一次咱们兄弟们趟不出这浑水,就索性彻底放开手脚,好歹也弄点东西再逃,省的便宜了胡阎王那个王八蛋。” 他们几人纷纷点头,同意下来。于是,我这一次不用多说什么,他们纷纷加快速度跟上我,向着鬼域疾行而去。 第41章 鬼域怪物 虽然我不知道鬼域在什么地方,可又愣子这个土著在这里,我们根本就不会迷路,只是疾行了多半个时辰,传说中的鬼域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之前我听说了鬼域的名字跟愣子的解释,总觉得这小子是危言耸听,可没有想到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这家伙对山区的了解简直超过了我的想象。 神秘的鬼域在一座无人的高山上,此山海拔将近上千米,到了晚上,这里长长会刮起七八级的强风沿着地面吹过,卷起漫天遍野的沙土和碎石,使得整个地域都会发出一种阴森凄厉的声音,简直如同鬼哭狼嚎般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整个鬼域水源匮乏,大部分地面呈现龟裂状态,遍地都是沙堆,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些耐寒的野草跟不知名的荆棘。 而开阔一点的地方经过千百万年风沙雨水的侵袭,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古代的城市。 我们的马已经完全走进了鬼域,看得出来,这里曾经很繁荣,突兀在建筑物上的石蘑、石笋、飞禽走兽和切入岩石和沙土之下的街道、小巷、洞穴全都栩栩如生,象随时会走下来似的。 还不到中午,整个鬼域却显得阴沉沉的,虽然不是夜间,依然有着凛冽的风刮过,耳边似乎有低低的抽泣声响起,让人听了止不住想打激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竟然有一种大白天被人监视的感觉,我实在忍不住便对驴子等人说:“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只要今晚避开狼群就成。” 丑娃却根本没有看出来我的不安,他一脸疑惑地问道:“山猫,咱们不找马帮,跟他们会和吗?” “当然要会和。”我稍稍压低自己的声音说:“不过现在马帮在明处,咱们在暗处,刚好借这个机会观察一下马帮,也许很快我们就能发现隐藏的那只黑手。” 我们直接找到一撞还算完整的房屋,刚跃下马背,楞子却依然没动,我刚一回头看看他想要做什么,谁知道他竟然身体一歪,竟一头从马上扑了下来。 我和驴子赶紧上前扶住他,才看到楞子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在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看来他是生病了。 我赶紧问道:“愣子?你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细心的丑娃却发现了不对,他惊叫一声,指着愣子的后背说道:“血,好多血,你,你受伤了?” 在我们翻他的身体查看他的伤势时,愣子好像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笑说道:“也不知道是那么混蛋干的,我们在突围的时候,被人打了黑枪。” 我和驴子、丑娃三人将愣子七手八脚地抬进了一间我屋子里,然后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让他趴在上面。 也许是刚才抬动他的时候碰撞到伤口,愣子疼的满头大汗,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我想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楞子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当我掀开他后背上的衣服,就看到在他背上有个被烧灼过的大黑洞,血肉模糊,带着呛人的火药味。 不管我是不是对他不满,但是却不妨碍我一直当做他是我的兄弟,对于他的受伤,我心中极度愤怒,我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低声问他:“你知道究竟是谁在你背后开的枪吗?” 愣子再也装不出一直以来的那种酷酷的冷漠,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只是这种表情苦笑的成分居多,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马帮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平时都是你坐在后面,幸亏今天我坐在你身后。” 驴子跟丑娃闻言顿时惊呼起来,“山猫,原来那个从背后开枪的是想要杀你!” 我郑重地点点头,上次在金丝峡我就差点遭人暗算,对方不甘心可定会再次出手,只是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没用,我刚刚仔细地给楞子检查过伤势,他的伤是火药爆炸导致,伤口内并没有弹头,而马帮中那位唯一的郎中现在也不在身边,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楞子等死。 虽然现在楞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他的目光却是平静如水一般,带着坚定和不屈。这时候,我脑海中突然想起以前受伤的时候,曾经有医生因为没有药物,就用蝎子给我疗伤。而且蝎子的疗效也非常的不错。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喜,赶紧嘱咐驴子和丑娃:“这地方气候这么干燥,肯定会有蝎子在这里生存,你们两个人麻利点去找点马刺草,我再去捉几只蝎子,等会用火把蝎子烘干碾碎了给愣子就水冲服了,伤绝对会很快就能好。 “山猫,你可以啊!竟然还懂医术这一套!”驴子一边大声地拍着我的马屁,一边跟丑娃检查自己的枪,直到把子弹顶上膛之后,他们才小心地结伴出去了。 他们两人不在,这里也许是我跟愣子交流的最好时刻,不过我话到嘴边,看着躺在那里不知道生死的愣子,却犹豫了起来。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时间有点长,他也被我看的有点发毛,我的心思他现在是心知肚明,可他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冲着我尴尬地笑笑说:“山猫,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愣子开口的一瞬间,我也想通了,我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咱们还是兄弟。” 我说着顺手又拿起羊毛毡盖在愣子身上,便往外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我也不放心楞子一个人待在那里,所以我根本就不敢随便耽搁时间,赶紧找了块土砖,掏出牛角刀在土砖上挖了个洞,便急匆匆地去为愣子找治伤的蝎子了! 以前经常捉蝎子治伤,对于蝎子的习性我非常的了解,蝎子这种小虫子总是喜欢生活在背风、向阳、干燥的山坡地带,它们畏惧强光,白天总是躲在土穴或者石缝这样的阴暗处,尤其喜欢隐藏在一些古老的建筑物缝隙和石块下面,夜里才会出来活动和觅食。 这些虫子非常的娇气,既害怕过分的干燥,又害怕过分的潮湿,天气干旱的时候,它们会爬到有潮气的地方栖息,以便保持体内的水分,而在下雨的时候,它们又会躲避到干燥的山坡上。 而鬼域最大的特点就是干燥、阴暗,只要找到背风的地方就可以找到蝎子,这些典型的昼伏夜出的小虫子现在都应该都躲在破屋子的墙缝里。 在残破的墙角上有许多隐蔽的洞,我蹲在那里,掏出自己怀里的匕首在洞里掏了几下,便有蝎子一窝蜂地涌出来。 我真没有想到这里的蝎子竟然这么多,我赶紧用匕首专门挑几只大一点,蝎子尾长一点的挑进我刚在土砖里挖出来的洞中,然后再撕了一块衣角,紧紧地将口包裹住,便转身想回走去。 可就在我走到安置愣子的那间房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个东西从我眼前一闪就不见踪影了,那东西速度太快,我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眼花了。 不过,我敢肯定我没有眼花,我大概看到一个影子,感觉那东西并不到,也不像是人。 我不由得着急起来,要知道愣子所在的房子后就有许多马刺,随手就能拔上许多,不仅够我烤蝎子,就是烤只兔子应该也够了。 驴子和丑娃如果要砍马刺根本不用走太远,可是我从出来到现在压根儿没看见他俩的影子%2c难道他俩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不由得想到了刚才从我眼前一晃而过的那个影子,我的头皮顿时发麻起来。虽然之前大胡子告诉过我们,狼群根本不会进鬼域,但是那匹狼王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匹狼王根本就不是一匹普通的狼,我现在甚至都怀疑那匹狼比我还有智慧。 如果刚才我看见的真的是狼,那很有可能驴子和丑娃已经遇险,楞子的处境也可能不容乐观。 我再也不敢想下去,赶紧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进房间里,当我快要接近门口时,突然从墙角的黑暗处伸出一双手臂,把我硬扯过去,同时我的嘴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 我条件反射地就要从自己的腰间拔出那把牛角刀准备做出反击的动作,耳边却突然听见大胡子那熟悉的声音:“千万不要出声,一旦被它发现,不但屋子里的人,就连我们也都会被它吃掉!” 既然是大胡子,我也放松下来,无论他对我有什么目的,但暂时他绝对不会害我的性命。反而他还要拼命挽救我的性命。 于是,我放松了下来,点点头示意大胡子我准备好了,等大胡子松开捂着我嘴的手,我扭过头就看到他悄悄地指向侧面,对我悄悄地说道:“山猫,你冷静一点!” 我点点头,然后悄悄地望过去,顿时,我吓得差点没跌倒在地,眼前刚才出现的那个东西,简直要吓死我了,我现在也明白过来,之前在我眼前闪过的正是这种怪物。 第42章 大型四脚蛇 太恐怖了!这是什么怪物? 我稍稍地平息了一下,再一次悄悄地看了过去,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就在距离我和大胡子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只巨大的四脚爬行动物。 在我的印象当中,有一种爬行动物在山区里很多,这种动物一般仅有大拇指粗细,长度只有三四寸,当地人都管它叫做“四脚蛇”。 也有人叫它壁虎,这种动物对人基本上没有危害,他们再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弄断尾巴逃命,这种动物也是一种中药,晒干后可以入药,对清热解毒和治疗哮喘都有奇效。 作为西北王,胡阎王在自己的府邸的后院里弄了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养了许多也不知道从那儿弄来的鳄鱼,我曾经亲眼看到过,胡阎王极度残忍地将一个大活人投进池子里喂了鳄鱼。 而我刚刚看到的那只四脚蛇的体型要比整个鳄鱼还大出将近一倍多,我也不知道这种四脚蛇究竟是从那儿来的,为什么在这荒凉的鬼域中能够生存下来。 这一路上我们见过不少大型野兽,我在金丝峡与巨蟒正面接触的情形仍历历在目,想到又要被这种大块头追赶就觉得不寒而栗。 大四脚蛇没有发现我们,看起来它正在觅食,粗大的尾巴和巨大的头颅都在左右摇摆着,显得十分笨重。它的视觉不太好,爬行的速度不快,有点像蠕动。 我和大胡子观察许久,觉得它并没有想象中可怕,便向大胡子打个手势,示意屋内有人,想赶走四脚蛇。 大胡子瞪我一眼,贴着我的耳根说:“你当它还是泡酒的那种小四脚蛇呢?你看看它的牙。” 普通的四脚蛇胆小善变,性情比较温和,但是这么大的四脚蛇会不会吃人我没把握,看着它满嘴尖利的獠牙,我不敢鲁莽。 大四脚蛇没发现墙角有人,渐渐往楞子休息的房屋爬去。我心呼不好,如果驴子和丑娃已经返回,还能和它周旋搏斗片刻,但要是此时他们跟我们一样躲在角落里伺机行动,一旦楞子被这个怪物发现,那他的下场就会和那两个葬身蟒腹的人一样凄惨。 我想挣脱大胡子的双手,大胡子紧紧钳住我的手臂,半响才低声说:“跟我来!” 我们悄无声息地绕到屋后快速爬上了房顶,象两只蜥蜴一样趴在房顶上死死地盯着快走到房屋门口的大四脚蛇。 大胡子的右手突然一扬,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他手里“嗖”地飞出落在远处。大四脚蛇立刻脱胎换骨,“刷”地向那块东西扑去,与之前的缓慢笨重截然不同。我冒出一身冷汗,要是刚才我莽莽撞撞地冲出去,恐怕还没接近房屋就被它吃掉了。 大胡子扯扯我,调头快速向房顶的另一面爬去,我紧随其后。在屋顶的背阴处有个大窟窿,人从这里钻进去没有一点问题。我们的动作很快,跃下房屋来到楞子身边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驴子和丑娃已安然返回,他们也从门缝处发现了大四脚蛇,额头上全是汗珠,看见我和大胡子从房顶上跳下来,冲我们点点头。 大胡子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背上楞子,自己率先爬上房顶。我挥挥手,让驴子和丑娃跟上。 我们悄悄潜伏在房顶上密切监视大四脚蛇的举动。这只灰色的大怪物并不愚蠢,它显然意识到刚才那块狼肉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三角形的脑袋来回晃动,张着血盆大口,流出一串串黏糊糊的口水。环视一圈四周,大四脚蛇灰褐色的小眼睛闪了闪,将目标锁定在我们刚刚离开的房屋上。“刷”地一下窜了进去,动作快如闪电。 我很是替背上的楞子捏了把冷汗,要是刚才我们慢上半拍,现在的局面就无法控制了。 大四脚蛇没料到房屋里没人,它的嗅觉比视觉敏锐,我们的气息还停留在房内。它不甘地在房内转了几圈,暴虐地喘着粗气,终于甩着头钻出房屋,慢慢走远了。 我们五人同时松了口气躺倒在房顶上,相视一笑。休息后我让楞子半靠在丑娃身上,自己返身准备回去。 驴子拉住我问:“山猫?你干嘛去?” 我说:“你们砍回来的马刺丢在墙角了,我得把它取回来,不赶紧烤了蝎子给楞子疗伤,楞子会没命的。” 驴子冷哼道:“一个大男人咋就这么娇气?受这么点枪伤都撑不住,就这还想去盗墓?” “驴子!”我低喝道:“你怎么这样说自己兄弟?”眼睛却向大胡子瞄了瞄。 大胡子的脸色正常,看起来没注意驴子的话,只是盯着楞子后背衣服的火药痕迹问道:“你受伤了?谁干得?” 这句话把我们都问愣了,我们一直以为大胡子是马帮的主宰,即便下黑手的人不是他,他也知道奸细是谁,最少他也是个帮凶,可现在大胡子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这个马帮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我低声说:“是从背后开的黑枪,目标应该是我。” 大胡子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看我,又看看楞子,咬牙咒骂道:“该死的走狗!”说完便探手入怀,摸出一只小皮囊,倒出一粒绿色的东西,看上去软软的,还带着腥臭。大胡子不说话捏住楞子的下巴就要把东西塞进楞子嘴里。 我不知道他要给楞子吃什么,伸手阻止道:“你给他吃什么?” 楞子感激地冲我笑笑说:“没事,山猫,是蛇胆。” 大胡子挡开我的手对楞子说:“把蛇胆吞下去,一会儿用蝎子粉敷在背上,几个小时之后你就没事了!” 我见楞子服下蛇胆,放心不少,但对大胡子仍心存戒备。就对驴子说:“你去把马刺背上来,咱们还得给楞子烤蝎子。” 驴子犹豫地看看四周说:“就在屋顶上烤,目标是不是太明显了?万一被狼群和大四脚蛇发现围攻过来怎么办?” 我看看大胡子,他没发表意见,只坐在屋顶叼着没点燃的烟袋观察四周的情形。 楞子有蛇胆打底,脸色比先前好看很多,“山猫,不急,等离开鬼域再说,现在不能在屋顶烧火。” 一直没发话的大胡子突然说:“一点火你们就会被马帮发现的。” 我不动声色地问:“马帮现在在哪里?” 驴子焦急地丢给我一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这话等于没问,马帮由大胡子负责,马帮里出了奸细,大胡子便有最大的嫌疑,他怎么会帮助我们提防马帮?我当然不相信大胡子大发善心,尽管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却有十足的把握他现在不会出卖我们,否则他就不会救我们。索性追问道:“马帮距离我们有多远?” 果然,大胡子并不看我说:“马帮距离这里不足二百米,无论是监视还是求救,这都是最有利的距离,你如果想救楞子,还是下到屋子里去点火吧!” 驴子见话已经说开,索性放开了说:“大胡子,既然你和胡阎王不是一伙儿的,干脆和我们……” “驴子!”我没想到驴子这家伙这么鲁莽,赶紧打断驴子说:“他早就看出咱们是一伙儿的,也知道我是你们的头儿,帮我们是给我们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驴子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哈哈一下,大胡子脸上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丑娃想跟我一起下去,我丢给驴子一个小心警告的眼神,驴子心领神会,忙拦住丑娃说:“山猫给楞子上药,咱俩还是留在上面放哨好,别一不小心都给打四脚蛇当了点心。” 驴子和丑娃虽然一知半解,但和我极有默契,对我的命令也从没有异议,此时留他俩在屋顶望风,既可以监视大胡子,又能防备狼群和大四脚蛇突袭。 第43章 相互坦白 我背起驴子重新回到屋内,在地上铺好羊毛毡子,让楞子趴下,割破楞子背上的衣服说:“大四脚蛇今天不会再来这里了,它现在有新目标!” 楞子抬手想挡住我,见我没停下的意思,收回手笑着问:“跟大胡子刚才给它吃的东西有关吧?” 我点头说:“那是蛇胆,现在那个大四脚蛇更感兴趣的应该是鬼域附近潜伏着的狼群,它会去找目标的!”顿了顿,我问道:“那些猎鹰是你召唤来的吧?” 楞子一呆,接着叹道:“山猫就是山猫,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是怎么猜出来的?我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呢。” 我笑道:“我也只是猜测,那会这么巧就有老鹰来救命。当时我以为是大胡子干的,但看他的吃惊不是装出来的,想来想去,只有你有这个本事了。不过看出来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胡子也猜出来了,否则不会用珍贵的蛇胆救你性命。” 楞子点头说:“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没有召唤群鹰的本事,只不过领头的猎鹰是我养的,其他的猎鹰都是它带来的,大胡子救我是因为我对他有用。” 我明白大胡子这家伙不会白在我们身上下功夫,料想楞子对大胡子也不怎么了解,便问道:“你一个汉族人还会豢养猎鹰?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楞子说:“参军前养的,以后有机会我会召唤它来让你看看。”沉默一会儿,楞子又说:“也不知道让你们进入鬼域是福是祸,山猫,你当初为什么要听我的?” “因为我知道我们对你有用。”见楞子脸色坦然,我点燃火堆,说:“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 楞子并不接我的话,突然说:“鬼域里大四脚蛇的数量足以和狼群对抗,如果不出意外,咱们不但能活着出去,还能摆脱狼群。” 我有点吃惊:“难道这里还有很多大四脚蛇吗?” 楞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尴尬地说:“的确,这种地方不可能只有一条四脚蛇的。”想了想我站起身说:“需要我回避吗?” 楞子拉住我说:“不用。” 我重新坐下,从大胡子刚才给我的葫芦里取了点酒倒在楞子背上,将烤好的蝎子细心碾碎给他敷上,“我应该想到的,你受伤后自己没办法来鬼域,只能诱我们送你来,现在事情应该办完了,我回不回避都一样。” 楞子眉头紧锁,许久才说:“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驴子和丑娃?” 我呵呵笑道:“反正大家都冲着宝藏去,管他陷阱火坑的,只要能找到财宝,被你利用也是一样的,何必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楞子竟红了脸,低声说:“山猫,谢谢你。” 敷上蝎子粉之后楞子很快便睡着了,我爬上屋顶询问情况,驴子告诉我一切正常,天刚黑马帮就在不远处燃起了篝火,今夜我们不会成为目标。 我暗叹人多胆气壮,招呼驴子他们下来休息,驴子和丑娃累坏了,东倒西歪地睡下。我不太放心,闭着眼耳朵却竖起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没过多久,果然听见大胡子悄悄地出去了…… 烤完蝎子后,我怕引来大四脚蛇和其他爬虫便灭了火,鬼域的夜晚到处都是凄厉的哭泣声,似乎到处都藏匿着饥饿的冤魂。震天的狼嚎压过呼啸的风声传进耳朵里,凭空增添了更多的诡异和恐怖。 楞子身上的热度渐渐褪去了,下半夜他轻哼一声,睁开双眼看了我好长时间才挣扎着坐起身。虽然他看上去还很虚弱,但精神很好,显然蛇胆和蝎子发挥了它们奇特的功效。 我从腰间解下水袋凑到楞子的嘴边给他喂下,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驴子却突然讥笑道:“山猫越来越像小媳妇儿了,居然学会关心人了。” 我瞪了这货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整天舞刀弄枪的,当然不知道照顾病人得细心,要是让你照顾楞子,他现在可能只有半条命。” 楞子笑笑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丑娃也醒过来,说:“咱们都是死过多次的人,这么点枪伤没事的,楞子,等你好了以后再多给咱们讲讲你的那些故事。” 我说:“是啊,咱们的身份反正也暴露了,没必要扭扭捏捏,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在一起,大胡子应该也不敢把我们怎样。” 说到大胡子,驴子顿时问道:“山猫?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楞子笑着说:“你肚子里只有一根肠子,大胡子虽然帮了我们,但咱们不知道他的底细,马帮里的人居心叵测,咱们敌友难辨,当然不能轻易把寻宝的底牌晾给他们。” 我赞赏地看着楞子,驴子不服气地说:“虽说驴爷我心直口快,却是个铁打的汉子,哪像你跟娘儿们似的,山猫给你换个药都不让我们看。” 我皱皱眉说:“就你怪话多,咱们都跑下来给楞子换药,谁盯着大胡子,万一他通知马帮来袭击我们咱们办?” 驴子愣了愣,说:“我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就是看驴子整天闷葫芦似的不合群取笑他几句,你怎么就当真了?” 我抬手止住驴子的话题,突然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夜晚的鬼域风声不断,鬼哭狼嚎,但不应该有撕咬声。 我让大家聚拢,说:“现在鬼域里有敌人,还有很多巨蜥和狼群。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等天亮之后必须想办法离开。”想了想,我又对驴子说:“你和丑娃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驴子和丑娃从屋顶爬出去,不一会儿又爬回来焦急地说:“山猫?不好了,外面到处都是狼,看样子和大四脚蛇干上了。” “狼群也进入鬼域了?”楞子不等驴子回答,侧着耳朵细听,惊道:“狼群很狂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狼崽被人故意杀死了,看来今晚会发生一场血战,咱们得小心!” 我点点头,让驴子把枪支弹药重新分配好准备战斗。扭头看见楞子背上的衣服被我刚才割破,便脱下外衣丢给楞子,道:“赶紧穿上,你背上有伤,见了风就白救你了。” 楞子拿着衣服发愣,驴子皱眉道:“愣着干啥?让你穿你就穿,别以为山猫对你刮目相看,要不是你替他挨这枪,也轮不着你被他关心。” 我抽出牛角刀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说:“赶紧穿上,和马帮会和后我再问大胡子要一件就行了。” 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响了很久,渐渐有火光从缝隙间透进来。我能清晰地辨认出哪些是狼叫,哪些是人的呼喊,还哪些是马的嘶鸣声。 正要冲出去,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驴子挥刀便劈过去。我只喊了声“是大胡子”,驴子的手腕就被人握住,大胡子赫然站在我们面前。 松开驴子,大胡子说:“快走,大四脚蛇和狼群都奔这里来了!” 来不及商量,我背起楞子跟着大胡子爬上房顶,驴子和丑娃紧随其后。 我们悄悄地趴在屋顶上不敢出声,鬼域里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队伍,四周都是火光,可以清楚地看见十米开外正有四五只大四脚蛇爬来。 第44章 冲出鬼域 整个鬼域火光冲天,看来马帮的人并没有闲着。楞子和我并排趴着,目光紧紧盯视着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大四脚蛇相反的方向正快速奔来一群狼,少说也有二十几只。这些狼可不是四脚蛇,不会眼巴巴地趴在地上对着屋顶干瞪眼,它们的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可以轻而易举地跃上这种快要坍塌的屋顶,如果现在这二十几只狼都跳上房顶逃避大四脚蛇的攻击,那我们五人无疑就会成为群狼的晚餐。 丑娃咬着牙将子弹推上膛,我压住他的手,让他稳住不要轻易开枪,空气紧张得像要凝固了一般。 狼群来得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和大四脚蛇正面相遇,但它们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退缩着跳上房顶躲避,相反,它们几乎是奋不顾身地向大四脚蛇扑了上去。 同样,大四脚蛇们也在看见狼群的瞬间变得异常兴奋,这些巨型爬行动物的身体一点也不笨重,灵巧地躲避着狼群的攻击,同时甩动着钢鞭似的尾巴,张开大嘴拼命撕咬。 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嚎连连。二十几只狼显然不是大四脚蛇的对手,眼看着就要全军覆灭。大胡子低声对我说:“你们做好准备,狼群一完就该咱们上场了。” 我和驴子等人点头,端起枪瞄准屋下的劲敌。已经占了上风的大四脚蛇们突然变得骚动不安,处于劣势的几只狼乘胜追击。 顺着撕咬声往远处看去,有更多的大四脚蛇正向我们涌来,不过,在这些巨大的爬行动物后面紧跟着的是潮水般的狼群。 狼王居高临下地站在对面的一个屋顶上对天长啸,它显然早就发现我们了,但根本不看趴在屋顶上的我们,不断地向它的子民吹响进攻的号角。 先前残存的那几只狼看见狼王和同伴之后发出兴奋的嚎叫,更加勇猛地扑向大四脚蛇,尘土飞扬,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滚滚的浓烟和四处喷溅的鲜血。 我们原本以为马帮现在正处于狼群和大四脚蛇们的包围中,没料到形势瞬息万变,眨眼间的功夫,战场竟转移到我们脚下来了。 大胡子显然也没料到局势会演变成这样,吸了口气,问我:“你有什么好办法?” 驴子讥讽道:“不是你说这里安全我们才留下的吗?现在反而来问山猫,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上一拼。” 大胡子被驴子抢白,恼羞成怒道:“我怎么知道狼群会不顾一切地闯进鬼域和这里天生的霸主生死相搏? 要知道,鬼域存在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一直是天然的屏障,几百年来,狼群从来不敢进入这里……” “肯定是狼崽子的问题!”我现在非常的肯定,只有狼崽子才能让狼王这么疯狂,所以我又问道:“知道是谁弄来了狼崽吗?” 大胡子倏地转过头看我,咬牙道:“我真是小看你了,狼崽是我捉的,本打算我们在鬼域安顿好后就丢出去还给狼群,只是没想到狗娘养的居然……” “居然效仿你用狼肉引走大四脚蛇的方法,把狼崽子喂了大四脚蛇。”还不待大胡子讲话说完,我便出言打断了他说道:“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顾着盯住我们,却没想到马帮里还有人敢算计你,悄悄地改变你的计划。” 驴子大怒道:“老家伙,真没有想到原来是你害我们,现在还来当好人,驴爷我现在就毙了你。”说着这小子就端起枪瞄准了大胡子。 我忙压住驴子的枪头,问大胡子道:“你把羊皮地图藏哪去了?” 大胡子根本就没把驴子手中的枪放在心上,他的视线来回在我和楞子脸上移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脸上,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被我诈出来了,我得意的笑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既然咱们都不是替胡阎王卖命的,又何必自相残杀?你告诉我羊皮地图的下落,我们逃跑自然不会落下你。” 现在的形势对大胡子非常的不利,四对一他不会愚蠢到以卵击石,想了想,他说:“羊皮地图的确是我拿走的,不过现在不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被谁偷去了,但能断定还在马帮里。” 驴子怒道:“你以为我们是没长大的小孩么,这么好骗!胡阎王费这么大劲抓我们不就为了这张藏宝图,你怎么可能弄丢?” 大胡子轻蔑地说:“要不是羊皮地图丢了,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我点点头,说:“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你是想让我们给你带路吧?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虽然看过羊皮地图,但不认识上面的路标,况且那张图只有一半,我们没办法帮你找到宝藏。” 大胡子嘿嘿笑道:“你们不认识自然有人认识。” 丑娃问道:“还有谁认识?你敢诈我们?”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阻止驴子和丑娃的鲁莽,偷偷瞄了楞子一眼。 楞子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我的眼神却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对我微微点头,问大胡子:“以马帮现在的位置我召唤猎鹰,他们能不能听见?”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楞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哨子,对着夜空吹动,呼哨声浑厚有力、直指苍穹。不一会儿,天空中便传来了一阵阵响应的长鸣,与此同时,左前方突然传来了震天的轰鸣声。 驴子骂道:“奶奶的,果然有秘密,你居然能召唤猎鹰。” 我还没收回视线,大胡子已迅速背起楞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弹了出去,楞子随着他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飞奔而来的马背上。 楞子的秘密只有我知道,他也是我们最好的防身武器,如果他被马帮掳走,我们三个必死无疑。我暗骂道:“他大爷的,敢跟我玩儿阴的。”我的脑子一热,招呼驴子和丑娃豁出性命从屋顶上跃了出去。 楞子的骑术我们都见识过,我、驴子和丑娃可没这本事。眼看着就要落在飞奔的马脚下被踩成肉泥,就觉得自己腰上一紧,大胡子居然挥出马鞭顺手一提,我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我忙扭头去看驴子和丑娃,他们也被郎中和向导的马鞭协助跃上了马背。这些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我们根本来不及喘息,也没时间考虑大胡子为什么要救我们,只能挥动缰绳驱赶马狂奔。 狼群和大四脚蛇在相互厮杀的同时有些顾不上我们,但仍有一小部分开始疯狂地撕咬马的腿和腹部。 大胡子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缰绳,另一只手上变戏法般的多出一把大弯刀。随着不断的惨叫,正在啃咬马腿的狼被大胡子砍翻,一股股腥热的狼血喷溅在他和楞子的身上。 我们腹背受敌,拼命挥动牛角刀狂砍,但形势仍不容乐观。楞子见状,掏出哨子指挥猎鹰,在头顶盘旋的猎鹰们听到哨声便扑下来啄食。狼群先前就吃过猎鹰的亏,不敢和猎鹰们周旋,放弃追赶马帮四处散开逃命。而大四脚蛇空有血盆大口,甩着脑袋仍被啄得头破血流。 头马粗犷的吼叫响应着头顶猎鹰的长鸣,迅速向鬼域入口处狂奔,狼群和大四脚蛇终于被远远抛在身后。而我们终于看见鬼域入口处那块被风化多年的巨石…… 随着鬼域被我们完全甩的无影无踪,楞子和大胡子一起从马背上栽下来摔在厚厚的黄土地上。 我跳下马帮冲上前扶起楞子想察看他背上的伤,楞子低声说:“没事,别惹事。” 向导大爷的头马比我们早一步冲出来,郎中紧随其后,两人正围着头马帮它给后肢上的伤口抹药。马帮其他人跟上来的很快,每个人的脸上都染满鲜血。 大伙儿各自下了马开始检查行装,大胡子清点完人数和马后的脸色很难看,很显然,马帮的伤亡比预料的严重。 他扫了一眼众人,说:“这一次在鬼域我们死了四个人和六匹马,丢失了数杆长枪,受伤就不用统计了。郎中会治好伤员和马,现在马帮的储备完全够我们继续赶路的,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再做补充!”说完命令大家继续赶路,丝毫不提鬼域发生的事。 我不放心楞子,让驴子和丑娃同骑,我仍和楞子骑一匹马,只是让楞子坐在前面,我在身后扶着他。 第45章 鬼谷岭 驴子对我特别关照楞子十分不满,却已经从大胡子的话中听出楞子是我们的活地图,只能忍气吞声,一路上对楞子冷嘲热讽,好在愣子对这家伙的话一直不计较,这才没惹出麻烦来。 经历了鬼域遇险,大胡子让丑娃和郎**乘一匹马,我和楞子跟着郎中,驴子独自一人骑着马默默地跟在大胡子身后。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像在互相监视,又似乎在互相照应。 向导老大爷的马和我们并排行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令人费解。 楞子坐在我前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便我悄声问老大爷:“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向导老大爷猛地一惊,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以往的慈祥,笑着问我:“山猫?你说什么?” 楞子转头看看我,我不动声色又问:“老大爷?我们下一站是哪里?” 向导大爷看着我笑道:“鬼谷岭。” 楞子看似无意地捏了捏我的手,我忙止住话题装打瞌睡。老大爷刚才的表现说明我们身处险境,前途绝非他脸上表现的这般祥和。 我猜想楞子应该比老大爷知道的更多,但楞子沉默寡言,除了我不愿意和其他人亲近,即便是我问他,只要他不想说,也同样得不到答案。 抱着满肚子疑问置身在危险中是件让人懊恼的事情,我压着怒火,寻找机会和驴子、丑娃商量。 从鬼域到鬼谷岭马帮整整走了半个月,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凶险,但是人和马都显得疲惫不堪。 就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马帮终于到达鬼谷岭,眼前已经豁然展现出一片迷人的自然风光,群峰起伏,云海翻涌,山峰若隐若现,就像是无数的船只,无数的岛屿,漂浮在**大海之上。 鬼谷岭位于陕南石泉境内,海拔近两千多米,五座主峰,常年云雾笼罩。相传鬼谷岭是战国时期鬼谷子的隐居之所,因其不喜被人打搅,利用山间风水走向,布下大阵势,从此以后此山就常年被浓雾笼罩,人畜进去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鬼谷岭入口处有士兵驻守,大胡子在换过通行证之后便要匆匆赶路,驻守的士兵好心提醒道:“最近深夜进入鬼谷岭的商队都出了些意外,你们的马帮还是在驿站休息到明天再走吧?”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看看身后的马帮,僵硬地向士兵鞠身行礼道:“谢谢军爷提醒,我们的马帮急着赶路,今晚就不休息了!” 天很快黑下来,随着马帮向鬼谷岭内深入,来往的马帮和马队越来越少,原本很热闹的鬼谷岭已显出一派萧条,只是远处隐隐透来一些火光。 夏季的关中真是说不出来的奇怪,不管是在松林还是在鬼域,气氛再诡异,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始终又大又圆,将地上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可是一进入鬼谷岭,月亮就像躲起来了一样再也无法觅到踪迹,要不是远处的火光和马帮前后忽明忽暗的马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连路都看不清楚。 虽然这里不象金丝峡那样人迹罕至,可是道路并不好走,到处都是斜伸出来的枝桠,树影婆娑间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要将人和牲畜全部拖进黑暗。 空气中渐渐浮动着紧张和焦虑,马帮走得很慢,大胡子并没有命令停下来休息,马儿们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单调的步伐和着马铃声一下一下撞击着每个人的心。 眼见四周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我敏感地察觉到向导大爷的头马眼见带着马帮离开了官道,我们现在正走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道路两边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植物,这些植物散发着诱人的异香,让人沉醉。 大胡子命令马帮停下休息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我们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看着大胡子阴沉的脸谁也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各自寻找地方休息。 我对心头的疑惑耿耿于怀,驴子和丑娃摸黑挤到我和楞子身边,低声说:“山猫,我觉得这里诡异得很,不知道向导带着我们离开官道走这里是啥意思。” 驴子向来大大咧咧,却也粗中有细,我见他已经发现情况不对,就把路上向导大爷的事告诉他们。 楞子悄声说:“咱们四个别走散,也别离马太远,最好不要靠着树睡,要是树上有蛇,睡着时被咬死就不值了。” 丑娃和我在华山苍龙岭的蛇窟中被蛇吓破了胆,一听说树上有蛇,赶紧往中间靠了靠,说:“那咱们四个抱成一团睡吧,让马围在外面,那样安全。” 我笑着说:“你们睡吧,我来给你们守夜。” 驴子和丑娃在我身边心里踏实,没多久就睡着了。我见楞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说:“你也睡吧,等会儿我要是瞌睡了,你可以替换我。” 楞子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都靠在你身上打盹,不累,还是你先睡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楞子说:“没事,有我在,你会很安全的。”说完便自顾睡去。 ……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突然传来的怒吼声让我和驴子、丑娃同时跳起身大步向人群走去。 马帮所有的人都围着一棵大树指指点点,楞子站在最里面。不等我发问,楞子便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向我们解释:“昨晚在这棵树下睡觉的马不见了!” 顺着楞子的手指看去,大树下没有马的踪迹,但昨晚捆在马身上的东西都在,装食物的蛇皮口袋、水袋、葫芦、羊毛毡、帐篷,甚至还有两杆长枪。 很显然马不可能自己解下这些东西逃跑,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栓马的缰绳依然在树上栓着,并没有解开的痕迹,而缰绳的另一端连接的却是一堆皮毛。准确地说,那应该是一张完整的马皮,因为大胡子正用一根粗大的树枝将这块血糊糊的马皮挑了起来。 这么诡异的事情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马帮的人夜间休息都有人巡逻,怎么可能会有一匹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宰杀了?而且这马为什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大胡子扭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众人,最终将视线锁定在向导大爷的身上,“昨晚是你将马栓好的吧?” 大爷机械地点着头,他的脸上都是愤慨和悲伤,马对他来说就像是兄弟,他和马同吃同睡,如今这么一匹经验丰富的马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张血糊糊的皮,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大胡子又问:“现在马帮还有多少匹马和马?” 老大爷吸了吸鼻子,说:“还剩下五十三匹马和十二匹骡子。” 大胡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探究地打量着每一个人,许久才对众人吩咐道:“立刻出发离开这里,早饭都在马背上吃,争取明天走出鬼谷岭。” 伴随着吆喝声,跪在地上休息的马们都站起来再次踏上了神秘莫测的漫漫旅途。 “叮叮当当”的马铃声象催命符一般响得人心烦意乱,大胡子突然大喝一声:“他大爷的!给老子把所有的马铃都下了!” 大家赶紧跳下马,将自己身下马儿脖子上的铃铛解了下来。再开始出发,听不到铃铛的声音,大家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马帮渐渐进入了宽阔地带,周围的景致一目了然。此时正值夏末秋初时节,鬼谷岭的景物丰富多彩,可以同时看到整个山体的大致情况,一年四季的不同景色便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放眼望去,前方的谷底野花开的正艳,蜂飞蝶舞,带着浓浓的阳春气息,山峦叠嶂,绿树成荫,将夏天的景致渲染的淋漓尽致,半山坡上野果正熟,满目橙黄灿烂,俨然一派金秋喜获丰收的画面,完全是典型的北国风光。 马帮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马有些骚动,楞子扭头和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提起缰绳,马便奔上前去。 眼前出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空旷的地上生长着几株茂盛的大树,散发着奇异的幽香,香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树底下有着一堆堆围满苍蝇的动物皮毛,散发着阵阵恶臭,恶臭味儿和大树的幽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味,闻得人头晕。 眼前的这一幕跟清晨马帮从沉睡中醒来时看见的那一幕惊人相似。这里的树木并不多,令人费解的是在这样的空地袭击宰杀商队的马匹又不留痕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我始终觉得这些大树上奇异的香味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树底下腐烂的动物皮毛发出的恶臭混杂在香味中不让人恶心,反而熏得人昏昏欲睡。 看看四周,众人脸上都是疑惑不解,马帮已经在鬼谷岭里走了快一天了,这样诡异的情形却是头一回遇见。 向导老大爷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这么残忍地杀害马啊?” 大胡子一个巴掌拍下去,将狂怒的老大爷打得愣住。他的目光来回审视着四周,突然停留在向导老大爷的脸上。 我迅速向众人的脸上扫去,发现大伙儿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心中顿时大骇,和大胡子同时惊呼道:“我们中毒了!” 第46章 食人古树 所有的人都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却好像有点不对了,他脸上的表情跟众人一模一样,但是他的身体却在向后退着。 终于,随着他的倒退,慢慢地到了树底下,却被脚下的皮毛绊倒,整个人不由得踉踉跄跄向后倒去,恰好就仰天倒在了一堆动物的皮毛上。 “轰”地一声,他的倒地惊起皮毛上的苍蝇四处飞散,他挣扎着直起身体,试了试没有起来,便伸手撑住身边的树身,使了使劲,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大胡子看看他,又把目光扫向众人,果断地命令道:“大家快速离开这里!”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巴,眼睛死死盯着刚才那个扑倒在动物毛皮上的人,表情不亚于大白天看见鬼。 那个扶着树干的人已经被一层透明的液体渐渐包裹住了,那样子就象一具被腊封的尸体,但他好像丝毫没有觉得难受,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看上去很享受这种被包裹的感觉。 大树的树干上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就像刚下过倾盆大雨,树干上湿乎乎的。那些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流到人身上很快便溢散开来,颜色也逐渐发生变化,不再透明,倒像是蜡一般变得朦胧。 众人都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记上前搭救。连马都没有象以往遇到危险时那般呈现出焦躁不安,只是紧紧盯着树干上的人。 树干上的液体还在继续往下流淌,而流淌的方向就像早已既定好了一般。大家很快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在这个人身上刮、剥。 但那些液体象胶水一样粘在他身上,迅速变硬,我们的动作只是徒劳,大树好像因为我们的动作受到了刺激一样,被刮掉一层液体,树身就会分泌出更多的液体。 而这时候我明显地感到好像有人正在和我抢夺长枪,力度很大,我紧紧地握住长枪不敢放手,可人却随着拉扯的惯性向着树身扑了下去。 一旁的驴子一看不对劲,多亏了这家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的腰,将我拉了回来,而我手中的长枪却没那么幸运了,已经被大树夺了过去,很快我的那把长枪的命运跟那个人的下场一样,很快就被树身上分泌的液体紧紧地包裹起来。 这个现象让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人群呼啦散开,来不及抽走的长枪便留在了蜡人身上,放眼看去,被包裹的象蚕宝宝一样的蜡人身上插满了长枪,仿佛很多双筷子想要夺食他的身体。 大胡子顾不上大家脸上的笑容,强硬地皱着眉,整张脸完全变形看上去狰狞恐怖,“不要再救他了,我们赶紧离开。” 我的视线仍锁定在蜡人身上,他还是那副笑容满面但却满眼惊恐的表情,只是身体开始变淡,越来越模糊,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液体形成的棺椁之中。 终于,在大家的瞠目结舌下,蜡人完全消失了,在他的身体消失的同时,他身上那个由树干分泌出来的液体外壳裂开了,掉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个亮晶晶的小碎片,瞬间便融进草地寻不见踪影。 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开始变淡,慢慢散去,大树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在树下的地上残留着枪支、行囊、水袋和衣服的碎片。 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人群脸上诡异的笑容慢慢不见了,一切回复正常,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蓝天分外开阔,群峦更加苍翠,可是心胸却无法坦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以言状的惊恐,就连楞子、大胡子和向导的脸上都呈现出难得的不安和惊慌。 这种眼睁睁看着同伴莫名其妙被吞噬却无法搭救的感觉让大伙儿变得疯狂,有几个人双眼通红,将愤怒倾泻在手中的弯刀上,风驰电挚般用刀砍进了树身。 随着弯刀的切口,有透明的液体喷溅出来,空地上所有的大树竟同时向外流淌液体,液体逐渐向马帮靠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上空,大胡子突然大吼一声:“不好!”转身便向来路奔去,不少人来不及骑上马,跟着大胡子向回奔去。 道路已经被液体阻断,这些晶亮的液体贪婪地向中间聚拢,一点点逼向尚未奔出圈子的人和马。 驴子和丑娃已经跳出圈子,在圈外焦急地喊叫。我和楞子骑在马上,楞子大喊道:“山猫,抱紧我!”猛地一提缰绳,马突然扬起前蹄,凌空飞出了圈子。 驴子和丑娃见我们突围,跟上我们挥鞭狂奔,谁也顾不上理会身后的危险。 终于又逃回了密林,清点人数时见伤亡不大,大胡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马帮老老实实地拐回到了官道上,连夜赶路,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彻底走出鬼谷岭。 再次踏上山间的小路,随着大胡子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大家都能感觉到,下一个危险又悄悄临近了。 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炙烤着马帮的耐心,驴子靠近我悄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一定要走山路小道?” 我扫了一眼楞子的后脑勺,低声说:“也许官道要比山道更危险!” 要知道这是战争年代,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不光有日本鬼子,还有专门拦路打劫的土匪,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政府军的队伍,那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充公不说,连人都要被抓去打仗。 像马帮这种商队走官道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马帮中还有特殊的使命要在山中进行,岂能走官道被人发现。 不过,这些我却不好对驴子明说,只能找个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他。驴子十分不满,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我的眼神制止住了。 但是此时此刻走官道山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走山道接下来要经过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而且此地是必经之地,即使想绕道也没有办法,除非我们重新从鬼谷岭、鬼域这两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往回走上百里多的路程,才能重新选择别的道路,谁让我们选择的是莽莽大山呢! 第47章 狼髀石 这几天接二连三碰到的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闹的整个马帮里人心惶惶的。为了安抚大家的恐慌,大胡子告诉大家,接下来的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我却从楞子的眼眸中察觉到了一丝担忧。 接下来的路,还真像大胡子所说的那样,除了累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几百里,除了有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了点伤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再遇到过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渐渐地,因为之前在路上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众人消沉的情绪也好了许多,甚至连大胡子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也不在对大家那么严格要求了。 不过,当我们踏入六盘沟地界的时候,我注意到大胡子原本放松的没有又重新紧皱起来,甚至连我身边一向镇静的愣子,脸上也隐隐出现焦虑的神情。 六盘沟位于陕南的商州与安康的交界处,长约上百里,高一千多米,它气势磅礴,即是关中平原的天然屏障,又是北方重要的风水岭。 走进山中,立马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深邃,参天的古木笼罩着整个天空,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四处盛开,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走在这里,我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愣子脸上的担忧始终萦绕着,好像这里有什么史前怪兽出没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这座山看起来安静美丽,其实这种美丽背后暗藏杀机,这里可是传说中出了名的死亡地带,人一旦深陷其中的迷宫中,这辈子也别想从里面逃出来。 所以,向导大爷根本就不赞成走这个六盘沟,他一直想要试图说服大胡子,“头,咱们白天要通过六盘沟无异于自掘坟墓……” “哼!我刚才又没说要白天走!”大胡子打断向导说:“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在每匹马身上都挂上马灯,夜间通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向导据理力争:“可是我们不了解地形,而且也没必要……” 向导对大胡子向来尊敬,今天一反常态,以大胡子的脾气定会让他吃顿鞭子。可大胡子根本不看向导,径自走到队伍最前面,向导只能无奈地自言自语:“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马帮停下脚步,开始点火做饭,老大爷特意给我和楞子熬了一小碗稀粥,这在沙漠旅途中无异于琼浆甘露。 楞子的目光望向远方,在这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六盘沟盘龙似的的道路,在那块贫瘠、荒凉的山谷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团黑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浮动着密密麻麻的苍蝇。 “楞子?”我指着六盘沟的方向问道:“那是什么?” 楞子抬起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了。” 我刚想再问,郎中却向我们走来,楞子懒洋洋地站起身向六盘沟的方向眺望一下,说道:“夜间行走,瘴气不会太重,只要捂住口鼻应该可以过去。” “哼!”郎中不满地皱皱眉,“要是有人故意在六盘沟的道路上设置障碍,那马帮便是插翅难逃。也不知道大胡子是怎么想的,非要走这条路。” 我向大胡子望去,他闭上眼叼着烟袋,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 驴子在我坐下,低声说:“这六盘沟的死亡之谷令众多马帮和商人闻风丧胆,大胡子决定走这条路线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我说:“甭管他安什么心,咱们都静观其变,一旦有危险立刻反水。”身后有人看我,目光锥子般令我如芒在背,回过头,发现楞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好不容易逃出鬼谷岭,众人身心疲惫,大胡子却命令马帮取道六盘沟。六盘沟地势险峻,仅有一条鸟道盘旋前行,向导极力反对,最终无果。 我和驴子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他们窝里斗,却发现楞子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看我。 驴子对楞子向来没好感,见楞子有意回避我的目光讥讽道:“大老爷儿们,整天像小媳妇儿似的,想说啥爽快点,别扭扭捏捏在身后捣鬼,也不嫌渗得慌。” 楞子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听见,我站起身想过去和他聊几句,却看见大胡子和向导向我们走来。 大胡子眉头微蹙,说:“等天黑之后我会先进入六盘沟,这段盘山道路加快脚程只需要四个小时,如果我能安然通过,就放一颗信号弹,如果到明天天亮的时候我还没有给出信号,那就是我遇难了,你们再取道官道吧。” 向导完全放弃自己的想法,平静地说:“马帮不能离了你,晚上还是让我带着山猫、老大爷和丑娃一起过六盘沟吧,你再派其他几个人跟着我们。” 我暗骂一声老狐狸,楞子却突然说:“丑娃留下替老大爷喂马,我和山猫跟你去吧。” 驴子有点愤懑,想抢白楞子几句,大胡子却点了点头。大胡子的反应让我很吃惊,向导大爷的安排看似无意,却阴狠歹毒。 驴子和楞子不和,丑娃能力有限,他刻意分散开我们四个,让我们难以互通消息,又要顾虑同伴的安全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这种安排是钳制我们最好的办法,我以为楞子插话一定会挨大胡子训斥,没想到大胡子竟答应了。 驴子和我在逃亡路上配合默契,对于楞子故意接近我十分反感,乘大胡子不注意悄悄问我:“山猫?那块狼髀石你还戴着吗?” “狼髀石?”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什么狼髀石?” 驴子哭笑不得,“就是当初你要下雪坑救洋鬼子时我给你的那块黑楞子。那可是我的传家宝,最能辟邪。” 驴子一提醒我才想起那块黑乎乎戴着腥臭的楞子,赶紧从衣领里掏出来递给他说:“既然是你祖传的,你小子还是自己留着辟邪吧,别被我搞丢了。” 驴子“呸”了一口,说:“我看这六盘沟上空的瘴气不同寻常,估计里面不太干净,所以才提醒你。大胡子不知道在整啥幺蛾子,你自己小心点。” 第48章 看不见的敌人 浮动在六盘沟上空的瘴气在月光下像一团浓雾,向导提着马灯走在最前面,我和驴子紧随其后,身后是老大爷和其他三人,我们的脸上都蒙着被水打湿的黑布。 走到谷口我停下来从衣领里掏出狼髀石递给楞子,“把这个戴上,驴子说能辟邪。” “狼髀石?”楞子低声问道:“驴子给你的?” 我笑道:“你还挺有见识,这个都认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透,赶紧戴上吧,省的咱们走不过去我还得把你背出来。” 楞子也不推辞,将狼髀石戴在颈上,说:“狼髀石是沙漠里最好的辟邪物,有经验的猎人都会在身上佩戴狼髀石,这样既不会被狼群袭击,还不容易在沙漠中迷离。” 我对这些传闻从来都不相信,楞子也不勉强,边和我说着话,边往前走。 这谷中聚集着数不胜数的行人和动物尸体,经过长年累月的**变质,在强烈的阳光和高原缺氧的稀薄空气中产生了一种剧毒的气体,将本身就令人胆寒的六盘沟完全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七个人并排行走是不可能的,这狭窄的小道仅够一个人贴着山壁前行,突兀其来的拐弯让人猝不及防地会失足踏出路面跌进谷底。我们七个人用一根粗绳索捆在腰间相互连接,一旦有人失足摔下去,可以被同伴迅速拉上来。 风沙和雨水的冲刷让身边的山体变得疏松,偶尔会有山体滑坡残留下的石块和泥土挡住去路。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整个山谷中静悄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瘴气为六盘沟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所以这山谷不但没有野兽的气息,连飞鸟和昆虫的声音都听不到,除了顽强的马刺,这里根本不能存活任何东西。 黑夜行走在这样陡峭的小道上简直是玩命,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楞子在后面说了些什么没仔细听。平时楞子很少说话,今天话却很多,大概是说话分了心,他脚底一滑,失去重心一头撞在我背上,我的身体像子弹一样朝着黑乎乎的山谷直扑下去。 楞子反应很快,几乎是同一刻,他的手腰间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但是由于惯性,他的身体被连带着扑倒在地,半个身体悬挂在外。 我的身体像块抹布般在空中不停地来回晃动,如果换做驴子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能把我拉上去,可对于枪伤未愈的楞子,想拽我上去是不可能的。 楞子的身体被我拽着往下滑动,撑不了多久,我们俩就会一起掉下去。我喊道:“楞子,放手!”楞子却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不放。 我的脚踝猛地被人握住,腿上一紧,便有更多手拉住我的腿使劲往下拽。众所周知六盘沟陡峭异常,除了马刺没有生命,握住我脚踝的显然不是人的手。我不敢低头往下看,楞子的而手臂扯得“卡啦啦”作响,咬着牙大喊:“山猫,抓紧!”我被扯得身体左右打颤,只能用双脚乱蹬,想把缠在脚上的东西蹬掉。脚上一凉,一只马靴被扯掉了,我能感觉到已经攀附上我小腿的手臂还在继续往上延伸,身体被拽得又往下沉了沉。 楞子的半个身子都被我拽出路面,我喊道:“楞子,我的脚被拽住了。” 我的喊声让鸟道上手忙脚乱的人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大伙儿顾不上山谷里到底有什么,全都扑倒在地,试图把我拽上去。可道路太窄,大伙儿不能同时伸出援手,所以只能使劲拽住腰间的绳子,防止巨大的惯性将第二个人拖下去。 向导和老大爷趴在道路上,探出小半截身体,手忙脚乱地帮楞子拽住我。以我一个人的体重,就算山势再陡峭也被他们拖上去了,但局面就这么僵住了,仿佛一场紧张的拔河比赛,上面的人紧紧拽着,下面的手拼命扯着,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取胜。 我大腿上的筋都快被吊断了,屏住呼吸,左手猛地拔出牛角刀,狠狠向自己的小腿划去。伴随着沉闷的哀嚎,抱在我腿上的东西终于掉下去了。 被楞子等人硬拖上鸟道,我浑身都散了架,众人见我没事都松了口气。 向导接过马灯往我腿上照了照,突然问道:“知道是什么袭击你的吗?” 我摇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腿。我的手臂仅被山体擦破了块皮,两条腿上缠满了柔软的藤条,藤条已被牛角刀割断,我并没有受伤。可是我的双腿却诡异得让人不敢相信,仿佛刚从血水中捞出来般鲜血淋漓。这些血显然和我的不同,散发着与瘴气同样的恶臭。 众所周知六盘沟里除了马刺没有生命,那这些血是谁的? 楞子的脸色铁青,一寸寸检查我的双腿,直到确定血迹不是我的才松了口气。 老大爷战战兢兢地说:“向导!我们往回走吧!你看看山猫的腿,这谷里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样下去我们还没有走出山谷就会天亮的,一旦太阳升起来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向导冷哼一声,脸色阴晴不定,其余六人看着他的脸色谁也不敢说话。 五分钟之后,向导让众人检查绳索继续赶路,楞子突然皱眉说:“老大爷说的有道理,这谷里山体滑坡太厉害,道路狭窄得无法行走,继续走下去,万一再有人失足,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替楞子捏了把汗,自从取道六盘沟,这小子就像吃错了药。马帮本来就对我们处处提防,背后又有数不清的暗箭,他不收敛,反而越来越嚣张。如果向导想现在除掉我们,我俩只能等死。 向导盯着楞子足足看了两分钟,才阴霾地说:“后队变前队,返回。” 大胡子见我们返回并不吃惊,淡淡地命令就地休息,天亮后翻越关道山。 驴子和丑娃见我们安然返回显得很高兴,凑到我身边询问情况。我见没人注意,把六盘沟里的情况简单告诉他们。楞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闷声不响地坐着,对我们不理不睬。 第49章 陷阱 我和楞子跟随向导大爷作为先头军进入六盘沟,楞子一反常态,路上不停地说话,竟不留神将我撞出鸟道。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拖上来,所幸我没受伤,但双腿却被血水浸透。 六盘沟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生物,这无疑是对我们妄图穿越六盘沟的一次最好警告。楞子不顾向导的反对,执意返回。 大胡子并没有因为我们半途而废大开杀戒,命令大伙儿休息一夜,准备第二天早上翻越关道山。 我等驴子等人睡熟后悄悄移到楞子身边,楞子并未睡着,默默地坐起身看着我。 我心里有很多疑问,本想单独询问楞子,见他这种反应,倒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讪讪地说:“有火吗?” 楞子递给我火折子,低声说:“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警惕地看看四周,问:“你是故意的?” 楞子取下脖子上的狼髀石递给我,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说:“我们必须翻越关道山。” “为什么?”虽然我察觉到翻越官道是个陷阱,却想不透里面的缘由。 楞子从我手里接过烟枪,在沙地上写了四个字,我借着马灯昏暗的光看出他写的是“羊皮地图”,还想再问,楞子抬脚将字迹抹去,低声说:“睡吧。”说完不再理我,自顾睡下。 我讨了个没趣,想发火又找不到对象,闷头吸了几口烟也裹上羊毛毯躺下。 避开关道山走六盘沟是大胡子提出的,但我却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返回时大胡子淡然的神态好像他早就猜到我们会返回来。既然关道山是必经之路,那么六盘沟一行目的又是什么? 楞子变得和大胡子一样高深莫测,我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亮后憋着一肚子疑惑匆忙上路了。 等我们绕道行进了上百里来到关道山我才知道,同一个地区相隔不远,竟然有两座截然不同的高山。 六盘沟在这个季节气温宜人,景色秀丽,漫山遍野的青翠之色。关道山此时却是六月积雪,尽管山上依然绿意苍翠,可那股子寒冷却让人仿佛一下从夏天进入到了冬天一般。 现在矗立在我们面前的是绵绵不绝的大冰山,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冰面上产生了奇幻的光学反应,整个山谷玲珑剔透、晶莹夺目。 每一个峭壁都是鬼斧神工、直劈下来,找不到任何瑕疵,只是有一条蜿蜒的小路象蚯蚓般扎进巨大的冰川,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夏末初秋本来是关中各地区瓜果飘香的时候,但在这里却丝毫让人体会不到生机勃勃,到处都是冰封的死寂,静悄悄的,仿佛大声说话都会让冰面断裂砸下来似的。 我身不由己地联想到华山西峰苍龙岭里的那条夺命冰道,丑娃更是满脸惶恐,挨到我身边悄悄问:“山猫?不会又在这里遇到尸人怪物吧?” 驴子压低嗓门骂道:“你他娘的瞎说啥?哪有那么多尸怪?华山苍龙岭终年无人,关道山却是交通要道。” 驴子说的没错,比起西峰苍龙岭的冰道,这里的冰山更瑰丽绚烂,置身其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错觉。 我说:“不管这里有没有尸怪,咱们都要小心点,冰层断裂无论在哪里都不是闹着玩儿的。” 马铃的铃舌都被向导大爷取下来了,大爷又从马背上取下了羊皮大衣分发给大家。马帮悄无声息地踏上了蜿蜒曲折的小路。 我安静地坐在马背上,紧紧盯着楞子的后脑勺,很想挖出他的脑子看看他究竟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们。 进入山中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众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引起塌方。大胡子神情专注地观察着四周,不时仰天望天,像是在寻找什么。 “看那里!”郎中的手高高指向前方半空,所有的目光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我的眼睛被耀得直掉眼泪,但却依然无法将视线从收回来。 就在我们头顶的两座冰山夹缝中,悬挂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微微透着红色,在阳光和冰面的反射下璀璨夺目,散发着诱人的光晕,但是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除了大胡子、向导、郎中和愣子,其他人都和我们一样莫名其妙。驴子和丑娃看着我,我冲他俩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然后俯在楞子耳边问:“楞子?那是什么东西?” 楞子的脊背挺了挺没有回答,却捏了一下我的手心,我敏感地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想起昨晚楞子在地上写的字,我突然明白了马帮翻越关道山的目的。 我们最初的猜测没有错,那半块羊皮地图的确是藏宝图,楞子昨晚是想告诉我剩下的那半块羊皮地图就在关道山。 “悬棺?”驴子脱口道:“山猫?那个是不是悬棺?” 大胡子的马鞭猛地向驴子头顶劈来,驴子反应极快,往后一仰躲过,鞭子却抽在了肩膀上。 驴子顿时恼怒起来,大声骂道:“妈了个巴子,老子早腻歪了在你手下当奴隶,今儿个就让你尝尝驴爷的子弹。”说话间,竟拉开枪栓将枪口对准了大胡子。 “哗啦”一下,数十杆枪口同时对准了驴子的脑袋。我暗叫不好,一把将驴子掀下马低声骂道:“你是想让大伙儿都死在这吗?” 丑娃跳下马把驴子扶起来,低声骂了句:“缺心眼儿。” 大胡子面色阴沉,看了我很久才挥挥手说:“把枪都收起来。” 我松了口气,驴子虽然鲁莽,但绝对不缺心眼儿。在这巨大的冰谷内,声音会被冰面的不断反射增大强度,如果有一块冰层断裂,将会引起共振,这个冰谷立刻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冰棺,把所有的人都封存在里面。 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止是驴子明白,大胡子更加明白,其实谁都不会开枪,驴子只是略施小计就令大胡子露出了马脚,他的恼羞成怒恰恰说明他要找的东西就在我们头顶。 第50章 秦皇后裔 大胡子带着向导和郎中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就到了悬棺下面,然后一脸疑惑地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什么。 也就在他们几人不注意的时候,始终沉默的楞子突然转头悄声对我说:“山猫,你记住了,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回头。” 楞子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既像是提醒,又像是道别。但他并没有解释清楚,而是再一次转过头轻声叮嘱我说:“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否则会害死他们的。” 看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叮嘱,想想一路这家伙神秘的样子,我心里打了个突,我的伎俩瞒不过楞子的眼睛。 对于楞子我始终捉摸不透,他知道内幕,看上去却又不是大胡子的同伙儿,留他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若不是他多次舍命救我,我早就下手除掉他了。 没过多久,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返回来,对我说:“山猫、楞子和老头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任何人都不允许擅自离开,违令者,杀无赦!” 驴子不服气站出来还想说什么,丑娃一看不对,赶紧把他拽了回来,事已至此,我知道我也无从选择,只能小心地冲他俩点点头,示意他俩静观其变,然后就跳下马和楞子尾随大胡子而去。 我走在最后,本来我也不愿意多想,可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让我忍不住把所有的疑问串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在鬼域时,大胡子曾告诉我们羊皮地图被人偷走了,这个人就隐藏在马帮里。 虽然我们四人都见过羊皮地图,但只有楞子一个人能看懂,如果马帮抓我们来就是为了羊皮地图,完全可以除掉我们三个只留下楞子,可是现在我们却安然无恙。 楞子不会好心到要挟大胡子来保我们性命,大胡子暂时留下我们只能说明我们还有用。 我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大胡子不是马帮真正的主人,他是不是应该威逼利诱,让我们四个效命于他,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可眼前那光洁溜溜的一块块的大冰壁,却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眼球,我实在不知道大胡子要用什么方法上去。 要知道我们没有携带任何专门的登山工具,别说这种溜光如镜的大冰山,就是普通山脉按照眼前的这种陡峭,我们也不可能爬上去。 可沿着这块大冰壁走着走着,我们眼前竟没路了,四周全是透明的冰山,根本分辨不出我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大胡子径自走向南侧的那面冰山,冰壁上的人影清晰可辨,他摊开手掌顺着冰壁摸索着,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整块冰壁居然向里缩进去,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我不止一次听驴子说过古墓都装有暗销机括,却从来没亲眼见过,眼看整面冰山都消失不见,瞠目结舌地愣住了。 大胡子擦亮了火折子,带着向导大爷率先走进去。楞子拽了拽我,低声说:“跟着我。” 我一把拉住他问道:“他是怎么打开的?” 楞子左右看看,说:“我告诉他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愣子告诉大胡子的,心里顿时对楞子吃里爬外的做法非常不满。 见我满脸敌意,楞子苦笑道:“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说完自己先走了。 虽说明知道进去有危险,我望着那黑黝黝的洞口,还是忍不住地跟了上去,只不过我也做好了准备,牙,把手插入怀中悄悄握住雪狐骨准备做好随时拼命的准备。 当我刚踏入冰洞,“轰隆”一声,我顿时转身,就看到自己身后的洞口忽然消失了,而现场除了前面大胡子和楞子的火折子外,就只剩下光滑无比的冰壁,我赶紧晃亮火折子追上去。 火折子的照射范围有限,但是冰壁将光线不断折射后将四周照得清清楚楚。我们正置身于冰晶宫,一切都是透明的,只是无法看见外面的世界。 眼前出现一条盘旋向上的冰阶,望不到头,大胡子在最前面小心地拾阶而上。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四周开始出现了一些人,这些人穿着盔甲、头戴毡帽、手握弯刀,安静地睁着双眼看着我们。所有的人都表情僵硬平淡目光呆滞,的身体绷得笔直双手紧紧握着兵器,给人一种正在备战的错觉。 感觉告诉我冰壁里的人都是活的,他们近在咫尺逼视着我们,呼吸几乎能打在我脸上,凑上前仔细观察又没有异常,但我总觉得他们手里的弯刀随时都会劈在头上。 楞子扭头轻声问:“怕了?” 我也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极少会害怕,可是眼前的情形让人不由自主地牙齿发颤,硬说不怕是假的,我索性点头说:“有点阴森。” 楞子的声音出奇的温和:“不要怕,这都是沉睡着的守护神,只要冰晶悬棺还在,他们就不会醒来。” 我浑身起了一层毛栗子,赶紧走快几步跟上楞子。越走被冰封的守卫越多,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两侧。火折子的光不断跳动着,冰壁内的人也忽隐忽现,让人有种众目睽睽下被窥视的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少了点什么,看看前后,发现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竟不见了,忙拉住楞子问道:“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呢?” 楞子定定地看着我,许久才说:“那东西只能由我亲自取。” 我知道楞子说的东西就是羊皮地图,此时却没功夫搭理,追问道:“你把大胡子和向导大爷怎样了?” 楞子并不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我说:“山猫,我在西峰苍龙岭时曾告诉过你们,我身上有秦人的血统,其实我不仅仅是秦人的后代,我还是秦皇后裔。”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楞子悄无声息地把大胡子和老大爷封进了冰壁里,冷不丁被楞子打岔,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脱口问道:“你把大胡子和老大爷变成冰尸了?” 话问出口才发现驴唇不对马嘴,一时间就连自己也竟愣住了。 第51章 愣子的秘密 既然已经决定要将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诉山猫,愣子也不在保留,继续将自己隐藏了快一辈子的秘密告诉了我。 我这才知道,愣子的身上竟然会隐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怪不得这个家伙平日里沉默寡言,看来他是自小背负着这个秘密,一直压抑着自己,渐渐地就变长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我现在也知道了,在战国时期,秦国统一六国,成为自古以来第一个始皇帝,在他晚年之际心中想的却是长生不死。 于是,他明面上派遣徐福带着八百童男童女去蓬莱寻找不死之药,暗地里却让赵高命令那些祭司潜心钻研邪术。 而所谓的邪术其实就是咒语和巫蛊,在那个科学无法解释的时代,邪术成为秦朝强大势力的支柱。 后期,那些邪术甚至能发展到了能够呼风唤雨、点石成金、调遣阴兵的地步。为了巩固王权展现自己的崇高地位,秦王将扫平六国时虏获的大量财富找一个地方囤积起来,妄图自己身死复活的那一天,能凭借着这些财富再次雄霸人世间。 只可惜的是,自他死后,并未得到他半辈子追寻的长生药,而秦国也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而在世人的眼中,秦始皇死后肯定将大量的财富带进了自己的陵墓里,这也就导致了那项羽火烧阿房宫,在秦始皇陵整整挖了三个月,最终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无所获停了下来。 然而,秦朝灭亡之时,当年的祭司却没有死,他趁着兵荒马乱带走了秦皇的血脉,虽然这个血脉只是历史上毫无名气的庶出,可那也是秦皇真正的血脉。 这位祭司将秦皇隐藏的墓穴跟那匹富可敌国的包藏绘制成羊皮地图,临死直接,他分别将羊皮地图和封存邪术的器皿交给两个守护者,要他们等待时机取出宝藏让秦王复活,重建昔日秦皇扫**的威势霸气。 可惜数千年过去了,那两个守护者最终演变成两个分支,各自掌握着不同的秘密,而秦皇血脉,也就是愣子他掌握着羊皮地图的秘密,只有他才能找到秦皇的宝藏,这就是马帮强掳他来的原因。 我听得目瞪口呆,一直以为楞子性格孤僻导致不合群,却不知道他身上隐藏着这样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看来大胡子将我们四人带在身边,一是想利用楞子找到宝藏,另外也需要我们三个保护楞子。 原来一切都是早就设好的局,从“胡阎王”最早让我们去接运物资时起,我们就迈进陷阱,只不过情况突变,“胡阎王”才不得不组建这样一个马帮秘密执行任务。 “既然你和马帮目的不同,相互利用,现在为什么把这些都告诉我?”我谨慎地说:“难道你就不怕我以此要挟你吗?” 楞子苦笑道:“如果你是见利忘义的人,咱们就不可能活着逃出西峰苍龙岭了。” 见我不说话,楞子又说:“这世上的人远比任何诅咒都可怕,所有的人都费尽心机想要挖掘宝藏。可是秦皇将宝藏埋在地底,是希望上天能保佑这块土地重现秦国当年的盛况,而他留下羊皮地图也正是为了防止宝藏落入心存不轨的人手中。” 我不明白楞子究竟想传递给我什么信息,问:“那我们能帮你做什么?” 楞子目光一凛,说:“‘胡阎王’不得宝藏绝不会善罢甘休,马帮里人人心怀叵测,如果我遇到不测,只能由你来设法阻止他们接近宝藏。” 八字还没一撇儿楞子就想给我套紧箍咒,我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说剩下的半块羊皮地图会被藏在哪里?” 楞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马上就能找到。”说完继续拾阶而上。 楞子接连换了好几根火折子,脚下的冰阶仍在延伸,冰面将我们的脚步声折射放大,就像身后跟随着千军万马,我们走得小心翼翼,身后的脚步声也刻意掩饰。我越走越是心惊,倏地停下脚步,正要回头,楞子猛地拉住我说:“不要回头,继续走。”我心知有异,只能硬着头皮加快脚步。 终于走到冰阶尽头,楞子低声说:“到了。” 我猛地回头望去,本以为会在身后看见狰狞恐怖的画面,但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和楞子已置身在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冰室中。 冰室里没有任何摆设,墙壁和屋顶上却雕满精美繁琐的花纹,四个墙角处各设有突出的烛台。楞子将火折子固定在烛台上,仔细端详着墙壁上的纹饰。 我对古西域文化没多少兴趣,却对少数民族的金银饰物情有独钟,眼前的冰室虽然能与敦煌莫高窟相媲美,但我没有心情欣赏,不由嘟囔道:“你老祖宗也太小气了,费老鼻子劲雕这么间密室怎么连只手镯也不放?” 楞子笑着摇摇头用手一指,说:“你看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块冰壁上没有任何特别,只是,隐隐地,好像冰面上镶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金色箱子,长宽各有一米左右。 看来秦皇就是秦皇,当真霸气无双,竟然在墙壁上装有暗门,也许这暗门内就有无数珍宝等着我们,只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把暗门修造得如此醒目,竟然整个用黄金打造。 走到金色方框前俯首仔细看,我才发现所谓的金色箱子并不是黄金打造,而是因为有亮光从这里透进来,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个活动的出口,从这个金色的箱子可以通向外面世界。 我非常不解地扭头问楞子:“驴子和丑娃还在马帮,咱俩自己先逃么?” 楞子不回答,只是顺着光线将暗门仔细摸索一圈,才用手指在暗门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声音很有规律,“叮咚”悦耳。随着他的敲击声,这块冰壁竟慢慢地发出“卡啦啦”的响声。 先前我亲眼看见大胡子变戏法般在冰壁上打开山洞大门,现在看见楞子的举动知道暗门上有暗器机关,并不觉得好奇,只等暗门打开后跳进去。 楞子退后几步,见我没反应,冲我做个后退的手势。我刚退到他身边,暗门竟开始向密室内移动。 第52章 守护神 楞子启动机关,暗门渐渐缩入密室,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整个密室除了我们站立的地方,几乎都被占满了。 我惊出一头冷汗,这块活动的冰壁并非暗门,竟是一具通体透明的冰晶棺材。 我的心狂跳不已,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竟将棺樽造得如此隐秘,要不是楞子从祖上世代沿袭下的秘密,就算把整座冰山挖掉,也找不到这具棺材。 仿佛已经看见棺材里金光夺目的珍宝正向我招手,我眉开眼笑道:“兄弟,有劳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老祖宗的棺材底都搬空,我只帮驴子和丑娃取几件就行。” 话虽如此,要在楞子的眼皮底下掏他祖宗的棺材我还是不好意思动手。 这具冰晶棺材与冰块连成一体,中间没有一丝缝隙,就像是从冰面上长出来的一样,棺内透着耀眼的红色,但却看不真切,隐约像躺着个人。 虽然我们是冲着盗宝来的,但从死人身上拿东西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对开棺起尸我一窍不通,看着楞子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楞子静静地观察我的神态,直到我将目光投向他,才说:“这就是我们在山谷里看见的那具冰晶悬棺。” “冰晶悬棺?”我猛地愣住了,突然明白过来。马帮官道之行的目的就是这具冰晶悬棺,想要找的东西绝不是棺材里的陪葬品,而是另半块羊皮地图。 烛台上的火折子闪了闪忽然灭了,黑暗中我发现周围都是闪闪发光的眼睛,这些眼睛缓缓转动着,慢慢地向我们靠近。饶是我再胆大,此时也禁不住腿肚子抽筋,我对楞子说:“这里有鬼。” 楞子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恐惧,“不是鬼,是守护神,我们不要惊动他们,否则会被永远冰封在这里。” 想想冰壁里的士兵,我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重新燃亮火折子,见密室里除了我俩没有其他人。便问楞子:“咱们怎么办?” “把它打开。”楞子指着冰晶悬棺说:“羊皮地图应该就在里面。” 这冰晶悬棺仿佛一个整体,严丝合缝,分不出棺体和棺盖,我疑惑地问道:“砸开它?” 楞子瞟了我一眼,说:“搬开它。” 我干笑几声,心想如果和驴子在一起,他绝不敢这样讥笑我,就算我说砸开棺材,驴子也会毫不犹豫地抡起拳头。 这冰晶悬棺浑然一体,看不到半点缝隙,我退后一步,幸灾乐祸地看着楞子该如何打开它。 楞子从腰间拔出牛角刀,用刀柄逐寸敲击冰晶悬棺的外缘,敲了片刻,便用刀尖轻刮,棺樽上渐渐显露出一条模糊的细线。楞子低呼:“找到了!你来帮我推开棺盖。” 我们在西峰苍龙岭逃亡的途中,听驴子讲了不少盗墓掘坟死于非命的事,对开棺有种本能的恐惧。 这冰晶悬棺虽然漂亮,可里面装着几百年前的死尸,冒冒失失开棺万一引起尸变,我俩赤手空拳该怎样应付? 楞子猜透我的心思,讥讽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带我们去挖宝吗?怎么看见棺材反而怕了?” 我暗骂几句,只能用双手扶住棺盖卯足劲往前推,随着棺椁发出“喀拉拉”的响声,棺盖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便不动了。又试了几次,棺盖纹丝不动,我松开手说:“卡住了。” 从烛台上取下火折子向棺内照去,整个冰晶悬棺顿时变得流光溢彩,隐隐能看见棺内有套大红色的衣裙,却没有尸体,甚至连一块陪葬的金银首饰都没有。 失望之余我对楞子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把这具冰晶棺材运出去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楞子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身体微微颤抖着,极力掩饰激动,脸庞却扭曲着,目光紧盯着棺内红色衣裙领口处的一块碎布。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猛地惊呼道:“羊皮地图?” 楞子点点头,伸手探进棺内将羊皮地图取出,手刚离开,棺盖便“啪”地一声自动合上了,如果楞子慢上半分,这只手就永远留在棺内了。 我和楞子都将目光盯在羊皮地图上,没想到冰晶棺材竟在眼皮底下消失了,密室里依旧空荡荡的,连墙壁上四四方方的金色暗门都消失了。 等了一会儿,密室并没有塌陷,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将火折子凑近羊皮地图小心察看,上面的图形和标识似曾相识。楞子指着山脉走势给我讲解,我终于看出了点门道。 我在西峰苍龙岭捡到的半块羊皮地图应该是被人故意从整块图中抠出来的,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当初说它是藏宝图完全是瞎猫碰着死耗子。那时候只有楞子看出图中所绘的是华山脉,依照山势,我们找到周幽王墓,秦始皇陵只在图中显出一角,楞子不说,我们根本无法辨认。现在回想丢失的羊皮地图才发现整个图绘制的是一条路线,终点居然是“胡阎王”要我们接运物资的千尺幢。 我不解地问楞子:“秦皇死后难道把遗体和宝藏都留在了千尺幢?” 楞子想了想说:“近些年秦始皇陵早被盗墓寻宝的人挖了个底朝天,我想当初秦王和大祭司都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才把遗体和宝藏埋在了千尺幢。”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既然秦朝的秘密无人知晓,‘胡阎王’是怎么找到千尺幢的?” 楞子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秦朝的秘密不止我知道,还有另一分支也知道,应该是他们走漏了消息。” 也只有这种解释能说得通,楞子这一支是为守护宝藏而生,另一支是为秦王复活而生,虽然各自使命不同,但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如果另一支背叛祖先,“胡阎王”当然得依靠楞子才能解开秦朝密码。 为了证实,我又问:“以‘胡阎王’的势力完全能把整个千尺幢都翻一遍,他既然知道宝藏埋在千尺幢,为什么还要抓你?” 楞子收起羊皮地图说:“‘胡阎王’不敢冒险挖掘宝藏是因为贸然打开宝藏大门整个宝藏都会沉入地底永远消失。” 原来马帮一路上看似毫无章法的乱走,实际上是在利用楞子寻找开启宝藏的钥匙,官道的这块羊皮地图中标出不仅仅是道路,还暗藏着开启宝藏大门的钥匙。 我惊呼道:“马帮里有秦朝另一分支的后裔?” 楞子刚要回答,整个冰室竟晃动起来,骨头断裂般的声音逐渐充斥,能感觉到有东西要破冰而出。 楞子脸色一变,拉着我就跑,“看来羊皮地图是受到诅咒的,守卫们要苏醒过来了。” 刚跑到拐弯处忽地伸出两只大手,我挥起牛角刀便刺,楞子却惊呼道:“是大胡子!”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收回牛角刀,用力太大人竟顺着冰阶滚了下去。向导大爷站在大胡子下侧,被我一带,也跟着我滚下去。 触手全是滑溜溜的冰,我心知这样摔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横起心拼力往地上一戳,刚稳住身体,向导大爷就滚到身边,我来不及细想,爬起身扛着他便跑。 两侧的冰壁突然断裂,斜刺里伸出一只干枯的手猛地拉住了向导大爷。向导大爷惨叫一声,跑在前面的楞子和大胡子来不及回头,只能大声喊:“小心!” 我心里直把向导大爷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边腾出一只手挥动牛角刀狂砍,边吼道:“你他娘的就不能灵活点吗?” 向导大爷喊道:“你倒着扛我,让我咋样灵活?” 我嚷道:“老子腰上还有把利器,你的手也该帮帮我。” 更多的手象被雨水滋润的树苗般从冰壁中伸出来,我扛着向导大爷边骂边跑,眼睛却死死盯住楞子手中的火折子。一旦失去这簇火苗,我们谁也别想离开。 沉重的脚步声尾随着我们,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多,我能感到有寒气喷溅在颈子上,向导大爷可能被吓晕了,半天没出声。我怕他被冰尸害死,喊道:“老东西?你没死吧?” 向导大爷突然嚷道:“快跑,眼睛,好多眼睛。”我脑海里猛地浮现出密室里那一双双阴戾充血的眼睛,不由两阶并成一阶往下冲。 第53章 黑枪暗算 楞子从冰晶悬棺里取出了那块羊皮地图之后,整个机关顿时被破坏,冰晶悬棺也骤然消失在他们眼前,整个冰洞也随着冰晶悬棺的消失开始断裂塌陷起来。 我们一看情况不妙,哪敢在这里多停留一会,纷纷开始拼了命般疯狂逃命,而这个时候被楞子催眠留守在密室外的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这时候也因为冰洞破裂而突然醒来。 就在这生死危机之际,我倒扛起向导大爷便跑,可是因为多了个人的重量,我和向导大爷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只能落在后面。 我被两侧不时伸出来的手臂磕绊着,向导大爷却还在身后大喊:“冰阶碎裂下陷了……” 我都快疯了,哪顾得上管冰阶碎没碎,只是大声喝骂道:“你大爷的,把你那张臭嘴闭上,在叫老子扔下你不管了!” 我的话音刚落,耳边却传来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我一看不由的大喜起来,原来是愣子跟大胡子两人已经打开了冰洞的大门。 眼看着只要逃出这扇大门,我们就是胜利在望,我不由得心头狂喜起来,鼓劲扛起向导大爷向着大门外扑去,可谁知道,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冷不丁的被什么拽住了,顿时我的脚步止住了。 我用看我也知道,肯定是向导大爷 我知道向导大爷被冰尸抓住了,有心想丢掉他,向导大爷突然喊道:“山猫,别丢下我!”后颈上一凉,我和向导大爷同时仆倒在地,大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我摸了一把后颈,顿时感觉到一把黏糊糊的东西赶紧放到眼前一看,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冲鼻端,差点没吐出来。 我忍不住大骂了几句粗话,赶紧把手擦干净。向导大爷自知理亏,对于我的叫骂声并不接嘴,只是目瞪口呆地握着雪狐骨,雪狐骨上还挂着半截干枯的手臂。 看来刚才拽住我们的就是这东西,多亏了救了我好几次的雪狐骨锋利无比,要不然现在我们就留在冰洞里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被这家伙拖累的死在这里,我的心里就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气愤不过,我一把将自己的宝贝雪狐骨抢回来之后,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擦揣进怀里。 向导大爷根本没有想到我来这一手,这老头一看我把宝贝收藏起来,顿时急了,硬是从我背上跳下来还不够,脸上一脸凶狠的表情,伸手就揪着我胸前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快告诉大爷,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自认识这位向导大爷以来,他给我的印象都是和蔼可亲,所以当他面对危险的时候,我也不顾安危,义不容辞地将他从生死危机中抢救回来,可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这么不识相,一句感激的话不说,反而这样质问我。 我不由得心生大怒,二话不说拔出自己腰里的牛角刀指着老头恐吓道:“赶紧放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大胡子没想到我俩这个时候竟然纠缠在一起,顿时大怒起来,对着我俩大吼道:“你俩有病,还要不要命,赶紧快跑,冰山就快断裂了!” 尼玛!怎么一气之下忘了这茬,我心里一惊再也顾不上跟这傻老头争论,趁着他松开手之后,赶紧撒腿就跑,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我猛地回过头一看,却发现楞子冲我笑了笑便一头栽倒下去。 这座冰山的移动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转眼间,那条通往冰洞的小路便消失了,面前屹立着一座巨大的冰山。 大胡子看着我冷冷地对说道:“跑啊!楞子都被埋在冰山下面了。”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能如何,面对着这座巨大的冰山,根本就不是靠人力就能做什么,对于愣子,我也只能在心里难受一下,却无法做出一点有用事情来,只能跟着大胡子重新踏上了征程。 …… 随着马帮又踏上了漫漫征途,楞子这个人好像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谁也没问。 驴子和丑娃被大胡子安置在马帮最前面,我独自一人走在后面,身后跟着郎中。直到第五天,驴子才设法接近我打听楞子的下落。 我的脸色铁青,脑子里不断浮现之前楞子对我说的话。楞子早就猜出羊皮地图到手后会有人对他下手,才会在密室中对我和盘托出,我虽然知道凶手就是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其中之一,却没有亲眼看见楞子中枪的过程,所以没办法告诉驴子。 驴子虽然平时跟愣子不对付,可毕竟还是兄弟,看到我脸色不对,他心里已经猜出大概,见我沉默不语,低声说:“放心,山猫!咱们肯定不会让楞子白死,咱们一定能找到机会替他报仇。” 原本我们混在马帮是为了找到宝藏后分一杯羹,现在却多了一笔血海深仇…… 马帮走走停停,从出发至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现在我们即将到达的就是位于陇县的关山草原,这地方地下水之资源丰富,加上地势平坦无际,那些大山渐渐地少了,到处都是绿洲平原,危险也少了很多,马帮众人也松懈下来,大家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脸上开始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正午时分,马帮进入了关山草原的腹地,远远望去,大草原的面貌尽收眼底。初秋季节的草原上虽然烈日当空,但却仍有微风拂面,让人感觉不到酷暑的烘烤,气候依然温暖,粉色、紫色、黄色、白色的小野花数不胜数,景色美不胜收。 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居然没有一只牛羊。要知道这里可是平原地区,并不是内蒙荒无人烟的大草原。 所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情景却让我莫名其妙地感到别扭,除了满目的绿色和争相斗艳的野花之外,这里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自从经历了之前的危险遭遇之后,我对这种美不胜收的景色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眼前的大草原虽然一如往常,但我却隐隐感到危机四伏,无比诡异。 ps%3a发书十五万字了,收藏才不到二百,最让人有点郁闷的是,推荐票还是我自己投的一票,跟别说打赏神马了,我都不知道这本书要不要继续写下去,简直没点动力。 第54章 草原霸主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大胡子不由得也放松了对我们的警惕,那位被我救了性命的向导大爷,也总是因此刻意地讨好我。 加上之前我对这老头的印象还算好,因此我左右看看,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走到向导大爷身边问道:“老头,问你个问题,为啥这么大的草原竟然没有一个人放牧?” 向导大爷也没有料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不由得愣了愣,之前他根本没注意这个问题,我一提醒,他才将目光扫向开满鲜花的草原。 半响他才喃喃开口道:“中午是牧民们最容易走神的时候,草原上随时都埋伏着狼群、豺狗等野兽,我想牛羊也都怕热,是不是清晨和傍晚才会被牧民赶来这里吃草……” 向导大爷的话还没有说完,驴子顿时不满了,他瓮声瓮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亏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你没看见这么大的天然牧场上不但没有牛羊,连一个帐篷也没有吗?” 驴子这么一提醒,我也明白过来了,之前为啥我总是感觉到别扭,这里本应该是牛羊成群、帐篷耸立、炊烟袅袅,可是现在却没有一只吃草的动物,除了马帮,也见不到一个人。整个大草原死气沉沉的,就像是一个昏睡的巨大绿色怪物,顶着满身开得正艳的花朵不断对外界施展诱惑,静静等待猎物送到嘴边。 这时,马帮停住了脚步,大胡子跳下马发出了命令,“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新鲜,大家停下来休息两个小时,等太阳下去一点咱们再出发。” 大家早已经累了,大胡子的命令一下,大家顿师傅放松下来,纷纷下马休息起来,顺便松开缰绳,让马好好地享受草原上丰美的野草大餐。 这一路快马加鞭,好多人早已经憋不住了,下了马之后就冲进没人的地方方便去了,而那些没有这方面需求的人,则拿出干粮坐在那里慢慢地啃着。 正午的太阳真的很毒,即使是躲在阴凉之下,我们一个个还被晒得昏昏欲睡,也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声惨叫的声音,将我们大家的睡意彻底吓跑。 这一路上遇到无数次危险,让我们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听闻惨叫声传来,大家纷纷拉过自己的马跳了上去,只有大胡子跟郎中两人如同草原上的猎豹一般,快如闪电地扑进草丛中…… 很快,他们便从茂密的草丛中拖出来一个人,我们赶紧围了上去,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在不住地抽搐着。 现场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凝重起来,每一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紧张的情绪,地上的这人身上爬满了拇指大小的蚊子,就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盔甲,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可怕的蚊子不断拍打着翅膀,撞击声犹如发动机般“嗡嗡”乱响。蚊子尖利的长嘴紧紧叮咬在这人全身,而他身上的那件衣物好像是根本没穿一样,根本就无法阻止蚊子的袭击。 就在大伙儿的惊诧当中,被蚊子攻击的这个人脸上的血色开始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去,反观那些可怕的蚊子的身体却变得猩红猩红的。 眼前的情形很明显,这些蚊子显然是吸了人血才变成猩红的,而大胡子跟郎中两个人不停地挥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蚊子,根本无暇照看地上的人,更别说我们这些围观的人。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驴子和丑娃悄悄地凑到我身边做了杀的手势,我环视一下四周,现在出手杀死大胡子和向导大爷正是时机,杀人后我们只能躲进草丛里伺机逃跑。 可是楞子死了,我们三个人对关山大草原情况不明,看地上躺着的这个人现在的这种模样,想必我们逃进去也会和他们下场一样。 看来我们只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我坚定地咬牙,对驴子和丑娃摇摇头,示意此地不妥,让他们耐心等待。 向导大爷被地上逐渐变干的人吓坏了,他下意识地从火堆中抽出枯树枝向他的身上挥去。随着不断作响的“噼啪”声,那人身上的蚊子纷纷落地。 其他人迅速反应过来,学着向导大爷的做法替大胡子和郎中驱赶蚊子。很快,在众人的努力之下,那些蚊子就变成了地上的一堆焦尸,而劫后余生的大胡子和郎中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个方便被蚊子攻击的人虽然也获救了,但情况却不容乐观,他的状况已经趋近昏迷状态,整张脸明晃晃地膨胀着,肿得失去原形,用手指一戳便能戳出一个窟窿。 众人尚处于惊魂不定的状态,向导大爷清点人数后说:“大胡子,还有去方便的人没有出来,咱们怎么办?” 大胡子忽地一下跳了起来,问:“一共进去了几个人?” 向导大爷指着地上的人说:“加上他一共三个。” 大胡子闻言看着地上躺着那个人凄惨的样子,不由得脸色一变,低声对向导大爷说道:“你赶紧组织人多点一些火堆把马帮围起来。” 接着他稍稍沉吟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我说:“山猫,你带着驴子和郎中穿上羊皮大衣蒙住头脸裹紧手脚跟我来,记着每个人手上拿着火把。” 竟然让我跟驴子跟他一起去,分明是不怀好意,丑娃一看不对愤然站出来想要阻止,却被大胡子用恶狠狠地眼神瞪回去了。 现在情况危急还是救人要紧,我冲丑娃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转头对着驴子点点头,然后跟他们一起咬着牙蒙住头脸钻进了草丛里。 这个草原看不见一个动物,非常有可能是因为这些蚊子将所有的动物全都吸干了血液杀死了,正是这样这些蚊子现在成为了草原中的霸主。 而那些野草,也因为没有吃草的动物,加上土地的肥沃,生长的特别的茂盛,有的地方的野草甚至比人还要高。 钻进草丛里,顿时感觉到眼前黑乎乎的有点看不清楚,只能听到耳边全是蚊子发出“嗡嗡”的叫声,我们也只能凭着感觉往前一点点的摸索。 我现在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剩下的那两个钻进草丛中方便的人很有可能无法生还,而我们几个进去找他们的人也将面临死亡的考验。 ps:求大家看书的时候记得收藏,顺手把你们多余的推荐票也给我一张,至于打赏,看大家的能力了,有能力请多支持一下! 第55章 吃人的蚊子 那边向导大爷命人不断地点起了十几堆篝火围成一个大圈,丑娃几人则帮着向导大爷把马匹赶进圈子,让火光把整个马帮团团围住。 而这边我们几人人这时候正弯着身子行走在齐腰深的草丛中,我们行进的速度很慢,周围笼罩着“嗡嗡”飞动的黑云,不断地威胁着威胁着我们,多亏了我们事前准备好了火把,只要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火把,那些蚊子就不敢近身。 我们顺着那几个出去的人的方向不断前行着,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深,终于,随着大胡子突然发出一声大叫,“停一下,找到人了!”我便停住了脚步。 我们便按照事前安排好的那样,我跟驴子两人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其他的人之后,我俩拼尽全力抬起其中一人用最快的速度就往回跑,其他的人也赶紧跟在我们的身边,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火把给我们驱赶着拼命飞扑而来的蚊子。 可即使这样,在奔跑的过程中,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阵阵发麻,我顿时大吃一惊,要知道我脖子可是用羊毛毡包的紧紧的,这些蚊子的吻器竟然能穿刺那么厚的羊毛毡刺中我的皮肤,简直是太恐怖了! 可现在我根本不敢停下来拍死那只蚊子,要知道我这一停的话,不仅是我,就连驴子也要被成群结队的蚊子包围,那么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最后成为这些蚊子的点心,我只能强忍着那股麻痒的滋味,咬着牙拼命往前冲。 终于,在我们的拼命之下,终于逃出了茂盛的草丛,在这里接应我们的人赶紧伸过来几个火把向着我跟驴子的身上撩了起来,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空气中到处充满了一股股焦臭的烤肉糊味。 大胡子和郎中两人在后面为我们断后,所以速度就比我们慢半拍,一跑出草丛他俩便脱掉叮满蚊子的羊皮大衣和护脸。 我这才看到大胡子的脸也被蚊子叮咬得完全变形,只见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休息,对着我们大喊道:“大家快跑,这些蚊子会吃人!” 我的脑子本来已经开始发晕,扫了一眼我们抬出来的人立刻清醒过来。我们抬出来的两个人现在根本不能叫人,只能从身上的装束看出曾经属于马帮的人。 这两个人虽然刚死不久,但脸上却没有丁点儿血肉,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整个人失了水分干巴巴的狰狞可怖。 扭曲的脸上双眼凸出,嘴巴大张着,眼珠随时都会掉下来,活像被晒干的鱼干。 我强忍住心中的那份恶心蹲下身察看,我们冲出来的时候身上叮满蚊子,可是这两具干尸身上没有蚊子,也看不出被蚊子叮咬过的痕迹,干硬的皮紧紧地贴在每一根骨头上,就像腌制完放置了许多年的腊肉。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怎样会变成这幅死状的。 驴子早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等他回过神来,也害怕自己也变成这幅模样,赶紧脱掉衣帽和鞋子,用枪杆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衣服,直到确信没有遗漏一只蚊子他才重新穿好衣服骂道:“他大爷的,这辈子老子看到腊肉就想吐了。” 丑娃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一直在强忍着,驴子的话终于让他再也忍受不住,弯下腰一阵干呕。 我真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脆弱,伸手将自己的水袋递给他说:“咱俩在蛇窟中泡在那么恶心的血水里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现在怎么像个怀孕的娘儿们一样?” 驴子这货维恐天下不乱,一看我笑丑娃,顿时也乐了,“没错,山猫,这小子就是个娘们儿。” 也不知道是因为呕吐时难受的,还是因为我跟驴子取笑的原因,丑娃的脸变得通红,好不容易觉得好受了一点,赶紧气愤地瞪了我跟驴子一眼,骂道:“你们俩才是娘们,人家只是闻不惯这味!”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让我跟驴子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娘炮味飘荡,我俩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着我们大笑的样子,丑娃明知道我俩是在取笑他,却不知道我俩为何发笑,只是脸更红了,还傻傻地自言自语道:“笑什么,难道人家说错了吗?” 这一下,惹得我俩笑的更厉害了,尤其是驴子,竟然指着丑娃差点没笑岔了气。 我摇了摇头,不再搭理这俩傻子,扭头看向被人群围住的大胡子跟郎中两人。 这俩人之前一直在后面,而且还随着进去找人的队伍进去了草丛两次,所以被蚊子叮咬的要比我跟驴子严重很多,再加上之前那几个被蚊子弄死的人的凄惨样子吓到了他们,让这俩人好像陷入到了癫狂的状态当中,他们拼命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嘴里不住地大叫道:“蚊子要吃人了!” 不过,周围的人还算镇静,只是手忙脚乱地帮他们清除着身上的蚊子。 他们让我稍稍愣了一会,经过打量四周的情形,我才发现马帮所在的这条路上点着篝火,将那些蚊子隔绝在篝火之外。 现在除了被我们带出来的那几具尸体上还有蚊子之外,我们周围基本上很少有蚊子,只是我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这里的蚊子竟然这么的恐怖。 我想不通也就那样了,并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有的人就不一样了,就像那位向导大爷,这老头跟中邪了一般,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双手高举向天,嘴里念念有词,不住地朝天祈祷着。 而其余的人一想到在这大草原中要面对这么恐怖的蚊子攻击,大家越加不安起来,每一个人都不想变成地上那两具干尸的样子,一时间大家都是六神无主,这里开始人心惶惶起来,可谁也没注意大胡子这时候的举动。 多亏我因为经历了愣子被打黑枪的事件之后,本能地对这里的每一个人多了一份小心,尤其是一直我感觉到危险的大胡子。 果然,这时候我只觉到自己眼前寒光一闪,我本能地大喊了一声:“小心!” 第56章 绝望瞬间 危机时刻,向导大爷恰好身体一侧,一把锋利的牛角刀泛起一道白色匹练已经紧紧地贴着他的头皮刺进了他的左肩,瞬时,鲜血染红左肩。 一击得手,大胡子眼露凶光,他如同疯魔一般,双目赤红,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刺进向导大爷左肩的牛角刀猛然拔出,顺势高高举起,对准向导大爷的胸口猛然又刺了下来。 这时候,我也总算反应过来,双眼瞅准大胡子手中的牛角刀,飞起一脚正中大胡子刺下来的手腕,也让他手中的牛角刀崩飞出去。 早已经在旁边按捺不住的驴子和丑娃趁着这个机会,两人飞身上前,拼命将大胡子死死按压在身下,我则赶紧取来绳索将大胡子绑了个结结实实,这才让他老实下来。 我们刚刚收拾了大胡子,其他人那边却又乱了起来,我本以为是大胡子的手下看到我们绑了大胡子,想要进攻我们,我不由得心中一凛,刚想做出防御的姿势,却看到他们几人乱作了一团,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郎中跟大胡子一样闹腾了起来。 最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平日里看起来书生气十足的郎中,这时候竟然爆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来,他就犹如一头莾牛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将好多人掀翻在地,要不是大伙儿红着眼一拥而上才将他制服,不知道他要把整个人群弄成什么样。 马帮现在向导大爷受伤,大胡子跟郎中疯癫,顿时整个马帮群龙无首乱作一团,众人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我现在也明白过来,之前大胡子骤然伤了向导大爷,肯定是跟郎中一样发了疯,可他们变成这样,难道是跟刚才被蚊子叮咬的事情有关? 一想到这些蚊子很有可能有毒,我顿时慌了,也不管那些人乱作一团,赶紧拉过来驴子,招呼丑娃跟我一起先检查一下这家伙之前被蚊子叮咬的部位。 果然,驴子身上被蚊子叮咬过的部位都有几个黑色的大包,我们不敢怠慢,赶紧用牛角刀划开黑色大白,将那些毒血放出来,然后在抓把草木灰撒在伤口上,用布把伤口包住这才放下心来。 忙完了驴子,我也不敢怠慢,将自己的脖子伸到丑娃的面前,说道:“快,也帮我看看,之前脖子被那些可恶的蚊子叮到了!” 丑娃心中一惊,赶紧解开我脖子上包着的羊毛毡一看,发现只有一个大包,顿时放下心来,他也如法炮制,给我放了毒血撒上草木灰再用羊毛毡包好。 处理完我们兄弟身上被蚊子叮咬的部位之后,我们三人也放松下来,开始帮着向导大爷以及大胡子郎中处理了伤口。 草原上一片沉寂,除了微风将牧草和野花吹得摇曳不止外,所有的一切都在昏睡中。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令人陶醉,任谁看到眼前这波澜不惊的绿色海洋很难和刚才的惊心动魄联系在一起。 这时候,面对慌乱的人群,那位自从在马帮中只出现了一次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终于现身了,而那些看到他出现的人也渐渐地从慌乱中冷静下来。 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他会神秘地出现,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山猫,你刚才的表现不错,现在刚好是正午时分,应该是草原上的蚊子最少的时候,我猜想蚊子们中午都蛰伏在牧草的根部乘凉,天黑下来后才会成群结队地飞出来寻找食物。咱们必须要加把劲,趁着这个机会,在天黑前撤出去。” 我看看天,马帮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三个多小时,眼见着日头偏西,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马帮这位终极boss指着大胡子跟郎中说:“得把他们捆在马上,先离开这片草场退回到周边的小镇上再作打算。” 我还傻乎乎地想着他平时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他却见我没有反应,又对我说道:“你和驴子的伤也要处理,否则毒液逐渐蔓延会丧命的。” 看来这个头领一直隐藏行踪,马帮的人对他也不熟悉,他就连发号施令都要向我求助。不过之前领教过这家伙的阴狠,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给驴子使了个眼色,两人按照头领的要求,将捆绑好的大胡子跟郎中架到马背上,带着马帮往回撤。 之前我们领教了那些蚊子的厉害,就连撤退我们都走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为了不让马去吃草丛中的草,我们给马嘴全都帮上笼头。 当天空中最后一道晚霞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之后,天色完全变黑下来,我让所有人都在马匹上点燃火把,防止那些蚊虫的侵袭。 头领现在骑着头马走在最前面,他的样子不慌不忙的,看起来非常冷静,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头马竟然开始小跑起来。 我顿时心中大呼不好,刚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头马的举动带动着整个马帮的马匹,瞬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敲得整个草原好像都发出颤栗的讯号。 可同样的,“嗡嗡”的轰炸声音也从天空中响起,朝着我们疾驰而来。 “他大爷的!”我忍不住大骂一声,“快,快砍断缰绳扔下所有物资让马跑起来,那些可恶的蚊子追上来了!” 转眼间,整个草原便像开水般沸腾起来,一场哺乳动物和飞行昆虫的赛跑隆重上演。可是无论马怎样发足狂奔,四条腿的马依然跑不过长翅膀的蚊子。 我们前后左右,每一株草丛下都有成群结队的蚊子飞出对我们发出围剿,时间不长,空气中顿时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 还有马撕心裂肺的惨嘶声与震耳欲聋的“轰轰”声伴随着人群的拍打和咒骂,久久盘旋在上空。 “完了,我们全完了!”我的心里充满了绝望,机械地拍打着自己身体上的蚊子,拼命地催动着自己胯下的马,可随着身上传来的麻痒疼痛,让我开始身体渐渐地变得酥软昏昏欲睡起来。 第57章 风雷交加 眼看我们就成为了草原上这些蚊子的食物,众人都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我们的挣扎根本就无济于事。 骤然间,老天开眼了,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滚滚惊雷声,一道刺目的闪电撕开厚重的云层猛地劈向大地,转瞬即逝。 白光闪亮的瞬间,整个草原的草如同海浪一般翻滚着,天地间阴森得就如同十八层炼狱一般。 紧随着雷电之后,就是风,狂风,整个草原都好像被狂风吹得飘荡起来,我们身板的蚊子也被这一阵狂风吹得无影无踪。 我们有救了!我刚喘口气,豆大的暴风雨就如同瓢泼一般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也将我们每一个人开始变得沉重的脑袋砸的清醒。 短短的一瞬,这场汹涌而至的暴风雨彻底让我们变成了落汤鸡,还活着的人没有一人发出抱怨的声音,反而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就连雷电都不能遮掩。 这场暴风雨来的太及时了,大雨将围追堵截的蚊子们全部冲刷干净,就连我们脸上、身上的蚊子也被无情的大雨冲洗得踪迹全无,我们也因此得救了。 赶天亮前我们终于走出关山大草原,来到周边的客栈休息。我找了几个长期生活在关山大草原附近的牧民们了解到,草场中的毒蚊子是近几年逐渐出现的,不明真相的行人或者牧民只要误入其中便会被蚊子们吸干血液,变成一具具干尸成为这块土地的上等养分。 因为蚊子的出现,关山大草原的土地肥沃,牧草生长迅速,草场面积逐渐扩大,大有吞并人类居住地的趋势。 最让人恐怖的是,这些蚊子具有很强的毒性,在它用自己的吻器刺破猎物皮肤的同时,会将一种致幻、致狂的毒素注入人或者动物的体内,这种毒素能让人和动物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反抗的能力,最后在昏睡中被蚊子们吸干全身的体液。 正是因为这样,就在前几年这些蚊子的出现,让整个关山大草原变成了真正的死亡之海,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离开这里搬迁到外地居住。 可是最近两年,这里的情况出现了转机,有些牧民在被蚊子叮咬的同时误打误撞地在草场内吞食了一种野草,这种草闻起来非常的臭,可效果确实不错,将草捣碎之后抹在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没多长时间就好了。 而且草原中只要有这种野草生长的地方,散发出来的恶臭居然能让蚊子退避三尺。因此,附近的居民们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都悬挂着已经晾干的野草,目的就是为了驱赶蚊子。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这种野草的数量有限,很难寻觅,所以,牧民们轻易是不会赶着牛羊进入草场放牧的。 但是每年秋末冬初季节,关山草原里却是蚊子最少的时候,即便不携带蒿草进入牧场,也不会被蚊子吸干血液,所以秋末冬初便成了这里的黄金放牧时节。 马帮这一次受伤中毒的人太多了,我将打听了来的消息上报给头领,他便命人用不少银元从这些牧民手中买来晒干的草,然后回去煮了一大锅汤水让每个人都喝了几碗,在顺便让那些中毒严重的洗了个澡,这才将大家身体的毒彻底扫清。 我们整整在客栈中休息了一个星期,待得大胡子跟向导大爷他们恢复过来,那位神秘的头领再一次消失在马帮中。 我不信邪还特意在马帮中搜寻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恢复好的大胡子每天带着向导大爷等人外出察看地形,他们在商议着如何穿越关山大草原。而我和驴子等人无所事事,每天拉一帮马帮的兄弟在房内掷骰子赌钱。 直到第六天傍晚时分,大胡子终于放弃了横穿关山大草原的计划,下令改道雁池。 关山这地方无论是这块天然的大牧场还是雁池,都靠着这些天然的水资源养育着无数的生命。雁池就是由许多相互贯通的小湖组成的一大片湖沼地,平均海拔为两千四百米,占地一千多平方公里,那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盛,湖沼星罗棋布,是一个天然的野生鸟类动物园。 这里依山傍水,青山环抱,绿草茵茵,湖水如碧,人和鸟类在这里和平共处,其乐融融。每年的春季,都会有数十种珍禽鸟类迁徙到此繁衍后代,一直到入冬前才集体迁离。 夜幕降临时,马帮在雁池入口处集合。大胡子四下张望一番,跃下马背面色凝重地跪倒在地开始祈祷,其他人也纷纷跳下马跪在了地上。 尽管一路上面的无数次这种事情,我还是觉得不适应,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最不相信的就是鬼神之类的东西。 好不容易等他们祈祷完毕了,大胡子才站起身对向导大爷说:“你取出黑布分发给大家,蒙上眼睛走。” 这一点我们都没有料到,真不知道这家伙为啥要让我们蒙着眼上路,还没等我说话,丑娃先沉不住气了,他想也不想便脱口问道:“咱们蒙着眼睛黑灯瞎火地在雁池里乱走,万一掉进湖里去咋办?” 大胡子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份,面对丑娃的质问,他不由得变得脸色铁青,却没有责难丑娃,只是让向导大爷吩咐下去,让人把所有的马前后连接起来,点起马灯,挂上铃舌便下令出发。 透过眼上的黑布,我隐约可以看见马灯中星星点点的火苗跃动着。我不敢大意,让驴子和丑娃紧跟在身后,身体紧贴着马向前蹭。 驴子这一路被折腾的够呛,低声发着牢骚,丑娃和以往一样在悄声劝着他。原本紧张的心情,有了他俩在身边说说笑笑的,紧张的气氛被瞬时打破,就连蒙着眼走路我也不觉得那么难走了。 可毕竟路很长,我们也走了很久,我开始有点瞌睡了,便转头对驴子和丑娃说:“吵累了?怎么没声了?” 没有人回应我,我以为他俩和我一样在打瞌睡并不在意,依然往前走着,越走越觉得不对,身后不但没有驴子和丑娃的声音,连马铃声都消失不见了。 第58章 雁湖鬼影 “肯定出事了!”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站定之后喊了两声,“驴子、丑娃!”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答,还随着湖水将我的声音反射回来,发出空旷的回音声,断断续续得就像是个女人在那里发出的哭泣声。 我停在原地根本不敢乱动,身体小心翼翼地向马靠去,不曾想却猛地靠了个空险些扑进水里。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再也顾不上犹豫,猛地扯掉了自己眼上的黑布。才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马,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水天之间。 我清楚地记得马帮在进入雁池时,天空中乌云密布,根本就看不见星星,现在天上竟悬挂着一轮满月,周围被映照得清清楚楚。 而我只身站立在一条狭窄的小道上,周围全是白茫茫的水,水面上荡漾着漫天星斗,根本就看不见一只鸟,一只蚊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湖面上渐渐地升起了雾霭,让我的视线也变得朦朦胧胧的,也让这片水域更显得诡异神秘。 我仔细回想,确信自己一直拽着缰绳没有松开,不可能和马帮走散,现在也绝不是在做梦。可是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 越想,我就越觉得头皮发麻,我必须尽快想办法和马帮会和。既然往前走已经没有尽头了,那我就只能后退,更何况还有驴子和丑娃发现我走散了一定会返回找我。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便不再犹豫,转身就往回走去。 果然,时间不长,我就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传来,我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山猫!”这一次我听的很清楚了,在雾气笼罩的水域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来。 我愣了一下,是驴子的声音,顿时欢喜的大声地叫唤起来,“驴子?丑娃?是你吗?我在这里!” 可是,这里除了我的呼唤声,根本就没有其他动静,我忍不住地向四下里瞧了瞧,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耳朵刚才听错了?我不由得怀疑起来我的耳朵,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只能按照之前的想法,定定神继续往回走。 可这时候,耳边突然又响起了驴子那熟悉的声音:“山猫,快来救我啊!” 这一次驴子的声音异常的清晰,我敢肯定这一次我绝对没有听错,我倏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湖水。 猛地耳边又传来了呼吸的声音,立刻便有一股冰凉的气流直接喷溅在我的后颈上,我的身体一僵,这一次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身后好像站着什么东西,从刚才那冰冷的呼吸中,我能肯定,我身后绝对不是人。 我的心里不由得再次变得慌乱起来,难道我身后那东西又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这一路上遇到无数的怪物,让我整个人简直成了惊弓之鸟,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就不敢回头,也不敢随便乱动,只是身体紧紧地绷着,手握紧牛角刀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准备出手。 可没想到等了很久,四周仍然一片死寂,我再也没有听见驴子的声音,但还很明显地感觉到我身后的那东西还在,更让我恐怖的是,那东西竟然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那股冰冷的感觉,直透骨髓。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就算是怪物,它也不应该这么冰凉啊!不行,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我暗暗鼓起勇气,猛地转过身的同时,手中的那把牛角刀猛然向着身后刺去,可惜是,我这一刀只刺进了空气中,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碰到什么怪物我就放心了,我刚想再次往回走找驴子去,却又觉得自己后颈一凉,刚刚放松的肌肉条件反射下又绷紧了。 这一次我突然又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东西,距离还是跟上次一样近,还是跟上次一样 这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简直就像是夜猫子在叫一般,我紧张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耳边却再次传来驴子那痛苦的声音,“山猫,快救救我!”我的心里一急,身体不由得抖了抖,也顾不上自己身后的异样,脚步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向茫茫的水域迈去。 我能感觉到,我身后的那东西依然紧跟着我,可为了驴子他们的安危,我不得不做出选择。当我鼓起勇气走到水边的时候,却发现湖面上的雾霭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碧绿的湖水清澈见底,能清楚地看见湖底的水草和苔藓。 我盯着湖水,脑子里却想着驴子的事情,刚才驴子的声音的确是从这水里发出来的,难道驴子和丑娃落水了? 怀着这个疑问,我慢慢地蹲下身,我看见湖底竟然有许多人,伸出手,我不断拨开水面的苔藓想看清楚点。 随着苔藓越来越少,湖水越来越清晰,而眼前的景象让我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 我清楚地看到水底里躺着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脸都被泡得肿胀,惨白、狰狞,一双双瞪大的眼球死鱼般突出眼眶,但目光却与我的紧紧胶着。 我实在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湖里的这些人我都认识,有大胡子,有向导大爷,有郎中,有驴子和丑娃,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我和楞子?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倏然,水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拽住我的脚踝。 紧接着,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一凉,接着感觉到有只坚硬无比的爪子从后面一下就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吓得惊魂失魄,刚想发出大叫的声音,忽然我感到有一团异常柔软的东西慢慢地贴在我的脸上缓缓移动,这团东西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 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因为刚才倒退的时候身体稍稍侧向一边,原本是做好逃跑的准备,现在正好借着眼睛的余光,我清楚地看见一张扭曲的脸,吐着猩红的长舌在我脸上舔来添去。 第59章 雁湖传说 这一刹那间,我好想又回到了西峰苍龙岭被红毛野人袭击的夜晚,那时候的我没有经验,才会手忙脚乱地让红毛野人得逞掳走丑娃,现在,不管我背后是人还是狼,我都不会放走它。 多年的战场生涯,磨练的我的心智,锻炼了我的胆识,经历过短暂的惊恐慌乱之后,我强自镇静下来,少顷,我的心中就做出了反击的决断。 再一次,我的手猛地挥出,牛角刀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闪电,狠狠地劈在那条长舌之上。 随着一声惨嚎的声音,我一击得手,就连之前攀附在我肩膀上的爪子也倏然消失不见了。 可是经过短暂的分神,水中伸出来的那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脚踝,正用力一点一点的把我往下拉,我刚一挣扎,便有更多的身影聚集到湖边。 我的脚已经没入湖水中,许多只手抓着我的腿。僵持许久,终于寡不敌众,“扑通”一声,我整个人都跌进水里,冰凉的湖水立刻袭满全身。 我睁大眼睛看着四周,身边全是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这些面孔在瞬间变得呲牙咧嘴,狞笑着向我咬过来。 突然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衣袖,扭头望去,楞子苍白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楞子!”我一张嘴,水便涌进了嘴里,鼻子里,我感觉自己的胸腔爆炸般憋闷。而眼前的楞子目光呆滞空洞,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我的身体随着他快速向湖底沉去…… 可是忽然间我又感觉到自己后领上一紧,我又被人硬生生地从水里提出来。 我还没喘过气来,就觉得有人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脸。我吁出一口长气,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驴子。 驴子怎么在水上面,我记得他刚才是在水里?我疑惑地正想问问驴子现在什么情况,驴子却猛地举起牛角刀向我刺下来。 什么情况?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生死兄弟竟然会对我出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脑海中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身体的本能却让我不由得抬起手握住驴子的手臂,另一只手在他的脸抽了几下,他一头栽倒下来,手中的牛角刀滚落到我脚边。 这时候我抬起头看见向导大爷正喘着粗气,握着一根大棍子站在驴子身后。我心有余悸,对向导大爷也不敢信任。 刚才明明驴子本来已经救了我了,为什么他突然像失心疯般要杀我,还有之前我明明看到他还有很多人都在水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简直是太诡异了,而且还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恐怖,我现在不得不担心,向导大爷会不会在下一刻将手中的木棍挥向我。 我自己戒备十足,谁知道向导大爷非常的正常,他解下身上的带子,弯腰捆住驴子的双手,急着对我说:“山猫,咱们赶紧抬着他去追赶马帮的队伍吧!” 这里到处都充满了诡异,我根本不敢想那么多,既然是要去找马帮,这也是我本意,我根本不敢在多说什么,只是抬着驴子的腿走在向导大爷的后面。 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驴子今天比以前重很多,我抬得很吃力,都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而平日里老迈的向导大爷,这会却像个小伙子似的,抬着驴子走在前面,丝毫看不见有什么吃力的样子。 我满腹疑问,却只能装着不动声色地样子问道:“向导大爷?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向导大爷连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发现你掉队了很着急,就悄悄离开马帮前来找你,果然就看见驴子想要害你。” 驴子会害我,这怎么可能!我皱眉地说道:“你看错了,驴子根本就没有想害我,是他在我的身边救了我,只是这雁池透着古怪。” 向导大爷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闷着头只是不说话,我一看不行,赶紧又问:“向导大爷?为什么你不用蒙眼睛?” 终于有动静了,我这句话一说,向导大爷顿时被我问楞了,他停下脚步杵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 我继续追问道:“我们是怎么走散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找我?大胡子他们呢?丑娃呢?” 半响,向导大爷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是驴子最先发现你掉队了,他和丑娃一起来找你,可能他俩走散了。我看你们这么久都没回来不放心,这才来找你们的。” 我心里忍不住地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这件事情恐怕是大胡子察觉到我们想逃,这才让向导大爷来找我们。 我现在有一肚子的疑惑,正想要刨根问底,大胡子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瞪着一双眼问我:“山猫,你是怎么掉队的?” 面对这家伙的质疑,我也只能苦笑一声,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骑着马跟着马帮往前走,谁知道走着走着,却发现有点不对,当我取下蒙着眼的黑布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整个马队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大胡子眉头一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向导大爷问道:“那郎中他们人呢?” “郎中?”我和向导大爷面面相觑,“我们根本就没有看见郎中啊!” “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大胡子的脸猛地变得阴沉下来,他狠狠瞪了向导大爷一眼,径自迈步先走了。 我看着大胡子的身影发怔,向导大爷却叹了口气,问我:“山猫?你是不是在湖里看见了什么?”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肉戏来了,今天这事我本来就有疑惑,见向导大爷主动发问,我警惕地扫了一眼大胡子的背影,小声说:“我看见水里有很多死人,我们都在其中。” 向导大爷愣了愣,许久才压低声音说:“雁池原本是个水草丰美、鸟儿成群的人间仙境,以前守护这里的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她是雁池的圣女,就住在雁池畔,可是有一天这里来了一帮强盗,他们占领了这块水域,也玷污了圣女,圣女在一天夜里投湖自尽了,从那以后,凡是要穿过雁池的人和商队都会神秘失踪在这里,除非在深夜蒙着眼睛才有可能走出去,只要有人在这片水域里看见什么古怪的东西,那么这些事情就一定会发生,就像神的预言一样无法摆脱。” ps%3a看来大家看书的热情还不是很高涨,推荐票除了我自己投的那两票,至今没有一位朋友支持!我也不知道又没人在看这本书,今天在这里许下承诺,推荐票今日超过五十票,我加更一章,翻倍加,二更,上不封顶,就看你们不了! 第60章 雁湖圣女 我没有做声,向导大爷说的只是雁池的一个美丽传说,有关国家荣誉和领土完整的故事,经过后人添油加醋的渲染不能当真。 现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们这些人还不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什么诅咒都和我们沾不上边,我也没工夫打理这些,权当是向导大爷在给我解闷,所以我也并未插嘴。 向导大爷却见我对他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索性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闭紧嘴巴低头走路。 我们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也很快便找到了马帮,马帮乱哄哄的,众人都显得焦躁不安。大胡子一看到我们,快走几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向导大爷说:“郎中看见驴子和丑娃都没回来,就带了几个人找你们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大胡子的脸板得铁青,举着马灯仔细打量四周的水域。黑暗中的湖水平静淡定,没有一丝波澜,湖面上透着诡异的蓝光。 就在我们担心之际,郎中跟丑娃却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奔了回来,他们还没站定,丑娃就喘着粗气说道:“山猫!大事不好了,那两个人被拖进湖里去了。” 大胡子一听顿时急了,他一把揪住丑娃问道:“什么叫被拖进湖里去了?你们究竟是自己掉进去的还是被拖进去的?在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丑娃也没有想到大胡子竟然会问这么多问题,他愣愣地答不上来,只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我。 我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站起身对大胡子说:“这里的事情很古怪,估计丑娃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大胡子何尝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透着诡异,他刚才也是太着急,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他松开手重新举起马灯,发现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升起一层淡淡的白雾,大胡子脸色一变,猛地大喊道:“不好!大家赶紧跑!”可话音刚落,湖水再生变化,便见那湖面的湖水竟然开始“哗啦啦”地翻滚起来。 这一次就是大胡子不说,大伙儿也都看见了这种情形,大伙儿忍不住都倒吸了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身后的湖水已经涌上来截断了退路。 原本光滑如镜的湖水象煮开了般不断地往上冒着泡,涨潮似的开始淹上道路,稍远处的湖面上浪头越打越高,我们四周完全被湖水淹没了。 现在不光是人,就连马都开始变得惊恐不安地大声嘶鸣着,马帮的圈子逐渐聚拢,越聚越小,但是湖水仍以迅猛的涨势继续上涨。 向导大爷第一个跪了下去,他捣头如蒜,不住地哀求道:“圣女啊!求求您饶恕我们这些擅闯雁池的罪人吧!不要让湖水淹没我们,我们都是虔诚的好人,真主啊,求求你,庇护我们吧!” 很快,除了我、丑娃和昏迷的驴子外,所有的人腿一软,全都跪了下去,连大胡子都跪了下去开始虔诚地祈祷着,随着祈祷声越来越大,和着湖水不断翻涌的声音铺天盖地袭来。 尽管我讨厌这一套,可我也管不上别人,我和丑娃趁着这个机会拍醒了驴子,三人背靠背瞪着湖面。 这时候,水已经漫过脚面,可让我奇怪的是我依然感觉到自己踩在地面上,脚上丝毫没有一点点有水的感觉。 我不是信徒,也根本不相信什么圣女和魔鬼,唯一的解释是这湖水肯定有特别的地方,能让人产生幻觉。 我想来想去,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块水域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水面上的雾气有毒,我们才能看见异象。 可是,我们该怎样摆脱这种该死的幻觉呢?如果只是跟以往一样,盲目地乱走只能让马帮真的葬身于湖底,而且,看看他们的样子,有谁会相信这些只是幻觉? 就在我们惊慌失措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我们十米开外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白衣女人,这个女人的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马灯,淡淡的光笼罩着女人的全身,显得她无比圣洁,看上去就像是在为我们照路一般。 这情形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刚才我还认为圣女是虚幻的,是人杜撰的,可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跑出来打我的脸,挑战我的视觉。 可面对现在的情况,也根本由不得我瞻前顾后,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我们都是一死,索性横下了心试试。 一旦作出决定,脚下便稳固许多,我率先迈步跟上了女人的步伐。驴子和丑娃跟随我这么多年,我们向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见我走了出去,想都不想便迈步追了上来。 马帮的人尽管心里害怕无比,可面对生死,他们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我们。 我走在最前面,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个白色的身影,以及她手中的那盏马灯,平日里我觉得马灯的亮光不行,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到那颗豆大的火苗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般,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驴子这小子刚醒来都不安生,这个时候跟在我身后还一个劲地嘀咕:“老天保佑,但愿这圣女的良心没彻底泯灭,最起码我们不是侵略者,只要能放过我们,出了雁池,老子一定给她立碑祭奠。” 我气的想骂这家伙一声,让驴子这家伙专心点,后面的丑娃却早已经忍不住说:“哎呀!都啥时候了,你小子再别扯这些有用没用的,小心让圣女听见了一生气就没了踪迹,那我们可都要在劫难逃,变成水鬼了。” 平日里都是驴子调侃丑娃,今天没想到自己被这小子取笑了,驴子顿时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对丑娃冷嘲热讽几句,却见丑娃根本也不反驳,他顿觉得无趣,一扭头却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个个脸上带着一种诚惶诚恐的表情,四周情形诡异,驴子顿时感觉到后背直冒凉气,赶紧闭了嘴和我并排而行。 ps:跪求推荐票,在这里给大家公布个书友群,,喜欢的朋友进来聊聊! 第61章 噩梦 渐渐地,随着湖水越来越大,都已经将四周淹没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中渐渐出现了黎明前的曙光。 面对生的希望,我的心跳加快,走了一夜,终于能看见渴望已久的地平线。 眼看着陆地出现在前方不远处,脚底的水域也快要走到尽头,前面提灯的女人却突然转过了身。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当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的样子,我的心却不由得抽了起来,眼前是一张沾满鲜血扭曲的脸,似乎被人用刀割成了无数碎块,只能看见乌黑的大眼睛里的愤怒和仇恨。 接着,女人冲着我们绽开了一个凄厉、狰狞的笑容,直笑得人头皮发麻。她手中的马灯也倏地熄灭了,火苗熄灭的同时她的身影也渐渐散开,化成一缕白雾慢慢融入湖面的雾霭之中,只留下她凄厉的狞笑声久久盘旋在雁池上空。 我心呼不好,赶紧转头看向身后,发现不光是我,身后的众人都脸色大变,不知所措地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 紧接着,随着“扑通”一声响,马帮中走在最后的马和马匹毫无征兆地掉进了水里,紧接着,这个帮忙就象是多米诺骨牌般,人群和马一个接一个坠入湖中。 不多时,我脚下的地面也突然消失了,还不待我脸上的惊恐和疑惑尚未褪去,那铺天盖地的湖水便袭过来。我的身后全是呐喊声和呼救声,湖水被拍得“噼啪”作响。 我这时候自身难保,那还有时间考虑其他,无论刚才的白衣圣女是不是幻觉,但是毫无疑问,现在我们的确是在湖水中。 对着湖水渐渐地淹没了我的头顶,我却丝毫不敢放松下来,我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最大的危险,在水底里我用力睁开眼睛,先前在湖底看见的被水泡胀的脸再次映入眼帘,越来越近,伸出的手指都弯成了利爪。 我不由得一惊,仓皇之间我呛了口水,好不容易收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惊慌,我奋力往前游去,手却不小心触到了一具往下沉的身体。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我们的人,我努力把他提出水面一看却发现正是驴子,驴子这时候早已经被吓得亡魂皆冒,十魂早被吓掉了七八魂,差点又被吓得陷进水里,多亏了我忙用手肘夹住他的身体,顺手又甩了他一个大嘴巴,让他清醒一下。 驴子之前被吓得不轻,好在还有我在,他喘了口气,这才回过魂来,我心里一乐,不由得讥讽道:“驴子啊驴子!你小子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祖上是什么摸金校尉,就这么个阴魂不散的女人都把你吓成个这样,要是你真的去挖死人墓,你可能就躺进棺材里去了。” 驴子神智一恢复,这货就恢复了自己的得瑟的本色,尤其是他那张嘴巴从来就不饶人,我说一句,这家伙有十句在这接着,“山猫!你还别小瞧兄弟我,我哪里是怕那个死女人,我虽说是南方人,可南方人可不都是水,我长那地方就没水,所以我是根本不会游泳,这么毫无准备地掉水里,那不是要想要了我的命吗?” 我嘴上没说,心中却暗想,你小子不会游泳,先前还敢一个人去找我?难不成把我从湖里拖出来的是鬼魂?想了想,我对他说:“你小子可别放弃,一准自己死了还拖上我,只要咬咬牙坚持一下,我们就一定能活着游上岸。” 驴子一不小心灌了几口水,又直接往湖底沉,我赶紧拉起了他。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他也听进去了,他打起精神,憋着一口气胡乱扑腾着往岸边游。 随着我们的努力,眼看着我们离岸上也不很远了,我们顿时大喜起来,眼看我们离岸边越来越近,我打起精神,就像在拼把劲向前游去,谁知道忽然我的脚突然被水草挂住了,身子迅速沉向湖底。 我向水下沉下去的那一刻,我早已经看见了丑娃已经爬上了岸,我知道驴子还有救,索性松开他大吼道:“驴子你自己逃命去吧,我今天怕是要在这里牺牲了!” 话音刚落,我整个人就被水草拽了下去。我紧憋着一口气。在水里我低头一看,顿时气息不稳,差点被一口水呛死,我刚才看的非常的清楚,拉住我脚的不是水草,而是一只只伸出的手臂。 强烈的恐惧加上在水中的窒息,差点让我的胸腔就要被彻底的憋炸了,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心里刚才憋着的那股气也随即消失了,我的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抵抗的精神。 就在我在水底里等死的时候,忽然间自己眼前一花,从侧边有一把牛角刀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劈了过来,直接就劈断了那条拽住我的手臂。 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硬生生地带出了水面,我终于活过来了,贪婪地重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这时候也发现了救我的是丑娃和大胡子。 可事情并未结束,我们身后的湖水好像有生命一般,竟然从湖中升腾而起,向着我们追赶而来。 真是见了鬼了!看到这一幕,大家都觉得亡魂皆冒,大家的反应很快,根本不容大胡子下命令,纷纷跳上马狂奔而逃了。 可这湖水却好像狗皮膏药一般,死缠着众人不放,一波又一波的湖水对他们穷追不舍。当天际的太阳猛然跃出地平线之后,万丈光芒扫过湖面,那些湖水就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立刻归于平静。 这时候,众人才能停下脚步喘口气,我回首望去,却见那雁池已经被我们甩在了身后,那里风平浪静,湖面上一群群水鸟正在那里嬉戏玩耍,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如同水洗过一般往外透着灵气,路边的野花和小草随风摇曳,像是在与我们挥手告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至于我们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但确确实实是一场震撼人心的噩梦。 ps%3a悲催,推荐票换更新竟然没一个人投票,看来你们都是只看书不推荐的主,以后我也不强求了,从明天开始,每天一章,等网站上推荐的时候爆发吧! 第62章 意外之喜 安全了,大家都安全了!我心有余悸地看着远处美丽的湖面,想想昨晚的事情就后怕。一旁的向导大爷却哭丧着脸,带着哭腔向大胡子禀告:“头,咱们马队就只剩下十二个人了,其他的都没有从水里游出来!” 这一次,是马帮这一路上遇到所有危险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大家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就连平日里铁石心肠的大胡子此刻也是脸色乌青,他低声命令道:“事已至此,咱们想那么多也没用了,大家打起精神,继续上路,等到下一个村镇咱们再休息!” 中午,马帮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上,大家驻扎好之后,吃饭的时候大家再也没有之前的热闹劲,一个个都很沉默,大胡子更显得心事重重,他交代向导大爷照顾好剩余的马和马匹,补充好给养,从鼻腔中哼出一句话来:“既然注定是一次死亡之旅,又何必再白白丧失新的生命。”转头又问向导大爷:“到达大龙湫要几天?” 向导大爷根本没想到大胡子这时候还想着要赶路,可人家是领导,自己只能听命行事,他皱着眉估算了一番,说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咱们一天就可以到。” 大胡子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只是径自拎着自己那未点燃的烟袋走出了房间。 人家不在意,我们却不能不在意,大伙儿都皱眉头,在那里回味着大胡子的话,驴子最先忍不住,低着头小声问我:“山猫?那咱们可咋办才好?” 我哪儿不明白驴子的意思,自从马帮出发时有四五十个人,现在还没找到宝藏,人却已经损失了一大半,马和马匹更是损失惨重。 我一直都不明白,胡阎王既然想要侵吞宝藏,他为什么就不配置更好的车辆和装备,非要组建这支行动缓慢、各怀鬼胎的马帮? 不过走了这么久,我渐渐也算是看出了点门道,整个马帮一路上都在死人,但大胡子、郎中和向导大爷始终安然无恙,我们四个除了楞子外,其他人也总能逢凶化吉。 我根本不相信老天保佑这样的说法,但是深其原因,我也只能说有股力量在暗中保护我们。一旦离开马帮,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心中的这些想法我没敢告诉驴子和丑娃,我只能让他俩沉住气,继续等待时机。 有了之前雁池的教训,大胡子不敢晚上走大龙湫的路线。虽然大胡子在出发前一再强调大龙湫不是圣地,没有雁池那样的古怪,可是马帮的气氛依然有些紧张,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为了加快速度,我们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我们进入了大龙湫的地界。我们现在所处的正是大龙湫的大湖区,这里湖面宽广,天水一色,烟波浩淼,放眼望去除了芦苇就是一望无际的水面。与雁池不同,我们不用从大龙湫中间穿行,只要沿着湖岸的道路行走就可以了。 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看着头顶上方不断飞过的小鸟,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渐渐舒展开来。 大胡子下令休息,向导大爷和丑娃在路旁的高处铺好羊毛毡,摆上干粮,又在一旁架起了一口大锅,再从湖中取水给大家做饭。 郎中和驴子从湖边割来大捆的芦苇帮助向导大爷给马和马匹喂食,大胡子则一个人走来走去,一双犀利地眼睛警惕地在四周查看地形。 经过雁湖所受的惊吓,大家对于湖水有一种本能地恐惧,要不是白天,还有这么多人在一起,恐怕没人敢呆在这里。 可看到眼前的美景,终归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湖水,试着先洗把脸,见没有什么异常便下到水里洗脚嬉戏起来。 我听见他们欢呼成一片,循声望去,原来他们在湖边发现了许多被湖水冲上岸的鱼虾。 向导大爷对驴子和丑娃说:“我们也帮他们抓鱼去吧,最好能多抓一点,今天吃不完可以烤熟带在路上慢慢吃!”说完率先向湖边走去。 我正要叮嘱驴子小心一点,却见他和丑娃已经兴高采烈地跟在向导大爷身后跑下去了。 这几天碰到的诡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不太放心,简单地跟旁边的人稍微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大步向驴子他们追去。 不得不说大龙湫这个地方真是个生产淡水鱼虾的好地方,岸边的芦苇中不但有很多搁浅的鱼儿,沙土中居然还有螃蟹。 驴子这小子是南方人,虽然不会游泳,但是海货打小就吃,他一到这里,就赶紧用自己那把牛角刀在沙土里挖出了好几只大螃蟹。 一看见这些美味,不止是他,连我和丑娃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其他人很快也加入了捕鱼的行列,众人将鱼虾洗净交给向导大爷,很快,香味便弥漫在空中。 这么长时间了,从来也没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今日这顿饭是出发以来吃的最舒畅的一次,满地的鱼骨头和虾壳、蟹壳预示着大伙儿都已吃饱喝足。 就连平日里横眉冷目的大胡子看到这些鱼虾,难得也变得好心情,他也不催促马帮赶路,居然还允许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再原地休息上一个小时。 不过,面对大龙湫丰盛的鱼虾,向导大爷却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了,他招呼人手趁着还没上路的空闲时间,重新回到湖边捕捉鱼虾。 满载而归的感觉让我们暂时忘记了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就连平日里狼洋洋的驴子今日也挖得很卖力,嚷嚷着说要帮向导大爷把这些鱼虾都晒干,以后在路上烤着吃。 也许是他的努力感染了我,我也抽住自己的牛角刀,跟驴子一样,在沙土中挖了起来,谁知道没挖几下,一条巨大的暗褐色蚯蚓顿时出现在我眼前。 我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鬼怪一样,吓得我赶紧的往后一跳,差点没跌倒在地,嘴里还不忘提醒大家,“啊!大家小心!有……” 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原来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怪物,只是一条大蚯蚓。 只不过我刚才的惊呼声已经惊动了更多人,大家一股脑地围了上来,将那条手臂粗细的大家伙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63章 吃人的蚯蚓 看到这东西,大家顿时兴奋起来,有人忍不住大叫着,“哇!这么大的蚯蚓,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既然大家都知道是蚯蚓,那一定就是蚯蚓了。缓过劲来,我顿时来劲了,要知道蚯蚓这东西可是难得的美味,以前在乡下吃到的可不少,只不过,那些普通的蚯蚓都很小,收拾起来太麻烦,所以没多少人愿意吃它,现在这条大家伙足够我们吃得满嘴流油。 驴子这货也是个吃货,一看我这样子,顿时知道了我的想法,他赶紧嚷道:“向导大爷,这条蚯蚓如果烤熟了,可以够我们好几个人吃一天了。” 向导大爷这人素来迷信那些鬼怪东西,一看这么大一条蚯蚓,顿时觉得不对,他犹豫地看着蚯蚓对驴子说道:“算了吧!我看还是不要捉它了,这蚯蚓的个头大的惊人,像是一只蚯蚓王,咱们还是不要招惹它的好。” 尽管他已经这样说了,可我们看着地上不停蠕动的大蚯蚓,都觉得很可惜,但向导大爷的话有些道理,这一路上,我们经过了无数次的死里逃生,谁也不想再惹是生非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泥土重新盖在大蚯蚓身上,向导大爷这才感到安心了,他站起身拍拍手,笑道:“其实我们也抓的东西够多了,可以让我们吃很多天,也不差这一个大蚯蚓。”众人便哄笑着四散开,我和驴子也抬脚向上走。 刚迈出几步,我却只觉得自己腿上一紧,身体猛地向前扑倒在地。情急之下我只能用手死死地扣着地上的沙土,但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被迅速拖向湖水。 什么东西?我大吃一惊地回头看去,就只见我的腿上正缠着那条大蚯蚓,此时这条大蚯蚓的样子全变了,全身血红血红的,就像是一条粗大的红绳紧紧缠在我的小腿上。 驴子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他傻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上前就赶紧死死拽住我的双臂,而丑娃和其他人看到这情形,赶紧一哄而上,好几把牛角刀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地砍向大蚯蚓。 这家伙吃痛不已,身体翻滚着速度变得更快了,众人一急,不光牛角刀,捞着什么就用什么招呼,这下,这条大蚯蚓抵挡不住了,它的身体一弓,猛地向泥土中缩去,竟连带着我的脚一起钻进了泥沙中。 一直在远处休息的大胡子发现这里的闹腾之后,也赶紧冲了过来,他一看着情形,二话不说,也掏出自己手中的牛角刀拼命地砍杀起来。 随着大家的刀不断地砍进这条大蚯蚓的身体里,不断有鲜血涌出来,不多功夫,很快就将整个沙土染成了红色,大蚯蚓也抵挡不住这么多刀的攻击,终于松开了我的腿,在舍弃一部分身体,完全地缩回了沙土之中。 “大家快走!”意识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处,大胡子赶紧下令,带着我们连滚带爬地冲向高出,准备用最快的速度爬上马赶紧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牛三还在后面!”这时候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大家扭头一看,原来这个叫牛三的家伙竟然落在了后面。 更让大家哭笑不得的是,这家伙竟然不要命了,为了那几口袋我们之前抓的鱼虾,转身又回去了! “牛三,你他娘的赶紧扔了手中那些东西,快点过来!”向导大爷气的脸色铁青,用马鞭指着那家伙大骂起来。 “没事,我这就上来了,大家等等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里的危险,竟然还是一幅不慌不忙的样子。 可当他话音刚落,嘴里发出“啊!”地一声惨叫,接着他整个人就摔倒在地,我们顿时心里一紧,还以为这家伙发生了危险,刚想要想办法去救这家伙的时候,却发现他笑嘻嘻地又爬起来,冲着我们挥挥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嘻嘻!不小心被袋子绊倒了!” “妈了个巴子!给老子赶紧回来!”这一下大胡子也忍不住了,气的他瞪着眼大骂起来。 “哎!来了!来了!”这家伙一看大胡子也发怒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赶紧鼓足劲向回跑起来。 “小心……”我一直担心地看着牛三身后的沙土地,当看到有一条血红的大蚯蚓从沙土中冒出来时,我赶紧出声提醒,谁知道这条大蚯蚓的速度太快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牛三的身体凌空飞了起来,他的身上缠着那条大蚯蚓,大蚯蚓的后半截身体仍在土里。 刚才自己被蚯蚓缠住,大家救了我,别人遇到困难我岂能见死不救!当即,我大喊一声:“赶紧救人!” 便率先跳下马,向着湖边冲了下去,众人一看我都下去了,也再一次一窝蜂地又冲回去,只可惜的是,这一次我们距离太远了,还没等我们冲到那里,那条大蚯蚓却极为迅速地窜进沙土里,而牛三只来得及大喊几句,他的身体随着被硬生生地拖进沙土里,便戛然而止了! 这一幕就在我们十几个人的面前眼睁睁地发生了,大家被吓得汗毛倒竖,等我们冲到牛三刚才消失的地方,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这个洞极深,四周的土质异常的松软,洞底里还有不时地冒上一股血水。 这也太恐怖了!我们来的都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就连一条蚯蚓都成精了!大家吓得半死,都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作为整个马帮的头,大胡子蹲在那条深洞旁边,他小心翼翼地用手量了一下洞口的大小,低声问自己身旁的郎中,道:“我从来也没听说过蚯蚓吃人,这条蚯蚓为什么会把人拖进洞里去?” 我跪在洞边伸头向里张望,接过大胡子的话头说道:“这哪里是什么蚯蚓,整个就是个水怪。” 大胡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沉吟了一下,没有搭理我,只是对郎中说道:“那条蚯蚓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人,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再上来了,大家暂时也是都安全的,郎中,你小心一点,跟我下去看看。” 第64章 大脑袋怪物 “千万别下去!”向导大爷早已经被吓傻了,一路上遇到的各种怪事早已经让他成为惊弓之鸟,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大声阻止道:“头,求求你,还是带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万一这洞里真的有什么水怪,你们两个都被水怪吃了,那马帮该怎么办?” “哼!就你怕死,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就这样凭空消失么,我们必须要找到他,哪怕只是找到的是他的尸体。”头一次我发现大胡子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我不由得也想起了在关山大草原他救人的那一幕,心里面对他也不由得刮目相看起来。 既然头领都豁出去了,自己再害怕能有什么用,郎中强打起精神,用绳索拴在自己的腰上,率先跳进了洞里面。 大胡子扭头对着向导大爷皱眉说道:“如果天黑之前我们还没有出来,你们就收了绳索,要是连我们的尸体都拉不上来,你们就赶紧带人离开这里,那什么任务的,也不要做了,放了山猫他们,你们也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省的被上面抓到!” 他说的这些话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听的向导大爷心酸不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胡子跳进了大洞里。 眼看着自己眼前那黑乎乎的大洞,大伙儿的一颗心渐渐沉下去了,这个大洞就像是通往地狱的深渊之门,无论人畜只要进去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迷信的向导大爷还跟以前一样,就那样跪在这口大洞前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地在祈祷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都已经三四个小时了,大胡子他们还没有一点动静。 我们早已经看过了,这口黑漆漆的大洞距离湖水顶多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他们都下去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已经惨遭不测了。 一想到他们被当做失望被怪物吃掉,我顿时就慌了,我再也不想等下去,赶紧冲过去,夺过向导大爷手中的绳索拼命就往上拉动起来。 一看我拉动大绳,大家顿时也醒悟过来,纷纷上前帮我将绳子从洞里面拉上来,不过我们拉动的时候心里还算欣喜,绳子很重,说明大胡子郎中两人还绑着! 不多时,大胡子最先被大伙拽出洞外,紧接着是郎中,只不过两人现在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脸色青紫。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发现两人身上都没有伤,也都还有心跳,只是呼吸有点微弱,看来问题不是很大。 那个洞那么深,人下去肯定会憋坏的,以前在乡下打井的时候,我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知道这两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在洞里呼吸不畅而导致的昏迷,我们只需要清理一下他们鼻孔、嘴里的泥沙,就行了。 这地方太危险了,我们也不敢多停留,赶紧将大胡子跟郎中挪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收拾好东西,在那里紧张地看着他们。 良久,直到大胡子和郎中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我们才彻底地把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让他们稍稍休息了一下,彻底的清醒之后,向导大爷才问道:“头,你们下去之后发现什么了?牛三找到了没有?” 大胡子睁着一双迷糊的双眼,沉思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们俩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到牛三的影子,也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怪物,那洞里面很大,也很黑,我们什么也看不见,进去没有多打点功夫,我们就觉得气闷胸胀喘不上气来,没多久我们两人就彻底昏死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大胡子的说法当中,我之前的推测差不多,他们根本不是因为在下面遇到什么怪物,只是因为洞里面空气稀少才导致他们的昏迷。 “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向导大爷不住地说道:“那地方那么大,牛三被那条大蚯蚓拖下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咱们也不用找了,这个大龙湫里太诡异了,这里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物,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停留,大家赶紧准备离开这里吧!” 大胡子现在有气没力,马帮基本上就靠向导大爷发号施令,他赶紧招呼大家将大胡子跟郎中抬上马,让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救命!救命啊!”就在大家做好准备出发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呼救的声音,大家一愣,赶紧停下自己手头的事情回头看去。 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了,在马帮最后面有一个人跟以前被大蚯蚓缠住的牛三一样,被拖到在地,向着湖水的方向拖去。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牛三的身体是被一条大蚯蚓缠住了,这一次这个人我们虽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缠住的,但是有一个黑乎乎的光滑无比的大脑袋却差点吓得大家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救人!”我大叫一声,抽出牛角刀率先冲了过去,等到了近前,我总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之前我们以为的那条大蚯蚓,只是这颗大脑袋的一条巨大的舌头,如果不是这颗大脑袋这时候睁着眼睛在看着我,我甚至都怀疑这颗脑袋只是一块烂石头。 现在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个怪物是从那个黑洞中钻出来的,它的身体油腻腻的,虽然只是露在地面上的只有它的大半截脑袋,但它的身体完全藏在沙土里,看不出它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 这双眼睛太诡异了,原本大家都跟我一样冲了上来,可被这双眼睛盯着,大家都止住了脚步。 这一刻,现场诡异的安静,几乎都能听到大家呼吸的声音,大家的眼睛都瞪得圆滚滚的跟自己眼前的这头怪物对视着,只不过马帮的众人双眼之中透出来的只是恐惧,而那颗大脑袋那双眼睛就像是个小孩一样,眼睛里没有一丝丝的情绪,水汪汪的,就如同刚生下了的孩子一般,看着纯情无比。 第65章 猎鹰救援 这玩意外表看起来特别的可爱,萌萌哒!就连丑娃都忽视了它那条血红的舌头,迷惑地低声说道:“我说山猫?这是个啥玩意儿?怎么看上去好像没有一点的危险。” 他的话音未落,怪兽的脑袋忽然晃了晃,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头一仰,再往后一缩,那条血红的舌头卷动竟把缠住的人整个吞了下去。 这怪兽好像吃得挺美,竟然张大嘴巴发出一种犹如婴儿哭泣般的叫声,它好像没有吃饱一般,那双依然纯净无比的大眼睛盯着众人,慢慢地从洞里面爬出来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一下大家总算看清楚了,这头怪兽的体型比葡萄沟的那头巨蟒还要高大,但身体却很粗短肥胖,长长的尾巴如同门楼前的旗杆般高高竖着。身体上长着跟癞蛤蟆一般的四只脚,前肢异常短小,后肢却非常的粗壮,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块鳞片,黑亮的皮黏糊糊的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夺目。 现在我们也明白过来,之前我们在沙地上狂砍的只是怪兽的舌头,也正是因为由于疼痛,怪兽半张着嘴巴,鲜血顺着嘴角不断往下流,巨大的鼻孔一张一合,只是那双眼睛却丝毫看不出来一点点愤怒的样子。 驴子只是愣了数秒便发出惊呼的声音:“这不就是只娃娃鱼么!” “娃娃鱼?这什么玩意?”我第一次听人说过这个名字,闻言不由得问道:“怎么,驴子你在哪儿见过这玩意?” 驴子乐呵呵地点头说道:“这种东西多生长在南方,我打小的时候随祖父外出的时候曾见过,但是我见过最大的娃娃鱼最长也只有一米多长,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丑娃见识过这家伙的凶残之后,依然心有余悸地后退两步说:“山猫!这家伙要吃人,咱们甭管是不是娃娃鱼,先打死它再说。” 我和丑娃的想法一致,这东西虽然外表可爱,萌萌哒!但一露脸就要吃人,绝非善茬,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妙。 于是,我给丑娃递个眼神举枪就打,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子弹打在它身上竟然跟射在铁板子上一般给反弹出去了,而这头叫神马娃娃鱼的怪兽竟然毫发无损。 我们这一番攻击,终于惹怒了这头怪兽,要知道,从湖边的沙地到路面是一片数十米远的斜坡,从上面冲下去容易,从下面爬上来却颇费点力气,可是这头怪兽的速度竟然快得惊人,众人还没来得及跃上马背,它已经连蹦带跳地窜上路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牛三加上刚才那个人都被这家伙吃掉了,好像人肉的滋味让这家伙食欲大开,它大张着嘴巴,甩动尾巴一步步向马帮逼近。 大家都有点慌了,胯下的马也开始发出极为不安的嘶鸣声,大胡子这时候也懵了,他也没有想到这怪物竟然会不怕子弹,看来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他一下急得额头上的青筋暴突,悄悄冲大伙儿打了个手势,看来是准备做好鱼死网破了。 我现在也有点头大,刚才已经领教过这家伙的厉害了,我现在怀疑它身上的那张皮牛角刀估计都刺不进去,无奈下,我悄悄地从自己怀中抽出那根救了我无数次的雪狐骨,心里面不住地求爷爷告奶奶,但愿我们这一次不要死得太难看了。 眼看着我们跟这头怪兽越来越近了,就连时间这时候都仿佛凝固了,众人高举着枪紧张地盯着这头怪兽,有过刚才的那一幕,搞的大家谁都不敢先扣扳机。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忽然,天空中猛地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大家就看到有一头巨大无比的黑影如同闪电一般就快速俯冲下来。 只听“扑”地一声,那头黑影从空中扔下来一个东西,可尚未落地,那头怪兽便凌空跃然而起用嘴一下接住,它脖子一扬几下就吞了下去。 接着,不断有黑影在众人的头顶上方出现,接着,空中“噼里啪啦”如同下雨一般掉下了许许多多血糊糊的东西,一路向湖水中不断延伸。 这时候,我总算也是看清楚了,我们头顶上方的这片黑云竟然是上回遭遇狼群时救我们的猎鹰们,它们正不听地往地上扔老鼠、兔子,甚至还有一头野猪。 这些年当兵,在部队我也从领导那里学了不少的东西,我自认为自己的见识不浅,但是这些猎鹰极难驯养,都是从刚出生没多长时间慢慢训练,一旦训练好了,却对主人却比猎狗还要忠实。 山里面猎人豢养猎鹰用作狩猎,但野生的猎鹰却非常难以驯服,而且野生的野鹰即使被驯服,遇到饿极了的时候,它们同样会本能地袭击人类。 我记得很清楚,楞子以前给我们讲过不少猎人和猎鹰的轶事,在小魔鬼城我也曾亲眼目睹过楞子召唤猎鹰相助,但却从没听楞子说过猎鹰会主动投食救人,更何况楞子之前被人打了黑枪死在了冰洞中,可这些猎鹰为什么要救我们? 虽然心中极为怀疑,但是眼下这危险的情形容不得我多细想,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动物雨直将人看得眼花缭乱,最为关键的是那头怪兽被成功地诱回了湖边。 那些从天而降的美味让它兴奋无比,再也顾不上马帮,它不时地跃起身体,就象是在表演杂耍般不断地张嘴接住掉下来的食物一步一步移回到湖水当中。 我们总算是安全了!看到这情形,我们顿时大喜起来,这地方我们再也不敢多停留,大胡子朝着大家悄悄地挥了挥手,我们就赶紧爬上马背向着远方发足狂奔,不多时便把怪兽和猎鹰们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 这一夜我们快马加鞭,一路上不敢多停,我们终于在黎明时分彻底走出了大龙湫。 可即使这样,我们依然没停,直到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小村庄,吃过晚饭大伙儿早早休息,准备明天向呜鸣山进发。 第66章 又入虎穴 过了大龙湫,我们就进入了甘肃地界,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呜鸣山,也是我们将要路过的地方。 呜鸣山位于甘肃敦煌市,古称沙角山又叫神沙山。此山由流沙积聚而成,东起莫高窟崖顶,西接党河水库,东西绵延40公里,南北宽约20公里,最高海拔1715米。 整个山形极为美观,山峰如刀刃耸立,远看连绵起伏,如虬龙一般蜿蜒盘踞。遇摩擦振动,便会发出殷殷之声,轻若丝竹,重如雷鸣。故此山因此得名。 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黎明之前进入了呜鸣山,当我们放眼望去之时,到处都是一圈圈貌似耳朵轮廓状的古溯岸遗迹,给人一种神秘、古老的气息。 呜鸣山的神秘,在于这里独特的严酷环境,这里到处充斥着各种酷热、干旱、风沙不断地阻挡着人们靠近,同时也为呜鸣山戴上了一层层神秘的面纱。 这里每年的年降水量极少,有时候甚至一年到头了天上连滴水都不降,就连昔日的丰美水草全都成了干枯的沙滩戈壁,也正是因为这里的寸草不生,使得这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 看着这片苍茫的沙土地,我们心中的那份好奇终于战胜了之前的恐惧,大家不由的四下打量着,只有大胡子却坐得笔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看到大胡子那紧张的样子,我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头,要知道大胡子这家伙带我们一路走来,就没遇过好事,难道这一次我们依然如同一只只肥美的猎物,在整个黑暗苍穹布置好的陷阱。 “上路!”大胡子终于不再观察周围的情形了,他一挥手,马帮的队伍再次踏上了征程。 作为这些年的生死与共,我们培养出来的默契,我只需要稍稍使个眼色,驴子跟丑娃顿时就明白过来,纷纷纵马向我身边靠近,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了,我们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就这样一路而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走在最前面的马匹突然发出惊恐的嘶鸣,将马上的人颠下马。 众人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看不对劲,吓得差点要纵马而逃,多亏了大胡子在众人中还有点威信,一番呼和怒骂下,才刹住众人想要逃走的脚步。 好在只是马惊了,并没有什么怪物,大家赶紧上前将马围在中间,拼命拉住马匹安抚,只是让大家想不通的是,这些马的姿势都很奇特,四只脚踏进裂开的地面,却象被卡住般无法抽离。 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马脚下的土地还在慢慢地裂开,这匹马便以一种劈叉的姿势四脚分离趴在了地上。 如果是那些跑江湖玩杂耍的人做出这种劈叉的动作,肯定是易如反掌,但是作为一个畜生,马做出这样的动作是很痛苦的,可是它根本就无力反抗,它的腿骨好像被折断了一般陷在裂缝中,它的身体上的肌肉不断地抽动着,嘴里不停地发出阵阵嘶鸣,那种痛苦的嘶鸣,任是我们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也听得一个个心惊肉跳。 众人一拥而上,拼命地扯住马的缰绳和身体,大家试图将它从地上拔出来。可是,马的四条腿就像长在了裂缝中一样纹丝不动。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心中非常的奇怪,平时最爱牲畜的向导大爷实在是无法忍受马匹的痛苦,他跟疯了一般地提了把铁锨开始挖马脚下的那些裂缝。 现在的这种情况,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一般,只不过中间根本就不是绳索而是马的身体。 终于,随着一声马撕心裂肺的哀鸣声中,这场拔河比赛终于也宣告结束。所有想要将马拔出来的人都那么摔倒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匹马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痛苦抽搐,而它的身下血流成河,它的四条腿仍固执地插在裂缝中,像四根砍掉树冠的树干一样毫无生气。 这匹可怜的马就这样被扯的开膛破肚、四分五裂,终于在不甘中闭上了溢满泪水的眼睛。 事情发生得也太突然,也太过诡异,也根本就没有人能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小心翼翼地抽住牛角刀,然后靠近那四根裂缝中的马腿,马腿突然晃了晃,在众目睽睽下倒在地上,丝毫没有被卡住的迹象。 大胡子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他不由的拾起一根马腿仔细查看,才发现马腿的骨头已经被折成了好几截,碎裂的骨头“喀拉拉”作响,马腿上有明显的勒痕,将皮毛磨去了一大片。 郎中也提起了一根马腿查看,马腿上还颤悠悠地连接着一大块马肚子上的皮肉,血肉糊糊的,和大胡子手中的那根马腿一样,这条腿的骨头基本上完全碎裂,只是因为尚有毛皮连接,才使它保存着长条形状。马腿上同样有着明显的勒痕,也有一大片毛皮被磨去,正在向外渗血。 这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马腿上的那道非常明显的勒痕,向导大爷更是满脸的惊恐地站在大胡子和郎中之间,问道:“这也太残忍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干的?” 大胡子忍不住地眉头紧皱,他蹲下身仔细地察看着地上的那道很长的裂缝。好像他还觉得这样也不够,特意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探进那黑乎乎的裂缝中。 这条裂缝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可里面够深,大胡子的整条手臂都伸进去了,却一日按够不到底部。 可忽然间,大胡子的脸色突然一变,伸进地缝中的那只手倏地抽了出来,吓得身体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 向导大爷一看大胡子的样子就知道不对,他蹲在大胡子的身边追问道:“头,你究竟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刚才的那份惊吓,大胡子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只不过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他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下面有活着的东西,我刚摸到手中感觉软绵绵的透着股冰冷,只是我的手一接触到它,它立刻就跑动了,而且,我好想感觉它们不是一个两个,好想有很多很多!” 第67章 致命杀手 大胡子说的越多,大家就变得越紧张,尤其是听到有很多,大家不由得全都脸色发青,这一路经历了太多的恐怖,大家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还不待大胡子给大家下令离开,众人纷纷骑上马,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我好歹经历过好几次战场上的生死磨砺,总算还能保持一点震惊,看见大家这个样子,我顿时急了,大喝一声,“大家都慢着!不要慌乱,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古怪的东西了,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之前我们坚决不能自乱了自己的阵脚,大家仔细想想,之前我们在关山草原的时候,也是跟现在一样什么也不顾的逃命,结果将那些要命的蚊子吸引出来,结果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岂不是也要将那些还不知道的怪东西全都从裂缝中引出来,我们就有可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胡子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点头说:“山猫说得很对,我多次途径呜鸣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大家小心一点,每个人负责照看两匹马或者马匹。避开裂缝,继续往前走。” 向导大爷重重地点头,牵着头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我们现在是人多马少,我的身前和身后各走着一匹马,我小心地吆喝着马尽量避开那些不断出现的大裂缝,可是我们越往前走,地面上的裂缝就好像跟着我们一样,越走裂缝越多,现在我就有一种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的感觉。 本来呜鸣山也有很多残留的古迹,马帮可以随处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过夜,但是之前那匹马惨烈的死状就像是一把锥子一般不断地戳在众人那颗早已经破碎累累的心上。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大家都没有一个人提出休息,当乌云完全遮住了天空,大家才意识到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无法看清道路就不能保证是否会踩进裂缝,也意味着大家的生命会出现危险,无奈下,向导大爷的头马只能首先停下来,接着这些马匹自动地也停了下来。 大胡子点燃了马灯照了照四周,大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马帮来到了一块荒芜的土地上,四周光秃秃的,连一堵残破的城墙都没有。 大胡子稍稍考虑了一下,直接命令道:“大家暂时先不走了,就地休息吧!” 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匹马都能被裂缝中不为人知的力量撕碎身体,现在黑灯瞎火的就地休息,就等于眼睁睁地等待对方前来吞食。向导大爷最先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大胡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在这个马帮里,大胡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从来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命令,要不是最近遇到这么多危险的事情,他早已经对自己的命令提出质疑的向导大爷做出狠狠的惩罚了,现在的他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大家吼道:“我说就地休息,难道摸黑走就能保证不会被地底下的东西撕碎吗?” 说着,他目光一凛,犹如实质一般地扫视了众人一圈,他又命令道:“大家尽量都靠拢起来,找一块裂缝少的地面,人围在最中间,马围在最外面,三个人一组轮流值夜,每组值两个小时,先过了今夜再说。”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大胡子说的之外,众人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大家只能提心吊胆地按照大胡子的命令去做。 现在四周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我和驴子、丑娃紧紧靠在一起,向导大爷独自坐在我们对面,我悄声问:“向导大爷?关于呜鸣山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向导大爷警惕地四下扫扫,说:“呜鸣山以前是个很繁荣的地方,这里以前居住着很多人,可是从那年那月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情,这里渐渐地河水干涸,草木干枯,牛羊死亡,庄稼颗粒无收,这里一天比一天干旱,淡水越来越少,各种风沙无声地吞噬了人们的住所,终于使这里变成了人烟稀少的死海。” 难道跟地下面那种东西又关系?我心中怀着各种疑问,我又问道:“向导大爷,那你觉得今天在那些裂缝中扯住马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向导大爷叹息了一声,他摇摇头,想了想说道:“那是怪物,一定是怪物,只有怪物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能将一匹活生生的烈马撕成碎片?” 向导大爷声嘶竭力,我听的头皮有点发麻,驴子也紧张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拍拍他和丑娃的手背,示意他们尽量先抓紧时间休息。 尽管此处充满了未知名的危险,可连日来的奔波让大家变得疲倦不堪,终于大家再也撑不住了,就在战战兢兢的恐惧中相继睡去了。 大家睡的都不踏实,当天刚一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了,脑子里最先闪现过的就是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惊慌失措地四周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了身边已经睁开眼睛的驴子跟丑娃,我顿时重重地喘了口气,总算先放下心来。至少我们渡过了有惊无险的一夜,但想起昨天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我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眼睛望向远处,却发现有一群人围在一起,难道又出事了? 我赶紧走过去挤进人群里,才看到眼前的这一切,跟昨天想比根本就没有一丝悬念,甚至能说已经找到了杀死昨天那匹马的凶手,只是这凶手让我目瞪口呆。 圈子里的是一匹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和那匹马一样,这匹马的身体被撕成了许多快,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而在每一块撕开的马残骸上都攀附着一种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很像那种水下的水藻。只是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些水藻的两侧都生长着倒刺,这些倒刺都深深地插进马被撕开的身体里。 最让人恐惧的是,这些水藻上面有好多如同人体上血管一般的纹路,这种纹路此刻红的异常刺眼。 我这时候总算也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水藻在拼命地吸取着马匹的血液跟养分,而且还发出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呲呲声就像催命一般牵扯住大家的一直悬着的心。 第68章 森林神灵 真的令人无法相信,水藻这类东西明明是植物,为什么会跟动物一样,如同血管一样的脉络不说,居然还能吸食血肉? 这也太恐怖了,这些水藻的尖端都深深插进马被撕开的身体里,拼命地吸取着血液和养分,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滋滋”声。 这些水藻的根部无法看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它们都是从那些黑乎乎的裂缝中钻出来的。 马的身体上的一块块血肉很快就被这种恐怖的水藻吸食干净,转眼间留在我们眼前的便剩下一堆白骨和皮毛。 看着这场景,我不由得心里有些后怕,倘若这些水藻昨晚上选择的不是这些马,而是我们这些人,恐怕我们早已经变成了一堆枯骨了。 一旁的大胡子死死盯着这些吃人的水藻,他嘴里喃喃地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人群这时候也“呼啦”一下散开来。 “快,快,赶紧骑上马离开这里!”大胡子的话音刚落,那些攀附在马残骸上的水藻们竟象长了耳朵似的立了起来,跟家诡异地是,它们竟然伸开顶端的触须向人群中猛然袭来。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赶紧快跑啊!” 顿时,整个人群和马队就如同炸开了的锅一般,大家根本就没有方向地四处逃散。 这种死法太恐怖了,我宁可被大龙湫中的大水怪整个吞下去,也不想这样死去,我深深地感觉到,这些不知名的水藻比白杨沟的食人树还要让人胆寒。 马和马匹惨烈的嘶鸣声不绝于耳,我们的马跑得很快,我只觉得眼花缭乱,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等一切平静下来时,我们已经冲进了茫茫的大沙漠中。 大胡子的脸色煞白,气急败坏地跳下马背开始清点人数,好在没有一个人掉队,可是所有的马匹都没有了,我们所带的货物也是损失惨重。 显然在呜鸣山发生的这一切完全出乎大胡子的意料,他冷冷地审视着马帮每个人的脸,目光阴冷、犀利,仿佛要透过面前这一双双眼睛解读他们的内心。 大胡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阴沉地憋出一句话来:“既然我们不能穿过呜鸣山,我们只有走舟曲森林,马帮不休息,连夜赶路,一定要顺利离开这里。” 这一次,大胡子盖到的命令并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大家也不想死在呜鸣山的水藻之下,只能按照大胡子说的,改道向舟曲森林挺进。 好在这一路上还算顺利,而且舟曲森林距离呜鸣山并不远,大家走了多半天时间,基本上就到了。 这里靠近沙漠,到处生长着耐旱的杨树,杨树这种植物的祖先早在上亿年前就在地球这个星球上出现了,它被地质学家称作地球上的活化石,这是现今为止地球上最为古老的一种植物。 这种杨树很少有单个生长的,也许是亿万年来进化的习性,它们总是连城一片生长,我和驴子、丑娃无事可做,便走到一棵高大的杨树下,抬头仰望树冠,这棵杨树很大,整个树身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 树皮看起来异常的粗糙,而又坚硬如铁,风沙在树身上留下了刀刻般的痕迹,但杨树依然枝繁叶茂,铺展开来的树冠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遮阳伞,遮住天空中猛烈的阳光,庇护着自己身下的生长的子民们。 我生长在乡下,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壮的树,更别说驴子丑娃他们了。当即我们就感受到一种极为强烈的震撼,不由得自己就跪在这颗古老的杨树下,虔诚地祈祷我们一路平安。 驴子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这样,他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上前问道:“咦!山猫?你怎么还有雅兴在树下念经啊?” 我踩着地上的沙土地,脸色不变,回答道:“我在求神保佑愣子!” 驴子和丑娃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们不由得愣了愣,对视了一眼,好像从对方脸上明白了点什么,为了证实他们心中的想法,这俩人挨到我身边悄声问:“山猫?你是说楞子还没死吗?” 这一次我没有回答,只是戒备地看了看其他人。恰好这时候大胡子正朝我们三人望过来,我赶紧带着驴子和丑娃归队了。 大胡子收回自己怀疑的目光,他突然蹲下了身子,仔细察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向导和郎中也在他身边蹲下,三人眉头紧皱却都不说话,只是相互递了个眼色,便神色匆匆地催促大家赶路。 他们这种神色,分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忍不住地扫了一眼他们三人围着的那堆东西。 这才看到,那是一堆不知道什么动物拉下的粪便,在干硬的沙土地上这摊粪便显得很特殊,除了生命力顽强的杨树之外,整个沙漠地带,一切带水分的东西都会很快变干变硬,可是这堆粪便却是新鲜的。 驴子和丑娃跟在我身后,他们也看见了这些粪便,驴子不由得皱眉问道:“舟曲森林里难道还有什么动物出没吗?” 这个问题,现在也是我最想要知道的,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目光征询地投向一边的向导大爷。 向导大爷这时候正在忙着收拾东西,他其实在已经听到了我们议论的声音,他极为警惕地扫了一眼前面的大胡子,低声悄悄说道:“实话告诉你,有很多动物都会到舟曲森林里来避难。” 避难?什么意思?难道又有什么怪物不成?虽然不知道向导大爷指的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怪物,我还是警惕地问道:“这里严重的缺水,土地干硬,沙化严重,除了茂密的杨树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什么植物了,我想不通那些动物来到这里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向导大爷摇摇头解释道:“你们不懂,这个森林里有神在保佑!” “什么?神?”我一脸的疑惑,忍不住问道:“大爷,你说的神是不是真的,你见过没有?” 向导大爷神秘地眯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当然见过,不光我见过,你们也见过,马队里基本上大家都见过!” 第69章 狼王再现 我们一脸疑惑地看着向导大爷,都在绞尽脑汁,却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他所谓的神。 向导大爷沉吟了一下,一脸神秘地说道:“你们之前见到的那颗最大的杨树,是整片森林中的神树,之所以会被人们顶礼膜拜,除了它们自身顽强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它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避免血腥和厮杀。” 见我还是一脸疑惑,向导大爷又说:“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都知道杨树林是和平的树林,即便是狼群在杨树林里遇到野兔也不会捕获,如果猎取食物,一定要走出杨树林才行,你们几个都是年轻人,可能对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少一点。” 说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中的我们,微微一笑,便追赶大胡子去了。 我和驴子听的目瞪口呆,我们俩在逃亡路上亲眼见到过大自然中的的生存法则,只有面对珍贵的水源,动物们才会容忍后退避免厮杀。杨树并不稀罕,随处可见,但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杨树林里竟然还有这种法则,难道真的就像是向导大爷说的那样,有神灵庇佑? 我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堆粪便,如果舟曲森林真的像向导大爷说的这样神奇,能引起大胡子和向导紧张的一定不是普通动物的粪便。 一看之下,我没想到急竟然对这摊粪便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想来想去,总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种粪便。 这时候一旁也在观察这摊粪便的丑娃却发出惊呼的声音,“天呐!我知道了!这是狼的粪便?” 一瞬间,我就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这些粪便,尤其是想到了那头苍狼,我不由得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那头苍狼又追上来了吗? 我拍拍丑娃的肩膀,赞叹道:“你小子越来越有见识了,我们都没有看出来这是狼的粪便,倒是你先看出来了,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被我一番夸奖,丑娃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说道:“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西峰苍龙岭的时候,驴子这小子总是喜欢迎风撒尿做记号,所以我就养成了留意粪便的习惯,我们被逼进小魔鬼城之前,围攻我们的狼群留下的都是这种粪便。” 我心里的担心得到了证实,也不由得打了个突,驴子脱口急问道:“丑娃,你意思是这些粪便是那头狼王的粪便?” 一提起狼王,我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只高大、矫健的狼王,浑身绸缎般金色的皮毛和眉心处罕见的白斑无一不在展示着它尊贵的身份。 当时逃出这头狼王的追杀,我一直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这些阴魂不散的狼群真的一路追随着我们到了这里。 丑娃也不太相信会是那头狼王追上来了,他低声问道:“就凭一堆粪便,怎么就能确定是那头难缠的狼王留下来的?万一是其他的狼留下的呢?” 我摇摇头,用手指着那棵巨大杨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舟曲森林是和平的象征,但却听说过所有的物种,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王者都有王道,那头狼王是方圆几千里唯一的一头狼王,而这棵巨大的杨树也是这一区域的树王。如果向导大爷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除了狼王,恐怕没有其他狼敢在这里留下粪便。我想大胡子他们也是认出了这堆粪便,才命令大伙儿加紧赶路的。” 我的这种说法只是一种猜测,根本就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又不是胡阎王的追踪器,单凭一泡粪便就能准确地判断出是狼王留下的似乎有点武断,别说用这种话说服别人,恐怕就连我自己,心底深处还是有点不相信。 舟曲森林很大,按照马帮的速度,想要穿过这片大森林估计也要走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现在想不明白的就是胡阎王的部队装备精良,别说什么卡车,就是**坦克装甲车啥的也根本不在话下,可他为什么非要将寻找宝藏这种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行动缓慢,战斗力不值一提的马帮手中? 还有那带头的大胡子,这家伙一路上拼命让大家赶路,生怕好像迟到了一般,但是现在到了这里之后,这家伙却好像又在故意的拖延时间,马帮每天只走了三四个小时就被这家伙叫停下来,不是安营扎寨,就是烧水做饭。 面对我的质疑,向导大爷却不住地告诉我,这是大胡子的高明之处,只要我们还在这片杨树森林里,就能求得那颗杨树神的庇护,那头狼王就不敢在这里随便攻击我们。 对于他这种说法,我一直都是不以为然,可到了一个星期之后,我的那份不以为然全都变为了惊异,因为那头狼王好像也失去了跟我们躲猫猫的兴趣,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外面周围。 现在我才相信了,那些优秀的猎人当真都不是吹嘘出来的,他们多年来的经验,以及那份尤其猎鹰一般敏锐的眼睛,真的都是实打实的。 让我奇怪的是,一连好几天,这头狼王都是孤零零的在这片杨林中穿梭。我前前后后见过这头狼王有三四次了,前两次这家伙出现的时候,身边总是带领着大批的狼群追随在它的左右,可是这一次来到这片杨林中,这头狼王却跟以往不同,他不但一个独来独往的,竟然这么大胆敢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公然晃悠,也不怕我们开枪干掉它? 不得不说,这头狼王的体型巨大的像一头牛犊子似的,尤其它身上的皮毛,油光发亮的,一看就是一张上等的皮毛,如果将这家伙干掉,单单这张皮,也值上一大笔钱。 我跟驴子两人早已经垂涎这头狼王的这张皮很长时间了,总想要找机会用枪射死它,可一直却没有机会,而且大胡子也对我们说过,这头狼王非同小可,不仅地位高,而且智慧过人,如果我们一击不中,就会给整个马帮带来灭顶之灾。 仔细想想我们之前见过它的那种威势,觉得大胡子说的也对,再说了,现在这片杨林中,如果我们真的开枪了,恐怕那颗杨树神再也不会庇护我们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头狼王这几天总在我们面前晃悠,它原来在引诱我们先动手,这样它就有了对我们出手的理由了。 想通了此节,我顿时后背冷汗直冒,心悸不已,真没有想到一头畜生竟然有这样的智慧,我们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ps%3a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求大家看书的同时,给张推荐票呗!更新这么长时间,除了我自己投给自己,竟然没一个支持的,也太可怜了! 第70章 神异狼王 舟曲森林里一派宁静祥和,这也只是表面的祥和,因为狼王的出现,马帮的人都开始变得紧张不安。 我和驴子等人也整天端着枪随时准备和狼王大干一场。但是大胡子却一反常态,不但毫不设防,就连以前每晚必安排的汁液巡逻都简单的省略掉了,而且每天临睡前找几棵异常粗壮的巨大的杨树搭好帐篷就下令睡觉,好像杨树真的能庇护我们。 我因为一直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所以晚上睡得总是提心吊胆,但杨树林里安静、祥和,直到天亮都没有任何野兽攻击我们,甚至连蚊蚁虫蝇都没有。 最初几天,我还会因为狼王睡不着觉,可是几天之后,我们都习以为常,即便是狼王就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坐立观察,我们也不会惊慌。 马帮在舟曲森林中和狼王周旋了一个月,大胡子渐渐露出焦虑,眼看着马帮的供给快没有了,再不离开这里只能活活饿死。 而那头狼王的样子却并不着急,依然神出鬼没、漫不经心地紧跟着我们,马帮走它也走,马帮停,它也停。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追踪好像根本就没有影响这头畜生的体力,它强壮挺拔,像我们的保护神般忽而出现在马帮前方,忽而尾随在马帮身后。 直到我们暂存的那点干粮吃完之后,大胡子终于忍不住了,决定让大家赶紧离开舟曲森林。 向导大爷悄悄告诉我走出舟曲森林要不了半天,就会出现村庄,马帮可以在那里休整补充供给,也可以想办法猎杀狼王。 最后一夜没有休息,大胡子说以狼王目前势单力薄的状态,绝不会轻易向马帮发起攻击,马帮完全可以在黎明前赶到村庄,要求马帮乘着月色连夜赶路。 果然和大胡子预计的一样,狼王虽然加紧了步伐,却依然与马帮保持着距离。 进入村庄后马帮的状态恢复得很快,大胡子并不急着出发,一直到第三天清晨,才警惕地下令离开村庄。 只是让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的是,这头狼王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像是个恪职尽守的卫兵般,岿然屹立在村口的小山坡上等候,显然不彻底消灭我们誓不罢休。 看到这情形,大胡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举起手中的长枪,瞄准了这只狼王。 对于这只狼王,我现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它比马帮的这些人还要亲切。但它身上的狼皮却价值不菲,而且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我有怜悯之心。 随着“砰”地一声枪响,我赶紧瞩目看去,却发现狼王依然毫发无损地站在几十米开外,而大胡子看着还在冒着烟的长枪低声咒骂道:“真他娘的见鬼!”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举枪瞄准远处的那头狼王。 只是令人十分不解的是,这头狼王不但没有躲闪,居然向马帮缓步迎上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这头狼王有点感情了,看到大胡子再一次开枪对准它,我竟然心中暗自对这头狼王心里捏把冷汗。 而大胡子虽然明知道心里有异,却依然没有改变他想要干掉这头狼王的决心,可他忽然放下手中的枪紧盯着那头狼王的举动。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照耀的整个天空都散发出一种黄色的光芒,这头狼王身上的皮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他的嘴里将人还叼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驴子看不清楚,悄声问我:“山猫?这狼王是不是和雪狐一样,全身上下都是宝贝?” 我也看不清楚,但是看见大胡子眉头紧蹙着,双目紧盯着狼王,我就知道他肯定也是对狼王口中叼着的那个东西吸引住了! 难道是什么难的的宝贝?我紧盯着那头狼王,低声交代驴子跟丑娃道:“咱们先甭管那是什么东西,现在咱们只能按兵不动,看这情形,大批的狼群肯定也在附近,咱们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想法设法夺过来,哪怕咱们趁乱只弄张狼皮也可以。” 自从我的那张羊皮地图不明不白地被人偷走我的心里就一直压着一肚子火,只是碍于楞子的警告,我一直没做出什么行动。 现在楞子死了,我们也没什么顾虑的,就只当这是马帮给我们的补偿。至于楞子心中的那份豪情大业,距离我和驴子三人实在太远,我也没那么大野心,只能让它自生自灭。 驴子和丑娃在马帮里早已经被憋得不行,现在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当下两人大喜过望,相互看了一眼,就悄悄地将手伸向腰间。 这头狼王在走到距离马帮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来,他扭动脑袋环视一下四周,竟将口中叼着的东西放在地面上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我和驴子面面相觑,真没有想到竟然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我们如果在众目睽睽下上去抢等于送死,只好避开众人示意他俩静观其变。 郎中和向导大爷抑制不住欢呼一声,紧随着大胡子向地上的东西迎过去。 我和驴子、丑娃苦笑的对视了一下,只能远远地站着没动,从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头狼王放在地上的只是一块玉。 远远地,我们借着晨曦就能看到这块玉晶莹剔透、通体洁白,色泽温润、仿若凝脂。 驴子这小子好歹祖上出过摸金校尉,见识也不是我能比的,他悄悄地告诉我这是块羊脂玉。 要知道关中和田盛产羊脂玉,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羊脂玉,但是也能看出这块玉价值不菲。 丑娃早已经看呆了,他吐了口口水,说:“他娘的,要是能把这块玉弄过来,咱们兄弟下半辈子就根本不用愁吃喝了。” 我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这小子一直以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做出这种贪婪的举动来,我不由得低声笑骂道:“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这玉算得了什么?咱们要挖的可是秦皇的宝藏,那得换多少块这样的羊脂玉。” 本来还想骂丑娃几句土包子,又想刚才自己还只盯着张狼皮,这会儿骂丑娃等于在骂自己,便打住了话头。 第71章 黑驴蹄子 丑娃并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这小子只当我有远见,只是一个劲地在那里奉承我英明神武天神下凡。 驴子平时的牢骚话最多,现在却一幅默不作声的样子,只是他嘴角无意中流出的口水出卖了他的那份贪婪。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讥讽道:“怎么了?我看是你小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眼睛拔不出来了是吧?连屁都不放一个。” 驴子嘿嘿一笑,这货现在的眼睛炯炯发亮,擦着嘴角一脸神秘地低声说道:“我说山猫?你以为那东西只是很普通的一块羊脂玉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块羊脂玉应该是一件明器。” 明器,是一种专门为随葬而制作的器物,又称作冥器。以前也是驴子曾经告诉过我这方面的知识。 所以,驴子刚一说话,我的心里就是一惊,和驴子在一起这么久了,深知这家伙骨子就保留着祖上摸金校尉的血,一见到明器就像老猫闻到了鱼腥。 眼睛里瞧见的只是件明器,我却联想到了楞子在密室里说的话。当时楞子在冰洞中意外遇难,大伙儿心知肚明谁也不愿把话挑明。 驴子和丑娃几次向我打听,因为此事干系重大,不知道反而安全,我始终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 所以驴子和丑娃到现在仍对马帮的目的一知半解,更不知道我和楞子从水晶悬棺里找到了剩余的羊皮地图。 虽然那块羊皮地图随着楞子的遇害永远被埋在了地下了,但我心里却非常清楚地记得那个棺樽和宝藏全都埋藏在冰洞中,而去那地方与舟曲森林相距上千里,而且宝藏应该都埋在地底,可是狼王又是怎么得来的?难不成狼群竟成了守墓犬? 想到了这里,我扭头问驴子:“你祖上既然专门干掘人坟头的那种勾当,我想你小子肯定也得了祖上的遗传,一定懂得那些什么阴阳风水,你现在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古墓?” 驴子被我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讪讪地挠挠头说道:“山猫,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从来没钻过墓道,祖上的那些本事我根本就不会。”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家伙祖上的本事一点都没有学会,不由得气的骂道:“你他娘的简直是混蛋,看来你以前都是胡扯淡,你从来就没干过那些盗墓的勾当还一直在忽悠我们,你不是说很多古墓里都有粽子吗?咱们什么都不懂,怎么去挖宝藏?” 驴子对我的嘲讽好不在意,这货反而一脸贼兮兮地从我的怀里掏出个布包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从这家伙手里接过来,谁知道这家伙只是一晃将东西又藏进自己的怀里说道:“山猫,你别急啊!待会儿咱们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分给你们。” 一旁的丑娃却是一脸的好奇,他看着驴子好奇地问道:“驴子,你小子拿的是什么东西?” 驴子一脸的神秘,他悄声说:“你们还是小点声,这可是好东西,黑驴蹄子!你们前几天还记得咱们歇脚的那个村子吗?当时我看到有人在宰驴,而我恰好就看到了是一头黑驴,我当时就动了脑子,把四个黑驴蹄子给弄来了!” 丑娃好奇地问道:“驴子,你说的这东西管用吗?为啥非得是黑驴的……” 我摆摆手,打断丑娃的话说道:“好了,这也是老辈儿留下来的规矩,驴子他也说不清,反正这东西咱们拿了也没什么坏处,到时候一人身上揣上一个,关键时候兴许还真能用得上呢!” 再看大胡子几人,他们所有的注意力全被那块羊脂玉所吸引,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我们三个人正聚在一起说话。 要知道羊脂玉的出现就预示着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也许没走到地方我们就能找到那些宝藏,与其让驴子和丑娃稀里糊涂地送命,倒不如大家一起想办法,于是,便将楞子遇害的大致经过简单叙述一遍。 驴子和丑娃虽然以前对愣子的态度也不好,也不待见他,但是我们好歹都是经历过战火考验的兄弟,我们兄弟几人自己怎么闹都行,但是有外人想要对付我们其中某人,绝对不行。 所以,当下他们就听的是怒火中烧,尤其是脾气冲动的驴子,顿时咬牙切齿道:“这些狗日的简直是黑了自己的良心,他们偷走你身上的羊皮地图不算,竟然还想把你和楞子冒死取来那一份地图也吞了去,好在老天爷有眼,竟然让楞子带走了那张图,哼!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大不了咱们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得到那些宝藏。” 我仔细地想了想说:“我总觉得那件事情有些蹊跷,进入冰洞后,楞子就将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催眠了,他俩是怎么醒过来的?而且你们想想,如果楞子死了,咱们在大龙湫遇险时,猎鹰们为什么要救我们?” 丑娃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个问题,他不由得惊起来:“山猫,你是说楞子没死?” 我“嘘”了声,赶紧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呢注意我们的时候,我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头狼王叼来的这块羊脂玉究竟是从那儿来的吗?” 驴子好像明白了我的想法,他不由得眼睛一亮,接口道:“山猫,你是说狼王叼来的羊脂玉是楞子故意留下的?” 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可不敢肯定,但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太蹊跷了,咱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 如果按照我猜测的那样,愣子并没有死,而是在一路偷偷地跟着马帮,那块羊脂玉的出现,可能是愣子想要告诉我,距离宝藏已经不远了。 我想了想问驴子:“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头狼王只是无意间刨开了藏宝洞,这才将羊脂玉叼到这里来了?” 驴子笑道:“狼王这次叼来的这块玉在地底下的年头不短,应该是从那个古墓里刨出来的。不过我以前只听我爷爷说过,野狗和狼为了吃死人刨开坟坑的事,却从来也没听说过狼会把珠宝玉石叼出几千里外的。狼可不是狐狸,根本就没有收集那些金银珠宝的嗜好。” 如果真的是驴子所说的那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想到这里,我说道:“这么说来,那头狼王最有可能的只是就地取材?” 驴子愣了愣,说:“山猫,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咱们中华的这片土地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朝代,地下也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宝藏,就那块羊脂玉,说不定狼王是从哪儿的来的,怎么可能一定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宝藏。” 也是,驴子说的也没错,看来我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第72章 故伎重演 丑娃这时候却意外地说了一句话,“山猫,说不定还真是秦皇宝藏被狼王发现了!” 我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说道:“没错,很有可能,这件事情还真的说不定就是了!” 驴子却提醒道:“山猫?你忘了西峰苍龙岭里的那半块羊皮地图了吗?” 我猛地想起当初我们四人围坐着察看羊皮地图时,楞子曾根据华山的走势推测出秦皇宝藏的位置,那应该是一座屹立在茫茫沙漠中的孤城,在呜鸣山附近。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穿过了舟曲森林,距离呜鸣山越来越远,以我们现在行走的路线绝不可能退回到华山。 而且,那头狼王根本就不是一头平常的狼,这家伙的智慧简直比有些人类还要强大,一想到之前它率领狼群袭击我们的那一次,我顿时便心中一惊,难道这头狼王竟想要引诱我们重新返回去寻找秦皇宝藏吗? 果然,远处的大胡子好像也来了精神,就连语气都开始变得有力了许多,“快!大家都带好武器,跟上这头狼王!” 众人现在满脑子的宝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危险,纷纷欢呼一声跳上了马背,前一秒大家面对这头狼王还唯恐自己避之不及,可转眼之间这头狼王反而就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摇钱树。 我不由得扭头向着远处的狼王看了过去,才发现这头狼王的动作很快,这家伙早已经跑出很远了,根本就无法看清它的表情,我也只能远远地看见它小小的身影,但它似乎猜准了马帮会跟上来,竟然在远处昂首坐立,静静地等待着马帮赶上自己的脚步。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宝藏,马帮的人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用人催促,速度都变得非常的快,大家脸上都挂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跟兴奋之情,就连平日里死板着一张脸的大胡子这一次难得在脸上都露出一种得意非凡的笑容。 现在的情况跟我们之前在杨树林里的情况正好相反,那时候的马帮走在前面,狼王则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而此时,却是那头狼王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跑着,马帮紧随其后,紧紧地追随着,生怕一不小心狼王跑的不见了踪影。 而唯一不变的情况,就是那头狼王,自始至终都表现的绝对的自信无比,从来都没有见到它有什么慌张的举动。 现在马帮紧紧追随在狼王的身后紧追不舍,可尽管如此,那头狼王却始终跟马帮相距在我们手中长枪的射程之外,看来这家伙也很狡猾,知道我们手中的枪很厉害。 就这样,我们整整的跑了两天之后,马帮终于穿过一片片森林、戈壁,进入了茫茫无边的大沙漠当中,大胡子直到此时才好像明白过来,只可惜的是,马帮早已经脱离了原来预定的路线了。 随着大家的体力渐渐地消逝,马帮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地跟那头狼王拉开了距离,可大胡子跟向导大爷两人却始终还不死心,扔在不断地派人到四周查看狼王的踪迹,他们好像直到现在还坚信着那头狼王一定会带着他们找到宝藏的地点。 可是直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心中一直担心的悲剧还是不能避免地发生了,早上起来,向导大爷就赶紧吩咐人做早饭。 可是一来到一个帐篷前,就发现帐篷洞开着,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而且帐篷里还有明显打翻的东西,向导大爷一看不对,赶紧招呼人四周寻找起来。 终于,最后有人在距离我们八百米开往的一处沙坑中发现了被撕碎的尸体,这个人的尸体被啃食得残破不堪,地上的血迹也早就干了,在强光下,他的腹部膨胀起来,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肚子上有个拳头大的洞,里面的肠子和部分内脏被拖出腹腔,上面爬满了嗡嗡的苍蝇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 看到这恶心的画面,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一个多月来那头狼王单枪匹马地与整个马帮周旋。 在众人的心中,早已经认定了那头狼王势单力薄,在没有跟它的那些狼子狼孙们混合之前,根本就不敢跟整个马帮火拼。 而且,那头狼王跟马帮之间的距离从来不会少于二百米,至于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整晚都有人在巡逻,那头狼究竟是怎么躲过巡逻的人,偷袭了帐篷中的人? 这一次被一头狼狠狠地打脸,让大胡子气的脸色铁青,他命令人将这个死掉的人就地掩埋之后,便一个人面朝着狼王消失的方向,静静地坐在那里,嘴里叼着烟沉思着什么。 整整一个早晨,直到向导大爷让人请大胡子吃饭,他才从那里站了起来,不过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吃完饭,他才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向导大爷的身上,“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于是,众人又开始动了起来,可刚等大家收拾好东西,还没走几步的时候,那头之前神秘消失的狼王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而且这一次,它的嘴里竟然又叼着一个长盒子,只是里面不知道究竟装着什么,不过从外形上来看,那个盒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在阳光下竟散发着幽幽的紫光。 我先前还觉得这头狼王成精了,居然懂得用财宝引诱人,现在看它又玩这一手,我便对驴子他们说道:“看来畜生就是畜生,亏得我还以为是楞子这小子故意授意它的,看来这头狼王根本就不是楞子养的,怎么会听他的?而且我们也太高估这头畜生了。” 可我的话音刚落,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不远处的大胡子竟然丝毫不觉得上当,带着马帮的人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拼命地扑向狼王扔在那里的盒子。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摇摇头,吃惊地看着大胡子,才发现他好像激动的嘴唇哆嗦着,显然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 第73章 西垂陵园 狼王叼来的这个盒子就如同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魔力一般,被众人捧在手中颤抖着传来传去,最后又交回到了大胡子的手中。 我一直在观察大胡子的表情,发现他的眼眸骤然间变得很亮,他的目光非常的奇怪,跟其他人的那种贪婪的目光完全不同,他的目光中好像隐藏着一种激动、渴望还有一丝丝的矛盾。 看来,这个盒子里的东西除了我跟驴子丑娃三人之外,马帮中的这些人好像都知道里面的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他们的样子,开始让我也对盒子里的东西好奇起来,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一向冷静的大胡子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我不由得伸长了脖子,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盒子,发现这个盒子长约有一大巴掌,宽约三指,看起来沉甸甸的,表面上散发着一种墨紫色,盒子外面还镶嵌着一颗圆溜溜的珠子,看材质也不像是木头打造的,倒像是一种石头打造的,想来这东西应该很罕见,可就是在罕见也只是用来装东西的,怎么看起来也不如先前的羊脂玉那般值钱吧! 这时候,大胡子双手握住盒子,翘起自己的大拇指,在盒子面上的那颗圆珠子上轻轻一按,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盒子应声而开。 “啊!天呐!”人群之中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惊叹更让我惊异不已。 驴子这时候也忍不住地对我小声嘀咕道:“这帮人有病,不就是一个破盒子,先前还跟捡到了金条似的,现在又跟丢了魂一样咋咋呼呼的。” 从我的方向,恰好能看到大胡子打开的那个盒子里空荡荡的本身什么东西也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大胡子反而重重地松了口气,脸上竟然还露出一种好像很欣慰的笑容来。 这个盒子的出现,很好地吸引了马帮的注意力,而且还将大胡子原本要调转方向的计划完全打断,马帮又回到了当初跟在狼王身后慢慢前行的状态。 狼王一直默默地在远处观察着马帮的反应,看见马帮再次跟上来,它好像很得意一般,眼睛眯着,仰天长嚎一声继续向前跑。 就这样,马帮跟在这头狼王的身后,整整走了一个星期之后,那头狼王的身影才彻底的从马帮众人的视线当中消失了。 而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空中的夕阳将整个天空点燃成了火红的颜色,也将整个金黄的沙漠彻底的染成了红色,站在沙丘上朝着远处看去,天地之间连为了一体,让人不由得赞叹起这无比耀眼的美景。 狼王的消失,让马帮的人彻底的抓瞎了,就在大家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猛地听到了大胡子无比大声的呼喊声,“站住,所有人都站住!大家都停止前进!” 驴子贴着我的耳根低声说:“山猫,那头畜生果然把我们引到了西犬丘来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放眼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远处隐隐可以看见残垣断壁,在夕阳的余晖下透露着神秘的气息。 向导大爷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指着远处破败的城墙,说:“那里就是西犬丘,这里是秦人的发祥地,也是秦皇祖先的陵园,又被成为西垂陵园。你知不知道,秦人总共有四大陵园,分别是位于甘肃的西垂陵园;雍城陵园;以及位于关中陕西的芷阳陵园和始皇陵园,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然是被一头狼带到的这里,只是现在没有人敢进去而已。” 丑娃看了我一眼,故意朝着向导大爷问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里也像小魔鬼城一样,有大四脚蛇这类的怪兽?” 向导大爷摇头说:“倒是没听说有什么怪兽,只是传说这西垂陵园是被秦始皇诅咒过的地方,但凡有不轨之人进去的,从来都没有人能活着出来,所以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情形。” 我们正说着,向导大爷走到了大胡子的身边,犹豫地问道:“头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大胡子的目光一凛,说:“咱们再往前走走再看,我们只追踪那头狼王,不要进如西垂陵园想必就没有事了。” 向导大爷满脸焦虑地说:“头领,我看咱们马帮还是返回去比较好,反正这里离呜鸣山不远,我们可以……” 大胡子打断向导的话,好不客气地说道:“哼!难道你还想让人和马在呜鸣山丧命吗?”说着,他一挥鞭赶着马继续往前走。 看到大胡子发怒,向导大爷更加不敢在多说什么,他只能无奈地带领着大家伙儿跟着大胡子的身后,向前走着。 走了不到一会儿,前面的大胡子突然停了下来,他叹息一声,说道:“还是算了吧!咱们还是返回吧!咱们这次不走呜鸣山,咱们还回到舟曲森林附近的那个小村子,重新补充了食物跟饮水继续赶路吧!” 我真的没有想到,大胡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退缩了,要知道马帮历尽千难险阻,目的就是寻找秦皇的宝藏。 虽然楞子告诉过我秦皇临死前早已经把宝藏转移了,但曾经繁华一时的西垂陵园里一定有很多线索,反正来都来了,就算是我们找不到值钱的东西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好。 至于那神神叨叨的向导大爷说的什么诅咒之地,我觉得纯粹是危言耸听,况且现在天快黑了,马帮至少应该进去过了今晚再说。 可大胡子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复杂,他站在这里远远地看了一眼这个传说中的西垂陵园,便毫不留恋地命令大家撤退离开这里。 而整个马帮,所有人此刻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人表现的异常的激动兴奋,有的人听到大胡子撤退的命令,却是满脸的失望沮丧之情,还有的人却是一种跃跃欲试,也有的人却是一副矛盾犹豫的神情。 此刻,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跟驴子丑娃三人,虽然心里面有什么想法,表面上却根本没有人敢提出自己的质疑,只是都动作缓慢地跟在大胡子跟向导大爷的身后,向着回去的路而去。 第74章 冲出重围 大胡子命令大家原路返回,所有人都充满了失望,不难想象,大家都抱着挖宝藏的心思来到这里,结果死了那么多人,受了那么多罪,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却要回去,大家肯定心里异常的失望。 可就在大家满脸失望地准备离开这里,重新原路返回之际,却发现我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也不知道这群狼当初隐藏在那里,只觉得好像是眨眼之间,狼群便从底下冒出来一般,密密麻麻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彻底切断了我们想要退走的路。 大胡子这时候才明白这头狼王的伎俩,只可惜这时候好像已经迟了,面对狼群,他面色凝重地扫视着众人,最后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我跟驴子、丑娃三人身上。 我心里一寒,暗道不好,这个危机的时刻,大胡子这混蛋难道是想要舍弃我们三个,然后自己逃走。 生死关头,我的心一横,反正束手就擒也是死路一条,索性拼了再说。只是我们三人身上只有一杆老式猎枪,不能连发,贸然开枪反而打草惊蛇,只能冒险靠马逃命了。 想了想,我便紧紧握住手中的枪,悄悄给驴子和丑娃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小心行事。 果然,大胡子突然开口说道:“这头畜生把我们引诱到西垂陵园分明就是想要伏击我们,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只好用活人做诱饵,先突围出去,进入西垂陵园之内暂时躲避,等狼群…….” 我又没傻,岂不知道他下来要说什么话,还未等大胡子的话说完,我便猛地一提手里的缰绳,胯下的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啸拔腿便跑。 一旁早已经得到我的暗示的驴子和丑娃见我有所行动,当下也毫不犹豫,一拉缰绳紧随着我往前逃命。 大胡子真没有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我竟然敢擅自逃跑,他当下就没我弄了个措手不及,待得他反应过来,我们早已经跑到了十多米之外了。 这么点距离肯定在他们的射程之内,我赶紧冲着身后的驴子跟丑娃大声吼道:“兄弟们!赶紧趴下身子,往前冲啊!”说着,我从腰里拔出牛角刀猛地刺在胯下骏马臀部上,顿时,马儿吃痛受惊,开始发足狂奔起来,只是眨眼之间,便已经将马帮众人彻底地扔在上百米外。 “开枪!快开枪,干掉他们!”大胡子现在是恨死我了,他气急败坏地命令手下之人,朝着我们开枪。 好在我料到他这一招,早已经吩咐过丑娃驴子两人,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马背上,只感觉有好多的子弹从我们的头顶呼啸而过。 我的心悬在半空中,生怕我们有人中弹坠下马。驴子早已经忍不住了,紧跟在我后面大声骂道:“他大爷的大胡子,我日你八辈祖宗!竟然要对老子下毒手,幸亏老子跑得快。” 终于,随着子弹的消失,我们总算是逃脱了大胡子的毒手,但是我们这时候却还未摆脱危险,要知道我们四周还有一直匍匐在地的狼群。 当我们逃跑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我们惊得纷纷站了起来,竟然提前采取了行动,开始想着马帮和围过去。 马帮一路上忍受折损的不少,手上的弹药也不充足,面对这么多的群狼,他们根本就不敢跟狼群正面冲突,只能一边用枪射杀不断冲上来的饿狼,一边左冲右突地闷着头瞎跑。 而我们三人的状况更是不妙,前有狼群,后有追兵,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眼看着就要成狼群和马帮之间的夹板肉了。 可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刻,驴子这家伙眼睛一亮,赶紧冲着我大喊道:“山猫?快,那边的城墙上有个豁口,咱们往那逃吧?” 现在的这种状况,我们进入西垂陵园根本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如果这些狼群一旦包围住西垂陵园,给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我们根本逃不掉,也根本指望不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楞子的猎鹰再来解救我们。 可是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我们现在又距离那面破败的城墙很近,而且刚才我也匆匆看了一眼,城墙附近的狼很少,如果我们奋力突围,也许能缓解眼下的危机。 生死之间,也不容我多想,我只能当机立断,手中缰绳一扯,双腿一夹,驱赶着马儿便向着西垂陵园之内冲去。 紧追在我们后面的大胡子,真没有想到我会带着驴子跟丑娃他们朝着西垂陵园内跑去,他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命令马帮众人停止追击我们,专心应付那些向着他们越逼越近的狼群。 随着我们接近,眼见西垂陵园那破败的城墙迎面扑来,我的那颗心这时候都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终于,我们越过那面缺口,冲进陵园当中,我回头从城墙缝隙望过去,只见城墙外面黄沙滚滚,尘土飞扬,厮杀声、枪声、狼叫声和马的鸣叫混成一片,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马帮的人和马匹就会变成狼群的晚餐。 犹豫之前危险的时候,我用刀刺破了马屁股让马受了惊,再加上那么多狼的围攻,胯下的马早已经跑疯了,完全没意识到我们已经脱离危险,它依然在陵园内横冲直撞。 我也已经有点快晕了,眼前只能不断看到有破败的房屋在自己的眼前闪过。我有点坚持不住了,只能无奈地对驴子和丑娃喊道:“想办法让马停下来。” 谁知道驴子刚应了一声,还没做出行动,突然之间,我竟然发现迎面竟是一堵黑色的宫墙,顿时,我就只感到寒气扑面,死死拽住缰绳,而两匹马似乎也知道继续跑会一头撞死,居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由于马匹骤停,我们根本就在马背上坐不稳,身体竟被惯性带着飞了出去。 眼看着那面墙在自己的眼前不断放大,我心想这次脑袋一准会被撞进腔子里去,谁知道我并未撞到墙上,随着身体飞出去的力道越来越小,终于,我的身体却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我刚想庆幸大难不死,却发现自己竟从地面上沉了下去。 第75章 棺盖神兽 我的身体在不停地快速下落着,浓烈的沙土不断地冲进我的眼睛、鼻腔和耳朵里,此时,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身体顺着沙土不断地向下倾斜。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遇上流沙了,刚才事情发生得太快,我也没看墙驴子和丑娃的情况,估计他们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但愿他俩没有被流沙卷住,兴许还能保下一条命。 我也不知道下滑了多久,我的身体终于落地了,腿却“咚”地一下狠狠地撞在硬物上,痛得我躺在地上直抽冷气,身子下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我先检查自己的头部,还好并没有受伤,我又小心翼翼地舒展着身体,才发现自己的腿受伤流血,但还能动,表示没有撞断,其他部位除了酸痛外竟没有受伤。 四周黑乎乎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驴子和丑娃有没有和我一起掉下来,只能在里面大声地唤道:“驴子?丑娃?你们还好吗?你们在这里吗?” 一出声我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沉闷,而且还带着一连串的拖腔,听不太清楚,应该是撞在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于是我就不在说话,安静下来之后,这里除了我的呼吸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我能感觉到身边很拥挤,这里很狭小,便摸索着想要坐起身,身子下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地上全是一块块奇形怪状的兵器,非常尖利,那样子有点像古时打仗用的长矛,我心想这是落到了哪里?难道是西垂陵园里废弃的武器库? 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火折子,却摸出来几颗子弹,我用牙齿咬着弹头,硬生生地将弹头从弹壳里拔出来,然后在地上摩挲着找了一块平坦坚实的地方,将火药倒在地上很长一溜。 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兵器,狠狠地在火药上砍了起来,随着一声火药爆炸的轻响声,终于地面上的火药被点燃了。 趁着这点火光,我才看清楚了自己周围的环境,我所在的地方,地面上都是堆积在沙土中的白骨,有完整的,也有残缺不全的。 这些白骨的姿势各种各样,有躺着的、坐着的、靠着的、跪着的、爬着的,什么姿势都有,而且这些尸骨还大多都有损伤,有的头骨破碎,有的胸骨断裂,从这些不难看出来,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一面倒的屠杀,或者这些人只是集体陪葬的陪葬品,而我现在正坐在这个坟坑中间。 火药的亮光很快就灭了,我可不想在黑暗中陪着这些尸骨,我按照之前的方式,重现点燃了火药,然后赶紧在那些破碎的尸骨里面找出几根完整的腿骨做了几支火把,然后用火药引燃了举在手中。 有了能长时间点燃的火把,我也不再着急了,我自己地打量这些白骨,也不知道这些骨头在这里不知道已经躺了多少年了,他们每张脸上都带着惊惧,面部骨骼错位,嘴巴张开,似乎死前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此时,我的感觉很奇特,这里虽然只有我一个活人,但我却觉得身边这些尸骨都在呼吸,正悄悄窥视着我。 这种怪异的感觉在和楞子进入冰洞时也有,后来守护者破冰而出,我才会在手忙脚乱下忘记照顾楞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的尸骨也会像冰洞里的那些守护者一样复活过来,那种恐怖的情形我真的是根本无法想象下去。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感觉到不寒而栗,忙不迭地把手探进自己的怀里。之前,驴子这小子分给我和丑娃一人一个黑驴蹄子,他说这东西对付缰绳有用,我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对付这些尸骨。 可就算这样好像还不够,就算我手中的黑驴蹄子能制住这些尸骨,可这玩意儿我只有一个,倘若那些白骨跟饿狼一样,一窝蜂扑上来,我很快就会被大卸八块。 想到此处,我的头皮顿时有点发麻起来,我举着手中的黑驴蹄子,对着这些尸骨,一动也不敢动,好在我等了半天也没见那具尸骨跳起来,我顿时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原本的胆气又瞬间恢复过来,我忍不住在心中直骂自己被吓破了胆,怎么连白骨都害怕,自嘲地笑了笑,我收起那个黑驴蹄子,朝着四下里打量一番,竟看见墙角的白骨下有个黑漆漆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把墙角的白骨都移开,这才看出那是一具石棺。这具石棺比我和楞子在密室里看见的水晶悬棺小很多,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的棺樽。 只不过,眼前的这具石棺的颜色黝黑,这种黑非常的奇特,我根本无法形容,只是感觉到它好像把所有的光线都被吸进去一般。 我小心地用手敲了敲,才发现这具石棺,不,应该是这口棺材,非木非石,我根本不知道使用什么材质打造的。 而且棺材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棺盖却熠熠生辉,上面依稀刻着一些花纹。 我好奇地将火把凑近棺盖,仔细一瞧,我这才看出棺盖上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神兽,这神兽看起来凶猛异常,头顶上还有两只犹如弯月一般的长脚,而且它好像身在空中,脚下有一片五彩祥云。 我不得不赞叹这份雕功的厉害,这头凶兽被雕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咋一看像龙,仔细看又不是,似猫似虎,却又和龙一样充满了无边的霸气,却比猫多了机敏,比虎少了凶暴,看不出来是什么。而且随着角度和光线的变化这头神兽在棺盖上竟像活了般奔腾跳跃。 秦朝距今也有几千年的时间,我真的不敢想象,那时候的人的雕工竟然能达到如此程度,看这棺盖上的这头神兽,精致异常,令人爱不释手,我渐渐地竟然看的入迷,便坐下来仔细观看。 可看着看着,我却发现这头神兽的样子有点眼熟,可一时之间,我却想不出来究竟在哪儿见过。 一时间,我只能在那里抓耳挠腮,苦苦思索起来! ps%3a今晚还有一章,今日三更,只求大家上网页给张推荐票! 第76章 棺内女尸 这些年当兵,我对这些书本上的东西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记得,曾经驴子在我身边提到过,有关龙的事情,只是时间太长了,我当时也只当听热闹,并未记在心里,不过参照驴子提到的那些东西,我大概能猜出来,这头神兽很有可能是龙的儿子。 现在这种情况,这头神兽虽然让我着迷,但棺盖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就不能将它整个搬走,既然看不出什么具体名堂,我也只好放弃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棺樽虽然不大,材质却十分罕见,棺盖上雕刻的图饰精美绝伦,而且有这么多人陪葬,看来死者来头不小,棺材里一定有值钱的东西。 哼!既然老子大难不死,就合该老子发财,在心里默念一句:“楞子,又要对不住你老祖宗了,不过你放心,我只拿东西,不会毁坏尸身的。”便准备开棺。 第一次和楞子遇到了水晶棺材我们开棺没有准备,心里存着惧怕,现在有驴子给的黑驴蹄子壮胆,再加上之前的那点经验,我再没有什么顾虑了。 我听驴子说过,但凡年头久远的墓穴都有机关,而且打开棺材也往往只是最后一道手续,而且也意味着最为凶险,因为棺内不仅有财报,还有机关甚至毒药,只要我能避开棺内第一波的暗器,里面的东西就可以随便取。 楞子当初告诉我那些古人最为看重身体完整,轻易不会在棺樽内设置玉石俱焚的利器,所以他才敢徒手打开水晶悬棺。 如果楞子和驴子的话都没错,石棺里就不会有太大危险,我只要提防开棺后陪葬室的变化就可以了。 而现在唯一让我不放心的是满地的尸骨,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当初冰洞里的守护者苏醒我们都能逃脱,现在应该也会逢凶化吉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诱惑力是不可估量的,我虽然不是什么贼眉鼠盗之辈,但也不会放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元不拿。 我仔细地看了一番,发现石棺的右角有个突出在外的凹槽,我把火把固定在那里,便开始寻找下手的地方。 仔细找寻一番,我顿时大喜起来,这石棺内也许装殓的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棺盖旁有道缝隙,我稍稍使力,顺着那道缝隙的方向往外一推,棺盖便被我推开了。 可谁知道,刚一推开棺盖,便听到石棺里传来一阵响声,差点被把我吓死,我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一颗心悬在半空,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向后倒退而去。 而我的手也不闲着,用最快的速度从自己怀里掏出黑驴蹄子,嗖地一下就扔进了棺材里,可谁知道,有几只大老鼠这时候从棺材里蹦蹦跳跳爬了出来,发出“吱吱”叫声,便消失在了墓室尽头。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我这才稳住心神迈动自己有点发虚的脚步,走到棺材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头向着棺材里看去。 这口棺材内装殓着一具尸体,由于年代早远,这具尸体早已经干枯变形,但是却保存完好,而且那满头卷曲的黑发以及尸体身上的衣物,显示死者是个女人。 最主要的是,这具女尸身边的陪葬品胡乱摆放在它的身侧,看上去好像是被人翻动过的样子,再想想我之前开棺时候的那道缝隙,跟棺材里的老鼠,不难想象,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棺材里面放着的东西没有人动? 我先把黑驴蹄子捡起来重新放进自己的怀里,这才在里面仔细翻找起来。越找我就越好奇,也不知道上一批来到这里的盗墓贼要找的是什么,这具女尸身上的那些金银首饰和陪葬的玉器完好无缺。 而且女尸的手腕上有一只玉镯,通体碧绿,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物件,我第一眼就被这只手镯吸引住了。 这些年当兵,也算见过许多好物件,甚至我还在胡阎王府上见过从皇宫里流出来的好物件,可那些东西,跟眼前的这只手镯想比,我感觉那些东西都成了垃圾。 只可惜的时候,这只手镯非常小,如果我想要取下来,必须要弄断这具女尸的手腕,可之前开棺,我发过誓绝对不损坏棺材内的尸骨,现在这样做的话,我就必须要违背自己的誓言。 但手镯很小,要取下来必须折断女尸的手腕,我之前开棺的时候,发过誓不损坏棺内尸骨,现在这么做,岂不是言而无信,我可不是这种人,想了想便放弃了。 可这只镯子真的太诱惑人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就这样白白丢弃,我试了试,想要从女尸的手上将镯子褪下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用。 可心中的那份贪婪还是战胜了自己心中的信义,我脑子一热,竟然一狠心,再一次抓住女尸的手臂,就想要使劲扭断尸骨,可用力的一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愣子的样子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看的我头皮发麻。 顿时,心中的良知还是战胜了我的那份贪念,我无奈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放下了这具女尸的手臂。 我承认,我这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兵的时候也抢过杀过老百姓,可对于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一直都是有情有义,既然当初答应过愣子,我如果做不到,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想到这里,我艰难地放弃女尸手腕上的那只镯子,不过,对于别的东西我却毫不客气,反正愣子也不在身边,我能做到不毁坏他老祖宗的尸体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再说了,死人戴着的这些东西迟早都要上供给盗墓贼,既然便宜那些根本不知名的盗墓贼,何不便宜我,再说了我还是愣子的兄弟,拿回点东西,就当是愣子代表他的老祖宗赠送给我的礼物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再无障碍,我趴在棺材上,将那些能拿下来,摘下来东西全都揣进自己的怀里。 好不容易,弄完了这些东西,我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被人重重地按住了。 第77章 原来是你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我之前丝毫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当下我心中一惊,往前跨出一步,却忘记了自己前面有那口棺材还在那里,我当下被棺材绊倒,差点一头栽进石棺中。 我气的不行,忍不住张嘴便骂:“他大爷的,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偷袭你大爷?” 话一出口我顿时就觉得不对头,要知道我现在的地方是一个墓室,里面全都是死人的尸骨,却只有我一个活人,可刚才我感觉的很清晰,我的肩膀是被一只手拍了一下,难道真如楞子所说,那些大富大贵的人,不喜欢在自己的棺樽内设置暗器,却用他们的智慧在墓室里留下了守护者? 想到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我额头上的冷汗顿时顺着自己的脊背流下来,我尚未来得及回头去看,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竟然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的身体来。 这一惊顿时让我汗毛倒竖,我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快炸裂开来了,我根本就来不及多想,伸手便往自己的肩膀上摸去。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我摸到的根本不是一双人的手,而是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我顿时身体一颤,全身上下起了一层毛栗子。 不用脑子想,我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人的手掌,也不是那些守护者的手掌,这应该是一双什么动物的手,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我顿时明白过来,用这种袭击人的方式,只有一种动物,那就是狼。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在胡阎王手下当兵的时候,我们这些大头兵最喜欢聚在一起胡吹乱侃,而那时我最喜欢听得就是老一辈人打猎的故事。 当时我只是个新兵蛋子,他们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后生初来乍到,条件艰苦不堪,为了改善伙食大家经常会在野外里抓野兔,有时也可以捕捉到狐狸和旱獭。 只是我们外出捕猎是被严厉禁止的,但新兵嘴馋,便会在深夜冒着被枪毙的危险相约进入大山里,几个新兵为了围追野兔经常散开来,这就给了狼绝好的偷袭机会。 狼袭击人的时候不象捕捉其他猎物,他们会狡猾地立起身体,从身后将双爪搭在人的肩膀上。 人的习惯性动作都会回头察看,但是只要人一回头,背后的狼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紧紧咬住人的喉咙直到断气为止,所以,我们那些新兵就有不少死于狼口。 现在,这两条粗大的狼爪就紧紧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已经很清晰地能闻到狼身上那股特殊的腥臭味,也可以强烈地感受到狼嘴喷出的热气。 我很清楚,这只狼是在等着我回头,只要我一回头,我就会变成下一堆白骨,永远留在这个大墓室中。 如果我和这只狼面对面生死搏斗,也许我还有几分胜算。