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迷校》 楝亭鵩飞 著 从天而降的匕首，死去的学生，一切究竟是阴谋，还是单纯的只是巧合？或者这后面，又隐藏了多少人性的险恶？ 还是只是一切的因果的轮回。但真的只有死亡那么简单吗？多少人性的善与恶又岂是死亡所能阻止或掩盖的。 就像那多所说：你要领悟，最残忍的，总是与最光明的纠缠在一起。若你的眼睛只循着光明去，便是伪善。 第一章 高空抛物 每年圣诞节永远是学生最热闹的日子，在e中也是一样，学校里银装素裹，树梢上挂着亮丽的彩灯，尽管月亮已经爬上天空，但是教学楼依然灯火通明，仿佛学生们的精力永无至今，能在这一天释放积攒多天的压力。 邓源穿着大的长袍戏服，走在教学楼的旁边的小道，这让他看上去很是滑稽。圣诞节e中举办英语剧表演，邓源演的是一个不露脸的死神。 但是现在表演也都结束了，最后的表演十分精彩，观众全都涌上舞台，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拿了邓源的衣服，导致邓源只能穿着这身巨大的斗篷回家，长长的斗篷落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迹。 突然，邓源听到了楼上有一声大吼，当下一惊，抬头向上看去，雪地里很不好走，再加上衣服的不便，邓源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斗篷，滑了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妈的，哪个混蛋拿了老子衣服。”邓源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伸手拍掉身上的雪，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已经因为雪浸湿了一大片。 “真是倒霉。”邓源心想。随即决定往前走。但是刚想迈步他却停住了，眼球爆出，鼻口鲜血喷涌而出，脑浆四迸，直挺挺的向前倒去，趴在雪地上，浸红了白皑皑的雪花。 这时候你会发现，邓源的头上，插着一把小匕首，不大，但却插得极深。 12月26日，e中南教学楼全面封锁，长长的警戒线外停着警车，人们呵着白雾在雪地里走来走去，留下凌乱的脚印。 “怎么样”叶澈从警车里出来，冥冥中有种预感，这次事件肯定不简单，“学生是意外死亡还是谋杀？” “很麻烦。”旁边的检验尸体的医生说，“学生被高空掉落的匕首垂直插进脑袋，当场死亡，加上天气寒冷，血液很快就凝固了，很难判断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昨晚6点到8点左右。” “那么早？”叶澈搓着双手“怎么今早才报案？学生一般那个时候还没放学吧，带我看下现场。” 随即两名警员带着叶澈到南教学楼旁的小道，一到事发现场，叶澈立马明白为什么这么迟才报案。 南教学楼旁边紧挨着学术报告厅，两栋楼之间可以从二楼以上的楼层互相通过，这迫使两栋楼建造起来挨得特别接近，只留下一人过的缝隙，加上很少有人走这条小路，尸体被发现的晚也不足为奇。 到了现场，叶澈先是抬头看了看两栋教学楼，学术报告厅有五层，而教学楼有六层。“这要匕首从天上掉下来也只有这两栋楼可以了吧”叶澈心想。沉思了一会“一般匕首从几楼掉下来能砸死人？” “这可不好说，小叶，你竖直了放二楼都有可能砸死人。”旁边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警员说。 叶澈心想这就麻烦了，得把两栋的所有监控调出来查一遍。问题是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意外发生的，哪个不听话的学生把匕首带到学校里不小心从楼下掉下来了，正好砸死了这个倒霉的学生。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叶澈也处理过花盘从楼上掉下来砸死路人的情况。也就没多放在心上。 “走，我们看一遍监控，之后基本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应该是个意外。”叶澈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突然，叶澈像是想到了什么“黄哥，昨晚雪下的大吗？” 那个叫黄哥的警员愣了一下：“不大啊，昨晚8点多钟就停了。” 叶澈一惊，赶忙回头，再次仔细看了案发现场的雪地“黄哥你们是今早到的吧？” 黄哥有点奇怪：“恩，有什么事吗叶警官。” 叶澈指了指地面，“你们俩看啊，这块的脚印特别乱，一开始我没注意，以为是你们来的时候很匆忙或者学生上课时围着看的，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脚印有几个非常淡，似乎被雪覆盖了一点。” 那两个警员蹲在地上，“哎还真是，是那种有一会的脚印，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叶澈点了点头，：“虽然不敢确定是不是，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是的话则证明昨晚有人就看到这具尸体了，那为什么今天早上才接到报案。” “小叶啊，这个证据只能算你的推测吧，毕竟这么淡的脚印儿，能证明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录像搞清楚是谁的匕首吧。” 叶澈呵呵一笑，站起身“刘警官说的是啊，这只是我猜的而已，我们去看录像吧，要是没什么事，黄哥就和您先走吧，后面我来处理。” 黄哥和刘警官都点点头。和叶澈一起离开了南教学楼，走出小巷子的那一刻，天空就又开始下雪了，像是要掩盖叶澈发现的证据。 监控室，叶澈盯着屏幕，学校里的监控设备很差，满屏的雪花点，几乎看不清，只能模糊的辨认出人形。 监控室的保安在叶澈旁边絮絮叨叨：“叶警官你看这事算大算小啊，你看我们保安都明令禁止了学校禁止携带管制刀具，这些学生就是不听，你看现在事闹大了吧。叶警官不是我说，这事这不怪我们保安。。。。” 叶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这匕首的主人，四楼的录像我看完了，五楼的呢？” 保安一愣，随即紧张的挠了挠脑袋“叶警官不好意思，南教学楼五楼的监控坏了，这两天正在找人修呢。” “坏了？”叶澈有点惊讶“什么时候坏的？” “就这两天，没想到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哎呀，我就说这学校学生。。。。” 叶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坏了？恰好在坏了的这两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巧合了吧？这一切真的是意外吗？可是哪个学生能弄坏摄像头还不被发现呢？这些都不是关键，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到凶器究竟是谁的，找不到这个，很难给死者家属交待啊。 “叶警长，叶警长！”监控室外有人大声喊着，“有个大问题，叶警长，你得赶紧过来一下。” 叶澈和保安说呆在这里别动，他马上就回来，随机出了监控室，就看到黄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看把你急的，什么大问题？” “叶警长，找到匕首的主人了。”黄哥一边喘气一边急促的说道，但他的眉头依然紧锁。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又有什么问题？”叶澈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黄哥。 “问题就在这里呀，插在他脑袋上的匕首，正是邓源他自己的！” “什么！你确定吗？谁和你说的。”叶澈感觉才发现的线索全部断裂，仿佛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 “确定！是他爸爸亲口说的，这东西是他以前一个老朋友送的，十分爱惜，一直保养的很好，这几天发现不见了，等再找到时就已经插在他儿子头上了。” 这时保安伸出头来：“叶警长，没什么问题吧？” 叶澈苦笑：“不仅有问题，这里面，问题大了呢。” 第二章 藏污纳垢 12月20日，e中南教学楼五楼。窗外呼啸着凌冽的冷风，似乎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这样下去估计过两天就要下雪了吧。”邓源皱了皱眉头，随即裹了裹围巾，大步向六楼跑去。 六楼楼梯道，天气阴沉的缘故，整个楼梯道显得格外昏暗，加上学校害怕学生爬上顶楼，便把天台的门给锁上了，这样一来很少有人往六楼以上的楼梯跑。但这也就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张维勇小心翼翼的爬上顶楼，果然钟燕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环境昏暗，一瞬间张维勇看不清她的表情。 张维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钟燕的身边，伸出手就想搂住钟燕，但钟燕却把头一扭，看向别处。 “咋了，咋又不让抱？”张维勇伸出的手尴尬的插回口袋，“出什么事了，不让抱还那么着急让我过来？” “抱抱抱，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抱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钟燕似乎有点焦急，甚至有点害怕，但随即声音又小了下去，“我怀孕了。” “什么？！”张维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怎么怀孕的？不，不可能啊。你确定吗” “还不就是你，上次结束后我就一直没来，有点担心就去买了个验孕棒，，你自己看。”钟燕愤怒的从口袋里掏出验孕棒，塞到张维勇的手里。清清楚楚两道杠。 张维勇傻眼了“我没有啊，我，我都没进，这，这，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啊。。。”突如而来的信息量让张伟勇语无伦次，他明白事情这下真的闹大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负责。”钟燕把头一扭，看向紧锁的天台大门。 “我哪有办法啊，我身上也没钱，这事不能让我爸妈知道，知道了他们还不打死我，这怎么办啊？”张维勇感觉头都大了，这下面临的情况十分麻烦，自己又不能让父母知道，但却身上又没有钱，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毕竟严格意义上说他自己还是高中学生，也是个孩子。 “怎么办啊，借也借不了那么多钱啊，钟燕，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张维勇是真的急了，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一步步加快，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我哪有什么办法啊。”钟燕欲哭无泪“这事是你弄出来的，你得全盘负责。” 张维勇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紧锁眉头，努力想着任何一种办法。良久的沉默。 “哎我说”钟燕的声音低低的，“老师不让你负责学校英语剧的所有道具吗，你一共拿了多少钱，要不，暂时先用这个吧？” 张维勇想了想，犹豫地开口“这不太好吧，毕竟都是同学的钱，再说，我用了以后怎么补上呢？” “这好办，你随便弄点低廉的道具，尽量压低开支，你再借一点，应该能够吧？” 张维勇似乎很不情愿，但是眼前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了半晌“好吧，我试试，眼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突然，楼梯道里响起了自行车倒的声音，在张维勇耳朵里无疑一声惊雷。 “是谁？”张维勇站起来大声喊道，只见一个黑影从六楼飞快的往下跑去。环境昏暗，张维勇没看清他的脸，但他赶紧翻身下楼，追上那个黑影，很显然这个黑影听到了全部的谈话内容。 但令张维勇惊讶的是，黑影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跑走，而是犹豫了一下，转身面对张维勇。 张维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邓源。 “你，你听到了多少。”张维勇声音有些颤抖。 “没听到多少。”邓源抓了抓脑袋，搓了搓双手“这样吧，不多，五百块封口费，行吧？不然我就告诉你爸” 张维勇一听，头皮一麻“我，我，我没钱。” 邓源干咳嗽了两声“那就没办法了，你等着你爸知道吧，我想那一闹估计整个e中都会知道你了吧，那你真的就身败名裂了，好学生张维勇竟然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停停停，别说了”张维勇表情有点扭曲“我知道了，五百是吧，可不可以缓个几天？” “最多圣诞节，否则你等死吧”邓源抽了抽嘴角，又搓了搓手。“还有，你敢说出去你也完蛋了。” 张维勇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回头向顶楼爬去。邓源把帽子戴上，飞快的往楼下跑去。 钟燕随即探出头来：“怎么了，他听到了吗？” 张维勇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别说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现在彻底没法解决了。 “那个，是邓源，他说如果不给他封口费，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张维勇声音显得略显疲惫，充满沙哑。 “他要多少？”钟燕咽了口口水，显然她也没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眼神显得有些惊慌。 张维勇竖起五个手指头“五百。” “这么多？！”钟燕被吓到了，确实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五百真的不疑为是一笔巨款。“那现在怎么办？” “谁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几天我们俩别见面了，我想办法弄到这笔钱，你也努力看看能不能借到。”张维勇显得很颓废，“我先走了。” 他慢慢地下了楼，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昏暗的黄昏使黑暗的楼道显得格外神秘，寒风呼啸，似乎带着刺骨的寒冷。不一会，果然像邓源想的那样，天空开始飘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片雪花，洋洋洒洒，仿佛像是想用白色覆盖黑色的肮脏。 钟燕并没有走，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已经和他说了，会不会出事啊，因为有别的人听见了。” “不知道是谁听见了呀，哎，这件事不会败露了吧。毕竟张维勇也没那么坏。” “别吧，这样下去，会露馅的吧。” “好吧，拜拜。” 钟燕缓缓地熄灭了手机的屏幕，用力地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一步一步踏下楼梯，回头看了看被张维勇仍在地上的验孕棒，想了想，还是伸手捡了起来。 然后她缓缓将验孕棒放进口袋，小心翼翼，像是什么极其令人作呕的物品。 她加快步伐，飞快地下了楼，学校里几乎已经没人了，钟燕找了一个垃圾桶，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迅速的将验孕棒扔了进去。 然后她大步流星追上了张维勇，头也不回的离开校园。雪在她身后下的越来越大，不一会就覆盖了那个垃圾桶。 第三章 湖边密林 钟燕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雪从昨天一直下到今天都没有停止，有时候是鹅毛般的大雪，有时候却是零零星星飘落的。 钟燕的家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只需要路过一个公园，但这也是唯一一条路。公园里有这个城市唯一的一个人工湖，钟燕特别害怕晚上放学一个人在湖边走，公园里所谓的富氧树林，在她看来就像是地狱般的可怕，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跳出人来。 以往都是张维勇陪她一起走这条路的，但是那件事情以后张维勇沉默寡言，也再没有和钟燕一起回家。 整条路空荡荡的，钟燕打着伞，在河边小心翼翼都走着，生怕跌倒在雪里。湖面上吹来的风似乎十分刺骨，这使钟燕忍不住加快了步伐。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钟燕停下了脚步，她仿佛听见令她恐惧的树林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但是钟燕并没有胆量去看，她选择快步往前走，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将那些不安的杂念抛在脑后。 此时此刻，树林里。 “你说，什么时候给钱吧？”说话的人脸上有一个2，3厘米的刀疤，手里把玩着一把看上去十分精美的小刀，“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大哥，真没钱，缓个几天，就几天。”声音的主人如果刚才钟燕停下来看的话，就会认出，这正是他的同班同学，邓源。“我最近弄到笔钱，圣诞节之前一定可以还上。” “你小子”刀疤脸盯着邓源“别给我耍花招啊，你要是报警了，你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没有没有。”邓源赶忙摆手“真的没有大哥，真的是因为身上没钱，圣诞节之前一定给。” “最迟圣诞节”只见刀疤脸理了理皮衣，将小刀收到皮套里，插进腰间，再把皮衣拉链拉上，盖住了小刀。转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这个时候树上的雪似乎把某一个树枝压弯了，大量的积雪从树枝上滑落下来，砸到了邓源头上，渗到脖子里，冷的他一哆嗦。 他拍了拍身上和头上的雪，突然听到刀疤脸的声音，于是他低下身子，往声音的方向缓慢的走去，屏住呼吸仔细的分辨两个声音的主人。 【12月20日。】 邓源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家离学校不远，并且和钟燕都要经过同一个公园。 邓源很喜欢走湖边的这一段小路，安静而且祥和，湖面上的风虽然寒冷，但是让人十分清醒，从昏昏沉沉的班级里出来，这样的环境无疑可以使人精神一振。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片树林了，晚上从来没有保安巡逻，黑压压的，显得十分瘆人。 邓源放慢脚步，享受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光，高中学校无疑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什么东西都在里面存在。 “喂，兄弟，鞋子不错。” 邓源吓了一跳，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很年轻，似乎是学生，但是脸上却有着一道刀疤，看上去很可怕。 “你要干嘛？”邓源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呦，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刀疤脸嘴角微微上扬“打劫，听没听过？说好听点叫做收保护费”说完，刀疤脸把口袋里的小刀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着“别想着逃跑了，我都看你好几天了。” “我，我没钱”邓源没想到在书里出现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瞬间有些慌乱，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我身上真的没钱，大哥，要不过两天给你？” “好”刀疤脸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但他贴在了邓源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话。邓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话说不出来。 “知道了吧，后天，我就要五百，在这等你”刀疤脸笑的很是得意。像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一样。 然后转身离开，很是潇洒。留邓源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邓源才接着往前走，但是步伐十分匆忙，再也没有所谓享受湖边的清风了。一路小心翼翼，似乎害怕被空气咬了一样。 【12月22日】 张维勇放慢步伐，离钟燕远远的，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清晰可闻，所以张维勇尽量慢一点，防止钟燕发现。 突然，张维勇看到钟燕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步伐加快了起来，当下心急，也加快了步伐跟上，才走没两步，就从树林里跳出来一个人。 “郑威？”张维勇当下心喜“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现在还上学吗？” 被张维勇称作郑威的人，脸上有着一道明显的刀疤，正是威胁邓源的刀疤脸。看到张维勇的郑威也很是心喜，眉毛一挑，带动着脸上刀疤向上拉去。 “哎呦，这不张大才子嘛，现在是不上学了，我把胡凯勇那混小子腿打断后，他家长就把老子学籍弄掉了，所以老子干脆不上学了，正好清净。” “那他家人还不找你？找不到你还有你爸啊，你爸怎么办？” 郑威哼了一声：“老头子我都找不到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现在我也只能躲着他家人啊，走一步看一步啊，毕竟胡家他妈的家里有点关系，老子现在都不敢抛头露面在外面。” 张维勇叹了口气“唉，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哎，兄弟，最近我碰上点事，能借点钱吗？” 郑威看了看张维勇“你还能有什么事，说吧，要多少钱？” “五，五百。不，不，三百，三百就行了”张维勇赶紧赔上笑容“郑哥你也知道，我穷，身上没得钱。” “我靠，你小子干什么事了，要这么多钱干嘛。”郑威听到数字一愣“哥们身上也没这么多钱啊，毕竟我现在过着他妈流浪汉的生活，哪来的额外开销，自己生活都是个问题。” “没，没事”张维勇声音低了下去“没事，那我先走了”随即低下头往前走去。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张维勇突然抬头，“哎老哥你刚才在树林干什么？” “上厕所。”郑威笑了笑了，用手比划了一个喷水的姿势。动作幅度十分夸张，这使他皮衣上扬，露出别在腰间的小刀。 “老哥，你腰里别的那东西能借我用下不？” “这个？”郑威把小刀拿了出来“这种玩具也只能吓唬吓唬人，你要你就拿去吧。” 张维勇单手接过了小刀，虽然看上去精美小巧，但是张维勇却觉得入手十分沉重。 “谢了老哥，有机会还给你。那个，我先走了啊” 郑威朝他摆了摆手，吹了声口哨，感觉每天都是愉悦的一天。 树林里的邓源眨了眨眼睛，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慢的挨着树坐下，长舒一口气，用手用力抹了抹脸。呆呆的看着雪从树枝间的缝隙间掉落。 过了好久，他才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跳出了树林，往他家的方向跑去。雪在他身后越下越大，不一会就覆盖了他们的脚印。 第四章 断腿之仇 胡家是在a市有响当当名号的有钱人，他家独子胡凯勇据说成绩还好，长得又帅，在全市最好的e中读书。 胡凯勇从小到大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先不说家里的经济有多好，胡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是男孩，长辈们都喜欢的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他。 所以从小，胡凯勇就是一个小胖子，但是他也真的有点本事。 胡凯勇十分好胜，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想争第一，小学的时候100米接力，胖的和球没什么区别的胡凯勇理所当然的获得了最后一名。但是这个小胖子并没有甘心只做最后一名。天天放学都努力跑100米，刚开始100米跑下来气喘吁吁，看的家里长辈直咧嘴的心疼。 不过胡凯勇坚持了下来，最后在小学毕业的时候胡凯勇拿到了全校100第一的好成绩，也成功告别小胖子这个称号。 从这件事情里，胡凯勇学到，不论什么事情，自己吃点苦就一定可以做到，保持这份趾高气扬的心态，他一路踏入了e中。 刚进入e中的时候，胡凯勇根本看不起同班的同学，经常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仿佛他还是在小学称霸的霸主。逐渐的，同学们孤立了胡凯勇。但他完全没有自觉。 胡凯勇很大方，再加上家里有钱，很多同学都喜欢跟在他的后面蹭吃蹭喝，他出手也算阔绰，该给的也都有给。 但是胡凯勇在e中碰上了可以说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难题，就是他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她叫钟燕，眼睛非常大，每次看向胡凯勇都眨呀眨呀。每眨一次，胡凯勇都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一分。 但是胡凯勇知道钟燕有男朋友，而且还是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张维勇，一直对张维勇怀恨在心。 加上家里有钱，胡凯勇决定花钱找班里的小痞子把张维勇修理修理，最重要是让他远离钟燕。 于是胡凯勇找到了郑威，但万万没想到郑威竟然和张维勇从小就是好朋友，郑威先答应了胡凯勇收了一笔钱，然后告诉了张维勇。 那天晚上本该是张维勇收到暴打的得意日子，胡凯勇怎么也没想到竟然郑威带着一帮人过来把自己打了一顿，郑威下手极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维勇说的，二话没说上来就把自己的双腿给打折了。 那天胡凯勇发誓，一定要将郑威大卸八块，还有一定要将钟燕追到手。 回家后胡凯勇就把这件事情跟他老爹说了，他老爹也算在市里有点影响力，找人给郑威学籍开除了，似乎好像大仇得报。 但事实上胡凯勇知道，郑威把自己打了以后就没来上学了，这样想来胡凯勇还是气的牙痒痒，自己差点残疾，打自己的人却在外面四处逍遥。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伤经动骨一百天。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胡凯勇再一次回到了学校，这下的胡凯勇收敛多了，再也没有管别人的事，沉默寡言，以前为了坑胡凯勇钱的狐朋狗友们见土豪都收敛了，骂骂咧咧的也都散了。 其实胡凯勇自己知道，这是在做给钟燕看，不能一直树立自己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 胡凯勇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成功。这套方法在爱情上也会适用。反正胡凯勇自己这么坚信着。 仿佛还真有那么一点心想事成，回到学校后的胡凯勇发现钟燕和张维勇正在冷战，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个人原来如胶似漆，现在却整天见面也没有一句话说。 最让胡凯勇觉得精神大振的是，钟燕好像最近几天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好，并没有以往的嫌弃，偶尔见面也会打招呼了，这让胡凯勇觉得自己即将就要成功。 往往人在认为自己运势顺的时候会以为世界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圣诞节，学校要求组织英语剧表演，老师将道具的准备任务分给了张维勇去干。 当时胡凯勇就心想，机会来了，本来道具的资金提供都是基本由自己提供。所以他跑去和张维勇说 “兄弟，圣诞节英语剧你决定怎么搞啊？” 张维勇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像是没有睡好一样“啊？哦，哦，当然资金越多越好。” “兄弟不太好意思哎。”胡凯勇挠了挠脑袋“我最近也没什么钱，可能英语剧得降低开销了。” “什么？！”张维勇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抓住胡凯勇的领子，冬天大家穿的都多，胡凯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脚下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靠，你干什么啊，本来就是学校的活动你们这么较真干嘛？”胡凯勇看到张维勇这么急，心里明白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对，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张维勇松开了胡凯勇，把他拉了起来“我只是想把英语剧弄得好一点嘛。” “那也不是只看道具和服装吧。”胡凯勇暗暗得意，心想等你搞砸英语剧看钟燕还怎么看你，就等着被甩吧。脸上却不动声色“最主要的是表演和剧本吧。” “你说的，恩，有道理”张维勇支支吾吾“确实不一定需要很多钱。。。。。。但”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凯勇打断“这样吧，一共给你300，够了吧，我最近身上也就这么多钱？” “这，这也，太少了吧，真不行啊”张维勇急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想想看服装，那么多人参演，每个人都要啊，300怎么够用。” “哎哪那么多废话。”胡凯勇把从口袋里掏出300块往张维勇手里一拍“就这么多了啊，别多说了，我走了啊。” 还没等张维勇反应过来，胡凯勇就已经跑远了，留下张维勇一个人在原地急的快要跳脚。 圣诞节当晚，胡凯勇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照镜子时，胡凯勇心想成败就看今天了。 似乎天公作美，恰好胡凯勇被分在坐钟燕旁边，胡凯勇内心狂喜，紧张的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 钟燕像是对自己很是有好感似得，整个英语剧都被自己的笑话逗得乐的合不拢嘴。胡凯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逐渐膨胀起来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哎，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钟燕突然扭过头，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胡凯勇觉得脑子一热：“好，怎么赌？” “待会结束，你去把邓源的衣服拿来给我，对，就是那个演死神的，就放在那边的椅子上。就赌你会不会被发现。”钟燕故意把声音放嗲，听得胡凯勇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没问题，赌什么。”胡凯勇跃跃欲试，觉得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就要来了。 “你要没给他发现，就算你赢，你把衣服给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要是你给他发现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胡凯勇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待会英语剧一结束，观众肯定一拥而上，去后台拿件衣服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发现。 胡凯勇难以按耐自己内心的激动，在椅子扭来扭去，期盼着英语剧可以快点结束。 终于，结束音乐响了起来。学生们和预料的一样蜂拥而上，胡凯勇弯下腰，跟在人群的后面溜进了后台，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开始跑，动作十分迅速，根本没有人发现。 “呐给你。”胡凯勇喘着气，脸因为兴奋显得通红 “好，谢谢你”钟燕刻意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看的胡凯勇脑子一热，下意识脱口而出 “做我女朋友吧。我的要求就是这个。” 钟燕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但是钟燕随即上扬了嘴角，眼睛眯成一轮弯月，露出一个神秘但是显得很开心的笑容：“好啊，不过我现在有事先走了哦。” 胡凯勇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如同呆了一样。直到钟燕走了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兴奋得又蹦又跳，和疯子一样击打空气。 “哎”有人伸手从后面拍了拍胡凯勇，正是台上演死神的那个人，他还穿着死神的巨大斗篷“刚才有人看见说你拿了我的衣服，在你这吗？ “啊，哦，不是我拿的，我在，我不知道啊”胡凯勇有点心虚，没想到有人竟然在混论中看见了自己的动作。 “哦，谢谢。”说完，他就拖着长长的斗篷走了。空留胡凯勇一个人在原地回味刚才的经过。兴奋的不知所措。 然而此时二楼站在灯光室的张维勇将一切尽收眼底，表情生硬的如同钢铁。看着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后，握紧了手中的小刀。 他想了想，将小刀收到了口袋里，熄灭了全场的灯光。一瞬间一切陷入黑暗。张维勇迅速收拾出了门，反手将门锁上。飞快的跑了起来。身后黑暗的学术报告厅显得高大庄严，似乎像是一切都从这里开始燃烧起来的。又或者很久以前火苗就存在，只是终于要点燃这场熊熊大火。就像毛主席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是在这场大火中的人还没意识到，甚至来不及意识到。 第五章 血光之灾 叶澈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丧子似乎让他苍老了十几岁。 “说说看吧，怎么回事？”叶澈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眼神低垂，皱纹在眼角缓慢的舒展开又皱紧。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把匕首确实是我的，这是好几年前一个当兵的同事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非常爱惜，但是这几天找不到了，再发现，就已经在这儿了。”男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让叶澈听不清楚。 叶澈皱了皱眉头，：“那具体是哪一天不见得呢？” “我是23号就发现不见了的。” “这么早？”叶澈暗暗吃了一惊“你儿子平时有什么要用到这个匕首的事情吗？”为了防止再触碰这个男人伤口，叶澈尽量用了委婉的说法。。 “恩，他说他最近要表演英语剧，所以最近回来的非常晚。”男人抬起眼睛看了叶澈一眼，叶澈看到男人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耷拉，像是许久未曾睡觉。 “好吧，有具体情况我会通知你，不过我提前和您说一下”叶澈看了看周围，凑到了男人的耳边“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之后肯定会再联系的。但也仅仅是个人观点，您别太放在心上。” 叶澈说完站直了身子，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看见自己，和男人摆了摆手，随即朝监控室走去。 当叶澈看完所有的监控录像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叶澈皱紧了眉头，是否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只是邓源将匕首偷出来给某个人，但又恰好被砸其脑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再看来，根据邓源班主任描述，邓源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学校严令禁止携带管制刀具，那他为什么又要违反校规携带一把贵重的匕首呢？ 叶澈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线索太多而且凌乱，根本无法知道五楼具体发生了什么，五楼的监控的损坏莫过于太巧好，很难让人相信不是人为而是一场意外。 叶澈双手撑头，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休息一会再继续思考。 “黄警官，记得叫这个监控室的保安回局里做笔录，我先回去了，我想弄明白一点事。” “好，好的，叶警官”被称作黄警官显然有些不适应，私底下叶澈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很少在非正式场合用正经的称呼对平辈的人，这下看来叶澈是真的认真起来了，看来这次案子真的很麻烦。 看着叶澈走远的背影，黄警官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叶澈返回警局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所有收集的资料记录在自己的一个本子上，叶澈总觉得自己记性不好，需要一个本子来提醒自己，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推理，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小说中侦探所用的推理笔记。 可惜叶澈这本只能自己的单独用了看来，因为里面的很多想法都是自己没事幻想出来的，有些刚当上警察的年少轻狂和中二病般的幻想，如今读来叶澈自己都很想笑。 但是这份习惯还是很有用的，就像出勤日记一样，所以叶澈一直保持到现在。 当叶澈把所有东西记下的时候，叶澈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这是谋杀的话，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学生吗？所需要的因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首先他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坏五楼的监控，这证明他早就有预谋想杀邓源，但是根据邓源父亲所说邓源几乎不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邓源的同学；第二，他知道邓源在这几天会带匕首，而且得拿到匕首；第三，这也是叶澈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为什么可以恰好从楼上扔下插在邓源的脑袋上，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简直是小李飞刀啊，试想除非非常偶然的巧合，你在楼上竖着放一个匕首砸底下行走的路人，可以砸中的几率有多大？对于这一点，叶澈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叶澈苦思冥想的时候，负责采集现场指纹的工作人员敲了敲叶澈的门，“叶警长，匕首上的指纹化验出来了。” 叶澈听到后精神一振“怎么样？” “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这匕首上的指纹，不止一个人，其中有一种指纹和死者符合，但是至少还有两种指纹与死者不符。具体的还要进步进行分析。” 叶澈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某个点突然爆开了，不止一种指纹！这证明这把匕首绝对不止一个人摸过，并且，这和他的推理有一点不谋而合，这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所做到的事情，这是一场精心并且策划良久的谋杀！而且这并不是一个人所做的，是一个团队。。。。。 “叶警长？叶警长？”化验科的人又敲了敲门，看叶澈一脸严肃的模样，丝毫想不到叶澈此刻脑内正在刮脑洞的旋风，“没事我就先走了，化验报告在这。” 叶澈这才清醒过来，“好的好的，辛苦你了。”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多年热爱脑补犯罪经过的毛病一直没有改掉，在这个需要证据和线索的时代，显得是那么可笑。 叶澈自嘲的笑了笑，坐回了椅子上，但是没让他安分两分钟，电话就又响了。 叶澈有点不耐烦，总是有人打断自己的思考，有些愤怒的接起了电话，“哪位？” “叶警长吧，出事了，你赶紧带点人到中湖公园去。” “什么事？”叶澈觉得事有蹊跷“我才回警局没多久，怎么又要出勤？” “中湖公园死人了啊，你赶紧过来，我们这边人手都不够用，大部分人还在早上学校那边呢？你赶紧过来吧。” 叶澈大吃一惊，”怎么又死人了？！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保护好现场。”匆匆忙忙挂了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摔门而出，临走前叶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12点57分”叶澈在内心难过的叹了口气，看来午饭是又吃不成了。 中湖公园，是坐落在市中心的唯一的公园，因为这个公园有整个市里唯一的湖，所以被大家命名为中湖公园。 叶澈火急火燎的奔到中湖公园，怎么这么巧两个死人的地方挨得这么近？叶澈一路狂奔，心里却一直嘀咕。 “叶警长，这里这里。”一位留着短短平头警员朝叶澈挥挥手“你可算来了，这里已经忙成一团了。” 叶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什，什么，情，情况，让，让我，先喘两口气。” 平头警员看叶澈这么着急，说话都不利索，赶忙给叶澈介绍发生的情况 “死者很年轻，实在湖边的树林里发现的，当时是放学回家的学生路过时看到的，据当时学生描述，或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雪地上，学生有点害怕，就报了警，喏，就是那边的那个女孩，有什么具体情况就问她吧。” 叶澈随着平头警员的手指看去，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令人影响深刻的是她那双大眼睛，像是用画笔画出来的一样。 叶澈走了过去，亮出了自己的警员证“你，你好，我是叶澈，你能详细和我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经过吗？” 女孩笑了起来，声音很甜美“你好，叶警官，能说的我都和刚才那边的平头叔叔说了，他刚才也和你说了吧，你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就不一一复述了。” 叶澈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平头警员说她是因为害怕所以报了警，但是目前看来这个女孩落落大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害怕。 “好”叶澈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让自己说话不再喘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大概30分钟前吧。我放学回家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听见树林里有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从树上掉落了下来，我就好奇去看，结果就发现是一具尸体，然后我就报了警。” 叶澈楞了一下“放学？你是e中的学生？” 女孩显然没想到叶澈会问这个问题，略微有些吃惊“恩，怎么？” “你和邓源认识吗，就是今早死的那个？”叶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这个女孩肯定和邓源有关系。 “认识啊，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相反，十分淡然，就像是回答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叶澈盯着女孩的表情，想解读出一丝紧张和恐惧，可是他什么都没捕捉到。 “你同学死了你怎么这么冷静？”叶澈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孩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舒展开，露出一副难过和后怕的表情，这个细节很短，所以叶澈并没有捕捉到“真是吓死我了呢，没想到和我同班的同学竟然就这么死了，真的没有想到。” 叶澈心里冷笑，你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很多事情故作冷静是没有用的。“好的辛苦你了，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女孩甩了甩头发，将耳边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那我可以走了吗，很晚了我下午还要上课，现在又在下雪。”女孩露出讨好的表情。 “恩可以了，等你下午放学要去局里做个笔录，其余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女孩转身走了，没和叶澈打招呼，叶澈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女孩后背看了很久，直到她转弯消失。叶澈才扭过头来，大声询问当场人员，“尸体是谁，查出来了没有。” “查出来了，是个学生，恩，怎么说呢，虽然说是学生，但是他不上学了。“ “什么情况，你在说什么？”叶澈给说的一头雾水“直接告诉我死者叫什么名字吧。” “郑威，据说原来是e中的学生。” 第六章 郑威之死【上】 郑威从小到大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从小学开始，父母离婚，母亲跟着有钱的男人跑了之后自己的父亲便开始沉迷酒色，郑威经常放学回家发现自己的父亲醉倒在家门口。前几次郑威还将父亲扶回家中，但是后来父亲回家越来越晚，甚至彻夜不归，郑威也就放弃了这个所谓的父亲。 好在郑威小学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张维勇，郑威经常去他家蹭饭，一来二去，郑威经常往张维勇家跑，似乎那里才更像是郑威的家。 郑威从小成绩就很不好，因此他十分羡慕张维勇，每次考试总是拿他和张维勇做例子，当然他是反面的，但郑威从小就体育就十分优秀，老师也推荐他以后走体育这条道路，郑威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爹。 “你学什么关我屁事，爱学学，不学拉到。”郑威记得父亲是回答他的。 于是郑威就开始加入校队训练，他确实在体育上有点天赋，并且也蛮吃苦耐劳，在全市长跑拿了一等奖，就这么顺利和张伟勇进入同一个初中。 但是郑威并没有安分守己的当一个体育生，他一直对外称自己是个孤儿。因此她的初中生活几乎就是整天和地痞流氓厮混在一起。 有一次，出去打架，郑威一不留神给人用刀子在脸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去医院缝了几针，从此以后脸上就多了一道刀疤。 当时张维勇还嘲笑他你这就是毁容了啊，他却笑着把头一昂，伤痕岂不是男子汉的勋章？ 因此他也多了一个外号叫刀疤脸，郑威很喜欢这个外号。因为听起来很霸气。像是什么武侠小说里仗义行天涯的人。 私下里郑威也觉得自己满仗义的，每次张维勇有难他都帮一下，课本里不是学过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但是一次两次郑威还是乐意，但是次数一多，郑威就觉得有点烦了，毕竟自己累都够呛但张维勇却除了谢谢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谢。 所以一来二去，郑威和张维勇的关系也就疏远了，毕竟人各有志。 冥冥之中有种缘分，张维勇凭借优秀的成绩考入了e中，郑威凭借国家二级运动员保送了e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多年的轻易让他俩偶尔见面也会打上那么一两次招呼。 郑威觉得高中和初中唯一的变化就是人人似乎都有那么点心思了，常年在社会最底层的摸打滚爬让他意识到要想在e中立足，首先得收买人心。 当然这一系列进行的很是成功，没多久郑威就成功在e中成了一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一些。比如哪个班的班花给谁谁谁泡啦，哪个女生怀孕啦等等一些没什么营养但是知道却能说上半天的小道消息。 所以没多久，他也就知道自己当年的好兄弟泡上他们班的班花钟燕，当时郑威见到张维勇还说你小子看不出来啊，长出息了啊。 但是没过多久郑威就又听到一则消息，说其实钟燕水性杨花，和他们班一个叫邓源的还有一定关系。 但是郑威很生气，准备带几号兄弟去好好“问问”钟燕。毕竟是有那么点情谊的兄弟。 事情往往都是不按照人所预料发展，郑威还没来得及“问候”钟燕，班上一个叫胡凯勇的二愣子就来找他，给他一笔钱求他修理修理张维勇。原因竟然是他也喜欢钟燕。 郑威笑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钟燕？看来这女的不简单，应该是号人物。可惜了胡凯勇这个孬子。 郑威爽快的答应了胡凯勇，并且在约定的当天将他痛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和郑威称兄道弟的朋友才说“威哥，这小子家里有点势力啊，你决定怎么办？” 郑威哼了一声“老子怕他？我把郑字倒过来写。”这些处在青春洋溢基本不用大脑思考的小流氓其实最为可怕，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下手的轻重，二话没说就把胡凯勇打腿打折了。 从此郑威也知道自己估计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不去上学了。但郑威也没想到的是竟然就这么不去了也并没有什么事，估计老师也找不到他那不知在哪烂醉如泥的老爹。 不上学的郑威很清闲，但是问题也出现了，以前在学校四处转转收收保护费勉强能弄到几个钱，现在不上学了，郑威发现自己其实一穷二白。难道指望那个比自己还不靠谱的老爹？ 再怎么不靠谱也是自己的爹。郑威这样想着，于是就开始在这个不大的城市到处找自己那不算父亲的父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威手头上仅有的几个钱也快花光了。郑威心想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身上从头到尾也就剩一把小刀了，还是当年别人送的。 于是心一横，恶向胆边生，大不了进去关几年，郑威决定打劫几个人。前思后想郑威还是觉得学生表容易打劫，虽然可能钱不多，但是难度低成功率也较高。 所以郑威又回到了e中门口转悠，但是怕被以前的同学看见，郑威选择了到旁边的中湖公园里等天黑，随便找一个路过的学生。 暮色四合，学生都放学了，郑威打起精神，钻进树林，走这个的公园的学生很多，一般都成群结队，郑威一直没找到好的目标。 天一点点暗了下去，树林里的冬天显得格外的冷，郑威知道如果再不出手今天就得无功而返了。 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郑威看到这两个人不禁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骂了一句“这臭小子还跟这个女的待在一起啊。” 这两个人正是张维勇和钟燕，因为英语剧的缘故，最近他俩一起放学回家的都晚。郑威看着两个人和普通恋爱高中生一样有说有笑，突然心生返回学校的冲动，但是他知道回不去了。 似乎像是有些后悔，郑威有些恼怒的踢了下脚底的石子，都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但是郑威没想到的是，那个女的竟然回过头来，对郑威所在的地方嫣然一笑。郑威一惊，以为自己暴露了，站在那里一时没敢动。 但是这个笑容很短，张维勇在低头说着自己的事情，像是承认错误，根本都没有发现身边钟燕的动作。那短暂的一抹笑容过后钟燕就将头扭了过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张维勇一道走了。 郑威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摸了摸脸上的刀疤，“这女人。。。”郑威觉得得找个机会告诉张维勇这件事。 但是他突然看见有一个学生来了，郑威看到这个学生就乐了，就是有那么点巧合，自己正想找你呢。 那个学生正是邓源，郑威这一次学乖了，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的观察着邓源。这小子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不仅走得慢，还时不时看向湖中心，很是惬意。 郑威笑了，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猎物，在确定后面没人，郑威悄悄地绕到了邓源后面。 “喂，兄弟，鞋子不错。”郑威嘴角微微上扬，同时握住放在口袋的小刀，随时准备拿出来。 邓源显然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 “呦，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嘴角上扬的更深了，显然这小子是怕了“打劫，听没听过？说好听点叫做收保护费。”郑威拿出了小刀，又补了一句“别想着逃跑了，我都看你好几天了。” “我，我没钱，我身上真的没钱，大哥，要不过两天给你？”这小子显然想耍滑头，但是郑威明显早就想到了。 “好”郑威弯下了腰，凑在邓源耳边“别以为我不认识你邓源，你钟燕和那个钟燕有一腿吧，你给不了钱，我就找她要去，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一定要钱了。所以这次先便宜你，五百，后天傍晚就要，在树林里见。” 郑威挺直了背，看到邓源那小子吓呆了的表情，郑威觉得很是享受。“知道了吧，后天，我就要五百，在这等你。” 说完，郑威就转身走了，毕竟害怕后面有别的行人跟上，郑威迅速离开了。走远了的时候郑威回头看了一眼邓源，但是那小子已经跑掉了。 第七章 郑威之死【下】 12月22日，郑威早早地到了中湖公园树林里。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其实郑威的内心也没有底，他也不能确定邓源会不会报警。 郑威咬了咬牙，要是邓源那小子和别人一道来，自己就先跑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后再办法搞他。 尽管郑威有些心虚，但是郑威依然觉得他不会报警，因为郑威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应该是邓源的把柄。而且郑威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综上，邓源报警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大。 没过多久，邓源就一路小跑，一头钻进了树林。 “老哥，可能在缓个几天？”邓源显得有些焦急“过两天一定能补上。” 郑威一听，立马明白估计是要坏事了，缓个几天不知道能节外生枝生出多少事来。 “多少天？”郑威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当下心急拿出了小刀，在手里玩弄着，“你说，什么时候给钱吧？” 看着邓源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郑威有些急了“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大哥，真没钱，缓个几天，就几天。”邓源明白郑威已经不耐烦了“我最近弄到笔钱，圣诞节之前一定可以还上。” “你小子”郑威觉得事有蹊跷，“别给我耍花招啊，你要是报警了，你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没有没有。”邓源赶忙摆手“真的没有大哥，真的是因为身上没钱，圣诞节之前一定给。” 郑威觉得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再怎么问也弄不到那笔钱。“最迟圣诞节”匆匆忙忙丢下这句话后就将小刀收好。离开了树林。 郑威没想到的是，出了树林就遇见了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张维勇，几句寒暄之后郑威匆忙的离开了中湖公园，他知道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邓源是什么样的人郑威也是略有耳闻。 郑威冥冥之中有种预感，邓源一定是报警了，如果没有报警，那么一定是比报警更加令人恐惧的事情。想到这里郑威微微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以前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有些害怕，便去打听消息。 12月23日，某个地下酒吧。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水和香烟的味道，郑威坐在角落，盯着面前比自己大数十岁的人。岁月似乎对他十分不优待，和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皱纹遍布面庞，看起来令人惊恐。 “你怎么会想到打他的注意。”那个人喝了口面前的酒，点燃了一支烟，声音浑浊而且嘶哑，“你自己其实应该知道一点吧。” 郑威表情凝重“我一直以为那件事情是假的，是同学们吹牛的。一个人的人性泯灭至此，我实在不敢相信。” “那小子”郑威面前的人幽幽吐出一口烟雾，“应该不算什么，关键他背后肯定有一个类似恶魔的存在，那才是真正恐怖的。而我想，” 他把烟头灭了，猛地喝了一大口酒，“你应该发现了那个恶魔的存在了吧。” 郑威眉头紧紧扭在了一起，没想到当年的一句传言加上自己的冲动，竟酿下如此大错，郑威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觉得自己脸上的刀疤仿佛烧起来了一样，平生第一次真正尝到恐惧。 长久的沉默，沉默中音乐声都淡了下来，在空气中沉闷的流动。 “那就把话挑明了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郑威双手合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个人看了郑威一眼，叹了口气，又点燃了一根烟，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12月24日，e中门口. 张维勇像往常一样放学，远远的跟着钟燕，张维勇总觉得最近钟燕有些问题，不单单是怀孕那么简单，张维勇总有种错觉是她没有怀孕，而是别有目的。 难道是为了那点钱？张维勇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而且潜意识里，张维勇认为钟燕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在张维勇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时候从角落窜出熟悉的身影，一把将他拉入小巷子中。 张维勇有些惊讶，“老哥你最近怎么老在学校边上转悠啊。” 郑威神色凝重，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张维勇从没见过郑威神色如此凝重，从小到大的映象里郑威一直是一个笑嘻嘻玩世不恭的小痞子，在小痞子脸上出现严肃，真的令人有些害怕。 到了一个相对没人的地方。郑威停了下来，还没等张维勇开口，郑威就抢先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听好并且记住，可能这是你兄弟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张维勇有些害怕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开什么玩笑，老哥你。。。” “别打岔，你只顾听着就行。”郑威压低了声音，嘴唇翕动，飞快的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张维勇一开始还“恩”“知道”，到后来完全被震惊到了，不知道该接什么。 “不，不可能。”张维勇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绝对不可能。” “也许不是这样的，但是没办法，这事没法报警，十年前的老案子现在哪还会有人去管。”郑威停了停了，伸手将五百块塞进张维勇衣服里，眼泪似乎要涌了出来“兄弟你听好，25号你和我一起去，你一定要我刚才的说好，如果你看到了她，一定要把我给你的小刀甩到她身上，一定得成功，不然就全完了。” 张维勇完全给吓傻了，他不知道郑威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看到郑威眼眶红了起来知道这事估计是真的，但是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去相信。 但是他看着郑威的目光，张维勇还是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 圣诞节，英语剧表演前，中湖公园密林里。 白皑皑的雪覆盖着树枝，似乎想阻挡着最后一丝光线进入，黑压压的树枝下面，郑威如同一个痞子一样站立在邓源前面，身影并不高大，但在后面不远处躲在树后面的张维勇知道，这是他见过郑威最霸气的时刻了，无与伦比的气场。 张维勇听不见邓源和郑威说些什么，他只看到邓源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可怖和狰狞，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在学校那个温和儒雅的邓源。 郑威带着睥睨一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邓源丑陋的一面。他知道他所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人没有骗他，邓源真的是十年前的邓源，唯一变的就是更加成熟的容颜。 “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郑威大声说道“别藏在后面了。我都看见了。” 邓源后面的大树缓缓走出一个身影，张维勇看到这个身影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郑威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情形让张维勇不知所措，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真是令人遗憾”邓源笑着拿出了匕首，是一把绝好的匕首，刀尖微微上翘，是为了轻易地切进骨头而不被卡住，凶狠的血槽是为了刺入敌人迅速放血，这是一把真正的凶器。郑威瞳孔微微一缩。 “其实你可以拿到钱的，可是你知道了我们俩认识。”邓源保持着骇人的笑容。“那你就得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邓源显然不像反派里的坏人每次出场都有一大堆废话交代，显然邓源懒得废话，在说话的同时就直接出手捅向郑威的横膈膜。 好在郑威之前就有准备，双手闪电般握住邓源的匕首，手被锋利的刀锋割的鲜血淋漓。 “快”郑威大吼，两个人因为发力都略微弯腰，露出了站在邓源身后的人，郑威也看见了那个人抬起了左手，一切千钧一发。 张维勇没有多想，转身直接朝站在邓源后面的人的面孔掷出了小刀。转身撒腿就跑，就像和郑威说好的那样，张维勇害怕极了，真的害怕极了，他不知道成没成功，但他知道不论如何郑威应该是回不来了，这样想着，好像双腿不听使唤，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好像突然不害怕了，张维勇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知道郑威回不来了，但是他们是多年的兄弟，哪怕情感淡了，最后一刻他也要和他站在一起，无所畏惧。 但他猛地刹住了脚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 那把小刀没有扎到应该扎到的人的脸上，却扎到了郑威的脖子。郑威双眼爆出，吐出一口鲜血。 在张维勇扔出小刀的那一刻，邓源趁郑威不注意左手一记下勾拳打到了郑威的下巴，并不是很重，但是郑威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张维勇感觉自己的眼角瞪得裂开了，一点点爬满整个面颊，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在这停下，否则一切就真的前功尽弃了，张维勇趁邓源还没看到自己，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 邓源似乎很可惜自己的匕首没有派上用场，从郑威的双手中抽出，在郑威身上把血迹擦干，放入衣服口袋，回头对着那人说 “不用急是谁，这把刀是郑威的，但是那天我亲眼看见他给了张维勇。”邓源扭了扭脖子“先回学校吧，那小子应该会来收拾。” 那人点了点头，和郑威一起消失在了树林里。过了良久，张维勇出现在郑威的尸体旁，鲜血已经浸红了周围的白雪，散发着腾腾热气。 张维勇看着插在喉咙上的匕首，跪倒在雪地上，失声痛哭。他想起郑威来自己家第一天吃饭，那个时候他信誓旦旦“从此我们就是兄弟。”；他想起其实那脸上的刀疤是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他高声怒吼“别以为他妈的我们好欺负。”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郑威惊讶的面容永远停留在脸上，眼球突出且骇人。到最后一刻他都没舍得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张维勇拔出了插在脖子上的小刀，就像拔出了自己一根骨头那样疼。他小心翼翼的把血迹擦赶紧，放入口袋。 他把血迹用雪覆盖掉后，想了想，把郑威的尸体挪到了树上，又摇动树枝抖了些雪覆盖在尸体上，远处看来真的像一枝树杈。 他表情生硬的如同钢铁，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唉，你成绩怎么这么好啊，能不能教我啊” “不行，我妈妈说不能和差学生玩。” “没事，我不是差学生，我只是成绩不好而已。这样吧，我们俩做兄弟，这样你就可以教我了。” “怎么做啊。” “简单得很，你让我去你家吃顿饭，我就和你做兄弟。” “好吧。” “好，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 第八章 冰山一角 叶澈看着眼前的尸体被蒙上白布，心中充满了悲凉。 “毕竟都是些孩子啊”叶澈心想，“还有这样大好的前途和未来，为什么就这样结束了呢。” “尸体上有两处明显伤口。”在现场检查过尸体的医务人员说道“一处是后颈部被什么利器插入，致命伤，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小刀，还有就是手上的刀伤，很明显死者生前和什么人打斗过，但是从手上的伤口形状来看应该和脖子后面的不是同一利器所伤。” “死亡时间呢？”叶澈迫切的想知道这件事情和邓源的有没有关系，好确定他内心中的一些想法。 “大概是昨天下午5，6点的样子。” 叶澈心里咯噔一声，那这样看来这两件事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联系死者的家人了吗？”叶澈有些心痛，又多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 “恩，并没有联系上。”平头警官吞吞吐吐的，“但是也能算是联系上了吧？” “什么意思，话说明白点。”叶澈有些不耐烦。 “他，他是郑警官的儿子啊。”平头警官显然知道叶澈有些生气了，赶忙解释“叶警官你不认识吗，就是那个离婚以后就辞职的那个郑警官啊，据说他离婚以后整个人十分颓废，成天酗酒，他儿子也就在外面乱混，估计惹了什么人吧，现在的年轻人，打架斗殴都没个分寸，唉。。。。” “郑警官？？”叶澈在记忆中思索着，“就是那个警局里拿过全国比武一等奖的那个？” “哎对对，我刚上班的时候郑警官可精神了呢，现在啊，唉。。” “局里不是说他是因为某个案子受到了牵连吗？”叶澈皱紧了眉头“那个时候我还在总局，你能详细和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吗？” “唉，叶警官你不知道”平头警官显然很乐意打开话匣子“十年前有场大案子你肯定知道。” “后街化工厂爆炸？” “对，你看你知道嘛”平头警官显得很激动，像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一样。 “那不是说是一场意外吗？” “什么意外，你看的那都是局里的档案吧”平头警官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事实上那件案子就是郑威他爸全权负责的，但是这件案子因为破坏程度太大，省上上面专门成立重案组，在两边交接的时候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老郑就辞职不干了啊，据说是因为老婆离婚，但是我认为不像，毕竟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而且还有一种说法，他把距离调查仅有的资料给了外人，你知道那个时候，大家都不习惯网络，都还是笔头子的天下。” “给了别人？？”叶澈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据我所知郑警官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这已经违法了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重案组接管了以后，草草的就归结为化工厂泄露，这案子就结束了，也在没见过郑警官。哎，现在想起来当时那真是一场浩劫啊。” 叶澈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如果早一点知道这场爆炸有可能是人为的，想必按照自己的性格应该一定对追寻下去吧。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十年前的旧案，估计现在连当时的化工厂都找不到了，更不用说消失了这么多年的郑警官，原本最有可能找到他的就是郑威了，可是现在郑威正安静的躺在停尸间。 “派人找到郑威他爸，我要见他。还有，把中湖公园周围所有的监控都找出来，我要看郑威是什么时候进公园的。”叶澈摸了摸鼻子，他觉得接下来的日子里，有的忙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张维勇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雪缓慢的飘落在操场上，像是精魂诉说着无穷无尽的悲凉。 他想起自己以前坐在窗边的日子，也像如此看着苍茫的天空，他记得每次看向天空都是铁灰色的，没有一片云朵，并不心胸开阔也不赏心悦目，让人看到无穷的哀伤。 但是那个时候生活就像是流水一般平静，或者是他压根还没揭开生活的面纱。他后悔自己当年做出的错误决定，可是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他明白一切貌似都还十分安定，但是烈火就要将他吞噬了，这种恐惧感如同利刃顶在后背一般让人脊背发凉。 但是张维勇握紧了手里的小刀，他明白自己必须将这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该断手的人断手，该断头的人断头，不死不休。 他飞身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着楼梯道的六楼跑去。 楼梯道，六楼与天台之间。 张维勇问了六楼的同学，停在这栋楼的废旧自行车是谁的，但是并没有人告诉他准确答案。 “那你们平时上下学的时候，这个自行车容易倒吗？” “不知道，没碰到过”同学狐疑的看了一眼张维勇，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张维勇皱紧了眉头，很显然这样问是得不到答案的，可是自己又没想到别的办法去确定邓源是故意碰倒的。张维勇觉得第一步就充满了重重困难。 “好谢谢。”张维勇和同学道了谢，飞快的转身下楼。 “哎同学，你如果真想知道这自行车是谁的话，你可以去监控室”那个同学指了指自己班门口的摄像头“这个是可以拍到这个自行车的。” 张维勇心里一惊，“太好了，谢谢你，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同学显然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 “恩，你别说出去啊，我前两天弄学校电脑的电线时不小心接错了，导致五楼的监控短路了，后来为了检查到底那个监控坏了，就看了一遍这栋楼所有的监控。唉，不知道现在修好了没有。” “接电路？”张维勇略略眯上了眼睛“你物理学的可以啊，我叫张维勇，你叫什么名字。” “赵铭”那个同学很是爽快，显然对自己很是自信。 “哦，你是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获奖的那个。”张维勇略微有些惊讶“我知道你。不过我有事情得先走了，回头再聊。” 赵铭朝他的背影摆了摆手，微微的笑了起来。 张维勇几乎是飞奔到监控室，但是他没想到监控室这里站满了警察。但转念一想肯定都是来调查邓源的死的。 “叶警官，学校周围的监控都在这里了，能拍到去中湖公园的监控很少，就这么几个” “可以，够了。”张维勇看了看那个被称作叶警官的人，很年轻，但他皱紧了眉头，显然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您好，我想看一段录像。”张维勇开口说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向张维勇，一瞬间张维勇有些心慌，但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您好，我就看一段录像。” “放学了就赶快回家，没看到警察在这有事吗。”学校的保安显然不愿意让他打扰警察办案，“就是因为不听话才会出事的。每天老老实实的回家不就没事了吗？非要成天在外面鬼混。。。。” 张维勇显然没有耐心等他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叶澈，“就看一段，看完就走绝对不耽误你们办事。” 叶澈盯着眼前的学生，面前的学生目光清澈而且坚定，叶澈虽然也不想耽误查看录像，但是很显然不给这个学生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就让他看一下吧，你要看哪一段。” “12月20日下午6点20到40，301教室门口。” 叶澈帮张维勇调到了这一段，监视器上雪花点频闪，大家都盯着粗糙显示中的静止画面。 “稍微往前进一点。”张维勇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这次如果再看不到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突然，画面的角落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由于摄像头的角度，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叶澈几乎是将脸凑到了监视器上。 只见那个人先是在当场转悠了一下，似乎在确定周围没人，然后伸腿将角落里的自行车一脚踹翻。 张维勇顿时眼前一亮“谢谢，我走了。” “哎停下！”，叶澈仔细的盯着视屏上的人鞋子，他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双鞋子，白色的，上面有黑白相间的花纹。 这是邓源的！叶澈猛然想到，他知道自己发现了重大的突破，这个学生绝对知道什么，绝对不能让他走。 但是已经晚了，张维勇早就窜出监控室，跑得没影了。 叶澈看到张维勇已经跑了，叹了口气，像是不甘心的将画面来回调动。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整人将脸凑到了屏幕前面，拼命的睁大眼睛。邓源20日诡异的踹翻自行车已经给了叶澈很大震撼，但是现在他又发现了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明天我要见刚才那个学生。”叶澈没有回头，对保安说“我必须见他，他可能和这两场命案都有关，而且很有可能，邓源是他杀的。” “啊？”大家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叶澈，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从而得出这个结论。 叶澈起身，让出了显示器。 那上面播放着，正是张维勇飞奔着，一闪而逝的奔上六楼之上的楼梯道。 叶澈盯着保安惊讶的表情，“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教学楼六楼上面，有什么？” 第九章 烈火弥漫 叶澈看着眼前的学生，从他的面相到行为举止，都只是普通的学生，但是叶澈深深地感受到了面前学生的执念，目光中的不可折断的一种力量，一种坚不可摧的精神。 叶澈想了想，起身关掉了身边驾着的摄像头。“说吧，没事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们俩个知道。” 张维勇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叶澈似乎很有耐心，“那你那天匆匆忙忙跑去看摄像头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确定某件事。”张维勇撇了撇嘴，似乎有点心虚。 “为了确定什么事？” “他是否是故意踢倒自行车。” “那么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我在，。。。我不能说。”张维勇咬住舌尖，差点给叶澈套了进去，毕竟这件事情不能百分百确定而且实在难以启齿，张维勇怎么也不敢说自己在和女生幽会，并且在谈她是否怀孕的事。 叶澈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他觉的得给面前这个学生一点压力，否则他是不会说的。 “我和你说，你现在还可以随意说不用负法律责任，我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邓源的死亡和你脱不了干系。”叶澈故意顿了顿，为了看看张维勇的反应“你最好说清楚，那天你在六楼上到底干了什么，据我所知天台一直是锁着的，也没有被撬开过痕迹。还有，为什么邓源最后踢完自行车你飞快的下了楼，你和他到底谈了些什么？” 张维勇显然有些怕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竟被监视器完全拍了下来。没想到自己为了证明钟燕的假怀孕还没做成功，自己就先陷入了邓源死的嫌疑之中。 “我，我。”张维勇狠下心，决定一五一十的说出，“你把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部关掉，包括录音笔，这件事只能你知道。” “好”叶澈见他肯说，也就按照他的去做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还有一个条件。”张维勇显然不愿轻易说出“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必须得保密，还有，你一定得帮助我调查到底。” 叶澈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张维勇真的是杀人犯，那么他为什么还有自己帮助他调查？难道是想混淆视听？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逃出法网吗？ “行，你快说吧”叶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首先，我不是杀邓源的凶手。”张维勇慢条斯理的说道“其次，我想你应该再仔细一点，将那天下午所有时间段的的监控全看一遍。” 叶澈心里一惊，果然自己还是太粗心了，早就应该做到这个细节，看来录像带还有很多东西没被发掘，待会问完话一定要去再看一遍。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没法证明。”张维勇眉毛一挑，一副毫无畏惧的姿态“但你也没法证明我一定是凶手，所以还是安静听我说完吧。” “好，你快说。” “如果你看完了那天下午所有的录像带的话，你会发现在我上去之前，还有个人也上去了。”张维勇盯着叶澈脸，想看出他的反应“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你可以自己去看，我们俩在上面谈论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叶澈有些不耐烦，这小子说话吞吞吐吐，还总是爱卖关子。 “恩，恩，就是”张维勇眼神有点飘忽，挠了挠头，似乎很难开口“她跟我说她怀孕了，问我怎么办？” “怀孕？”叶澈显然没想到这个转折，瞪大了眼睛“你们才多大，就怀孕了？还有，你和一个女生偷偷摸摸的上六楼顶干什么？”话刚出口，叶澈就觉得这是一句废话，都怀孕了还能干吗，看来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张维勇脸红的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不过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去看监控的时候就是为了确定这个。你还记得邓源踢翻自行车吗？这就是证据。” 叶澈好像明白过来了，“所以你下楼就是为了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喽？那你们谈了什么？” “他找我要500块的封口费。”张维勇有些愤愤说道，“当时我真的认为是她怀孕了，没有办法就真的答应了。” “那你后来给了没有？”叶澈觉得事情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个很奇怪的矛盾。按理说应该是邓源威胁张维勇，张维勇因为受到威胁所以杀了邓源，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他现在又要承认了呢？还是说这里面有些蹊跷？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确定孩子不是他的？ “给了。”张维勇点了点头“我一个兄弟给了我500块暂时顶了上去。” “你兄弟是谁？”叶澈下意识问了出口。 “这个我不能说。”一瞬间张维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自然而然散发出某种气场，一瞬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良久的的沉默。 叶澈明白自己拗不过面前这个学生，叹了口气“你继续说。” “我想你一定在猜我是怎么确定的孩子不是我的。”张维勇顿了顿，显然这个话题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我是想说，恩，那个女生和邓源关系不一般，再加上邓源故意踹翻，我就可以确定他们俩应该是商量好的来坑我的。” 叶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张维勇脸更红了，他摆摆手，示意张维勇继续说。 “没了。”张维勇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这就没了？”叶澈显然没反应过来，“后来呢，你什么时候把钱给邓源的？那个女的后来和你有再联系吗？你很有钱吗，他们为什么要坑你？” “你慢一点，我一个一个回答，我是25号上午把钱给的邓源，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因为我总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没和她再联系。最后就是我并不是很有钱，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弄我。”张维勇回答的很清晰，显然问心无愧“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澈皱紧了眉头，这里面有很多细节出现了问题，他需要仔细冷静思考一下，可一直把张维勇留着也不是事，于是叶澈站起了身，拉开了房间的门“走吧，我后面还会找你的。” 张维勇大步流星的出了门，“给你句提醒，如果你知道了那个女的是谁，千万小心提防她，否则”张维勇背对着叶澈耸了耸肩“我们俩都不好过。” 叶澈没有回答，盯着张维勇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还是抓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迅速出了门。 晚上七点，e中，监控室。 叶澈坐在里面一个人反复看着监控，确实拍下了邓源所说的那个女孩，但是她就像知道这里有监控一样，始终没有将正脸露出。 但是邓源觉得这个背影无比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反复来回播放这一段的录像，似乎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突然，所有的屏幕一黑，包括房间里的灯，一瞬间一切进入黑暗，刹那间叶澈眼前一片漆黑，但在他还没有适应黑暗的时候，他听到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出事了。”叶澈心往下一沉“刚才一瞬间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正在叶澈摸黑寻找门把手的时候，看到墙壁上的空气开关冒出刺啦刺啦的电火花，叶澈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一瞬间吓傻了，但是他明白，马上就要出大事。 只听到“碰”的一声，似乎是电压过载，空气开关爆炸开来，火星四溅，点燃监控室上的文件，冬天十分干燥，火焰一瞬间升腾起来。 “不好。”叶澈趁着火光，找到了门把手，用力一拧，结果门把手竟然掉落了下来“门把手被人动了手脚！” 眼看火焰越烧越大，叶澈心急如焚，但他不敢用衣服去扑火，监控室有许多电子设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爆炸。 “不会今天给活活烧死在这里吧？”叶澈心生害怕，但是在警校上过的逃生课让他立马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从窗户逃生。 可惜事与愿违，窗户是防盗的，就像是死神的铁栅栏一般紧紧的锁着。 叶澈用肘打碎了玻璃，隔着不锈钢的的防盗窗，大声呼救。 可惜晚上的校园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完了”叶澈心生绝望，“不会真的得死在这里了吧。” 第十章 叶澈失忆 叶澈被浓烟熏得眼睛控制不住流出了泪水，他不知道身后的爆炸的那些电子设备何时会爆炸。 “来人啊，救命啊！”叶澈再次大声呼救，滚滚浓烟从破碎的窗户中飘了出去，弥漫在城市上空。 也许是看到了浓烟，本在学校巡逻值班的保安赶忙跑了过来，看到了叶澈被困在监控室中，赶紧去开门。 可是门把手却安静的躺在地下，就像是一直在那一样。 “叶警官，你在里面赶紧让开，我喊人来把门撞开。”保安看到叶澈在里面不住的咳嗽，心下这下真的出事了，千万不能在一个警察死在这个学校了。 保安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大声朝着门岗喊了几声之后就开始用力的撞门，门框是铝合金的，纹丝不动，保安明白得赶紧打119，目前这个情况是自己几个人没法解决的。 但是时间不等人。 叶澈弯腰在浓烟之下，痛苦的呼吸着。终于，久违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叶澈感觉到自己的胸腹收到了巨大的冲击，头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陷入了昏迷。 雪终于停了，温暖的阳光透过了病房的窗户洒在病床上，窗外鸟叫声唧唧喳喳，似乎是个美丽的早晨。 叶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脑袋是前所未有的疼痛和沉重。他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 “呦，叶警官，您醒啦”坐在病床旁边的平头警官看到叶澈醒了，很是兴奋“你都昏迷好几天了。”他伸手倒了点水“喝点水不？” 叶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渴，但是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停留在身上，挥之不去，说不出来的难受。 “头疼吧？你在爆炸里头撞到了墙，医生说你是脑震荡”平头警官似乎很惋惜“觉得怎么样？医生说有可能会感觉恶心，头疼，甚至有可能失忆，你怎么样。” 叶澈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明白了那种怪异感来源于哪里，用苍白的嘴唇虚弱的说 “我，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了。” 张维勇看着手机上老师发来的短信通知，全校因为校园事故放假三天，请同学们在家复习，认真准备期末考试，不要偷懒。 对于其他学生来说这件事简直乐疯了，平白多出来的三天假期好比天降甘露。 “爆炸？”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爆炸？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在邓源死了之后学校就恰好发生了爆炸？。 “相比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还是去查一下比较好。”张维勇抓起了衣服，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转身出了门。 冬天的早晨似乎到处都散发着白蒙蒙的热气，早餐摊的白雾，人们呼吸的水汽，都在路边聚集，行成城市一道特殊的景象。 张维勇小心翼翼的走着，路边的雪还没有化干净，地面很滑，很容易摔跤。张维勇走到报亭门口，伸手指了指一份报纸“老板买一份这个。” 显然一个高中生大清早买报纸很令人诧异，老板奇怪的看了一眼他，抽出来一份给了张维勇。 付过钱之后，张维勇满版的寻找有关昨天e中爆炸的有关字眼。当他读完整篇报道后，赶忙将报纸一卷，急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警局。 后街派出所。 黄警官看着眼前的这个高中生，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就在前几天刚见过一样。 “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姓叶的警官在昨天爆炸里受伤了?”张维勇显然有些焦急，如果恰好是叶澈受伤的话，这事估计又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啊，哦，哦，你说叶澈？”黄警官记起来了，这是那天叶澈带回来问话的那个小孩。“那应该没事，虽然昏迷了有两天，但是说今天早上醒了，谢谢你的关心。” “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说。”张维勇表情很凝重。 “应该在人民医院吧。”黄警官略微想了一下“你有什么事真的很重要的话，也可以和我说的。。。。哎”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张维勇窜出了门，拦下了路边的出租车。 “现在的高中生啊，都没什么礼貌。。。”黄警官哼哼唧唧“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叶澈呢？” 人民医院，住院部。 “哎，护士您好，我想问一下叶澈住在哪一个病房？” “哦，前面走廊尽头左拐就是，哦我推荐你现在别去，那个病房里全是人，很影响病人休息。”护士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不满这种做法。 “全是人？”张维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叶澈，当下心急赶紧奔向病房。 刚踏入病房映入眼帘的人群确实着实让张维勇吓一跳，清一色的警察服装让张维勇不禁有点心慌，毕竟自己也算半个杀人犯，一瞬间看到这么警察不免心虚。 “我，我，我来看下，那个，叶警官”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往病房里挤。 “你是哪位？”站在门口的警员似乎显得非常不友好，这让张维勇更加害怕。 “我我我”张维勇突然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一瞬间结巴了起来。 “让他进来吧。”这时候里面有人发话了，“是叶警官前几天调查的那个学生。” 门口的警察们自动让出一条路，让张维勇钻了进去。 当张维勇看到叶澈时，差点没认出来，叶澈脑袋被裹的严严实实，像是刚出土的木乃伊。 “怎么，怎么样？叶，叶警官。”张维勇斟酌的开口。 “你，你，是哪位？”叶澈露出迷茫的神情，显然在努力回忆。 张维勇心里咯噔一声，不解的看向平头警官，平头警官耸耸肩。 “叶警官他在爆炸中受到爆炸冲击。”平头警官用手指了指脑袋“脑震荡，医生说最近发生的事有可能会失忆。” “失，失忆？！”张维勇显然没反应过来，“可我，我还找他有事。。” “算了吧，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现在你也看到了，局里忙成一团了，来这么多人就是来解决交接问题的，这件案子叶澈肯定不能跟了。待会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和新负责人说吧。”平头警官松了松警帽“现在你先出去吧，我们有些事谈。” 海量的信息量涌入张维勇的大脑，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病房，门在身后不轻不重的关上了。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 叶澈呆呆的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他只记得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再具体的，就难以想起来了。 刚才那个进来的学生，叶澈虽然不记得他是谁了，但是他知道一定不能让他离开，他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可是现在的自己，似乎很没有发话语权。毕竟才刚刚任命别的警员全权负责。 叶澈看着要接替自己的警员满脸堆笑，像是大功一件似得，叶澈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资料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叶澈完全没有交集，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很不负责任的将自己的调查付之一炬就真的完了。 但是毕竟才刚刚认识，就这么说人家肯定不太好，叶澈也就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总有点不放心，在最后所有警员都走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了平头警官。 “尽快安排我出院，我得把这件事查清楚。”叶澈一脸严肃“不管我记得多少，我都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情，我虽然想不起来了，但是我知道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 “哎呦哎呦我的叶组长哎。”平头警官把叶澈的枕头挪了挪，让他躺下“你就安心的养病吧，这次受了这么大的伤，上面一定会表彰你的，先别管这边的事了啊。我这边也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啊。”说完便和叶澈打了招呼，转身出门。 “哎哎哎。”叶澈突然想起来应该叫他留意刚才那个男孩，可是平头警官已经走远了。 叶澈叹了口气，继续望着天花板，他总觉得这下可能真的解不开这个案子了。 “密林杀人这个案子那边的有情况了吗？”平头警官回到警局后问了一下刚上任的新组长，他也不放心，因为新组长看上去他是个很不靠谱的人。 “啊，哦，这边还没什么进展，所有的调查最重要的地方都在叶警官的脑子里，他那天查的东西都被一把火烧掉了。” “烧掉了？故意纵火？” “应该是的，虽然是因为电压过载引起的火灾，但是消防员却在现场发现了硝化甘油的残留物” “硝化甘油？”平头警官皱了一下眉头“想必就是这个爆炸的吧？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学校里的所有监控都毁掉了，真的很难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有硝化甘油。”新组长显然陷入难题之中。“看来目前只能靠化验科了。” 平头警官看着眼前的新组长一脸无奈的样子，感叹不论是和叶澈还是和多年前的郑威父亲相比，都差得太多了。 突然，平头警官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你去查查学生和老师们的体检报告，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体检报告？”新组长显然一头雾水“体检报告和这个有设么关系？” “你去查了你就知道了，走，现在赶紧去吧。” e中，医务室。 平头警官和新组长埋头翻着学生和老师的体检报告，这本都是不该泄露的个人隐私，但是因为这些意外的发生，学校也不敢耽误警察们的进程。 “怎么样？找到了吗？”平头警官把查完的厚厚的一摞资料放在旁边“这边的没有符合要求的。” “我这边倒是有一个。”新组长找的满头大汗，头晕眼花“你看下吧。” “咦，这不是今早那个来找叶澈的那个学生吗？”平头警官看到报告单上的照片“他竟然有先天性心绞痛？看不出来啊，这样想来，很有可能就是他纵的火。” “为什么？”新组长显然理解平头警官跳跃性的思维，“你是怎么知道的？” 平头警官骄傲的一笑“这就是多年的经验，虽然我可能只是普通的小警察，但是直觉还是有的，首先，这个叫张维勇的学生是第一个被叶澈怀疑的对象，虽然后来洗清嫌疑了，但是也就在当晚，叶澈被爆炸所伤，第二，据我所知叶澈最早在调查录像的时候，这个男孩就跑来看过，说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阻止别人泄露，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证据，就是他有心绞痛。”平头警官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想得瑟他的那少得可怜的化学知识。 “什么？”可怜的几乎一无所知的新组长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感觉跟着他一定能顺利的解决这场故意纵火案。 “心绞痛的人一定会随身带着止痛药”平头警官很满足，看着别人眼巴巴的等着自己下文的感觉，怎么一个爽字了得“你要知道硝化甘油出了爆炸还有一个性质就是缓解心绞痛。” “啊”新组长情不自禁的赞叹出来“真不愧是老警察，推理真是精彩，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把那小子捉拿归案吗？” “别急，别急”平头警官听他一夸，更加得意“目前还没有证据，我们得想办法让他自投罗网，今晚想把他叫到局里谈一谈，高中生，还搞不定？” “好，好，都听你的。”新组长很高兴自己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强力的助手，看来等不到叶澈伤好应该就能结束这几个案子。 晚上六点，后街派出所。 “什么什么玩意？”张维勇显然不明白这两个警察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我是有心绞痛的止痛药，但是这药和爆炸有什么关系？” 新组长有点急了，“你，你闭嘴，明知故问，你不知道药里面有硝化甘油啊，这个可是这次爆炸现场所发现的。” “硝化甘油？”张维勇听到后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你们把我喊来？” “你还嘴硬，小心拘留你。” “拉倒吧，什么证据都没有，你顶多拘留我48小时，之后你还是得放我离开。”张维勇耸了耸肩膀，撑了个懒腰“我来和你们说啊，硝化甘油这个东西十分容易被皮肤吸收，少量吸收就会可引起剧烈的头痛，并且会恶心、心悸，所以一般治疗心绞痛的药物里极少含有硝化甘油，如果可以引起爆炸的话，至少得有成千上万粒药堆在房间里。个人建议你们没事应该多看看书，而不是在这瞎猜测。” 这一番话说的新组长目瞪口呆，他求助似得看向旁边地平头警官，他的脸色也很差，似乎脸都憋绿了。 “没事我就走了。”张维勇抓起椅子上的衣服，起身出门“浪费时间，下次等叶澈回来后再来找我吧。” 新组长和平头警官看着张维勇走远的背影，他们都明白今天一天肯定是白忙活了。 一个半月后，整个城市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e中的学生们也进入了寒假。 “总算是赶在新年前出院了。”叶澈变换衣服边自言自语“这要在医院里过年多晦气。” 叶澈穿上平常穿着的制服，忍不住感叹还是这身衣服合身，让人感到安心。 “终于要回去了，不知道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了。”叶澈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这种重新站起来的感觉真是好。 后街派出所。 “什么？？！我手上的三个案子你全部解决了？？”叶澈一进来就听到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你效率这么高？我的爆炸的那个查清楚了吗？” “那天其实整个区都停电了，应该是变压器出了问题，要不就是供电局的问题。”新组长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个话题，随便几句就唐塞过去了。 “我说，叶警官。”新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个案子都搞定了，再说你病刚好，还是先去忙新的案子吧。” “啊，哦，好，好吧。”叶澈因为自己都不太记得清楚到底哪几天发生了什么，只好无奈的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澈一直在整理以前留下来的资料和新组长的的结案报告，都是千篇一律润色过的，相必应该没有怎么调查。叶澈叹了口气，这只能帮助他想起那案子到底是什么，但是案子里的细节，和自己的推理，叶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让他十分苦恼。 “怎么偏偏会失忆啊。”叶澈抓紧自己的头发，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了，内心无比煎熬。 突然，叶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猛的拉开自己办公桌第三个抽屉的。 那里面安静的躺着叶澈的笔记，就像等着他来打开一样。 那里面就是叶澈的记忆。 叶澈翻开了笔记“12月26日，。。。。12月27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自己的笔记。 “啪”叶澈合上了笔记，嘴角露出无比自信的微笑。 因为他全想起来了。 第十二章 毒蛇之信 赵铭从小就被别人认为天才，其实他自己知道，只是自己喜欢研究罢了。 从可以上小学开始，赵铭就酷爱研究各种化学的试剂，因为家住的离化工厂近，父母又是化工厂的工人，赵铭就经常溜进去玩。 但是在七岁那年，他又一次溜进化工厂，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像往常一样从那个仓库的破洞钻了进去，这里是他一个人的秘密的天地，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到这里来，似乎这个仓库已经被废弃了，还据说不久之后这里将要拆除。 但是这里还有一些残留的化学药品没有移走，似乎可能是用处不大，对人体和环境也没有什么危害，就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有人管。但这就成了赵铭的玩具。 赵铭一开始很害怕，有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打开会有奇怪的气味，赵铭一般遇到这个都赶紧将其盖上。有一次赵铭好奇，没忍住打开了那些镀锌铁桶，一打开他发现里面的液体没有颜色，但却有味道，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为了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赵铭将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点亮了。这是他从他爸爸那里偷来的，因为他发现有些液体加热后可以变成很好看的颜色。 但是远处传来一声“砰”的巨响，赵铭一惊，手中的打火机掉入了铁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了，整个铁桶瞬间燃烧起来，瞬间腾起的火焰几米高，火光照亮了整个仓库，吓的赵铭转身就跑，一路狂奔回了家。 赵铭记得那个里面有很多这样的铁桶，很是害怕，一时间没有回头，只看到周围不断有人往他来的方向去。他实在没忍住，回了头看了一眼。 只见火光冲天，火焰带着浓烟直冲云霄。等赵铭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巨响，赵铭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两眼一黑，从马路边上滚到了旁边的草地里。 再醒来的时候赵铭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的人都泣不成声，电视里播放着那天的巨大爆炸，他看到电视里的景象，睁大了眼睛，不经一阵阵的后怕。 只见他平常去的仓库在一声巨响中瞬间被夷为平地，升腾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仓库，一瞬间有燎原之势，赵铭很害怕，他不知道会不会查出来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干的。 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父母都死在了那场事故里，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自己的父母没有跑出来。 从那件事后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和别人交谈，这件事情成为了赵铭永远的秘密，他很自责，但也十分害怕，他没有人可以说，他看到自己奶奶和外婆哭的不能自已时的绝望，他看到出殡时的悲凉，他看到电视上的沉重哀悼时的肃穆。他知道自己可能干了一件真正的坏事，虽然是无意的，但是有人替他承担了后果。 令赵铭安心和奇怪的是，警察一直没有找上门，电视上也没有说这次重大事故的原因是什么，一直表示原因尚在调查中。赵铭一颗悬着的心随着时间也逐渐放下了，但是一种叫做自责的魔鬼一直笼罩着赵铭。 所以赵铭拼命学习，想把心里的那点不安给磨出，可是他越努力，他成绩越好没就觉得又可怕，自己竟然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就怀着一颗内疚的心，赵铭上了高中，一直以来他都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世界还是一片灰色，他很害怕接触陌生人，他总觉得陌生人的眼光充满着怀疑。 但是在高中，他看到了一个女生，她投向赵铭的目光里充满着一种味道，就是“我们是一类人。” 赵铭第一觉得自己的世界可能会找到一些光明，于是下意识的靠近了解那个女生，他知道了她叫钟燕，他知道了她成绩似乎也不错，他很想和她说话，但是却有十分害怕，他害怕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曾经是杀人纵火的恶魔。 