但是现在这种情形,墓室里又黑,我根本看不见对手,也使不上一点点的力气,只能眼巴巴地等死。 一个人往往在极度危险中往往能激发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潜能,面对生死关头,我现在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反正横竖都得死,干脆就死得壮烈一点。省的我死后自己都会嘲笑自己胆小鬼,想到这里,我手中一紧,紧紧地攥住那两只放在我肩膀上的狼爪,然后猛地弯下自己的身躯,然后我双手使劲,向下拽住狼爪,腰一弓,拼命地往前急冲。 这头狼用这一招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它肯定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眼前的这个人会使出这一招,它急得在后面挣扎着,却无可奈何。 这头狼就这样被我狠狠地拽住被迫地向前走,我丝毫也不敢有一点点懈怠,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低着头往前猛走。 我使出的力气很大,这头狼就是铜皮铁骨也吃不消,没多长时间,这头狼就疼的忍不住了,他不断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声。 疼死了才好呢!我根本不敢扭头去看,我生怕这只狼疼急了口不遮拦地张嘴就咬,到时候还不一口咬掉我的脑袋去,于是,我便把自己的头使劲地往下低,下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硬着自己的头皮生生地在这墓室中兜着圈子。 这下,墓室中的这些白骨就遭殃了,不断有白骨被我踩碎,不断地发出咔嚓的声音。 紧张加上恐惧,弄的我满头大汗,我知道如果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这只狼只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但是论体力跟耐力,我都不会是这头畜生的对手,只要我的手稍稍一松或者脚下一软,这畜生一定会乘势扑到我身上咬断我的喉咙。 心中那股强烈的求生意志不断地支配着我最后的一点体力,恐惧、疲倦、饥饿渐渐地让我的神智越来越模糊,我忍不住地低声咒骂道:“老子不知道从多少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真没有想到,我山猫今日竟然要在这里喂狼了!” 我的话音刚落,伏在我背上的那头狼却突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了,我不由得双腿一软便向后瘫了下去,这时候我才看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喘着气,瞪着自己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说不出话来。 刚才救了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愣子,这家伙看到我发呆的样子,还以为我是被这头狼咬伤了,吓傻了,他赶紧狠狠地用手拍着我的脸,想要把我叫醒。 我吃痛不已,但是也彻底地清醒过来,我不由得喘着气冲着这家伙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小子下手倒是不留情啊!我没被狼咬死只怕要被你打死。” 还不等楞子说话,我又问道:“楞子?你小子不是中枪被埋在了那个冰洞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楞子却根本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只是皱着眉扶起我,问道:“山猫,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苦笑道:“我没事,只是刚才使光了力气,腿有点发软了!” 第78章 龙生九子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我才有时间打量地上的那只狼。我以前听人说过,狼这种畜生,都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而且愣子刚才趁着我跟狼拼命的时候,从后面趁机将牛角刀狠狠地插进了狼的后腰里,我们的这些牛角刀都是军队制式武器,特种钢打造,异常的锋利,而且愣子下手也特别的狠,竟然将整个狼的半个身体都从侧面切开了。 对于我的问题,愣子根本没有回答,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难言的苦衷。 但是,这一路上大胡子都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一次更是想要让我们当做诱饵让狼吞了,所以,我们不搞清楚具体的情况,我心里委实放不下来,再说了,如果我们不搞清楚情况,我们很有可能死的更快一点,与其被人糊里糊涂的弄死,我还不如弄个清清楚楚想办法逃过此劫。 当下,我原原本本将跟愣子失散之后的情况都告诉了他,然后看着他的样子再次说道:“我说兄弟,你什么都不说让我怎么帮你?难道这么多年的交情,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吗?” 楞子依然是一幅默不作声的样子,只不过他顺势坐在了我的身边,低着头看着地面,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说道:“其实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大胡子他一定会对我下手,所以提前我就做了准备,所以冰洞根本就没有困住我,只是遗憾的是,羊皮地图被我弄丢了!” 我却根本不想就这么算了,依然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想知道,在冰洞的时候,那一枪究竟是谁开的?倒地是不是大胡子那混蛋?” 愣子想了想,总算是点点头确认了我的说法,可他还是解释道::“山猫,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具体的事情,就是害怕你们受到了牵连,可我万万还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依然没有放过你们!” 我狠狠地拍了拍大腿,咬着牙,气的大声骂道:“那混蛋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一路上假仁假义地装的太像了,差点就被他蒙骗过去了。” 谁知道愣子并没有附和我的话语,依然是沉默的样子,半天才摇了摇头说道:“山猫,你误会了,大胡子他其实也并不想杀你们的,他也只是被逼无奈。” “什么?”我气的瞪着眼骂道:“你说他是被逼无奈,我说小子是不是傻啊!” 看我一脸气愤的样子,愣子苦笑了一声,叹息道:“山猫,你还记得我在密室里告诉你的秘密吗?其实大胡子也是秦皇后裔的一个分支。” “什么?你说他也是秦皇后裔?”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顿时吃惊不小,我不由得也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难道大胡子的目的也是想要秦皇复活?” 楞子点点头说道:“是啊!原来我跟他的目标也是一致的,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我接触过许多科技,也明白过来,我们之前的那些想法,只是妄想,我也曾给他说过这一切,只可惜的是,他根本就不接受,而且还在密室中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所以才动我下了杀手,想要抢走羊皮卷自己单干。” 越听越愤怒,我瞪着眼骂道:“这老混蛋有病吗?整个马帮里还有郎中和向导大爷,这些人都不知什么来历,其他人也都是效忠于胡阎王的,他把我们都除掉,就算让秦皇能复活只怕也走不出千尺幢。” 说到这里,愣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才好,有些事情注定楞子叹了口气,说:“我们先盖好棺盖,再从密道出去再说吧。” “有密道能出去,真是太好了!”我嘴上叫着,眼睛却看着愣子,发现他好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并没有拆穿我,反而让我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实在是舍不得那些宝贝,当下硬是厚着脸皮,讪笑道:“兄弟啊!先不说以前,单单是这一路上,咱们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而且咱们最好的兄弟驴子跟丑娃两人到现在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活着,所以,我就在这棺材里顺手拿了点东西,出去换成钱也好为这些兄弟的家人送去点抚恤金。” 我这借口实在是太不高明了,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脸红,愣子却好似根本就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山猫,真没有想到你还想着那些死去地方弟兄们,你真的是我们的好老大、好兄弟!东西拿就拿了吧。” 这下我总算是放下心来,我跟愣子两人奋力地将棺材盖子重新盖好,我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棺盖上的神兽图案上面,对这个神兽图案,我一直兴趣非常浓厚,既然愣子也算是秦皇后裔,想必一定会知道神兽的来历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追问道:“楞子?你说说这棺盖上的神兽,是不是传说中龙的儿子?” 楞听了我的话,却是一脸的茫然看着我,我赶紧解释道:“我以前在胡阎王那里见过一本书,时间太长了,书名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我大概记得里面提到过龙的九个儿子,分别好像是什么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鸱尾,我觉得这图案上的神兽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龙的那个儿子。” 楞子紧紧地皱着眉头思索着,他的目光盯在棺盖上的神兽上好大一阵功夫,这才摇摇头告诉我,“你说的龙生九子的那些神兽只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记载把螭首、麒麟、朝天犼、貔貅也列入龙子之列。” “而且,龙的这九个儿子还有详细的介绍,像老大囚牛,据说喜爱音乐; 老二睚眦,这家伙平生好斗喜杀; 老三嘲风,形似兽,平生好险又好望; 老四蒲牢,形似盘曲的龙,平生好鸣好吼,洪钟上的龙形兽钮是它的遗像; 老五狻猊,形似狮子,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最喜欢烟火,因此佛座上和香炉上的脚部装饰就是它的遗像; 老六霸下,又叫赑屃,形似龟,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碑座下的龟趺是其遗像; 老七狴犴,又名宪章,形似虎,平生好讼,又具威力,狱门上部那虎头形的装饰便是其遗像; 老八负屃,似龙形,平生好文,石碑两旁的文龙是其遗像; 老九螭吻,又名鸱尾,鱼形的龙。” 我对这些东西只知道个皮毛,就当是感兴趣才去看的,而且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记住这稀奇古怪的书名,哪里还知道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多渊源,听楞子说得这么详细,我便问棺盖上的究竟是龙的第几子。 只可惜的是,楞子摇头说:“我虽然不认识这只神兽,但能肯定它不是龙的儿子。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古西域文化与中原文化之间差别虽大,但却有着紧密联系,乐器、房屋、兵刃上配有龙生九子的图饰偶尔也能看见,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把龙生九子刻在棺材上的。” 第79章 都是它干的 虽然愣子一再说这只神兽不是龙的儿子,可我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你说这只神兽不是龙的儿子,可是所有神兽当中,也只有龙的头顶上长角脚底下踏着祥云,这不是龙的儿子还能是什么?” 楞子真没有想到我一个大老粗竟然会这种事情这么上心,他不由得多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山猫,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时候的图腾虽然大多都是由龙演变来的,但是中原跟西域却是根本不同,而且西域也不遵循中原的这种演变规律,古代西域文明融合了佛教和伊斯兰教的精华,不但博大精深,而且奥妙无穷,再说这世上长角的也不仅仅只有龙。” 我咂着嘴用手摩挲了一下棺盖上的那只精美的神兽花纹说道:“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华丽漂亮的东西要是带出去怎么也能卖个好价钱,就算是留在家里做个摆设也能养眼,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跟它有缘……” 可没想到的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愣子却突然间闪电般伸出手,紧紧地按住我的手说道:“山猫,小心!” 我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他还会有这种变化,当下就被吓了一跳,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的手刚好按在那只神兽的头部,恰好手指刚刚遮住神兽头上的双脚,谁知道这只神兽没了双角,竟然在火光下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很快,也很微小,恰好站在一侧的愣子那双锐利的双眼捕捉到了这个画面,随着火光的跳动,没了双角的神兽身体四周的花纹,竟然随着火苗的跳跃组成了一副奇怪的图案。 这口石棺通体呈墨黑色,因为陪葬室里的光线不足,我先前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神兽吸引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口棺材上还有别的图案,这次愣子一提醒我才终于发现了这口棺材上通体都刻满了各种奇异的花纹。 我忙不急待地将火把取下来靠近那些花纹,才发现棺身上刻的不仅仅是一幅花纹,而且这些图案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而且看这些图案,是从棺盖上的这只神兽上最先开始,最后也从棺盖上的神兽结束,我从头至尾详细查看,才明白过来这些花纹究竟在讲些什么。 原来传说中华山西峰苍龙岭之巅居住着一只神兽,这只神兽平日里吞云吐雾,掌管着华山上的天气变化,跟各种生命延续。 神兽所居之地,有一座神殿,神殿内暗藏着无数的珍宝,可是有一天,那些外来者围攻了神殿,企图想要盗走神殿内的珍宝。 于是,神兽设计将那些外来者全部引入华山深处的陷阱里,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外来者偷觑,这头神兽在逼迫下走投无路的时候,彻底的引发无边地火,将那些外来者彻底的杀死,最后在自己临死之际,也化为了邪魔狙击一切在华山探宝的人,也正是因此,千百年来,整个西峰苍龙岭,就彻底化为了魔窟,也让那里变成了埋骨之地。 楞子真没有想到我脸上的表情竟然会这么精彩,他顿时也来了兴趣,拉着我问道:“山猫?你看了这么长时间,你究竟看出来这个图案是哪儿了吗?” 我点点头,一脸征询地看着愣子说道:“这地方应该是华山西峰苍龙岭吧!” 楞子点点头认同了我的说法,接着他眼睛转向棺材上的那些花纹,若有所思地问道:“你难得没有感觉到这石棺上的故事很熟悉吗?” 愣子这一提醒,我瞬间就想起了在华山西峰苍龙岭上,我们遇到洋鬼子跟雪狐的那一晚,我脑海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我不由得发出不敢相信的惊呼叫声,“愣子,你是说那只神兽是雪狐?” 楞子满脸激动地点点头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棺材盖子上的图案是什么神兽,现在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现在敢确定这就是雪狐!” 我依然不是很确定地再看向棺材板上的神兽,不由得叹道:“真没有想到,古人竟然这么有想象力,一只简简单单的雪狐,也能被他们幻想成头上生脚,脚踏五彩祥云,全身上下麟甲闪耀的模样。” 楞子笑笑说道:“之前我们之所以都没把这只神兽图案跟雪狐联系起来,是因为雪狐被当地的人视为神灵,应该在城隍庙中才能见到,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棺材上。所以,从这个故事中,我们不难看出,这只雪狐骨应该有特别的寓意。” 于是,愣子让我把进入西垂陵园的所有经历全部都详细地给他讲了一遍,最好连一点点的细节都不要遗漏。 我好不容易讲完整个过程,我仔细想了一阵,对愣子说出了一个我心中的疑惑,“愣子,告诉你一个问题,今天我发现,这个墓室以前被人光顾过,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石棺被人也打开了,只是里面女尸的陪葬品却一点点都没有少!” 楞子打断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石棺以前被盗墓贼光顾过?” 我指着那个大棺盖说道:“难道你看不到么?你以为我有多大力气,能一个人讲这么中的棺盖搬开?这个棺盖原来就被人开了口子,我只是轻轻一推就开了,而且里面乱七八糟的,所有的东西都被人翻过了。” 楞子惊呼一声,说道:“什么?你是说这棺盖你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打开过?” 我摇头说道:“准确地来说,棺盖应该只是虚掩着的,上面有条很长的被打开的缝隙,要不然这么厚的棺材板,那些恶心的老鼠是怎么钻进去的?” 楞子却好像并没有听到我说的一般,他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人进来过?但是却没有拿东西,这是为什么?他们在找什么?”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问我,只是随口答道:“这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人家已经从棺材中拿出了最重要的东西,至于剩下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入人家法眼!” “对,你说的没错,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是这样的!”楞子突然好像都明白了一般,他双眼放光地望着我,兴奋地问道:“山猫?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头狼王叼来了一只墨紫色的石头盒子,是不是真的?” 这一次,连我也彻底明白过来,我恍然大悟地说道:“是了,一定是那只狼翻过,难怪这里会有狼,原来我还疑惑那些畜生都藏在哪儿,原来整个西垂陵园的地宫,都是那些狼的大本营。” 楞子长叹一声,说道:“有时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80章 兄弟相会 据楞子所知,秦皇曾经得到过一块天外陨石,后来他让人将这块天外陨石制作成一枚玄石印章。 无论是秦皇隐藏的宝藏,还是有关他的复活大计,都跟这枚玄石印章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愣子跟大胡子之所以要走这条死亡之路,为的就是想要寻找这枚玄石印章。 而且,羊皮卷中也记载的很清楚,这枚玄石印章对秦皇有多么的重要,可上面却根本就没有具体指明这枚玄石印章究竟在什么位置。 所以,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它就埋在西垂陵园的地宫里。而最终这枚玄石印章从这具石棺中被狼王带出去,这就说明了这具石棺内的死尸,应该是秦皇最重要的人。 从这里不难推测出,这具石棺里的死尸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这枚印章都是她最重要的陪葬品。 只不过因为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那头狼王从石棺中带了出去,可为什么那么多东西狼王不带,却偏偏选中了这枚玄石印章,从这里不难看出,这头狼王肯定跟秦皇之间有那么点联系,只是究竟有什么联系,却是无人得知了,不过,从华山西峰一直到这里,不难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根据棺盖上的描述,雪狐是棺内女尸的保护神,它的职责是保护女尸和宝藏的安全,虽然不知道我们在西峰苍龙岭遇到的那只雪狐来自哪里,但是雪狐身上藏着羊皮地图,那些洋鬼子当初在华山上找到了这只雪狐,后来被我们阴差阳错从手里抢走了那只雪狐,顺手也从雪狐身上得到了那块羊皮地图。 我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过来,当初胡阎王派遣我们去华山上接收一批物资,看来只是个借口而已,很有可能,他所谓的物资,就是这块羊皮地图,要不然我们在华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任何跟我们接头的人。 越想,我越是冷汗直冒,心想难怪秦朝这么短命,看来秦皇心全都向着弄这些歪门邪道了,没看这西垂陵园里的狼都成了精,这畜生居然能把厚重的棺盖打开,从里面挑出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只狼王究竟把那个玄石印章弄到了那里去了。 愣子看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顿时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其实,秦朝的时候,有种特别的说法,雪狐跟狼是一对孪生兄弟,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狼臂石当初能救你,狼王也能取走玄石印章的原因。” 这种说法也太奇葩了吧!我实在忍不住脱口说道:“这都是什么狗屁传说,雪狐竟然会和狼是孪生兄弟?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楞子看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也不勉强,只是笑着摇摇头说道:“山猫,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既然你没受伤,也在这里弄了这么多的好处,咱们还是赶紧出去找驴子和丑娃要紧。” 谁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愣子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驴子惊喜的声音,“愣子,你快说说山猫究竟弄了什么宝贝,刚进拿出来,让我跟丑娃也开开眼!” 我和楞子一呆,不由得同时回头向着声音出现的地方看去,顿时就看到驴子和丑娃竟凭空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活生生地站在我俩身后。 一看到驴子丑娃出现在我面前,我顿时大喜过望,刚进冲过去,抓住他们着急地说道:“太好了!你们没事就好,赶紧让我看看你们哪儿受伤了没有?” 驴子跟丑娃看我着急的样子,心里非常感动,他们连忙说道:“我们没事,你别着急!” “没事就好!”我终于放下心来,赶紧问道:“赶紧说说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驴子笑着说道:“还能有什么,当时眼看着我们就要撞上那堵墙,谁知道那死马竟然来个急刹车就把我俩全都甩了出去,我最先落尽了流沙里面,丑娃随后也掉了下来,等我们掉到底,却发现没见你的人影,我们俩只能抹黑在这地宫里走,走了好长时间,我们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个长长的通道里,我们沿着这个通道一直往前走着,终于,我们发现了前面有一道亮光,就啥也不顾跑了过来,谁知道刚到这里就听到了你跟愣子在这里说话。” 看到愣子竟然没死,丑娃非常的高兴,驴子这家伙虽然平时跟愣子有点不对付,可这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脸上却是一脸的喜悦之情。 于是,我也简单把愣子之前的经历给驴子他们说了一番,驴子当场气的那张黑黝黝的脸都成了紫色,他当场拍着胸脯向我跟愣子保证,一定要帮他报仇雪恨。 刚做完保证,驴子这小子又恢复了自己的本性,这货一幅贼兮兮的样子说道:“山猫?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也听到了,愣子说你好像在棺材里弄到了什么好处,咱们兄弟不是外人,你能不能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呀?” 这小子,总是这么着急,我原来想着是出了地宫才把东西分给他们,既然他们这么着急,而且这里都是我们兄弟几人在里面,也很安全,我便不再多说什么,赶紧将怀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摆在他们的眼前。 虽然这里的光线不足,可这些东西看的驴子的那双小眼睛都亮了,他贱兮兮的样子,流着哈喇子说道:“怪不得,难怪胡阎王那老不死的东西竟然下这么大的力气都想要得到那张羊皮地图,想要挖掘秦皇所留下来的宝藏,你们看看光这么个小墓室里都有这么多明器,谁知道秦皇真正的宝藏里会有多少稀世珍宝?” 可这样好像还不够,驴子这家伙竟然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具石棺上,他顿时眼睛一亮,赶紧上前一把推开棺盖,然后往里面一看,不由地出口抱怨起了我:“山猫你也容易满足了,你才拿了那么点东西,难道你没看到这具棺材里还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难道你还留着这些东西在这里等着下崽子啊!” 第81章 寻找出口 面对驴子的质问,那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心中的那份惧怕,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地说:“驴子,你小子别那么贪心了,就我刚才拿的那些东西,已经够咱们吃后半辈子了,剩下的咱们就给人家主人留着,免得到时候被鬼魂找上门,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驴子一幅大咧咧的样子对我说:“哎呦!我说山猫,你现在胆子也太小了吧!鬼魂啥的,我才不怕,驴爷我现在只认钱,就算真的有鬼魂来找我,老子让他给我捶背。” 我一听这小子越说越离谱,顿时翻了翻白眼,索性也不搭理他,只是一把拉住驴子,向着外面走去。 可这家伙却是一幅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难道你就看不见这一路上死了多少人,咱们也没有碰到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你看看这个女尸,保存的多好,咱们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值钱的女尸,可不能白白就这么浪费了,咱们应该连这女尸一起背出去。” 丑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真没有想到驴子这家伙竟然这么变态,竟然会生出这种念头,他惊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了。 而楞子一听这话,更加不舒服了,他虽然没说话,可一脸阴沉的样子却有点怕人。 驴子好像根本没有把愣子的脸色放在心上,他还故意咂咂嘴,揶揄地说道:“唉!真是太可惜了,真没有想到愣子会这么怜香惜玉,咱们也不能太粗鲁了,咱们就给这女尸身上留件衣服吧!但是她身上的别的东西咱们都要拿走。”说着,这家伙一伸手就想要先折断女尸的臂骨,将那个价值连城的镯子拿下来。 愣子一直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一看驴子这行径,顿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喝一声,“驴子,你小子赶紧给我放下!” 我一见这两人开始又不对付了,赶紧上前拦住驴子,说道:“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也太贪心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怎么也剩下点儿,再说了,这好歹也是楞子的老祖宗。” 丑娃这货打岔说:“山猫,现在的局面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应该是适可而止。” 我瞪着眼说:“他大爷的,你小子行啊!竟然连我的刺也挑,老子就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又咋的了?” 驴子本来被愣子一弄,早已经红了眼,刚想跟愣子急,可被我和丑娃一搅和顿时没火气了,他尴尬地笑道:“山猫,就你这水平,你还总是笑话我大老粗一个,我看咱俩水平差不多,都是一路货色。” 被我一骂,丑娃虽然不敢在顶嘴,可他还是嘟囔道:“人家本来就说的没错,谁让你们俩平时不好好看书!” 驴子翻了翻白眼,怒道:“看把你小子能的,挑了山猫的刺又挑我的刺,小心老子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我见气氛缓和下来了,就赶紧说道:“好了,咱们这一次也算没白受罪,好歹也弄了这么多东西,就好歹积点阴德放过人家女尸,还是赶紧想办法先离开这里再说。” 于是,我拉着他们直接就离开了陪葬室,然后就从驴子跟丑娃两人进来的地方爬出去之后,就看到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我们刚想走,楞子却突然喊住前面的驴子问道:“你和丑娃进来的时候,这里是这样的吗?” 驴子还以为愣子没事找事,他翻翻白眼,没好气地回答道:“我也没注意到,反正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就在这条通道里,我们俩是看见火光才找到山猫的。” 我听出来了,楞子这家伙话里的味不对,难道这里面真的还有什么问题,我赶紧问道:“楞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楞子指着通道说道:“这个陪葬室外应该有条密道,我们现在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找到出口,应该不是我进来的那条密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不是驴子和丑娃进来的那条通道吧!” 驴子翻着白眼说:“你咋知道这不是我们走的通道,我还觉得这就是那条通道?” 楞子真没有想到驴子这家伙这么任性,他被呛得是脸红耳赤,当下就愣在了那里。 我一看驴子这家伙竟然不讲理,却又不好说他,只能先安慰愣子,“你先别着急,也许是你记错了吧!咱们还是往前走走,兴许出口就在我们前面。” 我都说到这份上了,愣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我在最前面举着火把,楞子跟在我的身后,驴子赌气走在最后,丑娃夹在楞子和驴子中间。 狭长的通道被照得分外诡异,但火把不断闪动着,说明通道里空气流通。又走了大约两个小时,通道仍在延伸毫无止尽。我也有点沉不住气,回过头问楞子:“怎么这么长时间咱们还走不到头?” 驴子这时候也顾不上赌气,他打量着四周终于说出了实话,“哎呀!这好像真不是我和丑娃走的那条通道。” 我气的瞪着他骂道:“你这个混蛋,之前不是还说这就是你们走过的路吗?” 驴子这时候也不敢嘴硬了,他哭丧着脸说道:“之前我和丑娃找到你们的时候明明就一条通道,可这件事也真怪了,明明那么窄的地道,我怎么还可能就记错了,所以我当时很自信地认为自己走的那条路就是我们当初进来的那条路。” “你小子真是混蛋!”我顿时大怒起来,“你小子真是想要害死我们吗?堂堂大老爷们,怎么就像个小娘们一样小气。” 驴子这货现在自知理亏,他被我吼得无话可说。谁知道被驴子气的半天都没说话的愣子这时候却站了出来说道:“好了,山猫,这种事也怪不得驴子,我找到你的时候也只有那一条密道,而且这条密道我已经走过好几次,根本不会记错,今天这样子却好像是咱们在华山西峰苍龙岭遇到的鬼打墙一样。” 我记得以前都是驴子这小子神叨叨地喜欢装神弄鬼,而楞子一向很稳重,也很少会提到鬼魂之类的话题,现在猛地从他嘴里说出鬼打墙这种事,我竟然不由的后背感觉到凉簌簌的。 平时了就很乖的丑娃根本就插不上嘴,他只能举着火把在那里照着,谁知道没多长时间,他突然指着前面说道:“你们快看,那里是不是就是出口?” 第82章 美丽女尸 驴子一听找到了出口,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我们都跟上去。走过出口,在拐个弯,我们以前顿时豁然开朗,眼前居然是一间偌大的殿堂。 眼前这情形,我们四人顿时看傻了眼,我们真没有想到这条通道的尽头居然是一条死路,我跟驴子不由得有些沮丧,可愣子的眼睛却盯着这座殿堂左前方的一个东西。 看到愣子的异样,我不由得也顺着楞子的目光望过去,却只能看见那里立着一个白色的长物。 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大殿堂很像是古时候的祠堂。西垂陵园的地宫下面有祠堂我并不奇怪,我只是奇怪那个白色物体究竟是什么。 我先前听楞子详细给我说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的典故,现在看见祠堂,便指着白色长物问楞子:“那东西是嘲风还是螭吻?也说不准是狻猊?” 驴子因为家学渊源,对龙生九子的记载也算是略知一二,丑娃这娃却是闻所未闻。我便自觉的自己懂得多,愣是显摆似的将先前楞子告诉过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俩。 谁知道听完之后,丑娃顿时对愣子刮目相看,他听完后之后却对楞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一向不服气的驴子也嘟囔道:“古人诚不欺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驴爷我真是小瞧你了。” 楞子对我们三人的那些夸奖跟奉承丝毫不感兴趣,他直接从丑娃手中拿过火把照了照四周的情形,然后他熟悉地在殿堂四周的墙壁上找到了灯烛,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好多灯油,愣子顺手点燃灯烛,瞬时,整个殿堂大厅里都被照的雪亮,而整个殿堂内的情形彻底的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啊!你们快看!那是什么?”我们刚适应了殿堂内的光线,还没仔细打量这里的情形时,顿时就听到了丑娃的惊叫声。 我们被他吓了一跳,刚想骂他大惊小怪,谁知道一看他却发现他一脸惊惧的样子,眼睛盯着大殿内的角落。 我们不由得好奇地顺着丑娃的目光看去,顿时一个个吓得惊叫起来,原来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看她那样子,分明是死去没多长时间。 而且这个女人的脖子上面缠绕着绳索,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她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异常厉害,看起来分明是她当时死的时候,遭受了非常的痛苦,但是这些痛苦的表情根本就不影响这个女人那美丽的外表。 长这么大,我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不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尸体。 这个女尸的姿势非常奇怪,她的那种样子就像是耶稣受难似地的姿势被牢牢地固定在一个黑色的十字架上。 最让我们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女尸的心脏部位竟然被一枚巨大的铁钉穿胸而过,地上还有一滩早已经发黑了的鲜血。 女尸脸上痛苦的表情明显地告诉我们,她应该是活着被钉在这个十字架上的。也不知道这具女尸在这里多久了,可她的样子就像是刚死去那样,没有一点点的变化。 但是如果仔细看捆绑她的绳索和固定她的那把十字架却显示出这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最令人咋舌的是,这个女尸还缺少一只手,从手腕的断裂处来看,分明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四撤掉的。 我们也是当兵的,也经历过战场上的那些生死,也亲手杀过人,可看到眼前的情形,却看得我心里发毛,要知道对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用这么残忍的刑罚,简直是太过丧心病狂了,我们真的无法想象这个女人临死前究竟受了多少罪。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轻声问道:“愣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的这些祖宗都是这么残忍,竟然对这么漂亮的女人都下得去手!” 楞子一直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尸,他根本就没在意我在说什么,只是如同依据僵尸一般,僵硬地走到了那具女尸的面前,他抽出自己腰上的那把牛角刀,猛地隔断十字架上的那根绳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女尸从上面取下来。 他取下女尸的动作从所未有的温柔又加上小心,就仿佛他怀抱着的是个婴儿一般,生怕他受到了什么伤害。 温柔地抱着女尸,他步履艰难地走到了墙角处,靠着宫殿的墙,楞子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的眼圈红了,豆大的眼珠子顺着他的脸庞掉下来,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愣子这样子真的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也被他的这番举动给吓坏了,就连平日里对愣子怀有成见的驴子,看到眼前的情形,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他竟然难得地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愣子的肩膀,叹息一声说道:“兄弟,大老爷们别哭的跟个小娘们一样,她的样子虽然死得挺惨,但好歹还是被咱们找到了,我们把她带出去好好安葬就是了。” 驴子的劝告还是起了点作用,愣子哭过之后,点点头,总算是声音小多了。谁知道这时候驴子却突然又八卦地问了一句:“我说兄弟,看你哭那么伤心,难道这个女人是你的相好的?” 他大爷的,这小子吃错药了吧!我真没有想到驴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差点惊得我没把舌头咬下来。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尸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保存的这么完好,但是从捆绑这个女尸的那些绳索以及那个十字架的木材能看出来,这些东西最少也上百年了。 驴子这小子也真敢说,竟然说这女尸是愣子的女友,如果这个女尸死亡的时候,跟那些绳索一个时间,那时候愣子这小子还不知道究竟在那儿呢! 平时看驴子这家伙挺机灵的,没想到这家伙就是嘴上没个遮拦,每到关键的时候,这家伙就满嘴放炮胡说八道。 于是,我气的赶紧瞪了驴子一眼,说道:“愣子,你就别听驴子那混蛋在哪儿胡说八道,这个女尸怎么也不是你的相好,只怕就是做你的奶奶恐怕都有点老了吧!” 第83章 神秘左手 我们都是越说越离谱,却没有想到愣子竟然被我们也说傻了! 他一看我们都在这里胡说八道,乱说一气,就轻柔地将手中的女尸小心地放了下来,对我们说道:“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奶奶,更不可能这是我的女友,这是我们秦皇一脉的守护者。” 驴子这货一听到这个女尸跟愣子没啥关系,顿时就泄了气,他一脸讥讽的样子,气道:“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就算是看到了守护者也值得你这么哭吗?既然你们都是秦皇的后裔,能死在西垂陵园的地宫里也算是替祖宗做了贡献,你应该高兴才对。” 楞子气愤地瞪着眼说:“你们看见她的左手没有?我哭不是因为看见她死在这里,而是因为她的左手被人拿去了。” 这话听起来真稀罕,这地宫里危机四伏,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陷阱,有谁会对一只死人的手感兴趣? 楞子见我和驴子一脸不信的样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楞子跟着我这么多年,经历了也不知道多少事情,他的双手上始终都戴着一只手套,即便是洗脸洗澡的时候也很少取下来。 我们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好奇过他为啥总是戴着手套,也曾经命令他脱掉自己的手套,可开始的时候,他总是死也不答应,甚至为这事跟我们大打出手,后来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脱掉自己的手套,让我们看到自己的手,我们才发现他这手细皮内肉的跟女人的手一样,还笑他娘炮,却没有多想什么。 此时,再一次看到愣子伸出自己的手,就要脱掉手套,我们顿时好奇起来不知道这小子想要做什么。 直到他拿下了手套,我跟驴子都瞪大了眼睛,因为我们这次看的很清楚,愣子的左手的掌心上有一颗非常罕见的印记,那印记是红色的,非常的清晰,就如同血一般。 驴子根本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还抓起愣子的手擦了擦,想要将那个红色的印记擦掉,谁知道这玩意好像就长在了他的手上一般,根本就擦不掉。 驴子这货特恶心,一看擦不下竟然朝着愣子的手上吐了口唾沫又擦,但还是没擦掉,反而还让那红色印记因为被打湿变得更加的鲜艳,就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褶褶生辉。 我这一次看的很清楚了,我一脸好奇地瞪着楞子的左手,问道:“我说楞子,你小子手心里究竟长着什么东西,看起来让人有点害怕。” 楞子收回了自己的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秦皇的宝藏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藏在那里,而我们这些后裔作为秦皇的守护者,每一代我们这些人当中就会诞生一个左手带着血手印的人。我们没人知道,这种手上的血手印是天生的还是受到诅咒染上去的不得而知,只是,传说中拥有这样血手印的人才是寻找到秦皇宝藏最关键的要素。” “这具女尸应该是我的上一任,她遭遇钉刑定是那些想要掠夺宝藏的人所为。她的左手被人割掉了,而且宝藏的大门有可能已经被人打开了,我之前哭的那么伤心,不是因为我认识这个女人,我是因为我先祖的宝藏跟文明都要毁灭在那些侵略者的畜生手中。” 愣子的话我们几个人都听呆了,根据这具女尸身上的衣服装束,我们推测出这具女尸是在清末的时候被人割去了左手,那时候八国联军侵略,再加上她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们不难猜出她的手就是被那些洋鬼子砍掉的。 我猛地想起来,之前在华山西峰见到的那些洋鬼子,顿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对愣子说道:“愣子,你哭得真是没有一点点的价值,依我来看,这个女尸的左手肯定就没有什么作用,你仔细想想看,我们在华山西峰遇到了那群洋鬼子的时候,他们拼命就想要抢回那块羊皮地图,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你老祖宗的宝藏。” 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愣子顿时眼睛一亮,他瞬间就转忧为喜,激动地说道:“山猫,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也是当局者迷。” 我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是不是看到了狼王从棺材里叼出了那个玄石印章你就沉不住气了。” 驴子到现在还不知道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他一听到我提到这个盒子,赶紧问道:“快说说那盒子里究竟有什么宝贝,竟然让你们一个个的紧张成那样?” 我想也没想,接口说道:“那只盒子里装的是一枚玄石印章,那是开启宝藏最重要的东西。” “玄石印章?”驴子跟丑娃一脸好奇地问道:“你是说那枚玄石印章是打开宝藏的钥匙?你的老祖宗真是太能折腾了,竟然玩出这么多花样!” 楞子看看地上的女尸,咬了咬牙,突然说道:“其实开启宝藏不止是要玄石印章这一枚钥匙,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这一下,真的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了,我们纷纷好奇地问道:“快说,还要什么东西?” 楞子举着自己的手,看着我们说道:“按照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只有拥有这个血手印的人才能用玄石印章打开宝藏的大门。” 这一下我们总算是明白过来,我不由得脱口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看见那盒子空了,而那个女尸的左右又被人砍掉了,所以你才慌了神在那里跟个娘们一样的痛哭流涕。” 驴子却是一幅不以为然地样子说道:“要我说这古人就是爱故弄玄虚,竟然连宝藏的位置都弄得扑朔迷离,还折腾出来这么多繁琐的手续,简直就是比胡阎王的金库弄的还要麻烦。” 我见驴子这货嘴上又不把门胡说八道了,我赶紧拉了他一把,赶紧对愣子说道:“愣子,你快说说那枚玄石印章究竟有什么用处?” 第84章 变异女尸 面对我们的疑惑,愣子说道:“既然你们知道了,索性全告诉你们吧!秦皇利用那块玄石印章的力量,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地宫陵园,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秦始皇陵,但是原本也藏在秦始皇陵的宝藏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没有人能说清楚他隐藏在什么地方,只能通过玄石印章的力量,加上秦皇后裔的鲜血,才能召唤出一种特别的力量,这股力量会指引玄石印章持有人,找到宝藏。但是同样的,如果方式不当,这股力量还可以毁灭宝藏,甚至将那些居心叵测者全部杀死。” 说到这里,愣子陈默了一下,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再下一个重大的决定,终于,他抬起头,眼睛中闪过坚毅的目光,对我们说道:“其实,这枚玄石印章就是当初的那块和氏璧,也就是被后来改成的传国玉玺!” “什么?”我们三人顿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那可是传国玉玺啊!在战国时期,那块和氏璧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后来被秦始皇改成了传国玉玺,那种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可以想象,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了传国玉玺的消息,那些军阀,还有外国列强还不跟疯了一样,将大军开进这里,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种宝物。 面对这种无法抵抗的诱惑,我的心这时候竟然害怕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些东西像马帮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的死的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我试探性地对愣子说道:“楞子,你说的这些宝藏玉玺啥的,我们都没有兴趣,我和驴子先前在那个墓室里也得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也够我们后半辈子的生活了,我们就不去打搅你老祖先的宝藏了,等从这个地宫里出去,我们就离开这里。” 楞子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抵抗住诱惑,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了我许久,才说道:“山猫,这一路上咱们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经历了多少磨难,你居然还不相信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们现在就走吧。” 我被楞子一语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我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说道:“兄弟,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说的这个事情简直太过神话了,我们听听热闹可以,但是仔细琢磨却发现到处都是漏洞,你也不想想,你要是秦皇后裔,也是宝藏的守护者之一,可为什么你眼巴巴地跟着马帮去掘自家老祖宗的坟头,也有点说不过去吧!再说了,咱们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但是这么关系到民族兴衰的大秘密你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告诉给我们?” 面对我的质疑,愣子叹息一声说道:“也不是我想要告诉你们,只是这一路上你们看到了听到了这么多,而且现在装着玄石印章的盒子都已经出现了,玄石印章的秘密也会很快地被人发现,兴许现在马帮里就有人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与其我一直瞒着你们,还不如给自己找几个帮手。” 说到这里,他看看我们都不说话,顿时有了说服我们的信心,“你们想想,胡阎王既然有心要得到宝藏,我就算是想办法收拾了这支马帮,可下一次还会有更多的人继续来到这里,也终有一天,这批宝藏也会被挖出来。最重要的是,咱们毕竟是自己兄弟,我相信你们怎么样都不会害我,我与其四处躲避还不如迎刃而上,索性毁了宝藏也比被胡阎王得了去祸害苍生要好得多。” 驴子一听楞子要毁了宝藏立刻急了,嚷道:“楞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咱们四人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你老祖宗的宝藏就是我们的宝藏,你要保护我们自然要帮你保护,当然拿几样自家的小物件换点钱也没什么稀奇。至少咱们可以把宝藏挖出来分给穷苦百姓,不管谁得了,都比毁掉它要来得实际对吧?” 我知道楞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这一路上变数太多,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我们九死一生,实在不想为了虚无缥缈的宝藏搭上性命。 也不知道驴子是不是骨子里都流着盗墓贼的血,见到财宝就像苍蝇叮上腐肉,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丑娃虽然没有主见,却也是个爱财如命的主,估计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放弃。 我这人虽然贪生怕死不入大流,但身上多少有点豪气,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他们三人只身涉险,只好对楞子说:“你既然有忠君报国之心,我也不能做那不仁不义之事,既然你们都决定继续走下去,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不过楞子你放心吧,你老祖宗的东西我们三个这辈子也用不完,现在恰逢乱世,手里有这几样就够了,我们此行只是帮你,宝藏我们不会拿的。” 驴子想要反驳,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只能悻悻地咂嘴作罢。 我拍拍楞子的手臂,说:“既然这女尸是你们一脉的人,我们就地把她安葬了吧?也我们来到这里,就是她的灵魂引导我们过来解救她的。” 楞子点点头,将女尸平放在地上,我和丑娃找东西帮他掀开殿堂正中间地上的青砖开始挖坑。 驴子这货虽然嘴上抱怨,却依然走了过来,帮我们一起在地上挖坑。好在青砖地下的土质异常的松软干燥,我们很快就挖好了一个大坑,看看差不多了,愣子回头就想要抱起女尸放进坑里,谁知道看到女尸的样子,不光是他,就连我们都愣在了那里。 之前那个美丽的身躯早已经不知所踪,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具黑乎乎的干尸,要不是干尸手腕上的那个镯子,我们真以为有人将尸体给换了。 这具干尸的两个眼窝变成了两个黑乎乎的窟窿,原先那动人的眼珠早已经不知道去向,只是,在那两个黑窟窿之间竟有一种强力的波动,流光溢彩,似乎好像在转动,正在深深地凝视着我们。 第85章 恐怖袭击 我们四人彻底被眼前这种诡异的情景给吓住了,过了半响我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轻声对愣子说道:“你这一脉的同伴钉在十字架上百十年都没有多少变化,为啥在我们想要安葬她的时候,反而损坏了?不过兄弟,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们早有准备,驴子之前给了我们黑驴蹄子,倘若她一会诈尸了,我们应该能应付过来。” 我这一番说辞只是想要安慰愣子,谁知道这家伙看着女尸,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慌之情,他急匆匆地上前一把抱起女尸,将她丢进了我们刚挖的坑里,然后也不说话,只是埋头拼命地将土往坑里填埋。 驴子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对,这家伙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黑驴蹄子,分了一个给愣子,道:“兄弟,你小子可一定要记住了,待会儿要是真的诈尸了,你的小命可是我救的。” 愣子也不说话,只是接过驴子递上来黑驴蹄子放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继续疯狂地开始填土。 看他这幅样子,分明是有什么不对,我赶紧朝着丑娃使了个眼色,冲上前开始帮着愣子一起填土掩埋女尸。 这个过程中,我们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生怕出现什么变化,好在整个过程基本上平平安安,我们很快就将土填满,顺手将地上的青砖重新铺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驴子这货却根本不安生,竟然站在我们刚才掩埋女尸的地方,对着地下说道:“美女啊!如果你真的灵魂还在这里,你现在应该能安息了,你就看在我们这么辛苦地让你入土为安的份上,你一定要保佑我们能早日找到秦皇隐藏的宝藏,也让我们好好的发一笔横财。” 驴子刚一张口,我顿时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等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冷飕飕的。 我的身体不由得一僵,一颗心紧张的差点停止了跳动,我能感觉到我的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忍不住猛地转过身,顿时就头皮一阵发麻。 原本那个钉着女尸的十字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上面还有解救女尸时被愣子隔断的绳索,这里是地宫,根本就没有风,可那些绳索却在无声地晃动着,似乎随时准备要将我们也缠绕住一般。 我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我依然不敢相信地问道:“驴子,之前这具十字架好像在大殿那边,啥时候被你们拿到我身后了?” “我没拿过来啊?”驴子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丑娃,丑娃摇摇头看看愣子,却发现愣子一脸的凝重。 我们顿时就明白过来,丑娃更是吓得尖叫一声:“鬼啊!”说着抱头就扑进我的怀里,全身上下瑟瑟发抖着。 驴子这货永远都是神经大条,丑娃一声尖叫吓了他一跳,他扭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这货没好气地指着丑娃骂道:“你跟个娘们似的,瞎咋呼什么?难道你妈没教你人吓人吓死人么?” 他说着说着,却发现我们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怕,驴子顿时意识到哪儿不对,他再一次将目光落在十字架时,顿时,就看到十字架上那原本被愣子割断的绳索就如同一只只手抓一般,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伸出来,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一下,根本就不容我们做出反应,尤其是被缠绕住脖子的驴子,他只能拼命地用自己的手去拉扯绳索,哪知道这些绳索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驴子的手刚扯住它们,双手便被缠绕住,整个人都被绑在了十字架上,与之前那具女尸唯一不同的是,女尸当时是背靠在十字架上,而驴子是面对着十字架。 眼看着驴子被绳子勒的双眼吐出,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脸都成了青紫色了,我们三人经过之前的目瞪口呆,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我们跟疯了一般地同时扑了过去,可是当我们手中的牛角刀还没有碰到十字架上的绳索时,十字架却好像是长了脚一般地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背对着我们的驴子突然就面对着我们。 猝不及防间,毫无防备的我们手中的牛角刀全都砍在了十字架之上,然而,当我们想要手刀之时,却发现我们的牛角刀好像陷入了泥潭当中一般,根本就无法拔出来不说,我们的手好像也随着那股吸力,向着十字架上陷进去。 我们心里非常的清楚,如果我们三人的手触碰到这个十字架,肯定跟驴子一样,被那些如同魔鬼一般的绳索缠绕住。 千钧一刻之际,愣子大喝一声,“快!撒手!” 我跟丑娃闻言,赶紧松开手中的刀的同时,往后猛退一步,才彻底的摆脱了那股强大的吸力。 这时候,十字架上也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黑乎乎有点破碎,却丝毫没有一丝丝被我们刀砍的痕迹,而我们的那三把牛角刀却已经完全被它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见。 驴子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膛像炸了一般,他想要大声呼叫,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珠子瞪大,做出各种惊恐的表情。 可突然间,他的眼珠子不在转动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三人的身后,他的眼神凸出,一幅惊恐无比的样子,好像不完全是因为绳索让他血脉不畅的原因。 原本惊恐无比的心,这时候更加感觉到那里有点不对劲了,我一转身,就看到了我们身后突然间站立的三个人。 我根本不知道,这三个人究竟是从那儿来的,他们的出现就如同这具十字架一样的诡异。我不用过脑子也知道,这三个人绝对不是人,而是三具早已经死去了多年的干尸,因为其中一具干尸,正是我们刚才埋进地底里的那具女尸。 这一路上我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的磨难与危险了,但是现在面对西垂陵园地宫中遇到的这种诡异恐怖的场面却是我们第一次遇见。 ps: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送上,稍晚还有一章,求大家多多推荐,多多打赏,顺便宣布个书友群, 第86章 失控 情急之下,我们三人面对三具干尸,只能拼命地躲闪,好在这个大殿的地方够大,我们实在是招架不住了,就跟这三具干尸在大殿中绕开了弯子。 危机时刻,我还没有忘记驴子,我抽空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只是被绑在那里,却并没有之前的惊恐,就连脸上的青筋也没有了,看来他十字架上的干尸并没有想要勒死他的意思,看到这里我就松了口气。 再反观愣子,这小子却让我傻眼了,他好像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秦皇宝藏的守护者的干尸会袭击自己,只是满脸忧伤地站在那里,更加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会对着女尸手中的尖利无比的骨剑迎了上去。 而一旁的丑娃这时候也被干尸袭击,根本就顾不上去帮愣子,而我距离他们太远,虽然我已经拼命地冲向他们,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愣子就要丧命在女尸的手中了,我心急如焚,在飞奔中,我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那根黑驴蹄子朝着那具干尸就砸了过去。 可惜的是,黑驴蹄子砸中女尸,也只让它的动作缓了缓,眼看着女尸手中的骨剑再一次刺向了愣子。 好在这时候我也冲了过来,接着飞奔过来的那股气势,我双脚一蹬,整个人凌空而起,一脚就踹中刺向愣子的那具女尸的身体。 只听“啪”地一声,这具女尸被我直接一脚踹翻在地,手中的那把骨剑也直接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段。 可解决了愣子的安危,一直紧跟我身后的那具干尸的攻击我却再也躲不过去了,当我双脚落在地面之时,我的肩膀被这具干尸手中的骨刺直接刺中,顿时一种刺骨的疼痛让我直接栽倒在地,全身抽搐着面如死灰一般。 可怜的我们三人,我受伤倒地,丑娃被那具干尸不知道从那儿找来的绳子绑的结结实实,愣子依然看着眼前的女尸,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 而那具被我踢中倒在地上的女尸,这时候在地上挣扎着也爬起来了,这一次他放过了眼前的愣子,而是直接向着受伤的我扑了过来。 瞬间形势就变得极为严峻,眼看着形势刻不容缓之时,耳边却听来咔嚓一声轻响,那具扑向我的女尸不由得停下来,面相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 我也不由得被刚才那声响声所吸引,眼睛刚落在那里,便看到原来只是地面上的一块青砖拱了起来,我还没摸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正在庆幸的时候,却看到有一只手从地里面钻了出来。 接着,整个大殿的青砖地上,不断地传来一声声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只只手臂当着我们的面从地里面钻了出来。 紧接着,那一只只手臂伸的越来越高,渐渐地露出肩膀直至整个头部身体全都从地里面钻了出来。 我的心抽的更紧了,我真没有想到一具又一具的干尸从地里面钻出来,他们就如同士兵一般,手中拿着骨刺,瞬间就将这个大殿围满了。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我恐怖的是,那些干尸就好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竟然有好多干尸举起手中的骨刺,一下又一下地刺中了我的身体,瞬间钻心的疼痛布满全身,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在青色的地砖上流淌。 而这具女尸就好像这里干尸部队的将军一般,她刚举起手中的骨刺,那些干尸就停下来了,她干瘪的手臂毫不停留,直接就刺穿了我的胸膛,将我整个人高高地挑了起来。 我这时候,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就像是一具已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被她直直地钉立在驴子他们的面前。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驴子胸口一热,他再也忍不住了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血,他真的没有想到,一直出生入死的大哥就这样被杀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却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怜的样子,他根本就不敢再看,痛苦地闭上自己的眼睛,耳边却传来愣子的大喝声,“山猫,你想要做什么?” 驴子赶紧睁开了眼睛,正看到愣子恰好就挡在自己身前,稍稍的仰起头,穿过愣子的肩膀望过去,驴子就只见到我的手指就如同一把铁钳子一般,从那具女尸的胸膛中拔出了那枚极为罪恶的长钉。 于是,一瞬间女尸就如同大殿内的其他干尸一般地垂首站立在两旁,为我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驴子的心激动的差点要跳出了胸膛,看着我因为伤势变得僵硬的身体就如同这满屋子的僵尸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双眼中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平和,此刻的眼眸中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那种不甘和反抗让我双目通红,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眸中的痛苦和矛盾却是那么的明显。 这时候,丑娃也终于挣扎着摆脱了那具干尸的纠缠,他看到了我的不对,赶紧扑上来紧紧地用自己的双臂抱住我的身体,好像要试图阻止我的脚步。 可是此刻的我,不仅没有受伤,好像身上还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我只是轻轻一甩,丑娃那可怜的身体就如同一张纸一般,被我甩了出去。 而愣子一看不对,也冲了上来,却被我一拳放翻在地,绑在十字架上的驴子,看着我的样子这时候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 他看到我充满怒火的双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他就知道,下一刻我手中的这根长钉就很快刺穿他的心脏。 他忍不住大骂起来,“你大爷的,你们这些鬼怪都给老子听着,老子根本就不是秦皇的后裔,也不是什么守护者,更不是盗墓贼,老子要是被你们当做替死鬼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子就是做鬼也一定把这地宫里所有的财宝全都挖的一干二净,给你们毛都不剩下一根。” 驴子嘴上骂的很凶,脑子里却不停地转动着,他突然想到了陪葬室里的那具女尸,心里不由一颤,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些干尸难不成都是想要为自己的主子索命的? 第87章 破邪 4月1日开始,我这本书总算是上架了,也不知道上架后还有没有人再看,但是我希望一直支持我的朋友,能稍稍慷慨订阅一下我的新章节,也让数据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差。 这样以来,这本书就会写的更多,也不会因为成绩不理想被砍掉,同时能让我每一次码字的时候,身上充满了力量。 下面我给大家说一下,上架之后的更新情况: 基本情况下,每天三更,也就是说每天早中晚各有一章更新,这是我保证能做到的更新, 但是,4月份的更新很有可能是天天爆发,当然,前题是看大家给不了,如果大家多多订阅,多多打赏,我的更新肯定也会。 预估,4月份我每天五更,或者更多! 再就是我新建了一个书友群,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进来,大家一起聊天,一起探讨剧情,群号: 驴子越想越伤心,这货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子真是太不值了,不就是想要取几件名器么,犯得着用那根钉子穿死我?秦皇,你这皇帝当的也太小心眼了,老子真是倒霉,以后再挖人祖坟的时候,一定要先弄清楚墓主的嗜好跟脾气才能动手!” 驴子正张着嘴乱骂一气的时候,我这时候摇摇晃晃地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这时候的我混混噩噩,就好像被什么力量控制着,手早已经扬起来了,手里的那根带着鲜血的大铁钉正直直地对着驴子的那颗心脏。 驴子这时候好像也想通了,这货无奈地冲着被莫名力量控制的我发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嘴里大叫道:“老大,你动手吧!兄弟我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显然从驴子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我的目光一闪,脑海中拼命地朝着自己的身体发出命令,终于,我坚韧的意志力让自己的手停留在了驴子的胸前。 而我手中的那根闪着阴森森寒光的长铁钉正紧紧地贴在驴子胸前的皮肤上,却再没有前进办法。 驴子以为自己根本就不怕死,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就这样窝囊的死了是多么的不值得,他紧张的汗水顺着脸庞滚滚落下。 当他看到我用自己坚强的意志力抵挡住了女尸的控制,他不由得大叫道:“山猫,就是这样,干死那死东西!” 他心里正暗自庆幸,谁知道我这时候有点抵不住那股力量,手上猛地一使劲,那根大长钉噗地一下刺进了驴子的肉里。 我眼前一黑,脑子里拼命地发出抵抗的命令,终归在最危机的时刻,我的意志力抵住了那股邪门的控制力。 所以,这根大铁钉只是刺破了驴子的一层皮,并没有深入到他的身体里,借着这个短暂的瞬间,我拼命地命令自己的手离开了驴子的身体。 可谁知道,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对自己的手失去了控制,我顿时大惊起来,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脑子发出命令,好不容易才终于感觉到这只手是我自己的。 可谁知道在收回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再一次失去了对自己的手控制的能力,我紧张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根大铁钉犹如闪电一般插向自己的心口。 这下我完蛋了!我心里大声叫着,却无力阻止,瞬间我就陷入到了绝望当中,等待着死亡的召唤。 谁知道耳边传来叮当一声,那根大铁钉被阻挡在了外面,我顿时大喜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胸前还放着一块狼臂石,正是因为这块狼臂石才救了我一命,那根大铁钉只是插在了这块狼臂石上。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随着狼臂石的一声轻响,我发现自己又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手臂,身体上刚才的那股诡异的力量好像也被狼臂石的那一声轻响震的无影无踪了。 顿时,我大喜过望,我真没有想到,这块狼臂石竟然能克制那干尸的力量,这下,我赶紧将那块狼臂石从怀里掏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顺手又抽出了我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根雪狐骨,想也不想地就朝着绑着驴子的绳索上猛砍,原本坚韧无比的十字架好像遇到了克星一般,那些缠绕在驴子身上的绳索还没等雪狐骨碰到它们就纷纷跑的远远的。 甚至这些绳索纷纷从驴子身上逃走,也彻底让驴子恢复了自由。我赶紧将驴子拉到一旁,将手中的雪狐骨塞进他的手中,急道:“快去救他们俩!” 驴子刚才被绑在十字架上,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一接过我手中的雪狐骨就犹如猛虎出笼一般,大吼一声,朝着围攻愣子跟丑娃的那些干尸冲了上去。 我这时候也没闲着,面对着眼前的这具诡异的十字架,我索性将狼臂石咬在嘴里,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青砖,照着十字架狠狠地砸了上去。 自从被那股诡异的力量控制了身体之后,到现在我利用狼臂石将这股力量从身体上驱除,我的身体就好像根本没有受伤一般,反而比平常更加的有力量。 所以,这一次我卯足了劲,一只手拉住十字架,两一只手扬起青砖,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了十字架上,终于随着咔嚓一声,这玩意被我拆成了几片。 干掉了这具诡异的十字架,我的心里还不满足,看着正在跟那些干尸大战的驴子,我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可谁知道,那具女尸看到我拆了十字架,就好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武器一般,竟然凭空里生出一声犹如夜枭一般的叫声,再一次扬起手中的骨刺阻挡住我。 充满力量的我,就如同一只猎豹,岂是这具行动迟缓的干尸能比得了的,我三两下就闪开她的攻击,脚步一错就转到了女干尸的身后,手里的那块青砖再一次狠狠地砸了下去。 谁知道这具女尸就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我的攻击全都落了空,而且她尖叫一声,对我的反击变得更加的犀利起来。 更加让我无奈的是,她还召唤过来更多的干尸对我展开攻击,顿时,我就变得手忙脚乱起来,甚至有几次差点被那女尸伤着了。 我顿时急了起来,大声地叫道:“驴子,快来帮我!” 不远处,听到我召唤的驴子,扬起手中的雪狐骨,三两下干掉了围攻自己的干尸,拼命地冲到我的面前。 可谁知道,这小子太慌了,竟然刚冲到我面前,就被脚下的干尸绊倒在地,就连手中的雪狐骨也摔落在地,更加让他慌张的是,正好有一具干尸就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骨刺如同闪电一般朝着他刺去。 驴子一慌,想也不想来个原地打滚,避过了骨刺的袭击,可还有更多的干尸向他袭来,眼看着他就要抵挡不住了。 我一看顿时急了,三两步饶过攻击我的干尸,捡起地上的雪狐骨,冲了上去,三两下就干掉了那些干尸。 那具女尸更加着急了,她召唤来更多的干尸围攻我们,我们再一次陷入到了危机当中,我一看不行,这个罪魁祸首没干掉,我们今天就别想活着从这个地宫出去。 想到这里,我将嘴里叼着的狼臂石塞进驴子的手中,对他说道:“拿着这个,顶一阵子,等我干掉那具女尸就好了!” 可还没等我找她,那具女尸反而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我刚想动手,谁知道驴子这家伙竟然比我还急,二话不说,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 这具干尸看起来行动迟缓,可他不时地会发出一种诡异的力量,让我们的动作变得迟缓,要不是我们手中的狼臂石跟雪狐骨,让那诡异的力量失去了作用,我跟驴子他们早就变成干尸了。 【作者题外话】:新建了一个书友群,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进来,大家一起聊天,一起探讨剧情,群号: 第88章 雪狐逞威 我很清楚,今天不干掉这具女尸,我们今天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我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雪狐骨,决定要为我们几个人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女尸召唤出来的干尸简直是太多了,我拼尽了全力,好不容易干掉了扑向我的那些干尸,谁知道一扭头却发现驴子正跟那具女尸拼命。 这家伙身手不错,只可惜的是赤手空拳,根本就无法奈何那具诡异的女尸,反而被女尸手中的骨刺逼得是险象环生。 要不是他手中还拿着我给他的狼臂石,他早已经被女尸杀死了! 我三两下干掉又扑上来的干尸,脚下再也不敢停留,飞速地冲向那具女尸,远远地我就扬起手中的那根雪狐骨,待到她身后的时候我手中的雪狐骨犹如闪电一般向着女尸脑袋上砍去。 雪狐骨锋利无比,再加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那具女尸想要躲避,驴子这家伙跟我配合极为默契,他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冲上来一把抱住女尸,大声地喊道:“山猫,干掉她!” 毫无悬念,随着雪狐骨划过一道犹如闪电一般的寒光,女尸的那颗头颅直接被劈为两半,可谁知道我低估了雪狐骨的锋利,雪狐骨劈开女尸的头颅之后,竟然只是微微一缓,向前劈了过去。 本来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可关键的问题是,驴子正抱着女尸刚松手,雪狐骨就硬生生地朝着他的脑袋上飞去。 想当初我只是一击之下,就能用雪狐骨击穿红毛野人的脑袋,这一下砍下去,恐怕驴子的那颗脑袋就如同西瓜一般,被切成了两半,这时候我根本就收不回力,只能着急地大喊道:“驴子,快闪开,我收不住手了!” 驴子那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哪有时间躲避,眼看着雪狐骨就要砍到他的头顶上,这时候楞子却猛地大喝一声,扑上来推开了驴子,而那把雪狐骨却不偏不倚地砍在了他的左手掌上。 我的心里一颤,心想,这下完蛋了,就算是愣子是铜头铁臂,那只能打开宝藏大门的手,只怕也没得救了。 楞子显然也被这一下砍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着急地冲上去,抱住愣子的胳膊,刚想看看他的伤势,却发现他的那只左手根本就没有受伤。 刚才雪狐骨与楞子的左手掌相接触,那股碰撞的力量就如同泥牛沉入大海,迅猛的力道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我尚在愣神间,就见到愣子的左手竟然散发出一股深沉的力量,这股力量如同阳光一般,扫过整个大殿,那些与驴子和丑娃苦苦纠缠的干尸们转眼之间,就化成了尘埃般缓缓落在地上。 驴子跟丑娃差点没被累死,他气喘吁吁地拍着愣子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这手还真是厉害,不仅是刀枪不入,竟然还有这么特别的力量,竟然连妖魔鬼怪都能收复了,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们刚才还白费那些力气干什么,直接把你的左手塞进干尸的嘴里,一准儿比我之前准备好的那些黑驴蹄子管用很多。” 经过这番的惊吓,我总算是明白了,有时候绝对不能太贪财了。所以,我有点舍不得地把自己怀里的那些宝贝全都逃出来扔在地上对着他们说道:“愣子,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你那老祖宗实在是太阴险了,咱们命比纸薄,可享受不了这份天大的财富,我就不把这些东西还到棺材里了,但愿你那老祖宗的鬼魂别在缠着我们了!” 驴子这家伙本来还想胡乱拉扯,可一看见我把东西就这样扔在地上,这货顿时急了,他赶紧捡起东西揣进怀里,急道:“哈哈!山猫,你真不要了,也别糟蹋这些东西了!” 这小子总是这么贪财的样子,我气的瞪着眼骂道:“你小子真是不知道死活,秦皇的东西真不是那么好拿的,之前在冰洞的时候我只拿了那块羊皮地图,愣子就被人打黑枪埋在了冰山下面,咱们跟了胡阎王这么多年,知道那老家伙有多么歹毒,可我看他跟秦皇这死人来比,屁都不是!驴子你小子可别因为这点小事,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驴子这货一脸毫不在乎地笑道:“山猫,你还真舍得扔啊!这些玩意咱们拿回去,几辈子都吃不完,再说了羊皮地图是愣子偷他老祖宗的,他老祖宗就是想找麻烦,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我一听这小子说出这种话,顿时就来气了,我指着他鼻子大骂道:“你他娘的说的什么狗屁话,赶紧把你那驴嘴闭上。” 驴子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说的话太过份了,一看我生气了,他赶紧陪着笑脸说道说道:“好了好了!我跟他开玩笑,你千万别发火,老大你大人有大量,既然嫌弃这些东西有问题,我就先替你收着,就算是要还咱也得等找到机会了再还不是吗?” 还不待我反对,愣子这时候也插嘴说道:“好了,山猫,既然你都带出来了,咱们就先留着吧!” “对对对!”驴子一看这样,忙不迭地随声附和道:“山猫,你看看,还是楞子这小子说的话中听,既然人家正主都没有一点意见,山猫你就当没看见好了。” 我真想再好好地教训驴子一顿,但是一想到这几次化险为夷都托了那块狼臂石的福,我便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先饶了这家伙这一遭。 “山猫,你别动气,赶紧先坐着休息下,你之前受伤那么严重,快让我看看!”丑娃永远都是这么贴心,平时虽然话不多,可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给人最适当的安慰。 这时候我也想起来自己之前被那具女尸手中的骨刺穿胸而过,丑娃一提醒,我赶紧伸手摸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却发现之前受伤的地方,没有一点点的疼痛。 怎么回事?我赶紧揭开自己衣服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胸口还像是原来那样,光滑无比,哪还有一丝受伤的地方,就连之前跟那些干尸大战所留下来的那点擦伤这时候都丝毫看不到一丁点。 第89章 幻术的力量 驴子这家伙经过丑娃提醒我之前受伤了,他也着急了,一看到我的身体丝毫没有一点伤势,顿时高兴的说道:“还是丑娃好,虽然平时这小子蔫了点,却知道心疼人。” 这小子总是这么贫,弄的我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我笑骂道:“你小子别贫了,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 驴子拍拍自己的胸部,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山猫,我身上那点擦伤,根本就不算个事!” 驴子看着楞子嘟囔道:“还不是那具女尸作祟,我说楞子啊!你那上一任守护者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真是活该。” 驴子一提起那具诡异的十字架,我顿时想起来,赶紧扭头寻找起来,看到那玩意就像是破碎的垃圾一般散落在墙角,我皱着眉头说道:“他娘的!这也太邪性了,这具十字架还长脚了,竟然会到处跑!” 楞子的身体一晃,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脱口惊呼道:“玄石印章!”人已经扑了上去。 我下意识地喊了句:“小心!”却发现那些散落在的地上的那根粗大的烂木头居然在我我们的眼皮底下缩小,最后竟变成了一块仅有拇指大小的黑色长柱状,躺在地上散发着幽幽的亮光。 驴子满脸都是惊讶,他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黑色长柱问道:“奇怪了,这究竟是十字架还是玄石印章?怎么跟变戏法一样?这东西也太邪性了!” 丑娃的嘴巴足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满脸的匪夷所思地瞪着地上的玄石印章。 楞子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我莫名其妙地问:“你想到什么了?” 楞子想了想说道:“所谓的玄石印章就是那根十字架,它其实一直躺在地上,就这么小小的一块,我们差一点死在幻觉之下。” 丑娃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是幻觉?” 楞子说:“你们想想,要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身上怎么会没有伤?驴子刚才差点被那几根绳索勒死,可是现在脖子没有勒痕,也不觉得疼痛。刚才山猫的雪狐骨刺下来,别说是我的手,只怕是棵大树也被劈开了,怎么可能不会受伤?要不是狼臂石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我们现在还被玄石印章的小把戏蒙蔽着,最后一定会被累死过去。” 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刚才的那一切只是幻觉,问道:“照你说的刚才那具女尸都是幻觉,那么是这块玄石印章自己长腿从陪葬室跑出来施法迷惑我们?” 楞子摇摇头,说道:“女尸当然不是幻觉,是真的,按照我的推辞,一定是她当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潜入了地宫当中,在那间陪葬室里取出了玄石印章,可是返回密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有人将她拦截住,并在大殿内割下她的左手带走,却不知道那块最重要的玄石印章就在她的身上。而山猫你跌入陪葬室取出石棺内的珠宝引发了咒语的爆发,所以我们到达大殿之后,才被玄石印章迷惑住心神,也有了刚才的那一场厮杀。” 愣子这么一说,我总算也是明白过来了,“我还一直在奇怪那头狼王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打开的那具石棺,原来打开石棺的并不是那头狼王,而是那具被我们掩埋的女尸。” 驴子讥讽道:“从古至今,几乎所有的事情败坏,都离不开内奸,看来秦皇的后人也不怎么样,所谓的守护者竟然出了内奸。” 面对驴子的质疑,愣子只能叹息一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应该是被胁迫或者有什么苦衷才这么做的,如果她真的想出卖秦皇的秘密,这枚玄石印章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丑娃这孩子平日里说话不多,但每一次出口都能点出重点来,“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们怎么能一口断定狼王叼出去给大胡子的就是装玄石印章的盒子呢?” 我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愣子来答,我就能告诉你!” 说着,我指着地上的那枚玄石印章说道:“丑娃,你想想,狼王当时叼来的盒子究竟有多大?当时我看的很仔细,大胡子打开盒子的时候,里面有我看见头领打开时,那盒子里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凹槽,你看看地上的这枚玄石印章,这大小形状,是不是跟盒子里的凹槽非常的相像。” 楞子当时没见过,丑娃当时却看的很清楚,经过我这一分析,他点点头说道:“山猫,你说的没错,是这样的,只是我有点搞不明白,这具女尸真的是不怕麻烦,当时为啥将玄石印章从盒子里拿出来,为啥当时不把盒子连印章一块拿走呢?” 楞子叹息一声,说道:“那枚玄石印章拥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必要的时候,这股力量可以毁掉宝藏,也可以凭借这股力量建立一个国家,只不过他们所谓的力量,只是一种幻术,这块玄石印章拥有非凡的能力,可以控制人类的思维和行动。我的祖先当时为了保护这块玄石印章,修建了一座特别恢宏的地宫,那个地宫能把玄石印章的力量彻底的释放起来,将所有的闯入者一步步的带向死亡。我想,之前被人杀害的女尸,很有可能是被人胁迫之后,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这才将敌人引入这个大殿当中。所有,实际控制着这个地宫的只是这块玄石印章。” 丑娃听的心惊肉跳,赶紧说道:“山猫,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要是再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恐怕咱们的小命都要玩完了。” 楞子一脸悲伤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女尸,受到他的感染,我的心情也颇为沉重,想想这一路经历的这么多的事情,禁不住心生感叹道:“就因为玄石印章的力量,就让一代代的守护者付出生命的代价,我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你们这一族的幸运还是不幸?” 说罢,我拍拍楞子的肩膀,示意他收起玄石印章,带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第90章 异常表现 楞子点点头,他将玄石印章小心地收进怀里,皱着眉头说道:“山猫,咱们还是带着她一起离开吧!不要再让她的尸体继续留在这里,成为没有灵魂的僵尸和被魔鬼利用的工具。” 现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楞子,只能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就带上她,等回到地面上再好好安葬她吧!” 楞子脱下外衣裹住女尸,我见他精神恍惚,我便主动帮他背着女尸,愣子带路,驴子丑娃跟在我身后。 好在经过之前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我们再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而且楞子对地宫密道异常熟悉,一路上指点着我们,很快我们便走出了地宫。 可当我们的身影露出地面的时候,我们却傻眼了,眼前的情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马帮的人个个凶神恶煞地站在面前,数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我们。 尤其是大胡子,这家伙竟然一看到愣子,大吃一惊,不过他很快便神态自若地说:“好啊!楞子你没事就好,欢迎你归队了。” 一听到这家伙这种语气,我便气不打一出来,我朝着这家伙一脸讥讽道:“好一个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不是看见愣子没死你很意外啊!” 大胡子也是一脸的冷笑,反嘲讽道:“山猫?你也不差,玩的一手好伎俩,差点让我们整个马队的人都死于狼口。” 我也假惺惺地冲着这家伙笑道:“彼此彼此,我做的再差,总比起你从身后开枪的阴险手段,我之前做的那点,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完,我把自己背着的那具女尸放下来,转头对楞子说:“兄弟,看来这一次咱们得和她一起变成孤魂野鬼了。” 这一刻,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楞子好像没有丝毫的害怕,他依然如往常一样,脸上带着坦然的笑,说道:“也好,既然不能为她找到更好的地方安葬,这里也不错,就把他葬在这里吧!”说着,愣子便动手解开之前包裹女尸的衣服,然后一脸温柔地将女尸抱了出来。 这时候,大胡子也看见了女尸,顿时,他的脸色大变,他再也忍不住,双手颤抖着迈上前几步,语气颤抖着问道:“你们究竟是从那儿找到她的?” 驴子早就看大胡子不顺眼了,既然今日大家彻底撕开脸皮,这货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脸上露出特有的那种痞性,卷起袖子把大胡子推到一边,嚷道:“好狗不挡路,没看见楞子和山猫要挖坑葬尸吗?现在这里死人最大。” 我跟楞子两人就地挖坑,根本就不理会大胡子跟驴子之间的强烈争执,而一向性格温顺一点的丑娃竟然也脸上带着特别激动的表情,他手握着牛角刀瞪着眼,恶狠狠地守在一边。 看着丑娃这从来没有表现过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对他说道:“丑娃兄弟,你千万别那么紧张,现在咱们势单力薄根本就打不过他们的,你也别在那站着了,还是过来帮我跟愣子挖坑吧!” 谁知道还不待丑娃答应,大胡子却跟疯了一般,突然扑向那具女尸,大吼一声,“都闪开,我不许你们碰她!” 驴子这二货也不管对方那么多人用枪指着我们,他直接上前一把揪住大胡子的领口,劈手就狠狠地给了这家伙一个大嘴巴,骂道:“你大爷的,你这老小子是不是疯了,驴爷我削死你。” 哗啦!驴子一动手,旁边指着我们的枪顿时逼了上来,向导大爷一脸阴沉地冲着驴子说道:“别动,快点放开头领!” “住手,都住手!驴子,你先放开他!”我一看局势骤然间变得这么紧张,赶紧举手示意大家先放松,不要激动。 驴子这二货一看我发话,他不情愿地松开大胡子,然后骂骂咧咧地站在我们的身边。 看到大胡子刚才那激动的样子,不难猜出这家伙跟女尸之间有什么问题,我和楞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上前对着大胡子说道:“你怎么会认识她?” 此刻,大胡子激动的嘴唇不住地哆嗦着,他跪在女尸身前,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终于,随着一声嘶嚎,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样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自从马帮组建以来,大胡子始终像一个瘟神一般充满了残暴,他这人极度冷血,每次杀人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可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哭成这样,不但让我们四个摸不着头脑,连马帮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驴子现在对这家伙恨到了骨子里,再加上这货从来看不惯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他非常不耐烦地踢踢大胡子,恨声说道:“你他娘的怎么和楞子这小子一个球样?难不成这具女尸是你的老相好?” 这家伙总是爱胡说八道,我实在气的不行,狠狠地瞪了他一样,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傻啊!这女尸在地宫里最少也有上百年时间了,给他当祖奶奶都够了!” 这时候,丑娃再也忍不住了,他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却一看大家那一脸阴沉的样子,吓得赶紧捂住嘴,解释道:“大胡子如果跟这女尸是相好的,估计慈禧太后都不答应!” 哈哈哈!驴子这货顿时乐了起来,挤眉弄眼地朝着丑娃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一看玩笑开大了,大胡子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难看,我生怕他恼羞成怒要开杀戒,没想到他只是擦掉了眼泪,对马帮中人说道:“你们把枪赶紧收起来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这下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正在我们纳闷这家伙玩什么花招的时候,大胡子好像早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扭头对我说道:“不说别的,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先把女尸安葬了再说。 忙完了这些,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只等着大胡子找我们,谁知道这家伙好像跟没事人一样,只是不断地发出命令,让大家伙都进入到西垂陵园,打算在这里先避避,等那些狼群退去之后,准备再离开。 第91章 昔日恋人 身处陵园之内,外面群狼环伺,在这危机重重之下,我们难得有一阵的平静。 浓浓的夜幕下,向导大爷跟郎中两人分工合作,他们一个人指挥着大伙儿在那里搭建帐篷,晚上准备住在这里。 另一个人指挥着另一拨人在那里做饭,而经过之前的事情,驴子跟丑娃两人早已经对马帮怀恨在心,只是远远地坐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上前帮一丁点的忙。 我和楞子两人给这具女尸在陵园西侧找了一个好地方,这个地方是整个陵园最高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挖好坑,把她埋葬在这里,让他每天都能看见晨曦跟落日。 我们忙完之后,便看到大胡子正背对着我们两人,独自坐在远处的土墩旁看着这里,我跟愣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便不约而同向着他们一起走去。 好像早已经知道了我们站在这里,大胡子拿着旱烟袋,坐在那里,脸上一点点的表情也没有,只是吧嗒吧嗒地吞云吐雾。 大胡子只是那样一个表情,他头也没抬地说道:“都坐下歇会吧!我早已经知道你们两个人回来找我的。” 我笑了笑,跟愣子对视了一眼,就在大胡子的身边坐了下来,不过,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四只眼睛看着大胡子。 良久,大胡子才抽完那袋烟,他敲敲烟锅,将烟灰敲掉之后,便在我们两人的期待之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娓娓道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驴子之前对大胡子所说的话真的是歪打正着了,原来这具女尸真的不是什么百年前的古董尸体,而是眼前这位大胡子年轻时候的恋人。 她的名字叫秦月,他们都是秦皇的后裔,他们的命运从一生下来就早已经被注定了,这一生都要守护着秦皇的宝藏,只是他们两个人跟愣子一样,分属两个不同的分支,也拥有着不同的秘密。 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英国强盗头子便以考古的名义,率领着一支庞大的马队来到这里考察,只不过当时考古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队伍刚到之时,便经历了风沙的袭击,当时百多人几乎惨死当场,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死里逃生。 从此以后,这个英国强盗头子便坚定地认为,这里是死亡之地,是生命的禁地。但是他依然坚定地认为这里肯定埋藏着秦皇的宝藏。 面对无比诱惑的宝藏,这位喜欢冒险的英国强盗头子并没有放弃,相反他想要得到宝藏的心变得更加的强烈起来。 这么多年,他一次次地组织队伍,不断地寻找,可每一次都是死了大量的人,却也让他得到了不小的收货,也成功地进入到地宫当中,只不过再一次的铩羽而归。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胡子跟秦月也渐渐地长大成人,他们接过祖上的使命,开始用自己的力量开始守护着秦皇的宝藏。 那个时候大胡子非常的年轻,他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也希望自己能和心爱的姑娘永远在一起。 只可惜的是,面对外来的侵略者,经过几次惨烈的战争,守护者也是死伤无数,最后只有头领和秦月幸存下来。 面对强大的敌人,两人无法抵挡,逃走之后,两人便打算找一个地方过着隐居的生活,可有那么一天,他们在路上救了一个快要死的人,这个人性格外向不说,而且极为的博学多才,没用多长时间,竟然就俘获了秦月的芳心。 因此,年轻时候的大胡子愤怒不已,他趁着秦月没在的时候,将这个年轻人偷偷地绑了,准备扔到山上喂狼。 而秦月及时赶到之后,救下了自己爱上的这个年轻人跟大胡子当场就反目成仇,甚至还大打出手。 面对爱人的背叛,伤心过度的大胡子只能独自离开这里,可因为他心中的爱,并未走远,只是远远地保护着自己的爱人。 没过多长时间,终于出事了,这一天,大胡子接到了秦月的求救信号。等他赶去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年轻人被人绑了,而对方威胁秦月,只有找到秦皇的宝藏才能救回自己的爱人。 面对人家强大的势力,秦月实在是没有一点点的办法,他只能再一次向大胡子求救。面对爱人的请求,大胡子心痛如绞,可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仍然背弃祖训准备帮着秦月去寻找宝藏。 可是,当他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找到了那块羊皮地图时,竟无意中发现那个年轻人是日本人在华的间谍。 大胡子将这家伙的间谍的身份如实地告诉了秦月,谁知道秦月迷情深陷,根本就不相信大胡子的话,只是趁着大胡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偷走了羊皮地图,前往西垂陵园寻找玄石印章。 第二天,当大胡子醒来之后,发现没见了羊皮地图,也没见了秦月,他就知道他去寻找那个间谍去了,心灰意冷加上伤心过度,大胡子就自己走了,而从那儿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秦月了。 其实,那些普通人得到羊皮地图跟找到一张废纸没有什么差别,我一直都很好奇,大胡子为什么会东西羊皮地图的秘密,今天他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这么一说,我总算知道了,羊皮地图原来是他先找到的。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羊皮地图竟然跟雪狐搅在了一起,还被那些洋鬼子追踪? 也许,自从秦月死后,这一切就变成了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迷了吧! 愣子这时候却问道:“你当初组建马帮的时候,难道你也不知道是要去千尺幢去寻找宝藏吗?” 大胡子摇摇头,回答道:“头领当时找到我时,我非常的震惊,但是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事情过了近二十年才有人行动,直到出发前头领才告诉我,他们早就探明了楞子的身份,也查出山猫身上藏有半块羊皮地图,说那是找到秦皇宝藏的关键,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我这才知道,秦月当初并没有背叛守护者一脉。至于我和秦月分开后她经历了什么,羊皮地图为什么不在日本人那里却落到了山猫手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终点是哪里,一直到你在水晶悬棺中找到剩下的羊皮地图,我才知道宝藏埋在千尺幢。” 第92章 往事如风 楞子安慰大胡子道:“秦月很有可能是在最后一刻才发现了那个日本间谍的秘密,所以才会被他们杀害了。” 大胡子脸上带着悲伤,问道:“愣子,你能告诉我秦月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我愣了愣,要是让他知道秦月是被人活生生地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估计大胡子会自杀,所以,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楞子,让他小心点说话。 关键时候,这小子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看看大胡子,说道:“秦月是个非常勇敢的战士,她也不愧我们秦皇守护者一脉,她没有做过出卖祖先的事情,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她都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秦皇宝藏的秘密。” 大胡子苦笑一声说道:“你们根本就不用瞒我,看她那样子,我就知道,她一定死得很惨,我之所以能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因为她的左手天生与众不同。” 我和楞子瞠目结舌,我们怎么忘了这一茬,秦月被我们从地宫里带出来的时候跟之前的样子根本不一样,现在的她纯粹就是一具干尸,大胡子能认出她一定是因为她的左手被人砍掉了。 大胡子见我和楞子不说话,叹道:“其实,当年即使那些强盗不杀了她,最后我也会杀了她!” 这下纯粹就出乎我跟愣子的预料之外,我不由得发出惊呼的声音,“我说大胡子啊!你不是之前说自己非常非常的爱她,可为什么你一定要杀她?” 大胡子低着头,重新拿出眼袋,捏了一撮烟丝,放在烟锅里,用大拇指按了按,然后将火折子吹旺了,对准烟锅,嘴里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然后再用自己的大拇指将烟丝按的更加的紧密点。 大胡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愣子反而替着他回答了,“因为秦月违反了我们这一族最为严重的禁令,我们这一支掌握着宝藏的秘密,但是如果自己找到了羊皮地图跟玄石印章打开宝藏,一定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被另一支杀死?”这一下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由得发出惊呼声,问道:“我明白了,当时愣子从水晶悬棺里拿出羊皮地图大胡子就朝着他开了枪!” “是啊!”大胡子点点头,终于确认了自己当初打愣子黑枪的事实,“打死了愣子,我也无法找到宝藏,因为这一代中,只有愣子才能开启宝藏!” 现在我总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大胡子为什么一直有恃无恐地带着马帮朝着最危险的地方走,他以为愣子死在了冰洞当中,反正就算是有羊皮地图也打不开宝藏。 “如果随随便便打开了地宫的大门,会发生特别危险的事情,今天我们已经经历过了。”愣子看着大胡子说道:“他肯定是想着同归于尽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大胡子正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楞子和我们,都只是在执行我们守护者自古以来留下来的旨意。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皱皱眉头,说道:“我说现在都什么年月了,你们还守着这些老规矩不放,你们老祖宗留下的那些规矩早就应该改改了,秦皇还想着借助那种力量复活,简直是白日做梦,唉!秦月这姑娘死的还真是不值。” 大胡子这时候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死了也好,死了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安息了,死了我们就再也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使命,也不用整天都生活在那些勾心斗角以及尔虞我诈中,也许死亡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 说完后,他站起身就走了,可走出两步后,他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我说道:“秦皇的诅咒是谁也无法违背的,我们都得死,那天,你在天鹅湖的时候,不是都已经预见过我们的结局了么?” “你是说?”我想要提出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大胡子却已经迈步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只能问愣子道:“既然你也知道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你们还一定要走下去呢?” 楞子丝毫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他笑着说道:“山猫,那你呢?还有驴子丑娃,你们不想找宝藏却一直要跟着我们走呢?” 愣子的话顿时让我愣在了那里,如果说我们当时找到了羊皮地图,不想挖宝毕竟是假的,因为愣子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当时所做的事情,愣子都参与了,所有面对愣子的质问,我的脸红了,愣在那里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可是,我完全没有理解愣子的心思,他只是忽然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说道:“山猫,谢谢你一直替我保密。”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也走了。 望着愣子那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中却是心潮起伏,良久,我定定地站在那里,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我只能祈祷我之前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 等我回去的时候,丑娃更驴子远远地看到我,便赶紧迎着我走来过来,“山猫,你们两个人去了那么长时间,都从那老家伙嘴里面究竟问出来什么事来了?难道,那个女尸真的是他想好的?” 驴子这家伙,嘴还是真的太毒了,不过我根本没有怪他,这一路上大胡子害了我们多少次,他心里有气也很正常。 按理说我也应该对大胡子充满仇恨,只是刚才知道了他的那些经历之后,我的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恨不起来。 于是,我把大胡子跟秦月的那些故事告诉了驴子跟丑娃,驴子这货顿时得意起来,看着丑娃笑道:“丑娃,怎么样?哥哥我眼光太毒了,一眼就看出来,那具女尸是大胡子的相好,怎么样?佩服我吧!” “哈哈!最好笑的还是山猫,你竟然说那女尸是上百年的老古董,真是太好笑了!”这货越说越得意,竟然连我都损上了。 我还真的被这家伙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怎么能轻易被他驳倒,我狡辩道:“当时看到十字架跟那些绳索的时候,你也不是说在地宫里,看十字架和绳索少说也在地宫里放了上百年么,而那具女尸被绑在十字架上,我们都是先入为主,认为女尸跟那十字架都是一个年代,这究竟有什么错?” 第93章 俯首称臣 平时都是我收拾他,好不容易找到埋汰我的机会,驴子这家伙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不,面对我牵强的解释,他笑着反驳道:“山猫,你也太武断了,人家楞子都说那是幻觉,是那枚玄石印章故弄玄虚,你还相信直接眼睛看到的。不过,说实话我是真没有想到那老家伙竟然还是一枚情种,像秦月那种女人赶紧去死吧!” 我讥讽道:“哎呦!你以为那个人都像你小子一样,眼睛都钻进钱眼里去了!” 面对我的揶揄,驴子这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还发出赞叹的声音:“山猫,你错了,我的眼里只有钱没错,但是我也看女人,只不过咱们多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以前在胡阎王的队伍里,更别提了,除了那些当官的,咱们这些大头兵哪有女人啊!而我们现在的马帮,连马都是公的,更别提女人,要是真有个女人,驴爷我自然会让你看到我的温柔。” “还温柔呢?我呸!”这下连丑娃都听不下去了,啐了这家伙一脸。 楞子也被驴子逗乐了,他笑着说道:“马是没母的,不过,现在围在城外的那些狼群,母狼肯定有很多,搞不好那头狼王就是母的,驴子,加油哦!” 楞子一说到狼,我顿时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了找大胡子问问,马帮是究竟怎么才摆脱了群狼的围攻的。 这时候,恰好向导大爷过来喊我们去吃饭,我便拉住向导大爷,问道:“大爷,我们三个人当时跑掉之后,你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一提到当时的情况,向导大爷依然是惊魂未定,他嘴唇颤抖着说道:“当时,你们骤然逃走之后,狼群就把我们围住了,大胡子没有办法,只能下令让我们突围,只是这次狼群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之前在小魔鬼城那一战的好几倍,当时的情况我们别说是突围了,我们没伤到几只狼,弄的自己却受伤了好几个。可随着我们的行动,我们发现了,只要我们朝着西垂陵园退走,那些狼群就会主动地让出一条路来,于是,我们只能无耐地在大胡子的带领下,退回到西垂陵园。” 原来是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只狼王心里想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进入西垂陵园,难道真的是秦皇诅咒起到了作用?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我们几人跟着向导大爷回去吃完饭,大家就在安排下,纷纷找地方睡觉去了。 这阵子大家也都累坏了,躺在那里就睡着了,只是在天即将亮了的时候,大胡子命人将我们叫起来,然后我们做好准备,出其不意地冲出西垂陵园。 我们不敢喧哗,只是悄悄地潜伏到残破的古城墙边,墙上有我和驴子冲进来的豁口,我们准备再从这里悄悄溜出去。 可是当我们刚刚走出那个豁口的时候,我们就停住了脚步,因为我们眼前不远处都是狼,密密麻麻,就是数也数不清楚,而那头狼王就如同一个高傲的将军一般,站在一块巨石之上,向下俯视下面自己的子孙后代,不时地发出一声长啸之声指控着狼群。 这么大面积的狼群,估计这方圆几十里地全被这些狼占领了,我们别说从这里突围出去,就算是退回西垂陵园内部,这里没吃的也没喝的,也只能坐着等死。 出于生物的本能,胯下的马不安地往后倒退,大胡子望着狼群,早已经红透了眼睛,大家现在手中都拿着枪,看着密密麻麻的狼群,却不知道自己该射杀那只狼。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冲进西垂陵园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狼啊!怎么这一次竟然来了这么多?我忍不住拉拉自己旁边的愣子,低声说道:“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狼等在外面?” “这就是玄石印章的力量。”楞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他的唇角微微上挑,眼眸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 这下轮到我呆住了,看着愣子那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我莫名其妙地看着楞子,总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了他一般。 现在马帮跟狼群相互之间僵持着,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谁知道愣子这时候却如同疯了一般,竟然光着拳头就冲了出去。 我先是一呆,接着气的大骂道:“愣子,你小子吃了豹子胆吗?”说着,我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握着枪也跟着冲了上去。 如果我回头,就一定会感叹我身边的好兄弟,驴子跟丑娃虽然心中也吃惊,但是他们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也不顾自己的生死,相继跟了出去。 眼看着前面的愣子跟狼群就要相逢了,现场就要发生一场毫无抵抗力的流血事件了,可谁知道,眼前的情况却让我以及后面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当愣子冲进狼群之后,这些狼根本就没有围攻他,也没有把他撕成碎片,甚至我、驴子还有丑娃三人也冲了进去,那些狼群也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反而还主动为我们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狼王这时候也从高处跳了下来,他走了很慢,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愣子,我却从它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出来它有什么想法,当它走到愣子的面前时,突然前肢一跪匍匐在地,那模样简直就是古代臣民看见了自己的君王一般。 这下子,彻底将我们惊呆过去了,这种情形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唯一回想在我脑海中的就是这头狼王很有可能都是愣子驯养的? 可这又怎么可能? 之前,我们都已经亲身经历过小魔鬼城外被狼群围攻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很明显地能感觉到,这匹神异的狼王极度凶残,绝对不会对任何人类俯首称臣。 我们赶紧上前紧紧地贴在愣子的身后,驴子这时候用手肘撞撞我,一脸疑问地丢给我一个眼神。 这种事情我怎么对驴子解释,只是我的心情有点复杂,现在的情况除了我和他谁也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我却身不由己地要保护他。 这时候,马帮里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大胡子在城墙后看着眼前这一切,最终他叹息一声,低声命令大伙儿放下长枪,给楞子让出一条路。 此刻,楞子的目光中充满了一股阴冷,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他冷漠地环视一下四周,突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枚玄石印章高高地举起来。 黑色的印章在晨曦那柔和人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异常夺目的光芒。狼群骤然间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声,纷纷地弯下前腿跪倒在愣子的面前,就连我们胯下的那些马匹,此刻竟然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主人,纷纷跪倒在地。 当愣子从怀里掏出那枚玄石印章高高举起的时候,大胡子的那双眼睛就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上肌肉不住地抽动着,良久,他终于也跟着跪下去了。 顿时,马帮中响起一片欢呼的声音,很显然,他们都已经明白过来,愣子手中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94章 遁地无门 此刻,愣子高举着玄石印章,就如同是一尊神一般矗立在那里,接受着世间万物对自己的顶礼膜拜。 丑娃依然是那样的迷糊,到现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磨磨蹭蹭地挪到我身边,悄声问道:“山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这样啊?” 驴子这货一巴掌拍在了丑娃头上,这货装着自己很懂的样子骂道:“你小子傻啊!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愣子这小子只是中邪了!” 我现在也算是看出来愣子这家伙真的是不对劲,我隐约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样子肯定跟那枚玄石印章有关系,我有心想要劝劝愣子,丢了玄石印章,但是事关重大,而且愣子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我能劝得了的。 我心中担心致死,驴子却是一脸的兴奋,这货竟然一脸崇拜地看着愣子,对我说道:“山猫,愣子这家伙现在真是牛叉,咱们要不要跟他联手,扔下马帮自己干!” 这货一路走来,那些生死危险的经历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有两个念头,就是遇到危险逃跑,遇到财宝就拿。 不过,现在的愣子简直就是个神棍一样的诡异,驴子这样的提议不仅不会被采纳,搞不好还会把我们几个人都喂了狼。 我在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压低声音对他和丑娃说道:“你先不要做什么,这事咱们先看着后面会怎么样再说。” 此时,愣子根本就无视我们几个人的存在,他只是带着那一群极为庞大的狼群,进入到了西垂陵园之内,然后找了一个陵园内最为宏大的建筑入住进去。 之前,我们刚进了西垂陵园就掉进了墓穴当中,对陵园内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只是马帮的这些人对着现在的愣子是又惊又怕,只是远远地围在愣子的身边,并不敢上前离他太近。 我现在也不敢带着驴子他们跟在愣子身边,只是带着驴子悄悄地观察着陵园内的地形,也让丑娃留下来监视着楞子有什么举动。 驴子憋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经忍受不住,看着眼前那些因为岁月的流逝变得残破的房屋,发泄一般地用脚狠狠地蹬着出着气。 我赶紧拉住驴子,对他说道:“别闹了,现在这里情况不明,我们事事都要小心谨慎点!” 对于我的警告,驴子却是丝毫的不在乎,他压低声音说道:“山猫,你怕什么,你看看愣子那个邪乎样儿,我估计这次方圆几十里,只要有活物就一定会聚集在他的身边,搞不好那些地底下的尸体也爬出来围在他的身边,咱们现在趁着没有危险,先去地宫找一找,看看还有什么宝贝?” “你小子想的挺美!”我皱着眉头骂道:“你不怕秦皇的诅咒收拾你?” 驴子大咧咧地拍拍自己怀里的宝贝,咧着大嘴笑道:“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看见愣子那小子那样子心里不舒服。” 我没再搭理这货的小心眼,只是看看方向,然后牢牢地记在自己的心里。我们转了转,果然如驴子说的那样,整个陵园内都是空荡荡的,就好像真是所有活着有生命的东西全都去找愣子了,我们现在连只老鼠都看不见。 事情太反常了,但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之前愣子早已经说过,那枚玄石印章拥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现在愣子终于展现出了这种力量,让我们震撼不已。 随着我们的寻找,我们发现了一座宗祠,说是宗祠其实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从外面看,这地方跟寺庙有点相像,但却比一般的寺庙要大上很多。 驴子本来想要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我却见大门关着,然后我趴在窗户上,谁知道一股寒气迎面扑来渗到了骨子里。 要知道现在太阳照得大地已经非常的炎热了,可这里面漆黑一片还透着寒气,肯定有什么问题,我便赶紧拉住了一幅跃跃欲试的驴子,让他不要随便进去。 整个陵园外表看起来真的是破败不堪,可是建筑物却非常多,我跟驴子本来想着再一次潜回地宫去寻找愣子所说的那条密道,但是奇怪的是,我们绕来绕去的,最终连入口都没有找到。 最终,驴子沉不住气了,他不住抱怨道:“山猫?咱们找了半天啥也没找到,难道那个入口长腿了不成?” 我其实早就不耐烦了,可作为老大,总要在手下兄弟面前表现出很强的样子,所以我表面上是一幅轻松的样子,看着驴子说道:“地宫下面的情况要比地面上的还要复杂很多,就连愣子他都会迷路,更何况是我们,你也别想那么多,如果真的找不到那条密道,咱们就想办法从城墙上找个豁口。” 这件事情真的是说起来很容易,可实际上做起来却非常的难,我跟驴子几乎是绕着城墙走了将近一圈,却并没有找到能让我们逃出去的豁口,只要是城墙坍塌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狼还是狼,最后我们只能无奈地再次返回马帮里。 西垂陵园的面积非常的大,我们转了一圈,回去之后,基本上天已经黑透了,我找丑娃询问了一下愣子的情况,丑娃却是一脸的沮丧,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楞子那家伙中了什么邪,不管是人还是狼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但是看他那样子,好像对狼比对人还要信任。” 这时候,周围突然变亮了,我一回头就看到大家点燃了篝火,我顿时好奇地问道:“狼不是最怕火吗?他们为什么敢点火?” 丑娃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太奇怪了,自从愣子那家伙把这些狼带来之后,这些狼好像把自己本能的东西都已经忘记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顾忌这些狼就点燃了篝火。” 刚说到这里,丑娃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下四周,悄悄地趴在我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道:“山猫,你仔细看看这些狼是不是像什么?” 我现在满脑子还是白天跟驴子勘察地形的事情,闻言只是随口答道:“能像什么?难道还能像人不成?” 丑娃闻言,顿时竖起大拇指夸奖道:“果然是老大,眼光就是毒辣!” ps:今日第三更送上,依然跟昨天一样五更,求大家多多支持,打赏!推荐! 第95章 猎鹰来救 这下我有点意外了,我伸头望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就像是丑娃说的那样,愣子高高地坐在最高的那里,他的周围上有序地排列着几十匹异常健壮的狼,而那头狼王,则如同一只温顺的狗一般,趴在愣子的脚下。 从这些狼身上的毛色和神态上我们不难看出来,它们都是狼里最为强壮的一群。这些狼将愣子围在里面,马匹跟众人只能距离他们的外围不远处安营扎寨。 马帮里,有几个人一直在探头探脑地想要接近愣子示好,却被那群凶残的狼狠狠地挡在了外面。而愣子跟狼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他们就是一家人一般相处在一起。 这种情形看的我心里不由得直颤,太诡异了,我觉得外面还是要赶紧离开这里为好,要不然非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驴子看到了愣子的样子,却是一脸生气的样子说道:“看那小子得意的样子,驴爷我真不爽,咱们一路上出生入死相互依靠,听从的就是山猫的指挥,凭什么他现在这里一幅耀武扬威的样子!” 我刚才的想法被驴子骤然打断,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们好像也忘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只能摇摇头,无奈地劝说着驴子多忍忍。 就在这时候,我们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长啸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我跟驴子不由得一喜,因为我们都听出来了,这是猎鹰的声音。 对于楞子的猎鹰,我们一致认为要比那头狼王靠得住,即便是狼王现在就如同一只哈巴狗一样跟在愣子的旁边,可看到他吐着血红的舌头,我忍不住就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所以,一听到猎鹰来了,我们顿时高兴起来。 大胡子这时候也听到了猎鹰的声音,他昂起头望着天空,寻找着猎鹰的踪迹,而愣子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脸漠然的样子瞪视着前方,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 少顷,猎鹰那巨大的身影就如同利箭一般俯冲下来,想要飞到愣子的身上,看它那样子分明是想要亲近愣子。 愣子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轻轻抬起手臂,等待着自己的猎鹰降落下来,可就在这时候,它好像受惊了一般,忽然间展翅飞上了天空,不住地在空中盘旋着就是不愿意降落下来。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吃惊地看着愣子,猎鹰刚才的反应太奇怪了,跟我们之前的猜测完全不同,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能臣服玄石印章。 愣子好像并不在意猎鹰,他只是挥了挥手,看到猎鹰飞走了便重新坐下来不在搭理了。 一旁的驴子看不下去了,他低声骂道:“他大爷的,不是说猎鹰是自己的兄弟吗?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兄弟也不要了,这小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忍不住心里好笑,楞子现在这个样子,连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不认,还会在乎一只猎鹰吗? 正想着,谁知道那头猎鹰却忽然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忽闪着翅膀向着我飞扑下来。 驴子和丑娃大惊,他们纷纷从自己腰间拔出牛角刀,冲了过来,可惜已经迟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头猎鹰的利爪已经抓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路上,我特意穿了一件非常厚实的羊皮坎肩,但是被猎鹰在爪子这么一抓,我的肩膀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平时,猎鹰也这样停在他的肩膀上,可这家伙体型高大,猎鹰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好像跟没有感觉一样,不由地我对那家伙竟然隐隐地佩服起来。 看到猎鹰停在我的肩上,愣子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依然是那个样子,坐在狼群之中,闭目养神。 我们看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这家伙,无奈下,只能退的远远的,省的一不小心被那些饿狼撕成了碎片。 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先等在这里,可这一等,就是三天,这一天,大胡子终于忍不住等不住了,他来找我来了。 刚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地对我说:“山猫,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你去劝劝楞子了。” 我不动声色地问:“大胡子,你凭什么认为楞子会听我的劝说?” 大胡子说:“就凭退的猎鹰认识你,听你指挥。” 我顿时无言了,显然大胡子也看出来症结所在,在他走了之后。我把驴子和丑娃叫进帐篷里,交代他俩看好猎鹰,便打算去和楞子谈谈。 驴子看穿了我的心思,拉住我说:“山猫,你千万不能去,楞子现在六亲不认,万一翻脸,你这样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所实话,我现在也没有一点点的信心,这小子这两天的变化太大了,早已经不是之前的愣子了。 从这里远远地看过去,我的心里便开始发毛起来,楞子被几十匹狼围在中间,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恐怕被那些狼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给我剩下。 可是现在楞子自己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老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马帮现在的给养有限,倘若没了食物和饮水,我们这些人就要死在这里,所以,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人冒冒险,想来想去现在也只有我最合适。 我拍拍驴子和丑娃的肩膀,安慰他们俩稍安勿躁,我神秘地笑道:“放心吧!没事的,楞子再怎么变我还是他大哥,他总要给我个面子吧!再说了,这家伙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说完还不等俩人反应过来,我就走出了帐篷。 马帮的人对楞子开始阿谀奉承,紧着巴结,可这几人下来,面对愣子的冷漠,众人的态度早已经变得麻木了。 所以,大家都在外面点燃了篝火,各自在自己的帐篷里忙忙碌碌,丝毫不管愣子的事情。只有大胡子看见我终于来了,他点点头算是给我打过了招呼,然后便一头钻进自己的帐篷里再也不出来了。 楞子就坐在五十米开外的台阶上,和一大群狼在一起,就像只不知疲倦的狼王机警地注视着马帮的动静。 第96章 印章失窃 远远地看着俨然成为狼群一份子的楞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有点发软,就这样往狼群里凑说不怕是假的,可无奈我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楞子好像知道我要来找他,当我一靠近,狼群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自动地为我让开了一条路,等我走过之后又迅速把路封死。 看看自己的身后已经没了退路,原本的那份担心害怕更加的强烈起来,好在我这人神经粗,面对这种状况,深吸一口气,索性把心一横,笑着对楞子说:“愣子,好兄弟,咱们聊聊行不行?” 楞子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表情,面对我的请求,他只是拍拍身边的台阶,冷冰冰地对我说道:“过来坐,山猫,我早就知道,你一定回来找我的。” 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脸讨好的笑容,对他说道:“我说兄弟,你别整的这么严肃,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口了。” 楞子听完,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刺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不放,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良久,他的目光终于变得柔和了一点,倏地对我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吧?” 我真没有想到楞子这时候还保持着这么缜密的思维,虽然玄石印章的诡异力量让他看起来像个石雕,不过,看来他可是个那么就容易被人控制和利用的石雕。 我强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严肃地对他说道:“兄弟,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的来意,我也就不想掩饰什么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楞子仿佛对我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他看了我半天才说道:“山猫,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可以一起携手打造一个大秦帝国。” 什么?听到这话,我当场就呆住了,这小子还真敢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小子的野心真不小,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尽管心里不舒服,我还是知道现在的愣子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愣子,有些话我真的不能随便乱说,但是这一次来的目的我却不能不说清楚,所以,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愣子,你如果不想离开我也没话说,不过现在的情况你应该非常明白,狼群如果不退,我们根本就出不去。” 愣子站起来将视线投向大胡子的帐篷当中,说道:“山猫,你以为你跟马帮在一起你们就一定会安全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过我好歹也算是和人在一起,总比跟一群狼更让人放心吧! 愣子却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走到一根大石柱旁边坐下,他头也不抬地对我说道:“山猫,我警告你,想要活命,最好还是跟我在一起!” 我真没有想到,愣子竟然不软不硬给了我一个钉子碰,我自讨没趣,看到狼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我便起身往回走,可刚走了几步,耳边又传来愣子的声音,“山猫,你就放心吧!” 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倏地转过身,却见楞子还是先前的模样,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我一脸疑惑地回到帐篷里,这时候驴子和丑娃赶紧围上来问道:“山猫,怎么样?楞子他同意咱们离开了吗?” 我一脸的沮丧,摇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明白楞子的意思,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里饿死吧!”驴子顿时急了起来。 “唉!还能怎么样,等吧!”我叹息一声,心情极为不爽地出去散心了。 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快急死我们了,一想到我们还要这样耗在西垂陵园里,大家的心里都烦躁的要死。 一夜无话,当我们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走出帐篷之后,就发现哪儿有点不对了,我们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静悄悄的,帐篷外的那几堆篝火也像是刚刚熄灭的样子,在那里冒着烟。 驴子揉揉自己朦胧的睡眼,皱着眉头问道:“那些人和狼都哪儿去了?” 说实话,我现在也很奇怪,昨晚被楞子和狼们占据的位置现在空荡荡的,那几十匹大如牛犊的狼也不见了,更加让我奇怪的是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我们纳闷的时候,从帐篷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我看到竟然是大胡子来了,赶紧上前问道:“马帮的人去哪儿了?” 大胡子扫视了一眼驴子和丑娃,说道:“人都在帐篷里面。” 平日里,马帮里自由自己的规矩,向导大爷跟郎中起的最早,他们要安排人手生火做饭,喂养马匹,可今天大家都窝在帐篷里,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大胡子岂能看不出来我们心中的疑惑,他说:“大伙儿都没事,只是早上我们的人一起来就发现狼群和楞子都不见了,我们也搞不清状况,所以就没敢让大伙儿出来。” 大胡子看着我,一脸的疑虑又问道:“昨晚上楞子是不是答应我们离开了?” 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没必要瞒着大胡子,于是,我就把昨晚的情况告诉他,头领眼睛一亮,说道:“这就对了,看来楞子总算还保持着理智,应该是他让狼群先撤出去了。” 应该是这样了,我问道:“那楞子自己人呢?” 大胡子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驴子却接嘴说:“山猫,你担心他干嘛?他都成了狼的老祖宗了,难道你还怕那些狼吃了他?” 我想想也是,现在的愣子根本就没有人伤了他,想到这里,我就和大胡子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走出了帐篷。 可还没等我们走出几步远,便看到愣子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只是他那样子异常的着急,我的心一紧,意识到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本能地,我跟大胡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腰间,做出防备。 可当愣子到了我们面前,我就看出来了,他现在异常的惊慌,一见到我就赶紧拉着我说道:“山猫,不好了,玄石印章不见了!” ps:今日五更已送上,希望大家喜欢! 第97章 诡异死尸 什么?玄石印章不见了?那怎么可能? 愣子的话顿时让我们都吃了一惊,那东西从被我们带出地宫就一直被楞子贴身收藏,连续几天楞子都在狼群的保护下,谁能避开群狼从他身上偷走玄石印章? 大胡子的脸更是板得吓人,我想了想问楞子:“你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楞子说:“昨晚你走后,我就让狼王带着狼群出城了,当时玄石印章还在我身上,今天早晨一觉醒来之后,我就发现玄石印章不见了。” 听完愣子的话,我和大胡子不约而同的同时呼道:“是他!”说完之后,我们便转身就往向导大爷的帐篷跑。 马帮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虽然我们几个外来户屡次犯规,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造次,而其他人大多训练有素,只要大胡子一声令下绝对不敢随便走动。 这几天的变故让大胡子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马帮的人除了自己的帐篷外,基本上不会离开他的视线,更别提跑到五十米外的台阶上偷东西。 但是马帮有一个人是例外,不管楞子变成了什么,他都得吃饭,所以这几天只有向导大爷在给楞子送饭的时候才有机会接近楞子。 向导大爷的帐篷单独地扎在骆驼中间,为了方便做饭,帐篷四周堆放着许多的锅碗瓢盆。可是现在帐篷里空无一人。 看到这情形,驴子冷笑道:“你都没搞清楚状况就把人放跑了,还当什么守护者?” 愣子现在气头上,我可不想驴子这小子乱说话让两人闹腾开,所以我赶紧喝住驴子,对大胡子说道:“既然你刚才还看见他了,那就说明他根本跑不远,我们脚底下放快应该可以追的上。” 丑娃在那里小声嘀咕道:“这下糟了,要是他带着玄石印章,那么他就能指挥狼群围攻我们,那我们岂不全完了!” 丑娃的话音刚落,郎中满脸大汗地就冲进了帐篷里,他大声地喊着:“大胡子,不好了,要出事了!” 我的心顿时一紧,心想这也来得太快了,赶紧跟着大胡子走出帐篷。 驴子气的大骂道:“他大爷的,这老东西,等我抓他回来之后,一定要挖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我皱着眉说道:“楞子他最清楚拥有玄石印章的感觉,向导大爷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头,怎么可能不见钱眼开?” 可当我们见到了被郎中等人弄回来的那具尸体,我们顿时就愣在了那里。死的人根本就不是向导大爷,而是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 此人的样子看起来死了没有多久,但是他的死法却很奇怪,他的心脏部位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正不断地向外冒着血水,身体的其他部位却是完好无损,而他临死之前,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按住自己胸前的这个黑洞,好像是想要把这个洞口堵住一般。 我们一路走来,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死法,倘若是这具死尸身体的其他部位残缺不全,我们还能理解成是那些狼干的,可现在很明显,除了胸口这一处收拾的部位,这个人身上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受伤痕迹。 大胡子皱着眉头蹲下身体,他用自己的右手两个指头探进了尸体血糊糊的胸口掏了掏,顿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僵在了那里。 我抬头看看楞子,他也正在看我,看来他跟我想的一样,这个人的心脏被人给掏掉了。 大胡子的手指从尸体胸前的黑洞里抽出来,我们不由地凑近些想看得很更仔细,却发现,大胡子手里握着的不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而是一块小小的血糊糊的黑块。 “玄石印章?”郎中吃惊地瞪着大胡子手上的那颗玄石印章问道:“这个东西不是在楞子手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体里来了?” 大胡子看着愣子,脸上带着特别沉重的阴霾说道:“他的心脏为什么不见了?” 其实从第一眼看见尸体胸口的黑洞时起,我就感觉到他的心脏出了问题,我甚至想到他的心脏可能被人挖掉了,但却根本就没想过玄石印章会在他的胸腔里。 想想之前愣子都是这样把玄石印章一直放在自己的胸前保存着,我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也不由得多看了愣子几眼。 现场的这些人都不是傻子,也都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都可能会有跟我一样的想法,纷纷皱着眉头看向愣子。 终于,大胡子忍不住地问愣子,“难道是玄石印章自己干的?” 愣子在那里怔了好大一会,他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最后他终于点点头,承认了大胡子的推测。 太诡异了,大家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要知道无论宝藏有多么诱人,可是终归要活着才能享受财宝带来的幸福,谁也不想在财宝还没见到影子的时候,竟然就莫名其妙地被一颗石头掏走了自己的心脏。 驴子却不相信地冲着愣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是玄石印章掏走了那人的心脏,你也不想想,那枚玄石印章你自己都带着它三四天了都没出什么事情,怎么刚换个人就被挖了心脏?” 面对驴子的质问,愣子欲言又止,我一看赶紧上前说道:“正是因为愣子贴胸藏过玄石印章,所以他才知道是不是玄石印章干的。” 驴子一看我又为愣子说话,他极为不满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再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谁也不敢将这枚玄石印章自己放着,我跟大胡子相互都看着愣子,愣子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把玄石印章重新放回盒子里吧!这样它就不能再害人了。” 看到愣子想通了,我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上前在楞子的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现在玄石印章也找到了,狼群也不在了,我们也就没事了,准备离开这里,至于这个死人,我们又不认识他,他的死与我们又有何干。 第98章 暗夜鬼魅 找到了玄石印章,我便带着驴子几人往回走,至于那个死尸,我就留给了大胡子烦恼去了! 可我们还没有走到帐篷前,突然,从帐篷里钻出一个人来,冷不丁地一下,把我们吓了一跳,我站定仔细一看,才发现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正是先前失踪的向导大爷。 驴子现在是一肚子的怒气,根本就没有地方发,一发现向导大爷的身影,他便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向导大爷的领口,厉声喝问道:“你个老东西,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你跑进我们的帐篷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啊!你,我,我……” 向导大爷被驴子吓得浑身发抖,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我说:“山猫,我只是想问问你早上要吃点什么,你不在我就出来了。” 我看的很清楚,向导大爷的毡帽延上有一道淡淡的血迹,不太规则,就像是在匆忙间用什么东西抹了一把。 我眼中寒光一闪,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对驴子说道:“你先放开他吧,他还要给大伙儿做早饭。” 驴子重重地冷哼一声,将向导大爷狠狠地扔在地上,怒喝道:“今后你这老家伙要是再敢到我们帐篷里来,我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赶紧给我滚!” 向导大爷被驴子的这一番话吓得不轻,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他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看着向导大爷那个样子,我看着愣子,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愣子看着丑娃跟驴子,目光中充满了不信任,我便让丑娃在门外看着,带着愣子跟驴子走进了帐篷当中,笑着说道:“愣子,你别有什么顾虑的,大家都是一起逃出来的,该知道的我们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自然也没人告诉他们,好了,你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吧。” 楞子笑着说:“其实,这只老狐狸还没有完全露出尾巴,他的身份至今我都没有弄清楚,我不想打草惊蛇。” 驴子这小子做事虽然鲁莽,但是他却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他老早就觉得向导大爷不像是大胡子那一伙儿的,现在听楞子这么说,便嚷道:“我早就说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个善茬,你们还不相信。” 楞子的话被驴子打断,便征询地看着我,我便冲他点点头,对驴子说:“那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驴子一脸的不屑和讥讽,“哼!你们眼瞎啊!难道你们都没看见他头上的血迹吗?我刚才吓唬他说要挖出他的心脏,他差点尿裤子,这马帮里的人也都算得上九死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一听见挖出心脏就害怕?这老家伙的样子很明显是不打自招。” 楞子点点头,我笑道:“你小子不错啊!大有长进了。” 驴子又说:“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这老头就是从楞子那里偷走玄石印章的人,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没想到会有人在他刚靠近旧城墙的时候就袭击了他,一定是这个老狐狸假装昏死过去骗过了那人的眼睛,但却亲眼目睹了他的惨死,所以才会一提到挖出心脏这么惧怕。” 我淡然地说道:“只要是狐狸他就总会露出尾巴,现在除了我们和大胡子之外,马帮已经显露出其他的两股势力,一股是胡阎王的人,另一股就是老头这一支。连楞子都没摸清楚他的来路,你要是对他严刑逼供,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才让你放掉他。” 驴子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就是吓唬他一下么?这几天被楞子吆来喝去的心烦,才拿老头发泄发泄。” 我拍着他俩的肩膀说:“我说兄弟们,咱们老是窝里斗可不行,我看大胡子也对老头产生了怀疑,我们完全可以静观其变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只要抓住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就成。” 楞子皱眉说:“大胡子毕竟也是秦皇守护者一脉的后裔,我这样隔岸观火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驴子打断了:“都是秦皇守护者后裔还在你背后打黑枪,如果你之前早点把事情告诉我们,哪会吃这么多苦头?” 我本来以为,玄石印章被封存进盒子之后大胡子就会下令出发,可是直到夜幕降临,大胡子也丝毫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我们几人私下里坐在帐篷里商量了半天也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驴子干脆提议,咱们还是先下手,把大胡子控制起来,胁迫他离开西垂陵园再说。 我见楞子这次没有在反对,便让丑娃留守,自己带着楞子和驴子钻出了帐篷。 大胡子的帐篷离我们的不愿,里面也没有点灯,看起来大胡子已经睡了。我朝楞子做了个手势,让他把住门,没等我和驴子进去,一个敏捷的黑影突然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嗖地一下奔向隔壁的帐篷。 我和驴子愣了一下,好快的身手,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看清楚脸,只是从身形上看出是大胡子,幸亏先前我们都没有贸然出手,不然现在恐怕已经惨遭毒手了。 就在我们发愣的当口,大胡子已经闪进了帐篷里,我们三人同时暗呼不好,紧跟上去。 帐篷从里面被拴住了,我用牛角刀在帐篷上拉开一道长口子,三人都凑上去往里看。 帐篷里亮着幽暗的灯光,大胡子这时候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般,身影快的出奇,让人觉得他不是在走动,而是飘着的。大胡子的脸被亮光映照得忽隐忽现、狰狞可怖,然而他的动作更令人头皮炸裂。 这个大帐篷里住着两个胡阎王的手下,几天来经历的有惊无险事情让他们大意了,睡得跟死猪一般。谁都没料到大胡子会突然举起牛角刀猛地刺穿两人的心脏,在我们的目瞪口呆下将两人开膛破肚了。随后便传来一阵啃食声。 眼前的这一切,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身旁的楞子仿佛也支撑不住了,半趴在我背上。 大嚼特嚼的头领似乎并不满足,借着灯光在尸体的腹腔内翻找,鲜血喷溅了我满脸。我和驴子瞪大眼睛,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身子完全趴在了帐篷上。 第99章 合力制服 短短的几分钟之后,大胡子骤然间举起双手,仰头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嚎叫。 他的这一声嚎叫,直叫得我们头皮发麻,我的眼珠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因为我看到了他手里捧着的是一颗心脏,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着的心脏。 眼前的情形,让我和驴子倒抽一口凉气,楞子却再也忍不住地狂吐起来。 看到愣子那脆弱的样子,驴子顿时受不了了,他瞪着眼骂了声:“你小子现在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 我心中暗呼不好,果然,大胡子的头倏地转过来,他的目光盯着被我们划开的破口直直地冲撞过来。 我下意识地把楞子往旁边推了推,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驴子已经用牛角刀在帐篷上划出个大口子冲了进去。我害怕他会遇到危险,也紧跟着冲了上去。 我和驴子联手的威力是非常大的,这些年,我们两人一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早已经培养了极为默契的合作。 可是,大胡子的打法却是极为杂乱无章,现在他的样子既不像是活人打架,也不像是鬼怪扑人,完全就是乱打一气。 按说这种没有章法的打法我们很好对付,可现在的他力大无穷,我和驴子被他打得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被他的牛角刀刺中。 驴子也被这家伙打红了眼,嘴里骂道:“你大爷的楞子,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叫人。” 楞子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高声呼道:“快来人啊!大胡子疯了,要杀人了!” 我心想,楞子这小子是不是吐晕了,怎么连喊个人都跟女人似的。可就这么一分心,大胡子倏然接近我,一颗狰狞的头靠了过来,张着嘴就要对着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平时没感觉大胡子的嘴大牙尖,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可现在近距离地咬过来,冷不丁地就感觉他像头狼。我举刀便刺,大胡子的动作却很灵活,手臂一挥,牛角刀便从我手中飞脱出去。 驴子见我正处于下风,扑过来死死地抱住大胡子的腰往后拖。我腾出了双手,顾不上大胡子的指甲狠狠地插进我的肩膀里,只是用手拼命扼住他的喉咙。 等众人赶到时,我和驴子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帐篷里到处都喷溅的鲜血,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谁也不能相信他们平日里敬畏的大胡子一转眼就变成了食人心肝的吸血鬼。 火把照亮了大胡子的脸,他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怪兽般瞪圆双眼,满嘴鲜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让人不由地毛骨悚然。 一时间,看着眼前的情形,大伙儿都围在边上却没人敢上来帮忙。 我和驴子的身上被他抓破了几处,此时的大胡子变得力大无穷,十根手指就如同铁钩般异常的锋利,嘴里更是发出暴躁的哀嚎,随时准备扑向攻击他的任何一个人。 我心里大呼不好,照这么打下去,我和驴子非牺牲在这里不可,驴子已经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腿,你们还看什么看,都赶紧来帮忙啊?” 丑娃早已经急得不行,他举着火把便要扑上来。只是看见火把后,大胡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骤然间猛地甩开我和驴子闪身就躲进了黑暗里。 楞子还站在撕破的帐篷外,见此情形,顿时明白过来,他大呼一声,说道:“山猫,他怕火,快,快用火烧他。” 哪知道这一声喊却让大胡子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楞子身上。我和驴子、丑娃还没反应过来,大胡子已经风一般将楞子扑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这个时候,楞子也只来得及喊了声:“山猫,快来救我!” 我脑袋轰地一下,顿时失去了理智,从自己腰上猛地抽出那根雪狐骨对着大胡子的后颈狠狠地劈了下去。 大胡子的反应很敏锐,察觉到身后的寒意,我本能地一回头,雪狐骨便顺着他的肩膀刺下去,顿时便削掉了他肩膀上一大块皮肉。 大胡子的身体一缩,他丢开楞子向我反扑过来,驴子和丑娃也已经扑到,这才将受伤的大胡子按到在地上。 郎中和向导大爷赶紧带人将大胡子五花大绑丢在一旁。我和驴子如同虚脱了一般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次不用驴子骂,我就忍不住地骂开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大胡子精挑细选出来的,关键的时候还不如老子这种外人,要不是驴子和丑娃,现在老子八成已经就义了。” 驴子却气喘吁吁地嚷道:“山猫,你就是再心疼楞子也不能这么个打法,你自己找死不说还差点搭上我的命。我说楞子这小子平时打起来跟狼似的,今天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尽给人帮倒忙?” 驴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指着地上的大胡子说道:“从这几次的事情来看,我看玄石印章根本就没啥奇特的,倒是能将人的本性放大了,楞子拿着玄石印章也没见出什么状况,怎么到了他手里就要吃人?” 驴子这话的确是说出了我对玄石印章的看法,其实无非就是将人心底的**和野心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但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这个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谁得了这东西都要被弄的不得安生。 楞子的脸色煞白,他艰难地从大胡子怀中取出盒子,打开来看,发现玄石印章仍然完好无损地摆放在盒子里,他不由嘀咕道:“为什么这诡异的玩意封存在盒子里,它还能害人?” 丑娃说道:“现在咱们马帮剩下的人不多了,玄石印章咱们也不能再让大胡子保管了,不然咱们还没等到走出西垂陵园,估计都得被他吃掉。” 我见楞子对玄石印章的力量也是一知半解,而其他人看着玄石印章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便夺下盒子丢在两具尸体旁边,对楞子说道:“我看咱们还是把玄石印章毁掉吧,这东西太邪恶了,如果留下来迟早都是个祸害。” 第100章 激将之法 一提到玄石印章,郎中顿时急了,他嚷道:“不行,玄石印章可以带领我们畅通无阻地寻找到宝藏,毁掉它就等于毁掉了宝藏,那我们这么多弟兄不就白死了吗?” 我怒道:“你既然不同意毁掉,那就由你来保管玄石印章好了。”郎中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终于一声不响地缩了回去。 驴子不甘心地扯扯我的袖子,我训斥道:“你小子为了发财连名都不想要了吗?你是想跟早上那个人一样被掏掉心脏还是想变成头领这样的吃人恶魔?” 驴子小声嘀咕:“那不是楞子带在身上这么多天都没事吗?还是让楞子……”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一把揪住驴子的领子,怒吼道:“楞子也是咱们兄弟,你怎么就忍心他被玄石印章弄死?” 驴子愣了愣,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楞子,但也不至于护成这样,他是个男人,再怎么着也是中看不中用,更不能给你生儿子。” 这个混账东西,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我扬起拳头朝驴子的脸上砸去:“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要是在胡说八道老子我就崩了你。” 楞子和丑娃见我和驴子要打起来了,赶紧把我拉开,驴子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把怒气都撒在愣子身上,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楞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他看了我许久才说:“要不,还是我保存吧。” 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不行,我也不同意!”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玄石印章上,谁也没注意地上的大胡子已经清醒了,他的身体被绑着动弹不了,满头满脸的血,只有两只眼珠在转动,突然说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大伙儿吓得不轻。 见我们都异常戒备地瞪着他,大胡子怒道:“向导老头!还不快把我松开!” 向导大爷惊恐地瞪大眼后退了两步,驴子轻蔑地撇撇嘴揶揄道:“老头,你怕什么,玄石印章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现在不会吃人了。”说完径自上前将头领松开。 大胡子的眼眸中满是怒火,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和放着玄石印章的盒子,半响才将目光移到楞子的身上。 我见大胡子目光犀利,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他不同意楞子携带玄石印章,但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便先发制人地说:“我说过,谁敢逼着楞子拿这个盒子,我就先崩了谁。” 话音刚落,大胡子的目光倏地移到我脸上,说:“你来保存。” “什么?让我保存?”我吃了一惊。 楞子和驴子同时跳出来反对:“山猫不行,就算把玄石印章毁掉也不能让山猫冒险。” 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白白丢了心脏。更何况寻宝只是逃脱胡阎王追捕的借口,我更没有重建大秦帝国统治世界的野心。为了这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我可不想犯这样的险。 驴子和楞子难得意见一致,大胡子却并不看他俩的样子,而是倏地跪下一条腿单手抚胸对我说道:“山猫,马帮如今没几个人了,我们此行的秘密你也知道。虽然你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但却是条极重情义的汉子,你就不想给在西峰苍龙岭死去的手下一个交代吗?再说驴子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直亡命天涯?还有楞子……” 我是个受不了别人奉承的人,只要被人用高帽子一戴,我就容易得意忘形。头领前半句话刚好戳中我的软肋,对于死在西峰苍龙岭里的那些兄弟们,我有说不出的愧疚,之所以提议前去寻宝,就是想给他们活着的家人一点儿交代。 还有驴子和丑娃,几经生死,历尽磨难,他们依然忠心耿耿地跟着我,所以我才会一路带着他们走到现在。 但大胡子竟用驴子和楞子他们来威胁我。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大胡子不仅知道我们的来历,连都把我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迄今为止除了我和楞子再也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没想到竟也没逃过大胡子的那双眼睛。 倘若他苦苦哀求,我兴许一高兴就答应了,现在大胡子却话中有话软硬兼施,我山猫非不买他这个账。 “够了。”我打断大胡子的话,说:“我山猫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你如果想对我动手就放马过来吧。”说完抬脚便走。 驴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鄙视地说:“想要挟山猫,先看我们兄弟答应不答应,最好你们还得多来点儿人。”说着他也跟着我往外走。 楞子不舍地看了看地上的玄石印章,突然说:“我看还是按照山猫的说法,咱们毁掉它吧!” 我的脚步一顿,扭头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楞子。 大胡子从地上站起来,苦笑道:“从进入西垂陵园之后,我们的命运就和玄石印章捆绑在一起了,毁掉它,我们都不可能活着离开。”想了想,他接着又对我说:“山猫,就算我看错了人,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我被大胡子一激返身走到尸体边,拾起玄石印章便踹进怀里,骂道:“他大爷的,老子还不信了,这玩意儿也能把我的心脏掏了去。” 一旁的楞子和驴子一看我这样,顿时急了,他们一同冲过来大喊:“山猫!你别……” 我使劲推开他俩,拍拍胸口说:“我倒要看看这玄石印章和雪狐骨到底哪个更邪乎。” 进过这么一番折腾,天都快亮了,大胡子也换好衣服,洗了把脸便命令马帮立即出发。 玄石印章踹在怀里并没像我嘴巴上说得那么无所谓,楞子和驴子、丑娃虽然替我担心,目光里却带着戒备,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好像我随时都会跳起来扑咬他们一样。 城外到处都是狼,它们将整个陵围得水泄不通,还有几只早已经按耐不住,张开血盆大口,龇着牙就想扑上来,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马又被赶了回来。 第101章 天狗食月 面对密密麻麻的凶恶狼群,众人束手无策,良久,驴子才对我说:“山猫,你想办法把狼赶走吧?” 我真的有点儿心虚,谁知道这些狼会不会听我的。便笑着对楞子说:“兄弟,你当时揣着这玩意儿走进狼群里有什么感觉?” 丑娃小声嘀咕道:“山猫,,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眉头一挑说:“谁说我怕了?”说着,我闭着眼睛就往豁口外跳。 我的心虚并非没原因的,楞子拿走玄石印章冲进狼群虽然发生在瞬间,但我记得当时狼群非常安静,自动给他闪出一条路。 可是我人还没跳出去,便有一只狼迎面扑上来,驴子眼疾手快,硬生生地将我扑出去的半个身体拽了回来。 而那只狼一扑不中,腥臭的舌头却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脸上被它舔掉一大块皮,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下大伙儿都傻了眼,驴子的反应最大,边给我包扎边抱怨:“这啥狗屁玄石印章,楞子拿着跟护身符一样,怎么到了你手里就没一点作用?” 楞子一直默不作声,看到这种情况,对大胡子说:“我看咱们还是先返回去再想办法吧。” 风头没出成险些丢了半张脸,我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到营地随手把装着玄石印章的黑盒子往地上一丢,骂道:“去他娘的玄石印章,你们谁爱拿谁拿,老子再也不碰了。” 驴子见我一脸的狼狈,这小子忍不住打趣道:“山猫,你真舍得啊!这可是人人都抢的宝贝。” 我正要回几句,突然感到脚下的地面摇了摇。站在楞子肩膀上的猎鹰脖子上的毛瞬间炸起来,猛地展开翅膀冲向了夜空。 随着猎鹰尖锐的呼啸声,那些震动渐渐平息下来。四周很安静,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大伙儿刚松开一口气,天猛地黑下来,就像在头顶盖了一块巨大的黑布,让人在顷刻间便失去了方向感。 驴子一直在我身边,低声问我:“山猫?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现象,但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天狗吃月亮,张嘴便说:“是天狗吃月亮了……” 话还没说完被我丢在地上的黑盒子“扑”地一声自动弹开了,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指苍穹。周围黑漆漆的,只有这道笔直的光柱映衬着众人诧异的表情。 所有的眼睛都紧紧盯住地上的盒子,玄石印章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并没有按照我幻想的那样,从盒子里自己跳出来。 我松了口气,小心地拾起盒子,玄石印章耀眼的出奇,就像是在炼丹炉里炙烤着随时都要融化,那道耀眼的光柱就是它发出来的。 驴子凑上来问:“这东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驴子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又抖动起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簌簌”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们正面面相觑,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呼。 惨呼声尚未结束,我手里的黑盒子“啪”地一声又合上了。 突然失去光源,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悄无声息,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楞子他们三个就在我身边,我却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这不太合乎常理,平时我们几个配合默契,对彼此的气味都很熟悉,此时我却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完全陌生的空间,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被黑暗吞噬了。 我的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意,忽然出现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我顺手把黑盒子揣进怀里,抽出雪狐骨,我低声喊:“驴子?楞子?你们在哪?” 楞子在身边悄悄说:“山猫,别出声。” 慢慢地能看见一些东西,我以为自己适应了黑暗,后来才发现有微弱的红光打破了黑暗。这红光不知道来自哪里,空气里透着腥味和诡异。 驴子突然说:“山猫,是宗祠。”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宗祠的方向。我记得很清楚,在楞子被玄石印章控制心性时,我曾和驴子察看过陵园内的建筑和地形。 驴子当时提议进宗祠内察看一番,但我觉得宗祠里透着股奇怪的阴森,就好像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我们,所以我们并没有进去,现在听驴子提醒,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宗祠的方向。 我听楞子说过,宗祠里祭拜着秦皇以及他的祖先,也代表着秦皇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即便是在繁盛时期,除了秦皇和家主等身份特殊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从此。 宗祠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无人知晓。马帮进入西垂陵园之后就被玄石印章控制着,没有人留意过宗祠,在众人眼里它只是一座荒废的建筑。可是现在,宗祠顶上的那轮月亮竟散发着奇异的红光。 宗祠距离我们的营地并不远,外部轮廓清晰可辨。两扇巨大的窗户就像人的两只眼睛,凶神恶煞地瞪视着我们。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普通的寺庙无论怎么建造正面看上去都有点像人的脸,窗户和门的布局刚巧应对了人的眼睛和嘴巴。奇怪的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当初我和驴子站在宗祠宗祠前,我就被恐惧笼罩着,距离宗祠越紧,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此刻,不但红光来自宗祠之内,那些“簌簌”的响声也来自宗祠。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因为宗祠那两只酷似人眼的窗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突然不见了,宗祠好像有生命的东西一样,在缓缓地移动着。 显然发现窗户不见了的不止是我一个人,丑娃惊恐地说:“山猫,那个宗祠竟然是活的。” 这一声咋呼直让人的头发都要竖起来,马帮登时乱了,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寂静被打破了,大胡子“砰”地朝天开了一枪,喝道:“都给老子闭嘴,站在那里,原地不动。” 大胡子这一喊颇为有效,骚乱的马帮在他的呵斥声中,渐渐地重新安静下来了。 第102章 食人蚂蚁 我冲驴子等人点点头,三人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等头领下令,我们四人便向宗祠方向摸过去。 越接近宗祠,那种簌簌的声音越响,凭感觉,这声音正迎着我们而来。想必也一定是来者不善,我心里暗呼不好。 跑在最前面的驴子倏地转过身来,冲着我大喊道:“山猫,快,快往回跑!”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便冲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其实这究竟是不是人,我们现在也看不出来了,只是从他不断挥舞着的手臂和痛苦不堪的惨呼声中我可以判断出这还是个活人。 最让人恐惧的是他的全身上下,竟然看不见一块裸露的皮肤,全是蠕动着的虫子,虫子蠕动得很快,带着黑亮的甲壳,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来不及仔细看,又晕头转向地调头往回跑,跑了没几步,我冲驴子喊道:“咱们得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我来制服他,你和楞子用衣服把他裹起来。” 不等驴子和楞子答应,我先一个闪身冲到那人面前将他扑倒在地。 楞子和驴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在我扑倒那人的同时,兜头将人整个裹了起来。 丑娃赶紧划亮火折子,我们四人同时凑上前察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将我们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的身上爬满了黑色的大蚂蚁,这些蚂蚁足有我的指甲盖大小,嘴边带着两排白色的尖牙,我们听到的“簌簌”声应该是蚂蚁爬行或者啃咬东西发出的。 这个人被羊皮大衣紧紧地裹住无法动弹,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终于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而我们愣神间,那人身上裹着的羊皮大衣竟裂成无数的碎片,很快就消失了,而那些蚂蚁渐渐向地上涌去,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只剩下了一副完整的骨架。 太恐怖了!我们四人“哗啦”一下散开来,驴子和丑娃的脚上已经爬上了几只大蚂蚁在开始噬咬,他们疼的顿时就乱了阵脚,开始嘴里哇哇乱叫着跺脚乱跳。 我突然想起来在关山大草原,我们用火把对付过蚊子,现在不管火把是不是大蚂蚁的克星,但爬虫在火焰的炙烤下肯定都会变成焦炭。我便对丑娃大喊道:“快,快用火烧。” 丑娃本来手忙脚乱地就要丢掉火折子,听见我的喊声想都不想便将手里的火折子往驴子和自己的脚面上燎。 一阵焦糊味之后俩人的马靴上便露出了几个黑色的洞。我们不由地面面相觑,这一路上我们什么凶险都遇到过,如此快的啃食速度和锐不可当的尖利牙齿,甚至比关山草原的毒蚊子和城外的狼群还要可怕。 在黑暗中生活了数百年的大蚂蚁们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火,对这种能把同伴烤焦的东西虽然有着本能的畏惧,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只乱了数十秒,便前仆后继地扑上来。 因为有了我们做目标,蚁群暂时减慢了前进的速度,在我们身边越聚集越多,不一会儿,我们四周竟被蚂蚁垒砌起了半米高的蚁墙。 这些小小的昆虫有着强大的摧毁能力,如同不知疲倦的发动机,它们前赴后继一股脑地只知道向前冲。 我心呼“不好!”对丑娃喊道:“你快点回去告诉头领,食人蚁来了,让他用篝火把马帮围起来。”说着,我顺手从地上操起一根白骨,胡乱缠上碎布引燃,将最近的一堵蚁墙摧垮后递给丑娃。 丑娃接过火把一边驱赶着蚂蚁,一边飞快地向营地飞奔而去。楞子和驴子效仿我从地上拾起白骨做成火把不断将困住我们的蚁墙摧毁,迫使蚁群往回退。 我交代好丑娃后动作比楞子和驴子慢了半拍,他俩不住地用火把摧垮蚁墙,蚂蚁不敢恋战,便将我紧紧围困起来。 等楞子和驴子回身看我时,我已经被蚁墙铁通般围起来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和楞子驴子他们被隔开来,四周全是黑漆漆蠕动着的蚁墙,蚂蚁们寒光闪闪的牙齿泛着光,只听见楞子和驴子大喊着“山猫”,耳边便只剩下“簌簌”的响声。 我心想这次玩完了,雪狐骨再勇猛不可抵挡,也没办法用来对付这些小小的蚂蚁。我身上除了雪狐骨只剩下那只装有玄石印章的黑盒子,连根多余的布条子都没有,这么赤手空拳地和食人蚁对抗要不了十分钟我也会和虫人一样变成一堆白骨。 我再有匹夫之勇,但面对这些诡异无比的食人蚁也不会冲动到用手去拍打,只好握紧雪狐骨给自己壮胆,想着就算到最后再无逃离的机会也能给自己来个干脆点儿的死法。 其实我这想法堪称幼稚,估计我的雪狐骨还没来得及刺中自己的心脏,那些恐怖的食人蚁就把我啃完了。 我想这次必死无疑,就在要放弃求生希望时,我感觉围住我的蚁墙有点奇怪。因为我手里没有火把,无法看清蚁群的状况,但却能敏感地察觉到四周的蚁墙虽然乱哄哄地,却始终停留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便小心地往左边迈出半步,果然耳边一阵轰乱,蚁群特有的腥臭味并没有加剧,周围的蚁墙似乎跟着我移动了一下。 难道这根雪狐骨真有这么奇特,居然可以控制这些食人蚁? 这一发现顿时让我来了精神,顾不上食人毛骨悚然的蚁墙带来的压迫感,我猛挥手刺向正面的蚁墙。 “轰隆”一声轻响,蚁墙瞬间崩塌了,蚂蚁们乱成了一锅粥。而在蚁墙外急得团团转的驴子和楞子看见这情形,顿时抓住机会就冲进来了。 可是,那些蚂蚁简直是太恐怖了,它们的速度非常的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三人周围重新被围起了高大的蚁墙。 不过,这次我们的情况好了很多,楞子和驴子手里都有火把,接着火把的光亮,我们好歹还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情况。 第103章 狼蚁大战 驴子看见我还活着,又喜又惊地说:“山猫,我还以为你已经找胡阎王报到去了,没想到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被蚂蚁围成这样还能活着。” 楞子也忍不住问道:“山猫,你用什么办法活下来的。” 如果我说是雪狐骨在起作用,不知道楞子和驴子会不会相信。不过除了雪狐骨,我好像也么什么辟邪的功能,便说:“可能还是雪狐骨在庇护我。” 为了验证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楞子要过我手中的雪狐骨丢在地上,不一会儿雪狐骨上便爬满了蚂蚁。楞子上前用火把撩了几下,将雪狐骨上的蚂蚁赶走之后,他赶紧捡起来还给我,摇摇头说:“不是雪狐骨。” 驴子得意地说:“不是雪狐骨那就是山猫本人,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有种人天生命硬,神鬼不侵,山猫大概就是这种人。” 驴子这货总是喜欢没什么根据地胡说八道,不过楞子还是建议我把手伸向蚁群试试。 蚁群之前没有咬我是事实,但这样就把手伸过去还是让我脊背发凉。 驴子看我额头上都是冷汗,知道我吓得不听,他顿时就对愣子出的主意不满了,他讥讽道:“愣子,你小子忒不仗义了吧!山猫平时把你当命根子一样保护,咋到了关键时候你就是这么出卖他的?” 楞子做事素来稳重,又很少说话,今天却较上劲儿了,“你误会了,我们不找到蚂蚁不攻击的原因我们迟早还是会死在这里,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冒险尝试一下。” 驴子怒道:“你说得好听,你自己咋不尝试一下?” 我见驴子和楞子的脸色都阴沉着,心想刚才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蚁墙里也没怎么样,现在好歹驴子和楞子都在身边,还有火把照明,大不了就舍了这只手,于是,我便大胆说道:“还是听楞子的,我来试试吧。”说完便将手伸向距离最近的一堵蚁墙。 奇迹发生了,我的手一伸出去,蚂蚁们就如同受到了攻击一般四处逃散,霎时间,那堵蚁墙仿佛受到外力的作用猛地凹进去一大块,只要我再往前探探,这堵蚁墙便会坍塌。而我的手一收回来,蚁墙立刻又恢复原样,变成了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 这种情形看的驴子目瞪口呆,半天,他才说道:“山猫,真有你的,没想到你还真厉害,竟然是个可以辟邪驱魔的大神人。” 我现在也有点晕头转向的,在胡阎王手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功能,不然我何苦跟在他手下受苦受罪,仗着能辟邪驱魔直接逃跑不就完事儿了吗? 楞子一直紧盯着我的脸,看着我又往四周试了试,他才说道:“你们错了,根本就不是因为山猫,而是他身上的玄石印章。” 玄石印章?一想到这玩意,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玄石印章连狼群都能控制,更何况是这些小小的蚂蚁。 我大喜道:“那咱们还犹豫什么,大伙儿都聚集在我旁边我们离开这里不就成了吗?” 楞子拉住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刚才我们四人一直在一起,食人蚁照样咬伤了驴子和丑娃的脚,这说明玄石印章的力量有限,不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把食人蚁消灭掉。” 先前,众望所归地让我保存玄石印章差点害我死于狼口,现在我无心地收起玄石印章却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我皱着眉说:“这破印章,一会儿灵一会儿不灵的,谁知道食人蚁不咬我是不是它的作用,我还是对它有点不放心。”说话间我便想将玄石印章掏出来。 楞子按住我的手说:“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就是为了找到宝藏,既然玄石印章对你不起什么作用,我看还是由你保管它最为妥当。” 这话如果是大胡子说出来的,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绝,可眼前满怀期望看着我的是楞子,我不由的心一软,说:“那我就先收着吧,等到了千尺幢再交给你。” 一扭头看见驴子满脸疑惑地望着我,我扫了眼楞子拍拍驴子的肩膀说:“兄弟,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特别关照楞子自然有我的理由,你迟早都会明白的。” 驴子冷哼一声不说话。我想,不管怎么样先从蚁墙里出去再说,既然我身上有食人蚁害怕的力量,我便有恃无恐地胡乱挥动着手臂,刚才还坚不可摧的蚁墙在我的驱赶下像豆腐块般很快垮掉了。 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漫天的大火将整个天空映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带着腥臭的焦糊味。 “不好!马帮和蚂蚁们正面相遇了。”楞子拉住我便跑,对驴子喊道:“快点跟上,只要紧跟着山猫,蚂蚁们就不会攻击我们。”驴子不敢犹豫,紧紧跟着我们往营地奔去。 果然不出所料,马帮已经和食人蚁交锋了,丑娃早一步返回营地将情况告知大胡子,大胡子当即下令马帮撤出西垂陵园。 出人意料的是,在西垂陵园外守候的狼群也受到了食人蚁的袭击,慌不择路地冲进古城,刚好与准备撤离的马帮正面相遇。 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对于食人蚁根本不起作用,不管是什么,只要它们锋利的牙齿能咬动的,很快都变成了灰烬。 一望无际的狼群在食人蚁的攻击下迅速减少,地上白骨累累,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人的,哪些是狼的。 马帮现在被内外夹击,大胡子也无可奈何,只得指挥众人将淋上油的衣物围成圈子,大伙儿都缩在圈子中看着狼群在惨嚎声中逐渐减少。 狼群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那头神异的狼王却有着异常超越的组织能力,它指挥狼群也围成了圈子,与马帮相比,狼群的圈子更大一些。 狼王和十几只异常健壮的狼被围在圈子的最中间,依次排列下去,一层层地围得密不透风。当最外层的狼一旦被食人蚁啃食干净,立刻会有新的狼组成圈子继续将狼王围在中间,狼群在不断减少,可是圈子却并没有缩小。 虽然所有的狼都表现出视死如归、令人生畏的精神,但面对潮水般涌来的蚂蚁们,狼群最值得骄傲的尖牙利爪毫无用武之地。 第104章 一筹莫展 丑娃见我们安全返回很高兴,大胡子看到我们却很明显地吃了一惊。 有狼群做替死鬼还有火圈的保护,食人蚁暂时对马帮构不成威胁,我便把大致情况向大胡子叙述了一遍,不过我却故意隐瞒了食人蚁不攻击我的事情。 大胡子老奸巨猾,他显然不相信仅凭我们三人的力量能活着回来,但他也没多问,又叼着未点燃的烟袋“吧嗒吧嗒”吸了几口。 驴子沉不住气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胡子面色阴沉,说道:“还能怎么办,对付狼群我们还有手中的长枪和牛角刀,可是对付这种会吃人的蚂蚁,我们没有丝毫办法。” “你还没有尝试,怎么知道没用?”驴子没好气地说:“我们用白骨和碎布做成的简易火把都能烧死一大片,如果我们用火攻,一定可以把这里的食人蚁全部消灭掉。” 大胡子面对驴子的意见只是不屑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这样子,惹得驴子正要发火,我挥手阻止他,紧盯着大胡子问道:“说吧!你究竟知道点什么?” 驴子不解地看着大胡子,见大胡子目光中充满了阴霾,他好像明白过来,忍不住大声嚷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西垂陵园里有这种食人蚁?” 大胡子一脸阴沉地说:“你们都是自愿去寻宝的,谁也没逼你们。” “老子现在就劈了你。”驴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刷地从腰间拔出牛角刀。 这个时候怎么能随便内讧,我赶紧上前按住驴子的手,说:“你别冲动,现在就算杀了他,我们也没办法离开。” 转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楞子,我问道:“你是不是也知道宗祠里的秘密?” 楞子摇摇头,说:“没有,只不过我听说过宗祠里封存着魔鬼的传说。” 大胡子知道宗祠的秘密不说我还能理解,但是楞子也一路上装聋作哑不免让我恼火,我瞪着楞子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你也和大胡子一样想让我们都死在西垂陵园?” 楞子被我问得语塞,大胡子却是一脸的冷笑道:“身为秦皇的守护者,这是我们自古以来的职责。” 驴子眼都红了,猛地拔出牛角刀说:“那驴爷我今天就先送你去见你们的秦皇。” 大胡子笑道:“反正食人蚁已经被唤醒,谁都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怎么个死法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大胡子说的不是假话,示意驴子将牛角刀收起来说:“你和楞子都知道秦皇想要复活根本就无法实现,那你和楞子做出无谓的牺牲就是愚蠢的。既然大伙儿现在面临的处境一样,咱们就应该团结点想办法应对,你和楞子也就没有隐瞒事情的必要了吧。” 我首先问楞子:“关于西垂陵园,你还知道些什么?” 楞子想了想说:“以前我曾从密道里潜入地宫里几次,没有遇到危险,也没见过这种食人蚁,对这种物种我根本就不了解。” 大胡子咬咬牙,终于说道:“这种会吃人的蚂蚁是秦皇死后由大祭祀亲自存放在宗祠中的,专门用来守护西垂陵园,千百年来,它们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我不知道什么力量才能唤醒它们,但是肯定和玄石印章有关,先前我求你去说服楞子离开,就是害怕玄石印章邪恶的力量唤醒这些沉睡中的魔鬼。但是现在它们已经被唤醒了,不止是我们,恐怕所有的生物都会慢慢被吞噬,直到这座陵园完全消失……” 食人蚁的恐怖我们之前都已经见识过了,就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狼群的数量也在锐减。我管不了这里的其他生命,总之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先保住我们的性命要紧。 于是,我便打断大胡子的话语,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其实我想过用活人活马做诱饵,就像之前大胡子使用人蛹摆脱巨蟒的方法一样。但是食人蚁和巨蟒不同,食人蚁的体型虽小却数量庞大,烧死一批又有更多的从宗祠里涌出来。估计把马帮全部当做诱饵丢进去也是杯水车薪。 大胡子也是一脸沮丧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我的心一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楞子却突然说:“对了!我们能不能从密道里出去?” 一提到密道,驴子不由骂道:“我和山猫早就把古城里找了个遍,别说密道了,就是咱们出来的洞口都消失不见了。早知道你们的老祖宗这么阴毒,出来的时候就应该一把火将地宫烧了。” 驴子说的这一番肯定都是气话,楞子也知道他的脾性,也不搭理他,只是看向我,我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和驴子之前已经把整个西垂陵园都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地宫入口,你说的那条地道估计已经自行消失了。” 说着,我指了指火圈外的狼群,又说道:“就算是那条密道还在,我们也出不去,估计现在城外也有食人蚁,不然狼群为什么要跑进来?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出不出西垂陵园结果都是一样的,兴许城内的情况比外面还要好。” 大伙儿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只能看着与食人蚁战斗的狼群干着急。马帮的仅剩下的那点食油跟帐篷就将要被我们耗尽了,继续等下去我们和狼群都摆脱不了被那些食人蚁啃食的凄惨命运。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突然间,马匹不安地发出嘶鸣,狼群所形成的包围圈竟向我们的火圈快速移来。 我们还没看仔细,眼前亮光一闪,狼王就像飞起来一般,踏着同伴的后背跃了进来,紧跟在它后面的是那十几只高大健硕的狼。 马帮被狼群的突然入侵搞得措手不及,本来就不宽敞的火圈也变得更加的拥挤起来。我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对狼群有着本能的仇恨,没时间继续和他们商量,我端起枪就要射击。 第105章 暂缓之计 就在我将要扣下扳机的时候,楞子突然按住我的枪说道:“山猫,别开枪,狼群不会伤害我们的。”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但见现场的形势竟又发生了变化。狼王脱离自己的圈子带着高贵血统闯入我们的火圈后,群狼无首,狼群顿时便乱了阵脚。 可是随着狼王发出的长啸声,所有的狼都迅速向马帮靠来,一下子就把马帮围成的小火圈扩大了好几倍。 蚁群紧紧地随着狼群涌动,围在火圈外面的蚂蚁根本就躲闪不及,在烈火和狼蹄的践踏下一瞬间就死伤无数。 现在,马帮并没有因为狼群的相助而变得安全了。外群的狼终因看不见狼王开始乱糟糟地拼命撕咬躲闪,有的甚至冒死往火圈里冲。 因为这些狼,火圈有几处已经被受伤的狼压灭了,圈子里的人没办法继续往外抛燃烧物,个个急得直跺脚。 为了防止自己会被狼咬伤,马帮里已经有人实在忍不住地将手中的能燃少的物品抛进了狼群里。 一时间,蚂蚁啃食着狼群,狼群反抗的同时也袭击着人,现场终于成了人和狼的对峙阶段。 我被众人紧紧地夹在正中间,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跟在我的身边才能避过那些蚂蚁的噬咬,所以,一时间群情汹涌,乱哄哄的,甚至有的人恨不得直接砍掉我一只手臂抱在怀里往外冲。 驴子一看这样,顿时急了,他大喊道:“山猫,咱们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咱们还没被蚂蚁吃掉估计就得被马匹和狼踩死,得赶紧想办法才行。” 驴子说的没错,这种情形只能想办法先离开了,我叹息一声,无奈下,我只能再一次问大胡子:“你快说,咱们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大胡子也被挤得没办法动弹,他绝望的目光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蚁群,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着急,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旁的楞子突然说:“大胡子,狼群一旦被蚂蚁吃完,我们依然难逃被吃的命运,你继续命人用火攻将蚂蚁往外驱赶,我们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继续投放燃物,其他人在我们身后挖沟,能挖多深就挖多深。” 话音未落,愣子也不管大胡子是否已经答应自己的要求,他便先从向导大爷手中夺过火把,然后拼命地跃过人群,踏着狼背飞身跃到了最前端。 连平日里稳重的愣子都做出这种选择,一向不服输的驴子看到这情形,他咬咬牙说:“山猫,咱们也去吧,别啥事都让这小子占了先。”喊声未落,他便效仿楞子的样子跃出去,我和丑娃也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狼王也骤然后退了一步,它猛地开始仰天长啸。 处于惊恐状态的狼群听到狼王的叫声,突然有组织地散开来,最外层阻挡蚂蚁的狼群岿然不动,更多的狼将断开的缝隙补上,在我们四人面前形成了一层保护圈。 有了这层保护圈,我们可以腾出手来不停地向外抛燃物,顷刻间便在马帮外面增加了二层包围圈。 其余的人或用长枪,或用木棍,甚至用双手开始按照愣子的指挥,在地上拼命地刨坑,就连狼群也在狼王的指挥下迅速开始刨坑。 一瞬间,原本的人狼大战竟变成了人狼同盟坚强对抗死亡的战斗。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生命垂危的这一刻,终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 食人蚁啃咬的速度虽然惊人,但众人和狼群挖坑的速度也不容小觑。几分钟之后,众人和狼群便挖出了一圈约两米宽,一米深的壕沟。 不待愣子指挥,大胡子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他的意图,他指挥着众人向坑内丢进大量的燃烧的物品,然后把手中的火把猛然一抛,“哄”地一声,在我们点燃的火圈内又燃起了第二道火圈。 此时,我有玄石印章护体,情况还好,楞子他们三个就不容乐观了,眼看着挡在他们前面的狼越来越少,我着急地大喊道:“快,你们赶紧快回去,我先抵挡一阵,随后就到。”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狼王再次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只听到“呼啦”一下,顿时有百八十只狼竟率先冲进了火圈。 这一下真的出乎我们的意料,火圈内立刻变得拥挤不堪,驴子他们随之失去了狼群的保护,瞬间就要面对成千上万食人蚁的攻击。 开始他们还能仗着手中的火把抵抗一阵,可食人蚁太多了,总有他们不小心漏掉的,所以,现在他们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看到这种情形,我也顾不上和蚁群纠缠,一边招呼驴子和丑娃,一边向楞子迎头跑去。 把楞子四人聚拢在身边,我终于喘了口气,驴子他们的马靴被蚂蚁啃咬的千疮百孔,鲜血直流,蚁群不敢袭击我们,便绕道直扑马帮,不断地变成燃料。 形势暂时被控制住,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燃料一烧完,大伙儿依然摆脱不了死亡的噩运。 我撕开自己身上的袍子,让楞子他们把脚裹住,看着身后熊熊的大火和英勇无畏的蚁群,说:“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得想其他办法。” 驴子抱怨着说:“咱们对马帮也算仁至义尽了,刚才我们四个冲出来为他们争取时间大胡子觉得理所应当,现在我们被困在火圈外面,他们连个屁都没放。我看咱们乘着玄石印章的威力还在甩掉他们单干得了。” 我们四个本来就是被迫加入这支马帮的,驴子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征询地问楞子和丑娃:“你们怎么看?” 丑娃巴心不得赶紧甩开马帮,不管能不能挖到宝藏,只要不被胡阎王捉回去活埋了就成。 楞子却担心地看着我说:“这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我们都知道楞子在顾虑什么,驴子却是心直口快地说:“我知道,你小子心好,到还是念着大家都是秦皇后裔的那份情谊,可人家压根儿没把你当回事,你自己想想,这一路上他给你设计了多少陷阱?想当初在冰洞还打你黑枪,想要害你性命,你要还跟个娘儿们似的优柔寡断,我们迟早都会被你害死。” 第106章 诡异宗祠 驴子提议让我们撇开马帮,我们自己逃生,我和丑娃都没意见,楞子却坚决反对。 楞子并不介意驴子的冷嘲热讽,对我说:“山猫,你想想看,我们进入西垂陵园已经几天了?” 我大概算算日子,说:“咱们来这里差不多有四天了。” 楞子说:“你想想,开始的那几天为什么咱们都能相安无事地待在这里,现在才突然冒出了食人蚁?”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头几天是因为玄石印章在作祟,大伙儿都提心吊胆的,谁也没有想过在这里可能有其他威胁。 楞子见我不得要领,说:“我回头想了一下,马帮加上咱们,算起来也有十几号人,却没有一个人对西垂陵园存有戒心,你觉得这不反常么?”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考虑过,现在听楞子一说,倒觉得十分在理。 我们从出发到现在,不止一次地遇到过危险,众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活,对小魔鬼城这一类的古建筑有着本能的戒备。 但是,这一次我们在西垂陵园里盘亘了数日,除了我和驴子为了逃跑查看过西垂陵园的地形外,其他人甚至都没有离开过营地。 这种情况的确非常的反常,也充满了诡异,但我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先问愣子:“那你有什么发现?” 楞子说:“我觉得是玄石印章搞的鬼,不止是我和大胡子被它蛊惑了,就连你们也被它控制的丧失了警惕性和战斗力。” 愣子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按照你说的那样,是那枚玄石印章故意捣鬼,让我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会有危险在渐渐地靠近我们?” 楞子点头确认道:“本来我不敢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是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证明了我刚才的猜测,准确地说,前几天玄石印章控制我们所有的人,就是为了要唤醒沉睡中的食人蚁争取时间。” 看我们两人推测了这么多东西出来,驴子都听傻了,这货竟然还白痴一般地插嘴说道:“你们说的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为什么我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楞子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密道的突然消失,狼群进入古城,这一切反常都证明了玄石印章在控制着整个西垂陵园。它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要借用食人蚁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破烂石头也太歹毒了!”驴子一听大怒起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块烂石头简直要比胡阎王还要贪婪可怕。” 我知道楞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看驴子打断了他,就瞪了驴子这白痴一眼,赶紧问道:“别藏着掖着了,你究竟还有什么想法,统统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吧!” 被我揭穿了老底,愣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样子,老实交代道:“其实,刚才的事情都是我的猜测,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不过,既然食人蚁的苏醒与玄石印章有关,恐怕我们想带着玄石印章离开这里,是不会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 我心里打了个突,问道:“你是说那些食人蚁很有可能会跟着玄石印章一起走?” 这个想法简直太可怕了,如果食人蚁只跟着那枚玄石印章走,那我们岂不是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楞子叹了口气说道:“山猫,你还记不记得最早咱们三个人抵抗食人蚁的经过?” 怎么能不记得,这不就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么,我还没有那么健忘。心里刚有点生气,骤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顿时愣在了那里。 原来,经过楞子这一提醒,我的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之前的情况,顿时我发现当时的情况的确古怪,按照食人蚁袭击马帮和狼群的那种疯狂劲,当时楞子和驴子仅靠两支随时都会熄灭的火把驱赶食人蚁几乎是以卵击石,但我第一次打破蚁墙时他俩却完好无损。 楞子知道我已经猜出了大概,他直言不讳道:“因为玄石印章的力量,那些食人蚁虽然不敢攻击你,但却在你身边围成蚁墙不肯离去,这说明玄石印章蕴含着一种让它们无法抗拒的魔力,或许它们苏醒就是为了玄石印章而来。” 这一猜测几乎不用证实就被我们认可了,问题是我们现在这么尴尬的处境,只要我丢掉玄石印章顷刻间我们就会被食人蚁咬死。 可是带着玄石印章的话,那些食人蚁又会如影随影一般,紧紧地跟着我们。这就像是身上捆着的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爆炸了,而你急于想取掉它,它却如同长在了你身上一般。 这种情况顿时让大家变得束手无策,大家都站在这里,皱着眉头不说话,我一看不行,大家这样子好像思维都僵在了这里,便觉得还是赶紧刺激他们一下,“你们别干等了,还是好好想想咱们还有什么办法?” 多年来的共同战斗,我的这几个兄弟跟我还是挺有默契的,尤其是驴子这小子,当时就听出来我话里有话,这小子便毫不客气地问道:“山猫,是不是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将目光投向宗祠所在的位置,看看众人,缓缓问道:“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有发现宗祠非常奇怪吗?” 我记得很清楚,先前我们要去查看宗祠,但半路上遇见被蚂蚁整个包围的噬咬的人,因为害怕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我们只好原路返回,谁知道就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我隐隐约约中好像看到宗祠像长了腿一般地在自行移动。 当时我也只是以为那是自己因为疲劳而导致的眼花了,现在想来,当时我看到的一定不会错。只是我实在搞不明白,宗祠这种房子,为什么会移动行走,这也太诡异了吧! 于是,本能地我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宗祠所在的位置,却发现此刻的宗祠就如同世间所有的房屋一样,好端端地在黑暗中岿然不动。 第107章 冒雨行动 驴子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问题,楞子比驴子的心思细腻,当下就看出了驴子的问题,问道:“驴子,你是不是发现整个西垂陵园现在都被蚂蚁覆盖了,但宗祠上却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没错!”我虽然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我能看出来,宗祠一定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食人蚁也应该是由蚁后孕育出来的,既然它们都从宗祠里钻出来的,那么宗祠里一定是它们的老窝,蚁后也一定藏在那里。” 我这一番分析,驴子顿时恍然大悟道:“是啊,山猫说的没错,既然这样那咱们还等什么等?咱们赶紧想办法直接去捣毁它们的老窝,让这些吃人的蚂蚁都去他娘的吧!” 可是现在整个西垂陵园都被密密麻麻的食人蚁覆盖了,我们商量了半天,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可行性,就是我一个人带着玄石印章,冲进宗祠里看看能不能解决掉这个问题。 可我也知道,我们的这种想法真的是有点异想天开,要知道外面就有这么多的食人蚁,还不知道宗祠里面究竟有多少的食人蚁在保护它们最重要的蚁后。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骤然间大风骤起,风吹的沙土飞扬,几乎将我们的眼都迷住了。这阵风刮得极为突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个个的在那里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间,天空中有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整个西垂陵园瞬间就照的透亮,紧接着闪电的,就是磅礴的大雨毫无征兆、劈头盖脸地泼了下来。 在这里的这些人,也包括我自己,谁也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天上会下雨,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雨,瞬时,这场大雨让我们想到了在关山草原的那场犹如噩梦般的逃亡。 我身后的火圈之内,马帮里的人全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可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这场所谓的救命雨是给了大家最及时的希望,可同时也将众人辛辛苦苦筑起的那两道火墙浇灭了一大半,顿时就要让大家直面蚁群。也瞬间就将大家拖到了地狱的入口。 地上的血迹很快便被大雨洗涤干净了,可是那些蚂蚁好像却并没有一点点想要撤退的打算,显然这些小小的蚂蚁远比人类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刚开始的时候蚁群被大雨一淋,有些摸不清方向,有一部分食人蚁被雨水冲向低洼处,露出了地上的累累白骨。 可是这些食人蚁跟人一样,竟然用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办法,它们很快就改变了它们的战术,一只只的口尾相接,瞬间连成了一块黑乎乎的板状,这块看似柔软摇摇欲坠的蚁板却拥有比钢板更加坚韧的意志,任凭雨水的冲刷,依然缓慢地向狼群和人群靠近。 驴子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要撇开马帮自己单干,可一看见这种危机的情形仍不免的心中着急,他实在忍不住了便要抬脚往里冲。 我一把拉住他说:“你个傻子,别那么冲动,你现在进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因为拥挤误伤了自己人。让他们自己先抵抗一阵,我们去宗祠看看。”说完便带头冲进了大雨里。 这场雨非常的大,地面上早已经聚集了许多的雨水,也让脚下的路变得泥泞不堪,不过此时的食人蚁自顾不暇,也没时间搭理我们。 此刻虽然是半夜,天非常的黑,好在有天上的闪电,让我们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驴子几人跟上来的速度很快,一向细致的楞子还没忘记忙乱中带上两只火把。雨很大,但是宗祠距离我们也不是很远,没用多长时间,我们便来到了宗祠前面。 此刻的宗祠还是跟我和驴子查看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移动位置。但是经过我们仔细查看,我才发现,此刻宗祠大门的锁却不见了,而且门虚掩着,我们轻轻一推,随着吱呀呀一声,便有一个大黑洞出现在外面面前。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们只能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一道道冷风吹出来,仿佛直接能冷到骨髓里。 我们四人当中,驴子永远是最为大胆的那位,这不,这小子之前就想要进去查看,被我拉了回来,这一次他连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 此时,为了寻找蚁后,根本就不容我们细想,我接过愣子递上来的火把,便跟在驴子的身后也进去了。 进去以后,我才发现,宗祠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连忙的空气异常的干燥,空间也非常大,就连火把的光线也根本照不到头。 但是,里面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我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面,驴子则手持火把在后面断后。%09 当我们大约走了一百多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许许多多的人影,借着火光我稍稍能看清楚,那是一大批形成方队的士兵,我顿时吓得停下了脚步,冲着我身后喊道:“大家小心,前面有敌人,准备战斗!” 这么多年的从军生涯,驴子几人跟我配合极为默契,在我刚喊出声音的同时,他们已经将火把熄灭,扔在我们十多米远的地方。 顿时,我们便陷入了黑暗当中,我能感觉到极为强大的压力就在身边,但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将火把熄灭,大家分散开来隐蔽,是我们在战斗中学会的一种保护自己,打击敌人的最好方式。 只不过事发突然,我们并没有多考虑什么,当我们静下来以后,我们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处境里。 我一个人静静地趴在那里,我想要招呼驴子他们,却又怕惊动了不远处的敌人,治好耐着性子趴在地上,尽量先快点让自己的一双眼睛适应现在的黑暗。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能模模糊糊看清楚自己身边的环境,当我一看之下,顿时被吓了一跳。 第108章 守护石像 我们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感觉到周围什么也没有,都是空荡荡的,只是迎面看见了前面出现了大批的敌人,我们才下意识地灭了火,趴在地上。 我们四个人呈纵队进入,即便卧倒分散开也不会距离太远。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的周围竟然围满了人,我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些人的脸,但依稀能辨认出他们穿着盔甲手持长矛,怎么看都不像现在的装束,倒有点儿像在盗取水晶悬棺的冰洞中遇到了那些守护者。 一想到这些受了秦皇诅咒的守护者,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先不管这些人是死的还是活的,只要他们身负守护西垂陵园的使命,他们就具有一种同样充满杀戮与邪恶的灵魂,哪怕他们是一具白骨,也会化作幽灵,从地上爬起来,用各种武器将进入者杀死。 刚才我还是充满了信心,想要凭借我们的力量将那些食人蚁的巢穴捣毁,抓住蚁后,可到了现在,我的心里却开始后悔了,我们孤立无援地要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就算是我们手中有枪,我们也无法阻挡这种根本不怕子弹的怪物。 一想到子弹无用了,我们便只能肉搏了,我咬着牙从自己的怀里抽出那根帮了我无数次的雪狐骨,我打算今天就战死在这里,也总好过让我们被那些蚂蚁啃食成白骨为好。 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我也算是受了不少的罪,有好几次受伤之后,都差点死掉,可最后还是挣扎着活到了现在。 以前,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会怎么死,却从来也没有想过我会死在这种地方,会用这种方式死掉。 不过,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束手就擒,即便是死,我也不能死的太窝囊,让我的兄弟们看不起,我打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只等对方一个动作,我就会跃起身扑出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对敌人展开攻击,捅死一个是垫背,捅死一双是赚的。 可是,我都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也没有等到那些士兵的动静,我心想,难道这些人想要吓死我不成?反正横竖都要拼命,我的心一横,正想给对方来个先发制人,谁知道这时候我的肩膀上被人猛地被人拍了一下。 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条件反射下反手雪狐骨就准备朝着身后刺去,却听到耳边传来愣子那熟悉的声音,“山猫,是我!” 我一回头,就看到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我身边,我现在也顾不上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低声朝愣子抱怨道:“臭小子,你大爷的是不是想吓死老子,要不是老子刚才收手快,你小子都没命了!” 愣子讪讪一笑,却指着周围不远处的这些敌人说道:“山猫,这些人好像都是死的!” “什么,都是死的?”愣子一提醒,我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我刚才爬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那些人动一下,原来他们都是死的。 我壮着胆子点燃火把,这才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东西。顿时我便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愣子也说的不对,这些并不是死的,而是假的。 原来,在黑暗中,排列整齐的军队只是一些穿着盔甲手握长矛的石像,我不由地哑然失笑:“真他娘的,竟然被这些石头人吓成这样。” 我的火把已经点燃了,怎么丑娃跟驴子没有上前来,我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举着火把朝着周围扫了扫,却发现周围都是这样的石像,火光波及之处,这些石像一个挨着一个,被排列得密不透风,几乎连只脚都插不进去,而四周压根就没有驴子和丑娃的影子。 我心里顿时着急起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西垂皇陵,处处充满了诡异危险,他们可别那么倒霉,又碰到什么鬼怪。 我一转头,看向愣子,却发现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些石像所吸引,丝毫不关心驴子和丑娃,我顿时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满地对他说道:“愣子,你先别管那些石像了,驴子跟丑娃不见了,咱们赶紧找他们要紧!” 谁知道愣子听到我的话,头也不回,那张脸几乎都要贴在面前的石像上了,少顷,他好像也明白过来,可依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对我说道:“他们两人可能掉下去了!” 什么?掉下去了?什么意思?我一脸吃惊地看着愣子,心里念叨着愣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终于,愣子回头了,他看到我傻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就在刚才,我们趴在那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地面一震,好像陷下去了一般。” 他看我那样子,好像是在怀疑他一般,愣子赶紧解释道:“当时地陷下去的时候,我没掉下去的原因,是因为我抱住了一个人的腿,这才爬上来到了你的身边。” 抱住一个人的腿?我再一次感觉到愣子的这些话非常的矛盾,要知道之前也是他提醒我,这些士兵都是死的,可他现在却说抱住了一个人的腿,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是人,不是石像。 可现在问题来了,这里除了我跟他两人之外,再就是驴子跟丑娃,他们两人距离愣子稍远,更何况他们两人陷下去了,愣子哪有机会抱住他们的腿,那么他刚才所说的那个人的腿,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死死地盯着愣子,并没有说话,只是想着这里面可能出现的问题,愣子却被我盯得发毛了,他也可能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令人信服度不高,这一刻他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索性便闭上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现在哪有闲工夫跟这家伙较劲,因为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这座宗祠从外面看来,也是极度恢宏,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建筑风格尽显秦代那种大气磅礴的气势。 当我们从正门进来之后,虽然受到光线的限制,根本就看不见四周的墙壁,但是按照我的步伐,走出上千步也没有走到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除非我们当时进入了宗祠之后,根本就不是在平地上行走,而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往地底下走。 第109章 寄生蚂蚁 联想起楞子刚才没头没脑的话,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先不说这些排列整齐的士兵是从哪里来的,只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石像是死的,那么一定是在秦朝灭亡时就存放在这里的,我们四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每个人对于危险来临都有着本能的敏感,只凭借空气中的压迫感就不难发现的石像,为什么我们从正门进来后会对它们毫无察觉?即便四周漆黑一片,但火把的照射范围也不至于连规模如此宏大的场面都发现不了。 在一个,就是我在发现这些石像的那一瞬间虽然感到震撼,但我却还没有因为这些石像而感到疯狂。 我记得很清楚,我在看到石像的那一刻,石像好像是整齐地排列成几排在前面的,可为什么现在我和楞子前后左右竟然都布满了石像?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好像是有人用石块垒砌坟墓,而我和楞子就好像是那种被砌在最中间的殉葬品一般。 一想到这种情况,我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什么怪物?又或者是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移动了那些石像? 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愣子这家伙竟然说在地陷的时候,自己抱住了一条人的腿,这才爬到了我的身边,没有被陷下去。 可是地陷这种事情,肯定要发出极为大的声音,而且驴子跟丑娃当时被陷下去为什么不发出叫声?这一切的事情发生了为什么我没有听见? 当时,我与他们三人在一瞬间失去了联络,但是我的感官却还在,并没有因此失去作用,只要愣子当时在我身边的不远处,我一定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然而,就在刚才,我除了能感觉到那些石像带给我的压力之外,我竟然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信息,而愣子却在我不知不觉中出现在我的身边。 如果真像是他所说的那样,那条人腿真的存在,那么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我们又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又回到了西垂陵园那如同迷雾一般的地宫里面,周围看起来是一片死寂,其实到处充满了危机,处处都是看不见的敌人。 平日里,驴子这小子总是看楞子不顺眼,处处都要跟他作对,甚至有事没事的都要故意找茬,过过嘴瘾。 但是我知道,尽管他们表面上打打闹闹,但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小事仇视对方,更不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要故意置驴子和丑娃于死地。 现在,驴子和丑娃的去向不明,按说楞子这混蛋最正常的反应是和我一起想办法寻找他俩,而不是像现在这幅样子,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现在非常的好奇,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当我扭头去看他的时候,看到他就在我面前还不到一米远,他的背影在火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 他的脸贴着石像非常近,那样子好像是在看石像的样子,可我就奇怪了,他为什么不从我手里拿过火把将石像照亮了在看,却选择在阴暗中这样看着。 这一瞬间,看着愣子的背影,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想法,我总感觉到愣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好像故意在躲着我,或者说故意躲避火把带来的光亮。 心中的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定要找出所有的真相,我忽然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胳膊从后面猛然勒住了愣子的脖子,愣子却好像是害怕我手中的火把一般,竟然不顾我勒住了脖子的胳膊,只是猛地将自己的脸偏向一边。 我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他的脸,我拼命地将头往前探过去,还没等我看到愣子的脸,却看到他胸口鼓鼓胀胀的一动。 我顿时一愣,心里不由得好奇起来,我二话不说,顺势将自己另一只手从愣子的衣领里伸了进去。 一直以来,愣子是我们其中最神秘的人,他身上背负着许多的秘密,除非我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愣子,否则的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可当我的手从他的衣领里伸进去之后,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我手掌触及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柔软。 没没想到,我居然摸到了一条粗壮的,带点黏糊糊毛茸茸的东西。被我的手骤然一握之下,那东西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倏然就缩了回去。 而正是因为我这一握,愣子好像受到了刺激一般,他的脑袋竟然倏然转了回来,张着嘴冲我笑了笑,他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寒光一闪,猛地冲着我咬了过来。 虽然我的心里一直做好了堤防,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一刻他竟然会要咬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迅速地收回手,却一不小心,火把竟然在愣子的脸上擦了一下。 谁知道我这一下,歪打正着,愣子竟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吧嗒一下,便栽倒在地了。 我当时一愣,真没有想到自己意外之举竟然这么严重,愣子只是被火稍稍的烧了一下,就晕倒在地了,我心中不忍,赶紧上前,就想要唤醒他。 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他,躺在地上的愣子却突然间身体抽搐起来,而他的身体里这时候也猛然间伸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大脚来。 很明显,这只脚根本就不属于人类的,看这样子,肯定是属于那种虫子的,我现在不用想都能猜出来,会有什么怪物从愣子的身体里爬出来。 现在从这种情况看来,就在我掏出雪狐骨准备冲出去跟那些石像作战的时候,愣子他们几人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只蚂蚁从愣子的身体里钻出来,难道是这只蚂蚁一只寄生在愣子的身体里? 无论如何,现在愣子他们都已经死了,跟我并肩战斗多年的兄弟们都已经死了,我当时就眼睛红了,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我要给我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我还没等这只大蚂蚁从愣子的身体里爬出来,我便疯了一般地举着火把冲了上去。 第110章 紧追不舍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知道了食人蚁最害怕的就是火,现在,我手中的火把就是最好的武器,更何况我还有那枚充满诡异力量的玄石印章护体,这些该死的蚂蚁应该害怕我才是。 可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出手,就是跟这些蚂蚁在拼命,我连愣子身体里的蚂蚁长成什么样都从来没有看清过,只是挥舞着雪狐骨拼命地朝着那只该死的食人蚁身上招呼。 瞬间,一股极为腥臭的鲜血溅到了我的身上,眼前的那只巨大的食人蚁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发出一股让人极为沉闷的叫声。 我的兄弟惨死,我心中满含愤怒,此刻已经杀红了双眼,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东西还有没有抵抗力,只是扬起手中的雪狐骨,一下又一下刺在这只食人蚁的身上,一直到它彻底的不能动了,我才喘息着停下自己的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愣子的身上拿了下来。 停下手之后,我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这东西,我将火把拿近点,让这只大蚂蚁在火光中彻底的暴漏出来。 等看清楚了这东西,我忍不住的长大了嘴巴,这东西太让人吃惊了,说是蚂蚁,其实他只能算是半只蚂蚁,他头部以上是一团血肉模糊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的杰作,还是它原本就长这样。 而他的头部以下,长着六条黏糊糊布满绒毛的腿,之前我摸到的应该就是其中一只腿,腹部的位置,有一根类似脐带跟肠子有点相像的东西紧紧地连接着愣子的腹部。 眼前的情形,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杀死这只蚂蚁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么一种情形。 我本来以为,无论是什么虫子或者怪物钻进了愣子的身体里,最起码它们都是成形的,可我眼前的这个东西,很明显就是一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虫子,也就是说,这玩意根本就不是钻进愣子身体里虫子,而是生长在愣子身体里的一枚食人蚁的虫卵。 很明显,这只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在了愣子的身体里,愣子就犹豫怀孕十月的妈妈一样,在用自己的身体孕育这只蚂蚁,只不过这只蚂蚁的运气实在不好,竟然在即将出生的时候,被我杀死了。 看着眼前的这只该死的蚂蚁,我顿时怒火冲天,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的两个兄弟失踪,眼前的兄弟更是惨死,我现在恨不得将这只还未成形的食人蚁碎尸万段。 我愤怒地举起火把,想要一把火烧了这只可恶的蚂蚁,顺便也将愣子火葬了,我可不想把他的尸体留在这里,被那些食人蚁当做食物。 可当我的火把刚刚碰到这只蚂蚁的身体,那原本一动不动的蚂蚁,忽然间张开了蜷缩的六条腿,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了几步。 还没等我稳住自己的身体,却见到那只装死的大蚂蚁竟然六条腿着地,硬是拖着愣子的身体迅速地爬向了黑暗当中。 之前我已经差点将这只大蚂蚁的身体都捣烂了,谁知道这东西的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竟然还能凭借着跟愣子腹腔相连的那根脐带,将愣子的身体在我的眼皮底下拖走了。 这可是我曾经生死与共战友的身体,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后,身体还得不到安息,顿时,我再一次双眼通红地追了上去。 四周的石雕一个连着一个,排列的非常的密密麻麻,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缝隙,当我来到他们中间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石雕之间还有非常多的缝隙。 虽然这些缝隙有大有小,但是因为石像的巨大,我想要钻进去还是非常容易的,那只大蚂蚁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他的动作异常的灵敏,就连愣子的尸体也好像被他控制了一般,竟然也变得灵活异常,沿着这些石像,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缝隙,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我眼前失去踪迹了。 我心里不由得惊慌起来,加紧自己的手脚,紧紧地跟在这只蚂蚁的身后,不停地在黑暗中前进着。 随着我越追越远,渐渐地,我能感觉到身边的石雕似乎也越来越少了,而我前面的那只大蚂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也将我拉下越来越远了,我心中也越来越慌了,我害怕自己会跟丢了,便索性不在猫着腰,尽量地站起身来,躲避那些石像的阻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突然,我感觉到前面没有了动静,而我因为刚才的奋力急追,手中的火把早已经熄灭,我只能在黑暗中凭借着自己的耳朵追踪那只大蚂蚁。 可现在前面没有了动静,我心中顿时大叫一声糟糕,我意识到我很有可能跟丢了那只蚂蚁,情急之下,我赶紧拿出火折子,迎风一吹,顿时火光再次亮了起来。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我猛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来,我根本就来不及多想,身体向着旁边一到,在顺势一滚,再顺手扬起雪狐骨做好防备的架势。 谁知道我的耳边只是响起一声“啊”的叫声,便没有了一点动静。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声音,我心中大喜起来,因为我刚才听出来了,发出声音的正是驴子,这小子跟我这么多年,他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 太好了!这小子看来还活着,我赶紧压低自己的声音叫道:“驴子,是你吗?” 我的话音未落,只感觉自己左耳畔再次传来一股冷风,我顿时意识到有东西袭击自己,我刚想躲避,谁知道还是慢了一拍,好在我躲过了致命之处,只是自己的左肩被利器刺中。 生死攸关之际,我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左肩上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我只是再次顺地一滚,躲在了一旁,破口大骂道:“驴子,你大爷的,我是山猫,你小子是不是眼瞎啊!竟然差点要了老子的小命!” 没想到的是,驴子的声音却出现在远处,“山猫,不是我,你小心点,刚才有只大蚂蚁在你身边!” 第111章 奇怪的圆球 驴子一开口,我就知道要糟,一瞬间,我也明白过来,刚才并不是驴子误伤了我,而是被那只大蚂蚁偷袭了。 感受着空气中那只蚂蚁幼虫特有的腥臭味,我紧张极了,却又一动不敢动,甚至我都不敢呼吸,只是竖起耳朵,捕捉着那只蚂蚁的踪迹。 这里现在异常的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这种大蚂蚁,我希望自己面对的只是那只蚂蚁幼虫,那样我还有战胜它的希望。 这时候,远处再次传来声音,我仔细倾听,很快便明白了那只是打斗的声音,看来刚才驴子的大喊声把这只蚂蚁吸引了过去。 我们只是人,根本就没有在黑暗中视物的本事,在黑暗中跟这种食人蚁搏斗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胜算。 但是,我岂能让自己的兄弟处于危险之中,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迅速地扑上去想要帮助驴子,但我又害怕在黑暗中我的动作太慢,驴子受到了伤害,我赶紧大喊一声:“驴子你小子坚持住,别被一只大蚂蚁干掉了!”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那边的打斗声明显地一停,我顿时心中一喜,脚下的速度变得更快起来。 很快,我就能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驴子的影子,我顿时一喜,刚想说话,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阴风阵阵。 经过之前的危险,我就是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自己遭受了袭击,我顺势往身体往下一趴,身体也不转就是反手将雪狐骨刺了出去。 果然,随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声,我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雪狐骨刺进了那只蚂蚁的身体当中。 只是,这只蚂蚁的身体外壳也有点太坚固了,我手中一震,雪狐骨差点就脱手了,好在我紧紧地攥着他,并没有让雪狐骨脱手,只是雪狐骨插进这家伙的身体太多了,匆忙间我根本就拔不出来。 那只大蚂蚁受到致命的攻击,顿时吃痛不已,它开始变得疯狂起来,开始在原地疯狂地奔跑起来。 这只该死的蚂蚁已经受到了我的重创,我岂能就这样轻易就这样放过他,我死死地攥紧雪狐骨不松手,任凭这只大蚂蚁拖着我到处乱爬。 可因为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我的身体不住地在地上磕磕绊绊摩擦着,这样可不行,我可不想就这样被拖死。 我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来,将之前制作火把的那点火药艰难地撒在这只蚂蚁的身上,然后拼命地再一次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在空中猛然一扬,将火折子点燃,然后顺手就放在了刚才撒火药的地方。 随着“轰”地一声,火光倏然而起,那只蚂蚁的整个身体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它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嘶叫声,身体猛然甩动,恰好那根雪狐骨也已经松动了,随着蚂蚁的这么一甩,我整个人连同雪狐骨,直接被甩了出去有好几米远。 这时候,驴子也冲了过来,他赶紧将我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山猫?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喘息着爬起来,然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只大蚂蚁,跟驴子向后退了好几步远,我们生怕这家伙临死反击。 眼前的火光将周围彻底的照亮,我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宗祠了,而是一座地下洞穴。 这个洞穴很大很大,我几乎看不到头,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洞里有着更多的石雕矗立在那里,显然这里也是人为打造的。 随着那只大蚂蚁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我知道它再也不能给我们带来危险了,随即我就放下心来,向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丑娃的身影,便赶紧拉住驴子问道:“丑娃人呢?他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而驴子这时候同样的再问我,“怎么不见愣子那小子呢?”可他的话音刚落,他顿时扭头朝着那些石雕中看了一眼,就瞬间冲了过去。 驴子骤然间的变化,我就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二话不说,我赶紧跟了上去。等我们冲到跟前之后,我们才看清楚,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洞穴里,那些石雕的分布跟我之前刚进入宗祠中看见的完全不同。 这里的石雕并不是一排排的如同纵队一般的分布,而是一一个中心为原点,由内向着外面一圈圈极为疏密有致地呈一种发射的状态分布着,只是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圆球。 驴子看着这个大圆球,对我说道:“山猫,丑娃就在这个圆球里面,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活着。” “什么?丑娃在这里?”眼前的情形让我傻眼了,驴子却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也不说话,只是挤进那些石雕里面,然后用自己手上的牛角刀使劲地朝着圆球上劈去。 我现在总算是脑袋转过弯来,也明白了驴子在做什么,先不管这个大圆球是什么东西,既然驴子说丑娃在里面,我就想办法先将丑娃从这大圆球中弄出来再说。 当接近这个大圆球之后,我才发现这玩意并不是我远远看上去跟石头一样,也没有那么密实,而且圆球的表面好像还有一层东西,黏糊糊的让人有些恶心,我敲了敲圆球的表面,凑近后大声喊道:“丑娃?你在不在里面,如果你在里面还活着,赶紧给老子回话?” 这时,圆球里突然出来丑娃那异常沉闷的声音,“山猫,是你吗?快赶紧救我出去,在这里面我快要憋死了!” 听到丑娃的声音,我跟驴子总算是放下心来,我们手忙脚乱地将这颗大圆球破开,我这才发现,这颗圆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硬壳,而是粘稠得细丝以丑娃为基础缠绕在他身上后形成的。 好在丑娃的心理素质早已经锻炼的很好了,他也不是一地次被人掳走,在遇到被困的第一时间里,他就将自己的脑袋藏在双腿里,否则的话,他他很有可能赶不到我跟驴子来救他,就已经被憋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及管理里了。 第112章 他是个女人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缠绕住丑娃身上的粘稠白丝清理干净了,这才抽出空来问他把捆绑在丑娃身上的丝剥离干净,我才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面?” 丑娃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心有惊悸地对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只是听到你喊了一声,准备战斗,我就顺势将身体滚向一旁,可人还没停住,我就感觉到自己被东西绑住了。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用手将帮助我的东西撕下来,谁知道那东西越来越多,渐渐地将我整个都笼罩在里面,最让我无奈的是,这时候我全身酸软,身上再也没有了力气,只能任凭那东西缠住自己!” 照着丑娃的叙述,他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当时驴子这小子见到这颗圆球之后,第一个知道丑娃在里面,所以我也只能问他了。 在丑娃说着事情的经过时,驴子有好几次想要插嘴,却被我瞪着眼制止住了,终于轮到他说了,这家伙顿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道:“当时我跟丑娃一样,也想朝着一个方向滚过去,可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东西当头罩向了我,我便赶紧停下来伸手一抓便感觉到抓住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敢随便放手,我刚想出声喊你,却感觉到地面突然陷了下去,我就掉进了这个洞穴里,我情知事情不妙,便赶紧重新点燃了火折子,我当时就看到,有一只巨大的蚂蚁在对着丑娃不断地吐丝,丑娃那时候已经被一个白色的茧包围住,那只大蚂蚁才停止了吐丝,我悄悄地摸过去,呼喊了半天,丑娃却没有一点点反应,我刚想弄开那些东西,将丑娃救出来,谁知道却不小心惊动了那只大蚂蚁。” 说到此处,驴子烧停了一下,脸上尽是恐惧的表情,只听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让他地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只大蚂蚁的速度很快,我一不小心就被他掀翻在地,很快我就想起来你说的这东西怕火,我就点燃了自己的衣服烧它,果然这只大蚂蚁不敢在攻击我,反而被我逼的节节后腿,谁知道我刚占据了一点上风,忽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东西一下把我撞翻在地,当时的情况危急,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看,只觉得那东西好像是人又不是人,总之我也说不清楚,那东西当时撞翻我之后,一闪就再一次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一口气听完驴子的交代的过程,我已经把所有的情况联系了起来,同时我也明白过来,就在我火把熄灭的那一刻,那些隐藏在阴暗中的大蚂蚁向着外面发起了进攻。 在黑暗中,面对这种怪物,我们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丑娃被大蚂蚁抓走吐丝结成了茧子,幸运的是,驴子躲过了袭击,并且幸运地跟丑娃掉在了一个地穴里,也直接看到了当时发生的这一幕,也给我们当时救援丑娃提供了最为快捷的方式。 而就在我在地面上和楞子体内尚未彻底成形的大蚂蚁搏斗的时候,那家伙被我偷袭受伤急于逃走,却也把我引导了它们的老窝里来了,也正是以为这样歪打正着,恰好碰到了被困在地穴里的驴子跟丑娃。 结合他明两人的叙述,我将所有的事情综合起来,给驴子和丑娃一分析,驴子顿时明白过来,他忍不住地大骂起来,“他姥姥个臭脚丫子,老子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蚂蚁竟然如蜘蛛一样会吐丝,秦皇的祖先建的那是什么宗祠,分明是一座盘丝洞。” 以前,我们都非常喜欢说书人给我们讲说的西游记,尤其是驴子这货,对猪八戒简直是羡慕的要死,他总是在我们面前嚷嚷,如果自己有猪八戒那样的艳遇就好了,尤其是面对那么美丽的妖怪,简直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 可没有想到,驴子昔日嘴上说的事情,今日就应验了,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形就像是被妖怪掳进了盘丝洞,只不过是现在那些蜘蛛精换成了蚂蚁精。 一想到这里,我也好像忘记了我们现在面临的危险,看着这小子不由得嘲笑道:“驴子,你小子以前不是整天嚷嚷着自己要做二师兄吗?这下你看看这里,分明就是盘丝洞,说不定你还能跟那些蚂蚁精玩一把风流快活!” 我的这一番调侃,让大家原本的紧张情绪变得放松了一些,当然,我说的紧张指的是我跟丑娃,驴子这货永远都是这么的没心没肺,一听我的话顿时来劲了,手舞足蹈地说道:“哈哈!这玩意如果真能变成人形,最好能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算被吸干,咱也认了!” 丑娃看到我们俩轻松的样子,无形中也影响到了他,可他刚一放松下来,脑子里就想到了愣子,顿时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他叹息一声,说道:“真是太可惜了,还不知道愣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咱们兄弟几人联手,一定能找到宝藏,到时候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顿时想起来愣子惨死的样子,顿时神情也黯然下来。 驴子一看我的眼圈都红了,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为了调节气氛,这家伙竟然故意调侃我道:“我说山猫,看你那样子对愣子好像是情有独钟,难道你还好那一口,啧啧!真没有想到啊!只可惜愣子这小子红颜薄命,没有福分享受山猫你的爱,要不然咱们挖了宝藏回去,兄弟们一定给你俩买座大宅子,让你们相亲相爱厮守在一起!” “滚蛋!”我气的给了这货一个白眼,愣子已经被那些大蚂蚁害了,我现在也没有必要在守着他的秘密了,所以,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别扯淡了!老子这么多年对愣子这么照顾,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女人!” “啊!什么?不会吧!他是女人?”驴子和丑娃两人,这一刻犹如被天雷劈了一样,整个傻在了那里。 第113章 超级蚂蚁 良久,两人终于恢复过来,驴子顿时露出了不相信的样子,竟然在我眼前挥挥手笑着说道:“山猫,你是不是中了那只大蚂蚁的毒了吧!咱们跟愣子这么多年,一起上战场,一起摸爬滚打,甚至有时候一起躺在一张床上,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愣子是个女人?” 驴子一提起上战场,我顿时想起来自己之前差点被那只蚂蚁伤到的肩膀,顿时觉得好像更疼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让丑娃拿出金疮药给我上点。 丑娃刚拿出来金疮药,驴子这急性子就一把抢了过来,他一边给我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山猫,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吧!愣子那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你竟然能当成女人,难道你真跟那小子有一腿?” 我一听驴子这小子越来越扯淡,便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有关愣子的事情,全都给他们说了。 其实,最早是在小魔鬼城的时候,我就意外地发现了,愣子是个女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愣子被大胡子从后面打了黑枪,我当时背着他进入破屋中,当我揭开他的衣服想要查看伤势时,愣子拼命地阻挡我,就让我很怀疑。 后来,我背着愣子回到石屋中烤蝎子给愣子清理伤口的时候,我发现他背上炸裂开来的口子上的皮肤,竟然一片雪白。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皮肤这么细腻,更何况愣子一直在我的眼中,都是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 愣子当时的意识已经有点迷糊了,但是他还是躲闪着我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紧张,一直到我将他伤口上溃烂的皮肤剜掉,露出包裹在人皮下面雪白的肌肤时,我终于敢肯定,这家伙绝对是个女人。 当时,女人特有的那种体香强烈地刺激着我身体的荷尔蒙,我的双眼通红地看着愣子,这家伙一看自己没法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索性将所有的事情给我全盘托出。 愣子作为秦皇守护者一脉的后裔,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她这辈子肩负着特殊的使命,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她的手上有着最特殊的印记,这枚印记证明了她的血脉蕴含着开启秦皇宝藏最大的秘密。 他们的族人,为了守住秦皇宝藏的秘密,从小就把愣子当做男孩子养育,并且还教她练就了一套神乎其技的口技,但是因为女人说话尖细的声音会暴漏她真正的身份。 所以,自从离开家族参军以后,愣子就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目光闪烁的大男人。这也是他这些年无论在什么样的训练中,始终不愿意脱衣服,哪怕再热,他的衣服总是穿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 驴子跟丑娃听的目瞪口呆,他们真没有想到,愣子竟然有这么曲折的经历,我也早已经料到,他们听完之后,心中一定是震惊至极。 谁知道,驴子这二货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脸上现出一脸的好奇之色,这货走过来,拉着我说道:“山猫,你给兄弟说说,手感怎么样?” “什么手感?”我根本不明白这货究竟是什么意思。 丑娃瞬间就明白了驴子话里的意思,这货偷偷一笑,也走了过来,看着我说道:“山猫,你还记得不记得,咱们在小魔鬼城的时候,愣子跟你两人在那小石屋里,当时她好像神志不清,光着身子让你给她上的药,那个时候,你肯定摸够了吧!” “嘻嘻!就是,山猫,你太不仗义了,快给兄弟说说,手感怎么样?”驴子笑嘻嘻地起哄道。 “手感你大爷个腿儿!”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两个东西话里话外的意思,顿时大怒起来,指着他们骂道:“你大爷的!你们俩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一天没事的满脑子尽想的都是这些龌龊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愣子是咱们多年的生死兄弟,怎么?你们一听说他是女人,你们就想着占她的便宜?你们还是人不?” 丑娃一看我生气了,顿时就萎了,满嘴不住地道歉,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反而驴子这货脸皮够厚,这家伙好像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语听在耳中,只是厚着脸继续说道:“山猫,你不仅看了,还摸了,兄弟我过过嘴瘾还不行吗?不过,山猫?你快说说,愣子那小子究竟长的什么模样?这么多年了,咱们不仅一起滚过战壕,还一起滚过大炕,那么多人怎么就从来没人发现过他究竟长得什么样?” “哼!我就是不告诉你,让你小子口花花!”看那家伙心痒难搔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有多么好奇,我就偏偏不告诉他,谁让他之前故意的调侃我。 这个小小的报复让我心中的气愤舒服了很多,看着驴子那抓耳挠腮的样子,我顿时乐了,现在该轮到我消遣他了。 “小子,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 “是啊!山猫,大哥,求求你了!求求你快点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吧!”驴子终于知道,谁才是老大,也知道了为什么好奇心会害死猫! …… 终于,我觉得对这家伙的惩罚足够了,我才冲着他们招招手,看着驴子跟丑娃两个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俯首侧耳,我装出一脸神秘的样子,对他们说道:“那是因为……” 谁知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眼前的那扇墙壁突然间发出一声轰鸣,就直接塌了下来,接着,我们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接就傻在了那里。 因为随着那扇墙壁的倒塌,我们眼前这个小小的洞穴骤然间放大了无数倍不说,更让我们傻眼的是,我们的眼前,竟然站立着一只异常巨大的蚂蚁,更让我们恐怖的是,这只蚂蚁还像人一样,用后面两条异常粗壮的后腿就这样的站立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蚂蚁会是真的,我们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当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我们都知道,这一次我们碰到的,可能是一只真正的怪物。 第114章 疲于奔命 我们面前的这只蚂蚁跟我们之前所见到的蚂蚁根本就不一样,这只蚂蚁不仅能如同人一样直立行走,而且他非常大,我站住它的面前,就像只小蚂蚁一样,只能看到腿,看不见头。 