但是有一天放学，赵铭留下来做值日，由于沉默寡言，同学们都将最难最麻烦的活丢给赵铭，赵铭自己也从不抱怨，似乎自己多做一些事情，自己的罪过就能少一些。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燕在那一天竟然来找他。 他既激动又害怕，一时望着钟燕不知如何开口。但是钟燕也没等她开口，先说了一句话，让赵铭又惊又怕。 “十年前，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吧？” “你，你”赵铭张大了嘴巴，惊愕的望着钟燕，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以为自己逃掉了，已经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了，没想到往事依然像魔鬼一样寻找上门。 “别紧张，我又不是警察。”钟燕甩了甩头，露出漂亮的脸颊，“我知道是你放的是因为当时我也在现场，我看见你惊慌的从南仓库跑出来，随后以身后的仓库就着火了。说起来，我也是那场事故的受害者。”说罢，她将头发撩了起来，露出脖子的上的伤疤。 赵铭只是看了一眼，就害怕起来，这是何等可怖的伤口，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肩膀没入衣服中，脖子上的伤口特别深，应该是在爆炸中被什么利器所伤，蔓延开来的是烧伤，令人可怖的大面积烧伤。 “你想看得更清楚吗？”钟燕故意停了停，把头发撩得更高，“你可以凑近一点来看的。” 赵铭觉得她的声音有一种魔力，仿佛自己的大脑不受控制了，大脑还没想好，自己的身体就已经靠了过去，凑向了钟燕的脖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凑过去，钟燕就一把搂住赵铭的脖子，他的头一瞬间被钟燕散落下来的头发盖住，钟燕就这样搂着赵铭，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一瞬间赵铭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像燃烧了起来一样，从小到大一直没有和别人没怎么接触过的赵铭，这样的刺激对于他来说无疑太大了。 “别紧张，其实那天我在化工厂也有点事情。”钟燕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赵铭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要化掉了，闻着女生身上特有的味道，赵铭觉得自己逐渐在对这个女生放下防备，“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那场火灾不能怪你，你想想看你究竟点燃了什么，凭你的化学知识，肯定特地研究过吧。” 赵铭心里一动，他确实特地仔细的调查过自己当年不小心点燃的究竟是什么。 “二甲苯，我当时听到嘭的一声以后，手里的打火机不小心点燃了二甲苯，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这，这真的不能怪我。”赵铭一动不敢动，就那样木头似的说道。 “你觉得，二甲苯有那么大威力吗，一瞬间炸平一座仓库？”钟燕的声音就在耳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说你是失手才不小心点燃的，那这件事又怎么能怪你呢？”说完，将赵铭搂得更紧了，似乎想将他拥入怀中。 赵铭觉得自己内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涌了出来，在这个女孩身上，赵铭甚至感受到了多少年前母亲的味道。一种宽容，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如同光一般撕开他内心阴霾的天空，让他知道了温暖，他明白自己离不开这个人。 “对对，二甲苯是苯环上两个氢被甲基取代的产物，一般在工厂里，二甲苯是由邻、间、对三种异构体所混合的，而且，用于贮藏的铁桶规格是每桶180kg，我记得那里就几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赵铭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最后一句话他甚至想喊出来，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还在自责什么呢？”钟燕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是在劝迷途道上的羔羊“所以你不必担心，从此以后，也许别人无法接受，但是我会接受你，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相信你的。” 赵铭心里微微一动，眼泪没忍住流了出来，这么多年终于有人选择了相信他，而且还是那么温柔的女孩。 “所以”钟燕并没有停止说话“我能请你帮一个小忙吗，我知道你可是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呢。” “什么忙。”赵铭心想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这个人也得做到。 “那你听好哦。”钟燕笑了起来，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露出了獠牙。 第十三章 自杀智慧 钟燕轻轻的吹了口气：“你能帮我把五楼的监控弄坏吗？以你的物理水平应该可以吧。我最近在五楼可能会有点事呢。” “五楼监控？”赵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那不太容易啊，我得准备准备，毕竟我没有亲自动手操作改过电路，虽然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麻烦你了哦。”钟燕放开了赵铭，脸上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看的赵铭呆了。 “还有，你也不要一直这么沉闷了，变得开朗一些吧，毕竟，我们还是需要依靠别人的。”钟燕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恩”赵铭脑子处于一种类似幸福的状态，对钟燕的话言听计从。 从那天开始，人们都说赵铭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变得活泼幽默，谈吐风趣，因为他的成绩好到令所有的学生望其项背，也有很多女生暗恋他，但是赵铭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只是为了钟燕，他并不是喜欢钟燕，这一点赵铭深深地清楚。他对钟燕的感情更类似于妈妈一类的存在。 所以钟燕所说的，他都相信，钟燕所要求的，他都会做到。 终于，在赵铭不断的摸索下，他弄清楚了学校里的所有监控的电路，根据这么多年物理老师所交的知识，他成功在一天下午借口修电脑时制造了一次短路，烧坏了学校的五楼的所有监控。 事实上，赵铭早就知道钟燕有男朋友，他也认识那个男生，但是他并不伤心也不嫉妒，因为他知道钟燕对自己的感情是高于一切的，至少他自己那么认为。 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因为自己去揣摩别人，认为自己对他人的感觉即是他人对自己的感觉，从来没有深入他人内心，就擅自得到自己猜测的答案并沉迷于其中，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赵铭并不知道，他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太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未来会毁在这致命的矛盾上。 圣诞节后，赵铭得知学校里死了人，但是没想到死去的却是邓源。 他知道邓源和钟燕关系很好，这也是他和钟燕共同的秘密，钟燕让他千万保密。 他害怕钟燕会伤心，于是在某个昏暗的下午悄悄约见了钟燕。但是钟燕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你，不难过吗？”赵铭有些迟疑，也许只是钟燕的伪装，想必她的心里应该是很难过吧。 “不，我不难过。”钟燕笑了起来，一如既往地美丽，但是赵铭总觉得里面多了些别的味道。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赵铭总认为钟燕的内心一定很痛苦，他觉得自己一定得为她做些什么。 “那你就。”钟燕笑的更加妩媚，突然靠近赵铭，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和我开房吧。” 赵铭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脸颊一瞬间红了起来，他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要求，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钟燕压根没等他回答，像是知道他不会拒绝的一样，拉着他跑了起来。 赵铭头一次觉得世上竟有如此美好之事，他的手掠过，身体就有不同的韵律，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愈发的灼热，像是要破体而出，又像是自己的身体的处在云霄之顶，一切飘飘欲仙。他突然觉得世界很大，很多很多美好自己还没尝过，就像眼前头发散乱在床上的钟燕。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躺在床上，看着酒店窗户外面的月亮，轻轻地开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钟燕睁开眼睛，笑了起来，搂住了赵铭，“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赵铭摇了摇头“你不是有张维勇吗？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钟燕看到赵铭严肃了起来，于是语调一变“因为我们才是一类人啊，都受过那样巨大的折磨，就像司汤达说的那样，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 “所以你就这么做吗？”赵铭觉的不能理解“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吗？” “再帮我一个忙吧。”钟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和他一起看着窗外，月亮正好，在冬天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月亮实属不易。 “好，什么忙。” “你能想办法销毁所有的监控吗？学校现在那个警察最近似乎在监控发现了什么。我不能让他知道的一些事。”钟燕停了停“就当我和你做的报酬吧。” 赵铭看了一眼钟燕，她的眼睛明亮而且动人，里面流淌着诱人的光芒。 “行，应该可以。”赵铭想了一会便答应了。 “好，小赵铭，你别给发现了哦”钟燕翻身起了床，展现她傲人的身姿，迅速穿上了衣服“那我先走了哦，小赵铭，今晚表现还可以。” 赵铭不好意思的把头扭了过去，作为一个高中生，即便两个人都不是正常学生，但是作为人的情感还是有的，这是好事。 赵铭继续看着窗外，直到门轻轻的关上，才叹了一口。 “问你什么意义，是想知道。。我到底对你意味着什么啊，我害怕。因为我对你，就要陷在其中了啊。”赵铭自言自语的说道，窗外的月光正好，轻柔洒在赵铭的眼睛里，就像镀上一层美丽的白银。 之后赵铭就开始着手处理钟燕所要求的，他不清楚为什么钟燕会对监控这么在意，但是她的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这已经成了自己的常识。 “如果要让学校的监控录像消失，那么首先得知道监控录像储存在哪里。这一点肯定是知道的，学校只有一个监控室，下面问题就是怎么销毁这些数据。”赵铭大脑飞快运转着。“还要想办法不被看出是有意销毁。不容易啊” “看来得和钟燕商量商量了。”赵铭决定再一次和钟燕商量。 “目前我有办法改掉监控室的电路，让它通过短路进行一次高压放电，但是那些用电器就不一定能起火了，有可能爆炸但是燃烧不起来，这样很有可能反应及时保留数据。”赵铭盯着眼前的钟燕，几天不见她仿佛变得更漂亮了。 “这个我有办法。”钟燕伸手递给赵铭一个瓶子，瓶子里装满着黄色油状液体。 “硝化甘油？？你要炸掉监控室？”赵铭看到这个液体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多少年前的爆炸的那一刻的景象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你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怎么样，可以吗？”钟燕看着赵铭惊慌的眼睛，下定了某个决心。 “只要有一定热源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东西你怎么放入监控室不被发现呢？”赵铭不理解怎么会想到用炸药。 “冻结，只要你将硝化甘油处于半冻结状态，遇到暴热也会产生爆炸的。”钟燕慢条斯理的解释着，“你将半冻结的硝化甘油放在监控室窗台，再拿一些雪盖住，就应该没设么问题了。” 赵铭显然没想到可以这么使用硝化甘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过了就良久，赵铭开口说道“剩下的我都能解决。” “你决定怎么办呢？还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 赵铭笑了笑，露出自信的微笑“只有学校的电路被改好，剩下的我都能解决，而且绝对不会被发现，这个我是跟一个自杀的学生学得。” “自杀的学生？” “你不知道，”赵铭回忆着“我在全国物理竞赛的时候遇见一个学生，他对物理的热爱简直匪夷所思，他告诉我了他一个疯狂的计划，他决定用自杀换取一个城市的电力瘫痪。” “所以你决定让整个城市电力系统全部瘫痪？” “不，没那么大，就是整个后街区”赵铭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芒“只要整个区就可以了，过载电压一定会让那间小监控室烧起来。然后就，boom！” 说完，赵铭看着钟燕，钟燕也看着赵铭，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就像是听了什么最好玩的笑话一样。 第十四章 圣诞燃烧【上】 爆竹声，鸣笛声，人群的欢呼声。 人群的拥挤，车流的纵横交错，目光对接短暂的分离，帽子被高高扔起，大声呼喊，疼痛，哭泣。 一瞬间所有感觉回涌，张维勇缓慢睁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自从郑威死后，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就开始占据了他的睡眠。 转身抓起了闹钟，“5:06”真正的大清早，但是无论如何张维勇是再也睡不着了，离圣诞节事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之久，寒假都快接近了尾声，春天都快要来了。 自从叶澈失忆后，就再也没有警局的消息，张维勇边起床边想，肯定是放弃了吧，监控的都被销毁了，看样子他们也不想查，估计是放弃了吧。 冬末春初的早晨依然很冷，张维勇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像这样的天气已经很多天了，虽然雨下不下来，但是也见不到太阳，让人心生烦躁，总有种阴冷的感觉。 邓源家的葬礼显得很隆重，警察没给出准确答复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去警局闹了，点名要叶澈来查，但是叶澈那时候还在医院，警察们都表示一定会查出来的请耐心等待，可他父亲也不是孬子，知道这案子一拖，恐怕自己的孩子的死就真的查不出来了，三番五次去警局，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那样苍白无力，最终在某个昏暗的下午他父亲放弃了，也许真的个意外，自己得承受这个伤痛。 反观郑威那边，张维勇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去了他的葬礼，但是人少的可怕，一直到最后他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张维勇问过那个新上任的组长，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要去找这个人。张维勇看到他一脸怕麻烦的模样，觉得悲哀，自己孩子都已经死了但却不知道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打击。 郑威火化的那天下午张维勇在火葬场门口坐了很久，就像一个流浪的乞丐，他看见许许多多的鸟在天上盘旋，似乎在为他而悲哀，张维勇觉得吹起的风都是黑色的，让他愈发沉重，经后究竟该何去何从，两条命案都与自己有关，想必警察也不会放过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警察真的能抓住凶手吗，一瞬间张维勇觉得很想抽支烟，虽然自己一直被看做是好学生，但是他觉得很难过，心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无望。 但是张维勇要咬了咬牙，站起了身，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拉上真正的凶手垫背，还有，所有帮过他的人。 张维勇吃完了早饭，寒假的早晨似乎显得很清闲，出了令人头疼的寒假作业之外，似乎自己不需要考虑什么其他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和社会，父母只关心自己的学习，张维勇的成绩一直没话说，所以从来不管张维勇整天到晚在忙什么。 看了会书，到了七点半以后父母都去上班了，张维勇站起了身，走到课桌前，拉开了抽屉，将里面厚厚的旧报纸拿了出来，都是关于十年前后街化工场爆炸的，张维勇在旧货摊找了很长时间，尽可能的收集了所有关于那个时期的报纸，想从中了解蛛丝马迹。 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在这些零碎的线索中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价值，大火是从南仓库开始烧起来的，具体原因不明，南仓库的火焰点燃了化工厂里的重型设备，导致了一场大爆炸，在场的几乎所有的员工都难以幸免。据少数幸存者说在起火前，听到过靠近长江边上的西仓库里传来枪声，所以大部分人都往西仓库跑，根本没有在意南仓库，直到火光冲天才反应了过来，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张维勇觉得很头疼，这个案件的疑点简直太多了，莫名其妙的枪响和大火，骇人的大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才会引起这样事故。其实张维勇想到了，既然枪响那么肯定有人跑过去看了，也就知道了死者是谁，但是这场爆炸，令所有的目击证人都死于非命，没被炸死的都被困在火里烧死了，哪个是被打死的根本分辨不出来。 可为什么当时警察的调查几乎为零？这是张维勇觉得最奇怪的一个地方，几乎从头到尾警察这个字眼都没怎么在报纸上出现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警方不出动？或者警方不调查？还是说警方不愿意让民众知道，将案件压了下来？这些都无从而知，唯一可能知道这些的就是叶澈了，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张维勇将报纸整理好，放回了抽屉，穿好衣服起身下楼，说到底，他算是知道这场爆炸的内幕的人较多的了，毕竟他知道那声枪响，和谁有关。 张维勇打了个哈欠，呼出长长的白气，这几天糟糕的睡眠让他很痛苦，好在是放假。楼下马路正好红灯，他也就不急不慢的晃到了斑马线。 突然张维勇眼前一亮，马路对面冒出熟悉的身影，张维勇望着他，嘴角笑了起来。 【圣诞节，英语剧结束后】 张维勇熄灭了全场的灯光后，握紧了手里的小刀，一路朝五楼狂奔过去，他知道钟燕肯定会先回五楼拿书包，自己只有靠这个机会来质问她。 教学南楼的五楼没有开灯，凭借着楼下教室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前面的路，张维勇站在学术报告厅和南教学楼的过道间，等着其余学生的走完，直到自己教室的灯熄灭了，张维勇知道，应该是所有学生的都走完了，但是钟燕还没有出现。 终于，久违的身影出现了，张维勇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失手。 他猛地从黑暗里冲出，手里握着小刀，撞向钟燕，他没想自己要杀她，只想先将她制伏住，如果一开始没有要挟住他的话，自己估计就危险了，毕竟武器上的差距。 他眼看自己就要撞上钟燕了，心里想着一定不要出差错啊，就这么一次机会，后面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但是就在他要接近到钟燕的时候，钟燕就像知道他会来的一样，转身抬手，一个黑色的金属物体冰冷的顶着张维勇的头。 “你好”钟燕的声音带着戏虐。 张维勇显然知道自己完了，被枪顶在脑袋上还有什么好说，但是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要问些什么。 张维勇咬着牙“你没怀孕吧，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那点钱吗？” 钟燕笑了起来，“你听好张维勇，首先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人是没有感情的，每个人只有价值，利用完了就应该摔掉，你这种看到郑威死了就来报仇的行动，为了什么？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死人的价值就应该停在土里，长出新的嫩芽。” 张维勇怒目圆睁，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可是他还没说话，钟燕就又说话了。 “你以为你触摸到真相了吗？”钟燕的声音很是缥缈“你以为你能杀掉我给你兄弟报仇吗？你以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吗？你以为你听到的又都是真的吗？”钟燕顿了顿，似乎想变回那个原来乖巧的声音。 “既然你不给打胎的钱，那我就决定把他生下来喽。” “什，什么？”张维勇不敢相信“你真的怀孕了吗？” “那你说我那天为什么要找你呢？”钟燕笑着舔了舔牙齿“你的价值其实很好吃，不过我也已经吃完了，谢谢喽，男，朋，友。” 就在张维勇准备开口，突然听见有人大喊。 “哎，你们在做什么。” 第十五章 圣诞燃烧【下】 钟燕显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张维勇乘势一把将枪夺下，顺着钟燕的胳膊用力地往回一拽，电光火石间，形势逆转，张维勇的小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哎，你，干什么！”张维勇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胡凯勇，这小子肯定是来找钟燕一起回家的。 张维勇左手将枪收入自己的口袋，右手用刀架着钟燕的脖子，钟燕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女生，张维勇做完这一套动作其实并不难。 胡凯勇走近了，看清了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女生给张维勇绑架了，当下心急，赶紧朝他们两人跑去，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加上本来腿脚不便，胡凯勇一个人重重的跌了一跤。 这一跤跌的不轻，胡凯勇几乎整个人平拍在瓷砖上，估计摔得七荤八素，张维勇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自己跌倒，心生好笑往后退了几步。 “别爬起来了，趴在那别动，别以为不敢杀她。”张维勇的表情拉出严肃的风度，刚毅的不像是个学生。其实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学生了吧，张维勇悲哀的心想。 张维勇紧盯着胡凯勇，生怕这个二愣子真的爬起来冲过来，撞倒自己，但是他丝毫没有看见，钟燕将手伸到衣服口袋里。 胡凯勇挣扎的想爬起来，但是事与愿违，这一跤确实摔得他鼻青脸肿，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立僵持的两个人，他突然发现奇怪的细节。 那就是钟燕换了衣服，她现在身上穿的正是他偷来的邓源的衣服。他看到钟燕将手伸入了口袋。 “喂，你在看什么？”张维勇发现了胡凯勇奇怪的抬头姿势，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张维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钟燕手迅速从口袋里抽出邓源的匕首，往后捅去，张维勇因为刚才的警惕，反应也十分迅速，瞬间松开钟燕，用手一把抓住钟燕的手腕。 张维勇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泪水涌了出来，毕竟自己当时对钟燕是真的有一定的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犯下了青春期的错，但是他从没想到会有一天变成敌人般的存在。 这样想着，张维勇手上用了劲，钟燕毕竟是女生，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把匕首往前送进一步，但是这个时候胡凯勇爬起来了。 张维勇心里往下一沉，他看到胡凯勇的身影直直的往前撞了过来，如果给他撞过来，那想必匕首必然会扎进自己胸膛。 情急之中，张维勇松开手腕，钟燕顺势倒了下来，张维勇一侧身，钟燕被胡凯勇扑倒在地上。 这一系列的举动几乎到了张维勇的生理极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他喘着粗气，盯着眼前的趴在地上的两人，都显得很狼狈。 突然，张维勇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痛，当下明白过来，出事了，自己的老毛病心绞痛因为剧烈运动引发了。 剧烈的疼痛让张维勇弯下了腰，脸色苍白，显然疼痛的剧烈，他颤抖的伸出手够向自己的口袋，好在他随身带着止痛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钟燕站了起来，匕首躺在胡凯勇的手边，这小子本来腿脚就不好，这两跤摔得他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他看到钟燕慢条斯理的的捡起匕首，朝自己走来，可是自己心脏的一阵一阵剧痛根本没法和她对抗，他瘫坐在地上，尽全力的找着止痛药。 “很痛苦吧？”钟燕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不急，等你找到药。” 张维勇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钟燕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终于，张维勇从口袋里摸出了药，但是，口袋里的枪也掉落出来。钟燕走到另一边，把枪收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张维勇终于将药吞了下去，他放下心来，只要钟燕不杀自己，过一会就没事了，现在就得拖延时间了。 “喂，你，”张维勇艰难的开口“要杀我吗？” 钟燕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有价值没有吃完，不能浪费粮食啊。” “但是。”钟燕笑的很可爱，但在张维勇的眼里很是惊悚“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对不对，呐，把刀拿着。”说完，伸手将匕首递给张维勇，用枪顶着张维勇的脑袋。 张维勇觉得自己的心脏的跳动正在逐渐减缓，自己的心脏的痛觉正在逐渐减弱，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头顶上的冰冷的枪管让他大脑再清醒不过。 “杀了胡凯勇。”钟燕平静的开口，就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什，什么？”张维勇惊愕的瞪大眼睛，手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不，为什么杀他。” 胡凯勇显然也听到这句话了，他抬起头来痛苦地眯着眼睛看向这两个人，可惜眼前几乎一片模糊，只能看着张维勇坐在地上，而钟燕站在旁边，他不知道钟燕做了什么让张维勇如此忌惮。 “不，凭什么。”胡凯勇痛苦的大吼“为什么，我这么努力，才获得一点机会，这，这不是真的。”他把头埋了下去，不看向他们两个人，不愿意让他们两个人看到自己流落的眼泪，有伤心，有害怕，有绝望。 “快点。”钟燕的声音不耐烦起来“别磨磨蹭蹭的。”她伸出脚踢了下张维勇的肋骨，疼的他龇牙咧嘴。 张维勇艰难的起身，手里颤抖地握着匕首，走向胡凯勇，胡凯勇整个人因为害怕身子微微弓了起来，不住的颤抖。 “不，不行，这不行。”张维勇嘴里喃喃有词，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太过残酷，“我不能做，我做不到。” “快点，否则我就连你们俩一起打死。”钟燕的声音有些慵懒，张维勇听出了她已经厌倦了，看来自己必须得做出决定了。 张维勇很痛苦，他从没想到自己得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很害怕，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害怕，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啊！”张维勇痛苦的大吼，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向下一砸，同时胡凯勇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这次真的完了，也害怕的叫了起来。 但是钟燕并没有让他刺下去，一脚将匕首踹飞了，显然并不是想让他真的杀死胡凯勇。匕首被踢的撞在墙上，弹回在胡凯勇手边。 “你感受到。”钟燕顿了顿“这种感觉了吗，这叫什么，这叫做恐惧。这是你要臣服的恐惧。” “好了，你们俩，别和孙子一样的在那瑟瑟发抖了，站起来吧。”钟燕的声音在此刻听着似乎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但张维勇完全吓到崩溃边缘，根本站不起来，刚才的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杀了胡凯勇，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严格意义上就已经杀了两个人了，而且在一天之内。 令钟燕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凯勇竟然拿了匕首爬了起来，大吼着朝自己冲了过来，钟燕迅速退了一步，伸手将枪指着胡凯勇的脑袋上。 胡凯勇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枪，急忙刹住了身子，手忍不住的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呦呦呦，可爱的小豪猪，站起来准备冲锋了。”钟燕笑的眼睛眯成一轮弯月“勇气可嘉呢，可是，你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啊。” 钟燕伸出手，“来，乖乖的把匕首递给我，就像你带我拿大衣一样。” 胡凯勇的显然精神也快在崩溃边缘，眼泪控制不住的在脸上滚落，他抽搐着将手里的匕首伸出递给钟燕，钟燕一把接了过来。 “现在，滚回去和他一起瑟瑟发抖吧。”钟燕的声音仿佛高高在上，从云端传来。 胡凯勇的彻底泄了气，他从没想到钟燕竟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可是，自己可是喜欢她那么久的啊，不是说好，做自己男朋友的吗。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钟燕握着匕首，朝着他们两个笑了笑，转身就准备走了，但是她无意中瞄了一眼楼下，突然又回过头来，朝张维勇笑了笑。 “小张维勇，我说过你还是有价值没有吃掉的哦，那么没有价值的人想碰有价值的人，会怎么样呢？”钟燕看着张维勇逐渐睁大的眼睛，很是享受。 张维勇听出了这话里的意味，但是他不知道钟燕要做什么，他很害怕。 他看见钟燕将手伸出了栏杆外，缓慢的松开了匕首，那一刻，张维勇觉得时间都停止了，匕首的掉落像是割裂了时光。 可现实中这不过短短几秒的事，钟燕扔完匕首，再也没回头，飞快地离开了五楼，独留张维勇和胡凯勇在角落里喘着粗气。 过了良久，张维勇挣扎着起身，经历了这一切他还是忍不住后怕，双腿都控制不住颤抖，他看着胡凯勇双手捂住脸颊，像是泣不成声，可是他没听到任何声音。 “这件事情”张维勇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和任何人说，尤其别和你那有钱的老爹说。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想活命，就给我什么都别说。” 张维勇站起来，朝楼下看去，映入眼眶的是惊人满地血红，像是开在雪地里的红色莲花。 【斑马线边上，红绿灯旁。】 张维勇看着马路对面的人，笑了起来，经历了那么多，果然这个人第一反应也是来找自己。 马路对面的便衣的叶澈，看到张维勇，也笑了起来，果然这小子知道的东西最多。 红灯变成绿灯，人群开始交汇，叶澈大步朝向张维勇，张维勇也大步朝向叶澈。 两个人就像故友重逢，嘴角带笑。 第一章 暗流涌动 张维勇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寒假结束了，新的学期开始，钟燕转学了，或者说离开学校了，张维勇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张维勇唯一知道的事这件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你还有价值可以吃呢。” 这句话犹如利刃一般悬在张维勇心头上方，他无数次想过钟燕的这套理论，真是令人恶心啊。 可好在也有好消息，叶澈总算恢复了记忆，张维勇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个这么习惯。 那天在马路上遇见了叶澈，果不其然他是来找自己的，在他通过自己的笔记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后，立马就动身来找了自己。 “怎么今天没穿警服？”张维勇笑着看着叶澈“今天私事找我？” 叶澈看着张维勇，也笑了起来，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大这个学生多少岁，沟通起来也没有什么隔阂 “我辞职了，局里这件案子不让调查了，我就辞职了。” “真的？！”张维勇显然有点不太相信，“是那个新的组长不让你查的吗？” “他已经结案了。”叶澈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不把这个案子查清楚的话，我估计我会睡不着的，现在的人都怕事，这也包括警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长期中国人的思维，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跟犯人较真到底，他就玩完。” 张维勇听着叶澈的一番话语，很是赞同，但也觉得有一些悲哀。 “所以我辞职了，我更想做一个真正的好人，而不是一个面子上的好警察。”叶澈这番话说的有些义正言辞，也饱含了他的决心。 “好！”张维勇看到叶澈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就像是马上就能破案一样。 “你既然这么赞同我，”叶澈眼珠子骨碌一转“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把我想的也告诉你，咱们合作合作？” “行，恩，恩？不行，等一下”张维勇显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已经被叶澈套路了进去，差一点就给他套出话来，“不能说，我俩要想合作的话就别总瞎套我话。” “哎”叶澈用肩膀捣捣叶澈“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了，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没什么关系的，合作怎么能不信息共享？说吧说吧，也许你告诉我了这个案子就结束了。” 张维勇显然不相信，坚定地摇了摇头。 叶澈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估计是怎么求都没有办法，但是只要一直跟着这小子，肯定会有进展和发现的。 “呐，我现在手上也没什么线索。”叶澈拿出笔记“不信你看，我就一个笔记可以帮助我思考，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只好一直跟着你了，反正我最近也没事。” “那你工作怎么办？”张维勇突然想起来，辞职了岂不是就没有经济来源了。 “这个好解决。”叶澈显然早就想好退路，“我打打工，上网写写小说什么的，应该都可以挣到钱，毕竟我还是经历过大案子的男人，我想应该会有人看吧。” 张维勇听出叶澈语气里的一些不甘心，毕竟能为一个案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确实不容易，放弃了稳定的工作，就为了一定要抓到犯人。 “好吧，你好好加油。”张维勇拍拍叶澈肩膀，作为高中生他的个头也并不矮，几乎和叶澈差不多高“我们以后常联系，你也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正好我找你有点事要说，先去我家呆着吧。” 叶澈看着这个小子似乎是在关心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好。” 每当张维勇想到这就想笑，叶澈私下里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看上去他也许大自己很多岁，但是他的有些想法确实是停留在中学二年级的水平，估计如果不是他的脑洞大的话他也不会这样他也不会一直坚持认为这个案子有什么蹊跷吧。 “你先把你的笔记本给我看看。”一到家，张维勇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叶澈调查自己时到底了解了多少。 “这个，等一下。”叶澈突然想起自己的这本笔记有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在一个高中生面前未免太丢人了，他迅速的翻看笔记，“你就从这开始看，前面的你就别翻了。” “为什么？”张维勇觉得奇怪“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恩，谁没有一点隐私嘛”叶澈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告诉你我知道的了，你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还在这挑三拣四。” “好好好。”张维勇赶紧打断他，赶紧仔细的翻看叶澈的笔记。越翻张维勇就越佩服叶澈其实有非常好的推理思维，有些东西已经十分逼近真相，怪不得他可以通过这本笔记回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些记忆，他几乎把每天的想法的都准确无误地记录了下来。 “给你，我看完了。”张维勇把笔记交还给叶澈，“其实我们俩知道的几乎差不多了，没什么可以信息共享的了，你的那起爆炸事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你们那个平头警官和新组长因为在现场发现了硝化甘油而找过我。” “硝化甘油？”叶澈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看到张维勇想说，立马来了兴趣“你们学校里给带这种东西吗？而且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学校出现？” “这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两个人竟然认为是我的止痛药里的。”张维勇说着笑了起来“他们俩是有多傻，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叶澈一听，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半月里为什么就能结三个案子了，这种简直是无厘头想法，亏他们还是警察。 “你有什么病？”叶澈觉得有些奇怪，“我看你觉得好好的啊，没什么毛病。” “我心脏不好，先天性的。”张维勇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经常会有心绞痛，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止痛药。” “哦，那很危险啊”叶澈觉得这个小子秘密还有很多，绝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张维勇显然不是很在意“这也是我为什么以后想做医生的原因。” “医生？”叶澈微微一愣“我觉得你适合做警察，要不上警校吧。”话刚出口，叶澈就有些后悔，人家才告诉他自己心脏不好。 张维勇白了叶澈一眼，朝他竖了个中指，叶澈回报以尴尬的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维勇给叶澈说了自己的所有想问叶澈的问题，也告诉他了自己的疑惑，叶澈也告诉了张维勇其实郑威的父亲原来也是警察，但是因为十年前的大爆炸事件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一点让张维勇万万没想到，他从来没有听过郑威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人物和线索。 “基本上就这些了。”叶澈一只脚跨出房门“要是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和信息记得通知我，还有，别和你爸妈说啊。” 张维勇楞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过来叶澈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怕以为我是无业游民，整天骚扰他们家儿子。”叶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现在我不是警察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张维勇一听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笑了起来，其实他觉得叶澈真的是个好人，也很可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站在楼下的叶澈抬头看了看阴霾色的天空，心想这下肯定得去化工厂看看了啊。 思绪飘回，张维勇翻开课本，已经发呆掉了一整个早读，虽然答应了叶澈一起查清这个案子，但是成绩也不能掉啊，毕竟自己快高三了，面临着大学的问题。 “哎同学们注意一下啊，有位新转来的同学，你上讲台自我介绍一下。” 张维勇一惊，显然不敢相信在经历过这么多大事的e中竟然还有学生愿意转来，虽然e中确实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但是在高二下还有学生转来实属不易。 转学生走了进来，是个女生，张维勇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发毛，未免太漂亮的一个女生，根本不像是高中生，如果仔细看，她还画了淡淡的眼影。 “大家好，我叫左麟鵩，希望可以在新的学期里和大家友好相处，谢谢大家。”自我介绍很短，声音很是冷漠。 “来我们接着上课。”老师看上去很是讨厌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的学生，赶紧将她轰下讲台，“把书翻到第2页，大家来看。。。。” “怎么还会有人转来？”张维勇心里犯嘀咕，“不过这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名字啊，竟然还会有人用鵩作为姓名。” 张维勇没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冰凉，就像看着已死之人。 第二章 藏污纳垢？ 叶澈看着眼前的破旧的化工厂，心里生出了时间的沧桑感，经历过大爆炸以后这个坐落在长江边上的化工厂似乎更加年迈了。 “干什么的？”门岗看到叶澈一直在化工厂附近转悠，时不时还拿手机拍照，心生好奇。 “哎您好。”叶澈习惯性的摸向自己口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警察了，尴尬的放下了手，“我就是转转，看看，没，没什么事。” 门岗很是年轻，似乎大不了叶澈多少岁，但是这一点是从声音上辨别出来的，从外貌上这个人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满脸的皱纹，很是苍老。 “没事在这瞎转悠什么。”门岗声音很沙哑，很不舒服，“这里不安全，没事赶紧回去吧。” 叶澈觉得这个人应该在这工作很久了，很明显他的熟练的动作和习惯暴露出他在这儿呆的年份，叶澈心想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哎，我就想问你几个事。”叶澈似乎很不习惯非警察正式调查的口吻“你在这工作多少年了？” “干嘛？查户口啊？没事就快走。”门岗似乎很不耐烦，一个来路不明游手好闲的人在这里东问西问，很是让人厌烦。 “唉不是。”叶澈急了，自从失去了警察这个可以身份后，问事情变得难多了，消息的闭塞使一切都变得难度加大，不过目前看来只有再把老身份搬出来了。 “我原来是个警察”叶澈讨好似得笑了笑“后来因为工伤辞职了，现在想调查一个关于这个化工厂的案子，能不能问你两句。” “警察？”那个门岗眼睛微微一缩，“你认识郑刚吗？” 叶澈一听，头皮一麻，这正是一直在找的郑威的父亲。 上学的日子就显得千篇一律，张维勇每天到达学校，上课，回家写作业，睡觉。尽管生活里并没有了像上次一样令人恐惧的事件，但是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在经历过那些以后的张维勇显得反而有些单调。 张维勇翻开书，一目十行的扫下去，也许对于学习来说自己真的是有点天分，别人很头疼的一些问题在这儿自己几乎不怎么需要花力气。也许这就是上天给自己心脏不好的一种平衡吧，张维勇想到，还真有那么一点命运的意味在里面。 其是张维勇比谁都清楚，其实自己之所以会觉得平淡是因为自己骨子里的不安分，虽然自己看起来像是喜静的人，但是其实之所以想抓住这一切的主谋，想将自己再一次扔回那种紧迫感，都是因为自己其实热爱着这种危险的感觉。想当初之所以自己被钟燕吸引，也是因为在她身上微微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可是日子居然就这么安静下来了，这两天叶澈也没联系自己，不知道在忙什么，估计是在忙着找工作吧，才过过年，应该找工作的高峰，估计没那么容易。 张维勇瞥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左麟鵩，这个女人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息，让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她从来没有给自己有过任何交谈，但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实在是非常可怕，就像是在劫难逃。 她在看书，和张维勇想的差的不多，这种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一般成绩都不会好，果不其然，在e中来看这个学生几乎是垫底的了，所以班上也几乎没有什么人和她打交道，不过她也不并不在意，独来独往，很是神秘。 在这一切经历过后的张维勇显然不会对马上要发生的事一点预感没有，他总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了，这一切短暂的宁静显得极为肃穆，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时间就在这种思绪中缓缓流淌，上课，下课，翻书合书，学生的生活单调的如同温吞吞的白开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了，张维勇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将值日做完了，看来回家的时间又得晚了，他收拾好书包，在身后轻轻地关上门。 走到楼梯道，突然有个人冒冒失失的冲上楼，像是有着什么紧急的事情，撞得张维勇一个趔趄，那个人显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一路飞奔上楼。 张维勇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不禁有点愤怒，现在的学生就不知道最基本的礼貌了吗？ 一瞬间没忍住，张维勇也就跟着上了楼，但是他小心翼翼，因为楼上再往上爬的话，就是自己曾经和钟燕秘密约见的六楼与天台之间的那个腰层。 张维勇小心翼翼的爬上六楼的第一层楼梯，要想到达六楼还得爬第二层楼梯，但是张维勇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看到那个撞倒他的人正在那里呆着，环顾四周，像是在检查什么人。 “不会吧。”张维勇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恐惧的推测，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因为太过惊悚。 楼梯道和教学楼之间有一扇门，这是为了防止有小偷进教室偷东西，所以每晚这个门保安都会锁上，但是现在这个门就已经关上了。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六楼难道人都已经走光了吗？ 不，不对，张维勇猛然睁大了眼睛，很显然这个门关上并不是因为六楼没人这么简单，而是因为这个门，恰好可以阻挡六楼的那个摄像头！ 只见撞到张维勇的那个男生看了一会四周，发现没有人，用力将那个破旧的自行车踹翻，在没有人的楼梯道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张维勇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竟然和他猜测的不谋而合，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听到自行车响的那一刻，张维勇飞快下楼，他知道马上将会有两个人一起飞奔的着下楼。 果然，那个踹翻自行车的男生把帽子一带，飞快着下楼，而在那个距离天台之间的腰层里，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谁？！”声音显得很是焦急与害怕。 那个男生显然没有要跑的意思，张维勇站在四楼的楼梯偷偷往上看，他屏住呼吸努力的分辨这他们俩说的话。 楼梯道似乎有回声的效果，但是张维勇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听个大概。 “这件事你不会说出去吧。” “500，封口费，我就不说，简单吧。” 张维勇听到五百这两个字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一切太熟悉了，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这可能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不是邓源，自己几乎以为回到了过去。 过了一会，那个人下楼了，似乎是谈妥了，张维勇赶紧装成自己是放学下楼的样子，那个人路过张维勇时狐疑的掀起帽子，看了一眼张维勇，张维勇心虚的把头微微的别了过去。 显然那个人没有起多少疑心，戴好帽子，飞快的下楼，一瞬间就跑远了。 张维勇当然不会就这么走掉，他一定要看清这楼上的到底是谁，很显然并不是只有一个人那么简单，于是张维勇藏进教学楼，偷偷地看向楼梯道，等待着这两个人下楼。 过了一会，那个被勒索的男生失魂落魄的下了楼，张维勇为了不被发现，离得很远，并没有看清这个男生长什么样，不过有一点确定的是，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张维勇看了看手表，自己确实应该走了，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楼上一定还有人。 过了很久，几乎是张维勇差不多要认为自己估计错了的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张维勇浑身一抖，赶紧仔细的盯着楼梯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维勇很紧张，死死地盯着转角处，屏住呼吸。 终于，那个人露出了脸，张维勇惊讶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熟悉的妖艳与妆容，哪怕看不太清，自己也能确定。 那正是才转来的学生，左麟鵩。 她不紧不慢，似乎很是悠闲，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 第三章 仓库枪声 叶澈盯着眼前的门岗，这个人显然知道很多东西，一定得问出点东西出来。 “认识，恩。。准确来说我现在正在找他。”叶澈心想其实自己并不认识郑刚，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吧。 “你还想找他？”门岗哼了一声“算了吧，你找不到他的，除非你还在警局里，单凭你一个人是找不到的。” 没等叶澈开口，门岗就接着说，“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东西了，进屋里说吧，老站着不方便，外面还冷。” 叶澈看他转身走向传达室，觉得其实这个门岗其实挺有人情味的，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凶，赶紧跟了上去。 门岗给叶澈倒了杯水，腾腾热气扑面而来，原本因为在调查被北风吹的脸通红的叶澈立刻觉得放松下来，热流漫向四肢百骸。 “我叫陈剑楠。”他坐了下来，缓缓开口，“你来找我想必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大爆炸吧。” “恩。”叶澈来了精神，掏出笔记本，“你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不知道。”陈剑楠摇了摇头，“那天我正好因为病假在家休息，躲过了一劫，不过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很少了，虽然具体细节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到过一些传言，应该可以和你说说。” 他顿了顿，喝了口水，显然这个事情要说很久。 “这件事情要从郑刚说起，我知道的大部分事情都和他有关，我之所以能在这个化工场的保卫部当个保安全靠他，我和他当年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郑刚被委任来调查这起爆炸的事。” “对，我知道，但是据说他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干了，然后就辞职了。” “这个我知道。”陈剑楠显然对那段记忆十分敏感，他掏出了一根烟，又伸手问叶澈要不要，叶澈摆了摆手。深深地吸了一口后，他再次开口“他在开始调查这个事情大概一个星期以后，他来找过我一次，他把档案袋给了我。” “什么档案袋？里面有什么?”叶澈大概知道，这就是他们说郑刚泄露的警方资料了，可为什么要给他呢？自己收着难道有危险吗？ “我不清楚里面有什么，真的，我没敢打开看。”陈剑楠突出一口烟雾“有时候秘密知道的太多，事也就越多，我不想把自己卷进去。” “那个档案袋呢？现在还在吗？”叶澈心想也许只要看到那个档案也许很多事情就能解决了。 但是很令人遗憾，陈剑楠摇了摇头“没了，这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就弄丢了这个档案袋。” 他顿了顿，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当时郑刚和我说这个东西很重要，一定不能给别人拿走，我就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收着，他说他自己收着会出大事，因为已经有人知道这个档案在他那里了。因此，我就不敢把这个放在家里，因为那时候穷，房子是和别人合租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敢乱放，所以我就一直揣在身上。” “那怎么会丢的呢？”叶澈有些着急。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那天下午我去医院看那些被炸伤的工友，那叫一个惨烈啊，死的死伤的伤，病房都住满了，有些人都只能住在走廊里。当时我看到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可怜的躺在走廊里，她的整个上半身从脖子那里都被烧伤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化工厂附近玩被烧伤的。我就把我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无意中就露出了放在我衣服里面的档案，那个小女孩很好奇，就问我这是什么，我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档案，小女孩就没有回我，眼睛就一直盯着档案看着，我以为那个档案袋上有什么，就拿出来看了看，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他稍微顿了顿，似乎是恨自己反映迟钝“后来我才知道，她看到是上面警局盖的章。” “那你究竟是怎么丢的呢？” “后来我看完我那些同事，准备拿回大衣，却没想到有一个小男孩拿着我的大衣过来了，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因为当时人特别多，而且环境嘈杂，我没多想就穿上了大衣，小男孩看我穿上大衣也就走了，等我再回头摸自己衣服里面的档案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什么？”叶澈记到一半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丢的？你这是被偷了吧？报警了没有？” “当然没有，郑刚特地嘱咐过我这个东西不能给警察看到，不过我发现没有过后就去调查过医院的监控，可是人太多了，根本分不清是谁偷的。” “不对，你其实是知道是谁偷的。”叶澈盯着陈剑楠的眼睛，义正言辞的反驳“如果你不知道是谁偷的，你怎么会那么在意那个小女孩的眼神。” “我只是怀疑，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应该是那个小男孩偷得，首先他认识这个小女孩，其次以他的身高正好我可以把他挡住不被监控拍到。”陈剑楠显然到现在都不是很相信这件事，语气中带着疑惑。 “所以我后来就去跟护士查了查这个小女孩的病例，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我同时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哎你先等下，你怎么能让护士给你翻病例的，这个是病人隐私啊，你这么做是违反医院规定的。”叶澈显然觉得有些蹊跷。 “年轻人，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陈剑楠笑了笑，“一看你就没经验，你知道医院最怕什么吗？就是病人和病例之间的差错，在当时那么忙的情况下，人手有限，如果一个差错那么护士肯定都心惊胆战，你就直接和护士说如果你病例弄错了死了人你负责，他百分百会把病历拿给你看来证明他没有拿错。” “可现在根本不行的，这种做法。。。”叶澈还没说完就被陈剑楠挥手打断，很显然他不愿意探讨这种话题。 “下次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社会里的东西，哼哼。”陈剑楠冷哼了两声“接着说，我发现的我每次去，那个小男孩都在那个小女孩边上，似乎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又不能直接问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他们两偷走了我的档案，毕竟那个女孩是个病人。” “他们没有父母吗？只是两个孩子在一起？” “我不知道，反正我去的时候没有大人，就他们俩。” 叶澈尴尬的笑了起来“什么东西啊，你意思是说两个不认识你的小孩子偷走了你的档案？你自己觉得这有可能吗？当时那么多人，医院里万一有小偷认为这里面装的是钱偷走了怎么办，你这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陈剑楠没有理叶澈，一个人静静的抽着烟，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这件事情，有人听已经很不错了，不相信也是十分正常的，自己当时也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两个孩子，但是直到那件事情发生。 “我知道你是警察，讲究证据。”他伸手把烟给摁灭，烟灰缸里有许多烟灰，证明他烟瘾很大“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给你提供，我说的一切只能停留在你的脑子里或者你的笔记本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可以证明我今天所说。” “但是，”他突然严肃起来，声音庄严而且肃穆“我必须要说，因为这件事情不能被掩埋，已经很多人为此牺牲了，包括郑刚的儿子，郑威。” 叶澈一惊，正在记录的手一停“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去世前一天晚上找过我。这小子认识我也知道在哪里找到我，我把今天和你说的告诉了他，然后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死讯。” “他问了你什么。”叶澈也严肃起来，这很有可能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他问了我那个男孩的事，就是那个受伤躺在医院的那个女孩身旁的男孩。”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显然恨之入骨。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确定就是那个男孩偷走了我的档案吗？因为在我最后一天去医院的时候，我没忍住就问了下那个男孩。结果我没想到他带我去了个地方。” “恩？”叶澈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情发生。 “他带我去了一个没有人的仓库，就在化工厂旁边，因为大火那个仓库给搬空了，暂时停止使用”他艰难的开口“他指了指地上的灰烬和我说，这就是你的档案。” “什么？？？！”叶澈惊得站了起来，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十年前的案子，可就非常复杂了。 “还没完，当时我惊讶的他起头看向他，他露出了根本不是孩子的微笑，那种微笑毛骨悚然，我当时看到这个笑容愣住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 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至今无法忘怀。 “然后他朝我开了一枪。” 第四章 校园迷宫 窗户的光线日渐清晰，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桌子上，照亮了桌子上白纸。 张维勇翻了个身，伸手拍掉了闹钟，在被窝里呆了一会后，猛然掀起被子，飞快的穿上衣服。 似乎春天的气候也还没那么尽如人意，毕竟冬天才过去不久，起床依然是一件难事。 吃完早饭后，张维勇像往常一样走路去上学，最近几天里他一直在观察左麟鵩，完全忘记了联系叶澈，也不知道叶澈最近在忙什么。 “我得想办法知道她到底和哪个男生说话。”张维勇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的进展很困难，他除了左麟鵩之外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男的脸，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他不可能去找这个男生去问他想知道的问题，当然他也不可能会告诉自己。 “难道只能问左麟鵩了吗？”张维勇有点害怕，这一模一样的过程，很难让人不想到那个女生，想必这个女生应该会和她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这事应该因我而起吧”张维勇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也许人生就不应该走错那么一两步，往往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学校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了，对于张维勇来说，因为他现在又多了一件事情，就是观察左麟鵩，利用一切有限的时间观察她，张维勇发现了许多这个女孩的习惯，比如她总喜欢十指内扣，不论走路坐姿都是这个状态，就像是手上一直握着什么东西一样，张维勇一直不是很理解这个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也许是为了好看吧。 当然张维勇最重要的是要确定她和钟燕究竟有没有联系，张维勇前思后想，因为不知道她和钟燕会见面还是通过什么别的方法联系，不管怎么样，自己得首先确定她一般放学去哪。 所以张维勇准备了几天，帽子口罩什么都准备齐全的情况下，他准备跟踪左麟鵩。 “今天是周五。”张维勇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计划就是今天了，因为今天学校可以不穿校服，但是自己还是穿了校服，因为这样可以在学校里避人耳目，但是在校服里面却是另一套衣服，准备跟踪的时候脱下校服，这样应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一天下来非常紧张，张维勇总是盼着放学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毕竟自己得准备一下，他害怕自己会露出破绽，这也是自己第一次跟踪女生，给逮到了估计会被说成是尾行痴汉吧。 所以张维勇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飞快的看了一眼左麟鵩，很好没有走，因为着急张维勇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收拾桌子，同学们都诧异的看着张维勇，他害怕左麟鵩也注意到自己，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但是内心却越发焦急。 左麟鵩出门了，张维勇明白自己的跟踪正式开始，如果左麟鵩和钟燕有见面的话，那么应该是今天了，周末自己肯定没法看到他们见面，如果有交集应该也不会被自己发现，所以张维勇不确定今天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有用，但是总得试一下。 张维勇戴上口罩，慢悠悠的出了教室门，她看到左麟鵩已经向楼梯道的方向拐去，于是自己也朝那个方向拐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他总是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于是他放慢了脚步，证明自己心里没鬼。 但是等张维勇走到楼梯道他就发现问题来了，左麟鵩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他是上楼还是下楼，虽然说正常学生一般放学都会先下楼回家，但是对于左麟鵩这种人，张维勇可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她会下楼回家，天知道她在这个学校里还藏有什么秘密。 张维勇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下楼，毕竟下楼的可能性远大于上楼的可能性，于是张维勇开始下楼，一开始速度不敢特别快，因为他不知道左麟鵩下到了哪一层，但是走着走着张维勇就发现不对了，她怎可能下楼和么快，一瞬间人影都没了。 张维勇加快了步伐，飞快的下到了一楼，视野立马开阔了起来，但是在视野范围内都没有左麟鵩的影子了，张维勇心想坏了，这下子可能真的跟丢了。 转身上楼，张维勇飞快的跑了起来，根本没在意周围下行的同学，一心只想着快一点赶回楼上，既然没下楼，那么她一定上楼了，但是如果不快点的话，自己就不知道她究竟上楼后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但是一直爬到了顶楼，包括自己认为只有一两个人知道天台和六楼之间的暗层，他都没有发现左麟鵩的影子，张维勇跑的气喘吁吁，有了上次经验为了防止剧烈运动引起的心绞痛，张维勇选择先吞一粒药。 随着胶囊下肚，张维勇觉得有些安心，但是问题又出现了，左麟鵩究竟去哪里了，虽然学校不止一个楼梯道可以下楼，但是她为什么舍近求远。 没想到自己的跟踪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张维勇摘下了口罩，为了让自己呼吸更加顺畅，看来跟踪还是一门复杂的学问。 休息了一会，张维勇决定不能放弃，毕竟才走了没一会，她肯定还在学校里，如果她出校从别的楼梯下去的话，时间一定花费的比从这个楼下去要长，因为学校只有一个大门。 张维勇不愿意让自己的这么几天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他决定再跑起来，把整个学校搜查一下，一定要找到左麟鵩。 但是事与愿违，张维勇从北教学楼跑到南教学楼，又跑去操场，压根没有看到左麟鵩的影子，他很失望，天都一点点黑下去了，月亮都升了起来，如今的校园里几乎没有人了，只能凭借一点点夕阳的余晖看清学校的路。 想必她是早就出校门了，张维勇为自己白忙活半天感到失望，但是天色尚晚，总不能一直在学校里呆着，这偌大的校园里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就像是一个迷宫，自己好像还真没有知道学校的每一个细节。 他理了理衣服，决定还是先回家吧，虽然是星期五，但是自己回家的太晚还是会被父母问话，张维勇不想撒谎，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信自己的人了。 张维勇缓慢的走着，因为身体不好张维勇很少选择锻炼，今天如此大强度的奔跑几乎让张维勇累的走不动路，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所以今天路过公园的时候格外的慢。 其是自从发生过那件事情以后张维勇就十分讨厌这个公园，这个所谓的富氧森林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犯罪的场所，平常自己都会飞快的走完这个公园，生怕碰漏了回忆。 其是张维勇也很希望能在走着走着，树林再次跳出了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孩，看着笑得如同故人相逢。 但是不可能了，自己亲手葬送了那个人的性命，再也无法开口说出那句对不起，因为他无法听到了。 张维勇低下了头，往事似乎冲进了大脑，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赶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突然身后传来的轻微的打火机打着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大喝一声 “是谁？！” 第五章 关键一点 张维勇猛地回头，可是身后并没有人，自己明明清晰地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虽然不响，但在如此安静的公园内，还是可以听清楚的。 “难道又在树林里躲着？”这下张维勇慌了，他不敢再进一次这个树林，不论是因为自己的心魔，还是只是单纯的恐惧。 “出来吧。”张维勇大喊一声，也算是给自己壮胆。 这时候从树林里缓缓走出来了一个身影，张维勇眼睛微微一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夹在手上的细长的薄荷烟，其次就是那个他今天找了一天的脸庞。 张维勇眉毛微微一挑，觉得好笑“你怎么在这里？” 左麟鵩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显得有些尴尬，和钟燕相比钟燕，这个女孩还是太过稚嫩了，脸上微微的惊讶和害怕暴露她内心的并非像钟燕那般变态和强大，毕竟，像钟燕那样的人本来就很少吧。 “没，没什么。”左麟鵩尴尬的把头扭向另一边，尴尬的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你在，”张维勇迟疑了一会“你在跟踪我？” 左麟鵩显然很紧张，她不太敢直视张维勇的眼睛，紧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看来是得了。”张维勇看着她那精致的妆容，感叹其实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啊，虽然看上去像是独立在这个学校的黑玫瑰。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张维勇心想怪不得自己一直找不到她，因为她一直在跟踪自己！如果这样的话只要她在一开始就跟在自己后面就可以了。 但是自己明明有再次上楼的啊，如果她一直跟踪自己的话，为什么自己上楼没有看见她？ 当张维勇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左麟鵩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看他一个人发呆，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跑了。 “哎哎，别走啊。”张维勇当下有点心慌，这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还错过了这个好机会，要是再下次大概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张维勇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继续回家，嘴角带笑，其实今天也不算一点收获没有，最起码知道了其实左麟鵩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怕，只是一个有点痞的高中生罢了，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吧？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似乎今晚的格外的圆。 叶澈坐在自己破旧的出租屋里，反复的翻着自己的笔记，一遍遍回想自己和陈剑楠的对话，这个对话所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够自己分析好久。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他说完开枪以后自己震惊了好久没说出话，就是盯着陈剑楠的脸看，仿佛像看进他的内心。 在良久的沉默后，自己终于开了口问话“你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吗？” “不知道。”陈剑楠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女孩的，不过我知道有个人知道，就是郑刚的儿子，郑威。” 叶澈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严肃的表情，“你认识郑威？” “认识，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应该死了吧。”陈剑楠叹了口气，显然为这个男孩的死感到悲伤。 “你，你怎么知道的？”叶澈有些吃惊，难道说真的和自己猜的一样，他的死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只不过在圣诞节那几天来找过我，向我问过一个男孩的事，他估计因为他爸爸听到过一点风声关于那场大爆炸，他也认识我，知道他父亲把那份档案给了我，所以他就跑来问我确定一下这个档案到底和那个男孩有没有关系，那个男孩名字我没注意，但是我听到了那个女孩的，记忆太深刻了，于是我就和他说了这件事情，想必按照那对孩子的性格，郑威应该是在劫难逃。” “你的意思是说那对孩子杀了郑威？”叶澈觉得不对劲“可是郑威并非死于枪伤，他是因为脖子上被捅了一刀，还有，郑威一定和你说了他为什么来问你这件事，为什么他要确定档案的事，他到底干了什么？” 陈剑楠盯着叶澈，心想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可以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吧，“郑威确实和我说了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因为他打劫了那个男孩，但是男孩一直没有给他钱，加上他一直隐隐约约知道这个男孩不简单，所以就来向我确定一下。” 叶澈想了想“具体经过呢？如果那个男孩有枪的话，郑威是怎么打劫他的？应该是倒过来吧？”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他没有告诉我。”陈剑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吧”叶澈看了看表，合上了笔记本，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需要回去整理一下，天色尚晚，自己又和他聊了这么久，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决定起身就走。 但是走到门口叶澈还是迟疑了一下“陈剑楠，你说你今天说的都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也就是说你今天说的很有可能都是假的，那么我问你，郑威和你说了那个男孩的名字，你说你没注意，你怎么可能会没注意，毕竟他曾经朝你开了一枪，你应该想方设法的知道他名字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想一个人报私仇，这是违法的，也请你收手。” 叶澈理了理领子，大步迈向春天的北风里。 想到这里叶澈知道其实自己也并不是十分确定他一定就是想报私仇，很有可能仅仅是因为不相信自己而隐瞒下来，毕竟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就是调查的这件事的警察。这一切只是当时叶澈临时表演出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记得住那个男孩的名字。 叶澈再一次返回笔记开头，这里面有太多问题了，首先那个档案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那个男孩和女孩又是谁？为什么要烧掉警方的档案？最重要也是最让叶澈难以相信的是，这个男孩哪来的枪？ “真是麻烦啊。”叶澈感叹道，“按照时间算的话，十年光景过去了，这个男孩和女孩应该也很大了吧。”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叶澈猛然往前翻笔记，他记得张维勇和自己说过，让自己小心那个女生，就是疑似怀孕的那个女生，会不会就是陈剑楠所说的那个女孩？如果这样想的话，可能一切就都能连起来了 叶澈抓了抓脑袋，他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点，但是这个点还没把所有线索连在一起。 “如果那个女孩是张维勇的好朋友的话。”叶澈突然觉得害怕，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猜想，自己一直以来竟然和这么危险的人打交道，如同刀锋上行走，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那个男孩就是张维勇？” 第六章 拨云见日 “不，不可能是他。”叶澈仔细想了想“我记得他当时和我说过，那个女生和邓源关系很密切，应该不出意外邓源就是那个男生了。可他是怎么死的呢？” 叶澈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这个谜团的开头，但是又好像陷入了思维的僵局，这一切都和那个学校有关，不，准确来说是和那个学校里面的学生有关。 叶澈仔细想了想，还是得先去找张维勇，也有些日子没联系他了。 然而这个时候张维勇正在考试，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怀疑左麟鵩，成绩有所下滑，这让张维勇有点苦恼，自己有这么多事要去干却被成绩给束缚住，真是让人觉得滑稽。 “唉，这命苦不能怨政府。”张维勇感叹了一下，接着一路做了下去。 考试的日子一般都比平常放学早，自己现在可以早早地回家了，张维勇想着今早自己警告过左麟鵩不许再跟踪自己，她几乎是吓的跳了起来。 “可能，真是自己感觉错了？”张维勇觉得自己好像怀疑错了什么“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转学生？和钟燕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这，张维勇走出了校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叶澈，他笑着朝自己挥了挥手。 一见面张维勇就先夸两句叶澈“真厉害，那么多学生里一眼就找到我。” “嘛，因为你比较重要嘛。”叶澈将计就计，将这个玩笑话挡了回去。 “说吧，又找我什么事？”张维勇看了眼叶澈，看样子这家伙最近几天瘦了，估计日子不好过吧。 “没什么大事。”叶澈嘿嘿一笑，“就向你确认几件事，你就如实的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张维勇心里暗暗赞叹，这样看来他肯定是有所发现了，这么几天估计他就已经调查出了不少东西，真是效率奇高无比啊。 “走，边走边问。”张维勇不决定停下来，因为他还要知道左麟鵩是否还在跟踪他。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张维勇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跟着，心就微微的放了下来，“说吧，你要确定什么事？” 叶澈一听可以问了，立刻严肃了起来，压低声音“邓源和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关系特别密切？” “是啊，我上次不和你说吗？”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好确定的。 “你那个兄弟是郑威吧。”叶澈看他回答的这么快，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维勇听到后一愣，顿时警戒心提到了最高，他不知道叶澈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自己和郑威是好兄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应该都和他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空气在这一刻严肃起来，张维勇停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叶澈，想确认他到底是否是通过怀疑来诈自己，叶澈也盯着张维勇，想通过他的反应知道他是否是那个开枪的男孩。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路上互相盯着对方好久，可是都没有发现对方的破绽。最终还是张维勇没绷住，先开了口“你怎么知道？” “呼”叶澈显然长舒一口，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那就好。”他这么说就意味着郑威不会打劫他。 “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张维勇显得又紧张又暴躁，紧张是因为他害怕叶澈知道是自己杀了郑威，暴躁是因为他不知道叶澈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自己猜的，这两天我问了很多人，知道了不少事情，你不能告诉我的那个女孩，想必应该不简单，我想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女孩杀了郑威，但是你又不愿告诉我你的兄弟是谁，显然你的兄弟和这个女孩有关系，因为就这两个人你不愿意说，而邓源这个名字你显然很不在意。”叶澈稍微停了一下，他看到张维勇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惊讶“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和郑威是兄弟，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维勇万万没想到叶澈的推理能力竟然这么强，自己刻意隐瞒的两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他竟然将这个联系在了一起，这说明叶澈已经知道了钟燕和邓源之间的关系和发生的事，但是究竟叶澈知道了多少？他是只知道十年前邓源朝那个保安开枪，还是知道其实是钟燕杀死了邓源？ 张维勇不敢开口，他害怕叶澈怀疑自己杀了邓源，不过从刚才他松了一口气来看，显然他是怀疑了自己但是放下戒备了。 “那个女孩叫钟燕。”张维勇觉得这个名字像是咬到了他的舌头，恶狠狠地将它吐了出来“你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 叶澈显然做好了准备，随手就将这个名字记在了笔记本上，生怕忘记，见张维勇肯说，叶澈决定趁热打铁：“你还知道关于她的什么事吗？” “不知道了。”张维勇留了一个心眼，没决定全盘推出，“她这个学期转走了，当然这是老师的说法，很有可能是不上学了吧。” “哦？”叶澈很好奇，一个女高中生不上学还能干什么，“你知道邓源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不知道。”张维勇一口否决，他知道这个时候越是迟疑越会暴露自己的心虚。 叶澈显然没想到回答的这么干脆而且理直气壮，笔下一愣，随即笔记就被张维勇夺了过去，一把合上，“别写了，没什么好记的。” 叶澈笑了笑，将笔记收回，既然当事人不愿意自己记录他的隐私，那么自己就不能记了，可是依然有一大堆问题啊，邓源是被谁杀的，怎么会被自己的匕首所杀呢？作案的经过又是什么？ 虽然有着一大堆的问题，但是叶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看出了张维勇的悲伤。继续走着，像是两个安静的陌生人。 沉默了很久，叶澈开口“关于你兄弟郑威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一定会抓到钟燕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张维勇摆了摆手，他不想再谈有关任何郑威的事情，他很害怕也很内疚。自己亲手断送了自己兄弟性命，这件事已经折磨他很久了。 叶澈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孩，忽然明白其实他根本不会是那个所谓开枪打伤陈剑楠的人，他的心就像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们俩沉默着，穿过了人群，穿过了中湖公园，穿过了斑马线，终于到了张维勇的家，但是叶澈没勇气送他上楼回家，这个高中生确实承载了太多悲欢离合，对他来说还是太残酷。 所以叶澈决定就此告别，他朝着张维勇挥了挥手，张维勇却一直低着头。 他感叹道，这庞大的城市，到底藏着多少人性的险恶啊，这样逮捕，又何时是个头，谁到底该为谁的悲伤买单，谁又是谁在意的那一抹情感。实在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只是来来去去好多人。”叶澈回头看了眼张维勇的背影，叹了口气。 第七章 十年之前 男孩躺在床上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针分针似乎流淌的很缓慢，但是秒针确实一直在走。 他们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似乎事情很忙，或者很多。 男孩爬了起来，拉开窗帘，他还没有窗户高，踮起脚尖，拼命的看向窗外，就像是望向自己心爱的玩具。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人，只是窗外的化工厂的高耸入云烟囱里冒着滚滚黑烟，散发着令人反胃的气息。 男孩看了一会窗外，又躺回了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似乎想睡一会，但是但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钟，又过去一点时间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也许自己睡一觉醒来他们就会出现了。”男孩这样心想，于是闭上了眼睛，竟然就这么昏昏沉沉睡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过了很久很久，男孩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可能是因为一直躺在床上的原因，于是醒来决定到处走一走，他还是没忘记看了一眼钟，已经快从中午到晚上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男孩忍不住了，他决定出门去找他们，男孩知道他们一般就在化工厂上班。 但是刚准备出门，就响起了敲门声，男孩欣喜的跑去开门，应该是他们回来了，他们说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打开门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他似乎是警察，男孩看着他身上的徽章和帽子，只有他一个人，男孩伸出头看了看男人身后，他们并没有出现。 “你一个人在家？”陌生人开口了，像是很熟悉的打招呼。 男孩并没有半点怕生的模样，点了点头。 “跟我走一趟吧，你父母出了点事，”陌生人似乎开口的很艰难，但又怕这个孩子不听自己的，于是又补了一句，“我是警察。” 男孩正好也要出门，于是没有多想，关上门随着警察一起出了门。 走之前男孩还看了看钟，他们还不回来，可能真的出了事了吧。 男孩一路跟着陌生人走着，不敢太靠近，也不敢离得太远，对于他来说这个面前的人太高，步伐很大，自己得走得很快才能跟上。 男人似乎发现了自己跟的很辛苦，于是放慢了脚步，朝着化工厂的方向走去。男孩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因为他看见化工厂门口停着许多辆警车。 他看见那个男人走向别的警察，低声说了些什么，中途还指了指自己。男孩有点害怕，他只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可是环顾了四周，丝毫没有他们的人影。 男人走了过来，面对男孩蹲了下来，抓了抓脸，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难以开口，“嗯，你爸妈在化工厂里因意外去世了，我们现在要将你送到儿童之家，待会会有那边的警察将你送走。”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警车，车灯亮的十分刺眼。 男孩露出悲伤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十分震惊或者嚎啕大哭，他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结果，但是自己还是十分希望他们能回来，毕竟他们答应了自己，会回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看着男孩一言不发，似乎是强忍着眼泪吧，于心不忍“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一点，像个男子汉。” 他摸了摸男孩的头，站起身来示意周围的人将他带走，这时候有别的警察跑来问他话“郑警官，这件事。。。。” 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先全面封锁消息，孩子还在这里，什么都别说先。” 男孩看着那个被称作郑警官的男人，他朝自己挥了挥手，艰难的笑了笑，关上了车门。 男孩也朝他挥了挥手，心想我们终有一天会再见的。 男人送走了孩子，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皱紧了眉头，问正在调查现场的人“怎么样，具体情况了解了吗？” “死者男性和女性，年龄分别是35和32岁，都是这个化工厂里的工人，案发经过应该是被害人下午上班时间，问题就在这里，本应该他们俩应该是在同一个车间的，但是尸体却发现在两个地方，周围没有拖拽痕迹，应该是被害人自己走过去的。” “监控呢，这边能看到监控吗？这么大的动静必然会有人发现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趁乱逃出。”男人语气严肃，刻不容缓。 “具体车间的监控并没有，这边只有在门口的监控，但是这边的大门的监控已经看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一直到我们来为止，大门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出去。” 男人沉思了一会，“要想进这个这个工厂就这一个大门吗？没有别的其他出入的地方了吗？” “有，但是没有监控，估计是因为嫌装起来太麻烦。门岗也说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都是以往的工作人员。” 男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带我去见见那个门岗。” “郑警官，这，有什么必要吗？我都问过了。。。” “哎没事，”郑警官摆了摆手“你调查的很好，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一个老朋友在这里当门岗，这次正好有机会见他，顺带问问他有关这里的事情。” 警员恍然大悟，“可是，都这个点了，他应该下班了吧。。。他们保安制度也是轮流的，有人上白天，然后晚上换另外的人，都这个点了，应该是晚上的上班的人来了。” “好把。”郑警官摸了摸鼻子“还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还有就是从被害人的伤口的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个子不高，从子弹进入身体的角度可以看出来？” “不高是多高？”郑警官显然想要更加精准。 “这个很难确定啊，”那个警官搓了搓手“首先枪杀就已经很出乎人的意料了，枪伤的角度又太过诡异，确实很难让人判断。” 郑警官皱了皱眉头，这句话明显是在敷衍了事，他避开了自己的问题，似乎想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 但是郑警官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都是枪杀吗？” “不只有男性，女性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应该是被什么锐器所伤。”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但女性尸体上发现了很多伤痕，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我们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伤口？” “都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痕，不会伤及性命，如果非要下个定义的话，这应该是，虐待。” “你意思是说被害者女性身前曾受到过虐待？” “不，问题就在这里，我们从伤口的角度来看，这不出意外地情况下应该是自虐。” “自虐？”郑警官显然有点不知所措“她有心理疾病吗？” “如果从生前的调查记录来看的话，是没有的。但是”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这样看来就真的很麻烦了啊，凶手是怎么离开现场的，还是说就是厂里的员工？他们俩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并没有，这两个人都是在工厂里一直彬彬有礼，没有什么结仇的人。” 郑警官沉默下来了，这个案件第一点他就想不通，既然两个人不是被同一个人所杀，那么凶手的就应该是一个团体，可是他们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他们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什么大的仇能做到杀人灭口？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哪里弄来的枪支，这样的人怎么又会和这样的工人夫妇扯上关系？ “郑警官，你最好过来一下。”远处的医护人员朝他招手。 “来了。”郑警官暂时放下了思路，跑了过去，医护人员正在处理那具男性尸体，也就是那个男孩的爸爸。 “郑警官你看。”医护人员用镊子将一个金属夹了起来“这是从被害者尸体里发现的弹头。” “这，怎么了？”郑警官并没有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 “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但是你们这里的警察有人看出来了，这应该是9mm转轮手枪打出来的转轮手枪弹？” 郑警官一听，顿时明白过来“np216型警用9mm转轮？你意思是说，他是被公安打死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最好查一下吧。” 郑警官赶紧跑向警车旁，“调查一下局里的手枪有没有少，有没有人偷偷枪带出来，管理枪支的保管员也要调查，最近几个月来看有没有人申请领枪。” “好，郑警官。但我记得那天你巡逻的时候带了配枪啊。” 第八章 肮脏世界 女孩每天都要洗手，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太过污浊，碰到的东西总有脏的，哪怕不碰到，她也觉得自己沾染了脏的东西。 所以女孩从小就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有妈妈，别的孩子却有爸爸，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脏了。 女孩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别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压迫下学习，而自己的母亲似乎从来不管自己，她在化工厂上班，就把自己放在厂里，久而久之，整个工厂女孩都十分熟悉，像是有幅地图刻印在脑海里一样。 她知道哪个仓库没有人，哪个车间人最多，她甚至摸清楚了保安的巡逻时间。 她认为自己很聪明，像知道一切的小公主，掌握着别人都没有的秘密。 可是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钻进自己的小天地，但是她却在这个本应一个人没有的仓库里发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别的陌生人。 女孩很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低声喘息着，男人的眼睛里流动着欲望的光，她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知道这种事情很可怕。 不幸的是，他们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发现自己，女孩觉得自己不再有秘密了，也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玷污。 再后来，女孩看见了那个男人进自己的家，和自己母亲一起，女孩不希望这个男人成为自己的父亲，于是她偷偷问妈妈，可是妈妈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眼睛亮亮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 于是妈妈带着女孩去找那个男人，女孩害怕的躲在妈妈身后，可是自己的母亲却把自己献给了那个男人。 女孩在那一天，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从灵魂到肉体。 女孩很痛苦也很难过，她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一切都在欺骗自己，是一起共同编制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将自己网在其中。 女孩一个人停留在自己的秘密天地里哭泣，尽管这里不在秘密，但是自己还是对这个地方有着依恋，因为在这里，好像才不会被欺骗。所以她放声大哭，应该不会有人听见。 “你为什么哭啊？”声音很是稚嫩和陌生，女孩很惊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是个男孩，年龄似乎和自己相仿，应该也是后街这一片的孩子，来这里玩得应该。 女孩没有说话，似乎眼泪也不流了，她呆呆的盯着那个男孩，他递给自己一张餐巾纸。 “不要哭了啊。”男孩似乎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小心翼翼的开口，怕触痛眼前的女孩“我叫邓源，家就住在这边。” 女孩摇了摇头，没有告诉男孩自己的名字，男孩看她不愿意告诉自己，也就没有多问，滑稽的抓了抓脑袋，似乎想都这个女孩子开心。 女孩觉得自己的世界也许刚刚撕裂，但是透露进来的，除了狂风暴雨般的疼痛还有一丝的阳光和温暖。 于是女孩笑了起来，但是她明白，这很有可能是世界另一个谎言，所以这一次她决定武装自己，别再受一次伤害。 男孩和女孩就这样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一起躲在工厂那些不被人发现的阴暗角落，玩着废弃的瓶瓶罐罐，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和自己母亲到这个地方来，可能是觉得不安全吧。 “你说，如果想杀死一个人，需要有什么呢？”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男孩。 “枪吧。”男孩低着头玩着废旧的空瓶子，将它踢飞撞到墙壁又弹回来“我看书上说枪是最厉害的了。” “可是怎么才能有枪呢？”女孩很想知道。 “也许当警察就有了吧，我不知道，也许我妈妈那里有。”男孩随口回答道，因为他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妈妈是警察吗？”女孩很好奇，或许可以让这个男孩拿把枪给自己。 “不是。”男孩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会有枪？” “她总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男孩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他耸耸肩一副习惯的样子“她经常在我爸爸不在家里的时候，一个人用烟头烫自己，或者用鞭子抽自己，可能她也有枪吧，因为我看她的表情，我总觉得她会有一天自己杀掉自己。” “为什么？”女孩显得很平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冷静的不像是个孩子“她感觉不到疼吗？” “不知道”，男孩摇摇头“我爸爸经常不在家，所以她经常这样做，一开始我很害怕，就一个人跑出来玩，后来也就习惯了。” 女孩沉思了一会，其实男孩的妈妈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才不管别人有什么样的怪癖，重要的是他妈妈到底有没有枪。 于是女孩开口“你能不能去找找看，看你妈妈有没有枪，如果有的话，拿过来给我好吗？” 男孩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做这样的事。 但是女孩觉得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她走上前去，耐心的和男孩说“我们俩是好朋友吧？就帮我这一个忙，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男孩想了想“那你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女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男孩凑到女孩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话，女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男孩，男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头想走，但是有太过尴尬。 这个时候，他们所在仓库外响起了大声的呼喊，“邓源！邓源！你在哪？？” 男孩有些惊慌，“我爸来找我了，今天就到这，明天我再来找你，如果有枪的话我一定会带给你。” 女孩点了点头，看着男孩从仓库的门缝里钻了出去，然后他看到了男孩的父亲，正是那个撕裂自己的男人，女孩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好久。 她心里明白，世界又一次欺骗了自己，而且毫不留情的。女孩彻底绝望了，这个世界肮脏的让自己不能接受，所触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利益而欺骗别人。 因为男孩在她耳边说的是“我喜欢你。” 第九章 枪与联系 男孩回家后就在思考，自己的妈妈到底会不会有枪呢？在他的家里，他无数次看到自己的母亲似乎很是享受自虐的行为，或许她真的是不想活了吧。 男孩知道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那天父亲和母亲回来，他俩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开始嘶吼，再然后就听见了砸东西的声音，男孩有些害怕，他心里默默念着数字，似乎可以驱除恐惧。 后来自己的父亲摔门而出，母亲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流眼泪，男孩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进房间想给她递张餐巾纸，却被母亲砸了出来。 “滚，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开他了。”声音声嘶力竭。 男孩被砸的龇牙咧嘴，逃也似的离开了母亲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貌似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后来男孩再悄悄看向她，她就开始了自虐的行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大，男孩很恐惧，但是也无能为力不敢上前。 “她总归要把自己弄死的吧。”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该难过，似乎人们所谓对母亲的爱在自己这里仅仅只剩下了一种淡漠的感情，就像是看到电视里的坏人终归死去的一样，甚至有些大快人心。 男孩和父亲回了家以后，父亲没过多久就又出了门，正好母亲不在家，男孩便偷偷溜进母亲的房间，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把枪。 当男孩翻遍家里所有的柜子以后，他并没有发现，或许自己的母亲还没想到自杀这个层次，他竟觉得有些失望，看来完不成与女孩的约定了。 过了不久自己的母亲回来了，她像往常一样一进房间就把房门关上了，也和往常一样，随手就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沙发上。 