面对这么庞大的大蚂蚁,我们三人吓得节节后退,别说是对付巨蚁,估计这只巨大的蚂蚁轻轻挥动自己的触须,估计我们也会被它拍成肉饼。 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我们终于清醒过来,我朝着驴子跟丑娃使了个眼色,突然鼓起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快跑啊!” 话音未落,我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率先冲了出去。我非常的清楚,我们遇到这种怪物,根本就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如果只比我们三个加起来强上点,我们也敢拼了,可关键这就不是强上一点的事情,而是强的离谱。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撒腿就跑,而且除了逃跑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办法,多亏了丑娃跟驴子还算激灵,我话音刚落,他们几乎是同时跟我一起向前冲了出去。 之前,我们在洞穴里跟那只大蚂蚁生死相搏,我们感觉到自己四周的地方都是石像,空间十分有限,所以我们行动起来非常的不方便,现在身后跟着那只超级大蚂蚁,我们才明白,自己早已经被诱入到了地底,看来,这个地下的洞穴简直就是深不见底。 所以,我们现在往地底下跑非常的不明智,但是四周黑乎乎的,我们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跌跌撞撞地在那只超级大蚂蚁的老巢里拼命地逃跑。 我们现在很担心,先不管能不能被身后的那只超级大蚂蚁抓到,如果这时候在出来一只大蚂蚁堵住我们的路,我估计我们只剩下被大蚂蚁吃掉的结果了。 所以,驴子这家伙急得大喊道:“山猫,不对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往上跑才安全一点?” 我大声地回答道:“你小子少废话了,这里的地形我们根本就不时熟悉,哪知道哪儿是上面?我们现在先不管那么多,只要选择空间比较小,地势比较矮,那只大蚂蚁过不去的地方跑就行了!” 可就在我们说话之间,那只超级大蚂蚁太生猛了,我们十步都顶不住人家一步,更重要的是,它并没有按照我们想的方式追上来,人家只是轰然一下趴在地上,四只脚轮换着飞快地追赶上来。 我原本还想的挺好,周围的那些石像好歹能缓解一下我们的处境,谁知道那些石像对于这只超级大蚂蚁简直就不算什么,人家就当自己面前空无一物一般,低着那那颗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巨头,轰隆隆地朝着我们开过来。 周围的石像瞬间就在超级大蚂蚁的全力开进中变成了粉碎。甚至那些飞溅的石块差点都要伤到我们。 这种恐怖的场面,让我心里直哆嗦,我忍不住在心里交道:“完蛋了!这次完蛋了!” 我们稀里糊涂地闯进了超级大蚂蚁的巢穴当中,我们根本没有想到那些蚂蚁他大爷他老母竟然会是这样一只庞然大物。 一路走来,无论是我们曾经遇到的巨蟒还是大蜥蜴,我觉得在这只大蚂蚁的面前都根本不够看,我们现在真的就是走投无路了,恐怕真要成为这只大蚂蚁的点心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垂死挣扎的时候,眼看着前面那众多的石像堵住了路口,我们将再也无路可逃的时刻,那些石像的当中的一处地方,突然间冲过来一个人对我们喊道:“山猫,快,你们快到这边来!” 生死关头,那容我们细想,现在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能躲过身后那只恐怖的超级大蚂蚁的追杀,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想也不想,身体一拐直接就朝着那人冲了过去,那个人好像对这里的地形异常的熟悉,他的身体只是七拐八拐地就绕到了一个我们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不停地向前跑着,我们更不敢停下来,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直到我们跑的越来越吃力,我才知道我们开始在上一个大坡,我也总算明白过来,自己要被这个人带到地面上去了。 于是我也放下心来,开始不断地打量前面带路的人,可黑暗中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的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熟悉的感觉。 谁知道驴子那二货比我还好奇,这家伙竟然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火折子,顿时火光亮起,我们也一下认出来前面那个熟悉的背影。 驴子顿时兴奋极了,一扫身上因为拼命逃跑带来的疲惫,只是一脸欢喜地冲着我喊道:“山猫,他是愣子,是愣子,他还没死!” 我当然知道这是愣子,只是我记得之前愣子身上寄生着一只大蚂蚁,胸口还有一个大洞,可他现在这样子,分明是一点没有受伤的样子? 难道他?我心里猛然一惊,骤然间停下来自己的脚步,后面的驴子跟丑娃哪知道我会突然停下来,他们一下相继冲撞在我的后背上。 由于我们三人的速度非常快,这也导致了这一撞直接让我们是人仰马翻,纷纷摔倒在地上。 平时摔一跤也就那样了,可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摔倒被那只大蚂蚁追上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驴子顿时急了,他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声喊道:“山猫,你别停啊!赶紧快跑,那只大家伙快要追上了!” 刚才那个问题困扰到我,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驴子的话一般,心中还不住地祈祷着,“愣子,好兄弟,好妹子!你放心,哥哥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就算你变成鬼,也一定要记得保佑我们逃出这里!” 在以前一直带路的愣子发现了我们摔倒在地,他急得跺跺脚,又迅速地跑回来,他不是想要扶起我,而是他看到了那只超级大蚂蚁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这个距离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很远,对那只超级大蚂蚁来说也是一迈腿的事情,所以,愣子这时候也顾不上跟我们说话,只是迎着我们身后的超级大蚂蚁便直接扑了上去。 第115章 真身初现 我们当时就震惊了,说实话,我们面对这样的敌人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可愣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勇气,她这样做,明明就是以卵击石,可为了救我们她还是这样做了,顿时我们心中羞愧无比。 一向跟愣子不和的驴子,今天受到的刺激最大,所以看到愣子这样,反应也最大,他羞愤的满脸通红,接着闷头跳起来跟着愣子就往回跑。 我跟丑娃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我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份坚定,我们微微一笑,不约而同地翻身跟了上去。 这只超级大蚂蚁速度非常的快,我们往回根本就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异常骇人的一幕,那只巨大的蚂蚁正扬起自己那巨大的前腿照着愣子狠狠地挥了过去。 先不说他们体型上的那种差距,就算愣子是铁打的身子,估计被这只超级大蚂蚁的爪子碰到,也会顷刻间变得血肉模糊。 可谁知道,我们耳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接着冒起一股火光,将周围照亮,借着火光,我们清楚地看到,愣子正趴在那只大蚂蚁的前爪子上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不是一般的大,我有点想不明白,愣子是如何点起的这把火?随着那只大蚂蚁前爪的挥动,一股股热浪冲来,我跟驴子丑娃三人被这股热浪冲出去,一下就摔倒在地。 可我们此刻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超级大蚂蚁疼的在洞穴内横冲直撞。 “楞子!快下来!”驴子大喊一声,楞子根本就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此刻她究竟有没有事?我们只是看着那只超级大蚂蚁燃烧的身体如同一辆疯狂的卡车,迅速地消失在了洞穴的深处。 驴子跟疯了一样想要冲上去救人,可我跟丑娃还算有点理智,我们两人拼命地将驴子按在地上,驴子却不甘心地拼命挣扎着大喊道:“山猫,你个混蛋,快放开老子,我要去救她!” 这混蛋怎么这么不懂事!我气的对着驴子狠狠地就是一拳,直接将这小子打懵了,我这才咬着牙狠狠地对他说道:“你他娘的!难道你不知道愣子这样做是为了救我们,如果你去送死,就没想过自己这样根本对不起她吗?更何况你根本就不了她!” 可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黑暗中飞来一块东西啪嗒一下就砸在我的身上,直接弄的我人仰马翻。 这倒霉催的!我忍不住气的骂声娘,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让丑娃先拿出火折子把这地方弄亮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袭击老子。 借着那点亮光,我们看清楚了,地上有非常大一团烧的黑乎乎的东西,只是光线不很强,我们根本就没看清楚这团黑乎乎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便接过丑娃手中的火把,抽出自己的牛角刀,小心翼翼地上前拨拉了两下。 可没想到,我这一动,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动了起来,我们吓得倒退了几步,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东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谁知道那东西动了几下之后,竟然传来人的声音,最让我惊愕的是,这个声音竟然叫的是我的名字,“山猫!” 只要是人,我们就不怕了,更何况能在这个地方碰到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我们顿时大喜起来,赶紧冲上去,也顾不得烫手,拼命地扒拉那团看似已被烧焦的东西。 好不容易将那些黑乎乎烧焦的东西剥开,我们就看到有一张异常美丽的脸蛋从里面露了出来。 以前我们在胡阎王手下当差的时候,又一次胡阎王给自己最宠爱的小老婆过生日,竟然不知道从那儿请来了几个洋鬼子,我们也有幸见识到一场大变活人的魔术。 而现在的这种事情,真的就像是大变活人一般,差点没有闪瞎我们的赤果果的双眼。 那团烧焦的外壳里面,随着我们手下的动作,渐渐地出现一张异常美丽的脸蛋,接着就是异常诱人的身躯,只不过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洋洋洒洒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赤果果的身体。 我跟丑娃驴子三人,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很多,但是经历过女人洗礼的几乎没有,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赤身的美丽诱人的女人,我们三人的体内顿时热血沸腾,双眼瞪大看的都呆住了。 面对我们三个大男人,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害羞了,她卷缩着身体,用手捂住自己最重要的地方,一脸娇羞地冲着我们说道:“山猫,你们这些混蛋,还不赶紧闭上你们的眼睛,人家的衣服跟人皮都烧坏了!” 啊!这一下我就明白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愣子,只是我想不到的是,他的声音为什么跟以前完全不同。 我记得很清楚,以前的愣子声音虽然也细一点,但是一听就是个男人,可现在她的声音无论是谁也能听出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时候我不知道驴子跟丑娃两人究竟是什么想法,我意识到这是愣子之后,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接着反应过来,赶紧听话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双异常柔软的小手正摸到了我的身上,开始摸摸索索地在解我身上的衣服。 我随即就明白了愣子想要做什么,只是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现在愣子的样子,我更加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了,只是脸红心跳的手脚忙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愣子之后,我就忙着脱自己的裤子。 可接下来,我想到了自己的裤子早已经在这地穴里变成了破布条了,估计给了愣子穿连屁股都遮不住。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身上就这一条裤子,如果脱了给愣子,我就要光着腚在愣子面前了,我便慌张地对一旁的驴子吼道:“驴子,你小子赶紧把裤子脱下来给愣子!” “啊!什么?你说他是……”驴子顿时激动起来,他满脸潮红,眼看着就要睁开眼睛冲上来。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接着就响起愣子愤怒的声音,“驴子,闭上你的狗眼!再敢偷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 第116章 谜底 面对愣子毫不客气地呵斥,驴子一反常态地嘿嘿一笑道:“嘿嘿!裤子我早就脱下来准备好了,幸亏驴爷我穿的裤子多。”说着,他就想要上前将手中的裤子拿给愣子,可一看到愣子那想要吃人的样子。 驴子顿时醒悟过来,他赶紧闭上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看,我真的没看!”说着将手中的裤子扔了过来。 面对驴子那无耻的样子,愣子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先结果驴子扔过来的衣服,也顾不上恶心,匆忙地穿在身上。而另一边的丑娃,二话不说,也脱了自己身上的那件薄褂子也扔过来。 等楞子穿好衣服,干咳了一声,我们才陆续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穿上这些男人的衣服之后,愣子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一般,愣子还是那张长满了络腮胡子的脸,就好像刚才我们从火堆里烧焦的外壳上剥出来的女人只是一个幻觉。 看着眼前的楞子,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张嘴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驴子也一脸惊异地接嘴道:“管他是人是鬼,反正是个漂亮的女鬼,楞子,你也别弄成这幅看着就烦的模样,还是变回刚才的美女样子让我们看个够吧?” 我阻止驴子的胡说八道,上上下下审视楞子良久,又问:“你到底是不是楞子?” 楞子看看我,突然笑了:“我当然是楞子,你们都已经见过我的真实身份了,怎么还会怀疑我?” 不是我多疑,被那只未成型的大蚂蚁引诱到地底洞穴之前,我确实眼睁睁地看见楞子的身体被撕成了碎块。而且刚才那一幕太诡异,就算楞子真的是铜头铁脑,她又是如何从燃烧着的火焰中起死回生的? 楞子猜透我的心思,说:“山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的事情现在没时间解释,现在咱们必须集中大量火药将整座宗祠和地宫炸毁。” 我说:“蚁后不是都被烧死了吗?食人蚁应该会自动退去。” 楞子摇头说:“宗祠的地底下到处都是巨蚁的卵,咱们如果不消灭这些卵就不断会有食人蚁出现,而且一代比一代体型大,蚁后把我甩出来的时候还没死,我也不知道它躲到哪去了,马帮现在能幸存下来的人估计不多,咱们得抓紧时间。” 驴子和丑娃也是一肚子疑惑,我们暂且压住这些问题,问楞子:“这宗祠和地宫的规模十分庞大,我们要到哪去找那么多炸药?” 楞子笑了笑说:“西垂陵园的地宫里埋藏有很多硝石,咱们只要把这些硝石点燃就可以了。” 楞子对地底下的路况比我们熟悉,带着我们一路前行,看着越来越密集的石像,他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我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楞子说:“这些石像全部都是蚁卵。” “蚁卵?”驴子刚好站在一个石像前,伸手便戳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戳手掌“扑”地陷了进去,腥臭得黑绿色液体顺着手臂直往下流,吓得楞子猛地抽回手后退了好几步。 我举着火把凑上前察看,被驴子这么一击,石像竟像活了一般抖动起来,上面的石块纷纷断裂,里面竟露出一个完整的蛋,看起来软乎乎的,被驴子戳烂的地方还在往外流黑水,但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呆着茸毛的触须。 我们吃惊不小,从进宗祠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些石像,我一直奇怪宗祠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石像,丑娃被做成茧子就悬挂在石像中间,现在看来孵化出来的大蚂蚁是利用这种俘获猎物作茧的办法来给石像里的卵提供养料的,要是我们晚一点把丑娃放出来,只怕他那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想到这里我脊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丑娃更是后怕,驴子却大大咧咧地拍着丑娃的肩膀说:“你小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红毛野人掳你,怎么食人蚁也最喜欢掳你?如果说你是个女人我还觉得可靠些。” 楞子突然说:“巨蚁要掳走的人不是丑娃,是我。” 我们都愣住了,我隐约觉得自己知道点什么,但无法将这些片段串联起来。 楞子已经带着我们找到了几处埋有硝石的地方,我们分头将硝石运往蚁巢,退到宗祠的大殿,楞子开启地下机关引燃硝石后,我们便向庙外奔去。 宗祠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气势汹汹的蚂蚁们在大雨中愈发凶狠,而马帮和狼群已经不堪重负,无力反抗。头领和“白头翁”的身边聚集着各自的下属,精疲力尽地等待着死亡。 郎中突然指着蚁群大声嚷道:“快看!蚂蚁们撤退了。” 宗祠中的火势燃烧的很快,浓浓的黑烟伴随着冲天的大火怪物般照亮夜空,蚂蚁们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改变了方向,原本汹涌而至的蚁群象退潮般迅速向宗祠涌去,如同它们出现时一样诡异。 除了我们四人没有人知道这些蚂蚁们奋不顾身扑进宗祠为的是什么,只是不管蚁群退得有多快也无法解救它们的蚁后了。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无论人类、狼群还是蚁群,不过都是各为其主罢了,也许狼群和蚁群比人类更加忠诚。 楞子终于向我们吐露了实情。在进入宗祠前,楞子对食人蚁一无所知,仅是从上一代守护者口中知道宗祠中有着沉睡中的恶魔的传说。 早先楞子曾多次通过密道进入地宫,在地宫中找到一些线索,大概是说秦皇死前,曾经让大祭司举行过一个神秘的仪式,这种仪式是将那些陪葬的人都封存在石像内,变成守护秦皇的恶灵。 而且,也只有通过玄石印章的力量才能够唤醒这些恶灵,也能在无声无息间驱动恶灵。因为前几次楞子也曾进入过宗祠,从来没有发现过石像,所以把这一传说和这些线索都当成早已遗失的传说。 一直到那些石像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才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了。所以火把熄灭的瞬间,楞子没有向四周散开,而是跟着带着玄石印章的我一起滚出去,所以丑娃就不幸成了楞子的替身,被大蚂蚁当做楞子带回了蚁巢。 第117章 因祸得福 楞子终于向我们吐露了实情。在进入宗祠前,楞子对食人蚁一无所知,仅是从上一代守护者口中知道宗祠中有着沉睡中的恶魔的传说。 早先楞子曾多次通过密道进入地宫,在地宫中找到一些线索,大概是说秦皇死前,曾经让大祭司举行过一个神秘的仪式,这种仪式是将那些陪葬的人都封存在石像内,变成守护秦皇的恶灵。 而且,也只有通过玄石印章的力量才能够唤醒这些恶灵,也能在无声无息间驱动恶灵。因为前几次楞子也曾进入过宗祠,从来没有发现过石像,所以把这一传说和这些线索都当成早已遗失的传说。 一直到那些石像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才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了。所以火把熄灭的瞬间,楞子没有向四周散开,而是跟着带着玄石印章的我一起滚出去,所以丑娃就不幸成了楞子的替身,被大蚂蚁当做楞子带回了蚁巢。 当我被假楞子提醒时,其实真正的楞子就躲在石像中观察我们,他无比吃惊地看见自己在提示我,直到跟随着我一起进入食人蚁的巢穴,楞子才明白过来。 早在西垂陵园的地宫被建好时,宗祠的命运就和地宫一样,都掌握在玄石印章手里,玄石印章留下,地宫和宗祠就会相安无事,玄石印章离开,整个陵园注定要被毁灭,所有的秘密也都将随着陵园的毁灭而消失。 假楞子的出现应该是玄石印章幻化出来的一个替身,目的就是提醒我,顺便把我引进地宫里,或者说玄石印章需要引进地宫的不止是我,而是真正的楞子。 蚁后性阴,对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仇恨,所以从我们进入宗祠时起,楞子就成为蚁后需要消灭的目标,悟出这一点,也是楞子发现真正的以后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得来的。 果然,她略施小计,蚁后便现出真面目,楞子索性将计就计,利用穿在身上的人皮赶走了蚁后。 驴子伸手在楞子脸上摸了一把,说:“你这人皮面具居然连火都烧不烂,要有多的也给我一个。” 相处了这么多年,对驴子这家伙的脾性,愣在再清楚不过了,面对他的毛手毛脚,她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笑道:“怎么可能有烧不烂的人皮面具,那副人皮因为穿的年份久了,又曾经和玄石印章相贴,沾了不少灵气,所以我才敢冒险一试,现在我脸上的只是个普通的面具,身上却没有了。” 驴子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大了直往楞子胸脯上瞄,那色迷迷的样子一看我就来气,忍不住地直接抽了这小子一巴掌,怒道:“你俩给我听清楚了,不管愣子是男是女,他都是我们的生死伙伴,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做出危害我们的事情,尤其是楞子的秘密,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这一路上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活剥了你们俩。” 话虽如此,我的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地底洞穴里那具雪白曼妙的身体,就连此刻看着楞子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地变得热烈起来。 楞子也看到了我目光中的异样,她当即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脸上一红,只是脸上的人皮面具遮住了那层红晕,却遮不住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羞涩,她生怕被我们看到,羞涩地背转过身子,只是佯装盯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烈火。 终于,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我们脚下的地面发出强烈的震动,紧接着,我们眼前的宗祠连同地面骤然间下陷倒塌,而天空中的这场大雨,也伴随着宗祠的倒塌骤然间停止下来,一阵强风刮起,天空中的乌云瞬间被吹得失散而飞,一缕雨后的阳光猛然间从乌云中射出,将整个西垂陵园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之下。 屹立了几千年的西垂陵园,在一夜之间就变得面目全非,现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神秘辉煌,只剩下厚厚的沙土和残垣断壁。 而那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大雨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般,地面上依然没有潮湿,只有满地的白骨以及被烈火烧焦的蚂蚁的尸体正提示着我们昨晚上这里已经发生了一场死亡的洗礼。 几天前还颇显壮观的西垂陵园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马帮所熟悉的每一个建筑在一夜之间全部改变,没有了宗祠,也没有食人蚁,仿佛那些都只是一场噩梦。 我环视马帮众人,他们又躺着的、也有坐着的、甚至还有跪着的,他们的姿态各异、人人都是狼狈不堪,但每个人的身体异常的疲惫,可是脸上都带着死里逃生的喜悦。 反观那头狼王,好像跟之前一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它威严地站起身,面对着宗祠的无尽废墟发出一声异常高昂的长嚎。 倏地,这头狼王转过身向我们走来。我和驴子下意识地挡在楞子面前,从腰间拔出牛角刀神情异常紧张地做出迎战的准备。 而一旁丑娃跟大胡子手中的长枪也已经瞄准了这匹狼王的包袋,只要它有异动,他们就要开枪打死这匹恐怖的狼王。 此刻的狼王面对我们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它的神情倨傲,缓缓地走到距我们尚有两米的地方突然停下,它的一双眼睛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之后,居然像人一样朝着我们颌了颌首,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带着它幸存的那些狼群消失在了晨曦当中。 这个结局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本以为消灭了那些食人蚁,我们人狼之间还要进行一场生死大战,没想到狼王最后的选择竟然是放过我们自行离开,也让我们紧张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良久,大胡子也重重地吐出一口紧张的浊气,发布了自己的命令,“这下可以放心了,经过这场浴血奋战,咱们马帮跟狼群之间的仇恨得以化解,这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好了,大家稍事休息,咱们就离开西垂陵园,我们到下一个村庄休整。” ps%3a我所有的存稿已经发完,现在是写一章发一章,今天还有三章,我这就去写,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刚才看到zyzpw这位朋友的打赏,万分感谢,我一定努力码字,争取用最好的内容感谢你的支持! 第118章 猜测 这一次我们很幸运,整整走了多半个月,我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单调的铃声伴随着茫茫无际的沙漠,在这种极度的无聊状态下,出了驴子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不时地因为愣子的存在开着各种带荤的玩笑外,其他人都昏昏欲睡。幽阁 不过,自从驴子和丑娃知道了楞子是女人后,这两人对楞子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尤其是驴子这家伙,之前总是看愣子各种不顺眼,现在一路上态度大变,他那样子不止是保护和讨好,简直就是谄媚。 在以前的几个月里,楞子要么和我共骑一匹马,要么独自骑着马跟在我身边,现在驴子和丑娃依依不舍地紧跟在我们身边,不断地在中间插诨打科,反而我倒显得有点多余了。 丑娃开始表现得很活跃,但见楞子和以前一样沉默着不理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没话找话。 驴子这小子的脸皮超厚,这家伙根本流不理会楞子理不理他,他都一反常态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和快乐的心情。 他这种反常的行为,惹得马帮里的其他人都非常的奇怪,甚至有一次,郎中悄悄地问我:“山猫?你是不是和楞子之间闹的不愉快?你们好歹也是生死兄弟了,要相互体谅,再说了,大男人别那么小心眼,有什么说不开的。” 我知道现在马帮其他人和驴子他们先前的想法一样,都以为楞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种事情我现在也不方便说,更懒得找借口解释什么。 不过,这一路上,精力永远都那么旺盛的驴子的极度表现,确实让整个寂寞的旅途带来了不少的活力。 对于这一点,我必须要承认,长期以来一群大男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旅行,别说是楞子这种绝世美女,只怕是碰点头母猪都会让这些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眼冒红心。 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圣人,亲眼目睹了楞子瞬间露出的绝世容颜以及那诱人的身体,还是极大地诱惑我的整个身心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想法而已,我好歹也是他们的老大,并没有表现得跟驴子这种不要脸的家伙一样那么的急不可耐。 于是,尤其驴子的活跃,很快就取代了我在楞子身边的位置,反观愣子,好像对于驴子的举动并不是很介意,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愣子的样子,我心里竟然出现了一点淡淡的失落。 可我们还在处处充满危险的路上,我根本没有功夫跟驴子这种不知进退的家伙争风吃醋,我还要防备着居心叵测的大胡子,所以我尽量地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大胡子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大胡子看着我们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戒备,只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马帮队形的变化,让我警惕起来。 这一路走过来,马帮死了很多的人,大胡子只要一遇到村镇或者客栈一定会让向导大爷跟郎中去补充物资,但他却从来没有随便招收新来的人,现在马帮剩下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 至于我们四个,根本就不是马帮中的人,虽然一路走来,我们跟马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生死考验,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猜忌。 所以,我们现在马帮里的位置非常的尴尬,先不说愣子,单就我、驴子和丑娃而言,大胡子留下我们是毫无理由的。 早在我们先后因为各种方式加入马帮初期,我身上的那半块羊皮地图就丢失了,我们对于马帮来说完全没有用处,再说了,马帮是胡阎王组织的,和我们穿越西峰苍龙岭接运物资目的相同。 既然我们的身份早就暴露,对于胡阎王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来说,没有理由将第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失败队伍扩充进第二支队伍里。 即便组织者不是胡阎王,但是这种安排也是不合理的。我早就知道马帮隐藏着好几股力量,即便是楞子和大胡子两人都是秦皇守护者的后裔。 但是他们两人的目的不尽相同,各自代表的力量也不一样,但我猜不出其中究竟还隐藏着那几股力量。 再加上加入马帮的初期,大胡子刻意将我们打散,楞子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俩同驴子和丑娃中间穿插着其他人,大胡子既不让我们打头也不让我们断后。 后来一路上险况不断,我们四人再也没有分开过,但基本上都位于马帮后半部分,向导始终在最前面,大胡子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起。 现在驴子和楞子在最中间,丑娃因为无聊,就帮助向导大爷打杂,走在前面,我渐渐被马帮甩开落在了后面,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无论我落开马帮无论有多远的距离,身后总是鬼影般跟着那个郎中。 这一路上,郎中这个人始终都不引人注意,但是每次关键的时刻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所以,对于这个人我没什么好印象,通常行医者看起来都是慈眉善目的,而这个郎中却活像个宰牛的屠夫,眼睛里始终流露出一股嗜血残暴的目光。 还有,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头领,在整个路程当中,他总共就出现了两次,我不知道,他究竟隐藏在那里?马帮就这么多人,这么大地方,他也不可能躲过我们的眼睛?可实际的情况却是我们四人始终都没有发现过他,除非他自己出现。 而且,我们走了这么几个月,我大概看得出来大胡子根本就不怎么喜欢向导老头,加上这老头在西垂陵园的诡异表现,我能看得出来他属于另一股势力,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一直消失不见的大头领的人。 要么为啥一路上,郎中跟向导大爷这两个人,都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也就是说他们两方的势力都在负责监视着我的动向。 对于他们的这种监控,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除了放心不下驴子等人的安危外,我对寻宝基本上也是兴趣不大。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之后,我发现自己好像对这种冒险的生活有点上瘾了。我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完全被一种习惯驱动着往前走。 如果说我的猜测是真的,郎中的确是来监视我的,那么他们监视的其实是我身上的玄石印章,我隐隐地感觉到有巨大的危险正在向我逼近。 第119章 恐怖的沙暴 随着马帮的不断前进,终于在将要耗尽我们的给养时,来到了一个根本不知名的小镇上。.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却依然有旅店,只是这个旅店看起来特别的破败,可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哪还有什么资格再挑地方。 我们就在小镇上的旅店歇脚,众人都围坐在炕头上,静静地等待着大胡子给大家发话。大胡子低着头只顾抽烟,向导大爷默不作声地坐在炕上,郎中黑着脸坐在他的身边,平日里负责做饭的一位年龄不大的后生,手忙脚乱地给众人端茶递水,还不时观察一下大家的脸色,生怕自己哪儿做得不对,惹人不高兴了。 这一路上,虽然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危险,也进入了许多关键的地方,可始终没有找寻到秦皇宝藏真正的秘密。 而马帮看似从容不迫,其实每一次都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我心里非常的明白,那张根本不全的羊皮地图才是关键,也正是因为那块羊皮地图,让向导大爷跟大胡子两人的判断力发生了偏差,而误入西垂皇陵更是让整个马帮损失惨重,所以此时此刻,大家都显得心事重重。 谁知道,大胡子将众人逐个打量许久之后,并未发布什么命令,只是让大家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准备第二天天亮前出发。 虽然敦煌的沙漠没有那么大,却依然比我们想象中要大上很多,更何况身处沙漠当中,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季节之分,即使是夏季,也有可能下冰雹,而当各地冰雪漫天之时,沙漠中很有可能又是骄阳似火。 吸取了之前几次经历的教训之后,大胡子让向导大爷为每个人都准备了厚重的冬衣。 出发的时候天空依然碧蓝如洗,我正骑在马背上想着我们的出路,便突然听大胡子发出大喝一声命令道:“所有人小心!赶紧隐蔽。” 沙漠中的马匹都很听话,在我们的指挥下,都非常自觉地跪倒在地,向导大爷举着马鞭大声吆喝着,郎中和向导等人忙着将骆驼都栓在一起。 原本走成一条线的马帮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就围拢在了一起,马匹不断向我身边挤来。 我和驴子、丑娃学着向导大爷和楞子的那种样子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沙土中,眼睛、鼻子、嘴巴里,凡是有眼儿的地方都钻进了不少沙土,瞬间我就能感觉到那股呛人的土腥味儿刺得人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这种情况长期生活在关中的人很少能遇见过,但是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却是司空见惯,只不过这种情况的大小不同而已。 果然,经验丰富的楞子从沙土中抬了一下头,对我们说:“山猫,你们一定要小心,注意隐蔽自己,沙尘暴很快就要来临了!” 这种沙尘暴是沙漠中特有的一种扬沙天气,我们在关中生活了好多年,也见过扬尘天气,总觉得只是漫天泥土灰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怕。 不过,在沙漠里,这种沙尘暴的威力特别的大,就相当于关中正常地方出现的那种龙卷风和泥石流的威力,有时候,甚至比泥石流和龙卷风的摧毁能力还要更加的强大,能在短短的数秒内就将整座沙丘吹得无影无踪,又能在短短几秒之内,在地面上重新形成一座犹如小山般的沙丘,人或者动物如果不注意,很有可能会被吹得无影无踪。 我也学着愣子交给我的样子将头从沙土中先抽了出来,然后仰头望着天空,却发现晴空万里,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哪里有半点沙尘暴要来的样子? 可还没等我收回视线的时候,我的身体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接着,还没等我将头重新埋进沙土当中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已经睁不开了。 随着我的耳边全是呜呜的风声轰炸,漫天的沙尘让我的胸腔犹如拉风箱一般的剧痛,我知道,如果我在不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土里,恐怕我会被大风逼死。 所以,我想也不想,拼命在风中艰难地将自己的头重新埋进沙土里。而这一刻,大伙儿的样子都像是躲避危险的鸵鸟一样,仅靠着身上那件可怜兮兮的破烂羊皮大衣里弥留的空气苦苦支撑着。 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象是一块抹布一般猛地被风扬起,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骨架好像都要散开了,我知道,如果我坚持不住,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所有,我只能拼尽所有的力量,紧紧地抓住身旁马匹的缰绳,紧紧地抱着马脖子,生怕自己被暴风吹走。 此时此刻,我们身边的马匹都跟我们一样,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沙土当中,这也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总结出来对付沙尘暴最有效的方法。 要知道马匹的身体要比我们人类大很多,它们围成一个圈子将我们紧紧地护在里面,这个圈子是一个非常好的防风带,如果在平时,沙尘暴不是很大的时候,只要有这种防护,圈子里的人除了被吹得满头满脸沙子外,基本上不会受伤。 可是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我眼睛看不见,但飘在空中的身体却不时被东西碰撞着,撞过来的力道非常大,我能感觉到绝对不是人的身体。我想,不会是骆驼吧?从没听说过沙尘暴能把骆驼都吹上天的,好在风的方向并不固定,前后左右无头苍蝇似地乱吹,这样就避免了我的身体硬碰硬地和那些飘在半空中的东西撞在一起,否则撞不了几下我的身体就碎裂了。 不知道多少次,我头下脚上地被风吹起,又被毫无方向的风猛地丢回来,身体一次次狠狠摔在沙地上。眼皮可以遮住亮光,却无法遮住风沙,全身所有打开着的毛孔里都塞满了细小的沙粒,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一张覆盖在身上的纸,被风吹得几乎脱离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即便能侥幸不被风吹走,也会被黑沙暴裂尸。面对大自然骇人的力量,似乎除了等死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第120章 沙漠猎人 我从怀里抽出雪狐骨,猜测着方向,只要身体落向地面,我便全身紧紧地贴在地上,挥动手中的雪狐骨拼命地挖掘起来。. 这种方式也是一种躲避风沙最好的办法,要不是愣子之前交给我这个办法,此刻我真的是束手无策。 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自古以来就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们为了适应大自然残酷的环境,慢慢地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眼睛跟鼻子天生就跟常人有点不一样。 他们的上眼皮要比普通人的长一点,眼窝更深,眼睫毛更粗密,当他们遇到了扬沙天气之后,他们的眼皮和睫毛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能够有效地减少风沙的侵袭。 为了防止沙暴时鼻孔吸入过多沙尘,他们的鼻梁长而挺直,鼻孔向下生长,陷在鼻头内,是典型的鹰钩鼻子。 造物主无论将人种造成什么样,都是经过自然环境的筛选,世世代代进化繁衍而来的。所以这里的居民无论男女,大部分的外貌和鹰、骆驼这些天生的沙漠猎手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目的就是适应这里恶劣的自然环境。 这里的居民,不止是猎人,一般人都会打地洞,做法和我们打仗时建造的工事有些相同,不过速度更快。 当愣子告诉我挖洞的技能是跟生活在这里的人学习的,我当时就想到了,如果胡阎王把这些居民们都抓去做壮丁,估计胡阎王睡到半夜被人割去脑袋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这样好的本领,楞子行不行我不知道,但驴子和丑娃打地洞的本事还不如我。 可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给我后腿的余地,我也顾不上自己究竟行不行了,距离地面越近,生存的那份几率便越大,所以,我几乎把自己手里的缰绳全都捆绑在自己的身上,只要我身边的这匹马没有被暴风刮上天,我便能逃脱性命。 可是,我手中的雪狐骨刚刚在地面上戳了几下,我的身体便被一阵狂风高高地卷起,显然这一次跟前几次有点不同了。 随着我一起腾空升起的还有我身边的那匹马。我心中大呼糟糕,这次自己看来是在劫难逃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之前就将自己手里的雪狐骨送给愣子好了,虽然也算不上是个定情信物,最起码也算是给她留上点念想吧! 可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我的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从狂风中将我拖向地面。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诡异的情形差点吓得我咬掉了舌头,我的脑子里此刻一片茫然,只是感觉到咚的一声,我落在了地面之上。 我慌乱地睁开自己的眼睛,艰难地看到四周一片黑乎乎的,狂风在肆虐着,耳边依然向着呜呜的风声,相比之前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减弱。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的视力才渐渐地适应过来,我才发现自己竟坐在一个大坑里,而且大胡子、愣子、驴子他们几人几乎一个也不少地围坐在我的身边。 而我的腰上除了那根被砍断的缰绳之外,竟然还缠着大胡子的马鞭,现在我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落到地面上。 很显然,就在我在天上飞的那一刻,大胡子眼疾手快用自己的马鞭缠住了我的腰,然后几人合力,硬生生地在狂风中将我拉了下来。 虽然是大胡子危机的时候,出手救了我,但是他还是一脸戒备地瞪着我,而我的心里也对他的救命之恩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感激。 因为我知道,他要救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怀里的那块玄石印章,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带着玄石印章,而是马帮中任何一个人带着,大胡子一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在暴风中将我救出来。 风沙在头顶肆意狂虐,我们像陷入地下世界般只能对着头顶盘旋的风沙望洋兴叹。为了防止耳膜被巨大的风沙声震穿,大伙儿都努力张着嘴巴。 乘这个机会,我偷偷打量着这个地洞,虽然坑里很黑,但我还是看出这是个大小不足五平方米的深坑,根据头顶的风声,估计深度有三米左右。 这样的深坑通俗的叫法是“地窝子”,我曾经听楞子说过,地窝子的好处在于冬暖夏凉,不但能够躲避突如其来的沙暴,更能避免野兽的攻击,是沙漠中最好的藏身之地。 不足之处是挖地窝子对土质要求严格,如果遇到以盐碱地为主的茫茫戈壁,即便是套上铁甲,怕也挖不出地窝子来。 我虽然知道马帮里卧虎藏龙不可小觑,可面对突发情况,他们的应变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挖出这么大一个坑,唯一的解释,肯定是提前就挖好的。 可是,当我了解到具体的情况时,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想错了,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服不行。就像在刚才的黑沙暴中,我连眼睛都几乎睁不开,只是跟着感觉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雪狐股挖地面,那已经算是十分迅速的反应了。 可是这些沙漠猎人们硬是凭着天生神力和长年面对沙尘暴的技巧将身体捆绑在马匹的缰绳上,腾出双手像土拨鼠般顷刻间掘出了这么个大深坑。 这就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最初我们躲避西北王的爪牙追捕时使用的方法,竟与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处。 十来个壮汉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也变得异常的浑浊,算的上臭气熏天了,不过比起被沙尘堵住口鼻,能呼吸到这样的空气就算幸运了。 楞子就蹲在我身边,她的身体紧贴着我,驴子和丑娃在她旁边,我们无形之间就在她身边围了个保护圈,这不仅是女人的特有气味在吸引我们,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楞子的身份太容易暴露了,我不敢想象一旦其他人知道她是个女人,迎接她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所以,不管我们三人之前跟愣子的关系究竟如何,但是作为男人,这一刻,我们不约而同地将愣子围在了我们中间。 第121章 一无所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们头顶上的风沙终于变成了黄色,隐约间透过漫天的黄沙已经能看到周围这些人的脸。 大胡子这时候把一直盯着我的视线收回了,他面对着郎中,想了想说道:“咱们先上去看看。”说着便率先带着郎中跃出了这个地窝子,我和驴子也不甘示弱紧随着他们从地窝子里爬出来。 沙暴并没有过去,地面上依然昏天黑地的,但现在风小了很多,我们已经能弯着腰勉强能够站稳在风中。 难得的是在这种连眼睛都很难睁开的时候,依然有马灯居然顽强地燃烧着,豆大的火苗不停摇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不过却给人心里带来一丝温暖。 因为这场暴风来临,我们匆忙之际,脸上的羊皮蒙的不是很好,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将自己脸上的羊皮蒙好,只在眼睛的地方留下一条细缝。 借着微弱光芒,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四周的情况。出人意料的是面对这场沙暴,原本会惨遭袭击的人类做出了快速反应,可体型比我们大好多的马匹却根本没有逃脱这场噩运。 出于本能,所有的马匹在面对这场沙暴时都将自己的头深深地扎进了沙堆中,这都是马匹抵御沙暴最常用的办法,可是却在这场沙暴中完全失去了效应。 异常凌厉的沙暴一寸一寸地切掉了马匹身上的肌肉。甚至有几只马匹的头颈尚在沙土中挣扎着,身体却被风吹得满地乱滚,地上到处都是马匹碎裂的身体和携带的供给。 这一幕凄惨的画面简直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沙暴席卷地面时,大胡子这些人没有及时挖好地窝子,此刻我们都会变成什么模样? 显然这场沙暴也让大胡子伤透了脑筋,此刻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幕画面,大家的的脸上都是一片茫然,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大胡子看着满地的马匹尸骨残骸,终于忍不住地大声问向导大爷:“快看看,我们还有没有活着的马吗?” 在马帮里,向导大爷是最爱马的人,平日里他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般,给这些马匹精心准备好草料,有时候在路上,甚至舍不得骑马,只是牵着往前走。 可现在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向导大爷心如刀绞一般,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只是木然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想说没有了还是想说自己也不知道。 我心底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头面相愣子,不动声色地问道:“马都没有了,食物和水也被这场沙暴摧毁了,接下来我们要怎样才能走出这片望不到头的沙漠?” 楞子好像丝毫没有被眼前的画面影响到心境,她的声音依然那么平稳、冷静,“我们一定要保存体力,这场沙暴一过去,沙漠立刻就会沸腾起来,我们想要逃出死亡的魔掌,必须要赶在气温上升之前离开这里。” 愣子说的这种情况虽然也听他说过,可我并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所以就有了想要验证一番的心思。 要知道,普通的沙暴天气过后会非常炎热,但今天的这场沙暴即使在沙漠中也算得上是一场极为可怕的沙暴了。 而且,沙暴之后,地面的温度能高达四五十度,如果我们没有有效的逃生方法以及超强的耐力和意志,很有可能,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沙漠中被彻底蒸熟。 愣子的话音未落,大胡子却已经弯着腰,头顶着漫天的风沙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看到这情形郎中赶紧追了上去,大声地问道:“大胡子,你疯了吗?沙暴还没有停止,你这样走下去会迷失方向的。” 大胡子何尝不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别无选择,只能做出这种决定。 为了不影响士气,他只能应道:“人一旦丧失了那份求生的**,很快我们都会变成干尸!所以,大家绝对不能现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了,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能走出去的。” 郎中显然也很清楚黑沙暴的厉害,听完大胡子的话,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却根本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跟在大胡子的身后,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原本躺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众人见大胡子他们二人要离开,这些人再也不敢龟缩在这里了,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竟条件反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支撑着慢慢往前走。 我从来都没有设想过马帮有一天会靠脚在沙漠中穿行,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举动在沙漠中等同于自杀。 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过不了多久,这片沙漠就会变成火海,等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丑娃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山猫?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是不是想办法将这个地窝子再挖的深那么一点?而且越往下湿度越大,温度也会越低,至少我们在这里还能躲到热浪过去。” 驴子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丑娃,说:“好啊!那你就等在这里吧,等热浪过去,沙漠中的那些饿狼很快就会来用你打牙祭。” 我点点头说:“楞子说的没错,就算没有狼来,留下来也是危险的。你要知道,这场沙暴和普通的沙尘暴不一样,它不仅仅是气流在上层空间流动,然后自行消失。” “而是飓风突发性地对地表袭击,由于飓风的来势太快,风力太强,就像在地面突然扣下来一个大锅盖,风在下面刮,将所有的能量都作用于地表,等风散了之后上空的气压并不会一下子消失,地表的温度扩散不出去就会往地底下传导,除非清楚地知道哪里有地下河,否则盲目地挖地窝子躲避无异于自掘坟墓。” “这一场黑沙暴至少波及了附近十几里地,不过看刚才的情形,我们应该正处于风眼的位置,所以越是远离这里,我们就会越安全。” 第122章 人吃人 每一个人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一滴地脱离身体,我的嗓子早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嘴唇上全是血泡,一只马靴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但是伤痕累累的脚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紫you阁 自从愣子暴漏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在我面前他也不在伪装,她充分发挥了女性特有的温柔和细腻,在我们的神志都出于模糊状态时,还能保持清醒。 他强行拉住我,用羊毛毡紧紧地包住我的脚,否则就算活着走出这片沙漠,估计到时候我也成为了残废。 最开始的时候,驴子还充分表现出大男人的胸怀,而且这小子尿多,在沙漠里严重缺水时,尿无异于左宝贵的资源。 我们在西峰苍龙岭最艰难的日子里驴子每天都有好几泡尿。只可惜沙漠和雪山不同,体内流失的水分无法及时补给。 头两天,虽然高温让我们都干巴得像晒干的老豇豆,但驴子依然有不少尿水。在驴子霸道的维护下,这些尿首先是楞子饮用,之后才轮到我们其他人。 我虽然觉得驴子对楞子讨好得近乎有点谄媚,但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睛和满嘴的血泡,还是有点佩服他。 后来,即便是尿多的驴子,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也撒不出一滴尿来,而结果就是,我们彻底断水了。 大胡子双目通红,按照他的计算,我们已经在沙漠中走了五天,虽然逃离了沙暴后,那种高温炙烤的死亡威胁,但我们又钻进了另一条死胡同。 在没有水源和食物的情况下,想要依靠双脚走出这片沙漠简直是痴人说梦。 向导大爷跟郎中的双眼中已经充满了绝望,虽然他们还在顽强地继续往前走,但我明白,我们迷路了。 再优秀的沙漠猎人,经历过沙暴的洗礼之后,面对漫漫黄沙,根本就无从辨别方向,而且随着不断前行,身体上的摧残,以及意志上的折磨,即使是铁打的人,也都会被逐渐摧垮。 这种情形让我不禁想起了在西峰苍龙岭的那段日子,大雪封山,我们兄弟几人,当初为了争夺最后一点干粮自己兄弟都差点火拼,现在我们又要面临这种境况,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一次熬过去。 驴子和丑娃显然也警觉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我不动声色地跟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俩眼睛里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手已经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牛角刀上。 我的肩膀在西垂陵园受伤后一直没有愈合,而且经过多日的烈日爆嗮,已经有了腐烂的趋势,细心的楞子为了能保证我在负伤的情况下依然能有清醒的意识,这几天她一直在一路搀扶着我。 其实,我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我的身体也没有衰弱到需要她搀扶的地步,不过有她在身边搀扶着我,让我的心理上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面对愣子的温柔,我并没有拒绝。 但是,现在最让我犯难的也是楞子,原本楞子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为敏捷的一个,而且她对沙漠有着本能的了解,可是连日来为了照顾我,她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没有留意四周的形势和其他人的反应。 这一路走来,我们四人跟马帮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摩擦,而且根据这大半年来我对马帮的了解,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最本能的方式生存下去。 看马帮这些人那不经意露出的凶狠眼神,我已经明白了,如果我们一天之内还找不到出路的话,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人吃人。 不过,楞子的身份只有我和驴子、丑娃三人知道,而他看起来是我们四人当中最高的一个,也是大胡子最恨的一个,所以不难想象,他们如果想要对付我们,愣子肯定会是他们最先选择的目标。 我们只是本能地走着,似乎只要继续走下去就表示大家和死亡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沙暴依然刮着,虽然比最初要小了很多,却仍能把人吹得东倒西歪,这样的情况下,再坚定地意志也会土崩瓦解。 那位向导大爷是这些人中最先不行的以为,毕竟他上了年纪,跟我们这些年轻人不能比,可是他的意志我不得不佩服,到了现在,他还一直在顽强支撑着,只是随着他体内水分的流失,终于,他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漫天的风沙变得好像更加的狰狞可怖了,呼啸的寒风暴虐而嚣张,多日来的坚持,大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随着向导大爷的率先倒下,顷刻间便好像压塌了众人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好多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接一个的栽倒下去。 按说,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我们也应该安全了。 可我知道,这也只是他们要动手的前兆,果不其然,就在向导大爷倒下的那一瞬间,我跟驴子、丑娃瞬间就做好了准备,一直都不离身的牛角刀悄悄地隐藏在自己的后背。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看见有人倒下去之后,郎中竟像一匹饥饿的狼一样,猛然间向着我们扑过来,只不过他想要袭击的目标并不是楞子,而是我。 自从知道了愣子的身份之后,一路上我们三人处处都在保护着她,尤其是在这一刻,当向导大爷倒地的那一刻,我跟驴子还有丑娃,悄悄地已经形成一个圆圈,将愣子保护在我们中间。 只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是郎中最先这么凶狠的朝着我们扑过来,要知道,郎中这人,一路人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更何况医生向来不是有一颗仁心么,怎么现在的表现却像个魔鬼。 可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郎中朝着我们扑过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给我们来这一手,一下不防备,竟然让他扑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将我扑倒在地了。 第123章 生死危机 危机时刻,我只有本能地就地一滚,虽然我避开了郎中的致命一击,但匆忙之间,我依然没有躲过去郎中手中的牛角刀,我的肩胛被牛角刀刺中了。. 我的肩膀在西垂陵园的时候,就已经被那只超级大蚂蚁刺伤过,现在又被郎中这猛然一刀,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没让我晕倒过去。 郎中见一击不中,拔出牛角刀再次挥过来,危机时刻,驴子他们离我还有几步距离,想要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我只能咬牙挺住,手里的牛角刀已经迎了上去,嘴里还喊道:“你大爷的!驴子,还不赶快上来给老子帮忙。” 话音未落,驴子整个人如一颗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郎中的身上。虽然郎中体壮如牛,但驴子犹如泰山压顶之势让他够受了。 郎中被驴子压了个措手不及,他之前积攒的那点力气也全都一下好像消失了一般,只是脑袋发懵地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驴子也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显然他一路上也耗尽了精力,刚才这一下也让他疲累异常,身体现在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此时,丑娃和楞子已经扑倒我面前把我扶起来,驴子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家伙身体没劲,最却没闲着,不住地嚷道:“他大爷的,我看这老王八羔子就不是啥好鸟,还以为他会袭击弱小的,本来老子还担心楞子和丑娃,没想到他胃口挺大,竟然最先袭击的是山猫,哼!这次驴爷我倒是要让他领教一下……”说着,驴子硬生生地从地上跳起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肩膀两次受伤,此刻是血流如注,再加上这几天来我粒米未进,现在伤口一流血,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 但是四周那种诡异的气氛却让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往往最怕什么就来什么,我非常清楚,现在只要自己一下昏迷过去,我就会变成众人第一个吞食的对象。 众所周知,在沙漠里最重要的不是食物而是水,那么在严重缺水的情况下,连尿都望尘莫及时,能够代替那种流动物质让人继续生存下去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血。 看着我肩膀上不断流出来的鲜血,我身边的驴子竟然喉咙里咕哝一下,这货压低声音说道:“山猫,你要是被这些狗日的生吞了,还不如把你的血贡献给我们兄弟,也好让我们保存体力好给你报仇。” 驴子的话顿时让我头上的青筋直跳,我心想,你他娘的,老子平时跟你称兄道弟,亲的跟一个人似的,这个时候你这个混蛋竟然还敢惦记老子的血,看来我要是不想办法止血,不但是马帮里的那些人,恐怕我身边这兄弟也不会放过我的。 平日里胆小怕事的丑娃,骤然间听到驴子的这话,稍稍愣了愣,他顿时勃然大怒起来,手中的那把牛角刀刀口一番,立即改变方向对准了驴子。 驴子一看到丑娃的样子,顿时不爽起来,嘴里大骂道:“丑娃,我说你他娘的永远都是这么没脑子,你他娘的仔细想想好不好,我要是真想喝山猫的血也犯不着给那王八蛋来个泰山压顶,你小子关键时候倒戈不是给别人留下空子钻吗?” 果然,他们两个人一份心,顿时便给了马帮那些人可乘之机,大胡子还没有来得及发话,躺在地上装死的郎中跟向导大爷以及几个人倏然间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我跟愣子扑了上来。 眼看着我们就要命丧于此了,愣子骤然间挡在我的前面,冲着扑上来的人大喊一声:“都他娘的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谁敢动山猫一根手指头。” 说完此话,愣子凶狠地朝着他们瞪了一眼,然后仰起头,拼力冲天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之声。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愣子这种长啸代表了什么。尽管我身上的鲜血刺激的大家好像都丧失了理智一般,但是之前愣子的那只猎鹰带着鹰群混战狼群的一幕还是浮现在大伙儿的脑海里,惹恼楞子就等于惹恼了这些天空中的霸主,也许还没等他们喝上我的血,身体就被猎鹰们撕烂了。 我咬牙拼命地支撑着,丑娃已经乘机给我包扎伤口了,楞子和驴子戒备地站在那里,注视着虎视眈眈的那些人。 我们现在心里异常的焦急,以楞子对那头鹰的训练,只要她需要那只鹰出现,呼哨声打出去最多几分钟时间,那只鹰就会出现在空中,可是现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中除了毒辣的日头,连只麻雀都没有。 而楞子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从容自信到逐渐地变得有点疑惑,又从疑惑渐渐地转变成巨大的担忧和失望。 大家这时候也看出来了,那只鹰很有可能没有接收到愣子的信号,也不会赶来了! 所以,郎中当即狂笑道:“小子!看来你的猎鹰已经死在西垂陵园了,既然你们都想陪着山猫殉葬,那你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他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朝着马帮的人挥挥手,马帮的那些人便眼睛闪烁着贪婪凶残的目光,向我们一步步包抄过来。 驴子在手心上啐一口骂道:“他娘的,这帮不是人的东西,竟然想要乘火打劫,别以为你驴爷我只是空架子,只要有不怕死的就来吧。” 他嘴上说的很凶狠,可实际上驴子这时候也是色厉内荏,面对马帮十几个人的威胁,依仗我们四个人的力量很显然也只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候,一直躺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大胡子终于对着郎中他们怒吼起来,“混账!你们是想要造反么?山猫他们也是我们自己人。” 郎中开始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大胡子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咽了口吐沫,才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好受了一点,这才阴笑道:“你说的没错,山猫是我们自己人,可是他已经受伤了,根本就走不出这个沙漠,与其让他就这样死在沙漠里白白地变成干尸,还不如让我们吃了他,我们也好有力气走出这里。” 大胡子被气的脸色铁青,他还想说什么,却不防郎中突然出手如电,一拳打在大胡子的太阳穴上,“老大,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骤然间,大胡子挨了这一下,他只能发出一声闷哼,便低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只愣了愣,便跟着郎中又逼了上来。 第124章 上天的眷顾 此时此刻,我们四个人手里除了几把牛角刀之外,只剩下我怀里的一根雪狐骨了,之前我们手中的枪支都由向导大爷跟郎中掌管着。 . 现在,这两个人都如同疯了一般,只是眼睛丝丝盯着我肩膀上的鲜血,好像对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是视若无睹。 面对着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我叹息一声,对驴子说道:“兄弟,把刀收起来吧!看来今天我是必死无疑的,你说得对,与其被他们吃了,我还不如把自己的血给你们,等你们养足精神再想办法替我报仇吧。” 一看我这样子,驴子顿时就慌了,他赶紧对我说道:“山猫,你别装作这么伟大的样子行不行?今日就冲着你这大公无私的胸怀,我怎么说也得仗义点才行是吧!所以。今日要活咱们一起活,要死咱们一块死,即使到了地底下见了阎王爷咱们兄弟也好做个伴,兴许咱在地底下还能把阎王爷绑票了顺便赚笔大的。” 虽然这臭小子的话是越说越没谱,可我的心却热腾腾的,我可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让他们都丢了性命,想到这里,我转头对愣子说道:“楞子,听我的,你们一个个先上来喝我的血吧,只要能给那些混蛋留下一点,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加害你们的。” 我的话让愣子的眼都红了,他头也不回地冲我说道:“山猫,你也太恶心了,你的血那么臭,谁要喝呀!你还是先留着,等咱们活着出去了,你请我吃点好的!” 我有点恼火,郎中眼睛里的香饽饽到他们这里就变成臭狗屎了,还没人稀罕,不过被他俩这么一打岔,我的神志也清醒了许多。 丑娃咬着牙,盯着我说道:“山猫,你先别慌,咱们兄弟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能怕了他们这十几杆枪?这些枪拿在他们手里不过是烧火棍子,等咱们先干掉他们两个,咱们也就有肉吃了。” 我听丑娃说的前半句倒像是人话,可后半句竟然也是惦记着吃肉,我的心里就有点不满,心想,他娘的老子也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是从来没惦记过吃人肉,你们三个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就跟狼一样。 可就在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大胡子却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将郎中扑倒在地,两人顿时就厮打成一团。 先前还穷凶极恶地想要吃我的众人一下子没了主心骨,立刻变成了乌合之众,我跟驴子他们顿时松了口气,驴子跟丑娃警戒着,愣子赶紧围上来察看我的伤势。 而我看到危险已去,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一松,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顿时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在恍惚之间,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添我的脸,那东西湿漉漉的,让我异常的舒服,可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不对,猛地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看到,有一匹马站在我的身边,它伸出柔软的粉红的舌头正在不断舔舐着我的脸,而在这匹马的旁边,愣子一脸温柔地正在那里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睡了一觉,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又充满了力气,我撑着坐了起来,看着愣子问道“楞子,我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还没死?” 即使是这样,我还害怕是幻觉,只是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直到疼的自己呲牙咧嘴,我才相信我并不是在做梦。 愣子朝着四周看了看,忽然对我说道:“山猫,一定是神仙显灵了!” 我这时候也看清楚了,在愣子身边,正跪着一匹异常高大的红马,这匹马的个头异常的大,足足比我们之前马帮的那些马大了一倍还要多点,而且这匹马通体赤红的毛发,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杂色,跑动起来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朵在奔跑中的火焰一般。 而这匹马还有着一双异常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此刻看着它,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暖意直透人心。 看着眼前的这匹马,我的第一反应却是猛叹一声这匹马的神异,再一个反应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宰了这匹马,我们一定能吃上好几天。 我眼中的那股子贪婪出卖了我此时的想法,愣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把我拉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山猫,你可别乱想,这匹马可是上天送过来的使者,它能带着我们走出这片沙漠!” 我当下就是一愣,接着脑子里不由得就出现了之前愣子曾经告诉过我的那个传说,愣子曾经说过,沙漠中有一种赤马是上天的使者,无论是商队还是行人遇到沙尘暴迷失方向后遇到了赤马,就意味着他们能活着走出沙漠。 赤马是沙漠中的神话,传说野生的赤马都是神的使者,只有心地善良的人们在遇到风沙侵蚀时,它才会奇迹般出现。 它总是忽隐忽现地在前方引路,一直将人们带到安全和有水源的地方,可却从不允许人类靠近,它们既象人类的朋友,又神圣、庄严,不允许人类接近,所以几乎没有人真正看清楚过赤马的模样。 就连常年穿行在沙漠中的大胡子跟向导大爷也无缘遇见这一神奇的物种。 我现在还是迷糊的,看到这匹赤红色的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匹马就是传说中的赤马,多亏了愣子的提醒,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究竟碰到了什么,接着我便欣喜若狂,只要有我们眼前的这匹马,我们一定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脑子一清醒,我便发现了自己的肩膀上覆盖着一种草叶子,而且都是被嚼碎敷在我的身上,里面还零星地夹杂着一些白色的小花。 虽然我叫不出这些小花的名字,但是我能估摸着这些草叶子跟小花都具有一种麻醉和愈合伤口的神效,因为我能感觉到,我肩膀上的伤口早已经不疼了,而且腐烂的地方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 第125章 天神的使者 楞子温柔地看了我一眼,她轻轻低下头,在我肩膀上嗅了嗅,柔声说道:“这是赤马带来的药草,我也不认识这些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应该是治疗外伤的奇药。” 自从愣子暴漏了身份以后,她就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我的意思不是说她以前不是女人,只是她骤然间的变化,让我一时之间,心里有点不能接受。 尽管我有点不适应,但是我却不能拒绝愣子的好心,只能慢慢地学着去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 对于那匹赤马,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更没有想到它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草药治疗了我的伤势,让我颇为感动。 一想到我刚才想着还要吃了它,我心里便不由得在骂自己不是人。所以,我面对赤马不好意思地打个哈哈说道:“马兄,实在对不住,不是我山猫嘴馋,实在是我因为饿的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分清楚好歹来,您是神马,也是我的救命恶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刚才的出言不逊。” 驴子跟丑娃这时候也相继被赤马唤醒了,他们一看到我没有什么事情,顿时大喜起来。 这一高兴,驴子这货就又开始没个正经口花花起来,“哎呀!看来咱们山猫老大也有嘴上不把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这种神物脑子里还想着吃吃吃,果然是我们的老大,这种境界,实在是令人叹服,总之,我驴子是自叹不如啊!” 被这家伙调侃的我哭笑不得,我美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驴子,你小子总是乱放一气,难道你不知道老子有伤在身,这才脑子有点不清楚说起了胡话,你看看你自己,又没傻,为啥总是满嘴跑火车。”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脸色一整,装出一幅凶狠的样子,对着驴子骂道:“我记得你小子好像还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啊!” 提起这茬,驴子顿时就泄气了,他知道自己之前脑子里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还是想了,他当即不好意思地求饶道:“老大,亲哥,我求求你了,咱们别提这茬好吗?” “哼!不提也可以!”我冷哼一声,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家伙,“只要你接下来的路程,闭上你的嘴巴,不准说一句话,我就饶了你这回!” “啊!不让我说话!”驴子顿时就傻眼了,这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让他说话,当即忙不迭地求饶道:“老大,我求求你了,咱能不能换个惩罚,不让我说话还不憋死我啊!” 我还没张口,愣子跟丑娃却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不行……” “哈哈!你看到了没有,不是我不答应你换个条件,他们也不答应,看来你小子坏事做尽,连丑娃这么老实的娃也看不下去了!” 这下我乐了,看着驴子那张哭丧的脸,高兴地说道:“记住了,一路上没我吩咐,你不准随便说话,丑娃你注意监视这小子,不听话就给我揍他!” “得了!”丑娃高兴地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时时刻刻盯着他,就连上厕所我也跟着,保证让他知道厉害!” 驴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在我们三人的眼光中败退下来。他懊恼地揉了揉头发,一脸幽怨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这样子反而惹得我们更加的好笑起来,就连之前我们身心的那点疲累,也因为驴子而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候,马帮的人也慢慢的醒了过来,大胡子的目光中再一次的燃气了那份自信跟勇气,他看着赤马,一脸激动地说道:“感谢天神,您终于阻止了一场惨烈的杀戮?终于派遣您的使者前来解救我们了吗?” 随着大胡子对着赤马不停地跪拜,马帮中的人一个个都虔诚地跪倒在哪里,不住地祈祷着。 尽管楞子告诉我,是大胡子最后的出手相救让我们免于一死,但是对于大胡子这家伙我还是不感冒。 也因为马帮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们四人跟马帮众人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对马帮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戒备,尤其是那个一声不吭的郎中,这家伙简直就是阴险的代名词。 可是,醒来之后的郎中似乎对自己带头想要吃我这件事情,表现的一脸茫然,好像之前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他又恢复了以前在马帮中的状态,整日里阴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除了大胡子个向导大爷,他对谁也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 沙暴和两天前没什么区别,但赤马的出现却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这一大沙漠的神奇物种就象黑暗中的明灯,不仅是迷途的人类最好的向导,而且拥有超凡的能力,可以将数百里之外走失的骆驼和马匹召唤回来。 马帮这一次走来,为了速度,根本就没有骆驼,他们带的全是马匹,在这匹赤马的努力下,除了那些被沙暴撕碎的马之外,竟然还有几匹完好无损的马匹。 就连每次带来的那匹头马也没有什么事情,反而经过这一场强烈的沙暴洗礼,这匹头马看起来好像比以前更加的沉稳了,此时,这些马匹都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看着赤马,就像是看着头马最为敬仰的领袖一般,双目中充满了信服与狂热。 突然间,那匹赤马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的声音,它头颈一拱,竟硬生生地将我的身体拱起来稳稳地落在它的背上。接着它身体一抖站了起来,迈开双腿冲进了昏暗的风沙中。 大胡子只是微微一愣,这时候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下令手下的人骑上马跟上去。 现在只剩下了几匹马,根本就不够大家分的,但是两个一匹的话,应该也够用了,驴子、愣子还有丑娃,暗恨马帮当时暗害我,他们相互看了一眼,趁着马帮众人不留意,各自跳上一匹马,双腿一夹马肚,如同闪电一般就冲了出去。 第126章 都是戏子 马帮人这时候想要阻止却已经迟了,剩下的那几匹马他们也只能两个人合骑着一匹奋力地想要跟上。 那匹赤马当真是天神派来的使者一般,跑着跑着,竟然还知道放慢自己的脚步,待得所有人都差不多跟上来了,它才加快了速度。 虽然有好几个人一匹马,但是不用走路了,有马代替了大家的脚力,所以大家的体力恢复的很快,尽管现在大家依然是饥渴难耐,但是大家的心里却都充满了希望。 大家只是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与郎**乘一匹马的向导大爷,忽然望着远方,脸上现出大喜的表情,吼道:“大家快看,绿洲!我们找到绿洲了!” 顿时,望着远处出现的那些低矮的灌木丛以及一些稍显的浑浊的泉水,所有人都兴奋地大叫起来,也不用人指挥,每一个人纷纷跳下马,扑向绿洲中的泉水。 绿色本身就代表着生命,既然找到了绿洲,相信这里离人居住的地方也不远了,随着大家向着绿洲的方向不断前行,终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村子。 大家顿时大喜过望,策马狂奔进入村子之后安顿了下来。原本,那些村民看到他们,纷纷做出防御的准备,可一看到那匹赤马,他们好像都知道了这是沙漠中的神马,纷纷友好的邀请大家进入村子里休息。 只是在大家进入这个村子之后,那匹神异的赤马朝着大家发出一声长啸之后,四蹄放开,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住在村子里,因为之前的间隙,这一次我根本没有听从大胡子给我们的安排,而是带着驴子、楞子和丑娃住在村子尽头偏北的一套小民房里,尽量地跟马帮保持着一个稍稍安全的距离,我们可不想随随便便再被人给阴了。 这一次,因为愣子的身份暴露,我们也不可能跟他挤在一个屋子里,所以专门把楞子一个人住在里间,我们三人睡在外间。 大胡子虽然也对我的自作主张心存不满,但是他也明白是郎中等人在沙漠里的表现让我们增加了戒心,前几次和我们交手,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现在他们人少了大多半,更不能奈何我们了,所以对于我们,他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我的做法。 当然,我心里也十分明白,之所以在沙漠中大胡子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地保护我,现在又迁就我,除了我们四人不会任由他宰割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身上的玄石印章。 这一块小小的玄石印章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能将我们炸的粉身碎骨,但是此刻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这块玄石印章好像是进入了冬眠的状态一般,它在我身上竟然没有发生一点点的变化。 想想之前这块玄石印章在别人的身上,惹出来那么多情况,在我身上却没有发生一点点的事情,对于大胡子跟马帮来说,我现在是能带着玄石印章的唯一的人选,他们当然也不会随随便便轻易抛掉那么好的一颗棋子。 我们四人当中,驴子这货一向是性子大大咧咧的,他脑子里早就把玄石印章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而丑娃有心,却因为胆小,根本不敢向我打听,只有楞子开始用担忧的眼神看我,这让我在欣喜之余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总觉得楞子意识到或者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似乎却又不是,只可惜我对女人真的不了解,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们整整地休息了两天两夜,大家总算是活过来了。大胡子让向导大爷跟郎中在村子里购置干粮以及冬衣、马匹之后,然后再派人通知了我们,跟大家聚集在一起。 自从在沙漠里发生的郎中想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那件事情以后,我便对马帮有了很深的戒心,一听大胡子找我们过去,我当即给驴子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小心提防,然后便跟着来人向着马帮这些人所住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地方,果然跟我之前想的一样,大胡子一脸铁青地坐在热炕上,郎中跟向导大爷一脸戚惶地跪在地上。 用脚后跟我也知道,他们这种样子只是做给我看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动声色,只是看着他怎么办。 向导大爷的头低着,他并没有看大胡子,只是诚恳地俯下身子说道:“头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郎中,当时那种情况每个人基本上都丧失了理智,食物当时只是我们的眼睛里所能看见的唯一东西……” “混账!所以为了填饱你们的肚子,你们可以吃掉自己的同伴,可以完全不听从我的命令,以后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们是不是也能吃掉我?”还不待向导大爷说完,大胡子腾地从炕上坐了起来,他一脸铁青地打断向导大爷的话,吸了两口根本就没有点燃的烟袋,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向郎中。 虽然之前郎中也知道他们只是做给我们看的,可现在一看大胡子的眼神,他顿时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脸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头领,你处罚吧!我知道自己当时真的是太心急了,可是,头领,他们都是外人,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先将目标对准他们。” “给我住口!”大胡子再也忍不住了,他挥舞着手中的烟杆,指着郎中低吼道:“到现在你还敢狡辩,难道你不知道,在沙漠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自相残杀,山猫他们跟我们一路并肩作战,也算是我们的战友,而且还屡次救过我们的性命,你不思报答,保护他们,至少也不应该动邪念伤害他们,难道你就不知道,当时你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情,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那里吗?” 大胡子的这一番声色俱厉的质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也不像是在做戏。我看向愣子,想要征询她的意见。 却见楞子冲我点点头,一脸的悲切。 我大概看出来了,愣子估计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同族之人,虽然我现在心里有点怪她心软,不过既然她是个女人,心软倒也可以理解的。 第127章 帮规惩罚 经过刚才的一阵厉声指责,大胡子心中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但是更多的还是在给我演戏,他瞪着眼重新坐下来,稍稍喘了口气,大胡子的口气重新缓和下来,对郎中说道:“你应该知道,对于抗命者,马帮有什么样的惩罚你心里早该掂量掂量。紫you阁 ” 我心里打了个突,有点不敢相信地瞪着大胡子,根据我对马帮的了解,这个队伍当中不光是大胡子,还隐藏着好几股势力,但是毫无疑问,郎中是跟大胡子走的最近的一股势力,真不知道大胡子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惩治背叛自己的忠实走狗。 我曾经听愣子给我详细介绍过一些事情,他说常年行走在商道上的马帮头领之所以享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不完全是因为他们有非凡的才干和胆识。 正所谓国有国法、帮友帮规,那些规则根本不是徒有虚名的,就像在马帮中,隐藏着一条潜规则是众所周知的,那就是每一个马帮的头领都拥有一种神奇、诡异的养蛊之术。 要知道,这种养蛊之术最早来自于西域,随着丝绸之路的兴起,这种神奇诡异的养蛊之术就流传到了中原。 在西域,这种养蛊之术是那些西域古国的统治者用来奴役人民最有效的手段。而所谓的养蛊之术,其实就是种蛊、驱蛊,或是直接使用毒虫等物让人生不如死,以此来要挟对方效忠于自己。 根据我最初被他们绑了加入马帮的队伍时,就已经见到了大胡子用他的那条金色小蛇威胁我们,现在我总算是明白过来,大胡子这和阴险的家伙最擅长的应该是饲养毒虫。 饲养毒虫的方式有各种各样的,饲养的毒虫的品种也完全不同,一般只有饲养毒虫的人,才能解开自己毒虫的毒。 而当时看到的那条金色小蛇在众人面前那种威势,我到现在都有点胆寒,不过,也就之前刚进入马帮的时候他用金色小蛇威胁了我们一下,后来一路上,大胡子再也没有用自己的金色小蛇威胁过我们。 虽然我觉得大胡子这家伙阴狠毒辣,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智慧和果敢还是能让众人心悦诚服,所以马帮里从来没有人敢公然抗命,他的养蛊之术的威力自然再也被人见识过。 我虽然对马帮中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戒备,尤其讨厌这个郎中,尤其在经历过他想吃了我的事情以后,我对他开始有种本能的敌意。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看见头领使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手下。 驴子这家伙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时候他看起来却很兴奋,我有点不满地说:“好了!驴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么残忍的手段还是见识的越少越好。” 驴子却是一脸的不情愿,他咂咂嘴说:“山猫,我发现你越活越回去了,难道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驴子这家伙平时胡说八道习惯了,我很少见他能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来,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拿出自己老大的气势来,瞪着眼骂道:“驴子,就你这个臭小子话最多了,如果你不想回去就在这里看着吧!愣子、丑娃我们走!” 驴子这货一看我生气了,这货顿时不敢在说话了,他赶紧站起来一脸灰溜溜的跟在我身后,至于丑娃,不管我们几个人在一起他们有没有意见,不过在对着外人的时候,他绝对会以我马首是瞻,甭管对错,只要是我的话一概听从,我要走他自然也要跟着我走。 谁知道这时候楞子却突然一把拉住我,说道:“山猫,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说着,他还朝着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当时就愣住了,本想告诉她,那些折磨人的把戏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却见愣子刚才的眼色中竟然隐含着另外一层说不出的意思,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时候我说一句话很有可能救郎中一命。 我这人也杀过人,也干过坏事,更不是什么大善人,对于那些想要吃我的人,我的心里根本就提不起一点点的同情来,只是被愣子刚才这样看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生出一股焦躁来,也就不由自主地答应下来。 驴子这小子一眼就看穿了我,他站在我的身后,小声嘀咕道:“这下吹过头了吧!还是美女的威力大,山猫一下就拜倒在地了。” 马帮的人以前就经常听驴子说过,楞子是我的老相好,我们还以为我就好男风,谁知道今天这么紧张的时刻,这家伙竟然又说起这事,他们顿时忍不住地咧着嘴在那里偷笑。 愣子的身份是个秘密,我又不敢明说,只能在心里暗骂道:“他娘个腿,这个死驴子是不是脑子抽了,等回去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大胡子一直在偷偷地观察我的表情,他的目光有些探寻地在驴子和楞子脸上移动着,我知道这家伙很不简单,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赶紧假装咳嗽两声,说道:“我虽然打心眼里痛恨郎中这种人,但是现在马帮的实力大减,人手也十分不足,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留他一条狗命以后戴罪立功吧!” 驴子这货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一听我这样说,他赶紧补救道:“咱们山猫一向都是这么光明磊落,当然作为山猫的兄弟,我们也不差。这一路上,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在关山大草原,那些蚊子简直吓死人了,所以我说大胡子,你还是别玩你的那条蛇了,最好换个别的东西来惩罚郎中这个怀中吧!不过,我劝你还是手下留情的好,省的一不小心玩死了他,那就不好看了!” 虽然是劝解大胡子的话,可驴子这家伙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他现在摆明了就是挑衅,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有违初衷,显得十分不仗义。 不过驴子粗中有细,嘴上虽然把不住门,但关键时候往往一针见血,我知道他还有下文,故意不加阻止,正好看看头领有什么反应。 第128章 种蛊之术 我猜的果然没有错,驴子这家伙看到大胡子只是在那里看着我却不说话,他便忍不住了,冷笑两声说道:“不是驴爷我对这狗日的心存善念,实在是因为我想知道,就在我们都昏迷之后,大胡子你究竟是怎么阻止了他们?” 这也正是我现在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不由得为驴子这小子的机智感到赞赏,忍不住地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面对我们的质疑,大胡子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面对着我们四人气势汹汹,其他人却都一个个的胆战心惊,好在大胡子这家伙有魄力,脸上虽然还有愠怒,可他还是咬牙猛地掀起衣袖,露出那根半尺长的竹筒来。 一看到这根竹筒,我就不由得想起了那条金色小蛇的威力,我不由得有些心悸。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大胡子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根竹筒,然后轻轻地拔出竹筒的塞子,轻轻地把竹筒放在地上。 接着,就见他撮着嘴,轻轻地吹着一种怪异的声调,突然间,地上的竹筒微微动了一下,一条金色的小蛇缓缓地钻出了竹筒。 大胡子倏然蹲在地上,伸出自己的手,这条金色的小蛇极为听话地缓缓爬上了他的手臂,金色小蛇在大胡子的手臂上不断吞吐着蛇信子,却显得异常的驯服,丝毫没有想要爬下大胡子手臂的意思。 我很清楚,在沙漠中,依着大胡子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被郎中一下击败,不过我还是没有料到,在关键的时刻他还是使用了非常的手段才让我们幸免于难,现在想想,要不是那头赤马的出现,很有可能,我们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了。 大胡子拿出自己的金色小蛇,最为震撼的莫过于正跪在地上的郎中了,他的额头上此刻青筋在猛烈地跳动着,冷汗不停地顺着他苍白的脸庞不停地往下流,看来我们的猜测的没错,大胡子正是想要用这条金色小蛇给郎中惩罚。 说实话,这种手段是有些残忍,而且这条金色小蛇还是大胡子的蛊虫,我能亲眼见到大胡子给郎中施展种蛊之术,我不由得心里有点感激愣子刚才即使阻止了我离开,至少现在我还能亲眼看到,大胡子用一种什么样的办法,将这条这么粗的金色小蛇塞进郎中的身体里。 看到众人惧怕的样子,大胡子一脸得意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他才对我说道:“山猫,现在你跟你的手下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我心中不由得感到一惊,大胡子简直就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任何纰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居然能看出来驴子等人是我手下的兵。 不过,他既然早就清楚我们的来历,估计对我带着全班战士进入西峰苍龙岭接运物资的事情想必也是一清二楚吧! 这个时候,面对大胡子手中的那条金色小蛇,我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哪敢有什么意见,现在你可以开始惩罚你手下的这个叛徒了,顺便我也能开开眼界。” 郎中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我竟然会落井下石,他的目光倏然狠狠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怪我当时太心急了,才会着了你的道,我就算是死了见阎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死鸭子嘴硬,这个时候还说这种没点威胁性的话,如果是女人的话说不定还真怕了,对于我来说,他说的这些话,就跟放了个屁一般没有什么区别。 大胡子这时候目光中却是全是凶狠,他恶狠狠地对郎中说道:“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你就怪你当时在沙漠里事情做的太过,为了我们的帮规,我必须对你做出严惩,但你放心,我会控制的很好,绝对不会轻易就要了你的性命,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等我们打开秦皇的宝藏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蛊。” 这条金色小蛇果然是大胡子养的蛊虫,可是看着愣子那紧皱的眉头,我心想接下来的场面一定很残酷,也很血腥。 郎中现在终于彻底放弃了自己的那份狂妄和暴躁,他看着头领手臂上的那条金色小蛇,他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他低着声,发出一声声哀求来,“头领,我求求你了,你还是一枪打死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一边的向导大爷这时候也吓得失魂落魄,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朝着大胡子一边磕头,一边不住地哀求着,“求求你,头领,看在郎中效忠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饶恕他吧!” 我现在看着这一幕,心理上有点说不出的小黑暗,赤马救醒我们的时候,马帮并没有死人,也没有少人,不知道大胡子是怎么用自己的这条金色小蛇威慑住这些亡命徒的。 我想,单凭这么看着,也不会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们如此惧怕,看来大胡子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和手段。 我的想法很多,但大胡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突然从腰间拔出牛角刀抛在郎中脚边,冷冷地说:“你一个大佬爷们,自己的做的就自己担着,现在给你最后一个选择,自己切下一根手指,然后从马帮离开,从此以后你跟马帮之间就算是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了!” 这种惩罚对于这些以马帮为家的寻宝者来说,无异于最严厉的酷刑,我想郎中即便是吞下这条金色小蛇他也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郎中的身体抖了抖,猛地咬牙说:“来吧,头领,今天随便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但是我绝对不会接受离开马帮,即便是你当场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即便是死我也是马帮的人。” “好,算你是条真正的汉子!”大胡子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小粒极为细小的红色丸剂递给郎中,毫无感情说道:“你将它服下,这粒药丸中的虫蛊会在两日之内钻出药丸进入你的身体,如果你以后的行为再也不出差错,你就不用担心那只幼虫长成成虫,可如果你再次背叛我,嘿嘿!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驱动虫蛊,从此以后,你每天都要被这只虫蛊在你体内啃噬,直到一个月后,它吃光你的内脏,破肚而出,到时候即便是我有心想药放过你,我也无力回天了。” 第129章 开门见山 郎中现在别无选择,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按照大胡子说的办,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可一想到日后自己很有可能被一条虫子吃光内脏破肚而出,他就不寒而栗。 现在,他只能嘴角抽了抽,稍稍犹豫一下,抓起大胡子手中的那粒红色药丸,头一仰,眼睛一闭直接就吞了下去。 处理完了郎中,大胡子的目光终于从郎中的身上移到了地上跪着的其他人身上,他的目光犀利中带着一丝冷峻,更是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和残酷。 向导大爷知道,现在该轮到他了,这一次看来大胡子只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要将马帮中的势力挨个收拾一遍。 他也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牛角刀,叹道:“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了你的脾气,我现在也不怪别人,要怪只怪我当初被饥饿冲昏了头脑,没能听从你的命令,现在我就切下一指自罚吧。” 言毕,只见刀光一闪,向导大爷极为果断地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齐根切下。看到向导大爷这么上路,大胡子非常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一挥手,让郎中赶紧先替他包扎…… “这就完了?”驴子咂着嘴,一幅很失望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转头对我说:“山猫,太没意思了,还是你说的对,知道人家只是玩了个故弄玄虚**,当时真应该跟你先回去,与其杵在这里看这些没营养的,还不如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在马帮那些人的眼里,大胡子的这种惩罚已经是非常残酷了,对于驴子刚才说的话,他们当然看不顺眼,可我却觉得驴子刚才的话全都说到了我的心里了,我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恐怖的惩罚,却没有想到只是一粒红色小药丸,谁知道这玩意究竟有没有的大胡子说的那么玄乎? 至于向导大爷玩的血腥自残那一幕,对于我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当真是小儿科,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拍拍意犹未尽地拍拍驴子的肩膀说:“既然大胡子已经说了这玩意是虫蛊,那就应该没错的,如果你觉得不过瘾,自己向大胡子要一粒尝尝鲜?” 丑娃见我打趣驴子,这小子也乐了起来,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山猫,驴子这小子是南方人,吃了这玩意估计会水土不服拉肚子,万一这货把自己玩坏了,以后咱们如果在进入沙漠,岂不是连水都没人供应了。” 丑娃话音刚落,驴子就再也忍不住地一巴掌朝着丑娃后脑勺扇了过去,丑娃早防备着他这一手,等他刚扬起手就机灵地躲开了,当下驴子一下就扇了个空,气的骂道:“你个傻帽懂个毛线,咱们山猫多有见识,既然他说要相信大胡子,咱们就一定要相信,不过,对于虫子这玩意,你小子比我有经验,还是你试试,说不定那些虫子以为是亲戚来了,能特别温柔地啃你的肚皮。” 大胡子头领冷哼一声,他并不理睬我们的冷嘲热讽,只是扭头对郎中说:“你记住了,最好不要妄图用药驱走蛊虫,否则后果很严重。” 郎中现在更没有有点反抗的心思了,他蔫头耷脑地点头。而就阵功夫,跪在地上的其他人已经相继拔出牛角刀切下了自己的小手指,不一会儿,地上已经聚集了好几根手指,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惨叫。 即便是我们这些看惯了生死的人,也不由地暗暗佩服。玩笑归玩笑,看见众人这么听话地自残,可以想象到大胡子的虫蛊一定是超乎想象的感到惊悚诡异,我也不由地替郎中捏了把冷汗。 我也知道,大胡子做的这一切不光是为了让我看,最重要的是他要重新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在马帮中的权威性绝对不容人破坏。 所以我也看的没了意思,干脆朝着大胡子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愣子他们三人回到了我们暂时居住的屋子里。 谁知道一进门,愣子却突然问我:“山猫?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楞子一脸的肃然,双眼逼视着我,说:“山猫,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人光明磊落,本来想着你一定会阻止大胡子对郎中下蛊,谁知道你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让驴子在那里煽风点火!” 我当时就震惊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楞子居然是这么看我的,顿时,心中一股怒气激荡,我恼怒不已,脸顿时黑下来。 自从知道了愣子女人的身份之后,驴子现在在楞子面前没一点脾气,说他软骨头都不过分,但现在看见楞子逼问我,不由地替我抱不平,“我说愣子,你这人怎么这么健忘,难道你忘记了,前几天咱们在沙漠里那个郎中可是要吃山猫的血肉,难道他做初一,山猫就不能做十五吗?你现在怎么胳膊肘子老往外拐呢?” 楞子被驴子一番话说的傻在了那里,他何尝能忘记之前在沙漠中发生的那一幕,可是…… 愣子顿时就泄了气坐在炕上,良久,他才摇摇头说道:“这么多年,我也早都知道了,你们每个人都是那种快意恩仇之人,但是这一次,你们真的是看错大胡子了,他真的是个好人。” “什么?你说他是好人?”我顿时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愣子,我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心里不由得气愤起来,只是斜着眼看着愣子,冷笑道:“好人会进入马帮?好人会对自己的手下下蛊?好人会在你的背后打黑枪?” 楞子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挥挥手打断了,“够了,我对你的那些好人逻辑和神圣使命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好自己的兄弟,大伙儿都能活着逃离胡阎王的魔爪,然后吃香的喝辣的,怎么逍遥怎么过,你要是对我期望太高,估计会让你失望。”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底气并不足,从知道楞子是女人开始,我就毫无条件地保护她,脑子里也会有将来找个机会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的念头,但是咱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女人这么咄咄逼人,吃了亏还得和血吞实在觉得窝囊,所以脑子一热这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ps%3a今天继续五更,求大家多多支持!这是第一更,下午会有两更,晚上还有两更。顺便告诉大家,我建了个读者群,希望大家进来聊聊, 第130章 诡异再起 我对愣子的这一番揶揄如果放在以前没有人会大惊小怪,可自从愣子暴漏了身份之后,我这话当场就让驴子跟丑娃吓了一跳。 现在在外面三个大男人的心里面,愣子不止是个宝,他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九天仙女,一想到她当初暴露出来的娇美容颜以及婀娜的身姿,我们时时刻刻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可以负责任的说,现在只要她随便说一句话,我们三个大男人绝度会对她惟命是从,可我刚刚干了什么,我在用话挤兑她。驴子跟丑娃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了。 楞子只是皱着眉看了我许久,才说:“山猫,你真的变了。”说完后她也不在搭理我们,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了门。 什么情况?这一幕看的驴子和丑娃目瞪口呆。 我闷闷不乐地躺在炕上,心里这时候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重,我琢磨着是不是晚一点再过去给楞子陪个不是。 可又怕愣子不接受,一时之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是被一种焦躁的情绪惊醒的,醒来时才发现驴子和丑娃睡得正香,我没有惊动他们,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准确地说,我的动作有些机械,而且出门后我心里面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儿去,或者说我心里面根本就没有目标,只是混混噩噩地朝着远处走着。 有好几次我想停下自己的脚步,却发现此时我的脚好像不受我的控制,只是僵硬地迈往一个方向,就像饥饿的老猫嗅到了鱼腥味,兴奋的同时还带着点儿血腥。 我觉得思维和行动已经脱节了,但是却搞不清楚控制自己身体的这股力量是从哪来的。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好比你的身体里面还住着另外一个人,平时他处于冬眠沉睡状态,夜深人静才会苏醒过来支配着躯体的空壳四处游荡。 只不过今天的本我还没有睡觉,夜晚的这个灵魂却占据了上风,本我虽然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法控制它。 这种情形自然让我变得异常的情况,可我又没法说出来,尤其当我手中的牛角刀轻轻地拨动门栓的时候,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了。 这个房间的位置异常偏僻,尤其是距离大胡子居住的房间很远,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我绝对不可能摸到这里来的。 一时间,大胡子那天晚上受到玄石印章的蛊惑挖食人心脏的血腥场面猛地跃入脑海,令我血脉喷张同时,我惊恐地发现,我此刻的举动竟然与大胡子那天晚上的举动如出一辙。 我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来了,难道我现在的这种行为跟当初的大胡子一样,是想要趁着别人熟睡的时候,挖食人的心脏? 不!我是人,不是魔鬼!我不能这样做!我内心本能地想要抗拒自己的行为,可身体却仍然不受控制地弄开了门栓,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着床上熟睡的人靠了过去。 自从我那块玄石印章携带在我身上以来,马帮上上下下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变故,我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当我们被经历了那场沙暴,被郎中以及马帮众人袭击,顿时让我心中变得警惕起来,我开始对马帮里的人充满了敌意,开始对大胡子的警惕性变得越来越严重,可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如同大胡子当初那样,变成一个生吞人心的恶魔。 我在心里面不住地大喊大叫,对自己的身体发出停止的命令,可依然没有用,我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我控制。 眼看着我一步步靠近床上的那个熟睡的人,我急得额头上的汗水如同下雨一般往下淌,这时候我心里不住地在抱怨驴子跟丑娃这俩家伙,为啥要睡的跟死猪一样,我这么大个活人出了门,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没醒。 我知道,我就即将要变成魔鬼了,我的心如同刀割一般,哪怕是让我死在驴子跟丑娃的手上也好,也总比自己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要好。 此时,我的手已经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对方的胸膛上,眼睛却猛地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我整个人都懵住了,那股控制我的力量也随着视线的冲击消失殆尽。因为过分惊愕,我的手忘记放下来,依然高举着牛角刀僵立在床头。 我绝对敢确定这个人是睡着的,因为他此刻的呼噜声简直能吓死人,但是他的身体却是蠕动着。 关键是这种蠕动十分的诡异,完全不同于我们在西垂陵园的宗祠前发现的被困住的如同虫子一般的人,他们当时的动作就跟当时的那个人差不多。 最让我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的自然,但是在他的皮肤下面却有什么东西不停地钻来钻去。 我一下子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这个人的皮肤下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脸上、脖子、胸口,几乎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只是他身上穿着衣服,我根本看不到身上,但是我看到他露出的脚心里也有。 这些东西看起来异常的恶心,总感觉像是有无数只小老鼠在他的皮肤下来回欢乐的奔跑一般。 他身上的皮肤不断的起伏,像极了一块搭在无数蛆虫身上的软布,让人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突然脑子里想起了在西峰苍龙岭那些离奇死亡的兄弟们,当初我们检查尸体时没有发现其他伤口,但他们的胸腹部好像全是黑窟窿。 我敢肯定,我的那些兄弟一定也是因为这样送的命,看着眼前这情形,我的心再一次软了下来。 不管眼前这个人几天前是不是还想吃我的肉,现在受到这样的视觉冲击,我还是想要救他,至少是凭着本能把他身体里那些蠕动着的鬼东西弄出来再说。 第131章 鬼蝶 我强忍住心中的恶心,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身体上可以下刀的地方。 可是,他身体里的那个诡异的东西速度太快了,这里刚鼓起一个大包,瞬间就瘪了下去,随后其他的地方又鼓了起来。 就这样,这种情形彼此起伏连绵不绝,我看了好长时间,愣是没有找到想要下刀的地方,我知道,如果不赶紧采取措施,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要死掉,于是我咬了咬牙,目光紧锁住他的脖颈。 因为这个地方受到血管和骨头的限制,那里蠕动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粗大的血管一般,肿胀得好像随时都能爆裂开来。 我终于找准了地方,决定要下手了,我猛地扬起手,手中的牛角刀对准这个人脖子鼓起的地方,倏地刺了下来。 可刀尖还没有碰到他脖子上的皮肤时,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响,就见到此人的胸口位置扑地一下裂开了一个小豁口,一股腥臭之极的液体猛地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一身,也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当场就愣在了那里,并不是这股恶心的液体让我感到害怕,而是此人刚刚炸开的胸部上的那个豁口处,竟然爬出来一条黑色的大虫子。 第一眼看到这条大虫子,我还真以为这人把西垂陵园的地下那些食人蚁的幼虫带出来了,但很快我就发现,情况并不是这样的,这条虫子跟蚂蚁的样子根本上就不同。 不过,我也看不出来,这条虫子究竟是什么玩意,这东西细长的身体上湿漉漉的,头顶上还有两根长长的触须。 可就在我仔细研究这玩意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这条虫子在不停地抖动自己的身体,待它终于将身体上的那些腥臭的液体跟碎肉全都抖落之后,它竟然张开了两张翅膀就在我的眼前这样的飞起来了。 这一次,我总算是看去清楚了这玩意究竟是什么,虽然这个地方靠近沙漠,气候干燥炎热还缺水,但是蝴蝶这种生物还是能在这里生存的,只不过我奇怪的是,这只蝴蝶当时看起来不是很大,一展起翅膀来,竟然比我的拳头还大。 这是一只黑色的蝴蝶,翅膀上间杂着诡异的白色和灰色,只是从我这个角度看那都是一只只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的眼睛。 虽然我知道眼前这玩意是一只蝴蝶,但是被它身上的那些眼睛就这样瞪视着竟然让我从心底里感觉到有一些胆寒。 想要对付这种东西,我没有一点点的经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用手去扑打,还是用自己手中的牛角刀去刺杀。 可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床上陷入昏迷的那个人的身体,骤然间晃动了几下,接着我就看到,这个人的身体再次裂开了几个豁口,接着就从他的身体上猛然飞出了无数只黑色的蝴蝶,耳边传来呼啦啦几声轻响,这些蝴蝶倏地从我进来敞开的大门飞了出去,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追,当我脚步还没有迈出去的时候,我的手臂却被人一下牢牢地抱紧了。 我的身体本能地一紧,刚想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发现驴子跟丑娃这俩臭小子三下五除二将我给绑的动都不能动,接着我就看到了愣子,他的脸上全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就那样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哪顾得上跟他们解释原因,我着急地大声喊道:“快!赶快去追蝴蝶!” 愣子的眼神更加的可怜了,当然他是在可怜我,可驴子那家伙的嘴更快,他叹息一声,一脸深沉的对我说道:“没关系的山猫,咱们只需要把那块该死的玄石印章扔了你就能恢复正常了,所以先委屈你一下了。”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绑着我,我也知道了,现在我的情况非常的被动,再加上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一些腥臭的液体加上碎肉,别说是他们,无论是那个人看了我这样子,都会认为我是杀人恶魔。 更何况我手里那拿着牛角刀,旁边还有一具破碎的尸体,我更加是百口莫辩了,再说了,我也说不清楚我来到这个房间的初衷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驴子他们三人相信我? 看着他们,我只能一脸无奈地笑了笑,对他们说道:“是不是你们觉得这个人是我杀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这种样子,笑起来究竟有多么瘆人,就连一向傻大胆的驴子,也被我阴森的样子吓得倒退了几步。 看着他们那惊恐的样子,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我想用手抹一把自己的脸,却才想起我已经被他们五花大绑,根本就动不了少,无奈下,我只能对着驴子说道:“来,兄弟,给我先擦把脸!” 我的声音跟平常没有一点点的区别,也不像是一个中了邪的人,驴子当时就犹豫起来,他看我一脸真诚的样子,转头对愣子说道:“愣子,我怎么觉得山猫他没事,咱们是不是搞错了?要不,咱们先放开他再说?” 如果是以前,驴子认定的事情,哪管愣子的意见,可自从他知道了愣子的身份之后,这货处处以愣子为先。这不,就连这一次都要先征询愣子的意见。 看到他这样子,气的我差点就破口大骂起来,这小子简直就是中了愣子的美人计了,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为了讨好愣子,连我这个生死兄弟都敢往死里坑。 愣子没有回答,他那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似乎他想要从我的眼睛中看出我是不是还是被那枚玄石印章控制着。 我却因为他们的不信任,心里面特别的不舒服,面对愣子质疑的目光,我也毫不示弱地,狠狠地瞪视着她。 楞子依然没有说什么,丑娃却已经忍不住了,他上来就要给我先松绑,那狗日的驴子却赶紧拦住了他。 丑娃气的梗着脖子跟驴子大吵道:“我看是你们才疯了,你们看看他的样子,听听他刚才说的话,那是被玄石印章控制了。反正我不管,山猫是我大哥,你们不相信山猫,我信他!你们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以来,山猫带着咱们兄弟出生入死,啥时候残害过自己兄弟?虽然马帮的人几次都想加害他,但他可不是携怨报复的小人。” ps%3a今天第三章了,晚上还有两章,我现在这本订阅好差,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但是订阅只有三个人,我都不知道,这种成绩,我还能不能在坚持下去了,所以,请大家支持正版,多多订阅,这样我的成绩好了,也能多写点,大家看的也高兴了! 第132章 一再误会 我差点感动的要死,真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声不响的丑娃,才是最挺我的,神马女人,神马整日里吹嘘自己跟我是生死兄弟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屁都不是。 看着丑娃我激动地不住夸赞道:“真是我的好兄弟,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你靠得住,那头死驴子真他娘的简直就是一墙头草,见了女人就一点节操也没有了。” 驴子当场就傻眼了,这货就欠抽,被我一骂,顿时认定了我神智清晰,根本不像是被玄石印章控制了,这货讪笑着想让丑娃帮忙,却被愣子一声喝止了,“慢着,你们别急!” 我心中对愣子的不满现在已经达到了顶点,心里恨恨地想着,亏得老子以前那么护着你,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怎么现在处处跟老子作对? 愣子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眼中所表达出来的愤怒跟不满,他只是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问我,“山猫,我只想问你,你不好好休息,深更半夜跑到这间房子里来干吗?” 驴子闻言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来,他随即也附和道:“老天,我差点就忘了这一点,愣子说的没错,山猫,你倒是先给我们说说,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这来干吗?还有,你看看你身上的这些东西,床上那人又是怎么死的?” 我心中暗叫一声糟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愣子真不愧是我们中间心思最缜密的一个,他还是跟从前一样,都是那么的冷静又充满了智慧,我现在是想要蒙混过关也不可能了,我们闹得动静太大,要是把大胡子等人引过来,估计我肯定会被他们凌迟处死的。 想到这里,我索性心一横,对着他们说道:“如果我之前的感觉没有出现什么错误的话,我一定是被玄石印章蛊惑过来的。” 我暂停了一下,等看到愣子几个人神情大变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我赶紧解释起来,“不过,玄石印章只控制了我很短一会,当我刚进入这间房子的时候,我就清醒过来了,至于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我杀的。” 楞子皱着眉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山猫,你说这个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的?” 当下我就愣了一下,盯着愣子的眼睛,我认真地说道:“我说是蝴蝶杀死这个人你信吗?” 简直是太好笑了,这句话别说是他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当下,驴子这货就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对我说道:“山猫,今天兄弟就对不住你了,不管怎么说,咱们得先把这碎尸处理掉,然后再把你绑了,现在看来,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没人发现,咱们连夜逃走,否则被大胡子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不可。” 楞子却一脸的疑惑看了看床上那具尸体,然后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山猫,你是不是想说的是,大胡子给郎中种下的那种虫蛊从这个人的身体里破茧而出了?” 咦!这下也有点意外起来,我真没有想到,愣子的这个大胆的猜测竟然这么大胆,要知道大胡子最为擅长的就是饲养毒虫,谁知道他给郎中那帮人吃的药丸里面蜈蚣还是蜥蜴,也有可能是毛毛虫或者蚂蚁,不过我可没想过蝴蝶,这么美丽的昆虫怎么都和大胡子那五大三粗的样子不太相配。 但是,现在我这种情况,在被楞子用一种审犯人的口气审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所以我愤怒地质问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头领给郎中下的虫蛊是蝴蝶?你哪只眼睛看见蝴蝶了?” 驴子一看我说愣子,顿时在哪里帮腔道:“山猫,你难道不知道,自从我们进来以后,都是你一个人说是蝴蝶。” 他大爷的!感情我费了这么多口水,到最后却把我自己给绕进去了,我当时就急了,这一着急顿时就双眼充血,活脱脱就像是想要吃人的样子。 谁知道一直在小心看着我的愣子,一见我的样子,猛地将丑娃推开,他从自己腰间抽出牛角刀对准我,然后几道:“你俩小心,玄石印章已经让山猫的**膨胀了,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魔鬼!”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比如说大胡子,我真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但是被自己兄弟抓住这样逼问,简直就是气死我了,我当场忍不住地大骂起来,“愣子,你个臭娘们!你他娘的真以为我们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想要守护秦皇吗?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有什么**,只想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可从今天开始,老子最大的**,就是干死你这臭娘们!” 此话脱口而出,当场就让愣子傻样了,我也直接愣住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不经过大脑的话语,往往是我内心深处最深的**居然是楞子,而且我好说出口了,这下不光是我俩,就连一旁的驴子和丑娃听了都哭笑不得。 我们两人相互对视了足足有十多分钟,虽然看不到愣子人皮面具下的脸,可我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出了一丝羞涩,良久,愣子终于躲闪开我的目光,只是对驴子他们说道:“你们赶紧给山猫松绑吧,他确实是清醒的,没有被玄石印章控制。” 当驴子和丑娃刚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房间里的那扇门却“咚”地一下被人从外面踹开了。接着,就看到大胡子带着马帮的手下,荷枪实弹的从外面闯了进来,耍时,对方那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我们。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刚才所说的话被大胡子他们听到,尤其是害怕他们听到了愣子是女人的秘密,面对他们的枪口,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直接就一个闪身挡在了楞子前面,看着大胡子我怒声道:“大胡子,怎么,你们还想赶尽杀绝吗?” 大胡子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目光冷冷地打量着我,他当然也看清楚了我身上的那些恶心的液体跟碎肉血迹,稍后,他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等他看到了炕上的那具破碎的尸体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什么,这是你干的?” 第133章 微妙变化 无论我们兄弟怎么闹腾,面对外人的时候,我们都会第一时间来维护我们的人。.而我刚才就感受到了丑娃对我的情意,这一次果然还是丑娃第一个跳出来为我辩解,“大胡子,你不要以为所有拿着玄石印章的人都会和你一样,变成食人心肝的魔鬼,我们山猫可做不出来这种恶心的事来。” 郎中这时候却是双目圆睁,在那里咬牙切齿地说:“山猫,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就明明摆在眼前,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带着玄石印章的人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血腥事情来,尤其喜欢的就是残杀自己的同伴,头领还说你是个够义气的汉子,早知道你会用这种办法残害同伴,在沙漠里我就应该把你吃了。” 他这话刚巧说到了大伙儿的痛处,这帮人之前因为想要吃我的这件事情,一个个才切了手指发了毒誓,现在看我将活生生的人撕成这样,他们现在是想要生吞活剥了我的心都有。 大胡子的目光中带着不确定,他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移向碎尸的裂口处,问道:“山猫,你详细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我突然想起来,楞子说过大胡子种蛊所用的虫体是蝴蝶,我便有心试探他一下,我冷哼道:“大胡子,你个老东西就装吧!他是怎么死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体内的虫蛊受到药物或者施蛊者的驱动破体而出,我想这种被蝴蝶撕碎的身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吧?” “什么?你说是蝴蝶?山猫,咱们别搞笑了行不行,你是不是想说蝴蝶们撕碎了他的身体?”郎中怒吼道:“你是不是因为看见头领给我种下虫蛊,所以就千方百计编出这样的瞎话来掩盖你杀人的罪行吧?” 我并不理睬郎中的咄咄逼人,而是直视着大胡子的眼睛,冷笑道:“大胡子,是不是蝴蝶我想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吧!” 我的这番话终于让大胡子的表情起着很微妙的变化,虽然他表现的很镇静,可他目光中的一丝惊恐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顿时心里就明白了,看来楞子知道的远比我们多得多。 仅仅是一瞬间的犹豫,大胡子便恢复了正常,他看着我问道:“山猫,你是说你刚才看见了蝴蝶?” 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大胡子已经相信了我刚才所说的话了,就算是不清楚,至少他也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些翅膀上带着眼睛花纹的蝴蝶,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说:“大胡子,我根本就不会看错,绝对是蝴蝶,而且是黑色的,个头要比我的拳头还要大。” 大胡子的目光一凛,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又低声问道:“山猫,你快告诉我,你看见的蝴蝶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岂能忘记,当下点点头,说道:“那种蝴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蝴蝶,我相信,不光是我,任何一个见到这种蝴蝶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因为它们的翅膀上有很多眼睛图案的斑点和花纹,随着蝴蝶翅膀的扇动,就像是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在看着什么。”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声,大胡子手上的烟袋掉落在地,他好像被惊倒了一般,却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假装是不小心掉了烟袋,很快他又俯身拾起烟袋,不动声色地掩盖住他的慌张,不过他眼眸中的那丝恐惧和担忧不止是我,即便是驴子都发出了“咦”的一声。 驴子这货从来都是个神经大条的货,永远都是那么冲动,嘴上更是没有把门的,见大胡子匆忙掩饰惊慌,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疑惑,他便张嘴说道:“这就怪了,大胡子下蛊的人是郎中,怎么死的反倒是这个人?难道郎中竟然会玩移花接木的本事,把虫蛊转到这倒霉鬼身体里了?” 郎中狠狠地瞪了驴子一眼,驴子似乎自己都觉得这种说法太弱智,不由地问大胡子:“我说你给郎中吃的那粒小药丸里面是啥玩意儿?是不是蝴蝶?” 驴子提出的这个问题,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问题。可打听别人的秘密是罪犯忌讳的事情,楞子赶紧低唤一声:“驴子!”看来是想让驴子住口。 看到这情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直翻酸水,看来还是“亲不亲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楞子到底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不管大胡子当初怎么加害她,到头来她还是念及同门护着他。 估摸着,要是大胡子再年轻个二十岁,只怕楞子以后就是他的老婆了,好在他的年纪足够当楞子的老爹,暂时还威胁不到我。 我这里胡思乱想,那边大胡子已经阴沉着脸张嘴说:“没错,我给郎中服下的是蝶蛊。” “真的是蝶蛊?”驴子惊呼道:“看来山猫真没有骗我们,这倒霉蛋的确是被你养的蝴蝶撕碎的,他不是已经切掉一根手指了吗?你咋还下这样的毒手?” “住口!”郎中这时候出离的愤怒了,他指着驴子骂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头领今天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过虫蛊要经过很久才能从体内孵化,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吃下药丸,就算是蝴蝶破体而出,死的也应该是我怎么会是这个人?而山猫杀人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还想狡辩,依我看,玄石印章已经把他变成吃人心肝的恶魔了。” 驴子平时最不能听的就是有人诋毁我,现在郎中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他顿时大怒,蹭地拔出腰间的牛角刀大声嚷道:“我说不是就是,哪还讲什么道理,你他娘的不服气就来跟我单挑。” 这个时候可不能随便动手,我赶紧上前按住驴子说道:“你先不要急着动手,再说了,他还不够资格让咱们动手。” 说着,我也根本不顾郎中气得脸色铁青,只是转头看着大胡子问道:“大胡子,你是不是见过我说的那种蝴蝶?” ps%3a今日五更已经完成,快累死我了!大家看我这么拼的份上,请多多订阅打赏! 第134章 百口莫辩 大胡子瞪着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问道:“山猫,你所说的这种黑色的蝴蝶,究竟还有谁看见了?” 我再一次呆住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大胡子的这句话直接将我逼进了死胡同,我真的是以前小看了这老家伙,虽然大胡子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条理,东一榔头西一棒,可他这一次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我话里的漏洞,如果没有人说自己看到了我所说的蝴蝶的话,那么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会被他们认为是狡辩。 现在不光是我,就连驴子都愣住了,他非常不甘心地收回自己的牛角刀退到了我的身后,一脸凶狠地盯着那些人。 霎时,场上的空气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了,所有的人都在紧张地等着将要出现的结果,只有郎中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直站在我身后的愣子突然说道:“我看见了,我看见山猫说的那种蝴蝶了,虽然那些蝴蝶只是在一瞬间就飞走了,但是我还是看清楚了蝴蝶身上的眼睛,那些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死神的眼睛。” 没错,就是死神,我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真是个大傻子,之前我一直觉得那些蝴蝶翅膀的上的眼睛非常的诡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种诡异的恐惧是因为什么。 直到刚才愣子的那一番话语,我才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只有死神才能带来死亡的眼神,这种由死亡带来的战栗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面对面的搏斗,就算是曾经碰到的那条巨蟒的毒牙也没有让我产生过这样的惊悚。 这些小小的蝴蝶仅仅是翅膀上的斑点和花纹就能带给人死亡的震撼的确是非同一般,我现在很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看着那些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死亡,好像还是自己心甘情愿想要迈向死亡的深渊。 可是,愣子刚才的那一番话,让我几乎就要相信是他真的亲眼看见那些蝴蝶了,我差点都忍不住脱口就要问她蝴蝶都飞哪儿去了,却猛地在楞子的眼眸中竟然发现了一抹悲伤,我这才意识到,楞子他说谎了,她是为了保护我不得已才说了谎话,顿时,我的心也犹如刀割一般,我真的不想他为我做这么多。 显然,一向是都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愣子最里面说出来的真相,绝对要比驴子那个大嘴巴更具有说服力,也当场就让郎中那些人闭住了嘴巴,虽然他们依然心中有疑问,但却不再反驳。 大胡子迟疑了一下,他好像有点不相信愣子的话,可最终还是点点头,只是他接着又问道:“那我想知道,这么晚了,你跑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胡子刚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之前愣子跟驴子也问过我,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这三个人差点把我当做了被玄石印章控制的杀人狂魔。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不光是他们又这个疑问,就连我自己现在也搞不清楚,我来这个房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且,如果我如实告诉他们,我是被玄石印章的力量控制着来到这里的,然后到了房间我又恢复了正常,却又看到了这个熟睡的人身体崩碎,飞出好多的蝴蝶,恐怕这些人不仅不相信,还会把我拖出去喂狼。 现在,最为明智的就是我就当没听见,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装傻充愣就可以了。 关键时候,我一闭嘴,现场顿时冷清下来,大家都在等着我的回答,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当然,这些人当中,除了丑娃驴子他们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马帮的那些人一个个斜着眼,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一下就诡异到了极点,驴子跟丑娃他们发现情况对我越来越不妙时,我们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想要站出来先发制人,谁知道就在此时,一直在皱着眉头的大胡子突然发话了,“好了,这里只需要山猫跟愣子两人留下来,其他人先回去睡觉吧!” 眼看着我回答不出来,他们就能挑动众人致我于死地,谁知道大胡子一发话,郎中跟向导大爷一脸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却看到大胡子那冷漠的眼神,他们顿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招招手就带着马帮的人退了出去。 丑娃跟驴子生怕大胡子对我跟愣子两人不利,他们想要留下来,我却知道,如果大胡子想要对付我,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既然能这样选择,肯定不是想要对付我们。想到这里,我冲着丑娃跟驴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两个也先出去。 等他们都了,现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大胡子和愣子三人,我知道,真正的谜底即将要揭开了。 大胡子走到炕前,他根本就不理会上面的尸体碎片和血渍,只是对我和楞子说:“你们也坐下,我有话要说。” 楞子却先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山猫,你没事吧?”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以前楞子的身份这个大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保护她似乎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我受多少刁难和屈辱我都可以冷静地对待。 可是现在,驴子和丑娃也知道她是女的,保护她成了大家共摊的责任,中间就夹杂了妒忌的成分。 大胡子带人进来之前,楞子对我表现的那种不信任让我和她之间出现了一道大裂隙,我几乎要赌咒发誓这辈子再不为这个女人动心了,她却突然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出手相助。 于是,我心里面感激的同时,还产生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酸溜溜的,苦涩涩的。 我摇摇头,冲楞子笑笑,说:“你不是也看见那些蝴蝶了吗?所以我怎么会有事?” 楞子突然说:“我没看见,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你说的这种蝴蝶,更不明白你这么晚拿着牛角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第135章 潜在隐患 就在我无法自圆其说时,大胡子突然下令让众人回房休息,只留下我和楞子。楞子轻描淡写的问候让我浮想联翩,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却突然话锋一转,说根本没有看见蝴蝶。 之前我已经从楞子的眼神中看出来她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说的,但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那些蝴蝶。 楞子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她的目力超人,根本不是我和驴子这样的人能比及的,我甚至以为在蝴蝶飞出去的一瞬间,楞子的确看见了什么。 然而楞子却给我撂了个重磅炸弹,她直白地告诉我她根本没有看见蝴蝶。让我不能接受的不是她对我的怀疑,而是她居然当着大胡子的面承认自己在撒谎。 大胡子一直是我眼中的劲敌,楞子的话让我清醒地意识到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自始至终她都站在大胡子那一边。 大胡子并没有我想象中一听见楞子的话就拔刀相向,而是静静地打量我。 我的嗓子有点发干,想了一下才对大胡子说:“你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死于你的蝶蛊?” 大胡子皱着眉看看我,又转向楞子,问道:“你也想知道这个?” 楞子点了点头。 大胡子冷笑道:“我还以为咱们秦皇守护者一脉都有着同样的信仰,原来你的心还是向着山猫的。” 我正要说:“我怎么没看出来楞子是向着我的?” 楞子突然接嘴道:“那当然!向着山猫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你和我都曾经被玄石印章蛊惑过,咱们都知道那东西的奇妙,那种鄙睨一切,控制世界的权力和**太强大了,所以才能把人变成魔鬼,其实真正控制我们的不是玄石印章,而是我们自己的心,心存贪恋和**,才会被玄石印章无限制地扩大,从而让人丧失理智,彻底沦为它的奴隶。” 大胡子点头说:“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们的**有错吗?守护秦皇宝藏是我们天生的使命,谁也改变不了。” “是。”楞子说:“正是因为太想实现这一使命,所以我们才会彻底被它蒙住心智。山猫和我们不一样,他没有**,不管是对权力还是对金钱都没有**,他之所以没有离开马帮是因为想给死去的弟兄们一个交代,所以这一的山猫是不会被玄石印章控制的。” 我被楞子搞糊涂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伟大,不过好像我的想法的确和楞子说的一样,加入马帮,最初时被逼无奈,后来是想找到宝藏为死在西峰苍龙岭的弟兄们安排后事,现在除此之外更是不放心驴子三人的安危。 既然楞子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大胡子愣了愣,倏地站起身,说:“你们还是怀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郎中体内的蝶蛊的确是我下的,等幼虫长成成虫后,它们便会撕碎宿主的身体破茧而出,这一点和山猫所说的情况基本上一致,所以我才会怀疑山猫知道我给郎中吃下去的是什么才故意借机逃脱罪责。不过我下的蝶蛊没有这么快孵化出来,就算我利用药物驱虫,想要孵化至少也需要十天,最主要的是我下的蝶蛊孵出来的蝴蝶没有那么大,不是黑色的,应该是红色的,翅膀上更不可能有眼睛的图案。” 我才不管蝴蝶红色的还是黑色的,总之是蝴蝶干的就没错,我一把揪住大胡子的衣领吼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确实是死于蝶蛊?那么刚才你为什么还带头怀疑我?” 大胡子丝毫不惧怕,讥讽道:“我看你平时怪聪明,亏你还是他们的头,你难道看不清刚才的形势吗?” 慢慢地在房中踱了几步,大胡子继续说道:“刚才连楞子和驴子都怀疑你,你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他们凭什么相信你?今天我才为了你处罚过他们,你觉得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些人能够服气吗?你可别忘了今天吃下我蝶蛊的是郎中而不是死掉的这个人。” 这才是问题的最关键,两个最大的疑点,我为什么这么晚要来这个房间?这个人身体里的蝶蛊是谁种的? 楞子突然说:“这种假设能不能成立?山猫自己不明白他来这里干什么,但是玄石印章知道,或者说玄石印章感应到今晚蝴蝶将会破体而出,所以才驱使山猫来这里?” 这么诡异的事情只有山猫和大胡子这样的人才会相信,我觉得如果信了她的话自己就是精神病,不过我的确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楞子见我和大胡子都不说话,略带责备地说:“大胡子,你不解释清楚就让人下去,他们会对山猫怀恨在心的,你这样做是在害他?” “我害他?”大胡子的眼眸中突然燃起怒火:“你自己也知道我们守护者一脉的种蛊之术与其他装神弄鬼的种蛊不同,继承虫蛊的人每次种蛊绝不使用同一种方式,今天我给郎中服下的虫蛊这世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虫,就算是你也是凭空猜测,更何况是山猫,他怎么可能准确地说出蝴蝶?最关键的是除了他,谁还看见了黑蝴蝶?你是第一个进来的,你看见了吗?你能解释他今晚的行为吗?” 我和楞子都愣住了,我发愣是因为我没想到一直被我当成敌人的大胡子会那么激动地表示他想要保护我,难道我的感觉又错了,连敌人和战友都分不清楚? 楞子发愣的原因我知道,大胡子所说的正是他最担心,大家都很清楚玄石印章会改变一个人,但却不知道这种改变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这种潜在的隐患就像定时炸弹一般时刻威胁着所有人的安危。 自从玄石印章被我收起来之后,楞子和我之间就出现了一种说不清楚的隔阂,她对我始终保持着戒备和怀疑,尤其是离开西垂陵园之后。 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楞子不相信我,莫名其妙地跑到这个房间来的时候我的思维很清晰,但忍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行为,敏感机警的楞子又怎么可能忽视? 第136章 死神之眼 看着发呆的楞子,大胡子终于叹了口气说:“你也是秦皇守护者的后裔,早晚都会知道,瞒是瞒不住的。 .” 他示意楞子坐下来,说:“你我都知道咱们守护者一脉中等级分明,每一个守护者都有自己的职责,这种制度一直沿袭到了我们的身上,秦月这种手掌上带血手印的人出身于高贵的秦皇血统,与皇室同属一支,我和你是专门为保护她们这种人而生,我们的职责除此之外,还是秦皇宝藏的守护者,所以也分别继承了守护者代代流传下来的不同的驭术,这些驭术各有不同,比如说你能训鹰,擅长追踪,是唯一可以找到宝藏的人,而我却能够饲养毒虫,可以种蛊,但每一个守护者只坚守自己的领域,却无权干涉其他守护者,也不能操纵其他守护者的驭术。” 转过头,大胡子指着炕上残留的身体碎片说:“你们俩看这个人,他的身体被撕碎了,血液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色,其实我进来的时候看见这种状况就开始怀疑,他身上所种的蝶蛊叫‘死神之眼’,是因蝶身上的眼睛状花纹而得名,楞子形容的不错,这种蝴蝶身上的眼睛确实象征着死神,因为只要‘死神之眼’出现,就一定会有人死。不过这种蝶蛊我不会使用,据我所知,因为‘死神之眼’孵化太快,难以控制,被种蛊者几乎没有可能幸存,所以在很久很久之前这种蝶蛊便被废除了,除了族老或者公主之外,没有人会使用这种蝶蛊。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他身上的‘死神之眼’究竟是谁种的?”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亮光,随着时间流逝,几千年过去了,他们这一族的族老恐怕死了几百年了,不可能自己出来作祟,可是大胡子口中的公主是什么人?难道是十字架上受钉型的那具干尸秦月? 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我们把秦月的鬼魂带出来了,仔细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楞子抱着西垂陵园地宫里的那具女尸哭泣的模样突然划过脑海,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不敢相信地看着楞子。 楞子并没有注意我看她的眼神,皱皱眉对大胡子说:“还有什么你一次说完吧!” 大胡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道:“刚才我之所以没有将这些告诉大家不单单是顾虑没有人会相信山猫的话,更害怕的是会在马帮中引起恐慌,普通的虫蛊都会在从宿主体内钻出之后很快死去,包括我给郎中种下的蝶蛊也是一样的,而‘死神之眼’不同,这种蝶蛊一旦出现,便会将所有关联的人一个个全部杀死,否则便会反噬主人,所以种蛊者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被这些蝴蝶杀死,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帮助蝴蝶们铲除我们。” 反噬主人! 这四个字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但在这一刻,我几乎认定了楞子就是大胡子口中的公主,那么“死神之眼”就是她下的。 这可能吗? 这个推断太荒唐了,楞子带着驴子和丑娃一路尾随我就是想知道我要干什么,这才抓了个现行,如果是她下的蝶蛊,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楞子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死神之眼”,虽然我始终认为大胡子知道楞子是个女人,但却没有得到过证实,可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包裹住了我,就像是先前被某种力量引到这个房间里来,玄石印章告诉我,楞子正处于某种危险之中。 看着楞子脸上的表情,大胡子冷冷地说:“我留下你就是想问问你,山猫究竟有什么反常,才会让你在深夜跟踪他?” “我……”楞子顿时瞠目结舌,这个问题就像问我为什么要来一样没办法回答,我想,楞子跟踪我和我担心她一样,只是一种感觉? 她突然问道:“这个种蛊的人究竟有什么企图?” 大胡子目光如炬,“那就要问问山猫了。” “问我?”我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到现在你还是怀疑我?你觉得我会用你们守护者一族这么妖邪的东西吗?” 大胡子丝毫不在乎我的愤怒,坐下身慢慢说:“我没别的意思,‘死神之眼’的出现只有一种解释,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还活着,所以,公主就隐藏在我们马帮里。”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第扫了楞子一眼,楞子皱了皱眉,看不出正在想什么,大胡子的话无异于告诉我们,公主就是我或者楞子。 我脱口反驳道:“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还以为我就是你们的公主?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大胡子并不看我,目光锁定在楞子脸上,说:“我没说你是个女人,就你那样也不可能是我们高贵的公主。让你知道这些,是因为玄石印章在你身上。” 我等着大胡子继续说下去,他却停住了,默默地吸着手中没点燃的烟袋。 大胡子把所有的人都支开,单独留下我和楞子,现在说出这番话,我基本上能肯定他是知道楞子的身份的,让我接受楞子是个女人不难,但要让我接受楞子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这简直是扯淡。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楞子,她不看我,也不看大胡子,依然在碎尸上寻找蛛丝马迹,“也许马帮里还有别的秦皇后裔,这个人和公主一样血统高贵,或许那个人就是族老的化身,他可以驱动玄石印章的力量,也可以种下‘死神之眼’,但却让我们无法寻找到破绽。” 大胡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楞子会找出这样的解释。 我心里却松了口气,我可不希望楞子变成那种不吃不喝还能复活的妖怪。如果大胡子的话没错,种蛊的邪术是由守护者一脉的族老传下来的,那么族老才应该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更愿意相信族老的冤魂吸附在马帮的某个人身上作祟。 大胡子找不到更好的话反对楞子的推断,说:“但愿如你所说,马帮里还有族老的化身,这个村子很诡异,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就离开吧。” 说完便站起身出去了,由此可见,楞子的猜测是极有可能的。 ps%3a今明两天外出有事,白天不能码字,只能晚上回来写了,所以这两天最多三章,等过了明天,继续努力! 第137章 终极目标 丑娃跟驴子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心情忐忑异常坐在大门口等着结果,其实,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倘若是大胡子加害了我,他们哪怕是拼掉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会为我报仇。 当我跟愣子回来之后,他们两人远远地就迎了上来,只要我回来,那说明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可刚才在那间房子里,形势明明对我不利,他们一脸的疑惑,却猜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晚的事情简直是太诡异了,大胡子不加解释就支开了所有人,他们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等着解答。 等我们还没进屋,心情的驴子就已经忍不住了,他拉着我急道:“山猫,快告诉我,那老东西对你们做什么了?” 虽然驴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可我却看的很明白,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对我们两个人说的,这家伙关心的目光一直放在愣子的身上,好像我是个空气一般,根本就不存在。 我气的一抽手甩开驴子的手,讥笑道:“驴子,我真没有看出来,你这头倔驴还真是有兽性没人性,我现在看了,平时振振有词什么生死兄弟,那都是假的,等这次咱们挖宝结束之后,愣子要是不答应嫁给你小子,我看你小子肯定会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 本来我生气驴子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谁知道我这话说的有点问题,驴子还没说话,愣子的目光倏地射向我,顿时让我一呆,看着愣子那不高兴的样子,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愣子生气地冷着一张本身就看不出表情的脸走进了自己休息的房间狠狠地甩上门,驴子这家伙看我吃瘪,顿时乐了,笑我道:“山猫,老大,咱以后说话能不能先过过大脑,你就是想要成人之美总该含蓄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楞子是个女人,女人的脸皮都薄,经不住你这粗老爷们这么说。” 我只是小小地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气氛,没想到一下弄巧成拙,愣子甩脸子走了,驴子这货就更得瑟了。 我也因为这事弄的心里有点堵得慌,只能恨恨地想,“臭小子,先别高兴得太早,等挖了宝,楞子愿意嫁给谁还不知道呢” 接下来,我饿意兴阑珊了,只是朝着驴子跟丑娃翻翻白眼,然后闷着头不说话,到炕上躺下便睡了。 这下轮到驴子和丑娃傻眼了,这两人一看我跟愣子两人都黑着脸,吓得偷偷地伸伸舌头,;两人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磨磨蹭蹭地赶紧悄悄躺下,顿时,房间里没有了说话声,显得更加的安静了。 我人虽躺着,耳朵却竖得很直,楞子以前教会我很多沙漠追踪的方法,我的听力在不断锤炼下越来越好,我能听见里间楞子不停地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其实,楞子的脚步声异常的轻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在我耳朵中,就如同炸雷一般响亮。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很有可能又动了玄石印章的力量,确切地说,是被玄石印章的力量再一次控制。 这可不行,那玩意简直太诡异了,我绝对不能让那玩意总是控制我,我得想办法尽快从这种状态力摆脱出来。 至于我跟愣子,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想,说话话,像我们这种脑袋挂在裤袋上的人,根本就不配也不能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虽然我年轻力壮的身体上的那种需求异常的迫切。 经过我的努力,很快我的思维便被新的目标占据了,我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今晚我为什么会跑去那个房间? 为什么不早不晚,在我即将用牛角刀挖出虫体的时候蝴蝶会破体而出? 为什么在愣子他们赶来之前,那些死神之眼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些死神之眼究竟飞去了哪里? 要是大胡子之前告诉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们既然现在还活着,是不是死神之眼很快就会反噬主人? 我突然在炕上再也躺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强烈的感觉告诉我,楞子就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那些死神之眼肯定与她有着非凡要紧的关系。 我试想着种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死神之眼这么邪恶的东西会是楞子豢养的,这些蝴蝶和楞子豢养的猎鹰简直就是两个概念,如果死神之眼的出现不是公主所为,那么,它们的突然出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我想到了一种无比恐怖的可能,如果死神之眼的出现毫无目的,而这些蝴蝶只会杀人,那么施蛊者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杀死公主。 脑海中一想到这个想法,顿时让我一下便从坑上弹坐了起来,我根本来不及考虑它的合理性,我就跟疯了一般扑向楞子房门。 我闹出来的动静绝对不小,驴子和丑娃当场被我惊醒了,驴子看到我疯狂的样子,还以为我别有用心,这货顿时急了,扑上来便嚷道:“山猫,这么晚了你想干吗?再心急也不能来强的,咱得问问人家楞子究竟是乐意不乐意对吧?” 我现在心里异常的焦灼,我担心愣子会出事,所以,现在我那还有工夫听驴子这家伙在这里胡扯淡,我试着使劲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门已经被愣子从里面拴上了,我顿时急了,抽出牛角刀从门缝里塞进去,就想要撬开门。 驴子跟丑娃一见我都开始动刀子了,这两人顿时明白过来,根本就不是我动了什么歪心思,难道是房间里的愣子出事了? 这俩人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也急了,他们再也顾不上跟我调侃了,端起房间里的桌椅就开始朝着门砸开了。 终于,随着我们的努力,那扇厚实的木门在我们的重击下被砸开了,我们三人如同闪电一般地冲了进去,可一看到眼睛的情景,我们的心顿时就被恐惧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 第138章 死神的召唤 楞子如同一具僵尸一般躺在地上,她的身上裹满了黑乎乎的蝴蝶,一只只散发着死亡光芒的眼睛愤怒地瞪着我们。 之所以我能确定这个被蝴蝶包裹住的人就是楞子,是因为窗外还有乌云不断地往房间涌动。 “楞子!”我心如刀绞,大喊一声就扑了上去。 驴子和丑娃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驴子更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便冲上来。 我们三个手忙脚乱地撕扯着,我知道蝴蝶不会像食人蚁那样吸人的血吃人的肉,但它们密不透风地形成的蝶帐足以将活生生的人在瞬间憋死。 我们必须赶在楞子窒息前把她脸上覆盖住的“死神之眼”剥离掉。 可是“死神之眼”是在太多了,这种超乎寻常的蝴蝶握在手上就像一个个缩小后狂怒暴躁的人,强大的冲击力拽得我们东倒西歪。我们扯下来一只就有更多的死神之眼覆盖在楞子的脸上和身上,我能感觉到,被蝴蝶包裹住的楞子在战栗着。 我冲驴子喊道:“这样不行,等我们把蝴蝶全部弄下来,楞子早被捂死了。” 让驴子耍横出力可以,让他对付这种看起来软乎乎,实则杀伤力极大的蝴蝶他根本无从下手,接口问道:“那怎么办?” 还是丑娃机灵,嚷道:“赶快用火!”说完便冲出去了。 没错,不管是关山草原上的毒蚊子还是西垂陵园宗祠里的食人蚁都怕火,我就不相信这些蝴蝶不怕火,它们再强大也只是蝴蝶。 我显然低估了死神之眼的能力,当丑娃举着火把冲进来撩向蝴蝶时,我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蝴蝶被命名为死神之眼了。 几乎是在火苗添上蝴蝶身体的一瞬间,这些死神之眼突然起了变化,身上所有的触角和爪牙都缩进去了,就连翅膀上怒睁着的眼睛也在一瞬间闭上了,黑乎乎的像一块不透水的布紧紧贴着楞子的全身。 我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这根本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哪种昆虫是不惧怕火的,不止是昆虫,连狼这样的野兽都惧怕火,为什么死神之眼对火会无动于衷,这有悖大自然的生存规律。 驴子和丑娃也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我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楞子被捂死,这种情形沉闷得令人发狂。 不对,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会有办法,不可能会是这种结局,曾经遇到多少危险都困不住的楞子怎么可能死在小小的蝴蝶手里?绝不可能。 我的后脑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有什么紧紧地贴在我头上。下意识地把后脑上紧贴的东西扯下来,我瞪大了眼睛。 毫无悬念,我手里正握着一只硕大的黑色蝴蝶,我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死神之眼,现在看清楚竟让我头皮发麻。 蝴蝶在我手里渐渐绷直了身体,三角形的脑袋上有一张黑洞洞的嘴巴,嘴里布满了尖利细密的牙齿。 我从来都不知道蝴蝶也会长牙齿,这样的蝴蝶让我想到蝙蝠,只不过它们的色彩和花纹比蝙蝠更加诡异。 我猛地一扬手,将蝴蝶重重地往地上砸去,按照我的想法,不管这蝴蝶有没有翅膀,以它的体型和重量,被外力砸向地面,就算不死,翅膀也会被摔裂,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只蝴蝶在空中漂亮地翻了个身,直接向我的脸袭来。 我根本没有思想准备,大胡子之前对我说的话先入为主了,不管死神之眼是不是楞子豢养的,它们都不应该袭击我们,因为从根源上说,我和驴子、丑娃和古楼兰毫无瓜葛。 事实上是我完全想错了,就在顷刻间,还在不断往楞子身上覆盖的死神之眼突然改变了目标向我扑过来。 我在被袭击的一瞬间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其实我是想抽出怀里的雪狐骨,可是眼睛被蝴蝶的翅膀铺盖住,我抽出来的却是装玄石印章的那个石头盒子。 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让驴子和丑娃快跑,就算我和楞子都被死神之眼反噬害死了,至少得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没有撒谎。 我只喊了一句:“你们赶快去找大胡子!”身体就被蝴蝶带来的巨大力道扑倒在地,倒下去的时候,我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被蝴蝶包裹住的楞子。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思维却异常清晰,我似乎明白过来为什么死神之眼要袭击我和楞子了,如果秦皇宝藏的守护者或者公主死了,身藏玄石印章的傀儡也死了,就不会再有强大的力量阻止施蛊者侵吞宝藏,这个施蛊者一定知道秦皇宝藏所有的秘密。 倘若我们都死了,马帮最受益的人会是谁? 我脑海里清晰地出现了一个人——大胡子,这一次,无论他怎么解释和狡辩,都无法赖掉这个事实,只可惜我的心慈手软和楞子的念及同门只能让我们到阴间去找阎王爷讨要说法了。 其实我已经参悟到玄石印章的秘密了,这块邪恶的楞子想要做坏事必须建立在人自身的**之上,如果它不能让宿主达到预期的目的,那么它就会去搞破坏。 这就好比一个淘气的坏孩子,本来希望通过某种手段达到目的,可是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与其继续时空下去,还不如彻底将局面搅得乌烟瘴气。 我只喊出了那一句话嘴巴就被死神之眼封住了嘴,现在我不能看,不能听,也不能说,但我可以想。 如果一个人全身所有的毛孔器官都被堵死了,他剩下只有一件事可以做,滚动身体,最大限度地争取被营救的时间。 我不知道驴子他们有没有逃出去叫人,不过既然我抓住了楞子,就会尽最大的努力自救。拼劲全身的力气我才抱住了楞子,然后不停地在地上滚动。 渐渐地,我觉得力气被耗光了,蝴蝶们像一块巨大的裹尸布把我和楞子包得密密实实,我想起来天主教中所用的葬礼,他们的教徒死后一般不用棺材装殓,用裹尸布将人全身上下包裹住直接入藏到土里,不过会把脸露出来,而我和楞子现在的状态就有点像在举行这种葬礼。 真没有想到,秦皇守护者传下来的手段果然邪恶得厉害,不管是蚂蚁还是蝴蝶都喜欢用这种方式送人上路。 第139章 绝处逢生 脑子里胡思乱想,最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向楞子表白,哪怕怀里搂着光溜溜不穿人皮的楞子去死,到了阴间至少也能享受旅长的待遇。 一想到楞子那张人皮,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个主意,如果早点想到这个办法,我根本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其实我想到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扒掉楞子身上的人皮,那样蝴蝶就会随着人皮像被脱掉外衣一样被楞子脱下来。 问题是驴子和丑娃都走了,我无法动弹,该怎样把楞子的人皮扒下来? 还没等我想出该怎么做,我猛地发现自己的手能动了,或者说我握住黑盒子的手自由了。这个发现让我无比兴奋,我像一只蚕蛹般以那只手上没有被蝴蝶覆盖住的地方为豁口,一点一点将附着在身上的死神之眼剥离下来。 恢复视觉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蝴蝶被我折腾出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扑腾起来,这些蝴蝶都死了,地上全是黑压压的死蝴蝶。 除了我和楞子,驴子和丑娃也没有逃脱厄运,我们四个都被死神之眼严密地包裹着,与地上死去的蝴蝶不同的是,我们四个身上的蝴蝶首尾相接,居然形成了一层不透风的板块,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裹住我们的是蝴蝶,任凭我想烂脑袋也不会想到这层黑乎乎的粘布是蝴蝶形成的。 没工夫多考虑,我的首要任务是救人,我先用雪狐骨在他们三个头部开了个天窗,先把他们的脸露出来让他们呼吸。 驴子的脸露出来的同时,骂声也跟着蹦出来:“他大爷的,这么邪乎的蝴蝶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山猫你是怎么脱身的?难道玄石印章还能辟邪?你得把它给我带两天试试,看还有啥东西敢害我。” 我没工夫搭理驴子,他和丑娃喘了几口气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手脚都动不了,瞪着眼等我解救他们。 我的心思都放在楞子身上了,楞子被蝴蝶裹得时间最长,因为有人皮遮盖住,看不出来她的脸色,我想用刀把她的人皮挑破让她透透气,想了想又放弃了,只好先把她身上的蝴蝶剥掉,在她胸口上揉了两把。 却发现她胸脯上软绵绵的,我才想起来早在宗祠下的地宫里,楞子的整张人皮就被火烧焦了,她现在戴着的应该只是一副人皮面具。我骂了一声娘,一不小心就对楞子耍了流氓,心里却有点不甘心,早知道是这种情形,应该多揉两把。 这个微小的细节没有逃过驴子的眼睛,他憋红了脸嚷道:“山猫,你真他妈的真不够意思,楞子现在生死未明,你居然乘机非礼她。就算你要摸,总也不能少了我和丑娃的份吧。” 丑娃闻言大窘,他赶紧说:“你们摸,你们摸,不用考虑我。” 我气的不由地骂道:“你们俩刚才怎么没被死神之眼捂死,睁开眼就说这种屁话,她昏迷不醒,我不给她揉心口揉哪?揉脚板心管用吗?” 驴子想想我说得有道理,不甘心地叹着气,眼睛却直往楞子的胸脯上瞄。 我给自己找了个开脱的借口终于喘了口气,楞子也在我怀里慢慢醒转过来。我突然发现不对劲,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非常特殊,不是楞子的体香,难道是这些蝴蝶? 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初见到死神之眼的时候根本没有香味,有的只是血腥味,也就是说这股香味儿是现在才有的,难道死神之眼反噬完主人死去就会发出这种味道? 把楞子平放在地上,我捡起一只蝴蝶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驴子不明白我在做什么,沉不住气嚷道:“山猫,楞子也醒了,用不着你给她揉心口了,但你也得把我们俩弄出来,你看这些死蝴蝶有啥用?” 直觉告诉我刚才在我们四个人被蝴蝶围困的时候,有人来过了。 我顾不上理驴子的胡说八道,开始仔细在房间里查找,不放过任何角落,甚至是死掉的蝴蝶堆。 终于,我在窗户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羊皮袋,这个羊皮袋非常小,不是装食物也不是装烟草的,但我却颇为熟悉,因为我不止一次地见过这种小羊皮袋,它应该是装孜然粉的,把羊皮袋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除了浓烈的孜然味之外,羊皮袋上还有我闻到的那股异香。 我脑海里猛地蹦出来一个人,难道是他? 门“砰”地一下被推开了,大胡子举着火把进来,满屋子的死蝴蝶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回过神之后,他快速关好房门走进来点燃桌上的蜡烛。 驴子和丑娃还在地上挺尸,楞子已经缓过劲来,正在给他俩帮忙。我悄悄地把羊皮袋收进怀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大胡子,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在屋外观察了很久,是看见有个人影从窗户外面往里扔东西才跑进来的。” 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在外面观察了很久为什么不进来救我们?要是那个人不往里扔东西你是不是就打算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掉?” 大胡子面无表情地说:“被死神之眼袭击只有死路一条,我来救你们等于是自杀。” 驴子刚一恢复自由就从地上跳起来,冲上去对着大胡子的下巴就是一拳,骂道:“你大爷的,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啥好鸟,但也没想到竟会这么歹毒,你驴爷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说着话已经拔出了牛角刀。 楞子一把抓住驴子的手腕,低声说:“他说的是对的。” 驴子虽然对楞子百依百顺,但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心里的怒火还是无法平息,“就算是对的也不能这么不仗义,要不是那个人往里面扔东西救了我们,恐怕我们现在早都憋死了。” 我和大胡子都愣了一下,我闻到那股香味后,本能地认定这个人就是施种死神之眼的凶手,倒是没想过时来救我们的。 第140章 施蛊者 大胡子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检查蝴蝶的尸体,捡起一块从我们身上剥离下来的蝴蝶板块,他不解地皱着眉:“死神之眼反噬完主人之后不应该是这种死法,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控制死神之眼的人?” 驴子和丑娃不明白大胡子在说什么,我和楞子却听懂了,看来驴子的话有几分道理,那个人扔进来的东西的确让蝴蝶全部死掉了。幽阁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另一种可怕的念头,如果这个人丢进来的东西挥发掉会让死神之眼结成密不透风的板块,那么他的行为到底是想救我们还是想加速我们的死亡? 大伙儿都没有注意我的表情,楞子盯着大胡子问道:“你到底想要证实什么?” 大胡子无奈地说:“我一直以为死神之眼是你放出来的,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看看死神之眼会不会反噬楞子。”这一次挥出拳头的人是我,揪住大胡子的领子,我怒道:“如果楞子被蝴蝶杀死,就算你证实了她就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又有什么意义?你们的始皇死了数千年他复活的梦想也没有实现,难道你还幻想着楞子死后再用邪术让他复活吗?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大胡子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说:“你们不会死光,如果死神之眼不是公主放出来的,那就一定会有人在关键时候出来救你们。你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房间吗?我倒希望大家都死光,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宝藏了。” 我被大胡子气得脸色发青,驴子根本不在乎楞子是公主还是巫婆,见又多一个人知道楞子是女人眼睛都红了,直接就想把头领活剐了。 楞子却平静地阻止我们,问道:“你是想用我当诱饵,引出那个下蛊者?”冷笑两声,楞子又说:“出乎你的意料,下蛊者没出现,却出现了一个救我们的人,很明显,在马帮里,或者是在这个村子里,能掌控死神之眼的人绝不止一个。” 我们都被楞子的话惊呆了,楞子不看我们,继续说:“这个施蛊者一定隐藏在马帮里,他巧妙地利用山猫被玄石印章蛊惑来嫁祸于人,只是他没料到山猫是个不贪无欲的人,山猫被玄石印章蛊惑的程度非常微小,控制玄石印章的力量却很强大。他今晚出现在窗外本来是想看一出好戏的,但他没想到山猫在最关键的时候会把黑盒子取出来。死神之眼也惧怕玄石印章的力量,所以都远离山猫的手,他知道继续下去山猫迟早能脱离死神之眼的束缚,所以才丢进来东西想置我们于死地,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山猫更快地摆脱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迟早这个人都会遭天谴的。” 驴子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脱口道:“那个人不是来救我们的,是想害死我们?” 楞子笑了笑说:“在这个马帮里,除了山猫,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会毫无目的救人的人了。” 我没想到楞子的思维缜密到这种程度,当时我全身被死神之眼覆盖,只有手能动弹,钻出来之后,我是第一个看清楚事实的,楞子却能把这些全部准确地推断出来。除了佩服之外,我还有点担心,这么精明的女人做老婆并不合适。 谁都不再说话,沉默了片刻,大胡子突然问我:“你最早摆脱出来,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我摇摇头,大胡子不甘心地继续提示:“我是指那个人丢进来的东西,就算是药粉之类的,至少会留下纸包或者口袋。” 大胡子果然精明,只可惜我不信任他,我继续装傻说:“我只发现房间里有股淡淡的异象,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不过没找到蛛丝马迹。” 大胡子盯了我很久,才冷笑道:“你迟早会明白,跟我合作你们会死得晚一点。”说完,他再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愣子一眼,转身就走了。 等他走后,我让驴子和丑娃把死蝴蝶运出去,给楞子的窗户上重新糊好窗纸。 折腾一晚上,天都快亮了,我交代楞子再休息一会儿便要出去。 楞子突然叫住我,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羊皮袋。 楞子惊呼道:“是他?果然是他。” “你猜到了?”我说:“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 楞子扫了一眼外间炕上的驴子和丑娃,低声说:“在西垂陵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就很可疑,只不过一直没有再出现纰漏罢了。” 我点点头,说:“不过咱们不能根据这么小个袋子就断定是他,或许是有人嫁祸于他,也或者是有人胁迫他的。我总觉得不太合理,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轻易是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的,他怎么会把这么大的漏洞摆在我们面前?这种袋子马帮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如果我们死了,所有的疑点不都在这个袋子上吗?” 楞子赞叹地笑道:“山猫果然是山猫,看来咱们想到一块了。” 我从楞子的眼睛里读懂了些东西,不由地笑问道:“那你知道施蛊者是谁?” 楞子也笑着看我,“你也知道。” 我摊开手心,和她同时在掌心中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郎中。 因为晚上的事情,第二天马帮走得很晚,日上三竿才出发,众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大家各怀心思,马帮的人越来越少,马匹就多出来了,没人骑一匹都嫌多,我和楞子并排走,驴子和丑娃跟在我们身后,大胡子并没有反对。 我的眼睛始终盯着前面的郎中,我对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总有一天我会撕开他身上的伪装,好好看一看他的人皮之下潜藏的究竟是张什么样的脸。 以马帮目前的实力是很难走到千尺幢的,向导大爷悄声建议大胡子再招募几个人补充马帮的力量,却被大胡子拒绝了。 马帮的行进速度很慢,我们休整的这个小村庄地图上找不到,头领便根据指南针辨别方向,继续行进。 一路平静无语,从小村庄出来的第十天,马帮终于来到了新疆境内。 第141章 安西都护府 新疆地处亚欧大陆腹地,陆地边境线5600多公里,这里也是整个大西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曾经以它的繁荣昌盛闻名于世。 . 这里高山、大河、绿洲、沙漠共存,自然景观雄壮、险峻,奇异而壮丽。马帮一走进这片被东西方文明拥抱的神秘圣地,就可以领略到古丝绸之路昔日的文明和辉煌。 千百年来,新疆一直为人们热切向往,因为他拥有不同于中原内地的风物人情,古语云,“男儿当建功于边陲,封侯于万里!” 这里一直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因而中国、印度、西亚、希腊五大古代文明在这里交织荟萃。这也使得这里成为历史上最璀璨的明珠。 神秘的新疆,集中了古西域的佛教以及艺术,这里原本是体验古代文学丛林幽深最好的圣地,可是刚刚经历了西垂陵园的惊悚危险,恐惧尚未从脑海里完全褪去,在那里我们被迫接受的玄石印章将所有古老神秘的圣地都变成了迈向死亡的大门,这让所有的人都心有余悸。 更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死神之眼”事件的不了了之更让大家摸不着头脑,所以此刻到了这里,大伙儿依然未放松下来,一个个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文明第一站直接进入的是阿克苏拜城,只是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阿克苏拜城与西垂陵园不同的是这里有人居住,而且经常人来人往的看起来还颇为繁荣,所以,马帮就很容易找到了一个客栈休息。 能开客栈的那个不是人精,老板一眼就看出来我们这一群人当中大胡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当即热情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然后迅速地让人给我们把酒菜上齐。 这一路上,大家受了那么多罪,从没有安全地坐在一个地方好好地吃一顿放,睡上一觉,当酒菜一上来,我们一个个都像是饿狼一般,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好不容易等大家吃的差不多速度放慢下来了,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向伙计打听道:“伙计,你们这里看起来生意还不错啊!” 伙计一脸讨好地笑着说:“这几天来了不少外地的商客和马帮,所以我们的生意好了很多,平时可没有这么多人吃饭。” 我不动声色地和楞子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问道:“这座阿克苏拜城虽然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可是传说中这里跟西垂陵园一样,都是一片废墟,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外地客商个马帮来到这里呢?” 听我这么说,伙计有点不服气,小二竟坐下来颇为神秘地说道:“我看你们都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小镇隶属于安西,但不是传闻中的安西都护府,真正的安西都护府龟在库车,那里距我们这个小镇也有上百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烟了,可是最近听说那里的护城河中发现了沙金,吸引了很多商队、马帮前来淘金……” 刚说到这里,又有客人前来吃饭,店主大声唤伙计前去招呼客人,伙计抱歉地赔着笑脸匆忙离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商队、马帮不只是为了淘金那么简单,随着马帮越来越靠近千尺幢,各方面的势力也渐渐开始浮出水面,我不希望这一次我们在安西都护府发生任何意外,尤其是人为的意外。 头领看了看进来的客人,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命令道:“我们赶紧吃,吃完了立刻出发向库车行进。” 据我对关中地形的了解,我们的目的地是千尺幢,可是我们一路走来,早距离关中十万八千里了,可是我搞不清楚,马帮不返回关中,一直沿着丝绸之路,究竟有什么目的。 虽然心中有这么多的疑惑,大胡子的命令也有悖常理,不过,这一路走来,大胡子的手段已经深入人心,大家对他的命令基本上也没有人敢违抗,只能跟他一路朝着西域走来。 不过,面对他的反常我一直感觉到他带我们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为了什么淘金,而他刚才看到这个商队来到这里之后,眉头稍动,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跟刚进来的这个商队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系。 我悄悄地给愣子递了个眼色,然后将自己的目光悄悄地投向了刚进来的这个商队。我大概看了一眼,对方有二三十个人,领头的也是个跟大胡子一样的粗壮大汉,年龄比大胡子小一点,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只是他一双眼睛异常的锐利,进来之后,就如同猎鹰一般散发着犀利的光芒扫了一圈客栈,才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觉太敏感,当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的时候,我的脊背上竟然无端端生出了一股冷冽的寒意。 我顿时身体一僵,心里压力瞬间增大,一路走来,马帮经历了不止一次的灾难,现在基本上已经损失了一大半的人,如果进来的商队是敌人,力量悬殊下,一旦交上火我们马帮会处于绝对下风。 这时我想起来,刚来到时,大胡子便下令离开应该就是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奇怪的是既然怕冲突,为什么还要去安西都护府蹚浑水?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几乎就没有休息,便在大胡子的命令下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客栈,可当我们马帮刚一出发,刚刚的那个商队也迅速地结账出发了。 与酒馆中的伙计所说相同,安西都护府距离那个繁荣的小镇不过百里,沿途也并不荒凉,偶然还会有小商贩卖些水果和干粮。 大胡子无论到达哪一个落脚点都没有什么规律可遵循,于是,我总结出来一个假设,这样大费周折地每每进入人迹罕至的古城他是为了见什么人,更直白地说是为了和什么人接头。 我发现,当我们越越接近安西都护府,大胡子的脸色便越难看,看样子身后跟来的商队对他产生了威胁,我现在非常的担心,搞不好我们马帮真的要跟那个跟上来的商队在安西都护府发生一场剧烈的冲突。 用脚趾头我都能想出来,所有围绕马帮的目光其实只盯着一个目的,就是传说中的秦皇宝藏,不过迄今为止,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宝藏。 ps%3a抱歉!所有的存稿在上个星期就已经用完,我现在基本上是每天写多少发多少,西垂陵园的故事告一段落了,到了安西都护府这个故事,因为好多资料,以及大纲需要调整,所有这两天基本上就没写什么东西,但是从今天开始,咱们继续,让我将这个故事给大家讲下去,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喜欢!顺便告诉大家我的群:希望大家进来一起交流! 第142章 淘金者的警告 我们的速度很快,一路快马家鞭,终于当夜幕降临时,我们来到安西都护府的护城河旁,虽然安西都护府只是唐朝的时候设置在这里的一个行政机构。幽阁 但是作为天朝上邦,作为震慑西域各国的安西都护府规模异常的宏大、雄伟,高大坚固的城墙将整个都护府圈在中间,月光下看起来竟比西垂陵园更神秘了几分。 难得的是在这常年被风沙侵蚀的地区居然会有这么一条护城河,我不由地钦佩古代那些都护府的建造者。 建筑师利用天然的大河,开凿引水,修建了这么一条宽约十米的大河,成为抵御外侵最好的一道天险。 因为河水与外界相连,多少年来竟不曾干涸,依旧水流湍急、波涛汹涌。虽然已经到了晚上,可是护城河边却灯火通明,看来伙计的话也并非完全虚构,的确有很多人在河边淘沙炼金,甚至在河面上搭建了一座颇为坚固的大桥。 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当我们马帮深夜前来的时候,那些淘金者中竟然有一位五六十岁,白发苍苍的老人迎了上来,微笑着给大胡子打着招呼。 一路上都是一脸冷酷异常的大胡子看到了这个老人,竟然一反常态地笑了笑,问道:“大叔,请问都护府里面也是这般热闹吗?” 大胡子的问话,让老人的脸猛地僵住了,他似乎没有听懂大胡子的问话一般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来护城河淘金的吗?” 大胡子还没有回答,一路紧随不舍跟随马帮的商队却到了,商队的那位精壮粗汉子笑着答道:“大叔,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来这里淘金的,只是这里这么多人老爹!看起来想要淘金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呵呵!谁说不是呢!”商队头领的话,让老人脸上的笑容再次展开来,说道:“老一辈儿谁也没有听说过这护城河里还有有沙金,可是最近却真的有沙金出现,不但有沙金,偶尔还能淘到一些夜明珠!” “什么?还有夜明珠?”大胡子愣了一下,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了商队的头领。 这才发现,原来对方也在打量他,但他们只是相互看着对方,却并未打招呼,只是跟老人在哪儿对话,“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夜明珠?没想到在这沙漠地带还能产这种东西,那大叔您看我们在哪里落脚好呢?是在这护城河边直接安营扎寨还是进入都护府中找间旧屋子先住下?” “这可万万使不得!”闻言老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他急切地摇着手说道:“这安西都护府可是进不得,先前有不少商队想进去寻找前人留下的东西,结果再也没有出来,每天到了深夜里,我们这些在护城河里的淘金者还能听见城内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呢!” 对于老人的话,这位商队的头领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害怕,在谢过老人后,兀自领着自己的人马找地方扎帐篷去了。 马帮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大胡子的脸色,他不但没有放松下来,额上反而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看来这件事情远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我再次丢给楞子一个眼色,她已经跳下马背,独自一人走到护城河边四处察看地形。 虽然商队的出现让头领情绪反常,可是却让郎中异常的兴奋,看他那得瑟的样子,我真想一刀把他的那张脸皮划开,看看他的这张脸皮下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当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向导大爷的时候,从他的样子中,我警惕地发现到他的背上有伤,我一直在怀疑向导大爷究竟是什么人?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在西垂陵园的时候,我就跟愣子怀疑过他,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什么证据,我们只能作罢。 虽然那只小羊皮袋再一次把他带进了我们怀疑的视线当中,不过种种迹象显示,他虽然被卷进“死神之眼”的事件中,但绝对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和“死神之眼”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向导大爷一直在隐瞒什么? 还有他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我现在真的为我这一发现感到兴奋,竟然激动的手心沁出了些许汗水,我现在心中隐隐的期待,期待一直隐藏藏在向导大爷身后的大鱼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大胡子却好像并未放在心上一般,他竟然根本不相信那位白发苍苍老人的话语,只是命令我们进入都护府中休整。 虽然不光是我一个人感觉到这样不妥,可在大胡子的积威之下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只能按照大胡子的命令,进入到矗立在黑暗当中的安西都护府当中。 只是与城外灯火通明的情形完全相反,整个安西都护府完全矗立在一片黑暗中,像一只伺机而动的怪兽,好像要随时准备张开它巨大的嘴巴吞噬一切。 当我们进入之后,整个都护府都隐藏在黑暗里,我们手中燃烧的火把光芒不但没有将都护府的大致体貌展现出来,反而给它增加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这一路上,我们经历的惊悚恐怖基本上都是在黑暗当中。所有,再一次面对黑暗,我心里竟然七上八下的。 我知道,只要是活人就会惧怕黑暗,一路走来的经验告诉我,只要有黑暗就会存在危险。眼前的都护府比西垂陵园内破败诡异的神秘大出无数倍,我们进入这样一个未知的空间,谁也不知道究竟会遇到什么。 在宗祠里遇到的巨蚁让我们吃够了苦头,还没等我开口,驴子已经问道:“大胡子,我看这里面不太干净,好像比西垂陵园的那座宗祠还要古怪,你真的打算带我们进去?” “哼!当然要进去,不然到这个鬼地方来干吗?”说话的是先我们一步跨上护城桥的商队头领,我记得他们当时听了那位老人的话不准备进城了,为什么当我们进来之后,他们会跟进来。 第143章 不可思议的大坟墓 大胡子的脸色当场一下子变了,揪住商队头领的领子,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跟踪我们马帮?” “呵呵!我们跟踪你们?”商队头领轻蔑地扯掉大胡子的手,说:“难道这个都护府只许你们马帮进去,就不许我们商队进去?刚才那老头也说了,这里面有夜明珠,你是想独吞?”说完,他看都不看我们,带着自己的商队进了都护府的大门。. 凭直觉我认定大胡子对这个商队充满了敌意,不过我能感觉出来大胡子并不认识他们。大胡子这人虽然心硬如铁,但不会轻易表示出他的敌意,眼下他的行为这么冲动,让我的担心向恐惧的演变又增加了一步。 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也让驴子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他把先前的顾虑忘得一干二净,抬脚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骂:“他大爷的,老子倒要看看,驴爷看上的东西那个王八蛋敢抢?这都护府里的夜明珠今天就全部是驴爷的了。” 我根本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听话,有心想要叫住驴子,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时,旁边的愣子递给我一支火把,自己也跟在驴子后面进去了。 这个时候我也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大伙儿的手里都有火把,可以把主殿的情况大致看清。只不过大殿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最起码的烛台、雕像和座椅都没有。 要知道,不管是宗祠还是古代王宫,即便被盗墓者或侵略者掠夺了无数遍也不可能这么干净。这不太符合逻辑了,通常古代西域各国的王宫正门进去首先会摆放一个巨大的供台,上面雕刻着该国的图腾,有些也会放置国王或者女王的塑像,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过再怎么设计,正殿里都会有长长的台阶,台阶之上是金光闪闪的宝座,像这样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的正殿几乎没有。 普通的王宫,正殿与边上的偏殿都有门连接,但建造者都会避免其他布局比宝座更抢眼的尴尬,所以无论从那个入口走进正殿,第一个吸引人眼球的 虽然这里只是大唐曾经的一个权力机构,可也代表着天朝上榜的威严,虽然不敢跟那些王宫相比较,可作为大唐在西域最大的权力机构,绝对不会这么寒酸,而正殿,更是最显眼的地方,也是代表整个都护府威严的地方,绝对不会建造成这个样子。 带着这种疑问,我走到了愣子的身边,悄悄地问道:“快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楞子正在扫视正殿内空荡荡的环境,那顾得上给我说这些,他只对悄悄对我说了声:“小心点。” 我根本不太明白她说的小心指什么,如果这里到处都是回廊壁画、雕像棺木我自然会小心,可是现在这里四面空空,连比我们早进来几分钟的商队都不见踪影,我们该小心什么? 驴子永远都是那么没心没肺,这货依然大大咧咧地说:“那帮商队的人可能到偏殿休息去了,我们是不是也先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休息吧。” 现在这种情况,驴子说的是最合理的解释,正殿里没有商队的影子,自然应该在偏殿或者火把找不到的角落,不过不管在哪个角落里至少都应该有点响声,可是现在,整个大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们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这个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的商队和我们一样,进入大殿前将马匹都栓在护城河边的树林里了。 行走在旅途中的队伍,休整的第一件事不是给活人做饭,而是给牲口喂食饮水,只有保证这些牲口有充足的体力,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大沙漠。 所以,商队的人不可能走得太远,否则负责后勤的人来回奔跑会很麻烦,还容易迷路。这个安西都护府虽然气势宏伟,占地面积辽阔,但也不至于没有边际,数十个人的商队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声音。 大胡子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四周的空气很沉闷,众人都在打量四周,慢慢地,火把的光芒就照出殿内的一些大圆柱,这些圆柱隐藏在黑暗深处,在我们最初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看来,并不是正殿里什么都没有,而是面积太大,火把受黑暗的影响,照明范围有限。 我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民族,不管中式还是西式的建筑,只要是给活人居住的,就不可能不考虑采光问题,一个宫殿,尤其是正殿,一国之君想在这里接见群臣处理国家大事首先要保证能看见,除非君主有双夜视眼,能够生活在黑暗里,否则不可能造这么个黑黢黢的大房子。 而唯一不用窗户的房子只有一种——坟墓。 我在“胡阎王”手下听参谋提到过中国古代有种建筑被称作样式雷,样式雷的构造复杂,基本上所有标志性的建筑都和活人居住的无异,但唯一不同的是,样式雷避开了所有的自然采光,就是无论春夏秋冬,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管从哪个角度,光线都不能照进样式雷建筑中。 其实说起样式雷不过是古代的统治者骗自己玩的鬼把戏,古时候不管是君主、忠臣还是商贾巨富,共同的理想就是长生不死,死后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重新复活,但又怕变成活不活死不死的僵物,所以就弄出了样式雷。 而古西域与中原地区不同,普通劳动人民死后垒个小墓室掏个洞用白布裹了就封存进去,连棺材板都省了,统治者却不同,但不管统治者如何富甲八方,墓葬依然会选择马扎。 说起来马扎也同样是一种建筑,但进入墓室前首先都是一个带着穹顶的房间,这样的房间通常用来放置贵重的陪葬品。 我对建筑完全不懂,不知道那么巨大的穹顶是怎么建成的,在我看来如果发生战火或者地震,穹顶先掉下来,再豪华得墓穴也都得被野狗和豺狼席卷一空,值得研究的是从来没听说过西域古国那个君主的墓穴是自动坍塌的。 现在根据正殿的样式,我基本上能肯定这里不是造给活人使用的,合理性的解释是不知道当时的安西都护府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竟然将整个行政机构建成了一座大坟墓。 第144章 黑暗中的眼睛 我有点钦佩大唐当时的建造者了,要知道,秦始皇穷其一生都在造皇陵,这位大唐的建造者竟然也毫不逊色,居然这么大胆,将堂堂安西都护府设计建造成了一座活死人墓的样式,竟然还没有被发现。 有着家学渊源的驴子,这时候也发现了这里的问题,他惊愕了一阵之后,有点担心地问我,“山猫?你觉不觉这里有点古怪?这么大个正殿为什么没有窗户?” 对,我刚才考虑的采光也和窗户有关,护城河虽然和整个都护府有数百米距离,但河边的灯光穿透这点距离照进来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但现在,除了我们自己手上火把的光芒之外,就只剩下身后微微透着月光的大门。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我只注意到这座宫殿建造的合理性,居然忽略了一个非常直观的问题,从正门走进来之后,我就没有看见一面墙壁。 古代西域三十六国均沿袭了不少波斯风格,以维吾尔族为首的各少数民族均崇尚伊斯兰教,伊斯兰教的代表特色就是色彩绚丽精美绝伦的壁画。 从我们走过的村镇来看,只要曾经居住国人的地方就有雕廊壁画,就连西垂陵园那破败的城墙和宗祠当中都有大量壁画,至于那些石雕图腾等更是随处可见,似乎这里的风沙都带着浓郁的神秘特色,连小魔鬼城那些自然形成的雄伟奇观上也镌刻着古兰经的痕迹。 可是这个大殿里没有壁画,我一直感觉这些缺少点什么东西,最初时太空旷,随着大圆柱的出现,这种空旷的感觉反而被压抑感所替代,从而使我忽略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过一面墙壁。 这有点像西洋人玩儿的魔术,人从一个木框子做的门走进去就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连门在哪里都找不到。 这个发现让我惊出一声冷汗,脚步也随着停下来了,楞子心细,见我不走了也停下脚步,问:“你有什么发现?” 我说:“这里不但没有窗户,连墙壁都没有。” 楞子闻言也愣了一下,这更让我奇怪,一个硕大的房间,走进来一群人,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墙壁,但走进来的这些人却始终没有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 顿时,我便紧张起来,意识到很有可能我们又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我便再也不想拖延,要知道多拖上一分钟,大家就多危险一分钟。 想到这里,我突然大喝一声:“不好,这里面有问题,大家赶快随我退出去。” 我的话音刚落,就只见自己眼前突然晃过什么东西,我心里再次一紧,刚想提醒大家,身边的驴子便大呼起来,“大家小心,这里有人。” 顿时,现场出现一片混乱,突然,前面打着火把的大胡子好像发现了什么,竟然一声不吭,高举着火把追了上去,其他人一看,也不敢怠慢,赶紧随在大胡子的身后,跟了上去。 我之前的那些话这些人好像都没有放在心上,竟然全都跟着刚才那个有点虚幻的影子冲进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我的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在这么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只要一个愣神就会和队伍失去联系,我有两个选择,跟上去,或者现在循着正门那点微弱的月光退回去。 就这么一犹豫,我身边已经没人了,黑乎乎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举着火把被四周数不清的大圆柱包围着。 有那么一瞬,我想退回去,可是转身却发现身后的门不见了。难道说我们已经走进来很深了,或者已经在不知不觉偏离了路线走到别的房间,所以看不见亮光了? 最要命的是楞子、驴子和丑娃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惧,这种恐惧感从来没有出现过,当初我一个人被流沙陷进西垂陵园地宫的墓室里也没有觉得害怕,现在我的额头上却惊出一层冷汗。张开嘴,我大声喊:“楞子,驴子,丑娃,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我,和马帮失去联系仅有几十秒,怎么可能听不见我的声音?尽管我被黑暗包围着,但我的思维很清晰。 我现在发现了一个更让人窒息的问题,我喊出的声音在这里没有回音。古西域不少建筑都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在墓穴里使用这种技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稀罕的是内部空间如果空荡却没有回音根本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空间里,四周的大圆柱应该将声音来回反弹。 这和我们在西峰苍龙岭的冰道中的情形差不多,冰面折射的是耀眼的光线,而大圆柱反弹的是人的声音。 所以我的声音根本不可能被堵死,还应该被无限制放大,来回飘荡在头顶久久不绝才对。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现在我周围没有一个人,但我却本能地发现自己被人窥视了,这个发现间接说明头领等人已经遇害了。 这种推测在我的喊叫声没有人回应下显得无比真实,我几乎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就从怀里拿出了玄石印章。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黑盒子有什么用,牛角刀是最直接的武器,雪狐骨除了可以替代牛角刀外还能辟邪,可是这黑盒子除了能给我带来麻烦之外,迄今为止并没有特别的用处。不过我现在的意识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支配了,我自己也在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四周太过于安静,我又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有动静,也没有声音,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距离最近的大圆柱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的第一反应那应该是个人,是马帮或者是商队和我一样掉队的人,所以我举着火把就冲了过去。 可是走到圆柱后面我发现什么也没有,围着圆柱转了一圈我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然后我发现另一根圆柱后面又有东西在动,我继续追下去。 这样追了十几根圆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东西诱惑了,这个东西正一步步将我引向黑暗,让我偏离楞子他们更远一点。 第145章 摄魂夺魄 清醒过来之后,我赶紧举起火把察看自己来时的路,不过这个大殿太诡异,怎么看都和先前与楞子他们走散时没有区别,就好像我一直在同一个点上转圈子。 就在我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我发现对面站着一个人,至少看起来他是一个人,只是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人。 很明显他的形态表示他又脑袋有身体,也有两只手臂和两条腿,之所以我会觉得奇怪是因为这个人距离我很近,但是我却看不清楚他的模样,我说的模样不单指他的脸,还包括他的身体。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两米,但是他在我的眼睛里是虚幻的。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用手揉了好几下,我确定看自己的手掌没有问题,可是依然看不清楚这个人。 但是他身上有个东西我看清楚了,那应该是两只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只眼睛让我想起了“死神之眼”,的确,这两只在火把的光芒下仍闪闪发光的眼睛和蝴蝶翅膀上的眼睛花纹实在太相似了,我能强烈地感觉到从它里面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 经历了这么多死亡游戏之后,我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遇到对手的时候一定要先发制人胜算的把握才会大。 在黑暗中最好的武器不是刀,而是火。我们的火把都是淋过酥油的,可以长时间燃烧,轻易不会熄灭,我不管对面站着的是个什么怪物,只要火烧上他,至少能让他脱层皮。 不过上次“死神之眼”给我的教训让我学乖了,我先晃了个虚招,在对方没有意识到我想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将火把对准他扑了上去。 然后我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慢镜头,就好像在水里游泳,而这些水都和油一样粘稠,随时都可能会凝固把你封闭在里面,哪怕你的穿透力和爆发力再强,也没办法一下子打倒对手。 我的动作变成了慢动作,可是对方的身形却闪得很快,早我觉得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后,我的手才伸到他先前所在的位置,可是他已经不在那儿了,那个模模糊糊有着“死神之眼”的人影消失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一团烟雾,消失起来也会留下痕迹,可是这个人真的凭空消失了,面前空荡荡的,那双诡异愤怒的眼睛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的身体收势不住摔倒在地上,这一下摔得很重,我冷哼了一声,总算是没有伤到骨头。 可是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我的身体动弹不了了,趴在地上我从余光中看见头前面站了一个人。 我的思维差一点停顿下来,如果这个人根本没有移动过,我怎么会打不到他? 如果他移动了,为什么他不站在我身后袭击我,却要站在我的眼前? 我没办法改变姿势,所以我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脸,不过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愤怒地盯在我身上,和“死神之眼”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一样寒冷彻骨。 这个人一直没有动,我却觉得他用目光把我捆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也十分阴冷,能用目光杀人的,绝对不是马帮的人。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听楞子说过的一种摄魂术,其实对方没有什么大能耐,但是却能通过眼神来控制你的行动和思维,让你感受到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绝望,往往被摄魂术震慑住的人最后都会死于自杀或者虚脱。 这种摄魂术最早来源于东北成了精的黄鼠狼,活了上百年的老黄鼠狼就可以模仿人,或者通过眼神来控制人的大脑思维。 有种说法是老黄鼠狼从活人身上摄走魂魄,丢下小黄鼠狼的尸体做交换,人的魂魄附着在老黄鼠狼身上,老黄鼠狼就能幻化成人形四处为孽。这些东西我一直把它当成故事来听,从来没想过它会传到西域来。 一下子我就明白自己掉进什么人的圈套里了,对于西域古国神秘莫测的东西我虽然没办法解释,但却知道很多东西不是空穴来风,人为的因素还是起了决定性作用。 这个说起来有点矛盾,就好比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阎王和牛头马面,但是却不能否认僵尸和咒语的存在。 不过不管是僵尸还是咒语,包括西垂陵园地宫里的密道、玄石印章和神庙里的石像、巨蚁,都是人为造成的,是族老祭祀为了巩固秦皇的统治地位而发明出来的某种邪术。 这种邪术我们没办法驾驭并不代表它就是万能的,就像它再怎么邪恶诡异也不能阻止古楼兰的灭亡,不能让他们的女王复活一样。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我现在是中招了,商队里有人会摄魂术,他巧妙地利用大殿特殊的视觉错位让我忽视掉了马帮的存在,之所以这么做,最直接的理由就是我手里的黑盒子。 明白过来是什么东西作祟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不过现在的难题是我不能动弹,也就没办法打倒这个人,我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抢走我手里的黑盒子? 玄石印章被我保存的这段日子,戾气被化解了不少,看上去和普通的墨玉很相似,也不再阴森森得让人觉得危机重重,选择这种时候下手,我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心思很缜密。 这里面有个解释不通的地方,这个商队的威胁连三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头领更是对他们充满敌意,马帮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中他们的招?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马帮里有奸细,商队的出现太巧合了,也许是那个奸细已经暴露了身份,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地现身准备从马帮手里抢过接力棒,继续去探寻秦皇宝藏的秘密。 果然,那个人在我面前站了很久,突然蹲下身,我看见他的手伸向我的手,更准确地说是伸向我手里的黑盒子。令我惊异的是这只手上没有手指,竟是一个黑乎乎的铁钩子。 第146章 死神在现 我知道,秦皇守护者一脉天生带有血手印,所以为了争夺血手印被砍掉手掌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这个人和秦月同属一支,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爱人大胡子抢夺玄石印章呢? 难道说守护者也有叛徒? 可能是对方太过于专注我手里的黑盒子,忽略了只有用目光才能控制住我的身体,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动了。 在动的同时,我另一只手里的火把猛然挥了出去,正好戳在这个人的脸上,他猝不及防被我伤到,发出一声惨叫的声音之后,整个人倏然转身离开,等我爬起来想要主动追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隐身在了黑暗当中。 不过,匆忙之间没抓到人,我还是有了新发现,刚才那个逃走的人好像根本就不是用两条腿逃跑的,他那动作就像是猴子一样四肢着地跑掉的,这也让我禁不住疑惑起来,难道刚才对付我的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想法让我不由得脊背一凉,我站起来高举着火把往周围不停地照过去,我想要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人或者怪物。 可惜的是,我扫视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什么,我不禁再一次疑惑起来,难道是我刚才猜错了吗? 想了一阵,我依然毫无头绪,只能叹息一声,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怎么说我都能不能站在这里被动挨打,我必须寻找出路。 可没有想到,就在我刚转过身的时候,黑暗中倏然伸出一只手来,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手臂一震,手中的玄石印章差点就脱手飞出去了。 如果说我手中的石头盒子是牛角刀的话,我就顺势手一翻,在对方抓着我的手腕上拉上一刀,只可惜的是,这玩意是装玄石印章的石盒子,用这玩意打人,简直就是开玩笑。 现在除了手中的火把,我再也么有办法朝着对方发起进攻,我的心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一想到刚才的诡异情形,就再也顾不上弄灭手中的火把,胳膊一样,就要朝着对方挥去。 谁知道我刚一动,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山猫,别激动,是我!” 我的身体不由得一僵,这下我听的很清楚了,抓着我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愣子。 接着,借着手中的火把的光亮,我就看到了愣子那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缓缓出现了。 这一瞬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像突然从时光隧道里返回来一样,我看见自己被马帮的人围在中间,驴子正握着我的手,楞子和丑娃紧张地看着我。 这种情况只在他们怀疑我被玄石印章控制住心智的时候才会发生,我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臂移上去,吃惊地发现我的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黑盒子,而是牛角刀,如果不是驴子阻止我,我往怀里揣黑盒子的动作就会把自己的胸膛刺穿。 我有点发愣,难道刚才看见那个人想夺黑盒子只是我的幻觉?事实上我是被玄石印章迷住了心智? 我收回手摸了摸怀里,黑盒子还在,我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没有看见一个长着‘死神之眼’那种眼睛的人吗?他的一只手上没有手指是钩子。” 驴子吃惊地张大嘴巴,说:“山猫你没说胡话吧?什么‘死神之眼’的眼睛,什么钩子?” 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们都被摄魂术控制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见的东西时真的,另一种是我被摄魂术控制了,其实我一直在他们中间。 我回想了一下,问大胡子道:“那个黑影抓住了吗?” 我本来做好了思想准备接受大胡子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黑影,没想到大胡子竟皱着眉说:“没有,应该是商队那些人,这些人不怀好意,他们躲在暗处,我们要小心一点。” 驴子已经沉不住气了,说:“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本来就阴森森的,还有居心叵测的商队躲在黑暗里不知道想干啥,我们这不是存心挨打么?” “驴子说得对。”楞子平静地说:“刚才在门外面看,整个都护府的规模看起来也就和西垂陵园差不多,可是我们已经进来一个多小时了,不但没有走出主殿,除了这些圆柱子以外,这里一面墙壁、一块砖瓦都看不见,那个商队好像比我们清楚这里的环境,我也赞成先退到护城河再说。” 我的思维有点转不动了,大胡子、驴子和楞子的话证明我最初发现的都是真的,而且他们也听到我说的话了,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被摄魂术控制了? 大胡子突然问我:“山猫,你认为呢?” 我想了想,说:“你们还是先看看我们身处的环境吧,我觉得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大胡子不相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 我现在基本上能肯定我先前看到的东西都是真的,不对劲的是他们,或者是我关键时候挥出的火把救了大家的命。 不过现在我顾不上整理这些,不管能不能走出去,我们都得试一下。 我走到距离最近的一根圆柱旁,用牛角刀在上面做了个标记。这跟野兽在自己走过的领地上撒尿的做法差不多,刻这个标记是希望能用最笨的办法知道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做完这一切,我对大胡子说:“现在懂我的意思了吗?我们按照自己认为的方向原路返回,再一个小时,看是不是能走回大门。” 大胡子点点头。 凭记忆,众人又默默地往回走,我辨别着大伙儿的脚步声,进来的时候,大家的脚步虽然谨慎,但却沉稳、有力,现在凌乱的脚步声暴露了大家内心的恐惧。 一个人在封闭漆黑的环境里感觉到害怕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一群人都感到害怕,说明即将面对的威胁是无法预料的。 走在最前面的向导大爷这时候却突然停下了,大胡子喊道:“为什么不走了?” “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向导大爷躲闪着大胡子愤怒的目光说:“山猫是对的,我们出不去了。” 第147章 唯一办法 人群四下里散开来,大伙儿举着火把察看数也数不清的大圆柱。幽阁不出所料,我不断听到有人喊:“我这里有山猫做的标记。” “我这里也有。” “我这根柱子上也有标记。” 这个事实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却荒唐可笑。要知道这一次马帮选择带来的这些人全都是老手,一个个都擅长在沙漠荒野中追踪,倘若是遇到像上次的沙暴或者其他的不可抗的因素之外,但是在一所早已经废弃了几百年的老房子中迷路真的是有点太让人觉得而不可思议了。 就算我觉得是因为商队在暗中威胁我们,我也无法相信他们有这么快的动作,能赶在我们之前将大殿里所有的圆柱上都刻上标记。 我亲自察看了几根圆柱,毫无疑问,这些标记确实是我做的,我刚还特地留了一手,每次画完标记,还在不起眼的地方再做了一个极为细小的刻痕,为的就是害怕马帮里的奸细从中作梗,可现在展现在眼前的每一个标记差不多都具备这一特色。 一向处变不惊的大胡子这时候终于沉不住气看着我问道:“山猫,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在这里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就像刚才我为什么会看见那个带钩子的黑影想抢走我手中的玄石印章而他们却熟视无睹。 很快我就发现大胡子问话的意思并不是指这个,楞子早我一步听出来大胡子话里的玄机,不满地说:“山猫怎么可能是奸细,你的那点怀疑根本就无凭无据。” 楞子的话让驴子一下跳起来,这小子脸色一黑,脱口便骂道:“你大爷的,你们这帮人每一个好东西,竟然到现在还怀疑山猫?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存心不良,想要趁机除掉山猫抢夺他手里的玄石印章吧!” 驴子的这一番话直至要害,大胡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黑着脸根本不理驴子这怂人,只是面对着我继续问道:“山猫,你说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就出不去了?” 我冷冷地扫了一眼大胡子腰上的枪,在进大殿之前,大胡子可能认为马帮会和商队交火,所以给每个人都配了枪,但却没有给我们四人。如果现在我们和他发生正面冲突,下场可想而知,驴子虽然冲动,但也不至于连这点都意识不到。 我再一次发出一声冷笑道:“我刚才就说过了,是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已经迷路了,因为一个多小时前我就发现看不见进来的大门了。” 大胡子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怀疑我,只听他再次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能离开这里?” 楞子冲我点点头,我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走离开这里,不过刚才我们都被商队的摄魂术控制住了,所以你们没有看见那个人,他的目标既然是抢夺玄石印章,就一定会再来,我们既然自己走不出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帮忙带我们出去。” 我的想法顿时让大家的眼睛一亮,立刻有人就赶紧出声赞成我的办法,大胡子却皱着眉说道:“山猫,你的想法不错,但是你考虑过没有,摄魂术之所以被当做最阴狠毒辣的邪术遭人唾弃,就是因为它的杀伤力太大,基本上没有办法破解,如果对方使用摄魂术杀死我们,再趁机夺走你手中的玄石印章,那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己送死吗?” 大胡子的话让现场众人再一次一呆,他们也知道大胡子说的是有道理的,我想的那招引蛇出洞的办法是不错,可那个办法是建立在我们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面对对方的摄魂术,我们却没有破解的办法,倘若对方再一次使用这种摄魂术,那就真像是大胡子说的那样,我们就是羊入虎口自己送死了。 要知道,摄魂术靠得是人的眼睛,如果闭上眼睛不直视对方便不会中招,但是人对看不清的事物有种本能的好奇,越是看不清楚越是急于去求证,等到发现自己被控制住时已经太晚了,那时候就算你不看对方的眼睛,他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用目光继续控制你。 我刚才侥幸逃过一劫全托了玄石印章的福,如果不是对方迫切地想要抢走玄石印章,他一抬手就能杀死我。 我知道,如果再有下一次,能不能那么侥幸让对方在关键时候分心我并没有把握,但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至少也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所有,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我想了想,说道:“摄魂术唯一的武器就是眼睛,我们只要像在天鹅湖那样用黑布蒙住眼睛,我们就一定能走出去。” 这个方法管不管用我不知道,但视觉欺骗你的时候,我们能信赖的就只有感觉,正是因为火把的光芒让我们在心理上进入了一个误区,把并不大的空间想象成了无边的宇宙,这有点像古时候能工巧匠利用视觉错位将人困死在死胡同里一样,其实被困死的人往往不是死在迷宫般的建筑里,而是死在自己固有的思维当中,因为人们最相信的还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第一个赞成我这种反其道而行的人是丑娃,接下来是楞子,驴子觉得有点玄,担心地问我:“山猫?你有没有把握?别说是蒙住眼睛,就算熄灭火把我们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你也知道,没有眼睛作参照,我们的战斗力会下降一大半。” 驴子的担心我懂,一旦我们丧失了战斗力,商队出其不意地袭击我们,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问题就出在眼睛选择参照上了,这个正殿里除了大圆柱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圆柱都建得一模一样,所以这种参照更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我们觉得走了很久,也许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转。 大胡子皱着眉继续争取:“我们可以像驴子说的那样,先熄灭火把走走看,如果不行再蒙上眼睛。” 第148章 挂在半空的尸体 我非常理解大胡子的心情,这十几口子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先不说别的,单单是蒙上眼睛,一不小心前面有个坑或者洞的啥的,一脚踏空,人肯定就没命了,再说万一蒙上眼睛越走越深,这一锤子的买卖就算彻底做砸了。 可是老天爷赐给人一双眼睛就是为了能让人看到光明,突然一下子让人蒙上眼睛什么也不看,任谁的心里也难以接受。 更何况都喜欢看有亮光的东西,我先前被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吸引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好比一个人行夜路,不管有没有意识,都会抬头看看月亮。 骤然间想到月亮,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吓得我大喊了一声。 我把所有的人都吓到了,不约而同地,大家都抬头看向头顶,我听到一片吸气声。 不是我们胆子太小,一直专心致志地勘察四周形势未果,突然看见这样的情形,任谁的神经也受不了。 我真没有想到,竟然在我们的头顶上密密麻麻地悬挂着许多人,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看不出来属于哪个年代和民族,因为悬挂得非常高,又和黑暗同色,所以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仰头望上去只能看见无数双吊在半空中的白色的脚,却看不清楚这些人的头脸,也无法分辨他们是男还是女。 不过,从他们没有穿鞋的脚上来看,这些人好像是刚死去没多长时间,根本就不像是经历了几百上千年的干尸,只是将人这样挂在上面,我的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一个画面,满屋子挂上去的烤鸭,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形,就连一向是处惊不变的大胡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低声命令大家:“大家听好了,所有的人都靠在一起,小心不要走散了。” 经过了一阵短暂的慌乱之后,突然,有人忍不住了,竟然战战兢兢举起了枪,楞子刚喊了声:“不要开枪。” 却已经迟了,枪声骤然响起,在这无边的黑暗当中更让我们每一个人感觉到惊心动魄,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眼皮直跳,一颗心沉到了心底,瞬间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了。 大胡子真没有想到手下的人这么不听自己的命令,他顿时大怒起来,怒喝道:“那个混账王八蛋!是谁让你开枪的?”他嘴上说着话,手里的马鞭已经劈头盖脸地抽向开枪的人。 在平时,我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大胡子根本不把手下的人当人,每次有人范个小小的错误,他总是大动干戈地挥鞭打人。 可是现在,我打心里觉得大胡子打得好,这帮人真的是该打,真他娘的缺心眼儿,现在这种情况下啥也没搞清楚就敢开枪,难道不怕死吗? 果然,那一枪直接惹来了麻烦,随着楞子大喊道:“大家小心!” 就只听“噗通”一声,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我们都吓了一跳,生怕砸到自己,或者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大家纷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按照常理来讲,尸体从高处掉下来肯定会一下子扑倒在地,但是刚才跳下来这具尸体却犹如一根木桩子一般,就那样直直地戳在地上。 只是在黑暗中我们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那黑洞洞地站不知名的尸体,让我们一个个的头皮发麻。 大家惊恐地看向那具尸体,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也没有一个人敢随便发出异动,随着时间越久,大家变得越来越紧张,整个大殿里,甚至能听到大家紧张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平时就最毛躁的驴子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再说了家学渊源下,这小子本身对这种事情就比我们这些人有免疫,更何况他也曾经说了,对付鬼怪僵尸是他的强项,面对这么装神弄鬼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他直接从丑娃手里抢过火把,迈开大步就走了过去。 驴子一动,我们三个最先坐不住了,楞子赶紧喊了声:“小心!”也跟了过去。 我的身体刚一动,想要跟上前的时候,我身旁的大胡子却赶紧伸出手拦住我悄悄说道:“山猫,你先别过去,我和他们一起过去。”走出去两步,他又转过头对我说:“山猫,你们要小心一点,虽然只有几米的距离,还是要保持警惕。” 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这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大胡子最后转头对我交代的那句话不像是提醒,倒像是临终前的重托,我再也忍不住了,冲着他们突然大声喊道:“驴子、楞子,你们赶快回来,不要过去,我们……”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凭空里刮起一股风,将人将前面的火把熄灭了,我心里一紧,赶紧扬起手中的牛角刀,小心地做好防御的准备。 谁知道,这时候,黑暗当中传来了一连串压抑的冷笑声。刚才我们已经习惯了四周静悄悄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冷笑顿时让我们紧张起来。 马帮有几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举起了枪,眼看子弹就要落在身边的同伴身上,笑声却戛然而止,和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 我举着火把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没有楞子、驴子和大胡子的身影,就像那个从头顶上掉下来的人都不见了。向导大爷害怕我和大胡子他们遭受同样的诡异事情,赶紧把我拉回来,说:“山猫,你可再别和大伙儿走散了,大胡子失踪前可把我们托付给你了。” 向导大爷说得这话没头没脑,我又不是马帮的人,犯不着对他们负责人,我带出来的兵,现在就剩下丑娃一个,这种局面简直要让我抓狂,此时的我恨不得直接把屋顶捅出个窟窿,把上面悬挂的那些尸体全部捅下来一个个问清楚。 甩开向导大爷的手臂,我黑着脸往驴子他们消失的地方走,丑娃扑过来挡住我说:“山猫,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第149章 人心惶惶 我看着丑娃心里很矛盾,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丑娃总是表现得很软弱,其实从他被红毛野人掳走事件和在冰洞中对付尸孩的举动来看,他完全可以独立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不过对自己兄弟我不能像对其他人那么粗暴,我想了想说:“我总得过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的火把突然熄灭了走错了方向,要么就是有人用摄魂术让我们以为他们消失了,刚才我经历过这种场面心里有数,好端端的大活人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的,但是我的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一次大胡子他们骤然间的消失不见跟我刚才遇到的摄魂术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三个大活人实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即便是他们被摄魂术控制住心神,可也不可能一下全都中招了。 所以,现在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看起来非常空旷的大殿里还有许多隐藏的机关,而大胡子他们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了某个机关,这才消失不见的。 这也是我现在想到最为合理的解释,还有一个就是很有可能他们头顶上悬挂的这些尸体很有可能也是一种开启机关的法门,倘若有人碰到这些尸体,机关就被启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假想而已,真实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就是好端端的人没有道理平白无故就消失不见了。 通过在华山之巅冰道的遭遇之后,我明白过来,有时候眼前的东西突然不见,其实只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很有可能,这里的机关设置跟冰道里的差不多,都是能通过欺骗人的眼睛,瞬间将人弄的没了影子。 恐怕现在是他他们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坚信他们没那么轻易就死掉,以我对他们三个人的了解,他们三个组合在一起绝对是最强悍的队伍,大胡子的精明果敢,加上驴子的胆大心细,再有楞子的缜密机敏,任何机关都会被他们破解。 或者向导大爷和丑娃说得对,我应该回头看看身后的这些人,和驴子等人的实力相比,这些都是老弱病残,要么就是像郎中这样心怀叵测,如果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掌舵,这支马帮立刻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我根本就不在乎马帮能有几个人活着走出去,但是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多好办事,从古到今,人多势众总比势单力薄要好得多,所以我暂时得撇开带着丑娃自己单干的念头,必须利用智慧和冷静,依靠大家的力量,活着走出这里。 想明白了之后,我叹息一声,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剩下的这些人的身上,扫了一圈,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能再一次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头顶上密密麻麻悬挂着的尸体身上。 想了想,我现在明白过来,无论奸细是不是隐藏在我们中间,我都必须要把自己的顾虑担忧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来面对,“你们也看到了,今晚上我们遇到这么多诡异的东西,这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依着我看,这些东西的出现只是个圈套,大胡子他们一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被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不过我能肯定,他们都还活着。” 向导大爷看着我问道:“山猫,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们遇到的情况,进不能进,退也不能退,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拳头打出去却找不到对手的局面,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不管是先前商队的摄魂术还是头顶上的这些尸体,操纵这一切的人目的非常明显,他只是想利用这些手段将我们这些人分开来,然后逐个击破。 只要楞子他们三个人不分开足以应对任何危险,反而是我们这里的情况更令人担忧。 所以,我变得更加的坚定起来,对着马帮剩下的这些人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我们不能走散,否则……”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我突然瞪大了眼睛,我看到我们头顶上悬怪在半空中的尸体好像下降了。 真的假的?我有点不敢相信地把火把举高点,想要看看我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绝对不是我眼花,我第一次抬头看见这些尸体的时候,它们至少距离我们的头顶有一米多,所以才能轻易地避开我们的视线。 可是现在,这些裸露的双脚距离我们的头顶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公分,尤其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原本静止不动的尸体都在不停晃悠,来回碰撞,忽悠悠飘荡着仿佛挂在头顶的巨大风铃。 尸体碰撞发出的响声非常怪异,咋一听起来有点像响尾蛇爬行,仔细听却像是有人在低声私语,其他人也惊愕地抬头看着这一奇观,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人看见头顶上悬挂着一只烤鸭有什么想法?当然是希望这只烤鸭掉下来,可是如果那只烤鸭换成尸体,最怕的也是它掉下来。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怪,往往人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只听到“噗通”一声,头顶上又落下来一具尸体,这一次可不是落在几米开外,而是直接落在了众人之间。 人群中顿时出现了骚动,大家哪敢上前,“哗啦”一下一个个四散抛开了,见状我赶紧大吼一声,“大家小心,这可能是敌人的诡计,大家千万要几个人在一起,不要分散了!” 幸亏我见识不好,及时地大吼阻止了大家的四散逃脱,要不让这些人在黑暗中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好在大家尽管心里面害怕,却并没有人心里面承受不住,从而丧失理智到处乱跑。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心里面也很害怕,但是现在马帮的这些人纷纷将我看做是希望,我也不好退缩,只能大着胆子举起火把照过去。 第150章 惊心动魄 刚才掉下来的尸体距离我非常近,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露出了一张异常惨白的脸,从外形上能看出来,这是个男人的尸体,这具尸体的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黑色的绳索,看那样子死去也很长时间了。 看来只是一具非常平常的尸体,我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对于那些盗墓的来说,看见尸体跟看见人差不多,根本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时候,旁边的那些人也看到了这具尸体的样子,大家不由得也松了口气,甚至有些胆大的还调侃起来,“那谁,你小子枪法不错,竟然一枪干下来两个。” “白痴!”我心里暗骂一声刚才出声的那小子,这种紧张的时候,哪还有心情跟这些白痴计较,我只是有点不明白,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没看出来,这两具尸体掉落的位置,就是再好的枪法也不能做到将头顶两具相隔数米的尸体跳跃着打下来。 我气的翻翻白眼,没有搭理那家伙,只是上前准备好好地观察一下这具刚刚掉下来的尸体。说不定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或许这具尸体上就隐藏着开启机关的秘密。 如果愣子他们真的落进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封闭的地方里,如果我再不想出什么办法从外面救他们出来,时间长了,就算他们不被饿死,我真的害怕他们会因为缺氧而被活活的憋死。 乍一打眼,看起来我眼前的这具尸体生前是被人活活吊死的,不过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被吊死的,这点小花招根本就瞒不过我。 因为我早已经知道,那些被吊死的人应该双眼凸出,舌头向着外面吐出来,但是我眼前的这具尸体却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它是屋顶上结着的一颗果子,本来就生长在上面一样,等待成熟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掉落下来。 只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什么树都有,唯独没有可能有长着尸体的树。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在古西域有一种树木,他们原本应该生长在地底,所以这种植物根本就不能见光,而且这种植物的生长完全依靠的是活人,植物的根茎紧紧地缠绕在人的身体上,随着时间慢慢地跟人生长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树人。 这种树人非常的怪异,看上去每一根枝条都由死尸组成,只要植物不死,死尸就能猎取新的人或者动物作为补给。 而且这种植物坚硬异常,刀砍不断,见土就钻,不过这种树人却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就是贪吃。 不管吃掉多少具尸体,它还是贪得无厌地追求更多,为了猎取活物,枝条上的死尸会拔出植物的根茎一路追踪下去,离开泥土时间一长,它就会自动枯死,所以书本上记载这种植物存活寿命有时候会长达数百年,但有时候仅仅几个小时就会枯死。 我现在怀疑,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些尸体很有可能就是这种东西? 可是再看的时候我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因为无论我怎么举高火把察看,都看不见这些尸体的头顶上或者身体上有什么树根或者树枝叶子啥的,看来,我刚才也只是瞎想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根据。 那么,这些尸体不用说就是被人挂上去的,而不是长在上面的,他们脖子上的黑绳套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究竟是那个混蛋,竟然会这么疯狂,杀死这么多人不说,竟然还像烤鸭一样吊在这里? 既然从尸体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确切的死亡时间,我只能尽量地靠近这具尸体,这样我才能通过观察这具尸体身上的伤痕来确认这具身体的身份,也能通过他脖子上的伤口分析出他死亡的时间。 虽然以前当兵的时候,我们也干过很多祸害别人的事情,但是对于跟尸体打交道这种事情却从来没有干过。 我不像驴子,那家伙家学渊源,盗墓开棺这种事情从下就干过不少次,不过,虽然我没干过,但是我打仗也见过不少的死人,对于死尸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到这里,见到眼前的这具尸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慌乱了起来,我的心脏骤然间跳动的十分厉害,而且我很清楚地感觉到,紧贴在我胸口的玄石印章这时候竟然变得非常的滚烫,好像这时候要烧破我的胸膛,直接钻进我的身体里一般。 可现在,我愣是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吞了吞口水,然后迟疑了一下,向着尸体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差点没吓得我魂飞魄散,就在我的手刚摸到尸体领子的时候,突然间,这具尸体骤然睁开了双眼,可这样还不够,他竟然咧开了自己一张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冲着我就这样发出一串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声。 虽然我也被吓得一下摔倒在地,狼狈万分地爬起来,可我还能记得很清楚,这个笑声正是当时愣子他们三人消失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的一样。 我早知道这个大殿里面有什么古怪,可我真的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上面挂着的尸体有古怪。 等我镇静下来之后,我倏地一下从腰间抽出牛角刀,准备给这个东西来几下,可没有想到还没等我靠近,那家伙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竟然一低头便向着我的手咬了过来。 不过,我早已经有了防备,在缩手闪过这一咬之后,我的另一只手已经提了火把朝着这家伙挥了过去。 其实,刚才手中的牛角刀只是个幌子,因为我知道,对付这种怪物火把比牛角刀管用,甭管他是活人还是死人,反正遇到火至少也会像先前商队对我施摄魂术的那人一样落荒而逃。 第151章 人皮灯笼 我想的挺好,可面对这种诡异的玩意,我脑补的那些东西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当我手中的火把烧到这鬼玩意身上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我意料中的结果,反而这鬼东西竟然一瞬间变得透明炫目起来。 