男孩看了看那个包，深红色的，似乎是自己父亲结婚时送给母亲的礼物，不过这个包今天感觉特别鼓，似乎装了些什么。 男孩有些好奇，也许这个包里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悄悄的溜向沙发，蹑手蹑脚的拉开了包的拉链，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金属。 男孩眼前一亮，是把短小的转轮，看来她还是有准备的，男孩拿起转轮，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进怀里，再把包拉上。等着第二天给那个女孩。 第二天，就像原来约定好的那一样，女孩果然在那里等他。 男孩把枪递了过去，他本以为女孩会很高兴，但是他却发现女孩的眼神和往常不一样，似乎带着冷漠。 “那，你答应我，得一直陪着我。”男孩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反悔。 女孩没有回答，低头摸着那把转轮，像是什么珍贵的宝物，良久没有说话。当男孩都快放弃的时候，女孩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亮，对他嫣然一笑。 男孩终于放下心来，女孩的那个笑容里，他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开心。 女孩和他说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可能都不能和自己见面了，男孩点了点头，但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要杀谁，这让他感到十分刺激，但是他更想知道的是，他怎么继续和女孩联系。 让他惊讶的是，女孩掏出了一款小巧的手机，这在孩子当中无疑至宝，能拥有手机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女孩说这是一个男人给她的，为了让她方便和自己联系。 女孩把手机号给了男孩，和他说不论发生什么，只要打这个手机，只要她接听了，就一定会需要他。 男孩用心记了下来，在女孩要走的时候还专门提醒了他一下，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等她来找他。 几天后，某个中午男孩的父母似乎都很紧张，都迫不及待去上班，临走前男孩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拉住父母，“你们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回来的，在家等我们。”父母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便匆匆忙忙的关上了门。 那是一个漫长的下午，男孩后来无数次想着那个下午，就在那个下午，一切血莲花都开始绽放起来。 男孩被送往儿童之家后，他觉得十分孤独，因为那是一个类似于监狱或者精神病院的地方，周围的孩子似乎都像是某种动物，靠着保护生存，丝毫不愿动脑子。 男孩只是一遍一遍的念着那个号码，他想如果自己有部手机，就可以打电话给她，就可以知道她想杀的人究竟有没有成功。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天，那个那天来找自己警察来探望自己了，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后，男孩开了口 “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郑刚显然没有料到男孩会这么问：“这个，等你长大就会知道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他们是被枪打死的吗？” 郑刚话并没有说完，他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嗯，准确来说只有你父亲是被枪杀的。。。。” 男孩点了点头，郑刚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和他说这些还是太过残酷了，他蹲下来看着面前的男孩。 “我也有个孩子，应该和你一样大，但是他很顽皮，没你这么懂事，你要好好的学习，长大做个有用的人，别太在意父母去世的这件事，叔叔一定会抓到坏人的。” 男孩看着郑刚的眼睛，“那你能借我用下手机吗？我就打一个电话，就一个。” 郑刚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提这个奇怪的要求，但是也不算过分，于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男孩，男孩显然很激动，拨通了手机，但是没有人接。 男孩失望的将手机递给了郑刚，郑刚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也许他现在有事呢，真正在意你的人，一定会来找你的。” 男孩没有理郑刚，一个人爬回了床上，似乎很伤心。 郑刚叹了口气，悄悄地退了出去，离开了儿童之家，想必这个男孩打给的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吧，他可能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父亲是被枪杀的？郑刚皱了皱眉头，难道真的有父子连心一说？应该只是巧合吧，是这个男孩的臆想。 “可怜的孩子，毕竟才那么小”郑刚觉得很是可怜，要是自己死了，郑威也会像他一样吧。 但是没容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郑刚皱了皱眉头，现在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郑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陌生号码，疑惑的接了起来。“喂，您好” “您好，刚才是哪位打我电话？”声音很年轻，似乎年龄不大。 第十章 通话记录 张维勇回头看着自己身后，如今应该是没有人跟踪自己了，但是自己总还是觉得不安心，因为依然没有弄清左麟鵩跟踪自己的原因。 “总不可能是喜欢我吧。”张维勇自嘲的笑了笑，经历了那么多以后，自己丝毫不敢说自己看清了每个人的真面目，很有可能他或她冷不丁的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捅你一刀。 “目前还不能确定她一定和钟燕没有联系。”张维勇皱了皱眉头，其实他心里是希望这个女孩和钟燕一点关系没有的，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能算坏人，顶多算是痞子一类学生。 但是如果她和钟燕关系密切，这个人就另当别论了，张维勇前后思索着，既然她也不跟踪自己了，那么自己如果再跟踪她，会不会能发现什么？ “算了”张维勇赶忙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首先第一，左麟鵩经过上次跟踪自己，肯定知道自己有跟踪她的倾向，第二，依自己的跟踪水平，估计没两步路就能被发现吧，到时候就很难堪了。其实最重要的是因为如果张维勇尾行一个高中少女，况且是长得不错的，如果被认识的人发现，会怎么看自己，估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吧。 张维勇边走边想，左麟鵩这边虽然没什么进展，但是叶澈那里好像进展很大的样子，似乎摸清楚了这两次案件都是钟燕所为，也弄清楚了十年前的一点事情，还弄明白了郑威和自己的关系，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其实郑威是自己杀死的，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无意杀人。 每次想到这里张维勇就觉得心慌，这件事情，如果让叶澈知道了，估计自己也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钟燕可以完美的把所有自己犯的案都甩给自己身上，自己就做了替罪羊，还是没法解释的那种。 所以自从上次和叶澈分开后自己就没怎么见过叶澈了，让他去调查有关钟燕的事，毕竟估计也只有他可以调查的起来了吧，钟燕现在不知道在何处，自己还是尽量少见他以免露出破绽。 张维勇像往常一样走到了家，但是一滴水滴到了他的脸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要下雨了。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一早醒来就听见暴雨冲刷城市的声音，雨点滴落在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很是吵闹，好在张维勇这么多年听已经习惯了。 由于自己家离得近，这种天气上学只需要带把伞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能唯一比较担心的就是鞋子，有可能会被浸湿，张维勇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雨靴，眼看就要迟到了，他匆匆忙忙穿了双鞋子，拿上手机钥匙就准备走。 刚要跨出门，就听见自己妈妈在身后喊“下雨天，还带什么手机，这么大的雨手机进水了怎么办，放家里吧。” “哦”张维勇快速的将手机放回，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张维勇停了下来，手机！没错就是手机！这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认识还需要面对面的交谈呢？有手机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的张维勇暗暗地骂自己思维的局限，自己一直在思考怎么跟踪左麟鵩来确定她和钟燕之间是否有关系，但是忽略了更加有效地方式，这两个人肯定都是有手机的毋庸置疑，但是自己怎么确定她一定用手机联系了钟燕呢？ “你站在门口发呆干嘛？上学不是要迟到了吗？”妈妈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将张维勇从思绪中拉回，再怎么说也得先去上学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他匆匆忙忙的关上了门，一路小跑的去了学校。边跑边想，可能还得感谢这场雨吧。 可惜还是迟到了，被罚站一节早读课，张维勇气喘吁吁地站在最后拿着书，盯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左麟鵩，她正在玩手机。 “看来迟到也不算很坏。”张维勇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左麟鵩在桌子底下玩手机的手机屏幕，虽然看不清楚屏幕上面是什么，但是以自己的视力，完全可以看清她的手指的运动。 张维勇来的路上就想过就算自己偷偷拿到了左麟鵩的手机，万一她手机有密码怎么办？她删除了所有有关钟燕联系的信息怎么办？这个查清了可以当做证据，但是查不清也不说明她一定就和钟燕一点关系没有。 但是张维勇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必须得确认一眼，没想到迟到竟然给他带了这么大的便利，直接解决了密码这一难题，自己确实还没想到密码该怎么解决。 左麟鵩将手机屏幕熄灭了，张维勇知道机会来了，一定要看清她下次开屏幕手指的运动轨迹，然后再推理一下就能得到密码了。 过了一会。她果然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她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聊天，张维勇看见她刚才一直在打字。 “0.。。”张维勇看不清屏幕，只能看着手指的运动，凭借着对键盘的熟悉来推出密码“4.。。”最后一下似乎是两个连起来的数字，从左往右，速度非常快，张维勇没有看清。 “45？”张维勇有点怀疑自己了，“还是12？不过这个应该没关系，这两个数字都试一下就行了。只有两种可能，正常手机应该都可以试两次以上的。” “那下面的问题就是怎么弄到她的手机了。”张维勇心想，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手机形状，很普通，加上一个粉红色的壳子，自己应该可以认出来。 “不急，今天一天肯定有机会的。”张维勇看到她喜欢把手机放在抽屉里，并不是随身带着，可能因为自己的座位一直不会有人去，觉得很安全吧。 “那就要耐心等待了。”张维勇有点紧张，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拿到手机，这个难度应该比跟踪简单多了，她不可能一天不离开教室，但是难就难在周围有这么多的同学，怎么避开他们的视线。 似乎非常好运，第一节课下课左麟鵩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出去，张维勇像是很无心的溜到座位旁边，再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迅速摸了一下抽屉。 “靠。”可惜张维勇并没有摸到手机，一定是她将手机随身带着了，这样看来的话就很难在下课的时候检查她的手机了。 事实上，张维勇觉得其实如果没有客观原因让她离开，自己就可以给她制造原因啊。但是这必须在没人的情况下，或者周围的人都注意不到自己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那看来只有等放学了。”张维勇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挂在墙壁上的钟的指针缓慢的旋转转动，一天其实也就是时针转了一圈而已。 终于到了放学，张维勇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了一眼周围，同学们都沉浸在放学回家的愉悦之中，看来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陆陆续续的出了教室，自己偷偷地溜到最后一排，果然左麟鵩还在收拾东西，她收的一直很慢。 “那个，”张维勇非常紧张，但是他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班主任喊你过去一趟，似乎是说作业没交的事情，你赶紧过去一下吧。” 左麟鵩看了一眼张维勇，眼神有些奇怪，在张维勇的印象里，她好像一直不交作业，所以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左麟鵩迟疑了一会，还是转身跑向了老师办公室，过程很匆忙，张维勇看到她没有拿手机。 “机会来了。”张维勇暗喜，赶紧将手机拿了出来 “0，4，4，5” “不对！”张维勇有些着急，因为估计左麟鵩一会就要回来了，自己得赶快。 “0，4，1，2”张维勇输入这串密码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这是一串自己很熟悉的数字，但是他来不及想多了，因为屏幕已经解锁了。 “好！”张维勇兴奋了起来，飞快的打开通话记录，时间有限，只能先看通话记录，他一目十行的扫了下去，她通话并不是很多，而且都没有备注的习惯。 张维勇有些心急，他并没有看到钟燕的通话记录，那串号码自己太熟了，毕竟曾经自己背过。 “可能真的没有关系吧。”张维勇决定放下手机了，突然，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正是钟燕的号码！ 张维勇的手颤抖起来，果然结果还是这样吗，他看着通话记录，瞪大了眼睛。 “12月20日，下午6点36分。” 可能这是好几个月前的通话，她忘记删除了，张维勇清晰的记得这个时间，这个时间应该是钟燕告诉自己怀孕的那一天。 张维勇明白自己不能多想，时间上不允许，他直接黑掉了手机屏幕放回了抽屉，迅速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太多的谜团了，张维勇心想，那天这个时候自己明明在和她讲话，怎么会打电话的呢？ 但是没等张维勇想明白这件事，他突然想起来一件更可怕的错误，致命的错误。 他惊恐的停下脚步，暗骂自己太着急了。 他忘记退出通话记录这个手机程序了。 第十一章 美丽致命 左麟鵩回到班级，班主任早就走了，根本没有人喊自己。 其实一开始左麟鵩一开始就知道张维勇撒了谎，因为她今天交了作业，老师不会因为不交作业这个理由喊她。 但是她回到班级，张维勇已经走了，空荡荡的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走回自己座位收拾好东西，输入密码，滑开了手机。 罕见的，她皱了皱眉头，她记得自己没有打开过通话记录，可是现在解锁进入的界面直接就是通话记录。 左麟鵩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像是没有忧愁的孩子。 第二天对于张维勇无疑是种煎熬，他不敢看向左麟鵩，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应该被发现了，他不知道左麟鵩会不会告诉钟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俩一定认识并且有关系，知道这个已经让张维勇心惊胆战了，自己还给逮到了翻别人手机。 “想必要出大事。”张维勇因为这件事一整晚都没睡好，他深知钟燕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可以放过自己的，现在只能希望左麟鵩不会告诉钟燕了。 但是这是可能吗？张维勇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左麟鵩跟踪自己，一定是钟燕要求的，即使不在自己身边，她也一定要清楚地知道自己最近发生什么，防止脱离的她的控制，这太像她的风格了，所以左麟鵩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钟燕才对。 可能自己这一步真的走错了，张维勇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没想好后果就行动了起来，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钟燕和左麟鵩认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发生，自己只注意到了该如何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太幼稚了。”张维勇有些愤恨，自己和他们相比考虑的太不周全了，这下真的陷入僵局，难以解决。 但是很出乎张维勇意料的是，左麟鵩似乎一天都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曾经被人翻了一样，往往这种情况越是让张维勇心惊胆战，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否已经告诉了钟燕。 可惜张维勇并没有料到，自己所作所为在左麟鵩眼里看来，却是另一番意味。 放学后，张维勇决定赶紧离开教室，自己和左麟鵩多呆一秒都觉得心慌，自己的行动仿佛就被泄露了一样，他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书包，背上书包就跑出了校门，一口气向回家的方向跑去。 直到进了公园好一会，张维勇才停下来休息，自己的身体不能负荷长时间的奔跑，刚才由于心急冲的太猛，现在累的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下，张维勇坐在路边，看着夜色下寂静的湖水，也觉得慢慢平静了下来，好像还没有那么糟。 “喂，你干嘛跑那么快啊！”声音从后方传来，由远及近，张维勇回头一看，差点吓得蹦了起来。 正是左麟鵩追了上来，她今天似乎花了更好看的妆容，显得整个脸型十分精致，长长的睫毛在大眼睛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但是可能是因为为了追上张维勇，发型被风吹的有点凌乱，她伸手将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露出好看的侧颜。 但张维勇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左麟鵩和钟燕认识就说明她俩几乎是一类人，美丽，但很致命。 “我，我，我”张维勇不知道怎么回答，结巴了起来。 “你昨天骗我老师喊我。”左麟鵩显得有些害羞“是为了看我手机吧？” “对，对不起，我就是弄得玩的，别在意，别在意。”张维勇显得很焦虑，赶紧道歉，看事情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密码的？”左麟鵩显得更害羞了，将头低了下去。 张维勇心生疑惑，他显然看出了左麟鵩的害羞，但是对于这种害羞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明明翻了她的隐私，为什么她显得有些高兴？甚至是害羞这种表现？ “你。”张维勇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回答她的问题“我自己猜出来的。” 一瞬间，左麟鵩的脸红了起来，即使是晚上但是张维勇也能看出她现在有点激动，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的手紧张地揪在了一起，显得很少女。 长久的沉默，终于张维勇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好像根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似乎，是来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查看她的手机。 但是自己已经暴露了，张维勇决定先下手为强。“你认识钟燕？” 左麟鵩显然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啊，哦，嗯，我认识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她让我转来这所学校的。” “果然！”张维勇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她们俩果然认识并且关系很好，那么目前来看这个女孩所做的一切外表都很有可能是伪装的了，自己曾经还以为她是一个很天真女孩，看来还是自己太稚嫩。 “那她要你转来干什么？”张维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左麟鵩，斟酌的用词，希望能多得到一点信息。 左麟鵩显然有些迟疑，但又像下定决心似得，咬咬牙开了口“就是她要求我跟踪你的，她要我来观察你的生活，但是我觉得没什么好观察的，你很正常啊。” 这一下张维勇豁然开朗，觉得钟燕这个人心机深不可测，竟然派另一个学生来检视自己，自己则躲在暗处进行指挥，从目前来说自己已经输了一步了，自己所作所为不仅暴露给了对手，自己还丝毫不知道对方进展。 “可恶。”张维勇觉得有些心烦，自己努力了半天还是一场空，丝毫没有起到半点效果，这让他十分懊恼。 “你没事吧？”左麟鵩看到张维勇表情很凝重“对不起啊，我也和她说了不跟踪你了，她也答应了的。” 张维勇心里一惊，不跟踪？这证明钟燕应该又有别的计划进行实施了，自己又落后了一步。 “你在12月20日，钟燕打电话跟你说了什么？”张维勇决定尽量少和她闲扯，以免暴露自己的更多计划。 “啊？12月20日，去年的吗？”左麟鵩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奇怪的问题，努力的回想了想“不记得了啊，我们经常打电话的，啊，你翻我手机不会就是为了确定这个吧。。。。” 这下轮到张维勇吃惊了，这个女孩未免装的太过了一点，她肯定看出来自己在查看她的通话记录，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是想通过话诈自己的真正意图吗？ “嗯，很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你的手机，但是仅仅是想知道你和钟燕关系怎么样。”张维勇决定实话实说，这种情况下对方反而会不信。 “啊。”左麟鵩显得很失望，整个人显得颓废了下来“我以为你。。。。” 张维勇心底暗笑了一声，接着装，你以为我经过钟燕那件事情以后还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吗，你这种演技太浮夸了，还想继续套我的话。 “你以为我什么？”张维勇将计就计，决定利用她的演技反过来套她。 “我以为，”左麟鵩慌了，把头低了下来，双手纠缠在一起，声音逐渐变小，似乎是蚊子般哼哼“我以为你是为了知道我手机号。。。。。” “什么对什么。”张维勇觉得自己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她怎么得出这个奇怪的结论，说是演已经超出了演的范围了，完全失去了意义，这根本是在胡搅蛮缠吧？这样下去自己根本没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你想知道我手机号可以直接问我的。”左麟鵩缓慢的开口，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不会给你。。。” “那好。”张维勇决定不和她多废话了，自己完全把握不住她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人和钟燕想比不知道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每一句话都超出了张维勇的想象“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吧，正好我对你还蛮感兴趣的。” 听到这话的左麟鵩更害羞了，但是在张维勇的眼里早已看不出害羞，他只是觉得这种扭捏作态很匪夷所思，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把你手机给我。”左麟鵩伸出了手，看着张维勇。张维勇这才发现她其实今天特地做了指甲，闪亮的像是璀璨的钻石。 张维勇掏出了手机，总觉得有些不安，查看了一遍自己的通话记录和短信，确保无误的才把手机递给了左麟鵩。 “难道是为了骗我手机出来确定我和警方之间是否有联系？”张维勇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他下定决心好好研究一下左麟鵩，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太出乎意料了，自己完全把握不住。 “呐，给你。”她显得很开心，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的，向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手机联系~”声音显得很轻快，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张维勇的看着她的背影，表情愈发的严肃，她的喜怒哀乐似乎都那么随性，就连钟燕都还有些规律可循，但是这个女孩，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透。 他打开手机看向通讯录，找到她的名字，没忍住笑了起来，虽然看不透，但是毋庸置疑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因为在通讯录里，左麟鵩的名字两旁还有着两颗可爱的爱心。 但在张维勇的眼里，再可爱也没有用，因为自己知道，可爱很有可能也致命，自己走错一步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收回了笑容，大步流星的走回家去。 第十二章 坐以待毙 郑刚迟疑了一下，对面的声音很陌生，自己并不认识，自己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但是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定是刚才那个男孩打电话的那个人，没想到他竟然打给了一个女孩子！ “你好，刚才有人用我手机打电话给你的，并不是我打的。”郑刚心生疑惑，但是依然决定实话实说，但是为什么这个孩子刚刚父母双亡他就打电话给一个女孩呢？ “是谁打电话给我的？”声音那头很平静，冷静到郑刚觉得不像是个孩子。 “嗯，他叫邓源，他现在在儿童之家，因为他父母出了点事，他找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负责转达。”郑刚决定谨慎一点，小孩子往往也是很可怕的生物，因为你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对方并没有应答，良久的沉默之后，几乎郑刚都以为她挂断了，对面传来的幽幽的声音，听得郑刚不禁头皮发麻。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的转变大大出乎了郑刚的意料，他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可以给自己一种可怕的感觉，也许是这几天工作太紧张的错觉。 “我叫郑刚，是一名警察，你如果有什么要说可以放心的告诉我。” “警察？”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你和邓源很熟吗？” “还好吧。”郑刚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怎么给小女孩牵着鼻子走？自己几乎都在回答她的问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朋友吗？” “我啊”小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郑刚皱了皱眉头，这个笑声并不是真的开心，而是一种讽刺意味嘲笑，为什么一个小女孩要在陌生的电话里嘲笑自己？ “我是死神哦，郑刚警官。”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真是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郑刚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孩神秘的电话，奇怪的问题以及最后那句阴森森的回答，都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这边案子还没有解决，还有小孩子像是和他恶作剧一般的玩闹，真是令人心生烦躁。 “唉，永远有祸不单行啊。”郑刚叹了口气，朝家中走去。 郑刚的家其实离整个化工厂并不是很远，但也并不是很近，其实很多单位的同事都认为郑刚应该是一个很棒的警察，理所当然他的家庭也应该十分美满和睦。但恰恰相反，郑刚的家庭一直是他的心病，可能自己太过投入工作忽视了家人。 但其实事实上郑刚是非常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他也相信自己的妻子绝对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否则对于郑刚来说犹如天崩地裂，正如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 回到家又是空荡荡的，郑威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至于自己的妻子，郑刚心里大概有个数，但是他一直不敢承认这件事情，自己的妻子可能真的因为自己的工作原因成天在外泡吧玩乐一类的。即使这样，郑刚还是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类似背叛的一类事的。 到家的第一件事，郑刚就冲进自己房间翻箱捣柜找那天自己值班时穿的衣服，那天值班到了太晚，自己太困就直接回家了，配枪没有立马还回保管室，因为自己是科长，管理枪支的人员也就允许他将枪短暂的带回去，郑刚的人品大家都是相信的，但是就在今天准备还回去的时候，自己却接到了化工厂凶杀的这个案子。 但是那个警员最后一句话令郑刚有点担心，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枪泄露了出去吧？因为离自己把枪放在家里确实有几天了，自己已经违反了局里的条例。如果再找不到枪的话，可能就出大事了。 郑刚急的满屋子找那把警用转轮，这种枪说威力大，其实只能说是一般，但是再怎么一般初速也有220m/秒，打死人只要距离足够近，完全可以。 但是还没等他找到，手机就又响了，这次让郑刚觉得无比烦躁，不会有事刚才那个小女孩吧？郑刚皱着眉头掏出手机，是局里打来的电话。 他神色放缓和了些，接起电话“喂哪位？” “郑警官，局里枪支保管室确实少了一把转轮啊而且恰好是那把05式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科长，你有没有把你拿的那把配枪还回来啊？我们这好像就是差你那一把啊。” 郑刚紧张的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事态已经发展到刻不容缓的境界了，自己必须马上找到那把转轮。 “我正在找啊，别急，我马上找到送局里去，你们帮我说一下，好就先这样，拜拜。” 他麻利的挂了电话，疯狂的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索，可是并没有找到，一切都是空荡荡的，这无疑让郑刚心生绝望。 他再次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他很少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会不会接。 “快啊”郑刚现在很后悔，自己应该多陪陪家人和孩子，也许她就会接自己的电话了吧。 随着时间的流淌，电话的彩铃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可能暂时无人接听，请您。。。。。” 他把手机慢慢地合上，缓缓地坐了下去。这下真的完了，恰好丢的那把配枪就是自己的，可到底是谁拿走的呢？自己从来没有把它带出过家门啊。 郑刚觉得这下可能真的出事了，自己家里应该只有一个人会拿，就是自己的妻子了，难道是她拿来枪杀了那个孩子的父亲？他记得自己的妻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仇人。 但是现在都来不及了，不出意外地话，马上自己的同事们就要来抓自己了，他还没有任何理由逃脱。 郑刚坐在地上叹了口气，现在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不，我人生里没有坐以待毙这四个字。”郑刚咬了咬牙，重新站了起来，不论警局的同事什么时候找上门，肯定不可能是马上，自己还有时间，他要找到自己的妻子一问究竟，毕竟自己大概知道她在哪里。 他转身又出了门，飞快的下了楼。 第十三章 一次别离 迷离的灯光照亮酒杯之间的碰撞，强烈的鼓点，喧闹的人群，这种地下酒吧的混乱与黑暗，往往是交易的滋生。 但是似乎坐在人群角落的两个女人丝毫没有给酒吧的气氛所渲染，两个女人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妖娆万分，年龄稍大但依然体现出了成熟的风韵另一个年龄虽然差不多，但是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只有憔悴二字，仿佛熄灭前残烛。 “你东西带了吗？”面如枯槁的女人艰难的开口，仿佛是为这件事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和决心。 “带来了。”另一个妖娆的女人开口的说道“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冯兰，这一步走出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冯兰似乎经历过了巨大的悲痛“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算我不杀他，早晚我也会自杀的。” 她趁着昏暗和一闪而逝的灯光，露出了袖子，上面令人害怕的伤痕看的让妖娆女子咋舌，她没想到冯兰已经开始无法忍受到开始自虐。 “魏怡，”冯兰放下了袖子，抬起头看着那个叫做魏怡的妖娆女子，似乎眼里含着泪水“东西用完我会放在家里的，你到时候来拿就可以了。还有，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和郑刚离婚，哪怕你们感情再不好，他还是很爱你的。” 魏怡听到这句话显然没有什么反应，挑了挑眉毛，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你不知道，不说这个，你听好啊，这是我瞒着郑刚偷偷拿出来的，子弹是满的，你千万不能弄丢，否则可能真的就出事了。”她从包里拿出黑色的转轮，迅速塞进冯兰的包里。 “赶紧回去吧，以后也别再见我了，这算我最后帮你的一个忙。”她皱了皱眉头，露出眼角细细的纹路。 “好，好。”冯兰显然十分激动，赶紧将包拉上，千谢万谢的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地下酒吧，独留魏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皱紧了眉头。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她站起身，熄灭了烟头，扭着款款细腰，踏进了舞池。 接下来几天里，魏怡都没有在家里呆着，她说到底还是害怕郑刚发现自己拿了他的配枪，这估计抓到自己就应该是得判刑了吧，她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丝毫没有怎么犹豫，也开始了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个城市，远远地离开这个家庭。 对于魏怡来说，郑刚所带给她的结婚的一切都不是她如愿的，长时间的不在家让魏怡觉得无聊而且空虚，所以她选择在酒吧里逃避放纵，似乎这样可以可以短暂的填补孤独，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郑刚也不怎么管自己，更进一步了促进了自己的放纵。 可能郑威是魏怡唯一牵挂的了，她说到底还是对这个孩子有些感情，可能是人天生有的母性光辉，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即使自己并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但是她还是希望郑威可以健康成长，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之所以她可以很放心的离开，是因为她知道郑刚一定会带好这个孩子。 几天过后，魏怡基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自己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候车室，她觉得可能自己做了很对不起他人的事情，但是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往往都不称心如意。 郑刚飞速的跑到了他所知道妻子常去的酒吧，现在的点还不是夜生活的开始，几乎没有什么人，酒保在柜台擦着玻璃杯。 郑刚飞速的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魏怡的影子，可能她今天没有来吧，郑刚觉得有些着急，如果她不在这里会在哪里自己就真的不知道了。 “喂”情急之下郑刚只有问正在擦杯子的酒保“你知道有一个经常来你们店里的女顾客吗？长头发，168左右，姓魏，听说过吗？” 酒保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魏姐啊，认识认识，干嘛找她有事吗，一般她这个点在的，不过最近几天她好像要外出的样子，我看她大包小包的带着的。” 郑刚一听头皮一麻，果然就是自己的妻子拿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郑刚不敢相信，一瞬间悲伤和愤怒同时涌入心脏，混合在一起像是致命的毒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知道她人到底在哪。 “你知道她准备去哪吗？准备怎么走？” “啊，这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今晚7点的火车吧。”酒保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 “谢谢。”郑刚转身就出门，现在大约6点半，赶去火车站应该还来得及。 他招手打车，车倒是顺利的打到了，从这里赶到火车站大约需要20分钟，可是这个时间点，想必路上一定会堵车。 果不其然，下班的高峰期，司机刚起步左拐就陷入车流之中，喇叭声此起彼伏，这对于郑刚来说无疑是头痛至极，自己必须知道她到底把枪给了谁，或者是否是她开枪杀的人。 他心急如焚，望着如同长龙般的车辆，反复看表，询问司机是否可以快点，显然回答是否定的。 然而此时在候车室的魏怡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检票以后人逐渐多了起来，但是周围的人都显得庸庸散散，并没有马上登车的紧张感，这让魏怡觉得有些奇怪。 于是她向旁边人打听“这辆火车是7点钟开吗？怎么还没有进站？” 那人一看是个美女，也乐得解释“美女第一次坐这班车吧，这车经常晚点，不要着急，看你大包小包的，回家还是旅游？” 魏怡微微一惊，晚点？按理说晚点应该很正常啊，但为什么自己总有种心慌的感觉。 过了不久，大约七点十分左右，火车终于进站了，拥挤的人群纷纷站起身拿起行李，准备上车，魏怡的心也就微微的放了下来，肯定是自己多疑了。 但是突然，她听到检票口有人大喊“哎，先生你不能进去。。。。” “警察，警察！”郑刚大吼着，露出自己的证件，一边朝着候车室里狂奔，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是总得尝试一下，一定要找到她。 “魏怡！”郑刚大声喊着，在人群中艰难的前行，人们都奇怪的看着这个像是发疯似得警察，纷纷让出了道路让他前行，小声的议论着。 魏怡看到了郑刚的脸，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自己忍不住颤抖起来，有害怕，也有真的后悔，自己可能真的给这个男人添了很大的麻烦，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还是爱着自己的吧，不论自己再怎么放荡不羁。 “魏怡！”郑刚显然急了，他没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妻子，七点钟的车人们已经进站上车了，他知道她一定就是这班车，可是自己还是没找到她。 正当郑刚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看到人群中有个人举起了手，郑刚眼前一亮，还好，最后还没有放弃我。 他疯狂的挤向举手的地方，可是人群的潮流无法阻挡，明明就在眼前，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他怎么也没法挤向魏怡身边。 来不及了，他心想，他决定大声呼喊“你到底给谁了！还是说是你自己用的！” “我没用，我拿去给冯兰了。”魏怡心里微微一动，他第一个问题是问自己给谁了，说明他还是不愿怀疑自己使用了那把枪，可能这个男人，真的爱着自己吧。 但是我要走了，魏怡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这一刻她的决心就是离开这里，她想大声喊出一句再见或者其余什么，可是什么也没说出口，相反的，她缩回了手，让自己消失在了人群中。 郑刚看到那只手没入了人群中，一瞬间失去了方向，自己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真的离开了，不论什么原因，结果是一样的，连句再见都没有的就离开了。 他痛苦的想蹲下来大吼，但是人群的拥挤依然在推着他走动，他默默得跟着人群流动着，直到终于找到机会停了下来，他很想跟着上车一问究竟，但是他身兼要职，责任在身，不能失职。 他望着人群一点一点消失，他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机再一次响起，他打开一看，是局里的电话。 他默默的接了起来“喂？” “不用多说了。”他打断了同事焦急的讲话 “枪是我拿的，我给了别人，那个人叫做冯兰。” 第十四章 信息交流 张维勇盯着手机上的号码，思考着到底是否应该给左麟鵩发短信。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张维勇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和钟燕认识，那么她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设计这个圈套，但是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一点是让张维勇唯一想不通的地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还值得她关注的地方了。 “算了。”张维勇咬了咬牙，决定不想那么多，还是给左麟鵩发出了短信，目前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不能等着别人找上自己。 他想了想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像上来就问别人问题有些突兀和不礼貌，但是自己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打招呼，张维勇这才发现自己可能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孩，仅仅是通过外表判断。 正在张维勇犹豫的时候，手机接到了短信。他还在想怎么给左麟鵩发短信呢，人家已经抢先一步，先发了过来。 “是张维勇吧？在干嘛？” 张维勇觉得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的，难道就拿自己手机那么短短几分钟她就成功背下来了？ 他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她认识钟燕啊，钟燕肯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问一下不就可以知道了。 但是，张维勇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这给自己发短信的真的是左麟鵩吗？她给的手机号真的是自己的吗，而不是钟燕的吗？这个跟自己打招呼的，真的不是钟燕吗？ 他实在没办法确定和自己聊天的是谁，他想了想，回了一句“能打电话吗？” 没过多久，对方就回了过来，张维勇有些忐忑的抓起手机。 “干嘛？才要到手机号就想打电话？不懂循序渐进啊。” 张维勇看到这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了，可能这真的是左麟鵩的手机号，她并没有骗自己，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亲自确认她的声音为好，毕竟自己要和左麟鵩说的都要保密，如果给钟燕知道了，那估计自己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要确定是不是本人，否则就不回你了。” 这句话发送没多久，张维勇的手机响了起来，果然是左麟鵩打电话过来了，他接了起来“喂。” “是我啦，你怎么疑心那么重，到底在防着什么啊。”声音似乎有些嗔怒，但确实是左麟鵩的声音没错，这下张维勇终于放下心来，左麟鵩应该没有骗自己。 “没事，只是怕是别的人知道。”张维勇觉得和一个女生打着电话怪怪的，决定还是用短信聊天，避免尴尬“我们还是用短信聊天吧，qq也行。” 他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左麟鵩的短信果然来了，似乎她很想找张维勇聊天。 “你为什么那天要到处找我？” 张维勇微微一惊，果然还是发现自己那天的不正常了吗？现在该怎么解释，实话实说还是撒个谎瞒过去？张维勇一时陷入了纠结，但是不论怎么说，他都先确定让她不要和钟燕说。 “你先答应我，你和我说的所有事情，都必须不和钟燕说。” 事实上，张维勇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种口头上的保证几乎是没有多大作用，但是他有种莫名的直觉认为其实左麟鵩很听自己的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这下过了很久才有回复，张维勇几乎都以为她不答应了。 “好，你好像很怕钟燕啊，为什么啊？我觉得她人还是蛮好的啊。” 张维勇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笑，彻头彻尾的嘲笑和一种同情，钟燕是好人？这个在张维勇看来好比天大的笑话，天真的女孩不知道给钟燕欺骗的到底有多深，都能为之转学监视一个不认识的人。 但是反过来想，张维勇深深的有点担忧，这个女孩真的会这么笨吗，看上去她压根不像是很会相信别人的人，也许她是和钟燕商量好的也不一定，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钟燕的计划，虽然这个想法有些惊悚，但是不能排除。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决定回“她对你很好吗？你从那几个方面看出她是好人？” 这下回复的非常快，似乎对面一接到短信就开始打字，不假思索。 “她对我很好啊，至于从那几个方面嘛，我觉得她每个方面都很好啊。” 张维勇几乎要怀疑自己和她说的是一个人吗？每个方面都很好？这让张维勇完全无法接受的一个答案，她明明杀了人却还能让别人如此认为，真的是一个恶魔啊。 “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跟踪我呢？这还能证明她是一个好人吗？” 过了好一会，左麟鵩才发来短信，打开一看，长度令张维勇着实咋舌。 “其实我并不是一来学校就跟踪你的，钟燕叫我来学校是要监视你，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来监视你的，前几天我都在给钟燕帮忙监视另一个人，赵铭。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钟燕好像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把我每天看到的告诉钟燕就行了，其余我什么都没有干的。我想她可能是关心你们两个吧，否则也不会只让我跟踪你们俩。” 这个短信传来的信息确确实实很有用，张维勇觉得如果以后有机会要找到钟燕，必须要先从左麟鵩这里下手，这是目前发现最容易的突破口。首先，钟燕已经知道了自己找左麟鵩的事，因为自己的行动一直被左麟鵩汇报给她，其次，张维勇可是很清楚赵铭是谁，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的那位，他们关系很好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监视他？ 他想了一会，决定先问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之后在慢慢深入，看来自己还要调查一下赵铭这位好学生了。 “钟燕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可以告诉我吗？她还在上学吗？”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着短信发送出去，可能这是第一次自己取得重大进步，但是对方会有可能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吗？还是说自己目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还只是一场白费？张维勇不知道，但是目前自己只有努力尽量离这个恶魔近一点，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 很久很久以后，张维勇几乎都准备关机睡觉了，手机才再次震动起来，是一条新的短信。 他打开手机一看，先是疑惑和震惊，其次露出了笑容，看来钟燕真的应该什么都没告诉左麟鵩。这下终于应该可以找到你了，恶魔。 短信上写的只有短短一句话： “她好像怀孕了，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里。” 第十五章 怨恨之疚 叶澈看着面前的张维勇，他表情有些奇怪，接近一个月没见，他仿佛精神了许多。 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很是颓废，乱糟糟的房间，脸上凌乱的胡渣，不知道几天没洗过的头发，都反映出自己这一个月来其实并不好过，为了调查这起案件着实十分辛苦，叶澈心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找我干嘛。”叶澈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有什么进展吗？” 张维勇神秘的笑了笑，“你先把屋子理干净吧，等下再说。” “赶紧的，有什么事赶紧说。”叶澈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竟然还挑剔环境。 “我想，大概知道钟燕在哪里了。”张维勇显得有些激动，这是这么多天来自己唯一的重大进展，虽然感觉上距离还是很远，但是总体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信息了。 “真的？在哪？”叶澈没想到张维勇竟然能调查到钟燕的信息，着手出乎了他的意料“消息怎么来的，可靠吗？” “不出意外不会错的。”张维勇其实还是有点怀疑左麟鵩说的真假“不过这是我目前的唯一的进展了，总得去试一试。” “好吧，在哪？”叶澈还是比较关心问题的答案，难道是转学了吗？一个学生不上学还能去哪。 “她现在在医院里。一家私人医院，怎么样，应该差不多能找到了吧。” 叶澈脑袋“嗡”的一声“私人医院？这就能找到？？还有，她为什么在医院？” 张维勇的表情严肃起来，看起来他对这件事着实觉得奇怪。“她应该是怀孕了，我现在能确定的就是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但不过你想，怀孕的话肯定在妇产医院吧？这下私人的妇产类医院，估计整个城市也没多少吧，一家一家找，肯定能找到的。” “怀孕？”叶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你不是说她怀孕只是为了坑你五百块钱吗？难道说她真的被你弄怀孕了？” 叶澈的直白让张维勇恨不得就此打住离开，自己那件荒唐的事情恐怕真的得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了，果然不该冲动，还是太年轻了啊 叶澈看着张维勇被语塞的样子，知道他估计也是一时冲动酿下大错，对于他来说再提这件事情应该很难为情，有些后悔自己说出口的问题。 “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很有可能在问我要钱之前就已经怀孕了，也有可能在我之后，唯一确定的是孩子肯定不是我的。”张维勇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澈心里觉得好笑，还是个孩子啊，这明显在逃避责任，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了那些事情，可惜不知道过去是无法逃避的，它总有一天追上你，你认为你只要不去提及就避开了，但其实它只是换了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你的生活。 “姑且不谈是谁的孩子，她在医院呆了有多久了？”叶澈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把张维勇问到了，如果要从不上学开始就在医院的话，那现在应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为什么要呆那么久。 “我不，不知道啊。”张维勇有些慌了，他只想到一种可能，就是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应该是在医院有认识的人。”叶澈沉吟了一会，突然发现张维勇头上冒出了汗珠，四五月份的天气，好像还没热到这个程度，他在紧张什么？ “喂。”叶澈拍了拍张维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不会以为她在医院呆那么久是要生孩子吧？就算怀孕了也不需要一直待在医院的，她肯定是有人在医院里，你想她为什么选择私人医院，必然是有认识的人在里面。” 张维勇听了叶澈的解释，这才长出一口气，确实，生孩子好像确实没必要从怀孕就一直待在医院里，这说明她估计应该是最近去的了。 “但是我没说她不会不把孩子生下来啊。”叶澈皱紧了眉头，这句话让刚松了口气的张维勇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万一真的是自己孩子怎么办。自己爸妈知道会怎么想。 “对于能做到杀人的女高中生来说，她到底怎么想我实在不是很清楚。”叶澈的语气有种思索了很久的疑惑，说明这件事困扰她很久了“如果我能明白她的心理，我想接下来应该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我上高中的时候根本没这么多事，那个时候一心就想当个警察，根本无心注意这些东西，现在让我揣测高中生的心理，实在还是太难了啊。” “那你能找到她吗？”张维勇不好意思的开口，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行动基本都靠着叶澈来进行，基本自己没出什么实际作用，连信息都不一定准确。 “但愿吧。”叶澈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几家妇产科医院，好像真的不是很多“应该可以找到，如果消息正确的话，但是估计得要一段时间，因为。”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无奈的摊摊手“现在不是警察了，去哪里都不方便。调查什么都十分困难，你看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会让我进医院吗？尤其还是妇产科医院。” 张维勇心里微微一动，他真的为这个案子牺牲了许多，现在这副邋遢模样几乎都是因为抓住这个凶手，确实是令人敬佩的，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没事，你慢慢来，不急，但是一定要抓到啊。” “我只能说尽量吧。”叶澈对这事情的信心也并不是很大，毕竟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自由，现在除了调查这件案子，自己还在楼下便利店找了份工作，勉强度日，不管怎么样得尽快把这个案子了结，自己才能继续回警局。 “你要知道我们面临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是杀人凶手，说到底是道德无法约束住的人。”叶澈语重心长的对张维勇说“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把这自己的人生毁在这人这件事情上，这只不过是人生中一段艰难的时光罢了。” 张维勇点了点头，他十分庆幸自己能碰上这样的一个好的警官，否则这茫茫大千世界，估计自己再也难以找到这个令人憎恨的恶魔。 “那我先走了。”张维勇朝叶澈摆了摆手，离开了他的那件破旧的出租屋。有这样的人帮助自己，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左麟鵩是否知道自己和警察一直有联系。张维勇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在叶澈来找自己的时候，是否被左麟鵩看到过或者她自己调查知道过。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叶澈就危险了，自己把他卷进来实在是抱歉。 “可恶。”张维勇觉得很憋屈，自己的天真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即使没有人怪自己，结果也无法改变，这点着实让他感觉的内疚 “我一定要抓到你，钟燕。”张维勇咬牙切齿的说道，似乎从他背后升起滔天的仇恨。 第十六章 血腥拖车 日子总是在流淌的，不论发生什么，哪怕你觉得它无比漫长像是看不到尽头，但是它依然是在缓慢的流动，什么也不能阻止。 张维勇坐在自己的板凳上，正在给左麟鵩发短信。如今两个人已经十分熟络了，聊了几个星期下来，双方的好感都逐渐上升，张维勇也发现了其实她和钟燕并没有什么关系，应该只是一个可爱的高中生。 虽然没法确定，但是他宁愿这样相信着，不能让自己的仇恨蒙蔽了双眼，看到谁都认为是他十恶不赦，叶澈说的很对，不能让这件事这种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今晚你来学校上晚自习吗？”张维勇重新看了眼刚才发出的信息。如今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可以好到一起上晚自习了，对于张维勇来说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维持甚至提高自己的成绩，二来最重要的原因是赵铭也是上晚自习的，可以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接触他。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和左麟鵩一说，左麟鵩便表示自己的也要来，虽然觉得奇怪，但事实上也没什么关系，和左麟鵩的关系更进一步也是有助于自己对钟燕的了解。 “来啊，马上吃完饭来。”回复的很及时，是左麟鵩的风格。张维勇收起了手机，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皱着眉头开始写了起来。 这几个星期以来自己一直都在努力学习维持成绩，没怎么管周边发生的事情，唯一的对外的接触就是和左麟鵩还有赵铭了，叶澈正在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找钟燕，但事实上找到也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说目前先得让叶澈知道钟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对于赵铭，张维勇倒是觉得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他的性格很幽默很开朗，很受大家欢迎。但是张维勇总是觉得这种开朗有种硬撑的感觉，他并非是真正的从心底开心与你相处，而是挂上笑容的面具，这一点就和钟燕很像了，甚至可以说是她的模板。 有意思的就在这里了。张维勇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说法对不对，他有点像钟燕的傀儡，不知道钟燕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真的感觉的他就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样，反映着主人的性格与特征。 张维勇转着笔，皱着眉头想题目时无意中抬了下头，门开了，左麟鵩走了进来，前排男生都发出低声的“哇。”她像是带着春天温暖气息进来，自然地长直发没有扎起来，柔顺的垂放下来，一身暗红色的风衣，长度过膝，黑色的紧身裤将她修长的大腿凸显的淋漓尽致，加上裸红色的靴子，走起路来像是带着花香环绕。 张维勇也呆住了，他没想到左麟鵩会穿成这个样子来上晚自习，这无疑在所有穿着一样淡蓝色校服中一多鲜艳的花朵，自己乃至其余学生都是衬托。 她款款走到张维勇的身后坐下，张维勇发现她貌似用了香水，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月光洒在她路过的地方，很淡，但是让人心生好感。 张维勇好奇的回头“喂，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来上晚自习。你怕是吸引了所有男生的注意哦。” 她嫣然一笑，显然很开心“没有啦，今天晚上上完晚自习还有点事，直接就穿着这一身来了。” “有事？”张维勇呵呵一笑“那么晚了还有什么事，穿这么漂亮，去泡吧？” 她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说。 张维勇见她没有说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多问。但是作为一个有心眼的男人，这时自己已经开始嘀咕起来了。她晚上到底有什么事？穿这么漂亮应该是十分注重这件事情，看来应该是不是见学生。那她到底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从张维勇的脑海里冒出来，但是没人能解答。自己也只能扭回头去继续写题，唯一想知道的办法就是今晚下晚自习跟踪她，但是这个想法已经被排除了，自己应该再也不会跟踪别人了。 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嘶嘶的声音。说到底，晚自习的教室还是十分安静的，没有吵闹，学生们都在埋头写题，这也是E中学生成绩好的原因吧，即使是刚出现的左麟鵩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过一会也就彻底平复下来了。 这样也就方便了张维勇观察赵铭。很明显，他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学生，他的所有成就都是和他的努力得来的，张维勇几乎没看过他晚自习时抬起头来和别人说话，这和平常外向的他几乎完全不同，在学习时简直内敛像是另一个人。 这样的人，到底和钟燕有什么关系呢？张维勇又开始脑补别人和钟燕交往。除了性格上来说他们有点相似之外，这个人按理来说应该和钟燕没有任何关系与联系才对，为什么她要找上这种好学生来监视。 其实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左麟鵩，但是左麟鵩的回答很模糊，她说应该是因为钟燕和他的关系很好，自己想问的就是为什么他们关系很好，左麟鵩就说自己不知道了。所以要想知道他们的之间的认知，还是得先从赵铭下手。 目前对于张维勇来说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计划，他决定先观察他一段时间，再慢慢接近，好对症下药。 不知不觉，晚自习接近了尾声，伴随着铃声的响起，学生们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一起走？”张维勇回头对左麟鵩说，“不管你有什么事你总得出校门吧。” 她笑的很开心，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张维勇觉得其实左麟鵩还是很可爱的，只是认识了钟燕，不然自己估计会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很多时候，张维勇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和钟燕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慢慢萌发的，他能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人身上藏着一些不告人的秘密，但是自己总是被这些人吸引，久而久之，自己也会日久生情，但他从未察觉。 他只是觉得这些女孩变得更加可爱了，似乎更会打扮自己了。从未想过是自己的看法出了问题。 两个人走在月光底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似乎很是悠闲。这样的日子似乎才应该是正常的高中生的生活，张维勇心想，是自己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太紧张了，自己太着急为郑威报仇，从而忽视了自己生活里的每一步，毕竟复仇不是自己的全部。 他希望这种日子久一点，再久一点。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校门口，今天的左麟鵩在月光下确实很漂亮，张维勇看着她绽放的笑颜，甚至生出了拥抱她的冲动。 “那再见啦。”左麟鵩蹦蹦跳跳的朝着张维勇挥挥手。 “好，明天见。”张维勇也笑了起来，其实这个女孩和钟燕没关系吧，只是认识而已。 两个人本应该都向着自己的方向走去，但是突然停了下来，都被一个吵闹的声音吸引住了，听上去有人再大声的骂人，在马路上。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一起跑上前去，但是在这时骇人的一幕出现了，似乎一个醉汉再大声骂马路上一辆红色轿车的司机，应该是喝醉了过马路时无意中撞到了，车主下车骂了两句，醉汉就很是生气，就和车主吵了起来。 车主听了两三句话后就听不下去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块金属制品趁他不注意朝醉汉的脑袋上用力一砸，鲜血直流，醉汉应声倒地，但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晚上马路上几乎没人，除了下晚自习的学生，几乎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暴行。 左麟鵩和张维勇惊呆了，愣在原地不为所动，根本忘记去报警。 但是车主显然还不解气，他用从后备箱拿出铁丝，把醉汉拴在了后备箱上，然后竟然直接发动汽车，醉汉挣扎的想站起身，但是奈何汽车已经发动，自己无能为力。 汽车瞬间启动，醉汉一瞬间被卷进轮胎，瞬间鲜血四迸，露出白森森的手骨，这时候醉汉疼得大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并没有停下，足足开了百来米。鲜血像是染红了整条马路。 张维勇惊呆了，胃里一阵阵翻腾，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自己实在不能接受。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好像自己就是那个被拖走的男人。 他抬起头，发现左麟鵩正在报警，他望着她的脸，是从未见过的冷静，他感到一阵恶寒，这种冷静太熟悉了，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 因为这种冷静在赵铭和钟燕身上，他都曾看到过。 第十七章 泪水安慰 张维勇看着眼前的左麟鵩，实在不敢靠近一步，刚刚的场面实在太过骇人，自己完全吓傻了，但是左麟鵩还可以泰然自若的掏出手机报警。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被拖走的人很眼熟？”左麟鵩回过头来，问张维勇，但是却发现张维勇神脸色惨白，似乎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你怎么了。”左麟鵩看着张维勇的脸色觉得很奇怪，“不舒服吗？” “你，”张维勇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觉得吓人吗？这样的场景，刚才，死人了啊。” “我知道啊。”左麟鵩显然觉得张维勇害怕的过了头，很是不解“我这不是报警了吗？你怎么显得这么害怕。” 张维勇强压下去反胃“应该是你太冷静了吧，你刚才冷漠的简直不像是个学生。” 左麟鵩摸摸了自己的头发，不得不承认女孩将头发垂下来确实有另一番韵味。 “还好啊。”她顿了顿“我总觉得那个喝醉的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觉得他好面熟，在学校里见过。” 张维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个醉汉，好像确实十分眼熟，自己和他好像还认识，但是晚上灯光昏暗，自己也不敢确定。 “还是先等警察来吧，你记下来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 “记下来啦。”左麟鵩晃了晃手机，张维勇发现她竟然在那电光火石间竟然拍下了车牌号的照片，同时也拍下了两个人的脸。 张维勇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这个醉汉好像自己非常熟悉，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果然没认错。 那个现在躺在马路上露出森森白骨的，正是胡凯勇。 胡凯勇自从圣诞节以后，张维勇就已经没再见过他了，听说他沉沦于各种酒吧，彻底不思进取。 想想也很正常吧，毕竟经历过了那样的事情，自己最爱的变成最可怕以及最恨的，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一个从小就被泡在蜜罐子里官二代。 但是着实难以接受他竟然被这样的情况下给别人杀死，想必这个司机也是十分的行径恶劣，让人难以容忍。 张维勇觉得有点晕眩，警察和救护车都赶到了现场，车笛声，人群喧闹声，一瞬间充斥着在脑海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张维勇其实已经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所有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周围的，都和钟燕有关系，仿佛像是她一手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自己真的可以摆脱这个恶魔吗？张维勇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这个恶魔感觉已经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了，自己真的可以不被影响吗？好像刚当他想着自己可以缓一缓的时候，却又出现的这样的事。 没有容他继续想下去，自己就已经和左麟鵩一起被警察问话了，对话期间基本都是左麟鵩在和警察交流，她真的处理事情冷静的不像一个高中生。然而自己只有默默的听着，就像和自己完全陌生的一个世界。 三天后。 张维勇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撞死胡凯勇的那个司机找到了，因为左麟鵩的照片。 相比胡家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司机的，不过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这个司机简直是变态吧，听说他家官司上要求必须死刑。 死刑又有什么用呢。张维勇叹了口气，人都死了啊，怎么都回不去了。 张维勇其实想到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钟燕有关，正常的司机怎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丧心病狂的事情，极有可能是钟燕在背后捣的鬼，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但是她应该是唯一一个有足够作案动机的人了。 如果这样推理的话，钟燕正在一一除掉认识自己的人，或者说对自己有影响的人，那么这样看来，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这几天多加小心。 他一步一步走着，觉得很难过。自己的高中生活就这么毁在了别人的手里，为什么自己要承受如此多的痛苦与悲伤，还顶着生命般不可沉重的压力。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失声痛哭起来。 “你在哭吗？”声音柔柔的，很熟悉，还带着些许的心疼。 张维勇诧异的抬起了头，眼泪还挂在脸上，作为一个男孩子来看十分的狼狈。 眼前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一张脸，很漂亮，画着淡淡的眼线，头发因为弯腰如同丝绸般垂下来，她伸手递出了一张纸，可是她显得也是很难过。 “谢谢。”张维勇的声音很低，他不想给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跟踪我了？” “没有啦。”她甩了甩头发，挨着他坐了下来“看你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上晚自习也不给我发短信，就有点担心，放学看你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着，就跟了上来，然后就发现你一个人在这里哭。” “这还不是跟踪我嘛。”张维勇撇了撇嘴，似乎有点生气。 “看来胡凯勇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啊。”左麟鵩叹了口气“你竟然会这么难过。” 张维勇想了想，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把下巴放在胳膊上，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我认识你也全是因为钟燕叫我来跟踪你，把你的信息汇报给她。我那么相信她是因为我从小就一直和她待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在孤儿院，啊对，忘记和你说了，我是个孤儿，现在一直住在外面。” 她没等张维勇说话，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她好像经常去孤儿院，但是她并不是个孤儿。那个时候我总被别的男生欺负，他们总是抓着我的辫子，但是每次她来那些男孩就像是很害怕一样就退下去了，她警告那些男孩以后不许再碰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像妈妈一样。” “所以我对她十分信任，她让我做什么应该都不是有害的，直到她叫我来跟踪你。她叫我来跟踪你的时候特地嘱咐过我你是一个很小心的人，十分谨慎，要我不能被你表象所迷惑。”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但是我跟踪你一两天以后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正常的学生，你还记得学校门口的那个乞丐吗，每次只有你路过给他钱，你们俩似乎还点点头，像是很熟悉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孩应该是十分善良的吧。” “再后来，你就发现我的跟踪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天想找我。”她脸微微一红“但是我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样的坏事。头一次，我觉得钟燕说错了。” 她盯着张维勇的眼睛，他的眼眶似乎更红了，“所以别难过了啊，善良的人最后都有好结果的。” 张维勇看着左麟鵩，这番话估计是她憋了很久的了，看她一脸释然的样子。 “是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真正善良的，应该还是你吧。”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她站起了身，用力地给了她一个拥抱，左麟鵩显然觉得很惊讶，脸一瞬间红了起来。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好像是想了很久，十分郑重其事。 “对不起。” 第十八章 短信分裂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张维勇看着叶澈，才和他说完了胡凯勇的车祸事故，想问问他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说胡凯勇的死和钟燕有关系？”叶澈皱紧了眉头，显然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为什么，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张维勇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告诉他圣诞节那天自己的经过，之前事因为害怕发现邓源的死和自己有关系，所以一直没说。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相信这个人了吧。 他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圣诞节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叶澈的眼睛慢慢地睁大，显然不相信钟燕一个高中生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真的。”叶澈咽了咽口水，显然还是没法接受“她真的是太残暴了，她真的是一个高中生吗？” “事实就是如此。”张维勇表情也很凝重，他不清楚叶澈是怎么想这件事的，但是想必他应该有问题才对。 果然，没多久叶澈就冷静下来了，神色严肃，显然大脑在飞快的运转，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疑点。 “我有几个问题啊。首先，五楼监控恰好是坏的？你和我说的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像是巧合一般，还是说她早就预谋好了，第二，邓源的死是因为他在一刻恰好被匕首砸中，这个太巧合了，未免解释不通。” “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也许她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五楼没有监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维勇听叶澈一分析，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是钟燕早就安排好的，很有可能自己是她计划里节外生枝的变数，那么她真正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第二个问题我能回答你，当时我们下了楼，发现邓源的周围的雪地的印记很大，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在雪地上挣扎的吧？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当时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站在原地不同，才有机会被杀掉的。” “那我可以理解为杀邓源其实是她临时做出的决定？并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事实上她应该和邓源有着非常好的关系吧。为什么她要杀邓源。” 张维勇显然不是很想回忆起她的那句话，“她的原话是是没有用的人就得杀掉。” 叶澈叹了口气，真是恶心又可怕的理论啊，要是放任这个女孩成长起来，估计以后是一场灾难。 “最后一个问题。”叶澈显得很严肃“你们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张维勇神情有点慌张，他看着叶澈表情严肃地像是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我，我和胡凯勇当时十分害怕，而且，我们没法证明不是自己杀的啊，我们都觉得他的死和自己有一定关系。。。” “唉，高中生还是高中生啊。”叶澈心想，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害怕这个原因，耽误了这么重要的事，导致现在进展十分缓慢。不过真的没想到啊，竟然是钟燕杀死了邓源，这么看来钟燕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啊。 “对了。”叶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好像大概知道钟燕在哪个医院了。” 张维勇一听，精神为之一振“怎么样，调查到了吗？” “我这一个月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妇产科医院。”叶澈顿了顿，显然对于一个大男的一家一家跑妇产科医院是很难为情的一件事情“现在基本上锁定了就在后街这三家这边，不会出错的。” “但是有一个事情你要注意一下。”叶澈说着拍了拍张维勇的肩膀“你别急着自己去找她到底在哪个医院，我怀疑她背后阴谋没有这么简单，一个女高中生，没有父母，从哪里来的经济来源。以她的理论，估计她不会轻易就这么放你外面溜达，你也得小心。” “之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快找到她的。”叶澈想了想“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找不到。” 这下轮到张维勇惊讶了“为什么？怎么会找不到呢？” “因为如果她在医院有认识的人的话，很有可能是不登记的，仅仅是住在那里，私人医院就更加保守病人的秘密，应该不会轻易的告诉别人，这样的话，我想就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了。” 张维勇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一直没什么行动到处猜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推理方面还是太弱了啊。 “今天就这样吧。”张维勇转身准备离开，也告诉叶澈很多事情了，基本上后面就看叶澈行动了。 “好。”叶澈点头致意“我就不送你了。你今天看起来好精神啊，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 张维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没有，走了，拜拜。” 门在张维勇的关上了。叶澈望着关上的门，笑着骂了一句臭小子肯定最近碰上什么好事了，把什么调查的苦活累活都交给自己，真是会享受。 他搬了个板凳坐下来，开始整理今天的笔记。今天张维勇给他说了很多东西，自己需要好好理一理。 “为什么要杀胡凯勇呢？”和张维勇不一样，叶澈觉得其实钟燕完全可以不必要杀胡凯勇，她完全可以没有杀他的动机，仅仅是为了不然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能太过了。所以从这里开始，这个线索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钟燕杀的。很有可能她雇佣某个司机为她办事，不过这作案的复杂程度简直不像是能完成的，首先得确定胡凯勇的出现地点，其次得说服这个司机干出这种事情。所以叶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除非这个司机也是和她一样的变态。 第二种，就是其实司机并不认识钟燕，恰好开车时碰上了喝醉酒的胡凯勇，这个司机本身就有心理问题，所以对胡凯勇进行了残忍的杀害。 叶澈觉得两种可能性都很小，但是第二种还是可以接受的，他不太愿意把什么事情都归结于钟燕身上，即使知道她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看来得想办法见一见这个司机了。”叶澈心想“一切见到他就迎刃而解了。” 两天后，张维勇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窗外漆黑如墨，一片安静祥和。 今晚左麟鵩没有来，张维勇显得有点不高兴，但是令自己惊讶的是赵铭也没有来。这使得整个晚自习非常没有意思。 自从上次和左麟鵩拥抱过后，两个人彻底成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张维勇也彻底相信她和钟燕仅仅也只是相信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钟燕的病态。 这样想着，他还是很庆幸自己认识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既可以了解钟燕还不被发现，抓到钟燕估计也就轻松了很多。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因为晚自习，自己只有开振动模式。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短信，瞥了一眼来信人，顿时冷汗直冒，整个脑子一下子从回忆中跳了出来。 他慌忙的点开短信，只有寥寥数字，但是他还没仔细看清，就又来了一条短信，是同样的人，真没想到她竟然还在使用这个号码。 来信是钟燕。第一份写的是“救救我。” 第二份写的是“想我了吗。” 第十九章 双重人格 张维勇的手颤抖起来，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唯一明白的是，这是这么久以来钟燕第一次联系自己，肯定面临着重大事件的发生。 “为什么是现在？”张维勇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不对，为什么今天恰好左麟鵩和赵铭都没来，难道说第一份是左麟鵩发的吗？” 他飞速的点开联系人，找到左麟鵩，“你还好吗？” 如今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上晚自习的心情了，钟燕每次出现好像都伴随着不可预计的事情发生，现在她的这封短信，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没让他等太久，左麟鵩就回了短信。他慌忙的点开短信，紧张到无以复加。 “没事啊，怎么啦？” 看到这句话张维勇才放下心来，看来她应该没事，那么这两封短信到底意义何在？她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觉得目前只能求助于左麟鵩了，他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左麟鵩，看她怎么回答。 “啊？你在说什么？她给你发了两封短信？？不会吧，我打电话问问她。” 看到这张维勇庆幸自己幸亏认识了左麟鵩，不然要自己慢慢猜测估计得花上好久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没过多久，短信就又来了，张维勇点开一看“没人接，我也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了，不会出事吧？” 张维勇心想她出事应该不大可能，很有可能她会让我出事，毫无缘由的两条短信，到底想表达什么？而且两条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人发的一样。 不是一个人发的！张维勇惊呼起来，他只想到了左麟鵩的安危，但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也没来晚自习，搞不好第一条短信就是他发出的求救信号！ 他赶紧给左麟鵩回复“会不会是赵铭发的啊，他今天也没来上晚自习啊，会不会是他发的求救。” 张维勇想了想，得赶紧通知叶澈，如果真的要出事的话自己这边报警未必来得及，但是以叶澈的经验，想必时机肯定能把握清楚，自己现在只能依靠他了，毕竟他目前是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人。 于是他又发了一封短信给叶澈，告诉他现在自己这边的情况，顺带问他有什么解决方法。 在等叶澈回复的时候，左麟鵩回信道“不会吧，他们关系应该很好的啊，你意思钟燕绑架了赵铭吗？” 张维勇觉得和左麟鵩的聊天估计没什么意义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帮不上什么忙，她安全就好了，现在只能依靠叶澈了。 又等了一会，叶澈终于回信了，张维勇赶紧打开手机。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有给她回信吗？先别着急，你按我说的给她回信，看她是否回复，你直接问她什么意思，先测试看她是否回复你。” 张维勇按照叶澈所说给钟燕回了短信，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焦急的等待着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张维勇来说，现在真的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实在是一种煎熬。 十分钟过去了，张维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书，但是自很难不去胡思乱想，自己的手机一直没响，这无疑又让他心理压力更上一层。钟燕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十分钟过去了，张维勇反复的查看手机，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但是始终没有人回复，这让他十分焦灼。 终于，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终于手机响了起来，他赶忙抓起手机一看，是叶澈，询问他进展的怎么样了。 “她没回复我啊，怎么办现在，要报警吗？” “不清楚啊，你仅凭一条短信报警也不行啊，他们会认为你是恶作剧。”叶澈极快回复。 “但是你知道啊，她可不是开玩笑啊。” “别着急，这里面有点问题。首先你怎么确定发短信的一定是钟燕呢？其次就算是她发的，她为什么会向你求救，第三，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赵铭没有关系，目前的问题你就要弄清楚赵铭到底在哪。” 张维勇想了想，心生一计。 “行，我去试试。” 晚自习缺席是需要请假的，虽然老师不是每次都查，但是像赵铭那种好学生，老师每晚都会确定到没到的，如果他没有请假，作为老师肯定是知道的，所以自己现在只能去问老师了。 张维勇起身到老师的办公室，心想一定得在家啊。 “报告。” “进来，什么事？”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显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老师赵铭是因为什么没来晚自习啊，他的一本竞赛书丢在我这了。” 老师一听赵铭这个名字，抬起了头，看着学生是张维勇，笑了出来“哦，他今晚生病请假了，张维勇啊，你要好好和赵铭学学，你看人家能弄竞赛就是因为人家专注力比你强，你应该。。。。” 后面的话张维勇都没心听下去了，只要他在家就好了，那么就不会出事了，他赶紧和老师保证自己以后一定特别专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退出了办公室。 一到教室，张维勇就赶紧掏出了手机给叶澈发信息，“赵铭在家，这条短信只有可能是钟燕发的。” “好，那我想到就一种可能了，这种可能正好解释了之前她所有的举动。”叶澈显然也在关心着手机，回复速度极快。 “什么？” “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动漫叫Monster。是部老动漫了，不过很精彩。里面的男主人公敌人总是会说一句话“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体内的怪物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这个和短信有什么关系？”张维勇给说的一头雾水，叶澈说的动漫自己真的没有看过，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还说过一句话，叫“救救我。”，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张维勇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瞬间所有有关钟燕的回忆涌入脑海，她的音容相貌，她所做的事，她穿的衣服，她所说的话。 明白了！再加上今天的这两条短信！张维勇明白了叶澈想告诉自己什么，同时也佩服叶澈的小心，知道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给他发的短信，所以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如果不会出错的话，钟燕应该是双重人格。”张维勇心想道。 第二十章 火速营救 张维勇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不知道该干什么。 就算是人格分裂，这两条短信，又有什么意义呢？张维勇不知道钟燕这么做的目的。她这么在给自己传达什么信息？是要来找自己了吗？ 其实事实上，张维勇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钟燕如果是双重人格的话，难道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人格？这样会不会最后就算抓到她，也不能怪罪于她。 其实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难道自己爱上的是另一个钟燕？曾经那么喜欢，现在的这么恨，最后却发现根本就是两个人。张维勇心里百味杂陈，很不好受。 伴随着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张维勇浑浑噩噩的站起了身，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个结果啊，原来她也是活在煎熬里的一员，就像我们一样被另一个钟燕耍的团团转。 他抬起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光，像是看不到的无边黑暗。 十天后，叶澈带着自己的笔记再次造访下一家医院，今天这是最后一家了，如果再没有自己也没办法了，真的尽力了。 去了那么多家医院，他已经轻车熟路的摸到护士台，“您好，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钟燕的病人？” “啊，我们这个科没有，你去别的科室看看吧。” 叶澈知趣的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不过自己做的也只能问问，到底在不在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历经了一上午的奔波，终于把偌大的一个医院都跑完了，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找到钟燕。 “唉”他叹了口气，自己该怎么和张维勇说呢，毕竟她那么相信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找到。 他站在门口，看着来来进出的病人们，大多都是女性，跑了这么多家妇产科医院，叶澈终于知道，现在高中生怀孕的几率那么高，现在的学生。 他记得自己看着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男生围着一个女孩去找护士，询问流产相关事宜，这样的大事丝毫没见到他们的父母，真是一种时代的悲哀。 他站在远处远远观望着，看着男孩们一个一个像是低头认错似得，心里觉得好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认错的，关键是得承担责任解决接下来的事情啊。 可能是时代的变化太快了，自己跟不上。叶澈心想，也许现在大家都流行这样做吧，仅仅是陪你到医院就是尽责了，自己不能太懂。 忽然，叶澈看到门口出现一个十分眼熟的女孩，年龄不大，但是很漂亮，穿着驼色的长款风衣，短短的头发垂到肩膀上，一双深棕色的长筒靴配上黑色的紧身裤，勾勒出她年轻的身材。 叶澈盯着女孩的脸，在记忆里拼命的搜索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女孩有大大的眼睛，这在她脸上无疑是一种钻石般的点缀。 女孩转身上了电梯，一直到她消失在电梯门之后，叶澈都没想起她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只是自己有种错觉，自己一定见过这个女孩。 他拍了拍脑袋，嘲笑自己可能这几天跑晕了，整个人都昏头昏脑的。 他抓起自己的笔记，离开了医院。 一到家，叶澈第一件事就准备打电话给张维勇，但是他没想好怎么说，就告诉他自己找遍了所有的医院，就是没找到吗？这样和他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 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告诉张维勇，不过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打开了笔记本，把今天见到那个女孩奇怪的感觉记了下来。 叶澈知道虽然这个举动很浪费，但是事到如今手头上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多年来的直觉，所以不能忽略任何的一种感受。 在写下这个事情的时候，叶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好像在以前也写过类似的东西，好像也是类似的感受，于是他翻了翻以前的笔记。 人的记忆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很多时候人会有很多很多直觉，但是我们往往会选择忽略这些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这种直觉的回忆显然更加困难，但是某种感觉的似曾相识，则说明你曾经对这个事情做过同样的直觉反应。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种经历？叶澈觉得奇怪，自己写笔记还能写出同样的感觉，就像写下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终于，叶澈找到了这种感觉的由来，在自己调查E中的监控录像时，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个女孩，当时也觉得眼熟，自己就随手记了下来，后来完完全全忘记了这件事情，因为后来自己就开始调查叶澈。 叶澈努力回忆着，因为在自己看那个录像带的时候，自己被锁在监控室里接受了一次爆炸，他不确定当时的感受和现在是不是一样。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今天见到的，就是钟燕了！ 他有点激动，同时也有点紧张，但是不论如何先打电话告诉张维勇这个好消息，之后自己再慢慢调查。 他看了下今天的日期，还好，是星期六，学校不上课。 他拨通了电话，焦急而又兴奋的等待着，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维勇。 可是电话的声响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接，叶澈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电话接了进去，叶澈兴奋的刚准备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张维勇大喊，语速极快。 “叶澈救我！” 电话就被切断了。 叶澈一身冷汗，张伟勇出事了，他又拨了一遍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真的出事了，叶澈心跳一点点加快，自己还是慢了一步，钟燕已经找上门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自己，但是他在哪里，自己该如何去救，这都是问题。 但是已经没时间思考了，叶澈想了想，自己目前只能再去那家医院了吧，如果是和钟燕有关，那么一定在那家医院，因为自己亲眼看到钟燕上了电梯。 他匆匆的出了门，全速奔向刚才去的那家医院。 第二十一章 杀鸡儆猴 张维勇透过麻袋颤抖的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会有这样废弃的楼顶，他们要在这里杀人。 其实还怪自己的冲动，想都没想就听信了电话里所说的事情，丝毫没怀疑这个是陷阱。 接近午饭时间，张维勇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半信半疑间接了起来。 “小张维勇~”声音有些腻人，但是张维勇太熟悉这个声线和语调了。 “钟。。钟燕？！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当然找你有事啊，”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起来“有时间来见我一面吗？” “见。。。见面？？！”张维勇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直在费尽心思找她的下落，结果她竟然主动要求与自己见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不能相信的东西，还是谨慎点为好 “算了吧，我今天有事。”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回答，“要不过几天？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你确定吗~”她的声音故意变得很甜腻，听得让人心惊胆战“那左麟鵩会怎么样我就真不知道了哦。” “等下！你说什么！”张维勇慌了，她的意思是，左麟鵩被她要挟了吗，那估计那个女孩性命不保。 一瞬间，圣诞节晚上自己遭受的逼迫，那种被恐惧支配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心脏，沉沉的往下坠，他深深地知道钟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丝毫不会有一丝情感可言。 “你确定不来吗？”她又笑了起来，像是确定他不敢不来一样。 “来”张维勇咬咬牙，那可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朋友了，不能放下不管“在哪？” 钟燕说了一个妇产医院的名字，果不其然她果然在叶澈最后没有搜查的那所医院里呆着，自己终于知道了她的方位，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我在楼顶等你哦，还有，十分钟之内必须到，不要报警哦~不然左麟鵩可能就和你说永别啦。”她的声音充满戏虐。 张维勇挂掉了电话，一身冷汗，什么都没多想就匆匆出了门直奔那家医院，他相信钟燕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自己得赶紧按照她说的去做，否则可能左麟鵩真的会有性命危险。 “该死。”张维勇很愤怒也很内疚，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把身边的人卷了进来。 张维勇一路气喘吁吁地爬上顶楼，推开门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张维勇环顾四周，风很大，吹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很少有人爬到医院的顶楼吧，上面有着各式各样锡纸包裹的管子以及太阳能，还有一所破旧的屋子。 “应该是在那个出租屋里吧。”张维勇心想，但是没等他迈出一步，后面就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一瞬间张维勇眼前一黑，随即拼命挣扎，勒住他的人显然不是想伤害他，仅仅是把他的头套住，双眼蒙了起来。 张维勇想将脑袋上的头套下掉，但是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就被抓住了，手很粗糙，应该是个男人，两三下，自己就被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带去了出租屋里。 一进出租屋，张维勇就听见了左麟鵩的声音，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声音很大，也很愤怒。 “本就和他无关，你到底把他叫来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张维勇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钟燕。 “他这不来了吗，你说，他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但这却更让张维勇觉得害怕，可能今天自己真的得栽在这里，到底钟燕知道了什么。 “你们要我来干嘛！”张维勇大声喊道，反正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干脆大声一点给自己壮胆，“和前几天你给我发短信有关吗？” “有关啊，当然有关系啊。”钟燕似乎走到了自己这边，张维勇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幻。 “你猜猜，今天把你们俩叫来是干什么呢？” 张维勇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钟燕轻声地自问自答“杀鸡儆猴啊。” 一瞬间冷汗浸透了自己的衣服，杀鸡儆猴？是杀谁给谁看？从目前来看应该是自己是被杀的那个，是要给左麟鵩一个下马威吗？难道是自己和左麟鵩的关系太好从而牵累她了吗？ 恐惧一瞬间降临下来，自己是来救左麟鵩的，还没开始自己就要先被宰了，张维勇觉得自己的考虑实在是太过单一，丝毫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此时此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这如同救命一般的铃声，现在这个点打给自己的只有叶澈了，张维勇心想，只要能接通，一切都没问题。 