在漆黑的大殿中,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这诡异的玩意骤然间的变化,让我们也看清楚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之前,我一直想的这玩意是死尸,可之后我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势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心里又怀疑这是活人。 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形,现在我总算是明白过来,这玩意根本不是什么活人,也不是什么死尸,而是一种非常的特殊的灯笼。 只不过这个灯笼的材质跟愣子所用的人皮是一样的东西,愣子是通过人皮来掩盖自己的身份,而这玩意看来只是用作照明的。 我就纳了闷了,做这些人皮灯笼的人尼玛也太凶残了吧!看这大殿空中悬挂的这些人皮灯笼,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吧。 我不知道安西都护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皮灯笼吊在屋顶之上,我一直奇怪这么大的大殿,连扇窗户也没有,也不知道当初这里最高的行政长官住在里面究竟是怎么看东西的。 现在我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竟然是用人皮做成的灯笼挂在自己头顶上,我实在想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风俗或者嗜好,想一想有成千上万的人皮灯笼全部点燃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究竟是壮观还是诡异? 可这这个人皮灯笼的身上竟然还穿着衣服,我寻思着很有可能是那些当权者害怕这些灯笼随随便便流传出去了,才给这些灯笼穿上衣服吧! 看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的感慨,古时候那些当权者的残忍,要知道做成这么大规模的人皮灯笼,他们不知道该要杀掉多少个无辜的人? 马帮的人跟我一样,看到这东西一个个的面面相觑,他们现在才发现,比起往日大胡子的残忍来,这里当真就是人间地狱。 透过人皮灯笼的那身长袍,我发现人皮灯笼发出的光跟平常灯笼里面蜡烛的光芒有点不太一样。 平常的灯笼发出的是那种暖暖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而这个人皮灯笼所发出来的光,是那种蓝幽幽的如同鬼火一般阴冷的光芒。 这团光冷森森的将灯笼上的那张人脸照的异常的狰狞恐怖,最让我奇怪的是那不间歇的奇怪笑声,就像是夜猫子在哭叫一般,让人打心底深处感到胆寒,只是让我纳闷的是,我翻来覆去的检查,却丝毫也搞不明白,这个人皮灯笼究竟是怎么发出的声音。 如果灯笼都能是活的,那这安西都护府中的桌椅板凳估计都会杀人了吧! 我脑子里跟浆糊一样胡思乱想着,现场的情形却又再次发生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燃的这个人皮灯笼发出的阴森森的笑声原因,我们头顶上所有的人皮灯笼竟然全都好像醒过来一般。 霎时,整个大殿变得更加的阴森起来,我能感觉到这里开始刮起一阵阴森森的阴风,可这里明明没有一扇窗户,这些风是从哪儿来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风,我们头顶上的这些人皮灯笼开始摇晃起来,不断地随着相互的碰撞发出窸窸窣窣地响声。 最先忍受不住的就是平日里最信鬼神的向导大爷,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大爷的嗓门这么大,竟然还有点那些人皮灯笼发出的那种如同鬼叫一般的声音味道,“这……这些灯笼是活的。” 向导大爷的话提醒了我,我这时候也意识到了危险,关键时刻,那容我在那里细细琢磨,我只能冲着马帮里的人大吼一声,“大家快跑!” 因为是情急之下喊出来的,我根本就忘记了告诉他们不能分开,只是话音刚落,看着人群如同炸锅一般四下里逃散开来,我顿时醒悟过来,可这时候想要聚拢这些人却已经迟了,我懊恼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看着身边仓皇失措的丑娃,一把揪住丑娃的领子,拼命地拖着他往前跑去。 其实我们这样的逃跑是没有意义的,头顶全部都是人皮灯笼,不管跑到哪里,只要还在这间大殿,就注定我们跑不过它们,但跑是人面对威胁和恐惧最直接的反应。 屋顶上的人皮灯笼像熟透的果子不停地往下掉,四周渐渐被蓝色的光芒笼罩。奇怪的是跑了一会儿竟没有一个人皮灯笼追上我们,但我依然能听到身后“咚咚”的脚步声。 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又是幻觉,不由地大声问丑娃:“丑娃,我们已经跑了多久了?”现在的情况和我们最初进入正殿时想要退回门口差不多,虽然身后的笑声和碰撞声没有停止过,但却没有一个人皮灯笼是落在我们前面的。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些人皮灯笼不是要追赶我们,而是在逼着我们逃往一个地方。 丑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鬼知道跑了多久,怎么着也有半个多小时了吧?” 丑娃不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我们身后突然有个冷冰冰的声音说:“我们跑了一个小时了。” 我一听是向导大爷的声音立刻松软下来,说:“原来我们身后的人是你。” 脚步还没停下来就听见向导大爷在身后大喊:“不要停下,他们就在我们身后。”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我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四下里逃散的马帮已经被人皮灯笼放羊般又圈回来了,不听话的羊圈回来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当然是用屠刀相对。 感觉告诉我,我们落进了一个更大的圈套里面,只是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想耗尽我们的体力还是想瓦解我们的意志,但很明显,他想把我们驱赶到某个地方。那么我们这么漫无目的地瞎跑,只能离出口和大胡子他们越来越远。 第152章 被俘 现在这种情况非常的奇怪,大家炸锅时四散而逃现在却都向着一个方向跑,而人皮灯笼一直在后面追着我们。 我根本就不相信我跟马帮的这帮人速度很快,我心里面也不相信四处逃散的人会下意识地选择同一个方向,现在只有一种可能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定就是幻觉的作用。 我现在敢肯定,当我们进入正殿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就开始被幻觉欺骗着我们的眼睛,甚至连我们的大脑也被受到了影响。 所有看到的东西都是不真实的,这么说来,我们眼睛看到的安西都护府的正殿根本就没有眼睛所看到的那样空旷巨大,而我们其实所在的正殿只是一个相对比较狭小的地方,所以才会大家一哄而散逃跑的时候,基本上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的现象。 现在我们要么离出口很近,要么正往安西都护府的深处不断的迈进。也许先前我的猜测全是错的,根本没有人皮灯笼,也没有这些追赶我们的东西,我们只是被某种意念控制住了,目的就是阻止我们去营救被困的楞子三人。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想法全都从我的脑子里迸发出来,我也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大吼一声道:“快停下!” 猛然间大吼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我这声吼声竟压住了身后追赶我们的那些人皮灯笼发出的狞笑声。 大家早已经累的不行,闻听我的声音大家纷纷条件反射一般停了下来,一个个气喘吁吁地在那里瞪着我。 因为是慌乱中无意识地喊出了这句话,所以面对大家询问的目光,我这一刻几乎是屏住呼吸渡过的。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如果那些人皮灯笼真的是怪物的话,那我现在的举动,无疑带给大家的只是灾难。 我现在忍不住心里有些懊悔,我深怕那些人皮灯笼扑上来咬断我们那个人的脖子,我觉得我这次玩的有点太大了,我忍不住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不过,谢天谢地的是,我之前猜测的那些事情好像是真的,我们身后这时候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声音,我忍不住地回头去看,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不信邪地接过向导大爷手中的火把向着四周照了照,确实跟我想的一样,身后什么玩意也没有,就连我之前看到的,我们头顶上悬挂的那么多的尸体这时候好像也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不光是我,就连马帮中的这些人也开始怀疑起来,就连一向装傻充愣的向导大爷也意识到了不对,他哆嗦着嘴唇说道:“山猫,难道,难道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假的不成?” “他大爷的,咱们都中计了!”我气愤地大骂一声:“在我看来,我们刚才距离真相真的是已经非常接近了,如果你们当时没有阻止我上前查看的话,我估摸着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将大胡子他们救出来了。” 听了我的话,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都在等着我的下文。在人群中一直不说话的郎中突然问道:“山猫,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些人皮灯笼只是我们的幻觉?” 我刚想回答,后背上却遭受人猛然一击,我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前扑去。这一跤摔得毫无防备,直跌得我眼冒金星。 我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想站起来,身体一动,手腕上突然踩上了一只脚。顺着这只脚看上去,我看见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这张脸毫无疑问是商队头领的。 我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密闭的大屋子,跟刚才空旷诡异的正殿完全不同,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而且这个屋子里都是人,很多活人。 不过这些活人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万幸的是我看见了马帮所有成员的脸,除了失踪的大胡子三人外,我们其他人并没有走散,这让我松了口气。 商队头领并没有为难我,只是象征性地在我的手腕上轻点了两下。 我坐起身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商队头领不由得皱皱眉,他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根本就听不懂我的话。 这么傲慢的态度激怒了我,就算他们人多势众,也必须让我们搞清楚状况。虽然活人有时候比死人更加可怕,但面对活人总比面对虚无缥缈的人皮灯笼更让我有斗志。 随即,我怒道:“大胡子他们几人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商队头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冷哼一下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们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们的房间里来干什么?” “睡觉?”我终于惊呼出声:“难道你们进入这个安西都护府没有遇到什么古怪吗?” “什么古怪?”商队头领一脸讥笑地看着我,就像是看傻子一样,他讥讽道:“我看是你们才有什么古怪吧?老实交代,你们马帮究竟有什么企图,想出这样简单的伎俩故意接近我们?” 我彻底被自己的紧张击垮了,伸开四肢平躺在地上,我伸了个懒腰,招呼马帮众人说:“不用再惊慌失措了,他们都是活人。” 我的态度和这些话激怒了商队头领,他一把把我从地上狠狠揪起来,枪口指着我的脑袋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也太不把我们商队看在眼里了,来到我们的地盘还这么有恃无恐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开枪打死你。” “呵呵!那你就打吧!”我无所谓地摊开双手,我不是打不过他,是我根本不想还击,长时间的奔跑和精神紧张让我觉得筋疲力尽,任由商队头领拎着我,我只是懒懒地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马帮其他人也喘着气坐在地上,很明显,对于他们来说,来自活人再大的威胁也比屋外的那些古怪要安全。 商队头领看我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顿时气得一把推开我,然后扫了一眼歪倒在地的马帮众人,问道:“说吧!你们究竟遇见什么了?你们的首领去哪儿了?” 第153章 识破奸细 “我们的首领大胡子?”我苦笑一声,双手一摊,说道:“我现在也很想知道我们的首领大胡子究竟到哪里去了?” 他又问:“那你们跑到我们的房间里来做什么?” 郎中对我这种漫不经心再也无法忍受,跳起来嚷道:“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我们是被人皮灯笼撵到这里来的,而且我们是怎么进这个屋子的都不知道。” 商队头领不解地瞪着郎中,慢慢将目光再次转向我,说:“既然你们什么都说不清楚,那就请便吧!我们的人还要休息。”说完坐下来闭上眼睛。 我微微闭上眼睛,少顷倏然睁开,双眼中充满讥讽说:“哼哼!只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们大概谁都出不去了。” 商队头领知道我看破了什么,他的脸色倏地变了,可还是装着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根本不想回答他,他一看我那样子,气的径直走到门前,伸手便要将门拉开,口中还讥讽道:“没有请你们吃子弹就算是给你们大胡子一个面子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还是……”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僵住了,不敢相信地瞪直眼睛,手臂加大了力度。可是原本轻轻掩住的门却像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商队的纪律看起来比马帮要严明,在他们头领说话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敢插嘴,而现在,这二十多条壮汉看着他们的头领好像黔驴技穷,居然没有人敢上前询问。 我抱着双臂颇感兴趣地看着他的表现,现在这种情况干着急是没有用的,如果这个商队头领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马帮进入安西都护府之后的遭遇根本没有发生在商队身上,也就是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冲着马帮来的。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在这个安西都护府中也有玄石印章这一类的东西作祟,选择性地只让我们产生幻觉吗? 既然我们不期而遇,我一定要想办法揭开商队的真面目,看看他们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商队头领依然固执地想要把门打开,但显然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对着手下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没有一个人过来帮我?” 这一喊,商队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拉的、撬的、撞的忙成一团。 “你们别瞎折腾了。”丑娃这小子很心大,这个时候还惦记着睡觉,他竟然被炒得实在忍不住皱眉说道:“难道你没听山猫说的话了么,我们谁也出不去吗?” “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商队头领并不搭理丑娃,他依然一幅恶狠狠地样子盯住我,“快说,你们究竟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门先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就打不开了?” “他大爷的,我哪儿知道?”我做了个一无所知的动作,现在我是又累又饿,不想跟这家伙多浪费口舌,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我忽略了什么?到底怎么做我们才能离开这个活死人墓。 商队的人折腾了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围着他们的头领占据着房间的一大半位置,马帮因为人少势弱,只能被挤到了一个角落里。 下面这大家都很安静,火把被灭掉了,硕大的房屋中只能听见呼吸声,不管外面多么险恶,三十多个人挤在同一个大房间里还是能给彼此增添不少勇气。 渐渐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中悄无声息地开始弥漫开一股香气,这是一股很甜蜜的香气,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杀死“死神之眼“的羊皮口袋。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昏沉,睡意渐渐涌上来挡都挡不住,恍惚间看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我猛地一个激灵脑子里清醒过来,我赶紧大喊一声:“不好,我们上当了!”可已经迟了,我的身体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我的清醒只是暂时的一瞬间,接着我再一次陷入那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我极力抵挡着,甚至不惜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只可惜的是随着香气越来越浓,我开始坚持不住了。 就在我将要跟地上的那些人一样昏睡过去的时候,我怀中的玄石印章很适时地变得灼热起来,而且这股灼热好像蕴含着一股特别的力量,瞬间就烫得我睡意全无,一下子清醒过来。 虽然这时候我的身体还没无法动弹,但我的思维和感官已经回到了身体上。 就这满屋子的人全都陷入昏睡的时候,骤然间,房间内响起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对方以为所有人都睡过去了,所以说话的声音大的肆无忌惮。 “你们马帮到这里来究竟要做什么?”我仔细辨认着,这个声音我知道是商队头领的声音的。 “大胡子要来和手下的义军接头。”我心里一惊,果然不出所料,郎中是奸细。 商队头领说道:“果然没有猜错,这个该死的大胡子根本不值得信赖,必须早点除掉。” 一听说也除掉大胡子,郎中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犹豫,“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向导大爷和手下都对他忠心耿耿。最麻烦的是这几个人,软硬不吃,一个个比狼还要狡猾,一不小心我很有可能就会暴露,而且大胡子这人的警惕性很高,我觉得他已经开始怀疑……” “是,你说的没错,他是很难对付,不过我想知道,究竟你敢不敢对他下手?”商队头领突然打断郎中又说:“大胡子和楞子真的被人皮灯笼引走了吗?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下场。”说完他冷笑几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郎中压低声音问:“是您打开机关的吧?那个山猫太机灵了,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居然推断出人皮灯笼上有机关,要不是我及时洒出蛊粉,现在我可能已经着了他的道。” 商队头领骂道:“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让一个没见识的人识破我们的机关和幻术,你应该乘机杀掉他夺回玄石印章,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宝藏。” 第154章 建造者的后人 渐渐地,郎中的声音变得更加的低下去了,“这个人没那么容易除掉,您亲自使用摄魂术都没有把玄石印章夺过来就知道他有过人之处了。我观察看很久,发现他只有一个弱点,就是他的那三个兄弟,尤其是楞子,他好像非常喜欢楞子,所以我企图用‘死神之眼’分裂他和楞子的关系,最后想办法吞噬他们,可是失败了,‘死神之眼’根本无法杀死他。我觉得他已经怀疑我了,要不是你想办法把他的两个手下和大胡子弄走,我们还是找不到机会对他下手。” 郎中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我早就猜出来郎中是奸细,也感觉到商队来者不善,但还是没有把他们和大胡子联系在一起。 因为大胡子是胡阎王的爪牙,而且还是这个马帮中的最高领导者,所以我先入为主地认为大胡子是所有阴谋的始作俑者,现在我才明白楞子当初为什么一直护着大胡子了。 这些年,我在胡阎王的部队里听说过义军,这些义军专门和胡阎王作对,在胡阎王的嘴里,一直都称他们为红匪,对他们可谓恨得是咬牙切齿的。 我现在那管什么红匪白匪的,只要是跟胡阎王过不去,专门打胡阎王的我都强烈拥护。现在我也总算明白过来,楞子一定是知道大胡子的这些秘密才一直保护他,不过以大胡子的做派,的确可以称得上匪。 从加入马帮开始,我们四人就被迫卷进这场争夺宝藏的阴谋当中,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旁观者,包括遭遇沙暴和在小村里出现死神之眼,我都没把自己联系进去,始终觉得最不安全的是楞子。 现在看来真的是我错了,我一直都想错了! 要知道,除了我们三个和大胡子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楞子的真实身份,他们一直想对付的人居然是我。 就连驴子那莽货也都知道,只要谁拿着玄石印章谁就要倒霉。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被毒死或毒晕,我倒是要特别感谢这枚玄石印章一直带在身上。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大胡子曾经说过的话,除了拥有秦皇血脉的后裔之外,只有族老才能驾驭死神之眼。 可是郎中亲口说自己能驾驭死神之眼,这简直出乎我意料之外,没昏迷之前,就是把郎中大卸八块我也没办法联想到他是死神之眼的主人,我忍不住怀疑他可能是守护者一脉的族老?可是郎中的年龄却不符合他的身份,难道他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后裔? 怎么可能?秦皇的后裔怎么能长成那样? 就在我思维开小差的时候商队头领和郎中又说了很多话,他们的声音很低,我没听清楚,大概知道他们在讨论怎么利用大胡子引出义军的事。 商队头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咱们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个安西都护府里的机关我并没有完全掌握,有些东西好像不是机关,更像是咒语,就像这道石门,我根本没办法控制,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郎中问道:“那这些马帮的人怎么办?还有那个山猫,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我看还是直接杀了算了。” 商队头领气的大骂道:“你这个蠢货,想杀他们随时都能动手,但由谁来驾驭玄石印章,难道是你吗?这个人我还用得着,只有他能带着我们走出去,轻举妄动只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你必须想办法让山猫信赖我,同意商队加入你们的马帮,等合并之后,我就做马帮的新首领。” 郎中惊呼道:“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您也无法控制这里的机关吗?您不是这个安西都护府建造者的后人吗?” “你看看我的手。”商队大胡子冷笑道:“你以为只靠图纸就能完全掌握安西都护府的秘密吗?”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四周依然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就在我基本上要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再一次幻觉时,商队头领再一次又开口了,“你先缴了他们的武器,过一会儿他们醒过来你继续混在他们中间,想办法让他们乖乖地听从我的摆布。” “那大胡子他们三个……” “那些没用的家伙刚好留下做新的人皮灯笼。” 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我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自从我们进入正殿开始我始终感觉我们忽略了什么。 但是马帮的所有行动基本上无懈可击,虽然四周环境诡异难测,不过大胡子冷静沉着,始终控制着局面。 我们唯一的失误在于让商队先一步进入安西都护府,如果按照商队头领他们刚才所说的话,他是这个安西都护府的后人,手里面还有都护府的图纸,那就不难理解了,肯定是他们进来后根据建筑图纸打开了机关,然后给我们设置许许多多的陷阱,让我们步步受限,一点点迈进他们已经设定好的圈套里。 安西都护府在历史上虽然不像秦皇那样登峰造极,但也在整个中国古代时期,是最辉煌的时代。 整个大唐,就是通过安西都护府这个西域专设的机构,控制着周边许多小国家的命脉,成为这一带的霸主。 我们一路上被种种咒语和邪术所迷惑,把所有无法解释的东西全部归纳为幻术,却忽略了古人们的智慧,比如大唐时期的那些建造者就能利用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出这样的机关,让人一点点深陷其中,恐怕先前进来寻宝的人都被杀害后做成人皮灯笼了,难怪老人说只要进来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四周再也没有人说话,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全是鼾声,我想商队头领和郎中以为马帮的人都被毒晕,所以放心大胆地睡觉了。 我悄悄地想要打算坐起来,身上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劲,刚想往墙角蹭,嘴巴上猛地被一只手捂住,我想,“这下完了,这么轻微的动作都会被发现,看来我太低估商队的实力了。” 第155章 再起异变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本来还能抵抗,可现在却是身体酸软无力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这种情况下的我只能放弃抵抗,谁知道嘴里突然被塞进一粒药丸,而且还是薄荷味的,我的精神一振,在猜测究竟是谁的时候,贴在我耳旁的人一出生我就听出来是向导大爷,“山猫,你再忍忍,很快药劲就过去了,就没事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从向导大爷平时里的表现上来看,他绝对是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因此我和楞子他们都对他很戒备,此时见他来救我,我一时有点转不过这个弯来,我现在不知道的是,这老家伙是真心的想要救我,还是想把我卷进更大的阴谋里? 不过,现在我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既然他也没有被毒晕,那么商队头领刚才和郎中的那番对话也一定被他听到了。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先不管这老东西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属于那一股势力的人,现在只要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能够相互依靠,一起结成对抗商队以及郎中的暂时联盟。 再说了,能有人跟自己并肩战斗总比自己一个人负隅顽抗要强很多,尽管心理上有点不能接受,我还是找到一套最有说服力的话让自己接受这个老家伙,最重要的是,我跟他结盟以后,我就能找出最合理的借口,让他甘心听我的。 可谁知道,我这里还在绞尽脑汁,房间的火把却被点燃了。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骤然间被火把照亮,也让那些昏睡的人一下就被惊醒过来,就连马帮那些中毒后全身酸软的人也都坐了起来。 我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多了,那老东西不止给我一个人吃了带着薄荷味的解毒药物,好像其他人跟我一样也吃了,我现在只是有点奇怪,这么漆黑的房间里,这老家伙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准确地找出马帮里的每一个人呢? 老家伙好像一直也在察看我,他貌似看懂我的眼神变化,摇了摇头,我心里顿时一惊,明白过来,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救的,也就是说这一刻,所有的人被同一种力量唤醒了,这意味着什么?更大的威胁正在靠近。 商队头领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变化,他顿时愤怒起来,大吼道:“混蛋!究竟是谁点燃的火把的?” 面对头领的愤怒,他手下的人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可面对头领的质问,却又不敢不说,他们其中有个人勉强大着胆子,心惊地回应道:“没,没有人,火把,火把是自己突然亮的。” 商队头领的脸色铁青,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扫过去,在我面前稍微几秒钟。我没有迎视他的目光,只是紧紧盯住他的手,他的右手露在外面完好无缺,但左手却隐藏在袖子里看不见,不过我还是能察觉到袖子底下有个圆形的弧度。 商队头领审视完所有的人之后,才走到墙壁前查看火把,慢慢的他的脸上也显出惊恐来,居然脱口说了一句:“这里怎么这么的多火把?” 如果之前他和郎中的对话都是真的,他应该对安西都护府非常的熟悉,商队选择休息的房间也会是整个安西都护府里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控制其他机关的地方。 也等于说这里就是总控室,只不过在古代这种结构并不是很容易建造。 我曾经听驴子吹牛的时候说过,一座颇具规模的古墓初建时,设计者就会考虑到种种可能的发生。 当然,最大的担忧还是从古至今的盗墓贼,为了防止盗墓贼光顾,墓葬的主人往往会在最后时刻痛下杀手,所以墓穴中的机关大多都是阴狠毒辣,防不胜防。 不过再毒辣凌厉的机关,也都得由设计者来完成,为了防止自己在完工后被灭口,设计者一般会选择两种方法自保,第一是帮助墓葬主人杀死所有的工匠和送葬者,这种墓穴是死墓,就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相传,秦始皇陵就是这样一座陵墓。可即便是这样,设计者也会为自己留下一个能出去的活口,这个活口就是死墓的唯一活穴。 另一种是墓主和设计者比较仁慈,会给送葬者专门设计一条出去的路,这条路一般都不会按照原路返回,不知内情的盗墓贼一旦摸不着法门只能有进无出。 尽管墓主不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被人挖出来,大多怀着杀人灭口的想法做交易,但实施者是不是真的那么听话就未尝可知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不过那些机关的原理和现在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 无论什么机关,墓穴里都会有一个总控制室,这个控制室专门用来开启机关,有的机关打开后还可以关闭,但有些一旦打开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所以千百年来,有无数的盗墓贼对很多大墓垂涎三尺,但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是怕自己能力有限有去无回,二也是怕白白糟践了一座宝藏。 现在我基本上能肯定这个所谓的安西都护府就是一个位于地面上的大墓穴,只是不知道它建成的时候就是这样子,还是经过无数次机关开启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总之,商队头领带着自己的手下在这里休息,那这个房间就是整个安西都护府的关键所在,而现在他露出这么惊异的表情也只能说明了有人接手了他的工作。 难道是大胡子跟愣子他们?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找到了关键的地方,还是另有一股我根本也不知道的力量,在左右着这一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同时也说明了,现在还有一场更大的阴谋开始悄悄地席卷而来。 只是我现在非常担心的是,在这场阴谋到来的时候,我,以及我身边的这些人,有没有力量以及勇气去面对这种未知的力量。 第156章 红色宝石 我抬头打量四周的火把,才发现真的是商队的头领说的那样,这里的火把非常多,竟然将四面墙壁插得满满的。 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人为的,因为,这些火把都插在距离屋顶很近的凹槽中,整个安西都护府的屋顶都造得很高,就连驴子这样身形高大的人跳起来都不可能触及这些凹槽,除非驴子的肩膀上再站上两个人。 面对这种情况,我心里的惊异的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述,不是因为墙上突然点亮的无数火把,而是这些火把的本身问题。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虽然气氛紧张,商队对我们充满敌意,但出于习惯,我还是大致把这个房间打量了一番。 当时在房间的四个角上都站着商队的人,手里举着火把,因为房间不大,这样的亮度足够看清每一个角落。 那时候我脑子里曾闪出这样的念头——这商队头领还够笨的,让手下这么站着当烛台还不如在墙上凿几个洞把火把插进去,所以那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墙壁,当时四面墙壁光滑平坦,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后来我分析出来这是一间总控制室的时候,我也总算明白了商队头领根本就不是的愚蠢,我估计是因为墙壁上到处都是机关,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触动其他机关,所以商队头领才没有让人将火把找地方插。 想通了之前的想法,可面对现在的这种情形,我却根本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来解释了? 面对这种情形,我忍不住又开始推断起来,好不容易,我才有了两种我觉得很有可能的假设。 第一种,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移动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早就已经不是我们原来的那间总控制室了,我们很有可能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转换空间了。 刚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这种解释好像有点行不通,因为幻觉大多是施幻者控制其他人的大脑产生的。 可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不是幻觉,那就只剩下另一种解释了,我们还是在原来的房间里,但是四面墙壁是活动的。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也绝对不会想出墙壁长腿会跑的这种事情,就像在西垂陵园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宗祠的移动,那其实只是因为蚂蚁的蠕动给我们带来的一种视觉上的误差罢了。 而我所说的墙壁活动,是指这四面墙壁就像四块活动的门板,可以上下抽动。现在的这四面墙壁只不过是上面或者下面一层罢了。 这种原理解释起来很简单,我记得很清楚,好像胡阎王的高级寓所里就有这种东西,他们管它叫做电梯,只是胡阎王的电梯上下运行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这里就像是无声的移动,而且根本没有一点点的震动感,这就太让我不可思议了。 我真没有想到,古代的人居然能有这样一种智慧,竟然在那么落后的时代里,能够发明出现在我都不太能理解的电梯。 而现在,墙壁上的变化只要是这里眼睛能看到东西的人都发现了究竟是哪儿不对,不过,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惊慌失措。 毕竟,这些人都是干的脑袋提在手里的买卖,没有相当的胆识和细致也没办法干这一行。 终于,马帮里有人最先沉不住气了,他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这些墙上的火把是谁插上去的?” “你小子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插火把的地方究竟有多高,那地方是人能随随便便插上去东西的地方吗?” “你那么能,那你说说,不是人是啥东西干的?” ……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商队头领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愠怒,郎中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突然走到墙壁边,低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宝石吗?” 宝石?这些人卖命还不是为了发财,乍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所有人的眼睛发出贪婪的光芒。 这里竟然还有宝石?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我记得很清楚,刚才墙壁上方虽然有无数支火把,但是一人高的距离内绝对没有东西,不过现在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贴着一个个红色半圆形的球,这玩意就好像是蘑菇一般,突然之间从墙壁上长出来一样。 这些球在火把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隐隐的红光,甚至能闪闪发光,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有水波流动,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这些红球很有规则地排列着,最大的在正中间,就像是太阳光一般以辐射的形状向四周散开,越往边上,红球越小,最大的足足有脸盆大小,最小的仅有指甲盖那么大。 如果这些密密麻麻的红球都是白色的,不用火把也一定能将整个房间照亮,我会认为这些都是夜明珠或者钻石。 不过现在这些红色的半圆形球却让人产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觉得这种红色出现得太频繁,从进入安西都护府开始,围绕着我们的就是除了黑暗,再就是鲜血的颜色。 就像此刻悬挂在外面头顶上人皮灯笼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袍,人皮灯笼脖子上的绳套是红色的,现在连墙上的宝石都是红色的。 安西都护府建造的不能见光,难道这些东西也不能见光,都要用红色来代替,还难道是当时安西都护府中建造者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异常偏爱红色? 面对大家双眼放光的贪婪,我却依然能够理解,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提着脑袋的人为了寻找秦皇宝藏,还不是冲着这些值钱的东西来的,哪还有见到这些宝石不心动的道理。 我估摸着,要是驴子那家伙此刻站在这里,手里如果再有一把机关枪,就能一顿“突突突”,突突完了自个儿站在屋子里狂笑一阵,然后把宝石席卷一空打道回府。 虽然我跟这些人也一样喜欢钱,但是我却根本没有被这些东西烧昏了头脑,因为我知道,我的命最值钱,这些东西虽好,我可不想有钱没命花。 第157章 极度疯狂 看着那些红色的宝石,我现在能确定,这些东西都是突然出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红光一闪一闪的样子,那种节奏,我感觉就像是呼吸一般。 随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被我自己吓了一跳,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真的就像是我心里面想的那样,是活的吗?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这些宝石是活的,那么,这些宝石所在的这四面墙壁就是四块肥沃的土地一般,专门为了给这些宝石提供它所需要的养分。 不难想什么东西需要养分?肯定不是那些没有生命的宝石,这个世界上,人需要,植物需要,还有动物需要。 可一想到动物,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动物实在是范畴太大了,包括各种野兽,也包括蛇蝎,还包括很多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的小昆虫。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一座地面上的大墓,可生活在没有亮光中的坟墓究竟是什么动物?这时候自然而然地从我的脑子里迸发出来两个字——尸虫。 向导大爷一直都在观察我,他从我突然变化的表情当中看出了什么,他骤然变得更加的警觉起来,向着四周看了看,这才悄悄地问我,“山猫,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对这个老东西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可现在我身边除了有点天真的丑娃之外,剩下的那些人更加的不可靠,我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先给这个老家伙说了。 无奈下,我摇了摇头,说:“现在我也还不敢肯定我的想法究竟对不对,但是平白无故地墙壁上绝对不会长出这种宝石,我觉得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不干净,我们最好不要碰它们,而且我们当务之急的问题,是要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才对。” 本以为我只是跟向导大爷这个老东西在这里悄声说话,谁知道别有用心的郎中早已经注意我很久了,一看我要说话,他立刻竖起耳朵在我旁边,果然一听到我这些话,他立刻跳出来强烈地反对起来,“不行,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随便离开,难道你们不知道安西都护府中有许许多多的财宝,你们仔细想一想,就连护城河里面都能淘到沙金,甚至还有人淘到了夜明珠,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肯定都是从安西都护府中流传出来的,你不想要就自己走吧,要知道这里就有财宝,我们还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寻找秦皇的宝藏为的是什么,还不都是想要发财。”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郎中说着话就已经从腰间拔出了牛角刀,然后扑到那面有着宝石的墙上挖了起来,随即,没几下就见他从墙上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宝石来。 而且他还专门拿着自己挖出来的这颗红宝石递给向导大爷,谁知道这老家伙借着灵光仔细一看后,脸上竟然瞬间露出欣喜的神色,说道:“没错,这是宝石,而且是极为罕见的碧血玛瑙。” 什么,这是玛瑙?这一下轮到我愣住了,之前因为我想起了以前驴子告诉过我,古时候有很多养尸的方法都离不开尸虫。 而我看见墙上有这么多宝石那种诡异的样子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尸虫,我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尸虫都被包裹在这些看似宝石的假象里面,却没想过这些红色圆球真的是宝石。 因为我知道,向导大爷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接过这可红色的宝石,对着光察看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的心里甚至还希望自己能在这颗宝石里面能看见虫子的腿脚,哪怕是类似于触须的东西也行。 不过遗憾的是,我手里的这一颗确实是价值连城的红宝石,而且它异常的美丽,尤其是在火把的光芒下,将它照得流光溢彩,里面的如同水样的波纹变幻莫测。 看着这颗宝石,我现在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宝石,是因为这些宝石实在是太漂亮了,更何况还是这样罕见的红宝石,我甚至看的都要流口水了。 看到我垂涎三尺的样子,郎中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宝石,一脸得意地冲着我叫嚣道:“想要就自己在墙上凿,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干这种技术活的人,可别把好好的红宝石给糟蹋掉了。” 这时候,我竟然也变得冲动起来,面对着这么多的红宝石,我只要随随便便挖下来几颗来,便能让死在西峰苍龙岭的那些兄弟的亲人们这辈子都吃喝不尽! 还有驴子,这小子可是爱财如命,在西垂陵园的地宫墓室里还弄到了那么几样首饰,估计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怎么样也应该给他挖几颗回去! 还有楞子,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结束这里的事情,然后弄上一大笔钱,带着愣子找个世外桃源生活在一起。 可没有想到,郎中再一次发出的惊喜声音将我的思绪一下又给打断了,“你们快来看啊!这些宝石下面竟然有黄金。” 这一次,就连向导大爷都已经忍不住地挤了上去,用自己手中的牛角刀小心翼翼地刮下郎中挖下的红宝石下面的一小块墙壁,然后仔细查看了一下,转头对着我说道:“没错,确实是黄金。” 向导大爷的肯定,让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现在再也没有人疑惑害怕,基本上大家都是迫不及待地涌向四面墙壁。 一瞬间,足足几十只手握着牛角刀开始在墙上拼命地剜、割,他们疯狂的样子甚至想要将这四块墙壁都切碎了带走。 只可惜的是,现在的马帮不比当初的时刻,现在马帮中人少力薄,那争得过商队的人,一下大家基本上就被挤到了后面,只能从别人的双腿之间挖出最小的宝石。 可即便是这样,站在外围的我,也能听出来他们那一声声狂喜的惊叹声。 第158章 四只癞蛤蟆 现场变得异常的混乱,就连平日里很低调的一个人,竟然也疯狂地混在这些人的中间,他甚至还从别人的裤裆底下伸过去,在墙上挖下来几颗不大的红宝石,然后一脸激动地对着我喊道:“山猫,你快来啊,如果晚了好的宝石就被别人挖光了。” 向导大爷看了看我,这老头再也忍不住了,他跃跃欲试地对我说道:“山猫,要不咱们也上去挖几颗,就挖几颗?” 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圣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凡夫俗子,而且还是那种特别俗的人。跟愣子在一起的时候,她老是说我这人没什么**,其实我真的有,我不但有**,而且还特别的强烈,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估计没几个人不是见钱眼开的,尤其是我们这种根本就没有钱的穷人。 于是,还没等向导大爷的话说完,我便如同一只豹子冲了上去,瞅准位置最好的地方,我一把将商队的一个家伙拉开,然后趁机三两下挖下一颗宝石,嘴里还嘟囔着,“这颗是愣子的。”“这颗是驴子的。”“这颗是猛子的。” 我疯狂地挖了十几颗宝石,刚才被我一把揪开的商队那小子不愿意了,他阴沉着脸,嘴里大骂着扑上来想要拉开我,我却条件反射一般,倏然飞出一条腿,一脚蹬在这家伙的身上,直接让他晕了过去。 现场所有人都变得疯狂起来,各种撕扯打斗,我刚才踢晕对手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呢关注,大家都在忙着争抢宝石。 这时候,突然我胸口的玄石印章又热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异常的滚烫,灼烧的我胸口痛感难忍。 也正是因为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让我从这股疯狂中清醒过来。其实,自从我自宗祠中见到假扮成愣子的超级大蚂蚁开始,玄石印章总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提醒我,而且每一次都非常的准确,毫不出错。 所以,我当即停止住自己挖宝石的举动,我看了一下四周,现场全是疯狂的人,我赶紧挤进人群,拉住挖红了眼的丑娃一把将他拖回房子中间。 姜还是老的辣,向导大爷这老东西虽然也上去抢宝石了,可是因为他年老体衰,根本就抢不过那些年轻力壮之人,只能在外围捡漏。 虽然他也被宝石和黄金吸引着双眼,可他却保持着清醒,一直在那里留意着我的举动,当他看到我如同疯了一般拉着丑娃往房屋中间钻,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 看着发财的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丑娃的心中非常的不甘心,他看着那四面墙壁上爬满的那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地大叫道:“山猫,你做什么,你看那墙壁上那么多的宝石都要被他们挖完了,咱们现在退出来是不是有点太傻了!那可是极为罕见的碧血玛瑙啊!” 我的心里紧张极了,感受着那越来越近的危险,我那还能心平气和地给丑娃解释,我只是大吼道:“别他娘的废话了,还挖什么宝石,我只怕你有命挖没命享受!” 丑娃也被我这一声吼给弄愣了,向导大爷这时候的脸色一变,问道:“山猫,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摇摇头,一只手捂住胸口,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玄石印章告诉我,正有强烈的危险朝着我们接近!” 我的话音刚落,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抖动了起来,瞬间便有无数块的红宝石如同下雨一般噼里啪啦地从墙壁上落了下来。 而伴随着墙壁上更多的宝石和黄金不断坠地,那四面墙壁上也出现了几条巨大的裂缝。火把纷纷从墙壁上掉下来,地面上堆积起来的宝石在烈焰中发出“噼啪”的碎裂声。 我变得越来越焦急起来,因为这时候我依然没有找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我感觉到有生命危险,我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我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正对着的那面墙壁,我感觉到墙壁裂开的缝隙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那就像是一双眼睛,而且这双眼睛充满了无比的贪婪、诡异,就好像我们只是送到它嘴边的猎物一般。 确定了危险的来源,我便稍稍放下心来,可看着还在疯狂抢宝石的人,我知道,如果这些人不清醒过来,绝对是死路一条,于是我焦急地大喊道:“你们赶快闪开,墙壁里面有怪物,大家快跑!” 可疯狂的人们那还听我的劝告,大家依然是那样疯狂着,可紧接着我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墙壁突然间发出轰的一声,倒塌了! 随即几声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惨叫声响起,终于才让这些疯狂的人清醒过来,人群这时候也像锅一样炸开,他们一个个惊恐地往房屋中间挤。 这时候,借着亮着的火把我也看清楚了,刚才我看到的眼睛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我不敢相信的是,墙壁倒塌的地方竟然蹲着四只如同牛犊一般大小的癞蛤蟆。 这些巨大的癞蛤蟆,全身都是那种黑乎乎的大毒瘤,在火光的照耀下,却如同镀了层金色一般金光闪闪。 而且此时这四只癞蛤蟆嘴里吐出四条血红的舌头,就像是章鱼的吸盘一样吸在距离它们最近的商队头领和其他三个人的脸上。 眼前的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我眼前不由得闪过我们以前遭遇过的那条巨蟒以及那头大水怪的影子。 只不过那两次真的是我们的运气好,才让我们侥幸逃脱,可这一次呢,在这狭小的房间内,面对着四只这么大的癞蛤蟆如同镇守南天门的天神一般堵在四周,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究竟该用什么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面对人力根本就无法对抗的危险,我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到的却是这个安西都护府的建筑者。 不得不说,这个安西都护府的建造者心思太缜密了,让人不佩服不行,而这些癞蛤蟆呆在这里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几百年来,这些癞蛤蟆一直在这里等待着盗墓者的到来。 显然,建造者的用心极为险恶,他用奢华的外表诱惑贪婪的猎物,我不得不承认这种交易很公平,来到这里的盗墓者得到想要的宝石和黄金,而这些癞蛤蟆则得到自己的猎物。 面对这些怪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组合变成人皮灯笼其实比给这些癞蛤蟆当猎物更幸运。 第159章 救命通道 好在马帮中的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惊心动魄的大场面了,可是商队的人显然是从一条非常安全的路赶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面对这种恐怖的经验,一瞬间这些人全都被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四只大蛤蟆。 原本自信的郎中这时候也乱了方寸,这时候他好像把我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他急切地问道:“山猫?我们,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现场的情况再发生变化,那四只癞蛤蟆嘴里发出咕咕一声低沉的鸣叫,倏然舌头猛地一缩,那四个原本被吸住了面颊的人顿时凌空飞起来落进了他们张开的大嘴里。 而与此同时的是,吃了人之后,这些癞蛤蟆的身体变得更加的闪耀起来,他们身上的那些毒瘤一个个好像也膨胀起来,瞬间这些毒瘤中喷射出黑色的汁液,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房间内四散开来。 那些最贪婪的人,当时被宝藏吸引住了,所以当危险来临之后,他们只能逃到人群中的最外围,所以,这一次癞蛤蟆射出来的黑色汁液大部分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些人当场就发出了一声声惨叫的声音,他们双手捂着头脸拼命地向着人群中间挤。 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逃离这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算是他们没有被癞蛤蟆的毒液击中,这么往里面挤,迟早也会被慌乱的人群踩死。 刚才我拉着丑娃往这里逃的时候,丑娃还因为我阻止了他挖宝石心里面不满,可现在他才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感激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山猫,这次还是幸亏你的冷静,要不然最早死的就是咱们了。” 其实,丑娃现在说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有我们没有办法从这间密室逃出去,最终我们都是难逃一死。 而且死的最晚的人还要比那些死的最早的人更痛苦,因为他们要经受更大的精神压力。而现在的这种情况貌似是我们在最中间的人死的最晚,随着人群中一层又一层的倒下去,那些外围的人全部死光,剩下的只有我们了。 此刻,我们三个人被挤压在最中间,但是不时会有一方的外力将我们推向其他的方形,然后又被推了回来。 可就在这样的慌乱当中,我的脚突然踩到一块凸起的圆球,我大惊,心说:“这一次我们真的是无处可逃了,真没有想到,竟然连地底下都有这些要吃人的癞蛤蟆!” 这时候,我的身体一歪,一下就失去了平衡,竟然连带着丑娃跟向导大爷也一下摔倒在地,可谁知道,当我们身体跟地面接触的时候,耳边只传来咔嚓一声,地面竟然倾斜出一条道。 我们自然而然地就顺着这条道滚了下去,直到我们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之上,我们的身体才总算听了下来。 好在向导大爷这老东西在前面挡着,他撞得不轻,躺在地上不住地发出疼痛的叫声,而我跟丑娃都撞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受伤。 我心里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幅关心的样子将这老家伙扶起来,问道:“大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头虽然被摔得头破血流,不过精神却非常好,他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笑着回答我,“没事,没事,大胡子说得真没有错,你小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只要跟着你走果然能逢凶化吉。” 我当时就是一愣,真没有想到大胡子竟然会说这样的话,难道马帮这些人一直都没有杀我根本就不是一味畏惧玄石印章,而是把我当成了逃命的幸运宝贝? 向着四周看了看,我顿时大喜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我那无意中的一脚竟然触到的竟是打开地下通道的机关。 真是太幸运了!我借着头顶斜上方的亮光,我看见了郎中的脑袋。我们从下面看上面灯火通明,上面看下面却黑乎乎的一片。 郎中这时候正伸着头往下喊:“山猫?你们在吗?” 我赶紧回应道:“郎中,你他们墨迹什么,赶紧带着大家从上面下来,这里有一条秘密通道。” 在死亡的压力下,所有人都变成了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们的动作敏捷矫健,这么多人从上面跳下来,竟然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 我们根本就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因为上面还有四只大蛤蟆,我们害怕这些蛤蟆也跟我们下来,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往前冲。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等我们看不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上来,我才让大家伙停下来先休息一下。 向导大爷从自己的怀里逃出来一个火折子擦亮,我借着这点亮光打量了一下大家,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郎中的身上,我突然问道:“这一次商队来了总共有多少个人?” “三十八个!”这句话刚一出口,郎中顿时就愣在了那里,连串的突发事件,加上我的突然袭击,让他来不及思考,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秘密。 向导大爷脸色突变,他盯着郎中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的清楚?” 郎中根本就不敢看我们,他只是低着头说道:“我,我只是在和他们相遇的时候留心数了一下。” 我冷笑一下,并没有追究,因为我知道,我们在没有救出大胡子他们之前,这个奸细还不能死。 于是,我将目光重新对着向导大爷,说道:“你先数一下,看看这次商队一共损失了多少人手?” 郎中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他一脸疑惑地瞪着我,突然说道:“不用让他数了,加上他们的头领,这一次一共损失了十八个人。” “这么多?也就是说现在商队的人数只剩下了二十人。”我有点满意地点点头,将自己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商队这些剩下的人当中,然后我口气一变,异常认真地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想必你们也明白了,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反正你们的头领也已经死了,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们马帮,就跟我们走!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 第160章 一切都是圈套 一路走来,整个马帮的损失惨重,最为关键的是商队这些人的来历不明,他们当中肯定夹杂着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对马帮的安全构成了威胁。 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因为只有这样,马帮中的那些势力,只能忙着应付那些商队的人,我跟丑娃不仅能够隔山观虎斗,也能利用他们相互牵制,我们也能更加的安全一点。 而商队的人,在这里一直占据着优势,没曾想这么快他们就成为了弱势的一方,当我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良久,终于有个中年汉子主动走出来说:“我们都是被头领哄骗来寻宝的,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路,谁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既然是你救了我们,加入你们马帮又有何妨?我愿意加入。” 这个中年男子头一开,其他的人也纷纷效仿起来。 看着他们闹哄哄这个样子,我心里这时候却有点替那个短命的商队头领感到惋惜,这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以他摄魂术的厉害,要驾驭一支马帮或者商队是小菜一碟。 他本来是希望借助安西都护府的特殊环境和各种机关瓦解马帮的意志,好让他脱颖而出成为马帮的新头领。 没想到的结果是事与愿违,安西都护府中还隐藏着连他都不知道的神秘力量,直接让他变成了都护府的第一批殉葬品。 正所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也不知道他是太小看其他人的智商,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 总之,这个人现在消失了,再也不可能给马帮造成任何的威胁,我不由心生感叹,“胡阎王”的手下好像也不是铜墙铁壁无所不能。 我打量着自己眼前这几十张陌生的面孔,心里却在默默地盘算着,我不可能被他们简简单单一句“被头领哄骗来寻宝”的鬼话轻易糊弄住,我知道,到现在为止,这些人中间,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值得我信赖。 不过,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做炮灰,在离开安西都护府之前,这些人可以作为先锋军走在最前面,帮我们探路。 我借用了头领分散势力的办法,有意把商队的这些人分散开来,一部分让他们在最前面开路,一部分让他们断后,剩下一部分人分散在中间。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他们的枪支都集中起来交给丑娃和向导大爷保管,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相信这两个人,必须时刻防备其他人从我背后打黑枪。 马帮的人还好点,商队的这些人显然对我刚才的这些安排心存不满,他们好像也知道在这个队伍当中,郎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位置,所以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郎中。 不过,他却感觉到这些人显然也知道内情,他们跟郎中都是一伙的。好在商队的头领已经死了,也让对方大失方寸,根本就没有功夫以及精力跟我内斗,这个时候也只能默默地遵从我的命令。 这一路上,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在底下,尤其是黑暗当中,火是最珍贵的资源,尤其是火折子这种东西,更要保护好省着点用。 所以,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就让他们相互之间搀扶着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跟丑娃分开行走,将向导大爷隐隐地夹在我们中间,这样以来,这老家伙如果想要反水或者作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渐渐地,我发现我们好像正在不断地向着地底下面走去,因为长时间的在黑暗中行走,大家的眼睛也渐渐地也适应了地底的黑暗,也能在黑暗中依稀看到一些影子。 这时候,向导大爷挤到我边上,他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山猫,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这比我们在正殿里走得路还要长,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一条路还没有到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向导大爷的话,我能清楚地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紧张,我知道,我现在变得这么敏锐,全是因为玄石印章让我对危险有种异乎寻常的敏感。 不由得,我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马帮最初进入正殿的那一幕,仔细回想所经历的每一个细节,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巧合。 然而,也正是在这种巧合中却隐藏着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漏洞,那就是马帮中除了大胡子他们三人的离奇失踪之外,至今竟没有一个人伤亡。 按照以往的那种不寻常的经历,我觉得这也实在是有点太不合乎常理了,我的经验告诉我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死神来临的时候,从来不会选择一个人的性别或者年龄,他最垂青的是那种懦弱、莽撞的人。 我很清楚,这座安西都护府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深渊,随时都能吞噬掉任何人,就连商队头领这种建造者的后人,手中还掌握着安西都护府的图纸,也没有脱离厄运,但马帮经历看似惊险,却根本没有伤到本质。 我试图找到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中毒后偷听到商队头领和郎中的谈话后,我以为所有的谜底都揭开了,但是随着商队头领的死亡,这些疑点又逐渐暴露出来。 因为我知道,在沙漠里带领一支商队或马帮绝对不是小孩子扮家家,而且没有丰富的经验以及如同猎鹰般的敏锐嗅觉是不可能成为头领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这里,这怎么可能? 想想他之前的行为,简直就跟他的身份极为不相符合,作为一个头领,面对着巨大的财富诱惑,心里再蠢蠢欲动也不可能和手下一起扑上去抢夺,这些都违背了惯例。 还有,难道真的是巧合,我和向导大爷两人都没有被毒晕,偷听到他们全部的谈话? 我总觉得哪里出错了,商队头领一再提到的机关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经他的口叙述出来被轻易证实,我对此深信不疑,这些机关也恰到好处地为安西都护府中所发生的一切古怪现象找到了借口。 第161章 难以抉择 我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现在似乎想明白了,我们彻头彻尾地迈进了一个既定的圈套中。 其实从我们在王宫门口遇到商队的那一刻开始,马帮就一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着鼻子。 这股力量先是利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大胡子、驴子和楞子引走,然后用人皮灯笼成功地瓦解了大家的意志,让众人在惶恐之中只顾着逃命,并在某种巧合中进入了商队的房间。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没有一点点的破绽,更让我坚信一切都是商队头领和郎中两个人合谋所为。 然而墙壁上突然出现的宝石和黄金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终于利用大家贪婪的双手将隐藏在墙壁内的食人大蛤蟆挖了出来。 结果那四只大蛤蟆发威,一口气吃掉了十个人,但马帮的人依然毫发无伤,然而连这个阴谋的设计者都没有发现,蛤蟆吃人的时候是没有选择性的,它们只是本能地吃掉了距离最近的几个人,所以那个自以为是的商队头领就成了蛤蟆口中的第一批美餐。 而我的脚又很适时地踩到了那个开启地道的机关,于是幸存者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跳进了这个没有尽头的地下通道。 现在看来,那个如同炮灰一般的商队头领戏剧化般地出现,又戏剧化地消失,似乎他的出现仅仅是为了揭露郎中的身份。 所有的这些巧合就像专门为了将我们一股脑地引入地下而设置的,可是这也弄巧成拙地让我察觉出现在我们才面临着真正的危险。 于是,看着眼前依然在延伸着如同在天边一般远的黑暗,我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赶紧大声嚷道:“停下!都快停下来!” 向导大爷闻言,赶紧凑上来,腆着脸问道:“山猫?你又发现了什么?” 向导大爷说话间,已经点燃了一支火折子,随着亮光的升起,黑暗中立刻就出现了一抹光明,四周的情景顿时也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我现在才发现,与在黑暗中看到的情形有着很大的区别,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不像是一条密道,更像一个山洞,墙壁很潮湿,地面坑坑洼洼,不少地方聚着一小滩一小滩积水,偶尔还有水珠从头顶上滴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的霉味,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我感觉到哪儿好像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只能试着问身边的向导大爷:“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向导大爷此刻特别的小心,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回答说:“山猫,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一直在往地下走。” 我确定地点点头,我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我之前的感觉丝毫没有错,我们的确是不断向着地底下行走着。 于是,看着脚下这条通道,我现在变得异常的为难起来,跟让我倒抽一口气的不是周围环境的恶劣和各种诡异,而是我们将要面对的选择。 “啊!那是什么?”就在我想着各种可能的时候,忽然,有人发出惊叫的声音将我彻底的惊醒过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了,商队中有个人正指着不远处的黑暗中的三个黑乎乎的大洞,我顿时明白过来我刚才想的那些问题,现在这三个阴森森的大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显然,我们想要离开这里,我们就必须要选择进入其中的一个洞口。 我现在有点庆幸我的预感告诉我必须停下来,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发现这三个大洞,如果刚才我们不是突然停下来,我们一定会稀里糊涂走进去,这么多人要在黑暗中走进同一个洞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结局可想而知,我敢肯定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从此葬身地底。 一想到刚才的惊险,我不由地惊出一声冷汗,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三个洞口好像就是三个张着大嘴的野兽,一旦我的脚迈进去,这些野兽可能会毫不客气地闭上嘴巴,将我嚼的粉身碎骨。 现在不止是我看着这三个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黑洞子感觉到害怕,现场所有的人都是一幅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有点自嘲地苦笑着,从大胡子他们失踪后,我好像和这个以前格格不入的队伍变成了最重要的人,可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要知道我以前可是他们中间的心腹大患,现在竟然成了他们的首领,这简直是太有戏剧性了。 可没有办法,他们也是人,是我的同类,我总不能不顾这些人的生死,将他们丢给那些怪物,再说我还要他们帮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可能地从这里安全逃离出去。 我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几十条生命,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当初在西峰苍龙岭迷路的那些日子了,只可惜的是,我们当初几十个人,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活着出来,这种损失也太惨重了,就算现在我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炮灰,我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变得轻松起来,然后从向导大爷手里接过火折子,照了一下这三个洞口,我这才发现,这三个洞口看起来都很大,里面依然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时候,向导大爷走上前提醒我道:“山猫?你看咱们应该从那个洞口走为好?” 丑娃知道,我的压力一直很大,一看这老家伙这么急着逼我,他顿时不满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山猫又不是神仙,他怎么知道该走哪路条?你应该问郎中这条吃人的狗该走哪条路才对。” 向导大爷被丑娃批得一愣一愣的,郎中却满脸愤怒地瞪着丑娃,他气的抽出自己手中的马鞭,却看到丑娃冷笑着抽出牛角刀,他就再也没敢说什么了。 我心里忍不住为丑娃刚才的力挺喝彩,可现在还不是跟他们算账的时候,我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丑娃,别理他们,先给我找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来,我有用!” 第162章 阴风阵阵 “石头?要这玩意做什么?”丑娃根本就不明白我要石头做什么,尽管他这个时候还是莫名其妙,不过,对于我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看着丑娃找来的这些石头,我专门从里面挑出来三块比较圆一点的,然后在手里掂了垫,我感觉这重量大小正合适,便拿着这三块石头向着那个洞口走去。 向导大爷这时候根本就顾不上和郎中继续斗嘴,一看这情况,他便匆忙跟上来,腆着脸问道:“山猫?你这是做什么?” “别说话!”我直接打断他,我对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感,所以言语之间毫不客气。 其实,自从见到了这三个黑洞子之后,我心里面便有了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很简单,看起来也很幼稚,不过却非常的直接。 通常有句说法叫做投石问路,我想到的办法就是要投石问路,就是用这三块石头沿着洞口滚进去,如果石头是非常畅通无阻地一路滚下去,那说明这个洞里面根本就没有障碍,而且还跟我们一路走来的路是一样的,都是朝着地底下延伸而去。 可如果石头受到阻止停下来那说明洞内的道路崎岖不平非常难以行走。 这些方法看起来很简单,但却存在着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这三个洞根本就不可能像墙壁一样的光滑,只要有一块稍微大一点的石头或者洼地挡住去路,滚进去的石头都会停止下来,那样就会给人造成一种假象,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却根本没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即便是这种投石问路的方法有点不靠谱,我也只能先尝试一下再说。 我要过向导大爷手中的火折子缠绑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我把石块放在洞口的地面上,然后使劲一推,那块石头便滚了进去。 看着绑着火折子的石头在黑漆漆的洞内忽明忽暗地滚动过去,那些一直不明所以的人顿时恍然大悟,他们总算是明白了我的用意,便纷纷涌上来给我帮忙。 只是,现在也不用他们做什么,只需要他们看着洞里面滚动的石块就好了。这时候,随着石头越滚越远,石头上面的那朵小火苗也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随着小火苗一闪,那块石头彻底被黑暗吞没了。 这时候大家也看明白了,向导大爷也叹了口气,说道:“唉!山猫,看来这个洞口还是继续向着地底延伸的,我们想要出去的话,就绝对不能选择这个洞口。” 这一次,对于这老家伙的话,我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冲着那些围观的人说道:“谁进去把火折子拿出来!” 看来我刚才的机智彻底征服了这些人,顿时就有人踊跃地喊道:“我去!”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冲了进去,然后捧着那块石头便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对于给我示好的人我从来不会他拒绝的好意,我冲着他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走到了第二个洞口前,接过丑娃手里已经准备好的石块,放在地上使劲向着里面一推,石头便滚进了洞里面。 石头上的火苗向远处延伸着,越来越小,我的心也渐渐被提起来。突然,火苗闪了闪,渐渐由小变大,石块居然又滚了回来,并且借助惯性“嗖”地一声从洞中冲了出来。 这一次看到这情形,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声欢呼的声音,因为这情况大家都看明白了,这个洞口是向着上面延伸的,也就是说,如果走这条路的话,我们绝对有希望从这里离开。 地底的黑暗早已经让郎中无法忍受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进去,嘴里还直嚷着,“好了,不用再试了,咱们就走这一条!绝对会出去!” “赶紧回来!”向导大爷大喊道:“你急什么急,我们还有一个洞口我们没有试过,你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万一里面有密室墙壁中的那种癞蛤蟆怎么办?” 已经冲进洞口的郎中一想到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癞蛤蟆,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他原本迈出去的脚步,倏然又收了回来,只是从洞口出来以后,看着所有人看着他那鄙视的眼神,他只能悻悻地跟着我来到最后一个洞口前。 这一次,向导大爷主动做好了准备,他见我点头,便按照我之前的操作方式,手中绑着火折子的石块,便再一次冲进了洞里面。 可是,这一次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洞口的情况还和中间的那个洞口一样,石块滚进去以后又滚了回来,但是却在距离洞口不到三四米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这一次石头上绑着的火折子根本就没有熄灭,微弱的火光一闪一闪,将洞内那崎岖不平的道路彻底的照亮在了大家的面前。 几十双盯着洞口的眼睛,看到这种情况,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时间现场变得安静下来,就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压抑令人透不过气来。 而我旁边的郎中,更是瞪大了眼睛,他这时候也紧张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下咱们怎么办?”向导大爷跟丑娃异口同声道:“山猫,我们该怎么办,选那一条路才好?” 如果这种类似自欺欺人的方法只为我们选择出一个洞口,我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可是,现在我们面前却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肯定是通往天堂,另一个肯定通往地狱。 现在有几十条性命都在等待着我的选择,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敢做出什么贸然决定,我只能想了想对他们说道:“大家都往后退,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究竟该怎么办。” 可是,现场再次发生变化,还没等大家做出反应,突然之间我们所在的地方再次发生变化。 现场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所有的火光在一瞬间熄灭了。而伴随着这股阴风,在黑暗中传来了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声刺耳的惨叫响起,彻底打破了我们眼前的黑暗。 第163章 难以选择 现在这种情况,傻子也明白出事儿了,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几乎是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这里恢复了平静,一时间死一般的寂静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一向镇静自如的丑娃都紧张地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其实,这时候的我跟所有的人都一样,我也非常的紧张,只不过我现在我是大家心里的主心骨,我根本不敢表现出一丁点的紧张,否则的话,我估计所有的人变得更加的害怕起来。 所以,稍稍等了一会我才问道:“有人受伤吗?”我这句话显然只是一句废话,不过我的这句话却适时地打破了现场能让人要窒息一般的静寂,也让现场所有紧张无比的人都重重地喘了口气。 这时候,向导大爷及时地擦亮了火折子,然后吩咐道:“郎中!你先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少人。” 果然,随着郎中的清查,现场真的是少了一个人,也让所有人的脑子里同时蹦出一个相同的念头,这个地下密道里隐藏着吃人的怪物,大家在脑子里同时想到了那几只恶心的癞蛤蟆! 向导大爷仔细地察看着四周,突然蹲下身说:“快来看,这里有血迹。” 闻言我赶紧走了过去,用手指蘸起地上的血迹察看,血迹很新鲜,还带着温热,显然是刚留下的。 我眉头紧皱,脑子里思索着各种可能,可想来想去除了那几只癞蛤蟆,我依然毫无头绪,我只能暂时放下,转身对向导大爷说道:“你先点燃火折子,我再看看。”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话音未落,便有几个火折子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点亮了送到我的面前,将地上的那些血迹照的一清二楚。 我这时候才发现,那些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到了中间的洞口,最后消失在洞内的黑暗中。嗅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我的目光在三个洞口之间来回游移,我现在依然不敢确定。 不过,刚才有血迹遗留的那个洞口,我绝对不敢选的,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怪物,至于剩下的两个洞口,一个通往下面,我们现在是想要出去,怎么会继续向着地底走,肯定是不会选择了。 而另一个洞内的道路崎岖不平,现在看起来是最安全的,可谁知道里面究竟还有没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可是就像是为了证明我猜测第三个洞子不安全一般,忽然从这个洞里面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隆隆声,这种声音如同雷鸣一般,深深地刺激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 而我的脑子里这时候也想到了一个令我根本就不敢接受的东西——焚风。 所谓的焚风和地震、火山喷发一样都属于一种自然灾害,我也是以前在胡阎王的副官书房中看到过的。 这种焚风是因为地理环境产生,但是也更死人关系非常的密切,传说中好像那些尸体上的油脂可以给焚风提供某种能量,就像火车要想跑离不开燃料一样。 最重要的是,只要有焚风的地方,总是在焚风席卷而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东西,瞬间就被化为了灰烬,如果这第三个洞口真的是那些焚风的聚集地,那我们这些血肉之躯走进去简直比羊肉虎口还要可怜。 不过,我还真是小看了马帮中这些人的见识,就连向导大爷这个老东西都小心翼翼地对我说道:“山猫,你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焚风?” 一听见这两个字,那些知道焚风威力的人,瞬间就变了脸色,而那些不知道的人看到同伴脸色大变的样子,他们也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 而最沉不住气的是那个郎中,这家伙竟然厚着脸皮对我说道:“山猫,我看咱们还是进第一个洞吧?这里很不安全,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东西一会儿出来袭击我们。” 看起来选择第一个洞口是最明智的,但是刚才的尝试却告诉我第一个洞口不可行。郎中见我不说话,将目光投向向导大爷,他现在希望能得到向导大爷的帮助。 向导大爷也看到了他的求助,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道:“我走第一个吧。”他征询一般地望着大家,看到所有人好像都没有反对的样子,他便抬脚迈向第一个洞口。 看着他们相继走进去,我却依然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依然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让我非常不安,可我不知道的是,这种不安让我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的阴沉,就连我身边的丑娃看着我的样子都变得非常的不知所措。 “快退出来!”我突然冲着洞口大声喊道:“我们绝对不能进入第一个洞口。”我的这一声断喝已经让那些刚进入洞里的人不得不重新走了回来。 向导大爷十分不解地望着我,问道:“山猫,咱们为什么不能走第一个洞口?是不是玄石印章又给了你什么提示吗?可是中间那个洞里你也看到了,肯定有什么怪物在里面等这我们,而第三个洞里传来的声音相信你也听到了,那里面可能比第二个洞里还要危险,我们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走第一个洞子。” “没有,玄石印章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提示,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咱们根本就不能走第一个洞子。”这时候,我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固执地指着第三个洞口大声喊道:“第三个,咱们就走第三个洞子。” “直觉,又是你的直觉?”向导大爷的目光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我,他的脸色堵然间一变,异常严肃地警告我道:“山猫,我是马帮里的向导,寻路是我的职责,我现在有责任带着大家寻找到一条生路。” “呵呵!照你的意思来说,是我故意想要把大家引导到死路上去喽?”面对向导大爷的职责,我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刚才是我把你们这些人带出密室里的,现在我命令你们走这第三个洞子。” 第164章 意外相逢 我的声色俱厉惹来向导大爷更加的愤怒,“山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几十条人命。” “呵呵!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人性!”我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朝着第三个洞口走去,“既然你们这么不相信我的判断力,你们尽管试试朝着第一个洞口往下走,但是我可要提醒你们,沿着第一个洞口往下走,你们可离地面越来越远了。” 我的话直接戳中了要害,让向导大爷的身体一僵,他愣怔的同时,丑娃却已经跟我走进了第三个洞口。 因为向导大爷的话,让马帮以及商队的人都没有跟着我进入第三个洞子里,现在只有我跟丑娃两个人,正举着火折子向着四周打量。 可就在这时候,洞外猛地出现了一阵骚动,一声绝对非人类所能够发出的嘶叫声从洞外猛然传进来,不断在洞内的石壁上碰撞着、回荡着,引起一阵阵的回音,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知道,肯定有什么危险来临,最有可能的是那几只癞蛤蟆追杀来了,顿时便让我们两个人慌乱不已。 我心中暗叫不好,却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我就看到我所在的第三个洞口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人影,这些人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入,推着我跟丑娃两人根本就停不住脚步,向着黑暗中不断奔去,就连我手中的火折子也因为这些人的冲撞掉在了地上熄灭了。 好不容易,等我们停下了脚步的时候,我才有时间回过头来,可没有想到的是,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因为跟我的意见向左的向导大爷竟然站在我面前,只是这老东西的样子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啦吧唧的让我觉得好笑。 我没好气地盯着他问道:“究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向导大爷终于抬起头说,“本来我是想你们愿意走这条路我也不阻止,我带剩下的人走第一个洞口,可是当我们刚进去那个洞里没多远,从洞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大手,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一个人拖进去了,有两个人在惊慌失措下跑进中间的洞口里去了。” 我现在能说什么,我什么也说不出,我只能仰天长叹,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的决定又白白断送了三条性命,真是出师不利。 最让人伤心的是,刚逃脱那只癞蛤蟆的大口,我们就先后在这里损失了好几个人。我揉揉自己的额头,人已经找不回来了,再责备向导也于事无补。 我叹息一声,拍拍向导大爷的肩膀,说道:“之前的事情先不说了,我们继续赶路,剩下的人都相互照应着点,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掉队了。” 向导大爷之前的那点气焰完全被刚才的突发事件打击掉了,在郎中的搀扶下,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这一次,我没有再让商队的人走在最前面,先前我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我太急于让这些人做炮灰而忽略了一个事实。 马帮的这些人,这一路走来,遇到了无数的危险,面对过数不清的怪物,现在的他们,可以说得上是久经沙场,即使是再一次面临危机的时候,他们都会用最快的速度保护自。 而这些商队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走的是一条安全的道路,他们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大的危险,所以就谈不上更多的经验,在面临这种诡异的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样毫无意义地让商队的这帮人充当炮灰非但不能很好地保护马帮的人,反而会让大家的精神陷入极度紧张之中。 所以,现在我大着胆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丑娃紧随在我身后,我现在越来越自信,因为我确信玄石印章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让我感应到危险的来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隐隐感觉到这枚玄石印章好像跟安西都护府之间存在了某种联系,但更多的像是一种抗拒,玄石印章不断释放着它的力量,这块曾经让我们又恨又怕的楞子在这里终于为我们敲响了希望的警钟。 好在路虽然极难走,但却始终没遇到危险,轰鸣声时远时近,不过一直没有怪异发生,我们到底走了多久自己也无法判断。 就在向导大爷估计快天亮的时候,我们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团火光。现在看见火光就好比晴天突然响起个炸雷,所有的人都条件反射地端起了枪。 我楞了一下,突然大喝道:“放下枪,是大胡子他们。”说着话我已经大踏步迎了上去,我迫切地希望知道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果然,还没有看清人影,就听见驴子在那里发出的喊声:“这是什么鬼东西?如果不怕你驴爷手中的刀就放马过来吧!” 在这里听到驴子的声音,就好像听到了天籁一般,我兴奋地冲着他们大喊了一声:“驴子,你小子嗓门还是这么大,看来离死还有点距离。” 驴子他们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看到我们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家伙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便扑过来拥抱着我。 跟驴子拥抱了以后,我仔细一看之下,我才发现,驴子、楞子和大胡子三人的气色都很好,也没有受伤,不过显得很狼狈,楞子只穿了件贴身小褂,驴子和头领却光着膀子,只穿了条裤衩。 看到这种情况,向导大爷赶紧从包袱里给他们找衣服穿,经过短暂的寒暄之后,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驴子都在绘声绘色地向我和丑娃叙述他们的经历,当然我们说这一切都是避开其他人进行的。 驴子这小子平时就特能胡吹乱侃,现在更是添油加醋地把他们遇到的事情吹得天花乱坠,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们的过程没有我们惊险,但情况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第165章 本是同根生 原来,驴子他们是走到悬挂人皮灯笼的地方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空荡荡的,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一转身才发现身后除了楞子和大胡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三个人相互看着,不由得面面相觑,环境是突然改变的,快得让他们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来身处在空荡荡没有边界的正殿里,现在他们身后却是一堵墙。 驴子没搞清楚状况,还在自言自语:“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个人自己跑掉了?靠,啥时候山猫给咱们垒了这么厚一堵墙?” 墙当然不是我垒的,所以在驴子意识到出事了之后,疯狂地扑向了墙壁,像一只困兽般团团乱转,他们在无形之间竟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四面都是墙,没有门也没有窗户,鬼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驴子狂怒地用牛角刀挖墙壁,想挖开一个豁口看看,不过四面墙壁异常坚固,与牛角刀不停碰撞,擦出无数火花,但墙体上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相比驴子的疯狂,大胡子和楞子都很冷静,他俩也不阻止驴子,而是围着四面墙仔细查找,按照惯例,不管一个多么密闭的空间,一定会有出口,也就存在通常所说的机关,只不过机关往往都建造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在这个巴掌大点的空间里,想找出机关所在并不是难事,所以大胡子和楞子当时都很自信。 驴子冷静下来后也加入他们的队伍,可惜三个人只差把地上的砖翘起来,也没发现这个房间有什么异常。 这房间的结构十分特殊,就好像是一块整体,像是用介于钢铁和石头之间的某种材料建成的,根本没有任何罅漏,连砖和砖之间的缝隙都没有,给楞子的感觉是这原来是一块实心的巨石,被人凿空了之后倒扣在地面上的,就好比一口大锅倒扣在地上,哪里都没有出口,而他们三个就是扣在这口锅里煮熟的鸭子。 面对这种情况,大胡子心里焦虑异常,就连额头上都已经急出一层冷汗,和马帮直接失去联系是他最怕发生的事情,不管马帮暗藏着多少股力量,作为一个团队的首领,他还是肩负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楞子是三个人里面最冷静的一个,放弃查找之后,他让大胡子和驴子都坐在地上仔细想想哪里出了问题。 驴子嘀嘀咕咕地发牢骚,“有啥可想的,这不明白这是调虎离山吗?整个马帮,除了山猫就是咱们三个最难搞,要不把我们三个弄开,他们咋对付山猫呢?” 这话一说出来把楞子和大胡子都吓了一条,驴子说话有时候不经过大脑,但却能说出最直接的答案,他一直把我当成核心人物,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也是其他人的核心,这话只是凭着本能说出来的,却把他自己也吓得从地上跳起来,不自信地问楞子:“难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山猫?” 楞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说:“驴子说得没错,就是调虎离山,把我和驴子弄开,山猫就势单力薄了,不过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冲着大胡子来的。” 大胡子这下子也听懂了,“你是说,他们想除掉我然后取而代之?究竟是谁会做这种事?” 其实,大胡子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答案了,只是他不敢确定,更不敢承认,只是心里面希望自己想的不是真的。 驴子却根本不管大胡子此刻的心情,他没好气地说道:“除了你的宝贝手下郎中,谁还能勾结外人把我们弄到这个大棺材里来?” 大胡子依然是不敢相信,他怒道,“驴子你小子别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勾结外人?” 具体的原因驴子说不上来,但是愣子却能分析出来,他把斗鸡似的驴子和大胡子按住,楞子说道:“其实驴子刚才说的也没错,郎中确实是马帮中的奸细。” “你们凭什么怀疑他?”大胡子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你知不知道郎中和你我一样都是秦皇宝藏的守护者吗?他怎么可能是奸细?他很清楚咱们守护者一脉对于惩罚背叛者的手段,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做奸细,守护者的后裔中绝对不可能会有奸细。” “守护者的后裔中不可能有奸细?”驴子冷笑一声,满脸的讥讽,“你们的秦月在几十年前为了和一个小日本谈情说爱都能做奸细,郎中那么贪婪自私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奸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驴子这话直接戳中了大胡子心中最在乎的那块伤疤,他再也忍受不住,一拳砸在了驴子的脸上,将驴子咋翻在地。 驴子真没有想到,大胡子竟然会偷袭自己,他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被大胡子这一拳直接打出真火来,顿时他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大胡子,很快,两个人就纠缠在了一起。 这两个人的厮打,一旁的愣子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她此时坐在地上,一幅苦思冥想的样子,直到驴子跟大胡子两人打累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相互还瞪视着的时候,愣子才皱着自己可爱的眉头说道:“驴子说的没错,你手下的那个郎中的确是奸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给他吃的蝶蛊早就被他转化成死神之眼移到那个死掉的人身上了。你告诉过我,咱们守护者一脉,除了拥有秦皇血脉的人之外,只有族老才能控制那些死神之眼。” 大胡子气喘吁吁地辩解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郎中才多大点年纪,凭他怎么会是族老,这说法简直是太荒唐了!” 愣子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她并未反驳,只是继续说道:“驴子刚才提到调虎离山,你想想看,比我们早一步进入安西都护府的只有那个商队,我是在想郎中是不是与商队之间勾结这才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第166章 大胡子的真正身份 “那你说说,他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大胡子依然不相信,他看着愣子,咄咄逼人地问道:“他这么做为了什么?你们要搞清楚,羊皮地图一直存放在我身上,血手印只有你才有,他把我俩都调开,他们能找到宝藏?” 驴子听说楞子手掌上就有血手印,这货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大大咧咧地拉住楞子的手仔细看,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一丝痕迹,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愣子因为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穿着人品。 驴子心有不甘地砸砸嘴说道:“我说你那天也给我弄张人皮衣服穿穿,最好也能给我弄张美女的皮,让咱也享受一下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种感觉。” 楞子被驴子弄得哭笑不得,抽回手说:“你还用我给你弄,你只需要找到一座古墓,然后剥了尸体的皮穿在你身上就好了!” 哇!驴子好像幡然醒悟一般,笑道:“哎呀!还是你的脑子灵光,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办法呢?这下好了,等咱们找到秦皇的宝藏,我直接剥了那老家伙的皮穿在身上,我也感受一下,一代始皇帝的龙威!” 大胡子被驴子一通胡说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他现在恨不得一发子弹打爆驴子的这颗猪一般的脑袋。 楞子见驴子真的把大胡子给惹火了,他赶紧把话题转回到正题上,“郎中的确不可能是族老,不过他既然能掌控死神之眼,我估计他也有办法控制玄石印章的力量。” 大胡子摇摇头说道:“玄石印章可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那玩意根本就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控制的,没有羊皮地图,就算有玄石印章也找不到通往宝藏的路。” 驴子冷笑道:“恐怕楞子和山猫拿到的羊皮地图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大胡子一惊,将手探入怀中抽出羊皮地图一看,他才他松了一口气,满脸讥讽道:“小子,你说说这是什么?” 驴子接过羊皮地图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说:“这不是水晶悬棺里的那张羊皮地图,更不是山猫身上被偷走的那块,你这张羊皮地图根本就是假的。” 我当初从雪狐身下发现羊皮地图的时候还以为是块破抹布,想着冰天雪地的也没多大用处,不过可以给驴子擦屁股,就留了下来。 后来,也是驴子只看了一眼就一口咬定这张羊皮地图是宝藏图,我还以为他想财宝想疯了,最初并没有在意,后来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也证明了驴子当时的眼光是如何的独到。 从哪儿以后,我才发现驴子这家伙也许是天生的,他对这一类的东西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感,虽然那张地图只有三分之一,但是他还是从山脉的走势以及水源的分布发现了那张羊皮地图中隐藏的奥秘。 所以,驴子对那块羊皮地图可以说是最为熟悉的,很多地方他记得比我还要清楚。而愣子从水晶悬棺里拿出来的那半张羊皮地图驴子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估计这半块该和我手里的那半块羊皮地图原本是一张,所以材质以及地图上描述的手法应该同出一脉。 可是现在大胡子拿出来的这张羊皮地图,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制图的人最初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羊皮地图,所以很多的标准地形根本就不一样,这也是驴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张羊皮地图是假的根本原因。 所以,当驴子将这些情况详细告诉了愣子跟大胡子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驴子还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把羊皮地图递到愣子的手中,对她说道:“你自己当初从水晶悬棺内取出来的图你总该认识吧?你仔细看,这绝对不是你取出来的那块,至于山猫当时找到的那块,我敢用性命担保,绝对跟这块不一样。” 这一下由不得愣子跟大胡子仔细审视起了这张羊皮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愣子才指着这块羊皮地图的一角,说道:“这块绝对不是我取出来的那块,当时取图的时候,山猫手中的火折子不小心跌下来把图的一个脚熏成了黑色,但是这块却是完好无损。”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驴子也变得有点不耐烦了,看着大胡子那阴沉到了极点的脸色,驴子不耐烦地问道:“我说大胡子,这里现在也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说我是个外人,但是你跟愣子却同为秦皇宝藏的守护者,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吗?你就老实告诉我们,咱们这一路上不停地赶路不说,为什么总会选择这些充满了各种诡异恐怖危险的的路?按照我当初的记忆,你带着我们行走的这条路线好像跟羊皮地图上所标注的路线不一样啊!” 大胡子面对驴子的疑问,他也有点意外,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小子还挺细心,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驴子这小子从来就经不起夸奖,只要谁一夸,这小子一准尾巴能翘到天上,这不,大胡子的夸奖让这货无比的得意,他仰着头,得意地说道:“老家伙,你还真以为你驴爷我是酒囊饭袋?如果真是那样,山猫能要我?告诉你,我们山猫手下的弟兄,可没有一个废物。得了!咱们还是赶紧说正题吧!不然出去以后又要装神弄鬼了。” 大胡子坐下来,他习惯性地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烟袋,慢条斯理地装上一袋烟,点上火,咂巴咂巴两口,这才缓缓地说道:“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那些外来的列强都把关中这一块风水宝地当做争夺的对象,这里的人民因此也受到了长期的欺压,过着犹如畜生一般的生活,从清末开始,这里就组织了另一种武装部队,人人都称作他们为义军,这些义军专门抵御外来侵略。不过随着胡宗南对关中的独裁统治,义军遭到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和重创,我们没办法,只好分散隐藏,好在这两年来了另一支部队,叫解放军,他们也是专打胡宗南的,和我们义军来往密切,同仇敌忾,我们一起讨论了很多办法,只是胡宗南的武器装备太精良,我们用长矛牛角刀和他较量处处挨打,所以大家商量购买武器,扩充军队,不过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 “什么,你说你是义军的,难怪你要带头掘自己老祖宗的坟头。”听完大胡子的这些话,驴子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本来我还以为你也是胡宗南的走狗,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崇高的理想,等将来你死了我一定会给你多烧上几炷香。” 第167章 寻找机关 面对驴子的调侃,大胡子根本懒得跟驴子较量,他继续说道:“我不相信郎中是胡宗南的走狗不仅仅因为他是守护者的后裔,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义军,是我们的同志。” 驴子头一回听到同志这个称呼,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这货的本性就是喜欢没事找事,所以言语之间全是嘲讽,“什么狗屁的同志,我看他是同流还差不多。” 大胡子根本就没有听明白驴子同流的意思,只是愕然地看着驴子,只听驴子嘻嘻一笑,解释道:“跟胡阎王同流合污那不叫同流叫什么?” 大胡子气的翻了翻白眼,根本没有搭理他,因为他知道驴子这小子就是一搅屎棍,只要自己一搭话,这货就能跟你在这纠缠半天。 所以,他只是说了自己的事情,当一切解释清楚后,他们三个人都沉默了,现在顾虑解开,剩下的就是考虑怎么从这里出去。 如果是我一个人落单处在那种环境里,我可能会崩溃,好在他们当时是三个人在一起,而且三个人都是精明果敢的人,所以分完工之后,三人重新检查房间,很快又将房间检查了一遍,很遗憾,还是没找到出口,地上连个坑都没有。 驴子的祖上专干的就是这种地下的勾当,他也算是家学渊源,有点这方便的本事,想了想,这货说道:“看来这次我们是被机关困在了这里!” “机关,什么机关?”这一次轮到大胡子愣住了。 驴子顿时又得意地给他解释起来,“机关当然就是专门用来控制密室的一种消息法门,一般来讲,机是开启密室用的,而关则是用来关闭密室的,一般设置机关有两种,一种是将机和关都设置在密室外面,由专门的人负责掌控,进入密室的人未得到允许只能被困死在密室之中,另一种是机和关都设置为两副,一副在密室外面,一副在密室之内,通常建造者都会使用后一种机关,以防止雇主在建造完密室之后杀人灭口,这样的机关往往只有建造者本人知晓,都设在非常隐蔽的地方,极不易被人发觉,所以外界所流传的机关都会被人误解成第一种。” 作为守护者一脉,他们岂能对机关不了解,只不过这么仔细的解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大胡子当时就忍不住地问道:“那你说说,这个密室的机关会不会被设置成第一种?” 驴子还没回答,愣子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不会,这里是安西都护府,虽然那时候的统治者都喜欢在自己的宫殿里修建几个密室,用来收藏金银或者珍宝,可如果他们将密室建成这种只能进不能出的机关,岂不是会把自己活活困死在这里面?” 驴子点头说:“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一定是我们检查得还不够仔细,要不就是我们刚才漏掉了什么地方。” 说到这里,驴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身体一颤,一脸兴奋地大声叫道:“一定是这样,屋顶!绝对是屋顶,墙壁和地面我们刚才已经一寸寸地检查过了,只有屋顶太高,够不上才会被我们忽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都护府中的屋顶都修得非常高,除了正殿,其他房间的屋顶修这么高是不符合常理的,你们仔细看看咱们所处的这间小房子,它像不像一口竖立着的棺材?” 经过驴子这一番分析,愣子跟大胡子顿时恍然大悟,只不过这屋顶好像距离地面比正殿还要高,至少有十米,不是随便搭个人梯就能够上的,必须使用绳索。 他们三人当时去检查人皮灯笼的时候就在马帮眼皮子底下,除了火把其他什么都没有带,大胡子甚至连自己一向都不离身的马鞭都交给郎中了,现在想要徒手爬上光溜溜的墙壁除非他们能变成壁虎。 看着屋顶,楞子苦笑一下,说:“驴子,你这个办法好像也行不通,咱们怎么上去?” 驴子好像却早已经是胸有成竹,只听他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其实想要上去也很简单,你看到房梁上那些钩状凸起没有?正殿里那些尸体估计也是这么挂上去的,这应该是造王宫的人特意留下来的,只要我们把衣服裤子都脱掉接起来,要够上那些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驴子的这个方法如果是对着我跟丑娃说的,那肯定没啥问题,关键愣子是个女人,一听说这个法子,她顿时就傻眼了。 可是,眼前这种情况有点太特殊了,为了能活命,愣子也只能豁出去了,她叹息一声,转过身背对着驴子跟大胡子,就在那里脱起了衣服。 愣子的干脆,反倒让驴子有点傻眼了,尤其当愣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给他的时候,这货顿时脸红起来,只不过在这黑暗当中,那点火把上的光芒还看不出来他的脸红。 愣子虽说是脱掉了衣服,但是情况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好歹愣子身上还留着底衣,并没有将身体暴漏在驴子跟大胡子的面前。 不过,犹豫屋顶太高,就是他们现在有解决的方法,可要把衣服挂上去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看了看屋顶,驴子笑道:“其实也不怕你们两个人笑话,我这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我就怕恐高,对于这种高空作业,我看还是你们两个人上吧!” 大胡子有点意外,他真没有想到还有这小子怕的事情,他笑了笑,走过去使劲拉了拉衣服,他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咱们身上的这些衣服穿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变得不结实了,我这么大块,恐怕还没等我上去,就会在半空中断掉的,我看还是愣子上去吧!毕竟他要比我们的体重轻很多。” 做这种事情楞子的确比其他人合适,最重要的是她是女人,天生就有一颗细腻的心,驴子帮着他把火把固定在身后,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冲着大胡子叫道:“还等哪儿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第168章 镜中真相 本来大胡子还准备在最底层用自己的肩膀将他们两人托起来,没想到驴子这小子竟然跳出来要自己站在下面,他当时就愣住了,看着驴子那小身板,笑道:“你行不行啊?” “少废话,快点上来!”驴子翻了个白眼,叫道:“这世上就没有你驴爷不行的事!” 既然这样,大胡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晃了晃手中绑着的衣服,瞅准屋顶上一个钩子,使劲一扔,直接就将衣服挂在了钩子上,然后他双手贴在墙上,脚踩在驴子的肩膀上,驴子腰一挺,便将大胡子托起来了。幽阁 “赶紧上!这老家伙太沉了!”驴子累的那那里咬牙启齿地叫着,惹得愣子一阵好笑。 不过,现在根本就不是取笑的时候,愣子先抓住衣服拧成的绳子,然后迅速地向上攀爬起来,等到了大胡子的头顶,他害怕绳子不够结实,赶紧双脚站在大胡子的肩膀上。 “哎呦!太沉了!”最底下的驴子呲牙咧嘴地大叫了一声,“累死你驴爷了,愣子,你速度快点,老子快撑不住了!” 好在这个房间并不大,愣子上去之后还能利用上面的钩子徒手移动,驴子却好像跟等了八百年一样,急得不行,他在底下又不住地喊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里这么黑,要不是火把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愣子在上面找的心急如焚,驴子却在下面不停地催促着,好在愣子的能耐住性子,整整一声不吭地在上面找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屋顶的墙角处摸到了一块大概有指头大小的半圆形的凸起。 只要找到了机关,就能出去了,愣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对着下面的驴子跟大胡子喊道:“我找到机关了,你们两个人先闪开一点,我这就打开这间密室。” 等大胡子跟驴子两人闪开之后,愣子的手就毫不犹豫地按在了那块凸起的圆球之上,忽然随着一扇墙壁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墙壁上面顿时露出了一条异常清晰的大裂缝。 此时,整间密室内除了墙壁裂开的声音,在没有什么声音了,而且屋顶上再也没有什么异常,愣子停在上面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很快就抓住绳子从上面溜了下来。 不过,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他们三人小心翼翼地拿着刀子准备着,倘若墙壁裂开了之后跑出来怪物,他们还能在关键的时候抵挡一阵子。 可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随着墙壁彻底的碎裂开来,他们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门或者洞子一类能让人出去的东西,而是出现了一面极为平滑耀眼的大镜子。 他们三人也不知道这面大镜子究竟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只是这面大镜子竟然散发出一种炫目的光亮来,一瞬间便将整个密室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既然有了光亮,就用不上火把了,可在这漆黑一片危机四伏的地方,火把这种东西简直比珍宝还要珍贵,所以,愣子小心翼翼地将火把熄灭了放好,让后小心地靠近镜子。 可随即,她便长大了嘴巴,一脸惊愕的样子吸引的驴子跟大胡子两人纳闷不已,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也走上前,等他们的双眼看向镜子的时候,他们也如同自己身旁的愣子一样,睁大了眼睛。 原来,镜子里面出现的根本就不是他们三个人的样子,而是有很多的人出现在镜子里。 他们全被这种怪异的异象惊呆了,三双就这样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面前的镜子,镜子本身就很耀眼,但是里面的画面却是十分的阴暗,让人感觉到事情完全发生在晚上或者是充满了黑暗的地方。 只是他们疑惑不解的是,现在镜子里出现的是一群陌生人,看起来像是个商队,却根本就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不过能清楚地看见他们的表情和动作。 看了半天,他们从这些人的嘴型上才分辨出来,这些人说的什么话。 和马帮最初进入那座大殿所遭遇到的情况差不多,这些人也迷失在了无边的黑暗当中,不过他们的头领没有组织好,人群很快跑散了,他们头领焦急地大声喊叫,看起来没有人听他的,大家都无头苍蝇般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 很快,他们的头领就和我一样发现了屋顶的异常,不过他们的头顶上悬挂着的不是一具具的尸体,而是许多黑色的绳套,可当他们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绳套突然从上面降下来准确地套在了这个头领的脖子上,将他整个人猛地吊到半空中。 黑暗中的人群只顾着自己仓皇逃跑,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头领已经被吊上去了,倒霉的头领脖子被缠住,他根本就不能呼吸,他只是悬挂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紧接着,这一幅画面开始不断地重复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自己的同伴一样,被吊死在了这里,紧接着镜子光线一闪,画面再次有了变化,那些原本被吊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红色的长袍。 只是在镜子里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头和脸,也没有办法再次辨认这些尸体是不是刚才画面里的那支商队。 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些尸体看起来非常的奇怪,他们好像都是半透明的,隐隐约约之间,还透出来非常微弱的红光,看上去就像是一盏盏红纸糊的人形灯笼一般。 然后,接下来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只不过画面里的却又是另一群人,只不过这些人的遭遇,跟之前的那个商队一模一样,他们依然变成了悬挂在房梁之上的人形灯笼。 而且,这样的情形反复出现了十几次之后,房梁上就已经挂满了尸体,猛地看上去,全是一双双惨白的脚,让人打心底深处往外直冒寒气。 这些画面让人看得不寒而栗,驴子早已经忍不住了,如果这面镜子里的图像是真的,那么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整个马队的人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第169章 打破预言 大胡子的脸色变得铁青,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他却没有丝毫察觉,这让他非常的难堪。紫you阁 楞子是三个人当中最冷静的一个,看着驴子摩拳擦掌的样子,她低声阻止道:“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 据驴子所说,看着那么多不同的人以同样的姿态死掉的感受足以逼疯自己,我虽然不和他们在一起,无法想象那面镜子的诡异,但是听到驴子的描述还是冒了一身冷汗。 其实愣子所谓的再等等看,无非是想知道我们的下场,按照驴子说的,他们当时的心情非常的矛盾,既想在镜子里看见我们,又害怕看见,我可以体会他的心情,最后的结果不难猜测,我们终于出现在了镜子里。 所有的画面都和我们的经历完全吻合,相比之下我们是所有进入安西都护府中最谨慎的人,所以一直没有走散。 驴子说先前一直不明白我用牛角刀在刻的记号怎么会所有的圆柱上都有,镜子告诉了他们答案,他们在密室里亲眼看见房梁上一具具尸体飘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掠过每根圆柱,再挂上去的时候,柱子上就出现了同样的标记。 所以当时驴子他们三个都认为被挂在房梁上的人不是尸体,而是变成了某种人皮玩偶,大概就是被什么人操纵的傀儡的意思。 奇怪的是,当时的我们对头顶上这些起起落落的傀儡好像熟视无睹,仍举着火把继续前进。再剩下的事情我们都经历了,就是一具尸体落下来,他们三人先后过去察看,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楞子他们一直以为是我们消失了,没想到镜子里的画面会是他们消失,接着和先前那些商队马帮遇害的经过一样,我们被黑绳套绞死,他们在镜子前急得团团转却帮不上一点忙。 本来到这里就应该都结束了,可是我们被吊上去之后镜子里的画面并没有停下来,他们三人终于出现在画面里,打架,脱衣服,找到机关,在镜子前观看所有的真相,最后驴子狂怒下打碎了镜子,头顶上突然出现三个黑绳套,三个人无一幸免地被吊上去,抽搐,直到不再动弹。 驴子说一直以来,楞子都是最冷静最充满智慧的一个,可是当她看见我们都死了,最后自己也逃脱不了被吊死的厄运时,居然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大胡子虽然没有嚎啕大哭,但目光呆滞,满脸死灰。 驴子从来都不打女人,不过,这家伙当场就抽了大胡子一个大嘴巴,还对着他们吼道:“这么低级的把戏你们也相信,老子才不管什么诅咒、邪术的,山猫要是会这么轻易玩完了,驴爷我以后就跟你姓。” 大胡子一脸木然地看着他,楞子说:“驴子,这面镜子就是传说中的预言镜,咱们放弃吧,人不能和命争,这些都是天意。” “去他娘的狗屁天意!”驴子脱口说道:“你们的天意不是玄石印章有神力吗?那为啥山猫会被吊死?还有,既然大家都知道这里的机关厉害,郎中勾结外人陷害我们,那为啥连他都被吊死?平时看你们一个个阴险狡猾,关键时候还不如驴爷我的一根脚趾头,老子倒要看看,打破这面狗屁镜子会不会真被吊死。” 驴子平时就是最有行动力的一个人,当他要决定好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轻易都不会有人能拦得住,当然,这是指除了我以外的人。 所以,驴子的动作比他的话还要快,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从大胡子腰间拔出手枪,对准镜子就是一梭子弹。 楞子惨呼一声:“不要!”但是晚了,这镜子并不是铜的,和市面上买的几个铜板一个的差不多,子弹一打在上面,“砰”地爆裂开来,碎片洒了一地。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也心惊肉跳,驴子平时做事虽然鲁莽,但粗中有细,绝对是一员猛将,像这样丧失理智的行为不是他会做出来的。 楞子却笑着插嘴说:“驴子说得没错,当时的确是这样的,说起来还要感谢驴子的鲁莽,这也算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打碎那面镜子,我们可能永远都走不出那间密室。” 当时楞子和大胡子都没想到,驴子看完了镜子里的画面后还会冲动地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后来两人都笑话驴子,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心耍横,驴子却说他是因为坚信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死掉,所以压根儿不相信那面镜子,才敢打碎它。 反正不管怎么说,驴子当时的确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其实盗墓贼是胆子最小的人,说什么视死如归那都是哄别人的屁话,就算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死,但谁也不会缩短距离死亡的时间,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喜欢苟活着。 当时,大胡子也没有想到驴子会这样鲁莽地打碎了镜子,他气的跳起来就抢驴子的枪,如果那时候拿枪打碎镜子的是丑娃,估计之后丑娃就会先横尸在镜子的碎片里。好在驴子勇猛异常,头领先发制人也没能降住他。 就在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楞子突然喊道:“别打了,你们快来看。” 这时候驴子和大胡子才发现了异常,按照镜子里的预言,驴子打碎镜子之后会出现三个黑绳套将他们吊死,可是现在碎镜子洒了一地,虽然还是光彩夺目,但是黑绳套却没出现,原本是镜子的那面大墙壁却是个黑乎乎的大洞。 大胡子对守护者流传下来的咒语和邪术深信不疑,对预言几乎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所以看见这个黑洞后本能地认为里面就是黑绳套,一下子就窜到了最远的墙角。 驴子愣了好一会儿才举着火把走上去察看,一看之下心差点没从嘴里蹦出来,黑洞里果然有许多模糊不清的黑色绳套,这些绳套不断在移动,距离他越来越近。 楞子见驴子发愣,扑上来拖住他就往后面躲,嘴里骂着:“你他妈的不要命了,绳套来了。” 当时驴子可能急红了眼,横下一条心甩开楞子骂道:“妈了个巴子,不就是几根上吊绳么,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老子倒要看看这些上吊绳怎么套住我的脖子。”说完,举着牛角刀就跳进了洞里。 第170章 得意忘形 其实,驴子现在的想法非常的简单,既然镜子里面的预言都成真了,反正他们也难逃一死,而且这么小的密室躲又没法躲,何不干他娘的。 . 再说了,黑色绳套也是绳子,自己手里还有刀子,难道还敌不过几根烂绳子吗?驴子根本就不信这个邪,他跳进去完全就是因为胸中憋着一股气,却没有想到的却是歪打正着地帮他们找到了出路。 楞子当时也是万念俱灰,他虽然背负着守护者一脉的神圣使命,但和我们却是密不可分的整体,看见我们四个现在就剩下他一个,当场就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想也没想就跟着驴子跳进洞去。 大胡子彻底被驴子和楞子的举止惊呆了,一个人站在密室里愣了半天。 少顷,驴子的头突然又从洞里伸出来冲他喊道:“你个老东西,这个时候发什么楞,还不赶紧下来,这里面有条地道。” “地道?” 大胡子被驴子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这不是诈尸他才想明白一切。 想通之后,大胡子也跳进了洞里,进去后三人汇合,驴子打趣大胡子来这里和义军汇合要泡汤了,大胡子却笑道:“就算郎中真的是奸细,向导一路留下印记,潜伏在安西都护府里的守护者会看到的。” 这一下,驴子被大胡子的话吓了一跳,他不由得脱口问道:“怎么这里也有守护者?是不是和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守护者一样?” 不等大胡子回答,驴子又抱怨道:“你们都是啥鸟义军?眼睁睁看着咱们在这里陷入迷阵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们,是不是等我们都被害死了他们才会出来给我们收尸啊?” 大胡子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向前走着。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边走边吵也没觉得道路难走,一直到和我们重逢。 我基本上听懂大胡子话里的意思了,丑娃这孩子却还是云山雾罩的,“大胡子,我不明白你说的,当时到底想明白了什么?” 也许是劫后余生,让大胡子的性情大变,又笑道:“其实我们在密室镜子里所看到的东西不光是真实事件,有很多也是我们的惯性思维,而且,那面镜子可能同样跟玄石印章一样,有一种摄魂的作用。 “也许镜子里所显现出来的影像最开始的部分都是真的,直到我们三个平白无故地消失,之后的事情对我们两边的人来说都是未知的,不过根据人的大脑的惯性思维,先前的马帮商队都遭遇被绞死的下场,所以当我们看到这种影像之后,我们脑子里先入为主地认定我们这些人迟早都会被吊死,当然也包括我们三个。” “曾经,我听老一辈人说过,在古代的确有过这样一种邪术,这种邪术可以通过镜子将人的**和恐惧全部都记录下来,你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是会不停地在脑子里反复出现,而镜子其实就相当于一台高精密的解码器,它解读的是人脑里的信息密码。” “我想在我们之前那间密室里应该进去过其他人,这些人后来是怎么离开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当时这些人应该遇到了镜子里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大脑里不停地将那些场景重现,解码器解读了这些信息并记录下来,之后通过镜子反映出来。” 大胡子的这一番解说,让我顿时大吃一惊,我真没有想到古代居然能发达到这种程度,连解码器这样的东西都能发明出来。 但是我发现了这里面还有个问题,于是我便拉着愣子问道:“既然这个安西都护府是大唐时期建造的,可那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玻璃镜子?古代不应该都是铜镜吗?” 楞子笑着说:“山猫你想想看,什么镜子在没有光源的照射下能自己发光?那个镜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玻璃镜子,而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制成的镜子,只不过看起来跟现在的玻璃镜子一样容易破碎。” 如果真像愣子所说的那样,那就能解释的通了,这下我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由得发出赞叹的声音,“啧啧!真他大爷的!这些古代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都跟妖怪一样,连这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 大胡子也笑道:“山猫,你们可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虽然现代文明看起来很发达,可对于古代好多东西都没法做出解释。” 根据他们的解说,我差不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联系起来了,就把我们遇到的情况也大致叙述了一遍,楞子和大胡子也都感叹我们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还能逃出来,驴子却双眼发亮,一个劲地吵着要看红宝石。 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财迷,索性我把自己兜里所有的红宝石都交给了他,“呵呵!就知道你小子贪财,这些你先收着吧,不过你可记好了,这些不光是给你一个人的,在西峰苍龙岭死掉的那些兄弟每人都得给他们留一颗,其他的就都归你吧。” 驴子双眼放光地拿起这颗看看,又拿起那颗看看,就是舍不得放下,“还是我们山猫最仗义了,知道兄弟我就喜欢这些宝贝。”转过头这货又一本正经地对丑娃说:“山猫都把宝石交给我了,你小子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赶紧将宝贝拿出来交给我保管。” 我好笑地拍拍驴子的肩膀说道:“你这臭小子,给你这么多宝石你还不满足,这些红宝石可都是我们用命换回来的,丑娃还要留着以后回家孝敬老娘找媳妇呢!你就别打他的注意了,就我给你的这些,足够你小子这辈子花了!” 哈哈!驴子大笑一声,说道:“那是,无论怎么说咱以后都是驸马爷了,嫁妆什么的别太丰厚了,山猫你小子想的可真周到啊!” 愣子的身份本身就是个秘密,驴子这家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乱说,我顿时气得咳嗽两声,瞪了他一眼。 驴子顿时醒悟过来,自己一高兴说漏了嘴,这货赶紧向着四周看看,发现没人看他,顿时就放下心来。 第171章 老鼠带路 随着我们不断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发现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之前我们重逢的那份喜悦让我们忘记了留意自己脚下的路。幽阁 现在才感觉出来不对劲,却已经走了好远的路。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带着大家从下朝上走的,驴子他们好像跟我们刚好相反,他们三个人是从上往下走的才和我们相遇。 这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这条路是一条死胡同,如果我们继续往上走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会走到困住他们三人的那间密室里,可往后退我们又会回到那三个危险的洞口。 我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我们走过这一路究竟有没有岔路,我问过其他人,他们好像也想不起来有岔路。 关键的问题是更他们三人重逢以后,大家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一路上只顾着说笑,那还有人留意自己脚底下的道路,再加上这一路上顺畅无比,大家更加不会留意了。 现在我一提到这个问题,大家一个个的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连大胡子这时候也看着我和愣子,好像在等着我们两个拿主意。 这也难怪,平时就我和楞子的主意最多,现在碰到这种问题,大家都有点束手无措,只能将希望放在我们俩人的身上了。 楞子想了很久才问我:“山猫,我想知道,当时你们在外面听到了焚风的声音,为什么你们还会选择进入这个洞口呢?” 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人问到我这个问题,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问我这个问题的会是愣子,我想了想说道:“其实当时我也很心虚,只不过驴子以前告诉过我,但凡是那些够规格的墓葬,不管机关如何设置,都离不开阴阳相克的道理,我想,既然设置了死门就一定会有生门,而生门一般都暗藏在死门中间,所以我确定三条路里面一定有一条是生门,说起来三比一的比例,这条生门给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如果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也可以分成三队走进去尝试,至少会有一部分人能活着走出去。” “不过我当时的脑子很清楚,中间那个洞口有新鲜的血迹延伸进去,就说明刚失踪的人被什么东西拖进去了,我们再进去试探就没有必要了,至于第一个洞口和第三个,之所以我当时不选择第一个是因为它往地底下延伸,你们看这里的地道,虽然大多是自然形成,但还是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一直往地底下延伸,最后会到达哪里?我想建造者既然在癞蛤蟆中间能设置一个生门,就是险中求胜,如果一直往地底下走想离开这座都护府就再也没有可能。至于第三个洞口,里面的轰鸣声到底是不是焚风我们谁也不知道,既然都是未知的不妨博一下。” 楞子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道:“就这么简单?”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说:“你想的没错,其实玄石印章一直都在提醒我危险逼近,我靠近那两个洞口的时候会觉得脊背发凉,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进了第三个洞口。” 楞子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选择就没有错了,我也相信你的选择,这条路是对的,这里一定还有隐藏的出路,只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这时候,我们手中的火把开始闪动起来,随着火光的跳跃,渐渐地熄灭了!我们也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当中。 “快,火折子!”有了火把我们也有了依靠,面对黑暗,我们难免充满了不安全感,所以,我在第一时间就是找向导大爷要火折子。 “糟糕!我的火折子也用完了!”黑暗中,向导大爷一阵摸索,发现自己的火折子也用完了,他赶紧大喊道:“快,谁的手里还有火折子,赶紧拿出来!” “没有,我们也没有了!”谁知道几十号人没有一个人还有火折子,这一下,大家只能再次陷入黑暗当中了。 黑暗本身就是最容易让人产生绝望的情绪,更何况我们还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一时间,当大家想到自己要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时,大家顿时陷入到了一种绝望的情绪当中。 一时间,这种绝望的情绪不断地蔓延,终于让所有人都传染到了这种情绪,现场再一次出现了宁静,空气里只剩下了紧张绝望的气氛在回荡。 “叽叽!叽叽”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声音,我不由得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顿时就发现了在我们的远处有几颗小亮点瞬时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心里暗喜,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愣子,悄悄说道:“快看,那是什么?” “啊!老鼠!”楞子看到了老鼠顿时欣喜起来,他一瞬间也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笑着说道:“太好了,这下我们有救了,只要我们跟着老鼠走,我们就能找到出口。” 众人这时候也都明白过来,纷纷大喜起来,可在这地洞里我们哪能赶上这些老鼠的脚步,所以,我朝着他们做了也噤声的姿势,然后悄悄地做了个活套,然后在里面放了一块狼肉放在远处,等待着那些老鼠上钩。 好在这洞底的老鼠够笨,也不怕人,如果换做城市里的老鼠,我估计我连根老鼠尾巴都别想抓到。 终于,随着那只老鼠吃肉的动作越来越大,绳套也越来越近,终于将它彻底的套牢,我顿时高兴地冲上去,再固定了一下绳索,然后冲着他们说道:“大家注意了,这一次一定要跟上,要不然走丢了可别怪我!” 说着,我放开了手中的老鼠,然后紧跟着想要逃出生天的老鼠身后,在洞里开始狂奔起来。 谁知道,我们跟在老鼠的后面,越往前走,发现老鼠越多,而且这只老鼠带我们走的路非常的难走,有的地方甚至只能让我们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才能通过,不过,这条路总算没有出错。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们发现洞子里的光线渐渐地变得不是那么黑暗了,最后,越来越亮,我们终于再一次走出了地洞,只是当我从地洞里出来打量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依然在安西都护府中,只不过,这个地方现在灯火通明。 第172章 财帛动人心 绝望中,是老鼠拯救了我们,它们带着我们走出了地道,找到了光明。 看着灯火辉煌的地方,我深深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在我们一边依然是被黑暗笼罩的世界,什么也看不到,而另一边却是灯火通明。 就犹如一张一半白,一半黑的纸,中间有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黑色永远都是黑色,白色永远都是白色,永远都不会融合在一起。 人都是向往光明的生物,既然我们已经逃离了黑暗,我们的心肯定都被光明所吸引,而现在的光明所在,就是距离我们身处洞口大约二三十米的一条水路上,那里的水很清澈,看着也不深,那些耀眼的光明都是从水底里发出来的。 正是因为我们在黑暗中行走的时间太长太长了,我们的眼睛现在已经不能完全适应那些耀眼明亮的光芒,我们的眼睛都被这些耀眼的光芒刺得生痛。 只有驴子,因为祖上是常年做地底勾当的,这方面做过强化锻炼,自小驴子就经受过这种训练,所以,这点强光的刺激,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强光,可他看到我们一个个都用手遮挡着自己的眼睛,驴子却在水底里寻找起光源的由来。 “啊!山猫,是夜明珠,是夜明珠。”突然间,驴子大吼一声,整个人都扑进了水里。 无论是马帮的人也好,还是商队的人也好,大家来到这里的目的本身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挖掘秦皇的宝藏。 一听到驴子大叫着有夜明珠,这些人都顾不上自己眼睛的刺痛,纷纷向着驴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只有我、愣子以及丑娃跟大胡子四人一动没动,直到我们的眼睛彻底的适应了这份光明,我们才从容地走到这条水路边,也彻底的看清楚了水底的情形。 这条水路一看都是人工铺造而成,但是宽阔平坦,一气呵成,而且可以供七八个人在里面并排行走,只是令人垂涎三尺的是水底下铺满了夜明珠,而且每颗夜明珠都有鸽子蛋那般大小,将整个水道都映照的雍容华贵美不胜收,就如同一座美焕绝伦的水晶宫。 楞子和大胡子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有见识的,可面对这种绚丽夺目的场景,他们也忍不住发出不停地赞叹的声音。 至于驴子这种性情中人,看着这些夜明珠,这小子早已经是两眼放光,甚至连哈喇子掉下来都顾不上擦,就要往水里面跳。 我一看不好,赶紧一把拉住这不要命的小子骂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要命了,这里可是安西都护府,到处机关重重,我们还是谨慎一点才好。” 驴子虽然一向大大咧咧的什么也不在乎,但是他不是傻子,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凶险的事情,尤其是来到这座安西都护府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而且还异常的诡异,所以面对我的警告,他咬着牙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那些正打算脱了衣服往水里跳的人,也听到了我警告驴子的话,他们一个个心有余悸地退下来,也让原本热心的人冷静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另一边的黑暗当中,我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光线在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尽管这边金碧辉煌,可那些光线却好像根本就照不进那片黑暗当中,反而还让另一边的黑暗变得更加的恐怖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那些从黑暗中爬出来的老鼠,好像对水道这边的光明没有丝毫的眷恋,它们从洞口爬出之后,一直停留在那片黑暗当中,根本就没有一只跨过这片光明。 我读的书不多,更没有研究过老鼠跟光,不过那些起码的常识我还是很清楚的,我知道,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向往光明。 虽然老鼠这一类的动物总喜欢在黑暗中活动,但是他们并不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动物,更何况黑暗中还有癞蛤蟆那种怪物的存在,这些老鼠为什么不放着安静祥和的水路不走,偏偏喜欢在那种充满危险跟诡异的黑暗中生活?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种种的不正常不合理的现象都说明了这里并不安全,尤其是在安西都护府这种充满诡异的地方。 而郎中,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在黑暗的地道中行走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重见光明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说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个淘金的老头说护城河里有夜明珠,看来那些夜明珠都是从这里冲出去的,而我们这一次找到的这些夜明珠正是这座安西都护府中最宝贵的宝藏。” 郎中这句话说出了护城河里夜明珠的由来,同时这家伙也包藏祸心,暗示别人水道里没有危险,让那些贪婪愚蠢的人先试水,如果没事,证明他说的没错,如果有事,从他话里根本就找不到他蛊惑别人的证据。 就连驴子这小子也忍不住对我说道:“山猫,要不我先下去试试看?” 我的心思这时候还在黑暗中的那些老鼠的身上,看着那些老鼠不断地在黑暗中进进出出,就是不越雷池一步,我心里的疑惑也变得越来越重,驴子的话气的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没长脑子,怎么连形势都看不清楚,你也不想想,当初在密室里那么多的宝石跟黄金,有多少人挖了宝石跟黄金,却没命享受,你再看看那边的老鼠,它们都吓得不敢到这边来,就你小子胆大是不?” 我这一番声色俱厉地指责驴子,让那些跟着我从黑暗中逃出来的人一个个惊醒过来,他们想想我说的之后,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郎中这坏种还不死心,竟然反驳道:“山猫,你太有意思了,难道你不知道那些老鼠都是畜生吗?它们怎么懂得这些夜明珠的价值?” 哼!我根本就懒得理这家伙,只是冷哼一声,转头面相大胡子问道:“你说说,究竟该怎么办?” 第173章 似曾相似 面对我的质问,大胡子想了想,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愣子说道:“我带着马帮整整走了多半年,死了那么多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宝藏,既然能在这里得到这么多的宝藏,也够大家几辈子花了,大家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寻找秦皇的宝藏,也就没有必要去冒险了!” 大胡子的话不无道理,就连愣子也犹豫起来,她低着头想了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同意了大胡子的说法。 不过,我并没有怪她没有帮着我说话,我也很理解她跟大胡子的想法,作为秦皇宝藏的守护者,他们不希望自己老祖宗的宝藏旁落他手,甚至不愿意有人窥探秦皇的秘密。 可是,我们在这个安西都护府中所遇到的危险跟以前的完全不同,因为直到现在,我们依然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份威胁究竟是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这种威胁究竟会什么时候再次降临到我们身上。 不过,我却知道,面对这种未知的威胁,我们应该离得越远越好,这样我们才能避开这种威胁。 只可惜的是,我的观点并未得到绝大多数人的同意,除了对我一直言听计从的丑娃相信我之外,就连驴子、愣子以及大胡子都赞成我的意见。 甚至驴子这家伙还笑话我道:“山猫,我看你是越活越胆小了,是不是被之前的那几只癞蛤蟆吓破了胆子,连自己面前的这些宝贝你都不敢拿?” 这混蛋总是口无遮拦乱说一气,我顿时被气火了,指着驴子的鼻子大骂道:“你小子就知道放屁,老子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你就瞪大你那双狗眼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郎中说的也没错,护城河里的夜明珠肯定不能平白无故的出现,绝对是从这里冲出去的,所以我们现在距离护城河已经不远了,你真以为我不想走水道吗?这种既能安全走出去又能发一笔横财的事情,谁不想?可有命花才行,难道你们就没想想,那些老鼠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这里,为什么只愿意在黑暗里活动觅食,而不愿意靠近这条水道?难得你们觉得自己的警觉性能比得上这些老鼠吗?” 我这一番大骂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跳出来反驳我,也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是静静地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面接受了我说的话。 不过,我明白我这一番话说中了大伙儿的软肋,但是眼前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想要让他们放弃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实话,在这个战争年代里,每一个人都是前路渺茫,有这些财宝在手,最起码还能有点安身立命的本钱。 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还会遇见什么,还会不会再死人,但是从我的私心上来讲,如果我能出去带上一些夜明珠,那么,我跟愣子下半辈子的生活也有了保障,因此,我不由得将目光落向愣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愣子这时候也刚好在看我,当我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她突然躲闪过去,我很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的那一丝害羞。 顿时,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我感觉我开始热血沸腾起来,好像身上所有的血液一下就涌上了我的头,要不是我心里的那最后一点理智在提醒我,现在我可能会会毫不犹豫跳进水里,为我,也为愣子捞上几颗最大最圆最亮的夜明珠捧到她的面前。 驴子本来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先前被我大骂了一通,这才稍稍收敛了一点,不敢公然反抗,现在突然看见我和楞子两人眉来眼去的,这货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竟然气愤地发出一声冷哼,嘟囔道:“哼!就算要走我们也应该先从水里捞一些夜明珠带出去,这些夜明珠就在身边,伸手就可以捞一大把,就这样白白放弃了岂不是不是有病么?” 我被楞子看得热血沸腾,没听清楚驴子嘀咕了什么,一愣神的功夫,已经有几个胆大的人跳进了水道里。 大胡子回来之后,马帮里的人就重新有了依靠,同时也因为大胡子平日里的威严,他们根本就不敢随便造次,所以面对水道里这么多夜明珠,他们总算还能控制住。 可商队里的那些人,根本就控制不住,虽说他们当初说的挺好,一定会听从我的指挥,可那是在黑暗中面临危险的时候,这些人不得不做出选择,等到他们走出黑暗,面对这么多的夜明珠的时候,他们的心就将自己当初的承诺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所以,现在忍不住下水的正是商队里的那些人,我一看情况不妙,心里感觉到肯定会出事,看着那些人我紧张的一颗心差点都要跳出来,而那些没下水的人,一个个的也紧张地盯着水面,想要看看究竟会不会出事。 那些下水的人,一开始因为我之前的话语,一个个还比较谨慎,也只敢在水边慢慢地试探,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可试了好多次,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于是这些人慢慢地胆子原来越大,竟然一个个的走到了水道的中间夜明珠最多的地方。 甚至有那大胆的家伙从水里捞出一颗夜明珠,举起来看看,发现没什么危险,顿时大喜过望地冲着岸上的我们喊道:“山猫,没事,这里很安全,你快看看,这颗夜明珠竟然这么大!” 说着,他竟然将自己手中的这颗夜明珠猛然抛向了岸边的人群里,顿时人群中如同炸锅一般,有人抢到手中,仔细一看,这颗夜明珠竟然比在水里面看起来还要耀眼夺目,珠圆玉润的还散发着一股柔和的光芒。 这一下,岸边上跟水下面的所有人都疯狂了,下面那些捞到夜明珠的人如同发了疯一般地狂笑着,拼命地将一颗又一颗夜明珠往自己怀里揣,岸上的人早已经红了眼甚至连鞋也不脱就跳下了水。 眼前的这种场面似曾相似,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密室中这些人疯抢红宝石跟黄金的场面跟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我赶紧冲着他们大喊道:“不要下去了,你们赶紧上来,水下有危险。” 第174章 突生异变 驴子现在已经按捺不住了,看着那些人疯狂的样子,他已经冲到了水道里,却被我一声怒吼吓得愣在了那里,可谁知道,这小子等了一下,看到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这货顿时不愿意了,“山猫,你太谨慎了,咱们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想发财也别挡我们的财路。”说完这货啥也不顾了,就噗通一声扑进水里跟那些人拼命抢夺起来。 整整一条水道,水底下满是夜明珠数也数不清楚,而我们只有几十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哄抢,大家只需要随便四散站在那里,就能捞到自己这辈子也花不完的夜明珠,可谁知道这帮玩意还是闹哄哄的不是你嫌他捞的多了,就是我嫌你捞到我看中的。 当然最为过份的还要专属咱们驴子,这小子就好像下了他们家的鱼塘,这也是他的那也是他的,跟这个抢更那个闹,硬是将所有人都得罪个遍。 好在大胡子、楞子和丑娃还保持着冷静,他们小心地观察着,一直到有人怀里揣不下从水里上来找口袋,他们才忍不住地征询我的意见,“山猫?咱们也下去捡几颗吧?” 在密室的时候,虽然我感觉到了有危险逼近,为了我牺牲的兄弟们的家人以后的生活有点保障,我也在那个时候挖下几颗红宝石,可现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大家的选择,我也开始有点动心,因此我便冲着他们点点头说道:“既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咱们就先下去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要小心点,最好离岸边不要太远,一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冲上来。” 我们很快下到了水里,不得不承认,满地的宝贝就这样散落在自己的脚下,任凭随手捡拾的感觉实在是爽爆了,我甚至心里面有一种想要狂笑的冲动,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情况有点不对劲。 这一次发现异常并不像以前那样,当危险靠近的时候,心里就会发出警兆,这一次所有人都下了水,虽然我们只是最后下去的,但是大家也捞的异常的起劲,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别人,就连大胡子跟愣子两个心思最缜密的人,此时也不能免俗。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捞了几颗夜明珠之后,非但心中的那份不安没有减轻,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起来。 渐渐地,这种不安甚至让我有点喘不过起来,我本能地站直身体想要透口气,头一抬却正好跟我对面的家伙打了个照面,顿时我吓得差点就掉进了水里面。 因为对面的这个人基本上已经不能算作人了,他整个人就好像是融化了一般根本就分不出脖子和身体,全身好像能发光一样,亮的有点吓人,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他的全身浮肿,就如同一颗巨大的珠子一般,头上的头发也随着他的身体弯曲一甩一甩的,就像是气球上绑着的黑丝。 此时我被吓得早已经忘记了呼喊,也顾不上在那里警告别人,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些夜明珠不对劲,我想也不想,赶紧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装着玄石印章的盒子跟雪狐骨,然后把那些夜明珠一股脑地丢进水里后,就往岸上跑。 我的动作很大,也引起了离我最近的愣子跟丑娃的注意,他们一看我的举动,心里面不由得一惊,他们顿时知道出事了,赶紧大喊道:“不好了,大家快跑!快往岸上跑呀!” 顿时,整个水道里变得大乱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顾不上捡水里的夜明珠,一个个只是手忙脚乱地朝着岸上跑去。 我是最先逃到岸上的,身上现在一颗夜明珠也没有了,我先把玄石印章跟雪狐骨贴身藏好,然后冲着也逃上岸的愣子跟丑娃喊道:“快!快扔了那些夜明珠,这东西不对,有危险!”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他们扔掉夜明珠,可出于对我的信任,愣子跟丑娃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将自己刚才捡到的那些夜明珠全都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刚上岸的大胡子看到我们的举动,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边学这愣子往外掏夜明珠,一边问道:“山猫,怎么了,发生类似很么事情?” 我苦笑着指着还在水里的一个人对他们说道:“你们看看那个人。” 大胡子三人顺着我手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般,他们这时候再也顾不上其他了,只是拼命地在身上搜寻起来,看看还有没有夜明珠没扔掉。 这时候我最担心的还是驴子,一看到这家伙也上岸了,我顿时放下心来,赶紧冲上去想要帮忙。 这小子太贪财了,短短的功夫最少也捡了上百颗夜明珠,只是让我心惊肉跳的是,他的脸上的五官几乎已经皱到了一起,他还不自知,反而一看我扔他的夜明珠,这家伙竟然捂着自己的袋子叫道:“山猫,这些可都是宝贝,千万别扔!” 我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吼道:“你他娘的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脸都快掉了,还想着发财,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些夜明珠有问题,赶紧给老子扔了!” 驴子的心思全在这些夜明珠上,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变化,被我一骂,他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伸手一摸自己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哎呀!妈呀!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变成了鸭掌了?” 就在毫无声息中,驴子的无根手指之间竟然长出来一层薄薄的肉膜将他的手指连接在一起,那样子就跟鸭子脚掌上的蹼一样。 我暗道一声不好,生怕驴子的身体再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我赶紧抽出牛角刀,狠狠地想要将他手指之间的那些肉蹼切开。 谁知道驴子这货吓了一跳,竟然骂我道:“你大爷的,你这家伙太狠心了,不是你的手,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虽然他吓得骂我,可他自己却比我的速度还要快,竟然掏出自己的牛角刀,开始在那里把手上多余的那些肉蹼剔掉。 第175章 超级融合 看着驴子忙着割自己手指之间的蹼,我就帮他把衣服割破,夜明珠和他之前放在那里的红宝石哗啦一下顿时撒了一地。 驴子顿时急了,这货竟然顾不上自己手指上血流如注,就忙着弯腰将一颗颗红宝石捡起来不住抱怨道:“山猫,你这家伙,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说这些夜明珠有问题不能要,可这些红宝石总没有什么问题吧!再说了,谁知道这些夜明珠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下面水的问题,你怎么一下全都丢掉了?” 我气的根本就不想理他,就算这些夜明珠真的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命花。我等他把身上的水珠子都甩干了,我才对他说道:“你小子没看看自己那样子,都成鬼了,你还惦记着发财,赶紧看看你小子身上是不是缺了点什么,可别搞得少了点东西,你就是哭都来不及了!” 驴子一听吓坏了了,这货忙不迭地在身上检查起来。这时候那些人也上来了,只不过这些人跟疯了一样,哄的一下散开来了,惹得愣子跟大胡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抽出自己手中的牛角刀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这些人现在也已经发现了不对,他们其中几个最严重的人完全变了样子,现在都可以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几颗跟圆球一样,在那里滚来滚去,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呼叫声。 他们那样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声音究竟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我在他们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头脸手脚,也不知道他们的四肢是不是都融化了缩进的球里面了,反正现在在我面前这些人绝对都不是人。 大家现在四散而开并只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些圆球现在看起来非常的危险,他们在地上滚来滚去,而地上那些洒落的夜明珠这时候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倏地一下贴在了那些圆球上面,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之前我亲眼看到了那些人变成了圆球,我很可能会认为这些人都是夜明珠变成的。 只是我实在搞不明白,那些夜明珠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一下跟人的身体融合,难道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夜明珠,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看到这种情形,驴子简直都要吓死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情况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一想到自己差点也跟那些圆球一样变成那种东西,吓得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朝着脑袋摸了摸,嘴唇哆嗦着说道:“他大爷的,这也太邪门了,这次多亏山猫你了,要不然兄弟我就完了!” 丑娃现在也看的是心惊肉跳,只是这孩子太不会说话了,这个时候竟然想也不想地脱口说道:“就你现在那鬼样子还算保住了,你赶紧找个镜子看看你那张脸,说不定等会儿你也变得跟他们一样。” 驴子现在吓得半死,那还能听得了这种话,他当下就大怒起来,抬起手就要往丑娃头上拍去,愣子这时候却突然叫道:“小心脚下!” 愣子的话刚说完,远处的那几个变成大圆球的人瞬间就发生了变化,随着他们的滚动,一不小心就挤到了一起,而且一下就分不开了,越挤越近,接着,不断有圆球挤爆的声音噼啪响起。 不多时,地上的那几颗圆球全部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颗超大的圆球,这颗圆球的直径有十多米,最炫目的是,这些圆球竟然还散发这淡淡的荧光,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加的璀璨夺目起来。 先前,这几个变成圆球的人还能听到他们发出的惨叫的声音,现在当他们融合在了一起,就已经完全没有声音了,而且那样子看起来就跟水道里面的那几颗夜明珠极为相像,只是这个个头要大上很多很多。 驴子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并没有变成跟地上的那些圆球一样,他才放松了下来,同时这货的本性也暴露出来,不过,这货还怕我骂他,竟然转向大胡子,指着那几个圆球说道:“大胡子,我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大海里的珍珠都是砂砾变成的,真没有想到安西都护府的水道竟然还有这种功能,可以把人变成夜明珠,只是这种变法有点太诡异了,简直就像是妖法一样。” 说着说着这家伙竟然感叹起来,“啧啧!要是我有这种妖法就太好了,我就能把整个沙漠全都变成黄金!” 大胡子被这家伙的异想天开逗笑了,“那好啊!你赶紧变吧!你变成怪物之后,就一定会拥有妖法,到时候我们这些人还能跟着你发财!” 我现在的预感越来越不好,那还能听的下去这两人的胡掰,我赶紧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别操那么多心了,现在有空还是看看这颗大圆球会不会朝着我们碾压过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嘴里竟然就蹦出这样一句话来,但是我现在突然感觉到有些心惊肉跳的,这么大一颗圆球,而且还是不断地变大,如果朝着我们滚过来的话,我们肯定无法躲过去。 要知道刚才我们亲眼看到了,那些圆球滚动的同时,将地上的夜明珠吸上去,而且还消失不见了,显然也是融合到了一起,倘若,我说如果这些东西挨着人的话,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难道也能将人瞬间吸收掉? 虽然我现在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些大胆,但是这一路走来,我们遇到的那一件事情能够用常理解释,这样的话,我的解释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而那些听到我提醒的人,一个个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现在也顾不上黑暗那一边会出现什么危险,只是撒开自己的脚丫子,纷纷向着黑暗的地方跑去。 可谁知道,当他们还没有多跑几步,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顿时就应验了,我们身后堵然传来一阵轰鸣的声音,那颗超级大圆圈开始滚动着,向着我们的这个方向碾压而来。 顿时,那些根本就不相信我话的人遭了秧,一下被圆球碾压到,连一声惨叫声还来不及发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176章 夜明珠的来历 这惊恐的一幕,让我们每一个人感觉到头皮发麻,大家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黑暗中逃去。 慌乱中,他们手中的东西乱七八糟地丢到到处都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所有人都顾不上这些身外之物,只是没命地跟着黑暗中不断移动的小亮点往前跑,就连很多老鼠这时候躲避不及被踩成肉泥,而我们的身后和脚下只留下一声声惨叫的声音。 看样子大家都吓得快死了,可驴子却依然是那个样子,竟然一边跑着一边不停地朝着我抱怨着,“山猫,你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怎么嘴上一说什么,什么东西就成真了,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玄石印章给了你这张乌鸦嘴让你来专门捣乱的!” 这个时候这家伙还有心在这里开玩笑,我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有玄石印章在,你他娘的早就变成一具白骨了,老子乌鸦嘴却救了你的性命,你小子不知道感谢我,还屁话这么多。” 作为中立派,丑娃看见我跟驴子这时候还不忘相互斗嘴,他赶紧劝解道:“你们俩赶紧省省吧!咱们还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呢,一会儿后面那大圆球追上来,咱们都没有命了,就一起到阴曹地府慢慢吵吧!” 丑娃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驴子这个马蜂窝一样,那货又将苗头对准了驴子,怒骂道:“你个小屁孩懂个毛线,趁着还有一口气,老子就要多说说话,省的说不定哪一天老子没命了想说都没的说了!” 丑娃吸引了这货的注意力,我只能将注意力再次放在后面滚动而来的那颗大柱子的身上,这时候我也发现了,这东西简直太诡异了,他自身能发光,可那光线却照不进那片黑暗当中。 现在我们也只有绕着那东西在黑暗里朝着前面跑,好在黑暗中的老鼠的数量极为庞大,尽管已经被我们奔跑时踩死了许许多多,但是前面依然有许许多多根本就数不清楚的老鼠躲避在黑暗当中。 更加幸运的是,我们脚底下的道路还算平坦,如果是跟地洞里的路那样的崎岖不平,我们很有可能早已经被那颗超级大圆珠碾压死了。 不过,我现在心里面最担心的就是万一那些老鼠根本就不是往外面跑,而是前往他们平常觅食的地方,会不会因为这样再次将我们带进另外一个死胡同里。 好在接下来不长时间,我们身后那轰隆隆滚动过来的大圆球骤然没有了声音,我们心中一喜,朝后面望去,却没发现那颗超级大圆球的影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再那么害怕,只是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着大圆球消失的地方疑惑地皱着眉头。 原本还在朝前飞奔的愣子,骤然发现我停下了脚步,她着急地冲过来朝着我说道:“山猫,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赶紧跑啊!” 我脑子里还在想着那颗珠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到愣子的呼唤,反而心里面好奇的不得了,我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那颗大圆珠消失不见了。 于是,这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迈步向着回去的地方走去,这时候我身后的驴子丑娃他们也发现了我的不对。 尤其是当我迈步向着黑暗中前进的时候,他们顿时就急了,驴子第一个跳出来向着我追了过来,愣子跟丑娃也紧随其后,就连大胡子也愣了一下,向着我追了过来。 可是,我一路小跑,眼睛在四处不住地搜寻,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那颗大圆珠的影子,我就纳了闷了,难道那东西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终于,我开始忍不住了,竟然从黑暗中跑出来,开始沿着水道搜寻起来。这时候愣子他们也追上来了,驴子最先忍不住问我,“山猫,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找什么?” “还能找什么,那颗大圆珠啊!”我眼睛不住地朝着四周看着,嘴上随口说道:“你们快帮我,看看那东西究竟到了那儿去了!” “啊!你疯了吗?”驴子一听我找那颗诡异的珠子,顿时急了,他一下跳到我的面前双臂张开,拦住我说道:“山猫,难道你不知道那颗大圆珠的恐怖吗?竟然还想找到它,它不见了岂不是刚好,我们才能平平安安从这里出去。” “你小子懂个屁,如果找不到那颗圆珠子,我绝对不会心安,你赶紧闪开,别挡着路!”我一把拉开驴子,继续往前面寻找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丑娃忽然指着远处的水道叫起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丑娃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我顿时傻眼了,就在我们之前下水捞夜明珠的地方,那颗大珠子,竟然不知道什么下到了水里。 可如果是这样也不算什么,最让人恐怖的是,随着水道里水的冲刷,那颗大圆珠竟然在一点点的融化。 而融化掉的部分落进水中的时候,竟然化作了一颗颗夜明珠最后沉到了水底,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这一幕简直让我们都惊呆了,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颗大圆珠子,最后化作了一颗颗小小的夜明珠,至于之前融化掉变成这颗大圆珠子的那些人,此刻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根,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一幕,简直让我们心惊胆战,我们也算是明白过来,水道下面的夜明珠,究竟是怎么来的,原来,这些夜明珠根本就不是什么夜明珠,而是人变的。 看着水道下面那密密麻麻的夜明珠,我们根本就无法想象,这里面究竟死了多少人,才化成了这些珠子。 现在我一想起自己之前还想着捞这些珠子,顿时就感觉到毛骨悚然,我再也在这里停留不住了,赶紧拉着愣子他们,重新走进了黑暗当中。 这一次,我们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等待跟马帮的那些人混合之后,我们才稍稍地喘了口气。 只是现在黑暗中,我们根本就无法清点剩余的人数,大家只能先喘口气稍事休息让后继续往前走。 好在我们这一次的运气不错,没走多长时间我们的眼前豁然开朗,我们顿时发现,我们再一次走出了都护府,来到了外面的护城河上。 此时的护城河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热闹,灯火通明,好多在都在水里面寻找着黄金以及夜明珠,看到这种热闹的景象,我们知道终于安全了,顿时放松了下来。 先前遇到的老人见我们活着出来,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大爷,你之前说的没错,这座安西都护府里面,的确有吃人的妖魔鬼怪。” 说着,我伸手指了指五官移位的驴子,我又说:“你看他那样子,这就是被那些怪物咬的,要不是他跑得快,大概他的脸都没了。” 说完,丢下独自在那里目瞪口呆的老人,我们带着剩下的人扬长而去。 第177章 最后的挣扎 当我们再一次返回那座小镇已经是我们离开安西都护府半个月以后了,大胡子安排大伙儿先去休息,自己却一个人坐在炕上抽着自己的旱烟。 看到他那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心里明白他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同志郎中背叛的事实,这种事情我也没法帮他,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 我只能带着驴子跟丑娃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 只是驴子这家伙真的是太烦人了,回来后还喋喋不休地在哪里抱怨大胡子对郎中的背叛不作出惩罚。 我跟丑娃都快被这家伙吵死了,我还没骂这家伙,丑娃忍不住地说道:“你是不是能消停一会儿,大胡子心里面有数,不用你操那么多闲心,有那功夫,赶紧休息休息吧!” 驴子却不服气地说道:“我看还是山猫手段太软,要是大胡子带着你们和人皮灯笼斗法,现在可能已经把郎中的心脏挖出来烤掉吃了。” 我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也让丑娃好像觉得被鼓励了一般,他大着胆子,说:“你懂个屁,山猫那就不是手软,当时你们都不在,马帮的人本来就各怀鬼胎,那个商队又来历不明,虽说山猫偷听到了郎中和商队头领的谈话,但马帮其他人并没听到,对山猫的话半信半疑,要是郎中乘机挑唆这些人反水,我们能活着跟你们汇合吗?” 丑娃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我冲他竖竖大拇指,驴子虽然不太服气,但也找不到理由反驳,悻悻地不再说话。 我们三个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丑娃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很快就鼾声大作,驴子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在那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见我睁着眼睛盯着房顶,也没有一点点的睡意,他便压低声音说:“山猫?你说说,这一次我的脸变成这样子了,楞子他还能看上我吗?” 我心里有点不爽,也有点好笑,不过想想楞子至今也没有对我特别示好,兴许一直以来只是我的错觉而已,其实她中意的人是驴子,于是,想了想我便说:“你小子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有着闲工夫刚进睡一觉说不定起来你的脸就好了。再说了,人家愣子怎么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看上你?” 驴子咂咂嘴说:“也是,要说咱们这几个人里面,除了你再也没人比我强,楞子要看上你我确实没话可说,要是看上丑娃我非把他打瘸了不可。”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丑娃也是你生死兄弟好不好,还想着把他打瘸了,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打瘸了!我告诉你,无论愣子最后选择谁,那也是她的自由!再说了,你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要是楞子真看上丑娃你就算是把他打瘸了,楞子也不会嫌弃他的。” 又瞎扯了几句,驴子突然转了话题说:“山猫?你说咱费了这么大劲,九死一生,我还搭上一张脸,就换了这么几颗红宝石值不值?” 我叹息一声,想了想问他:“那你说咱们在西峰苍龙岭死掉的那些兄弟值不值?” 驴子笑道:“山猫你放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要是你们都就义了,我一个人也会把这些猫眼石给他们的亲人送回去,好歹我还在西垂陵园的地宫里摸了几件明器,就算楞子看不上我,我也可以找别的妞乐呵。” 我知道驴子的为人,不管嘴巴上再怎么说,但最仗义的就数他,他不再纠结脸的事情,我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笑道:“你小子真不地道,一张嘴就是我们就义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就义了?不过你要是就义了可千万别把这些东西都带走,好歹咱们还要给那些兄弟们一个交代。” 驴子嘿嘿笑着又和我说了几句话,没多久就睡着了。 看着他那酣睡的样子,这个时候我却根本睡不着了。 我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楞子回来,有点不放心,便爬起来到门口看看。 刚走出房间就遇到大胡子和楞子,见我出来,大胡子冲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楞子悄悄对我说:“走吧,咱们去看看大胡子怎么处罚郎中。” 我愣了一下,从大胡子先前的反应来看,我还以为他要徇私情,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想通了。我问:“会怎么处罚?” 楞子摇摇头,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担心。我想到死神之眼的恐怖,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大胡子的蝶蛊虽然没有死神之眼那么恐怖,但一想到那种死法,我就有种头皮被人揭掉的感觉。 郎中和向导大爷还住在同一个房间,看见我们进来,郎中脸上一派死灰。向导大爷扑通一声跪下来,哀求道:“大胡子,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就饶恕他吧?” 大胡子的面色铁青,咬着牙说:“你也是守护者的后裔,你应该知道背叛秦皇有什么后果,他自己选择的路我们谁也没办法改变。” 向导大爷愣了一下,说:“就算他背叛了秦皇,但他还是我们的同志啊。” “同志?”大胡子轻蔑地说:“背叛秦皇我也许还会给他个机会,但背叛义军,他就没有活路了。” 向导大爷挡在郎中面前继续哀求:“大胡子,你给他种的虫蛊已经够他受的了,一旦虫体成型,他的下场该有多么悲惨,想想死神之眼吧!” 不提死神之眼还好,一提这个我就想起来被诬陷的事,冷哼一声说:“郎中还会怕死神之眼’?就算有人给他种上死神之眼,恐怕他也有办法转移到别人身上。” 向导大爷惊讶道:“什么?你是说死神之眼是他种的?” 话音刚落,向导大爷的脖子便被锋利的牛角刀抵住。 向导大爷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哽咽道:“孩子!你居然要劫持我?” 郎中双目暴突,吼道:“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大胡子答应我只要顺利启开宝藏的大门,里面的东西任我取,保证让我一辈子吃喝不尽。不过我看重的可不是这些,我要的是守护者族老所有的驭术。” 第178章 郎中之死 自从我加入马帮之后,就发现郎中跟向导大爷就如同一对父子一般,关系密切,虽然他们俩都对大胡子的命令言听计从,但是可以从平日里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点。 后来因为通过向导大爷那里,我才知道了郎中竟然打小就是个孤儿,而且从小就是被向导大爷养大的,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密不可分,比亲生父子还要亲密。 只是到了生死关头,我没想到一个人为了财富和**能六亲不认,这王八蛋简直就是胡阎王的翻版。 顿时,我不由勃然大怒道:“今儿个我算是开眼了,真没有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遇见到你这种认钱不认人的东西。” 郎中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只不过想要学会守护者一脉族老的全部的本事有什么错了?你们这几个人加入我们马帮不也一样心怀鬼胎想夺取宝藏?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地从中破坏,我的计划早就完成了。” 大胡子一直都没说话,此时盯着郎中手里的牛角刀他终于忍不住了,说:“你想选择什么死法?只要你放开向导大爷,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郎中狂笑道:“以你的心狠手辣会给我留全尸?为了这个外人你可以给我种蝶蛊,为了惩罚楞子从水晶悬棺中盗出羊皮地图,你可以在他背后开枪,你还会给我留全尸?反正今天横竖都是一死,那大家就死在一起吧!” 说着话,郎中手腕一抖,牛角刀狠狠地往向导大爷的脖子上切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由得多少有点感叹向导大爷是自作自受,养了这么条白眼狼,不过能死在自己的养子手里,向导大爷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哐当”一声,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郎中手里的牛角刀竟落在了地上,向导大爷一改刚才的懦弱迟疑站在郎中面前目光如炬地说:“你也太小瞧我了,作为一个每次都能死里逃生的向导,你认为我会轻易被你劫持吗?” *郎中的右手就在刹那间,已经被齐腕斩下,他好像忘记了手腕上的疼痛一般,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向导大爷。 房间里的五个人当中最吃惊的要数我了,我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小鸡崽儿样的老头子会有这样的身手,先前我时刻提防着大胡子和郎中,然而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向导大爷才是一个比大胡子跟郎中更要可怕的人物。 郎中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向导大爷面前不住哀求道:“您舍得对我下手吗?您就看在我们父子情分上求求大胡子给我一次机会饶了我吧?” 向导大爷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选择的路只能自己走下去。”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连退回去都走的跌跌撞撞,最后他有气无力地对大胡子说:“你动手吧!” 大胡子点点头,手臂一抬,一道金光猛地袭向郎中。这道金光的速度很快,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大胡子有一条金色的小蛇,那条蛇毒性极为猛烈,看来郎中这一次的死状会极为难看。 果然,随着金光一闪,郎中骤然发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根木桩一般栽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可这还不算完,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的身体变得乌黑,身上的皮肉渐渐凹陷进去,终于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污血。 我虽然已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亲眼看见这种死法还是有点脊背发凉,要不是地上那只被斩断的手掌,我可能会以为自己刚才看见的都是梦境。 心说以后还是离大胡子远一点好,还得让驴子和丑娃也离他远点,以驴子口不遮拦的脾气,别哪天一不小心也被他化成污血了。 在郎中留下的污血里蠕动着一条硕大的金色小蛇,这条小蛇好像永远长不大一样,以前我见是这么长,现在依然是这么长。可这条小蛇的毒性仿佛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了,就连身上的金色麟甲也变得更加的耀眼起来。 向导大爷对着地上的血污跪下去,发出低声抽泣,嘴里喃喃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胡子让金色小蛇毒死郎中,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说道:“好了!我们走吧。”便率先出门。 我还想问问,楞子已经拽着我走出来。 我问大胡子:“你这么把他毁尸灭迹了,那羊皮地图怎么办?” 大胡子摇头说:“我早就让人搜过他的身了,那块羊皮地图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这倒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来以为羊皮地图一定是郎中偷的,他自己也多次流露出这种迹象。 楞子看出的我的疑惑,说:“大胡子身上的羊皮地图的确是郎中偷的,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又从郎中身上把羊皮地图偷走了,所以商队才会现身。” 原来如此!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商队隐藏在暗处跟着我们,原来大胡子早就知道了,他其实早就怀疑郎中了,只不过利用他把商队引到了明处,终于利用安西都护府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机关瓦解了商队。 对于这么一个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的大胡子,我此刻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他嘴里的事业比我们的目的要高尚,但他的做法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不再多说,和楞子一起回到房间休息。 一整天,除了吃饭我们几乎都在睡觉,郎中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起骚动,大伙儿似乎都清楚郎中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商队加入的那些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能从他们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惊恐和小心。 我把郎中的死告诉了驴子和丑娃,俩人直呼过瘾,驴子说:“对于叛徒就是要心狠手辣,现在马帮里的外人多,要不杀鸡儆猴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鼓捣幺蛾子。” 驴子这话说得在理,楞子也点头称是,驴子免不了又要在楞子面前大献殷勤,我和丑娃没功夫奉陪,都蒙着头呼呼大睡。 第179章 最想保护的人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楞子忽然叫醒,此时驴子和丑娃睡得正香,我有点奇怪,驴子和丑娃都不是疏忽大意的人,今天我们进出好几次居然都没有发现。 楞子见我满脸疑惑不解,笑笑说:“他们俩没事,我给他们下了点药,此事知道的人太多了反而不好。” 我不太明白楞子说的什么意思,不过自从楞子的身份被彻底揭开之后,我对她基本上已经没了戒心,倒不是我一看见女人就腿软,而是楞子和我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以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我总以为这是兄弟之情,后来识破她的身份之后,我才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至于他为什么专门给驴子和丑娃下药叫醒我一个人,我相信她肯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我跟着愣在悄悄地来到了后院里,然后在她的提醒下,我们悄悄地翻身跃上了墙头,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是这个时候我更不好询问,只能跟着她爬上了一间房子的屋顶上。 然后,愣子悄悄给我做了个手势,我不解地望着她,却见她趴在了屋顶上,我顿时明白过来,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趴了下来。 这时候,楞子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立刻有灯光透出来,然后她朝着里面看了看,接着扭头对着我,朝着下面指了指。 我愣了愣,不知道愣子这是何意? 要知道,这个院子住的都是我们马帮的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按照马帮的规矩,不允许任何人这么晚了还点灯,所以有灯光就意味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不知道楞子卖的什么关子。 待我看清楚屋内的情形后,我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我这时候才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房子正是向导大爷这老家伙住的地方,只不过现在的向导大爷这正警惕地打开门窗检查一圈后才小心地脱掉衣服。 忽然间,我的鼻子很敏感地闻到一股恶臭,在看向导大爷那样子,我就明白过来,他受伤了,只是他受伤也这么神秘,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了,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向导大爷从枕头下面取出一个小瓷瓶,手够不到自己的后背,只好举着手越过头顶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在后背上,根据他头上豆大的汗水,我能猜测出他伤得很重。 楞子冲我打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继续观看,我只好屏住呼吸看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一个蒙面人骤然间出现在了向导大爷身后。 向导大爷一门心思给自己的伤口上撒药,再加上蒙面人的动作极为轻盈,所以向导大爷根本就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一直到蒙面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才惊呼一声转过头。 不过,接下来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画面,向导大爷看到身后的人之后,先是一惊,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他只是看着身后的人,脱口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蒙面人冷冷一笑说:“哼!就凭这样的门还想困住我?” 说完,他自己在炕上坐下,在向导大爷背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说:“看来我的鞭子不够分量,你这把老骨头也能受得住。” 向导大爷的后背被蒙面人一拍,顿时血流如注,不过,他依然一动不动,并未反抗,他只是仅仅地他咬牙,忍受着背部传来的钻心般的疼痛,问道:“你什么意思?这么晚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蒙面人的目光一凛,怒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我都敢骗,你乖乖地给我老实交代,郎中偷走的那张羊皮地图到底在谁手里?” 也不知道是对方的咄咄逼人,还是因为之前背上的伤势,让向导大爷紧张的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他只是摇摇头说道:“你找错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向导大爷的回答,蒙面人好像并不意外,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郎中已经被大胡子秘密处死了,我知道你想保护的是什么人,如果你希望她也这么死掉,就乖乖闭上你的嘴巴。” “你想对她做什么?”对方的这句话终于让向导大爷脸上的神色大变,他看起来原本老迈的身体骤然间如同年轻人那样敏捷,他身体一翻,直接就扑上去挡住蒙面人的路,说:“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郎中也顺利地被发现了,你还想怎么样?” 蒙面人好像对向导大爷的反抗很生气,他一把揪住向导大爷的衣领,狠狠地说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除了那块羊皮地图,我还要山猫身上的那枚玄石印章。” 向导大爷的身体抖了抖,摇着头说:“我可以给你羊皮地图,但是你必须信守承诺,绝对不能伤害她!至于那枚玄石印章,我没办法做到,山猫不是大胡子,更不是驴子和丑娃,我贸然出手会送命的,而且那枚玄石印章的力量太过诡异,就是我送到你手上,恐怕你也没有办法掌握玄石印章所蕴含的那股诡异的力量?” 蒙面人显然在迟疑,向导大爷却脸色变得异常的冰冷,他看着蒙面人双眼净是杀气,只听他冷笑道:“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答应或者敢伤害了她,我发誓,就算再死一千一万个郎中,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也许是向导大爷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蒙面人终于咬着牙做出了让步,“那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警告你,要是你再像上次那样不知轻重地药死死神之眼,出事的就不是山猫了,会是你们尊贵的公主。” 听到这里,我再明白不过来,我猛地抬起头看着楞子,蒙面人口口声声说向导大爷要保护的人是楞子。 楞子显然也没料到这一点,同样吃惊地看着我,我和她是最早发现向导大爷有嫌疑的人,我们俩曾经还想过要想办法除掉向导大爷。 当时死神之眼袭击我们,我曾在窗户下面捡到过一个小口袋,袋子里的孜然味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药死死神之眼的是向导大爷。 不过那时候我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他要救我们,另一种刚好相反,是他想害死我们。我推理过,以向导大爷的狡猾和诡计多端,他应该是想害死我们,没想到他真的是去救我们的,而且看起来为了救我们他受到了蒙面人严厉的惩罚。 不过从向导大爷和蒙面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来,向导大爷当时丢进小口袋并不是为了救我,他要救的只有一个人——楞子。 第180章 蒙面人 房间内,向导大爷好像知道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蒙面人的威逼,他坐在炕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的解开裤腰带,然后将裤子脱下来露出两条干巴巴的瘦腿。 我跟愣子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时候向导大爷却已经抽出了牛角刀,他眼皮眨都不眨地用刀尖小心地挑开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 向导大爷的动作异常的娴熟,而且他现在的动作就好像这条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样,大概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在我们的注视下,他从自己那血淋淋的大腿里竟然抽出了一根三寸长的小竹管。 然后拔掉竹管一侧的塞子,从里面抽出一根卷的整整齐齐的东西,可就在这时候,还没等向导大爷展开那东西,旁边的蒙面人一把将东西夺了过去。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拿东西被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我们这才看到原来是两张羊皮地图,借着烛光,我们在上面看清其中一张羊皮地图的一角很明显带着焦痕,很明显就是当初愣子从水晶悬棺里取出来的那张,而另一张就是当初在西峰苍龙岭上我找到的那一张了。 蒙面人满意地点点头,丢给向导大爷一个瓷瓶,鄙视道:“还算你识抬举,把这个敷上,你的腿和后背很快就没事了。”说完闪身出门,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向导大爷在炕上坐了一会儿,才无奈地将瓷瓶里的药粉敷在腿上吹灭蜡烛躺下。 我和楞子悄悄回到房间,驴子和丑娃已经醒了,看见我们回来张嘴便问:“情况怎么样?” 我知道瞒不住他们,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驴子不满地抱怨:“你们俩也太不相信人了,我和丑娃虽然没你们那么精细,但也不至于坏事,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们自己去都不叫我们。” 楞子脸上有点尴尬,我说:“你小子平时嘴上就没个把门,谁知道你看见之后会不会坏事,再说那个蒙面人隐藏得很深,要不是楞子今晚叫我一起去,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在后面遥控向导大爷,人多手杂的,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驴子见我说的在理也不纠缠,问道:“现在羊皮地图被蒙面人拿走了,咱们该咋办?要是刚才我在,直接宰了狗日的哪有这么多麻烦?” 我想了想,问楞子:“你愿意把那个蒙面人逼出来吗?” 楞子摇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既然向导大爷在马帮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他就是自己人,一旦那样做,他就再也没有退路,蒙面人会杀人灭口的。” 驴子大大咧咧地说:“你们也想得太多了,咱们根本不用把蒙面人逼出来,就算他一直躲在向导大爷身后,到了地方他就自动会出来,你们现在需要保护好的一个是玄石印章,另一个是血手印,没了这两样东西,别说羊皮地图了,就算是秦皇在世也不一定能开启自己当年埋藏的宝藏。” 驴子这一番话语,当真是惊醒梦中人,我真没有想到,自己跟愣子两人一直纠结在羊皮地图遗失的事情当中,却根本就没有想到最重要的东西还在自己身上。 “哈哈!你小子真是大有长进啊!”我朝着驴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不住地夸奖道:“不错,真没想到啊!” “那是!”驴子这货就见不得人夸,一下就得意起来,刚想自己在吹嘘一番,我赶紧装作瞌睡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啊哦!累死我了,眼看天就亮了,愣子你回房去睡吧!我也赶紧睡了!” 说着,我根本不顾驴子那想要杀人的眼光,一头倒在炕上,拉过来一条厚毛毡盖住头脸,假装睡了起来。 愣子一看我这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他捂着嘴偷偷一笑,也赶紧扭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丑娃一看这状况乐了,这小子幸灾乐祸地笑道:“嘻嘻!咱也睡了!某些人自己对着墙慢慢吹去吧!” 驴子气的蹬了丑娃两脚,丑娃根本就不搭理他,他气的想要踹我,却抬起脚不敢踹下去,只能狠狠地也倒在炕上,捂着头闷睡起来。 经过一天休整,马帮继续赶路。 这一趟,有了安西都护府中的恐怖经历,大家好像都比以前要变得更加的谨慎沉默了,每天只管吃饭、赶路,其余什么都不过问。 从离开安西都护府之后,也不知道大胡子是不是想通了不再舍近求远地多走冤枉路,还是良心发现,竟然让我们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而且,一路上我们的速度很快,大胡子不断地催促着大家赶路,我猜测他和义军的联系也告一段落,也或者是郎中的背叛他怕义军暴露,所以我们的行程加快了。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走原先来的那条充满危险诡异的路,而是换了一条极为安全的路线,所以,我们一路太平地就出了新疆地界。 原本以为穿过河西走廊我们就能进入有人烟的地方,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谁知道当我们走到河西走廊的西段时,就发现这里人渐渐的多了。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最后找路人大听了,我才知道我们辗转上千里,费时整整三个多月,我们这一帮人才来到了敦煌。 这里看上去比安西都护府还要繁荣,也许这里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这里穿梭的人群和商马帮川流不息。 现在已经入冬了,在这样的天气赶路是不明智的,不过关中南部的山脉和冰川较多,想要在预定的时间内到达千尺幢必须加快脚程,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最多在敦煌休息两个小时就会出发,可是这一次大胡子却一反常态,找了家干净的旅社让我们住下来了。 从安西的小镇到敦煌我们走了太多的路,一路上的辛苦让大家的体力丧失的非常厉害,这也导致的大家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焦躁。 我和丑娃吃饱了睡,睡不着就躺在炕上养神,楞子却警惕地查勘四周的地形。我知道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出发,就算有什么危险对我们的影响也不算大,所以并不阻止她,自己闭着眼睛假寐,驴子倒是不放心,跟在楞子后面屁颠屁颠地献殷勤。 第181章 异状 第二天一大早马帮就出发了,路上大胡子极为郑重地提到了敦煌莫高窟千佛洞,交代众人今晚将会在千佛洞留宿。 对于莫高窟千佛洞我虽然不熟悉的,但是我曾经听人说过,那里是丝绸之路必经的道路之一。 那里的千佛洞也是艺术与宗教完美结合的圣地,只是因为风沙的原因,那里的壁画以及佛像被风沙侵蚀的很厉害,再加上那些路人的野蛮行径,也让那里变得创伤累累。 据我所知,敦煌莫高窟俗称千佛洞,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它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历代的兴建,形成巨大的规模,有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 今天天气出奇的好,直到傍晚,太阳依然暖烘烘地悬挂在半空中,给人造成一种错觉,这里没有昼夜。 高低不平的洞口看不出多少人为破坏的痕迹,但却被风沙侵蚀得很严重,有些小洞口几乎完全被沙土掩埋,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找到入口。 沙漠里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突然就狂风大作,不一会儿竟下起了冰雹,蚕豆大的冰蛋砸在人的头上,每一下都能砸出一个包来。 众人抱怨着天气的恶劣,一头扎进最近的洞窟中躲避,只有向导大爷和马帮中人忙着把马匹赶到背风的地方。 我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愣子却来过不止一次了,她告诉我,一年前那时候,莫高窟的千佛洞大多是那种独立的洞窟,各不相连,洞口修得极不规则,低的贴紧地面,已经被沙土掩埋,高的却悬挂在半空中,一个人根本无法进去,除非是象大胡子这样武功极好的人才可以腾空跃进去。 可是现在我们躲避的这个洞窟入口却很好进入,就像是被人专门修整过一样。 对于这样的反常情况让我有着本能的警惕,楞子看我站在洞口查看,走过来问我:“山猫,怎么了?” 我指着四周的洞口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和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楞子点点头说:“我刚才也注意到了,好像在这一年里这里有人居住过。” “对!”愣子的提醒让我一下明白过来,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说:“就是象有人居住过,连这些洞口都好像专门被人平整过,比我们来的时候好走多了。” 驴子听见我和楞子的对话,笑着说:“那有啥奇怪的,也许在我们之后这里又来过几批马帮或者商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可能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你们想想看,要是每天都爬高上低,弯腰钻洞的有多麻烦,兴许有的人勤快就把这里收拾好了。” 驴子的话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也不是没可能,楞子指着洞口的腐蚀情况说:“你看这里,如果最近还有人出入,洞口的痕迹是不一样的,人为的磨损往往是一处,而风雨的侵蚀却是成片的。” 我点点头,驴子笑道:“我就说还是我的解释最合理,山猫总是不信我。” 我说:“不是我不信你,咱们这一路上因为粗心大意死的人不少,要是在这里莫名其妙地再死几个人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在这里我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我的话让楞子和驴子的脸色都凝重起来,我看他们忧心忡忡,笑道:“我也没有什么根据,也很有可能是我的心理因素,我也只不过是瞎猜测而已,你们也别太担心,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应该是没事的。” 这时候,向导大爷已经在洞里点燃了篝火,烤肉和奶茶的香味儿弥漫在空气里,众人围在火堆旁说笑。 本来这样的气氛算是很和谐了,不过我实在看不出来这是敦煌莫高窟千佛洞中的第几个洞窟,头上被篝火映照出的洞顶凹凸不平,诡异多变,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不过好在大伙儿都在一起,又有篝火燃烧,所以尽管外面狂风大作,洞窟内却风平浪静。 吃过饭,我从洞口看出去,透过厚重的云层可以看见一丝微弱的红光,应该还不到晚上,现在睡觉还太早,闲着没事情干,我就点了支火把观看墙上的壁画。 我们所在的这个洞窟很大,三十多个人聚集在里面依然显得空荡荡的,不用火把照明很难看清楚洞壁上都画了些什么。受环境的影响,靠近洞口的壁画被风化得异常厉害,模糊得看不清楚,可是越往里深入,墙壁上的壁画越是清晰,色彩斑斓,绚丽夺目。洞窟很深,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不时会有楞子挡住我的去路。 我刚走到洞壁前,楞子就走了过来,驴子和丑娃跟在她身后,三人问我:“山猫,你在看什么?” 我对佛教文化根本就没有什么研究,对壁画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不过是闲着没事,随便走走罢了,所以随口说:“没看什么,只不过觉得这洞壁上的画蛮好看的。” 楞子对关中比我们了解的多,说:“古西域不愧是中国古文化的一大瑰宝,在这里领略到的不止是伊斯兰教文化,更多的是佛教中的传说。你们看这些壁画,很多都是西域丝绸之路的古老传说。” 驴子顿时来了精神,非要让楞子讲一讲上面的故事,刚巧我们面前有一副唐朝玄奘法师西天取经路过西域传经说法的壁画,不难看出古西域对大唐是非常推崇的。 楞子便指着洞壁上精致的绘画给我们讲述《西游记》里唐僧取经的趣事,我刚才也没有仔细观看这些洞窟里的壁画,经愣子一说,我看的更仔细了。 楞子正讲的兴起,我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到身后,驴子和丑娃警惕地拔出了牛角刀。 从我拿着火把离开大伙休息的地方时起,大胡子就在悄悄关注我们,猛地发现我们这里有异状,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第182章 黑暗之手 我根本就没有看他,目光依然锁定在洞壁上,大胡子顺着我的视线,目光落在玄奘法师西天取经路过西域的壁画上,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大胡子不由得皱眉问:“这幅壁画有什么异常吗?” 我还没开口,驴子脱口嚷道:“啊!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那个唐僧的眼睛好像刚才睁开了。” 大胡子虽然不知道谁是唐僧,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壁画里的人物,伸手在洞壁上摸了摸,转头问我:“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刚才楞子正在给驴子和丑娃讲故事,没有太留意壁画的变化,但我看得很仔细,这段壁画是唐僧传经说法结束后在一个老大妈家留宿的情景。 画中的唐僧看起来一脸的安静祥和,他的双目微闭,看起来正在打坐。现在我们这么多人盯着壁画,画面再也没有起任何变化,不过刚才我能确定,唐僧的眼睛的确睁开了。 丑娃也不住点头,如果是我一个人看错了还情有可原,但不可能三个人同时看错,就算火把的光线是跳跃的,也不至于连壁画上人物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我们都分不清吧! 我们的吵吵嚷嚷让众人很快发现我们这里出现了异状,都围上来询问。 大胡子环视一下四周,说:“既然你们都说看见壁画上的人物会眨眼睛,顾及这里很有可能不太干净,我们还是离开换一个洞窟过夜吧?” 于是,众人简单收拾一下,熄灭篝火匆匆爬出洞口。 此时,外面漆黑一片,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一下子就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大胡子大声喊着调整队伍,可这种天气,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狂风暴雨中,好在常年在外行走,大伙儿已经有了对抗这种天气的经验,所以并没有人因此慌乱,大家自觉地排成一串,前后紧紧相连着往前移动。 我被驴子和楞子夹在中间,呛人的沙土夹杂着碎冰屑让人喘不上气,更睁不开眼睛,不过很快,向导大爷就找到了另一个宽敞的大洞窟,一进入洞窟内,外面的恶劣天气就被彻底隔绝了。 因为刚才的风很大,我的眼睛里迷了不少沙子,模模糊糊地看见四周都是人影,凭着感觉,面前的一个人应该是楞子,我喘了口气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刚想张嘴问问楞子的情况,后背上被人猛地一推,人没站稳,不由自主地冲向了黑暗。 总算稳住脚步没扑倒在地,我张嘴就骂:“驴子你个二货的,也不看看清楚前面是谁就推,差点把老子推到阎王爷的嘴里去。” 边骂着,我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等看清楚我却愣住了。 我还是站立在刚才的洞窟中,面前就是那副玄奘法师西天取经路过西域的壁画,被我们熄灭的篝火还散发着焦糊味。 我明明记得自己被夹在马帮众人之间离开了这个洞窟,进入另一个小一点的洞窟里,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还看见四周人影晃动,现在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再多的古怪也不可能让我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堂而皇之地带走,除非又是幻觉。 我们走的这一路上我经历了不少幻觉,最诡异的莫过于西垂陵园和安西都护府了,不过再怎么出现幻觉也不可能把人平白无故地变没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他们被带走了,而是我被某种东西在一瞬间重新带回了这个洞窟。 我的神经顷刻间紧绷起来,我第一时间迅速从腰间拔出牛角刀,举起火折子,我仔细打量四周,想尽可能发现袭击我的是什么东西。 火折子的光线十分微弱,把洞窟里照得异常诡异,原本精美绚丽的壁画看上去个个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面前的玄奘法师依然安详地闭着双眼,并没有什么反常,可是洞窟深处却隐隐散发着金光。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走进的另一个洞窟应该紧挨着这个洞窟,现在驴子他们一定发现我不见了正在寻找我,所以我只要冒险走出洞口就有可能和前来寻找的他们相遇。 现在我也肯定了刚才根本就不是驴子推的我,应该是想要让我进入这个洞窟里别有用心的人吧! 只是刚才推着我返回这个洞窟的东西隐藏在黑暗里,而且行动的速度很快,我必须异常小心,才有可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再逃出去。 我确信火折子的照射范围内没有任何危险,才开始贴着墙壁向洞口缓缓挪过去。 随着我的脚步移动,洞窟深处的金光越来越明亮,耀眼得仿佛里面有着无尽的珍宝,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经验告诉我出现这种异状就意味着危险也在伺机而动,或许,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东西的监视中。 我现在迫切地需要玄石印章的提示,不过就从离开安西都护府之后,玄石印章好像跟那些动物一样进入了冬眠的状态,再也没有提示过我。 事实上,自从安西都护府出来之后我们也没有再遇到过任何危险。 眼看着我已经距离洞口越来越近了,洞窟深处的金光也没有窜出来袭击我的意思,整个洞窟里静悄悄的,我不由地欣喜若狂,看来猜测和事实还有出入,我终于重重地吁了口气。 正打算把牛角刀插回腰间,喊叫驴子和大胡子他们,我的声音却忽然卡在喉咙里丝毫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火折子没有任何抖动,我的后背依然紧贴着墙壁,但我却动不了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形容现在我的处境,准确点说,我是被人控制住了,或者说控制我的不是人,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的眼睛落在了扔在一旁的火折子上,顿时,我的眼珠子就瞪圆了,整个人惊悚地想要大叫,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我清楚地看到,在火折子旁边赫然有一双手正紧紧地搂抱着我的腰,这双手看起来白皙丰腴,既不像僵尸的干枯僵硬,也不像常人的灵活充满血色。 更让我恐怖的是,这双手看起来异常的眼熟,就像我刚才在壁画中看见的那些佛像的手,就象是画出来的一般的完美无瑕。 第183章 活过来的壁画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顿时让我吃惊不已,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差点没惊得背过气去,也不是我胆小,而是一个人神经紧张地在这么个大洞窟里,随时都要防备有什么未知的物种会袭击我,却突然发现抱住我的是墙上的壁画,想想这种场面有多么恐怖诡异? 此刻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壁画上的人物睁开了眼睛,那浓密的眼睫毛微颤着轻刷在我的后脖颈上。 不由得我脖颈上冷汗直流,吸着气猛地用火折子去烧抱住我的手臂,后背上剧烈一抖,抱住我的手倏地一下收回去了。 就在手臂收回的同时,我毫不犹豫转过身体手中的牛角刀也随之猛劈了下去。 “哐当”一声火花四溅。 没想到我手中的牛角刀砍在洞壁上,那股震动差点让我手中的牛角刀脱手飞出去,我迅速往前跨出两步离开壁画,举高着火折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诡异的画面。 眼前的画面已经起了变化,虽然上面还是那副玄奘法师,但此时的玄奘法师已经睁开了眼睛,原本打坐时双手合十的姿势变了,他的眉头微皱着,脸上明显带着隐忍的痛楚,目光紧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手上有伤。 这诡异的一幕简直吓得我要窒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种环境里遇到西垂陵园地宫里的僵尸都不算稀罕事,但壁画里的人活过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手举着牛角刀正对着壁画上面的玄奘法师,我知道一定还没完,接下来一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只要我掉转头逃跑,壁画里的玄奘法师一定会出手如电地袭击我,也许下一秒我就会成为他身边的另一幅壁画。 戒备中,面前的玄奘法师已经皱着眉抬起头来瞪住我,目光里根本没有安详和亲切,一目了然都是怨愤和阴邪,我被他瞪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口,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手脚发软,眼皮子居然沉重起来。 我心里顿时警觉起来,我看肯定着了这壁画里妖僧的道了,这分明是一种精神上的攻击,这种攻击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好在我及时醒过来,要不然今天我这条小命要丢在这幅壁画手里了。 正想拼着最后一口气把这幅壁画从洞壁上挖下来,洞窟里突然刮来一阵阴风,吹的我手中的火折子不合时宜地熄灭了,而洞窟深处的金光却越来越亮起来。 咚……咚…… 这时候,我耳边传来脚步的声音,分明是有人走了进来,那沉重的脚步声好像一下又一下踩在我的心底深处,让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想也没想只是大声喊道:“楞子,驴子,赶紧过来,我在这里。” 果然,在金光的照射下,我看见洞口处站着一个人,虽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不过我能肯定那确实是一个人,只是洞窟深处的金光将他的身影映衬得异常高大。 我想,有这种身材的一定是驴子或者大胡子了,所以顾不上背后的玄奘法师还会不会袭击我,拔腿就往洞口跑。 好在这一次壁画没有像刚才那样发难,大概是刚才火折子确实把壁画烧疼了,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玄奘法师怨愤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我的身影。 很明显,我的动静太大,洞口的人也看见了我,向我迎过来。 这时候,看到这个身影,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因为我发现这人走路的姿势不像驴子,也不像大胡子。 他的步伐异常的僵硬、沉重,走动时连手臂都不摆动,我从来没见过活人是这样走路的,看上去倒有点像我们遇到过的僵尸,不过和僵尸比起来他似乎又多了点活人的气息。 我虽然没看清楚走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但僵尸我并不害怕,对付僵尸,我比对付壁画里的玄奘法师要有经验,再难搞的僵尸,只要我把他的头拧断它都没办法再害人了。 所以,我把心一横,丢掉已经熄灭的火折子,一手握着牛角刀,另一只手迅速从怀里掏出那根雪狐骨微微弯着腰就向着那具僵尸迎了上去。 随着我越来越接近,我忽然发现,对面的这个人他突然张开了双臂凌空飞了起来。恰好洞中的金光越来越盛,照的洞里金光一片,也让我看见了一双比愣子豢养的猎鹰还要大好几倍的翅膀。 可接近这,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紧,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裹住了。 现在,我和这个人脸对脸地贴着,我也总算看清楚了,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我的速度没有这个人的速度快,因为我根本就没想到过,一个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怪物竟然会长着一双翅膀飞行。 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我只能看到自己的面前有着一个巨大的三角脑袋,那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饥饿和疯狂,那双竖立在头顶两侧的耳朵毛茸茸的,整张脸也跟那双耳朵一样,都是毛茸茸的。 我敢肯定,我眼前的这个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绝对不是人,也不是僵尸,虽然我现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打心底里觉得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恶心,而且这东西不光长相丑陋无比,全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腐烂气息。 这股腐烂的气息异常的恶心,我差点被熏得要吐出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跟不能逃离这东西的身畔,只能强忍者心中的那份恶心,面对着这个怪物。 可就在我正纳闷的时候,我面前的这张毛茸茸的大脸突然有了表情,这种表情应该说我非常的熟悉,因为我见过很多人,也见到过他们的笑容,跟我眼前的这个家伙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在笑,而是咧开了它那张大嘴,露出了两排白森森、尖利的牙齿。 这时候,我福至心灵,好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我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其实关中有很多这种东西,夜间它们在天空里肆意飞翔,捕捉飞虫和老鼠,这是蝙蝠,只不过我没见过这么大的蝙蝠。 第184章 唐僧吃肉 一想到又碰到这种大型怪物,我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蝙蝠的存在就意味着血腥,这么大的蝙蝠要想吸我的血,不出一时三刻我就会变成关山草原上的那种白文字吸干血肉的干尸,也许还要比干尸的下场还要难看。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自救,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要自救谈何容易? 此刻,我的身体被蝙蝠的一对翅膀像胶水一般牢牢裹住,虽然牛角刀和雪狐骨都在手里握着,但我的双臂根本就无法动弹,也根本没办法反击。 这种情形,如果我不能在瞬间想出摆脱蝙蝠的办法,那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 只是短短眨眼间的功夫,我的脑海里就闪过无数个的念头,但是都被我一一否定了。 我现在能想到最可行的办法就是火攻,和我们每次遇到巨型昆虫袭击一样,火攻是唯一的办法。 但是就在刚才,我手中的火折子被壁画上面的玄奘法师搞出来的风吹灭了。可我明白,就算是我手中的火折子没有熄灭,我想要凭借我手中火折子燃起的那点火的力量,想要烧死或者烧伤这么大一只蝙蝠,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时候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正是火折子的那点火,竟然烧到了牛角刀也无法砍伤的壁画。 尤其是玄奘法师举着自己烧伤的手臂,抬头时时眼睛里的愤怒带着明显的复仇心态,如果这种时候,蝙蝠突然取代我的位置出现在玄奘法师面前,壁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眼前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不管我的身体被蝙蝠裹成什么样子,好在我的双脚还能着地,只要我拼尽全力,我完全能拖动蝙蝠。 玄奘法师的壁画距离我不过四五米,我只要能拖着蝙蝠移动两步,哪怕是摔倒下去也能够着壁画,那时候玄奘法师会不会用它的手抱住蝙蝠把我解脱出来? 一瞬间,我竟然为我能有这个想法感到激动,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希望,身上也一下子聚集了无穷的力量。 我骤然大喝一声,带着蝙蝠在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在蝙蝠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向壁画扑过去。 其实,我的动作算不上是扑,用跳更确切一点,不管是扑还是跳,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转眼间。 这头大蝙蝠显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许以前的猎物被它一裹住就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也许是我那一声喝把它震蒙了,总之,在蝙蝠还没有用它尖利的牙齿咬住我脖子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它顺利地来到了壁画前。 者一次,我这算是孤注一掷了,一边是狼,另一边是虎,反正不管那一边我都注定一死,干脆闭了眼睛拼上性命,或许还能险中求胜。 按照我先前遇到的状况,我想玄奘法师一定对我怀恨在心,只要有活物靠近,它一定会偷袭报复。 可是我和蝙蝠在壁画上蹭来蹭去,玄奘法师却始终双目微闭,再也没起变化,反倒是洞窟深处的金光已经出现往外涌的趋势了。 我心想不好,顿时也急了起来,我真没有想到,我这次失算了,这他大爷的唐朝秃驴竟然在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搞了半天这秃驴只是玩玩小把戏吓唬小孩子的主儿,这下可害死我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大骂道:“你大爷的唐朝老秃驴,白长一双小娘儿们的手,感情都是用来唬人的,你山猫爷爷烧了你也白烧,早知道这样刚才应该直接卸了你一条大腿,咱也蒸了吃说不定还能长生不老。” 这样骂人的话只有驴子那货平时才说的出来,我可能跟驴子那货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被这混蛋影响到了,要么就是我骨子里也跟那货一样,都有这种骂人的潜质。 我这个时候怒火冲天,就是嘴里骂的什么我自己也没有注意,不过,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头大蝙蝠,生怕这货一口咬下来我半个脑袋就惨了。 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我基本上都要绝望了,可我心里的那股狠劲让我决定了,如果这只大蝙蝠张开大嘴我也张嘴,它敢咬我一口,我也敢以牙还牙,咬它一口。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面前的壁画突然有了反应。 我看见洞壁上的玄奘法师骤然间站了起来,瞪着一双仇恨的眼睛向我扑过来。 它的动作完全不像个得道的高僧大师,倒有点像打家劫舍的土匪。 我和蝙蝠面对面对峙着,我面对着壁画,蝙蝠则是背对着壁画,我可以看见壁画上的情景蝙蝠却看不见,我心说:“他大爷的,这下惨了,好死不死的怎么现在活过来了,就凭我和这秃驴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着他也要把我大卸八块,落它手里八成比被蝙蝠吃了还要惨。” 我的注意力稍不集中,这只大蝙蝠立刻开始攻击,张开大嘴就对着我的脸咬下来。 此时我心中基本上已经绝望了,也算完全放弃了反抗,反正被咬掉半个头和整颗脑袋被掉的结果是一样的,我索性睁大眼睛想看看它俩谁先咬上我。 人生往往充满了意外,变化往往都发生在你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时候,我面前那张毛烘烘的三角脸突然没有了,脸上一热,腥臭的血溅了我满脸,然后我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壁画上的玄奘法师从洞壁上探出来半个身体,那双瓷雕般精致的手里捧着蝙蝠巨大的脑袋,本来慈善祥和的玄奘法师现在修罗转世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蝙蝠的脑袋吞了下去。 玄奘法师的嘴张开的程度绝对不是人能达到的程度,胡阎王养的那几条鳄鱼的嘴张开也不过如此。 我几乎看到玄奘法师的嘴是从后脑勺直接打开的,吞东西的时候只在后脑上连了一两寸皮。 尽管嘴巴可以张的很大,但是玄奘法师的体型却没发生多大变化,站起来和我差不多高,蝙蝠的个头比我们高许多,我估计之所以我和蝙蝠能面对面地平视,它应该是蹲在地上的。 玄奘法师到底不是蟒蛇之类的爬行动物,一下子吞下去这么大一颗脑袋有点困难,脖子变得无比粗大,看起来快要被撑爆了。不过它的进食速度非常快,我还以为它至少要喘口气才能继续,没想到它的动作居然一连串地继续下去。 第185章 道貌岸然 这只大蝙蝠突然没了脑袋,却并没有一下死去,体内的血还在流着,不光喷了我一头一脸,就连翅膀上的神经也没有一下子僵尸,那一对翅膀还紧裹着我不放。 可那位化身修罗的玄奘法师吞食了大蝙蝠的一颗脑袋好像并没有让他过瘾,这血和尚好像对血腥有一种特别的嗜好,只要一沾血腥味就被刺激的兴奋异常,一双手臂像铁叉子一般不停地在蝙蝠后背上抓啊挠啊的,不到一会功夫,我就自由了,那只可怜的大蝙蝠除了两条细长的腿还戳在地上外,只剩下满地的血。 我一恢复自由,赶紧躲到一边,离这个血和尚远远的,看着这和尚那恐怖的样子,我差点没吓死。 这哪里是传说中那个慈眉善目救世度人的菩萨转世,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我的动作要是慢一点,恐怕就是第二个倒霉蝙蝠了。 可我这时候也明白,我绝对不能在这干看着,这个血和尚吃完那只大蝙蝠,我肯定就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不敢在这里干看着,我咬了咬牙,抽出雪狐骨就劈向那双伸出来的血手,我突入起来的攻击,那个血和尚根本没有防备,被我这一下子砍得结结实实。 雪狐骨触碰间,我觉得自己劈在生铁上了。只听“哐当”一声,玄奘法师的手臂被我硬生生斩下来一截,我整个人也弹了出去。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顾不上疼,我跳起来随时准备应战。坚硬的雪狐骨被玄奘法师的手臂撞裂一道口子,地上那截手臂在地上窜得很快,抓挠扑腾了十几分钟才彻底不动了。 我死死盯住壁画上鲜血淋漓的玄奘法师,它已经缩回去了,形象猥琐,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完全没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架势,要不是嘴角和袈裟上的血迹,基本上看不出来刚才它出来过,也难以想象这就是传说中描述的《西游记》里那个普渡众生的好和尚。 我特意看了看玄奘法师的手,最早看见它的时候它双手合十正在那里闭目打坐,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现在一只手隐藏在袖子里看不见,另一只手立起,看着像是在闭目诵经。 我再也不会为它的表象所迷糊,我露出一个狠狠地表情,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你大爷的秃驴,还以为老子是酒囊饭袋任人宰割的主?我看你在这洞窟里饿了几千年可怜你才送你一点荤腥尝尝,没想到你这秃驴真的是不识好歹,贪得无厌,如果下次再落到老子的手里,嘿嘿!老子直接把你的脑袋砍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壁画上的玄奘法师的身子骤然一弯,从洞壁上探出手来迅速把被我斩断的那截手臂捡回去重新装好,端坐着再也不动弹了,壁画又恢复到最早我们看见的状态。 者诡异的一幕我看的目瞪口呆,看看壁画上那家伙又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我顿时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什么狗屁和尚,还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说着我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就准备往东外走去,边走边想出去找到楞子他们,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楞子。 还没走到洞口,猛地看见一团火光亮起,愣子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种时候看见楞子,我的心情激动得难以抑制,正想要扑过去,头顶上一阵阴风,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向着楞子袭过去。 我顿时大惊失色,赶紧大喊道:“楞子,快躲开,有危险,小心!” 楞子早有防备,手中牛角刀挥出去的同时,火把也向蝙蝠迎上去。看到愣子的举动,我不由的暗中佩服愣子的反应迅速,先前我对洞口的黑影就是估计不足才吃了这么大的亏,看来楞子比我的警惕性要高。 我刚才被蝙蝠困住借助了壁画上那个大和尚的力量,才摆脱了危险,可这一次正面接触,我才知道,我们都有点太小看这些大蝙蝠的力量里。 虽然这些蝙蝠对于光线不敏感,但是它的耳朵和嘴巴却比雷达还要精密,楞子手里的牛角刀和火把根本来不及接触到它,它已经中途转弯从身后向楞子袭过去,翅膀顺势对着楞子握着火把的那只手臂一挥,顿时一下就将火把打落在地上了。 我此时的位置距离洞口大约有十几米远,如果等我扑过去救楞子的时候,她已经被蝙蝠裹住了。 我之前也品尝过被蝙蝠裹住的滋味,知道就算是大力神仙也难以挣脱开,刚才要不是壁画里的玄奘法师突然出手发难,蝙蝠也没那么容易一下子就被它拧掉脑袋,此刻楞子被它裹住,后果是什么显而易见的。 我突然就后悔了,驴子给我的狼臂石一直在我脖子上挂着,好几次,我都想把它还给驴子或者送给楞子,他们都不接受,我现在觉得之所以刚才蝙蝠对我下不了嘴就是狼臂石让它惧怕,要是有狼臂石护体,楞子的安全系数就会大很多。 不过,愣子现在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也不是想这些没用的时候,现在最为关键的是我的动作要快,还必须在蝙蝠咬她之前,把楞子从蝙蝠的手上救下来。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冲到那只蝙蝠的跟前,洞顶里又飞来好几只大蝙蝠,我吃了一惊,动作不由得迟缓了一下,就见到那几只大蝙蝠居然用爪子抓住同伴的身体,把愣子跟那只大蝙蝠一起拖进了洞窟的深处。 这种情况我真的没有预料到,最开始的时候,这只蝙蝠出现,我还以为只是我之前干掉那只的同伴,谁知道那漆黑的洞顶上面,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蝙蝠。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见过老鼠偷鸡蛋,一只老鼠躺在地上,四脚朝天抱紧鸡蛋,别的老鼠用嘴咬住这只老鼠的尾巴拖着走,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蝙蝠也会用这种办法,将愣子抓走。 第186章 洞窟深处的金光 愣子被抓走的这一幕看的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现在我完全能肯定这个洞窟就是蝙蝠栖身的巢穴,洞口都有这么多蝙蝠,洞窟深处究竟有多少这种东西无法估量,一旦楞子身陷其中,大罗神仙转世也救不了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在她被蝙蝠拖进去之前把她救出来。 我想都没想,大喝一声就往里冲,身后突然追过来几个人,还没看清脸,驴子和丑娃的声音已经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山猫,发生了什么事情,楞子呢?” 听他们的口气,已经看见楞子刚才的情况了,我边跑边说:“被那些蝙蝠拖进洞窟深处去了,咱们得赶紧救她出来,那里面是蝙蝠的老巢。” 我的话音刚落,身后一个人突然越过我举着火把冲向黑暗深处,黑暗中,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熟悉的感觉,我吃了一惊,抓住驴子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驴子咬咬牙说:“是向导大爷,真没有想到这老家伙在关键的时候,身手竟然比我们还要厉害。” 自从在屋顶跟愣子偷看了那一幕,我岂能不知道向导大爷其实是在暗中保护着愣子,一听到是他冲了上去,我顿时大喜起来,只要人多我们把愣子救出来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看我喜出望外的样子,丑娃也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他说道:“大家都走散了,我和驴子在一起,向导大爷一直跟着楞子,发现你们不见了我们都转回来寻找,在洞外遇到向导大爷我们才知道楞子先一步进洞了。” 看来他们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去,现在马帮还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其他人我管不了,只要自己手下这三个兄弟能平安无事就行。 我们四个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我只简单交待了一下,驴子和丑娃就心领神会。 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这个洞窟神秘莫测,除了蝙蝠之外我们还要防备壁画,很有可能这里的壁画不止玄奘法师那一副异常,也许所有的壁画都很诡异。 如果冒冒失失地去救人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所以我们三个以前后和身侧为防备点,各负责一面,谨慎地往里走,虽然没有向导大爷啥也不顾地往里面冲的速度快,但也不慢。 越往里走洞里的情况越复杂,洞顶降低了,驴子的头都可以触到。 壁画的颜色鲜艳无比,尤其以大红色为主,就像是刚用血抹上去的。 洞里的氧气逐渐稀少,火把已经暗下来不少,不过呼吸还是不成问题。 脚下已经没有路了,地上有不少白骨,看来以前有很多商队在这个洞窟里遇难了。 洞窟里有不少小洞穴,数不胜数,我们屏住呼吸,这样的情况,蝙蝠们随便把楞子拖进一个洞穴里去我们都找不到,只能根据地上的拖痕和蝙蝠扑腾翅膀在洞壁和洞顶上留下的痕迹查找它们的方向。 驴子急得满头大汗,低声说:“山猫?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么低矮的洞,蝙蝠能把楞子拖进来吗?” 我心里也有这种疑惑,以这些蝙蝠的体型,再加上一个楞子,五六个人不管是横着还是竖着都会占很大的空间面积,先不说这里地面上到处都是凸起的石块,就算是洞顶距离地面的高度这么多蝙蝠叠加在一起也无法通过,势必会影响速度。 先前我还觉得很奇怪,楞子加上一只蝙蝠的重量我都可以抱起来更何况是几只大蝙蝠,以先前蝙蝠袭击我和楞子的力道来看,就算是一只蝙蝠也完全可以把地上裹住楞子的同伴提起来,它们完全可以把楞子悬在半空中飞行,就像老鹰捕捉食物一样,为什么非要拖着楞子走,现在我明白了,以这个洞窟深处的地形,提着这么大的东西飞行是不切实际的,蝙蝠们拖着楞子的时候双脚应该是着地的,翅膀的扇动只是为了减轻双脚的力量,地上的痕迹越来越少,但我们依然没有看见楞子和蝙蝠的影子,难道我们走错路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行走路线,虽然火把的照射范围有限,但洞窟越往里走空间越小,就像一个上大下小的漏斗平躺在地上,尽管里面四通八达,但是地上拖拽的痕迹一直很明显,也很新鲜,跟着拖痕走不应该有错,还有一点让我自信的是洞窟深处的金光,我不知道这些金光来自何处,也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但是能肯定一点,金光一定和蝙蝠有关,也许蝙蝠的巢穴最里面隐藏着价值连城的财宝。 这么想这个问题又转回来了,如果金光的确来自于某种财宝,那这种蝙蝠的出现就不是偶然了,和安西都护府中的那些癞蛤蟆一样都是人豢养的,豢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保护这些财宝。 驴子对宝藏之类的有种本能的敏感,洞里的金光越来越强,他干脆熄灭火把,直接跟着金光走,虽然心里惦记着楞子的安危,但他也不想放过任何发财的机会。 我们现在停下来查看地形,驴子忍不住说:“山猫,你说这洞里的金光会不会有啥好东西藏着?” 我和丑娃都明白他在想什么,丑娃皱着眉说:“你咋满脑子都想着发财?楞子现在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驴子大怒,“谁说我不担心楞子?不过你们也太小看楞子了,别忘了,在知道她是女人之前你们都很讨厌她,但她的战斗力和警惕性却比我们都要强。我就不相信,被几只蝙蝠掳走她那么快就会翘辫子,如果真是那样,她就不是楞子了。” 驴子这话说的在理,丑娃无话反驳,我拍拍丑娃的肩膀说:“驴子说的没错,楞子的思维敏捷,心思缜密,而且她比我们都熟悉关中的地理环境和各种危险,她虽然被蝙蝠掳走了,但我也相信她会想办法自救。不过我和这种蝙蝠交过手,这玩意不太好对付,楞子刚才一招没有得手已经失去了先机,想要转败为胜必须智取,可是你们看看这里面的地形,空间狭小不说,还四通八达,随便哪个洞穴里藏几只蝙蝠都够楞子应付的,她支撑个一时半刻没问题,但时间久了难免撑不下去,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大批的蝙蝠袭击她之前把她救出来。” 第187章 未知的力量 驴子听了我的话脸色沉下来,他立马就把金光的事情忘到后脑勺,问我:“山猫,我们现在怎么办?咱们连方向都找不到了,这么耽搁下去时间会不会耽搁救愣子?” 我现在也着急,可我不能慌,毕竟他们两个人还指着我这个老大,如果我一慌,他们肯定也慌了! 所以我只能安慰他说:“你先别急,咱们兄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你们想想最早在西峰苍龙岭丑娃被红毛野人掳走,后来在冰道廊镜里遇到的尸人,还有最近一次在西垂陵园的宗祠里你们被巨蚁带走,不管哪一种生物掳人都有个不变的规矩。” 驴子和丑娃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同时问道:“规矩,什么规矩?”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些东西掳走人似乎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想带到某个地方去,也许是想孝敬控制它们的那个力量。” 我的话音刚落,驴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驴子的眼睛里会出现惊恐的目光,和驴子在一起这么多年,这家伙一直是无法无天的,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认真紧张过。我想,这一次看来驴子对楞子是动真感情了。 驴子紧张得说不出话,丑娃却根本就没有这种紧张,只不过,愣子的遭遇还是让他惊倒了,他顿时发出惊呼的声音,“山猫?你是说那些蝙蝠是被控制住的,这洞窟里还有更大的威胁?”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自从离开安西都护府之后,有好长时间我已经感觉不到玄石印章发出的危险信号了,本来我想大概是玄石印章只跟秦皇以及秦皇的宝藏一类的东西有关,对于这种自然洞窟根本就没有多大感应,也或者说咱们现在将遇到的危险和秦皇宝藏根本就没有多大关系,这也是为什么蝙蝠会掳走楞子的原因。” 丑娃从来没想过这么深奥的道理,现在听我一解释,他顿时恍然大悟:“我也一直奇怪,以楞子守护者的身份,西垂陵园和安西都护府里的那些东西很难伤害到她,怎么刚到这里就被袭击了,而且反应还这么慢,一下子就被掳走了,原来这里的东西根本感应不到她是主人。” 我说:“也不是楞子反应慢,是刚才她一心牵挂我的安危才疏忽大意了。”我心里有点怪自己,要不是我那一嗓子,也许楞子的反应会更敏捷一点,以她的身手,就地一滚就能躲开蝙蝠的袭击顺势来到我身边,我现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失散后也遇到了什么东西,才让楞子的反应变迟钝了。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这个洞窟顶上都是奇形怪状的楞子,有点像积雪融化后变成了一根根冰柱子,但总体形态都是上面粗下面细,只要掉下来一根就能把人来个对穿,上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拍我的肩膀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 同时,我们也看见了向导大爷竟然像只大蝙蝠一样蜷缩在一根石柱上倒悬在洞顶,我们当时就是一呆,说实话,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向导大爷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倒悬在那上面伸手拍我的肩膀。 如果让我挂在上面,姿势一定很难看,而且想腾出一只手来干别的事绝对不可能,只要不小心就会栽下来,但是看向导大爷那样子,显然是挂在上面非常的轻松愉快,丝毫没有一点点困难的样子。 就连驴子看到这一幕也发出惊呼道:“我靠!大爷?您祖上是不是蝙蝠精变得?没想到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也能做出来?” 向导大爷却是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一愣,却见他手一挥,手中的马鞭瞬间就卷住了我的腰,只见他手顺势一拉,我的身体一轻,很快腾空跃起向着洞顶的一根石柱飞去。 我心中惊讶无比,根本没有想到向导大爷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可身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撞着石柱了,我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抱住了石柱,与此同时,我的后背撞在了洞顶上。 很快,通过我的仔细观察,我就很快明白了向导大爷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地倒挂在洞顶上了,向导大爷并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只不过他比我们早一步发现这洞窟里的秘密,或者说他比我们观察得更仔细,对洞窟深处的地形环境已经了如指掌。 洞顶上因为石柱林立,形成了很多阴影,虽然洞顶距离地面不高,伸手就能摸到,但是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后左右,只是匆匆扫一下洞顶,见上面没什么危险也没有多留意,其实洞顶应该是大量蝙蝠的栖息地,不知道是蝙蝠的粪便还是唾液在整个洞顶形成了一层焦糊状的物质,这种东西有很大的粘性,可以把人牢牢地粘在洞顶上,不过这些物质还不至于能把人粘得动不了,只要我稍微使力,身体就可以脱离洞顶。 但有了这个保护层,人想倒挂在洞顶上面就易如反掌了。 就在我观察间,向导大爷用同样的办法,挥动手里的马鞭,将驴子跟丑娃也拉上来了。于是,我们四人抱着石柱,集中在一起,驴子小声说道:“那些蝙蝠不会一下子全回来了吧?如果咱们的速度不够快,这一次很有可能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向导大爷气的蹬了驴子一眼,他朝着我们再一次用手势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驴子还想要说点什么,看到向导大爷那严厉的眼神,以及我板着的脸孔,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向导大爷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不让我们说话,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绝对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关注着我们,我们随便弄出来的响动意味着我们会有更多的危险,所以向导大爷一直要求我们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第188章 中毒 被我们噤声,驴子只能乖乖闭上自己的嘴巴,一动不动地跟我们一起盯着下面。 我们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看见四面八方的洞穴里忽然伸出来一张张毛茸茸的三角脸。 