显然，钟燕没有让自己接的意思，电话铃声就一直这么响着，张维勇急的大喊“接个电话啊。” 可能是因为知道张维勇看不见手机，钟燕最后还是从张维勇身上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因为如果一直不接反而有可能会引起怀疑，钟燕将手机递给张维勇身后的男人，男人接起电话。 “喂？” 张维勇明白就是现在！机不可失！他瞬间大声喊道“叶澈救我！” 后面的男人闪电般的速度挂了电话，一脚踢在张维勇的悲伤，拿东西将他嘴堵了起来。显然他会大喊也超出了钟燕的预料，她压低了声音，询问那个男人。 “是叶澈吗？确定是这个人吗？”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不在张维勇的认识的人的范围内：“是的，来电显示确实是写的是叶澈。” “那我们得动作快点了，现在就开始吧！”钟燕声音显得有点焦急，显然事情的发展也有点超出她的预料。 张维勇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这一步到底走得是否正确，自己不会更加激怒了他们吧，那么有可能他们会加快行动，不过好歹传出去了信息，叶澈应该会来救自己，怕的就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自己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 这时候左麟鵩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别怕，一切都没事的，她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张维勇没法说话，他隐约看到左麟鵩其实也被绑在出租房里，状态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 他刚想支吾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就听见钟燕说道 “现在就准备杀吧，别拖太久。” 第二十二章 楼顶凋零 叶澈火速赶到那家医院，但是他不知道张维勇具体在哪，一瞬间失去了方向。 那个女孩上楼了。叶澈心想，那么说明肯定不在一楼，整个医院哪里会有不被发现的病房？ 不，不对。叶澈觉得这个思路方向错了，应该不存在不被发现的病房，应该是这个医院某个不被发现的地方，空无一人，几乎没有什么人去的。。。。 楼顶！叶澈反应过来，如果不在一楼的话，，同时满足这些条件，只有可能在楼顶了。 他钻进电梯，飞快的按下楼层，冲向顶楼。 然而此时的张维勇正在未知的黑暗中瑟瑟发抖，自己这么做可能彻底激怒了钟燕，看来这一次叶澈没法救自己了，他也来不及。 可是自己等了这么久，他也没发觉钟燕和那位男性有什么动作，他们说完那句话以后就没再说一句话，关上了门出去了，留下左麟鵩和自己。 相比之下左麟鵩就冷静多了，一直在安慰自己，真是个好女孩啊，不过似乎她也有点害怕，不过这种害怕，张维勇感觉可能是带着点怨恨。 他没法和左麟鵩进行沟通，只能听着左麟鵩一个人说，自己默默地听着。 就在这时，张维勇听到楼顶门被撞开的声音！用劲之猛可以体现出这个人的焦急情绪，如果不出错的话，就是叶澈！ 张维勇欣喜的几乎要跳了起来，肯定是叶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但是毋庸置，他还是做到了！ 张维勇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似乎想让叶澈发现自己的存在，因为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听见叶澈和外面的人在急切的交谈什么，很奇怪，他并没有听见钟燕的声音，难道说她一般不和别人说话的吗？ 突然，门被打开了，张维勇感受到了光线的进入，他以为是叶澈，进一步大声的嚷嚷起来。 “吵什么吵。”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叶澈，张维勇的心有些下沉，但是没关系，叶澈肯定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放了他们吧，你抓他们完全没有意义。”张维勇这才反应过来，其实叶澈就站在门口，仿佛大局已定，张维勇顿时安静下来，从来没觉得叶澈这么安心过。 “放了他们？”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你知道我抓他们其实是为了什么吗？叶澈警官？”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论你做什么，你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我虽然现在没法拘捕你，但是我可以报警。”叶澈顿了顿“你们好自为之，见好就收吧。” 男人笑了起来：“不不不，叶澈警官。你不知道，你才是今天最主要的主角呢。” 这下张维勇和叶澈都愣住了，难道说一开始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叶澈吗？ 突然张维勇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突然明白杀鸡儆猴是什么意思了，被杀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左麟鵩，而是叶澈！ 为什么从头到尾钟燕都没在楼顶，为什么迟迟的没有行动，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叶澈才来的！ 他不知道叶澈有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显然他明白叶澈愣住了，因为他半天没有给出回复。 “快走啊！”张维勇大声的喊道，可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却没法传达给叶澈，再不走你就要死在这里啊，你没发现钟燕不在吗！ “什么意思？？”叶澈果然没有反应过来“你们一开始就准备找我吗？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了叶澈警官，当然你应该不会认识我的。”男人笑了笑。“就算你曾经见过我，你也不应该记得我了，毕竟你失忆了嘛。” 这再度让张维勇和叶澈大吃一惊，连失忆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他们从什么事后观察到自己和叶澈了，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叶澈失忆的这件事。 “没错我是失忆了，但是我也都记得发生了什么。”叶澈丝毫不示弱，现在不是和他们废话的时候，现将两个孩子救出来才是关键。 “是啊。”男人叹了口气，“所以今天把你叫来了嘛。” 张维勇明白过来了，原来那场爆炸是钟燕和这个男人搞得鬼，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总算知道肯定和钟燕有关。 叶澈皱起了眉头“我失忆看来是你搞的鬼？？” “准确来说，是我们。” 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他一直在听张维勇“呜呜”的叫声，这似乎让他十分恼怒，他走了过去，用力敲了敲张维勇的脑袋。 说是用力，其实几乎是砸了两下，张维勇只觉得眼冒金星，像是整个脑袋都塌下去一样，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痛苦的倒在地上，颤抖的呻吟。 “喂！”叶澈急了“你不说目标是我吗，你打他干嘛？现在应该就我们俩的时间吧。” “可以啊，关系还不错。”男人笑了起来，他似乎很爱笑，但是这种笑有种刻意伪装的感觉。“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叶澈，实话和你说吧，准确来说是你失忆回复超出了我们预计，我们才能不得不除掉你。” 叶澈轻蔑的哼了一声，现在的人都这么自信吗？“就凭你？你看样子还是一个学生吧，你怎么除掉我？” 男人看着叶澈，他似乎没有一丝担忧和顾虑，好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碾碎叶澈一样 “人，最重要的还是脑子。”男人轻声说。 叶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男人的这句话就像是和自己说再见一样，可是自己死死地盯住了他的动作，他几乎什么行动的预兆都没有，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大脑急速的思考着，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将张维勇和这个女孩救出来，他看着张维勇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明白自己必须得迅速起来。 但是他忽然注意到男人笑了起来，向他挥了挥手。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到自己左后背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他刚准备回头。 “砰！” 声音久远的回荡在医院上空，因为楼顶，显得声音格外的渺小，楼下的行人也只微微的抬了起头，继续回到自己生活。 叶澈张大嘴巴，他想看清身后人的脸，但是他缓缓地倒了下去，鲜红色像是莲花一般从他身后涌了出来。 “啊！！！”张维勇痛苦的大叫，他太明白那声枪响意味着什么了。 可是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无助的婴儿。 他痛苦地在地上蜷缩起来，叶澈也死了，自己周围所有人都死了，就留下他自己一个，泪水根本控制不住，打湿了脸上的布袋。 世界就像安静了下来，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即使自己知道左麟鵩在自己耳边大喊，但是自己依然觉的恍如隔世，就像把头埋在水里一样。 假的，都是假的。张维勇颤抖着，用力地将头砸向地面，吓的左麟鵩赶紧制止，但是已经晚了，张维勇昏了过去。 “真是没用啊。”钟燕叹了口气“左麟鵩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孩。” “你闭嘴。”左麟鵩突然发现自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要知道自己这十年来几乎没有流过泪。 “叶澈死定了。”钟燕对男人说“直接对准心脏，那么近，心房都轰成碎片了，现场就算有医生都抢救不过来。” “走吧。”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把左麟鵩带上。” 第二十三章 逮捕凶手 郑刚低着头，不予理睬周围人的询问和喧闹声，他想一个人安静的坐一会。 “老郑！”周围的警察显得很是焦急“你倒是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相信是你拿的枪，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具体发生什么了你得跟我们说啊。” 但是郑刚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电话打完以后不久，警局就来人了，将郑刚作为嫌疑人拘留，因为大家都是同事，也不相信郑刚这么正直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目前还只是询问，可是郑刚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一言不发，呆呆的盯着地面。 这时候有个警察走进来了，把一摞文件摔在桌子上：“郑刚的事我目前对上级先保密了，不过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之后如果还是没有抓到真正凶手的话，恐怕就是郑刚了。”他走向郑刚面前“郑刚，不论发生什么，你得振作起来，我们相信不是你射杀的，也不是你提供的枪支，但是你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抓住凶手，时间不多了，我们顶多帮你争取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后面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了。” 可能是这番话打动了郑刚，他微微的抬起了头，看了眼眼前的人，很熟悉，都是自己的同事，但是又像那么陌生。 他终于站起了身，“你们全力协助我，接下来一周内，我们必须抓到凶手。” 众人一看他愿意继续追查下去，都笑了起来，如释重负，点头答应了郑刚的要求。 “冯兰调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很不幸，恰好就是这次的女性死者。”周围的警员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个进来的警员说道“这是有关她的资料，我都放在这里了，很明显你把枪给她之后她又给了别的人，然后射杀了她的丈夫。” 郑刚显然没想到冯兰恰好就是这次被杀的女性，显得十分惊讶，怪不得所有人都不相信是自己是这起案件的策划者，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并不认识冯兰！ “那接下来就要知道她到底把枪给了谁，我觉得目前来看。”郑刚顿了顿“应该是这样的，凶手拿了枪以后射杀了她的丈夫，然后不想将枪归还或者害怕冯兰知道，又将冯兰杀害。” “可是凶手为什么不用枪来杀冯兰呢？”周围有人提出疑问。 郑刚沉吟了一会：“确实，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通，可能是凶手想节省子弹。也许他射杀的冯兰的理由就是为了想要这把枪。” “为什么？不至于吧，为了一把枪杀人？还是警局有配号的枪，就算是拿去黑市卖也卖不出去吧？” 郑刚沉默了下来，周围这么多人一齐看着自己，委实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冯兰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自己必须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有方向的样子，他们才会放下了心来。 “我要回去思考一下，别担心我，我没事。”郑刚表示自己要离开了，“有什么突破赶紧通知我，我过一会就赶到现场去再去勘察一下。” 大家都看出了郑刚的疲惫，没有多说，也都放郑刚走了。 他摇摇晃晃，出了大门，向着自己家中走去。 事实上，对于郑刚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并不是破案，而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状况，自己怎么和郑威说，怎么和家里人交代，似乎一下子自己的生活目标都失去了，还谈什么破案。 每个男人似乎都在为自己女孩拼命，如果女孩没了，就像是大海里没办法觅食的鱼，只能漫无目的的游来游去，陪伴自己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所以他觉得很疲惫，只想回家躺在床上睡一会，案子的破与不破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了，只是辜负了那些那么相信自己的同事们。 他回到家，轻轻的关上门，郑威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不在家也好，省的自己和他解释。 他果断地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疲倦像是一下子释放出来，很快就混混沉沉的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似乎天已经黑了很久了，家里没有开灯，显得沉闷而且黑暗。 他看了一眼手机，是局里的电话，他缓缓地接了起来“喂？” 对面的人很是兴奋“郑警官！我们抓到杀害冯兰的凶手了！你赶紧来局里一趟吧。” 郑刚打了一个激灵，刚才的睡意全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马上过来。” 他匆匆忙忙的穿上了衣服，准备出门，看了一眼家里的挂钟，都八点多了。 他想了想，写了张字条，贴在门上，可能自己将这件案子彻底弄清楚之前，自己都照顾不到郑威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到底在哪里玩。 干完这些后，他像是没有了负担，长舒一口气，一路冲向警局。 当他看到那个嫌疑人的时候，郑刚才觉得安下心来，嫌疑犯是个男人，貌似也是工厂里的人。他是自己承认的，自己在工厂里对冯兰做的事情。 “当时我是因为上厕所路过那个工厂，一般那里都没人”男人低下头像是承认错误“我看她一个人躲在那里抽烟，每抽一口都将烟头烫自己的胳膊，还露出很享受的表情，当时很好奇就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他似乎有点后怕“没想到她像疯子一样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上来就问我是不是我拿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我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随手拿了一个扳手还是什么的往她脑袋上一窍，然后就看着她捂着脑袋退开了。再然后她就倒在地上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自己也十分害怕“事情就是这样。。。我一时没敢报警。。我仅仅是自卫。。。。” 他抬起头来，像是乞求般的询问道“这件事不能怪我吧，她是个疯子，我也只是无意的，真没想到她会死。” “可是你还是杀人了。”郑刚盯着他，确实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不过具体怎么判还得看法官。” “你们先出去一下。”郑刚扭头对周围的警察说“我有几个问题单独问他。” 第二十四章 重大进展 郑刚看着眼前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一身廉价的寸衫，怎么看都是工厂的的员工模样。 “你刚才撒谎了吧。”郑刚拉开板凳坐了下来，向男人询问道“事情经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刚才说的话绝对有问题。” “没，没有！”男人紧张的抬起头，连忙摆手“我真的没撒谎，事情就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手一直在颤抖，你在害怕什么？既然都说出来了，就没什么好害怕的吧。” “我，我，只是紧张。”男人竭力控制着自己声音不颤抖，好像是真的撒谎了一样。 “这招在我面前没有用的，直接说吧。”郑刚将手放在桌面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男人紧张的张大了嘴巴，难道自己被看穿了吗？他是怎么做到把自己隐瞒的所看穿的？他那副坚定地眼神，简直是知道了自己的经过啊。 男人终于低了下了头“是在工厂外的那个摄像头拍到吗？我以为不会拍到的。” “嗯。”郑刚心里暗暗一惊，嘴上应付着，果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撒没撒谎，这只是公安审问犯人时常用的小技巧，犯人如果连续作案，警察因为其中一件事逮捕了罪犯，警察会先给犯人保持心理高压，让犯人全盘托出，犯人并不知道警察到底知道多少，所说的事情往往就暴露了自己。这是心理上的交锋。 “当时你知道的，我没想到会是小孩子。”男人似乎很是害怕“那个小孩子拿着枪，对着男人开了一枪，当时我看到这一幕真的吓坏了。” “小孩子长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郑刚心里默默的记着男人说的话，这些可能都是破案的关键了。 “看清了，是个女孩，年龄很小，长得也蛮清秀，但是她发现了我，可是她完全没有逃避我的意思，她径直的朝我走来，用枪指着我，要求我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 郑刚皱起了眉头“然后你答应了那个女孩吗？” 男人似乎很害怕，手又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并没有给我回复的机会，反而她要我走到那个工厂，她要我杀了那个女人。” 这下轮到郑刚惊讶了，这真的只是个小女孩能做出来的事情吗？很显然她是知道这个女人和是被害者的妻子，她为什么要杀这对夫妻？ “当时我被枪指着，我没法选择，只能照着她去做。”男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很显然对自己这种类似于苟且偷生的行为的厌恶。 “那你为什么事后不报警？”郑刚显然对他的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甚至觉得恶心“姑且不谈你就因为自己的害怕杀害了一个正常的妇女，你为什么在接受了这种威胁之后不报警，就算来自首也选择撒谎呢？” “她，她简直不是人类。”男人睁着惊恐的眼睛，将头低了下去。“她和我说过，如果我报警的话，就连着我和我妻子一起杀掉。” 郑刚哼了一声“这种话你也信？一个小孩子只不过拿了一把枪随便威胁而已，你竟然害怕到这种地步？” “不不不，我并没有相信。”男人赶紧摆手：“所以这才第三天我就来自首了。” “那你为什么撒谎？” “这是因为她说，如果你去警局自首的话，最后一定会有警察盘问你，你会把这一切说出来，到时候你就等死吧。” 郑刚听到这里微微一惊，对方真的只是小女孩吗？竟然完全算到了自己这边的之后的动作，简直是接近语言的能力。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男人说到这里好像买那么紧张了，似乎因为将心里话全盘脱出，反而没了心理负担“虽然工厂里没有监控，但是工厂外有啊，我看到有一个监控拍下了这一切，但是不是很确定，现在看来你们应该是也看到了，那就好，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啊，还有我的妻子。” 郑刚沉吟了一会，委实说他没想到这件事后面有这么复杂的情况，从目前看来这个自己一直按着女孩的想法在走，也就是说，也许这个女孩真的有杀掉这个男人和她妻子的能力！ 难道说他在警局里有认识的人？现在郑刚已经完全不将这个女孩当做孩子了，她简直就是高智商罪犯，警局里也存在与贪图利益的人，很有可能有漏洞。 “我和你说。”郑刚表情十分严肃“我需要再去查一下这个监控，根据你的情况，我决定暂时不拘捕你，原因有两个，第一，你不是故意的，处于无奈，第二，如果那个女孩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可思议，她也肯定想到了你会来报案这件事情，接下来警方会保护你，这点她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很有可能她会在警局动手。所以我们逆向思维，你回去像平常一样的生活，反而不会有问题，同时可以保护你的妻子，我们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男人显然很感动，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谢谢，谢谢，警察你真的是个好人。” 郑刚站了起来，将椅子放回了原处。“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他停住了，又开口说道。 “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种为自己的利益去杀害别人的人，可能要挟你的人是个恶魔，但是你杀了人这件事情是不可磨灭的，今后会一直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并且折磨你，我以前是警队的比武第一名，在最后决赛是我为了胜利，出手没有节制，打伤了队友，至今我都很后悔，我想这件事都会折磨我一辈子。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为了活下去。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你双手一旦沾上了鲜血就不会再干净，即使你是出于无奈。” “所以等我们抓到凶手，你还是要判刑，你现在做的一切并不能弥补你的过去，好自为之吧。” 他转身出了门，召集了警员再次出动，去调查男人所说的监控录像，独留男人坐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呆呆的望着窗外他们消失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一盘录像 郑刚指着监视屏里的那个女孩的脸“放大，没错，就是那个角落。”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确实是个女孩，但是由于设备的不足，放大了几乎只能看见雪花，根本看不清脸，只能认出女孩的身高和穿着。 郑刚沉吟了一会，要求所有都退出监控室，表示自己要和保安单独谈。 在审问过那个犯人之后，郑刚就放他回去了，并且派了人跟踪他，保护他的安全。自己则抓紧时间去调查了他所说的那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的位置确实很隐蔽，在路灯的上面，自己和队员第一次来看现场都没发现。但是它恰好拍的是工厂里面，即使这个摄像头并不属于工厂内部的，但是只要能拍到，就不是问题了。 “你们这个录像，我可以拷贝一份吗？”郑刚小心翼翼的问道。 保安诧异的看了一眼郑刚“可以啊，你不是警察吗，我们要配合警察的工作啊。” “谢谢，其实这不是为了局里，而是为了我自己。”郑刚叹了口气，没有多解释. 其实郑刚这时候的算盘很容易看穿，他在害怕通过这个监控抓到犯人后牵扯出来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尽管自己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一想到她都害怕的逃离了，却又是自己亲自将她逮捕归案，陪自己一起在牢狱里生活，郑刚觉得还是太对不起她了。 可能这就是爱的缘故吧，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但是郑刚明白自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情这个东西，想让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哪怕牺牲自己。 “这件事，你暂时别和外面的那些警察说。”郑刚对着保安请求“算我求求你了，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保安并没有十分在意，他以为郑刚只是随口一说，也就随口答应了“嗯，好啊。” 拿到备份的郑刚觉得很踏实，应该这是决定性证据了，先有自己调查清楚，再将它公诸于世吧。 “郑警官，你在监控那里发现了什么吗？”有警员忍不住问道，毕竟他和那名保安单独谈了那么久。 “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啊。”郑刚露出忧愁的面容，“但是好歹有一个方向了，接下来我们。。。。”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停下了话语。 “什么？”别警员看到郑刚一言不发，可能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接下了你们先调查着，我去找个人，如果没用的话我们在汇合。”郑刚显得有些匆忙，没说两句就离开了，向着福利院方向跑去。 “郑警官！郑警官！”后面有大声喊着，但是郑刚走得很急，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其实郑刚仅仅是一念之想，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决定性的突破，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们都是孩子，很有可能认识。 他一路狂奔到儿童之家，进门就问“您好，请问邓源还在这里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接待人员抬起头，看着这个匆匆跑来的男人，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是上次带他来的警察，你可以查记录，”郑刚说着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他现在还好吗？” 接待的小姐一看是警察，态度立马缓和了许多，查清邓源确实是这个男人带了的以后，微笑了起来“他最近蛮好的，一直很乖的，就是他一开始总要求打电话，似乎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一样，我们在给他床头配了一个电话以后他就好多了，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起来。” “嗯。”郑刚并不管他的近况到底如何“我现在可以见他吗，就五分钟就可以了。” “这个，我们要审查你的背景和档案记录，估计要一会时间。”接待人员看着郑刚如此焦急的样子，再加上本身就是警察，应该不会对孩子做出什么事情“算了，这次就通融一下吧，你进去吧，在308号房间。” 郑刚眼前一亮，赶紧向接待人员道了谢，飞奔似得冲向308. 一进房间，郑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头的那个红色的电话，因为这个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亮色的东西了，虽然才是傍晚，但是他却把窗帘紧拉着，整个房间里几乎是漆黑的，可以感受到唯一生气的就是那个孩子，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是郑刚知道没有时间多思考，自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他看到邓源正坐在床上发呆。 “邓源！”郑刚喊了一声，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郑刚，郑刚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个目光锐利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但是他随即就笑了起来，大声喊道“郑刚叔叔！”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郑刚心想，看着邓源跑了过来，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 “叔叔要给你看一段录像，你帮叔叔看看你认不认识那个录像里的人好不好。” 邓源点了点头，他看着郑刚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棕色的，似乎是警局专用的，上面盖着郑刚的章。 他走向电视，准备播放这盘录像带，忽然想起这个录像其实是射杀他父母的经过，给这个孩子看真的好吗？ “你等一下啊。”郑刚决定快进到那个女孩的时，再暂停住，才让他看。 “喏。”郑刚操作好了，让开了身子让邓源看向电视“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邓源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好吧。”郑刚收起了录像，可能到头来都是自己在空忙活。 “那个女孩。”邓源就在郑刚准备走的时候开了口“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吗？” 郑刚明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别想太多，还不知道呢。” 说完他关上了门，使整个房间再次进入了黑暗。男孩在黑暗中坐了一会，抓起了船头的电话，几乎是没有思考就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喂？” “他似乎找到录像一类的东西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行踪暴露 男孩看着眼前的女孩，几天不见，她似乎更加的明艳了起来，好像就在这几天之间，一瞬间开始变漂亮了起来。 “你看到他的录像带里有我的样子了吗？”女孩远眺着化工厂，看着高耸入云的烟囱冒出滚滚黑烟，像是翻腾的黑色大海。 男孩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他只知道，只要自己跟在她的身边，一定不会有问题。 “那应该是那个男人告密了啊。”女孩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不符合他年纪的无奈，好像在为事情苦恼一样“那就，杀了他们吧。” “怎么做？”男孩并不对这个答案赶到惊奇，他认识女孩这么久，好像已经可以习惯她的说话风格和行动。 “这次不那么简单了。”女孩微微的露出笑容，就像是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我太熟悉这个地方了，我们把这里，变成废墟吧。” 她和男孩之间都沉默着，女孩的头发在风中飞扬起来，一瞬间竟然有点动人的美。 “这样就不会有后患了。”女孩补充道。 郑刚此时正在研究那段时间里在化工厂地孩子人数，令他吃惊的是，竟然这个数字并不少，很多在这个工厂上班的工人都将孩子放在工厂里，只要不出工厂，基本都是安全的，同时还能保证在自己可控范围内。 经过一一排除后，郑刚锁定了三个女孩，但是怎么也不能往下排除了。 这个事情有很大的蹊跷。郑刚心想，首先这个女孩一定认识这个女性被害者，因为她从那里拿到了自己的配枪，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把枪反过来杀这个女人呢？这个女人需要枪的目的又是因为什么？她到底对夫妇有着什么样的仇恨需要杀害呢？ 郑刚想起自己调查这对夫妇时查到的资料，这对夫妇似乎感情并不和睦，似乎处在分裂的边缘，这很有可能导致的是他们的孩子性格上出现问题，但为什么感觉邓源却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没有什么让人烦恼担心的。 郑刚伸了个懒腰，决定再去工厂那里调查一下。 一出门，郑刚就察觉到了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自己环顾四周以后，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近怎么总是神经兮兮的。”郑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其实郑刚这几天一直内心十分煎熬，对于他来说目前的问题就是抓到凶手后去自首，但是自己很有可能还没抓到凶手就自首了，这就很有可能给真正的凶手一次机会和拖延的时间。 所以接下来的每分每秒，几乎都是双方的筹码，而且在不断的流逝，这盘赌桌上的赢家到底是谁，其实郑刚心里也没底。 转过一个转角，郑刚终于明白了那种奇异的感觉来自哪里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郑刚学过一点反跟踪技巧，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同，跟踪自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很多人！ 郑刚发现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是因为转过拐角时，有个孩子突然从楼道里隐了下去，简直就是看见自己就跑一样，似乎在和自己玩捉迷藏，但是今天自从出门，这样的孩子就十分多，好像几乎整条街上的孩子，都在监视着自己。 “怎么回事？”郑刚觉得有点可怕，难道说那个女孩真的是凶手吗？她甚至可以让整条街上的所有年龄相仿的孩子都听她的指令？ 郑刚原地站立了一会，“如果开始跟踪我的话，证明自己已经暴露了，并且掌握了关键，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这盘录像带。” “他们应该是认为我会把录像带放在家里，看到我出门以后就想办法进我家偷出来。”郑刚嘴角露出笑容，孩子还是孩子，想法十分天真，自己可是随身带着那盘录像带。 但是危机仍然没有解除啊，自己的行动依然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接下来肯定不能去事发地点的监控室了，不然他们肯定也会知道自己录像带的来源。 “那就将计就计。”郑刚决定和这群孩子好好的周旋周旋，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当他开始决定摆脱这些孩子的时候，他们像是全部反应过来一样，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郑刚有种被愚弄的感觉，难道说现在的孩子智商都这么高吗？ “不，不对”郑刚咬了咬牙“是那个女孩指使的，她一定规定好了路线，如果自己一旦超出这种路线，就不用再管自己了。” “可恶。”郑刚一拳捶在墙上，自己至今为止一直被那个女孩牵着鼻子走！明明就知道她是凶手，但是自己根本没法逮捕，对方却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有谁和这个女孩有联系吗？”郑刚回忆了一遍所有知道自己家的人，似乎谁都没有认识这个女孩的可能性。 “不行。”郑刚越想越害怕，自己现在唯一的证据就是这盘录像带了，千万不能再给对方夺去，否则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自己得把这盘录像藏起来，郑刚心想。但是收在哪里呢？肯定不能放在警局，否则全局出动找到这个女孩后很有可能就把自己的妻子扯上了，自己现在只有和这个女孩单打独斗，这是一个人的战争。 “一个人？”郑刚愣了愣，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个绝好的朋友一直是一个人。 他似乎想到什么，朝着化工厂旁的住宅区匆匆的跑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 邓源望着着正在看漫画的钟燕，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显得十分悠哉。 “这边我们搞定了，他确实出发去了某个地方。” 钟燕继续翻着漫画书“那就好啦，最终他还会到化工厂的，那天我们引爆就可以了。你和你的孤儿小伙伴们做得不错~” 可是邓源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笑容，“我要回去了，我们每次出来时间只有那么半天。” “那下次就偷偷跑出来就好啦，或者就不回去了~”钟燕把漫画书合了起来，那本让她看的津津有味的漫画书，封面上有着漂亮的花体字写着标题 邓源瞥了一眼，那个标题是《Monster》 第二十七章 一触即发 郑刚看着眼前的化工厂，点燃了一根烟。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这次事情的复杂程度让他忍不住想抽一支烟。考虑自己的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 就算保住了妻子，自己最终还是要上法院接受审判，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然而在这之前的前提是，自己得真正抓住那个犯人，那个女孩。 可能是动了恻隐之心，郑刚根本不想承认杀害这两个人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自己找到了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这个女孩的所作所为，但是自己可能根本下不去手，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可是法律就是法律。你做错了事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不容更改的铁律。 郑刚表情严肃起来，将烟头用脚踩灭。进入了化工厂。 这一次他来的目的是再一次确定录像带的安危。自从上次有人跟踪郑刚开始，他就一直想确定这段录像是否在源头收到了保护。 可能对方还没注意到其实这个监控室就在工厂里面。郑刚心想，化工厂大门附近周围的监控往往都会在这化工厂里面，而不是在别的地方。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郑刚这一次带了不少警员，加上一直暗中保护那个告密男子的两个警察，几乎是自己的编队下所有的警员都到这里了。 根据郑刚的推算，对方现在因为没有知道录像带的下落，必定十分着急，再次回到化工厂寻找，这样十分有可能注意到那位男子告密，从而动了杀心。 郑刚走到了监控室的门口，本以为里面会有保安，奇怪的是，在正常上班时间这里面竟然没有人，郑刚敲了敲门又拧了拧门把手，门是锁上的。根据里面情况来看，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什么事会让保安离开岗位？”郑刚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看来很有可能凶手今天也在这里了。他打开了对讲机“各小组注意，可能凶手也在化工厂里，抓紧时间搜索，保持联络，同时注意凶手具有枪支道具，小心为上。” 对讲机传来一阵杂音，每个警察都表示自己明白。郑刚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但是这个保安到底去哪里呢？郑刚觉得很奇怪，得先找到这个保安才行啊。 三小时前。 监控室里，两个保安正在喝茶聊天，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显示屏，东一句西一句的拉家常。 “不过这事真的邪门啊。”其中一个保安感叹“不会是女鬼什么的吧？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知道啊”另一个保安捧着茶杯“不过没那么邪乎，怎么可能是女鬼，你要是。。。哎等下，老王你看这里！” 他用手指着那个显示屏，上面显示有人正在翻化工厂的围墙进来。 “小孩子真是烦人。”被称作老王的人放下茶杯“我去把他们赶走，准是溜进来玩得野孩子。” “你在这里接着看，有事情用对讲机通知我。”老王出了门，向着化工厂后半部分走去。 但是这一去就彻底从监控中消失了，一开始坐在这里的保安还没有什么，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监控里一直没有出现老王的身影了，他开始有点坐立不安，拿对讲机呼叫老王，可惜传来的一直只有电流的杂声。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终于坐不住了，老王离开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回来，即使明令禁止岗位上必须有人，他也想知道老王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并且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匆匆忙忙的出了门，钥匙也没有带，甚至忘记锁上了门，毕竟他认为除了他们俩没人会来监控室，而且自己一会就会回来。 他才刚走没多久，男孩就溜到了门口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时，拧开了门把手。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迅速的拔掉了所有电器的插头，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早就准备了很久一样，出门前想了想，往茶杯里倒满了开水，热气腾腾。 他抓起了留下来的钥匙，将窗户反锁后，迅速出了门，同时将门也反锁了起来。 他奔跑起来，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奔跑起来十分迅速，几乎没有多久就隐匿在了工厂密布的化工厂之间。 第二十八章 惊天爆炸 当保安再次看到老王的时候，发现的已经是老王的尸体了。 那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几乎没有人去，保安几乎是找遍了整个化工厂，才找到了他。 显然老王是被杀死的，胸口上血似乎都已经停止流淌，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强忍住恶心，扭头就跑起来，赶紧报警。 但是就在他向着仓库门奔跑的时候，门却突然关起来了，整个仓库陷入一片黑暗。 他心里一阵颤抖，“是谁？” 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一个漆黑的金属顶在他的后背下半部分。 他害怕的颤抖起来，冷汗不断的从身上冒出，回头看去，“别，别。。。”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横膈膜位置一阵剧痛，回过头来看，匕首已经赫然的插在了这位保安身上。 由于横膈膜丰富的神经受到重创，他甚至没法喊出声来就默默地倒了下去，临死前他才明白，原来后面的那个孩子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杀手是从正面袭来。 他虚无的张了张嘴，从喉咙深处涌出大量的鲜血。 男孩用力拔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再在尸体脑袋上补了一刀，确定死透了后，对着他身后的女孩点了点头，两个人迅速的将尸体拖向另一句旁边。 “确定了那个告密的男人现在在工厂里。”男孩对女孩说，声音冷漠的似乎不带一丝情感。 “没有跟着他吗？”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透出一点点诱惑的味道。 “有，应该是两个警察。一直跟着。” “没什么关系，郑刚也应该到了吧。”女孩似乎对他们并不是很上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嗯，刚才看到他和警员们都进来了。” “那就准备，引爆吧。”她甩了甩头发，显然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硝化甘油对吧，我确定过了。”男孩表示自己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做好“在西南方点火，只要点燃了硝化甘油，整个工厂就会爆炸。” “嗯，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女孩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身后跟着武士般的男孩，走出了废弃的仓库，向着化工厂的西南方走去。 此时此刻郑刚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整个工厂的东北方向，他正在搜索整个化工厂，想找到两个保安的下落。 但是不论是工厂里的任何人，似乎都不知道这两个保安在哪里，这让郑刚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两个保安是这么不负责的吗？ 但是随即，他听到了一声枪响，不在室内，在室外一声嘹亮而且清晰的枪响声。 “完了”郑刚心想，肯定出事了，不论如何枪响意味着必然有冲突发生，一般来说警察并不会轻易的开枪，很有可能是那个女孩。 所有人你都向着西南方跑去，郑刚也不例外，但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火光随即冲天而起！郑刚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受到剧烈的冲击，忍不住向后退去，仓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郑刚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队员都还在工厂里寻找保安呢，他们来不及逃出来了吧。 他疯狂的站起了身，把警帽摔在地下，大声嘶吼道“快跑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火势蔓延到了重型机械旁边，显然点燃了许多不知名的化学用品，第二波爆炸就要来了。 此时此刻，男孩正拉着女孩的手向着东大门跑去，女孩很开心，咧着嘴大笑着，男孩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背后是冲天火光，绝世的爆炸在身后响起，他回头看了一眼，狂风卷起了女孩的头发，像是散漫的幽灵。 但是他停下了脚步，挡在女孩面前。 “怎么了？”女孩停止了笑容，显然现在再不跑很有可能自己和他都难以逃脱出去。 “为什么东边的仓库也起火了？”男孩显然不理解，“这个火势我们很难从东大门冲出去。还有人也在今天放火。” 女孩显然也注意到了，火焰根本没有蔓延到东边，但是东边的仓库竟然率先起火了，这下竟然封死了他们原本的逃生计划。 女孩回了头看了一下，惊人的火光冒着滚滚黑烟，第二波爆炸就要来了，周围的人都在惊声尖叫着，奔跑着，哭喊着，这末世般的景象倒映在女孩的眼睛中，显出特别的美丽。 “趴下！”女孩突然回头大吼，男孩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冲击波已经到达了，女孩向前冲出去，将男孩扑到在地。 这可能事故里最惊人的爆炸冲击波之一了，剧烈的爆炸伴似乎有席卷一切气势，向四周蔓延开去，所到之处屋瓦横飞，一瞬间，整个化工厂沦为一片废墟，钢筋暴露在混凝土的外面，上面洒满了人类的鲜血。 男孩艰难的爬起身，看向女孩，女孩在那一刻被爆炸出来的混凝土击中了天鹅般的脖颈，一道巨大的伤口从上而下的蔓延开来，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男孩显然害怕了起来，颤抖的伸出手碰了碰女孩，还有呼吸，仅仅是晕过去了而已。 男孩不愿意放弃，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起了女孩，即使面前是熊熊大火，他也没有犹豫的冲了出去，疯狂的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 然而此时，整个工厂彻底沦为了废墟，两边的火势互相蔓延，终于点燃了所有的化学用剂。 郑刚艰难的从废墟中站起身，他恰好被一个飞来的屋顶盖住，躲过了第二次爆炸的剧烈冲击，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没有用了，哭嚎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郑刚知道，这下真的完了，一切全部结束了，都死了。 他摇摇晃晃的看着身前身后的烈火，应该不会再爆炸了，但是这样的冲击。郑刚不敢想象，自己的队员里还有几个是活着的。 鲜血像是刷洗过整个废墟一样，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郑刚看着眼前这几乎末日般的惨烈景象，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是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自己的一切都完了，什么都结束了。 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自己的同事们，那么相信自己的那些同事们，都被埋在了这片废墟里，再也看不见天日。 还用考虑谁是凶手吗？郑刚心想，不重要了，上天像是捉弄自己一样，其实凶手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死吧，可是偏偏自己在这场爆炸中活了下来。 他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个不能称之为化工厂的化工厂，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第二十九章 重新出发 叶澈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云端，周围带着不知名的芳香，似乎所有的感觉都钝化了，又显得十分清晰。 他想爬起身，可是发现根本做不到，“自己这是死了吗？”他带着疑惑。 他猛地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世界，白色是因为自己现在正在病房里，那所谓的芳香，应该就是床头的送的鲜花了。 他想爬起来，但是发现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根本做不到，随便一动就能感到左胸钻心的疼。 他四处看了看，是很熟悉的病房，又是上家自己所住的医院，唯独这次不一样的是，有男孩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似乎睡的很沉。 那是张维勇，看他睡得如此之沉叶澈就没好意思喊醒他，应该是让他担心了吧。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似乎是想换水，见他醒了，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话。 “你真是命大啊，子弹击穿了你的左肺叶，幸亏抢救的及时。不过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镜面人，不然这一次你真的死定了。” 叶澈无力的笑了笑，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体质是和别人不一样，自己被医学界称作镜面人，是非常少的案列之一。 因为自己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 很显然想杀自己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有着这样的体制，不过也表现了凶手绝对的杀心，绝对是想致自己为死地。 “你好好休息吧。”护士换好了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口“那个男孩和你关系很好吧，我看他天天都来，为了等你醒来。” 叶澈心里微微一动，这次也许真的让这个孩子担心了。 三个月后，叶澈终于出院了，在张维勇的陪同下。 “啊。”他伸了个懒腰“还是活着的感觉好啊。” “哼。”张维勇嗤之以鼻“当时吓得我可是真的晕过去了。” “嘿嘿。”叶澈嘿嘿一笑，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不过话说来这一次真的很严重啊，不知道警察调查出来没有。”张维勇对叶澈说“你不仅彻底花光了所有积蓄，而且还不能剧烈运动，这下好了，我们俩还怎么抓钟燕？” “不有警察嘛。”叶澈显得满不在乎“他们再不行，这次事件也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不论如何他们多多少少肯定会有点收获。” “所以我们现在得去警局询问一下他们调查成果？还是再去一次那家医院？”张维勇表情严肃起来，显然这个男孩在经历这么多次打击以后终于长大了一些，遇到事情开始优先考虑怎么解决，而不是抱怨。 “不，不去医院，也不去警局。”叶澈显然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凶手肯定认为我死定了，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活着，虽然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想杀我，但是肯定是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钟燕，所以她想斩草除根，之所以不去警局。”他耸了耸肩“因为我基本上和他们联系好啦。” “这么快？”张维勇显得十分惊讶“你在住院的这几个月里你都在干些什么？” “就是和他们信息交换啊。”叶澈有点洋洋自得“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信息的，钟燕的那把枪是警方的，从子弹可以看出，这是很老的型号，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警方现在已经封锁了那家私人医院，想找出钟燕的下落，可惜目前并没有什么进展。” “三个月了！都没进展？？！”张维勇显得很惊讶“我都以为都把钟燕抓起来了。” “你当她那么容易抓？”叶澈白了一眼张维勇“你要知道局里现在那个胖子是个新人，应对这些事情尽量都草草了事，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根据我的判断，钟燕应该不在那家医院里。” “为什么？”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确实怀孕了啊，因为我看到她了啊。” “不，她应该是为了迷惑我们，警方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监控录像被篡改了，但不过只有一天，就是你被绑架的那一天。” “但是之前的录像里都没出现过钟燕和那个男孩吗？”张维勇觉得很疑惑，难道说仅仅是为了迷惑自己他们才到那个医院的吗。 “确实，从来没有，录像也没有篡改，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是在那家医院。对方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行动了，所以提前隐藏在了某家私人医院里，在引出我想要杀掉我。” “哦，原来是这样的。”张维勇其实从心底还是很佩服钟燕的，比一己之力与整个警方对抗“你看清楚了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男人？”叶澈挑了挑眉毛“那是个男孩，应该是个学生，想必你也应该认识吧，他就交给你调查了。” “学生？”张维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学生绑架自己。 “还有，你放心好了，你的小女朋友不会有事的。”叶澈笑了起来。“钟燕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我的小女朋友？” “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放心吧，她肯定和钟燕的关系特别好，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当时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 张维勇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左麟鵩，自己一直非常担心，因为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左麟鵩了，学校她也没有再来，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究竟怎么样了，希望她一切都好，肯定还是要和她再见的。 “走吧。”叶澈迈出了脚步，外面阳光正好，鸟语花香，“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办，重新出发吧。” 第三十章 死而复生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大衣，显得庄严而且肃穆，脸上的皱纹像是千沟万壑，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干枯的树皮，让人不由得心底发毛。 他大步的走向面前的建筑，那是一家医院，周围人看到他这幅长相不由自主得向后退开，他更像是来抢银行而不是探望病人的，似乎他那黑大衣下面藏着微冲。 他的表情严肃的似乎像是结了冰，一言不发的上了三楼，走到了护士台前。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请问，你们这里有这个病人吗？” 他压低声音说了一个名字，护士想了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这里？他看什么病？”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看病？”护士愣住了“勉强也能算看病吧？你是他什么人，父亲吗？”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和这个人无关，“你确定他在这里就行了，不管因为什么，他身边有个女孩吗？” “女孩？”护士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不算女孩吧，也可以这么说。” 护士看着男人一副几乎是生硬到不能做出表情的脸，恍然大悟，他很有可能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把问题问的如此隐蔽。 她刚想和男人说他的病房在哪，但是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的像是要将她贯穿，吓得她把话收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下班？” “我们？”护士觉得他的问题愈发的奇怪，怎么开始关心起我们护士了“我们这是值班制的，24小时护士站都会有人的。” “不。”男人的声音像是某种野兽般的嘶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我是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护士警惕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要干嘛，这样的一看就不面善的男人最危险，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可是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啊，难道说是以前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我们白班护士的话。”那名小巧的护士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每天下午五点半交接班。” 男人想护士点了点头，像是表达感谢，转身就离开了，黑大衣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风吹起，露出了他别在皮带边上的小刀，虽然刀鞘颜色很深，很难被发现，但还是被眼尖的护士瞥到了。 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头，赶紧通知接下来上班的护士小心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然而对于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叶澈和张维勇正在吃肯德基，炸鸡和薯条的香味貌似可以去除一切烦恼忧伤。 叶澈慢慢地把番茄酱挤在薯条上，对于张维勇的狼吞虎咽来说显得斯文多了，他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肯德基一样，似乎能把香辣鸡翅的骨头一起吞下去。 “喂，”叶澈没好气的说“你不是来庆祝我康复的吗？为什么你吃的比我都多。” “就是因为我请你啊。”张维勇鼓着嘴巴，那里面塞满了炸鸡和汉堡“如果不吃回来我岂不是很亏？” “那你就等于找个借口自己吃啊。”叶澈对于这个小气的高中生显得有点无奈，自己在这个无厘头的高中生面前，似乎怎么都严肃不起来“毕竟我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哎。” “没事，我也为了担心你也受伤了。”张维勇了喝了一口可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你受什么伤了？？头上起了一个包？” 张维勇摊在椅子上，又开始拆上校鸡块的盒子，用油腻腻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伤。” 叶澈差点把嘴里的薯条喷出来，“别恶心别恶心，再怎么说我也大你8，9岁，你和我之间的沟通能不能正经点。” “没事，你能听懂就行了。”张维勇已经开始向最后一块鸡块进发了“你那份还吃不？不吃给我了呗。” 叶澈把自己的那份推到让他的面前，“给你给你，我这么大的人了，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你也少吃点，毕竟垃圾食品。” 张维勇看到叶澈几乎都没动的套餐，欢呼跃雀起来“我因为身体原因，小时候我爸妈一直不让我吃太多肯德基，难得有机会，一定要吃个够。” 叶澈心里某个地方像是微微触动了一下，像是有小野兽用小爪子轻轻拨弄了一下心弦。说到底这个高中生其实也蛮可怜的，连肯德基都能吃得这么香。 “慢点，没人和你抢。”叶澈拿纸巾擦了擦手“你说，如果我是钟燕，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哪知道？”张维勇吃的时候完全不关心他在说什么，脑子几乎停止了转动 “我觉得下一步不论她想干什么，肯定不会变的都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叶澈盯着挂在肯德基墙上的钟，马上五点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对时间非常敏感，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很表面但是自己偏偏没注意到的事情。 “怎么隐藏？你们警察有那么多手段，这不还好抓？” 叶澈扭头看向正在把头埋在汉堡里狂啃的张维勇，“其实，依我看来现在的局里就像是一块腐朽的木头。” “为啥？我觉得蛮好的啊。” “不，这是人之惯性。”叶澈叹了口气“每年警察破案数都会有指标的，这个不是论案子大小而是个数，所以很多人就会希望自己手里的案子小一点，因为这样到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你是说，有人会滥竽充数？” “差不多，总之是有人不愿意呢卖力的查案，就一拖再拖，然后草草结案，落下个尚未侦破的结果，反正在自己手里能过关就行。” “那报案的人，不会很着急吗？” “警察怎么会直接和你说呢？他们换一种说法就可以了，时间久了，报案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失去了耐心。不过有些重大的案件还是不会马虎的，迫于媒体的压力，警方也会出动人手，但是我觉得效率真的低啊，毕竟不是发自肺腑的想去帮助群众。” “唉，所以钟燕才能钻你们的漏子吧。”张维勇惆怅的拨开蛋挞“要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负责就好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叶澈显得很开心“其实就算是人力物力达到了，时间上也是不满足的啊，哪有那么多时间一天到晚只办一件案子。。。。”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猛地一拍桌子，时间！就是时间！ “你怎么了？”张维勇有些不好意思，周围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钟燕怀孕多久了？”叶澈显得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忧“肯定超过六个月了吧？你上次见她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怀孕了。” “我不清楚啊，因为我真的只看到了一眼啊。”张维勇显得有些无奈“我几乎是看到短短一瞬间头就被套上布袋了。” “那好，假设她是怀孕的，你想，如果她是怀孕的是不是已经超过六个月了，现在都已经初夏了！” “那怎么了？”张维勇在这方面显得很无知，六个月九个月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说明她不想打胎！”叶澈压低了声音“六个月还打胎纯属自杀，她竟然想把孩子生下来。” 张维勇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三个月前她就已经怀孕六个多月的话，现在岂不是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我我，”张维勇紧张的结巴起来“我不知道啊，孩子不会是我的吧。” “不问题不在这里，她现在应该最近生了孩子或者准备生，可以确定的是，她最近一定在医院里，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怎么也能知道她在哪里了！”叶澈显得有些兴奋，他似乎找到了找出钟燕的办法。 “那现在就得去找吧，你都找过一遍了，现在肯定轻车熟路了吧。”张维勇显得也很激动，完全忘了三个月前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年轻就是这一点好，似乎什么打击都能承受住。 “好。”叶澈随即起身。 “哎等等，我把这个吃完。”张维勇依然恋恋不舍自己的蛋挞，一口吞了下去。 一个星期前。 女孩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身旁来来去去的护士帮她做着各项的指标。 “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孩子啦？”护士像是感叹现在时代的发展的迅速，很多观念的都已经不断翻新，自己已经被时代淘汰“对于你来说坐月子肯定要好好的补补啊。” 女孩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颊，是个男孩，睡得很熟。 “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护士随口问道，“我们要给新生儿登记。” 女孩笑了起来，像是一位真正的慈母，她转过头里对着护士说： “他姓邓，我决定就叫他邓源。” 第三十一章 恶魔巢穴 男人看了看手中的表，马上快五点半了，如果前几天那个护士告诉自己的是正确的话，她应该马上就要交接班。 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上楼，自己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收集到这情报，足足花了自己好几个月的时间。 不过一切似乎都很值得。男人嘴角露出了破碎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笑容反而显得十分可怖，像是什么呲牙咧嘴的邪神。 两个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会露出破绽，男人心想，毕竟还只是小孩。 三个月前的那场楼顶绑架案。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当他看到报纸上叶澈受伤昏迷的脸，他明白过来了，这个前警察应该真的找到了那对孩子。 男人看完新闻后沉默了很久，点燃了一根烟，内心名为复仇的火竟然重新燃烧了起来。 当初自己也是被那一枪击中，男人知道那种痛苦，像是打碎了他的灵魂，苦不堪言。 自己当初还是好心对待的这对孩子，却遭到了这样惨痛的回报。 这样公然的露面。男人明白这是揪出这对孩子目前的唯一方法，也是唯一的机会。只要露面了就必然会有破绽存在。 于是男人开始收集有关这个新闻的情报，长久混迹在社会底层的他明白什么样的人知道得多，经过长久的努力，他终于知道了女孩在医院里。 知道她在妇产科医院的时候男人竟然还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就冷静了下来，这对孩子总是不能按常理思考，按照时间来算，现在他们应该都快成年了才对，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的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有一点不会变的。男人对此深信不疑，就是只要那个女孩出现，身边必定会有那个男孩，所以自己只要找到那个女孩就可以了。 有时候仇恨是最大的决心，它带着熊熊烈火，像是有着燎原之势，一旦点燃不把对方烧死就决不罢休。 男人正是带着这份仇恨的坚持，终于探测到了这个女孩所在医院，也就是他即将进入的那一家。 男人又看了一眼钟，五点半了，自己得行动了。他飞速的爬上三楼，那里是住院部病房区，根据前几天自己的打听，女孩就在这层楼的病房里。 他小心翼翼的望向护士站，果然没有人，那个护士没有骗他，他们确实是五点半进行早晚班的交接班，他就是要利用这个时间的空档。 他握紧了插在腰间的匕首，对于他来说不得不小心，因为对方毕竟有着自己所不能匹敌的武器，枪支，人类文明的发展就是可以将弱小的人变成不可战胜的存在。 他飞速的从每个病房的门上的玻璃往里看，迅速的寻找他想要的目标，对于他来说时间有限，但是目标也很明确，女孩年龄很小这是第一，第二身边一定有一个男孩陪伴。 男人飞速的审查完这一楼的所有病房，并没有找到符合他目标的病人，只找到了年轻女孩，但是她是一个人，从门外也看不清女孩的长相。 男人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万一推门进去不是自己的目标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护士已经从值班室回到了工作岗位，他们都看到了这个扒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男人。 “哎您好，请问您找哪位病人？”其中有人走上前，向这个男人询问道。 男人心想可能今天真的得无功而返了，暂时先撤吧，他隐秘的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袖口中，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护士。 “没事，我只是再找一个人。请问这个女孩是不是经常和一个男孩呆在一起？” 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从第一眼看上就没有什么好感，加上这令人害怕的低沉嗓音，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嗯，确实是的。” 他点了点头“谢谢。”随即大步流星迅速的离开了三楼。 然而此时此刻，张维勇也赶到了这家医院楼下，这是他今天跑的第一家医院，为了缩短搜寻时间，他们俩是分开搜索的，叶澈负责离肯德基较远的三家，而张维勇负责的则是离肯德基较近的三家。 张维勇抬头看了看医院，他清楚地记得叶澈告诉他这家医院产科在三楼，住院部也在三楼，所以只要搜查整个三楼就可以了。 他稍微有点害怕，万一误打误撞闯进妇科一类的地方，就十分的尴尬了。。。 但是也没办法了，箭到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他也想证明自己其实并不惧怕钟燕。 他咬咬牙，开始从一楼迅速地往上爬。 然而此时男人正好开始下楼，今天的并没有得手确实让自己有点意外，但是毋庸置疑，确定了那个女孩确实就是那么多年前那对孩子中的一位，好歹目标确定了，接下来就是要耐心的等待猎物。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有一个个子高挑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在匆匆忙忙的上楼。男人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缝，什么样的学生会一个人到产科住院部。 男孩似乎注意到了男人正在看他，于是抬头望了一眼男人，眼神像是结了冰。 男人停下了脚步，他明白，这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枪击自己的那个男孩，十年过去了，自己认不出来他估计也很是正常，看他到底去向几楼。 果不其然，男孩往了三楼住院部！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百密一疏，终归还是给自己抓到了机会，只要再确定那个男孩进了刚才的那个病房，自己接下来就可以准备动手了。 他刚准备跟上男孩的步伐，眼角的余光就又瞥到楼下又有一个男孩上楼！年龄看上去相仿，他爬楼爬的气喘吁吁，显然平时不怎么锻炼。 这下男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究竟谁是那个男孩，真的一定是刚才上去的那个吗？还是说是后面这个爬三层楼都要喘气的男孩？ “冷静，冷静。”男人告诉自己，只要看他们上那层楼不就行了吗？ 后面上的那个男孩穿着粗气，头也不回的走向三楼。 男人心里微微一动，转身跟了上去，他看到那个男孩趴在护士站像是询问什么，之前的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已经进到病房里去了。 然后他看着护士向男孩指了一下那件病房，男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先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紧接着转身走了进去。 “那应该第一个是那个男孩。”男人死死盯着那扇病房的门，像是害怕从里面跳出恶魔。 第三十二章 短暂宁静 张维勇看着眼前的男孩和女孩，他们的模样自己无比熟悉，但是却始终没有想通这是为什么。 “你，你们。”张维勇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会是你们。” 男孩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带着嘲讽和一种自得的欣慰，这种自信张维勇太熟悉了，自己看过很多次。 那是站在一种巅峰才会有的自信，是一种自己的智谋获得了成功后的自信，好像他一直就是站在巅峰，不论什么方面。 站在张维勇面前的男孩正是赵铭，瘦削的身材让他此时显的更加令人恐惧。 然而这并不是最惊人的，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事，躺在病床上的竟然是左麟鵩！并不是钟燕！ 张维勇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明明刚才自己询问了护士是否是钟燕的病房啊，为什么却会是左麟鵩在里面？ “很奇怪吧？”赵铭看着张维勇一脸迷惑的样子“别急，有时候为了保护所谓的王，是要牺牲棋子的，或者说，有些棋子的生来的价值就是被抛弃。” 张维勇不想听他们这一套所谓的利益理论，这种错误到离谱的价值观自己简直不能忍受，他把目光投向左麟鵩，望向正躺在病床上的她。 她的气色很好，显然并不是生了孩子之后的样子，可为什么，她会在这家医院里，躺在名为钟燕的病床呢？ 张维勇看着左麟鵩的脸，看到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上远没有之前在学校的生机，几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看不出任何神采。 “别急。赵铭看张维勇一副想逃跑的样子，这个事情还没开始呢，人还没到齐呢。” 张维勇心生不妙，对方看来已经完全把握住了自己的心理活动，知道自己知道钟燕的病房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叶澈。 “不，不对！”张维勇觉得事情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怎么知道叶澈还活着？” “你在思考我们怎么知道叶澈还活着的吧？”赵铭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其实事到如今，你也应该知道了，那天绑架你的，就是我啊。” 这一点张维勇倒是想到了有这种可能，但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叶澈的消息的呢？ “讲实话，我们确实没料到叶澈还活着，这一点着实超出了我们的意料。”赵铭的表情很是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但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掌握你们的信息啊。” “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张维勇忍不住问出口，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了，希望叶澈能多喊一点人过来，不要再单刀赴会了。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赵铭哈哈大笑起来，他似乎忍了很久的样子，终于笑出了声“要是躺在床上的那个，还是有可能的吧？” “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医院里？”张维勇总觉得左麟鵩应该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否则怎么会如此失魂落魄。 “这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啊，毕竟人还没到齐，我什么也不能说。” 就在这时，张维勇注意到左麟鵩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她流泪了，泪水像是清澈的溪水，沿着脸颊流出极细的痕迹。 她为什么会哭！张维勇的内心一惊，显然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是在，为自己默哀吗？ 不不不，张维勇一拍脑袋，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得知道对方的目的，和究竟钟燕到底在哪里，现在没时间研究她为什么悲伤。 “喂，我说，为什么钟燕不亲自现身？难道她害怕遇见我们吗？”张维勇明白到叶澈来之前，自己必须想法设法套出更多情报。 但是赵铭像是赞许似得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似乎看穿了张维勇心底似得，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用多想了啦，明确告诉你就算是激将法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的。”赵铭转过头去，显然不想继续和张维勇沟通，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眼下即将要陷入无话可说的局面，张维勇有点心慌，一旦场面进入僵局就会显得自己很被动，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打破这种沉默。 正在张维勇苦思冥想的时候，救命一般的铃声响起来了，没错，正是叶澈赶到了！ 他应该是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赶来了！这么快的速度，张维勇心说好，终于赶到了，赶紧接起了手机 “喂？” “在几楼？确定钟燕在里面吗？”叶澈的声音很焦急，显然是害怕自己再次出事。 “三楼，出现了一点状况，你来你就知道了，一定要小心。”张维勇看了一眼旁边的赵铭“不多说，赶紧上来，先挂了。” “这下人齐了吧！”张维勇挂掉电话，扭头对赵铭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局势终于朝自己有利起来。 “怎么会呢？”赵铭叹了口气“你一直这么天真啊，再和你说一遍，我们可是为了保护王而牺牲的棋子啊。” 张维勇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明白，隐隐约约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就像暴风雨前的安静一般。 第三十三章 风暴骤降 张维勇感觉得到空气中那种凝重，近在眼前，却又说不清楚，因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张维勇略略的有些安心，还好，叶澈算及时赶到了。 “你们，不走吗？”张维勇对着这两人的冷静觉得有些奇怪“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了。” “你确定吗？”赵铭话语中不带着一丝情感，似乎是对张维勇的无知的一种鄙夷。 就在这时，门被叶澈匆匆的推开了，看到里面的景象竟然出奇的诡异，不禁放慢了速度，这里面的出奇的和谐。 “为什么不是钟燕？？！”叶澈也低声音对张维勇说，反手把门给关上。显然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最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我报过警了啊。” “叶澈警官，哦，前警官”赵铭看着叶澈，扬了扬了手“好久不见，再次见面你依然这么精神啊。” “没办法啊，有时候总是精力过剩”叶澈站直了身子，摆了摆头“直接说吧，这次又有什么行动，钟燕在哪里？” “这个不着急，我们人还没有到齐呢。”赵铭装模作样似得看了看手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警察马上就来了，五分钟之内，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吧。”叶澈的声音冷冷的，显然对这种没有什么好感。 “那我们就来等着五分钟。”赵铭拉开板凳坐了下来，显然一副并不惧怕的样子“我们正好需要谈一谈，看上去你们有很多疑问。” “既然你要这样。”叶澈也抓起一个板凳坐了下来“我们就好好聊聊吧，首先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里不是钟燕？” 赵铭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说，聊天就是你单方面的提问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什么，告诉你的又都是真的吗？” 叶澈看了看表，心里不禁有点发慌，对方所表现出的冷静太超乎自己的预料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冷静，难道真的不害怕警察吗？ “叶澈。”张维勇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他说过为了保护王他们是可以牺牲的棋子，是不是准备牺牲他们给钟燕争取时间什么的。” 叶澈没有回答，没有必要给钟燕争取时间，她根本从头到尾没有露脸，不需要所谓的“牺牲”；但是他的这句话很有可能是说他们两个在保护钟燕。 “那你说，怎么聊吧。”叶澈决定反守为攻“为什么那个病床上的女孩一直不说话？” 张维勇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为什么左麟鵩明明醒着却一句话不说？她的眼泪暴露出了其实她是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为什么她一言不发？ “恐惧啊，当然是因为恐惧，因为她一开口，你们当中就有人得死去了啊。” 叶澈和张维勇同时一惊，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自己和叶澈从进来开始，就已经掉入到了敌人的陷进之中了吗？ “看来你们丝毫没有任何的自觉啊。”赵铭笑了起来“真的没有意思，很无趣啊，也罢，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就当一次话唠，给你解释一下吧。” 赵铭眼神里带着嘲弄，张维勇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的自信，但是接下来说的，令张维勇瞠目结舌。 “首先，我想你们一定会觉得奇怪，明明护士说的是钟燕在这个病房里，但是为什么躺着的却是左麟鵩。”他故意顿了顿，像是想勾引听众的好奇心“这个只需要换一个名字就可以了啊。” “你是说，左麟鵩登记时其实是说自己的名字叫做钟燕？”叶澈十分冷静，对于他来说，每一个情报都十分重要。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赵铭伸出了两个手指“第一，可以保护钟燕，混淆你们这些人的试听，第二，我们就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找钟燕了。” “可是左麟鵩应该没有怀孕吧？她是怎么可以在妇产科医院住院的？这个理由你们应该无法编造吧？” 赵铭笑了起来，像是嘲笑叶澈的愚蠢“没有理由就制造一个啊，你想想看，妇产科医院能看什么病。” 叶澈眼睛微微一缩，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歹毒，竟然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完全牺牲了左麟鵩这个女孩。 “对，叶澈警官。就像你想的那样。既然没怀孕，就让她怀孕就可以了啊，看病的理由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就是打胎啊。” 张维勇听到这里几乎理智崩溃，他们竟然为了保护钟燕而选择让左麟鵩怀孕这种下流的手段。 “啊！！！”一声痛苦的叫声响起，发出声音的并不是张维勇，而是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左麟鵩，可能是那段记忆太过痛苦了吧，再也忍受不住了，那种重新听别人毫不在意的提起无疑是一种绝望的心痛。 因为害怕这两个被杀而不能说话的左麟鵩只能默默的忍受着一切，憋屈的看着两个人一点一点的陷入陷阱。 张维勇觉得自己失去控制了，他想上前一拳揍在那个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脸上。 “冷静。”叶澈皱着眉头，伸出手制止了张维勇“你现在打他毫无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无力回天，会受到制裁的。” “钟燕是真的怀孕了，也就是说钟燕其实是用着左麟鵩的名字的在这家医院里生的孩子？” “没错！但是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自从你们开始注意医院时我们就开始准备这个计划了。然而现在你们全部都钻进了这个陷阱里。” “你口口声声说的陷阱，到底是什么？我可没看到我们有任何一点的损失。”叶澈嘴上说的十分轻松，事实上心里十分紧张，他知道面前的这个高中生基本上说的都是真的，可能这个计划从绑架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还没结束。 但是赵铭竟然没有回答叶澈。他看了看表。 “走吧，警察应该来了，我们去接他们吧。”他又笑了起来，无比客气的拉开了门。 第三十四章 掉入陷阱 张维勇跟在叶澈后面，前面是叶澈和赵铭并列着往前走，两个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张维勇觉得很不舒服，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有奇异的目光盯着自己，但是他回头，看到的却是医院里忙忙碌碌的人群，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盯着自己。 此时，叶澈对于现在环境也是诧异，不出意外警察确实应该是到达现场了，但是楼下十分安静，根本没有警车出现所带来的喧闹，难道说真的像这个男孩所说，警察不会到达现场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铭对叶澈笑了笑“你别那么严肃，警察终究会出现的。” 虽然赵铭这样说，但是对于叶澈来说更加的胆战心惊，为什么他对警察的出现一点畏惧都没有，难道说他真的有什么可以保证他完美脱身的方案吗？ 他们现在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人群熙熙攘攘，并没有十分密集，马上他们要下楼，赵铭望了一眼电梯，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排队等电梯的人并不在少数。 “叶澈警官应该非常着急吧，那我们就不等电梯了，走楼梯下去吧。”赵铭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对着叶澈说。 “嗯”叶澈嘴上答应着，四处留心周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有他们的内应躲在人群中，趁自己不注意时制造混乱，从而帮助赵铭逃脱。 但是看着赵铭那幅冷静加淡定的样子，叶澈又觉得他不会在人群多的地方制造混乱，丝毫没有任何紧张，好像对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任何怀疑，是完全的相信。 张维勇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暗中交锋一样，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可以看出叶澈应对的并不轻松，他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显然他也不知道赵铭接下来究竟要做些什么。 忽然，张维勇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赵铭走的很快！原来他们两个的速度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自从他们开始下楼，赵铭的速度明显就快了一点，是那种故意要领先一步的感觉。 叶澈显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稍微提高了一点速度，紧跟着赵铭，但是没有超过他，显然也澈也在防备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楼体道上几乎没有人，可能大部分人都比较懒，都选择了电梯，爬楼梯现在已经沦为了所谓的逃生通道，几乎没有什么人使用。 但就在这时，异变出现了。 赵铭在下到二楼转角时，突然有个身影冲了出来，直冲赵铭！显然他没有反应过来，被黑影撞倒在楼梯上。 由于叶澈在后面落后一步，他看到赵铭时他已经倒在楼梯上了，叶澈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赵铭往后一扯，帮赵铭躲过了那个黑影的攻击。 那个黑影竟然手握一把匕首！显然他是刚才像至赵铭于死地！他带着口罩，黑色风衣巨大的帽子遮挡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了他的眼睛。 他手握匕首，显然想在叶澈和赵铭都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再刺过来一次，但是他看到了叶澈的脸，动作停顿了一下，叶澈抓着赵铭躲了过去。 叶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眉头紧锁，显然对方是看到自己才停顿下来的，对方肯定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对赵铭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他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总觉得无比熟悉，眼角深深的皱纹和回路，这应该是年龄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 突然，叶澈知道这是谁了！这样的皱纹和手法，只有当过保安练过几天才有可能，这个人是陈剑楠！他肯定是把赵铭当作十年前枪击他的那个男孩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钟燕他们会在这里出现，显然他是来这里复仇的！ 出事了！叶澈心想，他的复仇对于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说，无疑节外生枝，还不清楚赵铭计划的情况下，现在轻举妄动显然十分危险。 但是就在叶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时，赵铭嘴角漏出了奇特的微笑，他看准了那个男人身前的匕首，主动迎了上去！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匕首直接贯穿了赵铭的胸膛！叶澈拉着他衣服的手一瞬间没拽住，在那位男子看来就像是叶澈推过来的一样！ 这时有过路的人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动作，尖声惊叫起来！吸引了周围四周的人，一下子周围人群聚集起来，人人都看着叶澈和拿着匕首的陈剑楠，没人敢上前一步。 “别！快救救他！”张维勇大声喊道“他就是想死！” 这句话对于叶澈来说如雷贯耳，一瞬间他明白过来了，如果现在赵铭死在这里了，警方一定就会认为是自己故意杀死赵铭的，一瞬间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故意杀人而判死刑！ “来人啊”叶澈回头大声吼道“快来救人啊，你们站在那里发呆干什么！没看到有人受伤了吗！” 但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人上前一步，可能是因为拿着匕首的陈剑楠太过凶残，血正从匕首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但是还有一个人在帮助叶澈，那就是张维勇，虽然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他也没有看清到底是叶澈推的还是赵铭自己撞上匕首的，他知道的事赵铭必须不能死，如果他死在这里了，很多事情就很难解释。 这个时候医生来了，用担架将赵铭抬了起来，迅速送往了抢救室，叶澈看着护士们忙碌的背影，听着周围的人群的低声议论声，他感觉的自己好像陷进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没事。”反倒是张维勇此刻显得比较冷静“他应该能抢救回来，他还有一口气，我看到他笑了。” “为什么？”这时候是握着匕首的陈剑楠说话了，他的声音充满颤抖“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要将他推向我？” 叶澈惊恐地回头，他看着双手颤抖的陈剑楠，他似乎明白自己跑不掉了，停留在原地，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为什么。 就在这时，久违的警笛声终于在楼下响起，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叶澈明白，自己掉入了他们一早陷入的陷井中，怪不得他要说自己是棋子，只是为了保护王牺牲。 但是现在明白已经来不及了，警察匆匆的跑上了楼，拨开人群，看着张维勇叶澈赫握着匕首的陈剑楠，迟疑了一下。 “把现场保护好！这三个人全部带走！“这时候他的声音显得有不可撼动的威严，正是那个新上任的队长，他露出十分庄严的表情，丝毫没有对于自己的姗姗来迟感到抱歉，反而觉得这一切都一定会发生似的。 第三十五章 狱中推测【上】 张维勇和叶澈坐在禁闭室里，等待着警察的传话。 警察很聪明，并没有同时对他们三个进行问话，而是一个一个来，完全不知道警察问了上一个人什么问题，又会问下一个人什么问题。 “别太紧张。”张维勇看着叶澈低着头，好像很失望“我不会说是你推得他的，虽然我没看清，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澈显得有点垂头丧气，声音也显得低低的“不，关键不在这里，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每一个细节几乎都非常完美，我们必须承认这一次是我们输了，而且这个后果我恐怕很难承担。” 张维勇愣了愣，没想到一直乐观的叶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说他就这么像钟燕他们低头了吗？承认自己的失败？ “喂，我说叶澈”张维勇声音有点愤怒“你别这样萎靡啊，不就是被算计了吗？至于这么低落吗？” 没想到叶澈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自嘲“你还没反应过来吧，他们这一步棋相当于已经将我们军了。” “怎么？”张维勇确实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过看来叶澈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次计划的经过。 “首先他们选择换名字这个计谋就想的很好，虽然完全牺牲了那个女孩，但是确实使钟燕得到了最完美的保护，她甚至可以直接住在隔壁的病房里，既解决了所谓的生病，又同时解决了别人的骚扰，这家医院肯定和钟燕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否则肯定会报警，钟燕早就被抓起来了，但是并没有，很显然是这个医院在保护他们。” 叶澈抬起了头，双目紧闭，显然在思考：“第二，那个女孩不能开口，显然是因为她不是自愿加入他们的计划的，钟燕害怕她说话给她下了一个指令，是如果她说话，你就会死。当时我就在想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左麟鵩就听信了这句话并且做到守口如瓶，怎么都不开口。我想这里面必有原因，目前我的猜测是，其实当时钟燕就在隔壁房间或者门外，不论如何她正在某个地方监视着我们。” 张维勇显然没想这么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他们的目的不就是隐藏钟燕吗？还让钟燕在这家医院里，那岂不是相当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时的我也没想到这一点，其实真的很有可能钟燕就在隔壁。”叶澈显得很苦恼，因为自己过了这么就才想起来自责“他们胆子非常大，但是同时却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完全被牵制了走。” “但是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张维勇忍不住提出了最核心的问题，显然那个男人的出现是在他们的计划中，但是看上去那个男人并不知情。 “那个男人我认识，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这个医院的，他叫陈剑楠，是一名保安。”叶澈顿了顿，显然在理清思路“他在十年前被邓源打过一枪，我在最近问他的时候他就对我撒过谎，显然是怀恨在心。我猜想是这样的，他的计划肯定被钟燕他们发现了，并加以利用，他们一定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其实是来杀邓源的，但是他已经不知道邓源到底什么样，错把赵铭当做邓源，所以一直在计划怎么杀赵铭。” “然而在此时，赵铭并没有给他机会，故意拖到了我们出现，然后故意拖时间说等警察来，制造我们分心，最后和我们下楼时故意给予那个男人有机可乘的机会，从而栽赃给我，让警方认为其实是我因为上次时间怀恨在心，买凶杀人。” 张维勇完全被震惊了，他根本没想到这计划的背后竟然复杂到如此程度，可以说是环环相扣，严丝缝合，一步一步等着自己掉入陷阱。 “但是我还是有两个点没有想通。”叶澈皱紧眉头，双手扶额“第一，他们是怎么确定警察五分钟之后就一定会赶来，为什么时间点掐得这么准，明明是我报的警，但是他们却比我还自信。第二，为什么陈剑楠在不知道男孩名字的情况下就会动手，难道说他不怕杀错人吗？我可不觉得他是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 “哎等下，第二个你的疑点我没有听懂。”张维勇打断了叶澈的叙述“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杀这个人是没把握了？他不是调查很久了吗？” “你想想看，他首先不知道邓源已经死了这个信息，只知道当年想杀自己的那个男孩叫做邓源，如今再次寻找，从何下手？必然会从那个女孩身上下手，肯定是因为最近钟燕的信息泄露了给他有机可乘，让他找到了医院，如果你是他，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张维勇想了想“我会问护士有没有这个女孩？” “对，肯定会这么问，但是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不是女孩而是男孩，他要复仇的对象是那个开枪打他的邓源，所以他一定会问护士这个女孩身边有没有这个男孩，或者自己观察这个女孩身边有没有一直陪着的男孩。” “所以问题在哪？”张维勇越听越觉得深不可测，自己几乎根本不上叶澈的思维了，在他看来好像陈剑楠的计划很完美，并没有什么问题。 “首先他一旦问了钟燕这个名字，就代表他已经暴露了，他不仅没找到真的钟燕，反而把自己暴露给了钟燕他们，他们的脑子肯定能想出来这个人来者不善，然后他又问男孩，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冲着男孩来的。但是他知道男孩的名字，一定会选择求稳询问护士是不是这个男孩，请问为什么护士会知道一直陪着左麟鵩的那个赵铭的名字呢？” “也许是他自己告诉护士的，或者。。。。”张维勇瞪大了眼睛“那个护士有问题？！” “不，我觉得护士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个男人会问哪一个护士，如果护士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叶澈顿了顿“为什么他会那么确定自己找的一定是邓源？所以护士肯定告诉他了医院里有邓源这个人！” “什么？！”张维勇惊得跳了起来“你是说，邓源还活着？？并且还和钟燕呆在了一起？？这不可能啊。” “所以我也没想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等他回来你来问他了。”叶澈显得很苦恼，“下一个肯定要审问我了，你就负责把他的想法套出来。” 过了一会，陈剑楠给送回来了，他和叶澈出去时擦身而过，两个人都没有互相看一眼，就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第三十六章 狱中推测【下】 “问你个事啊。”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开口，面对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男人，说到底还是有点畏惧的“你是怎么想到要杀这个男孩的？” 陈剑楠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张维勇，哼了一声“那个前警察没告诉你？” “不，我想知道的是，时隔这么久了，你怎么确定你杀的一定是当年开枪打你的那个？” “原因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张维勇毛骨悚然“第一，这个男孩一定会和那个女孩待在一起，第二，我向护士问了这个男孩的名字，护士告诉我了确实是有这个人陪着这个女孩。” “等下。”张维勇觉得有点惊讶，她们俩明明交换了名字啊！“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的？” “之前我问一个护士她说她不清楚，所以第二次我没说她名字。”男人愣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照片，递给张维勇，“我就直接问护士他们医院有没有这个人的。” 张维勇接过照片，那上面是果然是钟燕，原来这个男人直接给护士看了照片，从而避开了交换名字的这个陷阱，但是他在之前就已经触碰到了这个陷阱了。 “唉。”张维勇叹了口气，归根结底竟然是因为他太小心了，之前竟然将一件事分开行动“之后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问有没有男孩陪着这个女孩。”陈剑楠沉思了一会“你问这些干嘛？都与你无关。” “你先别急，然后护士怎么回答的？”张维勇显得有点着急，并没有理睬他的问题。 “护士说有，不过我感觉她回答的不是很肯定，是那种很勉强的说有，后来我又确定了一下是不是邓源这个的名字，护士确定了。” “怎么可能？！”张维勇几乎想冲回去质问那个护士“怎么可能会确定，不可能啊。” “怎么？”男人挑了挑眉毛，望着张维勇上蹿下跳的模样，觉得很奇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因为当年对你开枪的那个男孩。”张维勇咽了口口水“他早就死了啊。” 此时此刻，叶澈正面对着那个臃肿的警长，虽然年轻，但是肚子已经出来了，小眼睛在脸上滴溜溜的转着，四个字形容最合适不过，贼眉鼠眼。 “叶澈。”这个队长看着面前的前队长，讨好似得笑了起来“说说看吧，到底现场怎么回事？” 叶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新上任的队长，“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警官，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哦，好。我叫周贺平。”那个胖子笑了起来，“叶澈前队长的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我也不会刁难你的，直接和我说说现场发生了什么吧。” 叶澈盯着那双似乎想藏在满脸横肉下的眼睛，他在这双眼睛里察觉了一丝狡黠，虽然这个胖子给人的感觉很无能，确实做出的事情让人也相信他能力不够，但是，叶澈总认为这个胖子没这么简单，上面部门也肯定不是孬子，会派一个能力不足的新人来担任队长。 “现场的情况其实你应该清楚。”叶澈按照事实发生的经过给周贺平说了一遍，但是很显然，周贺平并没有十分在意叶澈说的话，甚至笔都没有怎么记录。 “事情就是这样。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周贺平抬起头看着叶澈“啊，啊，好，好，行，你问吧，毕竟以前大家都是同事。” “局里我记得有要求，在三公里范围内报警必须五分钟之内达到案发现场，为什么离我报警之后经过那么久你们才到达医院，而且恰好卡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叶澈有点愤怒，显然这个胖子是故意的，违反了警局里的规定。 “哎呀哎呀，叶队长，别那么着急啊。”周贺平看到叶澈似乎有点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友好，赶忙道歉“我们只是稍微迟了那么一点点，路上也会有点事的嘛。” “可能不是因为路上堵吧。”叶澈冷哼了一声“包括之前你们三个案件同时结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没有告诉我，恕我直言，自从你上任了，整个警局就开始乌烟瘴气，你自己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贺平停止了小眼睛的转动，盯着叶澈，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弧线，这在这张满脸横肉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瘆人 “好吧，我就告诉你。”他换了个姿势，几乎是躺在椅子上。 然而这时候，陈剑楠正在和被张维勇的话语震惊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错了人，虽然按道理来说并不是自己杀的。 “所以，你是说，我杀的那个男孩叫做赵铭。也是那个女孩身边的男孩？” “对，我不知道为什么护士会告诉你医院里还有一个叫邓源的男孩陪在她身边，但是不论如何，你确实是杀错人了。”张维勇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他一下子就苍老了下去。 仔细想想看也是吧，这是仇恨的种子，埋在了心里，当年自己的善心却被一个孩子样的人利用，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复仇，结果男孩已经死了，自己还杀错了人。 “现在就等着叶澈回来吧，我想把我们知道的告诉他，应该就会有结果了。”张维勇像是像安慰面前的男人。“别太难过，毕竟还没确定赵铭已经死了，有可能只是重伤什么的。” “不。”男人忽然抬起头，几乎吓了张维勇一跳，他的眼睛了突然爆发出凶悍的光芒，眼角拉出锋利的纹路“是那个女孩是关键，周围帮助她的人，其实都该死！” 张维勇被男人这副模样吓到了，怎么突然他就愤怒起来了，就像是对着钟燕有着无穷无尽的恨，他到底还有着和钟燕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我再和你说个故事吧。”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估计那个姓叶的警察和你说了，我和一个叫郑刚的警察原来是好朋友。。。。” 张维勇听着他的叙述，随即眼睛睁大了起来，没想到竟然就是他告诉了郑威那些事情！还好他认为是钟燕杀死了郑威，否则搞不好自己就真的会暴露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对钟燕有着那么深的怨恨，自己最好的朋友被钟燕逼到下落不明，朋友的孩子也死了，自己也曾经差点被杀，可以说整个人生几乎都差点毁在她的手上。 “郑威。”张维勇神情严肃起来“其实，我认识郑威，我们俩也曾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男人似乎来了兴趣“你们俩也认识？也对，差不多年纪，又在一个学校。” 张维勇想了想，还是艰难的开了口：“其实，郑威很早就不上学了，他说过他要想办法找到他爸。”他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一旦开口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在他死的那天其实和自己在一起。 “他好像在圣诞节那天和他爸交流过的。”张维勇斟酌的开口。 “所以？？”男人显得有点惊讶，他知道接下来张维勇说的可能有关郑刚。 “所以，我好像知道他爸爸在哪里。” 第三十七章 叶澈被捕 叶澈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他知道接下里这个胖子说的应该都是真话了，就算是假的自己也得仔细听，毕竟是不可多得的信息。 “首先你的那三场案子是真的结束了。”周贺平慢吞吞的说“那个我是真的没办法抓到犯人，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胡编上去了？” “什么？？！”叶澈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只是因为自己的懒惰就放弃了案件的调查，这无疑是一种纵容犯罪的行为。 “哎呀你别急啊，听我说完。”周贺平显得很是镇定自若，慢条斯理的解释着“首先我们确确实实什么方面都调查了，但是没法锁定嫌疑人，勉强能找到和死者相关的联系人存在，但是观察他很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 “所以你就放弃不查了？？！”叶澈几乎是怒吼了出来，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警察，他一点耐心都没有。 “没有没有嘛，别那么着急啊，”胖子显然对叶澈的愤怒早有预料“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人出现了，告诉我们这个男孩究竟是谁杀的。” “这种话也能信？？！”叶澈简直无语，随便出来一个人和警察说我知道谁是凶手，这样就能抓到的话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调查着调查那，等着别人上门不就好了吗。 “那个人是郑刚。”胖子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怎么样？你说信不信吧。” 叶澈感觉到自己脑袋嗡了一声，怎么会，竟然是郑刚！那个死去的郑威的父亲，竟然是他！ 他跌坐回座位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郑刚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再次出现？而且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说郑刚在暗中也查到了其实就是钟燕所做的吗？ “然后他就和我们说了，这次的凶手其实是她妻子，叫我们不要继续查下去。”胖子观察着叶澈的表情，继续不动声色的讲着。 “她妻子？”叶澈皱了皱眉头，显然这里面已经出现问题了，自己早就知道其实是钟燕在其中搞的鬼，这里面到底是郑刚撒了谎，还是面前这个胖子撒了谎，这就不得而知了。 “嗯，就是他妻子，你也知道，郑刚非常爱他的妻子，可能是她妻子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吧，所以为了给他一个面子，我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胖子压低声音，“这事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了，你可别说出去。” “哦。”叶澈心里冷笑着，真的我是傻子？你这种满嘴跑火车的谎话鬼才会相信，就算自己不知道整件事情其实都是钟燕所作所为，也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怎么可能？郑刚何德何能说的就是真的？一句话就让你把案件压下去就压下去了？根本不合理。 叶澈现在知道为什么整个警局会乌烟瘴气了，眼前的这个胖子很会做表面工作，但是如果落到实处会发现他其实根本一无是处，什么都没做，顶多会拍马屁罢了，能做出一手漂亮的假账蒙骗上司，这种人简直是警局的毒瘤。 但是叶澈明白，自己不能轻举妄动，目前来说这个胖子究竟有什么目的自己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不能让他明白自己其实看穿了他的谎言，既然他把自己当傻子耍，自己也可以把他当孬子玩！ “那怎么解释你来迟的事？？”叶澈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看看他还会不会继续撒谎。 “就是路上堵车了啊。”胖子挠了挠头，避开了叶澈的眼睛“这个不是和你说过了嘛。。。你别不相信啊。” “我信。”叶澈觉得好笑，能碰到这样的人才也是实属不易，“现在话谈完了，可以了走吧？” 就在这时，笔录室的门被推开了，是来喊周贺平的，据说是有急事。 胖子艰难的从座位上起身，转身出了门，看着他随手把门关上的背影，叶澈突然心生一种预感，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细节给自己忽略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正是周贺平，看来那个人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周贺平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叶澈，怜悯似的说道“叶澈，医院传来消息了，在你手上那个男孩，抢救无效死亡。” “怎么可能？？！”叶澈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这里面有阴谋！好像这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而设的一场局，甚至，连警方都是这个局里的棋子！ “那接下来就只有法院见了叶警官。”胖子笑了起来，“不过先得给你听你一段录音。” 他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开始播放起来，是刚才他和陈剑楠的对话。 “请问案发的经过怎么样的呢？” “嗯，一开始我确实是掏出了匕首，但是后来好像是叶澈推了那个男孩一把，让他撞在了我的匕首上。” 录音突然戛然而止，是他关掉了录音，胖子露出了惋惜的面容。 “现在我以你故意杀害他人为由正式拘捕你。”胖子朝着叶澈敬了一个滑稽的礼，像是讽刺他惊讶的面容“没问题吧？” 第三十八章 法院判决 门被推开了，是工作的警察，“你们俩可以走了，没事了。” “叶澈呢？？”张维勇有点焦急，看着眼前的警察“叶澈到哪去了？怎么他没回来？” “他因为有故意杀人的嫌疑，现在已经被逮捕了。”那个警察松了松帽子，又重新带好。 “怎么，不可能，你们弄错了。”张维勇看着警察的脸，似乎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没杀人，不存在的。” “小伙子，你在这和我说没什么用。”警察看着张维勇似乎有点焦躁的模样“拿出证据说话，我们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就逮捕了叶澈的。” 张维勇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有说出口，因为确实自己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叶澈和这次谋杀有关。 “等下，你是说那个男孩已经死了吗？”张维勇突然反应过来，如果那个男孩没有死的话，怎么会算他故意杀人呢，这么说来赵铭应该是没有抢救回来。 “确实是的。”警察点了点头“如果你还要问证据是什么的话就问问你身边的这个人吧。” 张维勇惊讶地转过了头“你和他们说什么了？” 陈剑楠表情生硬的如同钢铁，双眼微微一缩，盯着那位警察。 表面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但事实上，这极有可能是警察的一场骗局，想诈出自己真实的话语。事实上，如果没有自己掏出匕首想杀人的这个动作，那个男孩是不会撞上匕首身亡。但是现在警察竟然给了让自己完全自由的一个选项，这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应该没那么简单。 他看着警察的模样，大脑飞速的转动，如果现在自己承认其实是由自己先掏出匕首的，才会引起这一切，恐怕马上这个警察就会拘捕自己；但是如果坚持是叶澈将那位男孩推向自己的匕首从而导致死亡，估计恐怕自己会没有什么事，但叶澈估计就得冤死在监狱里了。。 现在就是选择的问题了。陈剑楠心想，到底是为了那位正直的警察，还是为了自己？ “说啊，你到底说什么了？？！”张维勇显得十分焦急，他看着陈剑楠沉默了如此之久，就知道肯定说了什么不利于叶澈的话。 “没什么，我就实话实说。”陈剑楠铁青着脸，“现在能放我走了吧。” 警察看着陈剑楠，缓慢的点了点头。 陈剑楠僵硬的跨出了大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看见了光明，就飞蛾不顾一切扑向烈火，但是却是燃烧的别人的生命。 张维勇看着他迈出门的步伐，突然明白，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生命般不可逾越之沉重面前，只有自己是最重要的。 真的如此吗？张维勇也迈开了脚步。难道每个人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吗？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可以逃避吗？就这样？自己犯了错可以什么责任都不负的甩给他人，把别人推下深渊？ 他走出了公安局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这栋黑漆漆的大楼，觉得前所未有的黑暗。 叶澈此时低下了头，努力保持着冷静，自己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律师，可是如今自己微薄的薪水根本支撑不起自己来请律师的钱，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看来只有想办法找老同学了，叶澈是这么计划的，但是有时候朋友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得势之时往往和你形影不离，失势之时就忙碌万分，怎么也抽不出空来。叶澈明白，这是一场一个人的战斗，没人能帮到自己。 现在一切的形式都对自己不利，不论是证据还是什么现场，警方的调查都可以伪造，只要他愿意的话。叶澈坚信那个胖子十有八九是故意陷害自己，但是具体为什么，叶澈没有想清楚，隐隐约约有点感觉，但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无论如何，必须得上法院，叶澈心想。否则这一次估计真的得等死了。 等下！还有机会！叶澈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如果自己因为嫌疑人被逮捕，相应的也就说明，张维勇现在处于自由状态！自己还有最后的援军！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叶澈相信他肯定还是有办法能解救自己！ “喂，警员！”叶澈趴着栏杆大喊“再让我打个电话，就一个！” 三天后，人民中级法院。 叶澈看着眼前周贺平那一身肥肉将座椅塞得满满的景象，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在腐朽，即使这里庄严的像是不可侵犯神圣殿堂，每位人都站的笔直，像是对国家权力机关的尊敬，对于那种不可逾越的权利的敬佩。 “下面请被告人陈述。”审判长的声音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向叶澈的耳膜。 周贺平站了起来，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礼“下面我给审判长听一段录音，是在原告杀害人时，目击证人所说的一段录音。” 沙沙的声音过去了，周贺平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问案发的经过是怎样的呢？” “嗯，确实是叶澈将男孩推向了我，让他撞到了我的匕首上。” “所以你是说。。。。。” 叶澈觉得所有声音都淡下去了，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竟然改掉了录音！移花接木的将中间重要的部分省去了！这已经摆明了要至自己于死地吧？ “我抗议！”叶澈想大声喊道，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在这场法院里自己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怎么挣扎都没有作用。 “请问目击证人录音属实吗，您提供的证据将起到法律效应。” 陈剑楠站了起来：“属实。” 叶澈头皮一阵发麻，看来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将一切都交给张维勇那个孩子了，不出意外，就算不是死刑也是无期。 耳边像是什么都不见了，叶澈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有关着这一场案件的每一个细节，，从初自己在雪地里发现尸体开始，自己付出的努力，自己为寻找一个公平的结果所付出的努力，结果却是落到了这个下场。 他叹了口气，终于低下了头，像是等待着最终死神的判决。 第三十九章 责任决心 窗外散漫着春末的味道，似乎校园里的樟树一夜之间就要开始浓郁起来，在不经意间洒下了一片暗影。透过罅隙间望向头顶的天空，手指间散落清澈的阳光，即使这样，却依然有被束缚住的感觉。 张维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眼发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面前的桌子，老师正在黑板上喋喋不休，像是一台不知疲劳的机器。这种有点温暖的下午，一切都显得暖洋洋的，像是蔓延开来达到四肢百骸，让人打不起精神。 后排的同学们里只有张维勇是醒着的，但是很显然，他也并没有在听课，坐在后排的同学们四仰八叉的睡倒在课桌上，阳光照在他们脸上，露出的是青春的，没有忧愁的睡颜。 但是这样究竟是幻想一般的存在，还是真实的存在？一个学校，究竟是应该所有学生都像这般的无忧无虑，好像所谓残酷的明天不会到来，即使再困难的考试即将到来，也能倒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还是说每一位人其实都有着自己内心黑暗的一面，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一些代价，有时候甚至是惨痛的代价。 究竟哪一种才是更加真实呢？张维勇现在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自己的高中对于他人来说可能过得太过不现实或者太过现实，让张维勇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如同飘在天上一样，双脚踩在云朵上。 因为张维勇害怕了，自己明白自己似乎已经无力再去追查这件案件，接下来很有可能真的是玩命一样的旅程，已经觉得很累了，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有些事实是不会变得。张维勇明白，有些人是回不来了，这就是死亡令人可怕的地方，犹如永夜，再也见不到一丝光明。 其实张维勇很懦弱，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自己身边的所有在乎的人从那件事情开始以后就一点一点流逝，自己就像踩在流沙上一样，越是挣扎，陷入的就越深。这种事情的发生，让他么有胆量再去坚持，他想就这样放弃。 如今张维勇甚至留念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光，一有时间他就在学校里闲逛，看着太阳从学校的一边升起降落到学校的另一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因为周围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样子，自己一个人站在偌大的校园里，竟然好像没有安身之处，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焦灼，燃烧着张维勇的神经，让他时刻明白自己身处何等境界，在何种环境中里。可能一步走错，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同班同学惨死的相貌至今都还能回忆在眼前，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原本张维勇意识到这个学校之外还有着和自己唯一的支援叶澈，现在他已身处牢狱，被判了无期。张维勇明白这已经是十分好的结果了，他的世界里也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现在其实张维勇才明白了所谓钟燕的那个计划究竟目的是为了什么，其实道理很容易懂，就是将叶澈禁锢在某个无法移动的地方，用这种与死无异的一种方式来避免叶澈继续调查自己的事情。 可能叶澈能活下来确实也超乎了钟燕的预料。张维勇心想，他们估计也没预料到叶澈竟然是心脏长在右边的镜面人！所以才再设了一个如此的复杂的局。可怕的是他们将自己地心理状态拿捏得竟如此准确！就像活在自己脑海里一样，指挥着自己的下一步。 张维勇还记得叶澈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完全听不出他的恐惧，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吧，他反而十分冷静的和自己交代了一些事情，并且希望自己可以继续坚持把这件案子给查下去，不要放弃，把他再次救出来。 张维勇每次想到这里眼泪几乎都要流了下来，能凭责任感走到这一步的警察究竟会有多少人？因和自己无关的一件事情差点将自己的命给葬送掉，但却再最后的关头想着的依然是这件案子的去向。 后来张维勇在报纸上看到了叶澈被判无期徒刑的新闻，心里很难过，又一个人离开了自己，可能使钟燕故意的，偏偏要自己的尝到孤立的苦。 树枝摇晃了起来，将午后的阳光剪的粉碎，发出沙沙的声音，张维勇看了眼窗外，起风了。 讲台上的老师依然滔滔不绝，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也不管学生们是否可以接受。 张维勇盯着老师，其实他也很辛苦的吧？在E中这样成绩与工资直接挂钩的学校里，他其实过得也十分艰辛，可是在成绩稳定的情况下，他还是对于学生们补课，即使被同学们不断的抱怨，但是就那样他也还是尽职尽责，除此之外可能在金钱外的，还有一份坚持，可能那就是责任吧。 说到底，责任才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动力和标准。张维勇心想。这是一个讲责任的时代，很多人愿意背叛，很多人选择逃避，很多人放弃责任。但是唯独那些明白责任是的人得坚持到底，很累，但是必须做到。因为这是他们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方法了。他们不想失去，不想使某些东西变成回忆里的永恒，那样带着遗憾死去，也会觉得很憋屈吧。 张维勇看着眼前的卖力的老师，咬了咬牙，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男人生来就是要承担责任，这是男人的天职，当如有并吞八荒之心，承其责任。”现在已经有人把自己投进去了，自己的退缩真的就使他们的存在被抹去了，就像海水冲掉了沙滩上的印记一样，全消失了。 张维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那些东西变成回忆！哪怕燃烧自己！有时候，同归于尽也是不可避免的上上之选。 当他再次睁开时已经无比坚定。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件案子追查到底，救出叶澈。 “那看来必须得去找郑刚了。”张维勇看向窗外，风停了，窗外满树韶光，洒落一地回忆。 第四十章 前往Z市 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在山林间蔓延着，从车里望去，可以看到满眼的树木，充斥着醉人的绿色，一切预示着夏天的到来。 然而车内的景象却是另一番模样，不知为何，明明并不是火车高峰期，但是整个车间挤满了人，泡面的香气，零食的味道，都悠悠的飘在这个密闭的铁皮车厢里，让人觉得有些烦闷。 张维勇这是在去找郑刚的路上，自从他决定去找郑刚以后，就凑钱买了去隔壁城市的火车票。如果郑威给自己的信息是正确的话，那么郑刚应该在离自己城市不远的Z市，虽然不知道郑威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就算有一丝希望，张维勇此时也会去尝试。 但是张维勇此时并没有顾及到这么多，因为一上车他的位置就被抢了，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买票的时候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Z市了。可是远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这么多人选择坐火车，自己一上火车就被这庞大的群体吓到了，几乎连火车间的过道几乎都坐满了人。 然而当张维勇找到自己的座位时，发现早就已经被人坐着了，是一群大妈，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是奶奶辈的人物都不算过了，他们貌似从某个偏僻的乡村过来，带着大包小包都拎着篮子，还有破旧的麻布袋。 “你好。”张维勇指了指座位上的铭牌“这是我的座位。” 其中占了张维勇座位的大妈看了一眼张维勇，眼神带着说不出轻蔑，总之让张维勇一阵不舒服。她站起了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小伙子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旁边的一个大妈突然冷不丁的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方言，像是有浓痰卡在嗓子里。 张维勇一愣，显然这几个占座位的大妈都是认识的，他们可能是看自己的年龄不大，又不想让开这个好不容易找来的座位，再加上这样大声的一说，所有车上的人都盯着张维勇。 “在学校里怎么学的啊？给长辈坐一下不行啊？”大马看张维勇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知道自己已经唬住这个愣头青了。 “可，可是这确实是我座位啊。”张维勇有点慌张，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的来这一手，现在自己如果不让出座位出来，场面将会十分难堪。 “年轻人就不能让老年人坐一下吗？”大妈一看张维勇竟然还敢还嘴，气焰一下铺张开来，眼看就要喋喋不休，张维勇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坐吧，我站着就行了。” 那个起身想要让座位的大妈手里捧着瓜子，笑嘻嘻的坐了回去，抓起一颗瓜子放进嘴里，边吐瓜子壳边对张维勇说“谢谢啊。” 于是张维勇原本买到的硬座就变成了站票，还好路程只有两个小时，张维勇在心里叹了口气，有时候脸皮厚就是无敌啊。 不过站久了一个姿势不动会让人很难受，在火车上站过一个小时的人肯定都知道，始终保持着一种姿势会让人十分僵硬，张维勇甚至没法挪动自己的脚，因为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篮子，有的装着鸡蛋，有的用麻袋盖着。 火车就这样一直轰隆隆的行驶着，偶尔传来一阵两阵的颤动，但是总体上还是十分平稳，就像是蔓延在山林间的一条行驶的的长龙。 偶尔这样的出行其实也很让人放松。但是张维勇并不是来放松的，中国的火车的用途可远没有达到像日本高铁的文艺，能看到人人拎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过着优雅的生活，窗外甚至时不时有着樱花飘过，甚至还能看到令人心动的容颜，然后有着一场美丽的邂逅，穿梭在城市之间，就像全城为你的爱见证似得。 所以不论是环境还是归结到张维勇个人，这场不算旅行的旅行都让人觉得有些忍不住的烦躁。车上别说赏心悦目的容颜了，只有无穷无尽的大妈大爷，或者皮肤晒得黝黑的打工仔；更不用提所谓的西装革履，连座位都有人和你抢，你甚至得不到自己花钱应有的权利。 好在是张维勇都忍住了，因为中国有位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自己有着更重要的目标，就是找到郑刚。 但其实张维勇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他只知道郑刚在Z市，可是Z市这么大，到底在哪里可以找到郑刚，着实是一件难事。可是自己别无选择，只有靠着自己。 事实上自己曾经告诉过叶澈和左麟鵩有关郑刚的事情，第一个人是很严肃的和他说的，而第二个完全是当故事说。但是效果可能反了过来，叶澈并没有用心听，倒是左麟鵩听得很认真，并且的感叹到造化弄人一类的世态炎凉。 叶澈的原话是：“郑威都死了郑刚自然会出现的，我们先不急着找他，当务之急先抓钟燕。”现在看来其实是叶澈的计划出错了，或者是他不希望张维勇去调查郑刚。 想比这两种，张维勇更愿意相信是第二种，要是郑刚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就好了。也许就能将叶澈救回来。 火车继续向前蔓延开去，张维勇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抬起手看了一眼表，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火车已经开始减速进站，张维勇抽出了站的酸麻的双腿，走向下车的地方，这无疑是一项艰难的工程，人群的密集程度加上地上各式各样的行李，让这短短的几步路变为遥远的距离。 火车完全停了下来，张维勇第一个跳下了火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顿时觉得自己从沉闷的人群中活了过来，下面就要开始漫长的寻找之旅了。 事实上张维勇也不是一点计划没有的，他决定先去公安局问一下，毕竟郑刚是警察，应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肯定还在公安局有着当年的档案，自己E市没法看只有到Z市来试试了，希望可以如愿。 张维勇随着人群一同朝着出站口走去，向所有人一样，步伐匆匆，像是赶着回家一般。 但是突然他脚步慢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他仔细看了一眼，没错，站在前面和一个男生并排走得飞快，正是左麟鵩，她应该是来接那个男孩的，她没带任何行李。 “看来不用计划了。”张维勇心想“接下来有事做了。” 第四十一章 下定决心 张维勇悄步跟上，离左麟鵩很那个男人不远不近，由于自己有过跟踪她的经验，如今再次跟踪显得得心应手。 显然那个男生是和张维勇坐同一班火车来的，但是张维勇并没有在火车上注意到这个人，光是在座位上自己就已经纠结了很久，根本没敢注意他人。 左麟鵩和那个男生转身从出口走了出去，人群十分拥挤，每个人都想快点出站，但是往往人人都这样想的时候，出去的路反而变得更加艰难，几乎难以走动。 张维勇有些焦急，因为他自己还被困在出站口之内，然而他们俩已经出去了，自己看着人群缓慢的流动，心急如焚。 检票口外总有人高声吆喝着，貌似是出租车司机，手上拿着名片，大声喊着当地的风景名胜或者县乡的名字，想拉到客人。张维勇的视线被这些人挡住了，看不到左麟鵩和那个男生的背影。 终于，张维勇钻出了出票口，他迅速地小跑跟上了那两人，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回了一下头，张维勇看到了他的脸。 竟然是帮助左麟鵩踢翻自行车的那个男孩！张维勇愣住了，自己几乎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但是因为当时他上楼时十分匆忙撞到了自己，使自己对他印象十分深刻，此时此刻站在左麟鵩身边的那个男孩正是那天充当邓源角色的那个男孩！ 张维勇暗暗惊心，自己一直没有和左麟鵩谈过有关顶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避免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之后自己和她逐渐关系好起来后却又忘记了这件事情，因为再也没见过那两个男孩。 他们俩步伐很快，张维勇跟的有点疲倦，逐渐速度慢了下来，但是令他安心的是，那两个人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左麟鵩好像很有方向似得，带着那个男孩一直往前走着。 过了一会张维勇实在是跟不上了，因为自己体质虚弱的原因，他抬手看了看表，自己已经走了接近快要一个小时，这种运动对于他来说已经超出了他的负荷范围之外。他站在了原地，大口喘着气，加上在火车上一直是站着使他现在感觉到双腿十分酸麻。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前方的两个人也并没有继续快速的往前走着，倒是右转进旁边的小店买水，可能这两个人走得急了，也觉得口渴。 “他们究竟来Z市是来干什么？”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在这里碰到左麟鵩大大出乎了张维勇的意料，他远没想到左麟鵩就像会预知到自己的行动一样，提前达到了Z市，而且看上去十分自由，难道说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演戏吗？ 他们俩买完水出来后，张维勇也差不多缓过劲来了，继续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又走了半个小时，张维勇不熟悉Z市，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不打车选择徒步走到离火车站这么远的地方，不过张维勇的方向感不差，他对于这次跟踪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点无比漫长，让人觉得难以走到尽头。 又继续跟踪了十五分钟左右，张维勇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觉得跟踪有点难以进行，因为他们一直在和自己兜圈子！他们走的路线是一个正方形！反复的右转右转再右转，当张维勇再次看到那家小店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应该发现了自己。 那么看来自己已经暴露了。张维勇心一横，准备冲上前去询问左麟鵩到Z市的目的，还有她是否知道郑刚的下落，为什么会到Z市来。 他快速小跑冲上前去，准备一把抓住左麟鵩的肩膀。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左麟鵩将手伸到了背后，做出了一个不要跟上来的手势。 张维勇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个手势，脚下一愣，站在了原地。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张维勇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左麟鵩会选择在这一刻给自己发出这样的信号，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不过无论如何，张维勇都不敢上前一步了，只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难道真的就这样放他们俩走吗？张维勇有点于心不甘。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就这样放过去吗？虽然一早就被他们发现了，但是自己还是不想放弃这所谓的“他乡遇旧知”的机会。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张维勇觉得应该不是在路上发现的，因为他们一次都没有回过头，几乎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身后，只可能说是那个男孩在火车上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因为座位的那件事情，他肯定注意到了自己，一下火车就带着左麟鵩和自己兜圈子。 那左麟鵩的这个手势又究竟想传达给自己什么信息呢？张维勇觉得左麟鵩应该不是自愿和这个男孩走在一起的，肯定有着难言之隐。因为她走得很被动，几乎是男孩带着左麟鵩移动。 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走的很远了，张维勇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张维勇突然有一种抛弃了左麟鵩的错觉。这个女孩已经承受了太多苦，这一次又牺牲自己为了让自己逃脱，给自己发出信号让自己离开，难道自己又一次要抛弃她吗？再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火海深处。 他想起了在自己还和左麟鵩关系十分好的当时，自己和左麟鵩的点滴。 自己曾在深夜给她发过短信，即使后来那个号码再也拨不通。 自己曾和她一起上晚自习，她皱着眉头在背后用笔戳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教她题目。即使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她上晚自习。 自己曾那么被她信任，什么都愿意告诉自己。可说到底自己却一直在欺骗她。 自己曾在公园里承受不住压力放声痛哭，当时的她还曾告诉自己“别难过啊，善良的人最后都有好结果的。” 是啊，我这个善良的人，却一次一次的将你出卖了出去，善良的人却让别人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答应了却没有做到。好像最后的结果是蛮好的，但是周围的人呢？叶澈呢？胡凯勇呢？又或者是，你呢？ 张维勇摇了摇头，心一横，再次奔跑起来，跟上了这两人。 这一次，张维勇明白自己不能再退缩。 第四十二章 三个数字 张维勇追上了他们，这个时候他发现其实左麟鵩一直在偷偷的注意着自己，她其实一直在偷偷的转头，通过眼角的余光看着自己。 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左麟鵩显得有点焦急，赶紧又做了各式各样的手势，希望自己可以赶紧离开，别再继续跟着自己。 然而张维勇并没有理睬她的手势，不依不挠的跟着他们俩，离他们不远不近，继续兜着圈子。 有经历过了几个右转，站在左麟鵩身边的男生希望张维勇可以明白，从而放弃跟踪，但是张维勇却出奇的坚持，简直不知道疲倦。 “喂，”男生低声对左麟鵩说，声音有些狠毒“你是不是告诉他了什么？“ 左麟鵩一听，有点心慌：“没有啊，我，我怎么和他说。。。“ “我劝你最好别和我耍花招。“男生声音十分凶狠，透露着十足的戾气”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 左麟鵩打了个寒颤，缓缓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一句话。但是手却伸到了背后。 张维勇清晰的看见了左麟鵩这个微小的动作，他明白左麟鵩又要告诉自己赶紧离开了。 但是左麟鵩这一次并没有告诉他离开的意思，她先是做出了一个“九”的手势，紧接着做出了一个“五”最后做出了“二”。三个数字。 张维勇愣住了，三个数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会告诉自己三个数字？这里面有些什么深意吗？ 952，张维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数字很陌生，自己并不知道什么东西，有什么和952是相关的吗？她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又继续抬头看着左麟鵩的手势，她在不断的重复九五二三个数字，想确定让自己看到。 过了一会她又转过头，装作看向男孩的脸，其实是通过余光观察张维勇，张维勇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想告诉自己的。 这过程十分短促，几乎就在一秒之内完成，左麟鵩看到了张维勇的点头，放心的将头转了回去。 张维勇明白自己此时可能不能继续跟着左麟鵩了，面前的男生显然在和左麟鵩说着什么，表情什么凶狠，有点吵架的意味。左麟鵩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三个数字，很有可能是希望自己去寻找有关这三个数字的地方，别再跟着她。 他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两个人越走越远。其实张维勇是十分佩服左麟鵩的智慧的，关键时刻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传递信息，临危不乱，虽然自己还没弄清楚这三个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总比自己漫无目的的在z市里乱找要好多了。 下面的问题就很清晰了，只要弄清楚这三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就可以了，三个数字，不可能是十分复杂的密码，也不可能是什么有关人名的数字，因为此时告诉自己人名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是952路公交车？”此时此刻张维勇身旁正好有公交车站，让他想起了这三个数字很有可能是公交车的车牌号，但是就算是952路公交车也不知道要坐到哪一站下啊，所以张维勇仔细考虑后，决定排除公交车这个选项。 那究竟这三个数字有着什么意义呢？难道说真的是个地名吗？张维勇将信将疑的打开手机地图搜索，输入952三个数字。 地图显示“查无此地”。 这一下张维勇觉得自己陷入困境了，眼前左麟鵩和那个男生已经走了，再跟上去已经不可能，不过自己原本就决定好了不再跟上去，可是这三个数字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如果不是地点，哪有会是什么呢。 张维勇找了路边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他知道即将是一段漫长的思考。阳光正好，可能是因为离得近吧，z市的天气和e市几乎差不多，都让人觉得温暖而又舒适，加上z市绿化做得十分优美，长椅旁有着高大的法国梧桐，阳光透过树枝照落在张维勇的身上，让他觉得暖洋洋的。 但是如今他没时间去享受这些，他脑海里正拼命搜索有关952三个数字有关的信息，可是由于他对z市的了解少的可怜，这样他能搜索到的信息无非就是街道或者地点的方位，但是都没有准确而全面的信息。 就在这个时候，张维勇的脑海里发生了异变，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她说的真的是三个数字吗？虽然中国人一直有着数字的手势表示方法，但是自己真的可以确定她告诉自己一定就是数字吗？ 张维勇回想着她做手势的样子，食指弯曲，不论怎么想都一定是9啊，难道说这三个数字表达的是不同的意思吗？ “对！”张维勇明白过来！“就是这个，并不是数字的问题，而是数字的含义！自己一直认为三个数字表达的是一个地方，但事实上这三个数字极有可能是一个缩写！” 张维勇想起她在做手势的时候模样，先是做出九，然后停顿了一会，再出了五，然后立马做出了二，她这是再告诉自己，九与剩余两个数字是分开的！并不是连在一起！ 所以这个地点一定是先有九，然后再会有五与二这两个数字！张维勇迅速打开手机，搜索与九相关的地名。 地图显示出来许多的有关九的地名“九里香火锅店”，“小九美甲”“第九中学”等等，张维勇挨个的把地图放大，一一搜索这些地图周围有没有有关52数字的地方。 突然，张维勇发现了地图上一个地点，在第九中学旁边，有一个便利店，叫做“五二怡便利店。”非常小，张维勇几乎都要漏了过去。 看来就是这里了，张维勇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不论如何，自己都得先去这里看一下了，左麟鵩告诉自己的这个地点，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还是说，就是郑刚的所在地呢？ “郑刚。”张维勇在心里铿锵有力的吐出两个字“我一定要找到你，不论你躲在哪里，究竟受过怎样的打击。” 第四十三章 再遇郑刚 第九中学位于Z市的东北部，远离市中心，是一所公立高中，这里常年以升学率低出名，即使学校再怎么大力宣传以及严加看管，在Z是市民心中，九中就是一个不好的学校，是实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学生的收纳所。 所以上九中的学生并不是很多，一个年级只有三个班，全校学生加起来不过三百来号人。但是这里却是滋生社会底层混混的发源地，学生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带着铁定的皮衣，搂着浓妆艳抹的姑娘，在九中周围横行霸道。 若是你在九中旁边居住的话，晚上想要安静的休息是不可能的，在这里是经常能听到吵闹声的，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从楼下奔驰而过，或者打架斗殴，大声的叫骂声，有时甚至能持续到凌晨。 张维勇一直是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九中是这样的一个学校，他站在门口四处寻找着所谓的“五二怡便利店”的时候注意到了九中的学生，有一些人正从学校的围墙里翻了出来。 张维勇看到他们那种朋克风格头发以及骇人的衣着，下意识的决定扭头就走，远离这些家伙，这种学生一般都没有什么脑子，无端的挑事生非，只寻求的精神上的快感。 张维勇围着九中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地图上显示的那家便利店，难道是地图版本落后，这家便利店已经拆除了吗？ 当张维勇再次路过九中大门口的时候，他又看见了那群学生，他们已经从学校里翻了出来，几个人正在校门口抽烟，似乎在商量下一步干什么。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其中有一个混混看见了张维勇，并且认出了他就是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张维勇心生不妙，当下决定开溜，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喂，那边的，好好学生，过来一下。”那个混混喊住了他，他似乎是这群混混头子一类的人。 张维勇明白自己是不能跑了，回过头去“怎么了？有，有什么事吗？” “你哪个学校的？没事在九中门口瞎转悠什么？”混混头子吐出一口烟雾，“别告诉你他妈在这里迷路了，在找妈妈。” 那群人哈哈大笑起来，张维勇脸色显得有点难看，但是他明白目前自己的处境，不能和这些几乎不思考的人计较，当下得赶紧找到那家便利店，所以张维勇开口“请问你知道这旁边有一家叫做五二怡的便利店吗？” “呦，问路啊”混混头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手指间的烟屁股弹了出去，故作潇洒“问路得给钱啊。” 张维勇一听，顿时后悔自己刚才问出这样的话语，简直是羊入虎口，自己往枪口上撞。迅速的转身离开，否则接下来这群人就有可能直接来抢了。 刚走两步，张维勇就听到那个混混头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前面路口左拐，右边有一条小巷子，进去再左拐就到了。” 张维勇的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群混混，他们并没有跟上来，反而却朝着自己的反方向离开了，那个混混头子摆了摆手，像是再说不用谢一般。 “其实也并不是多坏的人。”张维勇心想“总比那些表面谦谦君子，实则卑鄙不堪的人好多了。” 根据混混头子给的路线，张维勇终于找到了所谓的那家便利店，让张维勇惊讶的是，这家便利店小的可怜，如果不是混混告诉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发现在这个角落会有一个门面。感谢高德地图，这么隐蔽的地方都带自己标了出来。 张维勇往里面的看了一眼，只有一个大叔坐在里面看电视，头发已经有部分白了，显得有些苍老。 他将信将疑的走了进去，大叔听到到有人进来，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看着张维勇“要什么？” “您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郑刚的人吗？” “不认识。”男人回答道“你找错了吧。” 张维勇没想到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竟然没有一点犹豫，难道说是自己理解错了那三个数字的意思了吗？这里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便利店，什么都没有。 “好吧，打扰了”张维勇叹了口气“要是你认识的话就和他说他儿子已经死了。” 张维勇转身准备离开，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等下，你说什么？” 张维勇心中暗喜，果然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郑刚，自己一进门就发现了他的眉眼特点，几乎和郑刚一模一样，这招欲擒故纵诈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郑叔，你就别装了”张维勇回头看着男人“郑威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开便利店。” 男人一看自己被认出来了，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郑威他怎么死的？” 张维勇叹了口气“我是他同学，就在前不久。。。。”张维勇缓缓地道出了有关郑威的死讯，同时观察郑刚的反应，看他是否还在意这个孩子。 但是郑刚显得面无表情，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丝毫不为自己的孩子的死亡感到难过，当张维勇说完，也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郑叔，你该回去了，”张维勇心急如焚“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你颓废至此？” 郑刚什么都没有说，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看电视，摆了摆手示意张维勇赶紧离开。 “郑叔，这是有关人命的事情！”张维勇忍不住吼了起来“现在有人在监狱里！只有你能证明他的清白！” “证明什么？我怎么证明？我哪有证据？”郑刚显得有些愤怒，但是眼睛还是不离开电视“都死了！全都死了！十年前我也认为我会将她们抓住，结果我的所有队友全都死了！现在连我的儿子都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张维勇愣住了，最后的几句话里郑刚的声音显得有些呜咽，但是不变的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其实这个男人这么多年都在逃避，不是因为害怕敌人，而是因为害怕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躲在Z市？你来这里躲着又有什么意义？”张维勇反问“你现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不过是在害怕！单纯的害怕！” “小伙子。”郑刚的声音冷漠了下去，听得让人脊背发凉“你不知道那群人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他们是一群疯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而且，我在这里也是有我的目的的，我要再见一个人一次。” 他有点不耐烦了，皱起眉头伸手将电视关了，下了逐客令“走吧，回去吧，你说的事我没法帮忙。” 第四十四章 雨中交谈 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滴落在门前的石台阶上，头顶灰暗的天空传来隆隆的响声，没带伞的学生拿书包盖过头顶，匆匆的往各自家的方向跑去。 郑刚关掉了电视，看着窗外下着的小雨，点燃了一根烟。 其实说到底自己拒绝那个孩子究竟是对是错郑刚自己心里也不是十分清楚，可能那个孩子真的很需要自己的帮助，但是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郑刚猛烈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烟雾，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莫过于时间了，它能冲淡一切，也能冲走一切。 现在的自己。郑刚太清楚不过了，自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无疑死了一样，真正意义上的随波逐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对于他来说所有生活的意义全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现如今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前面，郑刚觉得这真是一种悲哀，好像无形中命运对于他有一种无情的嘲讽，嘲笑他连普通人都无法触及的悲哀。 其实郑刚对于郑威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自己在陪伴的时间很少，几乎都是魏怡一直带他，从小这个孩子几乎就没有什么人管，对自己更是没有感情的存在，然后在他七岁那年，郑刚就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不过如今听到他已经死了的消息，郑刚的心里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毕竟那个孩子身上流着自己的血，鲜活的，随着心脏每一次搏动送至全身，那是炽热的。 “是我对不起他啊。”郑刚靠倒在椅子上，泪眼朦胧，恍惚间，仿佛明白自己这荒唐的一生归根结底是怪罪于自己的懦弱啊，这么冰冷的世界，到底怎么做才能定义为善良呢？ “呦，老板，今个没看电视呐。”有人走进店里，看见郑刚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抽烟，像是快要睡着一般“来包烟。” “你小子今晚怎么不出去鬼混了？”郑刚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十分熟悉，是店里的常客，如果这个时候张维勇还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这正是那位混混头子。 “下雨了，弟兄们都回家了。”混混头子接过郑刚递过来的那包烟，拿出一根点燃“来陪你聊聊天解闷。” 郑刚嘴角微微笑了笑，“人家都回家了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在这和我浪费什么时间？” 混混头子哼了一声，笑了起来“老板你还拿我开玩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俩老的早就跑了，我能去哪儿啊？” “那总得有个家能回去吧？” “家？”混混头子叼着烟吸气，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郑刚望了一眼混混，他没什么反应，表情像是僵住了一样，腰半弯着坐在椅子上，一副痞子模样。 “也对，像我们这样的，确实没什么所谓的家。”郑刚扭动了一下身体，收回了目光，好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 “靠谱老板。”混混头子声音高昂起来“不过老板你为什么老呆在这个破店里啊？也是无家可归的啊？” “当然啊，和你一样。”郑刚叹了口气“不过在这里还有个人要等呢，还没等到，估计也等不到了。” “这话说的有点酸溜溜的啊。”混混扭过头看向郑刚“说说，咋回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女的，我前妻。”郑刚似乎对这样的痞子反而更有好感，可能是因为当年的职业原因，现在偏偏却只想和这类人打交道。 “离婚了？你后悔了？”混混有些好奇，大胆的猜测到。 “差不多，我犯事了当时。”郑刚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离婚了，她到了这个城市，我也就到这里开了店，纯当碰碰运气，看可能遇见她。” “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找她？”混混没忍住问出口“直接找她不久行了，沟通一下不就解决了。” 郑刚笑了起来，毕竟还只是高中生，思想十分单纯简单，但是他说的也有道理，郑刚并没有回答。 混混头子看见郑刚没有回答，也就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怎么开启下面的话题，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坐在狭小的便利店里，听着雨声敲打着石砖的声音。 最终还是郑刚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局面“其实我是蛮羡慕你们学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们？”混混笑了起来“我们基本上不算是学生哦。我们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人，老板你想太多了。” “不啊。你看你们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不学习而已，难道说这就应该是被唾弃吗？” “难道不是？”混混笑了起来“老板你说我们这个年纪不学习还能干啥，所以他们觉得我们是痞子也是可以就理解的，事实上，我们也这么认为自己。” 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也想好好学习啊，谁不想呢？但是我连个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还谈什么学习？能上高中都几乎东拼西凑来的学费，如果开除了正好省一笔钱。” “要是每个人都能正大光明的在学校里学习，享受公平的待遇，谁愿意当痞子呢？” 郑刚心里微微一动，是啊，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有着所谓的身不由己吧？如果每个人都能从生下来就接受到相对公平的对待，这个世界还会存在所谓的黑暗吗？还会有那么多人抱怨吗？还会有自己的悲剧吗，还会有，无辜的死亡吗？ 他突然想起来周星驰演的《武状元苏乞儿》里面他说的最后的一句台词，他对皇上说“如果你真的是个贤明的君主，国泰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老板，”混混突然严肃起来，打断了郑刚的思绪，他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你看窗外，他们看样子应该是来找你的。” 郑刚看向玻璃窗外，几十号人拿着手电筒，像是刺破了巷子里的雨，头顶轰隆隆的雷声划过，伴随着闪电照亮了他们凶神恶煞的脸。 第四十五章 雨夜之争 郑刚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人群，雨水滴落在他们的身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但是这并不是令人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这群人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他们没有打手电筒，你甚至不会意识到了外面站了一群人，只能听见雨水敲打石砖的声音。 “老板。”混混头子声音严肃了起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来者不善哎，这么多人，能搞定吗？” “不知道啊。”郑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了甩风衣，走到了门口，望着手电筒刺眼的光芒，微微眯上了眼睛。“都是群孩子。”郑刚心想，“但是也已经不是孩子般的心智了。” “什么事？”郑刚看着为首的男生，他的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也很安静，不过郑刚从她眼睛里读出了同情。 “郑刚。”男孩大声喊道，显然他很喜欢这种场合，有种为首称王的感觉，所以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兴奋“该和我们走一趟了。” “喂喂喂。”混混头子这时候也从店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郑刚的身后，看着眼前的男生，眼神睥睨，一瞬间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席卷全场，和那个男生是完全的不同，混混头子是仿佛身后真的有千军万马，自己一骑当先。 “在我的地盘闹事，你们哪里的？” “你哪来的？”男孩意识到了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远输给了这两个人，带这么多人来就已经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怯弱，但是他随即冷静下来，在雨夜中显得更加深邃“无关人等让开。” “你看我像无关人等吗？”混混头子骇人的笑了起来，眼睛睁大，嘴角拉出凌厉的弧线，一副嗜血的模样，看的男孩一阵脊背发凉，眼前的这个是真的混混，从地狱深处摸打滚爬活下来的男人。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郑刚发话了“你们是那个女孩派来的吧，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到我。不过我也直说了，我是不会和你们走的。” “那可由不得你！”男孩的声音陡然暴怒起来，显然自己的气焰一再的被一个混混压住，让他觉得有些愤怒，失去了耐心。这时候郑刚注意到了他身旁的女孩轻轻的摇起头来。 “老板。”混混低声对郑刚说道“估计这一架是避不掉了，您这老人家身体还扛得住不？” “我？”郑刚笑了起来，脱去了风衣，走进了瓢泼大雨之中，露出了上身充满爆发性的肌肉，即使许久不锻炼也磨灭不了成型已久的肱二头肌，“我打群架的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 混混眼前一亮，这种场合对于他来说是最喜欢的，老板以前是警察这他知道，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警察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材，并且看老板的架势，这是要大干一场。 他兴奋的脱去上衣，也跳进了暴雨里，两个人站在巷子里的门口，像是带着赫赫风雷。 天空炸雷响起，照亮了所有人的脸，露出了各自的凝重。 在暴雨的另一端，张维勇正在火车上看书，任凭着车窗外风吹雨打，反正车内温暖如春。 他这是在回E市的路上，虽然这一趟等于白跑，但是好歹知道了郑刚的方位，也算是一个信息，不算空手而归。 回来的路上显得十分顺畅，火车上的作为熙熙攘攘，这下张维勇终于可以享受下舒服的硬座，腾出时间来看会书，毕竟回去以后就要上课。 其实这个时候张维勇的心里十分复杂，五味杂陈，首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澈，难道和他说郑刚不愿意就他？让他在监狱里过完剩余的日子？其次是不知道左麟鵩到底在Z市做些什么，是否又在帮钟燕做着一些肮脏的事情，最后就是自己，自己的未来究竟该怎么办，他们要做什么的这个谜团究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如今张维勇也有了这样一个习惯，把自己每天的调查都记录下来，以便日后翻阅，不过他用的是叶澈的本子，这样更可以方便记录。同时也好像叶澈就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不用担心未来的走向。 张维勇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掏出了笔记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加强记忆的同时又检查自己是否有遗漏。 突然张维勇凑近了本子，他发现了一个重要讯息，不对！准确来说是叶澈早就传达给自己的一个信息！只不过事隔如此之久，他已经忘却的细节。 他是在告诉自己，钟燕的行动不是随即的，而是有计划可循的。 巷弄里的雨声越来越大，但是站在雨中的人们却丝毫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站得如同钢钉打在了膝盖里一般，气氛凝重的像是能擦出火光。 “小子。”郑刚扭了扭头，像是活动筋骨“你知道一个人打群架的气节是什么吗？” 混混愣了一下“打架还有气节？” “当然有了。”郑刚哼了一声，雨水顺着他的刚毅的脸颊流淌“记住，一打十不论怎么样都会输，但是你不能让为首的那个人全身而退，这就是气节，待会我冲上去，我一定会冲向那个为首的男孩，同时吸引他们的注意，你要找到机会就赶紧走了，这又不关你的事。” “妈的老板，”混混啐了一口“你当老子是这种人吗？不管什么气节不气节的，你意思就是盯着那个为首的打吧？放心好了，你的后背交给我。” “臭小子。”郑刚笑着骂一句“小心为上，对面都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愣头青，可能真的会捅死人。” “放心好了，老子也是打架打出来的。”混混嘴角扬出弧度，望着眼前的那群年轻人，虽然安静，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微微的有些绷不住，气氛开始燥热起来。 “冷静。”郑刚摆出了进攻的姿势，他的起手竟然是正宗的国武！雨水顺着肌肉间的缝隙流淌，勾勒出雄浑的体魄。 终于男孩这边撑不下去了，“上！”，所有人大声嘶吼着，踏破雨幕，冲向了郑刚和混混。 第四十六章 悲剧落幕 暴雨冲刷着Z市，铁灰色的乌云在天空上飞快的流动着，像是黑色的海水翻滚于九天之上，狂风席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是雨水的降落更加暴烈，打在脸上甚至有些轻微的疼痛。 郑刚看准了第一个冲上来的男孩，在如此狂风下吹散了他额前的长发，步伐有些飘浮，吼声如雷，可惜都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因为郑刚在他过来的一瞬间飞速下蹲，闪电般出腿击中膝盖，瞬间使他丧失战斗能力，倒在地上捂着膝盖。 但是后面的人并没有因此停下，接二连三的涌了上来，郑刚看准了他们的缝隙，出手肘击他们的面颊，瞬间切近人群之中，一瞬间男孩们对郑刚形成了包围之势。 但是郑刚不动则已，动则奔雷，根本没有给男孩们形成围殴的机会，直接一把抓住为首男孩的衣领，凭着雄浑的臂力将其单手拎了起来！ “别怕！”为首的那个男孩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了一声“打！” 郑刚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拥有这如此魄力，当下心生不好，背后已经有人拿着棒球棍呼啸而来，郑刚来不及转身，下意识松开男孩，回头用右手坚硬的臂骨硬生生的抗住了那个男孩的全力一击，那个男孩露出了欣喜地表情，因为他听见了骨头的碎裂声。 郑刚咬牙忍住剧痛，趁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左手一把抓住男孩的棒球棍用力往后一扯，带着男孩飞了起来，同时右腿向前踢出，击中了男孩的横膈膜，痛的他甚至哼不成声来。 郑刚开始有点真的动怒了，一开始他认为都是些孩子，下手得知道点分寸，不能真的把他们打死了，但是这种要至自己于死地的偷袭让他真的燃烧起了怒火，下手顿时凌厉起来，那一脚真的踢出自己的全力，所以那个男孩现在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口吐鲜血。 可是显然为首的那个男生可没有半点的心疼，在落地之后瞬间向后翻滚，衣服带起了地上的水花，转身藏进了人群之后，显然他明白了郑刚的目标就是自己。 由于郑刚刚才的那一脚太过凶猛，男孩一瞬间在这种绝对的暴力面前产生了恐惧，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混混头子开始行动了。 他显然没有像郑刚那样对于招式的精通，力大刚猛，他瘦削的身体里也不存在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强项，那就是速度！ 他率先一脚踹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破开了男孩们的包围圈，快速的下蹲，环绕着一记扫堂腿！ 这是练过几天的扫堂腿，出腿速度极猛，几乎是踹了出去，横扫的迅速让在场的所有男孩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脚踝收到巨大冲击，然后失去了重心倒向湿漉漉的地面，溅起了微小的水花。 郑刚一看混混头子的速度如此迅速，也没有继续发愣，大步踏向前，左手一把抓住手刚才的棒球棍，指着躲在人群后面为首的男孩“收手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男孩显得很惊恐，但是脸上依然骇人的笑了起来，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看的郑刚眉头一皱，为什么到现在他还能笑出来。 “你回头看看身后吧。”男孩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寒冷，一副亡命之徒的嘴脸。 郑刚下意识回头，令他惊讶的是，刚才所有的跌倒的男孩都站了起来！包括那个被自己踹飞的那个男孩！ “怎么可能！”郑刚心里惊呼，刚才的混混的一腿足以让他们哀嚎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就这样直接站了起来！几乎是跌倒一瞬间就爬了起来，他们难道感觉不到痛吗？ “老板。”混混这个时候也来到了郑刚的身后，低声对着郑刚说“他们好像不太正常，你看他们的脸。” 郑刚扭头看向这群男孩们的脸颊，雨水中显得格外消瘦，但是，郑刚却发现他们的脸透露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甚至可以说是狂暴的状态，体温高的吓人，他们身上甚至冒起了白色的水雾。 “他们应该是磕了药。”郑刚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右手臂骨断裂的疼痛一阵阵传来“现在他们真的是疯子了，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的，接下来可能真的不死不休了，你找准机会就准备离开吧。” 混混低着头，让雨水顺着自己的头发滴落在了地板上，一言不发，但是郑刚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积攒体力，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郑刚深吸一口气，看着男孩越靠越近，几乎人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有的是折刀，有的是砍刀，有的是棒球棍，看来他们应该是有组织性的，并不是临时召集起来的狐朋狗友。 这一次郑刚决定先发制人，右脚重重的踩向地面，一个翻身，棒球棍呼啸而下！速度快的甚至在雨中出现了残影！看着棒球棍来袭的那个男孩来不及闪躲，双手夹过头顶，想抵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可惜他那瘦削的胳膊就像树枝一样，根本抵挡不住郑刚调动全身力气的一击，棒球棍只是稍微停留了一瞬，重重击在了男孩的头上。 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男孩摇摇晃晃朝后退了几步，竟然没有倒下！药效在血管里奔流，大大削弱了他对痛觉的感知，心脏疯狂的跳动，竭力的氧气输送每一个角落。 郑刚万万没想到自己全力的一击竟然没将男孩击倒，不禁有些愣神，这时候后面已经有男孩拿着刀趁他不注意时捅了上来。 “小心！”混混头子大喊一声，如同鬼魅般的移动起来，撞击在那名男生身上，膝盖重重地磕在了他的下巴上，磕出他一口断牙。 但是男孩们并没有因此被吓到，反而不退反进，进一步的逼近了郑刚和混混，他们像发了疯似得大声吼叫着着，冲向郑刚和混混。 这一下大战真的开始了，男孩不知疲倦和疼痛的冲向郑刚和混混，奋力的将手中的武器接近他们俩，有的在他们身上划了一个口子，随即被一脚踹飞；有的想攻击郑刚受伤的右臂，却被混混用肩头撞到他关节背后，整个小臂脱臼，然后被郑刚一拳击倒在地。 声嘶力竭，哀嚎遍地，暴雨冲刷着凌厉的鲜血，郑刚手里的棒球棍染上鲜血又被暴雨冲刷干净，就像是日本传说里的妖刀“村雨”。 混混大口喘着气，他身上被割了很多道口子，因为他完全是靠惊人的速度打出了自己的爆发，但是难免的会大量消耗体力，一旦慢下来一点就会被别人抓住破绽，有好几次都从刀锋边缘擦过，血花在雨中跳舞。 不过男孩们这种接近自杀式的进攻也有一定的破绽性，那就是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逐渐消退，报复的是数以倍级的疼痛，有些人甚至直接昏死过去。 他们终于知道害怕了，各自捂着伤口停在两人周围倒吸着冷气，这两个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可怕，即使自己人轮番上阵，也只能让他们受伤，但是并未真的打败他们。 “结束了吧。”郑刚朝着躲在阴影里的那个为首的男孩“你们已经没有人能够打了。” 男孩从阴影里露出了苍白的脸，他估计是这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嗑药的男孩，但是表情上的凝重暴露了他内心的怯弱，他也真的被他们俩的战斗所震惊和恐惧。 “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郑刚。”男孩的声音十分阴冷，在暴雨中显得格外低沉 “但是，我既然带不走你，我也不会留你在这！” 郑刚一惊，难道说还有什么留手？几乎所有的男孩都被自己打趴下了，勉强站着的几个也都几乎没勇气在冲上来，为什么他现在还是这么的自信？ “哼哼哼。”男孩笑了起来“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不好！”站在一旁的休息混混头子突然大吼起来“身后！” 郑刚猛地回头，在身后自己便利店的阴影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她手里藏着一把飞刀，朝着自己甩了过来，手法极其精准，显然是在这个队伍里藏有的最后杀手。 郑刚瞪大了眼睛，竟然是那个女孩！整个队伍里那唯一一个的女孩！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竟然躲进了自己便利店，寻找机会发出着致命的一击。 他来不及躲闪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刀飞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混混头子如同炮弹般从角落弹出！撞到了郑刚身上！飞刀十分锋利，完美的没入了他的后背。 混混一口血喷了出来，和郑刚一起摔倒在地，鲜血从伤口里漫开，像是染红了大地，随着雨水向着不知名的远方流去。 “别，别，这，这不是真的。”郑刚的声音颤抖起来，伸出手想去捂住混混头子的伤口“你撑住啊，没事的没事的。” “老，老板。”混混露出了一个破碎的微笑，露出了带血的牙齿“今天的你，这的帅爆了，把，把他们都打倒，然，然后再去找，找她。” 郑刚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别说了，别说了，会好的！” “老，老板，找到她，记，记得带我问声好。”混混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得到热量正从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散失，自己就要死了，来不及了。 “别，别怕，我们这样的人，最，最后，这样的结尾，他，他妈的太帅了。”混混头子又咳出了一口鲜血，艰难的咳嗽了两声 “因，因为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彷徨。” 他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停止了抽动，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暴雨哗啦呼啦降落的声音。 郑刚抽动着肩膀，强忍着痛哭的欲望，自己的胸膛像是憋足的气球，就快要爆炸。他想着自己这几年来和这个混混的点点滴滴，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好学生，但是他真的是很喜欢自己，总想着和自己一道出去混。 现在他真的做到了，不过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有些事情如同诅咒，一开始就注定着要面临灭亡。 他抬起头，眼睛血红，看向那个扔飞刀的女生，暴怒一瞬间从天而降，他抓起了手边的砍刀，大吼着朝女孩冲了过去。 可是就在他要砍向女孩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因为女孩正在捂着嘴流泪，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石板上，是清澈的。 郑刚扔掉了了砍刀，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终于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起来。他明白，十多年前和十多年后什么都没有变，那些不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活下来的人却活下来，这真是自己的悲哀。 又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悲哀。 第四十七章 重返 张维勇再次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口，抬头仰望天空，这几天的天气十分的差，新闻上是说台风过境，形成强对流天气，所以全城放假三天，等这场令人心悸的暴雨经过。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学校和单位也都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张维勇却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再次站到了学校门口，却失去了踏进去的勇气。 因为他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好像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失败了，到目前为止，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离开了，哪怕是敌人，都躲在不知名角落，入狱的叶澈，颓废的郑刚。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张维勇觉得十分头疼。 最最让张维勇无法接受的，就是自己在Z市遇到了左麟鵩，她还和当时的那个男孩走在一起去干着不知名任务，他们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这个学校，到底还有着多少谜团。 头一次，张维勇站在校门口，仰望着铁灰色的天空，心里渗出点点滴滴的无力感。 这样的六月中旬，似乎是代表着夏天的开始，不过对于不同的学生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高一的学生们欢呼雀跃，六月份简直是放假的天堂，E中常年都是作为考试的场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有着中考，高考，学业水平测试，几乎占掉了整个六月；然而高二的学生们可能会觉得有些难熬，即将到来的会考和补课，一直持续到七月初才会结束；至于高三，那已经就是背水一战了。 所以严格来说，E中里现在的学生十分浮躁，高一因为即将放假，高二因为补课，高三因为高考，整个学校上下一片歇斯底里，像是一种狂欢。 在这种已经成为疯子乐园的学校里，张维勇却依然像往常一样的独来独往，过着不平不淡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并不惧怕所谓的会考，但是他很担心自己的未来。 卡在准高三的这个时间段里，很多学生都会心生紧迫感，感觉到自己身处境地的可怕，然后拼命努力，准备在高三收获一份成绩。但是总有那么一些学生，他们在想着远超于高考这件事情的未来。 此时张维勇就正在为这种事情苦恼，对于他来说自己的高二生活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勉强维持住了成绩已经是他的极限，但是，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自己还能安全的活到高考吗？ 就算高考完了以后怎么样？离开这个城市？难道就当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找一个地方上大学，然后工作，娶妻生子，安享晚年？要是这样恐怕入土前都闭不上眼吧，张维勇心想。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摆在眼前的是刻不容缓的考试，但是自己却又有十分重要的责任压在自己身上。究竟该如何去做，自己真的迷茫了。 张维勇有些烦躁，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走廊里，平时下课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的校园此时喧闹一片，看上去他们甚至恨不得撕书罢学，女孩们化着妆，准备晚上的宴会，男孩们则商讨着放学后的娱乐场所，一片群魔乱舞。 “要是郑刚来了就好了。”张维勇叹了口气。这时候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维勇回头，是个男生，十分眼熟，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他。他眼眶深陷，颧骨突出，个子瘦高，不过精神看上去十分萎靡，完全和周围打了鸡血般的学生不同。 “你是张维勇吗？”男孩开口说道，声音十分熟悉，张维勇总觉得自己在那里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我是，请问你是？”张维勇转过身子，如今学校里为什么还会有着自己不认识的人来找自己？难道说又是钟燕的爪牙？ “放学后有时间吗？”男孩突然压低了生意，显得神神秘秘“我有事和你说。” 张维勇皱了皱眉头，这种邀请未免太过暴露了吧，如果他是钟燕的爪牙的话，应该会更加小心谨慎，利用自己的心理破绽诱骗自己，怎么会上来直接说“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现在不可以说吗？”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反问，同时仔细留心周围1，看看有没有和男孩传递信息的学生。 男孩显得很紧张，凑到张维勇的耳边：“真的是有事找你，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这么和你说吧。”他扭头看看四周“和左麟鵩有关。” “啊？！”张维勇下意识大声喊了出来，被男孩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嘘，隔墙有耳，不多说了，放学以后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见。” 男孩赶紧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我叫吕凌雨，记住啊，别忘记了。” 张维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来了他就是自己跟踪左麟鵩的那天被敲诈的那个男生！他竟然和自己一样，还在这个学校里。 不过看来他应该是遇到麻烦了。张维勇兴奋的击打空气，他突然明白过来了，自己不是一个人，钟燕的受害者远远不止自己一个！自己在这个她设下的巨大迷宫里还有许多盟友，他们甚至还不知道。 放学后，奶茶店里。 每天的这个时候总是奶茶店十分火爆的时间，放学后的学生似乎在饱受摧残之后显得饥肠辘辘，总是被这种甜品美食吸引，加上店铺装潢的十分可爱，更加吸引了小女生的眼球。 但是张维勇此时心思却没有放在奶茶上，对于他来说更在意接下来面前吕凌雨即将要和自己说的事情。 “你认识左麟鵩吗？”吕凌雨开口就问“听说你和她关系很好，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知道。不过你得先告诉你和她的关系，和你要和我说的事情，还有，到底隔墙有耳是什么意思？”张维勇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吕凌雨沉默了一会“好吧，这可能说出来有点不好，但是你一定别说出去。” “大概是这个学期的刚开始吧，左麟鵩转到了我们学校，你知不知道？我们一直认识我给她提供货物，她给我钱。一直以来都很好，但是那一次，她和同伴联系好竟然说要将我揭发出来，并且问我要了五百件货物做为封口费。” “等下等下。”张维勇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货物，这是什么东西？” 男孩看张维勇的表情什么严肃，明白自己是避不开了，看来真的得告诉他。 他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听到自己的讲话声音，刻意压低了声音 “LSD” 第四十八章 店中对话 “致幻剂？？！”张维勇惊讶的几乎要跳了起来“这个是违法的啊。” “嘘，小声一点。”吕凌雨赶紧将张维勇拉着坐下“别紧张，我只是负责卖药的，关键还是看买的人怎么用，你说是不是？” “但是。。。”张维勇刚想说话，却被吕凌雨伸手打断了。 “停停停，这不是今天的重点，让我把话说完。”他像是知道张维勇问个不停，赶紧打断了他“我没有办法，处于逼迫就给了左麟鵩她要的分量。但是至此之后就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张维勇咽了口口水，现在看来这个学校里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有很多人可以说并不完全是学生，他们藏在阴影中，有着另一层身份。 “左麟鵩就离开学校了。不过这倒是无所谓，我猜他们肯定有着什么事。”吕凌雨的语速飞快，像是害怕张维勇打断“但是最近他们出事了，弄出了一点事情，搞得我这边很难下台。” “什么事？”张维勇一头雾水，他在说的东西十分含糊，似乎刻意不想让自己知道清楚。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最近的新闻。”他搓了搓双手，显得有点焦虑“Z市有学生聚众斗殴，打死了一个学生。” “不知道。”张维勇摇了摇头，心里则是暗暗一惊，Z市自己前几天不才刚去吗？ 怎么现在自己回来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在现场那个血液的采集中，警方发现了有LSD的残留物。要知道最近我可没有卖出去这些东西。只能是左麟鵩弄得了。”吕凌雨显得很紧张“警方顺藤摸瓜说不准能查到我，现在我想知道左麟鵩人到底在哪，究竟干了些什么。” 张维勇沉吟了一会，“左麟鵩确实那天在Z市，不过这不能确定就一定是她干的吧？” “除了她还有谁？！”吕凌雨差点激动地大吼起来“要知道这种事情抓到我，那就死路一条啊。” “冷静一点。”张维勇拍了拍吕凌雨的肩膀“别那么紧张，毕竟警察还没找到你不是吗？你这么着急反而乱了阵脚，会让别人发现你。现在说说你说学校里隔墙有耳是怎么回事？” 吕凌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样张维勇竟然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会这样的冷静，根本表现出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和稳重，他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并不是那么简单。 事实上张维勇确实并不是很害怕，首先第一对于这种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在近距离接触过死亡之后的张维勇心智逐渐的成熟起来，对于这种没有直接感官冲击的语言已经很难激起张维勇的害怕，第二这件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并不关自己的什么事，就算警察最后追查到吕凌雨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吕凌雨试探的反问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学校里还有人？” “什么人？”张维勇是真的不知道，给他反问的有点懵“我真的不知道啊。” “好吧。”吕凌雨盯着张维勇的眼睛，知道他并没有撒谎“那你知不知道左麟鵩身后的那个组织是谁的？” “钟燕？”张维勇愣了愣“难道说是钟燕的人？” “钟燕？？”吕凌雨皱起了眉头“钟燕是谁？？左麟鵩身后的那个人确实姓邓，但是不叫钟燕啊。” “那是谁？？”张维勇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说钟燕也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背后另有他人？还是仅仅说其实就是钟燕，但是她换了一个名字、 “钟无蝶啊。”他显得有点惊讶“你连钟无蝶都没听过吗，你不是道上的啊。”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道上的。”张维勇一脸觉得好笑，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怎么会认识左麟鵩的？”他皱了皱眉头“看来你不一般啊。” “什么啊。她转来在我们班的。”张维勇觉得他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肯定已经了脑补了自己和左麟鵩的各种相遇过程。“然后就认识了。没那么复杂，我倒是对你所说的钟无蝶很感兴趣，听名字是个女生，怎么，她很厉害吗？” 吕凌雨看着张维勇，呵呵的笑了两声“兄弟，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能和你说了，你知道现在的左麟鵩在哪里吗？” 张维勇看着吕凌雨的脸，这家伙十分的聪明，巧妙地避过自己的问题从而做到不得罪别的人，还可以反问自己，确实不一般。 “不知道了，我就在前几天在Z市碰到过她，她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应该就是那天和他一起的敲诈你的男生。”张维勇老老实实回答，眼前的这个人很懂人心，欺骗不了他。 “哦，也就是说你只知道这么多了？”吕凌雨不动声色，他知道张维勇说的都是真的，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果断的起身，离开了奶茶店。 “哎等下。”张维勇起身追了上去，这个时候奶茶店里的人已经熙熙攘攘，远没有刚放学时后的爆棚，老板在身后喊着“小伙子你的奶茶钱没付！” “还有什么事？”吕凌雨个子很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维勇。 “你是哪个班的？我以后好找你，我肯定会找你的。”张维勇有些着急，有点语无伦次。 “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吕凌雨转身，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啊？”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同伴的？我只说了她的同伴联合起来敲诈我，但是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同伴是谁？说明你亲眼见过，很有可能你们还认识。”他顿了顿“不管你到底是谁，我也劝你小心点，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张维勇顿时想起刚才自己说的漏了嘴，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敏锐的就瞬间捕捉到了，随即就转身离开！一点都不拖延，心思缜密的无以复加！真是个可怕的人。 张维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他知道，他们俩终归会再见的。 第四十九章 阴霾之见 窗外的天空有些阴暗，潮湿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凝重，这种天气很少有人会选择出行，阴冷的令人有些难受 窗外是学校，偌大的操场上学生们正环绕着绿色的人工草地一圈圈的跑步，偶尔传来老师的叫喝声。教室里正在安静的上课，从远处看来能看见老师穿梭在教室里的身影，和学生们埋头写字的身姿。 钟燕坐在窗户边上，靠在座椅上，看着自己窗户外的整个校园，对于她现在来说起身行动都十分困难，也只能在自己屋中休息，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在等一个重要的人物。 于是下午就变得十分漫长，整个屋中只有自己一人看着窗外的学校，钟燕觉得有点无聊，每个学生似乎都是一样的，却又有这那么点点滴滴的不同。 比如那个戴帽子的学生，钟燕房间里的窗子正好可以看见他的教室，她观察他很久了，这个学生似乎十分喜欢帽子，每天都戴着不同的帽子来上学，少有重复，上课也只坐在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睡觉，但是只要和别人说起自己的帽子的时候，他就变得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来半点困意。 再比如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生，老老实实的穿着校服，即使肥大的显得她十分臃肿，但是她并不在意，每天都认认真真的听老师上课，老师也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学生，经常喊她回答问题，她也似乎从来没让老师失望。 乍一看可能会觉得这两个学生完全不一样啊，但是钟燕却觉得这两个学生说到底是一种人，戴帽子的男生其实心里渴望别人认同的他的帽子，戴眼镜的女生希望别人认同她的成绩。但是目前来看只有女生成功了，但是男生却被抛弃。 有时候钟燕会觉得这并不是他们个人的问题，错的并不在他们，每个人都渴望自己可以被认可，但是被认可的只有一种。这样看来并不是努力有错，而是认可他们的那些人错了。但是人人都不这么认为，所以最后的结果不是世界错了，而是你错了。 所以钟燕觉得很悲哀。有时候她会想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觉得自己既不是认可者也不是被认可者，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种人，就是那种属于被认可的资格都没有的，生来就是被别人踩踏在底端往上爬的那种人。 而且错的不是世界，错的还是你。 钟燕摸了摸自己硕大的腹部，里面有着一个鲜活的心脏也在缓慢的跳动着。她想知道，这个孩子的降临，到底是不是也是一种抛弃呢？ 鬼使神差的，钟燕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被抛弃者，可能是因为母性的光辉，突然有一种暖流让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去像在学校里的那些正常的学生一样，哪怕不被认可，但是不会被抛弃。 “那就叫你邓源吧。”钟燕轻轻的自言自语“毕竟他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唯一的朋友，也许也有所谓的。。。” 这时候放在旁边的iphone突然响了起来，钟燕抓起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我到了，具体的位置在哪里？”那头的声音是个男声，声线很成熟，大约接近三十岁。 “对直走，走到底，然后左拐，你会看到一个刚建好的大楼，上到31楼后你就会看到我了。” “好。”男人挂断了电话，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他想看快点见到钟燕。 钟燕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起身可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她得去开门。 这时候你会发现其实这个房间其实都是没有装修好的毛坯房，墙壁上胡着刚刚干透的水泥，白色的塑料管漏出半截，走到每一个地方都是灰色的，像极了现在的天空。 原来这个刚建好的大楼里只有这一把椅子，显得十分突兀，不知道钟燕是怎么带上来的，也许只是兴致突来，也许她真的就住在这里。 她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又开始想那两个学生的问题。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像自己这样的被抛弃者，那会不会有所谓的绝对认可者呢？就是一出生下来就被万千宠爱，他做的什么都是对的，不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去做，因为大家都会绝对的认可。 这种人可能就是世界吧。钟燕心想，一个人的世界究竟有多大？完全取决于你身边的人，如果你身边的所有人，你所接触的所有人，都承认不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想必这个人就是自己世界的住在了吧。 但是，这种人的真的应该存在吗？有些人就是应该生来高高在上吗？有些人反而就是生来没有任何权利，被动的接受着一切？这种绝对的不公海的让你必须承认，难道是合理的吗？ 钟燕又想起邓源的父亲，那个被自己最后亲手杀掉的男人。这是她直接杀的第一个人，至此之后钟燕再也没有直接枪杀任何人，因为她明白自己不仅仅是是对那个男人的复仇，更是对这个不公的世界复仇，如果自己接着剥夺别人的认可权，自己就变成了那个男人。 所以，我做的是对的。钟燕对此深信不疑，即使内心像是裂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都是错的。 可能真的是因为这个孩子吧。钟燕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会在此刻感受到半点人性的温暖。还是说，其实是张维勇的缘故？ 为什么一直不杀张维勇，钟燕其实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她第一次见到张维勇就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透明的物质，闪亮而且耀眼，但是却被周围的污浊所覆盖，所以钟燕很好奇，情不自禁的接近了他，即使是在研究和利用。 但是钟燕明白，自己对他根本不可能有感情，只是觉得好奇罢了。加上他拥有自己所不能拥有的，钟燕一直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或者研究的价值，她想看到的他是如何在污浊中破灭掉自己的这点耀眼的品质。 男人这时候乘电梯上来了，打断了钟燕的思绪，她站直了身子，露出了早就成习惯的微笑，迷人而且妖艳。 窗外响起放学的音乐，是萨克斯的《回家》，钟燕听到这首曲子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你来啦，叶澈。”她笑着说道。 男人的表情十分凝重，迈进了这个空荡荡的毛坯房。 第五十章 赌博之约 叶澈看着这个空荡得房子，难道说她就住在这种地方吗？还是说只是为了约见自己，故意来到了这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叶澈谨慎的开口，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每一步都得十分留心，否则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别太紧张，叶警官。”钟燕轻轻地开口说道，用手指了指房屋的东边“去那里坐着说吧，那里有椅子。”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椅子，可是叶澈却在身后一步未动，眉头紧锁，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望着她的背影。 “过来坐着说吧。”钟燕并没有回头“你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的，没人知道这里。今天是我单独见你，除了你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叶澈还是没有动“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椅子上设置什么机关？或者说那个房间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藏着什么人，你的话可信度太低了。” “那就随便你吧。”钟燕的声音有些慵懒“反正我需要坐着，没意见吧？” “嗯。我就站在这说。”叶澈四周打量了一下，这种新盖好的大楼应该还没来得及装监控，真亏她能想出这样的地方出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却完美避开了视线。 没有人会发现在大楼的某个房间里竟然有着两个人，当然这也意味着，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了，也没有会知道是怎么死的。 叶澈打了寒颤，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是什么人，远不是什么善类，不过实在是太难接触到她了，即使知道有着不可预知的危险，自己依然决定单刀赴会。 “直接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叶澈开口大声问道，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竟然有了回音。 “就是来找你聊聊天的，顺带和你说一些事情。”钟燕扭头看向窗外“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叶澈悄悄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笔，趁着她回头的瞬间，插在自己的胸口，多年警察的习惯总会让他保持留下证据的好习惯。 “首先我肯定不会告诉你所有有关过去发生的事情的。”钟燕淡淡的说道“因为都过去了，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但是是你做的，你需要承担责任。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 “我承担了后果。”钟燕显得漫不经心“所有的后果都是我自己承担的，你以为呢？” “但是你在逃脱法律的制裁。”叶澈觉得她说的话匪夷所思，她承担什么后果了？杀了人犯了罪却依然在这里逍遥法外，难道说只要口头上动动就可以了吗？ “那是因为法律是你们制定的。”钟燕显然不太想和叶澈继续这个话题，微微皱了皱眉头“那是你们规则下的后果，我不应该承担。” 叶澈觉得又气又好笑，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真是小孩子的想法啊，认为大人们制定的法律是他们的，自己违反了都是他们的责任，自己只要在自己的世界里承担责任就可以了。 “行了这个不是今天和你说的。我今天主要是和你说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的。” 叶澈一愣，怎么可能？为什么他要将计划告诉自己？这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迷惑自己。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叶澈觉得有些心慌，万一她告诉自己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自己就被当傻子耍了，对方都把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却依然和傻子一样什么都不做。可是对方真的会这么简单的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自己？这其中肯定没有阴谋吗？ “说之前你得把你手上的笔记停下来了。”钟燕并没有回头，眼睛依然盯着窗外，但是却准确的讲出了叶澈现在的动作。 “这件事情只能记在脑子里，谁都不要告诉，尤其是张维勇。”钟燕的声音很没有生气，听不出一丝感情。 叶澈纠结了一会，最终合上了笔记本，放进了上衣的口袋，他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了录音笔，双手背在身后。 “当然录音笔也是不行的。”钟燕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这个你还是拿来递给我吧，如果不想动，就从地上滚过来给我。” 叶澈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带着录音笔，什么重要的东西都还没录到就被对方先摆了一道。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把自己的录音笔递给他的话，可能她什么都不会说。 他想了想，决定走过去递给钟燕，她坐的位置很好，恰好可以俯瞰整个校园。 “还有手机。”钟燕笑了笑，露出两个虎牙“别告诉我你手机没有录音功能。” 叶澈怔了一会，无奈的掏出手机递给钟燕，她接过去以后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没事的，如果要想杀你连门都跨不进来。” 叶澈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坐了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没什么的，接下来恐怕你们的任务就是不停的追查我吧？” “确实是这样，你跑不掉的，即使是现在，我也能强行带你去警局。”叶澈的表情有些严肃，但是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动手呢？”钟燕笑的很动人“你也知道即使带我去警局也没有什么用吧，你没有任何证据，而且，通过的你表情，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了。” 叶澈一言不发，点了点头“确实，我想你在警局里面应该有认识的人吧。或者说更夸张的是，警局里面有人是你的。” 钟燕看了一眼叶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你觉得我解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呢？” “乖乖束手就擒，承认你做的那些事情。”叶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要是她会束手就擒早就自首了。 “那我就给你这样一次机会。”鬼使神差的，钟燕竟然同意了这样的要求。“那么接下来我会在公开场合露面，完成一次杀人，你也会在场，张维勇也会在场，你说在这种场合下，你能不能抓住我呢？” 叶澈听了以后觉得毛骨悚然，这是明目张胆的对自己的挑衅，亲自露面杀人？自己和张维勇还都在场？这样的情况她为什么依然会有自信不会被抓到？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 “不可能，你做不到。”叶澈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亲自露面杀人，我一定会将你捉拿归案。” “可你现在还是警察吗？” “我可以报警。” “你觉得现在警察还有可信的地方吗？” 叶澈沉默了，这句话确实说到了核心问题，如果警方里有钟燕的人的话，再怎么努力可能都是白费，难道说真的没办法了吗？眼睁睁的看着她杀人？ “那这一次我就不动用我在警局里的人。”钟燕神秘的笑了起来“你也不报警，单凭你自己一人的力量你觉得你能阻止我杀人吗？” “你要杀谁？”叶澈心想如果自己提前知道对方要杀的人的话，应该不存在给她杀害的“这个得提前告诉我吧？” “和你有关，只能提示到这里了，不然就不好玩了。”钟燕表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没法再继续帮忙了。 “那如果我赢了怎么办？”叶澈明白这就像一场游戏一样，或者说是赌博。 “那我就乖乖接受法律的制裁了嘛。”钟燕露出很乖的表情“但是如果是我赢了呢？” 叶澈愣了下，她赢是什么意思？成功的杀掉那个人吗？ “我赢了的话，你就得全力阻止每一个要杀我的人。”她像是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我可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啊，怎么能先死在别人的手里呢？” 