驴子和丑娃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蝙蝠,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这种大蝙蝠,他们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可是,我却明白,这些大蝙蝠的视力不好,但是听力却是极为灵敏,不过,也不知道这些蝙蝠是不是因为跟别的蝙蝠长得不一样,它们显然不是瞎子,它们也有视力,只不过视力相比其他的动物,相对要弱上很多。 所以,我们现在更不能大意,这些大蝙蝠既然藏在洞穴里不出来,看来也是惧怕我们的,所以只要我们把握住时机,赶走它们救回楞子应该不是问题。 那几颗三角形毛茸茸的脑袋伸出来观察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渐渐从洞穴里钻出来。 我看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出来的这些大蝙蝠,除了脑袋之外,身体全部团成了一颗大圆球,就连翅膀和爪子都蜷在一起,这种形态看起来有点滑稽,就像大铁球上粘了一颗脑袋。 我不太明白蝙蝠为什么要把自己蜷成这种形状,以这样的形态要裹住楞子是不可能的,因为楞子不是软体动物,没办法把自己蜷成圆球,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楞子被它们弄到哪里去了,只要楞子一现身,我不管他什么危险,都会冲上去把楞子抢回来。 我们耐着性子等这,楞子终于出现了,没有被裹住,也没有死,她还在挣扎,她的手脚都没有被捆绑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楞子除了身体不断扭曲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甚至没有从地上站起来。 这让我非常奇怪,以这种姿势躺在地上扭动身体是件极不舒服的事情,更何况这种扭动是毫无意义的。 我正想问问向导大爷楞子为什么不喊人,突然发现楞子的情况不对劲。 如果楞子是清醒的或者是活着的,她一定会反抗,最少是呼救,但是现在,除了她的身体不停地扭曲之外,她的双眼紧闭,嘴巴也是闭着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楞子已经死了,现在控制她身体的是某种寄生在她体内的东西,我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一定和这些蝙蝠有关。 想到曾经在西垂陵园的时候,宗祠里的那个寄居在假楞子体内的巨蚁我就一阵阵发恶心,如果这一次是真的,那楞子的下场就太惨了。 这种情况我无法再继续看下去,我的身体刚一动,老爹突然指了指下面,我一个激灵,猛地发现下面的形势起了变化。 我不得不承认,我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事实上,蝙蝠们小心翼翼完全不是为了防备我们,我完全忽略了这里诡异的壁画。 楞子的身体是展开的,那几只只露出脑袋的蝙蝠球用嘴咬住楞子的身体一点点把她从一个洞穴里拽出来往金光更盛的地方拖去。 我们如果再不阻止,很快我们会再次让楞子从视线里消失。 就在楞子完全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时,我突然看见壁画里斜刺出来一杆长枪,只见枪头上寒光一闪,最前面一只蝙蝠的身体就被这杆长枪刺中,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像串糖葫芦一样被长枪串起来拖回壁画里,其他的蝙蝠倏地一下又全部钻回洞穴里,下面只剩下楞子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和驴子丑娃相遇后一直在追踪楞子,没顾得上告诉他们我在这个洞窟里都遇见了什么,驴子和丑娃先前也只是看见玄奘法师的眼睛睁开了一下,我让他们留意壁画他们也没有往更深处想,现在猛地看见这么一幕惊得差点从洞顶上掉下去。 向导大爷的反应极快,蝙蝠们都退回去后,他手里的马鞭一扬,楞子已经被他卷了上来,我伸手抱住被卷上来的楞子,低头一看,楞子双眼怒睁,牙关紧闭,脸色铁青,虽然没有昏迷过去,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此时,因为心中牵挂愣子的伤情,我顾不上壁画里的东西,悄声问向导大爷:“楞子是不是被蝙蝠咬了?” 向导大爷手上的动作很快,一伸手就揭掉了楞子脸上的人皮面具,楞子那张绝美的脸就露了出来。 驴子顿时发出一声惊呼道:“啊!你怎么知道楞子的身份?” 我瞪了驴子一眼,这简直是废话,向导大爷在马帮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楞子,他当然知道楞子是女人,也许他知道楞子的秘密比我们还要多。 向导大爷伸手抬起楞子的下巴,楞子白皙娇嫩的脖颈上有几个血窟窿,还有血不断地往外冒,血液的颜色不对,都是黑色的,很明显是中毒了。 向导大爷头也不抬地说:“我们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哪有这么容易被蝙蝠咬死的。”话虽如此,但是他额头上不断滚落下来的汗珠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担忧。 驴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毒厉不厉害?” 向导大爷想了想,突然看着我说:“山猫?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辟邪的东西?” 顿时,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怀里的狼臂石和雪狐骨,我赶紧一股脑把东西全都掏出来说:“狼臂石是楞子给我的,雪狐骨是我在西峰苍龙岭里得来防身用的。” 向导大爷却看着这些东西摇摇头说:“这些东西不能救她的命,最多可以给她防身用。你想办法把她脖子上的毒吸出来,然后把她带出去,我进洞去找解药。” 说完也不容我反驳,他身体一转就跳了下去,我也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见他的身影已经迎着金光冲了进去。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还没走到洞底都遇到这么多凶险,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向导大爷就这么闯进去了,只怕是有去无回。 第189章 凶险万分 不管怎么说,先把楞子脖子上的毒液吸出来是正经事,我现在也顾不上驴子会不会吃醋,把楞子的衣领往下拉了拉,目测了一下她脖颈上到胸前的黑色面积,让丑娃固定住楞子的头,就去吸楞子脖子上的毒液。 以前行军打仗难免被蝎子这类的毒虫蜇咬,不过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毒,楞子大概天生体质与常人不同才能撑到现在,如果换成我或者驴子、丑娃任何一个,现在估计早都硬了。 我只吸出来两口丑娃就喊道:“山猫,你的嘴黑了。” 我愣了一下,对驴子说:“兄弟,楞子的命就握在咱们三个的手里了,要是我还没把毒液吸干净就献身了,你接着来,记住,一定要看到流出来的血变成红的才能停。” 转头我又对丑娃说:“要是我和驴子都中毒了,你不要管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楞子先带出去,找到大胡子他们,如果向导大爷能回来最好,如果回不来把情况告诉大胡子,他会想办法救楞子的,我和驴子最多只能救楞子半条命,楞子剩下的半条命就交给你了。” 驴子没我那么严肃,点着头对丑娃说:“好兄弟,哥哥我以前总是欺负你,还请你多担待一点,现在哥哥要和山猫英勇就义了,兄弟你一定要把你嫂子救活,等到了地底下,哥哥会和山猫保佑你的。” 他大爷的!这混蛋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都要扯淡! 我不再听驴子的胡扯,继续给楞子吸毒,吐出来的全是又黑又臭的汁液,我现在越来越能断定先前裹住我的蝙蝠一定是惧怕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才没有咬下来,既然我和驴子出去的机会都很小,那就应该把希望留给丑娃。 驴子看我的神志已经不清楚了,把楞子接过去说:“山猫,你的脸像渡了层金子,再这么下去我得把你当金人卖掉了,你先歇一下,等缓过劲来再换我。” 我乘着自己还有自主意识,赶紧把狼臂石戴在丑娃的脖子上,又把雪狐骨塞进他怀里,丑娃想阻止,我说:“兄弟,看来我和驴子这一次是出不去了,留着这么好的东西白白糟践了,你戴着也好防身用,万一出去的路上遇到什么东西至少可以保自己周全。玄石印章我就不给你了,那玩意儿邪乎得厉害,别帮不了你反倒把你害了,要是我们三个都死了,你就离开马帮,带着那些宝贝自寻生路去吧。” 驴子的反应已经变迟钝了,听到我说红宝石那些宝贝,这货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赶紧把怀里的红宝石和那些明器全都掏出来揣在丑娃怀里说:“真是便宜了你小子,不过我们死在这里也用不上,你就带出去吧,别忘了把山猫的心愿了了。” 我乘驴子和丑娃说话的空又给楞子吸了几口,终于看见楞子脖子里吸出来的血开始转红了,驴子不由地精神一震,对丑娃说:“哈哈!好兄弟,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楞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只要机灵点就可以带她出去。” 我和驴子又换了几次,楞子脖子上和脸上的黑色终于消褪下去,眼睛也渐渐闭上了,虽然呼吸还很微弱,但脉象平稳,我们终于放下心来。 现在,我和驴子的情况都不太好,明显是中毒了,驴子本来就在安西都护府内被夜明珠融了部分五官,脸部线条已经紊乱了,现在一中毒,脸色非常吓人,气也喘得很厉害。 我不由得关心地问他:“驴子,你还撑得住吗?” 驴子咧嘴笑了一下,说:“没事,你都撑得住,我咋会受不了?咱们还得护送丑娃和楞子出去呢。” 驴子说得没错,向导大爷之所以不带帮手单枪匹马闯进去,一定是明白我们的情况也很凶险,不管是他还是我们,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楞子随时都会送命。 现在我和驴子算的上半个废人了,还要防备洞穴里的蝙蝠和洞壁上的壁画,想要出去谈何容易,不过拼死冒险一搏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对丑娃说:“兄弟,后面就看你的了,你一定要记住,不管路上遇到什么诡异离奇的事情,你都不要停下来,除非是有东西困住你们,其他任何异状你都不要理睬,蒙着头往外走就行了。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现在大胡子他们应该已经回到这个洞窟的入口处找我们了,所以你只要能看到洞口,基本上就能活着出去。” 我把身上的半支火折子和驴子腰里别着的火把都交给丑娃,自己先从洞底上下来,举着牛角刀在下面转了一圈,确认洞穴里躲着的那些蝙蝠一时半会不敢出来,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近壁画。 我首先走进的是伸出长枪拖走蝙蝠的那一面,不出我的所料,洞壁上的壁画颜色异常鲜艳,说不出来的刺眼。 我不知道这幅壁画画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先前画里的人物肯定不是鲜血淋漓的,现在画上的人如同天神般站立着,手里的长枪上还在往下滴血。 他的嘴角有点歪翘,我隐约能看见模糊不清的黑毛,那只被他穿成糖葫芦的蝙蝠现在应该就在他嘴里。 我不敢靠得太近,用牛角刀在上面戳了一下,画面没什么反应,我估计他刚吃了蝙蝠还来不及消化,不会那么快连续出手。 于是,又转向对面的壁画,和那一面的一样,壁画里也是一些人物,不过是一群女人,这群女人看得我热血沸腾,除了她们的眉眼都会传情外,她们基本上没穿什么衣服,身上只披了薄如蝉翼的纱,胸等隐秘部位隐约可见。 画面上的人物看上去没有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她们在搔首弄姿,不由自主地就贴了上去。 一道亮光闪过,头顶上飞过一块石子,正好砸在我面前壁画上的一个女人的脸上,我也因为这块石子,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第190章 一切皆有可能 我刚意识到不好,做出防御的姿势,就听驴子在洞顶上喊道:“山猫,你是不是中邪了?再贴上去你就和那只蝙蝠一样进到壁画里去了。” 我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惊得我直冒冷汗,我心里暗自庆幸驴子刚才及时出手惊醒了我,要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我愣了一下,冲驴子说:“你和丑娃赶紧把楞子弄下来,小心点,眼睛千万不要盯在墙上的壁画上看,这里太邪门了,这些壁画除了会吃人之外,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可能还会蛊惑人心,勾人魂魄。” 驴子一听女人顿时来了劲,他迫不及待地和丑娃下来后就凑过来说:“哈哈!山猫,我说你怎么看得这么入迷,感情这些壁画都是一帮子没穿衣服的光屁股女人,驴爷我真次真是大开眼界,要是能被这群女人拖进去睡她几个,死了也值了。” 这货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气的只能翻翻白眼,叮嘱道:“你小子别光顾着看光屁股女人了,小心多看几眼你也光着屁股进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咱们先送丑娃一段路再说。” 说着,我让丑娃背上愣子,然后我们两人把丑娃送到开阔点的地方,一路上,我们都特别的小心,生怕碰到壁画,我现在基本上搞清楚了,只要不轻易地贴近壁画行走,就是壁画里的那些妖怪突然出手,也没有那么容易够到我们。 我看了看这个地方基本上离出洞口也没有多远了,便让驴子防备着四周,我脱下自己的衣服紧紧地将愣子固定在丑娃的背上,然后擦亮火折子,点燃火把小心地交到丑娃的手上,然后说道:“你一定记住了,这洞窟里的蝙蝠都害怕那些壁画里的怪物,如果万不得已你被那些蝙蝠困住的时候一定要利用这一点自救。” 丑娃点点头,一手握着雪狐骨,另一只手举着火把,看了看我和驴子说:“山猫,你们先等着,我把楞子送出去后再返回来找你们。”说完扭头就走了。 走了这一程之后,看着丑娃出去了,我和驴子的心总算也放下来了,这一放松下来,我们俩才发现自己体内的毒素开始运行,我还勉强能职称,驴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说:“我现在明白你为啥不让我去护送楞子了,如果换成丑娃吸毒,那小子那么弱的身板,那经得起这么猛烈的毒素摧残,说不定现在他就见阎王爷去了。” 我苦笑一下说:“丑娃没有受伤他去送楞子最适合,而且我们留下来也不是为了在这里等死,我们得进去接应向导大爷。” 哈哈!驴子笑道:“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那老小子就算身手再好,一个人也难成事。你让我喘口气,咱兄弟俩一起进去大展雄威。” 我说:“你说的没错,不过既然咱俩能不能活着出去都很难说,又何必再搭上向导大爷的性命呢?” 驴子看看我们俩手里的牛角刀说:“大胡子他娘的真不是东西,要是给我们几把好点的枪,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都到这份上了,就给这么两把牛角刀防身,也不知道是让我们防身还是他们防止我们偷袭。” 我说:“那还不都一样,胡阎王的手段咱们都见识过,我虽然不太赞成大胡子的心狠手辣,但也不得不承认要是没有他这样的冷酷想和胡阎王斗那叫不自量力。” 驴子说:“所以咱们这种人没那么崇高的理想,充其量也就当个盗墓贼。” 等驴子缓过劲来,站起来我们继续往里走。 可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发现又遇到了新问题,先前我们和向导大爷汇合的地方找不到了,不,确切地说不是找不到,而是原来的那个地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理解,但事实上的确是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先前我们几个人都在洞顶上粘了很长时间,不可能连地方都认错。 我和驴子一开始还有点不相信,以为是自己中毒出现了幻觉,后来我们发现根本不是我们的原因,我们的确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 其实不是找不到原来的地方,而是我们走到了路的尽头。 者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我们也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前,四周虽然有很多个小洞穴,但是因为金光的指引,我们始终没有偏离,地上的拖痕也清晰可见,现在还是有金光,地上的拖痕却突然断掉了,挡在面前的是一块画满壁画的洞壁。 如果只是这块洞壁突然出现,我会认为是塌方,从头顶上掉下来的大石块挡住了去路,可是金光该如何解释? 现在的金光不是从一个方向照过来的,而是四面八方都有,都一样亮,就好象我们处的位置是个发光点,所有的光芒都是从我们这里散发出去的。 我和驴子一寸一寸地检查洞壁,绝对不可能看错,这面洞壁和洞顶以及两侧的洞壁是衔接在一起的,根本就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面洞壁从洞窟形成的时候就存在了,那么第一次我们是怎么过去的? 地上的拖痕很明显到这面洞壁前就断掉了,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先前这面洞壁不在这里,拖痕一直延续下去,我们也走过去了,另一种解释就是拖痕直接进入到壁画里了。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觉得第二种解释是胡扯淡,但是现在,从玄奘法师突然眨眼开始,我的思维观点就被完全颠覆了,我必须得承认,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可是,当驴子检查完之后,摇头对我说:“山猫,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我就傻眼了! 我听说过鬼打墙,其实也就是一种**阵,走进**阵里的人被某种力量控制,一直到死都走不出去,除非**阵被外来的力量打破,很多人的解释是鬼魂作祟,我不知道那种力量是什么,姑且把它说成鬼魂作祟吧,反正在这种地方有没有鬼魂都是一样的。 第191章 活祭 不过就算是鬼打墙,也有破解的办法,我问驴子:“你不是说过黑驴蹄子和糯米可以辟邪吗?你带黑驴蹄子没有?” 驴子说:“黑驴蹄子倒是带了,不过一路上都没用到,所以我把它塞在马背上的包袱里了,糯米也都带了,不过都在向导大爷的干粮袋里。” 我气的骂道:“你他娘的这不等于是没说吗?你他娘的能说点靠谱的吗?” 驴子说:“我哪知道在这种地方还会遇到鬼打墙,说起来也真是怪了,你说这世界上的黑驴多的是,僵尸啥的可不是随处可见,为啥只有黑驴蹄子才管用,那四蹄踏雪的白驴蹄子多珍贵,还有灰驴蹄子,那不都是驴蹄子吗?干嘛非要用黑驴蹄子。” 我说:“你扯的这叫什么蛋,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你祖宗不是专门干这勾当的吗,现在反而来问我,我怎么知道什么黑驴蹄子白驴蹄子的?要我说一锅炖了味道都是一样的。” 驴子被我的话逗乐了,笑着说:“山猫,我发现你现在和我的理想很接近了,吃香的喝辣的,睡女人生孩子,人生最大的享受啊!” 我说:“放你娘的屁,老子可没你那么俗,不过话说回来了,谁不想吃香的喝辣的?谁不愿意睡女人生孩子?不过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楞子那样的咱才看得上。” 一说到楞子,驴子不吭气了,我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过,正想说点轻松的事,驴子突然问我:“山猫?你是不是也看上楞子了?” 他这话倒是把我问愣住了,我一直没明确地说自己喜欢楞子,也没有仔细往这方面想过,不过自从见了楞子的真面目之后,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一个念头,将来攒点钱好和楞子过日子,现在驴子问我,我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就把楞子当老婆看了。 驴子见我不说话,心里也猜了个大概,笑道:“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比我强,楞子当然喜欢你,现在我的脸又变成了这样,不过我对楞子是真心的。” 我说:“你小子还有真心啊?你不是只要是母的,哪怕是头母猪你也能当貂蝉吗?” 驴子认真地看着我说:“山猫,要是你能活着出去,把我对楞子的这份心一起用在她身上,不过不用告诉她我喜欢她。” 突然间,我的心酸酸的,整个人开始变得伤感起来,我很清楚,驴子从来就不是个细腻的人,我们这一路上经历过多少生死,他也没说过什么气馁的话,更不可能把自己用命换来的东西送人,现在他把财宝给了丑娃,又把楞子托付给我,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也许驴子在安西都护府中捡夜明珠不止是五官移位这么简单。 于是,我装着一脸严肃的样子瞪着驴子问道:“驴子?你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那些夜明珠还有什么后遗症?” 驴子笑着说:“山猫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一次咱们真的遇到对手了。”说着,他拍拍手,指着来路说:“甭想那么多了,是不是鬼打墙咱们返回去走走就知道了。” 我想想也是,既然金光现在从四面八方散发,我们干脆就掉头往回走,实在接应不了向导大爷了,能找到丑娃和马帮汇合也行。 只是,让我们绝望的是事情完全和驴子猜测的一样,我们的来路同样被切断了,几乎是刚才的翻版,地上的拖痕像是突然从壁画里走下来的,我和驴子被困在中间这一段。 我们现在除了两把牛角刀什么都没有,该怎样破解这样的鬼打墙? 驴子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呼吸异常粗重,我看了看四周,突然问驴子:“驴子,你觉得咱们现在呆的地方像什么?” 驴子没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脱口说:“密室牢笼!” 当然是密室,只不过比密室要大很多,但我指的绝对不是密室,我继续问他:“除了密室,以这种长度和高度,你觉得还像什么?” 驴子想了想,脸色突变,他如同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脱口说:“棺材?” 对,我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就是棺材,我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棺材,大概是我们一来一去的这段路太直,没有转弯,没有障碍物,也没有小洞穴等分岔,两侧的洞壁笔直向上,洞顶上也没有先前那些倒悬着的石柱,四四方方的,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就觉得这是一具庞大的棺材,而我和驴子就是这具棺材里面的死尸。 当然也可能我们不是死尸,但棺材本身就是用来装死尸的,只不过这么大的棺材装我们那么小的两具死尸明显是小题大做了,那么这具棺材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和驴子几乎同时惊呼出来:“活祭!” 这一幕太像我们遇到的活祭大蟒蛇的情景了,相同的是我们都不知道活祭的主角是谁,不同的是活祭大蟒蛇是在地面上,现在我们实在洞窟中。 除去大蝙蝠和壁画里会吃人的东西,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要用一个天然的长条棺材来装殓,也想不出来什么东西死了之后还需要活物祭祀,难道真的是一具超大的僵尸? 这不可能,不管什么样的僵尸都要直立行走,绝对不能爬着袭击人,那么这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一条类似于大蟒蛇的巨大虫子或者怪物? 我和驴子大惊失色,人最大的绝望不是无路可走,可是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不知道吞噬自己的力量是什么,这种惊恐和绝望能把意志坚定的人逼成疯子。 驴子完全乱了方寸,拔腿就往前跑,一直跑到挡住我们的那块洞壁前,又掉头往回跑,我跟在他后面,想着该怎么阻止他,这样白白耗费精力和体力无异于自取灭亡,我们必须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 驴子来回跑了几圈突然转身停下,我差一点撞到他身上,他抓住我,双目暴突,喊道:“山猫,如果丑娃和楞子也遇到我们这种鬼打墙怎么办?” 第192章 时空隧道 驴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一下就让我愣住了! 要知道,之前我和驴子把丑娃和楞子送到开阔地之后就理所当然地认定他们会走向洞口,其实他们走的路是不是返回去的方向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确定的。 那么,驴子说的话完全有可能,如果丑娃和楞子突然被鬼打墙困住,壁画里再出来什么凶险情况,或者突然来一只蝙蝠袭击他们,后果可想而知。 一想到他们会遇到危险,我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几步冲到挡住我们的洞壁前,举起牛角刀就要开挖。 可当我手中的牛角刀即将触到壁画上,我突然停住了,驴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我又看见了光屁股美女,瞪着眼睛扑过来想把我拉开,等看清楚壁画里的情景他也愣住了。 因为我眼前的壁画里的人是向导大爷,此时的向导大爷就像是古代的勇士一般,全身上下几乎全都是血,他正和一大群蝙蝠凶猛地战成一团。 虽然向导大爷看上去受伤颇重,但是他跟那些蝙蝠大战却一直处在上风,尤其是向导大爷手中的那根马鞭,竟然被他玩的是出神入化,一根马鞭随着向导大爷的挥动,变得密不透风,那些蝙蝠们根本就没办法靠近他,偶尔出现一两只蠢蠢欲动的蝙蝠眨眼睛就被向导大爷的马鞭削掉了脑袋。 这一幕不光是我看呆了,就连驴子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们现在才知道,向导大爷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驴子忍不住地发出惊叹的声音,“这老家伙真是人不可貌相,手里拿的那是马鞭吗?我简直是要把他看成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 我们在胡阎王手下的时候经常听那些老兵吹牛打屁,我和驴子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大内高手这类的人物,在我们这些弱小的普通人眼睛里,那些传说中的高手就是天神下凡,绝对的偶像。 而现在壁画里正大发神威跟那些蝙蝠大战的向导大爷那里还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他每一鞭挥出去的力度都能把石头劈开。 我和驴子看得心潮澎湃,我心里却猛地打了个突,如果这幅壁画是活的,能反应出向导大爷的处境,那另一幅一定也可以看见丑娃和楞子的现状。 我返身就往回跑,驴子先是一愣,接着他看了一眼壁画,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也大叫一声赶紧跟了上来,我们现在心中迫切地需要知道,丑娃是否已经顺利地将楞子带出洞窟了。 跑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看见那块挡住我们来路的洞壁,我猛地停下来对驴子说:“不好,我们又偏离了。” 眼前的路还在延伸,就像完全走不到尽头,驴子不甘心地说:“刚才我们跑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出问题,现在一定是你计算错误,应该就在前面。” 我拽住驴子说:“不对,我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的,你小子想想看,刚才你急得来回跑了几圈才用了多长时间,可是现在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不管我们往前走还是往后走都走不到头了。” 驴子想了想说:“你是说我们又遇到在安西都护府里那种情况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洞窟的情况很奇怪,不过现在我基本上能断定丑娃和楞子没有危险。刚才你说怕他们和我们遇到同样的鬼打墙,我心里也没底,可是看现在的情形,这个洞窟里显然有古怪,它能让我们看见向导大爷的处境却不让我们看见丑娃和楞子是有意的,如果他俩有危险,我们就算看到了也帮不上忙,那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看?” 驴子有点被我绕糊涂了,我看他皱着眉,又说:“这么给你说吧,就是说如果他们已经安全了,洞窟里控制我们的东西一定不愿意让我们知道,所以就会在我们返回去看的时候撤掉那面洞壁,按照正常的思维,在这样的迷局里,我们一定会丧失方向胡乱猜测,为丑娃他们提心吊胆,这样我们俩的战斗力和警惕性都会降低,我现在基本上能确定我们应该继续去接应向导大爷,而且我们已经离他不远了,不过,很快我们俩就会遇到危险,也许就是现在。” 话刚说完,我就看见驴子的头顶上面掉下来一个人,我一把将驴子推开,那个人扑通一下掉在地上。 我跟驴子都被吓了一跳,看这个人没什么反应,就走过来用脚把他翻过来,待我们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之后我和驴子都愣住了。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这辈子也忘不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已经在安西都护府的小镇上被大胡子的毒蛇化成污血了,没错,这个人是郎中,奇怪的是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头顶上掉下来人我们在安西都护府里遇见过,但是这里的情况和那里不一样,安西都护府的房顶很高,容易被人忽视,这里的洞顶很矮。 先前向导大爷和我们汇合的时候洞顶上还有很多石柱倒立,可是现在金光把洞顶照得清清楚楚,洞顶上面几乎就是一马平川,可这个死人是从哪里来的? 让我和驴子没想到的是郎中的身体突然起了变化,逐渐变黑瘪下去,基本上把我在房间里看见大胡子处死他的那一幕重演了一遍,驴子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但先前听我描述过,所以一看就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由地抬头看着我。 我点点头,说:“看来咱们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算是时间的外层空间,就是说在这段路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现,有的是我们已经经历过的,有的却是以后才会发生的。” 我知道这种解释很勉强,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现象,是说时空移位还是说时光倒流?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正站在一段时空隧道里,一面是通向过去,另一面是通往未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回到现在。 第193章 大胆推测 我这一番解释,驴子也明白过来,他问我:“那向导大爷那一面是过去还是未来?” 我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是哪一面咱们都不能再走了,继续走下去不是回到过去就是穿到了未来,总之那样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就彻底消失了。” 驴子又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如果知道该怎么办也不会和他走到这么尴尬的地方来,我在原地坐下来,两个耳朵各对着一个方向,我需要好好想想。驴子见我坐下,也在我身边坐下来,警惕地看着两边。 我现在觉得是我和驴子一定遗漏了什么才会着了这条道,我把从马帮到达洞窟开始的情况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一直到向导大爷从洞底上跳下来冲进洞底,什么都在按照正常的趋势发展,虽然凶险,但是不难让人理解,问题出现在我和驴子把丑娃和楞子送出去之后,也就是说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做过了什么。 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我们遇到过什么,我便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驴子,问他:“你觉得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吗?” 驴子想都不想就说:“当然有诡异的事情,你看见了壁画里那群光着屁股的女人就想钻进去跟那群女人亲热,要不是兄弟我及时从洞顶上敲下来一块石子砸过去惊醒了你,现在你可能已经被那群女人勾引进壁画里去了。” 说着驴子这货还故意咂咂嘴感叹道:“不过你也别说,那壁画里的女人还真他娘的够味儿,尤其是那小眼神,那个妩媚劲,就连骨头都能被她们看酥了,哥们我当时要不是惦记着楞子的安危真想跟你一样,冲进壁画里跟那群女人大战三百回合。” 这时,我猛地一个激灵,当即明白过来,壁画,女人,没错,就是壁画和女人,我记得向导大爷跳下去之后什么都没看,直接就冲进洞里去了。 当时是我第一个跳下来查看四周的情况,就把两面洞壁上的壁画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尤其是那群搔首弄姿的女人,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看着那样一群千娇百媚的半裸女人不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就有种冲上去抱住她们的冲动,问题就出在这些壁画上。 当时我就有种被壁画里的女人勾去魂魄的感觉,被驴子砸过来的石块干扰了视线,我明知道那是驴子在救我,心里却说不出来的遗憾,就好象有什么美妙的事情将要发生突然被驴子打断了一般,心里竟然空落落的,连对楞子的生死担忧都压不住那股失落。 驴子下来也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壁画,但也有被勾去魂魄的感觉,唯独丑娃这个没卵蛋的家伙,压根没注意那些壁画。 当时我还专门交待他不要观看两侧的壁画,他一心一意要走出去再返回来接我们,所以没多在意我的话,对周围的威胁也视而不见,背着楞子就离开了。 而我和驴子其实从观看了壁画上的女人时起思维就被带进了另一个空间,我们的身体也自然而然地来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于是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驴子后,问他:“我能不能这样假设一下,其实这些壁画根本就没有危险,只是我们自己的思维认为它们有危险,会吃人,所以它们才会从壁画里出来吃人?” 驴子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突然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洞窟里的壁画原来都是死的,根本不会动,是因为我们这些人盯着查看,它们才会活过来,或者干脆说这些壁画原本都是被封存在洞壁上的死物,通过活人或者活的动物眼睛吸取灵魂,才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想到壁画会吸取活人的灵魂,我的脊背上猛地升起一股凉意,是不是我和驴子的一半灵魂已经被壁画吸走了? 驴子看见我的脸色突变,以为又有什么危险逼近,他手举牛角刀戒备地看着通往两侧无边的路。 看他紧张的样子,我笑了笑招手让他坐下来,对他说道:“驴子,咱们以前听说书的将西游记的时候,你小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 驴子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西游记,他仔细想了想当初的记忆,说道:“山猫,你应该知道,我没啥文化,但是西游记这种好玩的故事还是知道一点的,只不过当时那说书的讲的故事太吸引人,我当时就想,那种吃人的妖怪这洞窟里会不会有,还有,我记得那些说书的说过,那个叫唐僧的秃驴是个俏和尚,无论那个女妖精见了他,最想的就是要嫁给他,我当时就在想那和尚究竟从书里面走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而且我觉得那秃驴最没有好心肠,他会不会和那些妖精一样,喜欢吃人?” 他这么一说,我觉得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也记得以前听西游记的故事,对那个唐僧也很了解,我想,按照书上讲的那样,只要是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变成玄奘法师。 当然,绝对不是西游记里面那个不近女色,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木头货色,要做就做个就算不处处留情的情圣,最起码也应该有几个相好的,没事做一些男人女人爱做的事情。 这个世上,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而且还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玄奘法师并没有强迫那些妖精跟他相好对吧,所以我当时其实和驴子有差不多的想法。 只不过没把壁画里的玄奘法师想成会吃人的妖怪,我只是想,这秃驴真长得那么迷死女人吗?要是走出来楞子看见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估计当时丑娃脑子里可能也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潜意识里有同一个想法,就是这个玄奘法师可能会活过来,所以我们会看见玄奘法师的眼睛突然睁开,在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说,大家都经历了。包括那个用剑刺死蝙蝠的古代勇士,我想也应该是老爹最早看见过之后在脑子里设想过会出手杀死蝙蝠才会变成真实情景的。 这样推测,玄奘法师杀死并吃掉裹住我的蝙蝠就不是偶然了,是我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救方法,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种自救的方法太恐怖,一旦壁画被唤醒了,我们谁也无法控制它。 第194章 身在画中 我把自己的发现和所有的猜测全部告诉了驴子,驴子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想想又没有理由反驳,我们对视一眼,突然同时问道:“你第一眼看见壁画里的光屁股女人你在想什么?” 我和驴子的脸猛地变了颜色,我们都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当然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冲动让我想走进壁画里和那些女人颠鸾倒凤。 驴子一定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现在很有可能在壁画里的人不是向导大爷,而是我和驴子。 那么,刚才我们看到的向导大爷大战蝙蝠的画面,肯定就是我们身在壁画中看着外面的情形了。 这样的结论让我和驴子差一点就崩溃了,驴子拼命地摇晃我的肩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被他摇得晕晕乎乎,好像身上的毒素都要从嘴里喷出来一般。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吼道:“你他娘的慌个什么劲?咱们不就是在壁画里吗?我们既然能进来当然就能出得去。” 驴子吓得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山,山猫,我不是害怕这个,我,我是在想,会不会我们的身体在外面,现在在这里的我们只是被那些光屁股女人吸进来的灵魂?” 原本这个观点本来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刚才却被我忽略了,现在从驴子嘴里说出来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可驴子这二货还想继续说,我猛地捂住他的嘴巴说道:“你他娘的别说了,更不要再想下去了,如果我的那些推论没有问题,我们现在越是想的越多,结果就会越恐怖,而我们俩人的下场很有可能会越凄惨,很有可能还会永远被困死在这里面。” 驴子被我吓得闭紧嘴巴再不敢胡说,不过人的思维可不是舞台上唱大戏,随时可以喊停或者重来,越是告诉自己不要想越是要往更恐怖的地方想。 我根本就不由自主,一下子又想到自己先前和驴子假设过我们的处境像是被封存在大棺材里,我们是被活祭的祭品,无数种可能全部涌到脑海里,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狼臂石和雪狐骨交给丑娃。 驴子被现在这种状态完全逼疯了,乘我发愣的机会,举起牛角刀就往自己心窝子上捅下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与其那样死还不如自己解决掉来的痛快点。”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拉,谁知道驴子使得劲很大,我一下没有阻止住他的力道,只是让他送刀的方向发生了偏移,牛角刀变换角度竟向我劈下来。 一刀下来,我再怎么做也不可能中途让它变化两次轨道,知道自己怎么躲也躲不过这一刀了,我索性心一横,抬起左臂迎了上去,嘴里还大喊道:“你他娘的死驴傻驴子,这一次你可害死我了。” 驴子在我握住他手腕的时候就清醒过来,想要收回牛角刀,但这一劈他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想收回去根本不可能,不过我的阻止和他的全力往回收还是减缓了牛角刀的速度,牛角刀劈在了我的手臂上血流如注,但总算没把我的整条手臂斩下来。 我被这一刀砍得疼痛难忍,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边骂驴子边说:“你他娘的想死也不选好地方,要是咱俩是灵魂你能把自己捅死吗?现在好了,你没捅死自己反倒让老子白挨一刀。” 还好,只是点皮肉伤,驴子看我没伤到骨头顿时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金创药说:“山猫,你的反应真够慢的,就算要挡也不能用自己的手臂啊?” 我被他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我翻了翻白眼,骂道:“你他娘的一心寻死,紧急情况下,老子还能用什么来挡?” 驴子咧开嘴指着从我手里飞出去的牛角刀说:“你可以用牛角刀挡啊,怎么说牛角刀也比你的胳膊硬对不对?” 啊!我一想也对,不过当时情况紧急,自己怎么就没想过用牛角刀回劈一下把驴子的力道卸掉呢? 驴子看我傻在那里根本就没话可说,便笑道:“我就说你反应太慢,以前你可没这么蠢笨,现在怎么活得倒回去了?不过这一刀我已经清楚地感觉到咱俩的确不是啥灵魂,绝对是大活人者一点没错。” 我现在简直被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合着是我自己反应太慢犯贱,活该挨这一刀。 驴子边给我包扎边取笑我,我的目光却猛地落在了地上。 地上有一大摊血迹,这都是拜驴子一刀所赐,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我自己的血,而是在血迹上趴着一只动物,我想这应该是蝙蝠没错,比我们先前在洞窟里遇到的要小得多,但也有四五岁的孩子那般大,大概是只还没成年的蝙蝠。 我之所以关注它不是因为它在贪婪地舔地上的血,而是这只幼蝙蝠是从哪里来的? 驴子见我不动了,目光跟着我移下来,本来想一刀将这只幼蝙蝠砍死,牛角刀刚挥起来脸上猛地显出狂喜,不由地转头看我。 我冲他点点头,我们想到一块了,这只幼蝙蝠是我们的救星,不管它从哪里来,有一点毫无疑问,它是活的,按照我先前的推测,这个时空里不应该有活的东西,这只幼蝙蝠只能和我们俩一样,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它是误闯进来的,只要它能进来,就一定可以再出去,只要我们盯住它,就能跟着它离开这段被遗失的时空隧道。 我和驴子的心都悬起来了,这是我们离开的唯一机会,我几乎要感激驴子的那一刀了,现在我们俩最害怕的就是惊动这个小畜生,让它突然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 幼蝙蝠把地上的血迹舔舐干净后将头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还在渗血的手臂,丑陋的脸上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满嘴尖利的白牙,还有一条细长的舌头。 驴子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山猫,要么你再牺牲一下,挤点血出来?” 我大怒,正想反驳几句,却看见幼蝙蝠突然展开了翅膀。糟糕,它敏锐的听力已经捕捉到了我和驴子的信息,接下来只要它飞起来,很快就会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和驴子几乎是在幼蝙蝠展翅高飞的同时一起扑了上去。 第195章 平安返回 我跟驴子的反应很快,速度也不慢,但还是比这只小畜生慢了一拍。 我们一下扑空,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先机,只能眼看着这只小蝙蝠在我们的面前扑簌簌地飞了起来。 不过,这只小蝙蝠显然还小,也没有什么经验,我们刚才那一扑,让这只小蝙蝠吓得不轻,它在外面两人的头顶上扑腾飞了几圈之后才往一侧飞去。 我赶紧大喊一声:“驴子,快,快点跟上去,不管它往哪里飞,咱们都不要被它甩掉了。” 事实上这只小蝙蝠并没有往两侧的任何一个方向飞过去,而是径直撞向洞壁。 看着它这种飞行的速度,如果这样一头撞上去无异于自杀,我记得之前我和驴子最初发现被困住的时候,早已经把两边的洞壁检查了好几遍,除了那些诡异的壁画就到处都是石柱子,当时我怕壁画里再出现什么妖邪的东西,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现在我和驴子追得很快也很紧,好不容易才刹住车停住自己的脚步,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蝙蝠竟然一下子就飞进了壁画里去了,而且还越飞越远。 骤然间,我的心中一亮,我猛然意识到其实我们的出路就在这壁画当中,只不过我们一直都被这面墙给迷惑了,根本就不敢尝试着撞墙。 现在有了发现,我们顿时明白过来,只要我们冲进这面带着壁画的墙里,我们一定就能从这地方出去。 而驴子者小子做这种事情比我有经验,先前在安西都护府里他和楞子、大胡子三人就被困在密室里,如果不是打破镜子横下一条心跳进去想砍断绳套,也不可能活着走出来,所以想都没想就撞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候,我却猛地看见壁画里出现了一群半裸的女人,每一个都冲着我们挤眉弄眼,有几个已经开始宽衣解带,诱人曼妙的身体直接诱惑我们撞进去,电光闪石间我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可能,一种是这一次我和驴子进去真的出不来了,另一种是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撞上去的结局是血肉横飞。 驴子冷不丁一下子看见这样的情景,大喊一声:“他大爷的,真要成风流鬼了。”想要紧急刹住脚步,但半个身子已经撞了进去,手却条件反射地在空中乱抓想抓个东西把自己再拖出来。我就在他边上,好不容易喘着气停下脚步,刚想说两句:“好悬。”驴子的手已经拽住我的袖子,一把就将我拖了进去。 我和驴子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一直往下落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脸上一阵剧痛传来,我顿时惊醒过来,等我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向导大爷浑身是血地蹲在面前。 我条件反射一般,倏地一下坐起来,谁知道向导大爷劈头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嘴里还愤恨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本来是叫你们护送楞子出去的,谁叫你们俩返回来的?要不是我弄了只小蝙蝠进去,你们俩就死在里面了。” 驴子此时正幽幽醒转过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向导大爷大耳刮子抽我,他顿时大怒起来,刚想爬起来跟这个老家伙拼命,却听到向导大爷所说的话,他才知道那小幼蝙蝠不是误闯进去的,而是寻找解药返回的向导大爷专门放进去救我们的。 于是,这货也顾不上发火,一个劲地讨好向导大爷谄媚地说道:“向导大爷,您老还真有本事,我真没看出来您还是绝世高人,如果这一次咱们挖了秦皇的宝藏回去,我一定要拜您为师!” 向导大爷却沉着脸对我们说:“你们记住了,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许告诉马帮的人,尤其是关于我的。”说完站起身就走。 我和驴子紧跟在向导大爷身后,这一次再也不敢观看两侧洞壁上的壁画了,也不敢胡思乱想壁画里的光屁股女人。 驴子好几次都想询问向导大爷是怎么活着出来的,找到的解药又是什么,但是看向导大爷的脸色异常的吓人,最终还是没敢问出口。 跟在向导大爷身后,很快我们就看见了洞口,马帮的人都聚集在洞口处,看见有人出来,大胡子顿时大喜,朝着我们大声喊道:“山猫,是不是你们?” 我答应了一声,这时候向导大爷却突然停下脚步,他偷偷地将一颗圆珠子塞进我手里,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听他低声说道:“只要把这颗珠子含进楞子嘴里,她就会醒过来。” 没等我答应,大胡子和丑娃这时候已经举着火把迎了上来,看见我们三个活着出来,大伙喜极而泣,大胡子说:“这一次我们损失了好几个人,但总算你们都安然无恙,丑娃告诉我,说你们三个给楞子找解药去了,找到没有?” 我心中暗自赞叹丑娃头脑清醒,这种情况下还知道隐瞒向导大爷的身份,冲大胡子点头说:“放心,我们找到了。” 大胡子说:“外面的风雨和冰雹都停了,天也亮了,咱们还是离开这个洞窟到外面去给楞子医治吧?”我点头同意。 大胡子早已经让人在外面平坦的沙地上支好了帐篷,楞子被安置在其中一个帐篷里。经过这场变故,她女人的身份再也遮掩不住了。 不过马帮里的人并没有对此便显出惊奇,看上去大家早就心知肚明,我们出来各自准备东西,只有我、驴子、丑娃、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还留在楞子身边。 我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摊开手掌,将向导大爷交给我的珠子放进楞子的嘴里,向导大爷给我的这颗珠子是金色的,表面光滑圆润,和我们在安西都护府中的水道里看见的夜明珠一般大小。 我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蝙蝠、蜘蛛这一类的动物和昆虫有个共同点,收集稀世珍宝,当然它们并不知道稀世珍宝的价值,而是利用稀世珍宝所具备的灵气吐纳,也就是从这些珍宝里吸取精华,再将自己体内的浊气吐在珍宝上。 之所以稀世珍宝被它们喜爱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把浊气进行转化,提取其中的精华,所以经常会有某种动物修炼成精的传说。 当然,修炼成精的动物身体里都会有一颗象征着修为的丹珠,而老爹给我的这颗金珠子,应该就是洞底蝙蝠们的丹珠,说这颗丹珠是稀世珍宝一点也不为过。 第196章 尴尬时刻 马帮有不少人见识不凡,如果看见丹珠难免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不过既然向导大爷有手段从洞里夺来这颗丹珠,自然不会惧怕这些人,但我还是觉得低调一点妥当。 驴子一看见丹珠眼睛都直了,嚷道:“山猫?你哪里来的这种好东西?”自己说着恍然大悟,不敢相信地指着向导大爷说:“难道这颗丹珠就是向导大爷进到洞底找来的解药?靠!向导大爷?你简直是天神下凡。” 我和驴子、丑娃都被驴子的话吓了一跳,向导大爷在马帮里虽然是个必不可少的人物,但是地位一直很低下。 我和楞子还窥视到了他被蒙面人胁迫的秘密,驴子和丑娃知道并不奇怪,但大胡子和其他人并不知道,现在驴子口不遮拦地胡说八道,两句话就暴露了向导大爷的身份,先前丑娃替向导大爷打掩护的话就白说了,马帮里的人都深藏不露,我们猜测不出蒙面人是谁,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蒙面人会杀人灭口。 我和丑娃都替向导大爷捏了把冷汗,驴子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拍拍大胡子的肩膀说:“大胡子是自己人,咱们之间也没必要避讳他。” 我一直在观察大胡子的反应,本来我以为大胡子听到驴子的话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大胡子却只是右手抚胸对着向导大爷鞠了一躬,什么都没说,但恭敬的态度就像向导大爷是他的主人一样。 这一幕看的我们吃惊地张大嘴巴,楞子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向导大爷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们任何人,就连大胡子冲他行礼都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楞子用命令的口气对大胡子说道:“她没事了,最多睡个把小时就会醒过来,我和山猫他们都累了一整夜,要休息一下,你要注意保护好楞子。”说完站起身走出了帐篷。 向导大爷的反应太出人意料,就算他也是守护者的后裔我也没见过大胡子对谁这么恭敬过,就连对他们尊崇的楞子也是戒备更多一点,可是向导大爷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大胡子居然没有任何异议。 我心里却猛地打了个突,难道向导大爷竟是那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驴子和丑娃不明就里,都疑惑地看着我,我冲他俩摇摇头,心却一下子沉重起来,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楞子的处境就很危险。 向导大爷说得很准,楞子在一个小时后醒了过来,她的气色不太好,人也没什么力气,不过精神还不错。 一醒过来楞子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下去了,坦然地冲大伙儿笑笑,还是和我、驴子、丑娃住在同一顶帐篷里。 以前虽然我们都知道楞子的身份,但她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我们很多时候只是潜意识里把她当成女人,表面上还是觉得她是兄弟。 可是现在,突然那么个天仙般的女人坐在我们中间,弄得我们三个大男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别扭。 我和驴子一开始还假装蒙着头睡觉,后来驴子实在睡不着,坐起来对楞子说:“楞子,你给句痛快话吧,我和山猫,你到底看上谁了?你看我们的兄弟关系啥时候能进步成夫妻关系?” 楞子没想到驴子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我此时更是心里五味陈杂,内心深处直怪驴子这小子嘴巴没有个把门的。 愣子也没有想到驴子竟然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语,她顿时就蒙了,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我。 可驴子这货一看楞子不回答,这货根本不觉得人家的尴尬,而是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应该没说清楚,这货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其实在洞窟里的时候我已经和山猫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要英勇就义了,所以就把你让给山猫了,但是现在我们都活着出来了,这话就得两说,要说其他事情我绝对不会和山猫争,但老婆这事和别的不一样,楞子你就给句痛快话,要是你看上的人是山猫,我驴子无话可说,痛痛快快地让路,绝对不会从中作梗。”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说不出口,今天借着驴子的嘴将这些话说出来,我心里不由得为驴子叫好。 说实话,在这种事情上,我就没有他这样的勇气,在这种事情上我首选的是逃避,不管楞子喜不喜欢我,只要我知道驴子喜欢她,我都不会去和自己兄弟争,除非驴子自己先主动退出,或者楞子主动向我示爱。 可是看着愣子一幅左右为难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心软了,我有心替她解围,笑着说:“驴子,你就别逼楞子了,人家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再说了,咱们这马帮里有几十多个大老爷们,你怎么知道楞子喜欢的人一定是我们两个?万一楞子看上的是其他人怎么办?” “其他人?”驴子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就不相信马帮里还有比咱俩更强的,大胡子虽然不赖,但年龄可以给楞子当老爹,丑娃比咱俩差一点,但比其他乌合之众强得多,不过有我在,丑娃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和我们争,我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除了你,就再也没有人能和我驴子比了,所以今天楞子一定得给咱们一句痛快话,省得驴爷我哪天就慷慨义了连女人啥滋味都不知道。” 一听驴子这话,我突然想起了壁画里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不由地取笑驴子:“你小子还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在洞窟里你可没对那些光屁股女人想入非非。” 我本来以为驴子会立刻反过来取笑我,没想到驴子只是愣了一下,突然躺下身认真地说道:“山猫,我没骗你,我对楞子是真心的。” 我心里突然就伤感起来,和驴子在一个战壕里滚了这么多年,这小子身上有几根毛我都清清楚楚,但是我从来没看见他对什么事上心过。 第197章 崆峒山 在以前,驴子无从知道愣子的真实身份,因为我的原因,对愣子充满了敌意,可自从愣子的身份暴露以后,驴子对愣子原本的那份敌意彻底转化成了好感。 . 尤其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驴子陷得越深,就连我现在开始也为驴子担心起来。这种担心不仅仅是因为我也动了娶楞子的念头,还因为楞子的特殊身份。 楞子和我们虽然一起出生入死,但她秦皇守护者一脉的身份和秦皇血脉公主的双重身份始终是我的心头大患,按照他们守护者一脉对叛徒实施酷刑的惯例,我不知道楞子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虽然我和驴子时刻在她身边保护,但秦皇守护者的神秘不是我们能涉足的。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我们都静静地躺着不说话。 这场变故让马帮再一次损失了好几个人,大胡子不敢再让大伙进洞窟,好在一整天千佛洞的天气再也没有突变过,我们在帐篷里休整了一天一夜,等大家的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第二天一早便上路了。 这一走,我们足足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来到了平凉的崆峒山。 崆峒山,位于甘肃省平凉城西12公里处,古代黄帝广成子问道处。东瞰西安,西接兰州,南邻宝鸡,北抵银川,是古丝绸之路西出关中之要塞。 主峰海拔2123.3米,集奇险灵秀的自然景观和古朴精湛的人文景观于一身,具有极高的观赏、文化和科考价值。自古有“西来第一山”、“西镇奇观”、“崆峒山色天下秀”之美誉。 我们因为这一路碰到无数的危险诡异,所以在来到崆峒山下之前,大胡子已经告诫了大家一定要远离那些寺庙,洞窟,省的再碰上什么诡异的事情。 崆峒山因为地形的特殊原因,夏日暑气不侵、冬季温暖如春,四季均适合进入。但是这里中午气温偏高,到夜晚降温却很快,所以向导大爷跟大胡子提前把晚上露宿的装备整理好,还给每个人发了一件厚厚的羊皮大衣。 根据大胡子的指示,我们在山外扎好帐篷,今晚打算在外露宿,明天一早准备沿着两山之间形成的峡谷前进。 还是跟以往一样,向导大爷最先点燃起一大堆篝火,然后在火上架起一口大锅,便开始煮肉,而剩下的这些人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便聚集在篝火旁边,喝茶聊天。 向导大爷忙完后拎了个蛇皮口袋打算到附近捡一些树枝备用,大胡子叫住他说:“向导大爷,您先歇一会儿吧,给大伙儿唱上一曲解解乏。” 这一路上。大胡子从来没对向导大爷正眼瞧过,现在猛地说出这么句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伙儿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向导大爷。 向导大爷冲我使了个眼色,没事儿般谄媚地冲大胡子点头哈腰说:“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做对大家不利的事,您要是怕我走远了,可以让山猫看着我。” 自从知道了这老家伙一直在暗中保护愣子,我对他的印象也好多了,再加上之前在千佛洞的遭遇,我们也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不快,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融洽起来。 看到向导大爷的暗示,我赶紧站起来搡了向导大爷一把,说:“你就别罗嗦,你赶紧给大家多准备两壶茶水。” 疑虑排除,众人围着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起哄,向导大爷也不在拒绝,主动站起来给大家唱起来,一时间,一股雄浑、苍劲的歌声伴随着铃声在这十万大山间响起。 曲罢!大家热闹过之后,便不在注意这里,我见大家不再怀疑,也拎了个羊皮口袋跟在向导大爷的身后,可没有想到,我们走出去一百多米时,向导大爷突然停下转身对我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现在的向导大爷完全没了平时猥琐低贱的形象,站在我面前如同一尊铁塔般咄咄逼人,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往后退了几步我才开口说:“向导大爷,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守护者有什么关系?” 向导大爷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冷哼一声,说:“这和你没关系,我只回答和你有关系的问题。” 我说:“好,那我问你,那个胁迫你的蒙面人是谁?” 这下轮到向导大爷吃惊了,他看着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有蒙面人?” 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要害,话语间也更加有了一些底气,“楞子的身份已经公开了,你我都很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如果想保证她不被蒙面人伤害,你最好和我们还有大胡子联手。” 向导大爷的表情开始变化,最终摇摇头说:“山猫,不是我信不过你,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楞子身份暴露已经让我们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只要一不小心,像昨天那种事情还会发生,下一次楞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愣了愣,说:“你是说昨天楞子中毒不是偶然?” 向导大爷冷哼一下说:“偶然?以楞子的身手和敏锐,你觉得她会那么轻易被蝙蝠拖进去吗?” 其实昨天在洞窟里我曾怀疑过,洞窟里的蝙蝠不比西垂陵园宗祠里的超级大蚂蚁难缠,当时我和驴子、丑娃几乎全军覆没,是楞子及时出现,孤身涉险把巨蚁引走的,她能完好无损地脱身说明她有不同寻常的手段。 洞窟里的蝙蝠连我都能脱身,楞子又怎么可能一招不中就被对手制服?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险恶,没时间多想,再说楞子毕竟是个女人,我们先入为主地认定女人天生比较柔弱,会被蝙蝠袭击也在所难免,后来的情况越来越复杂,我和驴子自己都没办法脱身,更是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听向导大爷一说才发现其中疑点很多。 向导大爷看我已经猜出了大概,又说:“如果只是中了蝙蝠毒,只要吸出来再用蝎子粉混合点草药就没事了,也用不着丹珠解毒,他下毒手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把玄石印章和血手印都夺走。” 第198章 荒诞的事实 我现在一想到昨天在洞窟里的经历我现在还后怕,如果一切都是人为的阴谋那就好解释多了,楞子应该在被蝙蝠裹住之前就中毒了。紫you阁 我听丑娃说过,当时大伙儿走散了之后,向导大爷一直跟着楞子,恐怕除了向导大爷之外,连楞子本人也不知道对她下毒手的蒙面人是谁。 看来不管我怎么问,向导大爷都不会告诉我蒙面人是谁,我就转移话题,对向导大爷说:“你把死神之眼的事情告诉我吧。” 向导大爷奇怪地问我:“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死神之眼是郎中下的吗?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说:“我当然知道死神之眼是郎中下的,我也知道给我们解毒的是你,不过我想知道羊皮地图为什么会在你身上,还有郎中的驭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我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只要这个问题搞清楚,向导大爷的身份就遮掩不住了。我怕向导大爷再找其他借口敷衍我,再逼一步说:“我说大爷啊!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保护好楞子,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楞子除了我之外,对其他人都不信任,就算驴子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她,更何况是你了。” 向导大爷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他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跟着,便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心地说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你且说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这一下,我顿时就明白过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最早你在西垂陵园偷走玄石印章的时候,我和楞子就开始怀疑你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没想过你就是族老,还以为你是大胡子派来的奸细,后来在安西都护府中,你给我服下醒脑丸,我才反应过来你就是守护者一脉的族老。” 接着,我把和楞子在向导大爷屋顶上亲眼目睹蒙面人要挟他的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向导大爷的目光中流露出赞许,笑道:“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楞子具备这种警惕我根本就不奇怪,但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缜密的心思。你们猜得不错,我确实是守护者一脉的族老。” 我一直没搞懂守护者跟秦皇血脉遗留者的关系,也不太明白秦皇的血脉是如何延续下来的,以向导大爷和楞子的年龄,除非他们都是千年不死的妖精,不然怎样也不可能是守护者一脉的族老跟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 我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向导大爷笑着说:“战国时期的文明有许多是鲜为人知的,而守护者曾经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不止是驭术,还有摄魂术和招魂术。” 摄魂术我听说过,也见识过,还差一点丧命,但是招魂术我是第一次听说。向导大爷见我好奇,就把招魂术仔仔细细地向我叙述了一遍。 从古至今,所有的统治者都对一件事最感兴趣,那就是长生不老。虽然我们现在听起来觉得很可笑,但当时的人们的确对这个非常迷信,从秦始皇统一中国,不断地寻找修炼长生不老的灵药开始,中原、西域,乃至欧洲诸国都为这件事付出过惨重的代价,历经的时间和耗费的钱财不计其数。 有很多人世世代代只做一件事,就是为统治者研制长生不老药。 当时的秦皇统一六国之后,中国第一个封建皇朝是整个东方文明的象征,不光是拥有无穷的财富,还有强大的军队和驻颜术。 那时候秦皇的权力横扫整个东方大地,就连西域许多小国家都成为秦朝的附属国,心甘情愿地接受秦皇的统治。 尽管秦皇已经站在了权利的巅峰,但他还是惧怕有一天自己会老会死,权力会旁落他人之手,所以让当时秦朝的大祭司集中了无数的修士炼制长生不老药。 经过数年的反复研制提炼,大祭司终于发现了一种介于长生不老和死亡之间的异术,就是招魂术,这种招魂术无法让人永远不死,但却可以利用驻颜术在人死后将灵魂封存起来,沉睡数年后,在通过某种神秘复杂的仪式重新将魂魄释放出来,从而使死人复活,而马帮这一次的任务,最主要的就是这个。 当然,能统一六国的秦皇英明神武,他生性多疑,根本不相信这些术士炼制出来的长生药,他会选择自己最亲近的人先来尝试,而他的公主和他最信任的大祭司就是首选,不过在使用招魂术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因为大祭司本人就是操作者,所以灵魂一旦封存之后没有人帮他释放,最后他和公主的魂魄就成了我们平时说的孤魂野鬼,后来由于某种机缘巧合才回归到向导大爷和楞子的身上。 我基本上听懂了,这么古怪神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让人难以接受,我的感觉就像是听天书,不由地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不是乱了套了?要是现在把秦始皇、慈禧太后的魂魄都招回来,那还不天下大乱?” 向导大爷被我的话逗乐了,笑道:“山猫你的话跟孩子说的一样,你以为招魂术这么好使用?使用一次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整个国家的灭亡。秦皇到临死前都不放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子孙根本就守不住自己好不容易打造的大秦帝国,所以才会在临死之前就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亲眼看见我们把财宝都封存之后才让我使用招魂术……” 我打断向导大爷的话,说:“向导大爷你这话自相矛盾,你不是说秦皇让你和愣子先尝试的招魂术吗?如果那样的话应该你和楞子先死才对,你又怎么可能帮他埋藏财宝?他死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变成孤魂野鬼了吗?” 向导大爷嘿嘿冷笑道:“你还没见识过我们的驭术吧?” 看着向导大爷眼睛里妖异的目光,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赶紧说:“我不用见识,在西垂陵园的时候,我已经看见楞子是怎么驯服狼群的了。” 第199章 危险逼近 通过向导大爷的解说,现在我可以把所有的疑惑串起来了,郎中不止是大胡子手里的一枚棋子,也是向导大爷手里的一枚棋子。 通过上一代的关系,向导大爷将死神之眼的蛊术教给了郎中,然后通过我的手把郎中挖了出来。 至于两张羊皮地图,最初大胡子分别从我和楞子身上偷去了,之后被亲信郎中悄悄偷走,向导大爷再使用小手段得到羊皮地图,现在都落在了蒙面人手里。 我心想秦皇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自己享尽荣华富贵居然不惜灭国,难怪辉煌的秦朝只传承到他的儿子这一代,就会被推翻了。 于是,我说道:“向导大爷,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和楞子分别是秦皇的大祭司和公主,你们为什么不能驾驭玄石印章,那东西不是你弄出来的吗?你怎么会被蒙面人挟持住?” 向导大爷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和楞子不完全是大祭司和公主,只能说我们的灵魂是大祭司和公主,身体还是向导大爷和楞子的,甚至某些意识仍是向导大爷和楞子的,所以我们的能力有限,有些东西我们驾驭不了,不然我根本不需要羊皮地图就能找到秦皇埋藏的宝藏,我们的记忆和力量也会随着接近秦皇的宝藏而变强,否则,以秦皇公主的尊贵身份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臭小子?” 我被向导大爷呛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向导大爷却坦然地笑笑说:“要不是看你小子在西垂陵园拼死保护楞子,连被大家误解有断袖之癖都不解释,我早就除掉你了。现在我和楞子的秘密基本上你都知道了,至于蒙面人的身份我也只是猜测,我并没看见他的真面目,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对于向导大爷的解释我半信半疑,不过我想知道的向导大爷都告诉我了,我们拾了两口袋枯树枝就返回了。 驴子见我和向导大爷回来,好奇地挤到我身边问我都和向导大爷相互都说了些什么,我随口敷衍了他几句,他明显不相信,但也没多问,忙前忙后地给楞子端茶倒水。 大胡子和向导仍被众人围在最中间,今天大胡子的兴致很高,一反常态地给大伙儿讲述一些奇闻轶事,篝火边传来一阵阵哄笑声,向导大爷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给每一个人添茶。 在安西都护府加入的商队融入得很快,看上去都很正常,我靠在帐篷边卷了支烟吸了两口,那股辛辣味呛得我脑子里清醒了不少,正好看见大胡子警惕的目光跟着向导大爷移动,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如果大胡子就是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吓出来一身冷汗,无论从身形还是从动作来看,能在向导大爷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房间的人,马帮里除了大胡子只有驴子和郎中,郎中已经死了,驴子绝对不可能,现在只有大胡子的嫌疑最大。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的头皮有点发麻,就从大胡子把自己义军首领的身份告诉我们之后,我们就认定他是自己人,从来没把他和蒙面人联系在一起过,如果他是蒙面人,做这些,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正想得出神,楞子突然从帐篷里钻出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手里的烟卷一下子掉在地上,楞子愣了愣,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警惕地问:“山猫?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此时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因为我在楞子脸上看见了吃惊,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楞子,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一旦泄露出来无异于在马帮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我需要更多的线索来验证。 我笑了笑说:“没事,我只是想到在洞窟里的经历有点后怕而已。” 楞子显然不相信我这个敷衍的解释,她试探性地问我:“对于向导大爷,你发现了什么?” 我摇摇头,看着楞子说:“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就算撒尿也得我陪着你。” 我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楞子的脸却腾地红了,篝火的映照下,她的脸出奇的美,我一下子就看呆了。 楞子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赶紧钻回帐篷里,我把地上的烟卷捡起来猛吸几口才钻回帐篷睡觉。 我一直很奇怪楞子对大胡子的绝对信任到底来源于什么?不管头领是不是义军首领,我和驴子都不喜欢他,丑娃对大胡子更是戒心重重,就连大胡子最信任的向导和郎中,对他也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楞子的固执就很让人怀疑,就算他们都是秦皇的守护者,毕竟俩人属于不同分支,楞子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睡觉的时候我重新分配了一下,以前都是楞子独自睡一条羊毛毡,我和驴子挤在一起,丑娃缩在角落里,今晚我特意让驴子和丑娃共用一条羊毛毡,让楞子睡在我身边,反正大冬天穿得都很厚,避免了不少尴尬,楞子和我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她穿着人皮的时候除了不和我们一起洗澡,赤膊放屁我们都没背对过她,所以楞子也没多少异议。 只是驴子明显有些不服气,不过我很少这么严肃地安排,驴子心知有异,气呼呼地答应了。 深夜里楞子起了两次夜,我说到做到,她出去撒尿方便的时候,我都一直跟着她,半步也不离开。刚开始楞子非常的不习惯,后来只要我背过身去,她很快就能解决干净了。 我的种种表现都预示着危险正在逼近,连丑娃都察觉出异常,下半夜我们四人都没有瞌睡,半倚在羊毛毡上养神,帐篷里只能看见烟卷一明一暗的火星。 好在一直到天亮都没有人靠近我们的帐篷,我总算松了口气,临出发前交待驴子三人要小心谨慎,大伙儿打起十二分精神出发了。 第200章 疑点重重 马帮不紧不慢地走着,众人有说有笑,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四个人之间紧张的氛围。 无时无刻,我和驴子一左一右地把楞子夹在中间,驴子的注意力全在楞子身上,但我的目光始终盯着大胡子。 从离开千佛洞开始,我就发现大胡子好像起了变化,石雕般的脸上偶尔会挂着一丝笑容,这种改变是很惊人的,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说明大胡子很快就要对楞子和向导大爷下手了,如果我的猜测不对,只能说明大胡子已经洞悉了向导大爷的身份,不管是哪一种,大胡子到底是不是敌人我至今还不能确定,戒备就意味着离死亡远一点。 虽然是冬天,阳光却很温暖,季节的差异在这里不太明显,只要有阳光寒冷就会被驱散。向导大爷骑着头马很小心地领着众人进入崆峒山下的峡谷,呈现在眼前的大峡谷神秘寂静,一如往昔的陡峭险峻。 清晨的崆峒山大峡谷让人惊讶不已,尤其是当朝阳升上地平线时,四周被染上神秘的颜色,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里特殊的地貌,山体因为地质作用而生成的褶皱层层叠叠清晰可见,光线和岩石本身造就出的各种色彩交织融汇,看起来五彩斑斓,我们就像穿梭在迷宫中。 以前行走在各种峡谷之间的遭遇历历在目,所以我们的警惕性很高,大胡子给我们每人配了一支枪,让大家把子弹上膛,小心地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的原因,崆峒山大峡谷四面环山,植被异常稀少,放眼望去虽然姹紫嫣红,但却让人觉得满目苍凉,没有生机。 我巡视着四周的山势,皱着眉对驴子说:“要是这山顶上有埋伏,咱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驴子的脸紧绷着,警惕地扫了一圈,说:“咱们最好和马帮之间拉开点距离,一旦发生意外情况,也可以随机应变。” 崆峒山大峡谷全长只有5公里,但路并不好走,走了大半天我们还没有走出去,天渐渐暗下来,我们四个和马帮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楞子怕我们在峡谷里迷路,问我:“要不要和马帮汇合?” 我让驴子和丑娃四处看看有没有危险,确定没有埋伏才慢慢加快脚步跟上去。 赶上马帮的时候,众人正在卸东西,我问大胡子:“这是要干什么?” 大胡子说:“今晚走不出去了,我们在这里过夜。” 驴子一听就火了,说:“这他娘的是谁的主意?在这种地方过夜,万一下场大雨,就算塌方都能把我们活埋了,更何况我们连这峡谷里有没有土匪和野兽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奇怪,大胡的子经验那么丰富,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以大峡谷里的险峻地势,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等于是把脖子架在刀口上。 大胡子被驴子的态度激怒了,瞪着驴子说:“我的马帮我说了算,想活下去最好闭上你的嘴巴。” 向导大爷看局面僵住了,过来赶紧劝驴子:“大胡子说的没错,不停下来安营扎寨,我们都会死在峡谷里。” 驴子恼了,揪住向导大爷的领子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你以为驴爷是白痴,随便你说啥我都相信?这崆峒山大峡谷全长只有5公里,只要我们的速度快一点,只要两个小时就能过去,现在我们整整走了一天还没出去,你是向导,你说,你给我们带的啥狗屁路?你是不是有啥不良企图,想害死我们大家?” 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装的,向导大爷被驴子吓得瑟瑟发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我阻止驴子说:“你不要错怪了向导大爷,他也是按照大胡子的命令行事,既然大胡子说再走下去会出事,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吧。” 我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向导大爷,向导大爷悄悄冲我点点头,大伙儿便散开来收拾东西。 楞子走到我身边问我:“山猫,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看看四周,招呼驴子和丑娃过来,对他俩说:“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俩都给我把大胡子和向导盯好了,楞子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楞子有点不满,说:“我又不是面团捏的,用不着你保护,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盯着大胡子?” 我正想着该怎么找个借口把楞子搪塞过去,驴子突然说:“那还用说吗?我看大胡子就是那个胁迫向导大爷的蒙面人。” 楞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说:“我告诉过你们,大胡子绝对不是奸细。”说完就回帐篷去了。 我抱怨驴子说:“你能不能闭上你的那张臭嘴?” 驴子抓抓脑袋说:“你不是也怀疑吗?我就不明白了,大胡子给楞子灌了啥迷汤,她咋就这么相信大胡子,以前大胡子可害过她……” 话没说完,驴子的脸色突变,说:“该不会楞子看上大胡子那老东西了吧?”驴子显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蒙了,跟着楞子进了帐篷。 丑娃冲我傻乎乎地笑笑,安慰我说:“山猫,你可别吃醋,我觉得你们怀疑大胡子太多疑了,就算楞子看上的人是大胡子也很正常,他们都是秦皇守护者后裔嘛!” 我吼道:“放你娘的臭屁,你胡扯的什么?驴子被楞子迷晕了你也犯傻了?你想想看大胡子这几天的反应?再看看这大峡谷里的地势,我们在这里留宿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丑娃愣了一下,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奇怪,大胡子既然带着义军和胡阎王斗了这么多年,应该打过不少硬仗,怎么会下令在这里露宿?不过既然怀疑大胡子,我们只盯着他就行了,干吗还要盯着向导大爷?” 我有点答不上来,对丑娃说:“让你盯你就盯,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其实让驴子和丑娃盯住向导是我的本能反应,就从发现蒙面人之后,我对马帮里的每个人都不再信任,我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感觉不太舒服。 第201章 峡谷里的大湖 向导大爷在马帮里的地位仅次于大胡子,如果没有大胡子他完全是个强悍的人物,这一点我从大胡子处死郎中时他露的那一手就看出来了,像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怎么可能被驴子的几句话吓得发抖? 不过这一路上我不得不承认,向导大爷是整个马帮里最稳重的人物,有的时候他比大胡子还要冷静,虽然今晚他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但想想大胡子处死郎中是秘密进行了,其他人未必知道向导是个厉害人物,所以他掩饰性地示弱也不是没可能。 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既然向导是大胡子的亲信,盯住向导就算是盯住了大胡子的左右手,总之有利而无一害。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不一会儿竟淅淅沥沥地稠密起来,我拔腿就向大胡子奔去,不止是我,楞子和驴子也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我没功夫继续和楞子呕气,冲他们大喊道:“我们赶快分散开,帮向导大爷收拾东西,一定要赶在发洪水前离开这里。” 驴子和丑娃立刻跑去给向导和向导大爷帮忙,楞子紧跟着我,我心里一个劲儿地怪大胡子,也十分奇怪向导大爷刚才为什么冲我点头。傻瓜都看得出来,这种环境下,一旦下暴雨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大胡子却下达这么愚蠢的命令。 大胡子已经率人把帐篷重新绑在马背上了,看见我们过来,说:“洪水就要来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往峡谷高处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山洞容身。” 我正要抱怨他几句,他突然压低声音说:“狗日的,看来这一劫我们逃不过去了。” 我们开始撤离的时候天空夜朗星稀,看不出来有暴雨的迹象,但是人人自危,好在大家都经历过无数凶险,在大胡子的带领下临危不乱,迅速往高出爬去。 崆峒山大峡谷里树木极少,不过山洞很多,没多久向导大爷就带着大伙儿找到了一个十分隐蔽不易灌水的山洞,唯一的缺憾是,这个山洞悬在山腰山,人可以爬进去,马匹却没办法跃进去。 大胡子没有办法,只好让大伙儿把帐篷等物资卸下来搬进山洞,让向导大爷把马匹都散开,希望它们能在暴风雨中自己找到藏身之处。 我们刚把最后一批东西搬进山洞,暴雨便倾盆而下,火折子都被雨水淋湿了,储备的干粮不够大家分,向导大爷在洞口接了点雨水让大伙儿解渴,我们只好忍着饥饿挤在山洞里。 驴子本身就对露宿崆峒山大峡谷不满,现在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好几次想站起来冲大胡子发难,都被我一巴掌拍下来。 大胡子脸上丝毫没有愧疚,我在心里猜测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凭我对大胡子的了解,他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在我和楞子面前说一定是他想要透露什么讯息,难道他也被某个人胁迫了? 我的头猛地抬起来看着大胡子,如果大胡子也被人控制了,那么先前我的猜测就是错了,向导大爷被驴子揪住领子向我求救的目光另含寓意,或者是他想利用那个机会给我某种暗示。 这里面的情况太复杂了,我实在没办法继续猜测下去,再按照自己的思路怀疑下去,驴子和丑娃也会成为嫌疑人,最后我会不会怀疑我自己? 楞子敏锐地发现了我的不安,突然问大胡子:“不知道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感激地冲楞子点点头,顺着楞子的话问:“早知道会下暴雨,我们为什么不早点走,直接穿过大峡谷再露宿不是更好吗?” 大胡子愣了一下,还是说:“这座大峡谷用一天时间根本就穿不过去。” “扯淡!”驴子不屑地说:“据我所知,崆峒山大峡谷全长只有5公里,我们最多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出去。” 大胡子不满地瞪着驴子,我并没有阻止驴子的意思,我也很想知道大胡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驴子心领神会,更加嚣张地说:“咱们的身手不是吹牛,要过这么个小通道易如反掌,老实告诉你们,我们走在后面的时候把四周的地形都察看了一遍,要不是你们在前面胡乱带路,我们现在早就过去了。” 大胡子黑着脸一言不发,向导大爷像没听见似的什么都不说,向导看了看四周,对我说:“我们不提前走或者不连夜通过大峡谷是因为前面会有一个大湖挡住我们的去路,这谷中常年雨水不断,也是因为这个湖引起的。” “大湖?”我和驴子、丑娃都吃了一惊,连楞子都皱起了眉,我们四个虽然是被迫加入马帮的,虽然也只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我们之前也听人说过崆峒山,却从未听说过崆峒山大峡谷内竟然还有一个大湖。 于是,我又问道:“既然有大湖会挡住去路,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进来?难道明天早上这个湖就会干涸让我们过去?” 其实我这只是随口一说,我认定大湖的说法是莫须有的,话里多少带了点讽刺,没想到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居然同时说:“是的。” 我简直觉得莫名其妙,索性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就算有大湖挡住去路,它不是明天早上就会干涸吗?那我们明天早上再入谷直接通过不就行了,干吗要冒现在的险?” 一直没说话的向导大爷突然说:“今晚如果我们不在峡谷里露宿就不会下雨,不下雨大湖就不会出现,那我们永远都走不出大峡谷。” 如果这话是驴子或者大胡子说出来的,我立刻会接上一句“放屁”,偏偏这是向导大爷说的,对于向导大爷,我现在不止是信任,还佩服得五体投地,丑娃和我一样,瞪了半天眼,才问向导大爷:“真有大湖?你不是开玩笑吧?” 向导大爷脸上浮现出卑微讨好的笑,说:“我的见识浅,不知道为啥会有这种事,但我知道,只要今晚我们能在洪水里逃生,明天就能安然离开。” 第202章 水祭 自从我们在千佛洞死里逃生后,无形中向导大爷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上升到新的高度了,虽然只有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大家开始都不敢小看这个神秘的老头儿。 此时,山洞外面的暴雨声震耳欲聋,大胡子安排好四个人一班值夜,总算有惊无险,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当我们走出山洞,才发现今天的天空碧蓝如洗,看昨晚暴雨的趋势,今天峡谷里应该多处塌方,洪水肆虐才对,可事实上,洞外的一切正常,地上只有一小滩一小滩的积水,就跟所有的森林谷地第二天清晨地上聚集着露水一样正常。 我们的那些马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大伙儿相继爬出山洞,稍作休整,我们便继续赶路。没有了马匹,我们只有靠双脚行走,大约疾行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看见向导大爷她们昨晚提到的所谓大湖。 此刻,驴子的脸上渐渐显出了不屑,我怕他口不遮拦地说错话,正想告诫他几句,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阴影。 楞子脸上露出喜色,猛地冲天空打了一声嘹亮的唿哨。楞子的唿哨声极为特殊,我们都认得那是她专门呼唤猎鹰的唿哨声。 我顿时大喜起来,这是愣子专门召唤猎鹰时才会使用的,果然,随着那团黑云越飞越近,猎鹰的身影也清晰可辨,听到主人的召唤,它犹豫地在楞子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却没有停留下来,突然追上它的同伴们,一起飞进前方的山谷。 这一下轮到楞子傻眼了,除了在西垂陵园对玄石印章有所忌讳之外,这只猎鹰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召唤,今天猎鹰的举动显然很反常。 我指着猎鹰消失的方向对楞子说:“你看见了没有,那些猎鹰的嘴里好像都叼着什么东西,你记不记得,这种情形我们在遇到水怪时出现过,是不是前面又有什么怪兽正等待着猎鹰们喂食?” “这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怪兽。”大胡子接嘴说道:“虽然每次穿越大峡谷都会有人丧命,但是并没有人看见什么奇异的东西出现,只是大峡谷里暴雨不断,常常会引发山洪爆发,过往的行人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山洞躲避就会在洪水里丧生。” 楞子看看幽深的峡谷,低声问:“那个大湖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略一思索,说道:“那个大湖非常的奇特,如果没有暴雨,湖水会将前面的峡谷全部淹没,过往的行人都无法通过,可是只要一出现暴雨天气,等第二天的时候,大湖就一定会干涸,所以想要穿越过这座大峡谷的商队、马帮必须选择暴雨天气入谷,但是几乎没有哪个商队能不损兵折将就顺利穿过峡谷的,这一带的人们都称这种现象为水祭,意思是那些在洪水中丧生的人们作为祭品才能保佑同伴通过。” 我被水祭这两个字吓了一跳,和驴子同时想到了千佛洞洞窟中的那一截棺材状山洞,不由地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楞子非常担心自己的猎鹰,看他着急的样子,我赶紧提议说:“咱们走吧,已经到这里了,迟早都要继续往前走,刚好我们可以看看那些猎鹰都在前面做些什么?” 大胡子点点头,众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 崆峒山大峡谷中鲜有植被,乍一眼看去,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越往前走地面上越干,好像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下过暴雨一般。 可昨天晚上,暴雨是千真万确下过了,而且那些雨水不可能凭空消息,所以像大胡子刚才所说的那样,那些雨水汇聚成大湖的解释听起来就有点合理了。 我们走得很小心,很显然,猎鹰的突然出现给了大家一个警告,前面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 我正想着,又是一串长啸声直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起头刚好看见了那些猎鹰们又从峡谷深处飞出来,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猎鹰来去匆匆,只一眨眼就消失了。 而且那些猎鹰竟没有一点留恋的意思,连来的时候在楞子头顶盘旋的表现都省略了,头都不回地飞出了我们的视线。 驴子非常的警觉,他举起长枪子弹上膛一气呵成,周围的人一看,纷纷效仿起来,此时,大伙儿的心都悬到了嗓子口,走过前面的转弯处,向导大爷他们说的大湖就会出现。 可突然从转弯处冲出来一个黑影,这时候也响起“砰”地一声,有人因为紧张已经开枪了,我们这才看到,子弹打中的是一匹马,这匹可怜的马被打了个正着嘶鸣着栽倒在地口吐血沫。 而现在大家也明白了刚才突然出现的黑影只是我们的马匹,背上还驮着我们露宿用的帐篷一类的东西。 马队现在的马匹也没剩下多少,再加上昨晚的磅礴暴雨,天知道还有几匹马活着,一看到异常珍贵的马匹被自己人开枪打死,大胡子顿时大怒起来,顺手就给了那小子一耳光,叱声大骂道:“你这个蠢货!睁大你的狗眼,等看清楚了再开枪。” 开枪的那小子吓得不敢说话,只是退到了后面。此时,向导大爷突然一声不响地走上来,他从自己的腰里抽出牛角刀一声不吭地插进了马匹正在抽搐的身体里,开膛破肚剥皮拔毛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十几分钟后,一匹庞大的马就变成了一块块切割整齐的肉包进了行囊里。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向导大爷才把手上的血迹在马匹的皮上擦拭干净,然后向大胡子打了个手势,大胡子点头命令道:“咱们走吧!” 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大胡子随即转身命令马帮的这些人将手中的长枪收起,以免这些胆小的家伙因为手忙脚乱中误伤了自己人,却给我和驴子一人留了把手枪。 马帮渐渐深入大峡谷的腹地,四周依然是陡峭的绝壁,隐约能听见碎石滚落的声音。眼前猛地一亮,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前面的峡谷已经变换了景象。 第203章 仙境危机 我们幸亏只是步行,大家又走得极为小心缓慢,如果是在晚上一定会失足跌下谷底。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洞,我们站在坑洞上方,脚底下云雾漂浮,让人不由自主地认为身处仙境。 在我们的脚下已经没有路了,此刻整个峡谷白茫茫的一片,低头望下去,我隐约可以看见谷底房屋林立,绿树红花,小桥流水,竟象画一般美如仙境。 这种为所未闻的奇观让我们面面相觑,我注意着大家的反应,从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表情上看,他们也没料到原来的大湖会变成这种情景。 驴子更是看的目瞪口呆,这货惊讶之余,竟然哈哈大笑着说:“这就是你们说的大湖?我看说这里是个桃花源还不错。” 楞子也被驴子逗乐了,笑着说:“哎呦!真看不出来,你还知道桃花源,我还以为你只对财宝感兴趣呢。” 一听愣子跟自己说话,驴子这货顿时来了劲,说:“那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驴爷我虽然贪财,不过从来都拿该拿的,不义之财我是当成粪土的,不过除了爱财之外,驴爷我最会怜香惜玉了。” 我根本就没理会驴子的胡扯八道,我心里现在充满了疑惑,如果大胡子说峡谷里有大湖是蒙我们,向导大爷大爷绝对不会,可看他们的样子,分明这里的景象也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么这就不是偶然了! 如果我们面前的景象不是海市蜃楼,只有一个解释最合理,崆峒山大峡谷里的这个是类似于西垂陵园和安西都护府的遗址,或许这是个鲜为人知悄然消失的古地,经过昨夜暴雨冲刷才把真实面目露了出来。 从我们站立的角度望下去,我实在看不出来下面这个是古地遗址,脚底下浓重的雾气不但没有压抑的腥味,还带着点儿清香,颇有点鸟语花香的味道,让我在一瞬间产生错觉,这下面应该有人居住。 对于我的猜测,其他人心里可能也各有想法,不过有一点应该是一致的,既然大湖没有出现,想穿过大峡谷,我们只有想办法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我们头顶上突然下雨般噼里啪啦地落下许多东西,我们都抬头往上看,全部都愣住了。 刚才飞走的猎鹰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回来了,现在都急匆匆地往峡谷内投放东西。 这一次的距离很近,我清楚地看见猎鹰的嘴里叼着的是什么。所有的猎鹰口里都叼着野兔、狐狸、旱獭、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扔完猎物又快速飞走。 带着猎鹰们一共使用过两次这种方法,都成功地把敌人引走了,按照惯性思维,猎鹰再次出现这种行为只能说明这下面有活着的东西正等着它们喂食,我们下去就等于羊入虎口。 我把目光投向大胡子,他是马帮的主心骨,一路走过来,无论形势多么凶险,只要大胡子在,马帮就没有散过,现在所有的人只等他的一声号令,只要他说下去,就算下面是刀山火海,这些亡命徒也会往下冲。 大胡子的目光紧紧盯住脚下的深谷,过了很久才不甘愿地说了一声%3a“回去。” 我吃惊地看着大胡子,马帮自从出发以来,无论遇见多么诡异、多么危险的情形,大胡子从来没有走过回头路,如果来年开春马帮还没有到达千尺幢,等待我们的会是胡阎王的绞刑架。 向导大爷惊呼道:“不能回去,大胡子,咱们没有回头路可走,就算马帮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得走下去,否则后面的子弹就不会放过我们。”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既然在安西都护府的小镇上我们能遇到商队,就说明大胡子根本不信任我们,一个商队没了,谁知道还有多少个商队马帮在背后监视我们。 大胡子扫了一眼四周,突然问:“不回去你说怎么过去?我们又没长翅膀,总不能象猎鹰那样飞过去吧?” 见大家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大胡子又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我不希望再有人死于非命。大峡谷地势险要,本来就是土匪常出没的地方,昨晚虽然暴雨袭击,可是马帮没有人在这里丧命,大峡谷不会这么简单放我们过去的,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出峡谷再想其他办法。” 驴子好像根本就没听懂大胡子的意思,问:“你是说因为昨天晚上咱们马帮没死人,就是那个所谓的狗屁水祭没祭成,所以前面就有危险在等我们?这是啥狗屁逻辑?猎鹰们丢下去这么多东西,就算祭奠水怪也够吃了,总不能让我们先扔个人下去吧?” 大胡子皱紧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你说得也没错,就是因为没死人,所以我们过不去。崆峒山大峡谷以前是这一带最大的坑葬地,埋藏着无数的冤魂,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只有暴雨引发山洪,水祭那些作古亡魂,等待大湖干涸方能安然通过。” 我皱着眉头接嘴说:“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只要洪水来的时候不死人,那个大湖就不会干涸是不是?可是在云雾底下我们看见的就是个城市,你告诉我们,大湖在哪里?” 大胡子已经命人掉头往回走,“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返回去。不管那些水祭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你也看见了,路已经断了,我们没办法过去。” 我脱口说道:“我们先不急着走,可以先下去看看再做打算啊。” 大胡子猛地停下脚步看着我,说:“你可以问问马帮里的任何一个人,有谁见过刚才云雾下的那个城市?如果那是个吃人的妖异地,我们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被大胡子堵得无话可说,和他对峙着谁也不愿让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固执,但是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我们的路都是一样的。 第204章 缥缈城市 “那我有必要和他们见面吗?”简磐对于一些事情都比较陌生,所以他也不随意说什么,因为他需要足够多的信息才可以做出判断。 “这个事我不知道。”陈大龙都不知道简磐在想什么东西,所以一些关键的事陈大龙也不会说,一旦要是说错了,那可是会死人的,他可不会认为简磐这样的家伙会是什么好人,这种人杀人放火的事情,那是做的不少。 听到这样的话语,简磐却是叹息一声:“真的是造孽的感觉。” “这个倒是真的感觉到有些麻烦,不过我们也可以搞定,只是怕搞定之后会有更大的麻烦。”陈大龙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复杂。 简磐却是眯着眼问道:“更多的麻烦,那是什么情况?” “有些人不想你改变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利益两个字。”陈大龙也不敢将话给说明白。 要知道简磐这家伙要是以为他可以搞定一切,那才是扯淡的事,简磐沉默下来,陈大龙说的倒是没有错。 有些事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搞定,简磐叹息一声看着陈大龙说道:“将那些人给我带过来。” “好了。”陈大龙也没有想大搜简磐这个家伙会去愿意看人,要知道这样的事,那可是会导致更大的麻烦出现的。 要是简磐现在不出面的话,那一旦有什么事情,那还是可以走的,但是现在出面,一旦有什么事情,简磐是怎么都走不了。 不过陈大龙又突然想到,就简磐这样的人,那会走? 不会。 既然不会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 陈大龙早已经安排好人在外面的了,要是那些人愿意进来的话,那许多的事情都可以一下子就搞定,要是不愿意的话,那许多的事情也是一下子就搞定。 不管是什么样,陈大龙都有选择的余地。 现在简磐强势崛起,那是什么人都没有办法阻拦,五个人朝里面走进来,那些人都是中年人。 简磐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简磐,彼此都没有吭声,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诚意,又好像是在展现大家的默契。 简磐的眼神显得那么的平静。 “你有什么事?”简磐看着对方说道,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平静。 “呵呵,事倒是有一些,不过看见你之后,那就没有了。” 其中一个模样比较老的人开口说道,他叫做和大山,是这一次的代表人物,有什么事情都是他直接和简磐沟通的了。 简磐却是知道,这是对方在暗示什么,他笑了笑说道:“不如直言。” “我就说这位兄弟是快言快语的人。” “好了,我们也别兜圈子的了。” “大家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一群人都这样开口说道,他们现在也是不知道简磐是什么人,但是简磐的崛起真的是那么突然。 他们有些人倒是想要一下子就将简磐给弄死,但是仔细想了想,这事还是只能够想想而已。 要知道一旦他们没有办法弄死简磐,那怎么都会被简磐的人给弄死。 “我们这一次来是带着诚意的。” “这事我知道。” 简磐自然明白,要不然对方过来想要打架,反正只要不是过来找死的家伙,简磐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你现在做的事情,我们也是很支持的,但是有事情我们却是想要问你,你是想要这个世界怎么样,还是想要自己怎么样啊?” 带头的人看着简磐说道,这事十分的特别。 不过简磐却是可以听的明白,那就是这事是利益的关系罢了。 那是看着自己,还是看着这个世界。 要知道一旦这个世界好了,那自己不一定可以好,要是自己好了,那这个世界不一定可以好,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要是换一个人来,那肯定会十分的麻烦,但是简磐却是笑着说道:“你们自己认为,我该怎么办?” “这事我们怎么认为不重要,那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没有错,我们之所以过来这个地方,一方面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想要和你合作一番,我们也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但是我们却是不想将自己给牺牲了,这事,我想你明白吧?” “没有错,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地步,你的人这一段时间在飞快的发展,本来这事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可惜的是,有些人真的是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竟然到处搞死我们。” 每一个人都带着勇气看着简磐说道,他们现在也不知道简磐想要干什么。 之前他们都是有属于自己的利益,但是他们知道简磐这样的家伙什么本事之后,他们一个个都沉默下来了。 因为他们都很是肯定事情,那就是现在这个时候,那会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也不怕直接说了,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这事,但是我却是不希望那些普通人因为我们的事情导致受到伤害,我想你明白的了。” 简磐看着对方说道,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奇异。 简单的说来,简磐就是想要当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但是这样的好人,真的有那么容易当?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事,甚至在场的人都没有人可以说明白,他们都是当地的一些有名的人渣。 到了他们这样地步的人,那都是在吃下面的骨血的了,许多惨无人道的事情都是他们下面的人做的,但是也是因为有他们的保护,所以他们下面的人到现在都还有勇气活下来。 只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凑合在一起,那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办法说明白的。 简磐则是眯着眼,他很是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场的人,肯定会搞出一些问题,所以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想要问一句话,你们在这个地方,到底做什么了。” “我们想要维持原来的模样,你做你的事,我们不会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们。”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要不是他们都知道简磐的强大,他们哪里会和简磐说那么多废话。 第205章 绝壁石墙 向导大爷说的人随着湖水一起退的壮观景象我没看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和大海潮汐的情景相似,不过我知道向导大爷说的是对的。 这座城市不会平白无故地冒出来,无数年来,穿过崆峒山你大峡谷的商队马帮不是一两支,谁也没见过这个谷底城市,如果它的出现不是巧合,那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接下来的路估计不会由着我们自己走。 大胡子摇摇头说:“我们先别急着下去,不管下面有什么,猎鹰们的不会莫名其妙地给下面喂食,我们先看看能不能贴着崖壁穿过去。” 众人都觉得大胡子的话最妥当,大家便散开寻找忽略的出路,刚分散开,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忽地惨叫着跌进了峡谷里,那一声声凄厉惨绝人寰的喊叫声很久都飘荡在耳边。 我们都愣住了,楞子着急大喊着:“路怎么不见了!” 驴子因为恐高,在这里走得小心翼翼,丑娃走在他前面,谁也没料到走得好好的,脚底下的路会突然消失,听见楞子的喊话,丑娃的脚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幸好驴子眼疾手快拽住他一条手臂,丑娃的身体就悬在了半空中。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丑娃拖上来,回头往后看大吃一惊,本来我们和断崖之间是一条不算平坦的大路,大家分散开的时候路上也没有障碍物,可是现在前后的路都没了,我们的脚下剩下一条仅能容双脚并排站立的直线,四周都是空荡荡下陷的深谷。 这条细小的路就像是平白无故从峡谷里升起来的一道高墙,把所有的人都托在墙顶上。 驴子大喊一声:“哎呀!我的妈呀!”便趴下去,跨骑在墙上,整个身体都贴住墙面动都不敢动。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颤巍巍地伏下身去,跪着的,趴着的都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像刚才那几个倒霉鬼一样失足摔下去。 我吐了一口气,说:“好难走的路,简直是太诡异了。” 我们以前走过的峡谷路和这里不同,至少那里还会有一面山壁可以贴附,类似于鸟道,只要把重心全部依附在山壁上人不会掉下去,现在的情况有点像走钢丝,除了这条窄窄的高墙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重量,平衡难以掌握,身体稍微一侧就会掉下去。 驴子吓得直抖筛糠,嘴却没闲着:“这他娘的叫啥路?现在挂在上面不能进也不能退,就算谷底城市有敌人,想厮杀一场都不成,还谈个球的寻宝,我看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人干。”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顶上,没多一会儿,我就觉得头晕目眩,以前听楞子说起了驯鹰的事情,鹰有个爱好,捕捉活物之后从高空抛下来,猎物昏迷或摔死之后它们会用喙和利爪把猎物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和苦胆放在悬崖峭壁上暴晒。 楞子也说不清楚鹰的这个习性有什么道理,但好像晒干的内脏与草药混合后对治疗外伤有奇效,不过那些猎人都没有尝试过偷走老鹰晾晒的内脏,因为老鹰的记忆里很好,一旦被它们发现后目标就锁定了,不管你跑到哪里最后都逃脱不了被天葬的厄运,与其冒险让自己变成一剂良药,还不如不要打这个主意。 我现在突然觉得我们就是老鹰们晾晒在悬崖上的猎物。 楞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些,对我说:“山猫?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天葬?” 驴子一听就嚷道:“赶紧闭上你们俩的乌鸦嘴,啥天葬地葬的,老子没兴趣,你们有这功夫说废话还是想想看咱们咋下去吧?” 大胡子可能被太阳晒晕了,瞪着我说:“山猫,你赶紧用玄石印章把我们弄下去。” 我他娘的简直要骂人,玄石印章要有这么大能耐我还挂在这里干晒着,冲动下我差一点掏出玄石印章对着大胡子的脑袋砸过去。 还是楞子最冷静,想了想说:“大胡子,让最前面的人慢慢往前移动,看能不能找到先前我们看见的那条石阶。” 楞子的话一下子把我们点醒了,那条看起来不可能下去的石阶现在成了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前面的人像毛毛虫一样匍匐在高墙上移动得很快,我们一个个跟上去。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前面很快就到了尽头,虽然到头了,但还是无路可走,面前竟是一块笔直滑溜的大峭壁,我们骑着的高墙就像在中间搭了个扁担,莫名其妙的是这条扁担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竟是搭在半中间的。 大胡子大吼道:“全部调头往后退,我就不相信那一面还是这样的绝壁。” 绝望往往在最不幸的时候降临,大胡子的预言毫无悬念地被印证了。两道光滑的绝壁间唯一的纽带就是这条狭长的路。 驴子骂道:“操他大爷的,感情这是个操蛋巨人玩的鬼把戏,把我们都当成扁担上的木偶了。” 丑娃听见驴子的牢骚后说:“我倒不觉得咱们像挂在扁担上的木偶,我觉得咱们更像架在火炭上的烤羊肉串。” 丑娃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形容比之前我想到的天葬和驴子想的木偶更加贴切,如果我们这些人是串在铁签子上的肉串,那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大家都被丑娃的想法震住了,气氛沉默下来,谁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我们只有集中精神在高墙上坐稳。 在高墙上坐了四个多小时后,天开始暗下来,留在这墙上过夜是不明智的,如果有人打瞌睡,后果不堪设想,问题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不打瞌睡,所以我们必须得离开这条绝路。 我一直在视野里搜索着,如果谷底城市的出现是偶然,那我们的后路一次次被堵就是人为的了,这就像有人在玩游戏,我们都是他游戏里的角色,正被他一点点往既定的方向驱赶着,我只是不太明白,如果有某种力量在操控着一切,我们已经在高墙上挂了四个多小时,为什么那条既定的路还没有出现? 第206章 诡异古城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猜测完全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见驴子喊道:“他奶奶的,这条石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驴子因为恐高,所以一直是趴在高墙上的,像他这种体型的人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不头晕是个奇迹,为了保存体力,驴子从发现我们陷入绝境时起就闭着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往下看,现在可能是累得快虚脱了想换种姿势,一睁眼猛地发现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石阶。 石阶自己来回跑是不可能的,可能的是这里有很多石阶,只不过我们都没有发现而已。 果然远处又有人在那里大喊:“我这里也有石阶。” 我和楞子身边也很快出现了一条石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终于看清楚了我们的处境,不知道是因为中午的时候太阳反光还是这些石阶的材质特殊,现在我们身下跨骑的根本不是一条路,更不是一面高强,而是一条无比宽阔陡直的石阶。 之所以我们跨骑在这道石阶上没有人察觉出异常,是因为我们都被突变的处境搞蒙了,而且石阶是笔直向下的,不存在缓冲面,当然还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整块石阶都是个发光体,很有点像汉白玉,不过汉白玉不会像夜明珠一样发光。 我先前一直很奇怪楞子看见的石阶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我们脚下站着的就是石阶,我们根本不可能想到这条石阶会这么宽,架在两座山壁之间,成为山壁和谷底唯一的桥梁。 驴子看到汉白玉石阶随即发出一声惊叹道:“大手笔!真他娘的大手笔,竟然用汉白玉修造石阶,简直是太奢侈了!” 这家伙难得正经说一句话,可没过两句,又故态复萌叫道:“这里的人烧包得太邪性了,说他招摇吧!他把城市修在这种鸟不下蛋的地方,说他低调他又弄出这么大一面玉阶梯,大胡子,你说说这些人是不是有妄想症?” 驴子并不知道妄想症是什么意思,当兵的时候听参谋说过一次,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就用在了这里。 我打量着眼前的奇观说:“造这么一条玉阶梯应该不是本意,大峡谷里可能有丰富的玉矿,建造者只是利用玉脉的走势给谷底和外界留下了一条通道,我想本来这座城市应该是掩埋在地下的,也就是藏在大湖里,昨晚的暴雨造成山体塌陷滑坡,地形发生了变化,才把谷底城市和玉阶梯都露了出来,我们只是正好站在这条玉阶梯上,要不是有这条玉阶梯,现在我们估计已经变成了大峡谷的孤魂野鬼了。” 马帮里的人常年行走在外,比一般人都要有见识,他们都不相信会凭空冒出来一个海市蜃楼般的城市,就算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和西垂陵园以及安西都护府一样有着历史文化的。 这样一想,大家都开始坐不住了,纷纷开始沿着玉阶梯小心地往下爬。 玉阶梯并没我们看见的那么笔直陡峭,虽然往上看是一条垂直的线,但爬起来很轻松,感觉这是一条经常被人行走的路。 我们往下爬的速度很快,只爬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峡谷底部,这里据对是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街道、建筑物和花草树木都很新鲜,像刚建成不久,但建筑风格完全符合古西域特色,不难看出和西垂陵园同属于一个时期。 这种情况不符合逻辑,除了说它是一座被遗失的城市之外,我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形容。 大胡子看了看大家,说:“都打起精神,没弄明白之前不许开枪。”带着众人一步步向城市中心走。 街道两边的房屋很整齐干净,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里刚被人打扫过,就好象是专门为了迎接我们。 如此新鲜整洁的城市不应该这么安静,想起猎鹰们投放食物的壮观场面,我们的神经就绷了起来。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进入城市中央,让人心安的是这里虽然没有安西都护府里那么多诱人的珍宝,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隐藏的危险,我连先前的疑惑和紧张都消失了,这座城市平凡得和所有我们路过的城市没有任何区别。 街道两边商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勾引着我们的视线,路旁边还有许多摆设好的小摊位,一间间民房的烟囱里隐隐冒着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食物香味。 除了没有人,没有家畜,也没有蚊子苍蝇等昆虫外,我们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城市里所有活着的东西在一瞬间消失?地震?火灾?或者天塌地陷? 驴子看得啧啧称奇:“这里的人是不是一下子都被鸟叼走了?怎么连门都不锁?” 不锁门还在做饭,但却没有人,难道真像驴子所说,所有的人和动物都一下子被鸟叼走了? 丑娃停了驴子的话反驳说:“啥样的鸟能叼人?要有那种鸟猎鹰们干嘛还要往这里投食?” 猎鹰投食距离我们到达谷底有一段时间了,如果这座城市里隐藏着某种吃人的东西,现在完全有可能把猎鹰们抛下来的猎物吃完,但要清洗掉沾染的血迹却没那么容易。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清洗血迹,我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城市的新鲜干净程度,现在突然意识到就是清洗干净,这个城市给人的总体感觉是刚被水洗过的。 这个想法让我一下子变了脸色,想要清洗这么大一座城市,没有足够的水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这里的确有个大湖,是湖水把这座城市洗干净了,那么现在湖水到哪里去了? 气氛太诡异,大家各怀心思,没工夫胡乱打趣,所以没有人接驴子和丑娃的话,但很显然,他俩的话给了大家不少压力。 楞子的感觉一向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敏锐的,我想着心事跟在她身后,没提防她会突然转过身来,一下子撞上去,下意识伸手一搂,把楞子搂了个满怀。 我尴尬得赶紧撒手,楞子却像没察觉一样紧盯住路边的一间房屋说:“那里面有人在偷窥我们。” 第207章 意外收获 我们的视线都跟着她的目光投过去,但没有发现异常,和其他房屋一样,那里依然跟别的地方一个模样,静悄悄的不像有人。 大家不由得僵了一会儿,驴子却已经沉不住气,大步走过去抬脚就要踹门,脚还没有挨到门板,门就吱嘎一声打开了。 这种意外是驴子没想到的,门本身就没有关闭,只是虚掩的,驴子用力过猛来不及收脚,身体便失去平衡直愣愣地扑进了房间里,房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了。 我心中一紧,高喊了声“驴子”就冲了过去,大胡子一看有情况发生,也带人紧跟上来,瞬时,便有二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了房门。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楞子感觉到里面有人窥视我们,驴子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我在考虑该用什么办法把门打开把驴子救出来。 我非常懊恼,自从我确定向导大爷身份之后,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楞子身上,也让驴子和丑娃注意保护好楞子,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突然想到一个能完全置楞子于死地的办法,想害我们的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东西,只要把我们一个个引开除掉,楞子迟早都会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我基本上已经确定驴子遇害了,我脑袋轰的一下,顿时我的眼就红了,一股悲愤之气从我心底涌起,顿时我再也忍不住了,高高举起牛角刀喊着:“驴子!”就往房门上劈下去。 刀还没落到门上,门突然又开了,驴子惊呼一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问:“山猫,你干啥?” 我差一点就要认为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被换掉了,是僵尸也好,是诈尸也好,总是这个人不会是驴子,因为按照惯例,这扇门在引驴子进去之后很快就会被反锁,我们想救出驴子除非把房子拆了,最有可能的是拆掉房子看见的是驴子残缺不全的尸体,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合常理。 驴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愧是山猫,看见自己兄弟遇难就急红了眼,就凭这义气,我也得把宝贝分给你一点。” 驴子说的宝贝是他在千佛洞洞窟里交给丑娃的那些东西,我们出洞后驴子发现自己没被毒死,第一时间就把宝贝都要了回来,听见这话我才能确定,这个驴子是真的。 驴子看见我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来吧,进来看看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我们享用呢。” 我皱着眉走进去,后面的人跟着进来,大家都站在房间里呆若木鸡。 在房屋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长长的大餐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食物,烤包子、油塔子、烤肉、油馕、烤鸡、薄皮包子、抓饭和各类糕点,应有尽有,还有各类时令水果和各色美酒佳酿,而正中间那只香嫩的烤全羊所带来的诱惑就如同一个绝世美女一般,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全部吸引了过去。 尤为让人难以抗拒的是这些熟食还冒着蒸蒸的热气,就好象刚刚才被摆上餐桌,正等着我们上前享用,房间里飘满了食物的香味儿。 这一幕不止是出乎意料,和我的猜测完全背道而驰,难道真的是我错了?这个遗失的城市不但没有危险,是在绝境中老天爷送给我们的礼物? 马帮已经走了大半年时间,除了经过村庄小镇外,其他时候我们都靠干粮果腹,我都记不起来新鲜食物的味道了。 昨晚被暴雨一搅合,干粮和马匹也丢得差不多了,大家一整天都饿着肚子赶路,现在猛地看见这么一大桌美味恨不得整个人都躺上去。 人在面临死亡和饥饿的时候会首选饥饿,不过在面对财宝和饥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填饱肚子,所以饥饿的时候世界上最好的财宝和美女也没办法和美食相比。有人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开始吞咽口水,但大胡子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尝试。 大胡子咽了口口水,说:“大家都别乱动,这事情太蹊跷,我们应该赶快离开。” 这些美食很诱人,但这么诡异的情况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众人也感觉到不妥,都点头同意了大胡子的意见。 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驴子看着不敢乱动的众人,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充满不好意思地舔舔嘴皮子,说:“你们进来之前我没人住先吃了一个烤包子,味道好极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气的埋怨他:“你小子看起来挺精灵,没想到长了副猪脑子?这里的东西能吃吗?你都不怕是猎鹰们投下来的那些东西变的?” 驴子满不在乎地坐下撕了只羊腿边啃便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笨,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先前猎鹰们丢下来的猎物,我们站在断崖上看觉得猎鹰投放的时候杂乱无章,但是猎鹰们可能是受过训练在往同一个地方投放,说不定这个谷底城市的人就是靠猎鹰捕猎生存的呢?大概现在他们都出去接应猎物去了,所以城里才看不见人。” 驴子的说法我从来没考虑过,但听上去合情合理,他看我没有反驳,又说:“你们看看我,吃了烤包子到现在也没感觉不舒服,吃不吃随便你们,反正我要吃饱了再说,饿着肚子赶路,死了也得下地狱,咱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驴子的话和举动突破了众人最后的底线,大家一哄而上大吃大喝起来。 大胡子看了看愣在一边的我、楞子和向导大爷大爷,说:“反正他们都吃了,要死大伙儿死一块儿,路上也有个照应。” 这话也对,我要是还继续坚持桌上的东西就被他们吃完了,现在也顾不上我们的吃相好不好看,我们几乎是扑上去的,抢了只烤鸡就大嚼起来。 就算是抱着必死的心,我还是吃得小心谨慎,不过一直到把桌上的食物全部消灭干净,也没出什么事,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可能事情真的和驴子说的一样,猎鹰们只是受到谷底城市猎人们的召唤,把猎物投放下来,他们现在继续去接应猎物去了,应该走得很匆忙,所以还来不及吃这些热气腾腾的美食,我想,等这些人返回来的时候,我们道个歉,多留下一点钱就行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念头,我一下子没抓住,目光投向窗外,我才惊得跳起来。 第208章 遗失的空间 楞子看到我惊讶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紧,赶紧问我:“山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指着窗户说:“白天,这里怎么会是白天?” 我的话把所有的人都说愣了。 我们清晨钻出山洞,看见猎鹰被困在高墙上是在中午,从玉阶梯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正因为是晚上,玉阶梯像一匹白色绸缎把断崖和峡谷底连接在了一起,我们下来的时候才异常轻松。 玉阶梯会发光,我们可以忽略黑暗,可是这座谷底城市没理由也发光,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下来应该是晚上,可是现在外面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怎么看都是大白天,难道时间在这个被遗失的城市里也同样遗失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众人脸上的吃惊程度绝不亚于我,驴子愣了半天才说:“会不会是我们算错了时间,其实下来我们用了一整夜?” 向导大爷摇头说:“这不可能,我身上的沙漏每两个小时要翻转一次,我能肯定,我们下来的时候是晚上。” 想了想,向导大爷再次说道:“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这座城市的确是在某个时期遗失的,遗失的同时连带着时间也遗失了,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被恒定在了某个时刻,所以没有人,城市是新的,连食物都冒着热气。” 别人可能不理解向导大爷说的这种时间空间遗失,我和驴子却很明白,我们在千佛洞洞窟里曾经遇到过时间重叠。 这就好比是把无形无质的时间分成了几段,不一定只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也许还包含着某些我们没有认知的时间领域,比如过去和现在的交界点。 这些点就有可能发生重叠,能重叠就会混乱,如果在时间混乱错位的时候这座城市刚好位于时间中,就会被时间带到这个未知领域来,形成一个恒定的时间点。 当然,空间也随着一起转移和恒定,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这种情况。 这种假设如果成立,这座谷底城市永远都不会出现黑夜,那些外出的猎人们也永远不会回来。 楞子和大胡子最先反应过来,丑娃却是一脸不相信地说道:“你们说的什么时间空间的我听不懂,我只想问问你们,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 这才是问题的最关键的地方,我和楞子对视一眼,说:“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就算这座城市是悬浮在时间和空间之上的,我们也要顺着玉阶梯再爬回去,留在这里我们也会成为这个空间里恒定的东西。” 大家被这种说法吓坏了,争先恐后地站起来,顾不上收拾,背着长枪就往外走。 驴子仍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伸手就要去拉门上的把手。不料手伸出去却拉了个空,原本门上那个黑色的巨大把手竟然不见了,驴子没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个变化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我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安西都护府的大殿里我们也有类似的经历。 我走到门前查看,原先虚掩着的门现在被锁住了,门把手果然不见了,不过好在门上的锁眼还在。 我松了口气,说:“甭管这房子有什么古怪,我们用枪把锁眼打坏就能出去。” 驴子用眼睛对着锁眼看了看,哭笑不得地说:“山猫,这锁眼只是个摆设,这门根本没有上锁。” 我们闯进来的这个房子不算小,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如果当成是祭祀用的神庙太大了,不过当成是大家聚餐用的礼堂好像又太小了,最奇怪的是这个房间有四个窗户,窗户上钉着粗笨的铁栏杆,现在阳光从四扇窗户上照进来,房间里的光线非常好。 我们在安西都护府的大殿里最大的困惑就是没有窗户,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窗户,整座都护府就像个不透风坟墓一样,让人心中压抑异常。 可这里却反其道而行,四面墙上各修建一扇窗户,作为采光用,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最多在两面墙上修建窗户就足够了,四面都修窗户对于采光没有益处,反而会使建筑物变得不坚固,这个房子有什么理由修成这样? 除此之外,我隐约还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下子我却想不出来,正在愣神之间,向导大爷突然惊慌地喊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注意力集中在门上的众人同时抬头转身,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我们刚刚肆无忌惮享用过美食的餐桌上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又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我们起身的时候因为慌乱,很多椅子都倒在地上,现在这些椅子却整齐地摆放在餐桌的两侧,整个情形就和我们刚走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从来都不相信那些神话传说,但是现在我怀疑我们走进了神话故事里。 眼前的情况没办法和恐怖联系在一起,其实整个谷底城市都无法和恐怖联系在一起,这里充满了香甜和诱惑,满是令人昏昏欲睡的宁静。 这和我们一路上惊心动魄的遭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大胡子皱着眉突然张嘴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好像会传染一样立刻感染了其他人,大伙儿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哈欠。 我突然感觉到深深的不安,赶紧对大家说:“我们必须离开这个房间,就算推到这面墙,我们也要出去。” “为什么?”楞子不解地看着我说:“其实我觉得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天,等吃饱喝足休整完毕再出发可能会更好。” 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楞子说:“难道连你也不想出去了吗?” 我的话好像一下说中了众人心中所想的事情,顿时让向导大爷吃了一惊,盯着楞子看了很久才问我:“山猫?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心中的不安让我现在变得非常的烦躁,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感觉到什么?你们的玄石印章早就没作用了,而且我还很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我还没被舒适冲昏头脑,我觉得只要咱们再继续待下去就一辈子出不去了。” 第209章 养尸术 我的焦虑,这些人好像都不太理解,反观他们的样子,愣子现在是昏昏欲睡,大胡子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吸着烟袋,良久,他才打精神来抬头看着我和向导大爷说:“看来时间不多了,你们俩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向导大爷也打了个哈欠说:“山猫,我曾经告诉过你,守护者一脉有一种招魂术,这种招魂术最早是为秦皇效力的,但秦皇对招魂术不完全信任。 所以招魂术先在身份高贵和肩负特殊使命的皇室成员中盛行。你知道,招魂术就是在人死之后利用意念将死者的灵魂封存起来,放在特殊的环境里保存,或者交由特殊身份的人收存,等寻找到合适的宿主之后再释放出来……” 听到这里,驴子突然插嘴说:“是不是就和楞子的情况一样?” 其实我早就猜到是这样的,只是向导大爷当时没说得这么清楚,我不明白的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和招魂术有什么关系,赶紧示意驴子不要插嘴,对向导大爷说道:“你不会是认为这个房间是你们守护者一脉实施招魂术的地方吧?” 向导大爷轻蔑地说:“当然不是,我想说的不是招魂术,而是另一种驭术。招魂术还有种更贴切的称呼叫做养魂术,我当时并没想到会有人利用养魂术衍生出一种更为诡异的邪术——养尸。” 说到这里,向导大爷突然停下,担忧地看着楞子,我一下被养尸这两个字吓到了,生怕向导大爷现在说出来楞子其实就是一具养着的尸体,要是我一直喜欢的楞子是行尸走肉,那我干脆自杀算了。 向导大爷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之所以说养尸是一种邪术,是因为它的手段实在是令人所不齿,安西都护府中曾经成功地利用养尸之术让他们人皮灯笼复活,要知道养尸与守护者所传袭来的养魂不同,它是在人死之后,在尸体内植入某种蛊虫,蛊虫会不断地从尸体里爬出来,在外界寻找食物,吃饱之后再返回尸身内,尸身便依靠着蛊虫提供的养分得以千百年不腐烂,直到吸收了足够的养分之后,蛊虫才会自行离开,这时候尸体便复活了。” 想想向导大爷说的这种东西就让人恶心不已,为了复活让身体里爬满虫子,利用虫子吸取养分,安西都护府的掌权者竟然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驴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说:“你他娘的别说这么恶心,驴爷我刚吃饱会消化不良,你就说这个养尸和养魂与我们有啥关系?” “你小子能懂什么?”向导大爷瞪了乱插嘴的驴子一眼,说:“养尸所用的蛊虫什么都吃,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是它们的食物,可是它们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人,因为人是让养尸快速复活最好的肥料!” 驴子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这间屋子里就有养尸?那些蛊虫故意利用美食引诱我们,在我们沉睡之后就要前来吞食我们?” 向导大爷点点头,正想再说,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他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两步,转眼间向导大爷又变成了那个怯懦孱弱的人。 我在冷哼声响起的时候就在众人中寻找,可是大家都在听向导大爷大爷说话,没人留意是谁发出的,不过驴子说得不错,只要一到秦皇宝藏所在地,这个蒙面人就会自动现身。 不过现在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既能替向导大爷掩饰,又能引蛇出洞,因为我确信,不管蒙面人是谁,他都不想白白丢掉性命。 我一把揪住向导大爷的领子问:“快说,你是凭什么断定的?” 向导大爷被我的态度弄愣了,大胡子和楞子、驴子都想上来阻止我,我把向导大爷拎起来换了个位置,刚好把向导大爷完全挡住,我然后厉声问:“你是怎么会想到养尸的?难道你是奸细?” 向导大爷先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等他意识到我的目的时迅速在我手心上写下两个字。看清楚向导大爷写的字,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一把将向导大爷搡到地上说:“你既然没有任何根据最好不要胡乱说话,尤其是道听途说来的东西敢妖言惑众大胡子会叫人割掉你的舌头。” 向导大爷已经俯身跪在地上,鸡啄米般磕头说:“是,是,我是胡说八道的,谢谢山猫提醒。”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当我注意到四周鼾声大作的时候,身边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的人,只剩下我和大胡子、向导大爷还醒着。 大胡子想把大家叫醒,巴掌刚扬起来就躺倒下去,顿时鼾声如雷。 向导大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我说:“山猫,我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像上次除掉死神之眼那样驱赶走养尸里的蛊虫,不过只有靠你了。” 我刚接过小纸包向导大爷就睡着了,我恨不得冲上去抽向导大爷几个大耳光,他只交给我这个纸包,却没告诉我纸包里的东西该怎么使用,纸包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带着奇异的香味儿,这东西到底是吃下去还是撒在房子里我都搞不清楚该怎么救大家? 我围着房间转圈圈,嘴里一个劲地抱怨:“奶奶的,真把山猫我当成救世主了,老子就是凡人一个,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做梦都想抱着女人躺在钱上,现在给我整这么个小纸包,还不如给我一包砒霜,直接毒死我算了。” 绕了好几圈我才冷静下来,管他是什么东西,试一试总没害处,我狠狠心从餐桌上端来一壶酒,把药粉倒进去摇匀,先从楞子开始,一个个给他们喂进嘴里,眼看酒壶里只剩下最后一口,还有两个人没有喝,我也顾不上他们了,自己先保命要紧,一口喝完就坐在楞子身边闭着眼睛等死。 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我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爬出来咬我们,心里想着向导大爷大爷看来真是老糊涂了,居然编出这么套鬼话吓唬我们,想着我就来气,跳起身一把将他拖起来,对着他的脸狠拍了几下。 我没想到这几下非常管用,竟把昏睡不醒的向导大爷大爷拍得坐了起来,看见我怒视着他,向导大爷一把推开我扶起楞子在她人中上掐了几下,见楞子醒过来,问道:“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我现在顾不上楞子舒不舒服,早知道扇巴掌掐人中就能把他们搞醒,我何必费那么大劲?走到人堆里一人两巴掌噼里啪啦一通猛拍,还别说,这一通乱打真把大伙儿打醒了。 我正得意想向向导大爷表功,餐桌下的两个人突然发出惨呼,这叫声很渗人,不象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鼻腔里直接蹦出来的。 第210章 养尸蜘蛛 惨叫声一响,我们顿时心知不好,大伙儿一拥而上,赶紧把这两个人围了起来。 待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样子,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先前加过药粉的酒不够了,这两人我没有给他们喂,他们的表情很痛苦,全身都在抽搐,不过让人费解的是他们都大张着嘴巴,舌头长长地伸出嘴巴外,双手使劲拽着自己的舌头,那模样让我觉得他们想把舌头从嘴里拔出来。 我的这种想法只在脑海里一闪就变成了现实,那两条鲜血淋漓的舌头在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中被他们硬生生地拔了下来。 他们俩人拔下舌头不一会儿就停止了抽搐,身体也渐渐地变黑,我猛地联想到郎中当日被处死时的情景,毫无疑问,这种死法是毒虫所致。 向导大爷的动作很快,他赶紧推开发愣的大胡子走到这两具乌黑的尸体边,伸手拔出牛角刀,一手握住其中一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持刀在他的嘴里掏挖起来。 丑娃看的是双目暴凸,他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只好在边上说:“老天呐!你在干什么?你居然亵渎死者的灵魂。” 我心想,这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驴子一样多嘴多舌,向导大爷的举动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他却想阻止。 大胡子这时候也被丑娃这小子的话给惹恼了,一巴掌扇过去,吼道:“闭上你的臭嘴。”丑娃顿时再不敢乱说话了。 我看向导大爷挖得专心,之前迷惑不解,少顷我猛地明白过来,赶紧上去给他帮忙。掏了不到十分钟,两具尸体的脸被牛角刀割得支离破碎,向导大爷的眼睛却突然发亮,低呼道:“哈哈!找到了,就是它们。” 闻言,感兴趣的众人轰隆一下凑上来,向导大爷却是眉头一皱,紧张地大喝道:“赶紧都离远一点,这玩意谁沾上它们谁就会死。” 还没等看清楚向导大爷手里究竟是什么玩意,一听碰着就死,众人吓得哗啦一下又散开了。 而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驴子此刻也变得异常的认真,他紧紧地把楞子护在身后,生怕那些东西会伤到愣子。 此时,向导大爷手上的牛角刀上爬着两只蜘蛛。这两只蜘蛛的个头很小,还没有我们平时看见的蜘蛛大,只有西垂陵园食人蚁体型的三分之一,可是它们通体鲜红发亮,让人看了打心底感到发怵。 我也赶紧问:“这就是养尸用的蛊虫吗?” 向导大爷点点头,把那两只蜘蛛扔在地上一脚踩死,然后才说:“果然是在养尸,这屋子里不干净。” 说完他竟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不再说话。而我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要不是看楞子的面子,我真想拧断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头儿的脖子。 大胡子此刻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挖出一条地道从这里逃出去,所以他当机立断,指挥马帮的这些人开始挖起了地道。 而此时此刻,我却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我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楞子走到我身边,问我:“山猫?你在想些什么?” 我说:“我觉得我昨天想到了什么,不过现在想不起来。” 楞子不说话,把视线投向窗外,突然她指着窗外问道:“那是什么?昨天我们进来之前好像并没有看到。” 驴子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握紧了窗户上的铁栏杆,问:“在哪里?” 我顺着楞子的手看出去,眼睛瞪大了,昨天我们进来之前,街道两边的房门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但现在正对着窗户的那扇门上却悬挂着一颗马的头颅,血淋淋的,地上已经淌了一大滩新鲜的血液。 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和窗外和谐安详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是真的,哪个是虚幻的。 大胡子闻言也走过来伸长脖子看着窗外的这一幕,我们还在惊诧中回不过神来,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向导大爷,你怎么了?” 我们赶紧回头看去,我们都愣住了,刚才众人手忙脚乱地挖的那个大深坑不见了,地面上却隆起了一个大土包,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原本坐在角落里的向导大爷竟象种萝卜似的头下脚上地直插在土包里,只露出胸口以下,不知是死是活。 大胡子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向导老头”便扑过去救人。我们也冲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把向导大爷从土包中刨出来,我抬手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松了口气说:“没事,还活着。” 大胡子跳起来吼道:“混账!这是你们谁干的?” 众人均不语,丑娃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你到山猫他们那边观望,我们也都只顾着看窗外,没有注意,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被埋在土里了。” 我突然发现少了个人,驴子,这种时候往往都是驴子跳窜得最高的时候,奇怪的是嘴巴从来都把不住门的驴子一直没出声。 我皱着眉转过头说:“驴子,向导大爷出事了,赶快来帮忙。”看见驴子的模样,我脱口喊道:“驴子?你在干什么?” 驴子没有回答我,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保持着刚才抓住窗户栏杆往外看的姿势,但是他的身体绷得很紧,更准确地说驴子是扑在铁窗上全身在抽搐。 我很难形容眼前的驴子,他的动作很奇怪,双手依然紧紧拽着窗户上的铁栏杆,身体几乎整个贴在窗户上,但那两条伸直的胳膊却让人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他急于抽回双手。 他的表情异常痛苦,头微昂着,双眼暴突出眼眶,嘴巴张得很大,舌头长长地吐出口外,面色红紫,就好像他的脖子被什么勒住了让他透不上气。 我的呼声惊动了大家,众人又轰地一下围到了他身边。 大胡子警惕地拔出牛角刀,一步步靠近驴子,确认他身边没有任何异常,才抹了一把冷汗将牛角刀别回腰间,拍了拍驴子的肩膀,责备道:“你在搞什么?向导大爷出事了,快过来帮忙。” 驴子还是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移动一下,只是瞪着双眼看着窗外。驴子的这种反应本来就很异常,除非有人控制着他的身体,否则他绝不可能会有这种反应。我的目光猛地落在窗外地面上的那团影子上,影子里呈现的是驴子目前的情形,可是,我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奇怪,但一下子不明白自己奇怪什么。 第211章 灵魂影子 丑娃的目光下意识地跟着我落在地上的影子上,眉头一皱,他自言自语道:“这影子为什么会在屋外?”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没错,白天太阳由屋外照进来,无论从哪个角度,影子都不应该会留在屋外。 虽然窗户建造的不合逻辑,但这间房屋的建筑风格完全符合传统习惯,整个窗台足足有七八十公分宽,驴子的身体虽然几乎是贴附在窗户上,但双臂却是伸直的。 换句话说,这么厚的窗台,无论如何贴附在窗户上也不可能把影子留在屋外。 我正纳闷着,地上的影子竟象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倏地消失了,我大吃一惊,楞子也吓了一跳,突然喊道:“那是什么?” 猛地转身,我惊得差点坐在地上,驴子的影子居然象长了双腿般跑进了房间里,不同的是现在的那团影子上清晰地呈现出在驴子握住铁栏杆的双手和脖子上各有一双粗壮的大手,如果不是影子出卖了这两双手的存在,驴子有口难言,即便是死了众人都依然一头雾水。 我终于明白先前我忽略了什么,影子,四个窗户,阳光不管从哪里照射下来都不可能同时透过四个窗户在地上留下影子,现在看见驴子的影子我才发现这个房间里的影子太多了,多出我们的想象,和窗户相对应,地上居然有四个驴子的影子。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驴子只趴在一个窗户上。 我意识到影子是关键的同时手里的牛角刀就挥了出去,准确地砍在了扼住驴子脖颈的大手上。 楞子和丑娃在我挥出牛角刀的同时也出手了,牛角刀狠狠地扎进紧握住驴子双臂的手上。 几声惨叫让人头皮发麻,驴子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来,躺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驴子骂道:“他大爷的,这是啥鬼东西?” 我看他这种时候还能有劲骂出来,我知道他没事了,打趣他说:“你小子现在算是升级了,从人家大爷到别人祖宗,都被你小子问候了,你小子的家伙什有那么厉害吗?” 驴子往地上吐了口血水,跳起来跟我抬起了杠,“山猫,你还别说,我要是知道是啥玩意儿在捣鬼玩他驴爷,非他娘的让他碎尸万段不可。” 我不理驴子的牢骚,目光紧紧盯住窗台上那两行刺目的血线,这两行血线正以闪电般的速度移动着,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经历了向导大爷和驴子被袭后,众人围坐成一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面对满桌的美食,谁也不敢动手。 我甚至有种强烈的感觉,拔舌而死的俩人就是吃了这些东西才把蜘蛛孵化出来的。 向导大爷终于恢复过来,他对着大胡子说:“让大家吃一点吧,食物里没有毒。” 大胡子命人分组进食,向导大爷从餐桌上端下来一盘烤肉和一盘葡萄,递给我说:“吃一点吧,也许只有你能救我们。” 我真没有想到,向导大爷对我的期许这么大,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问向导大爷:“楞子是什么时候变成公主的?” 向导大爷警惕地看看四周,说:“这应该问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把棺材里公主的灵魂放出来的。” 不管这个神奇的城市里有什么,都和秦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向导大爷的话也印证了我的猜测,最初在西垂陵园的时候,向导大爷企图盗走玄石印章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公主的灵魂已经被我放出来吸附在楞子的身上,而玄石印章意外地被我驯服,向导大爷甚至一度以为我才是女人。 我仔细把在西垂陵园地宫里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始终找不到任何破绽,按照向导大爷的叙述,玄石印章封印着一股巨大的能量,除了秦皇本人和有着秦皇血脉的公主之外没有人能驯服。 显然和它现在老老实实被我揣在怀里的情况极不相符,所以我不能怪向导大爷当时行事诡秘,在食人蚁袭击我们时都不出手相救。 向导大爷告诉我玄石印章不加害我应该和我第一个打开公主的棺材有关,公主是拥有秦皇血脉的人,也是玄石印章主人,也就是说本来公主的灵魂应该吸附在第一个开棺的人身上,只不过发现我是个男人后才转移到楞子身上,但某一部分力量却被我得到了,所以楞子才总是和我形影不离,其实这部分力量原本是该属于楞子的。 一想到楞子看上去喜欢我其实是因为这个我心里就特别不爽,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楞子,也始终认定自己比驴子他们都要强,所以思维处事都比他们周全成熟,没想到这些全都是沾了那具棺材的光。 想想我有点不服气,说:“那具棺材里的明器都被驴子拿走了,照你这么说,驴子才是驯服玄石印章的最好人选。” 向导大爷笑笑说:“其实我也是猜测,玄石印章虽然是为秦皇打造的,但这么多年在地宫里行走,吸收了很多黑暗力量,它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玄石印章会自己选择主人。” 对于向导大爷这种狗屁话我根本不相信,一块破石头,虽然我见识过它的邪魅,但还是不相信它比人还要精明。 如果秦皇真的像向导大爷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又怎么可能灭亡? 那个公主就是个现代白骨精,完全可以统治世界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最多只能当成玩笑听听。 我和向导大爷正说着,大胡子突然叫向导大爷过去,楞子和驴子、丑娃见缝插针地围过来,驴子压低声音问:“你和那老头都说了些啥?” 我把向导大爷说的关于公主灵魂吸附在楞子身上的事情告诉他们,驴子丧气地说:“那完了,我还以为可以和你争一下,照这么说,你和楞子就是一个人,那谁还能把你们分开?” 驴子的说法我从没想过,丑娃接口说:“要是这样那不管你们俩谁要是死了,另一个是不是也会跟着死掉?” 第212章 夜杀 .驴子和丑娃现在算是旁观者清,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从离开西垂陵园后我的敏锐程度和应变能力都变得强大了,但是随着我越来越强大,楞子好像变得越来越弱。r 在华山西峰苍龙岭的时候我记得楞子是我们四个中最具备野外生存素质的人,现在她却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随时在等着我和驴子的保护。 难道,丑娃的话是对的?我和楞子的力量源于同一个灵魂,只要其中的一个强大,另一个就会变得弱小? 我开始在脑子里自动过滤,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楞子变得软弱了,想来想去,好像是从大胡子挖食人心脏时开始的,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楞子身上的力量就在往我身上转移? 这有点说不通,就算楞子不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但她一直是秦皇守护者的身份潜伏下来,她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即便没有公主血脉的能量,她也会是强劲的对手,难道我在接收公主能量的同时把守护者的能量也吸收过来了? 想到关键处,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呆呆地看着楞子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说有没有觉得自己软弱无力?” 楞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摇摇头说:“和普通中毒醒转过来的人相比,我恢复得算很快的,你不要被他们的话引入歧途,我根本不相信你能从我身上吸附力量。” 我想,也对,毕竟楞子刚中过蝙蝠毒,应该没有那么快恢复过来,在这里表现得弱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错,更何况有个蒙面人对她虎视眈眈,所以她注意力分散难以应付也算合理。 楞子不想纠缠这个问题,问我:“山猫?你把我们昏睡后的事情说一下。” 我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楞子又问:“向导大爷背着大伙儿在你手心上写的字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来我的猜测和实际情况有很大出入,楞子还是那个思维敏捷缜密的人,我自以为当时自己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没有人看见我和向导大爷之间的秘密,原来这一切都在楞子的掌握之中。 驴子不解地问:“啥字?那个神叨叨的老头不是说啥养魂、养尸的,我听着就觉得玄,要都能这样,咱们也别寻啥宝藏了,直接把秦皇挖出来弄活了,用铁链一锁,让他把全中国的宝贝都给我们找出来多省劲?” 驴子的想法永远都是最直接的,我却故意打趣道:“那感情太好了,一准儿把杨贵妃和西施也给你弄活了,你左拥右抱的多自在?” 楞子和丑娃被我的话逗乐了,笑着说:“那驴子不是成唐明皇了,还是你直接把宝贝找出来最省劲。” 驴子被楞子打趣心里不爽,把气都撒在丑娃身上,说:“你小子说的这叫人话么?明知道驴爷我这辈子除了楞子谁都不会娶,早知道你胡乱放驴屁,在崖顶上就该让你摔下去。” 我一直在留心有没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余光中扫见大胡子和向导大爷都皱了皱眉,便明白驴子的话都被他们听见了,驴子的胡扯一直让马帮的人受不了,但此时却是我们最好的掩护。我不动声色地摊开手掌,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夜杀。 驴子虽然喜欢胡说八道,但关键时候非常精明,看清楚我写的字心里已经明白了**分,不动声色地竖了竖大拇指。楞子和丑娃也心领神会,坐在一边随口瞎聊着。 从向导大爷在我的手心里写下夜杀的时候起,我就明白了我们的处境,向导大爷做出这种举止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那个控制我们的养尸就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另一种是这具养尸就隐藏在马帮中。 发现影子的秘密时,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也许养尸就藏在影子里,但我亲眼看见被砍伤的影子流出的两行血延伸往街道尽头没有返回到房间里,就是说影子离开了,那影子就不可能是养尸,第一种解释已经被排除一大半,剩下的另一种就变得极有可能。 我最担心的是蒙面人会利用养尸,向导大爷当众说出养尸的秘密,将蒙面人逼了出来,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个人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的互相猜忌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向导大爷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居然用这种办法来保护自己和楞子。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养尸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利用什么办法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进入那两个人身体里的? 既然是夜杀就应该发生在晚上,可是这里明明就是大白天,这夜杀又该怎么解释? 我心里一惊,难道我们被某种假象蒙蔽了? 其实日夜交替根本没有改变,大伙儿昏睡的时候就是晚上? 如果时间和空间都是静止不动的,怎么可能有夜杀一说? 我突然意识到大家都被向导大爷耍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先是利用时间空间凝固的说法把我们误导到一个死胡同里,然后才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说出养尸的秘密,在蒙面人好不察觉的情况下暗渡陈仓让我莫名其妙地当了一把守护者,好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 一抬头刚好看见向导大爷无意丢过来一个眼神,我顿时明白自己这一次又猜对了,显然向导大爷也看出来我的想法,目光扫了一下向导大爷。 我立刻明白了向导大爷的意思,走到向导大爷面前,说:“向导大爷,把你的沙漏给我借用一下。” 向导大爷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大胡子皱眉问:“你要沙漏干什么?这里一直是白天,沙漏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笑笑说:“我就是闲得无聊,害怕自己睡着了,想和驴子玩个游戏,需要沙漏来计时。反正走不出去的话,沙漏也没用处,还不如借给我用用。” 向导大爷半信半疑地看向大胡子,驴子已经跟过来讥讽道:“怎么着?就这么个破东西还舍不得?信不信驴爷我马上就让它变成筛糠子?” . () 第213章 转夜 .从愣子变得越来越软弱迟钝,看趋势,我不但从楞子身上吸走了公主的力量,还连带着把守护者的力量也吸走了,这个结论让我如坐针毡,好在楞子的表现并没有印证这种推测,我告诉楞子三人向导大爷在我手心上写的字是夜杀后,突然意识到向导大爷耍了个大花招,便心领神会地向向导大爷借沙漏。※%桑※%舞※%小※%说,. 驴子应该是在我写下夜杀之后就明白了,我和他一起经历了真正的时间重叠和空间静止,所以不难理解现在的处境。 如果我们现在真的处于时间空间静止的环境,夜杀就不可能出现,养尸在这里就变得没有意义。 换句话说,只要时间和空间是静止的,就算这里有养尸,也不可能活过来,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时空,能够享用这里的一切,却不能改变这里的静止状态。 但是那两个拔舌而死的人恰恰证明了的确有夜杀和养尸,根据我们从玉阶梯上下来的时间估算,先前我们在谷底城市里看见的一切都发生在深夜,之后不是我轻松地就把他们唤醒了,而是天亮了,就算我不去吵他们,大家也会自然醒过来,这个时候第一轮的夜杀已经结束了。 这样反过来一想,我们是被某种假象欺骗了,其实时间根本没有静止,这里和外界一样有昼夜交替,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我们就像一群被圈养起来的家畜,在养尸的监控下逐渐成为它的养料。 我现在要做的是用沙漏计算时间,在第二轮夜杀结束后我就能精确地掌握住养尸出现的时间,这样就能提早做出防备,想法设法去消灭养尸。 当然这些事我不能说出来,就像向导大爷一再地给我提示一样,我们都不知道马帮里隐藏了多少个蒙面人这样的未知势力,驴子的领悟恰到好处地给了我最有力的帮助。 我不动声色地冲驴子点点头,驴子果然刷地拔出牛角刀指着向导大爷说:“驴爷我只是借你这东西玩玩,你要是不给,老子就来硬的,我看这里谁敢拦我。” 大胡子看着我们越来越过分,顿时不满地看看我,正要发怒,驴子突然从怀里摸出一颗猫眼石丢给向导大爷,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沙漏说:“老子也不让你吃亏,这个破玩意就算是驴爷我租的。” 说着把沙漏交给我,驴子还不甘心地撇嘴说:“他***,这租金也忒贵了点,等出去后老子非买一房子慢慢玩。” 本来紧张的气氛又被驴子这话缓解了,大胡子哭笑不得地拍拍向导大爷的肩膀说:“山猫他们也是想找点乐子防止打瞌睡,等出去之后再重新买一个。” 向导大爷只好点头答应,却向驴子的背影投去怨毒的目光。 我和驴子重新回到窗下坐好,楞子皮笑肉不笑地悄声说:“真有你们俩的,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跟猴似的被你们耍还没发现。” 驴子小心地“嘘”了一声,严肃地说:“现在悠着点,晚上咱们四个可要出大力气。” 楞子和丑娃微微点头,我心里大喜,看来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兄弟靠得住,今晚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不管它是什么牛头马面,我们四个都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四个并没有玩游戏,只是眼睛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沙漏,连肚子里饿都忽略了,所以当四周鼾声大作的时候,我们四个身体都坐僵了。 楞子最先发现其他人都睡着了,环视一周,突然跳起来说:“糟糕,天黑了。” 我差一点就认为楞子是在说胡话,天亮和天黑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就算我们四个聚精会神忽略了其他人,但是天亮的光线是无法忽略的,只要光线不够,别说紧盯着沙漏,就连沙漏放在哪里都会看不清楚。 而我明明感觉到的是阳光明媚,沙漏一次次漏完后被我翻转过来,丑娃还仔细地在地上做着标记。 可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意识到楞子没有发疯,天的确黑了,还黑得非常彻底,除了我们四个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之外,到处都黑漆漆的,连其他人的脸都看不清楚。 这种由白天到黑夜的变化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驴子和丑娃都适应不了这种突变,问我:“山猫,这是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我们四个的聚精会神打破了永恒白昼的假象,总之我们四个现在围成一圈坐在黑暗里。 驴子不甘心地在那里喊了两嗓子,却根本就没有人回应,他这才放心地说:“这黑得也太快了吧?你们谁看清了?” 我估计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在抬头低头的瞬间发现天黑了,如果楞子不先抬头环视四周,可能我们一直坐到死也发现不了天黑了。 丑娃去好像发现在了什么,一脸奇怪地问:“为什么其他人都睡着了我们四个没睡着?” 楞子冷哼一声,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是那些食物的原因。” 我皱皱眉,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确定是因为那些食物的原因?” 楞子的声音很冷静:“我也是刚想到的,你们想想,向导大爷告诉我们这屋子里有养尸,既然要养尸,自然不能让养料饿得皮包骨头,其实我们犯了同样的愚蠢,都认为这里的食物没毒就可以随便享用,其实没毒是真的,但随便享用就会出事。” 先前我曾经想到过食物会有问题,不过向导大爷说食物没毒所以把这种想法否定了,现在听楞子这么说,我才意识到我们四个因为盯沙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丑娃突然说:“是不是因为食物才让我们产生幻觉,认为这里一直是白天?” 我摇头说:“应该不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从玉阶梯上下来的时候上面是晚上,但这里是白天,之后这里的天气始终没有变过,不过现在追究这个没有意义,既然咱们四个没被食物迷倒,就仔细防备着养尸,争取把它消灭掉。” . () 第214章 愣子的身份 驴子骂道:“楞子,那个老不死的不是你们守护者一脉的重要人物吗?他既然知道养尸和夜杀为啥还和其他人一起吃东西?” 我对这一点也很奇怪,如果要防备养尸,向导大爷只要告诉大家食物有问题,让大伙儿都不要吃就可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楞子想了想才说:“因为向导大爷只想保护我一个人,对于其他人,他根本就无所谓。” 驴子闻言,顿时大怒道:“我去他大爷的,我还以为这老东西发善心了,搞了半天这是拿我们这些人都当垫背的。” 楞子苦笑了一下,说:“这不能怪向导大爷,他不知道有什么秘密,看上去只要能保护我,不惜牺牲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是他自己的。”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脱口说:“糟糕,是向导大爷把我们引下来的。” 我的话吓了他们一跳,我见他们不明白,便将向导大爷的身份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其实向导大爷把我们带到这个谷底城市的原因很简单,作为秦皇身边的大祭司,他的任务就是使秦皇复活,让秦国的荣光重现人间。 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其他的都可以忽略,现在马帮里有人洞悉了他的身份,千方百计地从中作梗,他把马帮带进来的目的就是一网打尽,让马帮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变成养尸的口粮,包括蒙面人,也包括他自己,问题是这样做他和大胡子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们四个,谁使秦皇复活? 想到我怀里的玄石印章和楞子的血手印,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抬头正看见黑暗中楞子惊愕的眼睛。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楞子的惊恐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震撼。 驴子和丑娃也同时发现了,我晃亮火折子,火光下楞子的脸已经扭曲了,我从来没见过楞子这么惊慌失措过,显然我的猜测她也想到了。 驴子和丑娃愣了愣,也同时反应过来,问我:“山猫?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的大脑快速转动着,向导大爷所为保护楞子的办法就是保护好楞子的躯体,其实不管他是不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我们都是听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说出来的,谁也没见过。 如果向导大爷告诉我的关于我从楞子身上吸取公主力量的话都是谎言,那么他想掩盖的真相只有一个,就是让我死心塌地地保护楞子,把楞子送进秦皇的藏宝洞里,让楞子成为秦皇复活的契机。 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能不能说清楚,其实楞子守护者的身份只是一个幌子,从秦月或者是秦月之前,每一代守护者中都会出现一个手掌上带着血手印的女人,这个女人诞生的最终目的就是成为秦皇复活的契机。 换句话说,就是利用女守护者的那丝血脉,为秦皇复活的时候生血肉塑灵魂,那么一旦我们护送楞子到达秦皇的宝藏之后,只要楞子想活着,就必须干掉那个死去几千年的老鬼,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延续生命。 看来向导大爷非常了解养尸的习惯,也许养尸就是被他唤醒的,今晚养尸很有可能出来将马帮一网打尽,所以我们四个必须拼尽全力除掉养尸才能逃出去,不管怎么说,只要活着出去,我都不打算继续去寻找秦皇的宝藏了,我不想变成残害楞子的刽子手。 火折子没燃烧多久就熄灭了,四周又陷入黑暗,除了如雷的呼噜声,再也没有其他动静,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养尸到底是个什么,会从哪里钻出来,所以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不安全。 这种情形跟我们在西垂陵园地宫里遇到十字架上的女尸不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推断建立起来的,如果这些推论有某个环节出错,那所有的结论都是错误的,我们可能就会为此丧命。 驴子忍不住抱怨:“他***老不死的,我就说他没安好心,只有你们会相信他,等出去之后老子先剁了他。” 现在我对守护者的等级制度多少有点了解了,在那种严格残酷的等级划分下,向导大爷的行为无可非议,何况他自己都只是大祭司的一个宿主,对于大祭司是什么时候吸附在向导大爷身上的,我们一无所知,向导大爷不说这就会成为永远的谜。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西垂陵园之行彻底颠覆了马帮的结构,我们从西垂陵园的地宫里带出来的绝对不仅仅只有玄石印章,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楞子犹豫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他都在保护我。” 我怒道:“他不是保护你,他是在保护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如果马帮还有第二个女人,他可能最先杀掉的就是你。” 楞子被我堵回去半天不说话,我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分了,喘了口气,说:“楞子,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对大胡子那么信任,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楞子吸了口凉气,沉默了很久才说:“算了,告诉你们吧。我是秦月的女儿。” 这一次轮到我倒吸凉气了,驴子直接从地上蹦起来,揪住楞子的领子喊:“山猫,赶快拿火折子,我得好好看看这个小日本的女儿到底长啥样。” 我们流散到关中被胡阎王抓壮丁都是拜小日本所赐,所以我、驴子和丑娃都无比痛恨日本人。 当初在西垂陵园大胡子告诉了我们他和秦月之间的故事,我就有点鄙视秦月,中国那么大,男人千千万万,就算看不上大胡子,也不至于看上个小日本,随便捡个男人也比小日本强无数倍。 现在猛地听楞子说她是秦月的女儿,我掐死她的心都有。 我和丑娃身上都没有火折子了,火折子都由向导大爷和老谢携带,房间里太黑,地上躺着的人又太多,短时间里根本找不到向导大爷。 我们三个都很激动,但楞子却很冷静,我们手忙脚乱地瞎折腾一番后,楞子才说:“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鄙视我,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不管我是不是秦月的女儿,我都是中国人,是秦皇的守护者。” () 第215章 原来我才是养尸 .驴子已经松开了手,他一脸凄凉地说:“山猫,我完了,我的心彻底的要碎掉了。r” 我从来没听过驴子用这种哭腔说话,这话要在平时打趣的时候说,我和丑娃免不了要讥笑他一番,现在听起来却让人鼻子发酸。 气氛骤然间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沉闷下来,丑娃这时候的脸色也不对了,他也靠近我和驴子,这一瞬间,我们三人明显地把楞子孤立了起来。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并不是我们不懂感情,也不是我们心肠歹毒,而是日本人这三个字眼实在是难以让人消化,所以我们一下子接受不了。 眼前突然亮起来,我们三个像离弦的般向楞子扑过去,可是楞子比我们的动作更快,不过他不是扑向我们,而是扑向房屋正中间的那张大餐桌。 我很快就发现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候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楞子无缘无故在这种时候吐露身世一定是有用意的,以她的谨慎敏锐和对我们的了解,完全能想到我们三个听到真相会有什么反应,联想到她猜出自己的结局时的表情,她这么做只有一个用意,那就是玉石俱焚。 关键时刻,我再也不能控制我心中的那份感情,情不自禁脱口喊道:“楞子,你回来,这辈子你都是我老婆。” 驴子和丑娃闻言纷纷呆在了那里,少顷,他们也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起来,尤其是对日本人最为愤恨的驴子,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说:“蠢货,就这还想娶楞子。”身体已经转向往餐桌上扑过去。 我们三个几乎是在同一刻扑到了餐桌边,同时吃了一惊,原本那个巨大的餐桌和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美食瞬间都不见了,我们眼前空荡荡的,就连楞子都不见了。 突然间,我感觉到自己背后有点不对,我猛地一转身,果然在我们身后十米处正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的棺盖是紧紧封闭着的,亮光就是从石棺发出来的,石棺通体发光却不透明,不知道里面盛放了什么,散发着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现在楞子正趴在石棺边上使劲推着棺盖,看她那个样子是打算打开棺盖跳进去。 我紧张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大喊道:“楞子,你要干什么?” 楞子被我一喊抬起头解释道:“向导大爷说过夜杀,那就说明养尸只有在深夜之际才能除掉,与其大家都要陪葬,还不如我一个人试试……” 我气的大吼道:“你他娘的头吃大了吗?万一向导大爷说的夜杀是指养尸里的蛊虫会在晚上爬出来杀人,那你这不是送死吗?要死你也别拖上我们。” 我说话的时候驴子和丑娃已经飞身上前,可惜他俩并没把楞子拉过来,而是僵持住了。我几乎是在驴子和丑娃拉住楞子的同时扑上去的,看见眼前的情形我的大脑里还是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楞子在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推开了棺盖,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她的上半身猛地栽进棺材里。 石棺内盛满了无色透明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无数爬动着的红色小蜘蛛,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爬虫紧紧包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人形。 但在人形的头面部没有一只蜘蛛,那是一张没有表情也没有毛发的脸,这东西有点像楞子经常戴的**,被液体浸泡得鼓胀起来,看上去整张脸都是肿的,分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更让人感到恶心的是,那个人脸皮下有东西在蠕动,就好像这张脸皮正在呼吸,这个东西不止是让人畏惧,更让人恶心,我脑子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让人无比抓狂的念头,这两天我们吃下去的各种食物就是这个东西。 现在楞子的上半身都被埋进液体里,蜘蛛密密匝匝地爬上她的身体。 尽管驴子和丑娃很适时地拖住了楞子的双腿,但楞子似乎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拖拽着,驴子和丑娃不但没把楞子拖出来,反而一步步往棺材前靠近,几分钟之后就会和楞子一样被拽进棺材里。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向导大爷说的这种蜘蛛有剧毒,只想赶紧把楞子弄出来,就算弄出来的楞子已经没有脑袋和上半身了,也不能就这么被蜘蛛啃食掉。 我知道再加上我的力气也未必能把楞子从液体里拖出来,所以我根本没有去帮驴子和丑娃,而是直接掏出雪狐骨往脸皮上戳下去。 直觉告诉我,没有蜘蛛覆盖的这张脸皮是养尸的关键,因为这张脸皮在呼吸,只要我戳烂这张脸皮,养尸的咒语就会被打破,我就不相信,凭着一棺材小蜘蛛,能凭空变个大活人出来。 眼见雪狐骨就要刺在脸皮的眉心上,没想到它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吓了一大跳,但是这一击使出了我的全力,我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我刚喊了一声:“他***,是空的。”就看到脸皮张开黑乎乎的大嘴,身体像被吸进了空洞般一下子扑了进去。 驴子和丑娃正全力往外拖楞子,我突然出手袭击脸皮,他俩的手上一松,一下子把楞子拽了出来。 楞子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被驴子和丑娃拽出来后除了一身的臭水外,竟毫发无损。 驴子和丑娃怕有蜘蛛藏在楞子的衣缝里,把楞子全身抖了好几遍,确信楞子没事,才拍着楞子的肩膀说:“你小子命真大。” 丑娃回头对我说:“山猫,楞子没事了,咱们想办法把这个棺材烧掉吧?”一转头才发现我不在身边,大喊道:“山猫?你在哪里?” 其实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我不知道驴子他们三个为什么在我被人皮吞噬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我现在整个人躺在棺材里,那张诡异的脸皮就盖在我的脸上。换句话说,我现在成了棺材里的养尸。 . () 第215章 命悬一线 驴子三人当然不知道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这具石棺少说也有七八十公分高,里面的液体基本上溢到棺材口,我躺在里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最多几十秒就应该被淹死,但是我现在不但没被淹死,还能清楚地透过脸皮看见棺材外驴子他们三个人的举止。 驴子看清楚棺材里的情况后吓了一跳,掉头就要找火折子烧棺材。 看到这情形,我气的在棺材里心里直骂:“你大爷的死驴子,也不看清楚就要烧棺材,等老子下辈子转世投胎一定要整死你个小崽子。” 就在这时候却听见楞子说:“山猫失踪得很奇怪,刚才我明明看见你们三个一起扑过来的。” 楞子的话不光是出乎驴子和丑娃的意料,连我也吃了一惊。 丑娃问:“你刚才半个身子在液体里面,我们还以为你不是被淹死了就是脑袋被蜘蛛咬掉了,你是咋看见的?” 楞子奇怪地说:“棺材里根本没有液体,也没有蜘蛛。” 楞子的这个说法一下子提醒了我,如果有液体和蜘蛛,我现在估计没被淹死也被咬死了。一想到这里,我就躺不住了,正想着怎么起来,身体竟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看见了这吃惊的一幕,从我身上钻出来无数红色的小蜘蛛,这些蜘蛛蜂涌而出,直接扑向地上躺着的人。 有三个人离得最近,很快他们的身体就瘪下去,就像一瞬间被人掏空了内脏,蜘蛛从他们的鼻子、耳朵、嘴巴和眼睛里再爬出来,他们的身体一点点干瘪,最后收缩成小硬块。 蜘蛛再蜂涌着返回来钻进我的身体里。我变成了养尸?或者说我其实就是养尸? 驴子和楞子正在说话,我突然坐起来把他们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我可以想象到现在楞子他们看见了什么,从他们惊恐的表情上我就知道自己呈现出了一种什么状态。 这也太荒唐了,我急于向他们解释,可是我的靠近无异于最危险的信号,驴子三人变得非常的戒备,在我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同时已经飞身向我扑过来,而且他们手中的牛角刀寒光闪闪。 我心想,这他娘的是闹哪样,这下完了,好死不死最后结果在自己兄弟手里,这他娘的哪里是养尸,简直是夺魂。 紧急关头,我返身就想躲开,这一座一转身都发生在转眼间,我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还在棺材里根本无路可退的时候已经晚了,身体失去平衡种种地撞向棺材壁,情急之下我猛地伸出双手握住了棺材壁。 我根本就没想到这石棺根本没有西垂陵园中公主的棺椁那么厚重,就跟纸糊的一样轻巧,一拽之下整个竖立起来,扑地一下把我倒扣在了里面。 本来楞子说石棺里没有液体也没有蜘蛛我还信以为真,现在棺材倒扣,液体竟淋了我一头一脸。 而我此刻被倒扣在石棺里成了瓮中之鳖,楞子他们三个可没打算放过我,好在这棺材把我扣住之后就像长在地上了一样坚固无比,无论驴子他们怎么砍劈,棺材都纹丝不动。 我躺在棺材下面,坐不能坐爬不能爬急得我是抓耳挠腮,这要是一直扣着我,迟早我会在里面烂掉。 好在这口棺材里的空间比较大,我还能翻身,一翻过身我就摸到地上有个东西,居然是我劈人脸时候丢失的雪狐骨,我心中大喜,看来就是我那致命的一劈破解了养尸的咒语,只是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我现在自己被困在里面反而没办法脱身了。 不过有了雪狐骨在手里我就不怕了,摸摸怀里,还好玄石印章并没有丢失,要是那些蜘蛛真的钻进我身体里去了,八成是这东西搞的鬼,反正现在我没死就说明这些东西伤害不了我,指望外面那三个家伙救我是不可能了,我能自救的办法就是挖地洞把自己弄出去。 我的动作很快,好在把地面上的青砖撬起来之后就能接触到湿润的泥土,泥土对与雪狐骨来说是小菜一碟,我挖掘起来不算费力。 挖了半个小时我就能坐下了,这让我松了口气,不过棺材里腥臭难闻,不早点挖个豁口,我觉得自己迟早得会被憋死,所以我丝毫不敢松懈。 我在下面挖,楞子他们在棺材外面使劲撬,看来他们是不消灭我绝对会不甘心。我边挖边骂,挖着挖着就发现棺材外面没动静了,先前驴子把棺材板子敲得震山响,现在突然没了动静要么就是他们遇害了,要么就是他们离开了。 不过,离开的可能不大,遇害却是完全有可能的。想到这里我沉不住气了,手脚并用地连刨带挖,终于有一丝亮光从地面传上来,我张嘴就喊:“楞子,驴子,赶快来帮我。” 驴子他们显然听到了我的声音,很快我头顶上就出现了一个洞,随后我的身体被人从地底下拎了出来,我脱口骂道:“***,你们是猪啊?连老子都认不出来……”话还没骂完我就愣住了。 我这才发现,下载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驴子,也不是愣子和丑娃,和我面对面的是我在棺材里看见的那张脸皮,只是现在那张脸皮和我面对面站着。 当然,它自己就算站起来也没那么高,脸皮下面全部都是爬动着的蜘蛛,除了这张脸皮,整个人形都是由蜘蛛组成的。 我差一点就要怀疑自己回到西垂陵园又看见那个浑身爬满蚂蚁的虫人了,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没有看错,这一次看见的的确是张具有灵魂的脸皮,因为这张脸皮在对着我笑。 我没办法形容此时心里的恐惧,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东西能笑得这么令人毛骨悚然,它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我还是被它吓得双腿发软,我承认,这一刻看到这种恐怖的怪物,我真的是怂了。 可谁知道,就在我失去抵抗之心等死的愣神的瞬间,这张脸皮居然松开了我,直接从我头上跨了过去。 () 第216章 大战养尸 我真没有想到,这张脸皮竟然就这么放过了我,我顿时松了口气,可随即,我就发现了情况有点不对头。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绝对不是马帮所在的那间房屋,我现在根本也搞不清楚这是哪里,也许是我挖地道挖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我扭头一看,我猛地跳了起来,我刚好看到了那具养尸正对着墙撞过去,它的一条腿已经伸进了墙里。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具养尸其实一直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和马帮所在的房间只隔着一道墙,养尸一直在墙的另一面关注我们,所以它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又能迅速离开。 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我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这东西既然不伤害我,就说明它杀不了我,我即便杀不死它也得拖着它,绝对不能让它穿过去伤害驴子他们。 我是卯足劲扑上去的,双手高举着雪狐骨猛地劈下去,养尸没料到我会突然从身后袭击,被我刺了个对穿,雪狐骨从它的后心处戳进去从前胸穿出来。 我感觉到养尸的身体在坍塌,心里大喜,这东西也是中看不中用,闹了半天这么不经打,被雪狐骨劈一下就见它老祖宗去了,早知道这么省事,我们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劲。 养尸的身体都是由蜘蛛组成,被我一下刺中,蜘蛛纷纷落下来,很快,养尸的身体就消失了,我刚松下一口气,没想到脸皮居然发出了一串狞笑。 我吓了一跳,这玩意儿应该是个不会发声的哑巴,没了蜘蛛身体的支撑就该像块抹布一样掉在地上,可是现在它居然悬在半空中猛地转了过来,黑洞洞的眼窝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怵,这种砍不死打不烂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就算是僵尸,只要拧掉脑袋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一张脸皮孤零零地浮在半空中瞪着你,这是件多渗人的事情? 我的手有点发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是该继续扑上去劈烂这张脸皮,还是该掉头逃跑? 可是满地都是蜘蛛,我该往哪里跑? 只要我倒下去,这些蜘蛛就会爬满我的身体,就和先前那三个沉睡中的人一样变成黑色小硬块。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脸皮突然张开大嘴向我扑来,它的这个姿势我见过,上一次我进到棺材里就是拜它这张嘴赐. 可是现在它的嘴张的很奇怪,一点点四分五裂,脸上的五官都被撑裂了,鼻孔眼睛爆裂开之后嘴巴还在往大里张,本来出现这么大幅度的张嘴,脸皮整个就破了,那就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张脸,但是现在,这张脸皮的鼻子眼睛都和嘴巴混到了一起,我却依然能分辨出它的五官,最要命的是,我手里的雪狐骨像惧怕它一样变得沉重无比,我居然举不起来。 情急下我丢掉雪狐骨,想从腰间拔出牛角刀,手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先前帮驴子砍影子的时候牛角刀落在屋子里了,这下,除了黑盒子我身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黑盒子没一点反应,要用这个比筷子还短的黑盒子去打养尸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很后悔丢掉雪狐骨,再怎么着关键时候也该给自己留一件称手的武器。 我想我这次是彻底玩完了,就在我退得无路可退时,脸皮背后的墙轰隆一声烂了个大洞,紧接着石棺像炮筒子般从墙那一面戳了过来,直接将脸皮钉在了墙上,幸好我躲得及时,不然我会和脸皮一起被钉在墙上。 驴子三人灰头土脸地站在我面前,看见我还活着,驴子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说:“还是楞子有先见之明,我们把棺材抬起来看见里面是空的,她就说养尸可能在这堵墙后面,没想到你和这玩意儿在一块。” 我真想抽楞子一个大嘴巴,骂道:“你他***,亏得老子平时对你不错,你就没看出来那张脸皮地下盖住的是我?还想烧死老子,要是我死了,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小子。” 楞子和丑娃吃惊地说:“先前躺在棺材里的脸皮是你?那不是养尸吗?”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和他们说不清楚,也懒得跟他们解释,那张脸皮弄不死打不烂,要是给它逃跑了,还不知道它会整出多少幺蛾子。 看清楚被棺材钉住的东西我愣了一下,脸皮已经被棺材彻底戳烂了,但是棺材撞的根本不是墙,而是一块高大的旧石碑。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摸着石碑说:“这石碑是哪里冒出来的?” 楞子一把将我拉开说:“那不是石碑,那是个墓碑。” 我这才发现身边的环境起了变化,先前我们见到的谷底城市不见了,房屋街道都不翼而飞,现在我们站立的地方是个大坟场,也可以说这里是个集体大葬坑,尸骨遍地、恶臭连连。 我猛地回过头去,如果这里是坟场,那马帮休息的房屋是什么? 驴子等人也随着我看过去,我们看见不远处,马帮的人都躺在地上,那里相对而言还算平坦,像个被圈起来的大坟墓,外面围着破败的篱笆墙,显然属于某个大家族。 常年风雨侵蚀和山洪冲刷使原本隆起的坟包坍塌了一大半,裂开的土堆里露出半截石棺。 我正想走过去看看,脚却迈不开步,一低头,看见我的脚腕上握着一只没有皮肉的白骨手。 这只手骨是从地上的大裂缝里钻出来的,力量很大,我一下子被它拖倒在地,半只脚已经被它扯进裂缝里。 驴子大喝一声,亮光闪过,抓住我脚腕的白骨手被齐腕斩下,楞子和丑娃乘机把我拉起来。 驴子一把扯下我脚上的手骨,说:“这是啥鬼东西?难怪向导大爷说这里不干净,这大峡谷整个就是活地狱。” 我们把马帮的人都叫醒,清点完人数,大胡子脸上的表情凝重,我没仔细数但也知道我们在大峡谷至少损失了十个人。 向导大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说:“山猫他们只除掉了一个养尸,这个葬坑里可能还有数不尽的养尸想吃我们。” 我想到向导大爷的所作所为怒火一下子窜上来,一把揪住向导大爷的领子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第217章 迷失 向导大爷脸上先是迷惑,之后慢慢变成苦笑,身体一抖,他就从我手里脱离开,说:“就凭你还杀不了我,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就没必要再问。” 大胡子等人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楞子和驴子、丑娃却很清楚,驴子抬手就想给向导大爷一刀,我拦住他说:“先留着他有用,咱们把丢失的武器都找回来,尤其是。” 转身,我对大胡子说:“给每个人都配一支,从现在开始,不管遇到什么,只要不是自己人,必须在第一时间开。” 大胡子命人用枯骨坐了几支火把,有人脂人膏做燃料,火把燃烧的时间很充足,但光线不足,散发着蓝莹莹的光。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脚下一抖,整个地面竟向地底陷进去。 大胡子大喝:“快往高处跑,这条路要陷进去了。” 众人顿时往四面八方逃散开来,我心里暗呼“不好”,这种局面没办法控制,只好拉着楞子往高处跑。 地面沉陷得很快,彷如天崩地裂,就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我们俩拼命往上爬。总算找到了一块凸出在半山腰的巨石,我和楞子两人趴在这块巨石之上,看着脚下此刻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 不管是谷底城市还是大葬坑都不见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无底的大火坑,熊熊的大火犹如一条趴在谷底里的火龙,烧红了整个天空。 在大火里有无数正在燃烧的身影,数不尽的残缺尸骨在怒吼挣扎,拼命想从火海里爬出来。 这种惨烈的场面,我说不出来这是壮观还是灾难,只知道这个峡谷里所有的冤魂现在都要被大火卷进地狱里。 楞子突然问我:“山猫,你觉不觉得这场火来得太蹊跷,我觉得就像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 我也感觉到了,但是对这种现象我没办法解释,我只知道,我们面临的危险远远没有结束,库车大峡谷之行是我们真正的死亡之旅。 大火一直烧到破晓时分才慢慢退下去,当第一丝曙光照亮峡谷的时候,谷底的火势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和楞子等烟雾散了才下去,但是这里已经找不到大火烧灼的痕迹了,到处野草横生,四周的环境和我们刚进大峡谷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我和楞子仔细地搜索起来,现在我们关心的不仅仅是马帮,还有驴子和丑娃,凭着他俩的身手,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 我在前面开路,楞子跟在我身后,阳光静静地洒在地上,峡谷中一派祥和,我们边走边喊,我相信,驴子他们听见我们的声音一定会回应。 走在身后的楞子突然惊呼一声,我倏地转身,牛角刀同时劈出去,手腕立刻被人握住,向导大爷如同一尊神人一样站在我面前。 我们互相点点头,谁也没说话,我现在更有信心了,既然向导大爷活着,驴子他们更没那么容易死亡了。 现在还是我打头,楞子跟在我后面,向导大爷断后,我突然看见前面闪过一道白光,我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本能让我大喊一声:“小心!”身体一矮,那道白光便向楞子袭去。 楞子往右边一滚,那道白光贴着她的头皮划过,直劈向导大爷门面。 只是事发突然,向导大爷只听到我的急呼,却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本能地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却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倒在地。 黑影骑在向导大爷身上,右手再次高高举起,阳光下,手里的牛角刀寒气逼人,我和楞子同时扑向前相救。 我和楞子反锁住对方的手臂,我的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咽喉,我看见了一张被烟熏黑的脸,不过这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驴子?”我大吃一惊,把他拉起来问:“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驴子睚眦毕露、目显凶光,完全陷入了癫狂,向导大爷赶紧解下马鞭把他捆了个结实。 楞子皱眉说:“驴子得失心疯了,看来大胡子他们也凶多吉少,我们得快一点,等找到大胡子以后就真相大白了。” 经过驴子的袭击,我们走得更加谨慎,我还在前面打头阵,楞子押着驴子跟在我后面,向导大爷在最后防止背后有人偷袭。 转过一段弯路,前面的地势减高,走起来颇感吃力,驴子虽然得了失心疯双手被绑不能动弹,但嘴里却“咿咿呀呀”地嚷个不停,越往高处走,他越显得焦躁不安。 我很清楚,他的焦躁意味着我们已经接近目标,我冲楞子和向导大爷做了个小心的手势。 只是我准备的再好,也没有想到我们脚下的路会突然消失,多亏了我处处小心,才能在紧急时刻猛地停住了,正在心里说“好险”,背后的驴子突然狂性大发,往前一扑,我收不住脚和驴子一起扑倒下去。 道路突然消失是因为我们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深坑,我被驴子扑下来很快就看清了坑里的情景。 我料到那场大火蹊跷,想过许多种可能,甚至想到失散的人都会被养尸一个个吞食,唯独没想到的是马帮的人会在这个大深坑里互相残杀。 这个坑虽然很深,但并不陡,坑里显得并不拥挤,但也没办法容纳更多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为我们挖好,打算要把整个马帮活埋一样。 坑中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几颗被砍下来的人头散落在四周,上面沾满泥土,根本无法辨认,我只能从穿着上认出是马帮的人。 坑里还有几个人在对打,每一招都能置人于死地,冲这狠劲我也没办法分出谁是谁。 我正想冲过去阻止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两个人,身后突然扑过来一个人把我死死摁住,我转过头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人,却不知道他是谁。 我一边拼命抵抗这个人,一边放声大喊:“楞子,你们要小心,他们都疯了。” 我的话让摁住我的人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阳光下露出一张残暴变形的脸。 () 第218章 寻找解药 我刚惊呼了一声“大胡子”,向导大爷已经开了,向导大爷的法很准,直接擦着膝盖过去,既不伤骨头,但疼痛也能让人扑倒在地失去攻击能力。 我们的动作非常快,我把大胡子摁住的同时,楞子和向导大爷已经飞速地冲下坑,把活着的人捆了起来。 我们把这些幸存者都丢到一起,我和楞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张张脸查看,看清楚驴子、丑娃和大胡子都活着时,我们俩同时吐了一口气。 除了大胡子之外,向导大爷和其他几个人也活着,进来的时候马帮有三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下十二个。 爬出深坑,回头望了望惨不忍睹的深坑,我说:“走吧,这个结果已比我预料中的要好多了。” 这时候,向导大爷突然发现了什么,拉住我说:“山猫,你发现没有,刚刚在那个大坑里死掉的全是从商队加进来的人,剩下幸存的还是马帮原来的人。” 我和楞子只顾着寻找驴子和丑娃,没注意其他幸存者都是谁,被向导大爷这一提醒我顿时发现向导大爷的话根本就没错。 这一发现让我们面面相觑,我虽然没办法解释这种现象,但这种惊人的相似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安西都护府。 我想来想去,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有什么力量在保护我们,另一种就是我们这些人还有利用价值,或者说还有更大的危险正等着我们。 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听说书的说《西游记》里的唐僧,好像也是这种情况,不管被妖精掳走多少次,反正他都不会死,不由地苦笑着对楞子说:“难道说我们这些原班人马的肉比别人的好吃,还是我们像唐僧一样,谁吃了我们谁就能长生不老?” 我这话完全没经过大脑,纯属胡说八道,向导大爷的脸色却猛地变了,好像被我说中了什么。 楞子则比较能沉得住气,他看看四周,问我:“山猫,现在我们该怎样离开?”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地上捆着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就像是七八枚定时,充满了危险。松开他们,也许下一秒他们就会将牛角刀插进我们的心窝。可是,如果继续捆着他们,即便是一人扛一个我们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投向向导大爷,问道:“向导大爷,是你把我们引进来的,现在你必须得告诉我,这里到底有没有能让他们恢复的东西?” 向导大爷的目光在这几个人身上来回扫着,我没有漏掉他眼中的厌恶和惊恐,我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既然蒙面人就在这几个人的中间,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机会把他除掉。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太幼稚了,如果蒙面人没有非常的手段,他怎么可能控制住守护者的大祭司? 我用驴子的思维思考着,这种时候驴子会怎么做,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我突然想到一个逼向导大爷就范的方法,我说:“向导大爷,驴子和丑娃绝对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出在其他七个人身上,我看大胡子和向导大爷也没多大问题,干脆我们把其他五个人砍了算了。” 楞子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之后才说:“这个方法或许可行。” 向导大爷摇摇头,终于说:“我知道你们想借机杀死蒙面人,但是只要他一旦死了,楞子也会立刻死去,就算马帮所有的人都死光,只要楞子还活着,我就不能这么做。” 果然和我的猜测一致,我继续逼问道:“那我们只剩下一条路,把他们几个都救醒,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 向导大爷终于站起身说:“你们俩在这里守着,我去寻找解药。” 我想也不想脱口说:“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把楞子和几个定时放在一起是不明智的,可是对于向导大爷我实在不放心,我不知道他会找回来什么东西给驴子等人吃下去,万一他把驴子和丑娃变成某种只听他指挥的行尸那就麻烦了。 我所料不错,向导大爷果然是不同意,他出言反问道:“你是要把楞子一个人留下来?” 我还没开口,楞子就站起来说:“你们也把我想得太没用了,别忘了,在揭开我的身份之前,我可一直在暗地里保护马帮,他们昨晚应该和这里的冤魂进行过战斗,期间吸入过多污秽气息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你们俩尽管去,我一个人能对付他们。” 向导大爷犹豫地看着我说:“在这里有一种植物可以救活他们,不过这种植物只有深夜才能寻觅到,而且,而且……” 我突然打断他说:“而且只有在昨夜的大葬坑中才能找到。” 让我一个人去那个大葬坑我并不害怕,但是没有向导大爷相助我是无法找到大葬坑的,让向导大爷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让他带着楞子去面临的危险比留在这里还要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和他一起去,尽快把解药带回来。 楞子冲向导大爷点点头,我和向导大爷把几个人从地上提起来结结实实地绑在大楞子上,这一次我们没有手软,不管是驴子还是丑娃都被我们捆得像粽子一样,除非是楞子自己松开他们,否则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开。 我把狼臂石取下来挂在楞子脖子上,说:“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解开他们,哪怕是眼睁睁地看着驴子和丑娃被野兽叼走也不要去追,你看到的东西很有可能都是假象,只要发现异常情况,不管看到的是什么你都开,一定要让自己活着。” 楞子点点头,对我和向导大爷说了声“小心”,我们便出发了。 折腾了大半天,我和向导大爷没走多久,天就黑下来了,按照向导大爷的吩咐,我们没有点火把,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 第219章 白骨手 我根本就不敢肯定今夜那个大葬坑还会不会出现,不过既然是向导大爷带路应该没有错,我相信整个马帮,除了楞子之外,向导大爷唯一不会加害的人就是我了,这是因为我是除了他之外保护楞子最好的人选。 “山猫,是不是想楞子了?”向导大爷突然开口,吓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我一跳。 向导大爷又说:“等找到了秦皇的宝藏之后,我就解除楞子身上的诅咒放还她自由,你可以把她带走。” 闻言,我顿时愣住了,向导大爷之所以保护楞子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使秦皇复活吗?如果他放走楞子,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寻找秦皇的宝藏? 也不是我不愿意去寻找秦皇的宝藏,自从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危险之后,我深深地感受到,秦皇的宝藏我根本就无福消受,要不是因为愣子,我早拉着驴子他们回家了。 向导大爷停下来看着我说:“山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楞子也是个好孩子,不管我们各自有什么使命,历史是不会逆转的,而且我根本没打算让秦皇复活,但也不希望外人盗取他的宝藏。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找到宝藏,也没办法阻止义军和胡宗南,不重新让宝藏沉入地底还会出现更多的胡宗南,所以我只有利用你们找到宝藏之后重新将这一切封存起来,到那时候,你们就彻底的自由了。” 我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这个诡计多端的老头总是能出人意料,就在我对他设防的时候他以自己人的身份跳出来,我信赖他的时候他又会做出那些出我的事情,现在他居然说要成全我和楞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向导大爷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以为我们守护者这些人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吗?我们一样分得清好坏。” 我思考着向导大爷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向导大爷已经从我身边走出去,想了一会儿,我才说:“只要驴子还喜欢楞子,我就不能横刀夺爱。”刚说完,我就吃了一惊。 先前向导大爷不让点火把,天很黑,我们得仔细辨认才能分清方向,现在天上却挂着一轮满月,月光将整个峡谷映照得清晰可辨,白日山势陡峭、险峻异常的峡谷又变成了昨夜所见的葬坑。 不过现在向导大爷形势危急命在旦夕,他紧贴着的山壁上斜伸出一双白骨嶙峋的手臂,这双手臂十分奇特,不但在向导大爷的身上缠绕了几圈,而且还十指张开,紧紧掐着向导大爷的脖子。 向导大爷被掐得眼珠暴凸,舌头伸出口外痛苦地挣扎着。 我吸了口气拔出牛角刀向这双手臂刺去,先前我和这种东西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搬来想这手臂应该和偷袭驴子的影子手差不多,或者更加不堪一击,就和昨晚的白骨手一样一刀就能被砍下来,没想到它竟非常灵活,牛角刀还没碰到它,它就倏地一下收回去了,我的牛角刀差一点刺在向导大爷身上。 向导大爷一恢复自由就大喊道:“快,快抓住它,别让它跑掉了。” 我没来得及细想,反手又持刀向手臂斩去,手臂却一个旋身躲开了。 这双白骨手臂虽从山壁中伸出,却象生了双脚般快速向上爬去,这一下把我惊得目瞪口呆。 不管是偷袭驴子的那两双影子黑手,还是昨晚袭击我的白骨手臂都僵硬无比,怎么看不象现在山壁上这双柔韧灵巧的手,要不是能清晰地看见上面一根根指骨,我几乎要把它当成是是一条攀附在山壁上的白蛇。 向导大爷已经爬上山壁追过去,看我还在发愣,他冲我大喊起来,“山猫,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追啊!这就是救驴子他们的解药。” 解药?我顿时醒悟过来,难怪觉得这双白骨手臂异常灵活,搞了半天它不是尸骨,而是山壁上特有的一种植物。 卯足了劲爬上山壁,我和向导大爷形成包抄之势向这双爬动着的手合围过去。 这手竟像长了眼睛一样,眼看我们就要抓住它,它却倏地一下缩进山壁的缝隙里去了。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种神奇的植物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就算把这面山壁剖开,也一定要挖出这双手。 我撬起缝隙边的一块碎石,惊奇地发现那双枯骨手像薄纸一般紧贴在里面,就像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一样,完全没有刚才袭击向导大爷时的嚣张,像只受伤的小兽般瑟瑟发抖。 我正要伸手把它从石缝里拽出来,向导大爷突然惊呼道:“小心!” 我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胸口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站立不稳,身体倒栽着掉下去。向导大爷牛角刀几乎和白骨手同时挥出,白骨手击中我的同时,向导大爷也将它齐腕斩断,我的身体失去重心,手却没松开白骨手,带着它一起掉下去。 我心想,“他大爷的,居然被这玩意儿骗了,幸亏驴子没看见,不然以后没脸在他们面前混了,早知道这玩意这么狡猾,我把随时撬开后就应该一刀把它剁下来。” 别看这白骨手瘦骨嶙峋的,力道可不小,要不是黑盒子在我胸口,估计我一下子就得被它打得吐血,这么猛的药驴子他们吃下去要不能长生不老,我非得让他吐出来不可。 我和向导大爷为了追赶这双手已经攀上山壁有十几米高,这样毫无保护地倒栽下去估计脑袋得直接撞进腔子里去。 眼看地面越来越近,距离我的脑袋已经不足一米,山壁上突然又伸出一只手猛地握住了我的右脚腕,就这样,我就被这么头下脚上地倒挂在了山壁上。 我说了声“好悬”,心悸地抓着白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右脚上那只手用的劲很大,我的脚腕子快被它捏断了,要命的是这只手并不甘心只把我拉住,而是拼命想把我提上去。 () 第220章 阴阳界 这个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再笨也不至于会认为这是向导大爷的手,所以我使足全力想够到地面,可是我的手伸直了离地面最多只有十公分,但怎么努力也够不到地面。 没办法,我只好避而求其次,拼命抱住斜刺里凸出来的一块大石头,这样我的身体就以一种被拉扯的姿势斜挂在山壁上了。 我觉得自己腿上的筋都快被拽断了,扯着嗓子大喊:“向导大爷,你他娘的在干嘛,快看看拽住我的是什么鬼东西?” 向导大爷不是掉下来的,速度比我慢了不少,等他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拽得眼珠暴突了,不过即便是被撕成两半我也不会松开手。 向导大爷着牛角刀就地砍了下来,伴随着一声惨叫,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忍住剧痛,我坐起身,这才看清楚我脚腕上的东西。 这一次可不是我手里拿的白骨手,而是一只还残留有皮肉鲜血淋漓的手,看起来这手的主人死的时间并不长,这手被向导大爷一刀砍下来有点不甘心,在我的脚腕子上抽搐了几下才松开掉在地上。 因为刚才这只手把我差点拽断了,我心中愤怒之极,跳起来把它踩得稀巴烂,朝地上吐了一口,才把白骨手揣进怀里招呼向导大爷往回走。 向导大爷急着下来救我,在山壁上挂伤了不少地方,身上血糊糊的,看见我的举动,哭笑不得地说:“山猫我看你平日挺稳重的,怎么一遇到事,你怎么和驴子一个反应?不管怎么说这只手救了你的命,要是等我爬下来你早就成死人了。” 我说:“它虽然救了我,但是这东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救人,所以不捣烂它搞不好再过个几百年它还会成精害人,还是乘早挫骨扬灰的好。” 向导大爷笑道:“这大峡谷里尸骨累累,你要挫骨扬灰只怕得在这里呆一辈子。” 我们正说着,突然发现四周的东西都在晃动,向导大爷拉起我就跑,边跑边说:“不好了,刚才那只邪门的手把这里沉睡的亡灵都唤醒了。” 我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才觉得的确奇怪,一只手就算被砍断也不至于会惨叫,可是不管昨晚的手还是刚才那只手,被砍下来的时候都发出了惨叫,但我看见的只有手,并不是一具完整的尸骨,看来昨晚的那场大火也不是虚幻的假象,是被这些东西唤醒的,我头皮一麻,难道昨晚那种场景还要再来一遍?那楞子和驴子他们怎么办? 向导大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拖着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脚下的地面在一点点隆起,一双双手伴随着鬼哭狼嚎伸出地面,一个个残缺不全的躯体慢慢地爬出来。 我和向导大爷举着牛角刀胡劈乱砍,将突然伸到眼前的残肢断臂全部砍断,我们必须在这些东西发现楞子他们之前赶回去。 远远地我看见楞子举着盯着驴子等人,那七八个人还和我们离开是一样被捆在楞子上,我心想,这下子坏了,我和向导大爷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来势汹汹,现在如果发怵警告让楞子解开驴子他们敌我不辨,谁知道情况会不会对我们更不利,可是如果继续绑住他们很明显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亡灵吞噬。 想到这些,我心一横,将向导大爷凌空一抛,大喊道:“向导大爷,你快去给驴子他们解毒,我来挡住这些亡灵。”说这话我已经把怀里的白骨手冲向导大爷丢过去。 别看向导大爷年纪大了,可他的反应出奇得快,动作比猿猴还要敏捷,接住白骨手,身体还没落地马鞭已经挥了出去,卷住前面的藤条向楞子荡过去。 我心里赞叹他身手敏捷的同时也在骂他:“***老东西,刚才我从山壁上掉下来怎么没见你的身手这么灵活?”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眼下要对付的是身后无穷无尽的亡灵。 这些亡灵如同风一般卷过来,我只觉得眼花缭乱,顾不上仔细分辨都是什么东西,只顾着拼命砍杀。 眼看越来越多亡灵扑上来,我大喊一声:“兄弟们,老子先走一步,等你们来的时候说一声,我来接你们。” 话音刚落,驴子的声音竟在身后响起来:“想走也得等等我们,哪有一个人先上路的道理?” 我心里大喜,身上顿时充满力量,驴子他们已经上来帮忙了,现在的大峡谷就象两个世界,以发现大胡子他们的深坑为阴阳界限,一面是寂静的大峡谷,另一面却是亡灵们的乐园。 大胡子大喊道:“这样打下去不行,我们人太少,那边涌过来的亡灵越来越多,我们迟早都会被他们拖进地狱的。” 我应道:“边打边撤吧?我和驴子先抵挡一阵,你带领大家赶紧往峡谷外跑。” 大胡子说了句“小心”,就带着大伙儿往后退,刚退出几百米楞子和丑娃突然反悔,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又往回跑。 大胡子没看住他俩,正左右为难急得直跺脚,前面突然冲过来一群身影,向导大爷激动地扑过去大喊道:“马,是咱们的马。” 我和驴子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亡灵们的对手? 驴子打得手忙脚乱,嘴巴也没闲着:“山猫你什么时候大公无私不好,偏偏这种时候大发善心?你叫他们先走那咱俩咋办?最起码把楞子和丑娃给咱俩留下来,咱们兄弟四个也好有个照应。” 我怒道:“放你娘的屁,早知道你这么自私我就留下丑娃了,反正向导大爷已经答应等找到了秦皇的宝藏之后就放了楞子,你就和她一起过小日子去吧。” 驴子听我这么说也来了气,“山猫,你他娘的说的这是啥屁话?老子是这种人吗?我不过发发牢骚,想着咱们兄弟四个死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居然这么误解我。” 我现在没功夫和他缠不清,正火冒三丈,突然听见楞子和丑娃在喊:“山猫,驴子?你们俩还好吗?我们回来了。” 驴子大骂道:“***,好不容易出去了咋又回来了?” 话虽这么说,我和驴子的脸上都闪现出喜悦,到底是自己兄弟,关键时候还是没丢下我们。一眨眼,楞子和丑娃已经杀进重围冲到了我和驴子面前。 () 第221章 无名巨兽 此时天已渐渐泛白了,我突然发现形势发生了变化,先前亡灵进攻的时候丝毫不手软,现在这些亡灵却只是把我们围在中间并不贸然攻击,我们不知道亡灵的意图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背靠背手持利刃随时准备迎战。 楞子简单地把他们撤退后的情况告诉我和驴子,我不由地抱怨道:“你们俩真是胡来,好不容易退出去了,现在在回来送死,那我和驴子不是白打了吗?” 驴子虽然脑子里和我想的不一样,但他也有很多牢骚:“你们俩真够笨的,也不好好想想,现在咱们四个都困在这里,马帮的那些人却跑了个精光,这他娘的哪里是突围,明摆着是个圈套,就是要把咱们四个一网打尽么。” 我和楞子都被驴子说愣了,我心里也禁不住怀疑起来,我问楞子:“向导大爷呢?他不是保护你的吗?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楞子摇摇头说:“我和丑娃掉头得太快,根本没有留意别人。” 丑娃接嘴说:“这都怪楞子,我本来想自己回来帮你们,谁知道她也会突然掉头,再想让她回去也顾不上了,现在可不是一网打尽吗?” 我看看他们三个,苦笑一下说:“得了,得了,事到如此,咱们谁也别怪了,一起上路也不算白活。” 此时的大峡谷里没有再发生变化,依然是阴阳相隔,尸横遍野,驴子口不遮拦地说:“天都要亮了,鸡一叫不盗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是鬼魂现在也该回家了,这些亡灵到底在等什么?” 楞子突然指着天空说:“那是不是猎鹰?”我们头顶正有一团巨大的黑云随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快速移动,看清楚猎鹰正往我们这里飞过来,楞子兴奋地喊道:“没错,是猎鹰,愣子,你养的猎鹰来救我们了。” 忽然,楞子的唿哨声凌空而起,发出不断的召唤声音,但那只猎鹰却熟视无睹,只是和其他猎鹰一起飞到我们头顶上,一股脑丢下爪子上的东西,再迅速地飞离。 我们四个正昂首望天,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冷不丁从空中铺头盖脸地落下许多热气腾腾腥乎乎的东西,我们一个个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满头满脸。 楞子猛地伸手从我脖颈上扯下一团蠕动着的东西远远抛开,我这才看清猎鹰们丢下来的都是剥了皮的野兔、狐狸、旱獭、毒蛇等小型动物。 而且大部分动物都没死透,还在地上不停地蠕动着。就算我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久经沙场,看见这么多剥了皮的活物还是免不了有些恶心。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正想问问楞子现在怎么办,眼前突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才还围住我们的亡灵现在正忙着捡拾地上的动物,拾起来之后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而是纷纷举过头顶,动作整齐地将动物们堆放在我们面前。 紧接着,随着那些猎鹰呼啸而过,我们的头顶上又是几阵血雨腥风,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往后退,眼见血淋淋的动物已经堆积得象座小山,我们也退到了山壁前再也无路可退了。 我们现在在峡谷的一角,看看四周,根本没有一条能让我们逃出去的路,我仰头看看高出的绝壁,我咬牙对楞子等人说:“咱们往上爬。” 可谁知道,当我们好不容易刚爬上山壁,脚下就被动物堆满了,那些亡灵好像根本不在乎我们的举动,继续忙它们的。 驴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傻了,一直没开口现在终于忍不住说:“它们这是要干吗?我咋觉得它们像是在给某个东西准备食物?” 这话一出口,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如果亡灵们正在准备食物,那我们是什么?驴子也被自己的话吓愣了,呆呆地瞪着脚下的动物山。 我冲楞子和丑娃大口道:“谁叫你们跑回来的,***,老子最近对你们放的太松了,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相不相信我现在就能毙了你们?” 丑娃哭丧着脸说:“山猫你别骂了,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好好看看,一会儿准备吃我们的到底是啥东西吧?” 我们紧盯着下面的亡灵,所有的亡灵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背对着我们单膝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 亡灵们摆出这种姿势已经很久,现在天色大亮,猎鹰也早飞得无影无踪。傻瓜都能看出来它们在等什么东西,我看着这样排列整齐的队形和统一的特殊姿势,不知不觉就想起第一次遇见的狼群。 那时候,那头狼王白头翁就是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现在亡灵们在等待它们的首领。 亡灵的首领,那会是什么东西? 一个巨人的尸体? 还是一个白骨精? 现在大葬坑很干净,几乎所有的尸骨和残肢断臂都自动排列整齐地匍匐在地,恭敬地等待着。 大地突然颤抖了几下,空地上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爪子。 我之所以称它为爪子是因为那绝对不是人类的手,也不是白骨,那应该是一只动物的爪子,毛茸茸的,只是这个爪子太大了,几乎占满了整个葬坑,现在这只爪子正一点一点地将泥土拱起,看来是想钻出来。 我不知道拥有这么大爪子的会是个什么动物,但是以亡灵恭敬的态度,这东西绝非善类,看来我们真的遇到死敌了。 密密麻麻的亡灵很自觉地闪向两侧,紧紧地叠压在山壁上,爪子和动物山之间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我有种感觉这只爪子很快就要顺着这条路伸过来,那时候我们就会和脚下的动物山一起被填进这东西的肚子里。 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脚下的动物山会在一瞬间消失,不是消失,应该说是突然陷了下去,或者说这些动物本来就堆放在一张巨大的嘴边,只是那张嘴巴突然张开把这些食物舔了进去。 我这才看出来我们脚下根本不是平地,而是一张打开的血盆大口,这张嘴就像一个无底洞,发出巨大的吸力要把我们吸食进去。 () 第222章 虎口脱险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如果我们的脚下就是一张巨大的嘴巴,那我们此时攀附着的山壁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楞子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身子更紧地攀附在凸起的岩石。 我的身体一晃猛地被悬了起来,手里抱着的粗大岩石竟然在微微抖动,脚底下一下子空荡荡的,无奈下,我只有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的手臂上。 就这样,楞子三人瞠目结舌地瞪着我,因为我是第一个往上爬的,所以我比楞子他们高出将近一米,就是这一米的距离顷刻间就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现在被吊在半空中虽然看不真切,但还是能看出来我们贴附的这面山壁打开了,我现在距离脚下的楞子他们至少有二十米。 在打开的山壁里一片灰白,但是有一大团发亮的黑色却随着我身体的晃动缓缓移动。 下面的楞子突然放声大喊道:“眼睛,这是一只眼睛,真没有想到,山猫抱着的那块岩石居然是这只眼睛的上眼睫毛。” 闻言,我差点手一松没掉下去,如果现在我抱着的是上眼睫毛,那他们抱的是什么?眼皮还是下眼睫毛? 现在,我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感觉,心也随着不断移动的眼珠变得七上八下的。 楞子他们现在也是无能为力,只是瞪着头顶的我紧闭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发出声音就会让我分心失手从上面掉下来。 说实话,这么挂在半空中简直比死还难受,楞子他们的处境虽然也不妙,但至少比我好,很明显,现在这只巨大的眼睛已经盯上我了,只要它眨动几下,我就算天生神力也不可能继续挂下去。 而且人有种本能,我现在觉得是犯贱,越是害怕越是不由自主地要去看,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我很想闭上眼睛不看那颗巨大的眼珠,但是我连不看楞子他们都做不到,怎么可能不看面前的大眼珠呢? 此时此刻,我只能在心里面不住地祈求老天爷,保佑我能挂多久就挂多久。 可就在我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紧密的马蹄声以及马发出的嘶鸣声。 这时候,我才看到,大胡子正率先带着马帮的人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进来。 而脚下的血盆大口好像因为大胡子他们的冲击,受到了惊吓,一下子闭上了。 看见大口关闭,大胡子等八人出手如电,他们几乎是同时掷出了手里的绳套,两人一组地把楞子、驴子和丑娃卷住闪电般落在马背上。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先前有楞子他们陪着我,我虽然紧张,但想着死就死了吧,现在可不一样,眼看着他们都得救了,只有自己还这么悬着,我实在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这也难怪,即使是圣人在生死之间,心中都会动摇吧! 更何况还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心中有了自私的想法,也有情可原吧!虽然我的真实想法并不是让驴子他们陪着我死,但眼下的情况我实在没办法高尚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的心里面生出一个卑鄙的念头,以后再遇到紧急情况,千万不能第一个逃跑。现在如果我能腾出手来,一定会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要比楞子他们的下眼皮要高出二十多米,绳套的长度有限,我绝望地冲着他们大声喊道:“你们赶紧走吧,就别管我了。” 可我的话音刚落,大胡子竟像是一只大鹏鸟那般张开双臂借助驴子的肩膀跃了上来,人在半空中,他手中的绳索如同闪电一般地朝着我套了过来。 就在我看着他一呆的时候,绳索准确地套住了我,而此时的大胡子那一跃之势终结,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掉去。 眼看着我们两个人就要摔落下去,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向导大爷终于出手了,绳索如同闪电一般,套住了大胡子的腰。 这本来是每个猎人都会的套羊绝活,在他们几个的配合下竟天衣无缝,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那只巨眼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回过神来,等它重新张开的时候,马早就带着我们狂奔出去。 巨眼中放出一道愤怒的目光,那只巨大的爪子猛地从土中抬起来往我们拍下来。 那些亡灵像是突然得到了启示,同时窜起来,相互缠绕拽扯着也追上来。一时间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向导大爷带着丑娃骑着头马在最前面,向导大爷和楞子紧跟在他身后,我和大胡子在大伙后面,大胡子特意让多余的马匹断后。 我绝境逢生,喜悦之余身后不断传来的马匹哀嚎声又让我刚充满希望的心再次提起来。 驴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要来救我们也早一点啊!我们都从晚上被困到大中午了你们才出现,再来晚一点,你们连我们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他身前的人无辜地解释道:“你冤枉我们了,楞子和丑娃一返回来,我们就找到了失踪的马匹,我们根本没有耽搁,可是找了**也没有发现你们的踪迹,前前后后在峡谷里转了许多圈,要不是看见楞子的猎鹰飞过来不停地往湖里投食,我们根本想不到你们会在湖里,是大胡子灵机一动,赶着马匹跳进水里,我们才走进来的。” “湖?”我瞪大眼睛,突然想起库车大峡谷水祭的传统,那个一遇到暴雨就会出现的大湖,只要水祭就会干涸的大湖,不由脱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大湖里?” 大胡子点点头,确认我说的没错,却没有再说话。 身后的亡灵眼看就要追上来了,但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几乎在我们打算放弃的那一刻,那匹头马突然四脚离地高高跃起,所有的马都紧随其后顷刻间已经平稳地站立在了地面上。 我们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去,身后是一片碧水蓝天,俨然一个天然的大型湖泊。 那个向导大爷口中的大湖终于粉墨登场了,有谁会相信崆峒山大峡谷内还有这样一方水域? 大胡子叹了口气,低声说:“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 第224章 仙人峡 从崆峒山大峡谷出来后我曾考虑过怎么和驴子他们商量离开马帮,不过历险这种事情好像特容易上瘾,身处险境的时候一再发誓脱险后再也不干这行了,但是真正闲下来又会觉得手痒。zi幽阁 驴子说我已经渐渐转变成真正的盗墓贼了,他说盗墓贼的最高境界不是贪恋墓穴里的珍宝,而是把盗墓当成一种事业,达到传说中所谓的人墓合一。 我对驴子说的这些东西没多大兴趣,不过我清楚在经历了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后,要在回去过那种逃亡生涯,我会觉得生不如死。我的接应物资之旅从最初的蒙在鼓里已经完全转变成了清清楚楚的自发行为。 驴子和丑娃对我的这种转变很高兴,我们三个都一样,离开马帮也无法逃脱胡阎王的追捕,反正都是烂命一条,活得窝窝囊囊还不如大干一场,说不定真像驴子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在盗墓史上流芳百世。 楞子对我的转变非常担心,不过干这种事就和吸大麻烟一样,一旦尝出其中的奥妙,不完全揭开谜底是放不下的。 我的自发行为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楞子,尽管向导大爷已经给我许诺到了千尺幢之后会还楞子自由,我还是不太放心,守护者的势力在当时遍布整个世界,它的邪术也诡深莫测,楞子身上有多少守护者公主的成分我都搞不清楚更难猜测向导大爷大爷的身体里的大祭司是邪是正,除非我亲手带着楞子离开,否则我不会同意和楞子分开。 从离开安西都护府之后,我们面临的环境越来越复杂,在崆峒山大峡谷损失的人太多,我们都劝大胡子补充点人手,大胡子说只要多准备点补给就够了。 我看向导大爷神情越来越萎靡,对大胡子说:“大胡子,咱们从当地再找个向导吧?”这次大胡子爽快地同意了,向导大爷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敢啰嗦。 新来的向导是向导大爷亲自找来的,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名叫牛栓,向导大爷说他是崆峒山这一代最有经验的猎人。 牛栓的嘴皮子很利索,官话说的也很地道,我和驴子丑娃跟大胡子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这种有点奇怪的官话我能听懂了,所以和牛栓交流起来一点也不困难。 牛栓把平凉地区的地形地貌向我们大致介绍了一遍,说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仙人峡。 仙人峡位于静宁县25公里处,葫芦河流经过峡谷,自然景致奇异,人类古迹斑斑,极富传奇色彩。 整个峡谷南北长百里,东西宽数丈,幽谷窄隘,众壑纵横,传说中的仙人桥就坐落于此,因此整个峡谷才被命名为仙人峡。 仙人峡有一处风景秀美之地一处山丘上有一片墓葬群,传说是那些得道高人的埋骨之所。因此,每年来此朝拜的人也络绎不绝。渐渐地就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墓葬园林。 此园林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形成自然园林的风格,在园林中有各种各样的树木,什么杨树、榆树、柳树、白蜡树、还有核桃、杏树等,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这些树木形态各异,有的曲折盘旋,贴着地面生长,有的匍匐在地,仿佛龙蛇在地上潜行,有的树木躯干壮硕稳固,枝条随风起舞,有的树头与根部相连,分不清楚哪是根哪是枝,还有有的树木倒在地上后,又从根部生出许多新枝条,笔直向上,重新长成参天大树,形成罕见的连体树。 更加让人侧目的是,园中还有一棵斜长的大树,根部早就腐朽不堪,但是树冠却依然生机勃勃。 牛栓对这片园中的景致真的是如数家珍,尤其说到园中最高大的一棵杨树更是眉飞色舞,据牛栓所说,这颗杨树长达百米,爬到树顶上的人根本看不见地上的人。 他还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那颗杨树可是神树,上面会长金子。” 驴子觉得一直觉得牛栓做向导有点太年轻了,还说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听牛栓说什么树上长金子的话,他顿时很不屑,挤兑牛栓说:“树上长金子,你还不如告诉我你会拉金子呢,老子只听说过树上长果子,还从没听说过树上会长出金子来。” 牛栓真是个老实的孩子,被驴子挤兑得无话可说,脸涨得通红,却仍不甘心地嘀咕道:“是长过金子,我们村长还在树上采摘过。” 大家都以为牛栓只是小孩子随口吹牛,连我也觉得说这个毛头孩子是此地最好的向导太过夸大其词了,所以我对牛栓的话根本就没多往心里去。 驴子却不依不饶地在那里不住地挖苦,牛栓顿时急了,又是一番争辩,就这样,俩人像两只斗架的鸡一见面就眼红,但又特别喜欢往一块凑,吃饭的时候,驴子气呼呼地把半只烤羊腿丢在了牛栓的面前。 看他们的样子大家总觉得有点好笑,就连一向严肃的大胡子这时候也忍不住开玩笑说:“驴子,让牛栓给你当兄弟吧,我看他比丑娃适合给你当跟班。” 驴子咂着嘴说:“这小子没丑娃听话,比猴还精,找他当跟班哪天把我卖了都不知道。” 丑娃闻言,一脸惊讶地叫道:“哎呦!真没有想到,我总算在你嘴里还有点好处。” 驴子哈哈笑道:“只可惜驴爷我没这福气,要不是山猫管着咱们,我一定把你掳回老家去,下地干活的时候让你打个先锋。” 丑娃被驴子说的脸都变了,我被驴子吵得心烦,说:“驴子你闭上这张臭嘴,要不是我和向导大爷在大葬坑找到解药救了你,你小子现在搞不好也成了那些园里的冤魂了。” 我这话只是随口说说,牛栓却是当了真,他不满地说:“山猫你这话不对,园里埋葬的没有冤魂,他们都是圣灵,圣灵是不会害人的。” 我懒得和他计较,驴子却说:“狗屁的圣灵,你一个小屁孩懂啥?驴爷我和山猫在千佛洞里看见过一个得道高僧,据说还是个啥神仙之流的人物,那不是照样吃人不吐骨头。” 牛栓听驴子说得神乎其神,就缠着驴子讲故事,驴子便把我们在千佛洞救楞子的事情大肆鼓吹了一遍。 其他人都知道这段经历,不过经过驴子的嘴,过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大伙儿听的津津有味。 有了驴子,我们在崆峒山大峡谷惊魂的历险被冲淡了不少,下午马帮到达仙人峡附近的一个小镇,因为我们每次晚上贸然进入不熟悉的地方都会出事,所以这次大胡子下令马帮在小镇上休息一晚,第二天白天再想办法进峡谷。 第225章 洗肠子 休息了一晚上,我们的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大伙腿上的枪伤都敷了向导大爷特制的金创药,好得很快,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大家的精神都很好。 说实话,准备进入仙人峡我的心情变得既紧张又激动,脑子里对仙人峡里的情形猜测了无数遍,我还记得进当初进入关山大草原的经历,我知道只要是人烟罕至的地方都很诡异。 牛栓人小鬼大,看见众人的表情笑着说:“你们不用紧张,仙人峡虽然有个群葬园林,但是里面的景色宜人,当地人都喜欢在里面纳凉,我们都说那些得道高人们的灵魂在那里保佑这一方土地。” 就在进入仙人峡的路上,牛栓告诉我们很多关于仙人峡的古老传说,驴子的祖上是干下地勾当的,所以对这种东西比较反感,我和丑娃故意逗他,便提起伊斯兰教徒嫁娶需要洗肠子的事。 我们正说着,楞子租过来问我们什么洗肠子。驴子和丑娃一下子被问住了,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听参谋说过一个故事,就用它来敷衍楞子。 因为这个故事和我们在仙人峡里的遭遇有点联系,所以我在这里简单叙述一下。 那个参谋说在他们老家东北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有一天他和大爷出门拾粪,那时候一到冬天不管是人还是牲畜都不会在外闲逛,不过拉屎拉尿当然不能在家里,所以就找块雪地解决完随手埋掉,人当然可以做这些,但是畜生自己不会埋,所以畜生要方便的时候就得主人带着去解决。 这里说句题外话,为什么畜生拉屎拉尿不直接解在牲畜栏里要出去呢? 这和东北的气候有关系,天气冷,畜生吃下去的豆粒草料不容易消化,有一部分又会被拉出来,动物贪嘴,闻到香味又会把粪便里的东西再吃下去。 但是天气太冷,吃下去的草料大部分都是冰块,想想看,大冬天的,人吃下去冰块都会拉稀,动物也是一样的。 刚开始村子里有牲畜拉稀致死村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发现是这个原因后就不再让牲畜在栏里大解,这样做虽然不用起圈,但是却吃力不讨好,开春后地里的肥料也没了。 不过好在大家很快发现在雪地里大解的好处,不管是人还是畜生,甚至有些野兽也会用这种方法,凡是有人和动物粪便的地方,雪地是松动的,有经验的拾粪人一看就知道,早起的拾粪人手里拎一杆粪叉,往雪地里一叉就是一坨冻成冰疙瘩的粪坨子,把这些粪坨子屯起来也是上好的肥料,参谋和他向导大爷大爷出门就是去捡拾这样的粪坨子。 那天参谋的大爷怕早起的人太多捡不到好粪,就带着参谋早出门了两个多小时,那会儿天还没有亮,参谋记得天上的星星很多,月光下,雪地比白天看起来还要清楚。 他和大爷一起翻了座山找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大爷放下粪筐对参谋说这里人和牲畜不常来,但是山里的野货会来,都是好粪,有的野货还吃了山里的千年老参,粪坨子不光能肥地,还能治病。 参谋大爷说的野活就是山里的一些野兽,参谋和他大爷害怕夜黑风高被野兽袭击,所以捡粪的速度非常快,也不敢走得太远,就在粪筐子快要拾满的时候,参谋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大块雪地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大爷一看就眼睛发亮,说是上好的粪,交待参谋在这里等着,自己匆忙回家去拿空粪筐子。 参谋一个人有点害怕,不过他大爷许诺等粪卖出好价钱之后在镇上给他买糖人,所以盯住那块雪地动都不动。 参谋大爷走的时候让他坐在一块背风的大楞子后面,所以参谋距离那块雪地大概有十米的距离。 他等了好久大爷都没有来,参谋有点等不及了,就想脱了棉袍把粪包起来回家,等扒开积雪,参谋呆住了。雪地下面根本不是粪坨子,而是一些小孩,说是小孩,参谋又觉得奇怪,这些孩子的个头都跟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并排着整整齐齐地躺了大概有十几个,这么冷的天,这些小孩全都*着身体,把脸埋在雪堆里。 参谋当时太小,能想到的就是狼把村里的孩子叼走了都埋在这里,正想跑回村子喊人时,突然看见一个小孩翻过身来,这孩子翻身的动作很灵活,不像被冻僵的样子,很有点像老猫打滚,参谋觉得很好玩,就蹲下来看,这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翻过身来的小孩长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下巴上的胡子被雪埋着,看上去比村里年龄最大胡子张还要老。 让参谋更吃惊的是这个老小孩接下来的动作,他还是平躺在地上,但是两只手的动作非常快,参谋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一眨眼,老小孩的身子已经陷进了一个大深坑里。 这个深坑是躺着的老小孩自己挖出来的,挖出来的雪全都被老小孩吃进嘴里去了,在参谋的目瞪口呆下,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老小孩的脸很快脱下来一整张皮,参谋还没反应过来,老小孩就用自己的手把脸皮揭掉了,之后吃雪和揭脸皮的动作重复进行,几回过后,老小孩的脸竟变成了一张粉扑扑的嫩脸。 参谋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坑里的十几个老小孩相继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很快都变成了一个个光鲜活泼的小娃娃,这些娃娃里有男有女,从坑里坐起来咯咯直笑。 笑够了一个个撅着屁股开始大解,拉出来的粪便掷地有声,没多久,雪坑里就堆满了小娃娃们拉出来的粪坨子。 小娃娃们吃饱拉完之后心满意足地用雪把粪坨子盖住,在雪坑底又唱又跳玩得不亦乐乎,参谋想起自己是跟大爷一起来捡粪坨子的,现在这么多粪坨子差不多能捡好几框,激动得脚底打滑,一下子从地面上滚进雪坑里。 第226章 迷路 小娃娃们正在雪坑里滚得高兴,突然看见上面滚下来一个人,吓得哇哇大叫,坑里顿时炸开了锅,没几分钟小娃娃们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参谋从地面上滚进坑里刚好压在一个小娃娃身上,参谋虽然小,却有点重量,再说在雪地里坐了半天身子都冻硬了,这一压下去直接把小娃娃压扁了,肠子从肛门里直往外流。 参谋哪里见过这种仗势?一看见自己把小娃娃压死了,张嘴就大哭起来。 参谋大爷拿着空粪筐返回来的时候看见参谋坐在雪坑里哭得稀里哗啦,雪坑里到处都是虚掩的痕迹,大爷也不知道参谋在哭什么,下到雪坑里随手往下一叉就叉出一个粪坨子,这些粪坨子和以前捡的都不一样,溜光金黄,闪闪发光,参谋向导大爷大爷心知自己捡到宝了,手忙脚乱地叉了一大筐,但雪坑里的粪坨子还是数不胜数,转头看见参谋还坐在地上哭心里来气,上去就是个大耳刮子。 参谋正在哭自己压死了小娃娃,冷不丁被他向导大爷大爷一巴掌打醒,瞪着眼睛喊了一句“小娃娃”就昏死过去。 等到参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了,家里正在办丧事,参谋的大爷死了,那天参谋大爷背着满满的粪筐把儿子送回家之后舍不得那一坑粪坨子,又来回运了好几次,一直运到天大亮才回家。 回到家想粪筐子的粪坨子都倒出来选一下,挑出好的可以换钱,往地上倒了一筐发现只有上面一层是粪坨子,下面全部都是大冰块,参谋大爷不相信,把所有的粪筐子全部倒出来,发现情况都差不多,只有在最后背回来的那筐粪最下面是只死透了的黄鼠狼。 黄鼠狼看毛色和长相都不算老,唯一奇怪的是长了一把长长的白胡须,身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得扁扁的,肠子都从肛门里流出来了。 参谋大爷白捡了一张上好的皮子,卖了钱想起来要给儿子买糖人,却在买了糖人返回来的路上出事了,同去镇上的人找了很久才在后山的雪坑里找到参谋大爷的尸体。 参谋想起自己在雪地里的经历,就悄悄去找村子里跳大神的神婆,神婆听完参谋的话大吃一惊,告诉他自己看见的小娃娃都是黄鼠狼变的,当时这些黄鼠狼趴在雪地里吃雪是在洗肠子,洗完肠子将冰坨子拉出来后老黄鼠狼就返老还童了。 如果当时参谋不惊动它们,得到粪坨子就会发大财,偏偏参谋滚下雪坑压死了一个小娃娃,所以黄鼠狼就来报复了。 参谋吓得要死,过了半年,村子里开始发生瘟疫,很多人都死了,参谋捡了条命,离开东北几经辗转来到关中,之后被胡阎王收编留在了部队里。 当然,对于参谋这个洗肠子返老还童的故事我是不相信的,参谋自己讲完之后也哈哈大笑,现在我听到丑娃提起让驴子洗肠子有心打趣他,就把这个故事讲出来,说:“驴子,咱们这里虽然距离东北太远,不过冰雪却不少,既然娶那些伊斯兰做老婆都要洗肠子,你干脆到西峰苍龙岭也洗洗肠子吧,说不定也能返老还童把你这张脸再变回来。” 驴子不服气,说:“干嘛非要去西峰苍龙岭?反正现在是冬天,仙人峡四周也有积雪,干脆就在这里洗算了,不过山猫咱得说好了,既然我们都看上楞子了就该一起洗肠子,你既然是头当然应该你先来,要不兄弟给你搭把手帮忙?” 我哈哈大笑着说:“咱俩也信教算了,免得还要遭洗肠子的罪,万一跟那个黄鼠狼一样洗到关键时候被谁压扁了,可没人给我们报仇。”大伙儿都被我的话逗乐了,进仙人峡时的气氛是轻松的。 牛栓在前面带路,大胡子和他交谈着,向导大爷被冷落下来显得不太高兴,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失落了,你乘这个机会好好养养神,刚好让自己歇歇。” 向导大爷并不说话,冲我笑笑,盯住牛栓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怨恨。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这种眼神就觉得不舒服,这老头跟向导大爷不一样,他在马帮有着极高的地位,看起来就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在郎中被处死时出手不凡,让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进仙人峡的时候天气很好,虽然是冬天,但是仙人峡周围都是沙漠,只要不起风,这里的气温就不寒冷,所以我们进来的时候穿得都不厚。 然而我们进入不久,突然遭遇了一场瓢泼大雨。 牛栓没想到会下暴雨,带着马帮急急忙忙地找躲雨地,仙人峡里的树木高大,越往里走树木越浓密,光线都被树木遮住了,地上的路很不好走,大胡子让大家燃气火把照明,但我们绕来绕去也没有找到可以遮雨的地方。 楞子有点奇怪,指着头顶高大的树木问我:“山猫?你说这里树木茂密,为什么雨水还能打下来?” 我们一开始只顾着躲雨大家都没意识到这一点,被楞子一提醒才觉得情况不对劲,人躲在树林里,高大茂密的树木像伞盖一样可以起到保护作用,所以下雨天在这种环境里轻易是不会被雨水淋湿的,就算有雨水从枝叶间漏进来也不可能把人淋透。 我们虽然突遭暴雨,但仙人峡里植被茂盛,我们几乎是在雨水泼下来的同时就钻进了林子里,但现在个个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这本身就不合乎常理。 大伙儿正面面相觑,牛栓突然对大胡子说:“大胡子,这个地方我叫不出名,我好像没有来过。” 我们彻底傻眼了,驴子一把揪住牛栓的领子问:“你他娘的是咋带路的?你不是说这里你很熟悉吗?怎么会没来过?没来过你是咋把我们带来的?” 牛栓说:“我从小在这一带长大,仙人峡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整个仙人峡最多用两天的时间就能全部走遍,可是这个地方他从来没见过。” 牛栓的话已经证明我们迷路了,驴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说:“我就说年轻人靠不住,不知道向导大爷是怎么找的这家伙。” 第227章 猴子当道士 向导大爷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四周高大的树木出神。 我看牛栓很沮丧,就对驴子说:“你别怪他了,我们这一路上遇到怪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栖身的这块地方比较平坦,四周树木林立,地面上都是厚厚的落叶,我看看四周的环境,对大胡子说:“你们现在这里搭个简易帐篷,我带驴子他们到周围看看。” 向导大爷倏地转头看着我,我话里带话地对大胡子说:“放心,我们不会逃跑的,再说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要能逃跑我们也不会迷路了。” 大胡子皱皱眉,交待我仔细小心,我便带着驴子、楞子和丑娃往林子深处走去。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突然听见人声嘈杂,听上去好像有很多人在吵架。 我冲楞子三人打了个手势,他们立刻会意,我们四个猫着腰往前包抄上去。 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我们吃了一惊,前面突然出现一块空地,就好象一个人的脑袋上突然被剃掉了一撮头发,在这片树林里极不协调,我们藏身的树林里阴暗潮湿,空地前却阳光明媚。 在空地上坐着很多人,大冬天阳光再怎么好也得穿件羊皮袄,但是这些人个个都穿了件雪白的长袍,怎么看都不是冬衣。 我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楞子,她悄声说:“看装束,像是领头的。” 只是这些人打扮怪怪的,看那样子像是道士又像不是,只是面前的空地上最少坐了上百个这样装束的人,我心想,难道是整个平凉地区的道士都跑到这边来开会来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现在这年月兵荒马乱的,更何况平凉地区也在胡阎王的辖区内,这些道士的日子估计要不好过,本来正当的宗教活动都转入了地下,不过这么多道士就这么聚集在一起开会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就像是聚众造反一样让人心生戒备。 驴子奇怪地说:“这些牛鼻子道士在做什么?聚众闹事?就算聚众,这种姿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我明白驴子说的不对劲是指什么,正常情况下,大人物聚众或者开会都会围成一圈,不管是长条形还是椭圆形,最起码应该面对面,让周围的人能看清楚你的脸,这样便于交谈,可是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道士全部都面向一个方向,整整齐齐地坐着不动,有点像士兵训练,我们听见的吵架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我不太明白,人和人吵架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那不都该相对着吗?像这样看着别人的后脑勺该怎么争吵?而且能发出这样的争吵声,说明情绪很激动,可是这些人坐得端端正正,居然没有晃动身体的。 丑娃看见这样的场面心里有点发毛,问我:“山猫?你觉不觉得这些人不像活人?” “不像活人?”