叶澈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不，我改主意了。”钟燕看他答应的那么快，随即改变了主意“我要你阻止杀赵铭的人。” “赵铭？那是谁？”叶澈一头雾水，为什么会有人要杀这个人，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我会给你他的照片的，你们俩也会见面的。”钟燕伸手递给他一张照片。“我们打赌的那天他会出现在现场的。” “就是这么多了。叶澈警官。”她像是很满意这次会谈，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接下来你就可以随意追查我啦，如果你找的到的话，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会在哪里呆着吧？” 叶澈看了眼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是指自己接下来都要去医院找她吗？ 她默不作声的把录音笔和手机递还给叶澈，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像是告诉叶澈不要说出去，要帮自己保守秘密。 叶澈接回手机和录音笔，起身走向房屋的大门，想了想再次回头，但是钟燕已经不见了，空留两把椅子在东边的阳台下微微的摇晃。 第五十一章 怀疑之始 对于叶澈来说时间似乎流逝的太过缓慢了，整天只能望着那个正正方方的窗口看着天空，坐牢的日子确实不好受。 进来了才知道，人到底是多渴望自由。 他躺在坚硬的木板上——委实不能把它称之为床。看着灰色的墙壁，慢慢陷入了回忆： 在那天见完钟燕之后，叶澈也做了很多的调查，首先第一点肯定是和张维勇联系，让他知道钟燕可能在医院里的这个消息，肯定先得集中注意在医院方面。 叶澈其实有点害怕，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张维勇有关自己和钟燕的见面的事情，因为叶澈怀疑，钟燕要当场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张维勇。 虽然她说了自己和张维勇都会在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杀的人不可以是张维勇，恰恰相反，她要是想骗过自己恰恰是应该是杀害张维勇，钻进自己思维上的漏洞。 不过叶澈用了逆向思维，之所以认为是张维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有足够的作案动机，张维勇知道的太多了，为什么她还会一直留着张维勇逍遥在外？难道她就不害怕他作为证人指控她所做的一切吗？ 对啊！叶澈突然想到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张维勇知道一切而不去报警呢？明明自己可以作为证明来证明当时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做，反而却是自己在寻找。 叶澈有点害怕，这个念头细思极恐。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解释这种行为了。一张维勇有什么难言之隐，身有把柄被钟燕抓在手中；第二种就比较可怕了，那就是张维勇其实是钟燕的身边的一员，他们其实真的目的还未暴露出来，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在和自己演戏！ 叶澈打了一个寒颤。这种想法太过惊悚了，宁愿相信钟燕要杀张维勇这个猜测，也不远相信其实张维勇是和钟燕一伙的，他们联合起来的欺骗了自己。 但是可能就是有那么些奇怪，叶澈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方面有关的事情，自己却偏偏想出了越来越多的证据来证明其实张维勇和钟燕是一伙的，例如为什么张维勇一直没有选择报警；钟燕是怎么得到自己手机号码的；每次杀人都会有张维勇在场；为什么只有张维勇没被杀？等等，好像只要认为张维勇是钟燕一伙的，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可恶。”叶澈一拳捶在桌子上，他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呢？张维勇竟然是这一切的造成的直接原因？难道说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吗？ “冷静下来。”叶澈在心里对自己说，如今在他的脑海里刮起了一阵风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不受控制般，自动的将有关张维勇的信息提取出来，然后一一的往自己的那个惊悚的想法里填去。 “冷静，冷静。”叶澈长舒一口，强迫自己开始思考，否则他将会被“张维勇就是凶手”这个念头填满大脑，现在他陷入了思维僵局，必须突围。 他开始试图寻找所有有关证明张维勇不是凶手的例子，但是很遗憾，好像不论发生在张维勇身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可疑的，并且如果以“他即使凶手”为前提的情况下，这些疑点就像泡沫一样被吹散了。 因为有太多例子了，从一开始的张维勇的在楼顶被要挟，如果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话，完全可以将这一场戏表演出来，然后张维勇去找胡凯勇借钱，同时钟燕这边对胡凯勇进行攻势，迫使胡凯勇不借钱给张维勇，走头无奈去找郑刚，郑刚从而打劫但却联合被杀，再然后为了使张维勇摆脱杀人罪名，钟燕选择牺牲邓源并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因为钟燕的手段远多于张维勇，自信可以不被抓到。 好一个精心策划的局！简直大的不敢相信！他们甚至把自己人都玩进去了！ 叶澈死死地坐在椅子上，头顶的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滴在办公桌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未免太过可怕了。 其实这个时候叶澈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的迷宫，完全忽略一个重要的因素，他一心沉醉于在各种信息之间的推理，从而忘却了最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动机。 乍一眼看上去这个推理天衣无缝，好像解决了目前所有的疑点，但是其实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这一切的行动都毫无意义，从一开始的串通好就失去了所谓的动机，完全是一种接近无意识的行为，所以推理本身没有错误，而是这个推理根本不存在。 不过叶澈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想到了这一点，就这么短短三天，叶澈后来在监狱中想到，要是自己能够早一点想通这一点的话，可能就不会现在坐在监狱之中了。 这三天里叶澈可所谓是真的茶饭不思，仍留胡渣长满自己还算年轻的脸颊，整个眼眶深深凹陷了下去，他不敢告诉张维勇有关自己的行动，因为有一点是肯定的，张维勇肯定不知道自己偷偷约见了钟燕。 但是自己由于这个想法的存在，自己也并没有告诉张维勇有关钟燕和自己的那个约定，仅仅只是说了有关医院的事情，让张维勇认为自己其实是在一家一家医院的寻找钟燕。 他很害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之后他又想到了这极有可能是钟燕故意的，使出的离间计，她故意做出这种情况要让自己和张维勇之间陷入所谓的猜疑状态。毫无疑问，她是成功的，她对人心的理解是完全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级别。 但是正当他还没有解决出到底张维勇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时候，自己却收到了意外的信息，这让他这三天里饱受自己心灵的折磨。 这一切来源一条短信，叶澈没有想到，钟燕确实和自己说好了约定，但是没有说时间地点，可能她会提前通知自己的，否则无法做到所谓的自己和张维勇都在场。 但是这条短信只有短短的一个英语字母，这却大大的出乎了叶澈的意料，完全不明白这个和她的约定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也试图回发短信什么意思，但是并无法得到任何回复，再拨打就已经关机了——她好像一直是关机。 那个短信的英文单词是《Monster》 第五十二章 心理交锋 叶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很久， 《monster》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到底与她和自己的约定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她是像说自己是个怪物吗？ 叶澈觉得没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这个单词背后代表的意义有很多，他想了想，打开了电脑，点开搜索。 除去单词翻译和商品的品牌，叶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有一部动漫叫做《monster》，从年份来看这部动漫已经很老了，但是关于这部动漫的关键词里面有一个吸引了叶澈的注意，即“毁灭性人格。” 叶澈觉得有点意思了，她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是在模仿这部动漫里的某个人物吗？ 这是一部惊悚类型的漫画，叶澈翻看着有关这部漫画的介绍，由日本漫画家浦泽直树创作，整部漫画风格阴沉，始终给人一种紧张压抑的感觉，叙述的是在二十世纪末德国发生的一系列恐怖杀人事件。 “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了。”叶澈又翻了翻其他的一些资料，但是都没有这个接近钟燕所作所为，以及钟燕给自己表现出来的性格，那么她应该指的就是这部漫画了。 但是这部动漫有点长，叶澈简单翻了翻目录，一共有74话，对于早就过了看动漫年纪的叶澈来说，着实令他有些头疼，但是自己有不得不去看，否则他还是不知道钟燕其实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事实上，叶澈也推理过钟燕的心理。可能是因为自己导师的影响，叶澈一直相信弗洛伊德古典精神分析学派，即“本我”“自我”“超我”的人格理论。因此叶澈在这一点上很难确定钟燕的到底每次案发时想这些什么。 如果每一次她的作案都是为了自己最根本利益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在预谋着什么巨大的阴谋，而且她是一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如果她每一次作案都是所谓的“超我”呢？叶澈做出大胆的猜想，她并没有什么固定的需求和欲望，每一次杀人都将其认作是自己的人格上的升华，好比宗教上的洗礼，虽然和她内心道德标准以及需求都是相违背的，但是她渴望着这种杀戮。 所以叶澈在对她的心理分析上并没有什么结果，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不知道她们的作案动机，如果知道她们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的话，也许就能很轻易的推断出她的心理状态并且预测她下一步的行动。 恰恰出乎叶澈意料的是，自己可谓是煞费苦心想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却主动来告诉自己的一个有关“毁灭性人格”的绝对犯罪心理的存在，未免太巧合了吧？简直就像是给自己送情报似得，生怕自己没法将他们捉拿归案。 叶澈觉得事情应该没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对方的目的是混淆自己的试听，他们给的信息及其具有迷惑性，很有可能是想让叶澈自己从内部崩溃。从而不费吹灰之力。 没有办法。叶澈觉得自己很无奈，完完全全的智商压制，他感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对方完全不知道是因为年轻所以什么都不怕，还是就是一个玩命的赌徒，跟自己打一场惊天的赌局。最主要自己还没有任何办法，必须得答应这个约定，因为钟燕的意思他很明白，自己是在她的原本计划范围之外的。她是偷偷地，擅自的，将自己加入到了这场计划之中。所以就算叶澈不答应这场赌局，该杀的人钟燕还是会杀。 巨大的心理高压折磨着叶澈。现在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度日如年，加上在看那部相当致郁的动漫《monster》，叶澈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所有线索都混成了一团，猜测和怀疑几乎要将自己压垮。 终于到了第三天，叶澈停止了这部动漫的观看，他看着镜子中的憔悴的自己，明白自己必须停一停了，他需要交谈，否则很有可能困死的自己思维的迷宫里，喘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这部动漫三天的时间里叶澈看了不少，几乎是抽出了自己的所有空闲时间来补番，在如此精神萎靡的情况下叶澈补到了第48集，也可以大概知道了这整部动漫所叙述的东西。 事实上，叶澈其实还在怀疑张维勇所说的话，他不太确定他和自己说的就是所有的都是真的，这两天和张维勇的沟通里所有事情自己都觉得其实是钟燕一手安排好的。 不过他已经推翻了张维勇和钟燕是一伙的这个推论，因为没有任何必要，说到底他们俩的利益是冲突的，这个推理缺少一个动机。所以叶澈也并没有对张维勇撒谎，开始了对医院的寻找，即找到钟燕的目前的位置。 在和张维勇交谈后的一段时间里，叶澈首先知道了胡凯勇的死，这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叶澈的注意力，但是叶澈立马开始了对钟燕的寻找，因为从时间上来看，估计钟燕就要行动起来了。如今的注意力转移对于叶澈来说简直是一种放松。 但是就在这样的一个开始的节骨眼上，叶澈收到了张维勇的短信，他说钟燕给自己发了两个短信，一个叫做“救救我”，一个叫做“想我了吗？”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澈觉得自己脑海里嗡的一声，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又回来了，些许是因为前几天看过那部动漫的原因，一瞬间冲进脑海里的都是那部动漫里的台词。 “救救我。” 叶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维勇那边应该比自己更加慌张，如果这时候自己表现出了慌张的情绪，很有可能张维勇就会露出马脚。 叶澈耐心的在短信里指导着，可能是终于将自己的这几天的成果说出的缘故，他感觉到了自己脑海里的线索越来越清晰，好像一切就要明朗起来的样子。 钟燕是在告诉自己，其实她有双重人格？其中还有一个是所谓的“毁灭性人格”？还是说她仅仅是想迷惑自己，骗自己说她有着双重人格，事实上自己只有一种人格。 这一点尚不明确，不过没有什么关系。叶澈并不着急，相反他觉得着急的是自己还没有找打钟燕到底在那家医院，一个月前自己想告诉张维勇这件事情却反被他告知，这也是自己猜测他的由来。但是钟燕却偏偏一直还没有行动，这是最令人害怕的，她到底在等待什么？ 十天后， 叶澈终于确定自己好像找到了钟燕，但也是当天，叶澈收到了张维勇的来信。 “叶澈救我！” 第五十三章 水滴石穿 叶澈缓慢的收拢回忆，人的脑海有时候就像一片海洋，里面沉落着无数的片段与细节，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打捞这些碎片的过程。 对于现在的叶澈来说，这种打捞已经是每天的必备的事情，是因为是在无事可做。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到底是十天，一个月，又或者十年，乃至一辈子。 “这真是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啊。”叶澈张开手掌又缓慢的合拢，看着掌心的纹路的收缩变化，好像一切都很不真实。 在叶澈旁边牢房的都是死刑犯，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颤抖着被拖出去，却再也没有回来，从来没有离死亡如此接近，叶澈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种铺天盖地的高压。即便是每天劳改回来，整个监狱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大家沉默地像是在这里生了根。 事实上，叶澈知道无期徒刑和所谓的终身监禁是两个概念，一般无期徒刑在认真劳改两年以上会减刑10年到18年，所以这里也有很多人，是真的希望自己还有再出去的机会。但是对于自己来说，两年的时光实在是太过漫长了，完全耽搁不起。 可能是故意的吧，自己却偏偏和这些死刑犯呆在一起，叶澈不知道这是不是关押上的出错，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叶澈每次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时候，都能在这些人身上看到时间的宝贵，再漫长的监狱时光也总比马上死了就好，只要别放弃，就一切都有可能。 但是叶澈却在某天晚上发现了转机。 依旧像往常一样的辛苦劳改一天后到达晚上的用餐时间，每天唯一一次可以和别的牢房里的犯人接触的机会，不过吃饭的时候并不允许出声，所以在牢里的犯人们创造了一种手势，方便交流。 叶澈在牢里花了足足两个星期的时间观察他们微小的动作，终于大概掌握了他们的这种沟通方式。自己虽然从来不去和别人沟通，但是在自己通过观察他们的动作，知道了有些人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其中有人要越狱。 一开始叶澈是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他们手势的含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澈发现他们每天几乎都是围绕着某个话题展开的，有时候关于时间的，有时候关于巡逻，有时候关于车辆。叶澈并不是孬子，他知道这里面有人不安分，毕竟能进来的都是绝顶聪明的天才。 在这天晚上，叶澈像往常一样啃着手里的馒头，继续观察着那个准备越狱团伙，出奇的是，今晚的沟通格外的少，每当坐在自己对面的眯着小眼睛斜眼看向自己右边的男人时，他总是微微的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这仅仅是异变的开始，正当叶澈认为他们可能放弃计划的时候，坐在自己右边的男人用胳膊肘碰到了叶澈。 叶澈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男人面无表情喝着汤。手指敲击着碗的边缘，他竟然在对自己发信号！ “你知道我们的暗号吧。”叶澈在心一一解读，暗暗佩服原来他已经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暗号啊。 叶澈将头扭了回去，像是心不在焉的将手指放在桌面上敲击着。 “是的，你们准备干什么，越狱吗？” 男人缓慢的喝着自己碗里的汤，故意仰头将自己的脸盖住，同时用右手敲击着桌面。 “是的，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叶澈环顾四周，好像要到回牢房的时间了，警察们各自拿着警棍蠢蠢欲动。 “今晚再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男人敲完这段信息后，摸了摸耳朵。 叶澈仔细的观察着这段的敲击，事实上他并没有怎么看懂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明白了我们，时间等词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因为男人做出了很明显的暗示，这套暗号其实是可以用声音传播的！ 大厅里响起声音，每一个犯人都该回到自己的牢房里了，叶澈留意了一下小眼睛的男人，他和自己并不在一个区，但是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竟然和自己在同一个区中，也就是说，他是即将就要枪毙的死刑犯。 不过目前看来他是不准备在这坐以待毙了，他准备放手一搏。 用声音传递的信号叶澈只知道一种，就是摩斯密码，如果不出意外地话，男人是在告诉自己，今晚将会用声音告诉自己他的行动。 男人的牢房在整个区的最里面，叶澈扭头看了一眼，然而自己离他的牢房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他准备如何将信息传递过来。 一开始叶澈很激动，躺在床上几乎屏气凝神，聚精会神的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但是他并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想可能男人还没有准备好。 但是过了很久很久，叶澈几乎都快睡着了，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有规律的声音的迹象，倒是周围的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看来已经有些心态好的人睡着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叶澈发现月光已经从自己的侧面的那扇窗户直直的照落下来，应该已经午夜了，为什么男人还是没有任何行动，难道是自己忽略了吗？ 叶澈一下子清醒起来，原本有的丝丝睡意一下子全部烟消云散，要是自己错过男人的信号就完蛋了，他很有可能认为自己已经接受到了信号！ 他赶忙将全部注意力记住在听力上，呼吸声，窗外的虫鸣声，远处卡车经过的声音，水滴声，偶尔有着一两声的咳嗽声。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他已经发出了信号？ 不，不会。叶澈相信他不是那种放任不确定因素存在的男人，他要的可是越狱，如果在没有接受到自己回复之前，他应该会一直不断的发送信息，哪怕一夜不睡。但是到底是什么声音？ 叶澈仔细的听着，这里的每种声音都太过寻常，每晚自己都能听见，到底他在通过什么给自己传递？ 叶澈心里默默背着摩斯密码的声音长短记号，之所以自己能够看穿他们的手势，就是因为他们用的就是摩斯密码的改编，加入了一点点自己的元素，但是大部分模式还是没有变化。 突然，叶澈注意到了某种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故意所为，这种声音在夜晚里尤为常见，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每晚这个声音都会响起，唯独今晚的声音极不规律，他就在用这个给自己传递信息！ 叶澈笑了起来，他知道男人在说什么了，真是可怕的想法。 不过他也聪明绝顶，同时胆大包天，这种事情他认为自己会答应吗？ “啪啪啪”掌心的水滴再一次完全滴落在了地面上，男人疲倦的抬起了头，再一次将手里接满水，竭力的控制滴落在水泥地上。 第五十四章 偷天换日 “我需要你带我坐几天牢。”叶澈聚精会神的解读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就在三天之后。” 实在是佩服那个男人的才智，叶澈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传递信息，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被关在了这里面。 叶澈故意的大声咳嗽两声，在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男人精神为之一振，显然明白叶澈已经接受到了自己所传递的信息，赶忙停止当前的动作。 叶澈安静下来，水滴声开始变化了。“长，长，短”叶澈嘴里默念着，生怕听错了任何一个音节。 “明天和你说具体的情况。”这是他传过来的第二条信息。叶澈明白，具体的计划实在难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所以他决定明天见面的时候再说。 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而是男人的要求。叶澈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同时对男人的要求感到暗暗惊心，自己带他坐几天牢？这怎么可能，他难道认为自己不会被发现吗？就算不被发现，他可是死刑犯啊，万一自己弄错了被直接枪毙了岂不是一切都完蛋，他到底在策划着些什么？ 叶澈平躺了下来，忐忑而且不安，这时候月亮已经飘到窗户的另一侧了。 第二天．中午午饭时刻。 男人果然再次坐到了叶澈旁边，今天那个小眼睛男人却并没有来，他像是在四处巡逻一般到处晃悠，吸引着警员的注意。不过确实很有效果，仅有的三个警员注意力全在他谜一般的晃悠上，导致叶澈可以和男人直接小声交流，不用繁琐的手势。 “我知道你是警察。”男人大口吃着稀饭，吞咽时发出低沉的声音“我需要你帮我做两天的牢。” “怎么可能？”叶澈不动声色的抓起馒头，“他们每天都要清点人数的。” “确实是这样。”他像是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切一样“但是死刑区不会这样。” “为什么？”叶澈回忆着每天的警察的巡逻，好像并没有什么破绽“我觉得看管很严厉啊。” “不，你注意一下，这个监狱的警员最近招新了，有很多新面孔。”他嘴唇翕动，飞快的解释道“临时加入新人是因为马上又有一批犯人要进来，我就利用他们这个时候出去。我怎么出去你就不要问了，你只需要知道，如何骗过他们就可以了。” “怎么骗？他们就算不认识我们也有我们的档案的啊。” “别的人确实不行，但是就唯独你不一样。”男人眼神不知盯着某个地方“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被别人陷害了。” 叶澈心里一惊，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首先猜测自己警察就已经十分让自己吃惊，现在又知道自己是被陷害所进，他到底是谁？ “我想你应该不认为自己是死刑犯吧？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死刑犯。” 叶澈的瞳孔微微一缩，这句话的意思细思极恐，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听男人说完，毕竟他们时间有限。 “你举手投足之间十分从容，一点没有临近死亡的紧迫，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会有着恐惧，你不可能存在一点没有，所以我断定你应该不是死刑犯，对吧？” 叶澈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发现三个警察已经容忍到了极限，准备上前抓捕小眼睛男人，不过他很灵活，瞬间蹲下身，消失在了正在吃饭的囚犯之中。 “我是无期徒刑，确实不是死刑。”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哪怕是你要被陷害了，你可能不知道，进来这个区的所有犯人，都是要被枪毙的，你别以为那些人把你搞进来就会结束的，有时候死亡才是最好的保密。” 果然是这样的。叶澈不禁一阵后怕，自己竟然被安排到了死刑区！差一点糊里糊涂的就要断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这也是好处，这证明你是没有档案的。”男人微微扬起了嘴角，“要想做到这一点，你的档案必须不能交到监狱这边，否则你会被移回无期徒刑，想杀你的人就失去了目的，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别人的档案！你正在替别人坐牢！马上即将还要替别人去死！” 叶澈完全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监狱里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事情，自己不是在安排上出现了问题，而是被故意安排在了这里！有人是想致自己于死地！ “但是别怕。问题就在这里，我观察了每天审查的那个警员，他每次看你的时候几乎都是仅仅点一下数就过去了，根本不看你的脸，这有两种可能，第一他被买通了，第二就是他其实的那份关于你的假档案里，根本没有照片！” 他舔了舔嘴唇，其实他也注意到了小眼睛男人已经拖不住警察们了，在这样捉迷藏下去他们会失去耐心，将所有犯人轰回自己的牢房，顺带将小眼睛关进禁闭室。 “这不是关键，不论有没有照片都无所谓，反正他不看你的脸。这样你就可以冒充我点到人数。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那个新来的警员，他好像不知道你的事情，还不熟悉操作的情况下，他会一个一个查犯人，但是！”他压低了声音“他每次这样查都会忘记数人数！” “可是这样还是能发现少一个人啊。”叶澈并没有理解他所说的含义“我们俩长得又不像，你如何让他不发现你的离开呢？” “你可是要被枪毙的。”男人明白自己瞒不住了，“我现在告诉你的，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你可能后天就要被枪毙了！” “为什么？！”叶澈差点惊呼出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神秘的笑了笑，“我为了逃出去也是做了点手脚的，监狱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认识别人可不代表别人不认识你。不说这个，你现在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如果不带我坐牢的话，你也会死的。” 叶澈完全懵掉了，他和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吗？为什么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局面，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答应。 “晚上等你回复。”男人起身，这时候警员们已经抓住了小眼睛，将他的头摁在地上，像是要把他的头拧下来一样。 第五十五章 逃跑计划 傍晚的时候刮起了风，天上的乌云迅速的聚集，像是听到某种号令一般，遮住了本应该出现的月光，这让温度开始下降，尤其在冰冷的监狱里。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嘶嘶的声音，张维勇看着自己桌上的试卷，完全不想动，他在等待放学。 但是往往越是期待放学，越是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张维勇在最后的三分钟里觉得度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再一次看向手表，不过就在这时久违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他迅速的起身收拾好书包，转身就匆匆离开了教室。 难得的星期五，对于张维勇来说星期五还留在学校里写作业简直是一种对于生命的浪费，完全没有意义。虽然可能是为自己偷懒找的借口。。。。 不过对于学生来说星期五还是十分期待的，毕竟有两天的假期，可以舒缓一下一个星期以来的所有疲倦，即使是张维勇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在周末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 但是总有事与愿违。 他哼着歌，一路小跑着奔回家中，在家门口的最后一个转弯，他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是个男人。头发很短，几乎是整个光头，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白色寸衫，很是焦急，明显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样子。 “张维勇吗？”他的声音透露出他的急迫，速度快的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是的。”张维勇一脸狐疑的盯着这个在门口等着自己的男人，他身上集合了流浪汉和罪犯的双重特质，从未见过有这样的情况“你是哪位？” “没时间和你说这个了，听好！叶澈要我和你说，小心警局里的人，没事不要报警，无论如何找到郑刚。”他一口气的说完了叶澈要他转达的三句话，转身就跑，完全没有给张维勇反应的机会。 “哎，等一下！”张维勇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即使自己还没开始理解他说的话，但和叶澈有关！如今他可是还在监狱里带着啊，他是怎么把这个信息传递出来的。 但是已经晚了，话音刚刚出口，男人就已经逃也似的消失在了路口，他跑的飞快，简直像是有什么在追着他一样。 张维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周末的休息可能又要泡汤了。 前不久晚上用餐时间，监狱里。 叶澈用右眼的余光看着男人的手势，他在说每一个计划的细节。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叶澈从他的手势解读出，他告诉自己是被冤枉进来的，这次越狱并没有什么想逃跑的意思，只是想答应自己女儿要在结婚的时候到达现场，但是女儿结婚的日子就在眼前了，自己却被叛了死刑，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实现这个诺言，所以他决定在临死前去看她女儿的婚礼现场，反正横竖都离不开一死。 他说他和妻子其实早就离婚了，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判给了自己的前妻，所以女儿一直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联系，但是曾经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和女儿说过你要快快长大，爸爸会参加你的婚礼这样的约定。虽然可能她都不记得了，但是这种父亲的承诺，必须得实现，至死方休 故事很感人，但是对于叶澈来说并没有什么打动，因为他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编造了一个动人的故事来欺骗自己，事实上很有可能就是逃出生天，从而一走了之。 不过他并没有动，因为男人接下来和他说了计划的细节： 首先是在三天过后自己要被枪毙的那一天，由于你的档案不完整，警方不会立马就枪毙你，反而会再三向上级确认，离他们确认清楚会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马上我们会制造一场混乱，我就在那个时候逃离。同时你要记住，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记住将我的档案带走，在档案保管室左边的架子上从右往左数的第三个，只要你将这个带走并且趁乱溜回我的监狱里，就成功了。 “所以，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你把我的档案带走，一般来说他们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确认，足够我赶回来了，到时候枪毙你的时候我就顶上。” 叶澈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男人，很复杂的计划，但是很聪明，理论的角度上来说确实可行，但是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首先他能否逃脱是个问题，二来就算计划成功了，自己就会变成了一个没有档案的囚徒，平白无故监狱里多出来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被发现？最后最重要的是，他真的会回来吗？ 这种情况下，是要有多大公无私才能做出不会监狱受死，他认为只靠这种编造的美好故事自己就会答应他吗？这么天真？ 叶澈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说完，他的手指还在继续的动。 “作为报酬，我回来的时候就把你从监狱里替换出去，因为在档案里你已经死了，法律上你已经不存在了，出去以后你就彻底重新恢复了自由。” 他明白过来了！原来他压根没有想让自己继续留在监狱里，这一次的替换他相当于完美的偷天换日，自己带他坐牢，他带自己去死，从而获得自由。对于现在的叶澈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自己很渴望自由，即使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因素。 鬼使神差的，叶澈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他没就此结束，他双手放在了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你要是真出去了的话，帮我和一个叫张维勇的人带几句话。” 第五十六章 死神降临 叶澈坐在木板上，看着窗口冰冷的栏杆，觉得自己这一把赌得真大。 他的档案就在自己的床底下，他已经成功逃离了这个监狱，正如他所说的，果然新上任的警员看到自己的档案后迟疑了一会，转身跑开了。 但是这只是缓兵之计，上面的命令终究是要下来的的，那些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可是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有时候叶澈也在想，人世间所谓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有些人弃之如粪土，有的人却因为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究竟说到底哪一种才是正确的呢？ 人应当是生来既具有感情的，三字经里也曾说过“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为什么会有一些人会变成游离在感情世界之外的生物？甚至无法用“人”这个字眼去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 叶澈觉得事出必有因，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人为什么做坏事，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原因，人会选择去做坏事。既然人生来是善良的，那么做坏事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坏人的呢？ 很可能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叶澈想不出来一个结果，但是他知道即使是无恶不赦的罪犯也有难言之隐，很多时候每个人的情况都一样，区别只是对待事物的态度。态度的差别使有些人失败了，所以他们成了坏人。 就像这次越狱。叶澈其实心里完全没底，那个人到底还会不会回来，正常人在对生命的渴望应该是原始而且强烈的，他真的会做到弗洛伊德所说的“超我”吗？ 如果他撒谎了没有回来，只是自己越狱出去。那么他就是一个坏人，自己死在了监狱里。虽然可能自己即使不答应也有可能冤死在监狱里。但是这暴露了他是一个懦弱的坏人；相反，如果他真的回来了，这个故事以后说给别人听可能大家都会对这样的人肃然起敬，被感动到痛哭流涕。 可是叶澈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人快被淹死的时候难道不会抓住一切自己能抓住的东西吗？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认定这个快要淹死的可怜人就是坏人？未免太过绝对了吧。 他又想起了那个有名的“扳轨道”的故事，一群坏孩子和一个好孩子分别在两个轨道上，这种情况下你倒是扳还是不扳呢？扳，一个听话的孩子死了；不扳，一群不听话的坏孩子死了。 这是一个极难的选择，因为不论怎么样都会有人牺牲，怎么做你都是有罪的，逃脱不掉，在这种选择下，人人都是坏人。可这就是问题了，现实生活中真的每个人都是坏人吗？那所谓的“好人”又是指什么概念呢？真实的世界里应该不总存在十全十美的选项吧，那么错的究竟是什么？ 叶澈活了快三十年了，才明白其实错的并不是因为个人，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包括法律都不是制裁你，而是制裁你做的这件事情。所以坏人这个概念，其实只是一时的，或者是因为他做的那件事情，才让你对他有着这样的概念。 叶澈缓慢的活动活动肩膀和脖子，这是他离开监狱的第一天，还目前还没有人发现监狱里少了一个人，事实上也不会被发现，因为按照档案来数人数的警员，根本不会知道其实档案少了一份。 他其实有些心急，说到底是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正确，是否很有可能自己到最后成为了众人口中所谓的坏人，而且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叶澈伸出手像是想够到窗外的云彩，昨晚的一夜暴雨过后天空一碧如洗，白色而且柔软的云朵慢悠悠的飘在天上，看起来让人心情舒畅。可是这种蓝天，自己究竟还能看多久？ 叶澈叹了口气，缓缓地阖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依然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天气，阳光明媚，叶澈眯着眼睛看着从冰冷的铁栏杆中透进来的阳光，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着那个男人的。 今天他就应该会回来的吧？叶澈心想，就是去参加一下婚礼，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他应该在今天就回来。 他看着这样的令人愉悦的天气，理所当然接下来的一切也应该是顺利的。他甚至开始想自己越狱以后所要干的事情，其实也很麻烦啊，因为自己的履历上应该写着自己还处在服刑期才对。所以就算逃出升天了，未来的走向也十分令人堪忧。 “真是厉害啊。钟燕”叶澈进了监狱以后才知道当时和钟燕的那个约定，确实她在公共场合杀人了，但是叶澈万万没想到杀的人竟然是处在自己的现场的自己！ 所以这场约定里是叶澈输了，他得尽全力保护赵铭和左麟鵩这两个人。他一直言出必践，因为他也相信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可能这两个人里面真的有一个会死。 可是他们竟然就这样利用这一点！张维勇以为自己是无意救赵铭，其实事实上自己是知道他不能死，因为他的死会抹去很多证据，加上自己的约定。可还是没想到这竟然还是在他们计算中。 不论是对自己心理的把握，还是对每个人利用的计算，叶澈都真心觉得不是一个孩子所能做出来的，加上她似乎有宗教教徒般的狂热的信徒，真的是一个令人可怕的存在。 自己也因此落到了这般田地。叶澈觉的如果真的要说原因的话，应该还是自己太不小心了，有些事情想的太少，有些又想的太多。 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叶澈愈发的坐立不安，因为男人没还没有回来。叶澈开始觉得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于是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伴随着那种焦灼的紧迫。 叶澈很早就醒了过来，终于避免不了害怕起来，因为他知道几天应该就是自己的死限了，无论再怎么安慰自己，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对那个男人的怨恨，他难道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伴随着这种想法一直到了上午，叶澈终于看到那个新上任的警员带着严肃的神情向自己的牢房走来，那么坚定，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 他终于绝望了，死神终于没让他逃过这一劫，看来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第五十七章 擦肩而过 铃声大作。 似乎整个监狱里的所有警报声都被触动了，每一个关键的红色安全灯都不停闪烁着，所有的牢房的门全部解锁！囚犯们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朝外涌出！ 那个想走到监狱尽头的警员，还没来得及抽出警棍，就被暴动而起的囚犯们推翻在地，一路推着向门外涌去。 所有的摄像头在这一刻全部熄灭，监控部的警员疯狂的大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一瞬间所有的电力供应全部被切断了一样。只有负责警报系统的电力还是维持着的，因为那是一套独立的系统。 “怎么回事！快去查！迅速找到电力恢复供应！”监狱长在自己的办公室大吼着“犯人要是跑漏了一个我们就完了！所有人都去大门门口！他们想越狱！” 所有的警员都行动起来，全副武装，如果这一下犯人逃脱出去的话可能自己的就成犯人了，大家也都明白监狱长责任重大与焦急，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当所有人都往大门口涌进去的时候，有个男人压低身子，飞快的朝死刑区最后一个牢房跑去，身影十分迅捷，像是一头猎豹。 没两步他就在混乱中到达了最后一个牢房，正如他们所商量的那样，叶澈并没有随着别的罪犯一起逃脱，而是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快走吧。”男人穿着粗气，“看样子我还是来得及的。” 叶澈有些激动，迅速的起身和男人交换衣服，边脱边说“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是啊。”他竟然显得有些不甘心“我其实也想过就这么一走了之，但是或许我还是太心软了，做不到吧。” 叶澈沉默了一会“谢谢。” 这种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做到了，克服了自身对死亡的恐惧再次回到了监狱里，这是何等的勇气，可能这真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超我”吧。虽千万人，吾往矣！ “别的不用说太多了。”男人换好衣服后安静的坐了下来，靠在了墙壁上，“你赶紧走吧，把我的档案带着，监狱的右后侧有人在等你，可以直接翻墙过去，电网被我们关掉了，不过动作要快，他们就要启动备用电源了。” “那你，就真的在这里了？”叶澈看着男人疲倦的面容，觉得自己有些愧疚“要不和我一起走吧？” “不了。”男人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亡一样“那会查到有人越狱的，你会更加的不安全。” 他干咳嗽了两声“我被判死刑其实不是被冤枉的，不论你相不相信。我只是一名工厂工人。” 他顿了顿“因为我确实做错了一些事情，我将工厂里的一些东西偷卖给黑市，好多年前前我就被警察盯上了，但是没办法，黑道的事情你懂得，于是就一直活在阴影之中。” 叶澈并没有打断他，即使自己现在十分着急，但是这个是这个男人的临终遗言了，也只有自己能听到。 “我很后悔，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男人声音很低沉，仿佛在为自己的过去忏悔，“之后的这些年里我就像鼹鼠一样，躲在黑暗里见不得光。什么都不敢触碰，什么都触碰不到，所以对我来说，也许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因为太孤独了。” “不过对不起，我还是对你撒谎了。”男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并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他了，利用一起事故我制造了我的假死。他以为我不在人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他，临死前，我想看看他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有没有好好上学，有没有好好的生活，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但是我就是想看看。” 这样说着，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刚才的那番话就像蜡烛快熄灭前的奋力一晃：“但是他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可能我也会不忍心回来的吧。” 叶澈心里默默地为这个男人哀悼，真是令人唏嘘的一生啊，这样悲剧的结尾真的是让人觉得心痛。生不能相养以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这可能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了。 “人生啊。”他叹了口气“说到底也就是那么回事。” 叶澈看到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死去般的一动不动，他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死了，所有他存活意义都消失了，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看不到半点希望。 叶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朝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他做的一切表示尊重。然后转身飞奔起来，朝着监狱的外围墙跑去。 十五分钟后。监狱长办公室。 “怎么样，人数调查清楚了吗？”监狱长很焦急，生怕某个囚犯已经越狱成功。 “没有，现在所有的囚犯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牢房里，没有一人逃脱。”警官恭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赶紧把今天要执行死刑的执行了，别再节外生枝。”监狱长挥了挥手，觉得有点头痛，自己就知道那个没有照片档案的人会弄出一点事端，不过看来还是将危机解除了，他没有逃出去。 “是！长官。”警员敬了一个标准的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所在意的叶澈早已经坐在了黑色的轿车里，溜之大吉。 开车的人很年轻，后颈部纹着骇人的骷髅，叶澈明白这种时候也只有这种人敢救自己了，男人最后说的并没有撒谎，看来以前他真的混过黑道。 “去哪？”开车的人透过后视镜盯着着叶澈，想知道他想做的举动。 “先去E市中心吧，把我丢在那里就可以了。”叶澈回答后疲倦的跌坐在汽车的座椅里，把藏在衣服里的那份档案拿了出来。 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男人啊。即使有些咎由自取。叶澈叹了口气，不过自己还是得谢谢他，虽然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拆开了档案，从里面拿出他的信息，叶澈一目十行的扫了下去，原来他也是E市的。但是随即叶澈害怕的颤抖了起来，倒不是因为真的恐惧，而是一种强烈的后怕，因为他看到了“家人及其亲属”这一栏上写着“有子”。 孩子的名字叫做“赵铭”。他那念念不忘，临死前都想再去看一眼的儿子，其实是自己杀的。 第五十八章 犯罪组织 天空昏暗了下来，犹如一个垂暮的老人，慢吞吞的将迂回一点一点藏在自己的身后，刚放学的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校门，要是从天空中来看，就像从一点被击破的大坝一样，密集的令人有些恐惧。 其中不乏有些学生叼着根烟，脱去校服穿上带着铁钉的皮衣，大摇大摆的行走成一排，几乎占据了半条马路的规模，这种人可能在家长接孩子放学的时候都记得提醒他们一两句，远离这种学生。 事实上这样的学生他们也得回家的，并不是说他们就这样一直在马路上闲逛到天亮，随夜色逐渐变浓，真正还留在这里的仅仅只有几个人，相反他们反而不是这群人中最耀眼的，没有五颜六色的头发，夸张的风衣，但是他们身上真的散发出了可怕的气息，像是游离在这个城市的恶鬼。 他们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没有人知道，平常他们在学校里见面都几乎不打招呼，但实际上私底下他们的关系绝非一般，世间很多事情人人都得戴上假面具。 “那批货怎么样了？追不追的回来？”为首的男人低声询问道，他留着很长的黑发，并且似乎有些络腮胡子，虽然和年龄极不相符，但是他依然选择将头发和络腮胡向后梳去，显得他的面相凶神恶煞。 吕凌雨听到后有些害怕，瘦削的胳膊在裤子口袋里忍不住的颤抖一下“老大，这批货真的追不回来了。。。。没办法。。。” “那你他妈的把钱还回来。”很显然老大没有任何耐心听他解释。 “我，我，这没办法啊。也不能就怪我一个人吧？”吕凌雨不甘心的解释道，虽然知道这个解释可能是苍白无力的。 “别他妈废话。”老大把指间烟弹了出去，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吕凌雨“你要不然?找到那波人，要不然把钱换上，否则，你他妈的别想在这里混了。” 吕凌雨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他说的话并没有半点虚言，这个男人的可怕自己是见过的，不让自己在这里混下去的意思可不是将自己的踢出组织，很有可能是要自己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命。 “能找到他们。”吕凌雨咬了咬牙，明白自己无路可退“钟无蝶的名气这么大他妈的还找不到她吗？老大放心好了。” “顶多三天。办不好你试试。”老大看着周围的学生都噤若寒蝉，大手一挥“走！” 他们藏身于社会的角落里，是那些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事实上他们所说的“货”，就是吕凌雨一直念念不忘的毒品——致幻剂。 他们已经负责贩卖这种毒品很久了，甚至有了自己的规矩和时间表。每次都是这个老大负责进货，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违法的药品，但是他总是能搞到这些东西。然后每个人按照自己的要卖的分量来老大这里拿货，再拿出去卖。其中卖出去的钱和老大八二开，从来没有人敢私自扣留老大的钱。因为有一种说法是老大的手眼通天，你所做的所有生意都是在他的监督之下的；还有一种就是事实上每个买种毒品的人其实都认识老大。吕凌雨听说过以前有人私自抬高价格从中赚取更高的差价，最后他们拿他的血染红了一整面墙。 虽然可怕，但是只要你老老实实在按照组织的规定，确实可以获得不错的报酬，但是你每次卖出去那么多钱自己只能受到一点点，再看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拿那么多，当然会存在心里不平衡。所以每个人都尽量的多拿一点货，竭尽全力多卖一点。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贩卖毒品这件事情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又想尽可能的把这件事情做的人尽皆知，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只要拓展了一个客户几乎就必有下一次，但谁会好好的买毒品呢？ 所以他们为了让拓宽客户渠道，经常也自己买一些少剂量的毒品从老大那里，然后在各种乌烟瘴气之地盘旋逗留，看到适合的就上前请他或她尝一下，有时候也会加在酒里，这样就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很简单了。 吕凌雨一直是这个组织里关系网十分大的一个混混，他似乎很有销售头脑，成绩也不错，最主要是因为他不贪婪，只固定发展几个客户，每个月的也就领那么多钱，老实的像是一个上班族。 之所以说他关系网大，是因为他的一个客户竟然是这个城市里混混中十分有名的一个，几乎可谓是首领般的存在，钟无蝶，听名字是个女性，但事实上也有人说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妖娆的男性。据说他从小就开始杀人，嗜血成性，城府极深，利用自己的利益关系甚至收买了警察局里高层人物，所以许许多多的地痞流氓都跟在钟无蝶身后混，最令人可怕的其实就在这里，他像是有一种魔力，吸引了所有的混混的同时，竟然还可以将他们聚集住，形成一股真正的凝聚力，底下的人就像被洗脑一般，惟命是从。 一直以来钟无蝶在吕凌雨这购买毒品的数量都十分可观，吕凌雨也很庆幸自己能够攀上这么一个大款，所以一直憧憬着能见到钟无蝶，可是他一直派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和自己谈，这让他觉得很不爽。 终于在长久的深思熟虑之吕凌雨带着些许的怨恨和愤怒，决定偷偷提高自己卖的价格。这让他狠狠的赚了一笔，这种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如此之多利润的刺激感觉让他一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不断的缓慢提高价格。 而且最令他惊喜的是，老大竟然完全没有发现的意思。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可怕，从他的言行中吕凌雨看了出来，其实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做的更加放心大胆，但是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这个女孩转来到了自己的学校。 当时吕凌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但是随即她告诉自己要将自己揭发出来，同时她还身边带了证人故意见证了和自己的谈话，显然是早已蓄谋已久。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吕凌雨只得硬着头皮去问老大要了一大批货，说是钟无蝶最近需求量增大。 但是结果很惨烈，钟无蝶并没有给自己一分钱。同时警方追查到了自己贩卖的毒品，吕凌雨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完蛋了，但是比起面对警察，自己还是更害怕面对老大，警察有可能还会教育自己好好做人，但是老大绝对不会给自己做人的机会了。 他啐了一口，从自己的记忆中苏醒过来，这个时候老大带着小弟们已经走远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再怎么样也得联系到钟无蝶他们。他掏出了手机，再一次拨打了那个女生的号码，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过。 但是这次却在几次“嘟”声之后，传来的柔柔的“喂？” 第五十九章 背水一战 “是左麟鵩吗？” “是。”回答声音很淡，像是经历过大风浪以后的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情感。 吕凌雨搓了搓手，思考了一下自己该如何说：“我是吕凌雨，上次的那批货，你们准备不给钱了吗？” “可以给的。” 吕凌雨当下心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通了，她们竟然这么容易说话。 “好，那就明后几天。。。。” “不过给了你估计也没有命能拿。”左麟鵩的声音像是结了冰，甚至没给吕凌雨说完的机会。 这无疑是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吕凌雨反应过来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对方可不是什么善类，怎么可能会什么要求都没有的情况下把这笔钱还给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我们是有你的把柄的。”左麟鵩继续淡淡的说道“我们早就知道了你提高价格的事情，如果我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你们的老大，你觉得你又会怎么样呢？‘’ “别太嚣张。”吕凌雨很讨厌这种说话方式，就像自己已经死定了一样，同时又带有一点点恼羞成怒“你们用这个药已经被警方发现了，你认为你们能够安全的脱身？到最后搞不好大家一起进去！” 他几乎是咆哮着将这一段话说出，但是当他气喘吁吁地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电话那头已经安静下来了，带有着不小的摩擦声，似乎在对方正在把电话递给他人。 他没猜错，声音没过多久再次响了起来，确实换了另一个女人，她的声音十分妖娆，带着丝丝扣骨魅音，让人听了觉得双腿发软，如同飘在云端。 “警方不会查下去的。”她在电话那头甚至咯咯的笑了起来“你真可爱，放心好啦。” 吕凌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一定就是所谓的钟无蝶了！那个传说中的人，果然不像留言说的那样，她确实是个女人！她竟然亲自和自己说话了！不过从声音就能看出来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人啊。 看来可能警察真的不会找上门来，吕凌雨长舒一口气。 “那，那，那能把那批货的钱给我吗？”吕凌雨还想再次尝试一下“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有什么不可以好好谈的呢，对，对吧？” “这是不可能的哦。”她的声音充满魅惑，但是在吕凌雨的听来毛骨悚然，她的语气很明白，这是不容商量的。“我们没有告诉你的老大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啊。你还想怎么样呢？” “但，但，这批货填不上去。”他显得有些害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一样在劫难逃。”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钟无蝶在电话的那一头甜美的说道“我要挂电话了哦。” 吕凌雨彻底绝望了，他们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故意一起折磨自己！在这两股巨大而又黑暗的势力面前，自己显得像是那么渺小，太过微不足道。一瞬间，他脑海里涌现出无数老大打断别的混混腿脚的场景，那种哀嚎，那种惨烈的血腥。恐惧像是藤蔓，瞬间爬满了他脆弱的心房。 但恶向胆边生！他并没有害怕到说不出话来，短暂的几秒之后趁钟无蝶还没挂电话的一瞬间，竭尽全力咆哮起来！声音之大甚至引起了周围的路人看向他这边。 “左麟鵩！你等着！虽然我他妈的找不到你们，但是我知道你认识张维勇，他妈的你们不把钱给我，我就弄死他！” 他大口的喘着气，这一番咆哮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嗓子喊破一般将内心的怨气完全抒发，他其实并不清楚左麟鵩和张维勇直接的关系，但是仅凭张维勇对左麟鵩的了解，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没有办法了，他决定赌赌看。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并没有挂断，显然钟无蝶也听到了自己的这番威胁。她竟然没有挂断电话！说明她重视了这件事情，可能张维勇真的和他们有关系吧？ 过了很久，对方才从沉默中响起了声音，似乎是经过了激烈的讨论过后所得出来的结论一般，不过声音却还是钟无蝶。 “听好。”她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几乎换了一个人一样，“如果你敢动张维勇，我保证你会死的惨状比你知道的任何一种可怕。至于那笔钱的问题，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是你自己私自提高价格在先，我们绝对不会为你这件事情让步。” 看来钟无蝶也给自己逼认真起来了，吕凌雨有点兴奋，舔了舔嘴唇“吓我？老子可不是吓大的，横竖都是死，干脆拉张维勇一个垫背的也无所谓。” 钟无蝶又陷入了沉默，因为她知道一直保持强硬的态度根本不可能会缓解这个事情，但是自己又是绝对不可能将所谓的钱再给他们送过去，究竟该怎么说服这个亡命之徒？ “最后警告你一次。我们。。。。”钟无蝶还没说完，就停止了说话。 因为对方竟然在自己之前先挂掉了电话！从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让她心生烦躁，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胆大如斯，公然挑衅自己。 她扭头对着身后的左麟鵩说：“快，这两天赶紧带着人保护张维勇，他估计亚要出事了。” 然而此时吕凌雨也并不好受，对于他来说此时此刻他正扛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自己挂钟无蝶的电话已经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了，但是可以先发制人！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再打过来，所以自己只要进一步用行动逼迫她就可以了，主动权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人被逼到极限的时候会反击，在没有血性的人在最后的生命垂危的关头会做最后的奋起，不顾一切的反击，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像被逼到时候悬崖的狮子，没有狮子会选择跳崖，而是扑向猎人的枪口！吕凌雨一直觉得自己是头狮子，在极限的时候反而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还有两天时间，张维勇，一切就看你了。”他看了看表，心里想到。 第六十章 螳螂捕蝉 张维勇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围依然是熟悉的中湖公园里的场景，可能是因为夏天到了的缘故，树林显得有些郁郁葱葱，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些荷叶已经冒出了尖头，像是提前预示着即将火热的到来。 不过在傍晚这种情况下走在这种湖边的十分美好的一件事情，夕阳将整个湖面铺成火红色，加上湖水的微微波动，偶尔荡开的一圈圈波纹，看上去十分宁静。 简直就是诗一般的意境。张维勇心想，虽然也不算是什么美不胜收，但是在自己这个工业城市里有着这样的一个人工湖，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欣赏着公园风景。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注意。事实上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男生正紧紧的盯着他的后背，若有所思。 这个男生正是吕凌雨，他可不是在电话里放放狠话和钟无蝶开开玩笑，他是真的得拿张维勇做人质，钟无蝶可不是什么善类，自己也必须把事情逼到极致才有可能一丝转机。 “看样子，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吕凌雨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想着办法到底如何绑架张维勇，说实在的，吕凌雨很不希望自己最后弄到这一步，他更希望张维勇能理解自己并且乖乖的配合。 不过这可能是自己的异想天开吧，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自己被别人绑架？张维勇不是孬子，很显然他也很清楚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绑架他的。 不过找目前的情况来看，吕凌雨觉得这件事情很容易做到，因为张维勇的生活实在太单调了，几乎是完完全全的枯燥无味，他几乎完全不出去和别的同学沟通，下课也仅仅只是在班上写作业或者看书，几乎是苦行僧般的生活。这样的人存在感十分的低，所以就算自己将他绑架或者怎么样，很难会被别人发现。 但是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吕凌雨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看上去这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书呆子类型的人，竟然有着极强的防御心理，先不说他时刻留意着是否有人跟踪不说，他对于自己的每一个私人物品看的都十分仔细，譬如他的柜子上插着一根牙签，这是防止有别的人开他的柜子，如果有人一旦打开，牙签就会断裂，就会被他察觉。诸如此类的小把戏他设置了很多，吕凌雨在学校几乎很难接近他。 不过现在还好，吕凌雨发现他一出校门几乎就像是放松了一般，整个人明显没有在学那样的拘束和严谨，看来他可能是被自己的上次隔墙有耳的那句话吓到了。现在在学校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小心谨慎。但是在学校外就十分容易跟踪了。 吕凌雨戴上了帽子，压低帽檐，准备转身离开，他可没蠢到今天就绑架张维勇，这几天他都在收集信息，每次只跟到公园结束，同时寻找着机会下手，他明白自己动作必须快，就在这两天内必须要想办法令他让钟无蝶他们把那笔钱给吐出来。 他悄悄地摸进树林，蹑手蹑脚的飞速离开。 然而此时，他完全没注意到其实自己身后还有着一个男人在跟踪自己，他头发十分的短，几乎是光头般的圆寸，但是剑眉星目，着实看上去十分精神，虽然从他的眼睛里能读出他的疲倦和沧桑，但是确实是个让人有好感的男人。 他一直跟着张维勇很久了，远远地跟着，本想在他快到家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但是却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跟踪张维勇！ “看来在这几个星期的牢狱里，张维勇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叶澈心想，没错，一直跟在张维勇身后的正是刚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叶澈，无家可归的他只得先找张维勇接济一下，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得找一个中学生帮忙，当真是虚度年华。 跟踪的一看就是一个学生。叶澈心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仅仅是跟了几步路从学校出来，就离开了，也没有继续下去。但张维勇却和傻子一样对着湖水发笑，浑然不知自己身后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自己越狱了比较好。”叶澈觉得张维勇现在处境很不安全，自己提前暴露了自己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在暗中对张维勇进行保护，反而可能会起到奇效。 “张维勇，再等等几天。”叶澈在心底悄悄地说道“还有就是放聪明一点啊。” 可惜张维勇完全注意不到，他正在望着湖中央的火红夕阳的倒影发呆呢。 第六十一章 凌雨之死 钟燕站在楼顶，俯瞰着整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马路上人来人往，大风灌满了她黑色的风衣。 如今她的身材已经恢复以前的纤瘦，虽然有一点微微的发胖，但是相比以前正好弥补了身材上的不足，现在看来曲线更加完美，加上精致的脸蛋，着实已经展现出了女人的风韵和魅力。 站在楼顶的一身黑色风衣更加体现出了她的气质，像是开在楼顶的黑色妖艳花朵，冷艳而且高贵，像是女王般看着地上人群的流动。 “麟鵩。”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在楼顶的大风里好像一下子就被风吹散了似得，但是左麟鵩敏锐的捕捉到了，赶紧上前一步，以便她好说话。 “我们准备要去找张维勇了。”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像是说着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但是左麟鵩听到却身子一抖，强忍着在原地站好。 “你想去吗？”钟燕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缥缈，像是诱惑，又像是警告“你说我该不该带你去呢。” 左麟鵩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我不去。。。。你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钟燕没有说话，在楼顶的风中微微的眯上了眼睛，像是在眺望远方的学校。 “算啦，和我一起去吧。”她叹了口气。 左麟鵩心里一喜，看向钟燕，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六点二十三分。 张维勇留在教室里值日，放学后人已经走光了，只留下张维勇一个人在教室里擦黑板。 对于他来说时间并不是什么紧急，因为周末，学校不用上晚自习，自己的作业有已经完成了，剩下其余的任务对自己来说都并不是什么难事。 水顺着黑板往下流淌着，张维勇抓起板擦，用力地擦着。 擦完两遍黑板之后，他将板擦收好，检查了一遍教室里的的是否上锁，转身出了门，反手将门锁上，再三确认后，翻身下楼，朝着家中跑去。 在他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吕凌雨，悄悄地跟了上去，今天是他的最后机会了，他必须得想办法绑架张维勇，而且他也已经准备好了。 他看见张维勇一路小跑着向前跑着，带上了衣服的兜帽，随即跟了上去。 六点三十七分。 叶澈靠在树干上看了眼手表，这个时候应该张维勇已经放学了，为什么这么久还是没有看见张维勇的出现，这应该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难道说他有什么事吗？”叶澈心想，但是凭借他对张维勇的了解，他应该是每个周五就快速消失在学校回家的人，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五点钟开始等待，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在公园里。 叶澈有些心急，自己躲在树林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张维勇，但是他迟迟不出现，难道说已经被绑架走了吗？说到底，还是他们快了一步吗？ 他有些着急，但是同时又无计可施，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张维勇现在的处境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猜测。 他不停地看向树林外，望眼欲穿，想要看到张维勇的身影出现在尽头，但是很可惜，这种时刻的公园里几乎没有任何人。 终于，叶澈失去了耐心，他跳出了树林，一路朝E中的方向跑去。 六点四十五分。 张维勇坐正沿着自己的学校重复的旋转着，今天放学一出校门他就注意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凭借上次跟踪学来的智慧，张维勇决定绕着学校走，看是否能甩掉这个人。 但是张维勇已经走了好几圈，已经很明显的在告诉身后带着帽子跟踪自己的人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他貌似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一直不依不挠的跟着。 “没道理啊。”张维勇觉得有点疑惑“难道说他真的蠢到自己在绕圈都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他另有目的？”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张维勇却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些什么，如果真的硬拼起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张维勇觉得自己必须想出一个新的办法出来，目前自己是要回家，不论怎么样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庭住址是第一，在这个情况下，自己该怎么摆脱跟踪自己的人？ 张维勇边走边想着，不知不觉再一次回到了学校大门口，他假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但是却意外地发现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不知道在这段路途中他到底去哪里了，很有可能他逆向思维反过来绕着学校走来逮自己。张维勇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么蠢会在他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接着绕着学校转圈。 他看准了中湖公园的南大门，一路飞奔着朝那里狂奔过去。 七点零二分。 钟燕合上手机，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像是安心似得拍了拍左麟鵩的肩膀“没事的，一切都搞定了。” “可是，”左麟鵩显然觉得有些焦急，并不是十分相信她说的话“为什么我们没见到张维勇？他说的可信吗？” “他完全没有必要撒谎。”钟燕轻轻的挑了一下眉毛，“他已经结束了，这种谎言在我们面前一眼就能识破，不是色厉内荏，他真的不知道。” 左麟鵩听到这番话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又想到自己是在钟燕的面前，赶紧将自己有点松懈的神情收起，露出以往云淡风轻而又严肃的面容。 钟燕淡淡的瞥了一眼左麟鵩，转过身去，看着中湖公园里的树林。若有所思。 六点四十七分 叶澈跑向E中门口，他很着急，自己已经在这个学校周围找了半天，要不是学校门岗不让自己进，自己肯定就进学校去找了。 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张维勇的身影。他到底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还是说已经被绑架了？现在命悬一线？ 心急如焚。现在四个字最能形容叶澈的内心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漏了或者看错了，张维勇已经离开学校，安全的回家了。 突然，叶澈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看到了一群人正在浩浩荡荡的走过来，虽然他不全认识，但是在人群那一抹闪亮的黑色，他还是十分熟悉的，这群人就像以她为中心一样扩散开来，毕竟她好像生来就有着所谓的女王气质。 “不管怎么样，她们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叶澈对自己说，随即隐入了人群，准备跟上她们。 七点十五分。 张维勇一路跑到了家门口，对于他来说这种长时间的跑步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但是为了摆脱这个人的跟踪，自己也是迫于无奈。 不过现在已经到家了，终于摆脱了他的跟踪，张维勇长舒一口气，这同时宣告着一个比较美好的周末到来。 张维勇一步步上楼，他家住在五楼，爬楼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右眼狠狠的跳了一下，像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别想太多。”张维勇安慰着自己“已经没事了。” 但是随即他就明白这种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到四楼时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随即他就看到黏稠的鲜血顺着楼梯正一滴一滴滴落。 她有些害怕，颤抖着双腿往上爬了一阶台阶，朝着自己家门口望了一眼，只望了一眼就让他胃忍不住翻腾。 那是一个被肢解的死人，死状奇惨，脸部扭曲的像是失去了人形，嘴巴张的巨大，几乎达到撕裂的地步，可见生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才致死，从现场来看，很有可能是因为被砍断四肢失血过多而亡。 最令张维勇可怕的是他衣服上的帽子，正是今天跟踪自己的人，张维勇清楚地记得帽子的模样，但是现在看到尸体的脸，他明白其实这个人自己也认识，但是他从来没想到他会这样惨死在自己家门口。 那个被砍断的头，正是吕凌雨。 第六十二章 背叛之怒 吕凌雨看着张维勇小跑的出了校门，蹑手蹑脚一路飞快的跟了上去。 可能是有点心急，吕凌雨刚走两步鞋带就开了，他匆忙的蹲下身系鞋带，为了防止自己跟丢，他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张维勇的背影。 眼看他就要越走越远，令他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张维勇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左转，朝着学校的西边跑去，速度也没有刚才快了，简直是完美的让自己跟踪上去。 吕凌雨当下心喜，赶紧猫着腰，一路跟着张维勇往学校的西边走去。 没过多久，吕凌雨就发现不对劲了，张维勇好像已经发现了自己，并且在耍自己，因为他走的路线完全没有意义！只是无限的绕着学校旋转。 “他妈的。”吕凌雨啐了一口，觉得自己的智商收到了侮辱“看不起老子是吧。” 他心一横，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小刀，准备趁他不注意冲上前去绑架。 但是就在他跑的过程中，旁边的路人有人故意伸出了腿！，他来不及反应，直接跌倒在地，这种摔法很不体面，脸部朝地，摔得他眼冒金星。 “谁啊？！”他有些愤怒，但是又不敢大声喊出来，他摸了摸鼻子，鼻子被坚硬的地板砖蹭破了一点“哪个人干的？” 他转过头来愤怒的看着刚才伸出腿来的那个人，是个女生，年龄不大，一头长发自然地垂落下来，一双摄魂的大眼睛上睫毛水灵灵的颤动着，吕凌雨觉得有些恶寒，很明显刚才她是故意伸腿的，但是看到她这幅长相，估计来历不凡。 “是我做的哦。”钟燕轻轻的在他头上点了一下，吕凌雨觉得自己一瞬间被香气笼罩，那种混合着香水和女性身上微微的体香，让他怒气消了大半，但是现在他已经并不敢愤怒了，因为他看见了她身后左麟鵩。 左麟鵩的今天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将整个精致的脸庞完全露了出来，吕凌雨这才发现其实左麟鵩的皮肤十分的好，几乎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但是他可没时间欣赏，因为她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你，你是钟无蝶？”吕凌雨结巴起来，他没想到钟无蝶竟然会为了张维勇亲自出马，在看看她身后有些不时向这里投来目光若有若无的行人，吕凌雨知道，她估计动了真格，带了不少人过来。 “是啊，不过现在我可不叫那个名字了啊。”钟燕叹了口气“好久没有人叫我钟无蝶了啊。” 吕凌雨赶紧站起了身，这时候他已经没时间管自己鼻子上的小伤口，他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干什么，这个时候张维勇估计已经再一次绕到了学校大门口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接着绕圈下去。 说实话，吕凌雨万万没想到钟无蝶竟然会亲自出面来抓他，如果不是因为张维勇这件事的话，估计自己还会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如今看来恐怕自己凶多吉少。 “你在这里跟着张维勇转来转去干什么呢？不是说要绑架他吗？”钟燕像是嘲讽，嘴角带着点点笑容。 “没。。没。。我当时只是，说着。”吕凌雨有些害怕，他明白自己已经完蛋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承认。 但是他并没把话全部说出来，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钟燕的身后远处还有一个男人，他躲在电线杆之后，像是跟踪他们一样，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跟踪钟无蝶。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钟燕失去了笑容，声音恶狠狠起来“你可是第一个敢挂我电话的人，搞得我还有点激动认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和勇气呢。为什么现在却什么都不敢承认了。” “我，”吕凌雨再一次飞快的看了一眼藏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像是朝他求救，但是他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样，双眼紧紧地盯着钟燕。“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处于无奈。” “你说你无奈什么？”突然雄浑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惊得吕凌雨猛地回头，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他为什么也会来到现场？ 回头映入眼帘的先是老大那副几乎喷出杀气的目光，脸上故意留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接近动物般的凶狠，狼，或者是狮子。 “老，老，老，老大”吕凌雨彻底慌了，为什么他回来到现场？总不可能是恰好吧？还是说，从一开始，钟无蝶和老大其实就是认识的？！ “你干的很不错啊。”老大的声音就像是死神一般“你竟然敢调高我买货的价格，看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这时候老大伸出手晃了晃，钟无蝶也娇羞的向他点点头，吕凌雨绝望了，看来他们竟然是早就认识，原来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 “那下面就交给你了哦。”钟燕笑了起来，这个笑容简直达到了倾国倾城的美丽，夕阳的余晖透过她的长发照在她的侧脸上，美好的像是一切的开始。“如果你搞不定的话，你也别想继续卖了。” 老大微微的点了点头，吕凌雨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运气好，而是运气最差的那一个，老大之所以可以在E市贩卖毒品这么久，原来一直是因为有钟无蝶在做保障，所以他们一直都是有合作的，但是自己竟然差点打破了这个合作关系。 “走吧。”老大的伸出手来拽住颤抖的吕凌雨，“你死期到了。” “别那么急嘛。”钟无蝶像是还有话要说“他不是要见张维勇嘛，就把他放在张维勇家门口吧，也算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不过你动作要快点了哦，别折磨他太久。” 她凑到了老大的身边，轻轻的报出了一个地址，老大点了点头，身后的几号人冲了上来，将吕凌雨拖上了摩托车。 吕凌雨挣扎着回头，他想再向那个男人求救一次，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可是那个男人完全没有任何行动，依然冷静的躲在电线杆之后，冷静的盯着钟燕的后背。吕凌雨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左麟鵩犹豫了一会，但是还是开了口“把他的尸体放在张维勇的门口，真的好吗？他估计会承受不住吧，他看到那个被压死的学生都怕成这样。” “别太担心。”钟燕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像是故意让别人都听见似的，“他又不是没杀过人，不会那么胆小的。” “杀人？？！”左麟鵩惊讶的捂住嘴巴，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那个记忆里十分善良美好的张维勇，竟然也曾经杀过人。 “杀的还是他最好的朋友哦。”钟燕拍了拍左麟鵩的肩膀，“你还是太相信他了，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啊。” “他杀的谁？”左麟鵩不太敢相信，声音都颤抖了下去。 “郑威。”钟燕不容置疑的报出了这个名字，像是一口咬定就是张维勇杀的一样，她看到左麟鵩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她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走吧，都该回去了。”钟燕嘴角微笑了起来。她身后的人群们也都各自的离散了，像是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然而躲在电线杆后面的那个男人看着钟燕和左麟鵩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一下子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其实他才是最绝望的那一个。 这个男人正是叶澈，他看到钟燕后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听到了有关张维勇的消息，竟然是他杀掉了郑威。 怪不得一提这个名字他始终不敢正面和自己提及，有时候还会显得有些愤怒。叶澈终于将一切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原来，原来竟然这一切都是由张维勇自己引起的。他竟然真的是钟燕他们一伙的！ “张维勇！”叶澈低声嘶吼着，像是受伤的野兽。 他挣扎的站起了身，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第六十二章 风波再起 晴朗的天气似乎在E市只能出现几天，又或者是所谓的锋面雨，太平洋的冷暖气流相互碰撞，形成的锋面雨带在E市的上空飘着，带来丰沛的降水，又或者是，令人心烦的雨水。 叶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顶，头顶是黑压压的云层，偶尔响过一两声沉闷的雷声，大雨像是倾倒下来一样，砸的人脸甚至有些疼痛。 但是叶澈也没有打伞，像是不知道感觉不到这种雨水一般，他低着头看着地面，身上黑色的外套仅仅的贴在上身。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一点点流淌下来，再滴落在地上，叶澈盯着地面聚集的水洼，觉得那像是自己的眼泪所流出来的一样。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在这个楼顶，为了张维勇，自己挨了几乎致命的一枪。想起来有点心酸，世界这么大，自己却被几个孩子玩的团团转，差不多毁掉了自己这么久一来人生，现在未来就像这头顶黑压压的云层一样，黑暗的像是没了边。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那个猜想竟然真的会被证实，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张维勇和自己相处这么久了，竟然一切仅仅是他的谎言。 叶澈清楚地记得他说过郑威是他最好的朋友，结果恰恰杀死郑威的确实他自己。 可能是自己太幼稚了吧。叶澈心想，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以喘过气来，他情不自禁的捂住右胸口，虽然他的心脏在左边，但是他依然感觉得到自己像是和别的人一样，某个角落里空了出来，充满了所谓的灼烧和烈火。 有时候生活给你的总是超乎你的想象。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如此相信的，唯一的可以算的上盟友的，其实竟然是杀人凶手，自己在监狱里的那些日子都还在想着张维勇，害怕他坚持不住，还托人给他鼓励，现在看来可能自己的这个举动在他看来可能可笑至极吧。 叶澈又想起了那个救自己出来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他的儿子是自己杀的话，他还会救自己出来吗？他已经在监狱里得到反省了，难道说监狱的作用不就是这个吗？可能是他以前犯的罪孽太过深重，导致他怎么也还不清。 但是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无恶不赦的坏蛋呢？他拼命的逃出监狱，再一次的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赵铭，看到他将他远超常人的能力与知识用于怎么破坏别人的身上，他不会觉得绝望乃至一种背叛的感觉吗？他会觉得自己还不如在监狱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枪毙，这样自己的孩子可能还是认为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埋在某个不知名的土里。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那个男人也绝不会想到自己救出来的人竟然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他在临死前都在挂念的孩子，却被无可救药，十恶不赦的一个警察杀害，而且自己还放走了这个警察。 所以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叶澈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真的是太沉重了，自己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又或者怎么去做，真的没有办法了，感觉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背叛了自己，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叶澈突然想到以前在书上看到了自闭症患者的内心世界剖析的，在他们的世界里，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无比艰难，所以他们只会自己和自己说话，试想如果有一天早晨醒来，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你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这种感觉的彻头彻头的无力感，没有人能帮到你。你只能一个人待在雨中，甚至其实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已经消失了，从法律上来说你已经死在了监狱里。 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向后瘫倒在雨中，像是一个一具已经死了很久冰冷的尸体。 在暴雨冲刷的城市的另一边，张维勇正在公安局接受笔录。 对于如今的他对于笔录的那些流程已经轻车熟路，自己在这一年不到时间里被召到警局好几次，对于张维勇来说倒没什么，自己已经能够接受，倒是自己的父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整天诚惶诚恐，不管张维勇怎么解释与安慰，他们都害怕的像是丢掉了魂魄。 可能是在他们的生活经验里，没有见过死人吧，张维勇心想，确实鲜活的尸体对从未见过的人冲击力太大了，这无关年龄，关键是生活的经验，一个什么血腥现场都没见过的正常成年人，猛地看到这种场面，估计吓昏过去的都有。 但是也就在这一刻，张维勇也真的觉得自己的父母老了，他们虽然年龄上可以说正值壮年，但是看到他们那副惊恐与担心，张维勇深刻的明白他们内心的想法，害怕自己在外面惹了什么是非，然后仇人将尸体抛在自己门口。 可是这一切自己确实不知道，张维勇如实的告诉警察自己被跟踪的事情，虽然警察眉头没有松开，但是其余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去说。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他带了带帽子，张维勇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认出来这个警察是当时放自己从禁闭室出来的那一个。 “我能问个问题吗？”张维勇有些不甘心“叶澈现在怎么样了。” 警察摇了摇头，“不可奉告，赶紧走吧，你爸妈在等你，我们会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的。”他顿了顿“包括，你的事情。” 张维勇看了一眼这个警察，他的眼神有些锐利，像是一把利刃想要破开自己的大脑。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走出了房间。 在回家的路上张维勇一直被自己爸妈疯狂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张维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为好，毕竟知道的越多，死得也越快。 经过一番努力的安慰与搪塞，张维勇终于平复了这两个人的心情，有时候父母更像孩子，因为关心则乱，自己只要出一点点问题他们会焦虑的像个孩子一样，不论是谁都会在自己感情面前展现幼稚的一面。 回到家，张维勇发现自己家门口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像是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他皱了皱眉头，虽然没和警察说，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恐怕和钟燕脱不了干系，而且自己和这个吕凌雨也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会被杀害？ 他仔细回想着吕凌雨和自己说的一切，他好像表达的意思是钟燕他们敲诈了自己一批毒品，一直在找他们。但是这为什么会成为他被杀的理由？难道说是他已经找到了他们，手段太过激烈然后被杀？那为什么要放在自己的家门口？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事，他为什么要在临死前跟踪自己？ 确实又是一堆谜团。张维勇觉得这一次他们做得很过分，因为牵连到了无关的人，比如自己的父母，确实很有可能整件事情又是以自己为核心所发生的，但是为什么要这样的恐吓别人。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拧亮台灯，想把今天自己所想到的东西都记下，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又来了。”张维勇觉得头皮发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又是谁？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来电显示又是自己不认识的，恐怕和估计又是钟燕他们。 他点开了信息，不是钟燕，这令他很惊讶，因为信息里告诉了是谁发来的，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给自己发短信，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弄到自己的手机号的。 “下个礼拜六晚上七点，E中门口见。郑刚。” 第六十四章 地下世界 天色尚晚，暮色四合，张维勇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下。他在等郑刚，事实上他也没想到郑刚竟然会迟到。 夏天的七点多钟天还没有完全的黑透，总有点隐隐约约的光芒在天空，张维勇抬起头仰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夜空，觉得接下来的一夜可能会无比漫长。 大概到了七点十五的时候，张维勇看见郑刚来了，他穿的很精神，一套崭新雪白的运动服，加上天蓝色的运动鞋。脸上的胡茬和头发都剃干净了，显得十分精神。 但是张维勇注意到了他的眼睛，这是一双许久未曾睡过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神采，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眼眶周围一片浮肿，眼睛里布满血丝，和他今天穿的衣服完全不符，就像是保守折磨很久以后突然给他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一样，令人差异的矛盾。 “你还是来了。”郑刚开口沙哑的说道，他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张维勇几乎都没听清，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嗓音竟然可以撕裂到这种地步，完全如同破锣一般。 “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张维勇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决定来市的，我这么说你都不愿意来，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不是自愿的。”郑刚似乎想皱紧眉毛显得自己严肃一点，可是他太疲倦了，连皱紧眉毛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脸上的皱纹象征性的动了动“我是被迫的。” “啊？”张维勇心生不妙，竟然能让这个前警察被迫来到市，这该是有多大的本事，他注意到郑刚身上隆起的肌肉，即使宽松的运动服也被他挤得满满当当，按理来说这个男人按照他的性格和实力应该不会被迫的，但是为什么他会像是被折磨一般的来到市？那个强迫他的人到底有多强大？ “先进学校吧，有人还在等着我们。”郑刚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学校里走。 张维勇这才注意到，学校今天门口竟然没有保安！星期天学校竟然没有人在！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保安不在的情况下竟然门还是没有锁的，这已经违反了学校的管治条例了吧。 但是郑刚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一路往学校的实验楼走去，他个子很高，步伐很大，张维勇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谁在学校里等我们？”张维勇有点害怕，这个学校一到晚上就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在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敢在学校里面带着的，估计又是钟燕他们了，不用想都知道，把自己叫来恐怕又是凶多吉少。 张维勇想起来那次叶澈的事件，难道说他们这一次又要故技重施？他看了眼身边的郑刚，他像是很熟悉学校里的地形一样，径直的走向实验楼一楼最里面的楼梯道。 “你估计和他们关系很好。”郑刚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可能是因为真的累了的缘故，他给人一种很无奈的感觉，但是不知为何，这种无奈反而给了张维勇一点勇气，觉得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在经过这漫长的一夜过后的张维勇再回想起自己当时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天真，在校门口抬头看向天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夜晚漫长的像是走不到了尽头。 “到了。”郑刚在楼梯口站定，扭过头来看向张维勇，“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吗？” “啊？”张维勇被问得一头雾水，从进校门开始自己就跟着郑刚走，怎么到这他开始问起自己来了“你不是认识路吗？” “他们只告诉我走到这里，然后剩下的问你。郑刚盯着张维勇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是否有在撒谎“你们学校这里有地下室吗？” “地下室？”张维勇摇了摇头“从来不知道，学校里怎么可能会有地下室这种东西。” “那看来我们得找找了。”郑刚环顾四周“他们说在这个楼梯的下面等我们。” “也许就是指这里呢？他们也许还没到。”张维勇仔细回想着自己学校里的构造，确实不存在地下室这种东西啊，学校怎么会有地下室这种东西，就算是车库也都是在露天的，方便学生老师停靠。 “他们已经到了。”郑刚并没有和张维勇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他四处搜寻着，仿佛要找到进门的入口“我来之前他们就告诉我了。” “啊，我找到了。”他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突然一亮，用手指着一楼楼梯下面藏着的一扇暗门，“是不是这个？” 张维勇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有一道暗门，但是为什么自己在学校里待了接近两年了，从来不知道有这个暗门？就算不知道也应该听说过，学生中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按理来说这么神秘的只有半人高的小暗门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你确定是这里？”张维勇有些害怕“我可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扇门的，也许只是扫地的放扫帚的地方罢了，你打开看看吧。” 话应刚落，郑刚就已经打开那扇暗门了，很显然这个门之前已经被打开过，郑刚轻轻一拉就打开了，并没有上锁。 张维勇伸长脖子朝里面望去，突然一股恶寒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冷的张维勇打了一个哆嗦，这竟然真的是一个暗门！张维勇看到了台阶通向地底的黑暗，似乎直达地狱般的寒冷。 “要，要进去吗？”张维勇犹豫了一下“你，不怕吗？”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郑刚已经弯下了腰一脚迈进了暗门“而是我必须得进去。” “唉。”张维勇叹了口气，从眼前看来都到这一步了，自己也必须得跟上。 一踏进这扇暗门，张维勇就感觉到了一股潮湿的而又闷热的气息，似乎这里面常年不通风，气味十分难闻，学校问什么会修建这样的地下通道也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好像在自己记忆之中，应该是从来没有人打开过这扇门的，因为它一直是上锁的。 张维勇猫着腰一步一步的跟着郑刚往里面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上面的微弱的光芒，觉得自己就像是正在踏入冥界的孤魂。 脚下的台阶十分湿滑，似乎还爬满了青苔，走起来十分艰难。张维勇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几乎是踩着郑刚的脚步往下走去，郑刚在前面打着手电，对于他的大个子来说这种小的隧道着实是一种困难的行动。 终于，他们俩走完了最后一阶台阶，地下的空间远比自己想的宽敞，到底有多大因为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只能知道郑刚已经可以直立的站起身来了。 “终于来了，有点慢哦。”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听到了这种甜腻的声音无疑是让人鸡皮疙瘩暴起，但是张维勇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毕竟这个声音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 “这到底什么地方？”张维勇皱起眉头艰难的问道“我们学校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再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在上面谈吗？非得在这种地下？” “每个学校都有一点自己的秘密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钟燕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她再往自己这里靠近，但是他却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开灯！” 随即这个类似于地下防空洞一样的地方竟然亮起了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着电力可以运转！