我愣了一下,嘴里却下意识地说:“不像活人他们怎么能说话?”但心里却吓了一跳,的确,他们现在都后脑勺对着我们,我们看不见他们的脸,我实在是猜不出来这种状态怎么能争吵。 楞子对道士很崇敬,听见丑娃的话有点不满,悄声说:“聚众讲经的时候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景。” 丑娃说:“好吧,就算是聚众讲经,你见过道士讲经下面的人吵架的吗?再说,就算现在他们在讨论,可是那个讲经的人在哪里?” 丑娃这话问到了关键,我一直不明白这些人坐在那里看什么,从我们这里看过去,他们面前除了高大的树木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也是我觉得不协调的原因,坐在第一排的道士基本上是坐在空地的最边缘,距离脸不到半米处就是茂密的大树,以这种方式打坐讲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楞子果然回答不上来,驴子性子急,看见我们议论了这么久也没得出结论,便说:“你们东拉西扯地瞎胡猜有啥意义,依我看,要想知道他们在干嘛最好的办法就是弄过来一个问问。” 我看了看前面的情况,觉得驴子的方法不可行,倒不是我胆小,我们现在就四个人,面前的道士有一百多个,现在敌我不分,我们贸然出手一旦惊动了他们,我们绝对不会占上风,另外,道士的身份特殊,在这片土地上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真的是道士们在聚会,我们的出手会引起附近居民的众怒,到时候场面就难以控制了。 我刚说了一句:“驴子,不要轻举妄动,咱们先看看再说。” 旁边的楞子突然说:“山猫,你看,对面的树林子里是不是有栋房子?” 我和楞子的话音未落,丑娃却说:“山猫,楞子,驴子不见了。” 我脑袋轰地一下大了,驴子平时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敢轻易出手,今天怎么会如此冒失?要是打草惊蛇我们面临的是什么处境谁也没办法猜测。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我对楞子和丑娃说:“咱们的动作得快点,分散靠过去,想办法找到驴子带回来,另外,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我刚说完,驴子猛地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拎了个人。我一看不好,他这样把人拖回来要是这人叫一嗓子那不是完蛋了? 没想到驴子走到我们面前把手里的道士往地上一扔说:“你们自己看看是啥玩意儿吧。” 楞子已经把道士翻了个个,道士的脸被白头巾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骨碌碌乱转的眼睛,一看就是个活的,我很奇怪,活的东西怎么这么轻易就能被驴子弄回来? 一把扯掉道士脸上的白头巾,我差点笑出声来,这哪是什么道士,而是一只被人捆住手脚的猴子,猴子的嘴巴被缠得结结实实,除了两只眼睛可以转动外,身体其他部位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驴子用牛角刀挑开猴子手脚上的绳子,说:“楞子,这就是道士?那我是不是可以当皇上了?”他刚扯下猴子嘴巴上的布,猴子就猛地窜上大树,对着头顶尖叫起来。 我心想不好,这猴子怎么跟发信号似的?就听见楞子说:“不好了,他们过来了。” 第228章 尿攻 其实发现猴子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警觉,有猴子不奇怪,奇怪的是猴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仙人峡里。 要知道这里是平凉地区,不是四川蜀地,猴子这种生物随处可见,在平凉想看见一只猴子跟在沙漠里看见一只大熊猫的几率差不多。 我们的注意力过分集中在道士们的深翻,根本没仔细想仙人峡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猴子,在我们发现道士是猴子的时候我们四个产生了一种错误的惯性思维,认为不远处坐着的上百个道士都是猴子,而且都是手脚被绑的猴子,但我们忽略了一点,如果都是手脚被绑堵住嘴巴的猴子,吵架声是从哪来的? 楞子说他们过来了的时候我脑子里把这些事情全都过滤了一遍,心里一个劲怪自己太大意,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看出来,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这么多道士涌过来,我们的下场是很容易预见的。 楞子看了一眼身边的树,说:“山猫?我们上树吧?” 道士们对仙人峡的地形一定比我们熟悉,跑是跑不过他们的。除了爬树,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只希望他们过来之后不要发现我们在树上。 驴子已经率先爬上树,丑娃紧跟在他后面,我和楞子也赶紧上去。这棵树很大,我不知道是不是牛栓说的那颗巨型百米杨树,不过树身笔直向上,抬头居然看不见树冠。 很快我们就发现自己选错树了,如果要躲避敌人的追击,爬树应该选择粗大的树木没错,但至少应该是枝繁叶茂的,像这种笔直向上的大杨树不但爬起来费劲,下面光秃秃的一览无余,如果追兵赶到,只要抬头一看就能发现我们在树上,要是他们把树锯断,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驴子边爬边抱怨:“楞子你这出的啥馊主意,我看爬树就是自己断自己的后路,咱们刚才就应该掉头往回跑和马帮汇合,最多就是面对面和他们拼一场,我们有刀有枪的,怕这些猴子干啥?” 说着说着,驴子就意识到问题了,停下来看着我和楞子问:“不对呀,我抓回来的猴子都是绑住的,那它们怎么可能来追我们?应该猴子爬树我们追它们才对啊?” 我催促驴子赶紧往上爬说:“你他娘的就别废话了,你那个道士是从哪里抓来的?明摆着就是人家的报警器,咱们这可是平凉,哪来那么多猴子?” 驴子的脸色突然变了,说:“这下糟了,刚才那个猴子爬上去的就是这棵树,那这树上会不会是猴子窝?” 我一听也急了,骂道:“这里这么多树你他娘的怎么偏偏就选猴子爬的这颗?” 驴子傻眼了,我低头往下看了看,心一下子悬起来,我们爬的这颗树下密密麻麻地围满了道士,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没办法看清楚道士们的脸,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模样,只能看见一颗颗缠了白布的脑袋,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下面的这些道士一定都蒙着脸。 其实我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蒙面,但这种感觉很强烈,我一下子就想到那个威胁向导大爷的蒙面人,脑子里闪出来一个念头,我们进入仙人峡之后的遭遇是蒙面人设下的圈套。 我把离开崆峒山大峡谷后的过程回想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破绽,除了在安西都护府的小镇上我和楞子见过一次蒙面人之外,那个蒙面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我和楞子的猜测是错的。 蒙面人不是混在马帮里而是跟随在马帮身后?如果我的假设成立,进入仙人峡就是个圈套,那么新向导牛栓在这个圈套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下面的道士们聚在一起交谈,看起来正在商量怎么找到我们,他们的声音杂乱无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语种,不过总觉得他们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算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能断定这些道士都是人,绝对不是驴子抓回来的那种猴子。 我们现在已经爬上树十几米,道士们就站在我们脚下,不知道是因为这些道士没想到我们会爬树还是我们的声音不够响,总之这些道士并没有发现我们在头顶上,我赶紧制止驴子的牢骚,让大家屏住呼吸,希望能躲过道士的侦查。 道士们在树下不停争吵着,然后一群群散开,看起来是往四面八方追踪我们去了,我有点替大胡子他们担心,不过想想他们那里人多,就算发生武力冲突也不至于吃亏,倒是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 眼看着道士们一个个走散了,我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头顶上一阵臊热,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进鼻子里。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尿,这一下怒得我差点破口大骂,驴子、丑娃和楞子都在我头顶上,不管他们谁在这种时候被吓出尿来我都有杀人的心。 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不是驴子三人的尿,我们闯过的大风大浪多了,没理由被几个道士吓得魂不附体,如果不是自己人,那这泡尿是谁尿的? 从我这个位置看上去只能看见他们三个的屁股,其他什么都看不见,我正想探出身看得更清楚点,驴子突然在头顶上骂开来:“他大爷的,哪个狗日的在驴爷头顶上撒尿,老子非把狗日的尿泡捏炸了不可。” 驴子的这声骂不要紧,骂完之后更多腥臭的尿水飞溅到我们的头脸上。我觉得事情不对,按理说,现在如果有人在我们头顶上撒尿,他们三个在上面挡住了大部分,能流到我身上的不会太多,可是现在我满头满脸都是尿水,连眼睛都被尿水蒙住,火辣辣地疼。 楞子突然喊道:“山猫,你去看看我们周围。” 我们上树之后只顾着往上爬,杨树和别的树木不同,分枝不多,长势简单,爬起来非常困难,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所以我从上树后除了脚底下就没往其他地方看过,现在一看之下,我简直哭笑不得。 第229章 蛇吞驴子 我们周围的树上露出许多张脸,都是猴子的脸,这些猴子现在做着统一的撒尿动作,我们身上的尿就是这些猴子尿的。 周围的树木尽管浓密,但树和树之间最少也有半米距离,猴子的尿水就像高射炮般弹无虚发,每发都击中目标。我已经顾不上去猜测这些猴子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尽可能地勾下头避开尿水。 我就低了一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情况已经变了,头顶上的楞子三人顾不上猴子的尿水攻击,正急匆匆地往下滑下来。 之所以我说是滑不是爬,是因为他们是抱着树干直接往下溜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头顶上爬下来。 百米高的杨树也不可能供几个人同时攀爬,想要避开他们下来的趋势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比他们早一步往下面滑。 楞子就比我高了不到一米,我没时间再考虑别的,不想被他们三个泰山压顶,我只能赶紧滑下去。 我和楞子三人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滑下来最多用了十秒,我的脚刚着地就听见驴子大喊道:“躲开,赶快躲开。” 我不知道发生饿什么事情,但是能让驴子这么惊慌失措,情形一定十分危急,楞子几乎和我同时落地,她刚站稳,我就拖着她往旁边的空地上跑,丑娃和驴子很快也跟上来。 我边跑边问驴子:“你小子发什么疯,道士们可能还没有走远,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下来,万亿惊动他们怎么办?” 驴子的脸都变了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上面,上面……” 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地上覆盖多年的树叶被震得高高弹起,巨大的冲击波从身后袭来,我的腰上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子弹,随着那股强大的气流往最近的一棵大树上撞过去。这股冲击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根本想不出任何阻止的办法,脱口骂道:“驴子你他妈的在上面招惹了什么东西,老子连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眼看脑袋就要被撞进腔子里去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毛忽忽的脸,这脸冒出来的太突然,我丝毫都没有准备,等我发现那是一张猴脸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撞在了这张猴脸上,更准确点说是撞在了猴子的身体上。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紧要关头,面前出现一张猴脸,我整个人都撞在了猴子身上。 我飞出来的冲击力十分强大,撞上去之后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胸口血气翻涌,但猴子的身体毕竟是血肉之躯,没在大树干上撞死就算白捡了一条命。 由于我的撞击力,这只倒霉的猴子还没来得及行凶就被我撞得四分五裂,整个身体像被拍扁了一般贴在树干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猴血说:“幸好,幸好。”人就瘫倒在了地上。 刚躺下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股强大的气流是从身后喷出来的,飞出去的一定不会是我一个人,那么其他人呢? 这一想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躺在地上我颤着声音问:“楞子?驴子?丑娃?你们怎么样?” 好半天才听见驴子的骂声:“狗日的,赶紧把老子放下来。”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大半,坐起来喊道:“驴子,你小子命够硬,以后不管发什么财,老子的都是你的。” 没听见驴子回话我就有点奇怪,看见驴子的情况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驴子头上脚下地倒挂在一棵树上,浑身都是血,看不出来哪里受伤,连倒悬着的双手都不挥动,跟块破抹布一样荡来荡去,缠绕在他脚腕上的是一条头顶长犄角的蛇。 我没见过这种犄角蛇,但是看蛇吐出来的信子就知道这蛇剧毒。 只是这条蛇看样子不太饿,身体绕在驴子的脚腕上,不紧不慢地晃动着脑袋,偶尔会把信子吐向驴子的小腿。 现在的情况是,犄角蛇不急我可冷汗直冒,听刚才驴子的骂声底气十足,要是他折腾得动静大一点把犄角蛇惹恼给他来一口,这小子就只能去阎王殿找人斗嘴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犄角蛇从树上打下来,刚把枪端起来,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拍,楞子悄声说:“不能惊动它。” 我冷静下来才意识到驴子现在的处境,驴子的身体完全依靠蛇的力量悬挂着,一旦蛇松开身体,驴子就会倒栽下来,就算驴子是铜头铁臂,估计也得被摔得四分五裂。 目前的状况是我们既不能惊动犄角蛇,也不能打死它,但这么僵持下去,驴子能支撑多久? 我看看楞子,她没有受伤,蓬头垢面的,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躲过那股冲击的。楞子会意错了我的意思,对我说:“当时只看见丑娃飞起来,但没看清楚飞到哪里去了。” 现在活着一个算一个,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先把驴子救下来再去找丑娃。 目测了一下驴子距离地面的高度,我对楞子说:“你能不能用马鞭把驴子卷下来?” 楞子听明白我的意思,说:“那样太冒险,如果我出手的同时,犄角蛇刚好张嘴,驴子还是难免一死。” 楞子说得对,我们距离他太远了,没等楞子的马鞭卷住驴子,估计他已经被犄角蛇咬死了。 我和楞子坐在地上一筹莫展,犄角蛇突然有了变化,驴子的身体像根腊肠般一点点缩短了,好半天我才看清楚驴子的下半身已经被犄角蛇吞下去了。 这个过程进行得很快,完全出人意料,这条犄角蛇和我的胳膊一般粗细,根本没办法和我们曾经见到过的巨蟒的块头相比,想把驴子这么大的块头囫囵吞下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就是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犄角蛇头上的犄角越来越红,猛地膨胀起来,它的脑袋一下子大了无数倍,嘴巴几乎长到让人不可思议的程度,驴子就这样被它吞了下去,连屁都来不及放一个。 第230章 美女蛇 我和楞子完全傻掉了,谁也没想到这么条小蛇就能吞下一条壮汉,等我和楞子跳起来想救驴子的时候,驴子整个人都不见了。 我彻底红了眼,揪住楞子的领子喊:“你他娘的懂个球,要不是你阻止老子早把驴子救下来了。” 楞子急得满头大汗,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我掐死楞子的心都有了,楞子却突然指着那条犄角蛇说:“山猫,丑娃。”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猛地看见犄角蛇的身体上多出来一个脑袋吓了一跳,那确实是丑娃的脑袋,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了脑袋上,难道在驴子遇害前,丑娃已经被犄角蛇吃掉了? 很快我就意识到事情不是我想的这样,因为丑娃的脑袋在动,而且还冲我和楞子挤了挤眼睛。 我猛地反应过来丑娃并没有死,以丑娃所处的位置来说,他应该把先前驴子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丑娃没有贸然出手相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自己面临巨大的危险身不由己,另一种是救人的时机不到。 从丑娃的表情上不难看出是第二种情况,也就是说情况在丑娃的掌握之中。 看楞子也一脸的不知所措,估计她和我一样对这种犄角蛇一无所知,我们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丑娃身上。 我看见丑娃诡异地笑了一下,树杈上的犄角蛇突然掉了下来,加上驴子的体重,动静不小,然后丑娃的脸一闪,突然从树上伸展开,我说不出来看见丑娃起变化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丑娃是树上的一枝嫩芽,一眨眼就长开了。 我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就看见丑娃的身体猛地倒挂下来,让我惊恐的是丑娃的下半身是条蛇。 我小时候听姥姥讲过美女蛇的故事,大体就是说有种蛇长着美女的脑袋,身体却是蛇,这种美女蛇会躲在人的背后突然喊人的名字,不知道情况的人走过去察看的时候就会被美女蛇吃掉。 因为小时候听了这种故事,我对蛇有种特殊的感情,既怕它又有点迷恋它,每次遇到蛇的时候都想好好看看是不是长有女人的头。 现在看见丑娃的模样我的感觉就是姥姥故事里的美女蛇终于出现了,只不过脑袋不是我所神往的美女,而是熟悉的兄弟。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了,丑娃当然不可能变成美女蛇,他应该经历了和驴子同样的遭遇,奇怪的是丑娃并没有死,而是顺利脱身,现在他应该是在设法救驴子脱身。 犄角蛇掉在地上后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看来把驴子吞吃下去让它消化不良了。 我和楞子想走近一点查看,如果驴子还活着的话,我们也好帮忙把驴子弄出来,但是丑娃突然冲我和楞子打了个手势,竟是让我和楞子赶紧上树的。 我和楞子虽然不知道丑娃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习惯让我们知道危险逼近,来不及细想,我和楞子快速爬上最近的一棵大树,这棵树距离丑娃不远,可以清楚地看见犄角蛇的一举一动。 犄角蛇在地上不停翻滚着,以它这样的动静,驴子就算没死,估计在它身体里也被折腾掉了半条命。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犄角蛇终于平静下来,头依然搭在地上,身体却高高弓起来,尾巴向下垂,却并没有触到地面,这种姿势很有点像人做肩手倒立,不过姿势不太标准,犄角蛇的尾巴基本上快搭到地上。 一条蛇做出这种姿势是很出人意料的,我和楞子看得面面相觑,都想不明白这条犄角蛇到底想干什么。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仍猜不出丑娃想怎么救驴子。 丑娃已经倒挂了十几分钟,就跟刚才驴子倒挂着的状态一样,一动不动,看上去像块破抹布,我不太清楚他在等什么,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和楞子屏住呼吸耐心等待。 两分钟之后,犄角蛇终于有了动静,它的身体憋得通红,呈现一种琥珀色的透明,非常漂亮,我能清晰地看见驴子在它肚子里的形态,看来驴子的确是活着的,刚才估计是驴子在它肚子里拳打脚踢才把它折腾得这么难受,现在驴子可能累了,没什么大动作,不过依然探手探脚地寻找出路。 犄角蛇一直搭在地面上的脑袋突然扬了起来,以颈部作为身体的唯一支撑点猛地张开嘴,一股黄色的液体从嘴里喷出来,与此同时,驴子的脑袋就像粪便一样从犄角蛇的尾巴处被排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巨兽吞食活人后还能把人活着拉出来的,如果每种野兽都以这种方式吃人,那被吞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无法解释自己眼睛看到的,却为驴子还活着感到庆幸。 犄角蛇把驴子拉出来后身上的红色还没有褪掉,我总觉得这蛇哪里变了,一下子又说不出来,楞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山猫,你看那边。” 我顺着楞子的手臂看过去,头皮一麻,树林里有许多穿着白衣的人在移动,看样子是往我们这里过来,林子里的树太茂密,我看不清楚,但是从步态和穿着上来看,这些人应该就是我们先前看见的臭道士。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种道士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按理说只要是活人就不应该让人害怕,但我还是觉得这些阴气森森的道士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丑娃要让我和楞子上树,林子里的道士数不胜数,比我们看见空地上讲经的要多很多,看来这些道士倾巢出动了。 我对楞子说:“咱们得赶紧下去把驴子弄上来,不然还得出事。”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见丑娃一直挂着没动的身体突然往上一缩,手臂一伸顺势把地上的驴子抱起来缩回到了树上。 我不知道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丑娃是怎么完成的,作为他们几个的头,我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兵还有这样的身手,不过显然丑娃对救人比我和楞子更有把握。 第231章 峡谷巨人 丑娃带着驴子回到树上后,我看见树上的枝叶剧烈抖动了几下,猛地从树上掉下来一条死蛇。 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在我发现驴子之前,丑娃就经历了驴子经历的一切,之后的经历让丑娃洞悉了犄角蛇的某种秘密,在他发现驴子被犄角蛇困住,我和楞子在树下企图解救驴子时,丑娃及时出手阻止了我们,等到时机一到,他才救出了驴子,其中的奥秘只有等到和丑娃汇合后才知道。 死犄角蛇就丢在活的那条边上,犄角蛇把驴子拉出来之后似乎耗费了很大体力,整个身体都搭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就在我认为犄角蛇已经死透了的时候,突然从树上窜下来一个身影,我的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看见犄角蛇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口叼住了这东西的脑袋。 这时候我才看出来那是一只猴子,应该就是先前冲我们撒尿的猴子,这只猴子不知道处于什么用意溜下树来查看莫名其妙就成了驴子的替代品。 我和楞子看着犄角蛇把猴子吞进去再拉出来,如此重复了数遍,犄角蛇身上的颜色越来越艳,猴子身上的毛开始大团大团地脱落,看来多被吞食一次,猴子就会被犄角蛇胃里的消化液腐蚀一次,要不了多久,恐怕这只猴子就完全被犄角蛇消化掉了。 果然,之后没多久,再被拉出来的猴子就变成了一副骨架。 自然界的奇妙表现在很多我们未知的领域,但是不管人类干不干涉,都不会影响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本质。 树上有成千上万只猴子,足够犄角蛇果腹,如果不是我们误打误撞地进入这个林子,丑娃和驴子根本不会经历这些。 我很替驴子和丑娃捏了把汗,如果不是及时脱身,还不知道现在他俩变成了什么样。 而且犄角蛇是从他们藏身的树上下来的,有两条就会有更多,谁也不知道这座林子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犄角蛇,如果驴子和丑娃藏身的大树就是犄角蛇的老窝,那他俩的处境就不容我们乐观了。 我在心里测算了一下那些道士找过来的速度,他们应该在驴子被丑娃救上去之后就出现在这里,奇怪的是犄角蛇把猴子吞进去拉出来了数遍,中间消耗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那些道士竟然还没有出现在这里。 在我的眼睛里,刚才看见的道士数量不比树上的猴子少,两个小时到达我们藏身的地方易如反掌,除非他们遭受到某种阻力,否则根本不可能找不到。 想到这里我又往道士们过来的地方望过去,现在林子里很安静,看不见一个道士的身影,就好像刚才我出现了短暂的幻觉,我吃惊地拉拉楞子的袖子,楞子却突然往头顶上指了指。 我抬头一看差一点高兴得从树上掉下去,头顶上露出丑娃和驴子的脸,就像洋人玩的魔术,他俩突然从那棵树上跑到了我们头顶。 现在我们四个的先后顺序和在百米杨树上一模一样,驴子在最上面,之后是丑娃、楞子,最下面是我。大家都相安无事,我放心不少,冲丑娃打了个手势。 丑娃看明白之后指了指周围,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我和楞子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丑娃和驴子藏身的高度,其实我们犯了个和那些道士一样的低级错误,我们没有抬头环视四周,这个林子之所以密不透风并不是树冠高大遮天蔽日,而是刚进入林子视觉上的不适应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 事实上这林子的树都是倾斜着生长的,就像树木的向光性,但并不是所有的树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以百米杨树为中心点,其他的树木都朝着这棵树倾斜生长,林子里的树木粗细不均匀,最粗的大概七八个人无法合抱,最细的一个人就能抱过来,但都有同一个特点,长得特别高,如果不是它们倾斜生长,抬头根本没办法看到树梢。 即便是现在,因为距离太远我也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出来这些树在长出距离地面数十米之后突然加大了倾斜的角度,就像树梢都被人强行撇过,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穹窿,这个穹窿像个保护伞把整个林子遮蔽起来。 而驴子和丑娃应该就是爬上穹窿找到我和楞子藏身的大树下来的。看来在犄角蛇吞吐猴子的那两个小时后,除了我和楞子之外,他们并没有闲着。 我有点佩服丑娃的勇气和智慧了,我们四个人里面,我始终认为他是最弱的一个,现在想起来在西峰苍龙岭被尸人困住的时候丑娃也出过很多好主意。 我突然有种想法,把楞子托付给驴子和丑娃,我自己放心地去过我的潇洒生活。 很快我就意识到我们头顶上是逃生的一条出路,如果穹顶连接着整个林子,我们只要爬上去找到林子边缘顺着大树滑下去就行了,当然这条路不会太平静,我们面临着随时能窜过来的猴子和犄角蛇的袭击,还得提防被脚下的那些道士发现。 我往上爬近一点,对楞子说:“让驴子他们爬上去,我们想办法从穹顶上出去。”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我的身子一轻,竟被楞子他们提了上去。 坐稳后我才看清楚这棵树的情况,这棵树和我们前面怕的那棵百米杨树不一样,有点像胡杨树,但树叶比胡杨树要大很多,我叫不出这棵树的名字,树身上有很多粗大的枝桠,十个人坐在上面也不会折断,现在我们四个并排坐在树杈上,可以低声交谈。 这种情况当然比先前四个人排成一溜要好得多,我首先得问问他们为什么要从树上突然滑下来。 驴子差点在犄角蛇的肚子里被憋死,喘着气说:“那上面有人,巨人。” 我和楞子在下面,都没看见当时头顶上的情况,听驴子这么说差点笑出来,巨人,我们这一路看见过的巨兽不少,但要说人,最高大的就数头领和郎中了,实在不知道驴子嘴里的巨人是个什么关系。 第232章 巨人之家 驴子看见我和楞子不相信,有点急了,脱口就说:“真的是巨人,眼睛最起码有这么大。”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看至少不下于三米。 三米大的眼睛,那是人眼吗?我脑子里突地闪出崆峒山大峡谷里的那面山壁。楞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不相信地问:“驴子?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巨人?” 驴子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就是巨人。” 我沉住气问他:“如果光一只眼睛就有三四米,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是个人的?说不定是条巨蟒或者怪兽呢?” 说实话我对驴子的话很怀疑,不是我信不过他,他刚在犄角蛇肚子里走了一趟,可能有点晕乎,所以我转头问丑娃:“兄弟,你看清楚驴子说的那个巨人了没有?” 丑娃犹豫了一下,说:“山猫,虽然我没看见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大,但是的确是人没错,因为我看见他冲驴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好像想捅驴子一下,我觉得那根手指头比安西都护府里的圆柱子还要大。” 丑娃的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真的有这种巨人,他是靠什么生存的,关键是那棵百米杨树的树身比丑娃形容的巨人一根手指头粗不了多少,就算百米杨树再粗壮也不可能支撑住那么大的一个重物。 楞子显然也对丑娃和驴子的话半信半疑,目光不由地移向那棵百米巨杨。 我跟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高,能清楚地看见在百米杨树下有个大深坑,坑的面积超乎寻常,像被重型炮弹轰炸过一样。 能造成这么大的坑洞,可想而知当时的冲击力有多大,我们四个被撞飞应该就是地面被撞出大坑的冲击力所致。 以我们现在的高度,就算坑再深我们也可以看到坑底,但奇怪的是杨树下的坑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好像那个撞下来的东西直接钻到地底下去了。 我和楞子吃惊地看着驴子和丑娃,我问:“那个坑就是你们说的巨人用手指头捅的?” 问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荒唐,丑娃和驴子却同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脱口问道:“那当时你们跑什么?” 我的意思是想说既然驴子看见的巨人没有袭击我们,他们为什么会慌不择路地滑下树,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蠢了,不管是谁,突然头顶上出现一只巨眼,发现一个打巨人用手指头戳他能反应过来逃跑已经是很机灵的了。 果然驴子不满地说:“山猫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在上面等着居然用手指头把我戳扁?当时你要在我的位置上也不一定能沉住气。” 驴子这倒是实话,但刺激住了我的神经。我正要顶他几句,楞子突然说:“那个坑不像是手指头戳的,像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砸出来的。” 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深坑是巨人跳下来追我们的时候砸出来的,之后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我不相信驴子和丑娃的话,但是潜意识里我已经接受了有巨人存在的事实。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要爬到百米杨树的顶上去看一看巨人的家。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飞实现不可,我对楞子三人说:“兄弟们,咱们来个大冒险怎么样?” 驴子三人都非常了解我,听我一说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驴子强烈反对道:“绝对不行,山猫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这种想法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送,要去你自己去,我绝对不奉陪。” 楞子也摇着头说:“这种做法太冒失了,而且头领他们还在等我们,我们要是上去之后遇到什么危险,马帮的人该怎么办?” 我没楞子那么多顾虑,把目光投向丑娃,丑娃犹豫了很久才说:“山猫,我也不同意,平时都是你指挥,你说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太可怕了,我只要一想到还会遇到大峡谷里那种东西心都会从嗓子里蹦出来,我看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平时我很少主张冒险,今天就跟中邪了一样,他们三个越是反对,我要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越强烈,如果不是楞子苦苦相劝,我可能直接甩手下树开始往百米巨杨上爬了。 我们四个极少出现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往往他们三人有什么小分歧都会被我化解,现在我的想法遭到他们三个的强烈反对尽管心里特别不爽,也只能暂时把这种想法压下去。 就在我们四个为上不上去查看百米巨杨发生争执的时候,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阵惨呼,惨呼声直刺人的头皮,听得我眼皮子直跳。 驴子轻声问我:“山猫,那是什么声音?” 我的目光已经盯住了树下,我看见了奇异的一幕。 那条吞吐过驴子的犄角蛇现在无比温顺地在地上趴着,惨呼声就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我们看得面面相觑,沙漠里的蛇种类不多,基本上我们都见过,这种犄角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蛇还会像人一样呼叫。 让人最吃惊的还不是这条犄角蛇,而是蛇边上坐着的一个道士,我前面就看见有很多道士往我们这边移过来,但一转眼都没了踪迹,当时我很奇怪,现在看来这些道士都在树底下躲了起来,现在终于有一个显身了。 这个道士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见他的脸,不过能看清楚他的动作,那条吞食人的犄角蛇现在在道士手下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道士伸出一只手像搓擀面杖一样把犄角蛇的身体搓过来搓过去,犄角蛇嘴里不停惨叫着,身体却绵软无力,任凭道士不停地搓它。 看着道士的手我松了口气,这只手绝对是人的手,白皙娇嫩,看来道士们常年裹在白长袍里也不是没好处,皮肤嫩得可以可楞子相媲美,不过犄角蛇的惨叫声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第233章 真相大白 我们在树上听得头皮发麻,道士却好像特别享受这种惨叫声,搓着搓着,犄角蛇的嘴里就开始往外吐黄水,从尾巴处拉出来一具血糊糊的残骸,看来就是被犄角蛇吞进去的那只猴子,一直到犄角蛇彻底拉干净,道士才停手,这时候犄角蛇已经叫不出来了。 我看着地上的两条死蛇,不知道道士要搞什么。 道士一扬手就把丑娃从树上抛丢下来的那条死蛇抛了出去,死蛇还没有掉在地上,就看见周围的树上窜下来一大群猴子,这些猴子拉扯撕抢着,顷刻间就把一条完整的犄角蛇尸撕得四分五裂。 我们都认为犄角蛇是猴子们的死敌,猴子们无数次看见自己的同类被犄角蛇吞食,这种行为完全是为了报复,没想到抢夺到蛇尸的猴子没有立刻回到树上,而是在树下贪恋地吞食起蛇尸,吃完自己抢来的又扑向同伴抢夺其他的蛇尸。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原本以为是弱者的猴子居然也这么凶残,看来丑娃救走驴子后那只猴子从树上下来根本不是凑热闹,而是想去偷袭犄角蛇,没想到那条犄角蛇先发制人把猴子吞吃掉了。 就在我们看得眼睛发直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条被道士彻底揉干净肚子还没死的犄角蛇被道士拎了起来,道士背对着我们,我看不见他在干什么,但是他的动作和姿势让我觉得他在吃东西,我脑子里猛地闪出一个念头,这个道士在吃活着的犄角蛇。 我扭头看了一眼驴子三人,他们三个也被树下的事情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猴子们抢夺完犄角蛇后猛地看见道士的举动,居然吓得浑身筛糠,一个个忘记爬上树,都躺在地上大眼瞪小眼,那模样就和刚才的犄角蛇一模一样。 道士手里的犄角蛇在不断变短,大概只用了十分钟,一条大犄角蛇就不见了。 我眼皮子直跳,心想,这妖怪一样的道士该不会是吃完犄角蛇现在要吃猴子了吧? 我脑子里的想法刚冒出来,就看见道士转过来了。 我们看见道士的时候他们都用白头巾蒙着脸,我们看不清楚他们长得什么模样,现在猛地转过来惊得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白帽子下面是一张毛烘烘的脸,绝对不是人脸,看起来有点像猴子,但比猴子长得凶残诡异。 这张脸不管是毛发还是皮肤都惨白如纸,连眼珠都是白色的,就像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没尸变完全的死尸,除了那双手光滑白皙的手之外,这个道士没有哪里长得像人。 刚才被他吞吃的犄角蛇还留下一小截蛇尾巴在他嘴巴边上,他脸上的白毛被蛇血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看到地上的那群猴子,道士突然裂开嘴笑了一下,这一笑让我们四个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驴子终于没能忍住脱口说:“靠,楞子,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道士?我看和长白毛的僵尸长得差不多,比那些猴子漂亮不到哪去,这种东西能说话吗?” 驴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道士却突然抬起了头,头上的白帽子猛地掉在地上,我终于看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了。 根绝他的动作和形体,他应该是个人,只是这个人却长了一张猫脸,猫脸和猴脸在某种程度上是很相像的,尤其是毛发特别长的老猫和老猴子,能区分他们的是头顶上的耳朵,我现在就清楚地看见道士毛烘烘的脑袋上有一双猫的三角形耳朵。 我心里直打鼓,要是被这个东西发现我们,以他刚才吃犄角蛇的举动,他若是召唤来其他道士,我们可能没几下折腾就被他们搓死了。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道士的行为是在做什么了。洗肠子,没错,这和参谋告诉我洗肠子的故事太相似了。 把我们进入林子以后的行为串起来不难看出所有的过程都是在为洗肠子做准备的。 先是一场大暴雨,我们莫名其妙地被淋湿迷路进入这片诡异的树林,我们四个自告奋勇地进林子深处找路正好撞了在枪口上。 那一大群道士应该都是树底下的这个东西,他们坐在空地上根本不是在讲经,是在等待食物自己送上门来。 猴子、犄角蛇和道士之间是一条神秘的食物链,猴子的尿水对犄角蛇具有极大的诱惑力,所以犄角蛇会吞食被猴尿淋过的猎物。 但是猴尿里有某种成分能让犄角蛇将吞食下去的猎物再拉出来,同时把肚子里的污秽从嘴里吐掉,如果丑娃没有及时救走驴子,那只猴子就不会莫名其妙地变成驴子的替身。 道士们其实早就潜伏在周围了,一直到最后被拉出来的猴子变成白骨,道士才现身出来,经过数次洗肠子的犄角蛇体力消耗巨大,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好瞪着眼睛被道士蹂躏,一番彻底揉搓后,犄角蛇的肠子里全部被清空,这时候道士才连皮带骨地把犄角蛇吞下去。 我被这一连串的想法吓住了,楞子和丑娃也瞪大眼睛说:“是洗肠子。” 我们在这种时候发出声响是极不明智,不过躲在树上也不是长久之计,明确了对手总比这么干耗着要强,我横下心来冲楞子他们打了个手势,楞子他们冲我点点头,我便顺着树干溜下去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不管下面这个道士是什么妖物,他都是活的东西,和人差不多大小,对付这种东西我很有经验,只要宰掉他就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虽然丑娃和驴子从穹顶上顺利地和我们汇合,但要在情况复杂的树冠穹顶上移动明显没有在地面上灵活方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选择那种做法。 躺在地上的猴子里有一只突然清醒过来,尖叫着跳起来就往树上窜,一只猴子逃掉了引起所有猴子的逃窜,树下顿时乱成一团。 第234章 惊险一刻 道士刚才被驴子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现在猴子们突然逃离把他的视线重新引过去。他一扭头,脖子后面露出来一个空档,我一看大喜,从怀里掏出雪狐骨就劈了过去。 我这一下使足了全身力气,而且出手如电,至今为止我还没有见过能抵御雪狐骨的东西。不管这个道士是什么鬼东西,他的脖子和人的一模一样,这一刀劈下去不断也能被我劈出来一个血窟窿,反正这个道士是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我这一下劈的又狠又准,雪狐骨戳进去了三分之二,没等道士哼一声,我就抽出了雪狐骨打算给他补一刀,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道士脖子上被我劈中的地方突然炸裂开,鲜血汩汩涌出来,从裂口处居然又长出一个脑袋,我被涌出来的血喷了满脸,然后我看见道士新长出来的头在脖子上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圈,我看见了一个缩小版的猫脸,如果说原先的那张脸有一百岁,现在这张脸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岁。 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在我的经历中还没有出现过砍不死打不烂的东西。 新长出来的猫脸突然冲着我笑了一下,就这一下,我的浑身就开始发软,我现在明白犄角蛇为什么只是凄惨地喊叫,却不逃跑了,这道士绝对是一种邪物,他使用的是摄魂术。 楞子他们三个和我配合得很好,我突袭道士的同时,他们三个也下到地上接应我。 谁都没想到道士会突然起变化,楞子反应迅速,发现情况有异大喊道:“驴子、丑娃,不要看道士的脸。”说着话马鞭已经向我挥出来。 我的身体被马鞭卷住离开了道士的视线,眼看着我就要变成他下一顿美食却突然从眼皮子底下逃走,道士哪肯放手,仰头狂叫着就朝我扑过来。 驴子骂道:“奶奶的,头都烂成这样了还不死,驴爷倒要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子弹硬。”骂着手里的枪响了,正中道士眉心。 道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扑倒在地上,但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那样死掉,而是在地上打了个滚重新站起来。 这下子连驴子也慌了神,把枪往背上一背,喊道:“山猫,这玩意儿不好惹,打不死,咱们赶紧跑吧。” 我张嘴骂道:“你他娘的瞎了吗?老子刚才把他的头劈成那样他都不死,你一枪打下去怎么可能打死他?” 嘴巴里骂着,我们四个脚下可没停,刚跑出几步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个大深坑,这应该就是从我们头顶上掉下来的巨人砸出来的。 我心里直叫苦,这林子这么大,怎么就偏偏选对这个方向逃跑?要是现在巨人从坑里爬出来我们才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巨人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从深坑里爬出来,但我们的情况并没好转,被一个打不死的怪物追赶就够让人头疼的,现在林子里突然钻出来无数个道士,个个都仰头大叫着像我们扑过来。 我抬手就是一枪,骂道:“狗日的,让你嚎叫。”这一枪正好打进一个道士的嘴巴里,子弹从嘴里打进去又从后脑勺钻出来,这个道士和前面那个一样,头突然从中间炸裂开来,汩汩直冒的鲜血里又长出来一颗新的脑袋。 我虽然没能一枪把他打死,但却制止了他的喊叫,不过道士数量太多了,我们四个人手里的枪都是最老式的步枪,需要打一枪换一发子弹,关键时候还不如牛角刀管用,我只能指着面前的百米巨杨对楞子三人说:“兄弟们,没路走了,只能爬上去了。” 这本来是我的提议,只不过刚才他们没同意,眼下除了往树上爬,我们没有其他路。 驴子他们三个还在犹豫,身后的道士可不含糊,眼看着有两个已经冲了过来,突然从我们脚旁的深坑里伸出来一根粗棍子,只轻轻一勾,两个道士就被勾进坑里去了。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说驴子和丑娃胡说八道了,那根粗棍子就从我面前钻出来,就像是地底下突然长出来的一棵大树,但我知道那不是树,那是一根手指头,在指尖上我还看见了长长的指甲。 我把在崆峒山大峡谷时发的毒誓忘得精光,动作比猴子还要快,已经窜上了百米巨杨。楞子他们也被深坑里突然冒出来的手指吓到了,没时间再考虑树顶上有什么东西在等我们,跟在我身后爬了上来。 我先前说过,杨树和其他树不一样,枝桠不多,树干光滑,爬起来不容易,不过这种时候我们已经顾不上手脚是不是会被划破,全都卯足了劲,利用牛角刀手忙脚乱地往上爬。 我怕楞子他们掉队,爬上树后往下看了看,楞子他们三个就紧跟在我后面,可是在他们三个后面跟了一大群道士,这些道士的手本来都很细嫩光滑,现在却突然长出弯弯的长指甲,就像猫一样弓着身子跟了上来。 道士们爬得速度非常快,不出三十秒我们就会被他们追上,在最后的丑娃会成为第一个被道士洗肠子的点心。 驴子先前被丑娃救过一次,现在很仗义,眼看丑娃的腿被一个道士拽住,双腿夹住树干倒挂下去一挥手,牛角刀就砍掉了道士的胳膊,楞子把他拉上来时他还在嚷嚷:“奶奶的,你他娘的真够笨,要不是驴爷我眼快手快你就真被洗肠子了。” 驴子把拽住丑娃腿的道士砍翻,被楞子和丑娃拽上来,我装好子抬手一枪把下面一个刚探出头的道士打下去,看着他把其他道士带下去一片,才喘着气对驴子说:“你小子关键时候从来不拉稀,真是好样的。” 驴子恐高,这个惊险动作差点把自己吓傻,听见我称赞他气还没倒顺就炫耀起来:“那是当然,驴爷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绝对是百发百中。” 趁着炫耀自己的空子,驴子还没忘讥讽我:“山猫也有失手的时候,要不是我们出手相救,刚才你可能就被那猫脸洗肠子了。” 第235章 洗肠子的来由 想想刚才的事我就觉得窝囊,这次来这个鬼地方,风头都被丑娃和驴子抢了,楞子在关键时候还能作用,倒是我,完全成了绣花枕头,我不由地有点发恼,说:“那是我刚才没料到,就那玩意,想摄住我的魂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摄魂,我记起来前面要提的问题只问了一个,于是边往上爬边问:“驴子,我们在被巨人掉下来的冲击力撞飞出去之后,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驴子先前还叽叽喳喳的,一听我问这话,竟悄悄地不吭气了,我有点奇怪,想停下来往下看看,丑娃却在下面说:“山猫,那也是因为摄魂术。” 下面的道士前赴后继,我们只能边走边谈,丑娃就把巨人掉下来后的事情经过给我们描述了一遍。 当时我们谁都没看清楚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驴子的反应让我们知道不跑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跑得速度非常快,一眨眼我们就冲出去了几十米。 巨人掉下来在地上砸出来一个大深坑,巨大的冲击力把我们都撞飞了,我直接往一棵大树干上撞过去。 楞子利用马鞭减缓了撞出去的力道,驴子被撞在几根树藤上,只有丑娃,身体还没被撞出去就被另一股力量卷住,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据丑娃猜测,可能是他和驴子在最上面,身上淋的猴尿最多,所以犄角蛇最早的目标是他们俩,但是驴子牛高马大,身体冲撞出去的力道太大,犄角蛇没能卷住他,只卷住了丑娃。 总之丑娃就在我们被撞得四分五裂的时候被犄角蛇快速吞了下去,当时丑娃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被拉出来,在被犄角蛇咬住脑袋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浑身无法动弹。 丑娃没我那么复杂的想法,想得越简单反而越容易发现事情的本质,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了摄魂术,至于摄魂术究竟来自于这片树林还是来自于犄角蛇,丑娃并不清楚。 他被犄角蛇吞拉一番后弄得七荤八素,也多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猴子吸引了犄角蛇的注意力,不知道犄角蛇的消化系统哪个环节出了错,丑娃只被拉出来一半身体就能活动了。 他发现犄角蛇的视力很差,眼睛完全是摆设,但是嗅觉异常敏感,头顶上的两只犄角更像雷达一样能够测速,猴子们不时地在周围窜来窜去让犄角蛇分了心,丑娃横了一条心用牛角刀在犄角蛇的头颈部来了个对穿。 这个举动非常大胆,以犄角蛇的敏锐和迅速,一旦发现丑娃的企图,丑娃的下场难以预料,但是丑娃的下半身还没有完全被犄角蛇拉出来,这种时候的犄角蛇基本上没什么抵抗能力,居然被丑娃一击得中命丧黄泉。 之后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看见了,但是当时我和楞子都在地上,不太明白丑娃是怎么做到的。 丑娃看出我和楞子的意图,就暗示我们上树等待,自己则在犄角蛇吞下驴子的时候出手相救,按照丑娃的想法是等犄角蛇把驴子拉出来一半的时候突然出手。 然而驴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尽管被摄魂术迷惑住,但本能反应让他在犄角蛇的肚子里来回折腾,犄角蛇大概从来没遇到过动静这么大的猎物,在树上打滚的时候竟不慎掉了下来,一直到犄角蛇把驴子彻底拉出来,丑娃才利用缠绕在树上的死犄角蛇把驴子救上了去,之后从犄角蛇的身体里钻出来和驴子一起从穹顶上绕到我和楞子身边。 一直没说话的楞子突然开口问:“你们俩既然已经爬上了穹顶,为什么不看清楚上面到底有什么?” 这也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说巨人是从百米巨杨上下来的,那他只能活在穹顶上,穹顶可不是实心了,看起来像个整块,其实很多都是虚掩着的树叶,不仔细分辨连接在一起的树桠枝干很容易脚下踏空掉下来,以巨人的体型,他是怎么生活在上面的? 驴子砸着嘴说:“楞子,你和山猫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倒是去经历一下被犄角蛇吞下去的感觉,我和丑娃死里逃生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找到你和山猫离开这个鬼地方,谁还想过要在穹顶上察看,我那会儿连巨人都忘到脚后跟去了,那还留意到什么穹顶了,爬上去寻找出路完全是一种本能,总不能看着下面犄角蛇吞猴子我们还硬着头皮下去给它当点心吧?” 驴子说的是实话,当时那种情况他们和我们汇合的确是最直接的反应,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不过白白地浪费了大好时机我还是觉得十分遗憾。 我想了想问楞子:“你说洗肠子的说法是怎么回事?后面追我们的猫脸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道士变得?” 楞子犹豫着说:“你们说的洗肠子其实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在远古时代道教有一个分支,他们并不受当地的民众欢迎,他们的教义被当时的朝廷认为是歪理邪说,于是他们遭受朝廷的追杀,当他们逃到一道悬崖上时,眼看就要死在追兵的乱刀之下,忽然山崖旁上来几只猴子,背着他们跃过悬崖送到了地面上,从此这一教才得以流传下来。后来,这一教的人为了纪念猴子的救命之恩,从此不再吃肉,而且这些教徒在成婚的时候,无论男女都要洗肠子,为的就是把肉的气息彻底的清洗干净,这样做是为了表达对猴子的尊敬。真正的洗肠子绝对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只是用稀释后的肥皂液催吐和导泻,这些猫脸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的穿着的确和道士一模一样。” 当地人都非常尊敬道士,就算是小偷和杀人犯也绝对不敢冒充道士,我相信楞子没有说假话,只是我奇怪的是来传教的道士为什么都是这副尊容? 驴子爬得毫不含糊,嘴上也不慢半分,哈哈笑道:“洗肠子是为了表示对猴子的尊敬?哪天驴爷我好好抓只雪狐,专门让头领他们当爷爷供着,连猴子都有这么好的待遇,驴爷我下辈子投胎也变只猴子得了。” 第236章 猫脸道士 我们都被驴子的话逗乐了,我笑道:“变猴子的确挺好,猴子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上林里,但是就怕你有变成猴子的命,没有享受自由的命,万一被人抓住,先不说吃后脑这种恐怖的事情,单单整天被人拉着走江湖耍猴戏就有的你小子受了!” 楞子对驴子一直是哭笑不得,只好问我:“山猫你一直是个冷静稳重的人,今天为什么做事这么冲动,非要上去看看不可?” 我说:“不是我不够冷静,我对危险一直有很强的直觉,从看见那些坐着听经的道士开始,我就感觉很不舒服,说不出来是担心什么,但是看见那些穿白袍的身影,我就有点胆战心惊。” 楞子惊道:“你早就料到这些道士有问题了?” 我知道楞子是忠实的三清教徒,对那些道士是绝对信赖的,要不是亲眼看见这些道士打扮的猫脸人残忍地吞吃犄角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伤害他们,就算道士要吃她身上的肉,估计她也会割下来几块。 我说:“不是早就料到,驴子和丑娃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你被那些怪道士迷惑住了眼睛,只要披上道士的外衣,你就会放下戒备心,警惕程度和敏锐性都降低了。” 我跟他们说着话,眼睛不时观察着身下的道士,看见又有道士靠近了,我和驴子、丑娃同时举枪,驴子枪里的子弹早被丑娃换好了,楞子虽然知道这种猫脸人道士很危险,但要让她开枪打他们,她根本做不到。 靠近的道士被我们打飞几个,暂时让我们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陷入绝境,唯一的办法就是爬上穹顶,想尽办法找路逃出去。 闲话少说,我们只能抓紧时间先爬上穹顶再说。 百米在平地上走不了几分钟就能完成,但是对于一棵光溜溜的大杨树,想要爬上去可不是几分钟能解决问题的。 驴子因为恐高,爬起来特别费劲,边爬边抱怨道:“山猫,牛栓的话究竟可不可信?这树到底是一百米还是二百米啊?我们怎么爬了这么久还没有爬到顶上?”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这就好比情况紧急的时候感觉路特别长总也走不完一样,不过我还是讥讽驴子说:“怎么着?你小子是不是怂了?刚才救丑娃倒挂金钟的胆识哪去了?” 驴子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听我这么说不好意思再抱怨,打肿脸充胖子,没几下就爬到了我和楞子边上。 我这时候才发现这棵树有点不正常,我记得第一次从地面爬上树的时候,我在最下面,依次上去是楞子、丑娃和驴子,那时候驴子突然示意我们下去,大家一窝蜂地往下窜都没有人越过我。 倒不是因为我的速度特别快,而是树的粗细有限,没办法供两个人在同一高度攀爬,我们又没有特殊的攀登工具,唯一能利用的就是牛角刀和腰带。 这颗百米巨杨和一般的树不一样,树身上没有出现年轮的痕迹,也没有多少裂隙和疤痕,爬上去很费劲,滑下去却比一般的树要容易,受伤的几率也小得多,现在楞子和驴子同时出现在和我一样的高度说明了什么问题? 我和楞子同时呼出来:“这树怎么变粗了?” 驴子一心想要超过我,正爬得专心,被我们俩的话一惊,手上一松,整个人都滑了下去,好在楞子有条救命的马鞭,马鞭一卷阻止了驴子下滑的速度,驴子终于抱住树干停下了。 我刚才说过,这树爬上来难,滑下去十分容易,驴子这么一失手就比我们矮了至少十米。他这么的块头滑下去把一大串道士带了下去,等他停下来就处于道士的包围圈里了。 驴子也是条硬汉子,挥手之间劈开两个道士,冲我们大喊道:“山猫,你赶紧带着楞子他们走,驴爷我就算死也不会被这些猫脸怪物洗肠子的,要是你们在穹顶上能够发现宝贝,记得给我入殓的时候装几件。” 我基本上是在驴子摔下去的同时就顺着树干滑了下去,所以驴子的话还没喊完我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他此刻正被十几个道士围攻着,眼睛都打红了,一看见我下来大吼道:“操你祖宗的,谁叫你下来的?咱俩都就义了将来谁娶楞子?” 我边打边还嘴:“扯你娘的鸟蛋,老子就算不娶楞子也不想洗肠子,想要嫁给我山猫的女人必须得吃肉,老子可不想整天吃素,那样嘴里还不得要淡出鸟来。” 驴子被我挤兑得没话,只能边打边说:“我怕高,这树真他娘的邪乎,我觉得咱们已经爬上去不止一百米了还没到顶,还越爬越粗,万一那上面真的有巨人窝,估计我也是歇菜的料,还不如我在这里帮你们挡一阵,你们三个上去得了。” 我没理驴子,冲上面的楞子和丑娃喊道:“你们俩合力把驴子先拉上去,再给我打掩护,我再爬上来。” 楞子和丑娃答应着猛一使劲,驴子就被拽上去了两三米,我的情况一下子糟糕起来,心里暗骂一句:“他娘的,谁叫你们现在就把驴子拉上去了?好歹也应该等我俩打得差不多再说。” 驴子已经在头顶上大骂开了:“***的丑娃,你把老子松开,再不松开山猫就没命了,老子可顾不上楞子这根救命马鞭了,一刀砍断了怪可惜。” 我知道驴子这话是骂给楞子听的,楞子好歹是他的心上人,驴子得顾及点脸面,但要让楞子和丑娃在这种时候把马鞭撤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现在最害怕的是驴子会莽撞地一刀把马鞭砍断。 丑娃却在上面喊道:“有种你就砍,你小子操完山猫的祖宗还要日我妈,咋样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英勇就义了,你得上来给我说清楚,马鞭反正也不是我的,是楞子的宝贝,你要舍得你这条烂命和楞子的宝贝你就砍吧。” 第237章 倒观苍穹 驴子果然挣扎了几下就不骂了,估计他被吊在半空中只剩下半口气也没力气砍马鞭了,总算没有让我白下来,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总比两个人都搭进去强,再说,这些道士虽然来势汹汹,但在气势上比巨蟒等那些要命的巨兽还是差些,最起码我有还手的余地。 不过这些猫脸人也不是草包,爬上来之后伸出利爪和尖牙,随手就是一把,嘴巴边上有什么就咬什么。 我躲开几个道士的抓咬,他们的尖牙利爪落在树干上直接削掉一大块树皮,深度至少在两寸以上。 这样的深度,如果是抓咬在我的身上或脖子上,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成两截了。 有个道士乘乱从我身后袭击,我背上背着长枪,及时挡住了他的爪子,但他毛烘烘的丑脸却伸到我耳朵边上,眼看我的脖子就会被他咬断,我反手抠住扳机,后背上的道士半张脸立刻飞上了天。 这东西虽然打不死,但还是被子弹的冲击力弹开了,从我背上掉下去的时候,道士也带走了我的长枪。 我虽然觉得枪支丢失很可惜,但好歹捡了条命,一只手抱住树干另一只手抵抗上下袭来的道士是不可能的,我现在才明白驴子刚才为什么做出那么惊险的动作。 把心一横,我用双腿紧紧地夹住树干,大喊一声整个人倒挂下去,顺带着手一挥劈飞了几个道士。 现在我的情况暂时好一点了,背后不会遭人偷袭,双手也可以还击,但问题是我的腿支撑不了多久,而且要命的是道士不光是从下面上来,上面也有,只要反扑下来几个道士冲我的腿上抓两把我就得玩完。 现在我只能祈求丑娃和楞子的动作快一点,在上面的道士反扑到我面前的时候把他们统统打下去,那样至少我还能抵挡住下面攻上来的道士。 我这样倒挂着看东西是反的,但视野比抱着树干要开阔,眼皮子动动,上下都能看见,下面的道士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但我最担心的还是上面扑下来的两个道士。 此刻我的双腿门户大开,眼看着两团黑影闪电般呲着牙扑倒跟前,上面突然响起枪声,那两个道士像两个断了翅膀的大鸟般扑腾着从我面前掉了下去。 看来驴子已经被他们拉上去了,楞子终于在关键时候向她的崇拜者开枪了。 我因此也能喘了口气,砍飞最近的几个道士,双腿一用力,人就重新抱住了树干。 据后来驴子说,我爬得非常快,他简直要怀疑我是不是猴子变的,和道士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消耗我们的体力,所以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出路。 楞子的马鞭很适时地卷住我一提,我就回到了他们身边。 楞子看着我问:“山猫,你怎么样?” 我咧咧嘴说:“还可以继续当猴子。” 驴子和丑娃又开了两枪打退爬上来的道士,对我说:“那就接着爬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非要往树上爬,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慌不择路匆忙上树的行为是愚蠢的。 就算驴子和丑娃从穹顶上爬到我和楞子所在的那棵树,也不代表着这个穹顶上所有的树木都是相连的,如果穹顶只是个假象,那我们上去后就是死路一条。 我很后悔当时鼓动他们三个一起上树察看,应该是我的固执对他们起了暗示作用,所以在逃命的时候我们会一致认为没有其他路可逃,其实就算和道士们在地面上发生正面冲突也不见得我们就没有突围的可能,可是现在,眼下我们的情况确实不能说好。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既然已经上来了就没有再爬下去的道理,我咬咬牙继续往上爬,头顶上的树干越来越粗,斜伸出来的枝桠也逐渐密集起来,爬起来相对要容易很多。 爬着爬着,我就停了下来,对楞子三人说:“你们觉不觉得这棵树像是倒着生长的,我现在没觉得我们是在往天上爬,倒有种感觉是在往地底下爬。” 我的这个想法让楞子他们同时愣了一下,楞子显然早就猜想到了这一点,抬头看看头顶说:“不可能,你看我们头顶,虽然绿树成荫,光线不容易透进来,但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如果我们一直在往地底下爬,先不说我们的方向感对不对,光是缺氧我们就很难支撑到现在,而且以我们爬上来的高度看,至少应该深入地底下两百米,这种深度,地底下是没有光线的。” 我的想法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楞子提出自己的看法来排除我的猜测,我承认她说得有点道理,但这并不代表我的猜测能被完全否决。 继续往上,枝桠比先前还要多,粗细不均匀,我们已经不需要牛角刀帮忙了,随手抓住一根枝桠就可以爬上去,驴子有口无心地说:“要按照山猫的说法,现在这些枝桠不就成了这棵大树的根了吗?” 我愣了一下,楞子和丑娃也停下来看我,驴子说完之后看着手里的一根枝桠说:“我的话是不是说对了?你们看看短小的枝桠,不但柔软,和树木扎在泥土里的根须长得都很相似,难道山猫真的猜对了,这树是倒着长的?” 我先前说树是倒着长的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证据,驴子提到树木的根须我才开始仔细察看这些枝桠,果然和驴子说的一样,粗壮的大枝桠我看不见尽头,但短小的还是暴露了这棵树的形态,树的根须我们都见过,毫无疑问,这些斜伸出来的枝桠就是大树的根须。 我不由地抬头看了看穹顶,我们已经距离穹顶很近了,基本上越过了大树的上半部分突然加大倾斜角度的地方,从这里看穹顶和下面看是完全两种认知,在下面的时候只看到头顶密密麻麻的枝叶,根本看不清楚树冠的情况,现在我能清楚地看见树冠上的枝桠都盘曲扭转着和旁边的树冠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型的大网,这张网就是我们在地面所看到的穹顶。 树冠的盘曲是非正常的,不像是向阳性导致的改变,以这棵百米巨杨为中心想四周辐射,看上去就像是旁边伸过来无数只魔爪想要从百米巨杨身上抢夺养分。 第238章 死亡分界线 我看着穹顶问:“丑娃?你和驴子先前爬上来也是这样的情形?” 丑娃也在打量头顶的树冠,听了我的问话摇头说:“我觉得我和驴子爬得并不高就到顶了,也许我们爬的是穹顶的边缘地带,那一片的树冠相连,就像有人用树冠编织成了一个大筐子,我和驴子就是拽着筐子上的藤条荡到你们那棵树上的。” 我吃了一惊,先前听丑娃说从穹顶上找到我们时一直认为他们俩爬出了树冠,是在树冠上直接走过来了,在这里我竟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如果驴子和丑娃是从穹顶外面走到我们的树上的,那他们是如何辨认出我和楞子所在的那棵树的? 只可惜当时我根本没有多想,就算是个白痴,现在从我们这个高度看下去也不会说他能看清楚地面上的东西,如果丑娃和驴子爬到这个高度,又怎么可能分辨出哪一棵树上有我们? 这么一想我低头往下看了看,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别说是区分哪棵树,就连地面上那些穿白色长袍的道士都看不见,也就是说爬到这个高度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下面的情况,那么丑娃和驴子爬到的就不是真正的穹顶,那他们爬上的是什么? 难道在我们头顶上一直有东西在监视我们,看见丑娃和驴子想和我们汇合就伸出手指给他们搭了一座桥?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两个字——巨人,很快我就自动把这两个字从脑海里强行抹掉了,丑娃说的很清楚,他们看见的穹顶像大筐子的底,而不是巨人的手指。 看见我脸上的变化,驴子和丑娃都不敢发问,多年来的相处让他们摸准了一个规律,只要我脸上出现不断的情绪变化,就意味着我们真正距离死亡不远了。 楞子终于打断沉默问我:“现在我们还要继续上去吗?” 我几乎要放弃爬上去这个疯狂的想法了,但我猛地又想起一个问题,反问楞子:“我们停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楞子不明白我想说什么,随口回答:“大概有五分钟了。”话一说完,她的脸色也变了。 五分钟,在被道士紧急追赶的情况下别说是五分钟,就算是一分钟都能把我们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现在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五分钟却没有一个道士追上来,这代表了什么? 我们说话的时候驴子和丑娃一直在戒备下面的道士,现在听我和楞子说起时间才意识到道士都停留在下面急得抓耳挠腮,但却没有追上来。 驴子不由地探头往下看了看,问:“真他娘邪了门了,这些猫脸人咋不追我们了?” 我仔细观察着道士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分界线刚好出现在接近树冠处大树突然改变倾斜角度的地方,下面的树干上爬满了虎视眈眈的道士,但是没有一个敢越过分界线的。 我看着楞子问道:“是不是这些猫脸道士都害怕什么?” 楞子不明白我的意思,摇摇头说:“每个人害怕的东西都不一样,道士再神圣也是人,怎么可能全部都害怕同一种东西,如果非要说有哪种东西是他们害怕的,我想应该和普通人一样,他们也惧怕死亡。” 那就对了,既然死亡是共同害怕的东西,就代表着我们已经进入了死神的圈套里。 楞子很快反应过来我问这话的意思,吃惊地瞪着我说:“你是说我们可能闯进那些道士们的墓葬群了?” 我点点头,楞子说得没错,对于那些教徒来说,唯一能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就是死亡,我们脚下的这些道士和普通的道士不一样,他们不是普通人。 但连楞子也不能排除他们是真正道士的可能,所以能阻止他们脚步的只能是教义中严令禁止踏入的圣地,这个圣地应该是受到诅咒的,凡是踏进来的人都会死,但什么样的死能让疯狂猎食的道士们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呢?我实在想象不出来。 关于这些道士的墓葬群我们有限的了解都来源于牛栓的介绍,楞子是我们四个当中对平凉地区最为了解的一个,我一直很奇怪她为什么对这里的地形地貌一无所知,不止是她,就连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好像都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才会花钱雇牛栓当我们的新向导。 不过,疑点有的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理由,我也不想追究。 既然楞子不知道神木园传教士的墓葬群究竟在哪里,我就只能靠自己的判断力了。 如果牛栓告诉我们的传说是真的,那么,树木倒着生长,墓葬群在头顶的树冠上又有什么奇怪? 我看楞子不太相信,说:“我知道要让你接受这个有点难,反正我和驴子、丑娃都不信教,所以根本不相信这些,我们只关心怎么逃出去,但是附近数十里的情况你都看见了,对于这个园区里的充分水源和绿洲你该怎么解释?” 楞子无法回答我的问题,驴子已经沉不住气了,嚷道:“管他什么诅咒呢,既然是那些道士的墓葬群,咱们当然应该上去看看,也许还能发现啥好东西,最赖能把那根传说中的手杖找到带出去也不错。你们俩还在这里瞎猜啥,都走到这里了哪有不上去的道理,是不是墓葬群上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去的目的也是盗墓寻宝,所以听见有墓葬群驴子出现这种反应一点都不稀奇,费了老鼻子劲爬上来,要是能发一笔横财,估计驴子做梦都得笑醒。 丑娃也很赞成驴子的说法,我想了想问他俩:“你们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个巨人毕竟是从这棵树上下来的,你们不害怕上去再遇到这种东西?” 驴子和丑娃显然对巨人还有点后怕,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谓的亡命徒应该就和我们一样,俩人基本上没有犹豫就说:“反正下面守着那么多猫脸人,想返回去也不可能,还不如赌上一把,如果不幸赌输了,大家一起上路,如果赢了,能在上面找到其他出口,那咱们不就赚了吗?” 我把目光投向楞子,让固执的楞子答应去盗那些道士的墓就跟把她老娘千刀万剐差不多,她不翻脸就算好的,想让她答应比登天还难,我甚至想说:“楞子,我们上去看看,你先在这下面等着。” 第239章 黑暗苍穹 楞子想了很久才点头说:“那就赌吧,反正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明知上去是死路一条,还是没办法压抑住好奇心,既然大家一致同意上去看看,我们立刻行动起来。 从这里爬到穹顶已经很近了,几分钟之后,我们的手就能够摸到穹顶的树枝。 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到穹顶上面去,猜测上面是那些道士墓葬群的依据是我们脚下的百米巨杨的长势。 林子里视野范围内所有的树木都是倒着生长的,无形中给我们造成了往地底下爬的错觉,那些道士的墓葬群位于地底深处并不奇怪,所以我才会想到树冠上是墓葬群。 但事实上按照正常思维,树冠上应该是光秃秃的,除了鸟和猴子,估计没什么东西能爬到树冠上看树冠以外到底是什么模样。 驴子有点打退堂鼓,“山猫,你的推断有准没准?树梢上能站啥?我看这么高的树,估计上面连只鸟都没有,咱们上去能看见啥?” 我用手摸了摸穹顶,穹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除了偶尔透进来的几缕光线外,摸上去的手感和钢筋水泥的建筑差不多。 我对驴子说:“你摸摸这上面的硬度,别说是我们上去,估计在上面开坦克都掉不下来,我看这穹顶根本不是树枝长上去的,倒像是用水泥抹上去的。” 我的话本来是句玩笑,却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没来得及仔细想,突然从穹顶上面传来一阵说话声。这阵说话声很轻,听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就在穹顶下面,绝对不可能听错,那的确是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的感觉好像是很多人在窃窃私语。 这些说话声让我们的毛孔在一瞬间收缩起来,我冲楞子三人打了个准备应战的手势,拔出牛角刀沿着头上的穹顶一寸一寸敲起来。 百米巨杨的树冠和周围所有的树都不同,穹顶基本上囊括了所有的树冠,唯独百米巨杨的树冠伸出穹顶之外,如果想要爬出穹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百米巨杨和穹顶的缝隙处打开一个缺口钻出去。 我让楞子他们三个在旁边举枪戒备,自己顺着百米巨杨摸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百米巨杨和穹顶之间有一条裂缝,裂缝外不是明朗的天空,而是黑乎乎的,我心想,难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不管我们有多少种猜测,只有上去才能逐一印证。 我用牛角刀试了试裂隙的硬度,还好,没有直接触摸穹顶的那种硬度,裂隙有点活动,就像裂隙处有一扇门可以打开。 我又往上爬高一些,弓下身体凑上去想看清楚一点,脸刚凑近裂隙,突然看见一只通红的眼睛,那眼睛就在裂隙的另一面,看得异常清楚,连眼珠上的血丝和眼睫毛都能看见。 这只眼睛正在缓缓转动,目光中透出贪婪和疯狂。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我们从进入林子开始,只认定这林子里除了道士们,再也没有人类,虽然猴子和犄角蛇也是活物,但至少不是人,可是我现在看见的却是个人的眼睛。 这个眼睛来的太突然,把我吓了一跳,下面的楞子三人没看见眼睛,只看见我失足滑下来,赶紧一把拉住我。 驴子问我:“山猫你咋了,就这么点活咋连站都站不稳?” 刚才冷不丁冒出一只眼睛把我吓蒙了,现在已经清醒过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这么高的树冠上,除了我们,恐怕能上来的只有猴子了,当然,还有一种未知的东西,就是驴子和丑娃说的巨人,但是以我刚才看见的那只眼睛来说不可能是巨人,不过要说是猴子,却是完全可信的。 我抓了抓头说:“刚才我往上看的时候上面趴了只猴子也往下看,我和它突然对上眼,把我吓了一跳。” 驴子笑道:“我就说超大胆的山猫也有失足的时候,搞了半天是只猴子。” 楞子警惕地看了看裂隙,说:“山猫你确定那是猴子吗?” 我明白楞子的意思,半开玩笑地说:“这么高的树冠上,除了猴子还能有什么?总不可能是道士们吧?”说着我指了一下脚下急得双眼通红的道士们。 楞子点点头说:“说得不错,要说是什么大家伙,也不至于能看成猴子。” 驴子大大咧咧地说:“说的是,猴子的眼睛能有多大,要是巨人在上面,就算和咱们对上眼估计我们也看不出来是个啥东西。” 驴子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本来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事情就很诡异,现在突然在穹顶上有人偷窥我们立刻激发了他的斗志,从我身边错过去,驴子说:“管他啥猴子,只要是活东西,就算上面都是道士们,驴爷我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人已经爬上去,抬手冲裂隙就是一枪。 驴子这一枪打得太冒失,不过威力很大,裂隙并没有我猜测得那么结实,近距离被子弹一轰出现了一个大洞,我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冷风从洞里倒灌进来,就像有个强大的鼓风机在身后吹动,洞下的驴子竟嗖地一下被冷风吸了进去。 我和楞子、丑娃大吃一惊,人刚凑到跟前也纷纷被黑洞吸了进去。 过了很久我们才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先前我们在树林里时觉得很暗,只有靠头顶枝桠间的缝隙才能辨认方向,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 周围是无边的黑暗,光线好像一下子都被黑暗吸光了,除了脚下被驴子打穿的那个大洞能透进来一点点光线之外,我们根本看不清楚自己身处哪里。 我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寻找驴子他们,好在大家虽然是逐一被吸进来的,但没有散开,我喊了两声,楞子他们纷纷答应,我的心才落回胸腔里。 驴子除了恐高之外再也没什么怕的,感觉到脚底下是实心的顿时勇气倍增,骂道:“奶奶的,哪个狗日的躲在暗处偷袭?给驴爷我站出来瞧瞧。” 第240章 感官屏蔽 除了风声四周静悄悄的,我们在穹顶下听见的说话声完全被风淹没,我把视线投向上来的那个洞口,从这里能看见洞口处不断地往上吸着空气,仿佛这个洞口把空气都凝固成了有形的物体,就像慢动作一样,空气一点点进入黑暗。 楞子在旁边问我:“山猫,你还是认为我们现在在地底下?” 我脑子短路了一下,走到洞口边用手驱散开凝成一股的空气,这些空气像烟雾一样绕开我的手重新凝成一股汇入黑暗里,我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从手边滑过。 我说:“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底下还是在天上,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我们刚才绝对不是被气流吸上来的,而是被什么东西拉上来的。” 我得出这种结论还得感谢凝固上升的空气,我们在百米巨杨下被身后强大的气流冲撞时,整个人都能飞出去。 后来在百米巨杨下出现了那么大一个无底深坑,不是随便一点点气流就能把人托起来的,要抗拒地心的吸引力把我们一个个从树干上吸上来,试想这股吸力该有多大,如果是吸空气的这股气流导致的,涌进来的气流恐怕能把整个穹顶轰炸成碎片。 这就像一架在高空中飞行的飞机,如果飞行时机舱突然破损,疯狂涌入的冷空气和气流能把人的内脏挤压出来。 被驴子打出来的这个洞也是一样的,如果有这么强的气流在黑暗里,我根本看不见这股上升的空气,也不可能靠近这个洞口,就算穹顶是用特殊材质造成的不会轻易被气流冲破,人想要靠近估计得被气流冲到天上去。 我把想法解释给驴子他们,三人均不做声,我们面临的形势很不利,在黑暗中作战敌暗我明,如果对方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刚被吸上来的时候就遭到毒手了。 我不相信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会心存善念,他们不伤害我们有两种理由,一种是他们行动受限,不能一连串地袭击我们,另一种理由是留着我们还有其他用处。 在黑暗中我们四个唯一能联系的方法就是说话,然而说话非常容易暴露,这场仗究竟该怎么打,我们谁也不知道,只能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不管猜测是不是成立,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上面有活人。 我谨慎地在黑暗中搜索着,我们虽然猜到穹顶上面会是另一番情景,但是谁也没料到树冠外不是天空,就连夜空都不是,有一瞬间我产生出某种错觉,我们现在正站在世界的极端。 和在西峰苍龙岭一样,我们四个背靠着背,每人戒备一个方向,楞子悄声问我:“山猫?你确定刚才真的看见眼睛了,而不是你的幻觉?” 我知道他们三个在想什么,不管我的分析多么有道理,从我们被吸上来到现在,除了我们自己和耳边的风声,我们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别说是活人,甚至是动物都感觉不到。 风在耳边呼啸,但我却觉得这里太安静,安静得超出寻常,这种安静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了极限。 我不知道我的形容能不能表达清楚,但我就是这种感觉,这里的黑暗和这里的安静都到达了一种极限,继续黑下去或者继续安静下去是个什么状态没办法预知。 不光是视觉在这里没有作用,听觉和触觉也是一样。 首先,发现这个问题的是丑娃,他一直不怎么说话,但往往提出来的问题都接近事物的本质。 丑娃突然问:“我耳朵里听见有很强的风声,为什么身上却感觉不到这里在刮风?” 人在到达极限的时候很容易进入误区,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特别容易把最直接的东西忽略掉,这全都仰仗了视觉是给人冲击力最大的一种感官,因为黑暗,因为洞口处空气上升的异常,我很容易联想到视觉的极限,耳边都是风声,但却觉得安静,很容易让人感知听觉的极限。 唯独触觉不一样,触觉总是在视觉和听觉之后感知。 当丑娃问出风声和皮肤的触觉不相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们连嗅觉都丧失了。 走进这座林子的时候,我可以闻到强烈的*气息,虽然还没导致我们缺氧,但是地上厚厚的腐叶和特殊的树冠穹顶使林子里的各种*气息散发不出去,我当时还想过我们没有在这里遇见瘴气被毒死已经是幸运的。 后来我们被道士追赶,和猫脸人厮杀的时候鲜血溅了我满头满脸,虽然这些猫脸人打不死砍不烂,还会洗肠子的妖术。 但这些人身上喷出来的血是新鲜的,我可以从血液的气味上分辨出这些新鲜的血液里没有腥臭味,不同于死尸或者动物,的确属于人类。 就连我们伸手就能触摸到头上的穹顶时,我都能闻到树叶特殊的苦涩气味,唯独现在,我的嗅觉仿佛失灵了,感觉不到外界任何气味,或者说穹顶之上的黑暗本来就是个无色无味的世界。 一个视觉、嗅觉、听觉和触觉都到达极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心里的惊恐是无法表述的。 连驴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都缺乏底气。 这种感觉很容易导致正常人疯狂,我们四个都不敢说话,生怕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见,越是害怕心理压力越大,我们很快也和四周一样进入了极限状态,只要加上一根稻草大家都会倒下去。 就在这样的时候,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轻微的声音,非常轻微,基本上混杂在风声中听不出来,想仔细分辨的时候这种声音似乎又消失了。不过我确定自己不会听错,我听到的是一种很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种酷刑。 我们四个在“胡阎王”手下当兵的时候经常见到有人遭受这种酷刑,为了避免受罪,我们才变得善于察言观色,对任何事物都要比别人多考虑三分。 第241章 困缚的人类 没错,我想我听到的是锁链碰撞的声音,类似于有人被上了手铐脚镣在地上爬动时发出的碰撞声。zi幽阁而且就是这么轻微的一声响,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企图靠近我们。 这种推断和我的第一种猜测是相符的,如果对方被手铐脚镣控制住,想要一招置我们于死地并不容易,杀死一个人的同时他会暴露目标,那么他无法再对第二个人下手,反而会成为我们的俘虏或猎物。 我的子弹和我的想法一样快,我刚确定了方向,子弹就朝锁链发出声音的方向呼啸过去。 平时我从来都不知道子弹打出去是发光的,在这极限的黑暗中,子弹的速度好像放慢了,在我们眼前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就是这道弧线,让我们在一瞬间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我们所处的黑暗世界根本不是安静的极限,在我们四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确实是人,不是猴子,也不是追赶我们的道士。 除了瘦得皮包骨头之外,其他地方都和我们一样,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人都*着身体蹲在地上,让我感到汗毛耸耸的不仅仅是这些人的突然显身,还有这些人身上捆着的粗大铁链。 子弹扑地一声打出去再也没有声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围住我们的这些人,但是我们没听见有人惨叫,也没听见有人倒下去。 子弹飞出去带来的光明太短暂,根本不能用时间计算,我只是凭着本能把看见的情形复制在了脑子里。 我一点点仔细回忆刚才刻在脑子里的画面,我根本没办法形容这幅画面给我震撼。 这些被铁链捆绑住的人不是站着的,也不是趴着的,都是蹲着的,身体蜷曲,姿势统一,那么短的一瞬,我根本没办法分辨他们是男是女,只能确定这些都是人,数不清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更没有被这么多人包围过,如果这些人扑上来咬我们,一人一口就能把我们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是我脑子里还有一个困惑,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困惑,这些锁链太粗太大了,用这样的锁链捆绑这么瘦的人极不协调,甚至让人觉得能把人捆住都是个奇迹。 这种铁链别说是捆人,就算捆大象我都觉得太粗不顺手。 我不知道这么多人到底都是被谁捆在这里的,但却有种最直观的感觉,捆绑他们的人只是随手拿了样东西把他们捆住就行了。 这种感觉如果成立,能做这样事情的人就只有驴子和丑娃曾经提到过的巨人了。 以我亲眼看见的深坑里伸出来的手指来计算,这个我们四个可以同时站在巨人的指甲盖上跳舞,就算是当食物,人类对于巨人来说也似乎太小了。 这就好比一串烤羊肉,就算再怎么精明的商人也不至于把羊肉串串成眼睛看不清的程度,否则羊肉串就可以改称为羊肉丝了,甚至连羊肉丝都叫不上。 但是从数量上来说,这么多人对于巨人来说就好比是一碗白米饭,每个人都只是巨人眼睛里的一颗饭粒而已。 在把这些人定位成巨人的饭粒时,我就产生了同情心。 既然现在已经看见了四周的情况,我宁可相信我们在树冠下面的时候是这些人把我们拉上来的,或许他们不伤害我们就是希望有人能发现他们挽救他们。 我真希望现在能掏出一支火折子,快速解救这些被巨人残害的人。 我用手肘捅了一下身边的楞子和驴子,说:“兄弟们,你们刚才看清楚了没?” 驴子最先接话:“搞了半天可以听见啊?我还以为我们在这里都成瞎子、聋子和哑巴了,山猫你就别闲着了,没事干的时候捅我两下,最起码我还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的。” 我明白是刚才那发子弹打断了我们紧绷着的神经,不然再继续支撑下去,我们四个人里面有人会疯掉。 我也松了口气,说:“别自己吓唬自己,我们没有丧失任何感官,只不过被这里神秘的气氛蛊惑产生出错觉罢了。” 见楞子和丑娃不说话,我又问:“我是问刚才你们看清楚了没?” 丑娃这才吐出一口气说:“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山猫,是不是有很多尸体被绑在大铁链上?” 楞子的声音很平静,“不是尸体,是活人,我看见山猫打中的那个倒下去了,其他的都围了上去……” 楞子突然停下不说了,我猛地意识到楞子下面要说什么,这完全颠覆了我的思维,刚才我还把这些人当作是被残害的弱者,一心想要去解救他们,现在楞子却告诉我们他们其实都是吃人的野兽,根本部分活人死人,和狼一样,只要闻到血腥就会扑上去,哪怕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楞子很敏感地察觉出我的异常,沉默了一下,她就猜透我的想法,说:“山猫,是真的,我的眼睛没有看花,凭着你的目力也应该看见了,那些东西在吃自己受伤的同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楞子是最了解我的,只要说这些都不是人,我就可以把他们看成是铁签子上串着的待烤的羊肉串,我心里的不舒服被楞子驱散开不少,我说:“楞子,谢谢你,不过不管这些是不是人,看来我们都没办法离开了。” 楞子说:“还有一个办法离开,从我们被吸上来的那个洞口下去返回。” “扯淡!”驴子闻言骂道:“要能下去谁愿意呆在这里,不管你们说的那些东西会不会吃人,被他们围住的感觉可不咋舒服,你们看看那个洞。” 从驴子的话里我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我们的处境,驴子和楞子分别在我的两侧,丑娃和我面对着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说楞子和驴子也是面对着相反的方向,我和楞子看见的情况对于驴子来说刚好是个死角,他不可能脑袋后面长眼睛,看见那发子弹发出的亮光,当然也看不见亮光下那些被锁链捆住的人。 所以我、楞子和丑娃都看见了,心里的惊恐是难以表述的,唯独驴子没看见,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第242章 救命猴子 我们三个的注意力被周围的这些人吸引住,都没功夫管那个洞,驴子正好面对着洞,而且那个洞是我们唯一的光源,所以驴子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全部集中在了洞上。 驴子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洞那里出事了,扭头看过去吓了我一跳。 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个脑袋伸进来往里看。可能是上面太黑他看不见,所以并没有发现我们四个,但我们却能清楚地看见那是一张猴子的脸。 我当然没胆小到被一只猴子吓住,尽管这些猴子会抢食犄角蛇,我吓一跳是因为我看见猴子脑袋一伸上来就被一根黑色的东西拉了上来。 猴子连哼都没哼一下就消失了,估计猴子和我们刚上来时的感受一样,也在纳闷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吸上来的。 我只是吃惊那个拉猴子上来的黑色东西,我原先设想把我们拉上来的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但是刚才我看见的不是人手,那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似乎很柔软,有点像丝带。 我问楞子:“那是什么玩意儿?” 楞子“嗯”了一声,我才想起来她现在背对着洞,没看见猴子上来的情形。 丑娃却说:“好像是根绳子,猴子是被绳子拽上来的。” 驴子接嘴说:“胡扯,哪有绳子?你们的角度不对,都没看清,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东西既不是人的手,也不是绳子、缎带之类的东西,那绝对是一股气流,我虽然不知道是啥气流,但就是一股气流,跟咱们连炮筒子吐的气差不多。” 驴子说的炮筒子是我们在胡阎王部队里时同连的一名战士,炮筒子会点武功,尤其擅长气功,所以在连里有点小名气。 这小子会一手吐纳功夫,说叫什么“吞云吐雾”,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但见识过他练功,炮筒子长得跟座铁塔似的,每次练功都选早晨露水干之前,说这种时候练功可以吸取天地精华。 有一次我和驴子他们一起看炮筒子练“吞云吐雾”,亲眼看见这小子利用气功在头顶上弄出来一团云,在我们目瞪口呆下把这团云吸进嘴里,然后在从嘴里一点一点吐出来。 如果“吞云吐雾”就这么点花枪那跟抽大烟也没什么区别,就不值得在这里炫耀了,关键是炮筒子把云吐出来的时候正对着一棵树,当时树上有个鸟巢,早晨老鸟还带着小鸟在巢里睡觉,炮筒子吐出来的云一点点把鸟巢笼罩住,等云散开后,我们吃惊地发现鸟巢里的一窝鸟都烤熟了。 那以后我们谁也不敢招惹炮筒子,生怕他一不小心对这自己来一顿“吞云吐雾”直接把脸给烤熟了。 被驴子一提醒,我和丑娃也想起来炮筒子的“吞云吐雾”,丑娃脱口说:“炮筒子那会儿练的‘吞云吐雾’是气功,吐出来的云雾都是白色的,刚才那个怎么是黑色的?” 我在意的倒不是云雾的颜色,而是驴子想到的“吞云吐雾”和刚才我们看见猴子被拉上来的情形太相似的,结合我们自身被吸上来的经历,驴子所说的那根黑色的东西是一股气流是相吻合的。 驴子见我和丑娃都被他的话说愣了,得意地说:“我没看见你们说的啥大铁链,我就看见猴子一只只上来,一只只被那股气流拖进黑暗里。”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问:“驴子,你是说刚才我们看见的猴子不是第一个上来的?” 驴子说:“怎么会是第一个,在它前面已经被吸上来了七八只了。” 我突然提高音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驴子愣了一下,反问道:“早说和现在说有区别吗?难道猴子可以救我们?” 我被驴子的话问愣了,的确,就算驴子在十分钟前就告诉我们有一股黑色气流把猴子都吸上来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接近那个洞口,就会引来气流。 驴子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惹恼了,又说:“我刚才没早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没看清楚那股黑色气流到底是啥东西。” 我苦笑一下,平时我和楞子都抱怨过驴子不够精细,所以他一心想在自己独立观察之后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才会在看清楚之后告诉我们洞口的变化,本来是想炫耀一番,没想到我会责怪他。 楞子没看见猴子被吸上来的过程,但从我们的对话里猜出了大概,说:“早说和晚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驴子只看见有猴子被吸上来,没看见猴子再爬下去就说明我们不可能按照原路返回了。” 楞子分析得没错,猴子和我们不一样,没有东西再追赶它们,就算有,也是那些道士都集中在百米巨杨上,猴子们却可以在树林子里的任意一棵树上逃窜。 道士们想抓住猴子没那么容易,更何况,百米巨杨上还有一个道士们无法跨越的分界点,这个分界点能阻止那些道士们,却阻止不了猴子。 所以猴子上来是因为我们,这些畜生想吃我们,它们一定是从其他树上上来后,挂在穹顶上才到达这个洞口的,虽然猴子的智商不能和人相比,但却比其他动物要聪明,所以到达穹顶的猴子们应该先让一个上来看看,却不知道那个上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下面的猴子怕先上去的多吃多占,就有忍不住的探头探脑察看,这样就不断有猴子被吸上来。 如果猴子们被吸上来后没遇到危险,它们应该在黑暗里到处窜,如果发现了危险,猴子不但会报警,还会逃到洞口原路返回。 事实上驴子上的被吸上来的七八只猴子没有一个尖叫的,更没有一个逃到洞口的,这就说明猴子们在被吸上来的一瞬间就遇害了。 我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我们被吸上来之后我曾经在洞口检查过,想到猴子遇害的可能,不知道是该说我们四个侥幸还是该说这上面太诡异。 第243章 美女怪物 驴子沉不住气,说:“咱们身上没有照明弹和燃烧弹,连根火折子都没有,唯一能照明的只有子弹了,要我说,直接脱掉一条裤子卸了子弹头用火药点着看看周围的情况不就知道了吗?” 驴子出的这是个好主意,我的枪在和猫脸大阿訇搏斗的时候被拽下去了,腰上还有十几发子弹,不过我们的供给有限,而且我们也不能只要看不见就烧裤子吧? 所以还是得省着点用,实在不行也只有横下一条心冒死再从洞口爬下去了。 我撕下来一条裤腿说:“驴子你拆一颗子弹,把这条裤腿点着再说,我就不相信这上面会没有出口。” 驴子开玩笑说:“山猫你穿了几条裤子?可别把光腚露出来了。” 我骂道:“扯你娘的鸟蛋,老子就撕了条裤腿,下一个要烧的可是你的裤子,你小子到时候把裤子系好了,别裤子一脱就露陷……”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人抓住了。 我的反应很快,身体往后栽倒的同时双脚往上一收,牛角刀已经挥了出去。 我成功摆脱了被拖走的危险,但遭遇突然袭击的并不是我一个人,楞子和丑娃也遇到了同样的险况,丑娃的身手本来不赖,但是我往后栽倒下去的时候力度太大,他要支撑住我的身体,还要防备脚下突然伸过来的手,动作就慢了半拍,幸亏我立起来的同时反手拽住他,驴子及时挥出牛角刀才没让对方得逞。 楞子借助马鞭的力量,不但没被拖走,反而从黑暗里拽过来一个人,驴子手里多出来一只人手很高兴,嚷道:“驴爷想做火把刚好少根棍子,这个倒是满合适。” 没多久,驴子就做好了火把点燃,眼前突然亮起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我们四个都吓了一跳。 先前子弹打出去我们只是在一瞬间看见周围有很多人被铁链捆绑着,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人无法靠近我们是受到了铁链的限制。 现在楞子反拽过来一个,我们才知道那些铁链根本都是摆设,其实不是这些人蹲在地上被铁链捆绑着,而是铁链从头顶上垂下来,这些人可以随意在铁链上活动。 这么说不算太形象,很容易让人把这些人想象成另外一群猴子,事实上这些人不但不是猴子,还是一些让我们无法下手的人。 楞子拉过来的是一个女人,火把下她脸上的惊恐很明显,这个女人太年轻了,不止是年轻,还很美丽,除了楞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 我只觉得眼花缭乱,火把照射范围内,都是一张张惊慌失措的女人脸和一个个光洁溜溜的身体。 楞子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扬起来的牛角刀又收了回去。 这种时候本来应该是驴子最兴奋的时候,连我都觉得鼻血上涌,驴子却刷地举枪对准楞子拽过来的女人问道:“说,你们是干啥的,敢胡说八道小心驴爷把你们都砍了做成火把。” 说着话还示威性地把手里的火把抖了抖。驴子手里握着的火把是一截女人的手臂,手掌被他用我的裤腿裹住,下面那截手臂显得特别白。 看着驴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我不由地好笑,这小子想在楞子面前表现也不用装得这么一本三正经,如果这些女人能听懂他的话才叫天下奇观呢。 然而这次事情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听了驴子的话,女人居然瑟瑟发抖地说:“我们,我们都是被抓来的。”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拉近了我们和这些女人的距离,驴子眼睛里的凶光也柔和了不少,骂道:“这巨人真他娘的会享受,整这么多美少女过来当小老婆,一晚上要睡多少个才能睡完?” 一句话就让驴子原形毕露,我们三个扑哧一下笑出来,驴子也觉得自己的话说过来,咂着嘴对楞子说:“楞子,看这些小姑娘怪可怜的,咱们好人做到底,把她们都放了吧?” 楞子本来就是个女人,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感觉不出什么,看见这些赤身**瘦得肋骨一根根的少女立刻同情心泛滥,很爽快就答应了驴子的提议,俩人忙着给少女松绑。 我觉得好笑,丑娃却扫了一眼满地的少女,嘟囔道:“放了她们容易,但是她们怎么下去啊?本来也没人捆她们,她们为啥自己不找条路下去?” 丑娃的话让我猛地打了个激灵,我突然意识到要出事,脱口喊道:“楞子,驴子,小心。” 我的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阴风刮过,地上的少女们突然像猴子一样挂在铁链上向我们扑过来,尖叫声疯狂地在耳边响起,我就看见一张张龇着尖牙的嘴在眼前越来越大。 被这么多身形灵活的女人围攻可不是件浪漫的艳遇,动作慢半拍就会被她们咬断脖子。丑娃边躲边嚷:“妹妹们,我知道你们被巨人掳来饿得时间太长了,我们想办法把你们带下去给你们找吃的。” 我对丑娃的话哭笑不得,这小子平时很机灵,只有见到女人的时候才会不知所措,现在突然看见这么多妙龄少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些都是吃人的妖怪。 驴子和楞子正在给少女松绑,冷不丁看见少女变了脸色,一张嘴往自己的脸上咬过来,喊了声“妈呀”劈手就是一刀,少女的脑袋一下子被削掉了半个。 看见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少女突然横尸当前,驴子不由地咂嘴惋惜,正感叹着就听见丑娃的话,不由地骂道:“丑娃你他娘的真是头猪,这时候还想着哥哥妹妹的,这些女人可不是啥好妹妹,搞不好都和下面的那些道士是一个品种,你要是还心慈手软估计就给她们当点心了。” 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些少女都是什么东西,蹲在铁链中间有什么意图,如果在我们点燃火把之前她们就扑过来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是什么原因让她们一直按兵不动直到被我们发现? 第244章 吃人的魔鬼 我被这些女人纠缠得手忙脚乱,树冠上被砍死了一大堆,但是少女们前赴后继,丝毫没有往后退的意思。 驴子手里的火把少了没多久火苗就暗下去,眼看着就要熄灭了,我冲楞子和丑娃喊道:“咱们得把驴子围住,让他拆子弹重新扎火把。” 驴子喊道:“还拆啥子弹,乘现在火还没灭,直接脱了衣服扔进去就得了。” 我刚骂了句自己“蠢货”,楞子就说:“不用脱衣服,把这些女人的尸体点燃,估计能支撑一段时间。” 用这么小的火苗点燃血流成河的尸体简直是开玩笑,不过拆掉一些子弹弄成小爆炸却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立刻围拢起来让驴子拆子弹,驴子嘴上不停,手上的动作却精准迅速,只用了一分钟就拆下来一小包火药。 驴子冲我们喊道:“兄弟们,闪开点,我要扔了。”一喊完手里的火药包就和未燃完的火把一起抛了出去。 爆炸引起了一股不小的冲击波,虽然没炸死几个少女,但让她们都窜上铁链一时半会儿不敢下来。 至于我们,这完全是想不到的结果,连驴子都没想到这么点炸药能有这么强的爆炸力,居然能把我们四个炸上天。 我们四个像炮弹一样被轰了出去,力道不比巨人砸在地上引发的冲击力小。 有了第一次被炸飞的经历,这一次我们四个都很有经验,在飞上天空的瞬间就调整好了方向和身体的姿势。 不过,不管怎么有经验,被炸上天再掉下去也不可能完好无缺,除非我们掉在棉花堆里或者被挂在树上。 问题是我们现在在树冠上,还有什么树能出现在半空中? 事情偏偏就不往我们意料中的方向发展,等我们四个落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和铁链上的少女一样都悬挂在半空中,周围的少女们不停地冲我们呲牙咧嘴,发出一声声尖叫。 我们的情况比在平地上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糕。 我们四个被同时炸上天,又同时落下来,还挂在了同一棵树上,确实是一棵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我们爬上来的那棵百米巨杨,只不过我们先前一直没看见的树冠现在就在我们手里,我们已经位于百米巨杨的树梢上或者树根上,总之我们四个在上面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去。 我们脚下被火光照亮,但头顶上却漆黑一片,我不知道上面到底还有什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些铁链都是从哪里垂下来的,索性就把铁链当成是通天的链子。 之所以有这样的念头,是因为楞子他们坚信,人死后会有一条路通往天堂,这条路就和梯子一样在该出现的时候会从天上垂下来。 不过我现在没办法把铁链和通往天堂的阶梯联系起来,说它们是通向地狱的铁锁链还差不多。 脚下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铁链上的少女们被烧焦的肉香吸引,纷纷从铁链上爬下去抢食同伴的尸体,我们四个在树尖上看得惊心动魄。 不管树下的大火会燃烧多久,只要火一熄灭,我们就完全陷入黑暗里了,少女们只要分食完同伴的尸体后就有可能爬上铁链扑过来,到时候我们还是难以摆脱被吃的命运。 我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开了个玩笑,“兄弟们,这神木园和咱们四个的八字不合,从咱们离开马帮到现在,遇到的所有东西都想吃我们,要是等一下我第一个掉下去,你们一定得在我被那些女人咬死之前开枪打死我。” 我做好的赴死的准备,楞子突然说:“咱们能不能利用树尖的柔韧性弹出去?” 我愣了一下,才听懂楞子的意思,楞子是想以我们身处的这棵百米巨杨为杠杆使我们突围,问题是我们抱着的这棵百米巨杨不是竹竿,无论是韧性还是弹性都没有那么强大,而且以我们四个身体的重量,想把百米巨杨压弯是不自量力。 我还没说出看法,驴子就摇头说:“楞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出的是啥主意,我们四个想把这么大一棵杨树压弯可能吗?我看还是想想等会咋死比较好看要紧。” 楞子目测了一下我们现在距离树冠的距离,说:“如果我们四个都抱住同一个枝桠,有可能把树梢压下去,只要我们能接触到树冠掌握好力度,是有可能被弹出去的。” 我皱眉问:“那弹出去之后呢?” 楞子愣住了,她的办法虽然有点玄,但不是完全不可行,如果我们四个配合的好,有一定的几率实现,问题是我们本来就在树冠上,百米巨杨只是比其他树冠高出数米,如果我们弹出去之后落在树冠外面,从几百米的高空上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我们绝对没有巨人那么幸运,在地面上砸出来一个深坑还能活着猎食。 我们还没争论出结果,就发现脚下的火势快熄灭了,本来我们砍死的少女要烧起来没有几个小时是烧不完的,而且树冠完全燃烧起来会让整个神木园变成一片火海。 但我们忽略了这些少女的吞食能力,她们几乎是奋不顾身地从火海里抢出同伴的残肢断臂,不管死没死的,只要无法反抗都变成了嘴里的食物,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就把树冠上的尸体残肢吞食干净。 缺少了燃料,火势渐渐熄灭,树冠看起来都是树枝树梢形成,里面不知道参杂了什么物质,没烧几下就灭了。 少女们都吃红了眼,发现没有东西可抢之后就把目标锁定在我们四个身上。 现在我们眼睛里看到的早就不再是楚楚可怜的妙龄少女了,而是一个个吃人的魔鬼。 我们身处的百米巨杨上已经爬上来数十个少女,要不了两分钟,我们就连骨头渣子都会被分食干净。 这种时候我能想到的唯一活路就是楞子说的弹跳了,横下一条心,我说:“没时间想了,要是命不好掉下去摔死怪不了别人,只要有一个能保住性命就算咱们四个一起赚得。” 驴子抱住的枝桠是树尖上最粗的一个分支,楞子最后目测了一下,说:“来吧。” 第245章 缩小 决定了采用这个方法之后,我们迅速爬到驴子身边,四个人同时抱住这条枝桠,枝桠很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悬! 要是这条枝桠强度不够,我们四个突然挂在上面很有可能把它坠断。 至于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不过,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退路,只能用这个方式,才能侥幸逃脱这里。 于是,在我们四个人齐心协力下,我们很顺利地利用枝枒弹射了出去,当我们在空中力竭下坠的时候,我们四个都是闭着眼睛往下坠的,坠下去的时候都抱着必死的心态,等脚踩到树冠上的时候大家同时松了口气。 楞子刚睁开眼睛就喊道:“小心。” 丑娃脚边刚好爬过来一个少女张嘴就想咬他的腿,我飞出脚将少女踢飞,这一脚让我们四个的力量发生了变化,身体一弹就离开了地面,我狂喊道:“兄弟们,记住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马帮。” 身体飞上高空后楞子突然大喊一声:“撒手。” 我们同时松开手,我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往斜刺里飞了出去。 我是倒栽着掉下去的,预料中我们距离地面的高度至少有两百多米,但我的身体没飞出去多少就被卡住了,我的头钻进了一扇窗户里,身体还留在窗外。 我不知道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为什么没死,甚至没觉得自己受伤,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自己的状况,等看清楚面前的东西我吓出来一身冷汗。 距离我的脸不足十公分是另外一张脸,这张脸很白很胖,也是一张女人的脸。 我被女人的脸吓怕了,惊呼了一声才发现这是一具尸体。&lt&gt 我觉得自己被头下脚上地卡在窗户里了,其实说是窗户还不如说是烟囱,只不过烟囱不应该这么短。 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自己从窗户上弄出来钻进屋子里。 这见房子不算大,里面就我看见的这一具女尸。 刚才之所以把我吓了一跳是因为这具女尸是站着的,而且是仰着头站着的,她的眼睛瞪得很圆,表情惊恐不安,满月一样的大白脸上涂着两坨胭脂,胭脂非常刺眼,圆圆的抹在脸蛋上,嘴巴像刚喝过血般艳红。 这种装扮我只在戏台上看见过,还是那种皮影戏和木偶戏,里面的人物就画着这样的脸。 这女人死亡之前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她的眼睛看着我掉下来的那扇天窗,我也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上去,这一看我吃了一惊。 外面是白天,我吃惊的不是看见阳光和太阳,而是看见了楞子、驴子和丑娃,楞子、驴子和丑娃也正透着天窗往里看,这本来是件好事,他们三个都活着出现,没有走散也没有受伤,我们四个可以顺利地离开,问题是他们现在太大了。 我现在的惊恐状态让我没办法描述我看见的楞子三人,一路上遇到过无数次凶险,我从来没有这么惊恐过,现在天窗外面的楞子三人在我眼睛里就是巨人。 其实我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三个的全貌,我只是看见三张大脸在天窗上轮流出现,这三张脸当然是我无比熟悉的。 楞子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幢木屋,看起来对木屋很好奇,但在他们眼里,木屋就是一个小玩具,三个人轮流往里面看了看,然后我听见驴子说:“这东西有啥稀罕的,你要是喜欢等咱们回去以后我给你做几个玩。”看来驴子这话是对楞子说的。 之后是丑娃的声音:“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山猫,不知道他掉到哪去了。&lt&gt” 楞子没说话,驴子就接嘴说:“咱们三个没摔死都亏了楞子的马鞭,你小子要是也带根马鞭,山猫也不会失踪。” 丑娃被驴子堵回来心里不服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驴子,只好对楞子说:“楞子,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山猫不会出事?” 楞子说:“以山猫的身手和应变能力应该不至于,不过咱们不能大意。我总觉得这幢木屋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们再让我看看,你们俩注意点那块空地,那些道士们先前就聚集在这里,这次我们可得小心。” 我算是听明白了,我们从百米巨杨上弹下来之后的确落在了地上,但根本没有走远,不但还在林子里,而且就在道士讲经的空地附近。 屋子,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空地边的屋子,难道我现在身处的是我们在林子里看见的道士面对的林子里隐藏的那幢木屋? 那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如果不是楞子他们三个变成了巨人,就只剩下一个解释,我突然被缩小了。 我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但不管我怎么否认,楞子他们实在是太大了,我慌乱之下,张嘴狂喊,可是不管我怎么喊,楞子他们好像都听不见我的声音。 这时候,我简直要奔溃了,现在我最怕的就是楞子他们离开这个屋子,那我是不是永远都要被困在里面当小人? 我必须得说说为什么我现在不从天窗上爬出去找他们,以我的身手,爬出去和爬进来一样容易,问题是在我看见楞子他们三个的同时,我就被女尸抱住了。 被她抱住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尸体,而是一个纸人。 纸人是不会动的,抱住我的这个也没有动,我根本没看见她动,但是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她抱住了,她抱得很紧,我可以透过她脸蛋上诡异的两坨红胭脂看见她后脑勺上描上去的头发。&lt&gt 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力,我预料中最坏的结果是被摔得粉身碎骨,却没想过自己会缩小困在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屋子里,而困住我的还是个用纸扎出来的女人。 我拼命在脑子里搜索这样的纸人有什么诡异,可惜我对于盗墓和邪术的知识知道得实在太少了,除了感觉她像戏台上的人偶之外,我能想到的就是祭奠死人陪葬用的纸人。 我很后悔刚才自己冒冒失失地就从天窗上下来,如果我倒着退出去会是什么情况? 至少不会把自己变成一个缩小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让楞子他们知道我在这个屋子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246章 蹊跷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觉得自己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我在屋子里没办法动弹,却能看见变大的他们,我拼命呼叫他们却听不见,楞子是个仔细的人,她好几次把眼睛趴在天窗上往里看,但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只能说明屋子里非常黑,或者我太小,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我几乎要绝望了,以他们现在的个头,蚂蚁般渺小的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注意到? 就算是把我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也不会留意我的存在,楞子从天窗上看见屋子里有两个搂抱在一起的小人很有可能以为是两个精致的玩偶,我还是没办法得救,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楞子叹了口气,说:“丑娃说得对,还是找山猫要紧,咱们走。” 我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似乎纹丝不动的纸人眼睛里都流露出对我的嘲笑,我彻底放弃挣扎,心想,得,死在这个纸人的怀里总比被树冠上的少女们吃掉要强,这里哪里能称得上世外桃源,简直就是魔鬼的乐园,到现在我也没看见传说中的墓葬群,却要在这里给他们当陪葬品了。 然后我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现在就算纸人不抱住我,我也失去了逃跑的勇气,如果跑出去我还是个蚂蚁般大小的小人,出去和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 猛地又听见脚步声,我心里的希望再度升起来,却听见驴子说:“我看这小木屋太蹊跷,我干脆一脚把它踩碎算了。” 我心里把驴子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这混账小子怎么一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想害死我,上次在大峡谷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我已经感觉到驴子的脚抬起来了,楞子突然说:“驴子,你不要莽撞,这里藏着这么小的木屋已经不太正常了,如果你在轻易毁掉很有可能会出事,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我刚在心里夸了楞子几句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座林子里光线很暗,除了那些道士们讲经的那块空地基本上见不到阳光。 头顶上的树木遮天蔽日,才能形成那么巨大的穹顶,林子里所有的地面上都铺满了厚厚的树叶,就连道士们讲经的地面上也有,以楞子他们现在的体型是怎么发现我所在的这幢木屋的? 这就好比是一头大象走在半路上突然发现地上一只小蚂蚁的几率一样,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楞子在心细也不至于趴在地面上一寸一寸地寻找,那么,是什么力量让他们在落到地面的第一时间内就找到这幢木屋的? 难道最初楞子他们看见的木屋是一幢高大的建筑? 我脑海里闪现出第一眼看见对面林子里隐藏的房屋,虽然当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我能肯定,那栋建筑很高大,完全是按照传统道馆风格建造的,上面有尖尖的高塔,但有没有天窗我就不知道了。 当然不排除空地周围除了我看见的那栋建筑外还有其他房屋,毕竟那么多道士,不管他们长得多么奇形怪状,他们都得睡觉,就算是猫和狗也得有个窝,更何况是尊贵的道士们。 所以我当时顺理成章地认为隐藏在林子里的就是道士们休息的地方,没打算到近前察看,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我想像得那么简单。 估计楞子阻止驴子之后接下来他们还是会离开,我索性不理他们,一门心思按照自己的思路想下去。 天窗外却突然传来丑娃的声音:“天哪,这不是山猫的雪狐骨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山猫就在附近?” 我心里一惊,脑袋被卡在天窗上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雪狐骨遗失了,就连看见楞子三人我也没有留意雪狐骨遗失了。 我很想察看一下玄石印章还在不在怀里,却苦于根本没办法动弹。 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突然楞子说:“驴子,你给我把这栋屋子从地上拔下来,我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心里大喜,到底是楞子,想法就是和驴子他们不一样。 驴子显然不理解楞子的想法,不满地说:“你折腾那么大的动静对付一个玩具小木屋有劲吗?丑娃都发现山猫的雪狐骨了,山猫一定离这里不远,我看我们还是在附近找找。” 楞子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去附近找,丑娃,你来帮我。” 驴子当然不乐意丑娃顶替自己的位置,我只觉得天窗上一暗,就看见驴子腰上牛角刀的一道银边,我知道驴子已经弯下身抓住了木屋,下一秒,木屋就会被他拿起来,只要楞子仔细观察,一定可以发现木屋里面的两个小人有一个是我。 让我没想到的是,过了好一会儿,驴子才喘着气说:“楞子,这小屋子拔不起来,好像是长在地上的。” 我心里凉了一大截,不对着光仔细查看,很难发现我,看来这纸人算准了我会遭到这样的劫难,所以才面带诡异的微笑仰头望天。 楞子不相信,自己亲自试了几遍,确认木屋拿不起来干脆趴下身,再次把眼睛对上来往木屋里察看。 我现在特别后悔,当时自己掉下来看见纸人就应该把她烧了,不过那会我并没看出她是个纸人,只觉得她是具死尸,但是这屋子里总有什么东西可以照明,只要有光线,楞子就能看清我。 楞子趴在天窗上看了很久,突然惊呼道:“丑娃,你来看看,这个木屋里是不是有两个小人?” 我呼出一口气,老天爷开眼,总算让楞子看见我了,驴子在旁边嘀咕:“既然做这个个小木屋当玩具,肯定还要做几个小人,不然哄孩子也不像样啊?” 我骂道:“你奶奶的驴子,不说话能憋死你,等老子出去先抽你几个大嘴巴再说。” 丑娃听了楞子的话凑上来,看了半天说:“我看不清楚,好像是有两个火柴棍戳在地上。” 火柴棍?我差点被丑娃气死,再怎么看也不应该把我堪称火柴棍。 楞子重新凑上来说:“不是火柴棍,我看见有个小人身上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好像是眼睛。”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47章尿决胜负 眼睛?我的眼睛会闪? 我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弯,我就看见一根擎天柱子从上面戳了下来,我终于能体会驴子和丑娃看见巨人时的恐惧了。zi幽阁 看着这根柱子的形状,我就明白,这应该是楞子的一根手指,很显然,楞子想用手指戳进木屋里拨动一下她看见的小人,只可惜她的手指对于这间太大了,根本戳不进来。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被楞子的手指不知轻重地戳一下,我的肚肠子可能都会被戳在墙上。现在我必须要想一个绝好的办法吸引楞子的目光,让她知道我在木屋里。 楞子说她看见有东西闪了一下,像是眼睛,我的眼睛不可能会闪,难道是纸人的眼睛?我扭头看了一下从身后抱住我的纸人,她的动作没什么变化,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身体,我的双臂不能动弹,但是我的脑袋和脚可以活动。 我突然有个荒唐的念头,要是我转过头冲纸人吐口水,她会不会软下去?口水,水,我需要水,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或许有一种东西可以替代水。 这么荒唐的念头只有驴子想得出来,不过现在我的处境不好,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用尿。 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背对着纸人,我没办法让自己往后尿把织染打湿,所以我必须得想个办法转过身面对着她。 要做到这一点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试探着身体弓了一下,努力了几次,居然把纸人背了起来,这纸人比死人还要重,像块大楞子一样压在我背上。 我真的没有想到,生平第一次竟然是背一个纸人,而且还被这个纸人压弯了腰,这一瞬间,我差一点就萌生了要放弃刚才的荒唐念头了,纸人这么重,要是我的尿水不能打湿她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可不想我这辈子就陪这个纸人在一起。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得试一试。 我鼓起全身的力量,先背着这个纸人移动到墙角,用后背在墙上擦拭,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纸人跟正常人一样,同样怕痒,在我的努力下,纸人的身体终于抖动了一下,我身上的束缚的力量也宽松了许多。 就是她抖动的这一下,让我找到机会转了个身,我连裤子都来不及脱就尿了出来,不是我没出息,我根本没办法脱裤子,我只能祈求那条被撕掉裤腿的半截裤管里能多喷出点尿在纸人身上。 我的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我听见天窗外观察的楞子说:“咦!我怎么发现里面的小人移动了。” 但是现在我根本没功夫搭理楞子他们,与其等到他们发现我被困在木屋里还不如我自己先摆脱这个纸人然后从天窗里爬出来更靠谱。 所以我现在是横下一条心来做这些的,如果纸人没被这泡尿打湿,光是对着她的这张脸就够我受的。 纸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仰头望天的姿势,我成功地转身冲她撒尿她的头都没有动一下,就在我认为前功尽弃的时候,纸人的身体矮下去一截,然后就像土块坍塌一样,一点点矮下去,我知道我成功了,我的尿准确地打湿了纸人的下半身。 新的问题出现了,这个纸人似乎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手臂上,我虽然尿湿了她的腿,但是她的双手却没有松开,还是牢牢地抱着我的身体。 这下我傻眼了,我再怎么用力尿,也没有本事透过自己的裤子把尿浇到纸人的手臂上,她的身体矮下去的同时带动了我。 瞬间,我能感觉到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拉下去,这样就形成了一种非常难看的姿势,就这样,我蹲在地上,上半身却逐渐贴向地面,而我的脸已经和纸人扬起的脸贴在了一起。 纸人那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现在在我眼睛里无比清晰,我现在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我仿佛看到纸人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眼窝里渐渐出现了流动的眼眸。 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恐惧我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我遇到过无数种诡异惊悚的场面,但从来没有像这个纸人一样给我带来这么强烈的恐惧,这种恐惧就好像我的灵魂正通过纸人的眼睛一点点被吸附在她的身上,我甚至产生出一个念头,这个纸人就是通过吸附活人的灵魂复活的,等复活后,她会从天窗里爬出去,而我就会成为下一个仰首望天的纸人,不知道要在这间小木屋里等待多少年才能等到新的倒霉蛋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那些道士们面对着林子在做什么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眼睛里这个肥胖的纸人是个重要的人物,那些道士们坐在这里诵经祈祷就是想让她复活。 这种情况看起来跟他们的教规不太符合,但是我管不了这些,在我眼里,这样的东西和那些摄魂术和招魂术差不多,都是见不得光的邪术,要是死在这种邪术下,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恐怕都难以转世投胎。 我以为我的灵魂就要被纸人吸光了,后领子上突然被什么东西钩住了,然后我的身体整个从地上被拽了起来。 我听见楞子兴奋的喊叫声:“钩住了,我把其中一个小人钩住了。” 我明白过来一定是楞子他们利用什么东西把我从纸人怀里硬拽了起来,无论纸人的手臂有多大力气,也没办法和天窗外巨人般的楞子他们相抗衡,纸人的手臂一点一点滑下去,我的身体在逐渐升高,手臂几乎就要摸到天窗了,我突然看见已经瘫在地上的纸人的胖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起手抱住了我的腿,然后,从她那张诡异的胖脸上硬挤出两个字:“别走。”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地狱里穿出来的声音估计和这个差不多,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抠住了天窗,纸人似乎想抱着我的腿爬上来,我能感觉到她僵硬的手指在我腿上移动。 现在我没有选择,如果她出去,留在木屋里当纸人的永远都变成了我,所以我必须赶在她超过我之前爬出去。但是我低估了这个胖纸人的力量,我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沉,手指已经抠不住天窗了。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48章 愣子的方法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猛地听见天窗外传来驴子的声音:“我靠,这哪是什么小人,这分明是山猫。紫yo阁” 这一刻,我简直是热泪盈眶,驴子的这个声音,就犹如天籁一般,让我激动不已,现在都想喊驴子爹,这小子果然在关键时候不拉稀,前面还想不木屋踩塌,现在居然能发现木屋里的小人是我,这目力估计比楞子差不了多少。 楞子和丑娃也发现我正奋力往外爬,想帮忙又帮不上,急得团团转。 关键时候还是驴子脑子转得快,伸手从楞子头上揪下来一根头发从天窗上放下来喊道:“山猫,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你把头发想办法捆腰上,我们把你拽出来。” 楞子的一根头发现在对我来说比绳子还粗,我承认驴子的办法不错,问题是现在只要我一松手就会掉下去,我该怎么把头发套在自己腰上?一秒钟前我还想喊驴子一句爹,现在我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孙子。 驴子的话音刚落就被楞子推开,楞子很快在发梢上打了个活扣放下来准确地套住我,喊道:“上来。”我的身体猛地从天窗上脱离出来。 等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楞子他们站在我面前,就像魔法突然被解除了似的,我的身型完全恢复了。 这时候我们面前闪起一片金光,照的我们根本睁不开眼睛,等金光消失之际,我们才发现,我们面前矗立着一幢高大的建筑,不过我们都能发现这个建筑的不寻常之处。 就算是安西都护府没有窗户也不可能不修门,眼前的这个建筑就没有门,整座房屋看起来就是个整体,屋顶上尖尖的高塔像一柄直刺苍穹的利剑。 楞子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这就是我们刚才看见的玩具小木屋?” 我没想到楞子也会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我从木屋里出来恢复大小,那么玩具小木屋自然就恢复了原样。 丑娃接嘴说:“这就是那些道士们讲经时藏在树林里面的屋子。” 我没工夫评价他们谁聪明谁笨,说:“赶紧跑,这里面的东西要是爬出来可不得了。” 正说着我就看见天窗上伸出来一个肥胖的脑袋,看见这个脑袋我差点晕过去,冲驴子大喊一声“快开枪”就躲过楞子手里的长枪扣动了扳机。 子弹准确地打在露出一半的肥脸上,地震般剧烈摇晃后,木屋里传来一声怒吼。我喊道:“不好,要出来了,咱们快跑。”喊完撒腿就跑。 驴子他们紧跟在我身后,他们虽然没看清楚木屋里和我抱在一起的小人长什么样,但看情形也知道不是个善茬,驴子此时顾不上调侃我,大家一窝蜂地钻进林子里。 听到身后的嘈杂声我就明白我们将面临什么了,那些守候在百米巨杨树干上的道士们都追过来了,我们现在除了跑没有别的办法。 驴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没忍住问我:“山猫?你到底招惹了啥东西,怎么能变成那么小的人?” 我说:“你他娘的没长眼睛吗?我连自己怎么变回来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招惹了什么?从百米巨杨上弹出来我就落在那间木屋里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驴子并不甘心,又问:“那你遇到啥鬼东西了?楞子说看见两个小人抱在一起,可是我看你这模样不像是刚风流快活完,倒像是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心想:“他奶奶滴,只顾着逃命,还没来得及考虑撒尿的事情,驴子看见倒没什么,见我尿裤子,这脸可没地方放了。” 谁想到楞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驴子问完,她就接嘴说:“山猫你没受伤?我看见天窗里伸出来的是一张女人的胖脸,长得怪渗人的。” 我赶紧辩解说:“山猫我是谁?怎么可能被吓得尿裤子,你们看见的那个胖女人是个纸人,我当时被她抱着没办法脱身,幸亏我机灵,用尿把她淋湿了才能爬上天窗,不然现在估计你们都遭她毒手,我已经代替她在小木屋里当纸人了。” 我知道我的解释说服力不够,驴子哼了两声表示怀疑,我也懒得继续跟他计较,木屋在我脱身之后就恢复原样只能说明我们看见的东西都是幻觉,就算不是幻觉,我也绝对没有缩小过,只是被纸人迷惑住了而已。 楞子还记得我们离开马帮进林子的路,所以带着我们一路往来路狂奔,甭管什么道士和女纸人多厉害,马帮人多,也没那么好欺负,只要能和马帮汇合,我们逃生的几率就会增大。 可是,当我们返回马帮歇脚的地方后,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们四个仿佛同时遭到雷劈,地上的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装干粮的袋子和行李散了一地,有几只水囊被打翻了丢在地上,还在汩汩地往外冒水。 这里所有的迹象都表明马帮遇到麻烦了,虽然没看出打斗的痕迹,但不难看出马帮离开得非常匆忙,对于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来说,行囊可以丢弃,但水囊绝对不会丢掉,除非遇到了巨大的威胁。 驴子忍不住脱口问道:“山猫,大胡子他们会不会遇害了?” 我说:“不会,以大胡子的智慧和冷静,马帮不应该出现重大伤亡,他们突然离开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什么非离开不可的理由。” 楞子扫了扫四周,说“看得出来他们离开得时间不长,我们一路追下去应该能追上他们。” 我边防备身后的追兵边问:“你知道他们撤离的方向吗?” 楞子点头说:“知道,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就可以利用守护者特殊的联系方法找到他们。” 看见楞子信心满满我们买理由怀疑,已经能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了,我点头说:“那走。” 楞子突然说:“等等,要使用我的方法必须把眼睛蒙起来。” 驴子第一个反对:“开啥玩笑,两只眼睛都嫌不够用,还要蒙起来,万一跑散了咋办?”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49章 赶魂术 驴子问的话正常人都能想到,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但我相信楞子这么提议一定有她的理由,咬咬牙对驴子说:“咱们只能信楞子一回了,要不找到头领他们,估计我们还得在这座林子里转圈子,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我再也不想爬树了。” 提到爬树,驴子和丑娃都倒抽一口凉气,极不情愿地把眼睛蒙住了。 我刚把眼睛蒙上,就听见楞子说:“走了。” 紧接着,我的后背上猛地被人击了一掌,脚步不稳,人往地上扑下去。 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并没有触到地面,而是一直往下落,我不知道楞子使用的是什么办法,能用这种办法带我们走,她先前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惶恐地逃命? 直接把眼睛一蒙,在我们每人背上都拍一掌就得了,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突然听见楞子说:“到了。”我眼睛上的布已经被楞子拽了下来。 最先看见的是大胡子那一张异常吃惊的脸,看了我们很久,大胡子才对楞子说:“你使用了赶魂术?” 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赶魂术,之前我听向导大爷说过守护者有遗传几千年的摄魂术和招魂术,后来向导大爷又说有人在此基础上练成一种养魂术,现在突然再冒出来一个赶魂术,我突然觉得楞子他们这些秦皇守护者的后裔都是些专门和灵魂打交道的人。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非常了解楞子,却没有想到愣子一次次爆出冷门,先是什么秦月和小日本的女儿,这个还好,我还能接受,可突然出现的什么赶魂术,却一下子让我觉得愣子变得如此的陌生。 这一刻的愣子,现在在我眼睛里,就跟那传说中的巫婆差不多。 驴子没我这么多想法,听见大胡子说赶魂术还觉得挺好玩,笑着对楞子说:“早知道你还会这一手,我们这一路颠簸就白受累了,直接你给我们施一下赶魂术我们不就到我们想要到的地方了” 向导大爷这时候却突然吼道:“胡闹,你以为这是好玩的吗?刚才只要楞子稍微出点差错,你们四个就都回不来了,尤其是楞子,她的灵魂将永远漂浮在地狱里不能超生。” 驴子显然不相信向导大爷的话,问楞子:“这老头是不是危言耸听?” 见楞子摇头,驴子的脸色才变了,说:“你还能和灵魂打交道?” 我心说:“你他妈的真是后知后觉,要什么事都你这反应连屎都赶不上吃热的。” 对于守护者的这些邪术我已经没有兴趣继续了解了,估计驴子也得在心里重新衡量一下对楞子的感情,不管楞子和我们走得多近,她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而且每一个都很惊人,每一个都将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我注意到现在我们就在那片园林的入口处,便岔开话题问大胡子:“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大胡子的脸上顿时显出怒意,马鞭一指牛栓说:“那要问他。” 用了两个小时我才把事情搞清楚,我们离开之后,马帮一直在原地等我们,是向导大爷最先发现周围环境突变的。 马帮当时在林子里迷了路,新向导牛栓根本不知道自己把我们带到了哪里,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腐叶,向导大爷给大伙做饭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有泉眼冒出来。 水在无论在那里都是很珍贵的,在这片园子里也不是随处都能看见泉眼,周围一下子冒出来几十个泉眼是一种超乎寻常的现象,让向导大爷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手杖,向导大爷和大胡子同时意识到马帮为了避雨闯进了道士的墓葬群了。 对于这个奇怪的教派的人来说,误入道士的墓葬群无异于亵渎神灵,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遭受的酷刑不亚于守护者惩罚叛徒所用的刑罚。 意识到这点后,大胡子他们来不及收拾,也顾不上通知我们就匆忙离开了,所以我们才会看到一地狼藉。 本来擅闯道士墓葬群的人必死无疑,好在牛栓听大胡子说马帮休息的地方是墓葬群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出路,马帮顺利出来大胡子和向导大爷都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楞子会冒险使用赶魂术把我们带出来。 穿过崆峒山大峡谷是我们必经之路,因为疏忽牛栓给马帮造成了巨大损失,除了人和马匹,马帮的所有补给都丢在了墓葬群里,大胡子当时一怒之下就要杀死牛栓祭天,是向导大爷极力阻止才救了牛栓一命。 我没想到冷酷狡黠的向导大爷还会出手救不相干的人,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向导大爷装作没看见,只是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赶路。 牛栓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再提报酬的事,小心翼翼地带着马帮沿着安全路线重新进入这片大峡谷。 在半路上牛栓悄悄告诉我,传说道士的墓葬群里还隐藏着一个滔天秘密。 我隐隐感到牛栓所指的秘密和木屋有关,为了弄清真相,我直接让驴子用一颗红宝石撬开了巴图的嘴巴。 极少数当地居民知道这样一个传说,当初那些道士们进入哪片园区时救了一名少女,那个少女美貌异常,那些道士中有人忍不住对少女产生了爱慕之心。 这种感情本来是神圣而美好的,但是却严重违反他们的教义,所以道士们在园区里秘密建造了一个没有门窗的屋子,将被铁链锁住的少女从天窗投进黑屋子里,不给不吃不给喝,就这样,少女在屋子里活活地饿死了,临死前她一直呼唤着那些道士,希望他们会在最后解救她,然而直到死,那些道士都没有出现,少女就站在黑屋子里仰头望天而亡。 道士们的所作所为最终被发现了,当发现心爱的少女被饿死在黑屋子里之后就立下誓言,自己的灵魂永远都在园里保佑少女,所有的道士们死后都会变成猴子守护这片园林。 后来道士们在园中陷入绝境,手杖戳出来许多泉眼才使这些道士得救,但这些道士们喝下泉眼里的泉水后一批批死去,从此这个园区也变成了平凉这一带最大的道士墓葬群。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50章 太子冢 这个传说和我们的经历联系在了一起,我虽然分不清楚究竟小木屋里的胖纸人是那个被饿死的少女还是那些树冠顶上缠绕着锁链的少女. 但是对这些吃人的妖怪多少有了点同情,不管怎么说变成饿死鬼也没有做饱死鬼强,更何况还是以这样的酷刑被害死。 对这些不同于现实中的道士们我也没办法恭维。至于这些道士们死后,到底是变成了我们看见的猴子还是那些类似于猴子的猫脸人,我同样分不清楚。 一向心大的驴子看见我和楞子都在思考,他说:“你们俩简直就是杞人忧天,这小屁孩连路都分不清能知道什么传说?我看他说的没一句是真的,啥爱情和少女,咱们在里面遇到的可都是吃人的妖怪,只要想吃人,甭管爱情多美丽也是妖邪的,所以要我说,这墓葬群就该一把火烧了,省得以后再祸害其他人。” 驴子说我们杞人忧天,我和楞子都懒得理他,大家都不说话默默地赶路。牛栓本来说出这个传说想讨好我们,没想到说完之后我们谁也不理他,看没得到夸赞,牛栓抱怨说:“早知道你们这种反应我就不用费这么多脑子讲这些东西了。” 驴子听牛栓的话有空子钻,骂道:“你他奶奶的,感情你小子是把驴爷当猴耍,竟然敢编故事唬我们,老子非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我看驴子这货说着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动真格的,我赶紧冲他说:“你小子别再没事找事了,赶紧把红宝石给他,要让大胡子知道我在亵渎他们的神灵,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一听到大胡子,驴子悻悻地丢给牛栓一颗最小的红宝石,牛栓自己讨了个没趣,生怕驴子返回耍横,赶紧收好红宝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看着牛栓的反应让我和楞子哭笑不得,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接下来的路我们走的很顺利,一路上我们遇到很多商队和马帮,外面寒气逼人,这里却温暖湿润,还有不少早熟的水果,让我们好好地过了把嘴瘾。 大胡子急着要在下一站购买行李和补给,所以一走出这里就果断地撵走了牛栓,然后带着我们直奔。 从崆峒山大峡谷出来我们根本没停下休息,而是在大胡子的带领下一直朝前走着,中间有不少小村庄,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越往前走道路越荒芜。 我们就在路上购买了一些急需的东西,只有大物件小地方补充不了,大胡子交待向导大爷等到了乾县之后我们再购买所需的物资。 可是从这里到乾县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非常的太平,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只是走出甘肃地界,又回到陕西之后,我们大家的心情莫名都好了起来,就连大胡子也不在催促大家赶路,所以我们过得非常的舒心。 唯一让人不能安静的就是驴子那一张嘴,这家伙一路上几乎都没停过,问的最多的就是守护者传下来的赶魂术。 驴子倒是不计前嫌,对于楞子是不是灵魂的驱使者不介意,只要楞子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驴子就觉得心里踏实,不过对于守护者的这些驭术,驴子还是很感兴趣。 而楞子被驴子问烦了就会敷衍他几句,更多的时候则是偷偷观察向导大爷和大胡子两人。 我的注意力始终在向导大爷身上,那个蒙面人一天不露出真面目,我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来,只要盯住向导大爷,蒙面人就跑不掉。 有驴子跟屁虫一样在楞子身边保护,我也不用分心,但是直到我们走到宁县快出甘肃地界的时候,蒙面人也没有再露脸。 宁县位于甘肃东南部,也是胡阎王的势力范围,所以大胡子在进城前就交待我们处处小心。 我们落脚的地方是位于宁县东的一块旧城墙遗址内,被当地居民称做太子冢,这一片区域被一块巨大的湖泊环绕,与宁县很多地方隔离开来。 从远处看,太子冢破旧不堪,除了和古城墙相得益彰之外,就像悬挂在半空中的难民窟。可是走进去我才知道太子冢另有乾坤。 我们是从一个狭窄的巷子进入太子冢的,巷子比我在北京城里看见过的四合院小巷狭窄得多,人走在里面动作大一点手臂就会碰到两侧的墙壁。 两侧的墙壁有十几米高,抬起头只能看见头顶上一方小小的天空。 巷子很深,七拐八拐的,明明看见前面是条死路,却又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转弯,没走多久我和驴子、丑娃就被绕晕了。 驴子悄悄告诉我,走到这里面想出去有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爬到房顶上寻找出路。我看看周围,这的确是我们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两侧墙壁挨得很近,用脚蹬住墙壁可以轻松地爬上去。 楞子听见我和驴子的话,摇着头指指墙壁上方和屋顶,我和驴子仔细看过去都有点傻眼,事情根本不像我和驴子想得那么简单,太子冢墙壁分成上下两层,下面都是土块垒起来的,可是上面的部分有点泛青,像抹了一层沥青,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屋顶的墙端被阳光反射后亮闪闪的看不太清楚。 丑娃低呼道:“是玻璃。” 我和驴子都倒抽了一口气,这可最好的防贼办法,抹上沥青的墙壁非常光滑,墙顶竖立着一排排尖锐如刀的碎玻璃,贸然爬上去最多只能上到一半,就算身手不凡爬到顶上,不了解情况也会被碎玻璃扎穿手脚。 楞子没有说话,脸上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我有点尴尬,就算是个孩子看见这么狭窄的墙壁也会想到用双脚蹬着墙面爬上去,如果没有非常手段,这一带整个成了小偷和强盗的乐园,我和驴子连这些都想不到,也算白活了。 驴子被楞子讥笑有点不服气,低声说:“我和山猫都是大男子,那想到这么多歪门邪道,这种办法也只有你们这些女人才会想到。” 第251章 翻墙 楞子的脸色僵了一下,我听驴子的话讲得有点过分,赶紧说:“你小子没见过马非要说是驴子,北京城的小胡同也有用碎玻璃镶在墙头来防贼,我还亲眼见过,这可不是女人想出来的,要是不做好安全防范,住在太子冢里的人可能睡到半夜都会被强盗割掉脑袋。zi幽阁” 驴子笑道:“山猫你少教训我,你刚才也和我一样,现在放出马后炮不算真有见识。”我哈哈笑着和他斗了几句嘴就到了休息的地方。 大胡子没怎么交待,众人很自觉地按照习惯分组休息,我还是和驴子、丑娃、楞子四人住在同一间屋子。 大胡子离开前告诉我们他要和向导大爷出去采购东西,让我们不要外出,免得迷路,等大胡子走后我们就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楞子坐在桌前梳头,平时楞子都把头发盘起来带着毡帽,很少能看见她梳头,我也从不知道楞子的头发有这么长。看样子楞子刚洗过头,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脖颈处,显得皮肤特别白嫩。她梳头的动作很美,那把断了许多齿的梳子在她手里就像一件艺术品,小小的瓜子型脸忽隐忽现,我一下子就看呆了。 看见我醒过来楞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看你们三个睡着了,就洗了个澡。” 我皱皱眉问:“你出去了?” 楞子脸一下子红了,说:“没出去,就在这屋里洗的。” 我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楞子会乘我们睡觉的时候洗澡,我就应该留个心眼偷看一下,要是让驴子知道我们睡着的时候房子里上演过一幕活色生香图,估计驴子得拿脑袋撞墙。 楞子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把头发随手一盘戴上毡帽对我说:“要不我们俩出去看看,让驴子和丑娃多睡一会儿?” 现在别说是和楞子出去转转,就是楞子让我趴在地上雪狗叫,估计我也会答应。跟在楞子后面走出房间,我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心猿意马,楞子突然指着头顶说:“山猫?你想不想上去看看?” 我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我很清楚大胡子的意思,他专门交待我们不要出去绝不会是害怕我们迷路,而是怕我们遇到危险,换句话来说,太子冢里隐藏着很多秘密。大胡子之所以选择太子冢作为我们的歇脚点是有用意的,我估计他们三人出去采办就是和义军接头,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从大胡子下令休息到现在,除了我和楞子,没有一个人违令。 楞子见我疑惑,突然板着脸说:“你不想再看看那个蒙面人吗?” 我吃了一惊,难道楞子已经知道谁是蒙面人了? 我抬头看看两侧的墙壁,问楞子:“咱们该怎么上去?” 楞子说:“当然是爬上去。”说着话,她已经双脚蹬墙,窜上去了两三米。 我心想,楞子的脑子是不是傻掉了,是她指给我和驴子看墙壁上的沥青和墙顶的碎玻璃,现在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上去? 不过我显然低估了楞子的能力,我还在下面发愣,楞子突然丢下来一块布,对我说:“把手脚包住,赶快上来。” 看清楚手里是一块厚厚的羊毛毡我就明白了,我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遍笨,这才捆好羊毛毡跟在楞子身后往上爬。 抹过沥青的墙面还是很滑,不过还阻止不了我和楞子,我的动作不太好看,算是手脚并用才能阻止下滑的力道,不过楞子爬得却很轻松,没费什么力气就爬到了墙顶。墙顶不比墙壁,滑下去最多摔个头破血流,但墙顶上的玻璃可不是闹着玩了。 越接近我把碎玻璃的情况看得越清楚,这些碎玻璃显然都是人为的,一片一片尖利无比,要命的是墙顶不止一排碎玻璃,而是五六排,以特有的宽度和距离往屋顶中间分布,这样就算有人冒险攀到墙顶也没办法上去。 我们距离碎玻璃很近了,我用眼睛目测一下所有的碎玻璃都均匀地排列,间隔距离和长度都足以致人死命。 在“胡阎王”手下时,我听参谋说过,一把利刃非常可怕,但是成千上百的利刃就不可怕了。这就好比人的脚踩在一根竖立起来的钉子上很可能会被钉子扎穿脚掌,但是如果在地面上密不透风地钉满钉子,人踩在上面虽然会疼,但脚掌上的皮都不会被扎破。 现在屋顶上的这些碎玻璃一看就出自于不凡之人的手,不管是往墙顶的那个位置踩踏,脚都会被扎穿。 我正想问楞子要用什么办法绕过碎玻璃,就看见楞子的手臂一扬,身体刷地一下凌空飞了起来,落脚时,人已经站在碎玻璃之外了。 我知道是马鞭起了大作用,但还是觉得楞子目测的距离太准,我要是这么凌空一跳,说不定刚好落在碎玻璃上。 要知道我们两侧的太子冢屋顶可不是一大片空地,把四周安插了碎玻璃的地方去掉,能落脚的不过三四个平米,跳远跳进都有可能把自己扎成刺猬。 楞子看我发愣,手臂一扬用马鞭卷住我喊了声“跳”,我便落在她旁边,我刚想夸她力道拿捏得准,楞子就把我拽倒下去。 太子冢上的确视野很开阔,现在不是晚上,周围数百间太子冢都一览无余,让我咂舌的是周围的屋顶上有许多人。趴在地上观察了很久,我才看出来这些人都在做祭拜。 信奉伊斯兰教的人每天都会在早中晚三次面朝麦加的方向跪地祈祷,在分不清方向的时候往往都面朝墙壁,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都跪在房顶上做祭拜,周围黑压压的一大片,奇怪得是这些人仿佛都是哑巴,虽然嘴里念念有词,但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我低声问楞子:“你知道屋顶上有人?” 楞子看看我说:“我也是穆斯林。”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想问的不是楞子怎么知道现在是做祭拜的时间,而是她怎么会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屋顶上做祭拜。 楞子把目光投向黑压压的人群,说:“我不知道,在我洗澡的时候房顶上有人。” 第252章 伪装女人 我的第一反应是楞子洗澡的时候有人偷看,随后我立刻意识到楞子指的是蒙面人,也就是说在我们睡着的时候蒙面人来偷%7c窥过。 看来楞子邀请我一起出来转转根本就不是散心,而是要让我和她一起寻找蒙面人的踪迹。 明白过来我自作多情后,心里禁不住有点空落落的,心想,无非是一些教徒朝拜,这么多人反正也分不出来谁是蒙面人,还不如回屋子里去睡觉。 可当我的思想还没来得及跑毛,我突然看见一张非常熟悉的脸,这张脸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鬼。 我把目光刷地移到了楞子的脸上,楞子奇怪地看着我,悄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但却觉得今天的楞子异常妩媚,这种妩媚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可当我再把目光投出去,那张妖异妩媚的脸又不见了。 我对楞子说:“咱们下去吧,一会儿驴子他们醒过来会担心的。” 我没敢告诉楞子我刚才看见了什么,没错,我看见了另一张楞子的脸。虽然我不信佛,但很清楚和尚一般对女人敬而远之,甚至有些寺庙害怕女人扰乱他们的清修,都不允许女人踏足,尽管有很多地方的女人虽然很信佛,却从来不像这样的去朝拜。 而楞子是女人,她出现在朝拜的人中间本来就是反常的,更何况现在楞子就在我旁边,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我和楞子按原路下去,一回到地面上,我们才知道大胡子说的出去会迷路不是胡说八道,我和楞子正站在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里,院子里光秃秃的,除了四面都是高耸的墙壁外,什么都没有,就好象我们一下子掉进深井里。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想着楞子白嫩妩媚的脸,我忽地转过身,身后的楞子刚好握着牛角刀向我刺过来,她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身,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倏然出脚,从转身到出脚,我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楞子手里的牛角刀飞出去,我的拳头也挥了出去。 楞子的身手是很敏捷的,但是我一连串的动作出乎她的意料,当胸挨了一拳,没站稳扑倒在地上。 我拔出牛角刀对准她问:“你是谁?楞子呢?” 现在已经不能称呼这个女人楞子了,我不明白她带我上太子冢屋顶的用意,但是我能肯定,刚才那一瞬间,我看见的楞子才是真正的楞子。 女人愣了一下,脸上出现祈求的神态,说:“山猫?你怎么了?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 我冷笑道:“楞子从来不和我开玩笑。” 女人继续说:“我真的没有害你的意思,不然你怎么可能活着从屋顶上下来。” “这点我承认,所以我一直没有怀疑你是假的。”我说:“现在你给我老实说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我骗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女人的嘴里穿出来我熟悉的声音:“果然是山猫,够机灵。” 我脱口道:“你是那个蒙面人?” 女人哈哈笑道:“你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发现了我的行踪,简直是做梦。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我冷笑道:“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虽然不熟悉女人,但很了解楞子的脾气和爱好,楞子没你那么虚荣,她不会存心引诱我,也不会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身手。既然楞子告诉我和驴子太子冢的危险性,绝对不会明知故犯地带我爬墙,除非她很熟悉这里,经常干爬墙的勾当。不过最主要的是,楞子身上的味道和你的不一样。” 女人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突然预感到不好,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看见倒在墙角的女人倏地不见了。 这太离谱了,不管是楞子还是蒙面人,都和我们经历的那些妖魔鬼怪不一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 问题只能出在墙上,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那面墙是个暗门,问题是这个暗门会通往哪里? 还没等我想清楚,形势就发生了变化,围住四合院的四面墙壁开始移动了,墙壁移动的方向不一致,都在往里移动,也就是说要不了几分钟,我就会被这四面墙挤成肉泥。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们按照原路返回会落进这个四合院,太子冢的墙壁都是活动的,不但能前后左右地平移,还能在原地转圈,刚才一定是假楞子和我说话的时候墙壁转动变换了方向,我们下去的地方候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位置。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现在的位置应该离驴子和丑娃睡觉的屋子不远,只要我能重新爬上屋顶,就有可能让驴子和丑娃发现我。 好在手脚上的羊毛毡子都没取掉,我唯一要克服的是上去以后怎么对付四周的碎玻璃,当然,还得防备假楞子突然冒出来偷袭我。 我是咬着牙蹬上墙壁的,墙壁移动得很快,我必须在它们彻底合拢前爬上去。爬到墙顶的时候我已经满头大汗了,双脚还蹬着不断合拢的墙壁我目测着四周的距离,我不确定哪一面才是我们休息的屋子,要是上错屋顶,只会离驴子他们越来越远。 突然听见驴子的牢骚声:“靠,山猫和楞子真不仗义,俩人偷偷出去也不告诉我们。” 丑娃讥讽道:“你真够没眼色,他们俩乘我们睡着出去还能干嘛?明摆着楞子喜欢山猫,你还要在中间瞎起哄。” 我现在顾不上驴子和丑娃的胡扯,辩明方向,我闭上眼睛奋力一跳,双脚已经离开了墙壁,随着四面墙壁“砰”地一下合拢,我也站在了屋顶上,碎玻璃距离我的脚后跟不足两寸。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喊道:“驴子,丑娃,你们俩赶紧想办法弄根绳子给我扔上来。” 驴子在下面被丑娃的话刺得怒火中烧,猛地听见我的声音从头上传下来,不由地张望一番,喊道:“山猫?你在哪里?” 第253章 华阳公主 我气的骂道:“你他娘的废什么话?这上面的情况太复杂,你们要是没办法弄根绳子上来就给老子扔块砖上来,先让我把这些碎玻璃砸掉再说。zi幽阁” 我的话还没说完,忽地一下从下面抛上来了一条床单,丑娃在下面喊道:“山猫,你将就一点,就用窗帘和床单当绳子先下来吧。” 我扫了扫周围的玻璃,说实话,我很想把这些碎玻璃全部毁掉,那样再想上下就方便多了,但是太子冢能移动的墙壁让我留了个心眼儿,万一我的冒失触动某种机关,可能我和驴子、丑娃都会当场毙命。 回到屋子里,我把之前的情况告诉了驴子和丑娃,驴子别的没留意,听说我被假楞子骗出去后就安心不少,他还故意讽刺丑娃说:“你奶奶的尽胡说八道,老子就说楞子喜欢的人是我你偏要把山猫扯进来……” 我打断驴子的话说:“现在咱们三个没什么危险,楞子的处境可不好说,你们想想,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混杂在众多做祭拜的男人中间?这么亵渎佛祖的举动会被那些和尚打死的。” 驴子愣了愣说:“你是说楞子发现了什么追踪去了?” 我摇头说:“不是,应该是楞子被人控制住了。” 驴子嚷道:“她被绑架了?” 我点点头,这是我回想进入太子冢的经历之后唯一能得出的结论,蒙面人一直想杀楞子,他装扮成楞子的模样绝对不是偶然。 如果他想引开我顺利地带走楞子就需要其他人的帮助,那么楞子在屋顶出现就不是为了朝拜,而是她正被蒙面人的同伙控制住利用朝拜的混乱场面悄悄带走。 假如蒙面人袭击我成功,我死在小四合院里,那么接下来她要迷惑杀害的目标就是驴子和丑娃。 我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蒙面人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楞子的,以我们的警觉程度和楞子的身手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这些除了找到楞子后问个明白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回答了。 驴子一听说楞子被绑架就慌了,问我:“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出去找?” 我说:“不行,这里的建筑和地形很复杂,我们都不了解,贸然出去就会迷路,还有可能丧命,咱们必须得想办法和大胡子、向导大爷联系上,然后一起商量该怎么才能找到楞子。” 驴子嚷道:“等他们,那不是扯淡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逛窑子去了,等他们回来楞子可能早被害死了。要我说咱们就不该选这么个鬼地方住下来。” 驴子的话刚说完,门就被撞开了,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如同门神般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发问,大胡子就说:“跟我们走,楞子出事了。” 来得好快,看来大胡子就算不在也有眼线向他报告情况。我们带上牛角刀就要出发,大胡子手臂一档,递给我一把手枪。枪不错,比先前烧火棍子的长枪强多了,勃朗宁的,可以连发,而且是崭新的。 我看驴子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就把枪交给他说:“你比我有准头,还是你带着吧。” 大胡子没反对,交给驴子一个弹夹,说:“省着点用,子弹不多。” 我看丑娃很眼馋,想了想就把脖子上的狼臂石摘了给他挂上,说:“兄弟,雪狐骨我用顺手了,不能给你,狼臂石给你护身用吧。” 看我把狼臂石这个宝贝给了丑娃,驴子有点不甘心,但得了把好枪不好意思多说,只当作没看见。 大胡子皱眉看着我说:“咱们这一趟走的地方很凶险。” 我明白他的意思,拍拍胸口的玄石印章说:“我还有它和雪狐骨护身,不会出事的。”大胡子这才点头带着我们出去。 走出太子冢时天已经黑了,我发现去救楞子的只有大胡子、向导大爷和我们三个,便问大胡子:“其他人不去吗?” 大胡子头都不回地跨上骆驼说:“去了也是送死。” 我心里打了个突,又问:“那他们去哪呢?” 向导大爷似乎想说什么,大胡子却说:“我让他们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先等着我们。” 我心里有点别扭,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向导大爷我始终不太感冒,虽然在安西都护府的时候他表现出了非凡的领导才能,但是我总觉得他的冷静和稳重跟大胡子的不太一样。 如果我是大胡子,我会让向导大爷跟踪上去,虽然向导大爷年龄有点大,但他诡计多端,而且还是守护者一脉的大祭司,应该有能力对付突发情况。 驴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啊。” 这话刚好说到我心坎上了,大胡子猛地拉住马,驴子却不依不饶地说:“瞪我干嘛,要我说都是你害的,非要把我们弄到那个鬼地方楞子才会被人绑架。” “被人绑架?”大胡子大吃一惊,脱口道:“谁告诉你们楞子被人绑架了?” 我脑子一麻,心想,坏了,难道事情和我们猜想的不一样? 驴子却单手揪住大胡子的领子问道:“你这话啥意思?难道楞子不是被蒙面人绑架的?那你为啥说她出事了?” “蒙面人?”大胡子又吃了一惊。 我拉开驴子,对大胡子说:“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过程我在路上慢慢会跟你说,你先告诉我们楞子怎么了。” 大胡子冷静下来,看了看向导大爷说:“楞子去华阳公主墓了。” 我和驴子同时吃了一惊,我们从崆峒山大峡谷出来的路上大家开玩笑说以后一个人绝对不能盗墓,不然万一变成小人估计把血尿出来也救不了自己,楞子怎么可能不和我们商量就去华阳公主墓? 最让人莫名其妙的是华阳公主墓距离太子冢竟然不是很远,方向完全和秦皇宝藏所在的位置相反,只是我实在想不通,楞子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向导大爷突然插话说:“她去华阳公主墓应该是为了我。” 第254章 讲经堂 我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向导大爷告诉过我,等到找到宝藏后就会释放出楞子体内公主的灵魂,还她自由。 不过没有说他自己会怎么样,但是楞子曾经告诉过我,只要是打开宝藏的人都活不了,尤其是守护者的后裔。 作为曾经秦皇的大祭司,公然违抗皇上的命令结果不言而喻,不管向导大爷有什么苦衷,背叛就是背叛。 不过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楞子一定知道能解救向导大爷的法门,这才不顾危险地只身前往。 驴子也反应过来,往地上啐了一口说:“楞子也忒不相信人了,就算我们不想让她冒险,也不至于袖手旁观,现在折腾出这么多麻烦,还不是一样。” 我脑子里又把在高台民居屋顶上看见楞子的那一幕重放了一遍,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向导大爷敏感地发现我的异常,问:“山猫,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不能肯定,但是蒙面人把我骗上屋顶的时候我曾在一瞬间看见了楞子,从她的目光里我能感觉到她遇到麻烦了,要是我的感觉不出错的话,楞子被人控制住了。” 大胡子和向导大爷都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我看他们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就把醒来后的遭遇告诉了他们,顺便把蒙面人的事简单向大胡子叙述了一遍。 向导大爷突然惊呼道:“难道我们看见的楞子是蒙面人?” 我猛地明白向导大爷和大胡子也被假楞子耍了,想了想我问:“你们怎么能断定楞子去华阳公主墓了?” 向导大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是我和大胡子亲耳听见的。” 驴子问:“那你们干嘛不阻止她?” 大胡子冷哼道:“楞子和很多陌生人在一起,我们不敢贸然现身。” 我点头说:“看来不会错,你们窥探到蒙面人和手下接头,看来他的确要去华阳公主墓,这就好,只要知道他要去哪里,我们就能找到楞子。” 骏马奔跑起来的速度也是惊人的,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华阳公主墓外,看着月光下张牙舞爪的古建筑,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个地方看起来太像那些道士墓葬群里的小木屋了,甚至给我一种错觉,我们只要一走进去就会遇见数也数不清的臭道士。 大胡子跳下马看着我们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同时点头,大家弃了马悄悄潜入华阳公主墓。 华阳公主墓的规模无法和太子冢相比,甚至连太子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虽然华阳公主是秦始皇的大女儿,只可惜的是,自从秦始皇驾崩以后,胡亥继位她和十几个兄弟姐妹被杀害草草地埋葬在这里。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大胡子所说的华阳公主墓是个凶险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阳公主墓并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冢,规模虽然没有太子冢那么庞大,但也是个独门独院的僻静之地。 我们是翻院墙进入的,进到院子里,我的感觉这里不像是坟地,更像旧社会豪门大户的大宅子。 院内树木灌木和房屋设施齐全,迎门而建的是一个高大的木屋,颇有点像崆峒山大峡谷那个园林里的黑木屋。 我们没功夫观赏这里的风景,大胡子看看我们,说:“咱们得分散开走,一旦发现楞子或者蒙面人的踪迹,就学夜猫子叫通知其他人。” 我点头同意,驴子却说:“大胡子你们是不是经常用夜猫子叫来联络?我建议你还是换一种联络方法,蒙面人摆明了就是马帮的人,你用夜猫子叫到底是通知我们还是通知他我们来了?” 驴子这话听上去是在调侃,但是很有道理,我想了想说:“既然学夜猫子叫不好,那就换一种吧。” 大胡子根本就没考虑到这种细节,被驴子提醒点头说:“那我们就放冷烟火吧?” 驴子惊道:“你还有冷烟火?靠,这东西太管用了,他娘的你早不拿出来,要是我们在那林子里有这个东西也不会被树冠上那些吃人的怪物吓个半死。” 在漆黑的陌生环境里,冷烟火相当于照明弹,当然它不可能完全取代照明弹,时间也要短很多,但对于我们来说,它的照明时间和范围足够用了。 我很奇怪大胡子为什么会想到冷烟火,连学夜猫子叫都害怕被发现,燃放冷烟火那不是自动暴露目标吗? 大胡子看了看周围说:“华阳公主墓不大,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咱们可以迅速汇合,被发现也影响不了全局,关键是可以在情况紧急的时候通知义军来帮忙。” 我这才明白大胡子的用意,心想:“难道我们五个加上向导救楞子一个人还不够用?再说楞子也不是酒囊饭袋。”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向导大爷说:“用冷烟火也好,估计我们发现楞子和蒙面人的同时,他们也会发现我们。” 我突然问:“大胡子,你说向导先行一步跟踪楞子,他现在在哪里?” 大胡子说:“只要咱们没看见向导的尸体就说明他还没有出事,我相信以他的身手和经验不会出差错,现在他应该已经进去了。” 我皱皱眉头,我们已经站在华阳公主墓的院子里了,进去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和西垂陵园一样,还有一个隐秘的地宫? 我们很快分成三组,大胡子和向导大爷一组,驴子带着丑娃,我独自一人,本来大胡子建议我们三个一组,眼前的建筑分成三个部分,缺少一组就意味着可能会漏掉一个地方,万一蒙面人和我们兜圈子,楞子就会多一分危险。 驴子想了想,又把手枪交给我,说:“我和丑娃还有个照应,枪还是你带着吧。”我没有推辞,把雪狐骨留给驴子,率先潜进大胡子说的讲经堂。 讲经堂是个院中院,独立坐落在华阳公主墓的后半部,之所以把这一部分留给我,是因为这一部分的建筑结构简单,除了讲经堂就只剩下存放华阳公主棺樽的衣冠冢,按照大胡子的设想,如果里面没有异常,我最多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把里面检查完毕,翻出后院就能和驴子他们汇合。 第255章 血淋淋的人头 讲经堂其实就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一个屋廊,屋廊下面是个大平台,伸出的屋檐可以为平台挡风遮雨,平台外是一块空地,供教徒们坐着听经。 整体来看,结构有点像农村的大戏台,比戏台多出来的就是顶上厚重的屋檐。 我扫了一眼讲经堂,这里没有特色,根本藏不了人,诡异和神秘都和这里沾不上边,楞子就算被人绑了也不可能藏在这里。 今天晚上的月光不太亮,但我还是能把讲经堂里的情况完全看清楚,没看见有人坐在讲经堂里我就觉得万幸了,不然我脑海里一蹦出来就是崆峒山大峡谷的那块空地。 半米高的平台上躺着个东西,看起来像一团死蛇,我看没有其他东西就想离开,刚转过身猛地一个激灵又转过来。 跳上平台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根马鞭,让我熟悉的是马鞭把手上红布条,楞子不喜欢红色,马鞭上本来没有缠东西。 我最早带着全班战士进入西峰苍龙岭的时候,楞子一直把马鞭缠在腰上,我们都以为那是楞子的系着的一条红色裤腰带。 而苍龙岭完全是个白色的世界,为了防止雪盲,我把包军令的红绸布撕成布条分给大家,要求大伙儿都绑在身上醒目的地方做参照物,楞子没地方捆,就把布条缠在马鞭上,当时驴子还笑话她说这是楞子留的尾巴。 后来加入马帮,马鞭渐渐成了楞子不离手的武器,这根布条一直忘记取下来。 看见马鞭就意味着楞子的确在华阳公主墓,而且曾经来过讲经堂,我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危险,楞子绝对不会丢掉马鞭,现在马鞭落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楞子出事了? 我开始仔细检查平台,没有放过地上的一块砖,平台建造得很牢固,砖没有撬动过的痕迹,除了马鞭,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坐在地上握住马鞭思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楞子在屋顶投过来的一瞥如果不是无意识的,那就说明她看见我了,当时她为什么不呼叫或者冲我打手势而是迅速扭过头去? 我可以理解为她害怕被周围朝拜的人发现身份,但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耐人寻味了。 我想得正出神,屋檐上突然滴下来什么东西,这东西刚好落在我的头上,我用手摸了摸凑到眼前,一下子我从地上跳了起来,我的手指上是血,新鲜的血迹,马鞭和血迹几乎就是遇害最好的说明,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屋檐。 讲经堂的屋檐距离平台不高,我站在平台上伸手一跳就能摸到屋檐,现在在我的头顶上方悬着一个东西,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厚重的屋檐遮住了月光,但是我可以看见鲜血正一滴滴往下流。 根据经验和形状,我意识到那是一颗淌着鲜血的人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认定那是楞子的人头,愣愣地抬头看了半天都不敢伸手去摸。 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开始在怀里摸冷烟火,我记得大胡子交给我两支,既然找到了楞子,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应该给他们发信号。 一摸之下才发现怀里除了黑盒子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想,大概是我翻墙的时候把冷烟火遗失了。 现在有没有冷烟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赶紧把楞子的脑袋从屋檐上取下来。 我把手枪和马鞭都别在腰里,踮起脚伸手就要去取人头,没想到这颗人头突然转动起来,然后我看见人头上出现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颗脑袋突然咧嘴惨叫一声就缩了进去。 我被吓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头顶上是个黑乎乎的大洞,我的思维停顿了几秒钟才恢复。 当时我的心情是无法描述的,甭管这颗头是什么东西的,就算是楞子的也没关系,至少它是活的。 在看清楚洞口大小之后我很快做出了决定,我得爬进去看看。 我没功夫猜想为什么讲经堂的屋檐里有这么大一个洞,但我知道那颗人头缩到这里面去了,我必须想办法抓住它,只要逮到一个活的。我就能找到楞子的下落。 要钻进屋檐上的这个洞对驴子有点困难,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我把院墙上的栅栏劈开,拆下来一些木板搭了个简易台子,然后踩在上面用手撑住洞口慢慢地钻了进去。 进洞之后我才发现屋檐根本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这个洞其实根本不是洞,我本来以为自己钻进来那颗脑袋就没地方躲了,我立刻就能抓住它,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么单纯。 我上来的洞最多只能称做是个洞口,我面前是一条类似水管的通道,我不知道通道通往哪里,唯一能确定的是那颗脑袋一定跑到通道深处去了。 这条通道进来容易,出去只有倒退,我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在通道里爬动起来,不管通道是通往哪里的,它都不会太长,最多围绕着讲经堂绕一圈,虽然爬起来有点困难,但我最多用半个小时就能爬完它。 一直爬到无路可走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已经爬了足足两个小时,通道不是直线行走的,七折八拐,忽上忽下,还好上下行走的转折都不大,坡度也比较缓,否则我还没有爬到头就被卡死在里面了。 好不容易爬了两个多小时走到了尽头,我却没有在通道里发现愣子,我亲眼看见钻进来的那颗人头也无影无踪,通道尽头出乎意料地是一块石头,整座华阳公主墓都是土木结构,在这里突然出现一块楞子不合常理。 我用牛角刀试着戳了几下,冒出不少火星,但楞子纹丝不动,如果我的猜测不错,我面前的楞子只是管中窥豹,这应该是一面石壁。 至于为什么在土木结构的华阳公主墓里会出现一面石壁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这里是华阳公主墓的一个密室,也或者在华阳公主墓里真的有个鲜为人知的地宫。 第256章 梨木铁棺 现在我钻在黑乎乎的通道里,既然前面没有路了,我只能退回去。 只是退起来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困难,平面上的转弯我还能硬着头皮应付,但遇到忽上忽下的转弯那就不能用爬来形容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才退到尽头。 我本来以为就算自己筋疲力尽,至少能从屋檐上的洞口掉下去,现在应该已经天亮了,只要我能出去,就算是把这座讲经堂的房顶掀掉,我也要看看这条屋檐通道到底通往哪里。 但事情往往总让人意想不到,我意识到身后也是一面墙的时候脑子里闪出的竟是鬼打墙。这和我与驴子在千佛洞给楞子找解药的经历颇为相似,只不过现在我的处境更加难堪。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遇到的不是真正的鬼打墙,因为我身后的不是石壁,而是一块木板,我看不到木板的情况,但我的脚能感觉到从木板缝隙里钻进来的冷风。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我被人暗算了,在我钻进屋檐通道之后,我的后路被人切断了,有人用木板把洞口钉死了。 想来想去,除了蒙面人之外就只有我看见的那颗人头嫌疑最大,我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那颗人头就是蒙面人的手下装神弄鬼,它是故意引诱我钻进这个死胡同里的。 如果木板是在我面前被钉死,不管这块木板多厚实,我都能用牛角刀一点点劈开它,现在的问题是我的脚在木板处,我没办法用脚握刀去劈木板。 我用脚使劲跺了几下,木板钉得很结实,纹丝不动,想用脚把它跺开是不可能的。没办法,我只能先打消这个念头,我开始思考,或许我能从现在所处的位置挖个洞钻出去,毕竟屋檐是木头的。 打定主意我就开始行动,只挖了几下我就放弃了,我把华阳公主墓想象成了普通的麻扎,事实上,胡亥虽然杀了自己这个姐姐,但是对她的墓造的还不赖。 就连这个屋檐都是用铁木造的。所谓的铁木并不是铁树长成的木材,而是指一种梨木,梨木是树木中硬度极高的一种木料,因为硬度高,民间大多用来打造棺材。 但并不是所有的梨木都能被称做铁木,只有百年梨木靠近树根处的极少部分硬度是最高的,这一部分的梨木水火不侵,斧子都劈不开。 因为百年梨木很罕见,所以在古代的时候,只有那些皇亲贵胄死后才有资格用铁木打造棺材,即便这样,也极少有人的棺材全部用铁木打造而成,最常见的是用铁木做棺材底,其他部分用材质较差的梨木替代。 如果这条通道全部用铁木打造,那要劈开它钻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实在是不太甘心,把通道一整圈都用牛角刀试了试,果然都是铁木,就好像一棵百年铁木被人从中挖空,我现在就套在中空的铁木里面。 我骂了一句:“狗日的胡亥傻小子,给自己杀害的姐姐建造的衣冠冢也这么铺张浪费,如果给自己建造的墓穴还不得用金刚钻建造?” 刚骂完我就敏锐地听到在通道深处竟然有喘气的声音,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看来会骂人还是有好处的,这傻不拉几的皇帝的魂魄听不下去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我还不至于愚蠢到会以为是胡亥的灵魂在和我捉迷藏,现在在这个通道里还有其他活人,既然有活人就说明这条通道不是绝路,我紧贴着通道壁爬了两圈,不可能遗漏其他出口,唯一的解释是在通道壁上有暗门,前面那颗脑袋和现在听见的喘气声都是从暗门进出的。 好在我的手能动,费了点劲从腰间拔出手枪,我冲通道深处开了一枪,子弹呼啸着飞出去淹没在黑暗里,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就好像子弹打上夜空,永远到不了底。 我正觉得奇怪,突然听到一阵呼啸声由远而近,我大呼不好,紧紧抱住脑袋动都不敢动。果然子弹又呼啸着射回来了,擦着我的头皮打在脚底的木板上。 这种情况是违背逻辑的,除非是个圆圈,不然不可能和终点重合,然而就算通道是个圆圈,子弹也不可能画个圆圈走,一颗子弹在射出去之后会划出相应的弧度才命中目标,所以射出的高度和打中目标的高度不应该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我开枪的时候手在头的下方,子弹应该擦着通道壁射进屋檐里才对,根本不可能再射回原处,更不可能从我头顶上呼啸而过,唯一能解释的只有这颗子弹长眼睛了,在通道里绕了一圈后又飞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我很快就把这个想法从脑袋里抛除,还有一个可能,我开枪的同时,对面也有人朝我开枪,所以才会有子弹打过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暗门应该离我不远。 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兴奋,我的子弹不知道是否打中了目标,却让通道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只要沿着通道一寸一寸地敲过去,就会很快发现通道的奥妙之处。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出发了,现在我不想在用枪了,我要捉活的,不管朝我开枪的是什么东西,我都要抓活的,能把我骗到这个通道里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善茬,我要把这里的暗门堵死,把他活活地封在这个通道里。 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将遇到什么,当时我只觉得胜利距离我很近,很快我就会发现华阳公主墓的大秘密,也许我还能挖出这里的宝藏,找到隐藏楞子的暗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有盗墓贼的潜质,在前后无路的情况下,我还能乐观地想到财宝。 有了动力,这一次我爬起来比上次快,尽管我得边爬边敲,还得时刻防备有人从前面偷袭,我这种情况叫顾头不顾腚,我没法顾腚,好歹屁股上的肉厚,被打一枪也未必会死,但脑袋可不一样,只要挨上一下子,不死也会变成傻子。 第257章 替代 爬了一阵子我发现这一次和第一次我爬进来的不是同一个通道,仔细想想第一次我爬进来的时候,通道和现在的一样狭窄,但比现在的难走,有很多转弯,其中还有很多是上下的转弯。 可是现在我却没有遇到一个转弯,通道畅通无阻,但我的身体还和刚才一样紧贴着通道壁,如果不是我的感觉出了差错,那就是这条通道里有机关,在我第一次爬过去的时候机关就被启动了,我返回的时候其实通道已经不是原路了。 我不知道自己表述清楚了没有,这种原理类似于太子冢的那些会移动和旋转的墙壁,其实我已经从一个通道里换到了另一个通道里,甚至是第三个通道里。 如果按照这个死路,那我刚才说的自己被人暗算就不真实了,我到现在都没有被蒙面人的手下发现,只是自己被自己玩住了,自己被自己困死在通道里了。 不管通道是不是原先的那个我只有爬一次才能验证,反正我也无路可走,不在乎多爬一趟,要是尝试多遍之后我还是出不去,那只能怪自己倒霉,就留在华阳公主墓给华阳公主的墓里当个守墓人吧。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人已经爬出去了数百米,因为通道是笔直的,所以这次爬得很快,当冷风灌进来的时候我几乎要欢呼出声了,反复尝试果然是实践真理的唯一办法,我找到出口了。 果然,我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我几乎能看见洞口处同进来的月光。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计算时间有误,天根本没亮。 我的气还没喘顺心就重新提了起来,因为我看见洞口有个脑袋,外面太黑,除了这是个人的脑袋外,我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无法分辨这是不是我在讲经堂屋檐上看见的那颗人头。 我很想开枪把这颗脑袋打烂,但是我现在在通道里,那颗脑袋在外面,只要它缩一下就可以避开我的子弹,而我立刻就会暴露目标,或许,下一秒吃枪子的就是我自己。 我现在真的很想骂人,在这里我看见的都是人头,不但看不清楚人的整个全貌,连脸都分不清楚,这一次,我该用什么办法从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人头往通道里探望了一会儿,显然没有看见我,说:“这里面好像是个洞,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这声音非常熟悉,太熟悉了,我觉得自己每天都能听见,我在脑子里把我认识的人一个个过滤一遍,不是,不是楞子,不是驴子,不是丑娃,也不是大胡子、向导大爷,这个说话的人是谁?他一定是个我认识的人,非常熟悉非常亲近,是个男人,就像我的兄弟。 我脑子里猛地一个炸雷,冷汗顿时流下来,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听见的声音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了。 没错,刚才说话的人是我,这是我的声音,在洞口处的那个脑袋是我自己的。 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如果这个人是我,那么我是谁? 洞口的我又探头看了看通道,叹着气说:“洞太小了,进去可能会被卡住,咱们还是不要爬进去了,到其他地方找找看吧,我觉得楞子不可能被藏在这个洞里。” 然后我听见驴子说:“那走吧,山猫,你在这里除了楞子的马鞭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洞外的我说:“你他娘的还怀疑我?我都快把讲经堂拆掉了,除了看见这个洞口伸出来一个人头外,其他什么也没发现,要不是冷烟火丢掉了,我当时就给你们发信号了……” 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我现在知道自己被人替代了,但是这种替代太诡异了,简直就是复制,一个复制后的我现在在讲经堂里和驴子、丑娃汇合了,他不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一模一样,也捡到了楞子的马鞭,丢失了冷烟火。 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真实存在的实体,还是楞子他们经常提到的灵魂,马鞭在我腰上缠着,勃朗宁和牛角刀在我手里握着,玄石印章烙着我的胸口,所有的感觉都是真实的,那么外面那个山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复制了? 难道神木园黑木屋里的纸人吸附走的我一半魂魄修炼成人了? 这也太荒唐了,我绝对不相信这种事情,我现在能相信的就是有个假冒的山猫混在了驴子和丑娃中间。 这一刻,我对驴子和丑娃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和我朝夕相处的兄弟居然分辨不出来一个冒牌货,要是楞子在,她一定能敏感地发现冒牌货的真面目,可是现在,楞子在哪里? 我突然产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我要杀人,我要把外面这个假山猫杀掉,我要把他那颗虚假的脑袋用楞子砸烂。 心中的这种愿望一经产生就变得无法压抑,我的身体像颗子弹般从通道里弹了出去。 洞口外的山猫刚好扭头和驴子说话,没提防通道里会扑出来一个人,但是我得承认,他的警惕性很高,绝对不亚于我,在我扑出洞口向他刺出牛角刀的同时,他就地一滚,避开了我致命的一击。 我和他是朝两个方向滚出去的,我们几乎同时开枪,又几乎同时躲开了子弹,子弹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同时,我看见了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 没错,那的确是我的脸,太像了,我只能说这个冒牌货伪装得太像了,除了长相、动作和声音,连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和我的一模一样。 两声枪响让我们同时愣住了,我缩在黑暗里,能清楚地看见他和驴子、楞子从三面包抄过来,冒牌货很冷静地说:“要抓活的,兴许我们能从他嘴里打听出楞子的下落。”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长得没有人样还是我所处的位置实在太黑了,总之我觉得特别可笑,驴子和丑娃,还有一个我自己现在要抓我,而且是用我最熟悉的口气说要抓活的。 活的,我现在在他们的眼睛里是猎物,只能用死活来区分。 第258章 婴儿 我终于明白了平时我们眼睛里那些妖怪的悲哀了,也许在我们认为自己是猎物,努力反抗的同时,他们也认为自己是我们的猎物,他们龇着牙扑过来并不是想吃我们,而是一种本能的反抗。紫you阁 我的动作出奇得快,一下子我就从黑暗中窜上了墙头往存放华阳公主棺樽的处奔去。我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跑,只要被他们抓住,面临的不止是死亡,也许还有比死亡更加恐怖的酷刑。 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是那个冒牌货太震撼我了还是我现在对自己的脸没有信心,总之我知道,只要我贸然现身,就一定会陷入绝境。 驴子大骂道:“靠,这小子还挺灵活,早知道应该先打断他的一条腿。” 我心里暗自叫苦,幸亏平常我在驴子他们中间还有点威信,要是刚才驴子真的飞出一刀射断我的腿,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是一间小房子,我一钻进来就后悔了,除了屋子正中间有个大石棺外,就只剩下石棺旁边的一个小摇篮。 摇篮是纯粹的秦代那种简单大气的风格,第一次看见的人很容易把它当作是装杂物的木筐子。 摇篮上盖着一块深色的布,黑乎乎的看不出颜色,但是根据布下面的形状,里面应该不是空的。 我想象不出里面是什么,冒牌货很快就会带着驴子和丑娃冲进来,慌乱中,我一把扯下摇篮上的布,似乎我能缩小了躺进摇篮里。 猛地看见摇篮里的东西我吓了一条,摇篮里是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睡着了就是死掉了。 我骂了自己好几句“蠢货”,摇篮里不是孩子还能是什么? 不过哪个当爹妈的这么狠心,居然把孩子放在坟墓里。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孩子是死的,放在华阳公主棺材边的摇篮里不可能会是个活孩子。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和我的判断不一样。 躺在摇篮里一动不动的胖娃娃突然咕噜一下翻身坐起来,然后在我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从摇篮里爬了出来,对我视而不见,大摇大摆地往石棺爬过去。 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胖娃娃爬进石棺里去了,我没看清他是怎么进去的,石棺距离地面将近一米,除了棺板本身的高度外,下面还有个挨平台,胖娃娃的个头是不可能够得到棺材盖的,再说这个胖娃娃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小,估计还不会走路,他是怎么站起来的? 我只看见他一只胖乎乎的脚被棺材盖卡住了,挣扎了几下,那只脚就缩进去了。 我这里看得目瞪口呆,门板已经发出被劈裂的声音。 我是从房顶上直接跳下来的,驴子他们却打算破门而入,不管往哪里跑都比逃进这里强,这里除了石棺可以藏身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能藏身的地方了。 想到刚才那个胖娃娃也爬了进去,我心里有点底了,好歹还有个活的做伴,几乎没有犹豫我就冲石棺扑过去。 棺盖并没有盖住,我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隐约能看见里面放着很多衣物,还有不少饰物,胖娃娃四仰八叉地躺在衣服堆上。 我心想这小东西还怪会享受了,一跨腿就钻了进去,顺手把盖子盖上了。 刚躺进棺材我就后悔了,在发现自己被人冒充之后,我的思维就混乱了,人也变笨了。 这个屋子里除了石棺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谁进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这个棺材,冒牌货他们亲眼看见我窜进屋子里不用想就知道我藏在棺材里。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没看清楚我跑到哪里去了,以驴子的性格,看见棺材没有不打开的道理,只要他们撬开棺盖,我就再也没有地方躲藏了。 我苦笑了一下,彻底放弃再逃跑的念头,自己安慰自己说:“你怕什么,不就是驴子和丑娃吗?你又不是冒牌货,只要当面揭穿冒牌货不就得了。” 的确,我不是冒牌货,但我却心慌得厉害,就好像我已经看到了被他们发现后的结局,不管谁是冒牌货,最后被残害致死的都会是我。 之所以我会逃跑都源于这个结局,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这比玄石印章以往给我的哪一次提示都要清晰。 果然,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石棺和摇篮,驴子直奔石棺而来,走到石棺边喊道:“山猫?你看,这里有具棺材。” 驴子的声音里全是兴奋,我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可是我听见假的我说:“你小子别乱动,大胡子说华阳公主墓里很凶险,咱们还是小心点。你们来看看这个摇篮,很奇怪,为什么用布整个封起来?” 我不由地想称赞冒牌货几句,不愧是山猫,就算是个冒牌货也和我一样冷静沉着,总是从侧面一个个揭开谜题。 但是很快我发现冒牌货的话里出现了问题,我揭开摇篮上的盖布,胖娃娃爬出来钻进石棺,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很突然,而且进行得非常快,我根本没时间把盖布重新蒙好,更别提用盖布把摇篮封起来了,如果不是我做的,那么封住摇篮的人是谁? 难道说在这里除了我和胖娃娃还有第三个人? 这种假设让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本来一个假冒或已经让我措手不及,现在如果再跑出来一个看不见的对手,那我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越是表现得六神无主,冒牌货越是冷静,我和他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自己都会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山猫,而我才是那个冒牌货。 我听见驴子的脚步声又离开了石棺,他可能走都冒牌货旁边一起打量摇篮。 不过我把驴子想得太斯文了,很快我就听到啪的一声,是木头劈裂的声音,之后就听见冒牌货的责怪声:“你小子怎么不看清楚就把它给劈烂了?” 驴子嘻嘻哈哈地说:“这样看里面多省劲?咱们要找的是楞子,又不是小婴儿,你干嘛对这么个装死婴儿的摇篮感兴趣?” 死婴儿?我愣了一下,突然感觉到旁边躺着的胖娃娃的头转过来了,我也下意识地把头转过去。 第259章 步步紧逼 屋子里很黑,我之所以一掀开摇篮上的盖布就认出来这是个胖娃娃,主要是因为胖娃娃全是光溜溜的,特别别白。zi幽阁 根据动作和身形大小,都不难让人知道他是个孩子,现在脸贴着脸躺在棺材里,尽管还是很黑,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这的确不是活人该有的脸,他是个婴儿没错,脸上也有皮肉,甚至还能看见他的头顶上扎了和朝天的小辫子。 鞭子是用红丝带捆绑的,在黑暗中鲜艳如血,这胖娃娃打扮的非常怪异,有点像过年时张贴的年画里的胖娃娃,就少了个红肚兜。 我心想这华阳公主墓还真是奇怪,给华阳公主陪葬竟然还弄了个年画娃娃?可如果这个娃娃是华阳公主的孩子? 一瞬间,我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不过,少顷我就将刚才的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里,我更注意的是面前的这张脸,说他不是活人该有的连一点都不过分,那是因为这个胖娃娃没有眼睛,也可以说他没有眼珠,在眼珠的位置上是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我看见眼窝里有白色的东西在蠕动,愣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是蛆。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死婴儿会爬起来咬我,但是死婴儿呆呆地看了我一阵子,突然咧开大嘴哇地一下哭起来,听声音应该是吓到了。 他被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估计石棺外面的驴子他们也吓得够呛,深更半夜的,面前一具大棺材,本来气氛就够诡异的,冷不丁棺材里还传出孩子的哭声,想想都觉得渗人。 我听到孩子的哭声就意识到坏事了,没考虑那么多就伸手捂住了婴儿的嘴巴。 哭声是被我捂回去了,但我的手也没办法再收回来了,我的手就像粘在死婴儿的嘴巴上了一样,我能感觉到他长长的舌头不停地舔舐着我的手心。 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从我的指缝里爬出来两条蛆,要是我知道会有蛆从死婴儿的嘴里爬到我身上,我把手剁掉也不会去捂他的嘴巴。 我这里急得满头大汗,就听见石棺上砰地一声,我和死婴儿同时愣住了,他连哭都忘掉了,舔舐我手心的舌头也缩了回去,我的手一下子从他的嘴巴上滑下来。 我听出那声砰响是冒牌货开枪了,好在棺材是石头做的,子弹没打穿棺板,不然我大概会变成死婴儿这种模样永远躺在这里。 我有一瞬间产生出荒唐的念头,驴子见过大胡子给我的勃朗宁,只要他看看枪就能认出冒牌货。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东西,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对枪支非常熟悉,尤其是自己经手过的枪支,所以我深信驴子完全能从枪上看出端倪来。 但是我的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我听见假的那个我说:“驴子,你把枪拿着给掩护我和丑娃,我们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彻底蒙了,这个冒牌货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刚想到什么他就能立刻想到,把我所有的希望都粉碎干净。 其实他的提议是很奇怪的,按照我们几个的习惯,平时冒险的事情都是我和驴子做,丑娃和楞子专门戒备。 现在冒牌货为什么一反常态地让驴子拿枪掩护,自己和丑娃开棺? 难道他不知道,开棺这种事情是驴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吗?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见驴子不满地说:“山猫你偏心眼,这开棺的买卖向来都是我驴子的。” 虽然驴子没有发现枪的异常,但我还是有点得意,这下倒要看看冒牌货会怎么回答,没想到冒牌货想都没想就说:“你小子干事毛手毛脚的,刚才那个摇篮一下子就被你劈烂了,虽然里面是个死婴儿,你那一刀也不该把他的身体劈成两截了,死者为大,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应该给他留个全尸。” 我吃了一惊,掀开摇篮盖布我只看见了这一个胖娃娃,难道说在那个空摇篮下面还藏着一具婴儿的尸体? 死婴儿听见驴子的话顿时缩成一团,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钻进这个石棺里了,看来这死婴儿比我的智商高,他早就预料到继续睡在摇篮里会被驴子分尸。 驴子还是不满意,说:“这棺材里有粽子就说明有明器,你和丑娃开棺顺手就能拿走最好的,你这不明摆着排挤我么?” 我心想驴子进步了,连排挤他这种话都能想到,就听见冒牌货说:“你小子就知道明器,你听听刚才那哭声,我看很有可能是你劈成两截的死婴儿阴魂不散,搞不好我们已经惹上了什么麻烦,你还是太平点给我们做个后应的好。” 我平时没觉得自己啰嗦,现在听见冒牌货啰里八嗦地扯了这么大一堆才意识到平时自己和驴子一样烦人,心想难怪楞子一直不在我和驴子之间做出选择,搞了半天我和驴子半斤八两,这么不遭人待见。 言归正传,驴子虽然不满意冒牌货的安排,但是也不敢反驳,我听见冒牌货招呼丑娃走过来,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我头顶的棺盖就晃了一下。 我心想完了,这下子再也没地方逃了,先前要是一从通道里出来就和驴子他们相认还有三分把握,要是现在我从棺材里坐起来边上还有个死婴儿,就算是我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驴子非把我当成借尸还魂的亡灵毙了不可。 眼看着棺盖就要被冒牌货和丑娃抬起来,躺在我旁边的死因个突然爬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爬得很快,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看见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透过棺材底钻进下面去了。 心里一慌,我身手抓住了死婴儿的一条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觉得身体被死婴儿带动着快速往地底下爬去。 这死婴儿的力气很大,爬得也非常快,在冒牌货打开棺盖前我就和死婴儿完全没入了棺材下面。 第260章 恐怖绝伦 我意识到自己被死婴儿带到地底下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光线也没有身影,死婴儿还在一个劲地往前爬。 我不敢松开手,现在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哪里来了,一松手我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有个幼稚的念头,不管这个死婴儿要爬到哪里去,最终他都会回到屋子里睡进他的摇篮。 现在这种情况,气的我在心里把驴子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要不是这小子冒冒失失劈烂了摇篮,也许现在死婴儿绕一圈就带着我从地底下钻出去了。 被死婴儿拖着爬了很久我才平静下来,前后回想一遍,这个死婴儿虽然有点吓人,但是好像没什么恶意,也许我哄哄他他会被我唬住。 但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死婴儿应该是饿了,所以我捂住他嘴巴的时候他才会舔我的手心,要是他意识到我可以给他当点心会不会找来其他东西把我吃掉?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也不敢惊动死婴儿,只能任凭他拖着我往前爬。 这小子一点不知道累,我可被折腾得够呛,他爬的地方应该是条地道,通道不大,仅够一个人坐着出入,看来多年前华阳公主墓就被盗墓贼光顾过了。 地道里坑坑洼洼的,死婴儿虽然肥胖,但体型很小,在地道里爬得速度又非常快,这样的通道对我来说可有点困难,我咬着牙想今天算是跟通道杠上了,下次不管是谁劝说,我也绝对不爬通道这样的东西。 其实我死抓着死婴儿的腿不放还有有一个原因,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条墓道,但也许不是,死婴儿可以遁地,我可不会,要不是抓着他的腿我根本没办法从棺材里钻进地底下,万一手一松开,死婴儿跑掉了,这条通道消失了,那我就变成琥珀里的蚊子了,也许过个几百年我也会成为一件西稀世罕见的珍品。 不过,此刻我对几百年后的事情根本就没兴趣,我更关心的是死婴儿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一个劲地在心里祈求:“小爷爷,我求求你,别再往下爬了,你好歹也往地面上爬爬,要是能把我带出去,我一定选块风水最好的地方把你下葬了,还会请法师给你做场法事,要是你继续往下面钻,我也死在地底下就再也没有人超度你的亡灵了。” 死婴儿仿佛听见了我的声音,突然停下来扭头看了看我,我看见他咧嘴笑了一下。 我心想,这小屁孩的笑怎么这么邪乎? 正想之间,眼前突然一亮,我看见了灯光。 等看清楚之后我差点哭出来,怪不得这坏小子把我拖到地底下来,搞了半天真的是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不止是他想吃,这里有一房子的死婴儿等着吃东西。 我看见的亮光根本不是灯光,是地底下特有的沼气遇到矿物质磷之后发出的绿光。 这些绿光让我把周围的环境彻底看清楚了,这里看起来像是个育儿室,地上摆满了摇篮,篮子里都是嗷嗷待哺的死婴儿,看着他们饥饿的黑眼窝我直后悔刚才没有从石棺里跳出去和冒牌货干一场。 不过很快我发现这些死婴儿只是不停地哭,并没有吃我的意思,把我拖进来的死婴儿一直看着我,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我问他:“你是不是想让我看什么东西?” 这话问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是在说话吗?还是跟死人说话,而且是个胎毛都没有褪干净的死人。 可是死婴儿显然听懂了我的话,我觉得他又笑了一下,然后穿过满地的摇篮往房屋深处爬去。 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后面,这个地下育儿室非常大,至少占地半个华阳公主墓。 我跟着死婴儿走了很长一段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段宏伟的阶梯,我的直觉告诉我阶梯是通向地面的,我几乎怀着激动的心情跨上了阶梯,等看清楚阶梯上都是什么我再也激动不起来了。 我见过很多残忍的大葬坑,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情景。 阶梯上面是一口巨大的锅,锅里都是液体,快要溢出来了,数不清的死婴儿漂浮在锅里,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锅面。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不知道是谁造的孽,居然把这么多孩子放在锅里煮,难怪地底下会有这么多摇篮和死婴儿,我根本数不清这里到底有多少被残杀的婴儿灵魂。 压制住恶心,我仔细察看锅里飘着的婴儿尸体,这些是真正的尸体,和我脚旁的死婴儿不一样,他们被水泡得涨涨的,个个看起来都饱满圆润,但却一动不动,不过看起来这些婴儿的尸体都很新鲜,好像被泡进来不久。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难道楞子夜闯华阳公主墓就是得知有人残害孩子来破解这个劫难的? 可是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遭天谴的事情? 我的眼睛猛地看见了锅台边上的壁画,这是一组壁画,在巨大的锅台边围了一圈,不仔细分辨还以为是落在上面的灰尘。 我用手擦拭了一下,锅台很干净,没有灰尘,壁画十分通俗,很容易看懂,第一幅画的是应该是一幅风景,有许多怀孕的妇女坐在古城墙下晒太阳。 第二幅画是怀孕的妇女生产,场面很血腥,就像经历屠宰一样,看上去妇女只要生下孩子就会立刻死去。 第三幅是这些死掉的妇女,她们的头颅和阴%7c具都在死后被割下来装入瓦罐里埋入地下。 看到这里我回想了一下,我不记得楞子告诉过我秦朝有这种风俗,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这样的记载,实在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我继续看下去,第四幅的场景一下子变了,那是一间大屋子,很多人提着摇篮,摇篮里都是嗷嗷待哺的婴儿,看起来这些人正在等待举行某种仪式。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组叙述画就是死婴儿们的由来,所有的迷都在最后一副壁画里。 第261章 让人惊悚的真相 我强压住好奇,耐着性子往下看,看到第五幅的时候我就大致明白了. 装在摇篮里的婴儿们被成批地倒进一口装满水的大锅里,锅下燃烧着熊熊大火,看来他们是在用婴儿煮汤。紫you阁 第六幅画没有这些血腥的场面,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在照镜子,镜子里映出她精致的容颜,但我总觉得她的脸有点邪魅,我猜不出这个女人是谁,看她的服饰,是历史上记载的秦代人的服饰,只是我不知道她和前面的壁画有什么联系。 我再看向第七幅壁画,一下子愣住了,照镜子的女人穿着贵妇的服饰坐在高高的上位上,面前跪着四个人,头上顶着一只巨大的碗,碗里装满热气腾腾的汤,汤里婴儿的手脚依稀可见,女人的脚前跪着一个奴隶,正将一碗盛出的热汤献给女人品尝。 这幅画颠覆了有关华阳公主墓所有的美丽传说,原来这个传说中美丽善良的公主在喝婴儿汤。 更让我胆战心惊的是,为了喝婴儿汤,她做出一系列残忍的事情,将生产的孕妇迫害死割下头颅和阴%7c具,然后吞食她们生下的婴儿,这哪里是什么华阳公主,简直就是魔鬼。 还有最后一幅壁画,因为转了一圈后这幅壁画是倒着的,所以我看第一幅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它,我几乎已经不想继续看下去了,脚边的死婴儿突然用手捉住了我的裤腿,我一下子就在他黑洞洞的眼窝里看见了祈求。 咬咬牙我继续看下去,费了好大的劲,我才看懂这幅壁画,我终于明白华阳公主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第八幅壁画的寓意很明确,喝下婴儿汤的华阳公主从棺材里复活了,然后她身体里释放出一种奇异的味道能吸引得鸟兽纷纷围在她的身边。 我想历史应该重写了,当初华阳公主根本没有死,最多只能说是假死,很有可能胡亥当初杀死的只是她的替身,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死透就被埋在了这里。 于是,没死透的华阳公主变成了一个大粽子,不知道她利用了什么妖术让人替她残害孕妇,煮熬婴儿汤,喝下婴儿汤。 华阳公主能重新复活,而且身上会散发出奇怪的味道,或许当初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假死就是因为身上的这种味道消失,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回到这里,我不知道,要是胡亥知道自己的姐姐身上这种让他一直非常害怕的异味是怎么来的,估计他当时绝对会让人一把火将这个女人烧掉。 现在我把所有的壁画都看懂了,但却不知道死婴儿带我来这里想干什么,他总不至于只是想告诉我这个惨绝人寰的真相吧? 我不解地看着死婴儿,问他:“你想让我帮你们做什么?如果我能出去,一定把你带出去,好好地安葬你。” 死婴儿的头低下去,过了好久才抬起来望向大锅,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正猜测他的用意,他却突然从锅沿上跳了进去。 我没想到死婴儿会跳进去,来不及拉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大锅里挣扎。 说实话这种场面太残酷,就算这是个死婴儿,现在他能动,在我眼睛里他就和活着的小婴儿一样,他在锅里不停地扑腾,嘴巴大张着,看起来是想呼救,但却发不出声音,我的心就随着他的上下起伏揪起来。 我终于看不下去,也跳了进去,我很快抓住了挣扎的死婴儿,把他举到头顶上奋力往锅沿上爬。 但是我发现跳下来容易,想爬上去非常难,而且我在石阶上看见的大锅是静止的,下面没有火,锅里的婴儿也都是死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水越来越热,锅里很快沸腾起来,周边的婴儿尸体都开始挣扎哭泣,凄惨的哭喊声把我的脑子都穿透了。 我被死婴儿拖到地底下的一个育儿室,看见一口熬煮婴儿汤的大锅。 通过锅台上的八幅壁画,我知道了死婴儿的来历,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助这些死婴儿,不知所措时,带我下来的死婴儿出其不意地跳进了大锅里,我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大锅里挣扎沉浮,便跳入锅里救他。 没想到一跳下来就发现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原先漂浮在水面上的死婴儿们都开始哭喊挣扎,哭声异常凄厉,很多婴儿连嗓子都哭哑了。 我终于意识到死婴儿带我来这里看大锅是要我做什么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先前看见的摇篮里嗷嗷待哺的死婴儿都在这口锅里,连把我拖到地底下的死婴儿也不例外,数百年来,他们一直在锅里煎熬着挣扎着,他带我来就是想让我解救他们。 我和无数的死婴儿都在这口锅里熬煮,终于体会到这是种什么样的酷刑,水越来越烫,四周飘散着一股奇特的肉香,我觉得自己快被煮熟了,怕自己支撑不了多少,我奋力游到锅沿边,把头顶上的死婴儿推了上去,随手又拎起旁边两个死婴儿的腿抛上去。 可是周围的死婴儿实在太多了,我不是救世主,没办法把他们都弄上去,时间也不允许我继续管他们,我只好冲着锅里挣扎的死婴儿们喊道:“娃娃们,不是山猫我心狠,实在是我能力有限顾不上你们,没等我把你们一个个捞上去,估计我就被煮成人肉羹了。要是山猫我能上去,一定想办法毁掉这口大锅,就算不能把你们都带出去安葬,至少也不会让你们再受这种煎熬的苦。” 我这话基本上是说给自己的祷告词,我听楞子说过,教徒祷告是感谢太上老君的给予,我不知道自己的祷告算什么,但是总觉得临死前有人说点什么会舒服一点。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形势会突然发生逆转。 我的手顾不上烫,紧紧扒在锅沿上,心想好歹这样也离锅中心远一点。 所以当我的身体一下子离开水面的时候我整个人蒙掉了,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是锅里成千上万的死婴儿们救了我,他们就像无数只小蚂蚁一样,顾不上自己忍受的酷刑,奋力扑腾到我身边,从锅底开始一层层叠加,把我慢慢地顶出了沸水。 就连上面被我抛上去的死婴儿也没闲着,我看见熟悉的那张胖脸突然张开嘴咬住我的衣领,拼命把我往上拖。 这颇有点拖死狗的味道,但是此时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渺小,也很卑微,连嗷嗷待哺的婴儿们都不如,那张在我面前爬满白蛆的脸变得特别可爱,我甚至开始觉得心疼他。 第262章 善有善报 我终于活着从锅里爬出来了,在我爬上锅沿的那一刻,叠加在一起的死婴儿们开始腐烂化成浓稠的肉羹,但我似乎在他们黑洞洞的眼窝里看见了眼泪。 我彻底疯狂了,现在我已经不再急于去找楞子或者出去,哪怕这辈子我都要呆在这里守灵我也要做一件事,我要想办法毁掉这口大锅,解救里面无数忍受煎熬的灵魂们。 驴子把勃朗宁交给我的时候把弹夹也给我了,我身上除了这十几颗子弹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要把这么大一口锅捣毁仅凭十几颗子弹的火药是不够的,我必须找到更多的易燃易爆物。 我把目光投向身后,阶梯下是数不清的摇篮和哭泣的死婴儿们,没有爆炸物,除了那些摇篮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引火。 我的目光突然捕捉到墙壁上忽闪忽闪的蓝光,脑子里猛地一激灵,沼气和磷。 我知道,这两种都是易燃易爆物,威力绝对不亚于硝石,只要我从墙壁上挖下来足够的磷,利用子弹里的火药和育儿室里的沼气,我可以引发一次大爆炸,这次爆炸足以炸毁那口罪恶的大锅。 但有一个问题,如果爆炸太大,或者育儿室里的沼气含量太高,可能会引发塌方,最差也会把我自己炸碎,我现在哪怕真的是崇高的救世主不顾自己的生死,也不能无视这些死婴儿的魂魄,这场大爆炸是否会将他们炸得魂飞魄散我不知道。 我以前听参谋说过,人死之后魂魄如果有未了的心愿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就像气体一样漂浮在上空,如果受到强大的冲击力,魂魄会被冲散,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魂飞魄散,民间流传魂飞魄散就等于永世不得超生,我虽然没经历过魂飞魄散,但刚才在汤锅里被煮了一下子,基本上能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所以有点拿不定主意。 从我爬上来之后,我就把那个肥胖的死婴儿扛在肩膀上了,他肥乎乎的小手抱着我的脑袋。 我扭头看着他说:“小宝宝,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现在我想炸掉这口大锅,但是这很冒险,不光是我可能会被炸死,你们也有可能会被炸得魂飞魄散,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锅里那些受煎熬的小兄弟了。” 死婴儿的腿抽了一下,我看见他咧开嘴对我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这笑容里有赴死的决绝。 狠狠心,连吃奶的娃娃都有这种勇气,那就赌一把吧。 我把衣服脱下来,把死婴儿装进去捆在身上,拍拍他的小屁股说:“小子,我可舍不得让你魂飞魄散,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带你出去,一定找个好地方葬了你,你可得保佑我啊!”说完,我就拔出牛角刀开始在墙壁上凿挖。 墙壁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坚硬,我仔细辨认着含磷量高的碎石,挖下来数十块之后我还要做一项巨大的工程,我得把地上的摇篮尽可能运进地道里,离阶梯越远越好。 这件事我干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自己都数不清我到底运出去了多少死婴儿,总之,能保住一个算一个,一直到我眼花缭乱,再继续干下去就要虚脱,我才抱歉地对没来得及运的死婴儿们说:“小娃娃们,山猫实在不行了,你们要是灵魂有知,就赶紧往外爬吧,能爬多远算多远。” 说完我又觉得自己做得都是没意义的事情,如果这些死婴儿的魂魄能离开那口大锅,他们又何必派个代表把我弄进来?只要炸毁大锅,娃娃们的灵魂就解脱了,管他什么魂飞魄散的,至少他们不会继续在锅里被熬煮。 定下心后我测量了一下距离,然后在四面墙壁上开始打洞,只要有一丝冷空气透进来,育儿室里的沼气就会被冷空气吹向大锅,不但爆炸成功的几率增倍,也能把死婴儿们受到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没费多大力气我就在墙壁上凿出来十几个小洞,根据冷空气吸进来的力道,我能断定这间育儿室四周都是地道,爆炸发生时我只要能躲进地道就有可能活着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我最后看了一眼大锅里挣扎的死婴儿们,将拆下来的火药洒在磷石上就背着死婴儿离开了。 我计算过爆炸的时间,白磷会在数十秒之后自燃,火药小爆炸产生的冲击力会加大冷空气的流速,沼气不但不会被爆炸冲开,还会被迅速吸过来,所以最多一分钟,那扣过就会被炸飞。 果然,我刚从育儿室爬出去,身后就传来一声轰鸣,我抱住死婴儿趴在地上,一直到碎石块停止下落才睁开眼睛。 可能是我低估了育儿室里沼气的含量,爆炸比我预料的强烈,好在我计算的时间很精确,所以才捡了条命。 育儿室已经彻底不见了,连被我拖进地道里的摇篮也不见了,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我怕这场爆炸已经让死婴儿们魂飞魄散了,赶紧把包袱解下来,摸到死婴儿脸上蠕动的蛆才放下心来。 死婴儿小辫上的红丝带很鲜艳,像一盏小灯笼,我的眼睛渐渐适应过来,看见死婴儿就在我腿边趴着,对他说:“小子,对不起了,可能把你的兄弟都炸飞……”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黑暗里传来咯咯的笑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多,还夹杂着婴儿特殊的咿呀声,很有点像小婴儿吃饱喝足后舒坦的呢喃声,我脚旁的死婴儿也咧开嘴发出一串笑声。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笑道:“真是一群坏小子,害老子担心半天。”说着话我便站起来,大功告成,我得找路回地面去了。 刚准备把死婴儿重新打包背上,他却突然往黑暗中爬去,爬出几米,看我没有跟上去,又停下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他是要送我出去,激动得差点没咬到舌头,心里不停地打鼓:“关键时候发了一次善心真他娘的救了命,不然自己估计也变成婴儿汤了,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告诉驴子多做善事,就算撒尿也要小心别尿湿了蚂蚁窝,指不定哪天遇难就会天降神兵相助。” 第263章 愣子的发现 此刻,我的心情根本没办法用语言表述,被死婴儿从石棺里拖下来的时候我怕他会吃我,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神清气爽就忍不住想说话。 地道其实可以让我猫着腰行走,但是死婴儿在我前面四肢着地爬,我为了方便和他交谈,也四肢着地往前爬。 其实我说是和他交谈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说话,死婴儿不但没有发出声音,就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一下。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说。平时我最烦的就是驴子屁话连天,现在才知道我比驴子还有潜力。 爬了一个多小时,死婴儿突然趴在地上不动了,我一开始以为他累了,就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小子,别装死,我一个人走夜路没劲,要是你累了我就驮着你走。” 之前死婴儿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他就算不会说话,但是会用动作和我交谈,现在他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尤其是他小辫子上的红丝带突然不亮了,就像一盏灯猛地熄灭,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我突然害怕起来,刚想身手把他翻过来看看,猛地从黑暗中深处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之前我就说人吓人吓死人,我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跟活人打交道了,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活人,好不容易和死婴儿培养出一点感情,冷不丁出来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却不是死婴儿,手上带着体温,可想而知我有多惊恐。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袭击了,手迅速握住了牛角刀。 还没把刀拔出来,对方突然贴住我的耳朵说:“山猫,是我。” 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楞子,这一次不会错,她身上特殊的体香一下子把我拉回到现实。 楞子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贴在我耳朵上说:“别出声,会被发现的。” 只要和活人在一起,我的思维就能高速运转,我明白楞子现在处境危险,情况特殊,不方便询问,我快速将地上的死婴儿裹进衣服里背好悄声问她:“怎么上去?” 楞子拽了拽我就往前移去,我只好紧跟在她身后,我们走得很小心,感觉告诉我这条地道里不止我和楞子两个人,似乎还有其他人。 走了十几分钟,我感觉我们进入一个小房间,楞子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擦亮。对我说:“你看见我留下的马鞭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被讲经堂的马鞭吸引住,才莫名其妙进入地下的。我知道楞子还有话说,就把马鞭解下来还给她,说:“你说说情况吧。” 其实我和大胡子他们各猜对了一半,楞子既不是受人控制来到华阳公主墓,也不是来华阳公主墓找东西的。 大胡子他们离开后,我们四个先后睡着,楞子是被屋顶上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的。 她的听力和目力都比我们强很多,看见我们睡得跟死猪一样就明白我们被人迷晕了,所以她将计就计装睡。 果然,蒙面人装扮的楞子进来,命人把楞子抬出去然后把我弄醒,我一出现在太子冢的屋顶上楞子就发现了我。 当时她正被蒙面人的手下混在朝拜的人中间打算秘密带出太子冢,她猜出蒙面人要对我下手,只好冒险露脸惊动我。 楞子之所以要冒险装作被迷晕,是想搞明白蒙面人的身份和他们的阴谋,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蒙面人掳走楞子不完全是为了得到秦皇隐藏的宝藏,还为了使长眠在华阳公主墓下的华阳公主复活。 我在壁画里看见孕妇们在古城墙下晒太阳,生产后被杀,斩下头颅割下阴%7c具埋入地下都与这种邪术有关,追究起来始作俑者竟是守护者所用的招魂术。 当年,秦皇身边的奇人异士最先练出招魂术,之后秦皇死去,这种招魂术流传出去,被当初秦国所灭的各国后裔得到,他们穷尽财物参照研制,衍生出养术等等一系列邪术。 而华阳公主的爱人是当年七国中赵国一个家族的长公子,他让人根据招魂术衍生出另一种邪术,通过熬制服用婴儿汤,可以使死去的人复活。 华阳公主也不知道是哪个时期复活过来的怪物,她熟知整套邪术,但在一次炼制婴儿汤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服用婴儿汤后的华阳公主通体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 但邪术就是邪术,这股味道在华阳公主身上竟然没多久渐渐变淡,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华阳公主无计可施,恰好胡亥要杀她,于是她将计就计,趁机躲进了这座胡亥给她建造的华阳公主墓里面。 并且,她利用墓穴下面的空间,再加上那位长公子的帮助,她又另外造了熬汤和复活的场所。 本来华阳公主的计划很圆满,没想到胡亥当时对她极为忌惮,并没有下令把她的尸体运回华阳公主墓,而是秘密修建陵墓安葬。 于是,华阳公主的肉身被禁锢在胡亥给她建造的皇陵里出不来,炼制婴儿汤复活的计划面临破产,然而华阳公主的一个被忠实奴仆却将她的魂魄带回华阳公主墓封存在地下,蒙面人把楞子捉来就是为了利用楞子的身体使华阳公主复活。 楞子被带进华阳公主墓没多久就逃脱里,她留下马鞭是给我们的信号,但是我进来和她进来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她是在讲经堂平台下发现了一条地道进来的。 逃脱后,楞子本来打算回到太子冢商量对策,但让她奇怪的是蒙面人居然没有发现她的逃脱。 奇怪之余楞子一路跟踪才窥探出其中的奥妙,原来蒙面人手里竟冒出来一个楞子的替身,这个替身无论是相貌身形还是声音和身手都和楞子一模一样,这伙人带着假楞子进入地道准备秘密举行复活仪式。 楞子发现我的时候正在追踪这伙人,但是到现在,她也没有想清楚那个假楞子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第264章 复活公主 楞子的话让我火冒三丈,那个妖孽华阳公主居然还想复活? 如果让她复活,岂不是让这整个人间都变成了地狱,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多少婴儿会经历被熬煮的酷刑。 我们既然已经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了,就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复活仪式。 楞子至今不知道冒充自己下药的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他是蒙面人,我没有说破,问楞子:“你是说他们要举行某种仪式?” 楞子点头,说:“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 我看楞子疑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包袱上,我就把自己的遭遇大致告诉楞子,我隐瞒了自己也被替代,还被冒牌货追击的事情,只是告诉楞子我为了寻找她误闯华阳公主墓,才被死婴儿带入地下。 不是我想故意隐瞒,我自己的遭遇让我难以区分哪个才是真正的山猫,所以我不敢肯定眼前的楞子不是冒牌货,华阳公主墓有种我们无法解释的现象在发生,我必须处处设防。 我把包袱打开,死婴儿已经不再是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了,衣服里包着的是一具白骨,我对楞子说:“他把我一路从育儿室里带出来,直到找到你他才恢复原形,这孩子如果没被害死,长大了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重新把死婴儿背好,我和楞子抹黑前往复活场。育儿室已经被我毁掉了,华阳公主复活的计划就破产了一半,只要我们用同样的办法捣毁复活场就大功告成了。 我没想到复活场会在我和楞子相遇的通道底下,楞子在地上凿了个洞,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发生的一切。 下面的屋子点着许多火把,屋子中央有一块长方形的平台,台子上躺着另一个楞子,此时她被粗大的锁链捆住。 要不是楞子提前告诉我那是替身,估计我会跳下去拼死相救,假楞子旁边站着一个蒙面人,蒙面人口中念念有词,手里抱着个瓶子。 楞子猛地看见蒙面人吃了一惊,随后便明白过来,只是告诉我瓶子里是华阳公主的魂魄,按照我的想法,只要我们把这个瓶子毁掉就可以了,不过下面的情况显然对我和楞子不利,平台四周围着许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透明的器皿,里面盛放着女人的头颅和阴%7c具,咋一眼看下去,就好象无数个女人头铺了一地。 有了在大锅里的经历,任何场面都没办法震撼我,我的视线围绕复活场转了一圈,这么大的空间,这么多人,想要彻底炸毁需要更多的磷石和沼气,但是这里能点火把,就说明空气里没有沼气,那么我们该用什么办法捣毁它? 楞子小声问我:“山猫,你看该怎么办?” “爆炸。”看着她,我说:“和我炸毁大锅一样,除了爆炸再也没有办法能破坏复活现场了,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 见楞子不太相信,我又说:“只要有足够的磷石和沼气,我有把握制造一次完美的爆炸,不过看这下面的情况,不可能有沼气。” 楞子却突然说:“不过我们有足够的炸药。” 我脑子里闪过许多种可能,但楞子却说出了我唯一没有猜中的可能:“这些炸药是大胡子他们这些义军为了反抗胡阎王秘密藏在华阳公主墓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一出,脱口问道:“炸药都在哪里?” 楞子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就在讲经堂的平台下面。”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楞子之所以能从讲经堂的地道里进来完全不是巧合,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该怎么样和驴子、丑娃混合,只要我们见到驴子和丑娃,冒牌货就会出现,楞子到时候会相信谁? 楞子见我不说话,催促我说:“咱们的动作得快点,时间很紧张,一旦公主复活,局面我们就控制不住了。” 我把心一横,便站起身跟在楞子后面。我想好了,无非是一死,不管冒牌货的意图是什么,至少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其他问题,他的目标是营救楞子,如果能阻止一场大屠杀,谁是山猫都没有关系。 楞子并不知道我的想法,我们走得很快,没多久我就看见月光从头顶透进来。可是是我计算时间失误,我以为至少过了两天,可是现在还是晚上。 我们悄悄爬上去,一爬出去我就发现我们就在讲经堂,驴子他们现在就在后面的公主墓内,我必须在楞子之前和他们见面。我对楞子说:“你在这里弄出炸药,我去找驴子他们。” 楞子疑惑地看看我,问:“你知道驴子他们在哪里?”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说:“我知道,为了节约时间,咱们分头会快一点。” 楞子没有再表示异议,我迅速翻墙出来。站在墙根下我深吸了口气,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以楞子的精细和她对我的了解,一定发现了我的反常,但我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我必须得赌一把,赌我和冒牌货谁更厉害。 驴子三人还在公主墓里,我从门缝上看见驴子整个人都钻进了石棺里,那里面有不少明器,这小子财迷心窍,我在地底下绕了一大圈他还没有干完。 我正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把冒牌货引出来,就看见冒牌货从摇篮里抱出来两块东西,他走到门口我才看清楚他手里抱着的是个被砍成两截的婴儿尸体。 就是他的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改变了想法,我还是要赌,但这次的赌注是我自己的良心,赌这个冒牌货就是真正的山猫。 果然我没有猜错,冒牌货把婴儿尸体抱到院子里自言自语道:“小娃娃,对不住了,驴子不是成心的,我把你好好安葬了,你要转世投胎也别怪他。” 我心想,就是现在,我心念一动,身体也紧跟着扑上去。 冒牌货比我预料中的还要警惕,我刚扑到他身边,他就倏地转过来就地一滚。 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个动作,所以我并不是袭击他,而是和他抱成一团往墙角滚去。 第265章 爆破行动 冒牌货被人突袭,还没来得及拔出牛角刀就猛地愣住了,从他眼睛里的惊讶我看出来,他看见我的反应不亚于我第一次看见他。 我本来想捂住他的嘴,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压低声音,我笑了一下,说:“吓住你了吧?山猫?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也被吓住了,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咱们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山猫。”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底气并不足,要是冒牌货张嘴喊一嗓子,我就完蛋了,当然,现在的威胁是对半的,也许完蛋的会是他,显然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为自己赌对了感到得意。 冒牌货突然说:“你以为假扮成我的样子就可以蒙过驴子和丑娃吗?” 我看着洞开的门说:“我没有假扮你,也没打算蒙住他们,但是我需要你们帮忙。” 乘冒牌货发愣的机会,我一口气把地底下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重点强调的是大锅里的婴儿汤和即将举行的华阳公主复活仪式。 冒牌货的嘴巴张得很大,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发愣的样子这么的傻逼,心想,就你这鸟样还想娶楞子,真是没撒泡尿照照自己。 冒牌货却打断我的思路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把我们骗到地底下行凶怎么办?” 他这话说得很客气,其实他的意思是想说我只是个冒牌货,万一是蒙面人的手下或者是华阳公主墓里居心叵测的亡灵怎么办?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犯傻的时候这么迂腐,平时我总是觉得驴子说话太直接,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傻逼特虚伪。 我又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值得你相信的,但是楞子和我在一起,她就在讲经堂取炸药,我只是觉得不管咱俩谁是山猫,真正的山猫都不会看着成千上万的婴儿被熬制成汤袖手旁观。你愿意帮我和楞子,我们就能干件好事,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回去和驴子一起掏明器。” 说完我把怀里的黑盒子掏出来递给他说:“这是玄石印章,找到了秦皇宝藏要用,你帮我带给大胡子或者向导大爷。” 我看见冒牌货的脸倏地变了,之后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黑盒子。 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所以并不慌张,这一手应该让他完全失去方寸,看着冒牌货的傻逼样,我说:“来不来随便你,我先去帮楞子了。” 我刚要走,冒牌货突然说:“等一等。” 我转头看他,他咬着牙说:“找块布把你的脸蒙上。” 我笑了,我就知道自己会赌赢,这场赌博赌的是我自己的良心。 等冒牌货把驴子和楞子喊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用布把头脸全部包起来了,身后背着的死婴儿很好地改变了我的体型。 驴子他们看见我吃了一惊,冒牌货只告诉他们我是大胡子手下的义军,早他们一步找到了楞子,现在要去破坏蒙面人的罪恶计划就完全把驴子和丑娃蒙住了。 接下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楞子完全没有发现我和冒牌货已经偷梁换柱了,平时我和楞子之间依靠的是信任和默契,很少解释,所以对于冒牌货不结实突然带回来的人里还有个蒙面人的行为,楞子也没有过问,只是把视线停留在我背上的包袱上很久。 自从和他们汇合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在我和冒牌货颇有点心有灵犀,每次在我有问题的时候冒牌货都会提前发问。 我们顺利地把炸药运进地道,最后剩下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怎么把蒙面人引开,我们去安装炸药了。 我很后悔先前没有和楞子商量好,现在没有我出主意,楞子的话恐怕很难让人信服。 果然在驴子他们看见复活场平台上的假楞子后,他们三个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迷惑,冒牌货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很久。 驴子还半开玩笑地说:“楞子,要不是你和山猫提前告诉我们这里有个你的替身,我们都会被蒙面人蒙住。” 我明白驴子的意思,先前我就是被假楞子骗上太子冢屋顶的,所以在驴子和丑娃脑子里不难接受假楞子的事实,但谁也不敢排除我们身边的这个楞子才是假的,好在这个楞子和我们有着同样高尚的目标。 我第一次觉得用高尚来形容自己很合适,不管是驴子还是丑娃,甚至是楞子,他们都能接受有一个或者两个假楞子,但是让他们接受还有一个假山猫估计就是另一码事了。 所以我觉得,我甘心情愿地把山猫的身份让给冒牌货的确是件高尚的行为。 沉默了一段时间,冒牌货突然说:“驴子,你和丑娃下去吸引蒙面人的注意,想办法把他们引入地道。楞子,你给我们俩做接应。” 这段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突然佩服起这个冒牌货来了,他的安排是最合理,也是最有力的,既能保护住我的身份,还能将力量集中起来,我们五个人中间,只有我和冒牌货的身手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搞爆破的。 只是这里有个问题,冒牌货和我都知道我是谁,所以才觉得这种安排合理,但楞子他们三个不知道,把安置炸药,实施爆破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这个陌生人,他们会放心吗? 果然,冒牌货的话刚说完,驴子就跳起来反对:“山猫你这是啥破安排,要说身手最好的除了你应该是我和楞子,你干嘛整这么个鸟人去干?”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冒牌货看了我一眼,冷静地说:“吸引蒙面人他们注意力的人一定不能是楞子,这一点不用解释就应该能想明白。那么除了你和丑娃还有谁能去?不让楞子去爆破的原因是太危险,我们被炸死没关系,如果楞子被炸死了,怎么跟向导大爷交待?再说,万一你们没有把下面所有的人都引走,楞子贸然现身同样会导致复活仪式加速完成。” 第266章 假亦真来真亦假 驴子被冒牌货呛得无话可说,又心存不甘,便指着我说:“你派这个人去,万一他反应迟钝,我们都会被他害死。” 驴子第一次这么说我,虽然我明知他现在不知道我是谁,但心里还是窜起一股怒火,噌地一下站起来。 冒牌货突然拉住我,对驴子说:“他的身手和我的一样好,因为他是我的兄弟。” 我们所有的人都被冒牌货这句话震住了,兄弟,我从看见他的这张脸开始就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弄死他,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次用楞子砸烂他脑袋的情形,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可是现在他说我是他的兄弟。 我是第一次产生羞愧的感觉,之前我觉得自己很高尚,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高尚。 如果华阳公主墓把山猫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人,我们俩都是真的,那么他代表的绝对是善的那一面,而我,我自己都分不清我代表的是不是恶的另一面。 我现在突然为自己一直叫他冒牌货感到羞愧,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口叫他山猫。 楞子的视线在山猫和我脸上移动了两圈,说:“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驴子,你和丑娃没有枪,要小心一点。” 想到枪,我猛地从腰间拔出勃朗宁递给丑娃,山猫和我的动作就像一对孪生兄弟,两把同样崭新的勃朗宁摆在了眼前。 驴子和丑娃同时愣住了,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把完全相同的枪,就像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但是现在这两把勃朗宁绝对是完全相同的。 我心想,糟糕,要坏事了,就枪里剩下的几发子弹,其他子弹都被我拆成火药了,现在这枪最多给下面来个打草惊蛇,我干嘛要拿出来? 山猫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和他做出同一个动作,愣了一会儿才说:“我的弹夹丢掉了,就剩下枪里的几发子弹,既然现在有两把枪,你们俩一人带一只,关键时候可以用,现在就出发吧。”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再继续探讨,驴子扬扬眉对我说:“小子,等驴爷我回来一定要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说完就和丑娃顺着地道下去了。 驴子和丑娃走后,楞子看着我和山猫说:“华阳公主墓出现什么情况都不稀奇,但是只要我们的目标一致,用不着在乎自己的身份。” 我和山猫同时愣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楞子一直知道我也被复制了,她同样经历着我所经历的折磨,我脑子里猛地蹦出来一个念头,或许楞子并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轻易地脱身,她的脱身是建立在平台上那个楞子的牺牲上的,或许,她们和我们一样也达成了某一种共识,眼前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所做出的残忍选择,也就是说,和我们一样,其实这个楞子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她和下面那个谁才是真正的楞子。 我突然意识到不管我们的计划成不成功,楞子都会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尽管我们身边还有一个,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 显然山猫也意识到了这些,看着楞子的目光里充满了心疼和矛盾,楞子冲我俩笑笑,说:“开始吧。” 我们三个人配合得非常默契,我和山猫根本就是一个人,楞子不管是和我还是和山猫搭档都非常顺手,一个眼神我们就能读懂彼此的想法,所以在驴子和丑娃成功地把蒙面人和他的同伙引进地道时,我们迅速地进去把炸药安置在平台四周。 我很想把平台上的楞子解下来,她是醒着的,可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蒙面人砍了下来,盛放在透明罐子里,手掌上鲜红的血手印刺得我眼睛发涩。 看见我们下来,她咧嘴冲我和山猫笑笑,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出现,只是说:“动作快一点,不然我就白死了。” 我和山猫压制住心里极度的悲伤,虽然带不走这个楞子,但我们可以保护另一个,我相信她们俩的灵魂是同一个,只要我们的任务顺利完成,她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我和山猫做了个简易的引爆器,让楞子带着返回地道,楞子强烈要求我们俩也上去,但我却留了下来,山猫也固执地留下来。 我知道山猫和我有同样的理由,不管我们能不能带走平台上快死的楞子,我们都得把她解下来,至少让她在临死前舒服一点。 楞子的身体被捆得很紧,越用力绳索收得越紧,我已经听到有人返回来的脚步声,地道里枪声大作,估计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已经和驴子他们汇合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蒙面人返回复活场之前劝山猫离开。 我对山猫说:“小子,你赢了,别白费力气了,咱俩总得活一个,你赶紧上去吧。” 山猫不理我,还在固执地企图割断绳索,没有雪狐骨想斩断楞子身上的绳子很难,我彻底放弃把她解下来的想法,当着山猫的面扯下蒙脸的布对她说:“楞子,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一直想着将来娶你当老婆,现在总算可以如愿了。” 楞子似乎对于面前站着两个山猫并不奇怪,微笑着看看我,再看看山猫,说:“你没必要陪着我死。” 她的话刚说完,我就看见平台角上放着的瓦罐里冒出来一股浓烟。楞子的脸色大变,喊道:“你们赶快走,让楞子引爆,华阳公主的魂魄出来了。” 我吓了一跳,想到我们可能会挡住上面楞子的视线,跑开几步我冲着头顶大喊:“楞子,赶快引爆,女巫婆出来了。” 我的话喊完没多久就感觉身后的情况不对,一转身我彻底傻掉了,我看见捆绑楞子的平台正往地底下陷进去,山猫躺在楞子身边紧紧抱住楞子,他的脚一扫,冒烟的瓦罐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他们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只听见山猫最后对我喊的那句话:“小子,好好照顾我的兄弟,我和楞子到底下做夫妻去了。” 第267章 沙井泉 我扑上去的同时爆炸声响起,我被巨大的气浪冲起来,看着冲进来的人全部变成碎块飞溅开来,看着平台上那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越来越小,也看着地面和墙壁不断坍塌、下陷,渐渐被泥土淹没。 . 我以为我会死掉,但楞子的马鞭在我被爆炸的气流冲起来的时候卷住了我,硬生生地从阎王爷手里又把我拖了回来。 直到驴子、丑娃、大胡子、向导大爷的脸都出现在头顶,我依然在地上躺着,我的思维转不过弯,在最后时刻,我打算献身一把却被冒牌货抢了先,我还是得叫他冒牌货,他也的确是冒牌货,和那个一起沉入地底的楞子一样都是冒牌货,因为真正的山猫和楞子是怕死的。 但是我的心像被人用刀剜掉了一样,就好象**之间自己最亲的人都离开了,空落落的没有知觉。 楞子看我睁开眼睛,对大胡子他们说:“没事了,可能是被爆炸震晕了,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驴子把脸凑到我跟前,嬉皮笑脸地说:“山猫你可真够命大,我们在地道里都被爆炸的气浪冲出来,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只可惜了你那个小兄弟,如果当时你同意让我和你一起去,他就不用死了。” 我像没有听懂驴子的话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他,驴子咂咂嘴说:“看来是炸傻了。” 我们回到太子冢,我蒙着头睡了整整三天,不吃也不喝,没有人能够了解我的心情,就连楞子也没有看见当时惨烈的情形,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那个冒牌货会产生出这么强烈的兄弟感情,从来也没有想过他和假楞子的离开会让我生不如死。 第四天,楞子把装着死婴儿的包袱交给我,说:“我们帮他找了一块好地方,不过还是觉得由你亲手安葬他比较合适。” 我把包裹打开,死婴儿的尸骨静静地蜷缩着,就像他在子宫里的时候一样,我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管怎么说我解救了这些婴儿们的灵魂,也许,现在这个胖乎乎的小子正看着我笑呢。 楞子他们选的墓地就在古城墙不远处的湖畔,清净祥和,在这里可以遥望孕妇们晒太阳的地方,我把尸骨埋好,说:“小兄弟,要是你在那个世界遇到我的兄弟,记得一定要帮我照顾他,他这个人太讲义气,估计每天都得挨老婆的骂。” 驴子和丑娃打趣说我经历了华阳公主墓的救援也变得像女人一样多愁善感,我笑笑没有解释,楞子却在我的肩膀上拍拍说:“放心吧,他并不孤独。” …… 埋葬好死婴儿,马帮就出发了,在华阳公主墓的遭遇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同,每个人都独自在生死边缘上徘徊过,也经历了一场特殊的生死抉择,尤其是我和楞子。 我们虽然没有告诉驴子和丑娃被复制的经历,但我能感觉到,驴子和丑娃心里是明白的,尤其是那两把崭新的勃朗宁,一把挂在驴子腰上,另一把挂在丑娃腰上,我没有把要回来,只是重新把他们还回来的狼臂石和雪狐骨收好。 驴子和丑娃也没有提起有关的话题,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在看见这两把的时候露出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谁也不提华阳公主墓的事情。 所以离开这里的最初几天,马帮陷入了沉默,连平时最喜欢胡说八道的驴子都变得小心翼翼,经常从侧面偷偷打量我和楞子。 我和楞子都没有揭开对方在地道里鲜为人知的秘密,某种程度上,我和楞子有了共同的秘密从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但同样因为这个秘密的特殊性,让我们看清了对方的残忍和怯懦,所以实际上,我和楞子之间变得疏远了。 这种态度上的转变是很明显的,不止是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就连其他人也敏感地察觉到我们四个人之间含着淡淡的火药味。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也不会是冒牌货想看到的结果,假楞子临死前的模样就像一把扎在我的心脏上,我必须得承认,在感情上我一下子接受不了现在的这个楞子,估计楞子也和我一样,对于我极力掩饰自己被复制的事情,同样会遭到她的鄙视和猜忌。 我开始怀念和冒牌货玩猫捉老鼠时的逃亡生活,羡慕他有足够的勇气和假楞子一起沉入地下。 从这里出来后,大胡子开始关注我们四个人的状态,石雕般的脸会因为我们挂上讨好的笑容,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也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对驴子说:“你小子的狼臂石到底是狼的股骨还是肋骨,咱们到地方之后也宰只狼弄几个狼臂石一人带一个,以后就再也不怕遇到邪乎的事情了。” 驴子吐了一口气说:“你总算活过来了,憋死我了,要知道你和楞子不说话,我连尿都损失了。” 楞子没听懂驴子的意思,问他:“我和山猫不说话跟你的尿有什么关系?” 大胡子突然接嘴说:“当然有关系,你们俩不说话驴子就紧张,一紧张他就得出汗,这汗把水分都出完了,当然就尿不出来。” 我和楞子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地哈哈大笑,马帮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我看着周围的环境问大胡子:“咱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向导大爷看了一眼一边的大胡子接嘴说:“山猫好眼力,的确快到沙井泉了,我们会在那里安营扎寨吃晚饭。” 我点点头不想搭理向导大爷,虽然楞子告诉我说向导大爷是大胡子在寻找楞子的时候遇到的,但驴子却告诉我他是驴子和丑娃引开复活场那些人在地道里和大胡子、向导大爷相遇之后突然出现的,不管向导大爷给大胡子的解释多么冠冕堂皇,但我总觉得在营救楞子的过程中他没怎么出力。 尽管我自己也知道以华阳公主墓诡异神秘的环境让这个老头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有点强人所难,但还是固执地抗拒贪生怕死的人。 第268章 反应过激 向导大爷讨了个没趣,尴尬地回到大胡子身边,大胡子笑笑说:“等到沙井泉咱们也在地上挖几个泉眼好好洗个澡。幽” 洗澡对我们来说是奢侈的,从沙漠一路到这里,我们几乎从未洗过澡,大家身上早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所以大胡子的话一说出来立刻引起了大伙儿的欢呼声。 我和驴子等人互相了一下眼神,在地上挖泉眼的事情越少碰到越好,只要一提到泉眼,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崆峒山大峡谷。 在崆峒山大峡谷的经历如果说是惊险的,在华阳公主墓的经历就是揪心的。如果有泉眼的地方就会遇到异状,我宁可一辈子都不洗澡。 我们谁都没发表意见就听见楞子说:“咱们最好离泉眼远一点,不要又弄出来一个手杖点石成金的传说。” 平时这么不靠谱的话只有驴子才说的出来,现在从楞子嘴里说出来把大家都逗乐了。所以我们在沙井泉安营扎寨的时候气氛是轻松的,我们没想到会在这里出事。 沙井泉不算特别出名的古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宿营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前往秦皇宝藏的必经之路,还因为这里有充足的水草。 冬天的沙井泉,除了茫茫戈壁就是漫天冰雪,几乎见不到一块绿洲,但凡是绿洲就离不开古怪,只有沙井泉这种商马帮必经的商道才让人放心。 在这茫茫戈壁里有块水草肥美的绿洲就是奇迹,在冬天找到这种地方是奇迹中的奇迹。眼前的沙井泉没有任何荒芜的迹象,因为越接近秦皇宝藏地势气候越险峻,所以这里的天气比新疆还要冷,地面上被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但沙井泉的奇特就奇特在隐藏在积雪下的春天,只要拔开积雪,就能看见下面潺潺流淌的溪水和肥美的草甸子。 向导大爷小心地避开沼泽地,找到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将积雪扫开铺上牛毛毡防潮,然后在上面开始搭帐篷,马帮目前只有十几个人不需要扎太多帐篷,有四五顶就够用了。 楞子一反常态,要求自己独自居住一顶帐篷,驴子坚决反对,我想到蒙面人已经在华阳公主墓被解决了就同意了。 于是,我和驴子、丑娃手脚麻利地一起帮楞子把帐篷扎好,我们紧挨着她的帐篷也扎好帐篷。 驴子还是不放心,对楞子说:“楞子,你晚上睡觉要是害怕就过来。” 楞子点头答应,我对驴子说:“你小子就不要瞎操心了,楞子不是普通人,做不出来小女人扭捏作态的假惺惺样子,你要是不放心她晚上就陪她好了。” 这话本来是玩笑话,但经历了复活场我对假楞子的表白后,说出来就有点酸溜溜的味道。驴子没听出来,兴奋地征求楞子的意见,楞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说:“山猫说得不错,我不会害怕。”说完就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 我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闲着也没事情,就自告奋勇帮向导大爷去捡柴。 别看沙井泉到处都是积雪,但积雪下的树木和草甸都是碧绿的,拨开树下的积雪和草甸能捡到不少枯树枝。 我和向导大爷走远点,他才问我:“你和楞子吵架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向导大爷,你可是秦皇的大祭司,怎么现在搞得跟皮条客一样?” 向导大爷突然严肃地说:“我必须得弄清楚你是不是打算带楞子走,如果不是,楞子就必须完成她的使命。” 这话一下子让我想起来复活平台上的那个假楞子,我吼道:“你们除了会利用她的肉身之外,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个人?” 向导大爷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看周围说:“你是不是在复活场看到什么东西了?” 我吃了一惊,我们谁也没有告诉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复活场的事情,甚至没有告诉他们育儿室和婴儿汤,他是怎么知道复活场的? 向导大爷摇着头说:“招魂术在毁灭秦朝的同时,也彻底毁灭了整个秦朝的这种异术,你还是把在华阳公主墓遇到的事情都忘掉吧,不然你迟早会把自己逼疯的。” 看着向导大爷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有点堵,有的事情不是想忘掉就能忘掉的,一年来我们的沙漠旅程经历坎坷,但每次都能绝境逢生,不管遇到什么险状,我都以逃命和厮杀来衡量生存和死亡。 唯独在华阳公主墓里的经历彻底颠覆了我的思想,死婴儿不害人,传说中的华阳公主根本就不美丽,自己无比痛恨的冒牌货消失得和来一样神秘。 我不但陷入极其矛盾的情绪中,还感到无比的迷惑,现实世界和地底下的那个世界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磨难。 