这大大的超出了张维勇的想象，在黑暗里一瞬间亮起来得光亮照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钟燕正朝着一言不发的郑刚微笑。 “其实别想太多啦。”她似乎完全不受光线的影响，“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反正我知道没人来就可以了。至于我是怎么找到的嘛，这个可得感谢那个死掉的赵铭了哦，毕竟人家可是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呢。” “他做了什么？”张维勇努力的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眼水一瞬间充满了自己的眼眶，又胀又涩，十分难受。 “他在改五楼监控路线的电路的时候曾经翻查过全校的电路，”钟燕耐心的解释着，似乎她一点也不担心时间的问题，“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在翻查的时候发现了有一条奇怪的线路完全不属于学校的任何一个地方，一直通到实验楼就断掉了，经过几番检查，他终于发现了这条线路其实是通向地下。” “所以喽，我们就发现了这个地方。”钟燕看了一下四周“我想这里估计是老校区用来做仓库用的吧，后来直接在旧校区上翻新了，幸好还留了一扇门，可以进入这个地下世界，这可是全校为数不多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啊，而且这里竟然供电还没有断，简直就是滋生犯罪的天堂。” “好了不用解释了。”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郑刚终于不耐烦了，有些略微的暴躁“到底有什么事？” 钟燕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刚一样，莞尔的笑了起来“把她带出来！” 张维勇这时候已经适应了这个地下昏暗的灯光，他这才注意到其实这个地下其实十分的大，有许许多多的隔间，可能当年真的是用来做仓库使用。 其中一个隔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被推了出来，她有些哭哭啼啼，看到郑刚一瞬间就大声呜咽起来，像是有着说不完的悲伤。 郑刚也怔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竟然还是以这种形式。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的颤抖，自己找了她那么多年，竟然会最后在这里碰到。 “魏怡。”他声音沙哑着喊出口，像是带着哭腔般的萧瑟。 第六十五章 游戏开始 张维勇看到了那个女人，瞪大了眼睛，她长得真的太像郑威了，几乎是一模一样。即使能看的出她有些年纪了，但是成熟的风韵却丝毫没有减退，眉宇间的那份略微有些难以驯服的气质加上保养得极好的身材，依然有着不小的魅力，可想而知当初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美丽。 “想必这应该是郑刚的妻子了。”张维勇心想，“没想到钟燕竟然会把她给弄过来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怡，魏怡。”郑刚像是怔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反复的重复念着她的名字，可能是一瞬间想要说话太多，他显得语无伦次，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感人的见面就到此结束了。”钟燕打了个响指，并没有给他们俩沟通的机会，很显然你，她并不希望他们俩沟通，“我把你们叫来可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再见一面来给我们上演所谓重逢戏码的，恰恰相反，我是想揭穿你们这种虚伪的，经不起推敲的，令人作呕的，感情。” 她扭头看了一样张维勇，像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惊慌和疑惑，笑着解释道“所以我才让你把张维勇也叫来，我想告诉他，他所坚持的那个世界里，那个只要凭借着感情就能做到的一切的世界里，是多么不堪一击。” “你到底想干嘛？”郑刚已经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和魏怡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的见一面，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自己的一切生活都是为了再次等待她的出现，可是如今近在咫尺，却如同远在天边。 “你想要的，不已经得到了吗？”钟燕看穿了郑刚已经有些着急和愤怒“我想你应该是很想再一次和她见面吧，之所以你一直在z市那个破烂的小便利店生活，难道不就是为了再见她一面吗？如今我已经满足了你这个心愿，你还问我想干什么呢？” 郑刚皱起了眉头，即使再疲倦，现在的他也如同被针刺了般的精神起来，自己怎么样并没有什么关系，以前也好现在也好，只是魏怡，自己一定要带她走。 “可能这个问题有些无聊。”钟燕看郑刚并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那我换一个问法，是什么支撑你十年在一个破便利店等一个人，抛弃自己应该有的生活，放下自己的责任？是所谓的感情吗？” 郑刚盯着钟燕精致的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在脸上一闪一闪的，缓缓地点了头，她到底想要什么？仅仅是把这一切当做是一个游戏吗？或者就是为了教育一下张维勇？还是说，这是为了毁掉张维勇？ “那这种感情是什么，是爱吗？”钟燕像是很好奇一般的追问着“你说你的爱能承受多少呢？是不是你只要有了爱，就能做到一切？” 他沉默了下来，确实，自己难道是有了爱就能做到一切吗？是不是只要有了爱这个理由，自己就能义无反顾吗？这个字眼有时候十分神圣，有时候十分沉重，但不论如何，有爱，总比没有爱好吧？ 这个世界这么大，大到了你几乎不可能跑遍每一个尽头，你能接触的人就那么仅仅几个，如果没有爱的话，会让这几个人都消失了，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钟燕看到了郑刚的沉默，笑了起来，扭头看向魏怡“他好像并不是那么‘爱’你啊。那你可就失去意义了，按照计划处理掉你喽。” “郑刚！”魏怡大声的喊道，在郑刚印象中她从来没有这样急切并且用心呼喊自己的名字“求求你，”她哭的泣不成声，看来在死亡面前是真的恐惧了“求求你，救救我吧，她说什么你都答应她。” 郑刚看到了从她眼角滑落的泪水，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尘封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有一种名为疼痛的东西又在体内苏醒了，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心碎那种痛楚，这使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活在这世界上。 “钟燕！”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喊着“别动她！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们俩聊。” 钟燕眼睛依然盯着魏怡的脸，她并没有把头拧回去看向郑刚，仅仅只是伸出了手指摇了摇，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什么故意拆散别人的恶魔，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为了表现我们的大度，今晚我们还可以让你带她离开这里，真正的意义上的和她见面一次，并且以后再也不干涉你们俩。” “怎么做？”郑刚知道这种好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自己太清楚了，她的心机远远的超过了普通人，她竟然会提出这么好的要求，必然这背后有着相等的巨大的痛苦。 她咯咯笑了起来，像是表达对郑刚猜测的肯定“张维勇先到我这边来吧，毕竟你可是今晚唯一的，最重要的，也是我特地邀请的嘉宾哦，只有等观众都入席了，演出才能开始吧。” 在一旁许久没说话的张维勇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震，她竟然要求自己和郑刚分开？他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郑刚，他表情十分严肃，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去吧，赶紧。”郑刚开口说道“你别害怕，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们今晚的目标是我。” 张维勇咽了口口水，自从在上次圣诞节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和钟燕如此接近过了，她那种残忍和凶狠留给了自己太深刻的印象，在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但是他还是迈出脚步了，因为他之前听到了他们直接的对话，他很不认同也很不喜欢。为什么不呢？爱这种东西既然已经为它奉献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也投进去呢？怎么过不是一生？像火苗也是一生，像烈火也是一生，只要燃烧了和照亮了不就好了吗？ 他走到了钟燕的身边，一瞬间就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时光仿佛兜兜转转回到他第一次见钟燕的那一刻，那个时候阳光下的她也是这种味道，在那一刻张维勇曾经觉得这个女孩曾那么美好。 “好，待会那边有椅子。”钟燕朝这个地下空间的深处指了指“现在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郑刚一路小跑跟了上来，倒不是因为张维勇，而是他想离魏怡近一点，想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魏怡的身后就是钟燕和他的手下们，故意把自己和魏怡的距离隔开。 大约走了有三四分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这个地下废弃仓库的尽头的房间，这个房间十分巨大，几乎有一个教室那么大，但他们全部进去后，张维勇和郑刚都惊呆了。 那是因为这里面摆着的可不是什么善类的东西，而是两张平躺的床，在床边有着大量的长剑，足足有着三四十把，每一把都十分锋利，寒光闪闪，显然是真的开了刃的剑。在这些剑的旁边，有着几把椅子，看样子是为观众准备的。 张维勇打了一个寒颤，这么多剑是用来干什么，难道说真的要用万剑穿心来表到所谓的感情真挚吗？这种长剑的话，仅仅五六把就能置人于死地了吧？ “你们俩，到床上躺好去。”钟燕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像是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示意郑刚和魏怡两人一人一个到床上躺好“张维勇你陪我在这边坐下。”顺手拉住张维勇，动作轻柔，像是妈妈带着孩子一样。 “准备好，游戏就要开始了哦。”她舔了舔嘴唇，迷人的大眼睛里散发出明亮的色彩来。 第六十六章 游戏规则 郑刚慢慢地躺在那张床上躺了下去，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个床上究竟有着什么机关，包括旁边那些骇人的长剑，着实让人感觉到恐惧，但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好像并没有什么选择。 躺上去才知道，这是一张极其不舒服的床，郑刚觉得自己的脊椎几乎都贴在了一条冰冷的钢柱上，硬得生疼。他看到魏怡的表情也有些龇牙咧嘴，知道她其实和自己差不多的感觉和处境，不过好歹是躺，她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把自己绑在柱子上，这已经舒服多了。 钟燕笑的很开心，像是即将有着自己最爱的演出一般。她拍了拍手，示意周围的手下开始行动。只见他们几个人将一个巨大的暗紫色的铁盒子办了上来，这个盒子并没有底，整个是中间空心的，很显然是和这个床是匹配的。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大铁盒子罩在了他们俩的身上，严丝缝合的和床板扣紧，这个盒子看上去很厚，实则留着的中心却十分小，郑刚感觉自己就像被挤住在了这个盒子里一样，十分的难受，丝毫动弹不得，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可以扭动。 “这，这个是。”张维勇看到这个情形，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画面“这个不是变魔术里的那个场景吗？” “Bingo！”钟燕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看样子是她想出这个计划“这个正是那个所谓上将刀插进箱子里但是人却没有事的那个魔术，不过这个呢，就不是魔术了。” “那他们，不是必死无疑了吗？”张维勇的声音颤抖起来，这是要在自己的眼前杀人吗？这么多把长剑，怎么弄都死透了吧。 “别那么着急。我这正要给你介绍这个游戏的规则呢。”钟燕站起了身来，走向魏怡和郑刚中间，看向他们两个人的脸，微微的弯下了腰“你们俩也要仔细听好哦。” “首先，”她伸出手抚摸铁盒子上暗紫色的花纹“这每一个铁板上面一共有21处洞，其中只有12处可以被剑插进去。还有9处就是铁板，长剑是插不进去的。” 她说着，站直了身子，朝张维勇这莞尔一笑“接下就是重点了哦，这21个洞可是都是标号的，根据你们身上的不同部位和不同的器官，你们可以通过看对方的身上的标号来指导每一个数字对应哪一个位置。你们两个人的都是一样的。” “每个人呢，每次选择一个人，选择一个数字，会将长剑插进去。”她从剑堆里拔出了一把闪闪发光的白剑，用手指在刃口轻轻的刮了一下，鲜血立马顺着手指流淌下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哦，我们真的会把这把剑插进去的。不过你们放心好了，这个游戏一共只有9轮，你们两个人都说过一次算一轮，也就是说，在这场游戏里，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会全身而退哦。” “什么啊！”张维勇激动地跳起来大吼“这个和考验他们的感情有半点关系吗？这完全是看运气的好坏吧？” “观众就要乖乖的坐好。”一瞬间她的表情冷漠了下来，用喜怒无常来形容她实在太不为过。她招了招手，立马身后的手下就冲上前去，将张维勇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那么参加这场游戏的两位选手。”她扭过头看向他们俩的脸，都因为恐惧有些微微的颤抖，尤其是魏怡，她害怕的几乎快要哭了出来，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透出来，湿透了整个脸颊、“你们俩明白了吗？” “知道了。”郑刚开口回答道。在他的心理，这个游戏可能确实有些残忍甚至血腥，但是完全是可以通过的，并不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只要自己一直选自己，并且让魏怡也选自己，不管怎么样只要撑过9轮她就安全了，虽然很有可能自己会受很重的伤，但是魏怡并不会受伤。 “那就要准备开始了哦。”钟燕走回了椅子旁边，挨在张维勇的身边坐了下来“你可要好好的睁大眼睛看好啊。” “先从谁开始？”魏怡艰难的，小声的开口说道，声音十分颤抖，看样子她是真的十分害怕死亡。 “游戏已经开始了。”钟燕淡淡的回答道“我又有没有规定你们不允许讲话，自己商讨谁先不就行了。” 魏怡听到这里，立马将头扭向了郑刚，哭丧着脸，一瞬间泪水就掉了下来，几乎没有半点犹豫，“郑刚，你知道我最怕疼的，能不能救救我。求求你，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许多，对不起，但是就这一次，可不可以，救救我？” “魏怡。”他强压住自己声音的颤抖，想表达出自己冷静“这个游戏没这么简单的，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这需要我们的配合，这样才能都活着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她哭个不停，似乎十分诚恳的向郑刚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是我，我害怕啊。” “别怕。”郑刚安慰道，“真的别怕，我们俩一定可以都活着出去的，别害怕。” 突然郑刚的声音大了起来“第一个就我来吧，我会选我自己的，你放心好了。毕竟，她说得对，我能等你那么久的，真的就是因为爱这个东西啊。” 魏怡呆呆的愣住了，张大嘴巴，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谢谢，谢谢，谢谢你郑刚。” “看来你们决定好了嘛。”钟燕这时候插了一句进来“不用再讨论讨论吗？” “不用了！”郑刚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第一个，选我自己，12号。” “真是令人感动的感情啊。”钟燕感叹一句。“拔剑吧，是时候看看郑刚通知的运气如何了。” “是！”手下们回应道。此时此刻张维勇是最紧张的一个，不过他确实能明白郑刚的良苦用心，包括选的12这个数字，是他的左小腿，就算是可以贯穿的也不至于伤及性命。 手下们拔出了长长的白剑，高高的举了起来，在张维勇紧张的注视下，瞄准12号的那个洞，用力地插了下去。 “啊！！！！！！！” 第六十七章 心理高压 “啊！！！！！！！”魏怡害怕的失控地大声尖叫着，她是真的害怕这种血腥的场面，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是太过残酷了，毕竟被刺的人是自己的“老公”，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一点感情。 郑刚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其实他也怕的要死，但是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没有叫出声来，这种心理压力实在太过庞大了，因为很有可能下一秒，自己的小腿就会被洞穿。 “咣当！”一声清脆碰击声传来，长剑戳到了钢板上，看来12号是一个有铁板的洞，郑刚长舒一口气，大口的呼吸着，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自己已经汗如雨下。 “哎呀，看来郑刚同志的运气还是很好的嘛。”钟燕笑了起来“这才有点意思嘛。顺带补充一下，一个人身上每个洞只给选一次哦。” “魏怡，到你了。”钟燕看着依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的魏怡，刚才的场景着实将她吓得不轻，巨大的恐惧让她嘴唇都控制不住的颤抖，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将她脸上的妆容都弄花了。 “别怕，别怕。”郑刚穿着粗气在一旁鼓励着“怡，别怕，没事的。” “我，我做不到。”她带着哭泣，用几乎哀求般的语气说道“郑刚，求求你，我能不能选你？” 场面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出了魏怡的抽泣声和郑刚粗重的喘息声之外，周围听不见一点声音。张维勇咽了口口水，他怎么也没想到魏怡竟然会将这种话说出口，现在的这个场面不论怎看来都必须先合作才能保全两个人的性命吧，单单只让郑刚一个人来承受所有的长剑，就算运气好不死，估计也得掉一只胳膊什么的。 郑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似得，一下一下锤击着自己胸口上面的铁板，他在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惧撑过一关，却还要自己再来去赌一次。 一瞬间，郑刚在真的面对这种致命的选择面前，感觉到了压力，刚才想好全部让魏怡选自己的想法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烟消云散，不论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怎么啦？郑刚警官。”钟燕看到郑刚许久没有回复，笑着扶着张维勇站了起来“堂堂的郑刚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你能不能闭嘴。”张维勇有些心急，在如此情况下他感觉到自己一股怒火直冲脑顶，根本不在乎自己现在正处在被五花大绑的状态“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别再给他添加心理压力了。” 钟燕诧异的看了一眼张维勇，这一眼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张维勇的眼神变了，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自己额头前，透过头发的缝隙间，那是一双接近狼般的眼神，孤独而又凶狠，钟燕从未见过张维勇露出这种神情。 “别露出那副表情嘛，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坏人似的。”钟燕装作像是没看见他的表情似得笑了起来“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场面不久太沉重了嘛，活跃一下气氛嘛，游戏还是就要大家一起都来才好玩。” “那你闭嘴，我来说。”张维勇回答的极快，他明白现在钟燕嘴里每说出的一句话对于郑刚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就像是猎人不断把狮子往悬崖边赶。 “那可不行哦。”钟燕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如果你再多啰嗦的情况下，我就决定把你嘴堵上了，顺带敲下几颗牙齿。” “别说了！”郑刚这时候大声吼起来，像是宣泄自己内心的压力，给自己壮胆“张维勇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能挺住的。” “看来郑刚同志没有吓到哑巴了嘛。”钟燕重新坐了下来，凑近张维勇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你老实点，好戏还没开始呢。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否则，小心你的那口牙齿哦。” “魏，魏怡！”郑刚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你仔细听好，这个游戏，一定需要我们配合，你能明白吗？不单单是选我就能解决问题的，你要明白，我们是一体的。” 魏怡害怕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自己不想听还是表示自己并不理解。郑刚看到她摇头，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在往下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啊！！”郑刚大声吼了一声，“选我吧！别磨蹭了，就选我吧！” “谢谢，”她抽了抽鼻子，几乎是紧跟着郑刚说完就回复说道“谢谢，谢谢。” “那么你选几号呢？”钟燕看着魏怡的近乎扭曲的脸，笑了起来，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发展所进行下去，这个女人的虚伪太过表面，看来这场游戏进行不了很久了。 “那，那，右腿的那个。18号。”魏怡小声的报出了这两个数字。郑刚一听长舒一口气，这证明魏怡还是很聪明的，没有完全丧失了理智，还知道先选择不会致命的位置，看来她应该听懂了自己的合作的意思。 “好，那就18号。”钟燕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将剑插入18号洞。 郑刚由于自己的躺着的位置，没法抬起头来看向那柄可能会废掉自己右小腿的长剑，但是他听到了从剑堆里拔出剑清脆的嗡鸣声，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左右，但却在他的耳朵里如同雷鸣般轰鸣。 他们把剑拿到了自己的右小腿的上空，这时候郑刚已经感觉到全身都湿透了，汗水像是开了闸一般疯狂的流淌，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也许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苦似得。 只见他们瞄准好以后用力地往下一砸！ “咣！”，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传来！又是铁板！竟然连续两次都是铁板！郑刚缓缓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几乎流到了眼睛里去，又涩又疼。 “哇！郑刚同志！”钟燕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你的运气真的是好到无以复加啊！竟然连续两次，你居然都毫发无损！看来你真的有可能完美的结束这个游戏哦。” 她顿了顿“不过，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第一轮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在又到你了哦，郑，刚，同，志！应该怎么选呢？” 虽然钟燕说的一字一句，像是带着嘲讽，又或者是故意挑衅郑刚，进一步攻击他的心理防线，但郑刚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这个游戏是真的吗？郑刚开始怀疑，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恶毒想出这样的游戏？她的目的不就仅仅是为了考验自己和魏怡的感情才设计出这个游戏的，但是现在完全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啊。 事实上这个时候郑刚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因为连续两次的自己都是铁板，几乎运气好到不可思议！他开始怀疑这个游戏其实每一个都是铁板，只是钟燕设置了这样的一个情景来测试自己和魏怡，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和魏怡的感情是否会破裂，疯狂的选择对方。 这个念头就像一个毒种，种下去一瞬间开始生根发芽。郑刚想出了无数的例子开始证明其实这个游戏是假的，所有的洞其实都有铁板，只是她在欺骗自己，给自己制造这种心理压力，希望自己和魏怡崩溃。 “还是我。”郑刚想到这里突然自信起来，即使知道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像是自我催眠一般。 “哪一号？”钟燕笑了起来，她看到郑刚的突然振奋反而没有紧张，因为她早就看穿了郑刚的想法，但是郑刚却依然处在自己的催眠之中。 “七号。左小臂。”郑刚咬了咬牙，如果这一次还是铁板的话，下一次就让魏怡还选自己。 有那么一瞬，郑刚认为，自己和她能够活着出去。 第六十八章 利刃见血 E市的夜晚是黑色的，即使这样，月光周围依然能照亮云的流动，它们飘的很快，像是要急着赶去某个地方，又像是一朵朵魂灵在天上飞速的舞蹈，让人抬头望月时总能心生不详之感。 月光照落在36楼高层的阳台上，男人捧着一杯茶，缕缕白烟缓缓地飘浮起来，被男人吸进鼻子中，能嗅到淡淡的茶香。 男人带着比较老式的老花镜，显然年龄不小了，头顶有些脱发，每天晚上到阳台喝茶是他长久以来的一个习惯，摆弄摆弄放在阳台的花草，看看月亮，又或者什么都不干，就坐在那里发发呆，回忆一点以前的事情。 但是今晚他总觉得有些心不安，虽然不知道这种不安来源于哪里，但是就像是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一样，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他有些诧异，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找自己。 “哪位？”他透过猫眼看向门外，原来是负责学校建设规划的负责人，怎么今天突然来找自己了。 “陈校长！是我。”站在门外的男人自报家门，“有点急事找你。” “什么事啊，这么紧急？”陈校长打开了自家的防盗门“进来吧。” 男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陈校长打扰了，就一个问题，我是承包实验楼翻新项目的负责人，贵校今年是要翻新学校的实验楼对吧？” “嗯，是的。”陈校长把茶杯放了下来，拿了双拖鞋“什么事进来说吧，站在门口多不方便。” 男人也并没有怎么推辞，可能是因为事情确实一时半会难以说完，说了声谢谢后匆匆忙忙的换了鞋子，坐在了沙发上。 “喝水吗？给你泡点茶？”陈校长示意自己这里有不少好的茶的种类。 “谢谢，谢谢，不用了，不用麻烦了。”男人连忙摆手“我还是赶紧把事情说完，之后就得走了，我还有事。” “好。”陈校长听他这么一说，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翻新的过程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陈校长。”男人苦笑了一下“你们没有给我这个实验室的最初的图纸啊，导致我们不知道怎么弄啊，我问了贵校的相关人士，他们说这个实验楼是在原来的旧教学楼上重建的，最初的图纸早就丢失了，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校长您了，所以，我就冒昧的来找您了。” “哎呀。”陈校长一拍大腿，开始努力的回想“好像还真的找不到了呢，怎么？没有最初的图纸就没办法进行改造了吗？” “也并不是。”男人挠了挠脑袋“反正也仅仅是翻新一下，估计并不会怎么大的改动，但是就怕会有地基不稳啊等等一系列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怕万一到时候弄得您们不满意或者弄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好像没有什么吧？”陈校长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努力的回想着，可能是上了年纪，着实记不得自己学校实验楼的每一个细节“应该没有什么说不得事情。” “那就这样说好了。”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您得在上面签字啊，万一有什么您忘记了的实验楼方面的问题，我们一概不负责。” 陈校长接过了文件，皱了皱眉头，一目十行的扫了下去。 “嗯，这样吧。”陈校长把合同轻轻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这份合同可以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别动实验楼的地基，那下面有个小仓库。” “这，这怎么能掌握得好。”男人苦笑了起来“那个仓库有多大呢？我们翻新要根据地基所能承受的重量来设计啊，万一地下是空心的造成坍塌事故，恐怕到时候就会出大问题了吧。” 陈校长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如今他已近有些上年纪了，但是看人却越来越犀利，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味道，因为他快要触碰到这个学校的最大的秘密了。那个自己深埋在心底绝不可能忘记的恶劣事件，如今竟然会被这样再一次触碰。 “那个仓库你不能碰。”陈校长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没想到所谓和蔼可亲的陈校长竟然这么难说话，不签这份合同的话自己也很难接下这个工程啊。 “能说说为什么吗？”男人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打持久战，看看陈校长会如何反应“我们总得知道原因吧，不然怎么把握如何才叫不碰那个仓库。” “这个事情我们就说到这。如果不能同意的话，我们就决定换人。”陈校长的语气冰冷，明确的告诉男人说这个事情没有可谈的余地，并且表明了自己并不想说这件事情的态度。 “好好好，校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男人赶紧站起了身，赔上了笑脸，毕竟可不能因为自己最后耽误了整个工程“我答应你，现在可以签这份合同了吧？” 陈校长用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男人：“明天来我办公室再说吧，我还要再和学校高层商讨一下，今晚你就先回去吧。” 男人一愣，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为什么这个平常里笑眯眯的校长还是会对自己下逐客令？看来这个学校里面，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打扰了！”男人一脚跨出了门，向校长挥了挥手，垂头丧气的走了。 然而陈校长却久久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思，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会被这种事情再次挖掘出自己早就丢掉的回忆。 实验楼的地下仓库，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郑刚正躺在钢板上一动不动，等着那群混混般的手下拔出长剑，他们这一次似乎换了一个人来拔剑，这给了郑刚很不好的预感。 他咬紧牙关，可能是因为刚才自己的那个想法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这一个肯定也是铁板，钟燕这种人不会动真格的，只是为了恐吓自己。 他看见手下们瞄准好了自己的左小臂，那里的位置叫做7号，是自己亲自选的数字，目的还是为了不伤及性命，虽然相信都是铁板，但还是保险起见选择比较不重要的位置。 只见他们用力地将长剑往下一按！ 一瞬间时间好像变慢了，张伟勇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郑刚的左小臂，但是他随即清楚地听见了剑切开肌肉肌理的声音，那么清晰，像是呼吸般可闻。 “啊！！！！”一瞬间郑刚痛苦地大吼着，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鲜血从洞里飞出溅到了自己的脸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大脑，整个左臂被完全洞穿！死死地定在了床板上。 这阵嘶吼足足长达三四十秒，可见这份疼痛有多么惊人，但是郑刚的身体素质的远超一般人，硬是凭借毅力扛住了这份疼痛。 “快拔出去啊！！！！”郑刚大声的吼着，因为规则上可没说贯穿后不可以拔出去，这份疼痛实在太过难以忍受，一阵阵灼烧着他的神经。 钟燕这时候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行哦，拔出来你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哦，不拔出来可能还能救你一命呢，当然，胳膊很有可能是保不住了。” “现在，就得好好品尝这份痛苦了。”她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露出可爱的两颗小虎牙。 第六十九章 急转直下 痛苦虬结在郑刚的脸上，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淌在铁板上，汇集成小小的一片，他急促的大口呼吸，尝试平复着剧痛带来的一系列生理反应。 此时此刻郑刚的脑海里乱成一锅粥，不是不会插进来吗？不应该所有的洞都应该是铁板吗？为什么真的插进来了？ 自己那种美好而又天真的想法就在剧痛中瞬间破灭了，眼前的这个女孩，笑的那么天真甜美的那个女孩，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想让自己和她都死在这里。 他感受到害怕了，这种恶魔般的女孩竟然抓住了自己的心理漏洞！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心理防线，如果硬拼的话自己反而可能无所畏惧，但是她偏偏抓住了自己的弱点，魏怡。 郑刚颤抖的微微睁开眼睛，他知道游戏不会因此而停止，但是自己的心态已经变化了，恐惧已经控制了他的内心，人的本能开始觉醒，一种对生的渴望开始在郑刚的心里萌发。 旁边的魏怡在听到那声嘶吼后像是吓傻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下一个了。”钟燕发话说道“不要浪费时间啊。” “啊，那个。”魏怡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平静，像是没有半点恐惧似得“郑刚，5号。” 张维勇和郑刚听到后同时瞪大了眼睛，像是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一样，为什么还是郑刚？ “啊？。。。。！”郑刚喘着粗气“等一下啊，魏，魏怡。”他觉得全身都像被置身在炽热的火中煎熬，“你说我的，5，5号？” “嗯？郑刚”她扭头看向郑刚，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5号感觉不好吗？那要不换3号？ “不，不是。”郑刚急的连忙摇头，动作幅度大的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问题不在这里，是我的胳膊啊！” “啊？”魏怡害怕的看着郑刚的挣扎模样，但是她已经没有哭了。 “我的胳膊现在，现在正在被刺着啊。”他穿着粗气，艰难的解释道“再刺左大腿之前，不应该。。。。。” 他看向魏怡，并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魏怡的表情已经变了，她睁大眼睛，汗水开始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他这才发现一直到刚才自己被刺的同时，她几乎都是处在一种精神放松的状态！丝毫没有半点紧张。 “什么啊？”魏怡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像是有些愤怒“怎么这样，不是说好要保护我的吗？怎么。。。” “那个。。。”郑刚打断了魏怡的说话“说是说过，但是情况已经发展到这种状况了啊，一般来说。。。。” “会死的！”魏怡突然大声吼了出来，直接中断了郑刚的说话。 “啊？” “即使被刺到腿。”她扭过头去像是要看向自己的大腿似得“我也会死的。被那种可怕的长剑贯穿，我会休克而死。” 郑刚惊讶的看着魏怡说出这样的话，这么说难道只有自己应该被刺吗？一种怨气逐渐开始在自己的心里盘结，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打断魏怡说话。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那么结实。”魏怡的声音甚至带着一点幽怨，听得张维勇后背汗毛炸起，他怎么也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你是男人所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嘛。。” “我。。。”魏怡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一个弱女子会死的。” “不会！不会的！”郑刚想要做出最后的努力和解释，再一次安慰魏怡，“绝对不会的，你别害怕。” “最关键的是！”魏怡的听到郑刚还不同意自己的论断，有些着急起来“这个会留下伤疤啊！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以后连裙子都穿不起来了。” “裙，裙子？？？！！”郑刚彻底目瞪口呆，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几乎让自己崩溃，这已经是什么情况了，她竟然还在想裙子这件事情！ “你到底，”郑刚不相信，他认为她已经吓傻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就在这时，钟燕突然站起身来，款款走向郑刚“其实一直不知道事情状况的人是你！郑刚警官。” “你以为你很了解魏怡吗？”她趴在铁箱上笑着，看着郑刚的脸“你以为你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吗？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推断吧？可是又被证明过吗？” “就像你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离开你吗？她为什么当年要拿走你的配枪？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钟燕舔了舔嘴唇：“你都不知啊其实。” 与此同时，手下已经抓好了长剑放在了郑刚的5号左大腿之上，郑刚还在思考的同时用余光瞥到了这个动作，吓得脸色瞬间惨白。 “别，别！等一下！”他大声吼着，但是已经晚了，长剑再一次插进了洞里。 郑刚紧闭着眼睛，咬紧牙关，这个时候他甚至紧张的感觉不到自己胳膊的疼痛。 不过好在这一次，郑刚似乎依然有着幸运女神的眷顾，左大腿竟然又是铁板！ “呼，呼，呼”郑刚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心跳快要到极限了，头皮一阵一阵收缩着，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紧绷到极限，这场游戏说到底是心理的考验和战斗。 “太，太好了郑刚！”魏怡这个时候突然高兴起来“你看，这不没有事情吗。。。” 郑刚没有回答，微微的闭上眼睛喘息着，像是在恢复体力。钟燕看到这个情形，微微的点了点头，很满意的走回了张维勇的旁边坐了下来。 “下一个！”她拍起手来，像是在为他们俩的精彩表演鼓掌一般。 “魏怡。”郑刚的声音显得很疲倦，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 魏怡惊恐的回头，她不知道郑刚实在喊自己的名字还是在回答钟燕的问题。 “什么位置呢？”钟燕看到了魏怡的惊恐的眼神，很是满意的翘起二郎腿。 “一样，左大腿5号。”郑刚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力，行尸走肉般的报出了这个数字。 第七十章 两败俱伤 “什么？！”魏怡惊恐的大声吼了出来，“不要啊！你，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 “已经。”郑刚的声音慢慢地萎靡了下去“保护过了。。我已经很努力地保护你了，从这个游戏开始，每一次刺的都是我，真的尽力了。” “别，别，不要啊。”魏怡焦急而又害怕，又一次哭了出来“我被刺到会死的啊！！” “没事，不会的。”郑刚安慰道“真的不会的，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怎么可能不会。”魏怡的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被种样子的贯穿，我真的会死的啊。” “别别别！”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时间跟郑刚解释了，因为手下们已经拿着长剑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瞄准好自己的左大腿，他们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到一丝感情波动，就像是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一样。 “啊！！！”魏怡高声尖叫了起来，那种无与伦比的疼痛感觉一瞬间冲击到了脑海里面，一瞬间像是要撕裂开自己的大脑一样。 张维勇看到这一切，已经发不出声音出来，为什么会成这样？不是两个人很久没见了吗，难道说不应该互相帮助鼓励对方走完这个游戏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相互厮杀的情况？难道真的给钟燕说对了，没有感情这个东西存在吗？ “你应该看到了吧。”钟燕这时候到了张维勇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感情在生死面前是多么的脆弱，这才是所谓的现实不是吗？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觉得还会存在什么不真实的特例吗？” 张维勇紧张的汗水滴落到了地上，他从来没有想到这局耳熟能详的话在她口中的真实会变得如此可怕，这些到底都是什么啊？ “其实，你还没有看到这个游戏的本质。”钟燕轻轻地拍了拍张维勇的肩膀“很多事情你还没发现，接着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魏怡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郑刚的11号，郑刚的右上臂。 但是没事！郑刚似乎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强运！避开了许多的次贯穿！ 但是心理上的那种高压却并不会变化，他喘着粗气“魏怡，7号。” 这个位置是她的另一条腿，她害怕的放声大吼，痛苦的吼声在整个地下仓库里反复弹射，经久不衰。 “不要啊！！”她痛哭流涕，脸上已经乱成一团“你到底在做什么啊！郑刚！！”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吧。”他的声音十分低沉“都到这个关头了，为什么你竟然还会想着裙子这种事情？！” “你。。。啊！！！！”她再次痛苦的大吼起来，因为那柄长剑竟然再一次贯穿了她的另一条腿！ 鲜血顺着小腿沿着铁箱的缝隙渗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水泥地上，这是货真价实的对于他们身心的摧残，但钟燕的眼睛却放出了无与伦比的光芒，兴奋的无以复加，好像这种事情恰好吻合了她脑海里的所有推断一样。 “你们！”她大声的吼着“你们是恶魔！这是故意的！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中了两剑，但是他只中了一剑！这不公平！！” “安静一点。”钟燕对于她的大吵大闹觉得很不满意，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才中两剑呢，嚷嚷什么，这对你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啊。” 郑刚听到这句话以后，两眼猛地睁大！他知道了钟燕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是被禁忌的！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在现在说这个好比童话里的巫婆告诉公主，吃了这个苹果，你将美若天仙。 “好事？？”魏怡像是发了疯的大吼着，“哪一点好了啊！” “我说了安静一点！”钟燕有点失去耐心了，这个女人确实有点烦人，在面对现实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时候就开始泼洒打滚，就像是没有能力的孩子般的胡闹。 “你自己用点脑子想想。你一共被插进去了两剑，虽然两剑都是刺中了，但这也同时说明你还有9处是安全的，然而郑刚呢？他一共被刺了5次，但是4次都是铁板！也就是说，接下来他能安全的洞，只有5个了。” 魏怡安静了下来，她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了，这个游戏要足足撑过9轮！现在离结束还早得很，目前才是第四轮的一半！还远没有到所谓的结局了。 “所，所以。”郑刚打断了钟燕的说话“我是在保护你啊！，你别总认为我会害你似得，接，接下里还有那么多轮，我们得合作啊，只有这样才都能活着出去。” 魏怡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回复郑刚，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着什么，郑刚有点害怕，他不知道她受到刚才钟燕的启发，明白了些什么。 “你，你，你别不说话啊。”郑刚急了，连忙趁着她还没有报出数字前赶紧劝说“接下来你选你自己，我选我自己，公平一点，我们是能撑到最后的啊，都能生还。” “胡说。”魏怡小声的说道，但是郑刚并没有听清“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骗人！”魏怡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这一次我选择了自己，下一次，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我！” “不，不可能！”郑刚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有些底气不足，“绝对不可能！我向你保证！” “保证？”魏怡哼了一声“你还说过要保护我呢？现在这算哪门子保护啊？我知道，下一次轮到你的时候，你绝对会，选择刺我！这根本没有公平和不公平的一说！” “嘿嘿嘿嘿嘿。”钟燕在一旁低声的笑了起来，这种情形正是她所预料到的，但是没想到来临的这么快，一开始以为至少要到第七轮或者第八轮左右才会关系崩溃，进行争吵，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感情就已经出现了破裂，果然爱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啊。 “你们都安静一点吧。”钟燕决定不让他们继续吵闹下去浪费时间，将双手伸进口袋里站了起来，“魏怡，快点决定选择什么位置。” “我。。”魏怡并没有立马选择了郑刚身上的数字，但是她接下来的话语却彻底惊到了郑刚，她竟然已经明白过来了！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她的脸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第七十一章 游戏结束 “什么问题？”钟燕笑了起来，看来她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了，游戏都进行到现在了，怎么还会有问题呢？ 她拍了拍张维勇的脑袋，示意他仔细听接下来她所要问的问题。 “这个，这个游戏，必须要坚持9轮吗？”魏怡的声音有些颤抖，疼痛加上紧张，着实令她现在说话十分的困难。 “是的，不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坚持9轮下来。”钟燕微笑着答道“不可以提前结束，当然也不会延长。” “那，那在中途有人死了怎么办？” “死了也得继续。”钟燕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没错！这才是这个游戏的核心！她终于意识到了！在自己的循循善诱下，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个游戏的本质所在。 “那，那不就是一个人在坚持了吗？”魏怡问道“一个人坚持9轮也可以算结束吗？” “可以的。”钟燕点了点了点头，“只要9轮，这是这个游戏唯一获胜的关键。” “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死人的洞吗？” 这句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张维勇觉得一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太可怕了！他看到郑刚绝望的张大嘴巴和钟燕快要手舞足蹈起来的兴奋。这一切，这一切竟然背后有着这样的目的！ “当然。”钟燕故意顿了顿，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是可以的！” “别，别啊！”郑刚紧张起来，这下真的完蛋了，自己在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隐藏规则，但是为了安慰魏怡，自己并没有告诉他，但是钟燕很显然在故意诱导她，让她自己想到这个恶魔般的本质 “魏，魏怡，别，别这样啊。我们，我们要合作！”郑刚又着急又害怕，她马上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选择自己的心脏或者什么关键的部位，自己又只有5处是安全的了，很有可能一击毙命。 “什么合作！”魏怡扭头看向郑刚，恶狠狠地说道“事到如今，哪来的什么合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只想着自己活下去！” “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郑刚觉得事态的发展已经彻底完了，开始走向崩坏的，不可挽回的，绝望的深渊。“我一定会选我自己的，接下里我能选的还有五次，完全有可能的安全的出去啊，求求你了，别做傻事！” 这番话说完，郑刚扭头紧张地看向魏怡，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自己的这番话好像又说出了一点什么不该强调的东西，因为魏怡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没过一会，魏怡再次开口问道“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可以一次选择多把剑吗？”魏怡开口问道“就是比如同时选择多个洞，你看，那边有那么多的长剑，根本远超18把吧？你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呢？” “你真的。”钟燕终于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太聪明了啊！这都给你注意到了！简直完美，一模一样啊，一模一样。” “没错！确实可以一次选择多把剑！”钟燕重重的回答道“我可没说只给选择一个数字！你们完全可以选择许多把！” “什么？！”张维勇忍不住了，大声的咆哮起来“你们这是在修改规则！说好的选择每个人选择一个数字！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允许！不给同意的！” “安静。”钟燕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放在嘴上，示意在椅子上拼命扭动的张维勇保持冷静，同时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人将张维勇的嘴巴给堵上，现在正值整场游戏最关键的时刻，不能给他打扰了。 “有点小插曲~”钟燕扭过头去继续看着魏怡“那么你决定选择哪三个数字呢？” “17，1，4”魏怡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因为这三个数字分别对着的可是郑刚的左胸右胸和腹部，人身上最关键的三个部位！没错她下定决心了，她想要郑刚死！ “不要啊啊啊啊啊！”郑刚看着他们拔出了长剑，害怕的大吼起来“魏怡！魏怡！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选择你的，真的，别这样，别！” “别在惺惺作态了！”魏怡恶狠狠地骂了回去“其实我才是该后悔的人啊，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个道理，这其实是场赌博啊，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什么不关键的位置，早就应该瞄准好这些关键。” “不过，不过。”她竟然在这种时刻露出了笑容，由于大量出汗显得脸色惨白的她此时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我活下来了，我生还了！我赢了啊。” “哼哼哼哼哼。”这时候钟燕突然冷笑了起来，一瞬间所有人都回头看向钟燕，这个笑声出现的太不适宜了，这种低沉的笑声就像是在嘲笑魏怡一样，还是说她在嘲笑这种关系一碰即碎的爱情？ “啊。”伴随着三把剑同时插入，郑刚仅仅只是轻轻地啊了一声，是那种被压抑住了的叫声，很显然肺已经被洞穿了，迫使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量的鲜血一瞬间涌了出来，从床的两边流淌出来，仿佛重如磐石般滴落到地面，张维勇目呲欲裂，他亲眼的看见郑刚缓缓地阖上了眼睛，头无力的扭向了一边。 但是手下们的动作并没有结束！他们竟然拔出了一把剑！这三柄剑竟然还有一把没有贯穿！恰好是左胸的那一把！郑刚的命实在是硬！他竟然成功的避开了心脏被破坏！ “结，结束了吧！”魏怡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结巴“我赢了，我赢了吧，他已经死了，接下里只要把他的洞填满就可以了吧，我生还了！” 正当魏怡兴奋的认为自己已经结束了这场游戏的时候，郑刚的床上传来了可怕的声音，就像是动物临死前发出最后低沉的哀嚎。 这个男人竟然还没有死！他靠着顽强的毅力顶住了这一次重击！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是由于他身体的强壮和过人的发达神经，他还有着最后一口气。 “魏怡！”他像是尽全力呼唤她的名字一样，但是这仅仅是最后一句低沉地呼唤。 此时此刻魏怡无疑脸吓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受了如此之重的伤的郑刚竟然还能说话，不过好歹虚惊一场，这下他应该是真的死了。 “别急哦。”钟燕轻轻走到郑刚边上“笑着看着魏怡“游戏可还没有结束呢，他好像还准备说什么。” “1。。7！”他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了，但是他说出来了！竟然在这最后的关头油尽灯枯前，他准备奋力一搏，声音断断续续“1.。。。和4！” “收到~”钟燕调皮的拍了拍郑刚的脑袋，这下他脸色灰暗下去，是真的死了。 “真是遗憾啊，就差那么一点。”钟燕笑着看向魏怡一张惊恐到极限的脸，她明白对于她来说这种刚刚看到生的希望就再次绝望的感觉如同山崩地裂“但是恐怕你也活不过今晚了呢。” 话音刚落，手下们涌了上来，三柄长剑高高地悬在空中几秒钟之后，刺入了魏怡的胸膛。 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真的可能是造化弄人吧，因为数字一样，这三柄剑也是左胸右胸和腹部，但是恰恰右胸和腹部都是铁板，左胸被完美的贯穿。 鲜血淋漓。魏怡痛苦的睁大眼睛，瞳孔慢慢地扩散开来，可能到死她都没想到，郑刚在最后一刻竟然会选择复仇，最后一口气用来杀戮自己。 “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吧。”她临死前最后的一个想法竟然是忏悔，觉得这一切可能真的都是自己的报应吧。 “也许从那么多年前开始，错的其实就是我啊。” 第七十二章 何为人性？ 血腥味弥漫在昏暗的房间里，张维勇睁大眼睛，胃里忍不住的翻腾，但是自己的嘴巴却被胶布封住，就算想吐也无法做到。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游戏里落得这个下场，他们难道不知道的自己其实完全掉入了钟燕的陷进之中吗？为什么会在那样重要的关头，两个人完全失去了理智般的互相残杀，死亡真的有这般沉重和可怕吗？ “精彩啊。”钟燕拍手感叹到“这真的太精彩了，真的没想到亲眼看到会是这样的精彩绝伦。” 她回过头来看到张维勇一脸痛苦的表情，才反应过来游戏一直到结束他还都被痛苦的绑着，脸上狰狞的表情反映出了他内心的愤怒和害怕，但是钟燕并没有在意这些，走了过去轻轻地撕开了张维勇嘴上的胶布。 “呕。”一撕开以后张维勇就忍不住反胃了一下，因为这几天实在是太过艰难了，之前才刚刚看到吕凌雨那残缺而又血腥的尸体，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场景已经令他十分折磨，如今又再次看到两人的死亡，加上地下室里常年不开放导致空气里一直弥漫的奇怪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很难让人不觉得恶心。 但是奇怪的是钟燕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反应一样“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相信我所说的了？感情，才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不。”张维勇因为反胃声音变得身份低沉，他弯着腰，极力的控制不让自己吐出来“这是因为你害的！” “不不不。”钟燕摇了摇头“我可没法做到让他们这样互相残杀，我只是提供了这个游戏而已。”她顿了顿，随即笑了起来“其实，连这个游戏都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是从书上看来的。” “《Monster》？”张维勇瞥了一眼钟燕的小腿，艰难的询问出来。 “看来叶澈和你说了不少东西嘛。”钟燕低头看着他这幅痛苦样子“这一次还真的不是浦泽直树，这次是福本伸行。这都不是重点啦，你知道最精彩的地方其实是在哪里吗？” “什么？”张维勇坐直了身子，他终于从那种恶心的反胃状态里缓了过来，抬起头来直视钟燕的脸。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钟燕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把这两个暗紫色的铁箱搬开，露出了里面的洞，还有被血色染成红色的电线，这个铁箱竟然是通电的！ “我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手指着那些斑驳的电线“我可不确定会不会像书里讲的那样成功，万一他们真的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所有洞都完美避开，我岂不是很丢脸？所以，我悄悄地给这铁箱做了点升级，给它们加了一个可以伸缩铁板的装置，这样我就可以根据情况来控制了。” “你！”张维勇恨得牙根痒痒“你这完全就是谋杀!算什么游戏？一点公平性都没有！这样得到的结果，你又能证明什么东西？！！！” “所以这就是精彩的地方嘛。”钟燕从口袋里掏出了遥控器，张维勇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频繁地起身坐下，原来是为了掩盖手伸入口袋这个动作！也就是说，她每一次去靠近他们都是确定下一次她所要打开和关闭的洞！ “虽然我是做了一点手脚。可是你知道吗？这个结果。”钟燕的表情兴奋的无以复加“和书里说的一模一样啊！竟然丝毫不差！你敢相信吗?竟然说的每一句话都几乎差不多！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这说明着人心阴暗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同的！” 她看着张维勇一脸不屑和恶狠狠地眼神，知道其实他内心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这套理论，反而对自己的怨念更加深重了。不过她并不在意，转了一个圈继续说道： “你知道什么是人性吗？就是在死亡面前，在求生面前，败倒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下。这就是人性。那什么又是感情呢？”她说的抑扬顿挫，好像是声情并茂的演说家“感情就是虚伪的人性，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一种高大的人格，它活在光耀着的世界里，它触碰不得任何真实，因为它是虚伪的。” “为什么过程和结果都是相同呢？我明明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我可以控制这个洞的铁板，我也没有把所有的洞都放开，也没有把所有的洞都关上，但是他们最后还是互相残杀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张维勇没有回答，他看着面前的钟燕有些发愣，是啊，为什么呢？他们不是相爱着的吗？他们不是曾经是夫妻吗？郑刚不是为了这个女人等了那么多年月吗？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他还是选择了复仇呢？难道说感情真的会在死亡面前屈服吗，就这么卑微的，不值一提的，屈服了吗。 “因为这就是人啊。这是我们生来就有的劣根性。”钟燕走到了张维勇的身边，缓缓弯下了腰，凑到了张维勇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以为你逃脱了吗？” 张维勇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接下来的话绝对是骗自己的！用来迷惑自己的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就是觉得毒蛇在耳边吐信，如果不是为了咬你，那必然不会说出甜言蜜语。 “偷偷地告诉你吧。”钟燕的脸上扬起一丝诡异微笑“叶澈也已经死在了监狱里呢。” 脑袋嗡的一声，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张维勇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是假的，刚才就有这样的预感，这一定是假的，谁又有可能会死唯独叶澈不可能，他被判了无期在监狱里服刑呢，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扭过头去，呼吸急促而又颤抖，双眼血红的盯着钟燕微笑的脸“你，你，你在说谎。” “请问你在害怕什么？”钟燕反问一句“你以为我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吗？” 张维勇的脸不住的抽搐，就像癫痫发作一样几乎要昏过去一般，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接受，绝对不可能，他还找了人给自己带了口信呢。 “你自己缓缓吧。”钟燕停止了笑容“不过我们先把账清一清，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在游戏中你不许再讲话的。”她说着从旁边的口袋里抽出锋利的匕首。 “你还欠我好几颗牙呢。” 第七十三章 迷影重重 陈校长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慢悠悠的喝着早茶，飘出来的腾腾热气使他的眼镜上起了白雾。他抖了抖报纸，好让自己看的更加清楚。 自从昨天实验楼翻新项目负责人来找过自己之后，他就一直在想那些年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着实还是觉得有些骇人，虽然现在自己早就和那件事脱离了干系，但是那种可怕的景象，依然还是历历在目。 “砰砰”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陈校长放下了报纸，“进来。” 果然又是昨天的那位负责人，今天他穿的十分精神，笔挺的西装加擦得锃亮的皮鞋，一看就知道他今天一定要让自己签下那份合同。 可是陈校长年龄毕竟在那里了，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个男人的色厉内荏，只有心里没底的人才会在见面前把自己打扮得一尘不染，几乎要注意到每一个细节，很明显，这份合同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 “陈校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男人先开口问话，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一条缝，但事实上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敏锐的光芒，上下扫视着陈校长的表情，寻找着一切的可能。 “嗯，说实话。”校长把眼镜摘了下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签这份合同。” “为什么？”男人有些着急，如果不签合同的话实在是难以保证工程的开始与进行“明明昨晚都说好的，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为什么不允许呢？” “可能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吧。”陈校长双手合十，皱起了眉头“我不希望再有人去动那个实验楼以及那个地下室了。” “为什么？”男人百思不得其解，真的仅仅是因为你的个人原因吗？ “不太好说。”陈校长顿了顿。“现在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实在很抱歉，请回吧。” “陈校长！。。。”男人急了，声音大了起来，刚想继续说下去，突然看到了他桌子上新的招标计划书，上面写着《新实验楼改造计划书》。 男人明白过来了，根本不是什么个人原因，原来是他们已经早就找到了新的工程团队来解决这件事情啊，怪不得对自己的态度若有若无。他也真的狡猾，直到现在才撕破脸皮，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抱歉，打扰了。”男人转身就走，恶狠狠地咬了咬牙，这种老东西实在是太过可恶了，在没有任何通知下就已经替换掉了自己的团队，很显然他们是故意的。 现在问题就变得十分麻烦了，自己的工程队已经全员准备好了，但是这个工程却偏偏毁在了自己的手里，难道说自己得亲自告诉他们“这一次的工程取消了，这个破学校不让我们干了。” “不行。”男人边走边想“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个学校这项工程，这样难得的机会，决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阴差阳错的，男人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实验楼的底下，抬起头看向楼顶，脸上一片凝重。 然而此时此刻陈校长在办公室里继续喝茶，他完全不担心此事，这种招标来报名的简直一抓一大把，这个不行完全可以再换一个，自己浪费时间和他商量如此之久已经是脾气很好了，他竟然不识趣的今天还跑来再找一次自己。 “唉，年轻人，”他喝了口茶“就是不懂得察言观色。” 三天后，新的施工队已经准备好了，实验楼外围起了长长的施工线，这一次的施工队很显然十分“听话”，陈校长一说不允许动地基以后，他们的负责人立马点头哈腰表示肯定不会，一定按照学校的指示来！绝对不会弄出差错！顺带还把陈校长夸了一番。 刚施工的这几天里了，噪音很大，但是进行的很顺利，他们也很知趣的避开上课时间，尽量利用夜晚和中午的休息时间，所有的实验活动停止，学生们禁止靠近实验楼周围附近，以免造成意外。 但是随着施工的进行，情况开始不对劲了，由于主要的大部分进行都在晚上，工程队里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传言，比如：这个学校闹鬼，经常死学生，他们的冤魂就聚集在这个实验楼附近，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容易招惹鬼魂。这样的传言一多了，本来文化层次就不高的农民工，给这种传言弄得人心惶惶，工程进度一再拖慢。 终于，这一切都崩溃于施工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晚上。 当时陈校长正在家里看新闻联播，突然接到电话，不知道是谁，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学校的施工队里出现了恶魔！正在屠杀着所有的农民工！我。。。。” 声音戛然而止，好像被什么人用利刃切断了一般，当时陈校长就知道出事了，在反复联系当时在学校里的任何人没有结果以后，果断的报了警。 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可能正是因为这次报警，才把这件事情变化的更加恶劣。 当他赶到学校以后整个工程队已经乱作一团，警车的鸣笛声和人群的吵闹声混在一团，乱糟糟的，他觉得可能这一下要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他抓住旁边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我是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来了啊正好。”警察带了带帽子，一脸严肃“这一次恐怕真的得好好盘问盘问你了，首先第一，这里的某个化学实验室因为化学用剂的泄露造成了中毒，数十人受伤，这个就算了，主要是接下来的事情。” “什么事？”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故发生？竟然还会有比着更严重的吗？ “就是我们在地下室里发现这两个人”他拨开了人群，指着躺在地上的两具被白布裹着的尸体“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法医初步判断已经超过三天，而且他们身上的伤口可有点惊人啊。最后还有，”他举起手里拎着的塑料袋。 “我们还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的毒品，校长。”警察的表情有些严肃“你可能要和我们去局里谈谈了。” 第七十四章 在此之前 天空是湛蓝的，白色的云朵偶尔慢悠悠的飘过天空。 学生欢快的奔跑在上学的路上，雨过天晴，路上还有着坑坑洼洼的积水，女孩们穿着雪白的鞋子毫不顾忌的一脚踩进了污水坑里，脸上却依然留着快乐的笑容。 e中这个时候还是一所初中，凭借着每天食堂有着牛排供应而闻名于e市所有初中，哪怕成绩并不是全市顶尖，但是那些刚从小学毕业的孩子们都央求着父母来这个学校，美好的食物总能吸引到可爱的孩子们，更何况还不贵。 因此，整个e中的食堂十分火爆，也可能是全市最大的食堂了，为了保证学校食堂的供应充足，学校特地在食堂下挖了一个通风的地下仓库。这样可以避免供货商的天天送货，也可以减少一定的成本。 “陈老师好”正在窗口前买早饭的学生看到了他们的数学老师也来到食堂，纷纷地挥起油腻腻地小手，向他打着招呼。陈老师也笑着一一回应，除了其中一个安静地低着头的男孩，他面无表情，像是没看见他的经过一样。 “李润奇。”陈老师看到了这个男孩，在人群中他显得那么突兀，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昨天的作业又是满分哦，继续加油，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好的高中的。” 男孩冷冷的瞥了一眼老师，“高中的也已经太简单了吧？” 陈老师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会这样回答他，不过确确实实，这个男孩的确是可谓十年难遇的一个天才，学习方面几乎所有学生都头痛的难题对于他来说就像早就已经见过千百遍了一样，用迎刃而解来形容可能都太过狭隘。不过他似乎很不合群，很少和周围的同学交流，性格十分孤僻，包括和老师说话他也从不用敬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完完全全的目中无人。 “那好，那看来你直接可以考大学了啊。”陈老师说了个笑话，引得周围的学生哈哈大笑，从而缓解了自己的尴尬。在买完早饭之后，他大步地离开了食堂，走向办公室。 路上他低头看了看表，叹了口气，这样的梅雨季节，晴天又能持续几天呢？ 陈老师带的班级并不是很好，是因为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是很年轻的女老师，平时里看不出有什么特点，甚至普通年轻老师应当有的亲和力她都没有，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之所以让她当班主任，是因为她是现任校长的妻子。 这个一度是学校里穿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情，因为校长的年龄和这个女教师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据说是这位女教师十分崇拜校长的教育理念，几乎是偶像般的存在，所以一直追着校长，当然这只是传闻，具体经过到底是什么样，大家也不从得知。 陈老师进了办公室以后看了下课表，这两天自己一共有四节课，数学一直是学校里最被重视学科，远远多于其他科目，相比班主任教的生物，自己的课就显得重要的多。 门这时候被推开了，正是那位女老师，陈老师正在喝茶，赶紧把茶叶吐进了茶杯里“呦，蔡老师，你来啦。” “嗯。”她仅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的可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悲伤。 “这是怎么搞得啊？”陈老师注意到了气氛有点有点不对劲，蔡老师一进办公室就坐到了自己的桌子旁边吗，好像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样。 “陈老师，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她的声音十分平淡，但却似乎带着十分不可抗拒般的威严“你知道戊型病毒性肝炎吗？” “啊？！”陈老师吓了一跳，什么什么病毒性自己着实不知道，但是肝炎这种病自己还是很清楚的，通过唾液传染。 “校长他。”蔡老师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抽了抽鼻子“得了肝癌，就是从这种肝炎转化过来的。昨天晚上在医院里查出来的，医生说他没几天了。” 陈老师觉得这如同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确实老校长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为什么会生这么严重的不治之症？看她的这个表情，估计事情应该十有**是真的了，实在让人很难接受。 “陈老师不好意思，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一会，过一会的课我会自己去上的，不用担心我。”她垂下了头，用头发挡住了自己脸的一部分，可能是为不让陈老师看见自己的脸。 “好吧。”陈老师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个不幸的家庭默哀了一下，踏出办公室以后他就看到了楼下蔡老师的女儿，年龄很还只是在上幼儿园，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感受到即将就要没有父亲的悲伤呢？ 不过他没想多久，就被楼下的奇怪的景象震惊到了，这个小女孩竟然在和李润奇在说话！这个几乎从来不说话的男孩此时露出了可爱的笑脸，耐心的蹲在了女孩旁边给她展示着奇怪的玩具，看样子应该是他自己做的，这个孩子动手能力极强。 小女孩安静的抱着轻松熊，完全被他手里的玩具吸引住了，随着他的手指翻飞，玩具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小女孩惊讶的哇了出来。李润奇站起身，微笑的摸了摸她的头，走进了教学楼。 “看来这个孩子也是有善良的一面嘛。”陈老师感叹道，再冷漠的人都有着常人所不知道的温柔一面啊。 虽然天气很好，但这一天陈老师过的十分不轻松，他几乎不敢回办公室，没事就充当班主任在班级转转，确实今天一整天蔡老师都没有怎么出现，可能是真的有些悲伤，毕竟她才那么年轻，这种事情的打击对于她来说可能太过了，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的就是下午李润奇竟然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和蔡老师请了假。陈老师心想。问题是现在自己又不敢跑去问这件事情，毕竟自己又不是班主任，没有必要多管闲事，再加上那个学生的成绩十分优异，这半天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陈老师伸了个懒腰，伴随着学生和自己的打着招呼走出了教室。现在总可以回教室了吧，他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了，她应该已经去接孩子放学了。 他走回到办公室，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想了想却又望了一眼楼下，看看李润奇会不会还在和蔡老师的女儿玩耍。 但是楼下空无一人，倒是早上女孩抱着的轻松熊安静的躺在地上，身上沾满了坑坑洼洼里的污水，就像是那些女学生白色的鞋子踩到水坑里溅到它的身上一样。 第七十五章 林中密杀 陈老师再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下楼看一看。这样想着他将伸出准备开办公室门的手收了回来，转身下了楼。 当他下到楼下他才发现其实只有那一个孤零零的轻松熊躺在水洼里，他伸手捡了起来，用力甩了甩。她的女儿应该很喜欢这个玩具，因为整个熊几乎就像是新的一样。既然这么爱护它，为什么还要将它丢在里呢？ “难道说她是出了什么事吗？”陈老师觉得有些担心，毕竟今天一整天蔡老师的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他有点担心，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于是他决定去周围找一找，看看会不会是这个小女孩自己跑到哪里去玩了，自己经常在学校里看到这个小女孩，她常去的地方其实自己是知道一些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们从成群结队的离开学校变成三三两两到最后的形单影只，整个校园几乎已经空了，陈老师找的满头大汗，抬起手来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早了，但是不论在哪里他都没有找到小女孩的声音、 操场，泳池，食堂。不论哪里他都没有发现有关小女孩一星半点迹象，这让他怀疑是不是小女孩已经和蔡老师一起回家了，自己是一个人在这里瞎忙活。 夜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伴随着夕阳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教学楼的另一头，他觉得有些疲倦，整个校园里已经没有人，自己却像个孬子一样抓着轻松熊满学校的奔跑。 忽然，他注意到了在学校绿化带的树林里有一抹红色。E中的绿化做的十分的好，高大的法国梧桐和竖立在教学楼的后端，夏天可以乘凉，秋天也能欣赏一下所谓落叶的美。 不过这一抹红色确实有点太突兀了，他走进了树林里，蹲下身来，没错，真的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可是现在她躺在树林间的草地上，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有点害怕，把手中的小熊放在了一边，伸出手来想探一下女孩的鼻息。 “别动。”身后突然响起了冷冰冰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早上和小女孩一起啊玩耍的那个天才学生——李润奇。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碰这个女孩。”李润奇靠在一棵树上，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席卷进陈老师的眼中。他用手指了指陈老师因为害怕无意识而放在小女孩鼻子下的手指“这样就会留下指纹了。” “你，你到底是。。。”陈老师满脸惊恐“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李润奇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只不过是将小女孩弄晕了过去，我知道她是蔡老师的女儿。” “你，你。。”陈老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可没时间和你解释了。”李润奇从口袋里抽出手套“很可惜我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痕迹，不过你现在已经留下了。陈老师，恭喜你要完蛋了。” “什么？！”陈老师有些不敢相信“你，你在陷害我？” “我可没有这么说。”李润奇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有说小女孩一定就会死，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她恐怕难以活过这个晚上，毕竟草丛里还有潮湿呢，这个天气加上这么小的孩子，恐怕难以活过一个晚上吧。” “所以，你现在选择救不救她呢？”李润奇盯着陈老师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恐惧出来“救了的话，你会难以解释为什么你在这里发现了女孩，因为她丢在教学楼下的玩具熊上满是你的指纹；不救得话，你最终会被判为杀人凶手，你决定怎么办呢？” “我。。”陈老师有些害怕，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结果，自己无意中捡起的轻松熊竟然会在此时成为关键性的证据“我可以扔掉玩具熊，这样就没有什么能证明了。” “不，还有我。”他的生意很平静，好像早就已经考虑到他会这么说一样“除非你将我打死，否则我会一口咬定就是你做的。” “你！”陈老师站了起来，这个学生平常沉默寡言，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为什么他要祸害自己？难道说是自己平时对着个孩子太过忽视了吗？他渴望得到重视？ “别那么激动了。那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吧。”李润奇缓缓地开口“你可以和别人说是z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但是你得将这个小女孩用接下来的手段处理掉，相信我，这对你反而有好处。” “你知道校长快要死了吗？”他的声音不带感情，就像是陈述某个冰冷的事实“如果一旦校长死去，下一个晋升的绝对不会是副校长，而是蔡老师，你相信吗？” “这，这，怎么可能？”陈老师顿了顿“绝对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学校里的制度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改的。” “很好。”他点了点头“这证明你已经知道了校长快要死了，这个消息竟然是真的。” 陈老师一愣，他竟然在诈自己的话！很显然他是不确定这个校长将死这个消息，没想到他竟然耍了这样的花招！ “没事，你别那样看我，是你太笨了。”他看着陈老师一脸惊愕的表情，“不要想太多，我直接告诉你这个消息其实是真的，如果校长死了，那么上任的新校长一定会是蔡老师。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话，那确实十分不公平。”陈老师眼神凝重起来，这个孩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你想当校长吗？”李润奇突然将话锋一转，指向陈老师“如果我说接下来做的办法能让你当上校长，你会愿意吗？” “校长？？！”陈老师的心脏突然微微的跳动了一下，现在自己可是一个最普通的教职员工啊，为什么他会有把握自己一下子当上校长。 “是的，你愿意吗？别回答别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皱起了眉头，盯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愿，愿意。” “好。”李润奇笑了起来，陈老师这才发现其实这个孩子笑起来蛮好看的，有着小小的酒窝，但是他笑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难道说只有这样的事情可以让他笑起来吗？ “那接下来就很简单了。”他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躺在草丛上的小女孩“你只要杀掉她就可以了。” 第七十六章 筹码权力 李润奇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他并没有说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这个女孩的死亡就像是一定会发生一样，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陈老师并没有这么冷静，“杀。。杀人？？！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想当校长吗？”男孩像是知道男人会这样问自己一般，“如果想的话，就去杀了这个女孩，然后和蔡老师说是我做的，这样就行了，她来找我我也一定会承认就是我做的，这么简单，你就可以当上校长。” “为。。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男孩面无表情“首先我们知道了如果校长一旦去世，马上紧接着登上校长一位的是蔡老师，那如果蔡老师表示自己不想当，让给别人当呢？你说会不有这种可能。” “怎么可能？”陈老师微微愣了一下，不对，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正是让这件事情变成可能吗？这个孩子所做的事情，自己的告密，这一切，好像真的可以做到。 “看你的表情，我想你应该已经想明白了吧。”男孩的语气淡淡的，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要让她不当校长其实很简单，但是要让她不当校长，就十分困难了。首先得让她失去对生活的信心，这一点对于她现在的状态来说应该十分容易，她现在应该正处于十分脆弱的状态，就像在悬崖边缘，轻轻一推就能跌落山谷。人都会有一定自我调节的，她为了防止自己崩溃，会把全部的爱倾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所以只要将这个女孩抹杀，那她就会彻底崩溃，完全的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更不用说当校长了。” “可是。”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如果她的孩子是被别人杀的呢？她会不会对那个人恨之入骨？拼上一切都会去报复他。可是如果她一旦找不到那个凶手，就会在心中产生怨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怨气越来越浓，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拿出确切的证据找出了凶手，她难道不会很感激吗？就算不感激，你也可以拿这一点来威胁她，不论怎么样，肯定是有手段逼迫她承认把校长一位移交给你。” 陈老师朝后退了一步，跌坐在草地上。太可怕了！这个男孩的眼睛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光芒，这样庞大的计划和对人心精准的把握，他真的只是一个初中生吗？正常孩子能想出这样的计谋吗？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冒了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常沉默寡言的孩子竟然心机深不可测。 “这就是计划的原理。”他看到陈老师跌坐到了地上，于是向前蹲了下来“虽然按理来说是可以成功的，但是这个计划还是需要很多的细节要注意的，这接下来就要和你慢慢谈了。” “别别别，等一下。”陈老师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所谓的男孩了，不能用常理来思考“我是不会答应你杀人的。” “怎么？你害怕吗？”男孩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自己都这么说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还会害怕成这样“你在担心什么？好像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一点都没有坏处的吧，你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不不不，不管你怎么说，杀人是绝对不可以的。”陈老师连忙摆手，“再说这件事不稳定性太多了，我不能就这样答应你。” “哼哼。”男孩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其实这个时候陈老师已经上钩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如果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他是说不出来这种话的。 “何必呢？其实你知道的吧，这件事情是有可能成功的。”男孩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况且你也想当上校长，其实这个女孩到底是谁杀并不是关键，这个可是你的筹码啊。” “筹码？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白白给你这样的好机会？”男孩盯着男人害怕的眼睛“白白的让你当上校长，然后从此人生步入飞黄腾达？你当我要普度众生吗？当然不是！如果你真想当上校长，给你那几乎破烂不堪的人生再有一点起色的话，你就得加入进这个计划，并为这个计划作出贡献。” “你好好想想吧，你现在拥有了什么东西？权力？或者是地位？好像都没有吧？你愿意你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吗？什么都没有当一个普通的老师过完自己平庸的一生？不会吧，我看你的眼神，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陈老师觉得话像是哽在了喉咙里一样，说不出口，因为这个男孩确实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着实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的确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只能一辈子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师呢？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管理一座学校呢？ “也许你以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会获得比现在更大的成就。”男孩循循善诱，“但是你能保证吗？就算你以后通过了努力当上了校长，这个时间上又要花上多少呢？现在可能正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一步就要到达你不知要奋斗多久时光的机会，你确定要放弃它吗？” 陈老师看着男孩，事实上他已经被这个男孩说的话给打动了，这个诱惑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大了，从目前来看，怎么着也要二十年的努力时光才有可能当上校长一类的职位，就算当时当上了，没过几年却又要退休了。 但如果就在最近当上了校长呢？时间上就会反过来，足足拥有二十年的校长生活！且不论金钱方面的报酬，光是在学校方面，自己的权利已经达到了几乎是最顶峰般的存在，自己可以修改那些让现在自己觉得极其不爽的那些条例，甚至可以报复那些自己看着不顺眼的同事！权力，实在是太过美妙的东西了。 “好吧。”陈老师垂下了头，像是认错般的，但是李润奇却笑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男人眼睛里最后爆发出了对欲望的光芒，那种对权力火一般的渴望。 “我该怎么做？？”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小女孩，似乎在看一具尸体。 第七十七章 峰回路转 南方的梅雨季节似乎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在经历过短暂的几天艳阳天之后，一切又再次阴沉了下来，仿佛暴雨随时都会来临。 两天漫长而细密的雨慢悠悠的冲刷这座学校，学校里的池塘上飘荡着残败的荷叶，他在这种如烟般飘渺的地方，头一次感觉到江南烟雨的美。即使风灌满全校，也只是带来了满怀清爽。 流波一样飘散在他的身旁的是白茫茫的雾，突然想到李商隐的诗：“空闻子夜鬼悲歌。” 不过时间容不得他多想，因为快要上课了。可能今天就是见分晓的时刻了，不过他倒不怎么害怕，因为毕竟所有的发展都按照他的计划而来，没有半点差池。要说担心就是有点有点担心陈老师那里会不会因为胆小而没有告密，又或者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 星期一，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他抬起了手腕看了眼手表，没时间在这个学校的小湖边浪费时间了，蔡老师就要进班了 他转身一路小跑起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身后的湖像是又冒起了白色的烟雾，仿佛幽魂在向他招手。 “今天的班会课，我们来谈一谈别的事情。”蔡老师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在旁人听来，却充满了一种麻木的意味。 同学都有些兴奋，难得的，班会课竟然没有被别的课给占去，这种大号的机会在E中可不常见。 “说实话，我不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年级的学生都在想些什么。”她缓缓地开口“可能我是一个不称职的老师，但是，我毕竟还是你们的老师。” 同学们都面面相觑，她这是要说些什么？ “算了。”她低下了头，像是想隐藏的自己的感情“先和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十分顽皮，顽皮到了甚至恶劣的地步。但是随着一天天长大，她的顽皮除了带给别人麻烦，也给自己带来了痛苦。所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改变，变得不是那么受人讨厌。可是她已经给别人留下了坏的印象，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真的会变好，哪怕她已经努力做得十分乖巧，可是别人还是会因为她以前所作所为来看待所做的一切事情。” 李润奇有些发愣，这个听起来有些像狼来的故事，和她的遭遇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在今天讲这样的故事？今天她要说的不应该是自己女儿的死亡以及辞职的消息吗？ “但是有一天，一个老人发现了这个小女孩，他看到了小女孩的努力和认真，知道她已经变得不再是从前顽劣的那个孩子了，所以他坚持不顾周围的劝说，给了小女孩一个机会让她证明自己。小女孩很开心，拼尽全力想要将这件事情做好，但是可能就是有那些事与愿违，小女孩把这件事情做砸了，虽然并不是说一点成效都没有，但是大部分周围的人还是对小女孩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小女孩觉得很难过。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噩梦降临了，老人得了重病就要死去，小女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人也就要离开了，她很难过也很绝望。” 说到这里，她发现底下的学生们都静悄悄的，抬着头看着讲台上的自己，可是他们的表情却暴露了其实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是十分兴奋的，并没有为这个小女孩感到同情和难过。 她叹了口气：“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吧，这个小女孩就是我。” 一瞬间，底下的学生们的唏嘘声就响了起来，在这群同学们之间，关于蔡老师的传言早就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会自己亲自说出口来，这着实让他们有些惊讶。 “老师，校长得了癌症这件事是真的吗？”一位女同学举手问道。 “嗯，是真的。”蔡老师缓缓点了点头，似乎回答这个问题让她感觉到十分沉重“这个故事还没有说完，既然你们都知道是我了，那我就直说了。” “事实上，校长在知道他得了癌症之后，就一直想把校长的位置给我，因为在他生命的最后这一段时间，他想要所有的人都知道，其实我并不是想你们想象的那样一点能力没有，并且他也不想让他毕生的努力和心血交给一些自己并不怎么相信的人。” 李润奇笑了起来，这才是自己想听到的，之前说的那么多的废话，现在的才是重点。果然正如自己听到的那样，她确实有可能在校长死后成为新的校长。 “可是。就在我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当天。我女儿就在学校里失踪了。找了很久以后都没有结果，最终无奈之下报了警，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搜寻，终于在学校的湖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一瞬间，整个教室里雅雀无声。有些女生甚至都捂住嘴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未免太过惨烈了，悲剧竟然如此接踵而至，让人难以承受。 不过只有一个人面无表情，就是李润奇，对于他来说整件事情一点都没有任何的震撼力，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此时此刻他甚至想笑，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感。 “警察判断最后是失足落水，也没有什么目击证人，葬礼在这几天也已经办理过了。”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简直难以支撑。 “不过，”她抬起头，像是一瞬间充足干劲一般，这个反应大大出乎了李润奇的预料，怎么一瞬间就精神起来了？难道是承受不住悲痛导致彻底晋升崩溃了吗？ “请同学们相信我，我不会被这种挫折打倒的！我不会辜负校长的期望！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努力当好一个校长，管理好这个学校，让命运知道我不服输！。” 场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这份带有演讲味道的结尾几乎点燃了每一个学生的情绪，他们热烈盈眶，多么不容易啊，在经历了这样大的悲苦面前，竟然还能鼓起勇气，顶住压力，再一次朝着苦难拼搏，对于现在自己来说岂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只有一个人在教室里此刻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那就是李润奇，他皱紧了眉头，眉心有点冒汗，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说陈老师没有和他说有关自己的事情吗？又或者他说了但是没有成功？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候，李润奇发现蔡老师正在热闹的学生中看着自己，眼神冰冷，像是在看十分死人。他面无表情，就这么和老师对视着。 “不行，我还没输。”李润奇明白这件事情还没结束，看来自己要亲自出马了。 第七十八章 实施告密 “蔡老师，现在有事吗？”陈老师端着自己茶杯，从办公室的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蔡老师正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边，双眼发直，仿佛灵魂出窍。 “蔡老师？”陈老师觉得有点不对劲，再次敲了敲门。 “啊，你，怎么了？”蔡老师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站了起来，一脸慌张，仿佛被人发现了什么似得。 “没什么大事。”陈老师在她的桌边晃了晃，喝了口茶“就是看你精神状态有点恍惚，有点担心，最近校长的身体怎么样了？” 蔡老师摇了摇头，沉默地坐了回去，一言不发。 “唉。”陈老师叹了口气，像是很是为她默哀似得“节哀顺便。” “没事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忍住眼泪似得“没什么大事。” 陈老师上下扫视了一下蔡老师，她眼眶红红的，显然才哭过不久，估计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女儿的事情，不过她竟然还能忍住这样的巨大的悲痛坚持上班，这一点确实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哎，”陈老师故意没话找话“我今天看到早上很多警车来学校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蔡老师一听，浑身猛地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噩耗一般，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陈老师一看她这种反应，便知道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噩耗了，一直坚持到现在果然已经接近到了极限，那个男孩竟然对她的心理掌握这么精准，真的是令人不得不叹服。 “我。。。”蔡老师缓缓的开口，带着悲哀的哭腔“我女儿失足落水淹死了！” “啊！？”陈老师倒吸一口凉气，故作惊讶的说道，他明白此时此刻他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在这种情况下她极有可能把女儿的死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怪罪的自己身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着实令人心酸，确实，严格意义上她对于陈老师的年龄来说应该还是可以算小姑娘般的存在“昨天下午我叫她在楼底下等我，等我改完作业再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足足找了一个晚上最后报了警，第二天凌晨就接到通知，她，她的尸体飘在了我们学校的湖面上。” “怎么回事呢？？”陈老师的语气有些焦急，他想表现出自己的关心和担忧。 “警察在岸边调查了一会，又没有监控，最后只能断定为失足落水。”她开始啜泣起来，着实巨大的悲伤让她无法忍受，几乎令这个年轻的母亲崩溃。 “哎呦！那真是可惜！小家伙什么都不知道！。”陈老师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天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学校发生，怎么会这样，下次得在那个湖边建一道围栏了。。。。。。您可一定要好好的啊，这种天灾人祸，怨不得人的。” 蔡老师没有回答，泣不成声，在短短的几天内接收到了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确实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乎是要疯了吧？这个看上去弱小的女子却还能在这里坚持着上班，不得不承认可能她真的拥有一份强大的心理。 “不对啊。”陈老师突然改口，“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学校的湖是有栏杆的啊，她是自己翻栏杆掉下去的吗？” “嗯？？啊？？？”蔡老师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看向陈老师“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几乎红肿到睁不开的眼睛，突然有点心软“我是说，我们学校湖的周围是有护栏的啊，按理来说她是不会失足落水的啊，要想做到意外落水，得必须爬栏杆才行啊，你女儿那么小，会不会是因为好奇所以爬栏杆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不可能的！”蔡老师一口否定“我女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反复警告过她不允许她翻爬这些东西，她也一直很听话，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啊，这样啊。”陈老师故作恍然大悟“那这就很奇怪了啊，蔡老师你不觉得吗？” 她和陈老师对视了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几乎，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好像是有点奇怪。” “是啊，蔡老师，你不会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害你吗？”陈老师故作严肃状，紧锁眉头，显得自己正在紧锣密鼓的思考“会不会有人因为什么事而报复你？” “不，不会吧？”蔡老师回想了一下，“我在学校里怎么可能会有同事恨我到这个地步？” “确实啊。”