营地突然出现一阵骚动,我丢掉柴禾便冲过去,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头扎进楞子的帐篷,拉起她就往外冲,边跑嘴里边喊:“驴子、丑娃,跟我来。” 楞子三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听见我的喊声,三人跟着我一阵狂奔,跑出去足足两百米我们才停下来,一转头却看见马帮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楞子不解地问我:“山猫,你发现什么了?” 我把他们三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他们没有受伤,才冲大胡子他们喊道:“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的话一问出口,楞子突然笑起来,这一笑立刻让驴子和丑娃明白过来。 驴子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山猫?你是在华阳公主墓被炸傻了吧?刚才向导他们在地上挖出来一眼泉,泉水是热的,所以大家才兴奋得商量要洗澡。” “洗澡?”我大张着嘴,不认识地看着对面的大胡子等人,这也太搞了,凭着我的敏锐,以往只要出现这种骚动,一定有危险逼近,现在驴子居然告诉我马帮骚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温泉,大家都想洗澡。 第269章 熟悉的身影 大胡子从对面走过来,问明情况后没有笑,想了想说:“警惕性高点总比没有要好,刚才我已经让他们分散去检查了,除了南面有片沼泽地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危险,我们刚好可以分批洗澡,等过了今晚,吃饱喝足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紫you阁 .iyouge.” 我感激地冲大胡子点点头,带着驴子他们一起归队。向导大爷用篷布和树枝在温泉四周拦了道屏障,已经有人耐不住开始脱衣服。 有了我在前面出洋相,众人的情绪反而缓和下来,就连向导大爷看着我的目光中都含着笑意。 驴子是个粗暴脾气,他觉得第一个下温泉洗澡的应该是楞子,其他人不同意,驴子撸了袖子就要打人,嘴里还嚷着:“你们一帮子男人把温泉水都洗臭了,让楞子怎么洗?” 说实话冰天雪地里突然发现温泉,**力确实很大,但也觉得驴子太霸道了。 楞子看见驴子和人快打起来了,和丑娃上去劝架,大家都拥在一堆你推我搡的,我有点奇怪这种时候大胡子怎么不发话,平时只要大胡子咳嗽一声,大家都悄悄的,今天眼看着都要内讧了,他还不站出来是很反常的。 我的视线一点点扫过去,突然看见篷布边有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身影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就是他假扮成楞子的模样把我骗上太子冢屋顶。 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不一定能认出来,但是他的这个动作我见过,他利用马鞭从两侧墙壁上跃上太子冢屋顶用的就是这一招。 我的心猛地提起来,华阳公主墓的那场大爆炸将蒙面人的同党一网打尽了,所以我们都认定蒙面人也被炸死了,可是现在我又看见了这个身影,这只能说明蒙面人没有死,他在驴子和丑娃出现的时候就警觉地逃离了,或者说那个在复活场准备举行仪式的蒙面人也是他的一个替身。 我突然想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如果我和楞子可以在华阳公主墓被复制,那么蒙面人为什么不能被复制? 这个可能让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从那里出来之后我忽略楞子就是因为确信蒙面人已经死了,现在他突然出现意味着楞子重新陷入了危险之中。 我的动作很快,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我已经悄悄接近篷布,我看见他的身影一跃就消失在篷布里面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他从篷布里出来,那么他现在就躲在篷布里。 后来我仔细回想的时候才意识到当时自己的想法很愚蠢,篷布里是温泉,以蒙面人的狡猾和谨慎怎么可能自己跳进篷布里让我瓮中之鳖? 但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脑子里全是冒牌货和假楞子临死前的那一幕,这让我血脉喷张,我对蒙面人的仇恨空前膨胀,如果不是他绑走楞子想要完成让香妃复活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会有复制的我和楞子出现? 我是直接从篷布上扑进去的,牛角刀和雪狐骨把向导大爷和向导搭起来的篷布劈了个稀烂。 然后,我看见了一张惊愕的脸,在我的惊愕同时来不及收回的时候,我和他一起扑进了温泉里。 驴子正和人吵得眼红,突然发现有更大胆的已经跳进温泉了,气得冲过来大骂道:“***,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第一个下去,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刚骂完就看见温泉里是我和大胡子,不由地愣住了。 大胡子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把马帮所有的人都捋了一遍,怀疑过除了我们四人之外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向导大爷,唯独没有怀疑过的就是大胡子,我根本不相信他就是蒙面人,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个偷偷跃入篷布的蒙面人就是大胡子。 我突然明白过来,一拳往大胡子的脸上砸去,吼道:“***,装得真像,原来你就是蒙面人,怪不得手下打起来了都没功夫阻止,老子倒要看看你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按照大胡子的反应速度,我想一拳打中他是不可能的,但大胡子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拳,冷不丁被我打了个正着,眼睛上顿时出现一大片淤青。 我这一拳把他的怒火一下子打了出来,大吼一声,像头愤怒的狮子朝我扑过来。 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喊起来:“鳄鱼,大胡子,山猫,你们身后有鳄鱼。” 如果是在以前,谁要是告诉我水里有鳄鱼我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冷,不是热带丛林,水里面出现鳄鱼的几率就和平白无故地从头顶上掉下来一块黄金的几率一样小。 但自从加入马帮,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眼皮子地下发生了,所以我和大胡子不约而同地一起扭头望去,一看之下我们俩再也顾不上打架,手忙脚乱地往岸上爬。 温泉里趴着一条十几米长的巨鳄,要是我和大胡子慢上半拍脑袋就会被它含进嘴里。 向导大爷和楞子的反应最快,上膛、开都在眨眼间,尽管鳄鱼的皮很厚,马帮落后的老式装备没办法打穿它的身体,但还是把鳄鱼打慌了。 我和大胡子乘机被岸边的人拽上来。 猎杀这条鳄鱼花了我们不少精力,不过这条庞然大物最终还是不敌大家手中的,最后直接变成了我们的晚餐。 坐在篝火前,大胡子怒视着我,说:“你为什么偷袭我?” 我已经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被蒙面人耍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想说出蒙面人还活着的事实,强硬地说:“驴子他们快打起来了,作为大胡子你为什么不阻止反而鬼鬼祟祟地躲在温泉边?” 大胡子被我反问住了,扫了一眼众人才说:“先前你说有危险带着楞子他们逃窜出去我就觉得这地方不太平,向导大爷和向导把篷布围起来之后,我突然发现温泉里有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影,所以我想悄悄潜下去察看一下。” 这个解释很牵强,不具有说服力,温泉是才发现的泉眼涌出来形成的,一个泉眼出水量再大,最多不会超过碗口,怎么可能里面会有人影? 不过就像温泉里出现鳄鱼一样让人无法理解,所以大胡子的话我们没办法反驳。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70章 杀人温泉 我知道大胡子说的是真的,看来沙井泉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在这个泉眼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我们根本无法猜想,只能加倍小心。 大胡子怕再出什么事,不许大家再下水洗澡,吃完饭后,把人分成三组轮流值夜,其他人全部休息。 我被分在最后的一组,大胡子自己是第一组,天黑下来我睡不着,实在想不明白那条鳄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索性钻出帐篷想找大胡子要点烟叶子卷支莫合烟。 大胡子在营地前的一块空地上坐着,看见我出来拍拍身边的空地说:“来,坐!我知道你一定会忍不住来找我。” 我点点头,可还没开口,他又接着说:“来!山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偷袭我的真正原因了吗?” 大胡子能猜出我的意图我一点也不奇怪,我还是深信不疑,大胡子绝对不会是蒙面人,所以把我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胡子。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说完之后只是吸着没点燃的烟袋思考,过了十几分钟才说:“你看见的人影和我在水里看见的人影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那个蒙面人。” 这一点我在大胡子说出他在温泉里看见一个人影时就想到了,我问:“大胡子,你看鳄鱼会不会和蒙面人有关?” 大胡子没有回答,而是说:“不管怎么说,你们都要小心,不光是保护楞子的安全,很显然,蒙面人现在已经耍手段来开始瓦解我们之间的信任了。” 其实不管鳄鱼是不是和蒙面人有关,这里都不是安全的栖身之地,这一点大胡子比我更清楚。 我和大胡子说了会儿话,看第二组值夜的时间要到了,向大胡子打了个招呼钻回帐篷睡觉。 我和丑娃分在第四组值夜,因为还有其他人,我们俩便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闲话,丑娃很想知道我在华阳公主墓的遭遇,我只把育婴室的大锅和复活场的事情告诉了他,依然隐瞒了我被复制的那一段经历。 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发生异常,蒙面人也没有再现过身。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打算在营地四周再转上一圈,丑娃从地上站起来要和我同去。我没有反对,就和丑娃拎了两杆出发。 刚转到大家休息的帐篷群后我就感觉到异常,我们一共有十二个人,刚好被分成三组,每组四人,所以在帐篷前和帐篷后面各有两个人值夜。 我和丑娃在帐篷前,另外两个人在帐篷后面,半个小时前我怕那两个人打盹,还转过一圈,给他们分了点莫合烟,现在后面却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人影。 帐篷后面不到五十米就是温泉,我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两个人去温泉洗澡了。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被我否定了,就算温泉的**力再大,只要大胡子发话,马帮里还没有人敢随便公然违抗。 即便是驴子,这家伙平时再无法无天,面对大胡子的命令,他最多也只是抱怨几句,不可能不顾死活偷偷去洗澡,更何况明知道温泉里出现过鳄鱼,但是感觉告诉我那两个人一定在温泉里。 我和丑娃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端着猫腰潜移过去,还没到温泉前,我们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气息。 当时我心想不好,要出事了,再也不再悄莫声息地,直接扑过去。 温泉里没有人,但水面上漂着两团奇怪的东西,这东西有点像油脂,漂浮在水面上凝聚不散,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油脂形成了两团人形图案,形状非常逼真。 丑娃突然指着其中一团油脂说:“山猫?你仔细看看他们的手指。 ” 按照丑娃的提示,看了过去,当我看清楚人形图案的手指头后,顿时我就感到头皮一阵阵发紧,这两个人形图案都没有小拇指。 在马帮里,除了我们四个和大胡子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小拇指,连向导大爷都不例外,这是那场黑沙暴后大胡子对他们的惩罚。 所以从手指来看,毫无疑问,这两个人绝对是马帮的人,其他人现在还没醒,换句话说,这两个人就是和我们一起值夜的另外两个人。 接着,丑娃又说:“山猫?你仔细看看他们的样子像啥?” 我在看清楚这是两个人形的时候就想到了,太明显了,如果活人出现这种形态,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突然之间爆发出高温把人一下子烧化了,如果在地面或者墙壁上能更清楚地看见人身体里没有蒸发完的油脂凝固物。 可是在温泉里,这种解释行不通了,昨天我和大胡子下去过,温泉虽然很热,但温度绝对不可能把人在瞬间蒸化,甚至不可能把人烫死。 如果是地热涌出,温泉会起到很好的降温作用,即便温泉阻止不了地热上涌,这两人被蒸化的同时,整个沙井泉都会变成一片火海,我们也会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我们完好无损,帐篷群占地不足五十平米,加上周边的距离也不可能在地热涌出的时候让我和小驴子无所察觉。 还有另一个反常的地方,油脂只能在冷水中凝固成型,绝对不会在温泉里凝固,以温泉的热度是可以将油脂吸收的,就算不能吸收,也会被热浪冲散到温泉边缘,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形却在温泉的正中间。 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原因来解释这种情况,我平稳一下情绪,我对丑娃说:“你快去把大家叫起来,然后让大胡子过来,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是不是缺少和我们值夜的那两个人。” 丑娃叫人去了,我又围着温泉巡视了两圈,温泉的面积并不大,昨天鳄鱼出现的时候半截身体掩藏在草甸里,也就是说有可能那条庞然大物根本就不是从温泉里钻出来的。 温泉的产生源于地底下的硫磺,硫磺能够治愈皮肤病,所以才有人喜欢洗温泉浴。 动物界也有不少利用温泉疗伤的例子,不过既然不产鳄鱼,当然没有关于鳄鱼洗温泉浴的说法。 第271章 相互怀疑 &b温泉里的两个人形就和鳄鱼的出现一样莫名其妙,我让丑娃清点人数只是一种侥幸心理,其实我和丑娃都明白,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b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靠近温泉把手伸进去测试了一下水温,温泉跟昨天我和大胡子掉下去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看来温泉没有异常。 &b能在我和丑娃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杀掉两个人,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混杂在马帮里的蒙面人,这个人一直在严密监视我们。 &b我记得很清楚,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两个人是在半小时之前,蒙面人应该在我离开之后就现身了。 &b因为是马帮自己人,所以这两个人没有对他防备,他不知道利用什么方法将这两个人哄骗到温泉边上,然后出其不意地把两人杀害了。 &b至于尸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既然蒙面人能利用邪术帮助华阳公主复活,把尸体化成油脂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也许油脂在温泉中不散开也是某种药物导致的结果。 &b我正在分析,丑娃带着大胡子他们过来了,驴子看见温泉里的情况第一个嚷嚷起来:“靠,这两个不怕死的乘我们睡觉敢公然违令,这下子遭报应了。” &b从驴子的话里不难听出丑娃把事情告诉他们了,而且大胡子已经清点过人数,看来我的猜测没错,的确少了和我们一起值夜的那两个人。 &b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分头勘察,我和楞子四人在一旁讨论。大胡子突然问我:“他们俩不见了你为什么不知道?” &b我说:“我最后一次到后面来巡视是在半个小时之前,那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按理说不应该……” &b“可偏偏就出事了。”大胡子打断我的话,说:“这个以后再说,我还要问你,你为什么让他们俩个守在后面?” &b我愣了一下,大胡子像是怕我没听懂,又说:“这么说吧,你一向谨慎,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人,值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丑娃分开监视他们?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俩会突然袭击你们?” &b我完全愣住了,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也是问题,我知道马帮里的情况很复杂,人心叵测,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还是把马帮的人都当成了自己人,我不相信他们中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袭击我。 &b当然我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丑娃贪睡就和驴子多尿一样,我想利用我们一组值夜的时候让他多迷糊一会儿,反正我每隔半个小时都会转到后面察看,只要我巡视的时候保证丑娃是醒着的就够了。 &b所以当那两个人主动提出来他们俩一组的时候我没有反对,他们提出来在帐篷群后面值夜我也没有反对,我明白他们的心思,帐篷群后面距离温泉近,气温相对高很多,比较暖和,对于值夜的人来说,暖和一点总比干冷着强。 &b就是我的这些小心思和同情心害死了这两个人,让蒙面人有机可乘,如果换成是丑娃和他们在一起,事情也许会有转机,但也有可能丑娃会变成温泉里的一团油脂。 &b我很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可是我猛地意识到大胡子说这番话的意思,他的意图很明显,他觉得是我杀死了这两个人。 &b驴子最先作出反应,在其他人端起之前,驴子的筒就对准了大胡子的脑袋,楞子和丑娃的口也对准了其他人,气氛一触即发。 &b咬着牙,驴子说:“我说你咋盯着山猫不放,搞了半天是公报私仇想给昨天的误会找个借口。我看最可疑的人是你,谁看见你说的那个人影了?” &b我感激地拍拍驴子的肩膀,说:“把收起来吧,大胡子怀疑我是有原因的,昨天他说的那个人影我也看见了。” &b驴子愣了一下,看着周围黑洞洞的口,说:“山猫,现在我们把放下脑袋会被他们打烂的,我看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他们就想在这里把我们一网打尽,因为我们现在距离秦皇宝藏越来越近了。这老东西肯定是想吃独食,咱们不如直接反水,现在就离开马帮去过我们自己的逍遥日子。” &b我把目光投向楞子,楞子点点头说:“我不相信大胡子会害我们,但是马帮里一定有奸细,现在放下是不明智的。” &b最终我把目光停留在大胡子脸上,我说:“那个人想瓦解我们之间的信任,看来他成功了。” &b大胡子看了我很久,才把目光投向向导大爷,向导大爷是马帮里除大胡子外唯一一个没有举的人,他一直冷静地观察着我们这两派,直到大胡子看向他,他才转过身往营地走,边走边说:“不用看我,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死了两条狗而已。” &b向导大爷的话让我们四个都皱起了眉,在他的眼睛里,这些人都是狗,那么我们又是什么? &b但显然向导大爷的话说动了愣子,她放下对大胡子说:“大胡子,我觉得驴子说得不错,这就是个圈套,要是山猫想害我们干嘛不做得更干净一点?以他们四个的手段马帮里没有几个人能和他们抗衡,依我看,这事就算了,咱们还是收拾东西早点离开吧。” &b大胡子又扫了我一眼,才冲身后的人挥挥手,说:“你们都回去帮向导大爷收拾东西,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离开。” &b楞子看众人一个个都走了,也把收起来,对我们说:“咱们也去给向导大爷帮忙吧。”说完,拉着不依不饶的驴子先离开了。 &b丑娃看我和大胡子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知趣地说:“山猫,那我也去帮忙了。”走出去几步不太放心,又转头对我说:“你自己小心一点。” &b我点点头,直到丑娃离开,大胡子才对我说:“说说你的想法。” &b我笑了一下,说:“你既然都猜到了,为什么刚才还把气氛弄那么紧张?” &b大胡子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说:“你们汉人的兵书上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凶手一定就隐藏在马帮这些人里面,现在我们只剩下十个人,我看他还能隐藏得多深?是狐狸就总要露出尾巴。” 第272章 水中巨手 这是我和楞子经常说的一句话,当时我们俩都怀疑向导大爷,就把向导大爷比喻成狐狸,没想到大胡子也会这么打比方。 我突然问大胡子:“你知不知道向导大爷究竟是什么人?” 大胡子摇摇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闻言有点愕然,大胡子往前走了两步,弯腰看着温泉里的油脂,说:“因为你和楞子信任他,所以我觉得他可靠。” 我从来都不知道大胡子竟然这么看重我的想法,相比较而言,我对他的防范更严一些,倒显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于是,咬咬牙,我索性把事情全部给他抖出来,说:“他是你们的大祭司。” 这次轮到大胡子吃惊了,从大胡子对向导大爷的态度转变上,我以为他早猜到向导大爷的身份,没想到他却是这种反应,我觉得很好笑,打趣他说:“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大胡子脱口问道:“他既然是大祭司,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控制住?那个蒙面人是谁?” 我摇头说:“这一点我也很迷惑,向导大爷不肯说,不过我能感觉到他被人控制和楞子有关,至于蒙面人,我猜不出来究竟是马帮的人还是一直尾随在马帮后面。” 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大胡子,指着那两团不散的油脂说:“当时前面两组值夜的人都回去睡觉了,而且快天亮的时候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利用这个时间出手的确很合适。” 大胡子想了想说:“你觉得蒙面人就是马帮中的一员?” 我说:“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那两个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被他杀害,就说明对他没有戒心,除了马帮自己人,还有谁能让值夜的人不起戒心的?” 大胡子突然说:“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另一种可能,这两个人本来就是蒙面人的同党,他们一直混在马帮里,蒙面人就是被他俩隐藏起来的,所以他们才对蒙面人没有戒心。” 我摇头说:“这个说法行不通,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埋在马帮的眼线杀掉?” 大胡子说:“因为这两个眼线被你发现了。” 我一呆,接着心里一惊,的确,大胡子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这两个人是蒙面人的同伙,那我最后一次巡夜给他们莫合烟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和蒙面人见面的时间,蒙面人以为我撞见了他们碰头,所以才会下毒手,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俩要求在一起守在帐篷群后面值夜就显得非常合理了。 大胡子正弯腰仔细打量水里的两团油脂,油脂却突然晃了几下化开了。 看到这情形,我愣了愣,脱口说:“怎么早不化晚不化现在化掉了?就好象专门等着你们来一样,计算得比演戏还准。” 我这话本来只是随口而说,基本上是看见某种现象最直接的本能反应,所以有时候比前思后想更能看清事件的本质。 大胡子听我这么说就想再弯低一点去看,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异常,伸手就把大胡子拖了回来。 如果我的动作慢上半秒钟,我面前的大胡子可能会变成温泉里的另一滩油脂。 水面是突然沸腾起来的,我只看见一股白烟升起,水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这只手完全是由水组成,晶亮透明,但却和人手一样有关节有指甲,我甚至看见这只手张开来想去抓大胡子,却猛地抓了个空就握紧了。 手伸出来只是瞬间的事情,大胡子脸朝着水面看得比我还清楚。 我们俩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身体被一股巨大的气浪推出去数米。 等我和大胡子爬起来的时候温泉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大胡子满脸都是血泡,一看就是烫伤的,估计我的脸比他好不到哪去。 大胡子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但他不愧是条硬汉子,愣是没有哼一声。 我朝天空开了一,马帮的人立刻冲过来,看见我们俩的情形众人都愣住了,向导大喊一声“赶紧救人!” 大伙儿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我和大胡子抬回营地,大胡子晕过去之前对我说:“小子,欠你一条命,以后还给你。” 因为我和大胡子受伤,我们在沙井泉多停留了一天,根据向导的提议,这天晚上所有的人都高度警戒,向导大爷让马匹把整个帐篷群围了个水泄不通,楞子用针将我脸上的血泡全部挑掉,然后给我敷上向导大爷特制的膏药。 楞子告诉我大胡子比我烫伤的还严重,脸估计回不去了,幸亏两只眼睛保住了,那么高的温度,我们俩没有被烧瞎简直是奇迹。 我知道大胡子比我伤得严重是因为他的脸距离水面更近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温泉里伸出来的那只手是什么,向导大爷看我的意识还清楚,就来询问我情况,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前部叙述了一遍,但隐去了和大胡子交谈的内容。 向导大爷说他知道这种现象,地底下埋藏着大量的硫磺矿石,地下水不断涌动带动硫磺矿脉也在移动,所以才会出现温泉。 一般情况下,温泉的温度不会把人烫伤,但如果硫磺矿下面刚好是火山口就很难说了,马帮发现的这口温泉下面应该是个间歇火山口,硫磺矿的移动导致地热不间断释放,那两个值夜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跑到温泉边上,正好赶上地热释放,一下子就被蒸发成了油脂。 因为先前已经释放过一次地热,所以我和大胡子赶上的这次释放程度相应减弱了许多,这才让我们俩捡了条命。 我问向导大爷我看见的那只由水组成的人手是怎么回事? 向导大爷说不可能出现这种形态,如果不是我眼睛看花了,就是一种巧合,只是那股地热喷出来类似于人手刚好就被我拟人化了。 向导大爷的解释合情合理,我知道有些特殊的地理环境的确会引发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没料到头一桩就被我和大胡子赶上了。 不过想来想去,我总觉得这股地热释放得实在太偶然了,如果不是人为因素造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某种外力导致了灾难的发生。 () 第273章 白吉湖的传说 向导大爷走了以后,驴子惋惜地对我说:“哈哈!山猫!我一直羡慕你长得比我帅,我在安西都护府毁容之后一看到你的脸我就更不平衡了,现在好了,咱俩也真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以后你看见我的脸就能想到自己变成啥模样了。g.” 楞子不满地说:“你这是替山猫惋惜还是讽刺他呢?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山猫的脸不可能变成你那样的,我把血泡都挑掉了,向导大爷特制的秘药可是能起死回生的。” “哈哈!愣子,起死回生?”驴子不屑地说:“我看你是吹牛吧,要是他的秘药真那么好,你干嘛说大胡子会毁容?” 楞子根本就答不上来,我安慰她说:“没事,能捡条命就不错了,反正脸好看也没人看,估计大胡子也不在乎脸变成什么样。” 半夜大胡子醒过来,人还有点蒙,不过视力渐渐开始恢复,等第二天早上,我们简单吃过早饭就上路了。 我们在距离沙井泉最近的小镇上停留了半个月,一直到我和大胡子的烫伤完全好。我的脸恢复得很好,基本上看不出烫伤的痕迹,但是大胡子的脸上布满了伤痕,坑坑洼洼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驴子看见我和大胡子恢复后的差别那么大,替大胡子惋惜的同时,看到我又有点不甘心,一个劲地缠着向导大爷问是不是给我开了小灶,为什么我恢复得比大胡子好,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这个,而是想问向导大爷他的脸有没有可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向导大爷起先也觉得对不住大胡子,告诉我们大胡子因为年纪大了,烫伤又比我严重,所以恢复得不理想,但我年轻,身体素质好,而且热浪扑过来的时候被大胡子挡掉了一大半,所以恢复得非常好。 后来实在被驴子问烦了,向导大爷一看见他就躲。 我见驴子咄咄逼人的样子,对他说:“哪有你小子这样求人的?想让人家帮忙还这么横,向导大爷又不欠你的,为什么要帮你医治?” 驴子不甘心地骂道:“***,早晚老子剥了他的皮,看他还拽个啥。” 楞子看不下去,说:“你就别得理不饶人了,向导大爷也没办法帮你,山猫和大胡子的脸都是烫伤,既然是伤当然有办法医治,你的脸变形可是一种邪术,向导大爷没办法破解这种邪术,怎么可能帮你恢复模样?” 驴子骂道:“没办法破解邪术还当个球的大祭……” 我一听驴子要说漏嘴,赶紧打岔说:“你小子要是觉得吃亏了就回到沙井泉去,也在温泉边上候着,等到地热再释放的时候也挨一次烫,之后让向导大爷把你的脸整回来不就得了。” 丑娃一听也捂着嘴笑道:“这个提议不错,驴子你可以试试。” 驴子没想到被这么多人取笑,这家伙骂骂咧咧半天,最终还是不敢小觑地热的力量,只好悻悻作罢。 这段时间我们经历的险况不断,行程都被延误了,所以等我们离开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来年开春了。 我记得驴子说过从沙井泉出来下一站应该快要接近秦皇宝藏的埋藏地点了,于是我就问大胡子:“咱们的马匹和装备要不要再补充一点?不然到了地方之后可能根本就不够用。” 大胡子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这一次不走计划好的那条路,这一次我改道走!” “改道?改走那条道?”我一脸疑惑地问道。 大胡子想了想说道:“咸阳,这次我们去乾县,先去祭拜一下女帝!” 我知道乾县,它算得上是甘肃到咸阳的门户了,现在正赶上初春季节,那里应该弥漫着浓郁的沙枣花香,让我奇怪的是大胡子说要去祭拜女帝是什么意思? 想想乾县,再想想女帝,我不难猜出来他所说的拜祭女帝,肯定是拜祭古今唯一女皇帝武则天。 虽然我不知道大胡子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但是想想在离开华阳公主墓之后大胡子曾经告诉我,他已经和所有的义军上了,之后的路再也不用冒险,那么现在他绕道走乾县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大胡子一定在乾陵跟义军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吧! 乾陵是至今为止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座两朝帝王、一对夫妻皇帝的合葬陵,埋藏着唐王朝第三位皇帝高宗李治和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 乾陵气势雄伟壮观。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神道东西两侧,分布着两组大小和真人差不多的石人群像,整齐恭敬地排列于陵前,双双并立,两手前拱,姿态谦恭,仿佛在列队恭迎皇帝的到来。 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块由武则天精心设计并竖立的无字碑,以精湛的雕刻艺术在整个乾陵陵园的石雕中而引人注目。 而我们一行,整整走了将近一个多月,可还没到达乾陵的时候,我们却已经走到了白吉湖。 此时的白吉湖,正是附近沙枣树发芽抽条的时候。而眼前的白吉湖美的如同仙境一般,四面环山,仅仅只留下一个几十米宽的豁口进入。 关于白吉湖在当地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当初王母娘娘拆散牛郎和织女之后就整天悬磨,为什么天上这么好织女还要跟着一个放牛的乡巴佬私奔?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母娘娘终于没能忍住,这老女人也做出小女孩才会干出来的事情,偷偷地从天宫跑到了人间。 但是王母娘娘不认识路啊!一降下云端就看见下面有块碧绿的湖水,王母娘娘也是个土老冒,一看见这湖水就以为是传说中的西湖,赶紧跳进去美美地洗了个澡,她洗澡的这个湖其实就是关中的天池。 王母娘娘虽然是个神仙,但那也是个女神仙,还是个年龄大到无法想象的女人,这女人年龄一大,就爱填八卦的毛病,就连王母娘娘也不例外。 这不,找到这么好的澡盆子她高兴得得意忘形,晚上就在被窝里把自己的**告诉了玉皇大帝。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74章 湖中的城堡 玉皇大帝这老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一想,这西湖可是天上神仙都羡慕的人间美景,自己也去洗个澡保不定也能碰上个**,所以就在王母娘娘第二次去洗澡的时候悄悄跟在后面。紫you阁 .iyouge. 可等王母娘娘下水以后,玉帝一看不对啊,这哪里是西湖,分明就是沙漠里的一汪死水,正想着自己被王母娘娘忽悠了,王母娘娘就上岸了。 王母娘娘不记路,她每次洗完澡都会在湖边随手插一棵树作为标记。玉皇大帝害怕王母娘娘发现自己,所以找了棵树当掩护就飞回天宫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拔出来的树刚好是王母娘娘做记号的树,这下玉皇大帝可慌了,母老虎要是河东狮吼他可没好日子过。 所以在王母娘娘下次洗澡前来他再到人间寻找天池,找来找去玉皇大帝也没找到,正在火头上,猛地看见雪山之间有一汪水,所以想都没想,随手就插了一棵树。 王母娘娘到了人间找她的澡盆子,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白吉湖,这就是玉皇大帝插树的地方,王母娘娘一看这地方怎么缩小了? 不过洗澡要紧,也没想那么多,等洗完脚丫子才想起来上次自己在澡盆子边上插的是棵松树,现在这澡盆子边上插得可都是沙枣树。 这下篓子可捅大了,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大闹一场,但至此她再也没来白吉湖洗过澡,因为白吉湖被王母娘娘洗过一次脚,所以又被人称做小天池。 当然传说只能当成故事听,不能当真,我也只是随口把听来的讲给驴子他们听。 驴子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没了有点不甘心,咂着嘴说:“这玉皇大帝真是缺心眼,偷看老婆洗澡有啥意思?要看也得找个漂亮的看,看织女洗澡还差不多。” 我被他逗乐了,说:“你小子怎么跟猪八戒似的,老想着占便宜,那便宜可没这么好占的,织女可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哪有亲爹偷看亲闺女洗澡的道理?” 楞子听我们越扯越远,笑着说:“我看你们俩真的是半斤八两,只能说是臭味相投。” 楞子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冒牌货,当时我看见冒牌货的时候也觉得这小子和驴子半斤八两。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我把马牵到远点的地方吃草,自己站在白吉湖边观看湖水。 春风过处,湖面波光粼粼,阳光下的白吉湖就犹如一块巨大的镜子,光滑绚丽、美焕绝伦。我发现湖水呈现出七种颜色,像彩虹一样一层层荡漾开,远远地望着这些美景,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大胡子下令大家在白吉湖边搭建帐篷,看见我站在湖边,走过来指着远处说:“一过白吉湖,气温就会骤降,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行走起来会非常艰难,白吉湖四季如春,气候温暖,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露宿。” 大胡子始终没告诉我离开白吉湖后我们会走哪里,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我们,我问:“你不是说要去拜祭一下武则天么,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还要绕这么大一圈子?” 大胡子没有看我,淡淡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直到大胡子离开我都没有想通,虽然乾陵距离白吉湖不远,但要原本要走的那一条路要比这一条路更近,可大胡子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走这里呢?难道就是为了到白吉湖,这里有什么?大胡子到底什么意思? 向导大爷在我们离开华阳公主墓的时候买了一箱红酒,等吃完晚饭大胡子让向导大爷把红酒打开分给众人,可我觉得这种场面搞得太严肃,便笑着问大胡子:“这有点断头酒的味道啊。” 大胡子闻言愣了一下,说:“我们前面的路不好走,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也许这真的是我们的断头酒,你们谁要是打退堂鼓,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是从马帮处罚至今大胡子第一次说出马帮成员可以自行离开的话,这之前,不管愿不愿意,只要是马帮的一份子,除非是死了,否则都得跟着马帮。 我觉得气氛太压抑,找借口说要去湖边撒尿,离开了篝火堆。 夜晚的白吉湖不像白天看起来那么奇妙,月光下显得尤其的诡异,深不见底。 我平扫了一下湖面,正要把视线移开突然愣住了,因为我在湖面上看见了一座城堡。 我以为自己喝醉后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没错,湖面上的确有座城堡,连城墙和高高的尖顶都能看清。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四周,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四周光秃秃的,白吉湖在月色下看起来特别遥远,就连附近的沙枣树至少都距离白吉湖有几十米,哪来的城堡建筑,难道我看见的是鬼城? 我们这一路上产生的幻觉幻听不少,所以我很谨慎,在确定我看见的城堡不是海市蜃楼后,我没有惊动其他人,在湖边找了块石头投了进去。 如果是幻觉,湖水被搅动的同时幻影就会消失,随着石头在水里发出的扑通声,水面上的城堡只是晃了一下,等水面平静下来之后岿然不动。 我有点吃惊,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幻觉,就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可是城堡在白吉湖的正中央,规模虽然不算小,但还是没办法和白吉湖的面积相比,想要看清楚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下水去察看。 我想了想就卷起裤管,想要乘着酒劲下去察看一番,刚把鞋子脱掉,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是马帮的一员,说:“你他娘的吓死我了。” 他看起来喝多了,打着酒嗝说:“山猫你咋和驴子一样,尿尿也这么长时间?我也要轻松一下。”说完裤子都来不及解就尿开了。 我看这小子醉得不清,站在我的鞋子旁边,怕他把我的鞋尿湿了,就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骂道:“见了酒就不要命的货,撒尿都不知道脱裤子,别脏了老子的鞋。” 他没防备,被我踹了个狗吃屎,一下子扑进湖水里,扑腾了几下居然往深处滑过去。 我喊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去?大胡子一会儿要清点人数,小心挨子。”喊着喊着我就感到情况不对劲。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75章 危险的城堡 大胡子他们在营地听见我的喊声都跑过来,驴子最先嚷嚷:“山猫?出啥事了?” 我说:“那家伙撒尿掉湖里去了。紫?阁” 向导大爷不满地说:“掉湖里也值得大惊小怪,马帮的人都会游泳。” 我顾不上向他们解释,招呼驴子一声就冲下湖,那人还在往湖中心游,但手臂却没有动,看起来就像湖水里有什么东西拖着他移动,我奇怪得是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 等我和驴子拽住他把他提起来才明白他为什么一动不动了,我们手里拎着的只能称得上是半个人,他的腰部以下没有一丝皮肉,只露出两根白森森的腿骨,腿骨上异常干净,不但没有衣物碎片,就连零星的肉末碎渣都没有留下。这种速度就连沙漠中最好的剔肉屠户也比不上,估计这个倒霉鬼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死在什么东西手里的。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倒不是因为这家伙死得太冤,而是他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要不是我一脚把他踹进水里,估计他也不会死。 死了这个人,马帮只剩下九个人,我和驴子四人在马帮里占了绝对比例,想想最早出发的时候马帮盛气凌人的状态,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没等大胡子询问,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这一次没有人对我那一脚提出异议,大胡子甚至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句:“没轻重的东西,死了真是活该。”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总得把他死的原因弄清楚,楞子和大胡子、向导大爷都对我说的那个湖面上的城堡很感兴趣,我便把发现城堡的位置指给他们看。 从我们现在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城堡的轮廓特别清晰,就连城墙上的砖缝都能看见。现在被倒霉蛋的血浸染过后湖水的颜色起了变化,看得比先前要真切,城堡其实不是浮在水面上的,而是在水底的。 大伙儿都看得面面相觑,大胡子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我们下水去看看。” 听到这个决定,向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大胡子,你可不能下去,才不明不白地死了一个人,谁知道这水里到底有什么吃人的东西,要是你也遭遇不测,我们其他人该怎么办?” 我觉得向导说得有道理,但那倒霉蛋的死毕竟和我有关,要下去察看也应该我去最合适,便对大胡子说:“你还是留下吧,我下去看看。” 老楞子突然说:“都别下去,我们只要按照既定路线走就可以避免再出现人员伤亡。” 向导大爷却摇头说:“那个人的死应该和湖面上的城堡有关系,恐怕我们想绕回去也来不及了。” 我虽然没听懂向导大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却听得出来他赞成我下去看看,这老头虽然狡猾,还不至于害我,刚想对驴子和丑娃交待几句,驴子却说:“你们说得也太玄了,我刚和山猫把那个倒霉蛋弄上来不也没遇到啥事吗?你们不是不放心山猫一个人下去吗?那我就陪他一起下去,那样我们俩也有个照应,不过咱丑话得说在前头,要是城堡里有啥好东西,第一个可得紧着驴爷拿。” 我就说驴子这小子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要和我一起冒险,搞了半天狗改不了吃屎,这小子是被利益驱使的。 楞子和丑娃见反对起不了作用,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我对他俩说:“你们还是跟着大部队走吧,要是我和驴子真的就义了,你们俩也可以把我们没完成的心愿做完……” 我的话还没说完,驴子就嚷嚷道:“我可没啥心愿,活着有钱没处花死了也花不着,唯一不放心的是楞子,丑娃你可给我听好了,我们没出来之前你要是赶打楞子的主意,小心老子出来扒了你的皮。” 我听驴子三句话不离本行,赶紧把话题岔开,对大胡子他们交待一番,和驴子准备下水。 我们都没下过白吉湖,不知道湖水有多深,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湖水有七种颜色,但除了岸边之外,其他地方都深不见底,湖中心到底有多深没有专人测量过,所以下去后免不了要潜水。 我和驴子在胡阎王手下干的都是步兵,没练过潜水,不过我们都知道一种土办法。 向导大爷在我们提出下水的时候就找来了几只羊皮口袋,袋子被吹得鼓鼓的,里面装满了空气,下去后我和驴子只要用嘴咬住袋子口至少可以支撑五分钟。 所以有了这几只羊皮口袋,我和驴子在水里呆上二十分钟不成问题,有这二十分钟就够了。 驴子的水性比我好,坚持让我多带一个羊皮袋,我心想反正和他不会分开,等下到水里之后谁的先用完就给谁用,也没多在意,就把羊皮口袋绑在身上准备下水。 我们自身的浮力加上羊皮口袋想潜下去不太容易,向导大爷和向导给我们准备了几块大楞子,用牛皮筋绑了栓我们身上打了个活扣,一旦遇到危险,只要把活扣打开,我们就会快速浮出水面。 我看一切准备就绪,就和驴子下了水。 白吉湖果然和我白天看到的情况一样,最初我和驴子是用脚走的,走下去不到五米,深度突然笔直加大,我和驴子虽然有所防备,但没料到会没有坡度,被大楞子坠着直接沉了下去。 猛地遇到这种情况,我和驴子一阵手忙脚乱,好半天才控制住下坠的速度。 说实话,我和驴子都没有料到水下会这么深,人在水面上和在水下的感觉是有差异的,我估算着我和驴子已经下坠了足足十几米,但我们的脚还是没有挨到地。 水里也不像我们在岸上看得那么黑,隐约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 驴子冲我打了个手势,我看出他有点着急,估计他心里也不踏实,毕竟我们都是长期在沙漠里行军打仗的人,对于水底下的买基本上没有经验,这么贸然地下来,心理上还是有不少压力。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76章 一张人脸 &b我冲驴子回了个手势,示意他沉住气,没多久,我就觉得自己的脚踩到底了,奇怪的是驴子并没有停下来,还在继续往下坠,我看情形不对,赶紧拽住驴子腰上的一个羊皮口袋。 &b我的本意是把驴子拽上来,没想到这一拽竟把驴子腰上的羊皮口袋拽下来一个。 &b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如果驴子没有发现羊皮口袋少了一个,下到水底的时候就会计算失误,陆地上少算五分钟不是问题,但是在水里少算一分钟代表的就是死亡。 &b想到这个我就追了上去,叫底下的湖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斜坡,坡度有点像小孩子玩的滑滑梯,不过显然比滑滑梯要长,我基本上是坐在滑滑梯上溜下去的,但一直溜到底,我都没有看见驴子的身影。 &b我现在已经顾不上察看湖底的情况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驴子要紧,驴子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滑下去的,从我站稳到追下来最多不会超过三十秒,三十秒的时间即便是在陆地上也不会让一个大活人从眼皮子底下消失,更何况是在水底。 &b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认真分析,现在,加上我从驴子腰上拽下来的这个羊皮口袋,我身上一共有六个羊皮口袋,驴子身上只有三个,我可以在水里坚持半个小时。 &b驴子最多只能坚持十八到二十分钟,我们从岸上下来到现在大概用了两分钟,也就是说我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我必须在这十五分钟之内找到驴子,把羊皮口袋交给他,否则他就没有希望生还了。 &b想清楚之后,我开始打量地形,向导大爷和向导很有经验,他们给我驴子准备了一个防风防雨的小马灯,马灯外面用牛皮纸包着,我只要拧亮火苗,就可以看见四周的环境。 &b湖底比先前我和驴子看见的时候要黑得多,看样子我好像在一个山洞里,我的两侧没有什么异常,正前方是我刚才滑下来的那个斜坡,我用手拨开上面的水草,下面是坚固的石头,显然,这湖底不完全是泥土,可能还有某种矿石,不过这种楞子我觉得很眼熟,有点像大理石。 &b我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甘肃基本上不产大理石,当地那些有钱人想要用大理石都是从外面运来,所以在甘肃出现大理石并不奇怪。 &b奇怪的是在白吉湖湖底为什么会有大理石,而且弄这么大个斜坡,如果不是自然矿脉形成的,那这种现象只能是人为的。 &b不过除了这个大斜坡之外,我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什么异常,除了一些水草和浮游生物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连鱼都没有。 &b其实我是有点奇怪的,白吉湖是个淡水湖,淡水湖里没有鱼是不符合常理的,即便是死水,每年在雪山融化,雪水流下山的时候也会带来大量鱼苗,可是这里似乎静了,就好像这白吉湖里本来就没有鱼。 &b我的后脑勺凉了一下,猛地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留意身后,本能驱使我的身体矮了一下转过身。 &b就是这一挨身,让我躲过了一劫。我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头顶上掠过去,我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张穷凶极恶的脸,那绝对是张人脸,虽然我说不上来那张脸上有什么地方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我能确定,那就是一张人脸。 &b四周静悄悄的,湖水没有起一丝波澜,这是违背常理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都会产生波动。 &b就连我和驴子的下坠都会在身体四周出现一连串气泡,除非是浮游生物一类极小的,或者是死物才不会在水里发出动静。 &b以刚才那东西从我头顶上掠过时的阴影来看,它的个头很大,好像比人还长一截,就算它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不起一点波澜。 &b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管我相不相信,这里确实恢复了寂静。 &b我的马灯被牛皮纸包着,在湖底发出绿惨惨的光,这种光亮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华阳公主墓的育儿室,不知道为什么,我产生出一股强烈的感觉,这湖底绝对有活物存在,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喝醉的倒霉蛋被啃食,而是湖底里异常的寂静。 &b我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检查腰上的羊皮口袋,把马灯在头顶绑好,从怀里掏出雪狐骨和牛角刀。 &b我想,这东西袭击我一次不中,一定还会再出现,可是我足足等了两分钟,它也没出来。 &b我心里十分焦急,驴子的性命危在旦夕,我多逗留一分钟就意味着他生还的希望缩小一点。 &b下水本来就凶多吉少,我们俩是抱着必死的心潜下来的,与其等下去,还不如主动出击。打定主意后我索性不再理睬暗藏的杀机,开始仔细打量脚下的地形。 &b先前我已经察看过正前方和两侧,当时并没有发现异常,身影是从背后袭击我的,所以我必须提防着终点搜索这一片。 &b我一步步移过去,湖水在背后形成了一股推力,尽管我移动得很慢,但还是没料到脚下会猛地踩空,身体就像跌进一个黑洞般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b我已经感觉到胸口的压迫感,知道自己已经潜入水下至少五十米。好在我的脚再次落地,四周空荡荡的,马灯的光亮根本照射不出周边环境,想看清楚我必须得进入黑暗仔细搜寻。 &b经过这番折腾,已经浪费了十分钟,想找到驴子安全返回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换了第三个羊皮口袋,剩下的羊皮口袋最多够我返回。 &b我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寻找驴子,解开身上的活扣,尽快返回到岸上去,另一个是彻底放弃生还的机会,利用剩下的三个羊皮口袋继续勘察,就算找不到驴子死在这里,也要想办法把消息给上面的人递上去。 &b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放弃驴子独自逃生,所以我没做太多的思想斗争就放弃逃生,开始往黑暗中行走。 本站访问地址访问! 第277章 水底黄金城 &b在水里没办法呼叫,声音也会因为水受到阻力,最有希望的就是驴子能看见马灯的亮光自己游过来,所以我把马灯调到最亮,一点点摸过去。 &b很快,我摸到了一堵墙,我之所以觉得这是一堵墙而不是湖底,是因为这堵墙在我能摸索到的范围内都是直上直下的,而且全部是我先前看见的斜坡的那种大理石建造的,我突然明白过来我掉到哪里来了。 &b这里应该就是我在岸上看见的那个湖底城堡,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最早我脚下猜到的不是湖底,而是城堡的尖顶,所以身边的驴子才会继续往下坠,我追下来的那个斜坡应该是城堡的屋顶,现在,我大概是从破损的屋顶上落进城堡里了。 &b想清楚这些之后,我就有了寻找方向,驴子失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被袭击我的黑影突袭了。 &b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以驴子的身手不会轻易被对方一下杀死,所以另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就是他和我一样,突然遇到湖底的一股暗流,被暗流吸入到城堡的其他地方去了。也许现在驴子和我一样,正想尽办法找出路和我汇合。 &b我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就应该把马灯留给驴子,或者应该让他带着那个多余下来的羊皮口袋。 &b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驴子,再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b从湖面上看的时候,城堡位于湖心,可是我身临其境,却感到整个湖底都是城堡。 &b我有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沉没在白吉湖湖底的城堡也许是未知的文明所在,就如同秦皇宝藏一样,神秘无比。 &b只是任何资料都没有关于这个城堡的记载,所以它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历史。当初在大峡谷猛地看见悬崖下面的城市时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那时候的情况太抽象,我们眼睛里看见的建筑都是新鲜的。 &b这个湖底城堡与那个显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古老而陈旧,似乎在水底沉睡了许多年的巨人,只等着白吉湖干涸的那一天它才会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 &b我的马灯渐渐找出墙壁上模糊的壁画,我把上面的水草和淤泥抹掉,呈现在马灯下的墙壁出现了瑰丽的色彩,一异常炫目,我用手摸了一下,和之前大理石的质感不同,不像石质的,摸起来有种金属感,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难道是黄金? &b水底下的黄金城? &b我自己先否定了这种猜测,我看见的只是这面墙壁的一角,巴掌大一块,想要看清楚全貌必须用一盏高亮度的探照灯,而且得找一块大抹布把整面墙壁上的淤泥都擦掉。 &b我把眼前瑰丽的墙壁摸大一点,果然边上的颜色渐渐暗下去,可是我觉得这东西的形状有点奇怪,就好象在墙壁上挂了个太阳。 &b我顺着它一点点擦下去,想尽可能看清楚一点,墙上的图案渐渐显露出来,我终于看清楚这是什么了。 &b这应该也是某个古老传说,墙壁上是个类似于龙的大爬虫,我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只能看见它的身体,它的脑袋延伸到高处,我够不到,不过在它四周围着一群鱼,这群鱼不是普通的鱼,都长着人头人身却拖着粗大的尾巴。 &b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以前听参谋说过西方有海盗曾经在大海里遇到人鱼的事,我看到的那块巴掌大小的瑰丽圆球看起来是个珠子,这群人鱼围着的大爬虫的爪子上紧紧抓着这颗珠子,不知道是人鱼想夺走珠子还是大爬虫刚从人鱼手里抢来珠子,反正不难看出是个围攻的场面。 &b珠子是什么我看不出来,不过手掌那么大的珠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人鱼更是匪夷所思,在关中这种干旱缺水的地方四条腿的动物随处可见,但没有脚的鱼种类却少之又少,更何况是这种只有传说中才有的异种生物。 &b我听参谋说过,地面上有什么动物,大海里也会有相应的动物,所以地上有人类,海洋里也有人鱼。 &b地面上有许多动物都喜欢收集发光的物体,越是千年难寻的宝物,越是容易引起动物们的抢夺,这和乌鸦喜欢收集银饰,老鹰爱好发光的钻石,狐狸喜欢偷走古人埋藏在地下的金银珠宝一样,属于无法解释的范畴。 &b可能动物们和人一样,天生对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具有特别的追求。 &b海洋里也有很多动物具备这种特征,越是珍惜的物种越是喜欢发光体,尤其是在阴暗的深海中,巨蚌就会成为很多生物窥视的目标。 &b当然,它们窥视巨蚌不是因为蚌的肉鲜美无比,而是巨蚌身体里那颗罕见的珍珠,不过别人的宝贝没那么好抢,很多动物因为贪恋巨蚌的珍珠被巨蚌夹住或者关在蚌体内,成为巨蚌的食物。 &b我自然而然地也联想到这个湖底大爬虫也在和人鱼们抢夺珠子,当然,珠子应该是人鱼们在深海里采摘的,所以大爬虫是掠夺别人东西的罪魁祸首。 &b坦率地说,我的直观反应就是大爬虫抢夺了人鱼的珠子,因为画面中的人鱼实在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美妙的生物,比起神木园树冠顶上的那些妙龄少女,这些人鱼显得更加丰腴多情,目光中闪动的都是楚楚动人。 &b我看见这样的人鱼都禁不住生出一股怜香惜玉的感情,要是驴子在,估计他的眼珠子都会拔不出来。 &b场面虽然因为大爬虫的出现显得有点混乱,但总体感觉像是仙境,美妙得让人咂舌。所以就算是大爬虫抢夺了人鱼的珠子,我也没办法联想成人鱼们准备猎杀大爬虫。 &b我继续往前走,也许能在前面发现更多的信息。 &b我的羊皮口袋已经不多了,还剩下最后两个,我现在还有返回水面的可能。 &b人身处这种环境里,就算已经做好了要陪着驴子死在这里的准备,但出于本能,我还是抬了一下头。 &b我头顶的马灯随着我抬头的动作射向头顶,光线刚好打在头顶的一张人脸上,我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惊愕,头顶上的这张脸正对着我,满脸奸佞邪魅,正是先前袭击我的那个黑影,它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让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第278章 美人鱼 &b掉入城堡之后为了安全起见,我把身上的大楞子解开了,只要我稳住步伐,人就不会被巨大的浮力推出水面。 &b现在冷不丁被这张脸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上浮,眼看着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能看清楚它闪着白光的尖牙。 &b直到我的头撞到这张脸上,我才明白这张脸是死的,更准确地说这不是人,当然也不可能是人脸。 &b我现在身体浮到城堡的屋顶,人脸应该是屋顶上的一个浮雕。 &b这么浮着看东西和站在地面上看东西是有区别的,人在水里浮着不可能静止不动,所以看见的东西是虚晃的,这给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些东西都是活动的。 &b等我看清楚之后,才松了口气,可是这么一惊吓,羊皮口袋里的氧气基本上消耗完了,换上新的羊皮口袋,我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b最后这十分钟,我不可能找到驴子,也不可能安全地返回水面,既然必死无疑,我反而冷静下来,把屋顶检查了一下,发现这组浮雕和墙壁上的画是遥相呼应的,这张脸的身体被一大团黑色烟雾遮住看不见,只有脸显露出来,猛地看上去就好象这东西利用黑色烟雾做掩护,从缝隙里窥视墙壁上的围攻场面。 &b人大概都比较喜欢美好的东西,和墙壁上的图案相比,我更喜欢美人鱼的画面,所以我在上面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我又潜了下去。 &b我身上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只羊皮口袋,下潜的速度很快,屋顶距离地面最多只有五六米,只用了三秒,我就重新踩到了地面。 &b我知道古人都很迷信,他们有自己崇拜的图腾,这些图腾基本上没有重复的,也许在这之前,这些图腾就存在了,所以古文化基本上都和传说有关。 &b这个城堡的壁画和浮雕应该也和传说有关,不过这里面出现的生物太多,我搞不清楚哪一种是城堡的图腾,不过看来城堡繁荣时期,这里的人很崇拜海洋,所以才会出现美人鱼的图案。 &b以前参谋曾经给我借过一本书,说我们生活的地方被称做地球,在地球上有很多大陆和海洋板块,后来因为地壳的不断运动,才变成现在这样。 &b我虽然搞不懂什么是板块,但却记得那本书上曾提到过喜马拉雅山也是地壳运动的结果,关中的辽阔沙漠以前是海洋。 &b尽管我不明白海洋怎么变成大沙漠的,但是对于那本书上说的却深信不疑。 &b现在联想到这本书,我冒出来许多种想法,会不会这个湖底城堡就是那时候地壳运动大洋板块的残留物? &b说不定在关中这块辽阔的大沙漠里还有很多类似于这种湖底城堡的海洋遗物。 &b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不管地壳怎么运动,只要有城堡就说明有人居住,可是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生活在水里,除非是鱼。 &b我愣了一下,鱼?人鱼?难道说这个湖底城堡是人鱼的国度? &b这怎么可能?不管怎么说,先前偷袭我的东西从动作的迅速程度和灵敏程度都能看出来是活的,那东西的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这种丑陋的脸怎么样都不可能和美人鱼的曼妙相提并论。 &b我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或许以前这里的确是美人鱼的国度,只不过被这种东西占领了,它们把美人鱼们都消灭干净,霸占了美人鱼的家园存活下来,直到今天,它们还生活在这个湖底。 &b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墙壁上的那条大爬虫是不是就长着这种脑袋?驴子的失踪难道就是被它导致的? &b我满肚子都是疑惑,找不到驴子,这些疑惑就永远没办法解释,所以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必须得找到驴子。 &b我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这面墙壁很快走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了个转弯,我本来以为会转到另一面墙壁,只要是房间,不管是什么形状,都是由墙壁组成的,除非房屋造成圆形,那样才会在绕了一圈之后回到原点。 &b出乎我的意料,前面出现了个洞,我目测了一下洞口的大小,这应该是个门洞,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b一进去迎面又看见那张人脸,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这城堡里的居民脑子八成被门挤扁了,不管是房顶上还是门洞里都喜欢造成人脸,非把人吓成精神病不可。” &b我有了先前的经验,可没那么容易被吓成精神病,牛角刀就握在手里,我走进去的时候恶作剧地想用牛角刀在那张丑陋狰狞的脸上戳一下,一刀戳过去,出人意料的是这张脸倏地一下隐进黑暗里去了,随着它身体的移动,水里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我的身体被这股波动推出去了两米才站稳。 &b我的脊背一阵发凉,这一次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张脸是活的,它和第一次袭击我的东西一样都想隐藏在黑暗里出其不意地偷袭我。 &b也许我是它早就窥视好的猎物,只不过这一次我出手太突然,它没预料到,冷不丁被我一刀戳中,剧痛之下逃离了。 &b要不是我突然冒出来的恶作剧心理,现在我可能已经变成它嘴里的食物了。 &b想到美人鱼们都被这东西吃掉了我就头皮发麻,看来先前想得最多被湖水淹死还是好的,也许我和驴子的死状更惨。 &b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难道那个喝醉的倒霉鬼就是被这东西吃掉的? &b想想好像不太对劲,这东西个头不小,那张脸和我的差不多大,就算要吃人也不可能几秒钟之内把人啃食成那样,尤其是能保留下来完整的骨架,这东西要是一口咬下去,估计得连皮带肉和着骨头一起啃下来。 &b想到驴子的处境,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想要拼上性命和这种人脸怪物搏斗,它却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b我心里知道这家伙是个隐藏高手,它应该就躲在黑暗里窥视我的一举一动,除非我赶紧和驴子汇合,不然要掏出它的监视和跟踪估计比登天还难。 本站访问地址访问! 第279章 疑惑重重 咬咬牙,我打算破斧成舟了,不管身后跟着什么鬼东西,我都要赶在它之前逃离。.iyog. 我加快了寻找的速度,算起来我已经在湖底呆了将近半个小时,驴子只有三个羊皮口袋,无论他的水性多么好,想依靠三个羊皮口袋支撑半个小时都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现在驴子已经遇难了。 但我必须找到他的尸体,就算不能带他出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我尽量延长羊皮口袋的使用时间,加快脚步往黑暗中摸过去,终于在一块空地上看见了绑在驴子身上的大石头,看见大石头的时候,我有一秒钟的兴奋,我觉得驴子既然会把大石头解下来,就有可能已经浮出水面逃生了。 可是我立刻发现这种想法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城堡深处了,这里距离我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很远。 我检查了一下屋顶,屋顶都是用坚固的大理石垒砌的,上面有很多那种躲藏在烟雾里的人脸,这间房屋大约有十几个平米,我很快就检查完毕,整个屋顶都没有破损,除了我进来的入口,这间房屋没有其他出口。 所以驴子不可能从这里浮出去,他也不可能凭空在这间屋子里消失,只有一种解释,他在这里遇害了。 再厉害的食肉生物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我仔细把捆绑在驴子身上的大石头检查了一遍,绳子尽头的活扣是打开的,没有断裂的痕迹,也没有残留的肉渣,也就是说活扣是驴子自己解开的。 那么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是自由的,以驴子的勇猛,不可能轻易被人脸怪物吃掉,地上和墙壁上都没有打斗的痕迹,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被驴子丢弃的空羊皮口袋,我舒了口气,至少可以说明驴子没有在这里遇害。 我又在房屋里检查了一遍,再也没有发现其他情况,我心里有个疑惑,这个房间是独立的,与城堡里的其他房屋并不相连,走进来就是死路,驴子即便是进来了也不可能在这里长时间逗留,按理说他应该和我一样,一进入城堡就松开身上的大楞子才对,那么出于什么理由,驴子要拖着大楞子在城堡里移动? 直到进入这间房屋才把石头松开? 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 脑子里突然浮出一个想法,如果驴子不能及时解开身上的大石头,只能说明当时情况紧急,他在逃跑,负重在水里逃跑是不明智的,那么他的情况非常危急,甚至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根本没办法解开大楞子。 向导大爷给我们身上的活扣打得非常简单,身手就能解开,但却不会自行在水里脱落,究竟是什么东西会逼得驴子没时间解开楞子? 不过现在的情况至少能说明一点,驴子在这个房间里摆脱了险情,他解开大石头获得了自由,问题是自由后的驴子跑到哪里去了? 我被这个问题折磨得不能呼吸,思维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几乎要认定这个湖底城堡和太子冢一样设有各种机关,房屋和墙壁随时都能旋转移动,驴子就是被这种无形的机关设计了。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事情真的是我猜测的这样,那么是谁启动了这些机关? 我们都知道,再精巧的机关也不可能自己启动,除非有人在控制,或者受到外力作用。 前者一般用于活人的活动范围,另一种则是用在墓穴里,通常大一点的墓穴都会使用这种机关,只要墓穴不被启开,机关就不会启动,一旦盗墓贼进入,机关便会被外力启动。 多数墓穴的机关都会随着墓门的打开而启动,所以盗墓贼们大多不走墓门,通过打墓道从其他地方进入墓穴,想破解这种机关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做好掩护,让机关里的毒水、毒烟、流沙和毒箭等倾泻干净。 另一种是破坏机关,让机关控制的陷阱永远无法启动,所以墓穴里有生门和死门一说,破解机关的时候一旦选择了死门再也没有生还的道理。 现在这个湖底城堡也存在同样的问题,不管这里的机关多么巧妙,都得有人开启,很显然,这是个没有人类活动的世界,就算是想要袭击我的人脸怪物,它也不至于聪明到会控制机关。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驴子自己不慎触碰到了某种机关。 以驴子的性格这种可能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我把心里所有的不安都压下去,不管驴子现在的下场怎么样,至少我知道他就在附近,反正我也不可能活着出去,那么我只能利用最后一个羊皮口袋想尽办法找到他和他一起永远留在湖底城堡里。 我把用光氧气的羊皮口袋全部都解下来丢在地上,将最后一个羊皮口袋叼在嘴里,我必须一寸一寸地仔细寻找,我坚信,如果驴子是在这间屋子里失踪的,那他一定会给我留记号。 我趴在地上,用手拨开淤泥仔细察看,我先前说过,在深水里是很难听到声音的,也许正是由于其他感官的失灵,所以对于危险有种本能的敏感。 我的脸几乎是贴着地面的,察觉到身后有人,用手指抠住淤泥往侧面爬出了半米,同时转身递出牛角刀。 我的动作发生在顷刻间,身后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转身,猛地愣住了,她愣住的同时我也愣住了。 直到她张开嘴喊了一声“山猫”,我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楞子。 我没想到楞子会跟着下来,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从离开西垂陵园之后我和驴子、丑娃就不赞成她冒险,下意识地保护她。 虽然我们都清楚楞子的身手很好,甚至比驴子还要胜一筹,不过出于男人保护女人的心态,不到关键时刻,我们都不会让楞子出马。 我和驴子下湖之前专门交待过大胡子和丑娃,不能让楞子下水,当然,我们并没有料到湖底会有活的生物存在,现在羊皮口袋里的氧气还没有用完,楞子有什么理由下来?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80章 恐怖美人鱼 我的思维完全纠结在楞子不听话自作主张下来的事情上,忽略了她的装束。 . 看见楞子一脸错愕,我心里有点舍不得,将怒气收起来,做了个小心的动作,然后将视线投向楞子身后。 马灯里的油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亮度不够,楞子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我倒没留心其他,只是觉得奇怪。 楞子身后没有其他人,这一点很奇怪,我和驴子下水之后,丑娃一定会寸步不离地保护楞子,楞子如果不听劝阻坚持下水,至少有两个人会陪着她,一个是丑娃,另一个是向导大爷,现在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她和其他人走散了。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其他的,因为我和驴子还没有潜到湖底就失散了,所以楞子他们也有可能遇到类似的情况。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问题,这个问题惊得我差点松开嘴里的羊皮口袋。 就算楞子是秦皇的公主附体,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在水里就没办法像鱼一样呼吸,想要下水,必须依靠辅助的呼吸工具。 而我们根本没有专业的潜水设备,就只能利用羊皮口袋这种简易可行的土办法,但是现在我眼前的楞子不但没有叼羊皮口袋,刚才我转身看见她的时候,楞子张嘴喊了我一声“山猫”,也就是说她在不用羊皮袋呼吸的同时,还能张嘴说话。 我没有见过任何活人能在水里说话的,哪怕是刚生下来的婴儿都知道在水里只要一张嘴,水就会从嘴里涌进去撑爆肺部,楞子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更何况她是怎么做到在水里说话的? 她现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似乎很想靠近我,但又怕我生气,这么羞怯动人的楞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太生动了,就像是画里的假人,在水里似乎连眼睛都不眨。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羊皮口袋楞子没办法在水里呼吸的,更不可能开口说话,那么她是怎么潜到这里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立刻发现了更多疑点,眼前的这个楞子的头发是披散着的,乌黑的长发在水里飘散着,很巧妙地挡住了她的前胸。 楞子虽然不再以男人的身份出现,但平时很少把头发放下来,总是盘在头顶,用毡帽遮住,除了那张美丽精致的脸能暴露出她的身份外,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 当然让我吃惊的还不是楞子的头发,而是她出现的这种方式,就算楞子下水头发被水打湿散开,她也不可能不穿衣服。 我和驴子下水之前虽然脱了身上的羊皮大衣,但都不是赤膊上阵的,楞子没理由赤身**地下来,可眼前的楞子,无论是脖颈还是手臂都是裸露的,我脑海里猛地窜出来一个念头,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楞子。 我的动作发生在一瞬间,楞子看见我的脸色有所缓和,冲我笑了一下,我差一点被她的这个笑迷掉魂魄,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动作,我的手迅速捉住楞子的手臂用力一拽。 接触到楞子皮肤之前我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担心,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楞子,我的这个举动无异于是对她的冒犯。 但一捉到她的手臂,我意识到自己猜对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楞子,因为她的手臂异常光滑,这种光滑绝对不同于我们所熟悉的那种皮肤或者瓷器的光滑,而是一种滑腻,非常像抓鱼时的那种感觉,完全捏不住还粘得满手腻滑。 楞子没想到我会去捉她的手臂,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抓不住她,手里一空,我感觉到手上粘了一层滑腻的粘液。 尽管这样,楞子的身体还是把持不住往前冲了一下,就这一下,完全暴露了她的身份。我看见一条粗大的鱼尾巴从眼前掠过,然后猛地一扫从我面前消失。 我完全蒙住了,这个女人当然不是楞子,楞子不会长一条鱼尾巴,这个女人是我在壁画上看见的美人鱼。 她尾巴上拳头大小的鳞片闪闪发光,虽然只是一瞬,我还是辨认出这种光亮,我在壁画里看见的那种瑰丽的珠子就散发着这种光亮,显然壁画上画的并不是人鱼们围在一起和大爬虫抢夺珠子,而是一大群人鱼正在围攻大爬虫,大爬虫在反攻下从某条美人鱼身上抓下来一块鱼鳞。 根据壁画猜测出来的结论立刻被打上了问号,如果不是为了抢夺珠子,这种围攻的场面就是一场集体狩猎。 很显然,再弱小的物种,只要团结起来,力量都是不容忽视的,虽然美人鱼们的体型相貌都不能和大爬虫相提并论,但并不影响她们的集体实力,只要她们一拥而上,杀死大爬虫的几率是十分高的。 这种猜测虽然和我初次的想法背道而驰,但如果人鱼只是生活在海洋深处的某种动物,倒也不违背集体猎杀捕食的行为。 不过想让我把美人鱼的形象和血腥的猎杀捕食联想到一起还是有点困难。 我脑子里高速运转着,长着楞子模样的美人鱼隐藏在我背后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她想猎杀我?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就算我明知道那条人鱼不是楞子,但要把她和楞子强分开来不太容易做到,想到自己会被楞子吃掉,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我立刻就产生了逃离这里的念头,这里既然能出现一条美人鱼,那就说明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如果这个湖底城堡是美人鱼们的巢穴,那么她们隐藏在湖底是依靠什么东西生存下来的? 现在突然冒出来我这么大一个活的猎物,她们会不会倾巢而出猎杀我? 一想到我会和壁画里的大爬虫有着相同的命运,我几乎想掀掉屋顶直接浮上去。 我现在有点能体谅人脸怪物要隐藏在黑色烟雾里的意图了,只要它们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美人鱼们的猎杀对象,所以他们必须把自己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现身。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81章 水底拼杀 想到这湖底城堡里暗藏着两种吃人的怪物我就待不住了,可是我猛地想起另一种可能,既然我会在这里遇到楞子模样的美人鱼,那驴子会不会有同样的遭遇? 以驴子的个人,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他不会在和我失去之后独自行动,他会想方设法地与我会和。ziyoue. 如果他比我更早看见楞子,而这个楞子花言巧语地欺骗他,或者利用某种假象把他引诱到这里,驴子完全有可能失去理智,甚至顾不上解开身上的大楞子追过来,那么驴子在这里被美人鱼们围攻猎杀就不奇怪了。 我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折磨得想要咬舌自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是直接害死驴子的罪魁祸首。 我迫切地需要找到那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我坚信,她悄悄跟在我身后一定有企图,现在她的企图没有得逞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她一定还会返回来。 眼下我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氧气不足,最多再过两分钟,我嘴里叼着的羊皮口袋就会被吸空,那时候不管美人鱼会不会来猎杀我,我都难逃一死,所以我首先要做的是离开这间屋子。 我刚走到房屋的入口处,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有什么东西游过来了。 我吓得根本就不敢乱动,悄悄潜伏在入口,只要这东西游进来,不管它是什么,我都会先下手捅它一刀再说。 我首先看见一大团女人的头发先漂了进来,这些头发像有触感一般不断伸缩着在水里探索,我想接下来就会是那个美丽的脑袋,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以这种小心翼翼的探索姿态出现的还会是那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 果然在头发漂进来之后,我看见了一个脑袋,我出手很快,脑袋钻进来的同时,牛角刀猛地砍了下去。 在水里出手比在陆地上要慢半拍,我的牛角刀斩下去之前,这个脑袋突然转了过来,我看见了一张丑陋的脸。 这显然不是楞子模样的美人鱼,看见我躲在它身后,它尖叫一声,猛地张开大嘴冲着我咬过来。 我始终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壁画里我推断出来它是个大爬虫,但爬虫不可能长着人的脑袋,更不可能长出女人般美丽的长发。 根据壁画里它的体型,我知道它个头不小,它还有一双或者几双尖利的爪子,所以出手的同时我的身体不断扭动着以防止被它的爪子抓伤。 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这张脸扑过来的不是爪子,而是一双光滑细腻的手臂,这双手扑过来的时候我猛地看见它手臂上的血迹。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这就是那个楞子模样的美人鱼,看来我刚才出手一抓,虽然没有抓住她的手臂,但指甲还是划伤了她的手臂。 比起鱼,我的身手还不够灵活,但是我整个人都在房间里,而这条人鱼的半个身子在洞口外面,所以我比她转身移动迅速。 我一击不中,立刻往上游去,我本来是想浮到屋顶出,借助浮雕发力,再出手刺她,然而当我真的先她一步浮到屋顶的时候竟愣住了,那张凶恶的脸当时在下面面对着我。 现在我突然游上去出现在她的头顶,她来不及转头,我却看见了另外一张脸,一张我所熟悉的美丽的脸。 这一下子就解开了我心头的疑惑,我本来还在奇怪这条美人鱼不但长得酷似楞子,还和楞子一样会易容,没想到她居然长了两张脸,一张美丽绝伦,另一张狰狞恐怖。 我突然明白过来壁画里躲在黑色烟雾中的那张脸就是美人鱼的另一张面孔,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美人鱼都是双面的,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都长着相同的吓人的脸。 壁画上的美人鱼长得并不一样,但屋顶浮雕上的恐怖面容却是雷同的,这就说明它们躲在黑色烟雾后面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猎杀大爬虫,还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以壁画和浮雕的数量来看,湖底城堡里的美人鱼不会只有这一条,如果它们都发现我在这间房屋里,全部跑出来袭击我,恐怕我长十个身体都不够它们抢食的。 就因为我愣了一下,形势立刻发生了转变,这条美人鱼在水里本来就比我灵活,现在她的身体完全从洞口钻了进来,我就面临着将要和她面对面对弈的局面。 如果是那张美丽柔弱的脸,我可能还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对这张穷凶极恶的脸我是惧怕的。 不仅仅是它长得太吓人,更主要的是我认出来这张脸就是先前偷袭过我被我刺伤的那张脸。 也就是说,从我一落进湖底城堡,这条双面人鱼就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企图将我拖进黑暗中猎杀吞食。 驴子很有可能就是吃了这个亏,被她酷似楞子的容貌迷惑住才遭到毒手的。 想到这里我凭空生出一股勇气,我的氧气已经不够了,既然不能活着出去,也不能找到驴子,干脆在这里和这条怪物搏斗一场,就算不能杀死它,至少也能劈下来它身上几片鱼鳞。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在它扑过来的同时也面对着它直扑过去。 我完全是拼命的打法,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 显然我低估了这种神秘物种的智商,她见我不顾性命双手举着牛角刀和雪狐骨劈下来有点害怕,身体一扭躲过去,脸却一下子避不开,眼看它的尖牙就要咬到我,我手里的雪狐骨也要戳在它的一只眼睛上,它却突然张大嘴巴吐出来一个浑圆发光的气泡,然后倏地一转身从洞口窜了出去。 我心里暗骂一句:“靠,还会使暗器。”人却躲闪不及,一下子被这个气泡撞了个正着。 在我奋力做这最后一搏的时候,最后一个羊皮口袋里的氧气已经被我耗尽了,我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刺中我只能变成一条死鱼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虽然自己被一条不明不白的人鱼袭击说出去有点丢人,但现在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胸口憋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82章 获救 吃惊的同时我的嘴巴张开了,空羊皮口袋从我的嘴里掉下去却没有落到水底,而是悬在了水里。%d%f?4阁 我被这一奇特的现象弄蒙了,羊皮口袋可不是人,它不会活动,所以从我嘴里掉下去一定会沉入湖底落在地面上,现在悬浮在水里说明有东西托住它了。 我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托住下坠的物体,让我更吃惊的是我为什么突然在水里能呼吸了,难道我也变成人鱼,不但可以在水里呼吸,还能在水里说话?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非实现不可,基本上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的声音已经从嘴巴里吐了出来:“驴子,你在哪儿?” 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种吃惊程度不亚于我在华阳公主墓看见被复制的自己。直到用手捂住嘴巴,我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条被我拼命的打法吓跑的人鱼在逃离前冲我吐了个气泡,奇怪的是这个发光的气泡就像一个巨大的气囊把我全身裹住,我不但在气囊里能够呼吸,还能行动。 明白过来之后我的狂喜是无法形容的,我承认这个世界上什么怪事都有,我们遇到的还特别多,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无法相信。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气泡破裂,一旦它破裂我就会在瞬间被湖水吞没,那时候我再想逃脱就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这个气魄是不是能承受走动的压力和普通的碰撞,总之我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在水里僵立着,我必须在气泡破裂之前离开这里。 思考了一会儿我就小心翼翼地往入口挪过去,我的手里依然紧握着牛角刀和雪狐骨,只要这个时候那条人鱼再返回来袭击我,我就必须得还手,我挥出牛角刀和雪狐骨的同时,自己的小命也算彻底交待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出手,一出手我必须得一次击中目标。 在气泡里行动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水的阻力本来就很大,人在水里的行动会变慢,更何况还多出来这么大一个气泡,这比顶着一把大伞迎着风雨前进要困难无数倍。 但有希望总比立刻死掉要划算,所以就算是这种情形,我也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l&&l/&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回到最初落下来的那个屋顶破洞,我没有继续往城堡的其他区域行走,以我现在这种状态,胡走乱撞只能是自寻死路,我只能先想办法返回陆地上,然后做好充足的准备再重新下水寻找驴子。 想要返回水面我必须放弃这个气泡,我不可能带着它一起离开,上浮的速度和压力都会在顷刻间把气泡挤爆,更何况有了这个气泡我根本不能在水里浮起来。 所以我必须找到另一个能代替羊皮口袋和气泡的呼吸器,保证我在上浮的这段时间能够呼吸。 以我现在在水底的深度,要浮出水面估计得用两分钟,要想两分钟之内憋住气不呼吸我做不到。 但有了这个气泡做底,我心里生出一股希望,或许驴子也和我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此时也拖着这么个大气泡在湖底寻找生路。 所以为了这个希望,我必须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离开。 头顶上的马灯彻底熄灭了,我的时间很有限,现在如果美人鱼反应过来再来袭击我,我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为我根本看不见四周的环境,凭着先前勘察地形的记忆,我摸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 正想缩进去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返回水面,我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只人手,那只人手被我一摸立刻缩了回去,我脱口问道:“谁?” 我的第一反应是惨了,又和美人鱼碰到了,不过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次遇到的是个活人,因为他手上没有那种滑腻腻的粘液。 此时,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在这里遇到活人,只可能是驴子。 但我下一句话还没问出来,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头顶上直袭下来。 我得感谢自己被大气泡包裹着,只要不用尖锐的刀械戳它,气泡就不会爆裂,我还能摸到气泡外的东西,现在这个大气泡显然救了我的命,突然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往水面上浮去。 我并没有意识到气泡爆裂了,张嘴就要喊,一张嘴水便涌过来,我几乎被呛得要窒息,胸口像气泡一样要爆裂,意识一下子就陷入混乱状态。 我是被人重新拖入湖底的,在我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的嘴里就被人塞进了一只羊皮口袋。 新鲜空气一涌入肺部,我立刻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我立刻明白过来。 我和驴子从下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所带的羊皮口袋绝对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俩在湖里出状况了,最先提出来下水寻找的是楞子,丑娃不但不反对,显得不楞子还要性急。 众人劝阻无效后,大胡子竟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他让向导大爷和向导大爷准备了几十只羊皮口袋,丢弃马匹,带着所有的人全部潜入水底寻找我们,当然这些都是我们脱险之后才听说的。 他们下水后很快经历了我和驴子的遭遇,不过正因为我和驴子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及时返回,所以这次潜入水底大胡子非常慎重。 他让向导大爷准备了一条粗大的长绳子,所有的人都拽着这根绳子下水,只要自己不松开手,哪怕遇到再大的冲击力也不会和同伴走散。 我不得不佩服大胡子的这个举措很明智,当初我要是和驴子也用这种办法下来就不会遇到现在的局面。 他们下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湖底城堡,不过他们不是从这个屋顶大洞掉下来的,他们是被一种食肉的小鱼撵过来的。 大胡子他们没见过那种小鱼,但有人被这种鱼咬到了,向导大爷和大胡子都很有经验,在救走同伴的同时快速在水里给受伤的人包扎,血水散开的区域并不大,即便是这样,大胡子还是不放心,又迅速带领众人离开原地,这才来到现在这个角落。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83章 相伴相生 他们每个人头顶上都绑了一盏小马灯,但是有了绳索定位,为了节约能源,大胡子并没有让大家打开马灯。 我突然冒出来已经惊动了大胡子等人,我在气泡里觉得气泡是透明的,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气泡外面的世界,大胡子他们却看不见我,他们只是看见一个微弱的发光体突然移动过来,然后向导大爷的手突然就被我摸了一下,他缩手的同时已经挥出了牛角刀,就是这一刀差一点害了我的性命。 脱险后大胡子为了这一刀狠狠训斥了向导大爷一顿,在这里暂时不提这些。 我和马帮再次相遇,中间的事情很多都靠着猜测和楞子、丑娃的手势,所以当时我对事情的经过知道得并没有这么详细。 我知道他们都很好奇我是怎么在湖底活下来的,就想把情况告诉大家,苦于我们现在在水里没办法交谈,所以我只能用手比划,我本来以为要让他们看懂我的意思很难,没想到他们看出我说的是美人鱼后没有表示任何惊讶,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和美人鱼发生过正面冲突了。 楞子突然伸手拉住我往我身后指了指,说实话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楞子。 我不是第一次遭遇楞子的替身的,但哪一次也没像这次这样,遇到的是想吃我的陌生物种。 所以我愣了足足十几秒,直到隐约看见我面前的楞子有两条腿我才放心。转头向身后望去,我的心一下子重新提了起来。 楞子和丑娃用手势向我叙述我和他们分开后的经过,我看出来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他们还有人受伤。 所以在他们看懂我和美人鱼搏斗后没有露出惊异的表情时,我便认定追赶他们的就是美人鱼,现在看到身后的情形我才发现喀湖里除了双面人鱼之外,的确还有其他活的物种。 在我们前面大约二十米处的地方有一大群美人鱼,那个位置应该就是我掉下来的地方,如果刚才我脑子一热,想直接从这里浮出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因为现在那些美人鱼并不是在悠闲地游泳,而是在捕食,这种捕食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壁画里一大圈美人鱼围攻大爬虫显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这群美人鱼不知道是哪条贡献了身上的一块鳞片,奇怪的是这块鳞片比美人鱼们身上其它的鳞片要亮很多,耀眼夺目,光线把附近走照射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们躲得地方异常隐蔽,一定会被美人鱼们发现。 &l&&l/&那块瑰丽耀眼的鳞片就像一个巨大的宝藏,将这片湖水里所有的生物都吸引过来了,美人鱼们似乎对于其他的浮游生物并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一种鱼,这些鱼的个头不大,只有普通人的半个手掌大小,但却生长着与身体极不相称的巨大脑袋,在这个脑袋上最显眼的就是它们嘴里尖利的长牙,一看就知道这种小鱼是靠啃食肉类存活下来的。 所有美人鱼的注意力都被这种小鱼吸引了,她们杂乱无章地疯狂抢夺这些小鱼,只要抢到手就吞入口里大肆咬嚼,这些美人鱼的吃相绝对没有她们的长相那么美妙诱人,基本上是手嘴并用,有的甚至直接张嘴抢夺别人已经塞进嘴里的小鱼。 奇怪的是小鱼们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蜂涌着从头顶的破洞里游进来,一群群聚集在鱼鳞的周围。 我明白过来这些小鱼对强光有着先天的喜爱,它们拼死都要聚集在鱼鳞边上就是想从鱼鳞上吸收瑰丽的光彩,这些美人鱼们之所以经历了无数年还能长盛不衰就是依靠这些小鱼存活下来的,只是这些小鱼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难道它们就是吞食了雪山融水中的鱼苗存活的? 就在我们看得惊心动魄的时候,美人鱼群的局面发生了变化,原来这些小鱼也不是好惹的主,想要得到美食同样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在美人鱼们抢食小鱼的同时,有条美人鱼不慎受伤了。 她的手臂似乎被小鱼的尖牙咬破出血了,所有的小鱼疯了般离开鱼鳞全部涌向她,把她团团围住拼命啃食。 美人鱼痛得拼命甩动尾巴奋力挣扎,她身上的鳞片越来越亮,全身绽放出奇妙的瑰丽色彩,就好像整个身体都是用美玉雕刻出来的,亮光在瞬间把这条美人鱼的脸映照得清清楚楚,我们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袭击我多次的那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 疼痛驱使她的头发全部张开在身上狂扫,试图将身体上的小鱼全部驱赶走,她的另一张脸也暴露出来,一美一丑两张迥然不同的脸在我们眼前交替出现,同样的惊恐和痛苦。 只可惜美人鱼的世界是残忍的,其他美人鱼对同伴被啃咬无动于衷,还在贪恋地抢食小鱼。 马帮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一下子就明白我和驴子在湖底遇到了什么,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那么不堪一击了,我之前在她手臂上划破的伤口成了她的致命弱点。 显然,那些小鱼不但对美人鱼的鳞片有种特殊的偏爱之外,还和鲨鱼一样异常喜欢血腥。 在我们的目瞪口呆下,楞子模样的美人鱼不到一分钟就被啃食成了一具白骨静静地沉没在湖底。 我猛地想起被我踹进湖里的那个倒霉鬼,他一定是被这种小鱼啃食掉了下半身。 想到我和驴子还下水把他的尸体拖上来,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楞子模样的美人鱼彻底不见了,伴随着小鱼们的散开,在她身边有团黑色烟雾也散开了,这种烟雾我觉得很眼熟,想了想才明白是浮雕上那张丑脸隐藏身体的黑色烟雾。 这种黑色烟雾应该是附着在美人鱼们身上的某种浮游生物,这种细小生物和美人鱼们形成了稳定的依赖关系,美人鱼依靠细小生物来遮盖住身上鳞片的瑰丽光芒,同时给它们养分,就这样,美人鱼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湖底掠夺食人鱼,而食人鱼又通过吞食美人鱼得以生存。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84章 遭遇袭击 &b我没办法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链,总之这种残酷的弱肉强食生存法则在这里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如果不是向导大爷和大胡子经验老到,受伤的马帮成员现在只能去和楞子模样的美人鱼做伴了。 &b我也没办法想象大胡子他们是如何把这个幸运儿从食人鱼的嘴里夺下来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保逃跑都相当困难,更何况是救人。 &b我把目光投向大胡子,大胡子并没有发现我在看他,丑娃猜出我的心思,用手比划了一下,我才明白大胡子牺牲了他一直豢养的金色小蛇。 &b我因为对大胡子的金色小蛇没有好印象,所以也对大胡子存在敌意,我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候舍弃自己护身符一般的毒虫来救人,不过想想也只有那条金色小蛇的威力才能驱赶走食人鱼,心里不由就对大胡子多了一份敬佩。 &b食人鱼吃完美人鱼之后也不再留恋那块鳞片,相继从头顶的洞口游了出去,这场猎食虽然让它们损失了一半,但它们的数量依然十分惊人。 &b美人鱼们并不往上追,围在洞口附近逗留了两分钟,见再也没有食人鱼游下来,这才不甘心地游开消失在黑暗里。 &b我猛地意识到食人鱼才是这片水域里的霸主,它们可以在白吉湖里的任意地方游动,但美人鱼不行。 &b这个湖底城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美人鱼们只能在这里活动,她们不能离开城堡,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心里对美人鱼的恐惧减少了不少,至少面对她们我们有机会反击,而且只要逃离这个湖底城堡她们就无可奈何,但食人鱼的威胁却在白吉湖里随处存在。 &b除了丑娃,其他人都没有从震撼中缓过劲来,尤其是楞子。 &b我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在华阳公主墓她已经知道蒙面人伪装过她的容貌,之后又亲眼看见复制的自己被砍掉手脚捆绑在复活台上,现在再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美人鱼被食人鱼啃咬成白骨心情是难以言表的。 &b我当初看见沉入地底下也有这种感觉,甚至想冲上去替换他。 &b拍拍楞子的肩膀,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现在也没办法说话,就连挤眼睛都很困难。 &b楞子却没我想象得这么脆弱,冲我笑了一下就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b我想到之前美人鱼也这么冲我笑过,心里百味陈杂,有个疑惑始终困扰着我,这条被食人鱼吃掉的美人鱼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b我还记得她呼叫我的声音,的确和楞子的一模一样,随着她的死亡,这个疑惑只能成为永远无法解开的谜了。 &b现在我和马帮已经汇合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驴子,先前我找到驴子留下的大石头的房间距离这里很远。 &b而那块石头也是驴子留下的唯一线索,当时因为有美人鱼的干扰和氧气不足的限制,我没有来得及把整个房间检查完。 &b现在马帮的成员到齐,我们八个人找起来成功的几率会高很多,我把意图向大胡子表达清楚后,大胡子没有迟疑,便示意我在前面带路。 &b现在我们要面临的只有一个危险,就是那群散开的美人鱼,从我们隐藏的角落里根本没办法看见她们都游到哪里去了,如果有美人鱼隐藏在黑暗里,我们还会面临被追赶啃食的危险。 &b而且我们要离开这个藏身地前往那个房间就必须经过刚才混战的场地,谁也不能保证那里有没有游荡潜伏的美人鱼。 &b我在这一刻差点生出一个自私的念头,让大伙儿从那个屋顶破洞游出去返回地面,但我很快把这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不仅仅是这个念头太卑鄙,还因为那是食人鱼刚刚离开的路线。 &b先前我被气泡包裹着也从美人鱼猎食的地方走过,刚掉下来的时候更是在这里停留了好几分钟。 &b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在那时候遇到美人鱼和食人鱼,但目睹了这一幕惨剧之后,要安安心心地过去必须克服巨大的心理障碍。 &b马帮从出发到现在经历过许多凶险,但几乎没有走过回头路,现在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大家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b越是怕什么偏偏就要来什么,我因为要给大家带路,所以走在第一个,有了和美人鱼搏斗的经验,现在身后有七个人给我撑腰,所以我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前面的路上,出发前我专门用手势告诉大家,不管看见什么人,不管多么熟悉都不能轻易松开手里的绳子。 &b其实用一只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戒备并不是最好的防御姿势,我建议过大胡子把绳子捆在大家的身上,或者干脆撤掉绳子。 &b大胡子没有答应,他的理由很简单,却很具有说服力,他认为撤掉绳子,有人掉队在水里根本没办法察觉,把绳子捆在身上更不可取,一旦有人遭遇美人鱼的突然袭击,其他人会因为他行动受到限制,那样不但不利于援救,连逃脱都会成为问题。 &b我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只好放弃自己的想法。 &b为了保险起见,我和丑娃打头阵,向导大爷和大胡子断后,楞子和向导大爷走在最中间。 &b我建议打开头顶的马灯,但向导大爷认为光亮有可能引来食人鱼,也会引来美人鱼,我的建议遭到了大伙儿的一直反对,连丑娃和楞子都认为大家只要连成一串摸黑前进不应该有危险,我就没有再坚持。 &b本来我们已经穿过那片猎食的场地了,我刚松了口气,猛地从侧面扫过来一条巨大的鱼尾巴,在黑暗的水里我们完全看不见,我只是凭着经验和水里的波动感觉到危险临近,心里有所防备,蹲下去的同时按倒了丑娃,可是根据声音判断,跟在我们俩身后的人没有躲过去,楞子似乎出手很快,也只是劈下来美人鱼身上的一片鱼鳞。 &b这种袭击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悄无声息的,除了闻到一股呛人的血腥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285章 相互猎杀 我忍不住打开头顶的马灯,我和丑娃的后面果然少了个人,楞子面脸血渍跟在丑娃身后,然后是向导大爷。.iyog. 众人都以为危险会从正前方或者后面袭过来,只有我知道这种特殊的美丽生物会一直躲在暗处窥视,出其不意地袭击,所以她们有可能从任何方向袭击人。 我示意大胡子也打开头顶的马灯,有了这前后相呼应的两盏马灯足够我们看见四周的情况,至少不会干巴巴地等着被偷袭。 不过现在有个刻不容缓的问题,楞子削掉美人鱼身上的鱼鳞时将那条人鱼刺伤了,鳞片上带下来一块皮肉,在湖水中发出强烈的血腥味。 美人鱼会不会吞食同类我们不知道,也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血腥味,但食人鱼对这种血腥味绝对是特别留恋的。 顾不上别的,我让楞子赶紧把脸洗干净,带着大家加快前进的步伐,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快远离那块散发血腥的鱼鳞。 快接近独立房间的时候,楞子敏感地捕捉到有种声音在湖水里传播,声音在水里的传播速度比在空气里减弱了很多,没过几秒,我也捕捉到了这种声音,很显然,血腥味已经把某种东西吸引过来了,不是食人鱼就是美人鱼,反正不管是那种鱼,只要和它们发生正面冲突,我们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大胡子的毒虫已经用掉了,一下子他也没办法再找到其他能够抵挡的东西,我们只能抓紧时间找到驴子然后撤离。 现在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先前的自私想法,至少应该把马帮分成两组,一组前来寻找驴子,另一组想办法浮出水面离开,如果那样做,至少不会让八个人全部在湖底城堡遇难。 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已经走到这里,想退回去都不可能了,我们只有硬着头皮走到底。 这一次至少比我上次摸索着找过来缩短了五分钟,对于依靠羊皮口袋换气的我们来说,五分钟是很珍贵的。 找到房间后我和丑娃守住入口,让其他人把头顶的马灯全部拧全力搜寻驴子的下落。 驴子遗留在地上的大楞子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线索,在大胡子的指挥下,众人分工有序,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屋顶,大家不打算漏掉任何一个地方。 我和丑娃的视线完全停留在黑暗中迅速移动的那条光带上,凭借着经验,我很清楚那是什么,能发出这种光亮的只有一个东西,就是美人鱼。 但是以美人鱼们游动的情况来看,她们并不是直接扑向我们这里的,这就说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们。 如果是我第一次潜到湖底我一定不知道这些吸引她们的是什么,但现在我很明白,美人鱼们前面一定游着大量的食人鱼,这些食人鱼是一路跟随着我们身上沾染的血腥味来的,为了逃避美人鱼们的捕捉,它们本能地在水里以“s”型的路线游走,所以才会出现这条弯曲的光带。 美人鱼和食人鱼都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危险,不过它们的相互猎杀也为我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大胡子带着众人寻找得很仔细,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逼近,丑娃开始沉不住气,拽了拽我的袖子,我给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种情况下着急是没有用的,谁都没有办法阻止食人鱼和美人鱼的逼近,不过我们可以想个办法将洞口缩小。 洞口处有不少淤泥和碎石块,用它们垒砌起来就可以把洞口堵住,虽然不可能完全堵严实,但足以减慢食人鱼和美人鱼靠近的速度。 不过我们这么做同时阻断了自己的退路,一旦食人鱼和美人鱼们进来了,这个房间就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绝对没有逃跑的可能。 丑娃征求性地看了我一眼,现在我如果招呼大家冲出去奋力逃离,也许会有几个人能逃跑生还,但是这么做先前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营救驴子的计划会完全变成泡影,之前我带着气泡离开这间房子就很后悔,现在我不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在没有找到驴子之前我是绝不会逃跑的。 我不走楞子和丑娃就不会走,楞子不走,大胡子和向导大爷也不会离开,大胡子都不离开,其他人逃走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好比一个连锁反应,一个人的决定会影响所有人的命运。 我必须得承认,尽管看起来我比向导大爷和大胡子心软一点,其实我们的骨子里是相同的,除了我自己的三个兄弟外,马帮的其他人,包括大胡子和向导大爷我都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既然我和丑娃都不想走,那么其他人的命在我眼睛里根本不值钱。 我下决定的同时,动作也跟着进行,搬石头堵洞口发生在顷刻间,丑娃看见我的动作就明白了我的心意,丝毫没有犹豫,就跟着我开始堵洞口。 这个入口本来应该是个小门,只不过长年累月的淤泥沉淀和湖水腐蚀,门框都腐烂了,剩下的就是一个洞口,洞口不算大也不算小,平时堵起来会很简单,但现在不知道是因为美人鱼和食人鱼即将到来还是我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人都赶到了绝路上,堵起来异常费劲,刚堵上一块石头,就有另一块掉下来,好在丑娃在边上帮我,我们勉强在食人鱼赶到前堵住了洞口。 光用石头堵住洞口作用不是很大,食人鱼的个头很小,有几条已经从缝隙里钻进来了,都被我和丑娃用牛角刀劈烂后拿淤泥糊在了石头之间,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堵的洞口只能起到临时作用,只要美人鱼一发现,用手臂一推,洞口就会全部坍塌。 我一个劲地在心里打鼓,但事实摆在眼前,美人鱼们的智商并不比我差,有一只很快就发现了洞口的秘密,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尖锐呼叫声,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尖叫:“这里有食物。” 紧接着,我们堵住的洞口就有几块楞子被推倒了,一只手伸了进来。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86章 柳暗花明 我和丑娃已经有了防备,这只手刚伸进来就被我们砍掉了,伴随着一声惨叫,大胡子突然冲过来对着我们打了个手势。 我和丑娃同时看过去,居然看见他们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个暗门,有几个人已经钻了进去,我示意丑娃赶紧和大胡子进去,自己不断砍着伸进来的美人鱼手臂,直到丑娃也钻进暗门伸头焦急地招呼我,我才猛吸一口气冲过去。 我的身体刚钻进暗门里,垒砌起来的墙就坍塌了,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头顶上的暗门便被丑娃关起来,水里面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我们还是听到了上面的撞击声。 头顶的撞击声很猛烈,我们的心都高高悬着,等了大约五分钟暗门依然坚固如初,我们的心才落回原地。 如果不是那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捣乱,我也应该能发现这道暗门,不过想想,如果当时我发现暗门下来了,楞子他们潜水下来寻找我们没有头绪估计会伤亡更大。 大胡子冲我不断打手势,我看出来他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暗门我没有进来过,美人鱼在上面把守着,上去按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我唯一寄希望的是驴子当时也发现了这个暗门钻进来了。 我把马灯从头上取下来照了一下我们身处的环境。 看起来我们进入了湖底城堡的地下隧道,隧道并不宽,但却很深,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我示意大家都关掉马灯,只留下自己这盏照明,小心翼翼地带着大家往隧道深处走去。 我们都做好了会在隧道里遇见危险的准备,但连续在水里走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条隧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有的地方很平坦,有的地方明显地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的地方突然转弯,还有的地方忽上忽下,有台阶贯通。这和我在华阳公主墓屋檐里的那条通道颇为相似,只不过这条隧道更加宽敞。 众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疲惫,我们的羊皮口袋基本上用完了,大伙儿的氧气供给最多不会超过五分钟,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我们就会淹死在这条湖底隧道里。 大胡子的脸上显出绝望,招呼大家休息一会儿,在水里不能吃不能喝,连续待几个小时人已经到了极限,就算活着出去也会有人承受不了患上后遗症,甚至死亡。 楞子看见我的情绪不好,猜出我心里的想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只好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没想到会把大家带进死亡隧道,憋着最后一股气想带着楞子和丑娃继续探路,却发现前面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 大胡子似乎已经放弃了继续寻找,带着其他人闭着眼睛等死。 我心里的那股劲头一瞬间便泄了,这样的转弯我已经数不清楚我们走过多少了,就好象我们始终在围着城堡转圈子,再这么毫无希望地走下去,我也宁可坐在水底等死。 我在心里把城堡的建造者骂了上万遍,就算这个城堡是给美人鱼的祖先居住的,也没要修这么长,再说美人鱼是用尾巴游水的,不用脚走路,她们干嘛要修建这么多台阶? 想到台阶,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台阶是给用脚走路的人用的,也就是说这条隧道根本不是供美人鱼们使用的,那它是修给什么人走的? 我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楞子敏感地察觉到我的反应,正要拉住我用手势询问,我已经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我是抱着希望走向转弯的,转弯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转机,尽管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走不到头,但有转弯总比一直走下去没有出路要强。 我没想到转弯处突然会变窄,我必须试了一下自己进不去,但手臂探进去里面是空的。 想了一下我就侧着身子挪了进去。 楞子和丑娃跟上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进去了一大半,楞子伸手想把我拽出来拉了个空。 我没理她继续贴着墙往里走,我想我找到出口了,果然我的脚很快踩到台阶,大概上了二十个台阶,我的头猛地脱离了水面。 我无法抑制住心情的激动,马灯能照射到的区域都是大岩石,其他地方黑洞洞的,但是我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只要有新鲜空气,就意味着我们得救了。 我贪恋地猛吸几口气,连羊皮口袋都不要,重新一头扎进水里。 很快我又沿着台接下来找到了那个狭窄的转弯。 我的行为惊动了大胡子等人,他们原本都打算坐着等死,看见我没有叼羊皮口袋返回便明白过来,一个个钻进来跟在我身后。 钻出水面后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贪恋地呼吸新鲜空气,有半个小时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 大胡子第一个缓过劲来,他拧亮马灯站起来打量四周,看来我们还在隧道里,但却搞不清楚方位和深度,不过陆地总比水里要强。 信心和勇气重新回到大胡子身上,大家开始检查装备,向导大爷把带出来的肉干分给大家,肉干大部分被湖水浸泡过,非常难吃,但却很容易下咽,对我们来说能活着出来已经很幸运了,顾不上挑食,接过肉干狼吞虎咽地吃完便和大胡子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驴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这小子如果没有从城堡里出来,现在一定葬身在美人鱼的肚子里了,如果他找到了这条地道,为什么不返回去找我? 其实现在没什么可商量的,谁都不想重新回到水里去了,就算驴子没有找到暗门出来,现在他也不可能还活着,我们眼前只有一条路,继续沿着隧道走下去。 基本上没等大胡子吩咐,大伙儿就很自觉地站起身往前走。 我们都是大男人,所以上岸后都把湿衣服脱了,只剩一条大裤衩,隧道里的温度不高,但人员集中,又都在行走也没觉得冷。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287章 别有洞天 楞子可不行,她毕竟是个女人,没办法脱衣服,脱了也没东西可换,只好把衣服上的水拧一拧继续穿着湿衣服行走。 向导大爷照顾人比我们都有经验,考虑得也很周到,下水前把帐篷等东西都丢弃了,除了一些食物外,只带了支和一件狐皮大衣,都用牛皮纸包了,没有进水,狐皮防水,我们在湖底泡了几个小时,这件狐皮大衣居然没有湿透,向导大爷就让楞子穿着狐皮大衣。 丑娃眼馋地咂咂嘴说:“女人就是麻烦,要是楞子不在,我们光着屁股也没人看。” 我对他说:“驴子要是听见你这怪话,一准儿打破你的头,不就让你穿了个湿裤衩么?走一会儿就干了。” 大胡子让大伙儿把杆当烧火棍子,把湿衣服都搭在上头,走了一个多小时湿衣服就干了。 走走停停地耗了不少时间,算起来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始终没有在隧道里找到驴子,隧道虽然没有往上延伸,但好歹也不是通往地底下的,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差不多刚过吃午饭的时间,我们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亮光。 亮光的出现让马帮一下子沸腾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扑上去,等看清楚情况后又有点失望。 亮光是从石缝里射进来的,隧道彻底到头了,虽然透过石峰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但这是条死路,我们面前挡着一块巨大的岩石。 想要出去,我们必须得推掉这块岩石。 从隧道里看不出来岩石是和整个隧道连在一起的还是被人为堵在这里的,我推了推,纹丝不动。 我扒着缝隙往外看了看,外面居然一片**。 大胡子看见我一脸愕然,轻蔑地笑笑说:“现在你们为什么选择走这条路了吧?”这句话不止是让我,连向导大爷和向导大爷都吃了一惊。 当我们终于钻出隧道面对着美丽的湖光山色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远处的森林的景观与环绕白吉湖的山峰相映衬,尤其是一到夏天,这里松涛滚滚,芳草萋萋,山花烂漫,山间的山雀和百灵不断歌唱,犹如人间仙境。 我隐隐听见有流水声,不过从我们所在的隧道位置看不见河流和瀑布,楞子比我熟悉这里的地形,不等大胡子解释,她指指我们脚下说:“我们脚下不远处就是一条瀑布,如果从对面的雪山上看过来景色特别壮观,经常是一面如飞银白练,另一面却是雪崩咆哮而下,这些都和山涧里的冰川激流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知道那条著名的瀑布,现在管中窥豹,却没意识到瀑布就在我们脚下,不由地脱口说:“难道那条瀑布的水来自于白吉湖?” 楞子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我一问愣住了,大胡子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丑娃接着问:“那白吉湖的水来自哪里?” 我笑道:“你小子真够笨,白吉湖的水自然来自于那座冰峰上的雪山融水了。”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声怒骂:“连这点都想不到,丑娃你他娘的祖先都是猪变的。” 我和楞子、丑娃同时跳起来呼道:“啊!是驴子。” 我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驴子,你他娘的狗日子,是死是活你再说句话。” 很快驴子就回道:“山猫你们赶紧来救我,现在我还是活的,不过再晚一点就难说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想再问清楚一点,就听见驴子喊道:“驴爷我皮厚肉糙才支撑到现在,现在说着几句快把肚肠子从嘴里倒出来了,让驴爷我先歇歇啊。”喊完就再没听见动静。 我和楞子、丑娃轮流又喊了几嗓子,驴子都没有答应。以我对驴子的了解,这小子身上最大的特点一是尿多,二是话多,除了这两样多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亮点,不让他说话就和不让他撒尿一样,能把他逼疯,所以不到山穷水尽,驴子绝对不会闭上他的乌鸦嘴。 楞子不甘心,自从知道楞子女人身份之后,驴子看见楞子就像苍蝇叮上了臭肉,撵都撵不走,想让驴子不理睬楞子,和用胶布粘住驴子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一样困难。 所以楞子继续对着四面八方大喊大叫。 我已经冷静下来,驴子的处境非常危险,他现在不说话了,我们没办法确定他的方位,再说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如果他在隧道外面,那我们更是鞭长莫及。 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刚才有那么多屁话说都没想起来确定驴子的方位,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我差点哭出来,扯着公鸭嗓子喊道:“驴子,你他娘的再出点声,最起码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 驴子没出声,大胡子却说话了:“你们别在喊了,他在我们脚下。” 脚下? 我们三个同时愣住了,脚下是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在隧道里,驴子要么也在隧道里,要么在隧道外面,脚下指的是什么地方? 难道这条隧道是凭空架在天上的? 大胡子猜透了我们的心思,摇着头说:“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们的脚下一定还有其他隧道或者洞穴。” 我猛地明白过来,我们现在在瀑布这一侧的山壁上,也就是说从白吉湖湖底下来的暗门直接连通着外面的大山。 既然是座大山,里面有山洞和隧道就不奇怪了,山洞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隧道则是人工开凿的。 根据我们走过的路,尤其是台阶来看,我们的这条隧道是人工开凿的,也就是说湖底城堡里曾经居住过人类。 当然人类是不可能像鱼那样在水里呼吸,所以极有可能当时城堡并不在水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城堡陷入湖底,美人鱼出现,占领了城堡,这些人类在建造城堡的时候就修建了这么一条暗门隧道,专门供逃跑时使用。 不过这里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湖底城堡从建造时就属于美人鱼。 第288章 实施爆破 我虽然不相信美人鱼自己会造城堡,但听见过她们说话,这说明美人鱼们以前和人类打过交道,语言自然是从人类那里学来的,至于人类在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我不得而知,或许是奴隶,或许是美人鱼雇来修建城堡的,总之最后人类利用暗门逃离了。 其实我也考虑过美人鱼是人类和湖底一种特殊生物的后代,不过我没办法想象人类该怎么和鱼交%7c配,生产后代,再说我在湖底城堡里看见的美人鱼都是女人,没见过一个男人鱼,除非她们是无性繁殖,或者雌雄同体,不然是没办法繁衍下去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这样的人该考虑的事情,我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样下到大胡子说的那个洞穴里去。 我把马灯的亮度调到最大,扯掉上面的牛皮纸,仔细地把隧道打量了一番,意外地发现隧道两边的墙壁都是黑色的,而且隧道里的空气带着一股我们熟悉的味道。 丑娃脱口说:“是硫磺。” 楞子用手摸了一下黑色墙壁,惊喜地说:“山猫,这里都是硝石。” 有硝石就代表着我们有足够的,可以炸开堵住洞口的岩石,所有的人都想到了这个办法,有人已经抑制不住开始动手挖墙上的硝石。 我大喊道:“住手,如果不小心擦出火花,或者马灯里的火苗掉出来,我们都会被炸成粉末。” 大家都被我的话吓住了,我对大胡子说:“让大家把退掉,把马灯熄灭,我们不能炸掉这块巨石。” 大胡子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我说:“你说驴子就在我们脚下,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在洞里还是在洞外,如果我们爆破成功,爆炸会引起塌方,不管驴子在洞里还是在洞外都躲不掉。 而且爆炸会引燃隧道里的硝石,我们都会被炸死的。 就算我们侥幸不死,你们想想,我们所在的这面山壁是什么情况,这块陡直的峭壁上根本没有落脚点,炸开岩石后下面很有可能就是悬崖,难道我们直接跳下去?” 大胡子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摇头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可不可行,不过我们可以利用硝石和转弯。” 我把想法说给大家听,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硝石并不是火药,没有这么高的燃点,温度不到的情况下不会爆炸,我们可以利用硝石的这个特点小范围的爆破。 当然,爆破的目标绝对不是那块堵住的巨石,我们可以利用转弯做掩护,选择一个距离洞口远一点的位置对地面实施小面积的爆破。 这种爆破的威力不大,但可以在地面上炸出来一个小坑,我们需要实施多次爆破,就像蚂蚁搬山一样,一点一点地把上下两个通道炸穿。 硝石足够我们一点点实施爆破,但我们面临两个实际困难,一个是驴子是个否能支撑到我们把上下通道炸穿,另一个是大胡子确定的驴子的实际位置是否准确。 只要这两个问题有一个存在纰漏,我们的计划都会失败。 第一个困难我们可以不去管他,因为越等时间越少,我们除了冒险驴子没有其他生路,可是第二个困难我们必须得重视,一旦方位确定错误,很有可能会害死驴子。 先前我们突然听见驴子的声音大家都异常激动,大胡子虽然比我们精细,但在当时那种状态下听觉上难免会出现偏差,现在听我这么说,更是没把握。 我第一次看见大胡子这么没自信,不由地把脸转向向导大爷,问:“辨认方向和道路你是行家,根据你的判断,驴子的准确方位在哪里?” 向导大爷想了想才说:“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他应该就在洞口下面,我觉得就在堵住我们出口的岩石下面。” 我吃了一惊,如果是在这个位置上,驴子为什么不回答我们,难道他也和我们一样,被岩石堵住了去路? 还是他受伤了? 不过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如果向导大爷猜测的方位是对的,那么我们爆破的位置不用距离洞口太远,只要不破坏岩石现在的状态,驴子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又问向导大爷:“你能确定?” 向导大爷点头说:“我能确定,人在空旷的环境里声音是散开的,但很响亮,在封闭的环境里声音很沉闷,但是相对集中,刚才我们听到的驴子的声音介乎于这两种情况之间,说明他是和外界想通的,但人又停留在洞穴里,这种情况只能是他人在洞口处发出来的。” 我点点头,向导大爷说的非常有道理,楞子以前也告诉过我怎么辨别声音的传播速度和方向。 我让丑娃和楞子分散开挖掘硝石,其他人在他们俩边上警戒,防止危险逼近,自己和大胡子测量位置,选择适当的爆破点。 刚布置完,一直没有吭声的向导大爷突然说:“驴子根本不在下面的洞穴里,他就挂在外面的峭壁上。” 我们都愣住了,不知道向导大爷怎么会做出这种判断,这和向导大爷的判断完全不同。 向导大爷气得脸色通红,极力争辩,向导大爷却不声不响,依然趴着缝隙往外看。 向导大爷见向导大爷不说话,鄙视地说:“他只是个打杂的,懂什么听声辨位?我看完全是胡说八道。” 说实话,不是我不相信向导大爷的判断力,而是向导大爷的判断太具有说服力了,他对声音的分析非常准确,我找不出否定的理由。 向导大爷倏地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兄弟的性命就在你手里,如果你想害死他随便实施爆破,如果你想救他,就在我们脚下挖坑。” 我明白向导大爷的意思,如果驴子真的就挂在峭壁上,不管他是以什么姿势悬挂的,只要轻微的震动都有可能破坏悬挂住他的外力,爆破的威力再小,也会产生震动,对于山体来说,极小的震动有可能引起一场大的山崩地裂。 所以只要我们实施爆破,就会彻底粉碎驴子生还的几率,但如果向导大爷的判断是错的,我们用牛角刀挖地道和下面的洞穴贯通,这项工程是非常浩大的,最要命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下面的洞穴距离我们有多深,万一有十几米,等我们挖通了,估计驴子也死了。 第290章 狗改不了吃屎 我在心里替驴子捏了把汗,但愿这小子还没死。 返回深坑的位置,丑娃正伸头往下看,看见我,问道:“山猫,啥情况,你咋一下去就没动静了?” 我说:“你们下来,没有危险。下面的情况和向导大爷说的一样,我们得赶紧把驴子弄上来。” 我们没有专用的攀登工具,好在挂住驴子的松树距离洞口不远,大胡子六人人分成两组把绳子捆在腰上把我慢慢放下去,只要我把驴子捆住,他们就会把驴子和我拉上去。 虽然我知道驴子的情况很凶险,但看清楚他的模样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我不知道驴子是死是活,他浑身都是血,我用手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一下,感觉到还有呼吸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用绳子牢牢捆住他的腰,抱住他后才用牛角刀砍断松树,让大胡子他们把他拉上去。 营救计划实施得非常成功,驴子伤得很重,不过大多都是皮外伤,向导大爷把他全身的衣服都剥光,仔细包扎他的伤口。 看见我和楞子、丑娃满脸焦急,对我们说:“没事,这小子命大着哪,死不了,可能是倒着吊得时间太长又被太阳晒久了才晕过去的。” 从挖通地道下来后,向导大爷就一直缩在角落里不不吭气,我知道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不算小,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说:“能救出驴子就是好事,无所谓判断错不错误。” 向导大爷半天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当时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 这个问题让我哑口无言,我不可能告诉他因为我不相信他,所以才不听从他的建议。 没想到向导大爷突然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怀疑我就是蒙面人,因为去华阳公主墓营救楞子的时候,我作为先头军却没有和你们并肩作战。” 我愣住了,心里有点责怪大胡子,怎么连这么保密的事情都告诉向导大爷,向导大爷又说:“你们真的相信楞子是凭自己的本事逃出来的?你以为没有人给她带路她会巧合地和你在地道里相遇?” &l&&l/&这个问题更让我吃惊,难道我猜测的假楞子和楞子之间的交易是错误的? 接下来向导大爷说出了一句让我差点跳起来的话:“你真的相信现在的这个楞子才是真的?” 我一直刻意回避死去的和活着的究竟哪个才是真楞子的问题,甚至强迫自己忽略这个问题,马帮所有的人里面,除了我,就只有楞子自己知道我和她被复制的秘密。 驴子和丑娃看见复活台上的假楞子时虽然都很吃惊,但有蒙面人假扮楞子在先,所以都认定那也是个假冒的,谁都没有提出怀疑,这个秘密就变成了我和楞子之间共享的秘密,也正因为这个秘密的存在,我和楞子之间有了说不出来的隔阂。 现在向导大爷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我意识到楞子的逃脱并非她告诉我的那么简单,如果被砍掉手脚沉入地底的是真正的楞子,那么她们俩之间所发生的究竟是交易还是一场阴谋? 这个问题让我想跳起来掐断向导大爷的脖子,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说:“放心,不会再有人知道。”说完站起身大胡子走过去。 以前我始终认为向导大爷诡计多端不值得信赖,现在却发现这个向导大爷要阴险得多,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毒蛇,平时看不出来危险,关键时候却会出其不意地窜出来咬你一口,就这一口足以致命。 我脑子里猛地一个激灵,如果说蒙面人还活着,会不会是向导大爷? 我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虽然我掰着手指把马帮剩下的人捋了好几遍,数来数去觉得向导大爷和另一个人最有嫌疑,但要真的让我相信向导是蒙面人不太容易,蒙面人的身手我见过,绝对不亚于大胡子,身形也和大胡子、驴子相似,所以我当初会怀疑大胡子。 向导大爷就算再深藏不露,但他毕竟是个老头,我不相信他的身手能比大胡子还要快。 再说,凭着向导大爷这幅老态龙钟的样子要假扮成楞子简直是开玩笑,不光是体型不像,连个头也不一样。 楞子虽然是个女人,但比一般的女人要高挑很多,我相信人的胖瘦可以伪装,当初楞子就是利用人皮伪装成男人我们都没发现,但是个头是没办法伪装的,如果穿着长袍子还有可能踩个高跷,可是我们一路逃命,而且在湖底待了好几个小时,他再有本事,踩高跷也会露馅,想到这里,我又把这个假设否定掉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向导大爷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之后的旅途中能离他越远越好。 驴子的伤势并不重,向导大爷想办法从下面的瀑布里弄上来一些水喂给驴子喝,驴子很快就醒过来,眼睛一睁开,就喊道:“丑娃,你他娘的有没有占我老婆的便宜?” 我们被他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楞子,看来这小子并不糊涂,潜意识里他还记得我和他一起潜到湖底,知道我凶多吉少,所以脑海里防备的居然是丑娃。 我哈哈笑道:“你他娘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子本来还想着找到你先给你两个大嘴巴,看在你伤势严重的情面上就饶了你。” 驴子这才看见我,眼珠子停了半天才嚷道:“我靠,山猫,你诈尸了?” 我说:“你他娘的才诈尸了呢,老子还以为你都被美人鱼拉出来了呢。” “美人鱼?”驴子噌地一下坐起来,瞪着眼睛说:“你说那个妖怪是美人鱼?” 我估计驴子说的妖怪应该是美人鱼的另一张脸,让他多喝点水,从头到尾给我们讲一遍。驴子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和他潜到水下十几米的地方,我突然踩到城堡的尖顶停下来,驴子却继续往下沉。 我发现情况不对劲追下去的时候其实驴子根本没有沉到底,城堡的房顶建造得异常复杂,不止那一个尖顶,事实上有很多尖顶,我只是碰巧踩到了其中的一个。 而驴子继续往下沉了不到两米就被一股气流吸过去挂在了另一个尖顶上。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291章 天无绝人之路 水里太暗,我当时突然发现驴子不见了非常焦急,根本没有留心其他地方,再说当时感觉自己顺着一个斜坡滑下去也没有料到再游动两米就能看见驴子。 水里不能说话,驴子没办法和我上,只好胡乱扑腾水,不过我当时滑下去得很快,只一转眼,我就从驴子的视线里消失了。 再以后的情况很简单,我以为驴子失踪在先,潜入湖底城堡去寻找他,他却在我后面寻找我,因为我们下来的时候匆忙,只带了一盏马灯,所以驴子下来找我完全是抹黑进行的。 不过他没有偏离方向,也从那个屋顶破洞掉进了城堡,只不过没有光源,驴子根本没有看见壁画和房顶的浮雕,所以他也没有意识到城堡里还有其他活着的生物。 驴子平时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但是一看见楞子就神经大条。 他进入城堡之后和我走得是反方向,事实上从他走得那个方向能更快地到达有暗门的房间,但那时候我和驴子都不知道,他只想尽快找到我,苦于在水里不能说话,这可把驴子憋坏了。 他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段时间,突然看见前面隐隐地有亮光,驴子还以为是我,高兴地迎上去,看见的却是楞子,他神经大条就在于当时觉得楞子有点奇怪但没有仔细分析,楞子冲他笑了一下他就忘记自己姓什么,正想问问楞子怎么下来了,就看见一张鬼脸咬住楞子的脖子拖进了深处。 当时驴子没有多想,看见楞子遇难,连身上的大楞子都来不及解开就追上去,一路追踪到有暗门的房间却再也没有找到楞子。 驴子很懊恼,解开身上的活扣,想找路出去,那时候他的羊皮口袋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多亏了地上的一个发光体,楞子才捡了条命,他猛地看见地上的淤泥里有个发亮的东西,赶紧拨开泥抠了出来,一抠出来发现是个巴掌大小扁平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这东西通体散发着瑰丽的色彩,无比绚烂,尤其是在黑暗的环境里,简直就是一盏最好的灯。&l& 其实驴子捡到的是一片鱼鳞,当然他根本不知道,把东西举在手里,想到自己把它从泥里抠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摸到地上有个什么东西,正想找找看,突然看见身边有两张丑陋的人脸呲着牙扑过来。 驴子本来就是个好战分子,甭管是什么东西,他都是拼了命去打,搏斗中他身上有好几处被人脸怪物咬伤抓伤,但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出来这两个东西长着鱼尾巴,只是总感觉到这两个怪物速度非常快,而且总能用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推来推去。 出现转机是因为驴子横下心准备同归于尽,和我一样,一个人脸怪物突然张嘴吐出来一个大气泡,驴子就是利用这个气泡活了下来,不过在当时他并没意识到气泡能救命,差点把气泡戳爆。 接下来的打斗非常富有戏剧性,驴子被两条人鱼夹击掀翻在地,刚好扑倒在暗门上,为了稳固住身体,驴子下意识地伸手抠住地上的淤泥,没想到竟然抠开了一个暗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背上被重重一扫,人便一头扎进了暗门里。 和我们的情况不同,驴子不是自愿进暗门的,所以上面的人鱼在拼命地撞击暗门,他在下面使劲顶暗门,希望能把暗门顶开出去,驴子不知道暗门是通往地面的,还以为自己掉进了敌人的陷阱,一直到折腾得筋疲力尽才意识到出不去了,暗门应该只能从城堡单向打开,最终驴子放弃了,沿着隧道往前走。 我在房间里和美人鱼搏斗的时候估计驴子刚被关进暗门里不久,如果没有楞子模样的美人鱼捣乱,我应该很敏感地捕捉到驴子的呼救,把他营救上来。 亏了那个大气泡的氧气,驴子才找到了通往外界的道路。 不过根据驴子的描述,他和我们出来走得不是一条路,一离开水面,大气泡就自动炸裂了,驴子抹黑走了没多久就失足跌了下来。 看来驴子是从水路出来的,我们走了**,他上岸没多久就掉下来,他走得路更近,驴子至少在松树上挂了大半天。&l& 我营救他之前伸头看过上面,大岩石挡住了我的视线,驴子不可能从岩石上面掉下来,如果是那样,他会直接掉在岩石上摔死,看样子他就是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山洞里失足掉下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意味着这也是条死路,那一头连接的还是湖底城堡。 驴子的情况比我凶险得多,我只遇见一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他却遇到了两条,而且这些美人鱼为了保证捕食成功,居然会假扮楞子受伤被虏的假象来引诱驴子,我原先就很奇怪什么情况下驴子会顾不上解开活扣,拖着一块大楞子在水里行走,看样子美人鱼点中了驴子的死穴。 不过这小子也够粗心,和两条美人鱼打了大半天都没看清楚对方的身份,他看见的两张鬼脸应该是美人鱼的另一面。 驴子醒过来后把他的遭遇告诉我们,相比较而言,他当时比我的处境更凶险,我没有亲身经历驴子和两条美人鱼搏斗的场面,心想好在驴子看到的都是美人鱼丑恶的嘴脸,如果让他看见她们美丽温柔的那一面,估计这小子会心软下不了手,要是那样,他就不会那么幸运地坐在我们面前了。 丑娃对驴子捡到的鱼鳞很感兴趣,建议驴子拿出来瞧瞧,驴子炫耀地从怀里把鱼鳞掏出来,光线充足的时候看,鱼鳞更加绚丽多姿,就像一块五色美玉流光溢彩。 我心想幸亏这家伙一看见楞子就神经大条,要是让他亲眼目睹楞子模样的美人鱼被食人鱼围攻啃咬,就算明知道那不是楞子,估计他也会发疯冲过去施救。 我把我在湖底和驴子失散的经历讲给大家听,楞子简单叙述了他们寻找我们的过程,驴子听完之后咂舌不已,看来不管我们那一方,在水里都是吃够了苦头,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算活着出来了。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292章 老鹰救人 &b现在马帮的势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我们现在的八个人里,马帮原先的成员只剩下四个,其中向导大爷还是腰板都挺不直的老头,大胡子基本上就是个孤家寡人。 &b不过经历了湖底救援之后,我对他们的看法有了改观,不管怎么说,全体出动实施营救都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大胡子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应该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b而且因为营救,马帮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供给。 &b当然也许他抱过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回到白吉湖,但现在这个希望完全破灭了。 &b我暗中观察大胡子,发现他并不沮丧,显然我们出乎意料地来到这里和他的原计划是相符的,不过丢掉供给,尤其是马匹上路,给这次之行带来了致命的阻力。 &b驴子得知马帮为了营救自己在湖底城堡损失了一个人有点过意不去,一个劲儿地给大胡子许诺,说等找到宝藏后,就冲着这份面子,他也会少拿一点宝贝。 &b大胡子懒得理他,和我们商讨下一步该怎么走。 &b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外面是悬崖峭壁,想要从这里下去进入是不可能的,除非有足够长的绳梯,利用藤条搭建绳梯在关中这种缺水干旱的地方是不可行的,就算在这种地方,能见到的也都是松树,很少见到灌木和藤类植物。 &b但是往山洞深入走又会回到水路,水路就等于是死路,除非有人也想回去从美人鱼身上刮几片鱼鳞下来钱,否则傻子也不会回去。 &b我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僵局,驴子看见我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笑道:“水路是不可能继续走的,不过我们可以走峭壁。” &b说出这种话,驴子不是摔傻了就是小松树上挂住了他什么宝贝,他想回去捡。 &b我正要讽刺他几句,驴子却认真地说:“你们别看着我,我们的确可以从这里下去。要不是那棵该死的松树挂住我,现在我可能已经到下面的原始森林里了。” &b丑娃接口道:“要不是那棵松树,你小子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b我听出来驴子话里有话,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说,驴子笑道:“还是山猫了解我,丑娃你就是个傻逼。你们以为驴爷我失足掉下去挂在那里什么都没干?我倒挂着可把下面的情形都看得一清二楚,就为了这个,驴爷我差点变成肉干被老鹰们给啄了。” &b老鹰,我脑子里一个激灵,驴子说的方法和老鹰有关,我不由地把视线投向楞子。 &b估计其他人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也都看向楞子。 &b驴子笑道:“你们别看楞子,这里鞭长莫及,他养的凶还不知道又被啥怪物迷惑住了救不了我们,不过这里自然有种老鹰会救我们。” &b向导大爷迷惑地看着驴子说:“你小子是不是说胡话呢?” &b驴子更得意,说:“土了吧你?我告诉你们,在瀑布下面有一个大鸟巢……” &b我立刻听明白了驴子的意思,打断他的话说:“这个办法不行。”驴子是想让我们想办法穿过瀑布跳进鸟巢里,然后再想办法逃出去。 &b我以前确实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有一个少年到雪山之巅采雪莲,不慎从悬崖上掉下去,本来以为死定的,没想到落进老鹰的大鸟巢里。 &b起初少年惧怕老鹰,后来发现老鹰对他也很防备,每次觅食回来后把猎物往巢穴里一扔就飞走了,晚上只是降落在鸟巢旁的岩石上栖息不敢接近鸟巢,少年胆子慢慢大起来,老鹰再丢下来猎物,他就撕下来一块填饱肚皮,时间长了,老鹰对他放松了警惕,开始回窝里睡觉,小鹰们一天天长大开始学习飞行。 &b终于有天深夜,少年把衣裤结成绳索捆绑在老鹰和小鹰们的爪子上,老鹰和小鹰们受惊后腾空而起渐渐地把少年带到了地面,至此,少年才算得救了。 &b虽然这种事情有过先例,但要冒冒失失地去效仿搞不好会成为老鹰的猎物,再说瀑布下泻的冲击力很大,一个不小心就会偏离方向,如果不能跳到巢穴里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b驴子不满地说:“山猫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就反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b我说:“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想借助老鹰们的力量带我们下去简直是开玩笑,再说我们一共八个人,哪有这么多老鹰能带我们下去?” &b驴子惊奇地说:“连这你都能猜到?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人知道老鹰也会主动救人,搞了半天你早见识过了。” &b“老鹰主动救人?”这次轮到我吃惊了,脱口问他:“你说的难道不是等鸟巢里的小鹰们长大,我们用衣服捆住它们的爪子让它们把我们带下去?” &b驴子哭笑不得地说:“我还以为你多有见识,搞了半天你也比我高明不了多少,我咋可能想出来这么老土的办法?” &b向导大爷突然插嘴说:“那你说的老鹰救人是怎么回事?” &b休息了几个小时驴子的体力基本上恢复了,一崴一崴地走到洞口处往下指了指说:“你们仔细看看那下面,说出来大概都没人相信,这里有一种比人大数倍的巨鹰,通体雪白,只有脑袋是黑色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它们,只要是活的东西从悬崖上失足掉下去,老鹰都会从巢穴里飞出来相救,然后平安地将活物送到地面上。平时这些老鹰都栖息在冰川峭壁上,不过这个瀑布下面就有一个鸟巢。要不是驴爷我运气不好才掉下去两米就被那棵树卡住,说不准这会儿我都在下面给你们烤野味儿吃了。” &b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老鹰看见货物不主动出击捕食反而相救的,伸出脑袋看了看下面的瀑布,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气温降下来,不过下面的景色却被夕阳映衬得宏伟磅礴。 &b向导大爷为了取水方便,让大胡子命人把先前挂住驴子的小松树砍掉了,一眼看下去瀑布近在眼前,似乎阵阵水汽都能扑到人脸上。 本站访问地址访问! 第293章 惊心动魄 但我怎么看也没看见驴子说的大鸟巢,更别提什么巨鹰了,不由地问驴子:“你小子看清楚了吗?我怎么除了瀑布什么都没看见?别说鸟巢了,我连下面的地面都看不见。” 驴子看看天说:“现在天晚了,看不清楚,咱们等到明天早上用绳子掉下去看,能清楚地看见鸟巢。” 楞子问:“你看到的老鹰到底是猎食呢还是救人呢?你别看走眼了?” 驴子拍着胸脯说:“我的眼神再不济也不至于连捕食和救人都分不清楚,因为这种老鹰颜色罕见,体形庞大,所以我特别留意。” 驴子说得信誓旦旦,但我们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除非是亲眼所见,不然谁也不会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向导大爷突然说:“的确有驴子说的这种老鹰,不过这种老鹰是西藏特有的,从来没有在平原境内出现过。”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向导大爷,向导大爷又说:“西藏有种老鹰,体形庞大,通体雪白,只有脑袋是黑色的,被当地人称做神鹰,有很多人上山采药、打柴不慎坠入山谷,这种鹰都会及时搭救,遇到轻生的人跳崖,这种鹰也会及时阻止,所以它们是西藏人心目中的圣物,很少有人见过它们,在关中更没听说过有人见过这种鹰。” 向导大爷的话一出口,驴子更加来劲,说:“没见过不等于没有是吧?现在就有这种老鹰。我挂在松树上的时候亲眼看见过它搭救从山顶上掉下来的野鹿。” 我突然发现驴子的话里有个极大的漏洞,瞪着驴子怒道:“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到底是想救我们还是想害我们?要不是我亲手把你救上来的,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驴子。” 驴子愣了一下才说:“山猫,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是啥意思。我问你,你头下脚上的挂在松树上,你的视线是怎么看到地面的?就算你可以看到下面,看到的也应该是瀑布,根本不可能直接看见那个大鸟巢,又怎么可能看见地面,老鹰救人的一幕你更不可能看见,因为野鹿从峭壁上掉下来首先会落在我们上面那个洞口的大岩石上,就算没当场摔死,也会被下面的瀑布挡住,就算它侥幸掉进鸟巢里,你怎么能看见老鹰救人?” 听见我的分析,大家立刻戒备起来,手里的都对准了驴子的脑袋,好像他也和那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一样善于伪装。 驴子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瞪着我说:“山猫,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大哥敬佩,你居然怀疑我。” 我知道自己把事情搞得复杂化了,冲大伙说:“你们把收起来,他确实是驴子没错,只不过这小子嘴巴不把门,话里的水分很大,我怕咱们一不小心被他吹牛忽悠了。” 听了这话驴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冲我竖竖大拇指说:“山猫不愧是山猫,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看见的这些都是从对面的冰川上反射过来的。” 我吃了一惊,本来以为驴子纯属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确有其事,在我们这面山壁的对面,远处就是茫茫雪山,但近处一直到谷内的深涧都是一面滑溜笔直的大冰壁。 我们在西峰苍龙岭的冰道里曾经看见过无数倒影,所以我很明白冰壁在特殊的光线下能起到折射和放大的作用,它就像一面大镜子,可以把对面山壁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我们还在震撼中缓不过劲来,驴子又说:“那只野鹿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不过我能确定,它确实避开了那块凸出来的大岩石从我边上掉了下去,我记得当时我还想要是能从它身上削块肉下来。” “我至少能在松树上坚持一个星期,因为当时野鹿掉下去的速度极快,我最开始还以为是山猫找我失足摔下来了,可是我没办法施救,那时候我差点没咬舌自尽,只怪自己为啥没眼疾手快地抓住它,当时我都急红眼了,扭动着脑袋到处寻找能下去的路,哪怕有块凸出来的楞子都行,猛地看见对面的冰壁,我的眼珠子立刻转不动了。” “我清楚地看见从我下面的大鸟巢里突然飞出来一只大鸟把跌下去的野鹿抓住了,看了好半天我才看出来那只白身黑头的大鸟是老鹰。” “起先我也以为那是老鹰守株待兔,赶巧了捡了个漏,没想到老鹰居然抓着野鹿越飞越低,最后落到了地面,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野鹿撒开蹄子跑掉了。” “当时我在想,大概老鹰没抓牢,不小心让野鹿跑掉了,可是没过多久,我发现上面又掉下来一只野鹿,这一幕老鹰救鹿的情景再次上演,我一直盯着那面冰壁,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要说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是第三次还是这样,就绝对不是巧合了,我慢慢悟出来是山顶上有什么野兽再追赶捕食野鹿,野鹿应该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也知道跳下来会有老鹰相救,所以故意从悬崖上跳下来,听起来这个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因为当时刚天亮,我接二连三地看见这种情形,人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所以拼命想把自己从松树上弄下去,可是那棵树扎根很牢,我不但没掉下去,还差点把脚废了。” “后来我不再挣扎,想继续观察冰壁看清楚一点,可是太阳一出来,冰壁就像一面大镜子明晃晃的啥也看不清楚,不但如此,我身上溃烂的地方还引来了很多小飞虫,有几只秃鹫在天空盘旋了好长时间,要不是突然听见丑娃和山猫的声音,我可能早就昏死过去被秃鹫啄了。” 我没想到驴子还有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抱歉地说:“那你小子干吗不直接说清楚,弄得跟娘儿们似的遮遮掩掩,漏洞百出?” () 第294章 雪山飞鹰 驴子苦笑道:“我咋知道你这么精明,一听就知道我话里有诈,我哪敢一上来就说这种事,要不是向导大爷见过这种老鹰,你们能相信吗?” 驴子说得没错,他要一上来就说我们可以通过跳崖离开,估计我第一个会把他当成蒙面人捆起来。 我看向向导大爷问道:“向导大爷,你见多识广,你们说说驴子的说法可不可行?” 向导大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山猫见多识广,我最多算是个土包子,你们不用考虑我的意见。” 驴子骂道:“你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还真把自己当棵葱,要是按照你出的主意,老子估计早被摔死了。” 向导大爷反唇相讥:“你不是说下面有老鹰救人吗?摔下去怕什么,反正老鹰会救你。” 驴子一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现在被丑娃几次挤兑,刷地一下从腰里拔出牛角刀,说:“他娘的,老子现在出主意救你们,你个老不死的还这么多怪话,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向导大爷也是个硬骨头,丝毫没有把驴子的威胁放在心上,还想说什么,被大胡子一个眼神瞪回去,只好悻悻作罢。 我先前觉得向导大爷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对他有点同情,后来他说了那番没屁眼的话,现在又表现出这种小心眼儿的样子,心里就十分反感他,对驴子说:“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人老了见识就变短了,要么说连个人都看不准,自己当儿子养大的人都变成了奸细。” 我很少说这么露骨的话伤人,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我,向导大爷的身体还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可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大胡子不满地说:“讨论正经事要紧,要不然咱们各走各的,山猫你相信驴子就和他走,我还是跟着向导大爷走。” 这话简直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我巴心不得,接口就说:“那感情好,楞子、驴子和丑娃我都带走,向导大爷估计也要和我们一起走,你们三个就自便吧。”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可能缠着我们,大胡子是个有骨气的硬汉子,这话激得他转身就要往山洞里走。 我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大胡子,但是他和向导大爷是一伙儿的,既然我不相信向导大爷,就不能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大胡子刚转身,向导大爷突然说:“大胡子,驴子是对的,除了这条路,我们根本不可能出去。” 我和大胡子都吃惊地看着向导大爷,驴子却哈哈笑道:“老东西,真有你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知道我该夸你脸皮厚还是该夸你**辱不惊,不过就凭这你这高帽子,驴爷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本来应该为意见统一高兴,现在我心里却有隐隐的担心。 向导大爷想了想说:“驴子的方法的确可行,不过我们还是应该慎重一点,如果老鹰的出现不是偶然,那每天都会有这种情况上演,现在天快黑了,我们还是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说,也许我们也能亲眼目睹驴子说的那一幕。” 大胡子点点头,和向导大爷坐到一边不理我们。丑娃嘀咕道:“拽个球,他的命都是你救的。”我瞪了丑娃一眼,他赶紧闭上嘴巴。 一晚上我们都在听驴子吹牛,在他嘴里,他自己就是飞天罗汉下凡,从潜入湖底城堡开始他就大显神威将白吉湖里的妖魔鬼怪一网打尽。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我们就守在洞口等待,等了一个多小时没动静,我有点不耐烦,刚想发句牢骚,驴子突然指着对面的大冰壁说:“你们看。”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整个空间内都被渲染上一层奇异的颜色,此时对面的大冰壁就像一面放大镜,将我们这里的情形映照得清清楚楚。 我们先看到一群东西在追赶一只小动物,从奔跑的动作上看应该就是野鹿,后面的东西看不太清楚,有点像狼。 跑到悬崖边,野鹿突然停了下来,急得在悬崖上转圈圈,就在狼群要扑上来时,野鹿突然坐了个让我们瞠目结舌的动作,头朝下地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这种跳法等于自杀,就算下面有老鹰相救,这样跳下来也没办法避开峭壁上凸出来的岩石。 很快野鹿就落到我们头上的巨型岩石上,我以为下一秒野鹿就会撞得脑浆迸裂,没想到这只鹿的后蹄一缩,前蹄一扬,居然借助岩石再次弹了起来,这一弹立刻减缓了它下落的速度,身体的姿势也随着发生改变,我们刚看清楚,野鹿就从我们眼前倏地一下掉下去直接扎进了瀑布里。 接下来的情况我们都是从冰壁上看见的。 相对于昨天驴子倒挂在树上来说,现在我们看得更加清楚,老鹰是野鹿落到鹰巢下方突然从巢穴里飞出来的,正因为那块巨岩的弹力,野鹿才没有落进鹰巢里,野鹿下坠的速度很快,但老鹰的速度比它还要惊人,像一样直接俯冲下去,距离地面十几米时老鹰才抓住野鹿的身体把它提起来,渐渐飞到地面,松开野鹿后老鹰长鸣一声飞回巢穴,野鹿甩开蹄子继续蹦跑逃窜。 所有的过程都和驴子描述得一模一样,驴子得意地说:“现在没啥怀疑的了吧?” 我点头说:“这的确是下去的唯一办法,不过有一个问题,野鹿跳下去的时候有意避开老鹰的巢穴不会没有道理,所以我们也得想办法避开老鹰的巢穴,万一我们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鹰巢砸毁了,别说救我们,估计老鹰会把我们碎尸万段。” 驴子摊开手说:“我说你们把那棵松树砍掉太着急了吧?不然借助伸出去的树枝,我们可以荡远点再跳,那样就不会砸到鹰巢了。” 楞子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现在也可以想办法放下绳子,尽可能把绳子放长一点,下去的人用脚蹬住山壁荡出去,差不多够远再松手往下跳,这样的把握大很多。” () 第295章 吐露秘密 这件事情做起来有点难度,不过大伙儿性命危在旦夕,再说我们都是经历过无数险况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胆量。 驴子第一个下去,看见他成功地获救,大胡子才放心让大伙儿一个个下去。 最后洞里只剩下我和大胡子两个人,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说话时机,刚想张嘴,大胡子突然问我:“你刚才为什么要讥讽向导大爷?” 我看着他说:“如果我说他可能就是蒙面人你会不会相信?” 大胡子刷地一下从腰间拔出牛角刀怒道:“你胡说,他是我们义军的一员,怎么可能是蒙面人?” 我继续逼视着大胡子说:“那么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是蒙面人?” 大胡子愣了很久才把牛角刀收回去,说:“你有什么证据?” 我摇摇头,说:“我现在没有证据,不过我能感觉到丑娃有点害怕他,所以以后你不要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他,他既然敢公然说出蒙面人,说明他没有顾虑。” “丑娃知道蒙面人?”大胡子吃了一惊,问:“谁告诉你的?” 我也吃了一惊,说:“丑娃亲口对我说的,他不但知道蒙面人,还知道其他秘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让大胡子对向导大爷有足够的戒心,我就必须告诉他其他事情,我把和驴子三人在复活台上看见另一个楞子的事情告诉了大胡子,但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更没有提冒牌货。 大胡子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是说丑娃亲口对你说现在的楞子可能是假的?” 我点头把之前和丑娃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胡子,没想到大胡子听完之后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现在的楞子真的是假的。” 我一下子跳起来,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胡子示意我不要激动,说:“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楞子才是真正的蒙面人?” 这话把我搞蒙了,我没考虑过这种可能,大胡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蒙面人既然能假装楞子第一次,就能假装第二次,我突然意识到前面自己觉得向导大爷假装成楞子个头是问题,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蒙面人那样的彪形大汉都能装扮成楞子,那么向导大爷装扮成楞子又有什么不可能? 可关键的问题是,向导大爷跟愣子同时出现的时候,他又怎么装? 难道这位秦皇的大祭司还有别的手段,或者说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术? 大胡子猜出我的心思,说:“古西域有种缩骨术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我点点头,我听说过缩骨术,这种技术不是什么邪术,完全属于柔术的一种,是从古代印度流传过来的,通过缩骨术,五尺高的壮汉可以伪装成小孩子。 大胡子又说:“缩骨术只是一种称呼,其实缩骨术不但能让人从大变小,我这种体型可以钻进奶壶里,还能让身材矮小的人骨骼暴长,一下子变成巨人。” “巨人?”我惊呼道:“你是说蒙面人如果会使用缩骨术就可能伪装成马帮中的任何一个人?” 大胡子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思维敏捷、冷静。但致命的弱点是太多疑了。你不用怀疑我,我会先下去。” 我有点尴尬,在我意识到蒙面人有可能伪装成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大胡子会不会是蒙面人假装的。 如果他真的是蒙面人,那他一定会在我下到一半还没有起跳的时候把绳子割断。 现在看起来使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胡子已经用绳子在腰上打了个活扣,正准备下去,我突然对他说:“大胡子,我可以保证在到秦皇宝藏隐藏点之前绝对不伤害向导大爷,你能不能保证不泄露我们刚才的谈话?” 大胡子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可以。”说完就下去了。 说实话我后悔了,我为自己沉不住气吐露了楞子的秘密后悔,我本来想利用这场谈话让大胡子提高对向导的戒备,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这场谈话不但没有意义,反而变成了一场告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楞子都能被复制,山猫为什么不能? 好在大胡子是个信守诺言的汉子,我完全可以相信他,就冲着他敢把我留在最后放心地下去,就说明他的胸怀是坦荡的。 但我很快意识到我被一个假象蒙蔽了,我对大胡子的信任建立在以往的经历上,在意识到蒙面人有可能伪装成马帮任何一员时,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胡子,但是大胡子用他先下去证明这个怀疑毫无根据,我也轻易地相信了。 可是我现在发现,他是不是最后一个下去都证明不了任何问题。 即便大胡子真的是蒙面人假装的,他也不可能在我下去的时候割断绳子,因为他自己也要下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被我忽视的同时反而成了大胡子做好的证明,我更加后悔自己嘴贱,在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把秘密吐露出来。 其实当时我只要再往深里想一点点就不会被这个问题困扰,因为现在的楞子不可能是假的,如果她是假的,蒙面人还有什么必要跟着我们? 不过人在那种时候会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反而把复杂的事情想简单,我就是这样。 所以一直下到地面我还在为这个问题困扰。 在我眼睛里,现在任何人都有嫌疑,不止是向导和大胡子,就算是楞子、驴子和丑娃也一样。我知道自己陷入思维的死胡同里了,但是越是急于摆脱出来,越是要往极端猜想。 我下去的时候,楞子和丑娃已经在松林里打了几只野兔烤熟了,我们就着瀑布水饱餐一顿,舒舒服服地在大楞子上睡了一觉才继续赶路。 现在我们已经踏上了大胡子预定的路线,接下来该怎么走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听他的。 () 第296章 再遇尸人 “食人花”,我脑子里闪现出这样三个字眼,自己也没弄明白这三个字到底是在哪看来的,人便冲了过去。 按照我的想法,蘑菇抓住他的脸接下来会像蛇吞食物一样一点点把他吞下去,但情况完全不是我想象的这样,蘑菇的形状在瞬间发生了改变,倏地一下带着这个人钻进地下去了,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能供人钻进去的大洞。 蘑菇抓人到将人带入地下都发生在一瞬间,速度快得惊人,我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但凭着直觉,却知道眼睛欺骗了我们,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蘑菇,而是原始森林里的某种特殊的动物。 不止是这一个蘑菇会袭击人,其他的蘑菇出手也很快,好在大家的反应迅速,没有人再被蘑菇拖走。 驴子的脑袋刚被夹住,手里的牛角刀就挥了下去,我听到一声类似于孩子哭声的惨叫,驴子的头又拔了出来,他的额头上有一排明显的牙印,还在渗血。 一时间林子里声大震,孩子的哭泣声混杂着惨叫和谩骂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声音,让人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声停下来的时候林子里一片狼藉,除了驴子,其他人都没有受伤,驴子旧伤刚愈合又添新伤非常恼火,破口骂道:“***,这都是啥鬼东西,长这么大的嘴,老子的头差点被它咬掉。” 我环视一下四周,其他地方都没有,就是我刚才想走进去的方向,地上血迹斑斑,让我吃惊的是地上有许多被砍下来的断手断脚,从手脚的形状和大小来看,这些都是人的手脚,而且是孩子的手脚。 我觉得这些东西很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再哪里看见过,丑娃捡起一个断手在手掌上比划了一下,说:“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山猫,看来我们这一次是遇见老朋友了。” 我猛地想起当初和丑娃在西峰苍龙岭里遇到的那些尸人,我一直以为尸人都生活在西峰苍龙岭里,没想到这里也有,而且他们还会钻到地面上伪装成蘑菇捕食。 现在我们只剩下七个人,除了我和驴子、丑娃,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尸人,就连楞子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异的生物。 我便将自己和丑娃在冰洞里的遭遇告诉了他们,那时候我和丑娃捣毁了大锅,腐液倾泻漏光,我和丑娃都以为尸人赖以生存的环境被我们破坏会渐渐灭绝,觉得自己为西峰苍龙岭灭掉了一害,没想到这些东西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没有了腐液,他们还会利用其他方法获取食物,甚至进化得更加残忍恐怖,从吞食尸体的腐液变成了直接袭击活人。 驴子额头上的伤不重,渗出的血颜色鲜红,向导大爷检查完之后说没有毒,我们才放心。我抱怨了驴子几句,要不是他贪嘴,也不会受伤。 这小子上次在安西都护府捞取珍珠被毁容,现在好了伤疤忘记疼,看见蘑菇就完全忘记自己是谁了。 楞子对我说:“你别抱怨驴子,他不是有意的,他之所以会贴得比较近,大概和他身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有关,受蘑菇的香味迷惑更深,不过山猫,你为什么没有被那些味道迷惑住?” 我也很奇怪这一点,我和他们的经历没什么区别,要说和尸人打交道,丑娃比我还有经验,连他都会被迷惑,我为什么还是清醒的? 向导大爷想了想说:“应该是玄石印章。” 向导大爷不提我都把玄石印章忘掉了,现在想到玄石印章突然意识到这是证明我身份的最好信物,不管蒙面人假扮成谁,都没办法装扮成我,因为他身上没有玄石印章。 我很懊恼,先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原来用这么简单的思维就能解释清楚,同时我也意识到楞子不可能是假的,就像玄石印章无法被取代一样,如果楞子是假的,蒙面人就没有必要跟着我们了。 如果不是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方面,我一定会阻止大胡子进入原始森林,这场悲剧就会避免,至少,我在发现蘑菇的第一时间就会做出反应,而不会让尸人先发制人地拖走我们的一个人。 我第一次感觉到有玄石印章在身上是件非常棒的事情,同时也意识到我的多疑和猜忌很有可能也与这块恶作剧的楞子有关。 大胡子听了我的描述,知道尸人是通过吸食腐液为生的,突然对我说:“山猫,既然尸人们只吸食腐液,会不会我们的人被拖走并没有死,咱们进去可能会把他救出来。” 这可不是在千佛洞营救楞子,对于我们四个来说,被拖走的这个人没有任何价值,先前我甚至怀疑他和向导其中有一个是蒙面人,现在他被拖走正好除了了一个怀疑对象,情况越来越明朗化,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去营救他? 从头来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起,我就感觉出他还是以前那个耿直的大胡子,我为自己先前在山洞里的多疑而羞愧。 但是现在,我必须利用这种怀疑打消大胡子救人的念头,哪怕是掩盖住他想救人的意图,搅乱局面都行,所以我朝驴子使了个眼色。 驴子立刻代替我回答说:“不管死没死,进去都会白白送命,我们为啥要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用你们的话来说,马帮只是损失了一只狗而已。” 这话当初是向导大爷说过的,大胡子没有反对,现在从驴子嘴里说出来就像抽了他一记耳光,大胡子的脸立刻憋红了。 我看着大胡子说:“咱们还是先保住自己要紧,别忘了,我们这些人里面可隐藏着一个敌人,这个人能伪装成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样子。” 大胡子的目光倏地移向我,不敢相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蒙面人伪装的?” 我没想到大胡子会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他手下的兵全部损失完对他的打击不小。 我不由地为自己这招臭棋捏了把冷汗,不过剑已经出鞘,收不回来了。 () 第297章 分道扬镳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没有任何意思,但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进入西峰苍龙岭而走原始森林,谁都知道西峰苍龙岭才是真正通往千尺幢的路。” 我的话让大胡子哑口无言,局面变得非常压抑,我正得意自己的计划成功,有效阻止了大胡子企图下地救人的念头,向导大爷突然说:“谁告诉你西峰苍龙岭是唯一通往千尺幢的路?” 我和大胡子都愣住了,我没想到关键时候这老头好坏部分,居然帮大胡子说话,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在帮他除掉奸细吗? 向导大爷一针见血地说:“别白费劲了山猫,大胡子没有嫌疑。” 我真不知道这老头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他就这么直愣愣地把我的阴谋揭穿了,粉碎我的计划就等于保护了蒙面人,向导大爷这么做为了什么? 楞子替我回答了向导大爷的问题:“山猫,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秦皇守护者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活着的同伴的。” 我这才明白自己被愚蠢的信仰和忠诚戏耍了,***,要是蒙面人也是秦皇守护者后裔,估计他被拖进地底下,这些愚昧的秦皇守护者也会拼上性命去营救。 大胡子已经彻底明白了我和驴子的意图,轻蔑地看着我说:“别忘了在白吉湖为了寻找你和驴子,我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我和驴子对视一眼,我们都得承认,在这点上,大胡子他们比我俩高尚,但是要我为了那么个人钻到地洞里自寻死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大胡子并不勉强我们,点点头对我说:“看来你还对我讲点情义,这份人情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看着自己人活着被拖进去,我必须得进去救他。” 大胡子要下去,向导自然也要跟着他,我没想到向导大爷也会跟着他们起哄。 驴子气得直跺脚,好在丑娃彻底拥护我们这边,楞子虽然对大胡子他们心存不舍,但也不主张下去冒险,我们只好在这里道别,各走各的路。 看着大胡子他们三个钻进洞里去,我心里百感交集。 我们从被迫假如马帮以来,最想做的事就是逃跑,现在我们四个人终于自由了,但是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驴子看了看我,往地上啐一口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既然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没必要勉强自己,刚才的苦肉计也算给他们机会了。” 楞子点头说:“你别多往心里去,道不合不相为谋,我们并没有错。” 我心里有点别扭,以前的楞子非常具有同情心,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哪个人去送死,就算是敌人也不行,现在的她比以前心狠多了,看来华阳公主墓的那场变故不止是我,也让她改变了很多。 多说无益,既然我们已经和大胡子他们分开了,再去千尺幢就变得没有意义了,那我们现在应该返回去。 其实我心里是很迷惑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到千尺幢寻宝已经成为我潜意识里的目标,现在一下子没了目标,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驴子问我:“山猫,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对楞子说:“我们三个都会想办法离开,然后各回各的老家,你怎么办?” 说到这一茬驴子立刻又想起来楞子的归属问题,赶紧问楞子:“对了,上次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山猫你没说,现在咱们要分道扬镳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我见楞子不说话,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也清楚经过华阳公主墓的事情之后自己和她不可能在一起,便狠着心说:“楞子你要是对驴子没意见就嫁给驴子吧,之后跟着他一起回浙江去。” 驴子高兴的嘴都要乐歪了,楞子却突然说:“咱们现在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很难说,提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吧。” 我们的思维都停留在奔向自由上,楞子的话不由地让我们三个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要离开这里确实是个问题。 先前都是大胡子带路,现在他们三个不在了,具体该怎么走我没一点头绪。 我前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疑蒙面人上面,没注意是怎么走进这片森林的,所以扭头问驴子和丑娃:“咱们是怎么走进来的?按照原路返回去你们总该能记得吧?” 没想到驴子和丑娃咧嘴笑笑说:“你叫我们注意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举动,我们俩都没留意。” 我心里一惊,看着楞子说:“你不会也没注意吧?” 楞子点头说:“不会,我应该可以找到来时的路。” 楞子的回答让我们三个舒了口气,驴子笑道:“还是楞子最可靠,啥时候都不忘本,山猫最近老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打啥小算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楞子突然看向我,我想移开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一眼,楞子就一下洞悉了我心里所有的秘密。 我看见她冲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我总觉得这个笑容不太舒服,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于是,在愣子的带领下,我们在这片原始森林里走了没有多久,天就黑了。 可归路遥遥无期,我们一个个变得着急起来,大胡子他们临走前几乎带走了所有的支弹药,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的,我们也没有理由强占,问题是没有火药我们就不能引火,大晚上在森林里抹黑露宿是非常危险的。 走了几个小时我们还是没有走出森林,周围的树木反而密集起来,我注意到这里已经不止是松树了,还有很多高大的树木,这种环境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崆峒山大峡谷那个古怪的园子。 丑娃已经和我想到了一块,轻声问我:“山猫,我咋觉得周围怪怪的,不是说这里的地形特殊,原始森林里只长针叶类植物吗?可是我现在看咱们边上的都不是松树,好像叶子特别大,跟那鬼地方有点像。” 第298章 守灵人 丑娃的话让驴子沉不住气,拉住走在最前面的楞子问:“楞子,你到底认不认识出去的路?我也觉得咱们走得不太对劲。” 楞子被驴子一拽,身体晃了一下,脸突然转过来,月光下我清楚地看见这是一张熟悉的脸,但这张脸绝对不是楞子的,他甚至不是活人的,这是个死人。 驴子被这张脸吓了一跳,之前我们还和楞子说过话,可是现在,我们眼前的居然是被尸人拖走的那个人,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们检查了一下尸体,他的心脏不见了,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玄石印章造成的,很明显是被人挖掉了,根据他僵硬的程度,这个人至少死了十几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们从山洞里被老鹰救下去没多久,这个人就死了。 如果这个人早就死了,他当然不会被蘑菇拖下去,那么被蘑菇拖入地底下的人会是谁? 我们三个的脸色突变,我猛地意识到这是个阴谋,我们显然低估了蒙面人的能力,他既然能控制住向导大爷,就有着非凡的手段,很可能掌握着许多向导大爷都不知道的邪术,在我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使用了偷梁换柱的伎俩,成功地从我们眼皮子地下换走了楞子。 其实楞子根本没有被换走,而是被他控制住了,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猜不出来,估计在休整的那天晚上,蒙面人就对楞子动了手脚。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向导大爷会极力赞成大胡子救人的念头,看来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来楞子被偷梁换柱了,只是他出于某种说不出来的原因无法向我们吐露实情。 偏偏我这个人后知后觉,根本没有留意向导大爷的反常,尽管我已经感觉到身边的楞子反映迟钝,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但是我并没有往这么玄的事情上想。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向导大爷宁可被人要挟也不愿说出蒙面人到底是谁,这个蒙面人根本不是可怕,简直就是个妖孽,他居然能够驱使死人伪装成活人,而且不管是动作还是声音,都能伪装得一模一样,我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发生了。 驴子问我:“山猫?你有没有听向导大爷提起过赶尸?” 我的思维被他打断,奇怪地问他:“什么是赶尸?” 驴子借着月光仔细察看地上的死尸,说:“你没有盗过墓,不知道也不奇怪,赶尸是盗墓贼惯用的手段,最早来源于专门给人看守尸体的守灵人。” 从驴子的叙述上我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邪术,以前人死了以后都会被放在家里停留七七四十九天,害怕尸体腐烂或者有猫狗等动物从尸体上跃过引起诈尸,就会雇佣守灵的人来看管。 后来遇到兵荒马乱的年月,死的人太多了,有一些不知道家底身世,就被人胡乱葬了,但也有些人是外出做生意的商人或富户,横死在荒郊野外多会被人同情,所以就有人大发善心,将这些尸体带回老家交给亲人,亲朋好友见死人被送回来,悲痛的同时也会支付一些酬金,久而久之就专门出现了一种职业,帮别人运送死尸,遇到富户能给几个赏银最好,遇到全家都死光的也只当做了件好事,把死尸在家乡安葬了事。 问题是死的人太多,不可能每走一趟都带走所有的尸体,而且死者遍及全国各地运送起来非常麻烦,所以运尸人就发明了一种邪术,在人死未僵的时候吸取他们体内未散的那股气,之后施以符咒,尸体就会排好队跟活人一样自动行走,中途坐下或者躺下休息,只是从来不吃饭也不开口说话,赶尸人在最前面端着一碗水,只要水不打翻,尸体就不会倒下,一旦把水倒出来,尸体立刻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而且呈现出**变质的模样。 兵荒马乱的年代,道上的人只要看见前面一个人端着一碗水行走,后面整齐地排着一队人都知道是在赶尸,所以也不说破,这一行当就传了下来。 我知道驴子现在说这些和楞子有关,就问他:“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死人也是蒙面人利用赶尸才迷惑住我们的?” 驴子点头说:“我虽然不知道他用了啥办法控制住楞子,但是楞子扮成他的模样后一直没开口说过话,我们也不会注意这种小人物,所以很容易忽视他的反常。 蒙面人显然把赶尸和他自己的邪术揉合在一起,他取出这个人的心脏大概就是为了控制尸体,所以这个死人才能和我们说话,甚至看上去有思维,其实他的思维是蒙面人强灌进去的。” 我点点头,驴子说得很有道理,驴子又说:“一般情况下,楞子不可能那么木讷,一下子就会被尸人拖走,我最担心的是这种挖出死人心脏的邪术会把两个人的灵魂互换,如果真的是那样,楞子的处境就非常不妙了。” 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驴子的担心显然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蒙面人能让死人走路说话,那么他把楞子和死尸的灵魂互换一下也不奇怪。 我先前不明白楞子被尸人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呼叫,也不反抗,驴子只是戳了一刀就让尸人松开了嘴巴。 如果楞子也随便戳几刀,完全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看来当时楞子的灵魂附着在死尸的身上,而她的身体只是具行尸走肉。 一想到行尸走肉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楞子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邪霉,不管是什么灵魂都要占用她的身体,我都有点替她叫屈。 丑娃插嘴说:“就算死尸的灵魂和楞子互换了,现在死人已经恢复原样,楞子的灵魂自然回去了,只要尸人拖进去的时候楞子还活着,她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吃掉。” 驴子苦笑道:“这一点我也相信,我最怕的就是楞子的身体在灵魂回去的死后已经死掉了,那样她就真的没救了。” 第299章 相同的梦 我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在死尸身上狠踩一脚骂道:“***,自己没球本事被蒙面人害死,现在反而助纣为虐来残害我的兄弟。” 没想到尸体还没有僵透,被我一脚踩下去竟坐了起来,双手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腿,我们以为是诈尸,都被吓了一跳,直到驴子和丑娃的牛角刀捅在死尸身上,我们才知道是我这一脚踩到了他没硬的神经上。 现在我们被这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带到这个黑林子里来,首先要解决的当然是怎么离开,不过转了这么久,我们都有些累了,驴子提议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等天亮再继续寻找出路。 我看没有别的办法,就答应了。 不过晚上露宿在黑林子里总是不安全的,我们就选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爬上去,找到坚固的树杈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一人抱了个树杈睡过去。 我迷迷糊糊地被人摇醒,一睁眼就看见楞子正冲着我笑,我说不出来的激动,伸手就想抱楞子,没想到她一扭头就从树上滑下去,我没时间考虑楞子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只是喊了声:“驴子,丑娃,楞子回来了。”就追了下去。 驴子和丑娃没有跟上来,楞子却不紧不慢地跑在我前面。 我在她身后追得满头大汗,在我每次认为自己要追上她的时候她一闪身就又跑出去几步,跑了很久,我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块平台,平台很熟悉,我在哪里见过,我停下脚步就看见楞子爬了上去,她冲我诡异地笑了笑,然后就在平台上躺下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曾经在华阳公主墓地道里看见的复活台,连忙冲楞子大喊道:“楞子,你赶紧下来,再躺下去华阳公主的魂魄就依附到你身上了。” 我的话刚喊完就看见楞子转过脸来看我,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珠,是黑乎乎的两个洞,里面都是蠕动的蛆,她的双手和双脚突然从身上掉下来,鲜血喷溅了我满脸。 但是楞子在冲我笑,笑得很邪魅,我能肯定,楞子已经死了,之后我就看见楞子的脸慢慢裂开,一直裂到她的腹部,然后我看见她的肚子里全是蠕动的白虫子,这种白虫子没有头也没有尾巴,就好象被人用刀突然斩断了分不出哪边是头,有一团虫子从楞子的肚子里掉出来,落在平台上,虫子蠕动了几下就爬到楞子的脸上,然后倏地一下钻进楞子的脸里不见了,楞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我大喊一声醒过来,喊叫声惊动了驴子和丑娃,黑乎乎的我看不清楚他们俩的表情,但却听见他俩的呼吸粗重,平稳一下情绪,我问他们:“你们俩怎么了?” 驴子喘着粗气说:“***,太真实了,吓死我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说:“你们俩也做噩梦了?” 丑娃说:“这噩梦跟真的一样,要不是看见楞子手脚断裂,满肚子白虫子躺在复活台上,我都以为真的是楞子回来……” 我和驴子同时惊呼道:“你也梦到楞子躺在复活台上?” 我彻底明白过来,看来我们三个睡着以后做了相同的梦,做梦这个东西和人潜意识里的思维有关系,但是却无法随着人思维的跳跃而转移,就像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也不可能两个人做完全一样的梦。 我们三个都担心楞子的处境,梦到楞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做梦的内容完全一致,只不过梦里的主角都换成了自己。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我们的思维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思维被控制比身体被控制还要让人害怕,丑娃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子,问我:“山猫?你说是不是有人控制了我们做的梦。” 我明白丑娃说的意思,其实他指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与其说有人控制住了我们的梦,还不如说有人控制住了我们的灵魂。 驴子一咬牙,说:“放屁,老子才不相信有人能控制我的灵魂,甭管蒙面人多邪乎,想控制豆爷可没那么容易,这个梦啥也代表不了。” 我们三个都沉默下来,谁也不愿再说话,说得越多,恐惧越深,我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待天亮。 按照我的估计,我们在树上大概坐了四五个小时,这种时候天应该亮了,山里不像城市,日出日落都比较早,尽管这里地处山洼里,不过只要太阳跃出地平线,雪峰上的阳光就会被反射过来,这里应该能见到第一缕晨光。 奇怪的是我们干等了这么久,别说太阳了,连黎明前的蒙了曙光都看不见。 驴子沉不住气了,嘀咕道:“山猫,是不是有点邪乎,我咋觉得该天亮了?”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计算时间有误,毕竟我们没有沙漏计时,沙漏丢失后,大胡子为了计时精确,专门买了一只洋鬼子倒腾过来的怀表。 我那时候觉得这玩意儿稀罕,以前只看见“胡阎王”的上衣口袋里总露出一截表链,就特意借过来看了看,还和楞子他们一起打赌是我计时准确还是怀表准确,最后我虽然输了,但和怀表计时前后不差五分钟。 这种游戏我们在无聊的旅途中经常玩,我的计时几乎百发百中,很少出现偏差,现在我们在黑林子里,虽然我信心不足,但计时的时候非常专心,即便有偏差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之前死尸带着我们至少在森林里走了三个小时,有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我多算个把小时天也该亮了。 我有点担心,这种情况我们并不陌生。 驴子见我没吭气,问丑娃:“兄弟,你觉得是不是天该亮了?” 丑娃也没说话,驴子嘟囔着说:“咋都不出声?是不是死球了?” 我听见驴子的话正要冲他几句,突然听见驴子嚷道:“***,我说这小子咋突然没声了,山猫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第300章 邪树 我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就往丑娃栖身的树杈上移过去。 黑是因为晚上,天上又没有月亮和星子,但还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我凑近一点就能看见丑娃的大概形态。 我不知道丑娃在干什么,但是他的姿势非常奇怪,我们为了防止睡着后从树上掉下去,所以我交待他们选择粗大的树杈,最好都跨骑在上面抱着树杈睡觉,这样就算睡着了想要翻身也不会整个人翻下去。 现在丑娃还是跨骑在树杈上的,他抱着一根特别粗大的树杈,粗到一个人根本合抱不过来。 我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笨?选树杈睡觉都不会,这么粗的树杈抱都抱不过来睡着了掉下去怎么办?” 但这想法只在脑子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因为我发现这根树杈和其它的不成比例。 我们在黑暗里走了很长时间,眼睛基本上适应了,虽然看不清楚,但自己栖身的这棵大树还是模模糊糊能看见点轮廓。 丑娃抱着的那根树杈比我和驴子抱的都要粗大很多,比例悬殊明显,就好象丑娃抱的不是树杈而是树干一样。 驴子嘀咕道:“这树杈咋长粗了?我让给丑娃的时候可没这么粗。” 我心里一惊,继续观察丑娃,他的姿势非常让人想不通,他的手看起来像是抱着树杈,仔细看却好像要从树杈里面掏东西,脑袋也是一样,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的双手和脑袋都扎进树杈里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丑娃的形态,就好比他骑在一根大树杈上,树杈上有几个大树洞,他的脑袋和双手都伸进树洞里去了。 就是说在我们的眼睛里,现在的丑娃除了身体和双脚以外,其他部分都钻进树杈中间去了。 以这种姿势出现,给人的第一感觉丑娃被什么东西把头和手咬掉了,现在只是具无头死尸靠在树杈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丑娃没了脑袋,这一扶就会倒下来,但是他的身体就像长在树里面了一样,只是晃了一下并没有倒下来。 意识到我们没有看错,丑娃的脑袋和双手的确在树杈里,我和驴子大喝一声拽住丑娃的双脚使劲往外拽,没想到这一拽,丑娃说话了。 树杈里传来丑娃模糊沉闷的声音:“山猫,我脑袋和手被卡住了,你们这样硬拔会把我的脑袋拔掉的。” 驴子倒吸了一口气,骂道:“***,豆爷还以为你诈尸了,你小子还活着啊?” 丑娃闷哼了一声,驴子又问:“你小子是咋进去的?树洞里有金子还是有财宝啊?” 我听驴子说的不靠谱,说:“别瞎说了,他大概发现有几个大树洞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 我没意识到鸟蛋和财宝在这种时候代表的涵义是一样的,能出现丑娃的这种状态,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小子突然童心大发,看见有树洞就想掏一下。 既然丑娃不是被野兽啃掉了脑袋,就算掏掏树洞也没什么打不了。 不料丑娃听见我们俩的话,突然喊道:“这树杈上根本没有树洞,我靠在树杈上休息,自己就进来了。” 丑娃的声音虽然是从树杈里面传出来的,但听起来却很清楚。 他的话把我和驴子吓了一跳,驴子不解地问我:“啥意思?山猫?这小子把树都给融化了?” 我也搞不清楚什么意思,只好说:“别贫了,咱们赶紧把他弄出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方便,我们把丑娃的脑袋和手钻进去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遍,严丝合缝,不像是钻进去的,倒像是突然之间丑娃的身体就和树长在了一起。 我的头皮一紧,猛地想起来尸人伪装成的大蘑菇,当时蘑菇上还有蚁虫爬行,这棵树难道也是尸人这一类的动物伪装的? 不然该怎么解释这棵树杈一下子长这么大? 我对驴子说:“别找了,不会是树洞,咱们得想办法把这根树杈砍了。” 树杈比我们想象中要硬,不知道是什么树,牛角刀劈下去像看在楞子上,不过再怎么硬的树都敌不过刀,更何况我还有无坚不摧的雪狐骨。 一通砍劈之后,我们先把丑娃的脑袋弄出来了。 丑娃喘了口气说:“可憋死我了,幸亏你俩发现及时,不然我可能就死在这棵树里了。” 驴子看丑娃的脖子上挂着一圈木头和树皮,就想用刀削下来,猛地一扯,丑娃惨叫一声说:“皮给我撕破了。” 我赶紧凑近点去看,果然,在丑娃脖子和木头的连接处有块皮被撕开了,在往外冒血。我身上还带着前几天向导大爷配给驴子治伤的药膏,赶紧给丑娃抹上,对驴子说:“看来,这树真的和丑娃长一块了,咱们得轻一点。” 驴子咂着嘴说:“这倒好,天然的项圈和手镯。丑娃,你小子这可是不花钱的买,太值了。” 丑娃的脑袋和手都被我们弄出来了,看他的模样,真有点像驴子说的戴着项圈、手镯,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别沮丧,等找到向导大爷让他想办法给你治好。” 正说着话,我感觉到屁股下面怪怪的,低头一看,不得了,自己的屁股已经陷下去了一小块,更准确点儿说是骑着的树桠不知不觉中长粗了一圈。 我对驴子和丑娃说:“咱们得赶紧下去,这树邪乎得厉害,一直坐在这上面搞不好最后我们都得和它长一块儿。” 我们好不容易脱身下到地上,丑娃本来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两圈取不掉的木头很沮丧,看见我和驴子一人屁股上也挂着一个,心里得到平衡,斗志也回来了。 驴子骂骂咧咧了半天,老想把屁股上的木头圈弄下来,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割肉的剧痛,只能作罢。 我们环视了一下四周,感觉周围的环境都差不多,看不出来该往哪里走。 丑娃说:“山猫,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咱们会不会被那个鬼东西带到阴曹地府来了?” 第301章 冰雪房屋 我还没有说话,驴子便骂道:“放你娘的屁,在阴曹地府咱们还能爬树?”驴子的底气不太足,骂完之后又补了一句:“我刚才可看见你小子脖子上的血是红的。i..” 丑娃不服气地说:“阴曹地府里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哪个场面都是血淋淋的。” 我知道驴子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楞子,便对丑娃说:“你别说得那么吓人,我们好好的怎么可能到阴曹地府里?” 说实话,我的底气也没那么足,进入这片黑林子是被那具死尸带的,以前常听老人们说死人走的都是黄泉路,我们跟着他走了几个小时,谁知道是不是走到黄泉路上来了。 我说:“咱们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你们想想,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我总觉得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时间的被遗忘,也就是说只有时间停止,天才永远不会亮。如果我们走进了一座被时间遗忘的森林里,就有可能一直是晚上。 “峡谷!”驴子和丑娃同时惊呼。 对,我脑子里一个激灵,我怎么会把大峡谷忘掉,在那座由乱葬坑变幻成的谷底城市里,时间就是静止的,我记得我们在大屋子里被困住的几天都是白天。 现在就像是一个黑白的双色球,一直在上面的白色突然换成了黑色,所以从静止不变的白天变成了静止不变的黑夜,这种发现与其说让人惊喜,不如说让人感到绝望。 在大峡谷的时候,我们被养尸蛊惑利用,但有向导大爷指点我,而现在,我们就像三个突然陷入绝境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们在林子里漫步目的地走着,不敢停下来,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某种树木吞噬,这种和树生长在一起的过程比遇到食人树还要让人难以接受,想想自己会变成一棵树永远呆在阴曹地府,我就想杀人。 走了好久大家都没有说话,我已经不想计时了,在漫无边际的黑夜森林里计时也没有用。 驴子突然停下来说:“山猫,我想起来我们骑在树上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一幢房屋。” 我的脑子僵了几秒钟,才瞪着驴子说:“你确信?” 驴子说:“我就是不确信所以才一直没敢说,这么黑的林子里,到处都是树,看错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当时好像看见那幢房子的顶上飘着一面小旗。” 我和丑娃一下子来了精神,驴子不会空穴来风地胡说八道,就算他没有看清楚,也绝对不会把树木看成小旗,有房屋,有小旗就说明我们不是在阴曹地府,只是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这是一片不见天日的森林。 我让驴子试着辨别方向,好在我们虽在在林子里找不到出路,但大概的方位还是能辨清楚。驴子观察了两分钟,才指着一个方向说:“没错,是这里。” 其实最好的验证方法是爬到树上再观察一下,不过这里的树会吞噬人,我们不敢再冒险。见驴子信心满满,我们就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有了目标我们走得很快,半个小时后我们就站在一座高大的白色建筑前。 在黑漆漆的森林里,突然出现这么个白色的建筑是很显眼的,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驴子能在树上看见它并且刻在脑子里,这座建筑通体雪白,就像是雪雕出来的。 我用牛角刀戳了几下,直观感觉没有错,这屋子确实是雪雕出来的,不过不完全是雪,被雪掩盖住的骨架是由钢筋和混泥土混合建成的,都包裹在厚厚的冰层里,就好像房屋建成后有人专门用冰把它包裹住,再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雪。 房屋看不出来是什么风格,带着西域林风格的高高尖顶,又有西式洋房的阁楼,还有点像东北农村里的大仓库,总之,房屋是四四方方独立的一栋,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上面有个几十米高的大烟囱,烟囱的高度和房屋的大小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个两岁的孩子头上戴了一顶十米高的帽子,感觉一不小心整个人都会因为承受不了帽子的重量摔倒。 驴子和丑娃都想不明白这么高的烟囱是做什么用的,我想了想说:“以前我在东北看见过这样的烟囱,大多是化工厂或者矿场用的,但是这个建筑都是用冰雪造成的,估计烟囱也一样,冰雪造的烟囱是不能耐高温的,我也不知道弄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 我注意到房屋的大门上有一个十字形的图案,下面还有两行小字。 我凑近前看了半天也没看懂那是什么字,总之不是汉字。 驴子凑热闹,也挤过来看了半天,说:“是古语吧?”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楞子想疯了,什么东西都能和古代搭上边,我记得羊皮地图上的古文字和小篆有点像,都是曲里拐弯的,上面还有很多小点点,这些字可没那么多拐弯。” 丑娃也凑过来看了看,说:“不是小篆,我咋觉得有点像外语?” 我笑道:“你小子还认识外语?” 驴子讥讽道:“他认识个鸟蛋,胡说八道的。” 丑娃不太服气,说:“你们还别不信,记不记得咱们在西峰苍龙岭遇到的洋鬼子,我记得那个领头的衣服上就绣着这种文字。” 这我还真没注意,估计驴子更没留心,但不管怎么说,来到这个地方就得进去看看,有房子总比在黑乎乎的林子里瞎闯要好。 我让丑娃和驴子跟在我后面,三个人背靠背警戒着往里走。 房屋的门很大,我们本来以为是上锁的,驴子专门捡了一块大楞子准备砸锁,没想到我用手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随着门被打开的“吱嘎”声,一股浓烈的药物气息扑鼻而来。我使劲闻了闻,这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我在“胡阎王”的部队受伤时在医疗队闻到过。 我问驴子和丑娃:“你们俩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302章 腐败的味道 驴子打了个喷嚏,说:“我们又不是死人,这么呛人的味道怎么可能闻不到,我觉得是死尸的味道。” 丑娃说:“驴子你说得不全对,是有点尸体**的味道,不过我觉得更像是医疗队我闻过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大量的福尔马林。 我们那时候行军打仗条件是非常艰苦的,胡阎王不把手下的兵当人看,受伤之后伤员被抬到医疗队,每个医生给伤员看病的时候都带一名护士,护士不光帮医生做手术包扎伤口,还有个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提一只白色的大瓷缸,瓷缸都带盖,我最早不知道瓷缸里都装什么,每次看医生帮伤员取护士都从瓷缸里取出手术刀,我当时还想,做个手术犯得着拎这么大个白瓷缸吗? 后来有一次我受伤被送进医疗队,和我紧挨着的是个受伤很重的四川兵,小伙子硬气得很,肚子上被炸出来个大洞硬是没哼一声,流出来的肠子都发臭了,上面全都是蠕动的白蛆。 医生和护士过来之后二话没说,给小伙子打了针麻醉药,用绳子捆紧小伙子流出来的肠子打了个结,剪刀一剪,那截发臭的肠子就被剪掉扔进白瓷缸里了。 小伙子最后还是死了,不过我记住了那个白瓷缸,也记住了白瓷缸里面的味道,那种味道和现在冰雪屋里散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记得后来我闻过其他伤员,护士手里提的白瓷缸里是什么,伤员告诉我说是福尔马林,我问福尔马林是做什么用的,伤员说是专门浸泡东西的. 不管是手术刀还是坏死的器官都可以泡在里面防止细菌滋生,也起到消毒作用,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过来,福尔马林其实是泡死尸用的。 现在我们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肯定跟死尸有关,不过既然有福尔马林,那就代表这些东西是人为的,阎王爷可不懂什么是福尔马林。 我对驴子和丑娃说:“咱们得小心了,里面可能有危险,说不定是蒙面人的大本营。” 丑娃说:“难怪那死鬼要带我们来这里,是赶来报到的。” 驴子笑道:“是大本营刚好,咱们可以一锅端,人总比鬼好缠,就算死了也死得轰轰烈烈。” 驴子的话正对我的心思,只要是人就没什么怕的。 我们手里没,和敌人明打起来占不上便宜,所以只能暗地里下手,我把意思告诉驴子和丑娃,两人心领神会,我们便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刚走进去,两扇大门砰地一下自动关上了,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头去看,差一点惊呼出来,在我们身后站着几个人,我虽然看不清楚,但这几个绝对是活人。 我没料到对方的身手这么快,我们刚进来,还没分清楚是敌是友就被围了。 驴子在最后面,他的动作奇快,一看见那几个人的同时大吼一声举刀就劈了过去。 我和丑娃的刀随后就到,劈下去,没有刀劈在人身上的钝感,倒像戳在什么硬东西上一样把我们反弹了出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对手是金刚人? 我们三个很快又聚拢在一起,戒备地观察着敌人,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劲,那几个人一动不动地所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楚,显然也在戒备我们。 驴子按捺不住,小心地摸过去,等看清楚不由地笑起来:“靠,差点被自己吓死。” 我不知道驴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走过去,一看清楚也笑起来。 原来那两扇大门从外面看是门,从里面却是两面极大的镜子,门一关上,镜子就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三个先前在外面看冰雪屋是白色的,猛一进这黑乎乎的屋子里都不适应,只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我摸着镜子说:“这东西贼结实,难怪会被拿来当门板,以咱们三个的力道,那样劈下来连人都能直接劈成两半,更何况是镜子。” 说完这话,我自己先意识到情况不妙,我们的力道非常大,镜子就算是金刚石做的也会晃几下,但是我们劈下去除了发出脆响之外居然纹丝不动。 也就是说,我们一进来就被反锁在里面了。 驴子和丑娃冲上前使劲推,镜子就像焊死在墙上了,门果然被锁住了。 驴子想靠蛮力把镜子劈碎,我制止他说:“如果能劈碎刚才就碎了。” 驴子骂道:“哪个***背后下黑手,豆爷我非把他的**割下来不可。” 我说:“可能不是活人干的,应该是我们进来触动了这里的机关,所以才被反锁住的。” 既然已经被反锁住了,着急也没用,这扇门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打开也不会设置成机关。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一件事,我们为什么能看见镜子里的影子。 我仔细察看了一下所在的屋子,这应该是个大厅,很干净,也很整齐,没有特殊的东西,墙壁两侧的地上摆放着一长溜白瓷缸,不用打开我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福尔马林的味道估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除了白瓷缸以外,这个大厅里基本上没什么特殊的,光源来自于我们正对着的那面墙,不是墙壁本身会发光,而是墙上有一盏长明灯,我走过去看了看,这才发现是长明灯不错,但不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而是镶嵌在墙壁里面的。 我不知道这么形容能不能说清楚,就是有一盏长明灯原本是挂在墙上的,但整个房间后来被人用一层厚厚的冰包裹住了,所以长明灯就镶嵌在墙壁里面了。 这和我们在外面看见的情况相符,所以我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长明灯在冰层里面是怎么燃烧的? 谁都知道冰层包裹住里面没有氧气,火苗的燃烧需要氧气,长明灯也不例外。 唯一的解释是冰层并不是紧贴着墙壁而建的,他们中间有间隙,而且,这层间隙能与外界相通。 第303章 镇鬼 我心里有点疑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长明灯,这玩意儿在古墓里应该不难见到,但没几个人会在现实生活里用它,看地上摆放的大瓷缸我的第一感觉这里以前是个医院,医院早都改用电灯了,为什么这个地方还在使用长明灯? 至于这层冰面,我也觉得奇怪,我曾和楞子一起在冰达坂紧裹冰洞,那里面的冰壁都跟水晶一样熠熠生辉,不用点火就能把冰洞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2c这里除了长明灯散发出豆大的小火苗外,其他地方都黑黢黢的,冰面并不反光。 丑娃看着冰面说:“我刚才还在想冰雪盖成的房子里面是啥样,雪在房子里不是一下就化了,原来这里面只有冰,没有雪。” 我愣了一下,冰雪屋,我们只留意了一个局部,忘记现在的天气了,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除了西峰苍龙岭之外,其他地方是没有积雪的,这里春意盎然,这座冰雪屋怎么可能在森林里不融化? 我说:“这些冰和雪应该都掺了特殊的抗热剂,所以不会融化。” 我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不过自己都觉得做这种事情无聊,谁会吃饱了撑的整那么大一个防化的冰雪屋玩? 驴子还在观察那面镜子,我看他落在我们后面了,就挥手招呼他,驴子抬头看看我,突然说:“山猫,咱们大概会死在这里。” 驴子从来不说这种泄气话,我不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和丑娃走到他面前,驴子的脸色有点发青,他指着镜子对我们说:“你们以前没下过地,所以不知道这一行的规矩,但凡事盗墓的人家里极少放镜子,尤其是卧室,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镜子邪气,阳气旺盛的人才能镇住镜子的邪气,但盗墓贼常年在地底下,所以阴气胜过阳气,镜子在晚上人睡着之后会吸收人体的阳气,盗墓贼本来就阳气不足,如果卧室里放镜子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我想了想,还是没搞明白驴子想说什么,这里到处都是白瓷缸和冰,根本感受不到阳气,要说阳气就是我们三个,难道这两面镜子会把我们的魂魄都吸走? 这也太危言耸听了。 驴子知道我想岔了,又说:“我只说了一半,镜子的邪气不光是它能吸收阳气,还能镇鬼。” 我摇头说:“你小子胡说八道,一会儿说镜子邪气,一会儿又说能镇鬼,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驴子辩解说:“你听我说完,我爷爷告诉我,古时候有钱人在修建坟墓的时候都会用镜子镇鬼,把镜子修在墓门边就可以防止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这样就能庇护自己人不受残害。” 我这才听明白,“你是说这两面镜子建在这里也是为了镇鬼?这房子里不干净?还是说我们也会被镇在这里出不去?” 驴子抓抓脑袋说:“我也说不清楚,但这屋子里绝对不干净。” 他这么说我反倒不怕了,我们走过的地方哪一处是干净的? 要说有鬼,我觉得最恐怖的大鬼就是蒙面人,其他的东西我都有信心破解。 所以我拍拍驴子的肩膀说:“你别想那么多了,你爷爷的话也不一定全队,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用长明灯,现在都改用电灯了。” 既然进来了就得把这里的地形摸清楚,大厅里没有电灯,但长明灯的光线还是驱走了黑暗。在大厅右角处有个楼梯,不仅能通往上面,还有一个是通往下面的。 我想了想对驴子和丑娃说:“大厅里空荡荡的没什么看的,咱们得去看看楼上和地下室,最好在这里能找到照明的东西和食物,总之,我们能找到什么就带走什么,抓紧时间营救楞子。” 驴子点点头说:“时间很紧迫,咱们三个分头走吧?” 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和丑娃一起,我自己走。” 我把狼臂石取下来给丑娃戴上,交待驴子保护好丑娃。 驴子笑道:“山猫你老是偏向他,我的狼臂石你当人情送来送去,咋没见你把雪狐骨给我用?” 我知道他眼馋我的雪狐骨,便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说:“你小子只要是便宜就想占。” 驴子挡回来说:“我开个玩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都给我们了,你咋办?” 我说:“没事,我还有玄石印章护体呢,倒是你们俩得小心,发现情况不妙立刻上来和我汇合,最差也得回到大厅里来。” 驴子和丑娃答应着就下去了,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漏掉了什么,再环视一下大厅才发现这里没有窗户,医院不修窗户是很奇怪的,但是这里显然废弃了,既然都是死人,没有窗户也没什么奇怪。 再看驴子和丑娃的时候,俩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黑乎乎的楼梯像是通向地狱。 我心里猛地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有点后悔三个人分开走,不过时间的确很紧,不能及时救出楞子,我们就算侥幸活着出去也没用。 我把目光投向楼上,眼前一花,我似乎看见一个黑影窜了上去,我不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但是我能肯定,那东西是活的。 这一下子让我有了无比的勇气,有活的东西就可能有人,只要抓住一个活口,我们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黑夜森林。 我猫着腰迅速追了上去,隐约听见大厅里的白瓷缸在响,有点像缸盖被人揭开的声音,再想听清楚又没了动静。 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黑影上,所以没有多留意,心想,地下室大概没什么东西,驴子和丑娃又上来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上来。 黑影在眼前闪了一下就缩进黑暗里了,我害怕惊动它,所以没有喊驴子他们,猫着腰跟上去。 我本来以为二楼和下面的大厅一样一览无遗,一上来我就发现自己错了,二楼全都是一排一排的大柜子,把整个房间装得满满当当,那个黑影随便缩进那一排中间,我都不能轻易找到他。 第304章 尸人标本 我在大厅的时候觉得这里不大,目测也就是**十个平米,可是现在,我居然看不见两面的尽头,这种规模和面积没有几百个平米是无法实现的。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进入大厅被镜子吓了一跳,居然忽视了建筑的规模。 我们在外面看见冰雪屋的时候只觉得这建筑庞大无比,只盖两层很可惜,那个大烟囱吸引了我们的视线,也没估计它的规模,现在想想,二楼的面积才是建筑物本身的大小,看来一楼大厅边上还有密室,那个密室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谜底得一个个揭开,我亲眼看见那个黑影窜上来消失在柜子之间,就得想办法把它找出来。 好在二楼和大厅一样,墙壁上都有长明灯照明,不至于让我两眼一抹黑。 我大概目测了一下,楼梯是建在大厅右角落的,现在我一上来却站在二楼中间,一大半的空间面积都隐藏在右边,但黑影是窜向左边的,所以我得先检查左边。 为了防止重复检查,我在面前的木柜上刻了个明显的记号,其实这是现学现,就是大门上看见的十字形。 刻完之后我就从这排柜子开始检查,每排柜子其实都是两排背靠背排列的,而且一个柜子有一米多高,上面叠放着另一个柜子,一直到房顶,正好叠放了三层,有点像图书馆,不过柜子上都有门。 说实话,一看见带门的柜子我就特别激动,因为这种柜子里很有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物资,不管是罐头、药品还是支弹药,哪怕是护士用来装手术刀的那种白瓷缸都行,只要小一点,我就可以带一个回去让向导大爷当锅做饭用。 我拉开第一个柜子的门,很失望,里面挂满了白色的长褂子,我想应该是医生们穿的手术衣,随手撸了两件,等把楞子救出来总得给她换衣服,这东西虽然不好看,但至少能御寒,我本来想把衣服穿在身上,可是这衣服不好穿,连体的,索性缠在腰上继续往里走。 我可没被柜子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在拿东西的同时我一直在留意四周的动静,只有楼梯这一个出口,只要黑影有动作,我就能发现它。 但我没必要为了找它错失收集物资的机会,用驴子的话来说,这叫顺手牵羊。 第二个柜子里全是药品和绷带,我不认识,不管有用的没用的找了个口袋全部装进来,总之绷带是非常有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柜子里我找到了一些手电、压缩饼干、罐头等物资,我们在胡阎王手里不光和解放军打,偶尔也会和洋鬼子打,有时候能缴获一些物资,其中就有压缩饼干和罐头,这些东西可不容小觑,吃一小块能顶一整天。 刚检查了两排我就背了满满一大包,有了这些东西,找到大胡子他们之后就不愁走不出去了。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这一层是医院的补给仓。 其实说起来还是很奇怪的,一个医院,再怎么说也应该有病房和病**,这医院却没有这些设施,除了药品、白褂子和楼下的大瓷缸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对医院一窍不通,心想,这里大概是哪个秘密医院的供给地或者仓库吧,所以也没在意,继续往里走。 背了那么多东西,现在不可能做到没有一点动静,如果黑影这时候偷袭我成功率应该很高,奇怪的是那个黑影一直没有出现,我有点奇怪,但因为找到这些物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甚至忘记了驴子和丑娃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上来。 所以在打开第三排柜子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我想,一定又是药品之类的东西,但我没想到里面是个人。 我愣了足足十秒钟才发现这是个死人,与其说他是站在柜子里的,倒不如说他是装在一个透明大袋子里立在上面的。 这个死人浑身**,看起来跟活的一样,连眼睛都是睁开的,他还是个孩子,最多只有七八岁,长得白白胖胖的,我用手摸了一下他的手,软软的,很有弹性,看起来刚死没多久。 我想把他从柜子里抱出来察看一下他的死因,因为从正面看我看不出他身上哪里有伤,而且我站在地上比他高出一大截,看起来很不方便,长明灯的光线又太暗,大部分都被柜子的阴影挡住了。 我把口袋放在地上,伸手去抱,但却抱不动。 想了半天,我才想起来以前在医疗队和**们开玩笑的时候听她们提到过标本,这个小孩应该就是那种标本,我搞不懂标本是怎么做的,不过能把标本做得和活人一样的确叹为观止。 联想到大厅里的白瓷缸,我有点明白了,大概那些缸里都是这种标本,处理完之后才被运到二楼包进透明纸里保存。 那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在悄悄逼近,我只是感叹这个孩子的命运。 把柜子关上,我打开它上面的一个,这次我真的被震撼了,我本来想有一个小孩的标本就够了,根本没想到上面还是这样的标本,这几乎是下面标本的复制品,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都是七八岁的孩子。 我的思维停了一下,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剩下的柜子里应该都是这样的小孩标本,或者说他们根本不能被称做是小孩,而应该叫他们尸人。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我几乎陷入了癫狂状态,我是用小跑的去拉开其他的门,只打开了两排我就绝望了,没有错,剩下的柜子里都是尸人。 我和丑娃最早在西峰苍龙岭的冰洞里遇到尸人,我们都认为这些东西是生存在地底下的神秘古老物种,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是被人造出来的,至于这是怎么造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东西一旦活过来我们三个必死无疑。 我有点明白那两面大镜子是镇什么东西的了,建造者非常聪明,外界的东西可以随意进入这里,但是这里面的东西绝对出不去,除非有特别的通道。 第305章 人尸大战 但我怎么看也没看见驴子说的大鸟巢,更别提什么巨鹰了,不由地问驴子:“你小子看清楚了吗?我怎么除了瀑布什么都没看见?别说鸟巢了,我连下面的地面都看不见。” 驴子看看天说:“现在天晚了,看不清楚,咱们等到明天早上用绳子掉下去看,能清楚地看见鸟巢。” 楞子问:“你看到的老鹰到底是猎食呢还是救人呢?你别看走眼了?” 驴子拍着胸脯说:“我的眼神再不济也不至于连捕食和救人都分不清楚,因为这种老鹰颜色罕见,体形庞大,所以我特别留意。” 驴子说得信誓旦旦,但我们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除非是亲眼所见,不然谁也不会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向导大爷突然说:“的确有驴子说的这种老鹰,不过这种老鹰是西藏特有的,从来没有在平原境内出现过。”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向导大爷,向导大爷又说:“西藏有种老鹰,体形庞大,通体雪白,只有脑袋是黑色的,被当地人称做神鹰,有很多人上山采药、打柴不慎坠入山谷,这种鹰都会及时搭救,遇到轻生的人跳崖,这种鹰也会及时阻止,所以它们是西藏人心目中的圣物,很少有人见过它们,在关中更没听说过有人见过这种鹰。” 向导大爷的话一出口,驴子更加来劲,说:“没见过不等于没有是?现在就有这种老鹰。我挂在松树上的时候亲眼看见过它搭救从山顶上掉下来的野鹿。” 我突然发现驴子的话里有个极大的漏洞,瞪着驴子怒道:“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到底是想救我们还是想害我们?要不是我亲手把你救上来的,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驴子。” 驴子愣了一下才说:“山猫,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是啥意思。 我问你,你头下脚上的挂在松树上,你的视线是怎么看到地面的?就算你可以看到下面,看到的也应该是瀑布,根本不可能直接看见那个大鸟巢,又怎么可能看见地面,老鹰救人的一幕你更不可能看见,因为野鹿从峭壁上掉下来首先会落在我们上面那个洞口的大岩石上,就算没当场摔死,也会被下面的瀑布挡住,就算它侥幸掉进鸟巢里,你怎么能看见老鹰救人?” 听见我的分析,大家立刻戒备起来,手里的都对准了驴子的脑袋,好像他也和那条楞子模样的美人鱼一样善于伪装。 驴子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瞪着我说:“山猫,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大哥敬佩,你居然怀疑我。” 我知道自己把事情搞得复杂化了,冲大伙说:“你们把收起来,他确实是驴子没错,只不过这小子嘴巴不把门,话里的水分很大,我怕咱们一不小心被他吹牛忽悠了。” 听了这话驴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冲我竖竖大拇指说:“山猫不愧是山猫,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实话告诉你们,我看见的这些都是从对面的冰川上反射过来的。” 我吃了一惊,本来以为驴子纯属胡说八道,现在看起来确有其事,在我们这面山壁的对面,远处就是茫茫雪山,但近处一直到谷内的深涧都是一面滑溜笔直的大冰壁。 我们在西峰苍龙岭的冰道里曾经看见过无数倒影,所以我很明白冰壁在特殊的光线下能起到折射和放大的作用,它就像一面大镜子,可以把对面山壁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我们还在震撼中缓不过劲来,驴子又说:“那只野鹿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不过我能确定,它确实避开了那块凸出来的大岩石从我边上掉了下去,我记得当时我还想要是能从它身上削块肉下来。” “我至少能在松树上坚持一个星期,因为当时野鹿掉下去的速度极快,我最开始还以为是山猫找我失足摔下来了,可是我没办法施救,那时候我差点没咬舌自尽,只怪自己为啥没眼疾手快地抓住它,当时我都急红眼了,扭动着脑袋到处寻找能下去的路,哪怕有块凸出来的楞子都行,猛地看见对面的冰壁,我的眼珠子立刻转不动了。 ” “我清楚地看见从我下面的大鸟巢里突然飞出来一只大鸟把跌下去的野鹿抓住了,看了好半天我才看出来那只白身黑头的大鸟是老鹰。” “起先我也以为那是老鹰守株待兔,赶巧了捡了个漏,没想到老鹰居然抓着野鹿越飞越低,最后落到了地面,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野鹿撒开蹄子跑掉了。” “当时我在想,大概老鹰没抓牢,不小心让野鹿跑掉了,可是没过多久,我发现上面又掉下来一只野鹿,这一幕老鹰救鹿的情景再次上演,我一直盯着那面冰壁,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要说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是第三次还是这样,就绝对不是巧合了,我慢慢悟出来是山顶上有什么野兽再追赶捕食野鹿,野鹿应该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也知道跳下来会有老鹰相救,所以故意从悬崖上跳下来,听起来这个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因为当时刚天亮,我接二连三地看见这种情形,人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所以拼命想把自己从松树上弄下去,可是那棵树扎根很牢,我不但没掉下去,还差点把脚废了。” “后来我不再挣扎,想继续观察冰壁看清楚一点,可是太阳一出来,冰壁就像一面大镜子明晃晃的啥也看不清楚,不但如此,我身上溃烂的地方还引来了很多小飞虫,有几只秃鹫在天空盘旋了好长时间,要不是突然听见丑娃和山猫的声音,我可能早就昏死过去被秃鹫啄了。” 我没想到驴子还有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抱歉地说:“那你小子干吗不直接说清楚,弄得跟娘儿们似的遮遮掩掩,漏洞百出?”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306章 黑狗洋鬼子 驴子苦笑道:“我咋知道你这么精明,一听就知道我话里有诈,我哪敢一上来就说这种事,要不是向导大爷见过这种老鹰,你们能相信吗?” 驴子说得没错,他要一上来就说我们可以通过跳崖离开,估计我第一个会把他当成蒙面人捆起来。 我看向向导大爷问道:“向导大爷,你见多识广,你们说说驴子的说法可不可行?” 向导大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山猫见多识广,我最多算是个土包子,你们不用考虑我的意见。” 驴子骂道:“你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还真把自己当棵葱,要是按照你出的主意,老子估计早被摔死了。” 向导大爷反唇相讥:“你不是说下面有老鹰救人吗?摔下去怕什么,反正老鹰会救你。” 驴子一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现在被丑娃几次挤兑,刷地一下从腰里拔出牛角刀,说:“他娘的,老子现在出主意救你们,你个老不死的还这么多怪话,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向导大爷也是个硬骨头,丝毫没有把驴子的威胁放在心上,还想说什么,被大胡子一个眼神瞪回去,只好悻悻作罢。 我先前觉得向导大爷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对他有点同情,后来他说了那番没屁眼的话,现在又表现出这种小心眼儿的样子,心里就十分反感他,对驴子说:“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人老了见识就变短了,要么说连个人都看不准,自己当儿子养大的人都变成了奸细。” 我很少说这么露骨的话伤人,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我,向导大爷的身体还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可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大胡子不满地说:“讨论正经事要紧,要不然咱们各走各的,山猫你相信驴子就和他走,我还是跟着向导大爷走。 ” 这话简直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我巴心不得,接口就说:“那感情好,楞子、驴子和丑娃我都带走,向导大爷估计也要和我们一起走,你们三个就自便。”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可能缠着我们,大胡子是个有骨气的硬汉子,这话激得他转身就要往山洞里走。 我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大胡子,但是他和向导大爷是一伙儿的,既然我不相信向导大爷,就不能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大胡子刚转身,向导大爷突然说:“大胡子,驴子是对的,除了这条路,我们根本不可能出去。” 我和大胡子都吃惊地看着向导大爷,驴子却哈哈笑道:“老东西,真有你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知道我该夸你脸皮厚还是该夸你**辱不惊,不过就凭这你这高帽子,驴爷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本来应该为意见统一高兴,现在我心里却有隐隐的担心。 向导大爷想了想说:“驴子的方法的确可行,不过我们还是应该慎重一点,如果老鹰的出现不是偶然,那每天都会有这种情况上演,现在天快黑了,我们还是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说,也许我们也能亲眼目睹驴子说的那一幕。” 大胡子点点头,和向导大爷坐到一边不理我们。丑娃嘀咕道:“拽个球,他的命都是你救的。”我瞪了丑娃一眼,他赶紧闭上嘴巴。 一晚上我们都在听驴子吹牛,在他嘴里,他自己就是飞天罗汉下凡,从潜入湖底城堡开始他就大显神威将白吉湖里的妖魔鬼怪一网打尽。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我们就守在洞口等待,等了一个多小时没动静,我有点不耐烦,刚想发句牢骚,驴子突然指着对面的大冰壁说:“你们看。”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整个空间内都被渲染上一层奇异的颜色,此时对面的大冰壁就像一面放大镜,将我们这里的情形映照得清清楚楚。 我们先看到一群东西在追赶一只小动物,从奔跑的动作上看应该就是野鹿,后面的东西看不太清楚,有点像狼。 跑到悬崖边,野鹿突然停了下来,急得在悬崖上转圈圈,就在狼群要扑上来时,野鹿突然坐了个让我们瞠目结舌的动作,头朝下地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这种跳法等于自杀,就算下面有老鹰相救,这样跳下来也没办法避开峭壁上凸出来的岩石。 很快野鹿就落到我们头上的巨型岩石上,我以为下一秒野鹿就会撞得脑浆迸裂,没想到这只鹿的后蹄一缩,前蹄一扬,居然借助岩石再次弹了起来,这一弹立刻减缓了它下落的速度,身体的姿势也随着发生改变,我们刚看清楚,野鹿就从我们眼前倏地一下掉下去直接扎进了瀑布里。 接下来的情况我们都是从冰壁上看见的。 相对于昨天驴子倒挂在树上来说,现在我们看得更加清楚,老鹰是野鹿落到鹰巢下方突然从巢穴里飞出来的,正因为那块巨岩的弹力,野鹿才没有落进鹰巢里,野鹿下坠的速度很快,但老鹰的速度比它还要惊人,像一样直接俯冲下去,距离地面十几米时老鹰才抓住野鹿的身体把它提起来,渐渐飞到地面,松开野鹿后老鹰长鸣一声飞回巢穴,野鹿甩开蹄子继续蹦跑逃窜。 所有的过程都和驴子描述得一模一样,驴子得意地说:“现在没啥怀疑的了?” 我点头说:“这的确是下去的唯一办法,不过有一个问题,野鹿跳下去的时候有意避开老鹰的巢穴不会没有道理,所以我们也得想办法避开老鹰的巢穴,万一我们跳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鹰巢砸毁了,别说救我们,估计老鹰会把我们碎尸万段。” 驴子摊开手说:“我说你们把那棵松树砍掉太着急了?不然借助伸出去的树枝,我们可以荡远点再跳,那样就不会砸到鹰巢了。 ” 楞子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现在也可以想办法放下绳子,尽可能把绳子放长一点,下去的人用脚蹬住山壁荡出去,差不多够远再松手往下跳,这样的把握大很多。”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307章 试验基地 这件事情做起来有点难度,不过大伙儿性命危在旦夕,再说我们都是经历过无数险况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胆量。紫 驴子第一个下去,看见他成功地获救,大胡子才放心让大伙儿一个个下去。 最后洞里只剩下我和大胡子两个人,我觉得现在是最好的说话时机,刚想张嘴,大胡子突然问我:“你刚才为什么要讥讽向导大爷?” 我看着他说:“如果我说他可能就是蒙面人你会不会相信?” 大胡子刷地一下从腰间拔出牛角刀怒道:“你胡说,他是我们义军的一员,怎么可能是蒙面人?” 我继续逼视着大胡子说:“那么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是蒙面人?” 大胡子愣了很久才把牛角刀收回去,说:“你有什么证据?” 我摇摇头,说:“我现在没有证据,不过我能感觉到丑娃有点害怕他,所以以后你不要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他,他既然敢公然说出蒙面人,说明他没有顾虑。” “丑娃知道蒙面人?”大胡子吃了一惊,问:“谁告诉你的?” 我也吃了一惊,说:“丑娃亲口对我说的,他不但知道蒙面人,还知道其他秘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让大胡子对向导大爷有足够的戒心,我就必须告诉他其他事情,我把和驴子三人在复活台上看见另一个楞子的事情告诉了大胡子,但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更没有提冒牌货。 大胡子吃惊地看着我,问道:“你是说丑娃亲口对你说现在的楞子可能是假的?” 我点头把之前和丑娃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胡子,没想到大胡子听完之后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现在的楞子真的是假的。&l&” 我一下子跳起来,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胡子示意我不要激动,说:“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楞子才是真正的蒙面人?” 这话把我搞蒙了,我没考虑过这种可能,大胡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蒙面人既然能假装楞子第一次,就能假装第二次,我突然意识到前面自己觉得向导大爷假装成楞子个头是问题,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如果蒙面人那样的彪形大汉都能装扮成楞子,那么向导大爷装扮成楞子又有什么不可能? 可关键的问题是,向导大爷跟愣子同时出现的时候,他又怎么装? 难道这位秦皇的大祭司还有别的手段,或者说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术? 大胡子猜出我的心思,说:“古西域有种缩骨术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我点点头,我听说过缩骨术,这种技术不是什么邪术,完全属于柔术的一种,是从古代印度流传过来的,通过缩骨术,五尺高的壮汉可以伪装成小孩子。 大胡子又说:“缩骨术只是一种称呼,其实缩骨术不但能让人从大变小,我这种体型可以钻进奶壶里,还能让身材矮小的人骨骼暴长,一下子变成巨人。” “巨人?”我惊呼道:“你是说蒙面人如果会使用缩骨术就可能伪装成马帮中的任何一个人?” 大胡子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思维敏捷、冷静。但致命的弱点是太多疑了。你不用怀疑我,我会先下去。” 我有点尴尬,在我意识到蒙面人有可能伪装成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大胡子会不会是蒙面人假装的。&l& 如果他真的是蒙面人,那他一定会在我下到一半还没有起跳的时候把绳子割断。 现在看起来使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胡子已经用绳子在腰上打了个活扣,正准备下去,我突然对他说:“大胡子,我可以保证在到秦皇宝藏隐藏点之前绝对不伤害向导大爷,你能不能保证不泄露我们刚才的谈话?” 大胡子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可以。”说完就下去了。 说实话我后悔了,我为自己沉不住气吐露了楞子的秘密后悔,我本来想利用这场谈话让大胡子提高对向导的戒备,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这场谈话不但没有意义,反而变成了一场告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楞子都能被复制,山猫为什么不能? 好在大胡子是个信守诺言的汉子,我完全可以相信他,就冲着他敢把我留在最后放心地下去,就说明他的胸怀是坦荡的。 但我很快意识到我被一个假象蒙蔽了,我对大胡子的信任建立在以往的经历上,在意识到蒙面人有可能伪装成马帮任何一员时,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胡子,但是大胡子用他先下去证明这个怀疑毫无根据,我也轻易地相信了。 可是我现在发现,他是不是最后一个下去都证明不了任何问题。 即便大胡子真的是蒙面人假装的,他也不可能在我下去的时候割断绳子,因为他自己也要下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被我忽视的同时反而成了大胡子做好的证明,我更加后悔自己嘴贱,在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把秘密吐露出来。 其实当时我只要再往深里想一点点就不会被这个问题困扰,因为现在的楞子不可能是假的,如果她是假的,蒙面人还有什么必要跟着我们? 不过人在那种时候会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反而把复杂的事情想简单,我就是这样。&l& 所以一直下到地面我还在为这个问题困扰。 在我眼睛里,现在任何人都有嫌疑,不止是向导和大胡子,就算是楞子、驴子和丑娃也一样。我知道自己陷入思维的死胡同里了,但是越是急于摆脱出来,越是要往极端猜想。 我下去的时候,楞子和丑娃已经在松林里打了几只野兔烤熟了,我们就着瀑布水饱餐一顿,舒舒服服地在大楞子上睡了一觉才继续赶路。 现在我们已经踏上了大胡子预定的路线,接下来该怎么走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听他的。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308章 追击尸人 “食人”,我脑子里闪现出这样三个字眼,自己也没弄明白这三个字到底是在哪看来的,人便冲了过去。 按照我的想法,蘑菇抓住他的脸接下来会像蛇吞食物一样一点点把他吞下去,但情况完全不是我想象的这样,蘑菇的形状在瞬间发生了改变,倏地一下带着这个人钻进地下去了,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能供人钻进去的大洞。 蘑菇抓人到将人带入地下都发生在一瞬间,速度快得惊人,我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但凭着直觉,却知道眼睛欺骗了我们,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蘑菇,而是原始森林里的某种特殊的动物。 不止是这一个蘑菇会袭击人,其他的蘑菇出手也很快,好在大家的反应迅速,没有人再被蘑菇拖走。 驴子的脑袋刚被夹住,手里的牛角刀就挥了下去,我听到一声类似于孩子哭声的惨叫,驴子的头又拔了出来,他的额头上有一排明显的牙印,还在渗血。 一时间林子里声大震,孩子的哭泣声混杂着惨叫和谩骂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声音,让人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声停下来的时候林子里一片狼藉,除了驴子,其他人都没有受伤,驴子旧伤刚愈合又添新伤非常恼火,破口骂道:“***,这都是啥鬼东西,长这么大的嘴,老子的头差点被它咬掉。” 我环视一下四周,其他地方都没有,就是我刚才想走进去的方向,地上血迹斑斑,让我吃惊的是地上有许多被砍下来的断手断脚,从手脚的形状和大小来看,这些都是人的手脚,而且是孩子的手脚。 我觉得这些东西很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再哪里看见过,丑娃捡起一个断手在手掌上比划了一下,说:“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山猫,看来我们这一次是遇见老朋友了。” 我猛地想起当初和丑娃在西峰苍龙岭里遇到的那些尸人,我一直以为尸人都生活在西峰苍龙岭里,没想到这里也有,而且他们还会钻到地面上伪装成蘑菇捕食。&l& 现在我们只剩下七个人,除了我和驴子、丑娃,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尸人,就连楞子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异的生物。 我便将自己和丑娃在冰洞里的遭遇告诉了他们,那时候我和丑娃捣毁了大锅,腐液倾泻漏光,我和丑娃都以为尸人赖以生存的环境被我们破坏会渐渐灭绝,觉得自己为西峰苍龙岭灭掉了一害,没想到这些东西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没有了腐液,他们还会利用其他方法获取食物,甚至进化得更加残忍恐怖,从吞食尸体的腐液变成了直接袭击活人。 驴子额头上的伤不重,渗出的血颜色鲜红,向导大爷检查完之后说没有毒,我们才放心。我抱怨了驴子几句,要不是他贪嘴,也不会受伤。 这小子上次在安西都护府捞取珍珠被毁容,现在好了伤疤忘记疼,看见蘑菇就完全忘记自己是谁了。 楞子对我说:“你别抱怨驴子,他不是有意的,他之所以会贴得比较近,大概和他身上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有关,受蘑菇的香味迷惑更深,不过山猫,你为什么没有被那些味道迷惑住?” 我也很奇怪这一点,我和他们的经历没什么区别,要说和尸人打交道,丑娃比我还有经验,连他都会被迷惑,我为什么还是清醒的? 向导大爷想了想说:“应该是玄石印章。” 向导大爷不提我都把玄石印章忘掉了,现在想到玄石印章突然意识到这是证明我身份的最好信物,不管蒙面人假扮成谁,都没办法装扮成我,因为他身上没有玄石印章。 我很懊恼,先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原来用这么简单的思维就能解释清楚,同时我也意识到楞子不可能是假的,就像玄石印章无法被取代一样,如果楞子是假的,蒙面人就没有必要跟着我们了。 如果不是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方面,我一定会阻止大胡子进入原始森林,这场悲剧就会避免,至少,我在发现蘑菇的第一时间就会做出反应,而不会让尸人先发制人地拖走我们的一个人。&l& 我第一次感觉到有玄石印章在身上是件非常棒的事情,同时也意识到我的多疑和猜忌很有可能也与这块恶作剧的楞子有关。 大胡子听了我的描述,知道尸人是通过吸食腐液为生的,突然对我说:“山猫,既然尸人们只吸食腐液,会不会我们的人被拖走并没有死,咱们进去可能会把他救出来。” 这可不是在千佛洞营救楞子,对于我们四个来说,被拖走的这个人没有任何价值,先前我甚至怀疑他和向导其中有一个是蒙面人,现在他被拖走正好除了了一个怀疑对象,情况越来越明朗化,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去营救他? 从头来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起,我就感觉出他还是以前那个耿直的大胡子,我为自己先前在山洞里的多疑而羞愧。 但是现在,我必须利用这种怀疑打消大胡子救人的念头,哪怕是掩盖住他想救人的意图,搅乱局面都行,所以我朝驴子使了个眼色。 驴子立刻代替我回答说:“不管死没死,进去都会白白送命,我们为啥要救一个不相干的人,用你们的话来说,马帮只是损失了一只狗而已。” 这话当初是向导大爷说过的,大胡子没有反对,现在从驴子嘴里说出来就像抽了他一记耳光,大胡子的脸立刻憋红了。 我看着大胡子说:“咱们还是先保住自己要紧,别忘了,我们这些人里面可隐藏着一个敌人,这个人能伪装成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样子。” 大胡子的目光倏地移向我,不敢相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蒙面人伪装的?” 我没想到大胡子会这么沉不住气,看来他手下的兵全部损失完对他的打击不小。 我不由地为自己这招臭棋捏了把冷汗,不过剑已经出鞘,收不回来了。&l&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309章 脖子上的寄生虫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没有任何意思,但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进入西峰苍龙岭而走原始森林,谁都知道西峰苍龙岭才是真正通往千尺幢的路。” 我的话让大胡子哑口无言,局面变得非常压抑,我正得意自己的计划成功,有效阻止了大胡子企图下地救人的念头,向导大爷突然说:“谁告诉你西峰苍龙岭是唯一通往千尺幢的路?” 我和大胡子都愣住了,我没想到关键时候这老头好坏部分,居然帮大胡子说话,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在帮他除掉奸细吗? 向导大爷一针见血地说:“别白费劲了山猫,大胡子没有嫌疑。” 我真不知道这老头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他就这么直愣愣地把我的阴谋揭穿了,粉碎我的计划就等于保护了蒙面人,向导大爷这么做为了什么? 楞子替我回答了向导大爷的问题:“山猫,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秦皇守护者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活着的同伴的。” 我这才明白自己被愚蠢的信仰和忠诚戏耍了,***,要是蒙面人也是秦皇守护者后裔,估计他被拖进地底下,这些愚昧的秦皇守护者也会拼上性命去营救。 大胡子已经彻底明白了我和驴子的意图,轻蔑地看着我说:“别忘了在白吉湖为了寻找你和驴子,我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我和驴子对视一眼,我们都得承认,在这点上,大胡子他们比我俩高尚,但是要我为了那么个人钻到地洞里自寻死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大胡子并不勉强我们,点点头对我说:“看来你还对我讲点情义,这份人情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看着自己人活着被拖进去,我必须得进去救他。” 大胡子要下去,向导自然也要跟着他,我没想到向导大爷也会跟着他们起哄。 驴子气得直跺脚,好在丑娃彻底拥护我们这边,楞子虽然对大胡子他们心存不舍,但也不主张下去冒险,我们只好在这里道别,各走各的路。&l& 看着大胡子他们三个钻进洞里去,我心里百感交集。 我们从被迫假如马帮以来,最想做的事就是逃跑,现在我们四个人终于自由了,但是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驴子看了看我,往地上啐一口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们既然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没必要勉强自己,刚才的苦肉计也算给他们机会了。” 楞子点头说:“你别多往心里去,道不合不相为谋,我们并没有错。” 我心里有点别扭,以前的楞子非常具有同情心,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哪个人去送死,就算是敌人也不行,现在的她比以前心狠多了,看来华阳公主墓的那场变故不止是我,也让她改变了很多。 多说无益,既然我们已经和大胡子他们分开了,再去千尺幢就变得没有意义了,那我们现在应该返回去。 其实我心里是很迷惑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到千尺幢寻宝已经成为我潜意识里的目标,现在一下子没了目标,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驴子问我:“山猫,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对楞子说:“我们三个都会想办法离开,然后各回各的老家,你怎么办?” 说到这一茬驴子立刻又想起来楞子的归属问题,赶紧问楞子:“对了,上次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山猫你没说,现在咱们要分道扬镳了,你总可以说了?” 我见楞子不说话,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也清楚经过华阳公主墓的事情之后自己和她不可能在一起,便狠着心说:“楞子你要是对驴子没意见就嫁给驴子,之后跟着他一起回浙江去。&l&” 驴子高兴的嘴都要乐歪了,楞子却突然说:“咱们现在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很难说,提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走出这片森林。” 我们的思维都停留在奔向自由上,楞子的话不由地让我们三个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要离开这里确实是个问题。 先前都是大胡子带路,现在他们三个不在了,具体该怎么走我没一点头绪。 我前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疑蒙面人上面,没注意是怎么走进这片森林的,所以扭头问驴子和丑娃:“咱们是怎么走进来的?按照原路返回去你们总该能记得?” 没想到驴子和丑娃咧嘴笑笑说:“你叫我们注意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举动,我们俩都没留意。” 我心里一惊,看着楞子说:“你不会也没注意?” 楞子点头说:“不会,我应该可以找到来时的路。” 楞子的回答让我们三个舒了口气,驴子笑道:“还是楞子最可靠,啥时候都不忘本,山猫最近老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打啥小算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楞子突然看向我,我想移开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一眼,楞子就一下洞悉了我心里所有的秘密。 我看见她冲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我总觉得这个笑容不太舒服,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于是,在愣子的带领下,我们在这片原始森林里走了没有多久,天就黑了。 可归路遥遥无期,我们一个个变得着急起来,大胡子他们临走前几乎带走了所有的支弹药,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的,我们也没有理由强占,问题是没有火药我们就不能引火,大晚上在森林里抹黑露宿是非常危险的。&l& 走了几个小时我们还是没有走出森林,周围的树木反而密集起来,我注意到这里已经不止是松树了,还有很多高大的树木,这种环境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崆峒山大峡谷那个古怪的园子。 丑娃已经和我想到了一块,轻声问我:“山猫,我咋觉得周围怪怪的,不是说这里的地形特殊,原始森林里只长针叶类植物吗?可是我现在看咱们边上的都不是松树,好像叶子特别大,跟那鬼地方有点像。” 第310章 大胡子的算计 丑娃的话让驴子沉不住气,拉住走在最前面的楞子问:“楞子,你到底认不认识出去的路?我也觉得咱们走得不太对劲。” 楞子被驴子一拽,身体晃了一下,脸突然转过来,月光下我清楚地看见这是一张熟悉的脸,但这张脸绝对不是楞子的,他甚至不是活人的,这是个死人。 驴子被这张脸吓了一跳,之前我们还和楞子说过话,可是现在,我们眼前的居然是被尸人拖走的那个人,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们检查了一下尸体,他的心脏不见了,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玄石印章造成的,很明显是被人挖掉了,根据他僵硬的程度,这个人至少死了十几个小时。 也就是说我们从山洞里被老鹰救下去没多久,这个人就死了。 如果这个人早就死了,他当然不会被蘑菇拖下去,那么被蘑菇拖入地底下的人会是谁? 我们三个的脸色突变,我猛地意识到这是个阴谋,我们显然低估了蒙面人的能力,他既然能控制住向导大爷,就有着非凡的手段,很可能掌握着许多向导大爷都不知道的邪术,在我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使用了偷梁换柱的伎俩,成功地从我们眼皮子地下换走了楞子。 其实楞子根本没有被换走,而是被他控制住了,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猜不出来,估计在休整的那天晚上,蒙面人就对楞子动了手脚。 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向导大爷会极力赞成大胡子救人的念头,看来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来楞子被偷梁换柱了,只是他出于某种说不出来的原因无法向我们吐露实情。 偏偏我这个人后知后觉,根本没有留意向导大爷的反常,尽管我已经感觉到身边的楞子反映迟钝,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但是我并没有往这么玄的事情上想。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向导大爷宁可被人要挟也不愿说出蒙面人到底是谁,这个蒙面人根本不是可怕,简直就是个妖孽,他居然能够驱使死人伪装成活人,而且不管是动作还是声音,都能伪装得一模一样,我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发生了。&l& 驴子问我:“山猫?你有没有听向导大爷提起过赶尸?” 我的思维被他打断,奇怪地问他:“什么是赶尸?” 驴子借着月光仔细察看地上的死尸,说:“你没有盗过墓,不知道也不奇怪,赶尸是盗墓贼惯用的手段,最早来源于专门给人看守尸体的守灵人。” 从驴子的叙述上我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邪术,以前人死了以后都会被放在家里停留七七四十九天,害怕尸体腐烂或者有猫狗等动物从尸体上跃过引起诈尸,就会雇佣守灵的人来看管。 后来遇到兵荒马乱的年月,死的人太多了,有一些不知道家底身世,就被人胡乱葬了,但也有些人是外出做生意的商人或富户,横死在荒郊野外多会被人同情,所以就有人大发善心,将这些尸体带回老家交给亲人,亲朋好友见死人被送回来,悲痛的同时也会支付一些酬金,久而久之就专门出现了一种职业,帮别人运送死尸,遇到富户能给几个赏银最好,遇到全家都死光的也只当做了件好事,把死尸在家乡安葬了事。 问题是死的人太多,不可能每走一趟都带走所有的尸体,而且死者遍及全国各地运送起来非常麻烦,所以运尸人就发明了一种邪术,在人死未僵的时候吸取他们体内未散的那股气,之后施以符咒,尸体就会排好队跟活人一样自动行走,中途坐下或者躺下休息,只是从来不吃饭也不开口说话,赶尸人在最前面端着一碗水,只要水不打翻,尸体就不会倒下,一旦把水倒出来,尸体立刻就躺在地上不动了,而且呈现出**变质的模样。 兵荒马乱的年代,道上的人只要看见前面一个人端着一碗水行走,后面整齐地排着一队人都知道是在赶尸,所以也不说破,这一行当就传了下来。 我知道驴子现在说这些和楞子有关,就问他:“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死人也是蒙面人利用赶尸才迷惑住我们的?” 驴子点头说:“我虽然不知道他用了啥办法控制住楞子,但是楞子扮成他的模样后一直没开口说过话,我们也不会注意这种小人物,所以很容易忽视他的反常。&l& 蒙面人显然把赶尸和他自己的邪术揉合在一起,他取出这个人的心脏大概就是为了控制尸体,所以这个死人才能和我们说话,甚至看上去有思维,其实他的思维是蒙面人强灌进去的。” 我点点头,驴子说得很有道理,驴子又说:“一般情况下,楞子不可能那么木讷,一下子就会被尸人拖走,我最担心的是这种挖出死人心脏的邪术会把两个人的灵魂互换,如果真的是那样,楞子的处境就非常不妙了。” 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驴子的担心显然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蒙面人能让死人走路说话,那么他把楞子和死尸的灵魂互换一下也不奇怪。 我先前不明白楞子被尸人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呼叫,也不反抗,驴子只是戳了一刀就让尸人松开了嘴巴。 如果楞子也随便戳几刀,完全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看来当时楞子的灵魂附着在死尸的身上,而她的身体只是具行尸走肉。 一想到行尸走肉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楞子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邪霉,不管是什么灵魂都要占用她的身体,我都有点替她叫屈。 丑娃插嘴说:“就算死尸的灵魂和楞子互换了,现在死人已经恢复原样,楞子的灵魂自然回去了,只要尸人拖进去的时候楞子还活着,她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吃掉。” 驴子苦笑道:“这一点我也相信,我最怕的就是楞子的身体在灵魂回去的死后已经死掉了,那样她就真的没救了。” 本站访问地址 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第311章 原来是他 驴子气急败坏地冲着我们喊:“上阵父子兵,你们咋一点默契都没有,看见我端枪就应该包抄过来,只要再多两个人配合就成了,晚上咱们就可以美美吃顿烤肉。山猫腿不方便,丑娃你咋也跟娘儿们一样迟钝?” 丑娃看看我,我向他点点头,他便欢呼雀跃着和驴子打旱獭去了。 说实话,打仗的时候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但如果不逢兵荒马乱,兴许驴子和丑娃还是在娘怀里撒娇的孩子。 距离千尺幢越近,就越意味着真正的决战即将到来,我没办法保证任何人的生命安全,甚至是我自己的。 向导大爷正在眺望千尺幢,我走到他身边,他轻声说:“快到千尺幢了。” 我说:“是,你会信守承诺吗?” 向导大爷倏地转头看我,再把目光移向驴子,说:“那你呢?” 我愣了一下,其实在我心里楞子是占有无法取代的位置的,但是只要驴子还活着,我就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我说:“其实驴子也不错,他会好好保护楞子的。” 向导大爷淡淡地说:“也许吧。”说完就走开了。 我摇摇头,和大伙儿一起继续赶路,到县城已经是傍晚了,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所以人烟稀少,在落日的掩映下看起来有点凄凉。 我们七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不愿意第一个打破这里的寂静,可是我知道,大家的心情都不平静,为了这一天我们等待得太久,也牺牲了太多。 大胡子没有在县城停留,直接赶往千尺幢。 我们终于在太阳下山前看见了神话般的千尺幢,站在草滩中间,让四周流动着的雪水包围着我们,身后的山巅之间冉冉升起一丛丛白雾,不受任何干扰笔直而上,象一道雪线将雪山与天空连成了一片,梦幻一般,却异常清晰,甚至能够感觉到白雾逐渐升腾的悠闲。 没来过千尺幢的人一定会以为那是西峰苍龙岭上刮风扬起的冰雪,或者是远方沙尘暴所残留的余沙,我们却知道那是远处的村庄做饭所产生的炊烟,这一切并没有那么诗情画意,只不过是为了生存的表达方式而已,可是大自然的神奇硬是将这种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演变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虽然已是初春,但草滩上的风依然冰凉刺骨,那些炊烟长久地盘踞山头,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仿佛和我们一样留恋这童话世界的寂静。 太阳的余晖悄悄洒落在千尺幢,为它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带着点点金色,很有点海市蜃楼的味道。 眼前的千尺幢没有瑕疵,没有凌乱,有的只是安宁和静谧,像极了裸︱身横卧的处女,凝固中带着冷酷,神圣中含着死寂,但却无可否认,这依然是最为诱人的圣洁。 我们本来应该是兴奋激动的,因为这里不仅仅是一幅画,更是财富和权力之巅,但此刻大家却丧失了欢呼的勇气,好像连用力呼吸都会惊醒雪山中沉睡的精灵。 向导看看天色,终于打破寂静,问道:“大胡子?咱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在千尺幢过夜?” 大胡子的目光依旧停在在千尺幢的最高端,头都没回地说:“今晚在千尺幢脚下休息,明天早上上千尺幢。” 驴子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只在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就没了下文。 晚上,大胡子把大家分成三个组值夜,他和向导一组,我带向导大爷和楞子,丑娃和驴子一组。 驴子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但已经来到了千尺幢,他也不想惹是生非,只好悻悻作罢。 依照惯例,大胡子和向导依然值第一组,等大家都睡下后,我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闻到那股奇特的香味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手心里突然多了个东西,我心里对向导大爷道了声谢,悄悄地把药丸吞进去了。 不到两分钟,周围一片鼾声。 大胡子亲自走近我们伸手挨个在我们鼻子下面试探,我心里一惊,难道我猜错了,大胡子才是蒙面人? 我知道凭着大胡子的经验,装睡是躲不过去的正在考虑该怎么解释,手已经悄悄握住了牛角刀。 大胡子正检查到我身边,手指已经探过来,我突然听到向导大爷说:“你真的要我选择?” 这是什么意思? 大胡子的手缩了回去,站起身说:“跟我来。” 辨明他们离开的方向,我迅速跟上去。 他们走到了千尺幢的另一侧,看样子是故意避开我们的。 千尺幢建造在一座悬崖上,一侧依山而建,另一侧是陡直的峭壁,我们宿营的地方是有条路可以爬上千尺幢,大胡子他们俩来的这一面很特殊,一半是悬崖,另一半是崎岖的山地,我贴着千尺幢的城墙不敢跟得太近。 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走到悬崖边停了下来,大胡子指着下面的深渊说:“你曾经发过誓,不会背叛义军,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向导大爷半天都没有说话,然后他在大胡子面前跪下去,说:“我没有背叛义军,我只是要完成秦皇的命令,如果不是山猫他们捣乱,在华阳公主墓,我就可以让公主复活。” 我吃了一惊,向导大爷果然就是蒙面人,我没想到的是大胡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更没想到在华阳公主墓的复活场,蒙面人要举行的仪式不是想让华阳公主复活,而是打算让秦皇的公主复活。 我有点被搞糊涂了,半天都没有理顺中间的关系,却听见大胡子说:“没有人能改变历史,就算是女王本人也无能为力,我们都看见那场灾难了,这一切只会导致生灵涂炭,却根本不可能让秦皇复国。” 我猛地明白过来,什么秦皇的华阳公主,什么育儿室复活场,一切都是秦皇公主复活的黄粱美梦,华阳公主本身就是秦皇的替身,她的复活居然建立在无数人的死亡上。 第312章 最终目的 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向导大爷的心情了,作为大祭司的他,既担负了复国的重任,又不忍心看到因为他年轻时的轻狂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生不如死。 难怪他惧怕蒙面人,原来秦皇狡猾多疑到这种程度,连自己最亲近的大祭司都不信任,还要搞出另一股力量监视他,这样看来,似乎他们都没有错,连罪不可赦的向导大爷都只是一条忠实的走狗罢了,只是因为他们的异想天开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把宏伟的千尺幢彻底炸塌,突然听见脚步声走过来,赶紧悄悄返回营地,心里还是很遗憾自己没有听见他们最后的谈话。 躺下没多久,大胡子就拿了个小瓶子放在我的鼻子下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也装不下去了,大胡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该你们值夜了。” 我看着他有点心虚,答应着就去推身边的向导大爷。 大胡子却突然说:“管好你们自己,其他的事情不要插手。” 我愣了半天,直到向导大爷叫我,我才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个称呼最早我和楞子是叫向导大爷的,之后改成叫向导,现在轮到了大胡子,看来不管是他们中间的谁,都无愧于这个称号。 我没权力,也没能力阻止他们的行动,但楞子终归是我手下的兵,我既然活着带她来就必须活着带她离开。 正胡思乱想着,向导大爷突然对我说:“乘着夜色,你赶紧带驴子和丑娃走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现在走那我们还来做什么?在原始森林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那具死尸捣鬼,我们早就离开了,也许又回到了白吉湖,要怪只能怪向导自作聪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已经看出来了,向导大爷是不可能让我带走楞子的。 我故意问:“楞子怎么办?” 楞子在一边仿佛没有听见我们的话。 向导大爷看了看睡着的人们,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叹了口气,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都显得心事重重,我看出来驴子和丑娃也没睡好,或许向导的迷药根本没有迷晕任何人,但大家都不说破。 这让我感觉自己像只愚蠢的猴子,所有的人都知道结果,只有我非要去验证。 大胡子出人意料地带着我们离开千尺幢回到县城,找了个接骨游医给我医治腿伤。 我们都很疑惑,尤其是向导大爷和我,别人看我一瘸一拐不知道我伤得怎么样,但我们俩都很清楚,我的腿没有摔断骨头,根本用不着接骨,再说有向导大爷和楞子每天帮我上药,我的腿伤好得很快,已经可以踮着脚走路了。 我们明知道这是大胡子故意找的借口,但谁也没有提出异议。 在千尺幢脚下听见的对话让我对大胡子和向导有了新的认识,我一直认为大胡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现在看来对于义军,他除了勇猛之外,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我也能理解向导的苦衷,返回县城的举动直接反映出大胡子矛盾的心理。 我的腿伤好得很快,没有大胡子的允许,我们谁也不敢靠近千尺幢。 千尺幢算是县城的门户,依山而建,利用苍龙岭的天然雄威和特殊的地理环境,成为自古以来抵御外侵的一道防火墙。 其他人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剩下的时间就和驴子、丑娃掷骰子,以前我们在打仗之余就靠这个消遣。 楞子极少参与我们,却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样过了十几天,我早就活蹦乱跳地和驴子练摔跤了,大胡子才让向导大爷购置了一些装备准备上千尺幢。 我看向导大爷这次购置的东西里有登山镐和照明弹,还有一种特殊的头盔,上面带有小顶灯。 我觉得很奇怪,到了千尺幢等于就找到了秦皇的宝藏,一路上我们大多都使用火折子和马灯,再艰难的旅途也没有配备这些先进装备,现在到达终点站,弄这些装备有什么用? 驴子对这些东西很喜爱,大呼小叫着问大胡子准备这些干吗?大胡子也不隐瞒,说:“给你们用的。” 我先前不太明白大胡子的意思,后来才明白他和向导大爷都希望我们离开。 我把驴子和丑娃叫来对他俩说:“兄弟们,看来咱们没有发财的命,人家下逐客令了。” 我本来以为驴子又要跳起来骂娘,没想到这次驴子很冷静,愣了一会儿才问我:“那楞子呢?” 我说:“他们是不会放楞子走的,而且楞子自己也不会跟我们走。” 驴子的眼眸黯然下来,说:“山猫,我是真的喜欢楞子。”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咱们毕竟和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向大胡子告别,楞子没有表现出一丝奇怪,只是冲我点点头。 我已经不想追究我们三个和他们分开后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们四个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我只告诉驴子和丑娃,秦皇的秘密不是我们能挖掘干净的。 驴子显得很沮丧,我看他脸色有点发青,记起来他在冰雪屋地下室的时候曾经被毒气舔伤过,就对提议返回去找向导大爷给驴子解毒。 驴子坚决不同意,丑娃说他曾经听说雪莲可以解毒,尤其是冰山雪莲能起死回生。 我想了想就对驴子说:“咱们不用找向导大爷给你解毒,但我们必须得返回去,从千尺幢进入苍龙岭的路最近,咱们只要不被他们发现就行了。” 这一次驴子没有提出异议,说实话,我觉得不太甘心,不管怎么说,我们最早的目的是千尺幢的宝藏,现在莫名其妙地成了马帮的保镖,到目的地却被人一脚踢开,想起来就觉得窝囊。 不但这样,我们还损失了一名弟兄,我是抱着一种奇怪的心态返回千尺幢的,甚至觉得再看一眼这座蕴含着极大财富的宝藏都行,但我没想到我们这次回去却经历了真正的生离死别。 第313章 重回冰峰 告别大胡子等人之后,我们就打算沿着这条小路下山,大概用三到五天我们就能回到白吉湖。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大胡子给我们的这些装备有什么用,但装备都是当时秘密运送进来的,我们舍不得丢掉,这才一路背着,等回到千尺幢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要蹬上雪山之巅走千尺幢是条捷径,所以我们三个没想那么多,直接就登上了千尺幢。从河滩上看千尺幢非常雄伟高大,真正爬起来却非常容易,不到十分钟,我们就爬上了千尺幢的古城墙。 我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立刻意识到我们和马帮撞车了。 这种时候见面是很尴尬的,尤其是在千尺幢上,弄不好他们会以为我们三个贼心不死在暗中窥视宝藏。 所以我冲驴子和丑娃打了个手势,利用绳索和登山镐悬挂在城墙外面,一直到脚步声从我们头顶过去我才松了一口气。 丑娃低声骂了一句:“一整天都不上来,现在这会儿才着急,存心和我们过不去。” 我心里正这么想,便把头伸出城墙看了看,这一看我吃了一惊。 千尺幢的总体形状类似于从半中间砍断的金字塔,并不是直上直下的建筑风格,顶上占地面积足有一千平米,上面布满了大楞子和残垣断壁,但总体是平整的,并没有坡度,城墙高出千尺幢顶足有两米,所以借助月光能把千尺幢顶的情况应该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要走的路线是直接从千尺幢顶穿过去登上西峰苍龙岭,因为大胡子他们半道上杀出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驴子的毒不能一直拖着,所以我们只能等他们先下去,我们才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从头顶过去,前后不会超过两分钟,可是现在千尺幢上却空荡荡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呼啸着。 我翻身上去,驴子和丑娃也翻上来,看着空荡荡的千尺幢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毫无疑问,看似空旷的千尺幢并不像它的外表那么简单,这整座山上设有机关和暗门,大胡子他们就是从千尺幢顶的暗门进去了。 从和大胡子他们告别时起,驴子就一直无精打采,现在却很兴奋,说:“山猫?咱们去操他们的后路吧?这么空手回去哪有脸见人?” 我知道驴子在想什么,他还是放心不下楞子。 想了想,我说:“咱们对千尺幢的地形不了解,多少人都打这里的主意,但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宝藏就说明这里情况复杂异常凶险,再说我们已经承诺要离开,现在突然翻脸太不仗义。” 驴子的眼睛立刻暗下来,我对他和丑娃说:“咱们走吧。” 我说的是实话,不是我这人多么讲仁信,而是我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去送死。在没有看见华阳公主墓复活台上的楞子时,她遇到危险我可以拼命,但是现在,我自己都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对楞子我产生出一种不信任,这种不信任直接导致我可以狠心无视她的生死。 当然,这些我不能告诉驴子和丑娃,也不敢告诉他们。 大胡子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影响我们的行动计划,我们的目标非常简单,雪山之巅。我们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跨越了千尺幢和西峰苍龙岭之间的鸿沟来到了山腰。 丑娃突然对我说:“山猫?你觉不觉得咱们的登山镐特别好用,就好象大胡子知道我们要爬雪山一样。”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我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难道大胡子给我们准备这些装备不是想撵我们走,而是知道他们此去凶险,路上还会发生变故,故意留下的一条退路? 驴子愣了半天才骂道:“狗日的,唬得豆爷一愣一愣的,搞了半天是让咱们给他当后应。” 我说不出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信任让我觉得无地自容,但生死都和他们捆绑在一起又让我非常不甘心,我现在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从我带着全班战士踏进西峰苍龙岭时起,牌局就开始了,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即便重新洗牌,最后的结局仍是一样的。 明白过来之后我心里反而坦然了,既然生死都和他们分不开,索性就不要再考虑这么多,我对驴子和丑娃说:“甭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咱们先找到雪莲给驴子解毒要紧。” 我必须得承认大胡子神机妙算,他竟能提前想到我们还会返回千尺幢,有了专用绳索和登山镐,攀登峰苍龙岭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容易很多。 当初我带着全班弟兄跨越雪线,如果有这些装备也不至于会弄得死伤惨重。 爬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半山腰吃了些干粮,稍做休息继续往上爬,爬上第二道山梁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驴子的脸色难看,就挖了个坑点燃干牛粪烧了口热水。 驴子喝完后吐出来一口血水,说:“奶奶的,想不到豆爷我也有要人照顾的时候。” 我说:“你别逞能了,是人就总有个三病两灾的,你现在中毒了,这种情况没什么奇怪。” 驴子突然说:“山猫?你说冰雪屋是不是和蒙面人有关?” 其实我一直再回避思考这个问题,冰雪屋里所有提供的信息都和洋鬼子有关,但从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谈话中我已经知道向导就是蒙面人,我想在大胡子对我说出缩骨术之前就知道了向导大爷的身份,他一直没有拆穿向导除了他自己说的同志感情之外,还和守护者有着极大的联系。 我们身陷冰雪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大胡子他们是怎么找到冰雪屋的,赶尸的邪术显然是蒙面人施在死尸身上的,正是死尸将我们带进了黑林子,这一切不能单纯地说只是巧合。 华阳公主墓救援行动,向导一直不露面我可以认为是巧合,但是在冰雪屋只有他和楞子被带走就显得很可疑了。 第314章 封闭的密室 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发现密室,向导大爷和大胡子就会死在密室里,据大胡子说,楞子是去搭救向导大爷的,那她不应该轻易被尸人发现,如果引诱她只身前往是个圈套,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 但我有个一直想问的问题,那就是尸人究竟想把楞子带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一直到我们来到千尺幢我都在思考,现在驴子直接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我一下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冰雪屋的试验基地就是蒙面人的老窝,如果这个猜测成立,蒙面人的身份就不仅仅是向导这么简单了,他还跟洋鬼子扯上了关系,那么大胡子呢? 义军呢? 这些人都扮演的什么角色?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敢想了。 驴子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山猫?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向导大爷就是蒙面人?” 我正在喝水,被驴子的话猛地呛了一口,还没缓过劲,驴子的下半句又脱口而出:“这老东西既然能假扮成楞子,说不定以前的郎中也是他假扮的。”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驴子的嘴,但我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我们坐着的山梁突然塌陷下去。 我们三个都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最初以为是雪崩了,都拼命蜷曲身体抱紧脑袋,一直到隆隆声不断,我们还在继续往下降,我才意识到我们掉进地下了。 这种下落的方式有点奇怪,以往我们每次失足从高处落下身体都是悬空的,这一次下落得也很快,但我们三个都是坐着的,让我始终弄不明白的是我们为什么能坐着,就好象我们屁股下面的山梁是活动的,可以在这座山体上上下移动,我们就是被这块活动的山梁带进了地下。 发现自己是坐着的,我便将头盔上的顶灯拧亮了。 我们三个挨着坐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要不是身体感受到的失重感,我会认为自己一下子进入了一间密室。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除了头顶上的光源外,四周黑漆漆的,连头顶的天空都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下落多久,不过这就像一个封闭的小空间,我们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驴子和丑娃也感觉到不对劲,俩人伸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抓,没抓着什么,驴子才问我:“靠,这搞什么?太玄了吧,跟坐电梯一样。” 我没坐过电梯,不知道驴子说的是什么东西,他以前和西洋人打交道的时候坐过,听他的描述,就是一个悬在楼道里的铁匣子,匣子的门就是电梯的铁栏门,人从铁栏门进入匣子里,然后起重装置把铁匣子吊上去,想在几楼下,铁匣子就停留在几楼。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和驴子说的电梯非常相似,只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开关,不知道该怎么让电梯停下来。 大约落了十几分钟我们坐着的地面猛地一顿,过了几秒钟才重重地落在地上碎成许多块,我们三个摔得七荤八素,不过好歹保住了性命。 我用顶灯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现在我们已经不在封闭的小空间里了,而在一个山洞里,根据我们下落的时间和速度,估计我们现在至少在地下两千米。 驴子也把顶灯拧亮,抬头往上看,上面是个黑乎乎的大洞,很显然,我们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他咂舌道:“靠,这他娘的太神奇了,我是做梦还是已经摔死了?咋还能看见?” 我觉得自己的思维根本就不够用,那么大的苍龙岭,我们随便找了道山梁休息,怎么就这么巧会掉进洞里来? 更匪夷所思的是我们三个居然没有受伤,就算屁股下面的山梁是棉花,这也不太可能。 不过我们的确安全着陆了,整理了一下装备,我们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连登山镐都在,我们开始寻找出路。 显然,从掉下来的地方再爬上去是不可能的,壁虎也做不到,但既然这里是山洞,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丑娃说:“我一直以为雪山里面都是雪和冰,没想到里面也是楞子。” 我知道丑娃只是有感而发,但还是觉得这话说得可笑,驴子直接讥讽道:“说你祖宗是猪变的你还不相信,他娘的冰和雪能组成山吗?就像冰雪屋,外表再是冰雪的模样,里面也得用钢筋和混凝土。” 驴子的解释虽然牵强,但是有几分道理,我说:“你就别扯淡了,丑娃没这么蠢。” 丑娃笑笑说:“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还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当初我被尸人拖进冰洞早见识过了。我就是想,如果雪山的里面和外面一样,也全都是冰雪,哪还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危险。” 我说:“那可不好说,在冰达坂咱们可知道冰层断裂有多吓人,就算是雪崩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就那么一下子,咱们可能就永远留下来当冰尸了。” 我们正说着话,突然看见什么东西一闪就不见了。 我问他俩:“你们刚才看见什么没有?” 丑娃正和我说话,没太注意,说:“是不是老鼠,个头还挺大。” 驴子骂道:“你们家养的老鼠有猪那么大?还围红头巾?”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猪一般大小,围红头巾,如果驴子没有看错,那就是我耳朵听错了,怎么听我脑子里能想到的东西都只有一个——人。 但我们都知道,这么深的地底下是不可能有人的,连僵尸也不会埋在这么深的地底下,唯一有可能的是我们大概又遇到尸人这一类的地下生物了。 我看着驴子说:“你小子看清楚了没?” 问完我就发现驴子的眼睛不太对劲,他的眼珠呈现出一种嗜血的红色,被灯光一照有点青面獠牙的味道。 丑娃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拧亮头上的顶灯说:“驴子,你他娘的是不是被冰雪屋里的东西咬了,我咋觉得你的模样有点像僵尸?” 第315章 冰冻追踪 驴子似乎没什么不舒服,用手揉揉眼睛,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像僵尸,僵尸身上都要长毛,老子可没长一身毛。我的眼睛没看错,那就是一只戴红头巾的猪。” 丑娃还想说什么,我对他说:“没你说得那么吓人,驴子应该是毒性发作了,他看见的红头巾很可能是眼睛产生的错觉。” 驴子根本不服气我的这种说法,一定要让我们追上去看看,我想了想,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找出来总比跟着我们强便同意了。 我让丑娃和驴子都把灯灭了,还不知道我们会在地底下待多久,能节约资源最好。 往刚才那东西闪过的方向追过去,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非常大,看得出来是天然形成的,里面黑乎乎的,丑娃看看我,问:“追不追?” 驴子一把推开他,说:“当然要追,不追往这走干吗?”说着话人已经走了进去。 洞壁和冰层混在一起反射出的光增强了亮度,脚底下却不是太好走,很多地方非常滑,裸露出来的楞子有些尖利如刀,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可以把手掌扎穿。 洞里并不平坦,忽高忽低,登山镐充分起到了作用,现在我很感激大胡子给我们购置了这些装备,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们要想在地底山洞里穿行是很困难的。 丑娃走一会儿就会提出几个问题,我知道的都会解答,唯独避开华阳公主墓那一段。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我们已经不是在追踪戴红头巾的猪了,纯属一种逃生行为。 我有点抱歉地对驴子说:“兄弟,对不住你了,本来想早点给你解毒的,没想到咱们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地洞里的老鼠都要欺负咱们。” 驴子大大咧咧地笑道:“山猫你别瞎操心,老子命大,没那么容易翘辫子,等逮着那只戴红头巾的猪之后我给你们烤乳猪吃。” 我听驴子还能开玩笑,知道他还不要紧,想转头让丑娃走快点,一转身没有看见丑娃的身影,却看见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就不见了。 驴子见我站着发愣,转头叫我:“你们俩快点……”话还没说完就问:“丑娃呢?” 先前丑娃一直跟在我身后,他问一个问题我回答一个,所以我没有回头看过,现在突然发现他不在了,我有点慌神。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对驴子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返回去找丑娃,兴许这小子摔倒了咱俩没发现。” 驴子跟上来说:“别,咱们不能分开走,你忘掉在冰雪屋的经历了吗?” 我怕驴子体力不够,驴子却拍拍胸脯说:“不就是吐两口血沫子吗?不碍事。” 想想把驴子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确不放心,我就同意了。 我最后一次和丑娃说话是在两分钟之前,在洞里行走比在平地上困难,所以他不应该掉队太远,我让驴子把他头顶上的灯也打开,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 大约返回去二十米,我在左侧洞壁上发现了一个裂隙,裂隙很小,头顶灯的光线照不进去,但我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这次我看得很清楚,的确是红色的。 先前我一直觉得驴子说戴红头巾的猪是胡说八道,和他的眼珠充血有关,现在看来,他比我们看得都要仔细。 驴子也看见那团红色闪了一下,说:“靠,这猪是咋钻进去的?这么小的裂隙?” 我们又退回去了十几米,除了这个裂隙再也没有找到其他岔道,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拖拽的痕迹。 也就是说在丑娃失踪的两分钟里,丑娃唯一能走的就是这个裂隙。 驴子咂咂嘴说:“这小子难道缩小钻进去了?” 缩小当然不可能,但我却有过这种经历。 我们在神木园的时候,最后我们四个从树冠上利用杠杆跳下来我当时就头下脚上地直插进小木屋的天窗里,我的身体进入小木屋后听见楞子他们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缩小了,但后来我爬出来是怎么变大的我就不知道了。 但不管怎么说,把一个五尺高的大男人变小或者缩没了我都不相信,我宁可相信自己在小木屋里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丑娃也一样,他绝对不可能从这里钻进去,这条裂隙我连一只手都伸不进去,又怎么可能进人呢? 那么,丑娃到哪里去了? 我对着两边黑乎乎的洞道喊了两声“丑娃”,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清楚地听见丑娃的声音从裂隙里传了出来。 我听不清楚丑娃在喊什么,但能肯定,那绝对是他的声音。 我和驴子面面相觑,就是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丑娃进去了。 不管相不相信,既然丑娃在里面,我们就得把他救出来。我抽出牛角刀和雪狐骨打算大干一场。 驴子看我的架势,有点怀疑地问:“山猫,你打算干嘛?” 我没看他,说:“把丑娃挖出来。” 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如果这道裂隙会自己打开或者合拢,我们用牛角刀挖开山脉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丑娃的声音明明就从这里面传出来,不把它挖开我们还能怎么办? 挖了几下,我觉得这洞壁没我想像得那么坚硬,虽然不能说成是切豆腐,但跟削木头差不多。 驴子也没想到这里那么好挖,一下子来了精神,没挖多久我们就挖进去了好几米,裂隙似乎没有头,仍在继续,我停下来对驴子说:“你先歇歇,我来挖。” 驴子答应了一声本能地扭头看了一下,这一看立刻惊呼道:“山猫?咱们进来的路咋给堵了?” 我条件反射地回过头,一看到身后的洞壁自己也愣住了。 我和驴子是从那个裂隙开始挖的,就算挖出来了很多碎石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但是现在,我和驴子后面根本就没有那条追踪戴红头巾猪的洞道,而是一堵墙壁,墙壁很潮湿,就好象外面的气温升高,洞道里的冰层渐渐融化了一样。 第316章 戴红头巾的猴子 我和驴子曾经遇到过鬼打墙,但是没遇到这么快的,我们这里挖着,哪里就能给我们堵起来。 驴子一下子就火了,猫着腰站起来大吼一声:“哪个***在背后捣鬼。”举起登山镐就往墙壁上劈去。 登山镐虽然不是十字镐,但总比牛角刀劈下去的力道大,驴子用力劈下去立刻就把堵在我们身后的墙劈了个大窟窿,我猛地看见窟窿那边出现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这张脸看见我们猛地一闪就不见了,但我看清楚了她头上的红头巾。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驴子一直说有戴红头巾的猪了,刚才那显然不是猪,应该说那是一张人脸,但怎么看那也不像人,在那张脸上皱皱巴巴的,除了眼睛之外,鼻子嘴巴都是黑乎乎的窟窿。 我没看见她的头发和耳朵,应该是被红头巾裹住了,之所以我认为她是个女的,就是因为那块红头巾。 这样的红头巾在妇女中并不罕见,但是这个年月,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会置办这种鲜艳的红色头巾,只是凭着那张干核桃一样皱巴的脸,我实在没办法把她和待嫁的新娘起来。 我和驴子足足愣了两分钟才回过神来,我转头看着驴子说:“驴子,我刚才看见一个女人。” 驴子给我纠正说:“不是女人,是个戴红头巾的猴子。” 我皱皱眉,不管那个东西是人,是猪还是猴子,有一点是能肯定的,她确实戴着红头巾,能戴红头巾就说明那是个女的,也就是说,在苍龙岭的地下洞穴里有人。 驴子用登山镐把整面墙壁全部推倒,说:“山猫你的反应变慢了,要不是你刚才挡着我,我一把就能抓住她的脖子,是啥东西拎进来看看不就得了。” 我也有点后悔,这东西在我们后面捣鬼神不知鬼不觉,速度奇快,我们打洞,它却把我们埋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及时,这条通道一旦被她堵死了,我和驴子就会憋死在里面。 想到这里我更担心丑娃的处境,丑娃显然也是被这东西设计了,如果苍龙岭的地下洞穴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救回丑娃的可能是非常渺茫的。 驴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回头看看我说:“山猫,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尸人的老妈?” 我摇摇头,驴子又问:“那现在咱们咋办?” 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那东西似乎能随意出现在地下洞穴的任何地方,如果我和驴子继续顺着裂隙挖,她万一再回来堵掉我们的退路怎么办? 如果我们一个继续挖下去,另一个守在洞口处,她会不会从半中间打洞,把我和驴子分开? 我和驴子正左右为难就听见头顶上一阵响动,驴子抬头往上看,上面却突然掉下来一块碎石,我来不及拉开驴子,只好用手硬接,碎石没接住,却接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幸好驴子没被砸中,我俩爬回洞道拧开头顶灯才发现接到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头盔。 现在我和驴子彻底被搞糊涂了,丑娃的声音从裂隙里传来,他的头盔却从上面掉下来,他的人究竟在哪? 驴子看看我,说:“山猫?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红头巾把丑娃的头盔抢走他去追了?”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我们俩捧着头盔一筹莫展,被我们挖穿的洞道里突然传来丑娃的声音:“山猫你们俩干嘛呢?赶紧来看,这里面有座楼。”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和驴子根本没注意丑娃在说什么就把他从洞道里拖了出来,驴子拍着丑娃的脑袋说:“***,赶紧告诉豆爷,你是啥妖孽?” 驴子的反应很正常,那个洞道我们并没有挖通,面前的丑娃脑袋上好好地戴着头盔,如果他不是假冒的,那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还有,我手里的头盔是谁的? 丑娃被驴子拍疼了,用手捂着脖子喊:“驴子你清点,我的脖子可比你屁股伤得重,经不起你这种折腾。” 一听这话,我和驴子都明白这的确是丑娃,同时问道:“你是从哪钻出来的?” 丑娃却扬扬手里的东西说:“你们被它糊弄了吧?” 我和驴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丑娃,他手里拎了一块红色头巾,头巾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但颜色还很鲜艳,一看就是我们看见的红头巾,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落在丑娃手里了。 丑娃把红头巾交给我,自己返回洞道,从里面拖出来一只抖成一团的动物,这东西的脑袋缩在怀里,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从毛皮和颜色来看,好像是只狗。 我心想,这年头狗都成精了,冰雪屋里有黑狗洋鬼子,这里有戴头巾的狗,要是我们再遇到个长翅膀的狗也不稀奇了。 驴子没那么好的耐心打量它,用登山镐戳了一下,这动物猛一吃痛,凄惨地叫了一声,露出来一张尖尖的三角形脸盘。 我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了,我们总想着没见过的吃人生物,倒把这种常见的东西忘掉了,这玩意儿猎人经常看见,就是狐狸。 驴子笑道:“***,又被这鬼东西忽悠了一把,豆爷我这也算在小阴沟里翻第二次船了。” 我和丑娃都笑起来,我们都知道驴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头几年驴子刚被抓壮丁到“胡阎王”的部队,还是个生瓜蛋子,贼胆大,我们都叫他楞头青。 那时候部队里大多都是从当地老百姓手里抢东西吃,关中本来就是不毛之地,再遇上兵荒马乱的年月,老百姓种粮食的很少,所以日子过得非常艰苦。 我们这些人也都是苦出生,一半的时间都在沙漠里打点野货填饱肚子。 驴子见我们经常能打上野兔和黄羊非常眼馋,有天夜里就自己扛着出去了,在沙窝子里掏了大半夜没掏出兔子来,倒掏出来一窝狐狸。 驴子打伤了老狐狸把小狐狸拧断脖子找了根红柳拴上挂在腰上,继续去追受伤的老狐狸,沿着血迹跑了**看见大戈壁里出现了一棵歪脖子树,树下面做了个穿红袄的大姑娘,驴子那时候年龄小,一看见女的就脸红,眼见这么个标志的大姑娘连话都说不利落。 第317章 狐狸窝 那姑娘到也落落大方,一双黑眼珠滴溜溜地转,就是脸色有点苍白,她告诉驴子自己是附近的村民,刚嫁出去不久回来走亲戚,还没到家就遇到了土匪,毛驴和孩子都被土匪抢走了,自己的一条腿也被土匪开打伤了,要不是跑得快估计也没命了,现在跑到戈壁滩上迷了路,就打算在歪脖子树上上吊。 那年月别说是土匪,胡阎王的队伍也和土匪差不了多少,驴子年轻气盛,平时就看不惯我们打家劫舍的行为,一听说遇到了土匪,心想八成是我们的队伍,心一软,就给大姑娘治了腿伤,一直把大姑娘背出戈壁滩送到她说的村子附近,还把打死的小狐狸送给她,这才美滋滋地回部队。 我们见驴子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大中午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却两手空空就问他遇到了什么? 驴子自豪地把昨晚的经历告诉我们,有经验的老兵便告诉他,他被狐狸精骗了,驴子不信,说狐狸精这东西只在神话传说里有,那只不过是人认为狐狸狡猾虚构出来的,老兵们见他不信,就让驴子带路一起去看大姑娘说的村子,等找到地方才发现那里是一片荒地,零星地葬了几座孤坟。 自此以后驴子就恨透了狐狸,心也变得硬起来。现在事隔这么多年猛地又被狐狸耍了,驴子便抽出牛角刀要把狐狸的肠子拽出来。 这狐狸也愣是贼精,看见驴子眼露凶光哀号着直往丑娃怀里钻,我看见它的两条后腿都没了,估计是丑娃干的,就对丑娃说:“给它个痛快吧,反正也活不了。” 丑娃觉得狐狸可怜有点舍不得,我就把先前自己和驴子被它捉弄,差点堵死在洞道里的事情告诉了丑娃。 丑娃狠狠心就把狐狸宰了,驴子脸色不好,我就让他把皮子贴着衣服穿在身上。 都说狐狸肉是酸的,我们没敢吃,但也不舍得扔,把肉剔下来带上备用。 丑娃这才告诉我们他的经历,其实也是被这只狐狸糊弄的,这狐狸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地下洞穴里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活了多少年,不过洞穴里多得是山鼠供它食用,这块红头巾应该是它从哪个坟窝子里刨来的,狐狸活得时间长就成了精,戴着红头巾在地穴里装神弄鬼。 丑娃说它可能不是第一次这样害人了,手法非常熟稔,当时我们三个按照前后顺序进入洞道,为了节省能源,只有驴子头上的顶灯是打开的,我走在中间,丑娃跟在我身后。 一开始丑娃只顾着和我说话,没感觉异常,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驴子顶灯找出来的光影里有四个人的影子,在他后面还有一个小孩,看身量和尸人的身高差不多。 我们只有三个人,是不可能出现四个影子的,丑娃悄悄回过头去却没有在身后看见任何东西,他以为这地穴里不干净,又有尸人这一类的东西,本来想告诉我,猛一回头却看见一团红色往左边一窜就不见了,就这么一分神,我和驴子已经走出去了好几米,再想叫住我们来不及了,丑娃便跟着红色追了过去。 他起先并不知道这东西是狐狸,只觉得这玩意儿的动作怎么这么快,明明看见前面是个洞,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堵墙,只在墙面上露出一条裂缝,后来发现是狐狸才明白那是狐狸边跑边打洞。 它打洞的姿势是很奇特的,在挖掘的同时后腿飞快地把碎石和冰层垒砌起来,这就好比是两个人在干活,一个人挖洞,两一个人垒墙。 不过畜生到底是畜生,再聪明也赶不上人,丑娃眼看前面都是挖不完的裂隙和墙,干脆停下来举就打,其实在那种情况下要打中目标是很困难的,但这狐狸一听见响就吓破了胆,直接趴地上连尿都吓出来了,丑娃逮住它一看竟是这么个东西,还人模狗样地戴着红头巾觉得哭笑不得,剁了它的两头后腿这才返回来找我们。 我虽然听说过不少狐狸骗人的故事,但是,像丑娃这么离奇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想了想又问他:“那你前面说的楼是什么意思?” 一提到楼,丑娃激动得两眼泛红,说:“山猫,咱们这次大发了,我觉得我们找到秦皇的宝藏了。” 我和驴子都吃了一惊,丑娃看我们俩不信,说:“只可惜那东西我过不去,不然我一定带点好东西让你们瞧瞧。” 丑娃这话明显得前后矛盾,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看着他说:“你一共看见了几只狐狸?” “几只?”丑娃笑道:“就这一只都差点害死我,还几只。” 我的脸色一变,说:“这地穴没那么简单,恐怕狐狸也不止一只,如果你一路追赶过去把狐狸垒起来的洞道都打通了,那我和驴子去找你的时候那些墙又是谁砌的?” 丑娃显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大概是突然发现一座地下楼太激动,让他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性和判断力,一直到他返回来打通裂隙从我们挖出来的洞道出来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驴子看着他一脸迷惑的样子说:“你和我们一样,追狐狸的时候后路被其他狐狸堵死了,只不过你小子运气好,我和山猫在后面给你挡着,把堵死的路又给你挖出来了。” 我点头说:“看来当时并不是一只狐狸在引诱你,而是一群狐狸在围攻我们,我和驴子就看见后面有张戴红头巾的鬼脸。” 听了我和驴子的话,丑娃说:“难道咱们进到狐狸窝来了?” 我看看手里的头盔和红头巾,说:“很难说,狐狸喜欢打洞,我们现在虽然下落了几千米,但苍龙岭的海拔极高,相对于地平线来说,也许我们在地面下不深,总之这个地穴以前有人活动,头盔说明最近还有人来,至于红头巾,最好的解释是苍龙岭下面有古墓。” 一听见古墓驴子的眼睛都在发亮,苍龙岭下的古墓,最有可能的就是秦皇真正的埋藏之所,那么的巨大宝藏也就隐藏在这里,我不明白的是大胡子他们始终认为宝藏在千尺幢,怎么会跑到苍龙岭下面来? 第318章 黄金古楼 我脑子一激灵,突然觉得一切太巧合了,从我们被大胡子的言语逼走,到我们穿过千尺幢顶登上苍龙岭,在第二道山梁上休息,以及我们落进地穴和丑娃发现古楼,所有的一切就像一条设计好的路线,能够设计这条路线的人是谁? 驴子和丑娃看着我,同时惊呼道:“羊皮地图?” 我想我们三个想到一块了,如果大胡子的行为真的是有意图的,那么他破坏马帮的结构让我们兵分两路只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三个走的这条路线才是羊皮地图上真正绘制进入千尺幢宝藏的路线。 我一直觉得那道山梁太奇特了,人坐在上面从几千米的高空直落下来光是高强度的压力就会把我们的内脏从嘴里挤出来,我们居然能完好无损地坐在地面上,我不知道这种设计是怎么做到的,只能惊叹古人的智慧,能够将机关设置得如此巧妙。 但也正因为大胡子给我们指了这条路,才说明进入千尺幢宝藏还有第二条路,这条路正是大胡子他们走的那条路。 这正好和驴子所说大型墓葬都设有生门和死门的情况相符,如果大胡子留下我们是为了做后应,那么他指给我们的这条路就会是生门,他们四个走得那条路线便是死门,既然走了死门就不可能活着出来,那他究竟想让我们接应什么东西? 我想到向导大爷曾给我的许诺,在找到千尺幢宝藏之后,就会还楞子自由,难道,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想要达成的目的就是送楞子出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根据,大胡子既然和各路义军碰头,目的就是取出千尺幢宝藏,那他应该自己走生门才对。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或许,大胡子让我们走生门和他们走死门有着同样的意图,那就是带路,走死门当然是给后面跟踪的敌人带路,那么生门就只能是给义军带路了。 想通这一点后,我们三个都沉默下来,无形当中,大胡子把他肩上的重担移交到了我身上,这就说明他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我们三个本来就不是什么领袖式的大人物,也从没想过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非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驴子想了一会儿说:“山猫,咱们放弃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也不像重情重义的驴子说出来的话,但没了楞子这个终极目标,驴子的做出任何决定都是正常的。 丑娃犹豫地说:“那样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驴子吼道:“地道?啥叫地道?他们把楞子活生生地带走做靶子就是地道?咱们为啥非得给他们当指南针?” 我们都不高尚,从来没有想过大胡子要做的事情,甚至是功夫管别人过得怎么样,但是作为作为一路上同生共死走过来的兄弟,我也做不出半路上开溜的事。 驴子吼着吼着声音就小下去了,最后变成了嘟囔:“日他大爷的,明知道驴爷我最喜欢劫富济贫,还设这么个圈套让咱们钻,***。” 我知道驴子的心已经软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抱怨了,现在咱们能意识到这一点还不算晚,这个头盔很有可能是敌人留下的,既然能捡到这个头盔就说明我们距离大胡子他们不远了,说不定我们可以把他们从死门里带出来。” 驴子的精神一震,我说这话不完全是安慰他,我仔细观察过这个头盔,头盔很新,是刚买不久的,和我们的一模一样,这里的资源有限,这种东西都是从邻国走私进来的,这也说明在大胡子为我们购置了这些东西后,有另一群人马也购置了这些装备,他们现在跟着大胡子下来了。 当然,这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头盔是跟在我们后面的义军丢失的,狐狸显然是捡到头盔后想把它当成红头巾用,不过还不得要领,本来想从洞道上面吓唬我和驴子,却不慎把头盔掉下来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至少都说明我们和大胡子的目的地是一致的,我们现在都在大雪山的地穴里。 只要肯定了这一点就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我们可以破坏死门的机关把他们从生门带出来。 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找到丑娃说的那座古楼。 这个很容易做到,现在狐狸被我们吓跑了,只要顺着我们打通的洞道走下去就能找到那座楼。 所以我们没有再耽搁,便继续往前走,这一次我们三个的顺序改变了,我让丑娃走在最前面带路,驴子在中间,我自己断后。 这条洞道应该是狐狸们早就挖好的,所以丑娃才会觉得那只狐狸打洞特别快,只是这些畜生太狡猾,把人引进来之后就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想尽一切办法把人困死在里面。没走多久我们就从洞道里钻了出来,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应该站在山腰间的一个断崖上,在我们面前是个大深坑,寒气逼人,看不见坑底,坑的四周全是陡直的山壁,深坑里有个占地数百米的宏伟建筑,建筑的风格带有强烈的秦代特色。 不难看出与秦始皇陵有相似之处,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座楼既不是建在山腰上,也不是建在深坑底下,看上去它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我和驴子先前都奇怪什么样的古楼让丑娃没有进去就激动得丧失警惕,还敢断言是秦皇兰宝藏,看见这座楼我们才明白过来,丑娃的话一点也不夸张,我们的眼睛都被耀得睁不开,因为悬在半空中的这座楼是个黄金城。 驴子的眼睛暴突出来,舔着嘴唇说:“***,这弄十个火车皮过来也拉不完啊?” 眼前的黄金楼悬在半空中金光四射,我们都知道不管多么高纯度的黄金在没有光源的照射下也不可能自己发光,这座黄金楼却和普通的黄金不一样,看了半天,我才发现端倪,这座楼的楼台、屋檐以及尖顶上都镶嵌着巨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不断被黄金反射,才让整座楼金光闪闪。 第319章 漂浮 我赞叹道:“难怪秦皇一心想着复活,拥有这么巨大的财富,他可以重造一个崭新的帝国。” 驴子和丑娃不知道我在讲什么,也没功夫问我,只是催促我赶紧过去。 我看了看黄金楼的四周,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不可能进入黄金楼的,我们三人利用登山镐小心地围着古楼检查了一遍,坑洞面积太大,要整个转一圈一天都走不下来,我们为了古楼转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看见能进去的通道。 丑娃对我说:“山猫,你还记不记得尸人们喝腐液的那口大锅?” 我明白丑娃的意思,古楼修建得在离奇也不可能悬空而造,如果它不是依山建造的,那就是山壁上有巨岩凸出,不过要修建这么大一座黄金楼,普通的巨岩是无法承重的,唯一的可能,这座黄金楼和冰洞里的大锅一样,下面有条支撑它的柱子。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非常玄,黄金不同于砖瓦或土木建筑,需要巨大的承重力才能拖住,以深坑透上来的寒意看,说成是万丈深渊都不夸张,给我的感觉是直接通往地底下,要说从地底下伸出来一根柱子支撑黄金楼,或者是在一根细细的石柱子上盖楼,只有疯子能幻想出来,真正实现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分不出白天和晚上,我们悬在半山腰不停地转着寻找,每隔五个小时,我们会找一个就近的小山洞钻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按照我的计时方法,我们这样走了足足三天,才将整个深坑绕了一周。 然而结果是令人失望的,黄金楼距离深坑边缘的山壁距离十几米,中间没有一个地方是相连的,不管我们相不相信,这座黄金楼就是悬空建造的,至少它和四周的山壁没有任何连接点,就好象是深坑里凭空升起来的一般。 驴子啐了一口,骂道:“***,看来是做好准备的,造好黄金楼之后就把通道毁掉了。” 丑娃说:“山猫,会不会这楼是从下面上去的。” 如果排除驴子的说法不提,就只剩下最后的可能,这座黄金楼下面的确有根支撑的柱子。 我们虽然绕了一整圈,但高度和楼体位于同一水平线上,所以并不能看到楼体下面。其实想验证这个猜测很简单,只要我们往下爬几百米,楼梯下面有没有东西就能看见了。 说干就干,驴子和丑娃早就被黄金楼撩拨得心急火燎,挥起登山镐就往下爬,我隐约感到我们的猜测有误,但是又不相信一座楼能悬空建造,便跟在他们身后。 看起来山壁很陡峭,但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山壁上有很多小山洞,其实在过去的三天里我们围绕深坑绕圈时我就发现了这些山洞,山洞大小不一,不过分布很广,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 当时我脑海里曾闪过这些山洞都是怎么形成的念头,但因为我们的目标太明确,就是对面的黄金楼。 所以并没有多在意这个,而且在我们攀爬休息的期间,山洞里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袭击我们,就好象西峰苍龙岭本来就是个中空蜂窝状的大雪山。 现在往下爬,我发现蜂窝状的情况更明显,显然我们打通的洞道并不是偶然,头顶头盔掉下来也不是偶然,在这个山体中存在数不清的通道,四通八达,只是不知道这些通道都通往哪里。 当然,我们现在的心思都不在这些小山洞上,所以我也只是奇怪,并没有太在意,山洞太多,我也不可能一一察看。 其实用不着下去数百米,我们只下去了三十多米就看清楚了黄金楼的底部。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下面空荡荡的,头顶灯照过去虽然很快被黑暗吞噬掉,但黄金楼本身的光芒被灯光反射,还是能看到它的地步非常平整光滑,就像是用刀切过的一样。 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不是眼睛在欺骗我,就是经验欺骗了我,不管是什么建筑,就算是白吉湖的湖底城堡也不可能凭空悬浮着,更何况这是在水里,如果一座黄金楼能悬浮起来,是不是代表我们跳下去也会悬浮着不会摔下去? 这个想法不但大胆,而且荒唐,驴子愣了半天才说:“除非是鸟,否则根本不可能过去。” 鸟?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有翅膀的东西,只有鸟能飞过去,那么其他东西呢? 蝙蝠? 飞机? 或者风筝? 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但又抓不住,在这种地下洞穴里,除了老鼠和狐狸,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活下来,更别说鸟了。 我们回到爬进来的洞道,驴子很丧气,不仅仅是无法进入黄金楼,更主要的是他认为大胡子和楞子也不可能进去,这就代表着他再也见不到楞子了。 我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吃了点东西,丑娃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驴子没好气地说:“还能咋办?我就觉得秦皇根本就不是啥善茬,要是她的宝藏那么好找,也就整不出来这么邪乎的复活事件了。” 我让他俩闭嘴,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所有建筑物的结构全部回想一遍,驴子和丑娃知道我还纠结在黄金楼的建筑方式上,只要闭上嘴巴帮我想,想了半天我们三个还是一筹莫展,我只好站起来背起装备说:“走吧,咱们退回去想办法找路离开这里。” 驴子问:“咱们是往上还是往下走?” 我用手一指,说:“当然是往上,苍龙岭不会通到天上去,往上咱们只要出去就可能找到雪莲,往下只能去找阎王爷报到。” 我的话一说完就觉得驴子和丑娃的表情不对,他俩都顺着我的手指往上看,目光直愣,仿佛大白天活见鬼。 我心里一惊,也往上看过去。 其实我的手并没有指向正上方,而是指向斜上方,这么顺着手指看上去,我看见头顶上有一团红色的东西在半空中漂浮,具体地说是在往黄金楼漂浮。 第320章 狐狸护卫 如果丑娃没有抓住戴红头巾的狐狸,我们都会认为这个地方闹鬼,可是现在,我们很清楚,那是一只狐狸,我们只是不知道狐狸是通过什么方法过去的,难道真的是像我刚才想的那样,深坑上面的东西都能悬浮? 我们也能凭空地走过去? 这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这种事情。那团红色距离我们并不远,最多不超过两米,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它理我们越来越远,一直飘到黄金楼上,然后一闪就不见了。 驴子最先跳起来嚷道:“靠,狐狸钻进去了。” 我说:“我也知道狐狸钻进去了,可是它是怎么过去的?” 驴子嚷道:“管球他呢,咱们也学着狐狸的样子往那边飘。” 我骂道:“扯淡,你小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驴子愣了一下,脑袋耷拉下来说:“山猫?咱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天了,你觉得楞子还活着吗?” 我心里一酸,这种时候他想的不是自己会不会中毒身亡,而是再想能不能见楞子最后一面,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把楞子从他身边抢走。 我拍拍驴子的肩膀说:“小子,你可别小看楞子和大胡子他们几个,要知道他们四个没一个省油的,能耐都比咱们大,他们现在是去完成他们的伟大使命的。” 驴子抱怨道:“使命个球,玄石印章都在你身上,他们能完成啥使命。” 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再也没有任何疑问,所有的一切的确都是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布好的局,也许连向导和楞子都参与了这场布局,他们来千尺幢就是为了开启宝藏,而开启宝藏最后的东西就是玄石印章。 不管是谁,在我们分手的时候都没有提起玄石印章的事,我早就把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这块充当钥匙的玄石印章就在我身上,那他们四个利用楞子的血手印打开的大门不是死门又是什么? 现在别说是驴子,就连我都想直接跳下去试试,不过这种做法还是太冒险,冷静下来后,我想了想,取出一枚照明弹点燃扔了下去,这是大胡子给我们所有的装备里最珍贵的东西,它不但能照明,关键时候还能充当信号弹。 照明弹把深坑照得一片雪白,快速向黑暗中落下去,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的心凉了半截,这个坑是个无底洞。 看起来除了往下跳,冒险学着狐狸的样子,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过去。 丑娃看我和驴子都一脸绝望,犹豫着说:“山猫,我在西安的时候听说过一种东西叫陨石,说有很强的浮力,可以漂浮在半空中……” 我打断丑娃说:“再别告诉我这么玄乎其玄的事情了,我不会相信黄金城是建造在陨石上的。” 丑娃被我打断有点尴尬,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时候因为陨石的出现,西安城里就有人也想学陨石把房子盖在半空中,最终没有成功,只好早了个房子用铁链子悬挂在半空中。”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丑娃的意思,如果一个建筑不可能凭空悬浮起来,那就一定有外力支撑它,这种外力不一定非得是山壁上凸出来的巨岩,也不一定非得是深坑里伸出来的石柱子,完全有可能是四周山壁上伸出来的粗大锁链固定住的。 我心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给了丑娃一个熊抱,说:“兄弟,你他娘的简直是天才,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线索,一早干嘛去了。” 丑娃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我也是看见狐狸才想出来的。” 没错,我暗骂了自己好几句蠢货,狐狸的身体再轻盈也不可能飘过去,更不可能象鸟一样飞过去,前面驴子说了,要想过去,除非长翅膀,如果借助于一种肉眼不容易看见的东西慢慢爬过去,看上去是不是就跟飞过去是一样的? 秦皇征服六国以后,后半生都让大祭司研究各种邪术,连复活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想要飞起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如果狐狸真的是从铁链上爬过去的,那么山壁上这些数不清的山洞就很容易解释了,一部分是固定锁链用的,另一部分则是伪装这些锁链最好的掩护。 我现在十分感激这些狐狸,更感激红头巾,要不是红头巾的出现,我们是不可能想到这一秘密的。 我不得不赞叹古人的智慧和高超的建筑技巧,他们利用愚公移山地精神,在苍龙岭的山体中掏了个巨大的深坑,利用四通八达的锁链将一座黄金城悬浮在坑道上方,只要没有狐狸们带路,根本不可能从这些数不清楚的小山洞里寻找锁链的具体位置。 这大概就是千百年来无数人都在窥视秦皇的宝藏却始终得不到的原因。 驴子先前一直很激动,恨不得直接凭空走过去,听了丑娃的话之后他反而平静下来,看着我说:“山猫,你觉不觉得特奇怪?为啥我们看见的狐狸都戴着红头巾?” 驴子的话一下把我问愣了,我发现自己就从来到千尺幢之后就变得很迟钝,总是后知后觉,连这么奇怪的问题都没有想过。 妇女再喜欢红头巾也不可能人人都戴,更何况红头巾只有在少女出嫁的时候才会使用,狐狸出没在地穴和坟墓一带,从墓穴里盗取红头巾的行为并不奇怪,红头巾柔软舒适,可以做窝取暖,也可以伪装成人的模样戴在头上。 但要是苍龙岭地下洞穴的所有狐狸都戴着红头巾就显得很奇怪了,除非专门修个红头巾的坟墓专门供狐狸盗取,否则这些红头巾是哪里来的? 显然给狐狸修建一座专用坟墓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秦皇自己就是个狐狸精变得。 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一种可能,这些狐狸应该不是自己钻进地下洞穴的,它们更像是人工豢养的,就像在崆峒山大峡谷那片园子里的猴子一样在保卫这座黄金楼,所以这些狐狸见到人就会存心加害。 第321章 红头巾的真正用途 豢养它们的人当然是守护者的人,也许千尺幢宝藏除了大胡子和楞子这样的守护者后裔在保佑之外,还有很多不见天日的人一代代生活在地底下保佑这里。 如果是这样,给狐狸戴红头巾就是一种延续下来的习俗,是为了让给进入地下洞穴为秦皇复活的守护者后裔带路用的。 我的分析虽然大胆,但是目前唯一我能想到的解释,驴子和丑娃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 我们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狐狸爬过去的锁链。 虽然已经知道了锁链的存在,但要找到它们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狐狸刚才就在我们头顶两米处,我和驴子、丑娃使出吃奶的力气搜索这片区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线索在这里一下子就断了,就好像那条锁链被隐形了,明明存在,我们就是看不见。 我知道这是秦人利用光学原理和人眼睛的误区玩得一个小花招,锁链一定存在,只是它逃过了我们的视线。 静下心来想了想,我问驴子和丑娃:“刚才那只狐狸为什么会出现?” 驴子和丑娃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有点着急,说:“我是说咱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把狐狸引出来?” 驴子脑子转得很快,想了想说:“沉默。” 没错,是沉默,丑娃和我之间的对话沉默了两分钟,他就被狐狸引走了。 我们在黄金楼下面没有找到支撑的石柱子返回洞道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让他俩闭嘴苦思冥想中外建筑,也沉默了几分钟,所以狐狸出现了。 也就是说,我们折腾得动静越大,这些东西越是躲得隐蔽,我们选择它们反而会迫不及待地现身。 是什么东西吸引它们冒着被我们抓住的危险也要在沉默的这几分钟里现身呢? 我知道狐狸和乌鸦一样,非常喜欢收集金光闪闪的东西,狐狸还比乌鸦聪明,乌鸦不管真假,只要是发光的东西都喜欢,狐狸却对金银珠宝情有独钟,所以民间有种说法,只要老宅子里闹狐狸精,一定就埋有财宝。 不过就算狐狸再喜欢黄金我也不相信它们会不顾生命危险冒死跑进这么大的黄金楼里,除非这楼里有它们的主人在召唤它们,或者到了它们的吃饭时间。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压低声音问驴子和丑娃:“现在大概什么时间了?” 驴子掐指算了算说:“应该是傍晚吃晚饭的时候。” 丑娃点点头,我冷笑一下,说:“好狡猾的狐狸,果然是喂食的时间到了,瞧着吧,它们还会出来的,而且是大批量地出来。” 之后的事情就是等待,我们三个像雕塑一样坐在洞道里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黄金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预料中的情况出现了,四面八方的小山洞里出现了无数个戴着红头巾的三角行尖脑袋。 我心想,来了,就听见一阵扑簌簌的声音,这些红色很快就串成了一根根红线往黄金楼延伸过去。 奇怪的是这些狐狸看起来就在身边,但我们却觉得飘忽不定无法琢磨,我们想身手去抓狐狸,每次抓过去都会抓空,显然我们不能这样冒冒失失地跟上去。 想了想,我灵机一动,抽出红头巾蒙在脸上。 驴子和丑娃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驴子没忍住,小声嘀咕道:“山猫?你是不是中邪了?咋学女人戴头巾?” 我没功夫理他,因为透过红头巾我看见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说出来绝对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身边就是一个蜘蛛网的世界,山壁上到处都是锁链,这些锁链就像一个迷宫把黄金楼团团围住。 我注意到锁链有一部分连接到黄金楼上,另一部分却通往对面山壁,还有一些直接垂入深坑中,锁链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蜘蛛网,黄金楼就是网正中间的那只大蜘蛛,看起来就是这些锁链才将黄金楼牢牢托在半空中。 我不知道古代的秦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些锁链无形无质,不用红头巾看不见也摸不着,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了红头巾的秘密,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些锁链,现在我才明白狐狸戴红头巾的真正用途。 我把红头巾撕开,让驴子和丑娃也蒙住眼睛,找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条锁链跟了上去。 其实我们还是感觉不到锁链的存在,无形的东西就算能看见爬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们不是狐狸,不过能看见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得多。 只是我们没想到锁链并不是单一连接着黄金楼的,它们可以相互感应,我们刚爬上锁链,黄金楼周围所有的锁链都晃荡开来。 狐狸们非常机敏,锁链一开始晃动它们就察觉到了,数不清的红色在黄金楼的四面八方逃窜,场面异常惊人,我们三个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护住头脸部,任凭狐狸们在头上窜来窜去。 好在黄金楼里似乎并没有人,狐狸跑了大约十分钟就没了踪影,只剩下锁链交缠晃动,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四周的锁链晃得很厉害,但黄金楼岿然不动,驴子本来就恐高,经过这一番剧烈晃动差点失手掉下去,我本来想让他闭上眼睛,又想一闭眼睛锁链就看不见了,万一爬错方向就会摔下去,只好对他喊道:“驴子,你他娘的咬紧牙,楞子可能就在黄金楼里等你。” 我这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好使,驴子被我一激,脑子发热,也忘记了害怕,大喝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他爬得速度非常快,我和丑娃还没完全定下神来,他已经爬上了黄金楼。 我和丑娃惊出来一身冷汗,看见驴子安全到达,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爬。驴子这小子平时看起来鲁莽暴躁,关键时候却能爆发出极大的潜力,我没他这种潜质,看起来只有十几米的铁链,我和丑娃却爬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踩在黄金楼的地面上,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第322章 财迷 驴子等我和丑娃等得焦急,看见我们俩总算爬过来了不由地抱怨道:“山猫你再不干点活身手都不行了,一根小锁链也能爬这么久。” 我看他腰板挺得笔直,骂道:“你他娘的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听见楞子的消息就像配了发电机一样?” 驴子顾不上和我贫嘴,我和丑娃的气还没倒顺,他就在扒在围栏上张嘴就咬。 我心里一惊,喊道:“你他娘的干什么?要是这上面有剧毒,你马上就得去见阎王爷。” 驴子却大大咧咧地笑道:“我早观察好了,没错,山猫,这些都是黄金,***秦皇也太奢侈了。” 我暗骂这小子真是穷疯了,财迷心窍到这种地步,丑娃却发话说:“驴子,都说盗亦有道,咱们就算盗墓是不是也得讲点素质,你咋表现得跟土匪一样?” 驴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说:“去他娘的素质,又不能当饭吃,老子只管金子。” 说着话,他便站在围栏上踮起脚冒险从屋檐上摘下来一颗夜明珠。 驴子平时恐高,现在背后就是万丈深渊,他的动作却比猴子还要敏捷,我和丑娃小心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捧着珠子跳下来了。 驴子手里的珠子比我的拳头还要大,和安西都护府水道里的夜明珠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个是奶奶,另一个最多是小孙子。 他刚把夜明珠揣进怀里,我就听见一阵巨响,对面的山壁一下子亮起来。 我心呼不好,大喊道:“赶紧趴下!”飞身将丑娃扑倒在地。 一串火光飞过来,纷纷射在黄金楼上,再被反射回去坠入深坑。 驴子的衣领被烧着了,我和丑娃边帮他扑灭火苗,边骂道:“你他娘的没见过钱是吧?带着你迟早把我们害死。” 驴子有点委屈:“这弄一颗下来最起码可以当手电使。” 我懒得再说他,交待他俩不要再碰任何东西,小心翼翼地寻找楼门,地面上有不少还在燃烧的火箭,我们用登山镐全部扫落下去。 刚上来就触动了机关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只能加倍小心。 盗墓的勾当驴子比我知道的多,很快他就从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 我们围着黄金楼走了一整圈,奇怪得是这座黄金楼似乎是实心打造的,下面十几米高的地方不但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丑娃指指楼上,对我说:“不可能没有楼门,我们在山壁上绕了一圈,我看见上面有很多小房间,还有一个大平台。” 丑娃说的大平台我也看到了,当时我还在想,整这么大一块平台做什么? 这上面都可以放羊了。 不过就算这座黄金楼里面是实心的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本身能用黄金造楼就不是一般的奢华,没有巨大的财富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所以让我相信黄金楼是座藏宝楼,还不如想个好办法怎么把这楼体肢解了运出去来得更实际。 所以我们绕了一圈没找到楼门我就放弃了,从腰间拔出牛角刀对驴子和丑娃说:“咱们找到好挖一点的地方切两块下来就够了,注意不要触动机关。” 驴子笑道:“山猫你还笑我贪心,我摘颗珠子都会出动机关,你现在要把楼拆了就不怕它塌下来砸死你?” 我想想也是,但彻底放弃又实在不甘心,正考虑是不是该学驴子的样摘一颗夜明珠下来,有这么大的一颗珠子,下半辈子估计也花不完。 驴子突然拍拍光滑的黄金墙壁,说:“山猫?咱们应该是忽略了啥东西,你想想,千尺幢宝藏其实就是墓穴,如果黄金楼是实心的,那秦皇的棺樽在哪里?” 丑娃接嘴说:“女王会不会把自己铸进黄金楼里了?” 我琢磨着丑娃的话,如果是这样,黄金楼就是一个大棺樽,这女人整那么大个黄金棺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我知道驴子话里有话,问他:“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驴子贼笑说:“我是想说玄石印章。”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楞子、向导大爷和大胡子都曾经提起过玄石印章是开启千尺幢宝藏最后的一把钥匙。 倘若楞子手掌上的血手印是打开千尺幢那道死门的钥匙,那么玄石印章就应该是打开生门的钥匙。 建造者在这里耍了一个小花招,生门和死门的钥匙混淆在一起难以分辨,知道千尺幢宝藏的人都以为血手印和玄石印章缺一不可,却不知道一个开启生门,另一个却通向死亡。 这一点在我发现生门和死门的时候就想到了,正应为我认定玄石印章是开启生门的钥匙,所以我们从第二道山梁上掉下来没有摔死我才觉得是玄石印章的作用,我以为这块楞子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根本没想过它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处。 驴子的意思很简单,想进入黄金楼又不跑坏里面的机关,只有用钥匙打开,这把钥匙才决定着真正的生门和死门。 看着驴子和丑娃,我说:“也许驴子说得没错,但我们真的要去冒险打开生门吗?” 生门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如果情况刚好相反,我们开启的死门,那么玄石印章会把我们带进黄金楼的什么地方? 驴子和丑娃想了很久,才看着我点点头说:“总不能白来一趟。” 驴子见我还在犹豫,又说:“也许楞子他们已经由死门进入黄金楼了,如果我们能及时进去,或许可以救她。” 这话打消了我最后的犹豫,我得承认,找了这么多理由留下来寻找千尺幢宝藏,最终的目的确实是楞子,在这一点上我比驴子虚伪,我无法像他那样坦诚。 既然心思都被驴子看穿了,我点点头,说:“墙壁上每隔二十米有一个小凹槽。” 这是之前我们围绕黄金楼检查的时候发现的,我起先以为这些小凹槽就是花纹装饰,听驴子提到玄石印章才隐隐觉得它们是开启楼门的关键。 果然,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这些小凹槽,问题是凹槽有很多,丑娃问我:“难道我们得一个个试?” 驴子摇头说:“不行,这些凹槽中间只有一个是真的。” 第323章 黄金雕像 我知道现在该用到驴子老祖宗的手艺了,驴子告诉我们,根据阴阳八卦的定位,金木水火土各自代表着不同的方位. 黄金楼由纯金打造,自然与金有关,然而古西域也融入了不少中原文化,建筑物,尤其是楼体大多离不开木质,所以以金和木来定位就能找到凹槽的具体方向。 驴子的话我听得云山雾罩,不过很快他就选准了一个凹槽对我说:“应该就是这个。” 在我眼睛里,这些凹槽都是一个妈生的,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又问了一句:“你能确定吗?” 驴子咬牙点了点头,我心想你他娘的就是个二把刀,要是不小心把老子害死了,到了阴曹地府老子也跟你没完。 心里想着,还是取出黑盒子将玄石印章拿出来。 凹槽的大小刚好和玄石印章相吻合,我悬着心把玄石印章放进去,凹槽咔嗒一声弹起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门洞。 丑娃和驴子惊呼道:“打开了。”驴子便率先进去。 我还惦记着玄石印章,丑娃扯扯我的袖子说:“这门估计千百年来就打开了这一次,不进去就没机会了。” 我在心里对大胡子和向导大爷说了声对不起,只好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 我本来以为进去后里面也会和外面一样金碧辉煌,没想到一走进去里面居然黑黢黢的,说伸手不见五指一点都不夸张,所有的光线好像一下子都被黑暗吸走了。 一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危险马上就要降临。 驴子从怀里掏出夜明珠说:“现在这东西派上用处了吧?” 我接过来举高一点环视着四周,夜明珠的光芒照射到墙壁上反射回来呈现出一道一道的,看过去就是一明一暗的效果。 看来整个黄金楼的主体建筑都是纯金的,只不过建造者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这里搞成了阴阳界,代表阳面的部分是黄金本身,阴面的部分却被某种特殊的涂料覆盖住了一点都不反光。 平时缺少光源,很难发现这种现象,要不是驴子冒冒失失地摘下来一颗夜明珠,我们仅用头盔顶灯的光线是很难发现这些的。 这个房间大约有一百个平米,和普通的穆斯林建筑一样里面有两排承重的圆柱子,只是不知道这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我注意到这房间猛一看上去好像很普通,仔细看就能发现奇怪的地方,每根圆柱子的后面都是墙壁的阴面,就是不反光的那一片。 阴暗的部分一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夜明珠的光线都照射不到,这里面的古怪只有靠近才能搞明白。 驴子询问地看向我,我冲他点点头,他便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我和丑娃心领神会地在他身后戒备。 圆柱子后面完全遮蔽了所有的光线,驴子拧亮头盔上的顶灯居然都看不见,只好伸手去摸。 摸了一阵子,他转头对我和丑娃说:“没啥稀奇的,是雕像,好像是跪着的,还是女人,我摸到她的奶%7c子……” 驴子的脸色突然一变,“啊”地惊呼一声抽回了手,我和丑娃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我甚至想到这个女人雕像突然活过来咬了驴子一口。 果然,驴子的手血淋淋的,只不过他手里多出来一点东西,这东西是活的,不但吱吱尖叫着,还在蠕动。我从它长长的尾巴上一下子看出来这是只雪地鼠,只是这雪地鼠被剥了皮。 我们都没想到驴子会从圆柱子后面的墙壁上拿出来这种东西,丑娃受不了一阵干呕。 驴子把剥了皮的雪地鼠扔在地上一脚踩死,恶心得在身上擦了好半天才说:“真他娘的晦气,做梦都忌讳老鼠,一出手居然就摸到这种东西。” 我忍住恶心,问他:“你到底在柱子后面摸到了什么?” 驴子说:“很奇怪,柱子离墙壁少说也有二十公分,我把头都伸进去了,但还是看不见,就好象这些柱子把后面的光都吸走了,我用手去摸,刚开始只摸到一个黄金雕像,是个跪着的女人,好像手里端着一个盆子,我就往盆子里摸,盆子很深,有点像罐子,但是口大下面小,不是罐子的形状。我差不多把整条胳膊都伸进去了才摸到下面软乎乎的都是湿漉漉的东西,数量非常多,感觉到这些东西在动,我才没忍住叫出声音。” 本来在黄金楼里出现活东西不奇怪,但我最能接受的是人,现在突然发现是老鼠我有点不能适应. 不过这也说明狐狸们想爬过来的确是为了吃饭,先前猜测这些狐狸是人工豢养就被证实了,正是这些剥了皮的老鼠的出现,更加说明在这座黄金楼里有人,而且是活人. 只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一个活人还是很多活人。总之,我们对于黄金楼来说是外侵者,那就势必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丑娃缓过劲来说:“这黄金楼太邪乎,山猫你们想想,那么多狐狸需要吃食,这要多少只老鼠才能喂完?狐狸又不可能一辈子只吃一次,那这座楼里该有多少老鼠?” 丑娃说的这些还是其次的,我最想不通的是给狐狸喂食为什么还要剥皮? 狐狸不是人,不懂得挑食,只要肚子饿就会本能地寻找食物,狐狸大多喜欢吃鸡、兔子和老鼠这一类的小型动物,吃的时候也是连皮带骨头一起吞食,没听说要吐皮的。 驴子被老鼠恶心到了,骂道:“***,养狐狸还穷讲究,又不是奶孩子还需要剥皮。” 我有心到每一个承重柱子后面都摸一下,虽然想到那些剥皮老鼠心里有点发毛,但不搞清楚心里始终不踏实,就让丑娃捧着夜明珠,自己走到另一根柱子旁边. 和驴子描述的情况完全一样,柱子距离墙壁的确有二十公分的距离,这种距离人是无法通过的,但建造者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浪费那么长两溜空地,根据女人雕像的姿势和盆子的大小,这个大厅应该是个饲养场,承重石柱后面的女人都跪在地上手捧金盆,说明要饲养的东西地位是十分尊贵的。 第324章 海兽戏波 把整间房子的承重柱子检查完,情况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柱子后面都有一个跪地侍女端着金盆,金盆里的东西我没有用手摸,但从传出来的吱吱声中也知道都是什么,这间房子再也没有其他特殊之处,我就和驴子、丑娃走向下一个房间。 两个房间是相通的,中间有个门洞,没有门,里面的情况和第一间房子完全一样。 驴子有点不耐烦,说:“这里不会整个都是饲养场吧?” 我想起狐狸们是从四面八方往黄金楼爬的,看来这些小畜生比我们熟悉黄金楼的地形,黄金楼外形大致呈现出椭圆形,按照这样的推断,一楼很有可能都是饲养场。 我注意到每个房间的角落里都有个楼梯通往楼上,就对驴子和丑娃说:“咱们上二楼看看。” 有了在冰雪屋的经历,我们三个不再主张分开,便一起爬上楼梯。 出人意料的是走上二楼我们竟不是在想象中的房间里,而在一条回廊上。我们在外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条回廊,我用牛角刀在回廊壁上敲了几下,感觉里面是中空的。 驴子说:“我就说***咋会那么阔,搞了半天也是烧包,都把黄金贴在脸面上,其实中间都是花架子。” 我笑道:“就算是花架子,镀那么大规模的一层黄金也算富可敌国了,更何况我们现在看见的东西可都是纯金的。” 丑娃嘟囔道:“你可真难伺候,黄金楼真的是一大块金疙瘩你没法接受,不是实心的金疙瘩你也觉得不满意?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驴子笑道:“豆爷我虽然喜欢金子,但也得是那种金银满屋,就是能拿走的金子,这么大的我扛不走当然觉得不满意。” 正说着我们找到了一扇门,这扇门富丽堂皇,上面镶嵌着许多宝石,驴子的眼睛一下子转不动了,我挡住他的手说:“你小子可别见钱眼开,又打算撬几颗宝石下来。” 驴子却扯开我的手指着门说:“你们俩仔细看看这扇门上是什么?” 我和丑娃凑近一些,门上是一组繁复的花纹,各种宝石构建成绚丽的圆形图案,看起来波涛汹涌,又似熊熊烈焰,图案正中间有一只黄金神兽,脚踩祥云,神兽的身体由黄金铸造,双眼是两颗黑玛瑙,脚下的浮云都由整块羊脂玉镶嵌而成,须发全是细小的珍珠翡翠穿缀成的,但神兽的犄角不知道选用了什么材质,黑不溜秋,显得锈迹斑斑,和脚下的祥云极不相称。 我指着中间的神兽说:“这是海兽戏波图。” 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见过类似的图形,是说在唐朝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匈奴屡次侵犯我中原边境,则天皇帝派遣将士常年驻守边关. 后来匈奴皇帝吉利可汗与我大唐修好,则天皇帝便命善金局打造了一只海兽戏波黄金大盘送给吉利可汗以修两国之好. 这只海兽戏波黄金大盘囊括了天下最好的珍珠美玉,成为历史上的一段佳话,同时也被古西域各国视为神物,各国争相效仿,海兽戏波图案便在西域三十六国普及开来。 所以现在猛一看见我的直觉就是海兽戏波图。 驴子皱眉说:“什么海兽戏波图,你仔细看看这只神兽我们在哪里见过。” 在我的记忆里,一路上走过来我们除了古龟兹王宫镶嵌猫眼石的黄金墙壁外,从来没见过如此奢华富贵的东西,就算那几面内藏大蟾蜍的黄金墙壁也没有这扇门精致、美不胜收。 驴子见我想不起来,说:“山猫你真是个得了便宜还乖的人,你想想你的玄石印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猛地想起来那次狼群突围杀进西垂陵园落入地宫的情景。 当时我一个人跌进墓葬室被狼从身后袭击,楞子及时赶到救了我,我们俩当时在石棺上看见了一只似龙非龙的神兽,我还问过楞子那是不是龙的儿子,后来无意中我的手盖住了神兽头上的犄角,楞子才看出来那其实是一只雪狐。 我一下子没联想到西垂陵园墓葬室的石棺是因为那只石棺黑乎乎的,上面的神兽必须随着光线的移动才能发生变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而眼前的神兽站立在珍珠翡翠之间,看上去霸气十足金光闪闪富丽堂皇,我脑子里只想着这些珠宝美玉,没往其他地方想,现在被驴子提醒,才发现这只神兽的确是楞子当时说的雪狐。 我吃惊地问驴子:“你怎么知道石棺上的神兽图案的?” 驴子笑道:“山猫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只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吗?我找到你和楞子的时候就留意到棺盖上的神兽图案了,取那些明器只是顺手牵羊。” 我不想和驴子瞎扯,便问他:“那你现在发现了什么?” 驴子得意地说:“咱们找到这扇门,但是你想过怎么打开吗?” 我刚才已经仔细看过了,这扇门之所以能被发现,是因为它造得实在太华美,让人一眼就能发现它的与众不同,不过这扇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门环,我刚才留意过,门的周围也没有能放玄石印章的凹槽,更何况玄石印章留在下面的楼门上没有取下来。 显然打开这扇门不能靠硬推或硬撬,中间一定有玄机。 驴子见我若有所思,继续说:“山猫你记不记得当时石棺盖子上的图案叙述的是什么故事?” 我当然记得,那组图案围绕石棺一圈,从棺盖上的神兽开始,最后也止于棺盖上的神兽,大致意思是西峰苍龙岭之巅住着一只神兽,平时吞云吐雨,掌管着大雪山内的天气变化和生命延续。神兽居住的祥云内有座神殿,殿内暗藏着无数珍宝。 忽然有一天,偷窥者围攻了神殿企图盗走殿内的财宝,神兽设计将偷窥者引入雪山深处,自己却误入猎人们的陷阱,偷窥者和猎人各有所图联手出击,神兽在走投无路之际引发地火烧死了偷窥者和猎人,最后自己化身为邪恶的魔鬼让误入苍龙岭的人们尸骨累累。 当时就是根据这组叙事图,楞子才得出神兽就是雪狐的结论,我不明白驴子现在提它是什么用意。 第325章 金银屋 驴子看我一知半解,说:“古人不会空穴来风,这只神兽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图腾,掌管风调雨顺人类繁衍,叙事图很清楚地告诉我们,只要窥视财宝的人都会死于地火。 如果反过来想一下,是不是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得到财宝?” 我终于听明白了,头上长犄角的神兽当然是古人想象出来的,但财宝确实存在,既然神兽出现,那就一定是在看护财宝,也就是说这扇门里面应该是个藏宝屋. 但没有计划地贸然盗取就会像洋鬼子遭遇地火一样,一切化为灰烬。 我问驴子:“那你觉得怎么做才能打开这扇门?” 驴子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方法不对贸然打开,肯定会出事,咱们搞不好也不能活着出去。” 丑娃问:“那该咋办?” 我让他俩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神兽除了黄金本身外,其他部分看上去都可以活动,但不管是珍珠还是美玉都闪闪发光,唯独头顶上的那双犄角怎么看着都觉得别扭,我就有种想把它擦亮点的冲动。 当初我看见神兽叙事图的时候觉得神兽很可怜,孤军奋战落入圈套,头脸上似乎都沾有血污,所以我不由自主地抬手想把它的犄角擦亮一点,这才不小心盖住了神兽犄角,让楞子认出它是雪狐。 犄角? 我心里一惊,我告诉楞子长犄角的不一定都是龙的儿子,雪狐的模样转变关键是犄角。 我伸手把犄角挡住,果然觉得神兽的模样改变了不少,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动物——雪狐。 我伸出手就想摸一下犄角,驴子突然拉住我说:“按错可能真的会引发地火。” 我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没了脑袋被烧焦的洋鬼子的身体,像截树桩子般躺在雪地上,看了一眼驴子和丑娃,我说:“我不能确定犄角就是开启这扇门的机关,但除了犄角,我认为这只雪狐身上再也没有其他疑点了。 “雪狐?” 驴子和丑娃都吃了一惊,我用手虚掩住神兽的犄角对驴子说:“既然你当时注意到石棺上的叙事图,为什么没有发现这是一只雪狐?” 驴子边仔细看边说:“我也就是凭着本能瞄了一眼,就把石棺上的图案记住了,哪知道那是一副叙事图?更没想过雪狐,我问你的话全是吓蒙的。” 我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只有驴子还敢拿性命开玩笑。 我对他俩说:“如果当时我和楞子的猜测没有错,这只神兽的确是守护宝藏的雪狐,那机关一定设置在犄角上。” 这就好比画蛇添足,雪狐身上的每一部分都熠熠生辉,唯独犄角黑不溜秋,耗资巨大建造了这么一座雄威不凡的黄金楼,有什么理由非要在一对小小的神兽犄角上省钱? 丑娃趴上去仔细看了看神兽的犄角,一直到双眼耀痛了才揉着眼睛说:“我咋看着这犄角那么眼熟,跟玄石印章差不多。” 我心里一惊,神兽建造得过于华丽,建造者汇集了全天下最精湛的雕刻镶嵌工艺,将珠宝玉石的光芒演绎得淋漓尽致. 盯着神兽看久了眼睛会有种灼痛感,所以我和驴子都不敢仔细看,下意识地避开那些炫目的光芒,如果丑娃看得没错,犄角真的和玄石印章同取一种材质,那它代表的涵义不仅仅是财富,还是生门。 我没再犹豫,伸手在犄角上按了一下,下面果然是中空的,神兽周围的花纹瞬间由水火交织变成了风平浪静,黄金门打开了。 一走进去驴子和丑娃就发出了欢呼声,我先前认为只有疯子才会建造一座黄金大楼装宝藏,现在看来秦皇的确是疯子,这一层我们根本看不到头,入眼处全是金银珠宝,我终于知道金银满仓是什么概念了。 我们现实扑上去抓起珠宝又笑又叫,笑够叫够之后我们开始往口袋里,头盔里装东西,凡是我们能用上的东西我们都装上了珠宝,我们甚至把食物和装备全部倒出来装满财宝。 可是这里的东西实在太完美了,甭管是什么,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枚指环都打造得精美绝伦,让人爱不释手,一拿上就舍不得摘下来,看到这一件想要,看见下一件还想要,我最直接的反应是躺在这些金银堆里永远都不要出去。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我们进入黄金楼的第四天了,要不是驴子的脸上开始出现不明显的尸斑我们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不吃不喝也不睡。 我把陷入癫狂状态的驴子和丑娃从金银堆里拖出来,狠狠地甩了他俩几个大嘴巴。 丑娃的眼窝深陷,几天的不吃不喝让他显出大烟鬼的模样,驴子更糟糕,瞳孔涣散,半条腿已经跨在棺材里了。 我把他俩从金银屋里拖到回廊上,用水把压缩饼干泡软喂给他们,他俩的神志才渐渐清醒过来。 驴子还惦记着金银屋,我告诉他不能再进去了,否则我们会死在里面。 我把带出来的一面黄金镜子递给他,让他看脸上的尸斑。 驴子看完后脸色很难看,不相信地问我:“你不是说玄石印章代表着生门吗?为什么我们走进生门还会死在里面?”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能想象出人一旦置身于巨大财富中,无论生门还是死门,其实都只是死路一条。 我看见我们带出来的东西不少,提议离开黄金楼,驴子没有见到楞子很不甘心,但我们掉进地下洞穴已经快十天了,我对营救楞子他们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在回廊上休息了半天,驴子和丑娃终于同意了我的提议。 金银屋这一趟,我们三个就像被抽掉了筋,走路的时候腿肚子都有点打颤。 我很庆幸最后自己还能保留一丝理智。 回廊上黑乎乎的,走到楼梯口,我把头盔上的顶灯打开想交待驴子和丑娃小心点,一抬头却猛地看见一个身影向楼上飘去,她头上的红头巾异常鲜艳。 第326章 竟然是她 驴子仿佛被扎了鸡血立刻来了精神,我的神经也绷紧起来。 红头巾最早出现在狐狸头上,在黄金楼里的这几天,我们的注意力全都被金银屋里的财宝吸引住了,没有想到过那些被我们吓跑的狐狸,现在猛地看见一个女人飘上去,驴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狐狸精。 他之前被狐狸戏弄过,所以看见狐狸眼睛都红了,我和丑娃还没来得及劝他,他就猫腰追了上去。 我本来想赶紧按照原路返回,驴子出其不意地跑上去,只好跟上去。 一到三楼我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这里好像是个空房间,我能感觉到里面无比硕大,但却说不出来的紧张。 我把顶灯调到最亮,仔细寻找驴子。 驴子离开我们窜上来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可是现在三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和丑娃摸着墙根慢慢往深处走,越走心里越纳闷,这三楼怎么这么大? 我们当时围着二楼的回廊绕了一圈也没用多长时间,可是在这里,我们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头。 我预感到驴子可能出事了,转头想让丑娃当心点,没想到一转头却看见丑娃惊恐地看着头顶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这一次连我自己都惊得差点叫出来。 我看见了驴子,他猫着腰,显然是在躲避什么,在他身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他正透过石头往外看,满脸惊恐。 驴子的惊恐是因为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个女人,女人面前是个梳妆台,梳妆台上点着蜡烛,她正拿着一把梳子梳头,女人背对着楞子,楞子看不见她的脸,但镜子里却出现了令人惊悚的一幕,镜子里的女人没有脑袋。 要是女人的脸是张狐狸脸,我想驴子都不会这么吃惊,但面对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的东西,驴子的显得束手无措。 我和丑娃惊恐不是因为房顶上有一面大镜子,能把地面的情况都照进来,而是无论驴子还是女人,甚至那些楞子和梳妆台都是头下脚上地倒对着我们的,这就好比两个世界,我和丑娃站着的是一个,头顶驴子躲藏的是另一个,而这两个世界是头对头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吃惊程度,就像突然在看西洋电影一样,头顶上的人和事物都那么逼真,但我们却触摸不到。 我和丑娃距离驴子上来最多只差三十秒,我不相信一下子就会被带进两个世界,如果驴子那个世界是真实的,那我和丑娃所处的是什么地方? 难道世界颠倒了,我们在驴子的房顶上? 说实话抬头看倒着的世界很困难,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好像上面的东西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在我和丑娃的头上。丑娃提心吊胆地压低声音小心地叫了一声:“驴子?” 我们俩都没想到驴子能听见,他倏地一下抬起头,但似乎看不见我们,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仍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显然被眼前的事情搞蒙了。 我本来想让驴子想办法下来,可是驴子还没有看见我们,镜子前的女人却倏地一下站起来转过头。 这一次我看得非常清楚,女人红色头巾下面是一张是非妖媚的脸,我就觉得她坐在镜子前梳头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现在她转过脸来,我猛地想起来华阳公主! 这个女人是华阳公主,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大胡子和向导的对话里我听出来华阳公主是秦皇最喜爱的一个女儿,难道这位公主殿下根本没有死? 那复活一说是从哪来的? 显然,丑娃的喊声惊动了女人,她站起来用红头巾把脸蒙住从梳妆台上拿起了蜡烛,光线跳跃下,她的模样呈现出奇异的变化,我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就觉得浑身都在起毛栗子。 女人拿着蜡烛站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视线和她的相遇,我觉得她看见我了,而且冲我很诡异地笑了一下,之后她就拿着蜡烛走进了黑暗。 我和丑娃呆呆地站着,头顶灯的光很微弱,却能将四周的黑暗无限扩大。 我吸了口气对丑娃说:“咱们得把驴子弄下来。” 丑娃说:“怎么弄?” 我说:“我不知道,但是他既然能听见我的声音,就一定有地方下来。” 等了两分钟头顶上依然黑乎乎的,再也没有出现光亮,我不由地轻喊了一声:“驴子。” 我的声音很轻,但我感觉到身边起了变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和丑娃瞪大眼睛去看,冷不丁从头顶上掉下来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吱吱叫了两声就窜进黑暗里去了。 我出现了两秒钟的愣神,我彻底被搞糊涂了,黄金楼很雄威,占地面积非常广,但我们从一楼走上来,每一个房间的房顶到地面的距离都不高,和普通的少数民族房间差不多。 最多不超过四米,这样的距离我让丑娃踩在肩膀上可以用登山镐碰到,事实上我们在看见驴子的时候就那么做了,可是丑娃的登山镐碰到屋顶却发出当当的脆响,很明显,屋顶和地面一样,是纯金打造的,那么我们看见的驴子和女人到底在哪里,而这只被剥了皮的死老鼠又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我正在愣神,丑娃突然拉拉我的衣袖对我说:“山猫,你看那里。”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们前面二十米处出现了一团豆大的火苗,火苗是蜡烛发出的亮光,先前还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梳妆台,蜡烛就放在梳妆台上。 女人并没有出现在梳妆台前,在梳妆台边上有张床,层层纱幔间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脑袋里只闪出来一个念头,那个没有脑袋的女人下来了。 我和丑娃同时做了一个动作,快速关闭了头盔上的顶灯,但是我们并没有看见床上那个人起来,就好象那是一具死尸,我和丑娃足足等了十分钟,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第327章 再相逢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和头顶上那个女人对视的时候她笑得实在太邪魅,就好象我们正悄悄走进她设置好的圈套一样。 我记得在华阳公主墓育儿室锅台上的壁画第一副就是华阳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就是刚才头顶看见驴子时的那一幕,只不过壁画里镜子中映出来的是个绝美的女人,而刚才和驴子在同一个世界的女人在镜子里没有脑袋。 想了想,我打定主意,我得走过去看个清楚,至少要知道床上躺的是什么人。环视一下四周,我对丑娃打了个手势,便猫着腰靠上去。 丑娃不放心我,也跟了过来。 二十米的距离几步就走到了,我们靠近的那一刻,蜡烛突然闪了一下熄灭了,我心里打了个突,握紧牛角刀和丑娃背靠背等了一会儿,确信蜡烛是被风吹灭的,这才拧亮头顶灯。 梳妆台很普通,完全是按照汉族人的样式打造的,看起来不像古物,市面上随便都能买得到。 我奇怪地把视线移向挂满纱帐的床,透过纱帐,我能清楚地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一幕我太熟悉了,这种捆绑姿势,这种手脚都被砍掉血淋淋的场面,我的神经一下绷了起来,大喊一声“楞子”就扑了过去。 楞子的脸被红头巾缠裹得很严,我想用牛角刀割断她身上的绳索,可是我越用力,绳索收缩得越紧。 我只好让丑娃来帮忙,想先割破裹住她脑袋的红头巾,红头巾很快就被牛角刀割破了,丑娃吓了一跳,伸出来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红头巾下面包裹的是一张尖尖的三角形脑袋,这是一只狐狸。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上当了,猛一抬头,却看见床顶的纱幔之间露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脸,这张脸黑乎乎的像个烧焦的烂核桃,除了两只眼睛外,鼻子和嘴巴都是黑乎乎的窟窿。 丑娃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吓蒙了,我想都没想牛角刀就刺了出去,鬼脸一闪,我就看见一张黑洞洞的嘴向我咬过来。 眼前猛地一串火星,我只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人就从地上飞起来了。 我的听力一恢复,最先听见的就是驴子的抱怨:“山猫我说都啥时候了你还发愣,你差一点就被那只狐狸精咬死了。” 我看丑娃也在旁边,问驴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驴子吃惊地说:“我看见你和丑娃在头顶上,一直想叫你们下来,你们俩却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被狐狸精迷惑着往梳妆台前走。 最后我一枪把狐狸精的脸打烂了才把你们俩拽下来。” 我对驴子和丑娃说:“那个梳头的女人不是狐狸精,她是华阳公主,也是秦皇的女儿。” 驴子和丑娃被我的话震住了,以屋顶距离地面的高度,驴子一个人不用绳索是不可能把我和丑娃拽上去的,更何况他看见的我们在头顶上,也就是说这间房屋的确是两个颠倒空间的叠加,我和丑娃先前并没有找到这两个空间相连的通道,却被驴子误打误撞地找到了。 我不由地往头顶上看去,想看看驴子嘴里的狐狸精变成什么样了。 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我们看见了异常血腥的一幕,在我们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大池子,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池子边上每隔半米立着一个黄金雕像,雕像都跪在地上手捧金盆,看上去就好象这是一只四周镶嵌着侍女雕像的大金碗。 碗里不知道盛放了什么东西,我们看见无数只老鼠疯了般往碗里扑,很快就在碗里失去踪影,黑压压潮水般的老鼠们扑进碗里就像突然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完全不见了,正在我们无比惊异的时候,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我看见大金碗旁边的侍女雕像们突然张开了嘴巴,一团血淋淋蠕动的东西便从它们的嘴里掉出来落进金盆里,我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楼饲养场里那些血淋淋的被剥了皮的老鼠都是从哪儿来的了。 刚才我和丑娃头顶上掉下来的老鼠只是一直幸存者,三楼不知道利用什么材质造成了颠倒的两个空间,一个空间可以窥视另一个空间的秘密,在其中一个空间就建造了这样一个大金碗,或者说是金池子,里面盛放着特制的秘药。 这种东西能把苍龙岭内的老鼠全部吸引过来,疯狂地跳进池子里,最后变成狐狸们的美餐。 让我想不通的是饲养那么多狐狸干什么? 但我隐隐约约觉得狐狸和秦皇最爱的华阳公主有关。 我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头顶这只巨大的金碗扣下来,如果它掉下来扣住我们三个,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我们正看得头皮发麻,突然看见楼梯口上来了一群人,这一次我彻底被惊呆了,因为我看见的是活人,而且还是熟人。 这应该说是个奇迹,在和大胡子他们失去联系将近十天之后,他们神奇地出现在了我们的头顶上。 能够再次看见楞子,驴子激动得嘴唇发抖,我的心剧烈跳动了一分钟才渐渐平缓下来,我们很快发现现在不但不是团聚的时候,连大气都不能出。 之前的经验告诉我们,三楼的这两个颠倒空间声音是互相传递的,只要我们发出声音,就会惊动头顶的人。 现在在我们头顶上,大胡子、楞子和向导大爷都是被捆着的,只有向导垂头丧气地站在旁边,和他们一起上来的有一大群人,我大概数了一下,有五十多个。 我本来以为这些人会是“胡阎王”的手下,却没想到看见的都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 看情况他们吃了不少苦头,显得筋疲力尽,而且身上血迹斑斑,有不少人受伤了。 看起来这些人跟我和丑娃最初走上三楼时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也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我看见有几个洋鬼子的头上戴着和我们一样的头盔,纷纷把头顶灯打开照明。 第328章 异变再生 我心里明白过来几分,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大胡子把生门留给我们是迫不得已的行为,我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天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却能肯定,他把跟踪在后面的人都带进了死门。 可以这样理解,驴子被狐狸引上三楼后,我和丑娃追了上来,三楼是暗藏着生门和死门,最初我和丑娃走进去的也是死门,只是危险刚开始逼近的时候,我们就被驴子拖进了生门。 同样,现在我们如果想救出大胡子他们,首先要干掉这些洋鬼子,可是这些人实在太多了,就凭我们三个现在的装备冒险去救人,简直是以卵击石。 驴子急得两眼通红,我示意他继续观察。 我看见两个洋鬼子交头接耳一阵,看来这两个是他们的头目,领头的洋鬼子让大家坐在地上休息,然后把向导叫到跟前问话,让我吃惊的是向导居然说了一口流利的俄语。 我们三个看得眼睛发直,大胡子却突然怒骂道:“你这个叛徒,你答应过我不会背叛义军,最后还是选择背信弃义,守护者怎么会有你这种耻辱?” 领头的洋鬼子手一扬,向导大爷的脸皮竟被他扯了下来,我看见了一张金发碧眼的脸,除了那双眼睛里的眼神外,这张脸绝对是陌生的。 大胡子、楞子和向导大爷显然也没有料到向导大爷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吃惊地张大嘴巴。 向导大爷突然对着大胡子跪下去,说:“大胡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守护者,更没想过要背叛义军,你也看到了,守护者的血统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尊贵,当初公主和她的孪生妹妹争夺复活的机会获胜,作为战败的一方,我们只能背负着主人的耻辱生活在异乡,现在,只要借助楞子的灵魂,我们的主人就能活过来,我们就能重新复活秦皇,建立一个崭新的大秦帝国,再也不用受那个狐狸精的压迫。” 大胡子怒道:“混蛋,不允许你玷污公主,你们的主人才是狐狸精。” 领头的洋鬼子哈哈大笑,突然用流利的汉语说:“都一样是狐狸的子民,何必恶语相向呢?要不是向导大爷的表现反常,我们差一点就被你们害死了。” 听了很久我才听明白,传说守护者一脉最早的先民是一种来自于地底深处的神秘物种,这种东西不具备人的特征,但却拥有极高的智慧,貌似狐狸,擅长幻术。 后来他们渐渐被人类同化,却仍保留着一部分鲜为人知的秘密,后来守护者在一对孪生姐妹手中达到鼎盛。 但这种古老的物种不但拥有超强的智慧和巨大的野心,对对方的霸权逐渐表现出不满,之后自相残杀分成了两支,获胜方继续统治守护者一脉,战败方远走他乡。 根据洋鬼子的描述,这对孪生姐妹长得非常像狐狸,身上具有很多狐狸的邪魅特点,还十分喜欢饲养狐狸。 这应该就是拥有秦皇血脉的公主殿下和她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妹妹的真身,而大胡子和向导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一想到楞子的老祖先居然是来自于地底下的狐狸,我起了一身毛栗子,驴子听到狐狸两个字整个脸都绿了,我实在没办法想象如果我们成功救出楞子,下半辈子驴子该如何面对楞子。 大胡子的确把洋鬼子们带进了死门,这应该是那晚他和向导大爷在千尺幢达成的最终协议,是我忽略的那一部分。 不知道在路上哪个环节出错了,向导大爷的表现无意中暴露了死门的秘密,最后他们竟找到了生门闯了进来,但这个所谓的生门真的是生门吗? 向导大爷哀求了半天,领头的洋鬼子始终不同意给大胡子他们松绑,说实话,看着向导大爷那绝望的模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他这样的叛徒应该和郎中不一样,但造成的结果却是相同的。 我们三个的注意力都在洋鬼子和向导大爷他们的对话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上已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大胡子他们被丢进三楼休息的地方距离老鼠们跳进去的金池子最多不足一百米,先前在我们头顶上金光闪闪的金池子突然就隐没在黑暗里,连我们都忽视了它的存在,等它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不是金池子了,而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在金池子的位置上突然堆满金银珠宝,与我们三个在金银屋里的情况极其相似,这些金银珠宝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没过多久就铺到洋鬼子们的脚下,不管是金池子还是老鼠都见不到一丝踪迹。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金池子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金银屋的再度出现只能是一个设计好的陷进,这一幕的出现就等于死亡在逐渐逼近,目的就是诱惑贪婪的人扑进金银堆里。 也许我们在金银屋的时候,那些山一样的金银珠宝下面也有这样一只吃人的大碗,一想到这个,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 洋鬼子顿时骚动起来,几乎是我们三个刚进金银屋的翻版,我看见他们疯狂地扑在金银堆上欢笑打滚,耀眼的金银珠宝将头顶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我心里暗呼不好,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大胡子他们千万要抵抗住诱惑,不要丧失理智和洋鬼子一起扑进去。 我看见大胡子三人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向导大爷愣了十几秒,才扑上前拉住领头的洋鬼子说:“你们已经找到宝藏就放了他们吧?” 可是洋鬼子完全被眼前的财宝蒙住了双眼,一把推开向导就扑进了金银堆,向导紧跟着扑上去。 我心想,糟糕,要出事了,果然,头顶上的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扎在金银堆里的洋鬼子合着金银珠宝一起被吸进金池子里,就像切好的肥肉进入了绞肉机,这些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变成一块块剥了皮的肉从侍女雕像的嘴里吐了出来混进装老鼠的金盆里。 向导大爷扑进去的最晚,但还是没有幸免,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想返身跑回来,一条腿却被领头的洋鬼子紧紧拽住慢慢拖向金池子。 第329章 黄雀在后 大胡子的反应极快,他的双手被捆着,头却能活动,我只看见他的头一勾,马鞭就从腰间飞出来准确无误地绕在向导大爷的手臂上。 等看清楚之后,我们三个同时吸了口凉气,大胡子正用牙咬着马鞭拼命往外拉,他的力量显然没有金池子的吸力大,向导大爷和楞子都想上前帮忙,却没办法用嘴去咬。 我冲驴子和丑娃说:“咱们赶紧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驴子慌忙中举枪就打,一枪打在领头洋鬼子的手上,枪声似乎一下子就将两个空间连接在了一起,我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人就随着一股吸力往头顶上的金池子里钻。 我心想完了,忙没帮上倒把自己搭上了,双手往前一伸,没想到却抓住了一个人,大胡子正奋力往上拉向导大爷,他的后衣领就被我揪住了,我眼前一花,就看见驴子和丑娃把向导大爷和楞子拽了下来,可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金池子里扑。 我大喊道:“大胡子,松嘴。” 却看见已经被拖进金池子里的洋鬼子临死之际,还不甘心紧紧地想要拉住大胡子,临危之际,大胡子抬手一挥,牛角刀便割断了马鞭,洋鬼子已经彻底被吸入金池子,我们重新站在空旷的世界里。 看着头顶上金光四射的金池子,大胡子、楞子和向导大爷大张着嘴愣了半天,看清楚是我们救了他们之后才转忧为喜。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把之前的不快都忘掉了,在大胡子的肩膀上狠狠一拍,说:“狗日的,老子被你耍得好惨。” 大胡子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果然没看走眼。” 我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测,就让大胡子把我们离开后的事情叙述一遍。 事情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大胡子第一次带我们到千尺幢脚下的时候就发现了身后跟踪的人。 当时他无法确定这些人属于哪一派,只好将计就计逼走了我、驴子和丑娃,大胡子料到我们一定会返回西峰苍龙岭替驴子采雪莲,给我们留下生门后,自己引诱洋鬼子进入了死门。 当初我们深夜躲在千尺幢城墙外发现大胡子他们消失在千尺幢上,其实就是楞子用血手印打开了千尺幢的大门,将洋鬼子们引进了死门。 之后一切都在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预料之中,我们顺利地发现了红头巾的秘密进入黄金楼,只不过他们也没有进过西峰苍龙岭的地穴里,对这里的凶险一无所知,所以洋鬼子们在这里吃尽了苦头,部队在进入黄金楼之前就损失了一大半,进入黄金楼后更是步步犯险,在三楼我们看见他们的时候,洋鬼子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光了。 驴子之前早都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现在一见到楞子又全都记起来,揪住向导大爷嚷道:“向导大爷,你得给我仔细瞧瞧,我这毒是不是解得了?” 驴子的脸现在不光是发青,脸上还隐了一层金色。 向导大爷看了半天,才皱着眉说:“本来是没救了,不过苍龙岭雪山之巅有一种雪莲可以解剧毒,如果能找到那种雪莲你可能还有救,不过这脸估计还得变。” 驴子听了大惊失色,我觉得驴子的脸已经没法看了,再变下去也糟糕不到哪去,就问向导大爷哪里可以找到这种雪莲,向导大爷把大致方向告诉我。 我把食物分给大胡子三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提出来离开。 大胡子看看向导大爷和楞子,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件事情已经完结了,我们也该说再见了,既然山猫他们要走,楞子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吧。” 这应该是我和驴子求之不得的结果,同时看向楞子,楞子还有点犹豫,向导大爷说:“山猫他们既然能进入黄金楼就已经洞悉了这里的秘密,黄金楼以后迟早会被人发现,从这里出去以后,我和大胡子会设法把黄金楼藏起来,你就和山猫他们闯世界去吧。” 把心里一惊,把黄金楼藏起来,这么大一座黄金楼想要藏起来谈何容易,在我眼里,除了让它沉入万丈深渊外再也不会有其他办法了,就算要让黄金楼沉入地底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四周只能透过红头巾才能看见的锁链层层叠叠,我们只是围着黄金楼的山壁转一圈就用了三天,就凭向导大爷和大胡子两个人想要把锁链全部弄断,估计没有半年是做不到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了,我看丑娃归心似箭,就连驴子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对黄金楼也丧失了最初的热情,便站起身跟着大胡子他们往外走,想着先离开黄金楼再说。 刚走到楼梯处就看见一排黑洞洞的枪管,我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头领带着狞笑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胡子显然早就料到还会有这一劫,笑了笑说:“你们既然找到了黄金楼,就让他们出去吧。” 头领得意地审视着我们说:“出去?进入黄金楼的人还想活着出去?简直是做梦,这里的每一块金子都是司令的,谁也别想带走。” 我们从金银屋里背出来的东西很快便被胡阎王的手下抢了过去,驴子气得破口大骂,头领将枪口对准驴子的脑袋说:“要不是看在你们给我带路的份上,我就早把你毙了。” 我示意驴子不要意气用事,看着头领说:“既然我们六个现在都落在你手里了,随便你处置吧,你也好完成任务去给胡阎王交差了。” 头领冷笑几声说:“留着你们自然还有用。”说完就让人押着我们继续往楼上爬。 我已经对黄金楼失去了兴趣,所以和大胡子他们汇合后,我们六个都没有对离开提出异议,谁也没有建议继续上楼,现在我们被押着往上爬,丑娃突然说:“山猫,这狗日的是想让我们当替死鬼。” 我明白丑娃想说什么,之前我们看见驴子的空间里有个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女人,后来床上裹着红头巾被剁掉手脚的狐狸,还有趴在纱帐里的那张鬼脸,这些蹊跷的东西都隐藏在我们未发现的区域,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没有见到华阳公主的棺樽,看来大胡子还想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第330章 慷慨激昂 我对头领说:“你是想找到公主的棺樽吧?” 头领笑道:“怪不得司令一直不让杀你,你果然比其他人有见识。” 我笑了笑说:“被胡阎王看得起,我山猫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你们现在已经找到黄金楼了,你不是要把这里的每一块黄金都给胡阎王运回去吗?那你还抓我们干嘛?直接派大部队过来运不就得了。” 头领冷笑道:“你少跟我装傻,在华阳公主墓你自己干的好事总记得吧?公主的魂魄就算要找人报仇也轮不到其他人。” 看来丑娃的猜测没错,黄金楼里的机关显然没有完全被我们掌握,我们最多只是避开了死门,但如果大胡子想把这里的财富全部运走,就一定会触动机关,他是想用我们当炮灰。 我有点怪自己大意,当初只猜到大胡子让我们给义军带路,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除了洋鬼子之外,还有胡阎王派出的这个尾巴一直尾随在后。 四楼上的情况完全在我们的想象之外,上面是一个大平台,平台像镜子一样熠熠生辉,将平台上的情况照得清清楚楚,平台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圆球,水晶圆球里蜷缩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女人的姿势十分像在母体里吸取养分的胎儿,不过她的脸完全被红头巾包裹着藏在臂弯里看不见。 之前听洋鬼子说守护者一脉的祖先是一种古老的地底生物,模样类似于狐狸,我存了点八卦心理,非常想看看长得像狐狸的古老物种是什么模样,现在看见这样的有点失望,不过从水晶圆球里女人的形体和衣着上,我还是能认出来,她就是我和丑娃看见的驴子所在空间里那个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女人。 当时我和丑娃看见的诡异一幕,驴子自己却浑然不知,他没看见过公主的模样,没觉得奇怪,丑娃却一眼认了出来,不由地低声对我说:“山猫,是那个女人。” 说实话,我现在对黄金楼的结构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和驴子三人在山壁上的时候,为了想办法进入黄金楼,我们曾围着黄金楼绕了一圈,不止是黄金楼的四周,包括黄金楼的上面和下面,我们都打量得非常清楚。 说黄金楼是一座楼,是因为它的外形是典型的异域风格,但大致建筑基础却是汉人的亭台楼阁模式,不过从上面看下去,感觉更像一座塔。 黄金楼的上面是封顶的,因为没有门和窗户,所以我们在外面很难看出黄金楼有几层,二楼的回廊就让我觉得很奇怪,那完全是外面看不见的建筑。 现在这个楼顶平台就更让我奇怪了,好像是我们进入黄金楼后,这里的楼体突然发生了变化,站在平台上,我们可以隐约看见四周山壁的情况,头顶似乎就是黑乎乎的夜空,怎么看也不是我们从外面看见的塔顶模样。 从大胡子和向导大爷的表情上,我能看出他们俩对这个平台的出现也感到很迷惑,显然他们完全没料到公主的尸身会保存在一个水晶圆球里,而且保存得栩栩如生。 大胡子看见水晶圆球里的守护者祖先激动得双手颤抖,不过这王八蛋没有得意忘形,让士兵们把整个平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危险,才把我推到水晶圆球边,说:“你去打开它。” 大胡子怒不可揭地骂道:“畜生!这是公主的真身,你们不允许亵渎她。” 头领给了大胡子一个大嘴巴冷笑道:“她要是一具干尸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我当然不会去打搅她,不过你看这东西现在的样子,万一她突然诈尸了怎么办?” 驴子讥讽道:“老子总以为自己土,原来还有傻逼比我更土,连他娘的古董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地来盗墓,狗日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大一个水晶球是啥价值,你就想打破它?” 头领被驴子的话说得有点犹豫,大胡子却突然抬手一挥,一颗信号弹从他的袖子里飞了出去,在头顶的夜空中绽开一簇簇绚烂的烟花。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四周突然鼓声大震,无数支火把燃起,四周的山壁上和平台外围出现了许多人。 我猛吸一口气,心想,义军果然到了,看来大胡子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头领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不断涌现的义军,只是哈哈大笑道:“大胡子,别再想着耍花招了,我可没洋鬼子们那么笨,司令神机妙算,只不过把洋鬼子当成炮灰而已,你们的义军很快就会被他们身后的大军消灭,变成苍龙岭里的孤魂野鬼。” 四周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山壁上和平台上打成了一片,我都不知道这一次胡阎王派出了多少人,有多少个像我们这样被蒙在鼓里的人白白地给胡阎王充当敢死队。 远远望去,人影晃动,到处都是呐喊声和砍杀声。 大胡子脸上一片绝望,头领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明白他们最终输给了“胡阎王”,数千名义军将会在这里全军覆没。 大胡子惋惜地看着厮杀的人们说:“唉!真是些汉子,如果能为司令效力,一定前程无量,大胡子?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你效忠我很多年了,你是想象你的义军那样被消灭还是愿意继续帮助我们?” “帮助你们?象你们这样的狼子野心永远不会明白家的涵义。” 大胡子脸上带着轻蔑和坦然,一字一顿地说:“在中华民族这块土地上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民族,拇指是汉族、食指是满族、中指是维吾尔族、无名指是藏族、小拇指是其他各民族,无论握成拳还是摊开来,它们都有着共同的根,虽然拳头握起来的时候五根手指上的指甲偶尔也会划破掌心,但它们却是自家兄弟,面对外来的侵略者,拳头是用来攻击敌人的,手掌同样也是用来推拒奴役的。像胡宗南这种勾结外虏的混蛋根本不配当中国人,你们这些走狗迟早都不得好死,” 说完,大胡子突然像头发怒的狮子扑向头领,头领惨叫一声,已经被大胡子咬下来一只耳朵。 第331章 战斗开始 枪响了,大胡子哼都没哼一声就瘫倒下去。 我们看得双眼喷火,要不是现在被头领的人押着没办法动弹,我们也会像大胡子一样跳起来反抗。 头领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把开枪的士兵踹翻,吼道:“谁让你开枪的,大胡子死了,谁给我们带路?” 周围的战斗很快进入尾声,事态的确和大胡子预料得一样,大胡子的义军几乎全军覆没,周围黑压压的全是“胡阎王”的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向导大爷突然说:“我给你们带路。” 头领不相信地看着向导大爷,向导大爷轻蔑地说:“你只知道大胡子掌握着羊皮地图的秘密,但你不知道我是秦皇的大祭司吧?” 我们吃惊地看着向导大爷,向导大爷冲我笑笑,说:“你现在把他们四个人放了。” 头领皱皱眉说:“老东西,你别想耍花招。” 向导大爷笑道:“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你也配给胡宗南当走狗?” 不等头领发怒,向导大爷又说:“相信你也知道,千尺幢宝藏是秦皇的大祭司一手为秦皇安排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就凭着山猫和他手下这几个酒囊饭袋的兵,是不是能帮你带走这里的一块黄金。” 我皱皱眉,头领只怕没那么好骗,就凭向导大爷空口白牙的几句话,他怎么可能放了我们。 果然头领想了想,说:“老东西,别以为我那么好骗,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说完就让旁边的士兵给我们松绑。 我不得不承认这位见了为数不多几次的头领在用兵上很有一套,大胡子的安排已经称得上神机妙算,头领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大胡子和义军全部消灭掉。 我们被头领的人围在平台上,几十米开外厮杀一片子弹横飞,我们却毫发未伤,眼睁睁地看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现在,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也不知道向导大爷能用什么办法让我们死里逃生。 向导大爷眉头紧锁,逐一审视我和楞子四人,许久才说:“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说完,他猛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盒子。 这个黑盒子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三个刚爬上黄金楼的时候,整个黄金楼就像一块生铸的金疙瘩,没有门,也没有窗户,人根本进不去。 我们围绕楼体转了一圈,除了楼体上每隔二十米就能发现一个小凹槽外,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幸亏驴子从祖上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利用阴阳八卦推断出楼门的方位,我采用玄石印章找到了楼门,当时我很想把玄石印章取下来,但玄石印章随着楼门的洞开消失了,就连放在地上的黑盒子都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现在这块来历蹊跷的玄石印章居然又一次出现了,还在向导大爷的手里。 我刚喊了一声“玄石印章”,就看见向导大爷从黑盒子里取出玄石印章直指苍穹,霎时间,一道刺眼的光线在玄石印章重新面世的顷刻间从头顶射下来。 一瞬间,金色的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睛,顿时把黄金楼的光芒全部遮掩下去。 楞子扑过来喊道:“山猫,赶紧阻止向导大爷。” 可是耀眼的光芒刺得我们分不清东南西北。 头领被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抬手挡住光线,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我们都无法适应,只能抬手遮挡炫目的光芒。 一直到周围地动山摇,动物的嘶鸣声和人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我才明白为什么大胡子他们都说玄石印章能够调动那种潜在的力量,为什么他们一再强调玄石印章不但能够毁掉宝藏,也能建立一个国家。 我们头顶的上空眨眼间变得诡异莫测,向导大爷连同他手里的玄石印章仿佛汇聚了所有的热能,如太阳般光彩夺目。 在玄石印章成辐射状洒下的光芒下,仿佛顷刻间就要天崩地裂,以前我们在西垂陵园的地宫、安西都护府和大峡谷里见到过的残尸断臂、食人黑蚁、大蟾蜍等如潮水般从山壁上的洞道中涌出,潮水般扑向山壁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固定黄金楼的锁链顷刻间显露出来,上面爬满了动物,不管是狐狸,还是老鼠和食人蚁,都在以疯狂的速度往黄金楼上爬。 平台上乱成了一锅粥,我们被头领的人围在最里面,外围的人不断被锁链上窜下来的狐狸、老鼠和蚂蚁啃咬吞食。 这种速度是非常惊人的,上万人的军队一层一层变成白骨坍塌下去。 等我和驴子、丑娃的视觉适应之后,想要阻止向导大爷已经来不及了,向导大爷像突然间和黄金楼融为一体了似的浑身散发出金色光芒,慢慢地变成一堆金沙和玄石印章一起消散在平台上。 驴子大喊道:“山猫?我们赶紧逃吧?” 我回应道:“你小子说的简直是屁话,往哪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着驴子和丑娃他们往水晶圆球靠,平台上已经乱成一锅粥,除了水晶圆球附近,再也没有一个地方能立脚。 头领看见我们往水晶球前靠,也端着枪冲过来,驴子刚骂了一句:“狗日的。”就看见一只巨大的身影扑了过来,头领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里。 我们吃惊地看着头领被“白头翁”撕成一条条人肉,之后头顶上突然俯冲下来无数只黑影扑向头领,一转眼,地上便干干净净,连跟骨头都没剩下。 楞子大喊道:“我的猎鹰,是我的鹰。” 我也看见了,的确是愣子豢养猎鹰,每次马帮和狼群发生冲突的时候,猎鹰们都是我们的救星,这一次,猎鹰们却和“白头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袭击外来的侵略者。 我们已经靠在水晶球上没办法动弹了,一旦四周的人被天上地下的动物昆虫啃食干净,剩下的就是我们,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楞子以前会说只要窥视千尺幢宝藏的人都要死。 第332章 真正的使命 我转头对楞子说:“楞子,你能不能召唤猎鹰,想办法把我们带到山壁……” 我已经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无数的动物和昆虫都在往黄金楼涌来,相对而言,山壁上反而安全一点,如果我们离开黄金楼,完全有可能找到最后一条生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我看见我们背后的水晶球打开了。 水晶球就像一个玻璃盒子,突然从中间裂开,让我吃惊的不止是它的打开,而是里面穿着白衣戴红头巾的女人把头抬起来了。 她的脸完全裹在红头巾里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强烈死亡气息。 驴子吓了一跳,一下子挡在楞子面前,说:“靠,老妖婆要出来了,山猫咱们要小心点,看来向导大爷施法的时候把老妖婆唤醒了,她大概想利用楞子复活。” 我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女人抬头的同时,我心里猛地升起一股勇气,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水晶球里,抽出雪狐骨就劈了下去。 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只要能把这公主的真身毁掉,她就没办法利用楞子借尸还魂了,只不过我没仔细想,如果公主要靠楞子借尸还魂,她还要真身做什么。 我感觉到手下猛地劈空了,那条裹在公主脸上的红头巾散开了,我僵立在她对面。 公主彻底站了起来,和我面对面,不过对着我的脖子上空荡荡的,没有脑袋,我有十秒钟的愣神,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圈套。 秦皇公主的死绝对不是偶然,也不是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告诉我的那种自然死亡,应该源于一起谋杀,残忍的霸权和兄弟姐妹互相残杀让公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豢养狐狸大概只是威慑臣民的一种手段,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外族人,都对神秘力量有种天生的畏惧,他们大概就是依靠这种半真半假的手段让臣民死心塌地地追随,后来因为他们的野心的不断膨胀,这个秘密就成了对方手里的杀手锏。 公主估计是死在自己弟弟的手里,头颅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为了掩饰真正的死因,防止大秦大权旁落,大祭司才让整个大秦帝国的文明在地下隐藏,等待奇迹的出现,这个奇迹就是所谓的复活。 我突然觉得我们都被蒙骗了,围绕着秦皇宝藏的种种神秘的传闻深陷在邪恶的幻术中难以自拔,要让一个没有脑袋死了若干年的女人复活那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就在我发愣的十几秒里,事情却起了变化,我的腰上一紧,一条马鞭卷住了我的身体,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楞子”,身体便从水晶圆球里飞了出来,我飞出来的同时,看见楞子的脸在眼前一闪不见了。 我飞出来的速度非常快,楞子和丑娃没来得及防备,被我撞倒在地,我还没有站起来,就看见驴子疯了般扑向水晶圆球。 水晶球在楞子将我拽出来自己跳进去之后自动合上了,就好象它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无论我们三个怎么敲打、戳砸都纹丝不动。 透过水晶球,我清楚地看见驴子的马鞭将公主的真身和她自己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看起来华阳公主并不甘心,很想从楞子马鞭的束缚中摆脱出来,她的手紧扼住楞子的脖子,楞子呼吸急促,脸完全憋成了酱紫色。 驴子大喊道:“楞子,快松手,松开马鞭。” 我进过水晶球,知道那种感觉,在我劈烂红头巾的时候,我的行动是受到思维控制的,可是,红头巾碎裂后,公主的无头真身站起来和我相对而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震慑力。 虽然对面的是一具无头女尸,但我依然能感觉到那个空荡荡的脑袋带来的毛骨悚然,我的发愣不仅仅是因为公主的真身上没有脑袋,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我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逐渐被抽离,这种感觉很离奇,也很恐怖,就好象有只巨大的管子插在头顶,一点一点从身上抽取肌肉、血液和营养。 那一刻,驴子和丑娃就在距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楞子的马鞭硬是将我从死亡中拽了回来,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如果没有楞子的出手相救,我恐怕就要变成公主的脑袋了,直到女王走出水晶球,恐怕驴子和丑娃都不会意识到我的灵魂已经被她抽干了。 换句话说,楞子不仅仅救了我的命,也救了大家的命,为了防止公主从水晶球里出来,她付出的将是自己的生命。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向导大爷的意思了,其实从我们被押上这个平台时起,向导大爷和楞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归宿。 我们几乎拼足了力气想要砸碎水晶球,却水晶球产生不了任何影响,楞子和公主就像被关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能看到却触摸不到。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千尺幢之行真的快要落下帷幕了。 果然,随着水晶球光芒的逐渐减弱,刚才还在塌陷的山体停止了,蜂涌而出的动物和昆虫们又像潮水般退回去,透过水晶球,我看见公主那原本空荡荡的脖子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脑袋,这个脑袋转了过来看着我们,突然冲我们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守护者的后裔世世代代传承的真正使命和秘密就是使公主复活,公主如果走出水晶球,复活也就完成了。 现在因为楞子的干涉,公主的复活计划没有完成,千百年来,以前是不是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能够阻止公主离开水晶球的办法只有活人进去拖住她等待水晶球的关闭,那么这个进去的活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我惊恐地看着已经暗下来的水晶球里升起一股白雾,楞子的身形在逐渐起着变化,她最后扭头看了我们一眼,我看见她已经长出长毛的脸上都是担心,她的嘴动了一下,我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却看出她说的是:“快跑!” 第333章 死难 我的脑海里猛地出现自己和丑娃看见纱帐重重的那张床,床上被捆绑着砍掉手脚的楞子,红头巾下那张狐狸的脸,头顶纱帐中隐藏的鬼脸。 直到看见楞子手里点燃的手雷时,我才醒悟过来,也识到楞子要做什么,为了阻止女王疯狂的复活计划,也为了结束这场持续了千百年的使命,楞子选择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大喊道:“楞子,不要啊!” 我的声音刚落下,就看见水晶球里窜起一个火球。 随着手雷的爆炸,我们三个的身体飞了起来,我看见楞子的身体被炸成了无数碎片,伴随着她的粉身碎骨,无数的动物在逃散,黄金楼四周的锁链开始断裂,喀拉拉的响声预示着黄金楼很快就会沉进地底。 手雷是在冰雪屋救出楞子和向导后我给楞子的,不止是楞子,我让驴子和丑娃一人留了一颗,我不想让自己遇到被某种神秘物种吞食的命运,所以我们给自己准备了最后一条路。 我没想到在公主的真身逐渐吸食了楞子的力量时,楞子会在最后一刻,将引爆的手雷塞进公主渐渐长出来的三角形脑袋里。 水晶球的爆炸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被炸出黄金楼之后,身体无意中碰撞在锁链上。 我得感谢最后出手前蒙上了红头巾,让我能在下坠的力量中牢牢抱住一根锁链不放。 我看不清楚身边的形势,也不知道驴子和丑娃是否安全,原本被向导大爷用玄石印章摇松的山壁终于被摧垮了,不断晃动倒塌了。 从楞子代替我进入水晶球水晶球再度闭合时起,我就彻底放弃逃生了,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想把楞子从那个该死的大圆球里弄出来,不管她变成了狐狸还是变成了僵尸,只要她还剩下最后一根骨头,我也要把她弄出来,直到这一声爆炸将我所有的希望都化成了泡影。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锁链上挂了多长时间,等坍塌终于过去时,我挂在一面残留了峭壁上,我看见头顶数百米处有阳光透进来,辉煌的黄金楼早就不见踪迹,就好象地底洞穴突然发生了移位,连脚底下那个巨大的深坑都不见了,除了头顶一线天的阳光之外,我看不见任何希望。 死难的兄弟们一个个浮现在脑海里,我做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思想斗争,才终于咬牙冲脚下喊道:“驴子、丑娃,楞子,等我活着出去以后,一定给你们好好修座坟,每年都会给你们多烧点纸。” 喊完之后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我自己的喘息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最后的幻想破灭了,看来老天爷是很残忍的,不管我们这三个一心想要发横财的盗墓贼与秦皇宝藏有没有联系,最后都没有逃脱横死的命运。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我伤得并不重,特别要感谢一直没有取下来的头盔,如果不是它减轻了撞击力,估计我在撞上山壁的那一刻就脑浆迸裂了。 头盔上的顶灯被撞坏了,不过一线天就像最后一簇火苗,只要我一直往它的方向爬,就一定可以找到出路。 我不记得自己爬了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我的动作完全是机械化的,我几乎快要认定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爬出头顶的一线天时,我的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我愣了十几秒思维才清醒过来,动作完全在思维清醒的那一刻恢复,雪狐骨已经握在手里蓄势待发。 但我还是颤着嗓子问了一句:“谁?” 我的话刚问完,就听见了丑娃的声音:“山猫?你还活着?快帮帮我和驴子。” 我脑子里蒙蒙的,有那么几秒钟我没听懂丑娃的话,等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我欢呼一声,疯了般捉住丑娃的手,驴子和丑娃还活着,在这样一场浩劫之后,我的兄弟们还活着。 丑娃和驴子被卡在几块石头中间,丑娃的耳朵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坏了,要不是我攀爬时不小心踩住了他伸在缝隙外的手,我可能永远和他们俩错过了。 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把石头推下去,除了耳朵之外,丑娃受伤不严重,都是一些轻微的擦伤,但是驴子的情况不太好,他被楞子卡得很紧,已经昏迷过去了,在他旁边还有一个毛烘烘的活物,丑娃告诉我,那是楞子的猎鹰。 水晶球爆炸的冲击力把我们三个同时炸飞出去,我被挂在所脸上的同时丑娃也挂在了锁链上捡了一条命。 驴子没我们俩那么幸运,被炸出黄金楼后直接坠进深渊,不过这小子到底还算命大,最后时刻,楞子的猎鹰救了他。 黄金楼毁灭的一瞬间,也将与秦皇宝藏有联系的所有神秘物种都带走了,猎鹰们就像突然被折断了翅膀般跟着黄金楼往下坠,当猎鹰在坠到驴子身边的时候突然展翅奋力一冲,居然一下子从下坠的力道里摆脱出来,抓着驴子的衣服撞到了山壁上。 猎鹰的力气再大也拖不动驴子那么重一个人,眼看着又要重新掉下去却被上面掉下来的一块大石头压住。 而猎鹰的翅膀和驴子的一条腿顿时被楞子砸得稀烂。 利用锁链,我和丑娃终于把受伤的驴子和凶带出了洞穴,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们三个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苍龙岭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依然带着神圣庄重的色彩,但这些再也引不起我们三个的注意力。 我和丑娃把驴子藏在县城的一个老人家里,驴子的生命危在旦夕,楞子的死让他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他在冰雪屋中毒很深,连眼球都变成了金色的,现在腿上导致中毒加剧,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我让丑娃留下来照顾他,让老人帮我购置了一套新的登山设备,只身登上雪山之巅。 在黄金楼与大胡子他们重逢后,我曾向向导大爷仔细询问过雪莲的具体位置,向导大爷专门给我画了张草图。 我利用这张图和在雪山中的生存经验,三天后,终于找到了百年不遇的雪莲。 第334章 被抓壮丁了 驴子捡了条命,不过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他的脸彻底毁了,除了一双眼睛之外,脸上几乎看不出来活人的特征。 驴子的腿也伤得非常严重,最后只好找了个游医把他的一条腿锯掉了。 我和丑娃都很替驴子惋惜,驴子自己却毫不在意。 楞子最后的消失成了他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他说没有了楞子,他的脸再好看,身体再强壮也没有用。 虽然驴子的情绪不好,但身体恢复得不错。 猎鹰的翅膀彻底被砸断了,不过身上还残存着以往天空霸主的风采,恢复过来之后和驴子异常亲密,经常站在驴子的肩膀上和驴子一起眺望千尺幢。 千尺幢经过这场浩劫变成了一片废墟,除了部分古城墙外,其他地方都坍塌了。 我和丑娃抬着驴子又上去过两次,上面早就面目全非,其实我们都很清楚,就算这里什么都没改变,楞子也回不来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到通往黄金楼的那道暗门。 在县城里躲避了三个月之后,我们的伤都养好了,驴子已经可以拄着拐杖独自行走,我怕继续住在老人家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就和丑娃商量离开。 驴子却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不和我们一起走,而是把之前在西垂陵园和安西都护府里得来的东西全部交给了我。 我不知道驴子什么意思,驴子对我说:“山猫,你和丑娃走吧,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楞子,永远守护沉入地底下的宝藏。” 我了解驴子的脾气,看见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知道就算勉强他离开也没用。 我们没有从黄金楼里带出来任何东西,想了想,我挑了几颗猫眼石打算带给西峰苍龙岭了死掉的那些兄弟家属,其他的仍还给驴子。 驴子拒绝我说:“这些东西我已经用不着了。” 说完,带着猎鹰艰难地走到一个土丘边坐下,远远地眺望千尺幢不再理我和丑娃。 看着驴子孤独的背影,我和丑娃不忍心继续打扰他,悄悄把驴子托付给老人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我在心里对驴子说:“兄弟,其实哥哥对楞子也是真心的,等哥哥完成身上的这些责任之后,我一定回来陪你。” 我和丑娃历尽艰难才逃出“胡阎王”的追捕,为了寻找全班死难的兄弟家属,我和丑娃隐姓埋名,之后的十几年内走遍了大江南北,但却没有找到一个他们的亲人。 期间,我们几次途经西安,丑娃都回去寻找过家人,但战乱时死的人太多,没有人知道他家人的下落,最后一次到西安时,丑娃故土难离,留在了西安城。 我没有停留,继续去寻找死难兄弟们的家属。 我也回过家乡,得知自己的家人早就在战争年代死光了。 无牵无挂的我又寻找了几年终于放弃了寻找,重新回到了驴子所在的那个县城里。 此时的这个县完全变样了,除了千尺幢几乎找不到以前的痕迹。 我寻访到当初收留驴子的老人,可是老人告诉我,我们走后,胡阎王曾派人来搜查过几次,都因为驴子的模样完全发生改变躲过了搜查,之后驴子却在一天深夜独自带着猎鹰进入苍龙岭再也没有回来。 我独自登上千尺幢,历经风霜雪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残垣断壁在夕阳的余晖下尽显当初的辉煌,古老的城墙上写满了沧桑,我不知道关于秦皇神秘的宝藏在之后的岁月里还会不会被人重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另一群敢死队会在若干年后潜入地底下去寻找当初遗失的黄金楼,但我知道历史不会改写,那个关于秦皇公主复活的神话永远结束了。 我再次穿过千尺幢爬上西峰苍龙岭,在每一道山脊上仔细寻找,试图再次遭遇电梯式的奇遇,可是奇迹没有发生,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找了个向导寻遍西峰苍龙岭的每道山梁,除了最后无法攀登的雪线之外,我们把其他地方都搜索过了,没有驴子的踪迹,连打猎的人都很少。 向导告诉我,活人不可能常年在西峰苍龙岭里活动,现在的日子慢慢好过了,猎户也渐渐少了,很少再有人上雪山,前几年在西峰苍龙岭内失踪的人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我把驴子最后的情况写信告诉丑娃,自己却无法做到像他们那样找个地方停留下来,我还要继续踏上寻找那些死难兄弟的家属。 混混噩噩走在旅途,我整个人就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可我的一颗心时时刻刻都在眺望千尺幢和西峰苍龙岭所在的天际,为沉睡在那里的楞子和失踪的驴子祈祷。 整整一年,我几乎踏遍了整个中原大地,可那些死去兄弟的家属,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了无踪迹。 由于长时间无法保证睡眠,我的双眼通红,再加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一年没刮的胡子已经有寸许长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潦倒了。 我现在的样子,跟那些流浪要饭的差不多,而因为心中的那份压抑,我整个人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途跋涉消磨了我的警惕性,当我刚走进庆阳城的时候,我跟那些逃难的人一样,穿过国民革命军设置的关卡时,却被那些当兵的二话不说,直接绑了。 这时候,混混噩噩的我才醒悟过来,可惜已经迟了,面对好几个手握长枪的士兵,我根本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年月,兵荒马乱,打死个把人对于这些当兵的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两个当兵的用枪指着,推搡进一个破败的院子里,到了院子里我看到了好多跟我一样被绑着的人,紧接着,我的屁股挨了一脚,我一个踉跄跌倒在这群人里面。 在那两个大头兵的呵斥叫骂下,我挣扎着爬起来,乖乖地站在人群里,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良久,发现没人理我,我才偷偷抬起头,看清楚院子里的几个当兵的手里拿着枪,不断地在周围巡视着。 而我身边的这些人,全是男人,年龄都不大,有的甚至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 这种情形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了,霎时,我脑海里直接冒出一个念头,“又被抓壮丁了!” 第335章 犯事军官 时间犹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第二年的秋末冬初的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南水乡小镇的站台上,此刻人流匆匆,各种嘈杂的声音乱糟糟充斥在整个站台。 暮色下,人潮如同泥流一般沿着沪宁铁路的两侧向西不断地涌动。匆匆的身影背后,不时爆发着一道道让人惊悸的闪光,一声声轰隆隆的声音不断提醒着人们,身后的这座城市,正在遭受着日军炮火的蹂躏。 黄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密集地敲打在冷冽的铁轨上,一列沉重的火车,发出震天的叫声,正由西向东怪啸着疾驰而过。 半个月前,李宗南接到蒋委员长的急电,他的部队匆匆结束了陕甘一代大城市的防线,带兵匆匆南下。 此刻的列车上,正是他的部队,只是这些士兵他们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此刻的上海防线已经崩溃,他们是唯一一支沿沪宁线不断东进的部队,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就是阻击日军,掩护几十万上海溃败下来的部队。 几十个人挤在一节闷罐车里,尽管不时有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车厢里还是异常的憋闷。 车厢靠着墙壁的两侧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干草,这些大头兵一个个歪七八扭地卧在那里休憩着。 车厢里有两盏煤油灯,挂在车厢的顶棚中央,让这节车厢显得不时那么的黑暗。 此刻的车厢上,绝大多数的人在睡觉,只有车厢一端有五六个人盘腿围坐在那里,周围还站着十几个人围观着。 七八个散乱的袁大头摆在这几个人中间,一个满嘴大黄牙手上叼着烟的家伙,笑嘻嘻地催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人,“连长,咱麻利点行不行啊?兄弟们都等着呢?” 这位连张个高膀圆,看起来异常的壮实,只是现在输的是面红耳赤,受大黄牙刺激不过,他睁眼骂道:“老子所有的袁大头都在这里了,老子研究研究不行吗,你小子催个屁!” 话毕,他将手中的骰子放在嘴边吹了口气,然后猛地扔进地上的破碗里,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停止,碗里的骰子出现一三四…… “他大爷的,又是小,老子真他娘的背到家了!”连长满脸通红的一把从头上抓下帽子,气呼呼地扔在地板上。 看着大黄牙那一脸高兴的样子,连长心里异常的气氛,他阴沉着脸,狠狠地在心里骂道:“他娘的,敢赢老子的钱,等会到了战场,老子非安排狗日的打主力不可,我让你先慢慢乐吧!” 大黄牙好像根本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刚刚赢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很有可能剩不下多长时间了。 他一脸兴奋地将地上所有的银元揣进口袋里,然后腾出地方让别人在那里慢慢玩,自己腆着脸凑到连长身边,看到连长看着自己一脸阴沉的样子,他拍拍脑袋,悄悄地把刚才连长下注的那些银元塞进连长口袋里,这才小心地说道:“连长,我听说上面要把那个犯了错误的军官下放到咱们连里来,这是是不是真的啊?” 也许是因为大黄牙刚才偷偷给自己塞的银元起了作用,原本一脸阴沉的连长脸上终于露出来点笑容。 “哎呦!你小子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没错,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只不过那家伙的身上还有伤,上车的时候跟那些轻伤员在一个车厢里。”连长接过大黄牙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了狠狠地吸上一口,这才眯着眼睛一脸惬意地问大黄牙,“你小子又是哪根筋不对了,问这件事情?” “哈哈!连长就是连长,我就知道,我这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你,是这样,连长你也清楚,我们排因为上次的战斗,减员很多,好不容易有人补上来,连长你一定要先把人给我们排!”大黄牙一脸谄媚地说道。 大黄牙的知情识趣,让这位连长还是很受用的,不过,他很清楚,对付大黄牙这种老兵痞绝对不能太客气,否则这家伙一定会蹬鼻子上脸。 所以他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几乎每个班都减员了,再说了,之前上车的时候,我不是刚刚给你们排补了一个人吗?你小子别吃饱了不知道放碗。” 连长此话一出,大黄牙脸上瞬间变成了一幅苦瓜脸,“连长,天地良心啊!你也没看看,人家排补得人个个生龙活虎的,我们排补进的那只是个吃奶的娃娃,那小子站着还没有枪高,还一幅大胃口,吃起饭来比我们这些大人吃的都多,您说说这能算补充吗?我们排回回打仗可都最听您的指挥,冲在最前面的啊!” “我说你个老兵油子别身在这叽叽歪歪了,难道你小子不知道咱们连一直不满编,上头一直也没给咱补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你们排,几乎所有的排人员都不够!”连长白了大黄牙一眼,说道。 听到这里,大黄牙知道自己不出点水这老扒皮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咬咬牙,又从口袋里捏出两块银元,可又觉得少了点,又加了一块,这才心头淌血一般,塞进了连长的口袋里,这才悄悄说道:“连长,您就放心吧!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上面安排的,保证不让他们麻烦上你,等到了站,我就找您领人啊!” 连长心里琢磨,这小子平时死扣死扣一个人,这一次怎么这么大方,竟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下这么大血本,这什么情况?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啊! 懵然间,他想起了营长之前说过,那小子特务营冲锋队的队长,因为在潼关的时候,违抗上级命令放走了几个八路,这才被撤职,开除了特务营。 这一次发车之前,营长竟然为了这个小子亲自找上门来,还让自己好好的照顾一下那小子,自己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那小子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第336章 心的归宿 一想到刚才赌钱的时候大黄牙一脸趾高气扬的样子,再加上他隐隐地觉得那人肯定是个厉害人物,所以他就决定了让大黄牙这一次多出点血。 咳咳!连长干咳了两声,笑嘻嘻地冲着大黄牙说道:“兄弟呀!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段时间在战场上,你小子可发了一笔小财,你可别忘了,咱们是战友也是兄弟,一定要记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 大黄牙原本期待的表情顿时哭丧了起来,他本想扭头就走,不甩这个家伙,可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要不然自己这个顶头上司下车就能给自己小鞋穿,补给神马少点没什么,可如果让自己打前锋顶在前面,那可要送命的呀! 想到这里,大黄牙只能硬生生地强忍住心中的那份恶心,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珐琅的鼻烟壶,一脸不舍地用手抚摸着。 这玩意可是个好物件,连长也是识货之人,他一把从大黄牙手中抢过鼻烟壶,双眼放光翻来覆去地把玩着。 乍一抬头,看到大黄牙那一双幽怨的眼神,连长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份,讪讪地将鼻烟壶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拍拍大黄牙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吧!下了车,我就让那小子找你报道,顺便我给你提个醒,那小子绝对是个厉害人物,有了他在你们班,你绝对能活的长一点。” 说着,班长迫不及待地转身穿过这节车厢,然后找到一个拐角处,迫不及待地掏出鼻烟壶把玩起来。 这时候,在轻伤员的车厢里,山猫正依靠在轻伤员车厢的角落里,他的双腿伸展着,整个人半躺在车厢厚厚的干草上,身上盖了一块脏兮油腻的破毯子闭目养神。 自从经过了千尺潼事件之后,自己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山猫自己整个人也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些年,他走过了千山万水,四海为家,一颗死寂的心依然没有归宿,即使是被人抓了壮丁,他好像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可毕竟他曾经是胡宗南手下的干将,随随便便经历了两场战争,就显现出他的在战场素养。 原本他们这些壮丁,只是被当做战场上的炮灰冲锋在最前面,可凭借本能,他硬生生地活了下来,还立了几次大功。 上面一看这小子是个人才,竟然还提拔他当了特务营冲锋连的大队长,只可惜的是,有一次特务营俘虏了几个八路,他竟然偷偷地将人给放了,这才被一下撸到底。 别人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这样做,可山猫自己心里却非常明白,看到那几个八路军,他就想起了大胡子,也让他原本死寂的那颗心稍稍的起了点波澜,他这才放了那几个八路军。 尽管山猫这些年走南闯北,可他也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刚上火车的时候,他还有股子新鲜劲,可等火车开真正开动了,再加上时间一长,山猫顿时知道这玩意看起来挺美,坐起来却受罪。 再加上他们部队这一次乘坐的火车根本就不是旅客列车,而是前面几节车厢是闷罐车厢,后面的车厢全是那种敞口平板货厢。 所以,坐在车厢里面的人闷得要死,坐在平板货厢里的人却要遭受风吹雨淋的,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而山猫接到通知去新连队报道,恰好经过一节轻伤员专用的闷罐车厢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声称自己上次所受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受不得风吹雨淋,这才赖在了这节车厢里。 随着车轮与铁轨规律的碰撞声轰鸣,车厢随着震动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以及外面的风雨呼啸的声音,却都掩盖不住那隐隐传来的轰炸声。 山猫对这种声音简直是太熟悉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愣子、驴子、丑娃以及大胡子那些人的身影。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莫名的疼痛,他的头跟炸了一般,整个人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只可惜现在这节车厢里到处都是伤员,他的状态并未引起那些医护人员的注意。 随着外面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骤然间,山猫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莫名的好了,他知道,战场到了,自己也找到了能让自己这颗疼痛的心的归宿。 呜……哐当…… 随着一声声长鸣的汽笛声响起,列车停了下来。 随着车厢门的打开车厢外扑面而来的阴冷潮湿顿时让车厢里所有昏沉沉的人都精神一振清醒过来。 紧接着,车厢外传来一声声传令兵嘶吼的声音,“所有人都快下车,下车后不要乱跑,各自在车厢外原地待命!等待上峰命令!” 紧接着,一队队的士兵从车厢上跳下来,一个个的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 当然,这些茫然的都是新兵蛋子,那些老油条有的甚至嘴上还叼着香烟,一个个三五成群地挤在一堆,笑骂着,丝毫没有把即将要到来的大战放在心上。 大黄牙扔掉自己已经抽剩下的烟屁股,着急地朝着四周打量着,在寻找着连长的身影。 他身旁有个长相猥琐的小子凑上来一脸谄媚地问道:“老大,你真把你那块好看的鼻烟壶给了连长,难道你不知道,那家伙一向都是两面三刀,你就不怕他骗了你?”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你小子懂个屁,那就是个死物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有啥用,还不如换个人帮老子,省的你们几个王八蛋一个个窜上天。” 被排长这一通骂,这小子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噗嗤一声乐了起来,“连长,你是不是傻了?我怎么觉得今个你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滚一边去!你小子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子愿意行不行!”大黄牙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眼前这个猥琐的家伙一眼,然后专注的盯着站台外面不断匆匆穿行经过的人影。 第337章 报到 难道真的像那些人想的那样大黄牙是傻了吗?那肯定不是了,如果真的有这种想法的人,才是真的傻子。 要知道,大黄牙大大小小的战场上了有十几场,就连身边的战友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可他依然还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简直是太好了,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眼光。 就像这一次,他咬着牙把自己的怀表送给了连长,是因为他恰好知道山猫的存在。 而且还是山猫以前在胡宗南的部队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也知道山猫这个人在战场上究竟有多厉害。 自从意外在特务营看到了山猫的身影,他就留心上了,忽然得到了山猫被撸到他们连队当一个小兵,大黄牙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他知道,自己的好运气要来了。 于是,他才上赶着把自己平日里极为珍爱的鼻烟壶送了出去,为的就是能把山猫弄到自己的身边。 这样以来,他就能凭借着山猫的能力,让战场上的子弹能离得自己够远一点,自己也能多活一天。 尽管大黄牙从未读过书,不认识一个字,但是大黄牙不是个傻子,他把山猫拉进自己的排里不是仰慕英雄也不是攀权借势,何况他山猫的情况就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但凤凰即使是再落魄那依然是凤凰,那份见识、眼光、经验等等绝对要比一般的兵将高明得多。 面对即将要开始的这场战争,也许会在关键的那一刻,这位落魄的凤凰也许能救了自己的老命,这也是大黄牙一直在算计的东西。 山猫此刻下了车站在风雨里,好像漫天的风雨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冰冷一般,他只是双眼茫然地看着乱糟糟的人群,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良久,山猫好像想通了什么,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直接迈开步挤开人群顺着站台寻找自己的新部队去报到。 “报告!士兵山猫前来报到。”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山猫直接让一直躲在站台里面拐角处的连长一愣。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上面通知会有士兵前来报到,他顿时来了兴趣,借着站台那灰暗的光线打量着自己眼前的山猫。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身材挺拔的汉子,他的内心深处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来,尤其是看到山猫那一双冰冷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太难受了,原本他还想说点什么,现在全部的热情,被山猫身上的那股冰冷打败了。 他现在完全没有了想要跟山猫寒暄的兴趣,只是扬扬头招呼了一声:“跟我来!”说着,他率先走出站台。 就在大黄牙期待的眼神中,连长将人带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指着山猫对他说道:“人我给你带来了,咱们两清了!” 说完此话,在大黄牙的感谢声中,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看他那样子,好像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哈哈!兄弟,你以后就是我们排的人了!”看到自己眼前的山猫,大黄牙从所未有的热情给了山猫一个拥抱。 就这样,山猫郑重地给大黄牙行了一个军礼,正式地加入了他们排。 面对沉默冰冷的山猫,大黄牙好像丝毫没有一丝丝见外,他热情地拉着山猫的手,就像丈母娘见到了心爱的女婿,热情、关切。 “兄弟,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听说你身上有伤,怎么样?严重吗?要不要老哥哥找医生帮你看看?” “不严重,那就好,那就好!” “兄弟,在咱们排你觉对不要客气,咱们排的人都不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跟我们绝对不要客气!” …… “他娘的!”他们排那个长相有点猥琐的家伙看到自己排长的样子,酸的直翻白眼,“老子当初加入的时候,这老东西怎么没有这么热情?” 至于另外的一个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大个子,还有一个半大小子面对这种情形,脸上只是带着笑,丝毫没有一点点别的情绪。 现在山猫也总算知道了,他们排有着排的名字,却没有一个排的人数,如果正规一点来讲,仅仅的五个人的这种规模,别说是排,恐怕连预备队的资格都不够,甚至连一个班的人数也达不到。 不过,山猫的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波动,人少点就少点吧!只要这些人好相处就行了,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这些人对自己非常的热情,这就够了! 但是,这也太巧合了,山猫不由得想起了愣子他们,他们当时不也只剩下了四个人,现在五个人,跟那时候差不多。 难道是老天爷看自己可怜,给自己点安慰! 想到此处,山猫的心里不由得好受了一点。 “哎!我说山猫,你怎么没带枪?”大黄牙拍拍山猫的肩膀,扭头对那个半大小子说道:“你个傻小子,别躲在一边看热闹了,现在赶紧去军需处,把山猫的装备领回来!” 山猫挥挥手,阻止了刚想要跑的那个小孩,对大黄牙说道:“排长,就别麻烦兄弟了,其实我感觉这样的还能轻快点。” “哎呀!山猫,我不是说了么,你不要那么客气,什么排长,叫哥,黄哥!”排长大黄牙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哎呀!你看我真是傻了,你又不是新兵,军需处肯定没有给你准备,这样得了,你用老哥我这把吧!”说着大黄牙抓起自己身后的步枪往山猫手里塞。 山猫把这把枪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又递回给了大黄牙,“排长,就叫你黄哥吧!你这把枪可是你一颗一颗子弹喂出来的,你用起来才顺手,我用着也不合适,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回头我自己找把新枪一样用。” 大黄牙一看山猫说的这么真诚,他也明白山猫说的在理,根本不是跟自己客套,他随即也就不在勉强他了。 接下来,大黄牙把他们排另外那三个人介绍给了山猫,几人打过招呼,不爱说话的山猫再一次沉默下来,让现场的气氛又恢复到之前。 第338章 潜伏掩护 第338章 深夜悄然而至,漆黑的夜空中小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不远处的城市中的爆炸声越来越大,那一道道滚滚浓烟以及不时闪过的亮光在黑色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 在泥泞冰冷的风雨中一支灰色的部队在不断地艰难前进着,好不容易走过城外的那些泥泞的道路,脚下换了坚硬的青石板,这支部队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脚步,在漆黑的夜晚中,犹如一道道闪电奔赴向战场。 急行军中,大黄牙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把步枪交给了山猫的同时,不住地叮嘱他跟紧自己,不要在人群中跑散了。 “谁!哪个部分的?” 随着前锋哨兵那沙哑洪亮的声音响起,疾行的队伍迅速慢了下来。 噼里啪啦! 枪栓拉动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远处雾霭中的那片人影,连大气也不敢喘。 静,空气中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啪啪! 经过短暂的沉静之后,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撕裂空气的破风声打破了静谧,紧接着噗噗两声响起,子弹穿透了哨兵的胸膛。 啊!敌袭! 瞬间,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空中呼啸而过的子弹不断地收割着一条条的人命,痛苦的叫声,枪声,炸弹声瞬间将这个地方彻底的惊醒。 “报告,团长,我们的前锋部队跟鬼子交上火了!” “老子又不是听不见,说重点,鬼子有多少兵力?” “报告团长,天色太黑,还没有摸清楚敌人的兵力布置。” “混蛋!没搞清楚你就敢来报告,速速传令下去,前锋部队顶住敌人的火力,一营用最快的速度抢占制高点对鬼子火力压制,二营迅速寻找空挡穿插到敌人后方包抄!” “是!” 接到连长的命令,大黄牙二话没说,提着自己手中的步枪,领着自己排的这几个人迅速地钻进了巷子里。 “快,都他娘的快点,占不到位置,我们都要成为鬼子的靶子!我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抢占在鬼子的前头占住有利地形。” 枪声变得越来越密集了,双方都打出了真火,各种机枪、炸弹连绵响起,让这个地方化作了炼狱。 大黄牙在一路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他真的没有想到昨天的鼻烟壶换回来竟然是这种待遇,连长竟然安排他打攻坚战。 随着他们在高低的房屋林疾行,他们的目标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他们这一次的目标正是现在这个地方最高的那栋小楼。 这栋小楼不仅高,位置恰好也在两方交战中间部位,而且小楼的材质也跟周围的普通房屋不一样,这栋小楼是砖石结构的,作为一个牵制敌人的制高点,绝对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不仅是他们看中了这栋小楼,就连对面的敌人也看中了这栋小楼,好在他们的速度够快,及时赶到了小楼前。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鬼子的速度也很快,他们猛然看到从小楼的另一面的墙角处窜出来几个鬼子的身影来。 大黄牙顿时心中一沉,可由于他们的速度太快,根本刹不住车,情急之下,他毅然决然地向前扑到,顺势滑到了对面的墙后面。 终于安全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身后的那些兄弟,他刚举起枪来,准备掩护身后的兄弟,耳边却传来啪啪两声枪响。 大黄牙差点没吓死,他心中暗叫“糟了!”一转头顿时那颗受惊差点就跳出来的心又缩了回去。 山猫的反应极为快速,就在大黄牙整个人扑出去,别的人还在那里傻着的时候,他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刚刚露头的那几个鬼子干掉了。 大黄牙激动的都要流泪了,他真想冲过去给山猫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大洋跟鼻烟壶真的是花的太值了,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别傻在哪儿了!赶紧冲上去,要不然敌人就过来了!”看到这几个人一个个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山猫越过大黄牙,率先冲了上去。 剩下的这几个人刚才目睹了这一幕,一个个也是被惊倒了,当时大黄牙摔了出去,他们还以为意外,当看到鬼子的身影时,他们还傻愣愣地才开始拉枪栓,要不是山猫干掉了那几个鬼子,他们今天非交代在这里了。 身影,他们再次看向大黄牙的目光,全都充满了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这眼光,简直是太毒了! 他们将楼上楼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大黄牙让大个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架好机枪,跟自己一起锁住前面那条鬼子冲锋的必经之路。 然后让两个人守住一楼,以防有敌人悄悄摸进来,至于山猫,大黄牙让他自己打游击,因为他知道,依照山猫的本事,只有放手让他单干,才能将他的本事全部发挥出来。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好没多长时间,一个小队鬼子反向搜索过来…… 因为此刻的天空不仅下着小雨,而且还有雾,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当鬼子快要冲过来的时候,他们才看清楚。 大黄牙二话不说,只是一招手,大个子的机枪就响起了轰鸣的声音,等鬼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扔下十几具尸体,躲在了掩体后面。 这样一来,偷袭根本没用,好在他们的机枪架的极为隐蔽,敌人就是想要攻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他们的距离也不适合手榴弹,虽然鬼子还有掷弹筒,但是现在这队小鬼子只是前哨,根本就没有带那么犀利的武器。 所以,他们干着急没办法,只能躲在掩体后面盲目扫射,可子弹都打在了墙上或者空中,根本就没有伤到大黄牙他们一根汗毛。 可同样的,鬼子藏在了掩体后面,大黄牙他们也打不到鬼子,而且他们的弹药有限,总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浪费掉。 大黄牙着急了,因为他知道,不消灭这些打前哨的小鬼子,待会就回又大批的小鬼子冲过来,他们可只有一挺压制火力的机枪,根本就顶不住大批的鬼子来犯。 啊! 忽然大个子惊叫了一声,指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山猫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叫道:“老大,快看!” 大黄牙这才注意到,就在他担忧无比的时候,山猫就化作了一道黑夜的幽灵一般,在这黑暗中迅速地朝着鬼子摸了过去。 “好样的!”大黄牙狠狠地拍了一把大个子,叫道:“快,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掩护山猫!” 随即,二楼上的机枪再一次发出“哒哒哒”的扫射声…… 第339章 巷战 机枪的火力暂时压制住了鬼子的进攻,可转瞬之间,鬼子就组织好火力压制,三挺机关枪顿时让大黄牙跟大个子连头都不敢往出冒。 大黄牙一看不行,掏出手榴弹,咬着牙也拽开了手榴弹引信,闭着眼把手榴弹朝屋顶一甩,手榴弹冒着烟儿飞了上去。 哐啷哐啷——冒着烟儿的木柄手榴弹在小街的碎石地面上欢快地蹦跶着,让十几个正在专注射击的鬼子目瞪口呆,趴在楼下打冷枪的那两个人听到这异响也停下射击扭过头来看。 哗啦啦——第二颗手榴弹顺着房顶的瓦片棱隙也掉了下来,咣当一声正砸在机枪手的钢盔上。 轰隆隆——两声巨大的响声先后响起,瞬时一团强大的烟雾升起,方圆十几米内一下就被炸得支离破碎,当场的十几个鬼子几无幸免,机枪手的半截身子都消失了,效果绝对是完美。 黑暗中,山猫的速度变得更快了,趁着敌人暂时哑火的这个机会他整个人化作了黑夜中的幽灵,将自己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当中,距离敌人越来越近。 只可惜的是,这种火力的压制只是暂时的,鬼子的战斗力真是名不虚传,转瞬之间他们就组织好了进攻,机枪声再次响起 更加让他们压力大增的是敌人已经派出了一个小队,正气势汹汹地掩杀过来,刚才他们的火力太猛,让鬼子还以为他们是主力,这才对他们重点照顾上了。 大黄牙也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朝着这种情况发展,他原本是为了给山猫打打掩护,谁知道敌人竟然这么多,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住,有那么一刹那,他们甚至心中产生了要先逃离这里的念头来。 鬼子的速度很快,还没来得及等大黄牙他们反应过来,鬼子已经在这个小街上设立了两道火力点,每一道火力点都放了两挺歪把子机关枪,还搭配一个步兵班,而这两道防线后面十几米处还有两个小队的主力。 这种阵仗,根本就不是大黄牙他们所能抗衡的,他现在极为后悔刚才表现的太猛烈,可惜这时候根本没有后悔药给他他吃。 没有办法,现有他们又不敢露头,大黄牙只能跟大个子将所有的手榴弹集中起来,两个人跟疯了一样,一颗一颗手榴弹砸出去。 眼看着鬼子越来越近,他们身边的手榴弹几乎都已经扔完了,大黄牙心道这次玩完了。 这时候,远处密集的啪啪啪声再次响起,支援终于来了。 只是因为黑夜以及雾霾,敌我两方的距离太近了,刚一照面,两方只有十多米的距离,那些鬼子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冲到了一起,可他们的战斗素养非常高,茫然间端起刺刀就冲了过来。 拼刺刀,国军可没有这么傻,啪啪啪……他们先是站在原地就打出了一排枪,放到了十多个鬼子。 只可惜的是,他们也只能打出这么一排枪,鬼子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二话不说,抽出自己身后的大刀,朝着鬼子狠狠地砍去。 这一次多亏来的是大刀队,面对鬼子的刺刀,他们还有大刀跟敌人战斗,倘若是别的队伍过来,想拼刺刀也没的拼。 谁让咱们的装备太差,尽管战士手中拿的是步枪,枪上还有刺刀座,可硬是没有刺刀,而仅有的那几把刺刀,还是捡来的鬼子的三八式刺刀,跟自己手里的步枪型号不符,根本就没有办法挂在自己的步枪上,只能别在腰里。 可真正面对的时候,眼看着刺刀真正到眼前的时候,没有人不会害怕,但是当刺刀刺入自己的胸膛,也激起了身体里的那股血性。 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伸手抓住枪,让他拔不出来,然后拔出腰后的刀反捅回去,也可以抓过身边的随便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他狗娘养的,或者试图拽住对面的鬼子,抠挖他,挠他,咬住他,再也不松手,再也不松口。 所以,这一次拼刺刀,借助人数众多的力量,国军终于将这队小鬼子消灭了,只可惜的是,伤亡有点惨重。 轰隆——轰隆—— 鬼子愤怒了,迫击炮的声音不断地轰炸过来,成队成队的人倒下了,大胡子也红了眼,看着平日里嬉笑怒骂的战友死去,他如同疯了一样,推开大个子,架起机枪朝着鬼子扫射过去。 可他的机枪声只是短短地响了一阵,随着一阵轰鸣声,这座最坚固的小楼轰然一声倒塌在了炮火当中。 渐渐地,雨停了,枪声也消失了,远处的天际也露出了鱼肚白,激战却变得更加的激烈了。 刚才被炮弹击中的废墟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爬出灰尘的废墟,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层土雾从身上散落下来,在即将触及地面之前向四周荡漾开来。 呜……呜…… 一声凄冷的哭声响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此刻的柱子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这个念头驱使着他好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也忘记了子弹的喧嚣,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废墟,步履蹒跚地冲过小巷,向着心中的梦想一步步而去。 也许是他的哭声吵醒了被掩埋在泥土中的大黄牙,他爬了起来,摇了摇自己沉重的脑袋,冲着摇摇晃晃暴漏在小巷中的柱子喊道:“快回来,危险……” 可他的话音未落,柱子就再一次倒在了枪声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刚加入大黄牙的队伍还不到两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大黄牙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如同疯了一般,扒拉出机枪,向着敌人冲了过去。 继小街上的一番激战之后,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跟鬼子战斗的场面,好在这里隐蔽的地方的屋舍院落砖墙比较多,借助这些作为隐蔽,跟敌人展开了一场纯粹巷战。 所以,枪声是乱糟糟的混成一片,一个鬼子的小队,凶悍地借助他们犀利的武器,开始对国军展开屠杀。 第340章 愤怒的子弹 子弹的呼啸声不断地耳畔响起,山猫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此刻,他已经进入了一种特别的状态当中,就连心底深处的那些血腥的过去,好像也早已经忘记了。紫you阁 隐藏好自己的身影,望着远处的鬼子,山猫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步枪。 啪! 山猫自信满满,谁知道子弹却从他瞄准的鬼子头顶上飞过,那鬼子吓了一跳,头一缩,朝着四处打量,却根本连个人影也没有发现,他还以为是流弹,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脑袋,继续停留在原地。 见鬼!自嘲地笑了一声,山猫退出第一枚弹壳再拉回枪栓,刚才他那一枪高的厉害,原来是自己忘记设定标尺了。 标尺重新放低,然后枪口重新抵近窗口缝隙,远远地看着那两个趴在地上扔手雷的鬼子,然后轻轻地扣动扳机。 啪!随着枪声响起,那两个鬼子瞬间消失在他的枪口之下,另一个手里还攥着手雷的鬼子吓得再也不敢趴在那里了,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赶紧从原地消失了。 可山猫岂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他微眯右眼,眼神穿过标尺,略微低垂准星,抵达鬼子的后背中央,啪——一股带着轻微痛感的震动从肩膀上传递到全身,一种久违的舒畅打心底深处让山猫陶醉。 接下来,山猫就如同表演一般,不慌不忙地射出一颗又一颗子弹,收割了一个又一个柜子的性命。 好不容易清空前面的鬼子,剩下的鬼子早已经吓破了胆,纷纷躲避起来。 山猫无奈的松开了即将扣动的扳机,重新寻找目标,当目光扫过某一个敞开的窗口时,心里突地一沉,一阵凉意瞬间遍布全身。 这是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虽然因为能见度的关系看得不够清晰,只能辨别出是一个敞开的黝黑窗口没有其他。 但是山猫能确定刚才自己观察的时候那窗应该是关闭的,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道窗口有问题,很有可能是鬼子在那里布置的一个火力点。 可山猫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看不清楚窗户的正面,为了验证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山猫放弃了现在的这个隐蔽点,他冒险重新选择了一个方向,向前挺进了十多米。 这一次,山猫看的非常的清楚,窗口处隐隐架着一挺机枪,两个鬼子的身影在那里若隐若现。 最让他惊恐的是,鬼子好像已经准备好了瞄准,枪口隐隐地对准顺着小街上正在冲上来的那一队*。 危险的的一刻即将到来,山猫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只能冲着那队士兵大吼道:“快隐蔽!” 只可惜已经迟了,哒哒哒——机枪声轰鸣起来,一颗颗咆哮而出的子弹撕碎了一切能撕碎的人或物。 看着自己的战友被一颗颗子弹撕成了粉碎,山猫的眼珠子都红了,他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举起手中的枪,朝着鬼子射去。 啪啪!山猫扣动扳机,却没有子弹射出,原来刚才他已经用光了子弹,关键时候没子弹了,山猫气的一把将枪摔在地上。 他的目光倏地落在了刚才他歼灭的那队小鬼子扔在地上的机枪上,瞬间他整个人化作一只灵猫,行走在黑暗之中。 终于,他抓起了那把机枪,只是一个转身,他手中的机枪发出嘶吼的声音。 哗啦啦——窗口一块一块地连续被撕碎,噼啪噼啪,飞溅在室内的木屑和破碎玻璃飘舞着,声音转变成笃笃笃。 弹道划过第一扇窗后继续沿着窗棱和木墙横向延伸,一个个弹洞跳跃着出现在木墙上,连续不停的漏进墙外的光。 撕裂的声音打碎南墙穿过室内的空气再扑向北墙,透出一个又一个连续的弹孔,洒进来一注一注惨白的光。 木质的二楼那经得住子弹疯狂的冲击,它在持续的震颤着,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响,子弹在室内狂妄地啸叫,摧毁着经过的所有东西,不停地制造着碎片,穿透着阻挡的一切。 片刻后,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屋外的交火仍然在持续着,而小楼里一时没有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那队原本被鬼子差点干掉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小楼说不出话来。他们跟傻了一样,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座小楼化作了废墟。 经过山猫的突击,消灭了这条小街上的火力点,也解救了冲锋的战士,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后,各个连队终于做好了防御体系,两翼的机枪开始交叉掩护射击,散单游兵的手榴弹开始飞过墙头,冷枪不断。 这一次鬼子来了一个中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这里的鬼子兵力也没有那么多了,他们尝试性地冲着*发起进攻,可每一次都被击退,扔下一大堆的尸体,只能无奈地撤退了。 “排长,排长,鬼子好像退了。” “我看着呢,瞎嚷嚷什么。”原本已经被炸成废墟的二层小楼的墙后面,突然冒出来大黄牙跟大个子的身影,在那里探着头四下里扫视,见鬼子确实退了,缩回头反身靠着墙根儿坐下,摸出烟叼在嘴里。 “大黄牙这个废物,太没用了,火力点才顶了半个小时就被鬼子给端了,害得老子的兄弟差点回不来了。”连长本以为大黄牙这排人全都牺牲了,没想到这家伙大难不死。 大黄牙好险根本就没有听见连长的话,他只是看着远处的那栋二层小楼上一排排连续的弹洞,拍了拍大个儿的肩膀道:“哎呀!天呐!鬼子刚才的火力真是太猛了,大个儿你这么大身板竟然一直站在墙角还没爱枪子儿,你真是太好运了,快说说你到底拜的哪路神仙,回头老子也拜拜。” 大个子被大黄牙损的脸一红,他现在还在后怕,刚才真的是太惊险了,小楼倒塌后,要不是有一块板子盖着他跟大黄牙,他们即使没被子弹射到,也会被砖瓦砸死。 好在安然无恙,大个子不由得想起过去在战壕里在街巷中也被机枪压制过,那时候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一直以为自己胆大不怕死,可是当这一切发生在室内的时候,自己却被那诡异的场面吓得像个新兵胆子,竟然腿软了,直接瘫靠在身后的墙角上,除了瞳孔在迅速的扩大,什么动作都不能做。 第341章 火计 大黄牙抽着烟看着大个子,“我说大个儿,你小子以后遇事别那么没出息好不好,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哭丧,搞得老子都以为你都死球了。” 也许是大黄牙的笑骂起到了点作用,大个儿收住了眼泪,他爬到王老抠身边坐下,“排长,咱昨晚在雨里跑了一宿,你瞅瞅这衣服到现在还湿个透,又累又冷的。小鬼子眼下是退了,可是咱新找的这房高啊,枪也开了,保不齐一会就有冷枪招呼咱,用掷弹筒也说不定。要我说,咱都下楼睡觉去得了,反正前面有一排。” 大黄牙吐出一口烟,“死的就是你这样的,这一身湿,睡了你就得病倒爬不起来,缺医少药的,不出三天我就得找个坑埋了你,信不信?” 大个儿瘪着嘴不敢吱声了。大黄牙心里也合计,大个儿话只是说对了一半,鬼子是暂时退了,现在找的这栋楼高是高,但是没有之前的小楼坚固,而且等雾一散,恢复了视野非得挨家伙不可,只是那个山猫是不是有点不太靠谱,硬要拉着老子来这里。 趁着空闲的时候,山猫将子弹压进枪,将弹仓补满,然后将枪竖靠在身边的墙上,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挽了挽袖口,拍了拍手,顺着楼梯下了楼。 “萝卜头,你不是当兵了么,当兵就得有个当兵的觉悟,现在起来干活。” 那个半大孩子唯恐没人搭理他,现在听到山猫的招呼,赶紧从墙角里站起来,脏兮兮的脸上乐开了花,极不规范地比划了一个军礼:“是,大哥!你说让俺干啥俺就干啥,绝不含糊。” 山猫找了个水桶,走到水缸边舀水,头也不回地说:“把这方圆两条巷子的房子都给我搜一遍,凡是能吃的就带回来。” “嗨!好嘞!我现在就去。”这个活这小子在行,话音没落就出了门。 话音楼上也能听得到,大个儿一扭脸看着大黄牙,“排长,你听见没有,这就开始耍官威了吧。一个孩子他都不放过,枪都不会拿,要是撞到鬼子咋办?” 大黄牙也不明白山猫究竟胡义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正自纳闷儿,见山猫提着一桶水摇摇晃晃上来了。 山猫从来不喜欢怜悯,更不喜欢同情,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他只相信‘信义’两个字。昨夜里半大小子被枪声吓得差点没尿裤子,多亏了山猫即使将他从那猥琐尸体旁拉开,这小子才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山猫发现这个傻小子挺机灵,躲猫猫找吃食的本事绝对比那些大人都强,就算昨晚的鬼子还在附近,可不知道为什么,山猫却相信这小子一定能躲过那些鬼子平安的回来。 在大黄牙跟大个儿那不解的眼神里,山猫提起水桶一下就将整桶水泼在了二楼的木墙上。 可这样好像还不够,山猫竟然又接二连三地提了好几桶水泼在了墙上。 “他是不是傻啊!要么就是之前被碰坏了脑壳?” 一想到自己准备倚仗的人发疯了,大黄牙再也坐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烟屁股一扔,拍拍屁股站起来冲着还在泼水的山猫说道:“我说兄弟,你这是搞啥嘞?” “一会儿咱把那边木墙点着了,怕火烧得太快连过来,所以先把这边淋湿。” 大个儿一听山猫的话,差点没惊掉自己的下巴,“什么?哥,你为了放火先泼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吧你?排长,他绝对是有病了。” 大黄牙知道山猫可不是一般人,他既然能这样,那他一定有什么深意,“那个,我说山猫,泼水的事你先别急。咱能不能先详细说说,你这个是个什么主意,咱们好一块干。” 山猫叹息了一声,放下桶,甩了甩手上的水,他平淡地答道:“咱们等下把这二楼的一边墙点了,鬼子只要能看见这楼起了火,只要没有发现有人,就一定不会再惦记这目标。咱们借着这火,把衣裳都烘干了。待会等那个小子弄到吃的,咱们还能吃顿热乎的,这样不管咱们是打鬼子还是逃跑都会有力气。” “可是,咱们不小心放的这把火太大了,把房子都烧光了怎么办?”大个儿呆头呆脑地插嘴。 “你他娘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的房子,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小子有没有命从这儿走出去!” 大黄牙没好气地瞪了大个儿一眼,扭头对山猫说道:“山猫,你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咱们就按你的来!” 说干就干,三个人就在小楼上乱糟糟地忙活起来,他们打来一桶又一桶的水,墙泼了,顶棚泼了,甚至连床上的被褥也泼了。 然后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抱过来一堆干柴,点燃之后,三个人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火越烧越大,终于将那面墙点燃,开始向着整个顶棚开始推进。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大火,大家早跑了,可现在他们竟然嘻嘻哈哈地在那里脱光衣服,然后在火上烤。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才的水泼的有点太多了,满屋子的烟终于让他们顶不住了,一个劲地往后挪。 “咳,他娘的,实在受不了了,这他娘的快呛死人了!不行,咱们不能待在这里,要不然会被呛死,先下楼透透气吧!” 山猫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点呛人,听到大黄牙的抱怨,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只是一边在火上烤着自己的衣服,一边不在意地说道:“想吃鬼子的枪子就下去吧!” 原本已经迈步向着楼下走去的大黄牙闻言瞬间顿住了自己的脚步,虽然这里呛人可不会丢命,如果下楼真的吃了枪子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个半大孩子已经出去了一阵子了,这孩子还真厉害,不仅没有被鬼子发现,还把附近几乎搜摸了个底朝天。 只可惜的是,他只找到了几个土豆,就在他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两条巷外的小楼冒出滚滚浓烟,火势已经窜出了一边的墙头上了房。 这孩子顿时就慌了,他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这里,等他刚冲上楼梯,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就见楼梯上一个人,光着屁股坐在楼梯上,满脸黑黢黢看不清个脸。 这孩子被吓得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鬼! 第342章 玩命逃跑 “还在哪儿看个屁啊,你个小兔崽子,赶紧滚进来,把你的湿衣服烤干了先。” “是,排长?” 这孩子抱着衣物爬上了二楼才知道上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那叫一个热,那叫一个呛人,可怜的娃,硬是被大黄牙拉着在哪儿靠衣服。 随着雾散尽了,整个天空都变得异常的清晰起来,久违的阳光也开始从云从里钻出来,向着大地洒下光辉。 天晴了,也代表大战即将来临了,果然,在接近晌午时分,码头的枪声终于开始大作起来。 一个大队的鬼子二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因为一路上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挡,这队鬼子远远甩下了主力,轻装急行军前进。 此时此刻还在燃烧的楼里,山猫几个人将火堆灰烬里已经烧熟的土豆拨拉出来,四个人饥肠辘辘地享受暂时难得的美味。 这场大火让二楼几乎全都被烧光了,除了几面土石框架,剩下的全是黑乎乎的灰烬,有些还在冒着余烟。 要不是山猫和大个儿玩命的灭火,估计一楼也保不住,得跟着二楼一起烧光。山猫当时也没有想到,当时的火势竟然会那么大,好在他们的努力下,控制住了火势。 不过,这场火烧的也非常值得,最起码他们不用忍受昨晚上冷冽的风雨,几个人吃饱喝足了躺在还热乎乎的地板上,就像是谁在自己家里的热坑头一般,是那么的舒服惬意。 正在熟睡中的山猫,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他一下子惊醒过来,条件反射般抓起旁边的枪,向外看去。 这一眼看过去,山猫顿时差点没叫起来,就在远处,密密麻麻的鬼子正在朝着他们这里搜寻过来。 “该死,怎么连个警界的暗哨都没有?”山猫赶紧转身朝着还在睡的正香的大黄牙踢了一脚,“快起来,鬼子摸上来了!” “啊!在哪儿?鬼子在哪儿?”大黄牙一下被惊醒,跳起来慌乱地就想跑。 “你们赶紧准备好,这地方咱们肯定守不住了,准备撤退!”山猫稍稍想了一下就分析清了现在的形式,他估计现在这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在镇守,毕竟昨晚上他们跟大部队根本就没有联系。 果不其然,等他们匆匆跑出小楼,一路沿着街区小巷撤退,却发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怪不得鬼子今天这么容易就摸到了身边。 “他娘的!咱们竟然被遗弃了!”大黄牙气的跳脚骂了一通,一脸沮丧地对山猫说道:“兄弟,我知道你的能耐,这一次就靠你带着兄弟们冲出这里了!” 啪啪啪!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了枪声,远处的鬼子已经发现了他们,在那里迅速地冲了过来。 “该死!快跟我走!”山猫也来不及说那么多,身体微微一弓,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啊!等等我!”大黄牙惊叫一声,也赶紧让大个儿跟那孩子跟了上去。 好在他们距离那些鬼子比较远,也没有在对方的射程之内,这一番发力,终于将鬼子甩开了一段距离。 可那些鬼子,一个个跟狗皮膏药似的,他们也只能做到将对方甩开点距离,却根本摆脱不了对方的追击。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等他们跑的筋疲力尽了,岂不是被那些鬼子轻而易举地抓住了。 为了活命,他们岂敢随随便便停下来,一个个呼哧呼哧地跟在山猫的身后,拼命般地向后逃跑。 好在昨晚上进城的位置不是很远,他们好不容易冲出城,来到一片开阔的田地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娘的!赶紧给老子让开,鬼子在后面!”昨晚上被人遗弃,现在又被堵在了这里,大黄牙满肚子的火气顿时炸了。 “吵什么吵!大黄牙,你小子敢擅离职守,难道就不怕军法处置吗?”连长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原本他以为只是抓到了几名逃兵,没想到一看却发现是大黄牙,顿时乐了! “连长,为什么昨晚撤离的时候没有通知我们?”大黄牙极为愤怒地冲着连长大叫着。 “放屁,你个老小子,昨晚上大战暂停,撤退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你们排,我还以为你们都牺牲了,没想到今天没死,看来你们昨晚上是故意躲起来了吧!” “放屁!别说你是连长,就是营长来了我也敢骂,老子昨晚上消灭了十几个鬼子,难道你们都是瞎了!”大黄牙可不想背上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他指着山猫说道:“我们兄弟昨晚上守着一座小楼上,阻击了整整一个小队的鬼子!山猫兄弟杀的鬼子是最多的!” 正说着,从城里冲出来的鬼子也露出了身影,连长一看这情形,顿时没功夫搭理他们了,他只是指着远处的鬼子说道:“赶紧给你们找块阵地,等会咱们在这里阻击这批鬼子!” 大黄牙还想说什么,连长却理都没理他转身走了,无奈下,大黄牙只能将目光看向山猫,“兄弟,我们怎么办?只要兄弟你一句话,哥哥我绝对没有二话。” 这货嘴上说的挺好,其实心里期待山猫先带他们逃出这里。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山猫向开阔地里前进了六七十米,选择了一处位置稍高点的田埂后停住,这里比周围干燥一点,朝着地边上的王老抠挥了挥手。 见位置确定了,三个人跟着也跑进来,山猫让大黄牙赶紧找了两把铁锹,然后让大个儿和他一起,立即开始挖掘掩体。 大黄牙这时候也没有闲着,他四下里观察着周围,熟记周围参照物的同时也警戒着开阔地的远方。那个半大小子则按照山猫的指示,急匆匆地到周围收集枯草和灌木,准备用作隐蔽。 鬼子的速度很快,还没等他们弄好掩体,在刺眼的阳光下,其他的战士就已经跟那些鬼子交上火了。 好在他们选择的地方离交火的鬼子有点距离,那些鬼子暂时还冲不到这里来,借着这点时间,山猫拼命地挖着。 终于,一个浅坑式的掩体基本完成了,现在在做收尾工作,掘出的土不能堆在这,得把它尽量的融合进周围的环境,不使这个掩体位置显得突出,掩体前就是一道横着的田埂,长有荒草,稍微布置一下就有了隐蔽效果。 第343章 炮轰 大个儿随手把锹戳进地面,擦了擦头上的汗,征询山猫的意见:“哥,这壕沟咱们是不是挖的有点浅了,这才刚够人蹲下,万一敌人炮弹轰过来,这么浅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吗?” 山猫歪过头来看着大个儿,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块头真的很大,而且身体倍儿棒,力气也很大,绝对是块干活的好料子,这才没多久工事已经成型了。 不过,这小子的脑瓜有点不灵光,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咱这不用防炮,能藏人就行。要是炮弹真飞过来,你就是挖深了也白搭。” 大黄牙把大个儿挖出来的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屁颠屁颠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掩体里,这才说道:“他娘的,一排把咱们当戏看了。我说山猫,就算按你说的,咱躲了炮弹了,可是鬼子要真是从西边打过来咋办?咱们现在可是把自己卖在前头了。” 山猫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大黄牙那一脸的担忧之色,他依旧抬头看着蓝天,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没办法,总不能好事都让咱占了吧。” “什么?”这下轮到大黄牙傻眼了,他真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感情你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啊?他娘的,我差点把你当了诸葛在世了。” 啪—— 随着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原本还坐在那里的山猫一个激灵就赶紧趴在了那里。 这枪声——很明显那队尾随他们而来的鬼子追上来了。 “听位置应该是被咱们西边的队伍拦截了,娘的,这帮小鬼子的速度也够快的。”大黄牙恨恨地瞪着眼睛,等待着山猫接下来的建议。 此时此刻,他们排仅剩下的这几个人全都缩进了开阔地上的掩体,在里面挤靠着蹲着。 昨晚的雨让整个大地都是潮湿的,尽管他们挖了这条壕沟,可大个儿因为个头太高了,蹲在里面还不行,必须要弯腰缩头,才能让他隐蔽起来。 他背倚着潮湿的泥土,感觉浑身不爽,把枪搂在怀里发牢骚:“他娘的,非跑前头受这个罪,就算小鬼子不放炮,我觉着呆在城里应该也不比这荒地里差吧,咱们随便找个墙洞一钻,鬼子找不到还能咋样?” 质疑山猫的行动就是质疑自己这个排长,大黄牙对这一点绝对不放纵,他抬腿就蹬了大个儿一脚:“你小子懂个屁!就你小子这样儿的,拢共才见了几回血?给老子老实呆着。” 大个儿不服气地一歪头:“咋了,我又不是没挨过炮,小鬼子那山炮我也见过,只要炮弹没打进窗里或者房顶上,屋里照样躲得住。” 大黄牙嘿嘿一笑:“你小子才当了俩月兵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老鸟了,你觉着山炮就是大炮了?” 随着大黄牙的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一颤。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大个人的第一反应,可接下来的情形当即让他吓得神魂皆冒。 远处的城区的天空上,一朵又一朵的蘑菇状的爆炸烟尘在空中绽放,整个大地随着炸弹的轰鸣,不断地震颤着。 此时此刻,不光大个儿,就连山猫的那颗心脏也在随着炮弹的爆炸不断地颤动起来,他知道这座城市完了。 尽管他们躲进了城外延伸的开阔地,幸运地脱离了风暴中心,但距离还是不够远,依然被炮火波及。 弹着点的散布致使一些炮弹落在了城外,就连他们的掩体周围已经被光顾几次了。不仅如此,最大的问题是整个城墙也遭受了炮弹的洗礼,各种的砖石碎块,被扬上天空后,不断飞向外围,变成了砖石雨。 山猫他们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头,蹲在掩体里,甚至他们的后背和手臂已经被砸得几处淤青。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山猫还不忘大声提示掩体里的几个人,“你们千万别趴在地上,都蹲在那里,别趴下!” 因为这一次,鬼子用了重炮,如果他们趴下的话,万一炮弹落在附近的时候,因为身体与地面接触面积太大,会被震伤或者震死。 这也算是在战场上换来的一个最好的经验,很多新兵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当敌人用炮弹轰炸的时候,他们往往凭借着本能地趴在地面,结果事后很多被震伤了内脏尚不知,几天后还是会死亡,最可怕的是,这种内伤根本就无法医治。 大个儿和那半大小子早已经被这种场面吓傻了,因为不时有零星的砖块和碎石从天上掉进掩体,早已经吓傻的他们早傻在了那里,也不知被这些零星的砖石碎块砸中了几次,要不是因为有山猫和大黄牙在身边不时的嘶喊着提醒,也许这俩没见过大场面的家伙早就崩溃了,一心只想冲出这个掩体远远地跑出去,远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烈的炮击终于结束了,没有人知道是多久,也许很短,但在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感觉刚才的那阵子就如同过了半辈子一般。 不过,多亏了昨晚上大部队已经撤离了城区,鬼子的炮击根本就没有伤到部队的一根汗毛,但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的那队小鬼子的战斗又打响了。 不过,终究这队鬼子的人数太少,在死伤大部分的鬼子之后,他们迅速地逃离了这里,在轻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国军这边死了十几个人,可见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敌人还是异常的强悍的。 今天的炮击加上刚才的局部战斗,看着死伤的同伴,士气很明显有些影响,不过同样也激起了一部分人的血性。 连长过来只冲着他们撂下一句话:“咱们连这一次伤亡算是最小的,别的咱们先不管,但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只要咱们连还有一个喘气的,就必须给老子守住这片阵地。” 大黄牙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扛回来一挺歪把子机枪扔给了大个儿,然后让半大小子过去领子弹了。 大个儿看这阵势就觉得不对,他一脸急切地问道:“排长,现在什么情况,上面究竟什么意思?” 大黄牙习惯性地叼上自己的烟袋,不过,他的情绪不高,一脸黯然地说道:“刚才的战斗死了个连长,整整一个排的兄弟没了。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在口腔里过了两圈,然后才徐徐地吐出来,只是他那有点忧伤的情绪让大家受到了感染,一时之间,现场变得沉默起来。 第344章 绝望 山猫坐在那里,怀里只是抱着自己的那把枪,他把枪栓拉开,然后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那些子弹,然后默不作声一发发将这些子弹压进去。 自从曾经的小伙伴死的死伤的伤,山猫彻底的改变了,整天默不作声,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做着一件事情,好像只有这样,他才好受一点。 今天下午的炮击爆炸声到现在还在脑袋里回响,一遍一遍的不消停。自从看着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后,山猫似乎就落下了病根,尤其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他就变得异常敏感,而且这份敏感的副作用就是让他头疼的厉害,不由自主的想要暴躁,像紧箍咒一样。 山猫觉得自己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虽然知道自己活着,可是总感觉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了性格,没有了脾气,没有了兴趣和愿望,整个人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总需要被动地做出反应选择。 自从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山猫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无法面对战友在自己面前牺牲这种事情了,如果总是面对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发疯。 所以,山猫总是让自己跟别人保持点距离,为的就是在事情发生后,自己的心里会不那么难受。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大黄牙打破了此刻的这份沉默:“山猫,你能不能说说,咱们这一次究竟能不能撑住三天?” 虽然山猫来到这里刚刚一天时间,可是刚刚那种震撼炮击中让大家伙脱险,令几个人彻底把山猫当成了主心骨,就连一直不服气的大个儿此刻也瞪着眼盯着山猫,他也在等待着山猫的话能带来希望。 终于,山猫从麻木的思绪里稍稍恢复过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摇摇头说道:“难,很难,按照这种情况,我们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山猫的这句话就犹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来,直接让在场的众人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上午他们灭了一队鬼子,下午挨了一通炮击,尽管是重炮,可是还没有其他征兆出现。 要是山猫早上这么说,没人会相信,但是现在,没人反驳。 面对几个人从惊讶到一脸沮丧的表情,山猫就好像跟没有看见一般,他依然坦然地说道:“那一小队的鬼子,只是鬼子的试探,整整一天的时间,咱们眼前的这座城里肯定已经有大几千的鬼子准备出击,我估摸着,他们肯定是想等到天黑,到时候鬼子兵分几路,然后给我们来一个几面合围,到时候咱们只能被人家包了饺子。” 山猫的话再一次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沉闷下来,此时此刻,大家还能在说点什么呢?这是战场,不是过家家,敌人不可能仁慈地放走他们,可是他们真的不想死啊! 可不想死怎么办,他们武器不如人家,人数还没有人家多,拿什么跟人家相抗,再想想他们此次任务,就是掩护原来在这里的部队撤退,说白了,他们只是当做炮灰,最后被遗弃在这里了。 最终,还是大个子最先忍不住了,他对着大黄牙说道:“排长,你看看,咱把猫哥的这番说法给上面报告一下,说不定上面就会让咱们撤了。” “你得了吧!你以为上面那帮王八蛋会想不到这个,人家肯定只关心大部队撤退,咱们这点人死了就死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再说了,上峰的命令就是如此,就是咱们报告上去,毛用也没有,你以为咱们营长会不顾上峰命令,让咱们随便撤退?” 这时候大个子还不死心,这小子一幅贼兮兮的样子,稍稍压低声音说道:“排长,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能不能偷偷跑了?” 其实大家早已经怕了,大个子这话一出顿时让大家的心里有了别样的心思。 可那个半大小子却傻的可爱,这小子一直幻想着当战斗英雄,一听到大个子逃跑的话,这小子顿时瞪着眼叫道:“喂!我们为什么要跑?这不是成了逃兵吗?如果被别的排的人知道了,那咱们还不被羞死!” 大个子没想到自己这小子敢嘲笑自己,顿时不乐意了,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拿出自己大人的身份耍无赖。 可等他敢一瞪眼,还没开口,一旁的大黄牙先瞪眼了,“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这话能随便乱说吗?大个子你小子就一张破嘴,就不怕被督战处的人听到一枪毙了你!” “排长,我这不是给咱们几个兄弟说说,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大家。”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刻了,被已知的绝望命运压迫得大个子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督战队了,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所以,他完全无视了大黄牙这个排长的斥责,转脸就对着山猫说道:“他大爷的,你小子一来老子就看你不顺眼,一个被上面打下来的皮官,看你那死人样,要么你他娘的别说话,老子就是糊里糊涂死了也没啥,可你他娘的说了半天,就是不想办法,反正也是个死,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敢跟你拼了。” “你他娘的赶紧够了!”大黄牙真没有想到这个大个子越来越不是东西,还好赖不分了,今个不拿出自己排长的威严是不行了,他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盯着大个子怒斥道:“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小子再犯浑我就抽你信不信。” 大个子所有的话,全部砸进了山猫的耳朵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因为炮击而造成的头疼和耳鸣忽然消失了。 就连他原本死气沉沉的心也起了涟漪,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跟驴子丑娃愣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刻,回到了他们曾经的那些肆意潇洒的日子里……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山猫手中的步枪干净利落地子弹上膛,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他就犹如一头山林中凶猛的豹子窜出了壕沟,然后猛地一脚将自己面前骂的还畅快的大个子踹翻在地,紧接着,手中的那把步枪冰冷的枪口狠狠地顶在大个子的脑瓜上。 第34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事情的变化太快了,根本不容大黄牙他们有所反应,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大黄牙赶紧也挑出了壕沟,他一把托住山猫手中的长枪,全是道:“兄弟,别,别这样,咱们都冷静点,这样不行。” 山猫根本就不是冲动,他现在异常的清醒,他刚才的情绪突然爆发是因为大个子的谩骂让他忽然间清醒过来,也让他情不自禁地习惯想要教训一下这家伙。 缓缓收起枪,在大黄牙紧张的劝说下,他们重新又蹲进了壕沟当中,只不过这一次现场的气氛再一次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 山猫重新合上枪栓,他将手中的步枪横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一双锐利的目光将现场的众人都扫视了一圈,他才开口说道:“咱们虽然只相处了一天,还跟鬼子干了一仗,也算的上是生死与共了,你们就是想走,我也不拦着,而且我也要走,不过,我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这样走了,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小鬼子这么容易就占领咱们的地方,最起码我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所以我会守着这个地方,不到最后时刻,我绝对不会离开。” 山猫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尽管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落进这几个人的耳朵里,却如同响雷一般,让他们愣在了那里。 终于,随着大黄牙的一声尴尬的咳嗽,打破了现场的沉默:“山猫,不错,我真没看错,你绝对是条好汉,我这人虽然贪生怕死,但是我最敬佩你这样的汉子,这一次,哥哥我也豁出去了,跟你一起留下来,至于别人的去留,我也不管了,我就跟你混了!” 大个儿这时候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他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在那里厚着脸皮说道:“猫哥,刚才我那些话也是气话,其实兄弟我打心地里面佩服你,只要你说话,我是绝对听你指挥。” 那半大小子也不甘心落后,着急说道:“哥,您以后就是俺的亲哥,俺以后就跟你混,我保证你以后指哪打哪。” 此时此刻,这个排的头正式的换人了,名义上大黄牙还是排长,可实际上连同大黄牙一起的这几个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山猫的身上,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大黄牙将他们带出这个必死的地方。 随着夜幕的降临,鬼子终于开始出动了,枪声首先在东方响起,因为那边有树林作为隐蔽,也最容易接近城里,鬼子最先用大炮轰击,接着就是机枪手榴弹的声音。 随后,北面也响起了战斗的枪声,而且要比东边枪声更加的急促而猛烈。不用脑子,山猫也能听出来,北面一定是鬼子主攻的方向,因为那边正是大部队撤退的方向。 他们心惊胆战地守在这里,直到午夜时分,他们西边的防线上一直也没有鬼子进攻的迹象,而从传来的命令来看,北边的防线已经告急,现场形势岌岌可危。 上面一看这样不行,只能咬牙从西边营地里抽调了一个连紧急增援北边防线。 好在山猫他们排人很少,根本就没有被选中增援的部队,他们依然紧守着西边的防线,紧张地趴在两尺宽的壕沟内,目光穿过壕沟旁的荒草缝隙,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状况。 虽然这个方向上根本就没有鬼子进攻,可不知道为什么,山猫心里感觉特别的不妙,这些年的战争生涯告诉他,情况不妙。 他很清楚,因为支援北边防线,他们这边调过去整整一个连队,剩下的紧紧只剩下不到一个连的兵力,如果鬼子玩一个釜底抽薪的战术,那么此时此刻进攻是最好的时机。 作为战场上的老油条,大黄牙此刻也感觉到有点怪异,可他却搞不清楚究竟哪儿不对,只能猫着腰趴在山猫的耳边轻声说道:“山猫,眼看着就快要天亮了,守着这么一整夜,估计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累了,你给咱分析分析,是不是鬼子不会打咱们这边了?” 山猫摇摇头说道:“你以为那些鬼子是傻子吗?你看看这天色乌漆墨黑的,就算咱们这地方是个开阔地,咱们也看不清楚,再加上鬼子已经在这个方向上损失了一个小队,很有可能他们会偷偷摸过来!” 说着说着,山猫的心里顿时一惊,他越琢磨越觉得有点不对了,赶紧转头对大黄牙说道:“排长,把你的洋火柴给我用下。” 大黄牙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从兜里掏出火柴放在了山猫的手中。 随即,山猫猫着腰钻到他们白天收集的那堆枯枝乱草胖,然后抱起这堆枯草朝着他们壕沟几十米的地方放下来,又折回来继续抱。 大黄牙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山猫在做什么,看着他忙来忙去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兄弟,你想用那堆枯草做什么?” 山猫一边抱起枯草,一边回答道:“排长,你先让大个儿在那边警戒,顺便让大家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我估摸着那些小鬼子已经偷偷摸过来了。” 大黄牙顿时大惊起来,他赶紧命令大个儿注意着远处,自己跟那个半大小子架好机枪,然后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山猫一遍又一遍地在那里来回折腾。 直到山猫把那堆枯草堆得跟小山包一样,他才划过火柴将那些苦菜点燃了,紧接着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跳进壕沟,抓起自己的枪警惕地盯着远处。 随着那堆枯枝烂草被点燃的那团小火苗越来越大,转眼间那个地方火焰升腾,原本的黑暗瞬间被驱逐。 “连长!你看,前边着火了!” 在后面埋伏的连长一个激灵爬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大黄牙那王八蛋在玩什么么?这是想要找死吗? 可他盯着越烧越旺,连长顿时想到了什么,他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立即命令道:“准备战斗,都给我盯着火光亮起的方向,一看到小鬼子的身影,就给老子狠狠地打!” 第346章 撤退 随着火光冲天而起%2C那堆枯草越烧越大,逐渐的火光照耀的范围越来越大,终于发现了西面距离不远的开阔地面上,好像有些不太寻常。 借着火光,山猫看到远处有一道微弱的闪光闪了一下,旋即又消失了。山猫猜测很有可能那时刺刀的反光。 远处地面几个黑乎乎的影子,随着火光范围的推移,渐渐明显起来。山猫顿时敢肯定,那是钢盔。 终于,那些趴伏在地上的模糊身影逐渐显露,他们再也藏匿不住,可他们好像还不甘心,开始蠕动着,试图匍匐着后退,躲进黑暗。 哒哒哒—— 随着大黄牙紧张地扣动扳机,机枪口喷射出一尺长的火焰,山猫也开始射击了,大个儿不甘落后也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向远处的模糊物体。 短短的一瞬间,枪声大作起来,现在不光是他们排,整个连队都照着鬼子埋藏的地方开始猛烈的射击起来。 不得不说,山猫刚想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厉害了,凭借着那堆火将鬼子的身影彻底的暴漏在了我军的枪口之下,只是一番射击,就有十几个鬼子被撂倒在了火堆旁。 不过,鬼子既然已经选择了进攻,就根本不会被他们这点火力吓到,更何况人家不仅武器先进,而且在西边方向,就连人数也比咱们多。 经过短暂的慌乱,小鬼子很快就调整好了整形,这一次他们并未开始直接进攻,而是摆好了掷弹筒。 不过,他们并不是朝着我军的方向轰过来,而是先朝着那堆火轰击了一阵。很显然,这些鬼子的目的就是将这堆燃烧的火扑灭。 “不好,火灭了!这下咱们怎么办?”看着被炸灭的火堆,大个子傻愣愣地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大黄牙真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没脑子,他一边疯狂地将子弹射出去,一边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傻啊!赶紧给老子开枪,只要看到对面有枪火闪动的地方,就给老子狠狠地打!” 没有了火光的照耀,周围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当中,鬼子机枪的火苗窜起来一尺多长,也给山猫他们指明了射击的方向。 这一次,山猫没有随便开枪,他手中的一把步枪死死地盯着敌人的机枪手,只要火蛇吞吐的地方,他就是一枪,瞬间敌人的机枪声就哑火了。 不过,转瞬之间,小鬼子的机枪声再次响起,山猫想也不想又是一枪,干掉机枪手,让鬼子的机枪再一次暂停了。 小鬼子可不是吃素的,机枪手接二连三的死去,他们肯定遇到了神枪手,等山猫手中的枪刚刚响过,瞬时便有好几杆枪对着他所在的位置扫射过来。 好在山猫早料到敌人会有这种反应,他每干掉一个机枪手,就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躯扑在壕沟里,敌人射过来的子弹只能打在地上,噗噗地响着。 看这火力,最少也是一个中队的鬼子,后面还有多少,根本就不知道。虽然现在只是鬼子的第一波进攻,可山猫知道,他们肯定守不住。 连长此时也无可奈何,听着子弹噗噗的声音,他非常的无奈,再加上今晚这见鬼的天气,对鬼子来说进攻是最容易的事情。 他们连满打满算,总共不过四挺机枪,黑灯瞎火地蒙着打,纯粹是瞎猫碰死耗子,鬼子迟早会冲过来,到时候就凭自己手里这几十号人,还不够人家一轮冲锋。 找增援,白搭,他可是很清楚,这一次增援的部队全被派出去了,可自己总不能不抵抗任凭鬼子冲过来? 一时间,连长心里矛盾起来,他有心想要撤退,可碍于命令根本不敢擅自做主,但是就这样坚守着,想想自己手底下这些兄弟的性命,他实在是不忍心放弃。 轰—— 一声巨响过后,机枪声顿时消失不见了,连长的耳朵被震得发出嗡嗡的声音,他来不及看自己是不是受伤,甩甩脑袋,顺手抹了把脸,大声喊:“机枪别停啊!给老子打!狠狠地打!” 话说完,却不见有人回应,连长气的扭头一看,自己这边的两名机枪手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一点动静也没有。 连长想要派人过去继续开枪,扭头间却发现身边好多兄弟已经倒下,即使没倒下的兄弟,也跌跌撞撞的显然已经受伤。 一股悲伤的情绪彻底的点燃了他心中的仇恨,连长一把揪掉自己头上的帽子摔在地上,然后自己亲自冲上去,将机枪旁边的尸体拉开,自己趴在了那里,顶替了机枪手的位置,瞬时,哒哒哒——机枪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掷弹筒的轰炸,鬼子在炮灰与机枪火力的掩护下,渐渐地摸上来了。 因为枪口的火光,鬼子早已经注意到了山猫他们掩体的位置,小鬼子好像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个方向有个神枪手,他们早已经调集了两挺机关枪,交叉火力,不断地压制射击。 大黄牙手中的歪把机枪早已经灭火很长时间了,刚才敌人的一通轰炸,再加上火力的压制,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龟缩在壕沟里面。 眼看着小鬼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大个儿最先扛不住了,“排长,小鬼子就要冲过来了,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黄牙这时候也没了主意,他找急忙慌地将头扭向一边,“山猫,怎么办,要不咱们先撤吧!” 山猫手中的枪早已经打空了,他正急着将一发发子弹压入枪膛,“先别着急,现在咱们距离鬼子太近,一跑,鬼子从后面一通乱射,咱们都要死。”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大个儿一脸焦急地问道。 终于,山猫的枪膛里压满了子弹,他这才开口道:“大个儿,你记着把那两把锹带上,一会儿我带头,你们都跟上了。” 大个儿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啥?带铁锹,猫哥,带那玩意做什么?” 此时山猫哪有功夫给他解释那么多,他只是一招手,果断地说道:“别那么多废话,你赶紧带上家伙跟老子走?” 说着,山猫猛地窜出了壕沟。 第347章 流弹 漆黑的夜幕下,田间突然多出来四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就犹如受惊的兔子,向前急速地奔跑。 黑暗中的鬼子早已经接近壕沟有十几米的远近了,乍一看见有模糊的人影在前面闪过,他们也被吓了一跳,可作为军人本能的反应,他们哗啦一下趴在地上,然后手中的枪照着前面的黑影就打。 多亏山猫早已经料到这种结果,他带领大黄牙他们不断地做着战术躲避动作,身体忽左忽右,根本就无从捉摸。 再加上今晚的光线阴暗,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前面的鬼子只能胡乱地打出一排枪,后面的机枪手不敢轻易射击,因为如果开火的话,弹道就要扫过前面的自己人,只能瞪眼傻看着,直到人影接近了岸边,出了自己人的区域,才扫射过来。 田地的尽头有一个缓坡,只是因为昨晚上的大雨,有些泥泞不堪。 山猫根本不敢停歇,他一口气跑到了坡底一个泥坑边才停下,随后大黄牙他们三人也跌跌撞撞地几乎是翻滚下来。 山猫从大个儿手里拽过铁锹,低声命令道:“现在咱们根本没时间磨蹭,你们三个赶紧趴这个泥坑里,速度。” 三个人混混噩噩地爬进泥坑里,山猫抓起锹就开始埋。其实他这也算不上埋,就是用泥浆在三个人身上糊了一层,把他们盖住了。 最后一个埋大黄牙的时候,山猫的手臂忽然被大黄牙一把攥住了:“咳咳,山猫?” “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甩掉那些鬼子回来的。” 此时时间紧迫,山猫也不敢多耽误,随手快速地扬了几锹泥土,把大黄牙也罩住了。顺手把锹扔到泥坑里,然后端起步枪,犹如一只灵猫一般,四肢贴在地上,迅如闪电般窜进对面的树林里。 半大小子侧歪着头,他趴在泥坑里一动也不敢动,虽然身上的泥土糊的不算厚,鼻孔嘴巴附近有空隙可以呼吸,仍然觉得沉重,像是被压在山底了。 骤然间,脚步声传来,隐隐约约听到有十几个的样子,而且距离越来越近,伴随着叽里呱啦的鸟语,这让傻小子的心不由自主地提起来,好像提到嗓子眼了,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而忘却了令人恶心的泥臭味道。 啪啪啪—— 步枪的射击声不断地响起。 噗噗噗—— 子弹击中树木的声音响起,期间还夹杂着一声沉闷的哼声。 紧接着,树林里传出步枪回击的响声,以及身边嘈杂的散乱的脚步声,让傻子深深地感觉到惊恐万分。 他现在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双靴子似乎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了,他吓得连呼吸都停住了,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压力,一颗心像是在打鼓一般,咚咚响个不停。 漆黑的树林什么也看不到,树林里刚才有人开了一枪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现在就连这些鬼子也不知道,刚刚那一枪是不是将逃进树林里的人打死了,看着漆黑的树林,这十几个鬼子犹豫了一会,终于挪动了脚步,顺着坡下的小路,向着北方的鬼子大部队集结,最后进入了进攻的序列,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当中。 远处的枪炮声依然在持续,身边的脚步声消失了很久了。 大个子终于忍耐不住满嘴的臭味,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终于挣扎着爬起来,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道:“快起来吧!小鬼子走了。”随后抖落满身的泥土,从坑里爬出来。 那孩子也挣扎着爬出了泥坑,站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腿脚酸软了,几乎没有站立的力气,只能傻愣愣地抓紧自己手中的步枪,喘着粗气。 “是我!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先是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树林里传过来,随即就见一个黑影正缓缓地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山猫。 大个子松了口气放下枪说道:“我说猫哥,咱能不能别吓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山猫冷的打哆嗦,因为之前的雨,树林里到处都是水,他的衣服早已经被打湿了,加上此时正是二半夜,地上的湿气上涌,再加上风一吹,那种寒冷,直接冻到骨子里。 “咱们先顺着树林朝上走,最好能饶过小鬼子北上,嗯,排长人呢?” 大个子一扭头冲着大黄牙所在的地方叫道:“排长,排长,你们赶紧过来,咱们要先从这里走出去。” 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动静,难道排长这个时候睡着了? 大个儿满腹疑问,他回到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摸到排长的胳膊,拽了拽,却发现排长依然那个样子,一点点的反应也没有,他顿时感觉到不对,慌忙叫道:“排长!排长!你怎么了?赶紧起来啊!” 坏了!山猫也意识到了不对,随即下来,把大黄牙从泥里扯了出来,可是,此时的大黄牙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山猫心里顿时凉了,难道是排长他刚才中弹了?他使劲力气把大黄牙的尸体拽出了坑,摆在地上。 然后在两人呆滞的神情里,他伸出手在尸体上仔细地搜摸着。终于,在摸到后背的时候,山猫的手指触摸到了一个清晰的弹孔,已经不再有血流出了。 大黄牙死了,从壕沟跑向坡边的时候,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后背,他自己肯定也知道,可为了自己兄弟的性命,他硬是忍着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音,生生地埋在泥地里闭了气。 山猫、大个儿和傻小子麻木地把大黄牙的尸体重新放进泥坑里,在黑暗中草草地埋了。事与愿违,王老抠没能得到个好风水,更没能埋在阳光明媚的山岗上,他只能躺在这黑暗的,阴冷的,潮湿的,泥泞的黄浦江岸边,听着异乡的江水缓缓流淌,流向哭泣的上海,流向茫茫…… 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远处的天空开始露出鱼肚白,周围已经能看清楚东西了,眼看着天快亮了。 响了一夜的枪声此刻也已经停歇许久了,不用想,鬼子已经突破了我军的防线,鬼子们大概已经开始在码头上渡卸辎重了罢。 第348章 最后的冲刺 山猫躺靠在土埂下的一堆荒草后,怀抱着枪,把又脏又湿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然后将子弹从枪膛里退出来,然后从兜里挑出来一块油腻腻的布子,仔细的擦拭起来。 此时的光线依然有点暗淡,凭借着手中的触感,山猫极有规律地再一次将一颗颗子弹压入枪膛中。 此时的山猫感觉很舒服,他好像忘记了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恐惧,那颗心平静异常,不起一点波澜。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悄地从黑暗的树林里爬了过来,看身形是那个孩子。 “哥,刚才我把两边都看了,比这边还多,我们肯定过不去。” 咔哒! 山猫拉好枪栓,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呼呼的半大小子,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半大小子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鼓起勇气再一次说道:“哥,天快亮了,咱们在这边的时间这么长了,不能再等了,咱们是不是按照之前想的,继续顺着林子走?” “不能再朝着江边走了。天一亮,渡江的鬼子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肯定到处都是小鬼子的身影,大白天的,咱们怎么藏?可如果我们等到晚上,鬼子的战线又会向北不断推进,我们又没法跑了?” 山猫的话顿时听的这孩子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场霎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一旁的大个子此时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好像有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猫哥,咱跟那小鬼子拼了,拼过去是咱们命大,如果拼不过去就自认倒霉活该!” 山猫无语地看着大个子那一脸的坚毅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一个好兵,如果能不断在战场上历练,绝对会出人头地,成为最优秀的军人。 只可惜现在深陷鬼子的包围圈,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简单的叹息之后,山猫的内心最终还是决定了,虽说自己一心求死,但是身边还有个孩子,他不该这么早死在这里。 瞬间,山猫心智再次变得坚定无比,他在这黎明即将到来的黑暗中,下定了决心。 三个身影,趴在野地里,在荒草中匍匐前进。枯草树叶不断擦拭着他们的面颊,冰凉凉的,他们却无暇顾及这种感觉,只是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正在慢慢接近的火光,他们屏住呼吸,避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点点的往前挪动着。 近了!越来越近了! 已经能看清楚鬼子头上的钢盔以及手中的枪,好在他们的方向只有一个鬼子巡逻,另外的鬼子把枪支在一旁,一帮人围坐在篝火旁边。 火堆上支着钢盔,钢盔里是他们煮的粥。这些小鬼子还真会享受,不仅能在这冰冷潮湿的清晨烤着火取暖,还能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饭。 山猫他们早已经饥肠辘辘,闻着从不远处飘来的饭香,他们馋的轻轻砸吧着自己的嘴唇。 “他娘的,就是为了这口吃的,也跟他娘的干了!”山猫的心里地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朝着两人使了个眼色,山猫轻轻地将自己手中的步枪摆在前头,静静地瞄准那个巡逻的士兵。 大个儿见旁边的山猫停下就位了,也跟着停下来,探出枪,瞄了几瞄,最终指向了距离枪最近的那个鬼子。 这些都是山猫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山猫负责带枪的士兵,大个儿负责不让鬼子拿到枪,至于那个傻小子,山猫则让他自由射击,想打那个就打那个。 距离这群小鬼子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有火光的照耀,这些鬼子的身形都极为的清晰,大个儿虽说平日里枪法不行,可这么近的距离再打不中,那就见鬼了。 啪地一声,山猫的枪响了!条件反射下,大个儿也扣动了扳机。 啪地一声,大个儿的子弹穿透了鬼子的脑袋。 大个儿心中一喜,照着火堆中吃东西的那个鬼子又扣动了扳机,顿时那个鬼子闷声栽倒,此时不冲更待何时,不用山猫招呼,大个儿双手紧握枪猛地就窜了起来,朝着火光冲了过去,跑动中他拽动枪栓,退出弹壳,在推进下一颗子弹,可等他再次举起枪的时候,那些鬼子早已经趴在了那里。 不过,现在这种距离,趴下根本就没有意义,等鬼子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紧接着啪啪啪几声枪响,大个儿跟山猫分别干掉了几个鬼子。 距离枪最近的鬼子不甘心地顺地一滚,滚到枪旁,匆忙间抓起一把枪从地上爬起来,迎面冲着大个儿就冲了过去。 他大爷的的,距离太近,没时间让自己再拉枪栓了,大个儿当机立断,手中步枪一横,硬着头皮格挡着鬼子的刺刀。 砰地一声,两支枪撞到了一起,鬼子的刺刀偏离了预定冲刺方向,斜着擦过大个儿的身体,随后小鬼子因为仓促之间,冲力过大,根本没有站稳脚跟,导致跟大个儿撞在一起。 想也不想地,大个儿扔掉手中的枪,从腰间掏出匕首,倏地一声从肋间刺进这个小鬼子的腹腔,鲜血顿时飚射出来,小鬼子嘴里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软软歪到在地, 大个儿喘着粗气,刚弯腰想要捡起自己仍在地上的步枪,却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刺刀从后面直接刺进他的背部。 啊! 大个儿发出一声惨叫,他直起腰,艰难地回头一看,一个小鬼子正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大个儿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害的地方被刺,刺激的他如同疯魔了一般,他鼓起剩余的最后一点点力气,手中的匕首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射了出去,正中这名小鬼子眼眶。 哈哈哈!看着这个小鬼子倒下,大个儿大笑起来,随着笑声戛然而止,他噗通一下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里刺过来了,被个小鬼子拦腰抱着不撒手,想躲避不可能,只好把手里的枪抡过去,咔擦一声,砸在刺来的枪管上,力道极大,枪上的护木都被砸碎,鬼子直接被震得脱了手,摔倒在地上。 第349章 狐狸(完结) 此时此刻,山猫犹如化作了死神一般,手中的长枪不断响起,每一声都有一名鬼子的身影应声倒下。 可步枪终究不是机枪,几下之后随即哑火,无奈下,山猫只能和大个儿一样,跟鬼子展开了肉搏…… 好在他面对的三个鬼子手中没有刺刀,山猫将长枪掉头,狠狠地将枪托砸在了小鬼子的头上。 可随即他的后腰被鬼子拦腰抱住,另一名鬼子正狞笑着朝他冲了过来,山猫拼命地厮打着身后的鬼子,对方的双手却如钳子一般,牢牢地箍住自己的腰腹。 山猫知道,如果被对面的鬼子冲上来,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他挥起手中的长枪,砸向正冲过来的鬼子,将对方砸翻之后,他趁势身体向地上扑到。 即使这样,抱着他的鬼子也丝毫没有放松,在地上继续跟他纠缠起来,山猫早料到这种情形,他冷笑一声,抓起地上的一把刺刀,狠狠地朝着身后的鬼子刺去。 啊!小鬼子发出一声惨叫,抱着山猫的手更加紧了,嘴里还呜哩哇啦叫嚷着一大堆的东西。 山猫急了,再不挣脱这个小鬼子,另外那个家伙就要冲过来了,他也发起狠来,再一次将刺刀捅进这家伙的要害。 就不信你还不死! 可惜已经迟了,另外的那个鬼子已经冲了过来,手里面还拿着一把带刺刀的步枪,正恶狠狠地朝着山猫刺了过来。 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刺刀,山猫反而放开了,他彻底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到来。 啪! 耳边传来枪声,对面鬼子应声倒地,只是他的姿势是扑到,枪声还是响的太迟了,鬼子倒地的同时,手中的刺刀已经送入了山猫的腹部。 “呵呵!终究还是要死!” 山猫发出自嘲一般的笑声,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紧接着,他头一歪,彻底的陷入了黑暗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猫仰躺在地上,看着依旧黑蒙蒙的天空。 我死了么?终于死了罢?为什么天还是黑的?为什么我的头还是这么疼?直到感觉有一只手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山猫顾不上腹部传来的疼痛,猛地翻身,一把扯住对方拽倒,双手直掐对方咽喉。 “咳,哥,猫哥,是我。” 原来是那孩子,山猫喘着粗气放开手,“你个傻小子,不是让你在后面趁势冲过去么,为啥你还傻在这里等死?” “哥,我听你话,开枪干掉了两个鬼子之后,我就冲了过去,可还没等我跑远,我就看到你被鬼子缠住了,我想跑过来救你,可还是迟了!” 一想到自己没有救了山猫,傻小子十分的沮丧起来。 山猫这时候也总算回过味来,他这才想起最后那一枪干掉的那个鬼子,顿时感觉到了不对,“那一枪是你开的?” “不,不是我,我当时距离太远,根本就瞄不准!”傻小子说着扭头看向一旁。 “久违了!山猫!”山猫的身后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你是不是要谢谢我的救命之恩呀!” 骤闻这个熟悉的在不能熟悉的声音,山猫的身体不由得一颤,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那个娇媚的身影,走到山猫的身边,娇笑一声,“山猫,司令很想你!” 一听到司令两次,山猫顿时愤怒起来,可在那一双桃花闪动的双眼的注视下,他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力气叫板,脸上再一次现出的是哀求之色,“狐狸,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做了!” 狐狸,这个名字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在贴切不过了,这女人的长得就是一张狐狸精的脸蛋,还有那说话的声音,落尽耳中简直能勾走人的魂魄。 可这一切对于山猫来说,这个女人就是个恶魔,他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的身影。 可天不从人愿,她竟然追到了这里,山猫知道这一次自己依然别想逃脱。可他不想认命。 他疯狂地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搜寻起来,耳边却传来让他崩溃的那个声音,“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山猫抬起头,就看到狐狸手中正托着那枚玄石印章,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把他给我!快给我!”山猫强忍着疼痛,想要冲上去将这枚玄石印章抢到手。 虽说离开了秦皇的宝藏,这枚玄石印章已经没有了用处,可这枚玄石印章曾经沾染过愣子的鲜血,也是山猫心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念想。 “难道你想看着丑娃跟驴子去死吗?”狐狸看着山猫冲过来的身形泄了气,她得意地将这枚玄石印章在手掌中抛了抛。 “你找到了他们?”山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将丑娃跟驴子安置的那么隐秘了,却还被他们找到了。 “你以为你能逃脱司令的手掌心吗?”狐狸得意地将这枚玄石印章抛给了山猫,再次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愣子的下落吗?” “什么?愣子他没死?”这一次,山猫惊呆了,当日他可是亲眼看到愣子掉到了万丈深渊里。 “你以为她想死有那么容易吗?”狐狸冷笑一声,“只要你乖乖听话,到时候回来我自会带你去见愣子!” “说吧!这次你们又想做什么?”山猫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成竹在胸的狐狸问道。 “乾陵!” “什么?”山猫一下瞪大了眼睛。 “别那么激动,一切都准备好,就等你了!” 这一次,狐狸再也不给山猫说话的机会,他只是挥挥手,从远处开过来一俩卡车,一队士兵跳下车,架起山猫扔在车上,扬长而去。 狐狸拉开吉普车门,坐了上去,临走之际,看着目瞪口呆的傻小子展现出迷人的笑容,她挥挥手,吉普车疾驰而去。 “再见!” 空荡荡的地面上只留下傻小子孤寂的身影,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傻呆呆地看着汽车消失的地方,久久一动不动。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