陈老师挠了挠头，“确实很奇怪啊，为什么会这样啊，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会和你有深仇大恨到这种境界的啊，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丧尽天良的事情。。。。。” 突然，他猛地一拍手，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但是随即又将手放了下去，像是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怎么了？”蔡老师看到他才、这一连串的举动，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我不确定啊。”他连忙摆手“我也只是猜测，既然你在学校这边没什么仇人，那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学生做的？” “学生？？？”蔡老师仿佛停止了哭泣“学生做的？” “是啊。”陈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此时此刻他其实也十分紧张，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极为关键的一步“会不会是哪个你平常不怎么关注对你有强烈的偏见的学生，才会做出这样的极端事情。” “我，我不知道！”蔡老师惊慌失措，他说的仿佛一切都像真的一样，并且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很有道理，自己班上的那些学生，真的每一个人自己都注意到了吗？每一个人的心理活动自己都了解的清楚吗？每一个学生在自己发火的时候内心难道不会积攒怒气吗？这一切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深入研究过，自己的学生们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那你仔细想想吧，你会不会得罪了那个学生。”陈老师有些严肃“现在这个年纪的学生，做事完全不计后果，根本不知道青红皂白，你想想会不会是你班上的哪个学生做的。” 蔡老师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突然，她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大声喊道 “我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第七十九章 仇恨种子 “谁？”陈老师心里猛地一惊，不会吧，她竟然这样都能想到。 “是不是，那些经常我不怎么管的学生们。。。”蔡老师声音低了下去，事实上她心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猜测，但是她还是觉得应该尊重学生，毕竟没有绝对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学生就一定是推自己女儿下水的凶手。 “不知道啊。也许有可能啊，但是就算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啊，毕竟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啊。警方都已经判定是什么失足落水了。难道说你还能找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吗？” 他盯着蔡老师的表情，微微的有些发慌，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他也并不清楚到底她能不能发现自己故意留下来的线索，按理来说，一个母亲，只要细心一点应该到都能注意的到吧。 蔡老师默默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根本就不是那些孩子干的呢。” 陈老师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发作，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她会想不到，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旁敲侧击来提醒她了。他摸了摸下巴，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步，像是在努力思考。 “哎，对了。蔡老师。”他突然猛的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我记得你的女儿有一个玩具熊啊？她的尸体被捞上来以后有玩具熊吗？” 蔡老师一愣，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但是这和学生有什么关系吗？” 此时此刻，陈老师的内心奸诈的笑了起来，我赢了，一直到现在为止蔡老师都没有怀疑自己，认为自己真的是在帮她想如何她女儿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接下来的这一步，就会把自己罪名洗脱开了。 “我刚才才看见的啊。”陈老师一脸疑惑“李润奇手里拿着一个和你女儿一模一样的玩具熊，会不会就是他做的？”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安静了下来，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了呼吸声，陈老师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让自己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紧张，蔡老师的表情凝固住了，仿佛这句话是咒语，一瞬间定住了她的时间流动。 “蔡老师？”良久的沉默之后，陈老师终于憋不住了，这种沉默让他觉得有些脊背发凉，是不是自己说的有什么漏洞给她发现了，或者说是她觉得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现在正在怀疑自己？ “我！我！我就知道是他！”她几乎是失控地大喊出口“这个孩子一天到晚什么话都不说，仗着自己学习好就完全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我的确有几次训过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冷静，冷静一点蔡老师。”此时此刻陈老师甚至有点难以控制自己脸上的笑意，太顺利了！她几乎是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完全没有半点怀疑自己所说的话，甚至她连证据都没有亲自见到，就已经是失控成这样，看来接下的计划并没有那个孩子说的十分困难。 “蔡老师，你一定要冷静，首先我们并没有确定那个孩子拿着的一定就是你女儿的玩具熊，其次，就算是他做的这一切，你也一定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冲动做事。” “我怎么能？！”她声音因为愤怒和痛苦变得的极度扭曲“杀人偿命！” “别，别，我就怕你会这么做。”陈老师声音带着点惊慌失措，同时又带着点微小的激动“你千万得冷静下来，这事我劝你最好报警，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 “警察？？！”她的声音十分尖锐，像是踩到了尾巴的猫“他们能靠得住吗？！能靠得住就不会说出失足落水这样的结果了。” “唉，这个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不好调查。”陈老师推了一下眼镜“不过可能确实报警没多大用，因为他好像还没到年龄吧，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着他呢。” 他看着蔡老师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下去，他明白了，仇恨的种子已经播种了下去，现在就等着它的生根发芽，直到最后的爆发。 第八十章 敏锐嗅觉 “你能，你能带我看看那个玩具熊吗？”蔡老师的眼神变了，深邃的几乎换了一个人“我想确定一下是否是那个孩子拿的。” 陈老师微微有些发愣，眼前的蔡老师的眼神实在太奇怪了，就像一个人在极度暴怒的时刻突然平静了下来，违反常理的极动和极静。 “好。。。好，应该在他书包里吧。”陈老师微微的点头“要不你去看看？毕竟翻学生的书包，还是不太好吧，要不你把他叫来先问问看？” “不了，”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此时听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我自己去。” “喂，蔡老师，你不能做出什么什么事情啊！”陈老师明白，此时此刻的平静应该代表着她下定某个决心了，这种时候的决心恐怕就是要对这个男孩要亲自动手了。 “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肯定要对那个男生做些什么吧，什么事情先问清楚了最好。”他语气故意放快，显得有些焦急“你千万得冷静下来，我一看就知道你接下来要做傻事。”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她回过头来对着陈老师大吼，仿佛一瞬间发泄出来所有的压力，眼泪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难道说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杀害我女儿的学生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坐着吗？” “就算这样，那也不能去做傻事。”陈老师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刻他突然严肃起来，正义的像是什么正直的青年：“我决不允许你去对学生报私仇。” “就这一次，陈老师，求求你。”她哭的泣不成声“别告诉别人，处理完这件事情，我就再也不当老师。” “那也不行，你这种想法太过偏激了，在什么都还没确定下来之前，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十分的愤怒和悲伤，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行。” “陈老师！”她突然大喊了一声，中断了他接下来想说话，“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不论之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说是你说的，很感谢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但是，我作为一个老师，更作为一个母亲，哪怕不称职，我也要为我的女儿换回她应该有的尊严和人权。” “你。”陈老师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好像完全没有感谢和报答自己的意思，仅仅是希望自己可以去找那个学生复仇。这个可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场景，都做到这一步了，就差最后一步，让她说出将校长让给自己的这个约定了。 “陈老师，其实不瞒你说，”蔡老师看到陈老师的表情十分焦急，她明白其实他也是在为她好，希望她不要做傻事，但是这一次实在不一样，罪大恶极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本应该纯洁无暇的孩子。可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令人悲哀，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校长他决定死之后把这个他毕生心血的学校让我来管理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当校长的能力了，我连最基本的学生都没有教育不好，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活该最后受罪的是我自己。” 陈老师的表情微微有些动容，事实上他内心激动地开了花，终于讲到关键了！自己之前的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现在！没错，你的确不适合当校长这个位置，这个学校，适合这个位置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所以我希望，”她说的有些缓慢“在我不当校长之后，你可以帮我好好的看管这个学校，我觉得你是个正义的人，同时又是个好老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整个E中管理好的。” “漂亮！”陈老师在内心里感叹，同时伸手将裤子口袋里的录音键按了下去，只要这一句话就足够了，足够证明向别人证明她其实把校长这个位置让给了自己。 “什么意思？”陈老师故意装傻，此时此刻他还想再逼一步，让她亲口说出将校长一职让给自己“你要把校长的位置让给我来坐吗” “啊？”这下轮到蔡老师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是决定把校长的位置让给我吗？”此时此刻的陈老师已经洋洋自得，丝毫没有发现蔡老师的疑惑，也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丝信任断裂的氛围。 “为，为什么？”蔡老师一进察觉到事态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不是像她想的那样，为什么一谈到校长的职位，眼前的男人就开始兴奋起来？ “啊，哦哦。没什么。”陈老师干咳嗽了两声，最后一刻，陈老师明白自己已经失态了，不应该表现的这么露骨，毕竟眼前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只是这么一说，没什么的。” “陈老师，说真的。”蔡老师眼角闪着泪光，看上去似乎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你想要当校长的话，其实我是可以让给你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老师心里笑开了花，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最后关头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着实令人欣喜。 “就是答应我，一定要把这个学校管理好，让它成为一所远近皆知的学校。”她说得一字一顿，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没问题！”陈老师甚至没有等她输完，就立马拍着胸脯保证“绝对的，你放心好了。” “这样啊。”蔡老师像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我就去找那个学生了。陈老师，再会。” “再会！”陈老师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丑态百出，因为他太兴奋了，完全忽略了自己应该按照男孩说的来，在最后完全是一种判若两人的态度，未免太过容易让人怀疑，蔡老师虽然是伤心，但是她并不会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所以此时此刻的陈老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钻进了蔡老师所布下的陷阱里。最后的一个问题，其实是蔡老师的心理战术，如果只是因为当校长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就会改变自己对学生的态度，这证明他只是一个贪婪的人，自己绝不可能会把校长一职让给他的。 但是，也仅仅如此了。蔡老师并没有想到别的层次，她也绝对不会想到其实自己的孩子正是这个贪婪的陈老师亲手扔进了湖里，就像扬起一片飞沙。 她也更不会想到，其实自己会因为这个敏锐的嗅觉，断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第八十一章 硝烟四起 李润奇漫步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周围像是起了白色的大雾，他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好像马上自己就要去揭开什么神秘的面纱一般。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体重轻所致，虽然他几乎有着变态般的智力，但是相应的，他的身体脆弱的就像是一张薄纸一般，骨瘦嶙峋四个字来形容太合适不过了。 他轻悄悄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现在是上课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只有蔡老师一个人，想必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故意选择现在这个时间。 “进来吧。”蔡老师的声音不高不低。 他一言不发，从伸手不轻不重的关上了门。透明的玻璃窗外大雨倾盆，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老师今天找你其实是问你一个事情。”此时此刻蔡老师略微有些紧张，但是她一看到眼前男孩就确定了这件事情一定是他做的，那种眼神里的不屑，充斥了对自己的一种嘲笑。 “什么问题。”他的声音冷冷的，仿佛他生来就没有情感似得，每一句话都是这样的不带一丝生气，让人听了觉得脊背发凉。 “请问，这个玩具熊，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蔡老师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破破烂烂的玩具熊，这只玩具熊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脸上的充当的眼睛的两个纽扣被扣下来，肚子被开了一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绒，颈子以上的头几乎就要断裂，很难想象这个玩具熊的主人究竟对这个玩具熊做了怎样的折磨。 “是我的。”李润奇点了点头“我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一瞬间，蔡老师握紧了拳头，此时此刻如果手里有一把刀，她想她会毫不犹豫的插在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为什么？”长久的沉默过后，蔡老师终于颤抖着问了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李润奇微微一愣后随即笑了起来，由于瘦削的脸庞只是他的眼睛看上去特别大，在这种情况下笑起来几乎是如同见到狰狞的恶鬼“因为很无聊啊。” “无聊？？！”蔡老师几乎要昏厥过去，失控地大吼出来：“你就是因为无聊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条生命！那是人！是我的女儿！不是玩具！” “是是是。你觉得我不知道吗？”李润奇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接近发疯的女人：“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她是一条生命吗？但是即使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蔡老师气的几乎难以忍受，但是自己的确又没有什么办法来约束到他，仗着未成年人保护法为所欲为。遇到这种孩子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哪怕和他的父母说也没有什么用的，难道可以让他父母杀掉自己的孩子来偿命吗？况且这个孩子好像还是单亲家庭，他一直跟这母亲生活，他的母亲似乎对他十分严厉，要是知道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也许你认为，我确实不能那你怎么样。”蔡老师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出口：“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不能将你怎么样。你听好，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没有任何的惩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责任可以付的，那么这种人不配有资格活在世界上。” “所以呢？”李润奇看着她这一番可以说是教导般地回复：“你决定杀了我吗？” 这个时候窗外响起了一道惊雷，在这种白天能听到如此暴烈的惊雷声着实不易，一瞬间，暴雨的声音仿佛高昂起来，像是上帝带着滔天的仇恨与愤怒，誓要洗刷人间里存在的所有罪恶。 蔡老师没有回话，整个办公室里寂静的只能听见窗外瀑布般的流水声，李润奇盯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让，想解读出她接下来的行动。 可是她也什么都没说，死死地盯着李润奇，努力控制着不泄露出任何一丝情感，事实上在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杀死男孩的决心，但是她就想知道，在面对这样的死亡面前，这个男孩是否也会恐惧，会为自己的罪行感到后悔，会感受到在死亡面的无能为力。 可是她错了。李润奇在这个时候竟然缓缓地笑了起来，逐渐扬起的嘴角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看来答案是的了。既然这么想杀死我，那就得行动啊，为什么还想着去当什么校长呢？杀过人的老师当上校长，你不觉得愧疚吗？” “校长这件事情你不用管，这个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蔡老师把头微微的昂了起来，像是有些强硬地表示自己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步，“倒是你，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害怕？” “就知道那个胆小的男人根本靠不住。”李润奇想到，在心里骂了一句“为什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这么轻易的就给她看出了破绽。她这么坚定的要当上校长必然是发现了些什么，但是目前还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看来没办法了，只得用上备用计划了。” 蔡老师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的眼睛不停的眨动，显然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你说的是废话。”他站起了身，带着睥睨的眼神看了一眼蔡老师：“你说的死亡其实根本不存在，所以我根本不用考虑这个。倒是你，想必就算我能做到不被你弄死你当上校长后也会把我开除吧？所以我可能也要再次动手了。老师，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看看我们谁下手更快吧。” 蔡老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个男孩果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根本就没有想着怎么隐蔽自己，倒是想连着自己一起杀掉，真是可怕的孩子。 但是，这也许也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吧。蔡老师心想。 第八十二章 意想不到 “什么？？！她发现了？！这不可能？”陈老师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失败了，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你可以闭嘴了。”李润奇淡淡地说道，“这件事情交给你做可能是我会输的最大原因，我不知道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她怀疑到你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校长。”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陈老师显的很无辜，从口袋里摸出了录音笔“我还录音了呢。” “录音？”李润奇眼睛亮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会录音，这个着实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放给我听一下。” 短暂的沉闷的电流声过后，传来了不是什么清晰的女声:“所以我希望，在我不当校长之后，你可以帮我好好的看管这个学校，我觉得你是个正义的人，同时又是个好老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整个E中管理好的。” 录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一刀切断，但是李润奇的脸上却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这个录音做得很好，没想到你也会有个备用计划。只要有这个录音，那基本上就不太需要蔡老师什么事了，这个直接可以作为你当上校长的证据。” “哎，等一下，你不是说她自己要求一定要当上校长吗？”陈老师显得有些着急，“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该怎么办？” “放心好了，她当不上校长的。”李润奇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直到刚才和陈老师说话他都一直是蹲在教室的桌子上，好像这样可以增进他的思考，“当上校长的前提是得活着。” “我走了。”他挥了挥手，“我得去化工厂一趟，接下来你就什么都别做了，别再给她看出什么弊端，女人虽然容易感情用事，但是某些方面她们却又是机器敏锐的。” 他从身后带上了门，独留陈老师一个人带在教室里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震惊的几乎难以平复。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E市都被厚重的乌云笼罩着，随着那几天的暴雨过后的日子天气好像也没在明朗起来，但是却也没有再次出现过如此暴烈的大雨。陈老师也在这几天里都小心翼翼的避开蔡老师，生怕自己在这种重要关头被抓住把柄。 但是避开蔡老师的同时陈老师却十分想知道李润奇究竟在做些什么，他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匆忙起来，整天一放学整个人就是去了踪影，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而且似乎很赶时间，因为从来没有过黑眼圈的他这几天几乎上课倒头就睡。 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中午去食堂吃饭了，李润奇的家离学校很远，他每天中午都会选择在学校食堂里吃饭，可能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学校的牛排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吸引力的，哪怕他再怎么成熟，身体上也还只不过是十四五岁的青少年。 但是每次中午陈老师想去到李润奇的身边去询问他究竟在干什么的时候，他都会选择飞快的扒完碗里的饭，然后匆匆离开，似乎很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自己有着半点接触似得，所以到现在陈老师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终于这样困扰他的疑惑在某一个昏暗下午明朗起来，放学后李润奇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盒子来找陈老师，可以看出他这几天的不眠不休估计就在弄这个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里面是？”陈老师有些好奇，这个盒子很不起眼，但是没有任何的标识，估计他是想伪装在某个不被人轻易发现的角落。 “炸药，准确来说是平衡性炸药。”李润奇眼睛布满血丝，但是语气却兴奋的无以复加，“就是说如果一旦破坏了这个盒子的平衡性，里面的炸药就会爆炸。” “炸。。炸药？？！”陈老师吓了一跳，几乎闪电般的缩回了刚刚想碰黑盒子的手，“你竟然会做炸药？这，这个东西的威力有多大？” “不大，大概也就是整个办公室的这个范围。”他把黑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一点点的慢慢推到蔡老师的办公桌底下，隐蔽的放在桌子的角落里。学校里配备的办桌是两个桌子面对面拼在一起的，底下有一块挡板来防止踢到对方，加上蔡老师的桌子逆光，放在阴影里着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你，万一她不小心碰到了我正好也在办公室里怎么办？”陈老师有些害怕，他看到李润奇如此的郑重其事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了，这个孩子真的是个疯子，做事情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 “那你就最近不要待在办公室里。”男孩从办公桌里爬了出来，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当然，如果你想死的话也是可以的。” 陈老师连忙摆手：“你不怕就给她发现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只要她一拆这个盒子，炸弹一样也会爆炸。换句话说，只要这个盒子一旦受到任何破坏，你们整个办公室就会爆炸。” “这未免太过了吧。”陈老师冷汗忍不住的流淌：“为什么杀她需要这么大的动静？” “你当我是你？”男孩反问了一句：“在我的领域内，没人可以计算的过我，我需要的，就只这样庞大而又绚丽的死亡，你想想看，在一片废墟中年轻的教师在翻腾着的火焰中逐渐死去，难道不是很美的一件事情吗？” 陈老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个男孩描述的简直就是地狱，到底哪里美丽？不过也真的是一个自负的人啊，明明可以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偏偏要像证明自己实力一般，弄出惊天动地的反响。 “不说了，我这几天弄这个有点头晕。”男孩脸色有些灰暗，很显然经历十分透支：“不过也有点别的不舒服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精力透支。”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陈老师也没闲着，立马开始收拾自己办公室里的东西，他可不想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办公，和危险的炸弹一起，“我也要离开了。” 男孩看了一眼忙碌的男人，回过头去，嘴角带着嘲弄似的微笑。 “真是悲哀呀。” 第八十三章 身染重病 昏暗像是笼罩在了湖水之上，缓慢的流动着白色的雾气。 陈老师漫步在湖水边上，说是漫步，实际上是为了驱除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自己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孩子死在了湖水里，毫不留情的，双手扬起，将她丢进了湖水之中。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可怕的事情，大多是都是源于人类自己所致，小时候我们都会痛恨那些做坏事的人们，长大后才发现，其实自己为了欲望能做的更坏。 这几天他可以说是一直没有和蔡老师见面，也没有再进入过那个办公室，所以他也并不清楚这几天蔡老师究竟在忙些什么，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貌似冷静多了，不知道她是如何从这种巨大的悲痛打击中缓过来的。 他回头看了眼教学楼，像是想看穿这些藏在教学楼里面的灰色。 此时此刻蔡老师正在这栋灰色教学楼的教室里给同学们上生物课，今天讲的是有关于如何避免传染病的传播。 “所以说，在公共场合接触过陌生人后回去一定要洗手，否则极有可能感染某种传染性疾病。”蔡老师的声音十分平静，就像所有的普通老师一样平静的传授着知识，根本看不出她有过什么样悲痛的遭遇。 “但是就算在习惯的环境中就可以忽视这个问题了吗？”蔡老师合上了书，抬起头来看向底下的学生们；“同学们自己仔细想一想，如果某一种可怕的疾病可以通过唾液传染，然而你身边的人又恰好患了这种疾病，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说难道不应该对自己的周边生活的人也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吗？” “举个例子，假设你在吃午饭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人在你的周围打了一个喷嚏，那么你就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他喷嚏中的某些病菌就已经感染到了自己身体里面。如果这个人是身患重病的呢？难以治疗的重病，甚至是无法治疗的重病，这样的后果会怎么样呢？” 底下同学们一片嘘声，有些女同学甚至难过的皱起了眉头，蔡老师描述的场面貌似有点恶心，况且，哪会那么巧正好打喷嚏的人就会身染重病？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极端的特殊情况，我只是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增强你们对自己安全的保护意识。那下面为了拓宽大家的知识面，我提问几个同学说出常见传染病的名字，大家记得注意防范。李润奇，你来回答一下。” 李润奇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毛，这个有点反常，基本上蔡老师是绝对不会喊自己回答问题的，为什么她会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让自己回答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紧盯着蔡老师，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哦，等下，在你回答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中午吃过了吗？”蔡老师微笑着，像是看了一个玩笑似得说道。 “吃过了。” “是在学校吃的吗？有没有人在你身边打喷嚏？” 底下的同学们一瞬间哄堂大笑起来，李润奇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难道说她真只想知道自己中午吃了什么吗？或者就是单纯地取笑自己？ “在学校吃的，没有人在我周边打喷嚏。” “哦好，那看来你运气不错，下一次要注意这种防范。”蔡老师的脸上微笑不减，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那你有吃我们学校的特色牛排吗？” “吃了。”李润奇有点不耐烦了，到底还回不回答问题了：“我可以开始回答了吗？” “哦，当然可以。”李老师继续微笑着。 “一般来说，唾液传染的疾病有很多，最常见的就是上呼吸道感冒，痢疾，口蹄疫，甲型乙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瞬间，所有同学都转头看向李润奇，他脸色惨白，汗水一瞬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双手有些不甘地握成拳头，眼神惊恐，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只有蔡老师继续保持着微笑，像是知道他为什么停顿一般：“继续说啊，说不得不是挺好的吗？” “你。。。”李润奇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随即报出了一个可怕的名词：“戊型病毒性肝炎。” “嗯，回答得不错，坐下来吧。”蔡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留下一群完全没有看懂的同学们疑惑的望着他们俩。 坐下来后的李润奇冷汗忍不住的往外直冒，没错！正是戊型病毒性肝炎！这个就是校长患的疾病，她竟然，她竟然会将校长的唾液注射到了自己的午饭之中！他感觉到有些害怕，虽然她没有亲口直说，但是刚才的表现已经是在告诉自己，你已经离死不远了。 “难道说。”李润奇害怕的快要蜷缩起来：“我就这样要死了吗？不可能吧，为什么会出现的结果，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想精准的知道自己拿哪一盘牛排她就得一直跟着自己，并且得在食堂大妈不注意的情况下将唾液注入，同时得不留下任何证据。这个计划看上去可行但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可绝对是困难重重。按理说绝对不可能啊。” “难道说又是陈老师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吗？”李润奇心想“应该不会是他的问题了，自己已经通过炸弹的事情将他骗离了蔡老师，如果他们私下没有见面的话陈老师绝对不会露出任何马脚的，因为这几天以来他们一直没有见面。” 想到这里，李润奇稍稍有些安心，毕竟是疾病，还有被治疗的可能性，但是那个炸弹可是货真价实的炸弹，不过自己也确实欺骗了陈老师，这个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平衡性炸弹，而是遥控炸弹。 动点脑子想想都会知道吧，谁会放一个只要不碰就不会炸的炸弹在想杀的人身边？这根本有违常理，如果恰好那个人就是没碰到炸弹的话岂不是一切努力全都白费？所以李润奇一早就想好了，制造一个可以自己遥控的炸弹，并且一定要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引爆。 就算被发现了没有引爆，自己也可以成功的将责任推卸到陈老师身上，为什么他会突然选择换办公室？为什么他再也不见蔡老师？这些都可以成为警察怀疑的证据，这样就又可以给自己争取到时间，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但现在不同了，可能等不到所谓最绝望的时刻了。李润奇心想，或许应该马上就得引爆，避免再一次节外生枝。 第八十四章 引爆炸弹 李润奇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之间像是露出了一个口子，久违的阳光从里面倾洒下来，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微微的有些眯上了眼睛。 现在全校都在体育场里开每周的报告。说起来可能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有一个人没去，这就有可能会让整个事件性质发生了变化。 因为蔡老师没去，她现在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周围甚至没有别的学生存在，整个教学楼都是空荡荡的。 “可能是天赐良机吧。”李润奇心想，这真的是引爆炸弹最好的时机了，“再没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自己准备了那么久，可能全看今天了。” 恍惚间，胜利近在眼前，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好像又变得那样的不真实。李润奇从口袋里掏出了遥控器，就要结束了，最终还是自己赢了。 就在此时，装在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想了想，还是先接起了电话。 “你好，李润奇。”声音很熟悉，正是蔡老师，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未免太巧合了吧。 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了他的心头，这个电话未免太过不寻常了，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蔡老师你好，有什么事吗？”李润奇并没有做出什么变化，安静的站在露天体育场上面看着云朵慢悠悠的飘过：“你不会是来和我认输的吧？” “不，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今天去你家家访了呢。”蔡老师声音很平静，完全没有被他的那句挑衅有着任何的激怒。 “家访？”李润奇有些不安，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勤劳的而又善良的女性，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见她？ “你不会，对我母亲下手了吧？”一瞬间他的声音冰冷下来，带着凌冽的杀意：“如果我母亲有着半点差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真是小孩子的口吻啊。”蔡老师在电话中感叹了一句：“为什么我要对你的母亲下手呢？这个约定是我们俩之间的不是吗？加入别人可能就没有意思了。” 李润奇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她应该是没有对自己的母亲做什么，不然她一定会用各种残忍的方式告诉自己。例如她告诉自己得肝炎的消息。 那么这通电话就没有意义了。虽然不知道她要准备告诉自己什么，但是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手指缓缓地按下了引爆键。 这个时候他发现那个带着窟窿的云慢悠悠的飘去了远方，那么久违的阳光竟然会这么短暂，着实令人有些可惜，铁灰色的云层着实没有什么美感，就算是他也会觉得有些无聊。 一瞬间，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烟消云散了一般，这场所谓胆识智力的赌博，终于自己还是赢了下来，虽然并不漂亮，自己也得了某种疾病，但是不论如何，这么久了，这么多事情，还是没有完全逃脱自己的计算。 他抬起了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不可一世的骄傲，他当然骄傲，因为他知道，这个学校可能从现在开始，就完完全全在自己的管理之下了。陈老师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自己真的会平白无故的将校长的位置让给他吗？之所以让他亲手杀掉那个女孩，就是为了让他当上校长以后有一个把柄在自己的手里，说到底，他还是自己的傀儡。 长久的寂静，操场上只能回荡着演讲人的声音。 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爆炸声呢？虽然很有可能是因为体育场离教学楼太远听不见，但是自己应该会在电话里清楚地听见爆炸声才对。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话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话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的增加，丝毫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了呢？”电话里在长久的沉寂之后突然再次传来了蔡老师的声音！李润奇一声冷汗，再一次按下了引爆键。 “我。。。我。。”李润奇声音颤抖起来，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试验过很多次了，这个炸弹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能在这里和自己聊天，难道说是见鬼了吗？ 他疯狂的反复按着起爆器，可是始终没有传来那久违的爆炸声。 “好了，别再按了。”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不带有一丝情感，就像是很久以前的李润奇：“你按遥控器的声音我在电话里都听见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已经发现了吗？”李润奇觉得有些害怕，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被发现，说到底，自己炸弹放过去的时间还不到两天，难道说她和陈老师有串通吗？可是自己明明告诉他了这个炸弹是不能动的，这样看来难道是她自己发现了吗？ 可这个炸弹也确确实实有着防拆装置，在这一点上自己并没有骗那个傀儡，所以就算被她发现了她也应该会先打开盒子看一眼是什么东西吧？ “你是说那个黑盒子吗？”蔡老师微微的笑了两声，“我早发现啦，但是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想这种东西肯定都是你弄得喽，于是我就还给你了。” “还给我？”李润奇微微皱了皱眉毛，自己可并没有收到这个黑盒子。 “我想，里面估计装的是炸弹一类的东西吧？”蔡老师的声音听着很压抑：“这种危险的东西我怎么会留在身边呢，我当然会选择还给你了。” “你把它放在哪了？”李润奇突然觉得无比燥热，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不管她把这个炸弹放到哪里，现在按理来说都已经爆炸了。 “所以说你要让我把话说完嘛，不然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呢？今天我去你家家访了，顺带也就把那个黑盒子留在那里咯。” 一瞬间，李润奇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妈妈！是妈妈！她竟然把这个炸弹留给了妈妈！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唉，我也很遗憾啊。”蔡老师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按下遥控器，可能一切就不会这样了，可现在，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真是悲哀啊。” 第八十五章 赌局结局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记忆里还是有父亲的存在的。虽然可以说惨痛乃至绝望的记忆，但是毕竟是有那个男人的记忆的。 只要做错了一点点就要被打。所以李润奇常年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痕，他的瘦削也就是这么来的。这样的惨痛的毒打可谓是充斥的他的童年生活，那个时候李润奇就知道，自己的一切计算都必须完美，不能有任何失误，而且总得留一个备用方法，否则下场很可能惨不忍睹。 终于这种惨痛的生活截止到自己的八岁，母亲带着自己离开了那个男人。 母亲很善良，知道自己童年过的可谓是不堪的，所以她用她像是水一般温柔的爱无微不至关爱着自己，让自己逐渐逐渐恢复了一点人性，明白了什么是人情冷暖。 可是李润奇明白，自己不能就这样低头向那个男人认输，这样的毒打对于自己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自己一定要证明给他看，自己的计算，总会有一次是完美的。 但是很久过去了，他一直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样的机会，学校里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自己早就在那些痛苦之下学过了这些知识。这种有能力却不能复仇的苦闷，着实让他心火难熄。 有一次母亲说，要是再有个妹妹就好了，这样可能自己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这句话点醒了李润奇，好像自己的学校也有着一个小女孩，是自己班主任老师的女儿，看上去确实蛮可爱的，但是这样的妹妹，她会追求完美吗？会懂得什么叫做复仇吗？ 于是一个计划便在他的脑海里诞生了，如果自己可以当上这所学校的校长，自己可能就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实力，告诉那个男人，自己的其实一直都是完美的，是你的计算出了错误。 回到现在，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真的结束了啊，真的没想到，竟然最后的结果会是自己输了，还把那个温柔的，善良的母亲给赔了进去，看来那个男人还是更厉害一点啊，早就断言了自己可能是真的计算不出完美的结果。 但是！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目光如炬，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投进了熊熊燃烧的火把！就算自己这一次失败了，他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蔡老师，这场赌局还没有结束，一定要你死我亡。 他转身就走，完全不顾周围老师和同学惊讶的目光和劝阻，大步流星的奔出了校门，朝着自己应该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家中跑去。 一天后。 蔡老师走进班级，看着底下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微微的笑了起来：“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坐下来吧。”蔡老师看上去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这任何的减退：“今天我们来学习。。。。”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蔡老师微微一愣，给同学们做了个手势，打开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同学们先自己看书，她需要接这个电话。 “喂？你还打电话过来干嘛？” “蔡老师，如果我说的不错，你现在应该在上星期四早上的第一节课对不对？”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正是李润奇，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有来学校，没想到会在今早打电话给自己。 “是，你想说什么？” “那么这证明你还没有时间去来的及发现。”李润奇的咳嗽了两声，声音有点虚弱：“确实，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确实是你赢了，我输了，没想到你竟然能自己发现，我一直以为你和陈老师是串通好的？ “陈老师串通？什么意思？”蔡老师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实话和你说吧，虽然计划是我想的，但事实上杀死你女儿的其实是陈老师。” 蔡老师感觉到自己脑海里某个点突然被打通了，所有信息突然联系到了一起！怪不得他知道李润奇手里有着自己女儿的玩具熊，自己一提校长的职位他就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原来，原来，这最后的一切竟然都是他做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用手撑住了讲台才勉强保持着身姿不至于倒下：“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李润奇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淡淡的悲哀：“毕竟你赢了这场比赛，我就要死了，这个病确实有着隐隐的作痛，看来你是真的下毒了。” “但是，即使我输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他突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声音诡异而又绝望，让人听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就像是恶鬼在夜晚里哭嚎：“你自己在看看讲台底下吧。” 蔡老师愣了一下，低头看向了讲台下面，那里安静的躺着一个漆黑的盒子。 “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了。”男孩把起爆器放在电话旁边，用力地按了下去。 伴随着楼下传来巨大的声响，躺在楼顶的李润奇露出了破碎的微笑，虽然自己没能赢，但是归根结底，自己也没有输掉这场赌博，可能唯一出乎自己的意料的地方就是这个所谓的疾病吧。 他又咳嗽了两声，自己的肝部一直传来的隐隐的痛觉，这两天一直食欲不振，做什么都感觉十分疲劳，或许这种病真的最后就会像校长那样死去吧。 像他那样死？李润奇笑了起来，这种笑容有些说不出来的苦涩，自己怎么可能会那样悲哀的死去，说到底，自己的计算还是没有出错，只是有失误而已，怎么会和那个一点用没有校长一个死法？ 他艰难的站起了身，走到了楼顶的边缘，看着从楼下飘上来的滚滚浓烟，嘴角带着不可一世的微笑，没错，这是我的人生，我的死亡都是完美的而又骄傲的。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听着楼下嘈杂的声音，缓缓地将身子向前倾，直到变成自由落地。 在下落的瞬间，他嘴里像是念念有词。 “只是对不起啊，妈妈。” 第八十六章 秘密泄露 她低下了头，看着矮矮的墓碑，轻轻地把花环放在了上面，泪水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为什么啊。她在心里拼命的问着自己，为什么人生会给自己开这样一个巨大的玩笑，难道说校长得癌症这样的消息已经不够悲剧了吗？ 周围一片寂静，回答她的只有风声，前几天这个孩子还是活蹦乱跳的在自己的面前，如今就已经埋在了土里，当真应了苏轼的那句诗，老僧已死成新塔。 她拼命的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离开了墓地，这个地方太让人心痛了，痛到甚至你希望那个躺在土里的人可以变成鬼出来再和你见一面。 市中心医院，icu重症监护病房。 “小蔡啊，别那么难过了。人终究是要死的。”老校长靠在枕头上，声音显得十分沧桑萧瑟，“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了。” 其实蔡老师并没有将孩子的死告诉校长，因为她知道在种关头告诉她无疑就是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况且孩子还小，校长他也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将要去世，冥冥之中可能真的有所谓的天意，这个孩子死的消息还真的就样被隐瞒下来了。 “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孩子。”老校长摸了摸蔡老师的头发，像是摸着父亲抚摸女儿的头，“别总是想着我，这个世界上能看清楚你的本质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啊。” “别说那么悲观的话。”蔡老师把他的手放好在白色的病床上：“不会那么快就去世的，不会的。”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老校长咳嗽了两声：“没有必要了啊，这样的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还没有埋进土里而已，还浪费你们的精力和时间。” “说什么呢，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我没开玩笑的。”校长的表情有些严肃：“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很早就死了，只是到了老了才埋进土里而已。我们活着如果一点理想与追求都没有，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蔡老师想反驳这种观点，但是被校长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了，我看得出你最近十分伤心，压力很大。这样的话就很没有意义了，我也会很心疼，所以不要太在意我这里了，好好照顾孩子才是你应该注意的了。如果你非要说还要帮我做些什么的话，就接过我的位子吧，当上e中的校长，把这个学校建造完善，也算是完成了我最后的心愿。” “校。。。校长？！”蔡老师抬起了头，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躺在病床的男人：“我来当校长？不行的，绝对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呢？还没尝试就说自己不行。”老校长痛苦的咳嗽了两声：“要相信自己啊。” “可我怕，我怕把这个学校弄毁了。”蔡老师的声音有些委屈。 这个时候护士从旁边走了进来，看了眼蔡老师：“该换水了。” 蔡老师知趣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时候校长在身后突然喊住了她。 “小蔡，这个位置就给你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蔡老师回过了头，朝着校长点了点头，示意他好好吊水。随即转身出了病房。 “什么位置啊？”护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道，这几天一直是自己负责这个病人，也知道了他是e中的校长。 校长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你说我是干什么的啊？” “校长？”护士伸出手指弹了弹输液管，好让最后的几滴药水顺着塑料管流入他的身体。 “是啊，这个小丫头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护士没有回话，她麻利的将新的一瓶药挂在了架子上，迅速的将输液管差劲了新的药瓶里：“好了，你休息吧，这瓶药应该是今天最后一瓶了，建议最好睡一觉，这瓶药可能会有点催眠。” “好的，谢谢你。”校长微笑着朝着护士点了点头。 “别想得那么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护士抓起了他床头的病例，安慰了一句：“我觉得那个女孩还是蛮坚强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校长缓缓地阖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护士转身出了门。这只是她忙碌的一天中短短的一个病人，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耽搁，她走回了护士站，这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小男孩站在了柜台前，穿着校服，像是刚刚放学。 “小朋友，你找谁？”护士上前和他打招呼。 “你好，我想要一包棉签。”男孩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道崭新的伤痕，很显然是刚刚擦伤的，估计是走路不小心了吧。 “好，你等一下。”护士转身进了药房，拿了一包无菌棉签给他：“看校服你是e中的，来医院有什么事吗？” “来看望看望校长。”男孩的声音冷冷的。护士这时候突然他处理伤口的方式十分迅速而且正确，好像做过类似这种事很多遍了一样：“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 “那边，走廊尽头。”护士用手指了一下：“不过他好像要睡着了，我刚给他换好水出来。” “好的，谢谢。”男孩点了点头：“他是不是快要死了？如果他死了的话，我们学校是不是就没有校长了？” “说什么呢。”护士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个男孩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听上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你放心好了，会有校长的，就算你们现在校长不能继续当下去，也会有新的校长任职的。” “哦？是女的吗？”男孩微微挑了挑眉毛，像是很感兴趣她说的话。 “嗯，应该是的吧。”护士回想了一遍刚才那个病人说的话，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的棉签。”男孩把用过的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既然你要我不打扰他，那我就改天再来吧。下次有机会再见。” “再见。”护士有些摸不着头脑，真是奇怪的男孩，竟然说会和自己再见，自己有和他有什么好见的吗？ 不过她也没时间多想了，因为又到下一个病人换水了。 第八十七章 最佳复仇 蔡老师看着病房窗外昏暗的天空，可能马上又要下雨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蔡老师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有没有过特别想杀的人？” “啊？” “就是觉得无论如何，你都觉得这样的人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有过啊。”校长叹了口气，知道可能面前的这个女孩可能遇到一点事情了：“但我是我们不能去杀掉他们对不对，哪怕他们做了再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难道说就这样放任他们逍遥法外吗？”一瞬间，蔡老师的泪水流了下来，压抑的太久了，这样的悲痛实在是无法忍受。 “不啊，人说到底善恶到头终有报。”校长缓缓地开口，但还是咳嗽了两声：“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可原谅的人，但是当时我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所以你是忍住了吗？你是怎么忍住的？” 校长轻轻地笑了起来：“其实没有忍不忍这样的事情，而是我当时根本别无选择。我没有任何办法啊，只能选择看着他继续所谓的逍遥法外。但是呢，几年之后我就听说他已经被关入监狱了，而我却当上了所谓的校长。所以说，有时候原谅往往是最好的复仇。” “可是，如果那个完全的毁掉了你生活呢？”蔡老师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去原谅呢？就这样看着毁掉你生活的人过着自己不变的生活，难道说忍耐就真的能起到效果吗？” “会有的啊。”校长悠悠的说道：“只是忍耐的太过辛苦，很多人忍耐不住而已。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其实人生是平衡的，它看上去的种种不公最终都会以一种微妙的平衡维持住，他带给你的种种不幸，最终都会被别人给带给他。” “可，可是。。。。”蔡老师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校长打断：“没有什么可是好说的了，你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我就大概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想杀掉那个人，对吧？” 蔡老师回过头来，看向校长那张因为担忧而使皱纹虬结在一起的脸庞，一瞬间控制不住，像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惊得周围病人都看向这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校长干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人的，你要做的就是放下自己想杀死那个人的执念，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 蔡老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做不到，这种破坏自己一生的人，为什么自己还必须原谅他？ “唉。”校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劝不住面前的这个人，自己当年认识她的时候她就这样的倔强，倔强的抬着头，不让人看到自己内心的渴望。 可是这一切毕竟是装出来的啊，像活到了校长这个年龄的人，这样的伪装一眼就能识破，所以他没忍住，想看看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于是就给了她这样的一个机会，或许是自己的缘故，这个女孩开始逐渐在自己的面前闪亮起来，像是一朵花绽放了在了自己面前，不知道是自己将它唤醒还是她将自己唤醒了。 于是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仿佛让自己再次活了过来，他看着她一天一天笨拙的努力，像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青春，于是就这样，他们一起在爱情这种东西里重新开始自己再一次的人生 可能真的是自己贪心了吧。想自己这样本身就已经半只脚迈入土里老头子竟然想要用爱情再一次让自己活过来，这种想法可能能就注定现在这样的悲剧。 他看着她悲伤的脸：“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这件事情有多不应该做，但是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只能告诉你，就算你杀死了那个人，你也还是会后悔一辈子，并且像是再也无法拜托一样。” 他嘴唇翕动，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最后一局话：“就像我一样。” 蔡老师看着眼前的老人，头发花白，整个人枯瘦的像是完全凹陷了下去一样，为什么自己要在这样的关头再给这样的老人这样的麻烦呢？难道说他帮助自己的还不够多吗？他给予自己的，可能是自己永远回报他的。 “好吧。”她终于忍住了眼泪：“我答应你，我选择原谅那个人。” “嗯。”他微微的笑了笑，像是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这也算是对过去自己的一点补偿吧，编制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让她明白了生命的可贵。 “你今天中午吃的饭盒呢？”蔡老师还想继续站起了身，吸了吸鼻子，觉得得找点事情做：“我去带你洗了。” “不用了。”校长摇了摇头，用一种深邃的眼神看着蔡老师，像是一直要看到她的想法深处：“我的饭盒有传染性的，你就别弄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蔡老师刚想伸手去找饭盒的身子听到他这句话突然浑身一抖，随即尴尬的站直了身子，看着老人几乎快要闭上的眼睛，说到底他还是这么的敏锐啊，知道自己要用他的唾液去让那个人感染肝炎。 “但是，你可以这么和他说。”校长微微的开口，像是说出了什么惊天秘密般的小声：“我想，你这么和他说的话，总会带给他一点压力吧，如果你真的想复仇的话，只有这个办法了。” 蔡老师微微一愣：“就是说骗他我给他下了毒？” “嗯。虽然不希望你这么做，但是这样总比你去做傻事好。”校长将头扭向一边：“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但是总得让你换个方式。” 蔡老师想了想，最终败下阵来，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他看穿了，看来想让他感染肝炎这个方法是不行了：“好吧，我答应你。” 还是太年轻了啊。校长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恐惧，才是人类最大的武器。宽容和原谅，才是人类最好的复仇。 他看了眼窗外，像是再次看到一个生命的坠落。 第八十八章 运气极佳 男人抬起了头，一脸凝重的看向了实验楼的顶端， 他环顾四周，再三确定没有人之后，蹑手蹑脚的上了楼。 光线很暗，男人几乎不能很清晰的看清每一个房间的牌子上写着什么，但是这也意味着这个时候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轻易的被别人所发现。 “一般来说，储藏室应该是不容易被发现的，”男人原地沉吟了一会，对于他来说，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来破坏的，并不是来这里为下一个施工队勘查地形。 男人一路飞快的查看着每个教室的门牌“储藏室。。。实验楼有储藏室这这种东西吗？应该只有所谓的实验准备室吧，这种地方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大的储藏室的。”男人心想，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照明手电。 可能是因为一瞬间打开的缘故，男人感觉到一阵眼花，好像前面有人影在一瞬间闪过。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学校里，别自己吓唬自己。”他自言自语道。 但是伴随着他的寻找时间变长，他开始觉得自己身后凉飕飕的，仿佛从学校内部吹来了不知名的风，让人觉得有些恶寒，但是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觉得好像一直有人跟着自己。因为手电的缘故，他仿佛总是能看见黑影在自己面前闪过。 他有些心慌，加快了搜寻的速度，可能是运气的缘故，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所谓的化学用剂储备室，没想太多，他就拧开了门钻了进去。 储藏室不大，只有小小的几十平米，男人进去之后才反应过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门没有上锁？按理来说学校的这种地方每晚都是需要上锁的，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这个储藏室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一个女孩安静的做坐在桌子上，像是早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一样。由于光线黑暗，他看不清这女孩的脸。 “终于等你找到这里了。”女孩竟然先开口说话：“我想你应该不是来这里巡逻的吧？” “你。。。。你是谁啊？”男人着实被吓得不轻，本身自己就是来这里破坏的，如今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不人不鬼的女孩，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我是谁可能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吧。”女孩淡淡的说道：“关键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个时间点还在学校晃荡的，不是保安那就应该是学校的仇人了，看你一直在实验楼晃悠，怎么，你想吧实验室给炸掉吗？” 男人将光照在了女孩脸上，不得不说确确实实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尤其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几乎是整个脸上最完美的点缀。 “怎么？你也是来这里搞事情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开玩笑似的说道：“这么晚了你是怎么做到还在学校里呆着的？你还是学生吧？” “是啊，我还算是好学生呢。”女孩跳下了桌子，站直了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将完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看的男人眼睛有些发直。 “但是，可能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呢。所以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呢？” “就是破坏。”男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我就是来防止下一个工程队成功的拆迁这栋教学楼的，如果可以让这个废物校长感觉到一丝肉痛的话，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简单。”女孩轻轻的吹了声口哨：“那看来我们的目的其实差不多啊，一开始还准备把你杀掉呢，现在看来我们可以合作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即使所谓的栽赃啦。” “栽赃？”男人的语气有些微微的不快，这个女孩口气好大，竟然说一开始准备杀掉自己。 “对啊，现在有两具尸体不知道怎么解决啊。”女孩像是撒娇似的皱了皱眉头：“反正你也要将这个校长弄垮，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你看，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如果泄漏的话，可能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的影响吧？” 男人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她说的好像十分正确，事实上，因为时间的匆忙，他着实没有想好该如何去破坏。但是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孩，她说的真的可以相信吗？ “我可能没有很多的时间给你考虑。”女孩看着男人警惕的眼神：“如果你不能马上决定的话，可能你就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了。当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不开心顺手把你杀掉。” 男人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的说话方式好像有点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她究竟是因为中二病犯了还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实在是令人困惑。 “给你一点建议吧。”女孩说到，用手指了指架子上的各种瓶瓶罐罐：“这个从左边数第三个瓶子，你可以在那群施工队来的时候打碎，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他们睡一会，我想这个应该可以足够引起轰动了吧。” 男人可能了眼那个棕色的瓶子：“你怎么知道我要陷害那个施工队？” “呐，所以说我们需要合作嘛。”女孩笑了起来：“我还知道地下室呢，放心好了，那俩具尸体就在地下室里呆着，我还给你加了点佐料。” “真的？！”男人将信将疑，这个女孩的出现实在是太过不寻常了，很难让人相信她说的话：“这两个人是你杀的吗？” “当然不是了。”女孩莞尔的笑了笑：“我只是要负责处理他们尸体啊！至于佐料是什么，你就不要管了，这一次能碰到你着实算运气吧。不过现在我要走了，好好加油哦～” 女孩转身出了门，独留男人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呆的看着试剂瓶，他想了想，最终还是飞快的抓起了瓶子，一路小跑出了门，再也没有回头。 他嘴角带着微笑，可能这一次真的是运气好吧。 第八十九章 即将遇见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学校的新校长。”男人站在国旗底下，声音平稳有力，看上去是一个十分负责的男人。 “可能大家也已经听说过了，原来的校长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被革职，所以现在教育局把我调来当你们的新校长。” “哎。”张维勇的前面女生戳了戳她旁边的人：“你知道么？据说校长是因为杀人并且私藏的毒品才被捕的哎。” “应该是的吧，我们学校不也有一些学生吸毒的吗，原来是和校长有关系啊。” “是啊真的没想到，陈校长竟然会吸毒。“那个女生一脸惋惜。 张维勇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次的事件未免太过巧合了吧，自己才刚刚经历了“游戏”，为什么自己报警之后却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警察不知道是因为被蒙蔽了还是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个一个案件完全都怪罪到了错误的人的身上。这一次所谓的革职，估计又是钟燕搞的鬼，她一定是把地下的那两个人栽赃到了校长的头上，同时又把所谓的毒品留在了那里，让警察认为这一切都是校长做的。 事实上，张维勇才刚刚从那种死亡的阴影中缓过神来，太可怕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还是一身冷汗，要不是钟燕最后一刻改变主意，可能自己的牙齿真的会给她掰下来吧？ 不过越和她接触，张维勇就觉得越奇怪，她到哪来的这么强的实力？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的年龄，为什么会拥有到把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的能力？到底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这一切似乎都像是浓雾笼罩在她的身上一样，让人难以看清她的真实面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此时此刻，校长依然还在喋喋不休着说着自己对新学校的看法和规划，张维勇看着他，总觉得这个人真的只是校长这么简单吗？真的没有着任何的第二个身份吗？如今在他看来，所谓的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每一个人可能都带着虚伪的面具。 “以上，就是我对未来的规划，希望同学们可以和我一起努力，在接下的日子里，努力走好每一步，迎接未来的朝阳！”男人的语气抑扬顿挫，像是说出了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说。 但是底下的掌声却是熙熙攘攘，倒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因为对于学生们来说这种讲话没有什么意义所在，校长的更替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他们更加在乎自己的可能是自己的成绩。 顺着巨大的人群，张维勇缓缓地随波逐流着，可能对于他现在来说学习已经并不算什么了，自己应该要和那些残忍的人们，不死不休。 天空逐渐逐渐灰暗下来，似乎意味着明天可能是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天气，陈老师点燃了一支烟，默默的坐了下来。 他十分的清楚，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而且完蛋的非常彻底，几乎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律师都说这个恐怕是没有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既然都这样了，他也不想做太多无谓的挣扎，自己曾经毕竟做过那样的事情，现在受到的所谓的报应，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明天法院的判决书就要下来了，他也并没有觉得很紧张，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谁在哪里杀了两个人呢？会不会像是自己当年杀掉那个小女孩一样，有些人故意陷害自己？ “砰砰”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第九十章 真相显露 陈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的衣服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破烂，不过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是他的头，那上面几乎是只有青皮，好像是什么囚犯刚刚出狱一般。 “你，你找谁？”陈校长有些慌张，这个有些像暴徒一般的男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况且自己好像还不认识他。 “你好，”男人抬起了头看向陈校长的眼睛，他这才发现其实这个男人长得十分清秀，根本没有一点煞气：“我想你就是陈校长了吧，我叫叶澈，我找你有点事，可以进去说吗？” “叶澈？”陈校长警惕的看了他两眼，“我好像听说过你，你是干什么的？” “先进去再说吧。”叶澈皱了皱眉毛：“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话。” 陈校长听后微微一愣：“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完全，但有些事情需要找你确认。”叶澈淡淡的说道：“所以，你现在还让不让我进去。” “好吧。”陈校长让开了位置，伸出头里看了看他身后有没有人跟着：“就坐沙发上就可以了。” 陈校长转身关上了门，他看见叶澈穿着破破烂烂的裤子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坐在了他的白色沙发上，不禁觉得有些心疼。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弄的这副模样？”陈校长微微皱了皱鼻子，他甚至可以闻到叶澈身上有一股微微发酵的味道。 “这个你先别管了，给我点水喝。”叶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的像是里面可以冒出烟来。 “好好好。”陈校长转身走进了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出来，放在了桌子前的茶几上。叶澈几乎是立马就抓起了杯子，一口气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下去，很明显，他许久未喝水了。 “啊，活过来了。”叶澈放下了杯子。由于手指的乌黑，他在洁白无瑕的瓷杯上也留下了自己清晰的五个指印，看的陈校长一阵皱眉。 “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是谁？” “我原来是个警察，但是因为需要追查某个罪犯辞职。”叶澈缓缓地开口，他已经很久都未跟别人提起此事，说来竟然有些丝丝的心酸：“原本我是因为制度的原因才辞职追查犯人，但是现在我逐渐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我这一次来找你，向你询问一个人，我看了报纸，我知道你们学校的实验楼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以及大量毒品，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可能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干的。” “谁？！”陈校长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在此之前我得先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你们学校有一个叫做张维勇的学生吗？” “张维勇？？”陈校长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们学校的学生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每一个都记住。” “那我恐怕你需要记一下他的名字了。”叶澈严肃起来：“因为这一次的所有事情，很有可能都是他的所作所为。” “怎么可能？？！”陈校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这，怎么可能，他，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一开始我也没发现他的特殊的地方。”叶澈吸了吸鼻子，好像这一段的记忆及其难以回忆：“故事得从你们学校的去年圣诞节开始说起，那个时候你应该知道，你们学校因为高空抛物掉落了一个匕首砸死了一个学生，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就是我。” “哦哦！”陈校长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好像你还因为爆炸失忆了三个月，怎么你现在弄成了这副模样？？！” “当时的我认为这件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人为所致。所以我进一步调查研究，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到了一个男孩，就是张维勇，他说自己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并且自己知道这一切是谁所作所为，当时他要求我去在查一边录像，就在那个时候，你们学校的监控室就发生了爆炸。不过这一切都仅仅是事情的开始，之后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所有一切的事情的主导者，她在匕首事件之后就离开了学校。但是她的谋杀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她发觉了我一直在追捕他们，于是精心策划了一个复杂的计划让我上钩，因为自己体制的原因我再次死里逃生，但是没想到这仅仅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我最终还是因为误杀学生被判了无期徒刑，经过一番周折之后，我逃了出来，所以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已经在社会上被抹除掉的人。” 陈校长目瞪口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间的烟已经熄灭了，长长的烟灰掉在了精心擦拭过的地板上。这个男人经历实在是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没想到在那次事件之后，还发生了如此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在我逃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张维勇。”叶澈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重和愤怒：“但是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张维勇竟然和那个女孩走在一起！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早就勾结好了，这一切全部都是他们的计划之中。” “等一下，你是说张维勇一开始就和女孩是一伙的？”陈校长觉得有些奇怪：“那为什么张维勇要来告诉你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因为整个警局只有我一个人在追查此案！”叶澈的运气有些激动：“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才是为什么你会落到这样的下场的原因，因为整个警局！已经是那个女孩的一部分了！” 烟头从陈校长的手指间掉落下来，轻轻地砸在了地板上面。他的表情如同石化一般凝固起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接受了，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整个警局可以变成她的一部分。 “她具体是怎么做到的我并不知道。”叶澈双手合十，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前面：“但是我可以肯定，她绝对对于警局有着一定的控制能力，不然我也不会因此受捕于无期徒刑。” “所，所以，这一次我的事情，也是她，她弄得了？”陈校长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他想起多年的那个叫李润奇的孩子，一瞬间仿佛他的魂魄回来了，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想，是的。”叶澈缓缓地点了点头，“而且我可以确定，一旦你进了监狱，恐怕你就死定了，我没有骗你，因为我就差点死在了那里。” 第九十一章 何为报应 “可是，为什么啊？”陈校长显得有些愤怒：“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吗？我又没有招惹她，为什么她要祸害我？” “不知道。”叶澈吸了吸鼻子：“事实上，她目前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动机到底是什么，好像她就是像玩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规律性和目的性。” “那，那现在我该怎么办？”陈校长慌了，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自己可能直接会被冤枉致死，根本没有逃出来的机会。 “别急，你还记得你地下室里的那两具尸体吗？你有没有看过他们？” 陈校长点了点头：“我见过，但是我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 “还有照片吗？我想看一下。” “有，有的。”陈校长赶紧转身走进了书房，他记得在警察来的那天给了自己两张关于这两具尸体身前的照片。不一会，他拿着照片走出了书房递给了叶澈。 叶澈接过手后直接忽略了女性的那张，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那具男性尸体的身前照片：“啊，没错，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 “啊？”陈校长一头雾水的看着叶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这张照片上的男人他难道认识吗？ “这个男人叫做郑刚。”叶澈朝陈校长挥了挥照片：“他原来是警局十分有名的一名警员，但是在十年前因为化工厂大爆炸这一事件后就失踪了，主动辞职，不知道他究竟去干什么了。事实上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辞职，辞职后又去干了什么。直到张维勇和我说了有关于他儿子的事情。” “他儿子？他儿子也和钟燕那个学生有什么过节吗？” “也许是的吧，但是他儿子已经死了。”叶澈的紧皱眉头，声音十分严肃：“当时他的尸体正好在圣诞节你们学校的事件之后被发现的，我们在中湖公园发现了他的尸体，是被利器捅入脖子而死。不过他的儿子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这个人就是张维勇，所以他将他们为什么是他的原因都告诉了张维勇。” “原因是什么？”陈校长也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感觉整个案件愈发的扑朔迷离了。 “原因就是因为十年前的化工厂大爆炸，就是那个钟燕的所作所为。郑刚的辞职，貌似原因好像也应该是和我一样，为了追捕这个小女孩，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不过他也肯定被钟燕抓住了某些把柄，否则他完全没有必要辞职。钟燕肯定也意识到了他的追捕，所以通过杀掉他的儿子来引蛇出洞，最终将他杀死。” “等，等一下。”陈校长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为什么张维勇要告诉你这些呢？他不是和钟燕是一伙的吗？而且为什么会死在了我的学校的实验楼的地下室里，要知道那里在重修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了。” “他们怎么进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哪里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个罪名栽赃给你。但是张维勇那么做的原因我是清楚的，因为你知道是谁杀了郑刚的儿子吗？” “谁？”陈校长心里一惊，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叶澈要说的名字。 “就是张维勇。”叶澈的声音好像结了冰一般的冰冷：“我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张维勇杀掉了郑刚的儿子，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还这样若无其事的就把这件事给我糊弄过去了。所以现在，不论你为什么要被陷害，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张维勇，然后利用他来与钟燕进行进一步的谈判。” “你的意思是说。。。”陈校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要我绑架张维勇然后和钟燕谈条件？” “是的，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叶澈微微沉吟了一会：“我可以来帮你绑架，但是关键还是你要来和他们谈，因为他们已经认为我是死人了，我的存在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好吧。”陈校长不禁有些紧张：“我还是想问，那他们为什么想到会栽赃给我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叶澈摇了摇头：“钟燕是一个极其会掌握别人心理的人，也许她认准了你绝对不会在此事上拼命纠缠，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件事如此的冤枉你，你为什么感觉并没有什么被冤枉的情绪？” “我。。我。。。”陈校长看着叶澈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自己已经被洞穿一样，但是他又不敢承认，自己那些年为了当上校长所干的那些肮脏的交易。 “我以前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陈校长低下头去：“非常不好，一度我认为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得背着这样的一个罪恶了，但是所谓的报应还没有找上门来。时隔这么多年，我的学校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学生，我想可能就是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的报应吧，所以我才没有怎么辩解，因为我已经逃过报应这么久了，也该知足了。” 叶澈没有说话，他盯着陈校长的一举一动，想知道他说出这番话的真假。但是很遗憾，他发现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份语气了真挚的忏悔是装不出来的，他是真的因为自己以前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好吧。不过我要走了。”叶澈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记住，明天七点早上张维勇家门口见，具体的地址你今晚自己查一查学生的档案吧，我来绑架他，但不过要你来和他交谈。” “哎，等一下”陈校长有些焦急：“那毒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毒品也是他们的，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我想就是依靠贩卖毒品。”叶澈声音十分低沉：“这些人啊，都是你的学校的学生，你有没有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都交出了这样的一群学生。” “不说了，我得走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去做。”叶澈拉开了防盗门：“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是不是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不然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找上你的，这一切归根结底，可能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 门不轻不重的关上了，独留陈校长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呆呆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防盗门。 第九十二章 交给我吧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眼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推了推眼镜，继续埋头看向手里正在处理的文件。 “吴道，上次便利店打架斗殴的那起案件结案了没有，报告你完成了没？”旁边的警察走到这个几乎堆满文件的办公桌面前，敲了敲桌子：“上面等着这个报告呢。” “便利店斗殴？”吴道抬起了头，厚厚的镜片后露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案子？” “不会吧？你不会还没有开始写吧？？！”那名询问的警察几乎快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个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啊，你怎么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便利店？？”吴道的声音开始有些严肃起来：“我确实不知道什么便利店的事情，但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哪一家便利店吗？” “很小的，你不一定知道。”警察摇了摇头，像是对他的孤陋寡闻感到默哀：“在九中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当晚就是在那里发生的斗殴事件。哎！！你干什么去！” 吴道这个时候已经抓起了帽子，关掉了台灯，一路小跑的冲出了警局。 当他到那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昏暗了，周围一片寂静，可能是因为周末的缘故，甚至都没有学生回家，再加上这里前几天出了这样大的斗殴事件，估计现在已经没有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再选择这条道路回家。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便利店的门口，门外还拉着长长的黄色警戒线，但是破败不堪的便利店内部区空无一人，甚至连值班的警察现在都回去了。 “郑刚。”他在心里默念着：“看来你是真的出事了。” 许多年前，郑刚离开辞职来到Z市时最大的反对者就是吴道，但是当时的郑刚不论怎么劝说都听不进去了，坚持要来到Z市；一直坚信郑刚是不会做出将枪交出警局这件事的，为了证明这一点，吴道自己也申请调到Z市。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郑刚竟然来到Z市后完全没有所作为，仅仅是选择了开了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仅仅过着每天醉生梦死的生活，好像就是想逃离了那个地方，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度过剩余的人生。 吴道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去劝过很多次郑刚，每一次他都不耐烦的将自己打发走，像是十分痛恨别人再提起这件事一样，可能他真的颓废了吧，吴道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 可他还是愿意再试一次，他不信那个当年那么热爱他的队员和同事的郑刚可以沦落到这个地步，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他很有可能仅仅是在这里规避？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 他还记得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他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没有打伞，不依不挠。 最终还是郑刚败下阵来：“好吧，那么你得带我在警局里好好工作，争取可以提升你目前的职位，这一点很重要。而且我在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目的的，我在等一个人。如果有一天我什么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那就证明我出事了，因为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记得来我这里，我在电视机的下面藏了我的日记，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切的。” 当时的语重心长，让吴道安下心来，就照着他所说的那样全力以赴的在警局里工作，慢慢地新同事们发现了他的这种渴求上进的欲望，于是把所有的文书工作都丢给他来做，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后勤工作者。 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把这个秘密查的水落石出，他只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隐忍了下来，直到现在。 如今他看见整个便利的满目狼藉，不禁有些心酸。这些年说到底，还是他过的更不容易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愿意这么多年都隐藏在这样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呢？ 他走到电视机旁，搬开了沉重的电视机，果然下面压着一张布满灰尘的甚至微微发黄的纸，吴道小心翼翼的打开，生怕碰碎了这张脆弱的信纸。 一目十行的扫下去。随着不断的阅读，他的表情逐渐惊恐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狰狞的厉鬼，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郑刚，”他把这张纸揉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忍住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一路走好，接下来的事，就让我来帮你完成吧。” 与此同时，E市张维勇家门口。 叶澈看了看手表，他有些后悔，昨天和校长约定的那么早，因为他以为今天学校会上课，但是事实上今天是周末，自己已经和校长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等了三个小时了，最终陈校长撑不住了，叶澈让他先回去，等他搞定了再和他联系。 但是问题出现了，这已经接近中午了，张维勇还是没有出现，会不会他周末根本完全不出门？这样的可能性未必也太巧合了吧？ 他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还是没有人进出的迹象。这下连叶澈都要失去耐心了。 可能是像是听到他的号召一般，那紧闭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叶澈眼睛一亮，是张维勇！但是随即又皱紧了眉头，因为身后跟着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自己总不能在他妈妈面前绑架他吧？ 但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叶澈一步跨上前去，微微低下了头，不让张维勇后面的人完全看清了自己。 “叶。。。。叶澈？？！”张维勇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他就知道他绝对没有事！原本中午是准备和妈妈出去吃饭的，现在看来有事情做了。 “妈，你先回去吧。”张维勇把手中的钥匙递到了身后女人的手上：“我有点事，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午饭你自己解决吧。” 叶澈笑了起来，看着张维勇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是啊，估计你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也有可能，你再也会不去了。” 第九十三章 剑拔弩张 左麟鵩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感觉自己像是沉浸在了面前这令人窒息的湖底。空气十分闷热，好像即将就有着一场大雨要到来。 在低下头去的一瞬间自己的右眼角狠狠地跳了一下，她突然产生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可能是因为这种令人烦躁的温度，也有可能是单纯的因为最近并没有休息好。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喂？” “你该行动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冷的，左麟鵩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女人会有如此冷漠的声音，按理来说她应该一直是妩媚妖娆的。不过这也说明了，事情的发展是真的超出了她的预料。 “去哪？什么事情？”左麟鵩站起了身，她觉得自己的右眼角再次狠狠地跳了一下。 “先直接来找我吧，张维勇出事了。”钟燕那头的声音有些微微地焦灼，看来事情是真的超出他们的计划了。 “好，马上过来。”左麟鵩合上了手机，甩了甩头发。离开了中湖公园，临走前她再次抬起头看了眼天空，很普通啊，为什么他就那么爱看着天空呢。 此时此刻，昏暗城市的某个不知名角落。 “好了你可能别嚷嚷了，嘴巴给你堵住了你都继续发出声音。”叶澈皱了皱眉眉毛：“你怎么这么能折腾，我以为绑架你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的。” 张维勇喜感的挑了挑眉毛，继续扭动着，尽管嘴里被塞着布袋但是依然坚持着发出很大的声音。 “好，好，你到底要说些什么。”叶澈不耐烦的将他口中的布袋拔了出来：“你怎么被绑架了都不安分。” “我想说，说”张维勇喘着粗气：“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叶澈有些扶额，这已经十分明显了好吗，你问这种问题难道真的不会显得自己比较愚蠢吗。“你都已经被绑架了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 “不，不，我的意思是，这到底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还是说你是真的准备绑架我？”张维勇有些害怕，因为叶澈的眼神不耐烦的令人惊恐。 “你想太多了，这就真的是绑架。”叶澈重新把布袋塞回张维勇的嘴里：“事到如今我还能相信你简直就是上帝的奇迹。” “等着吧，她们估计一会就要赶过来救你了。”叶澈把他放在了一边，转身上了楼梯。 张维勇被关押的地方像是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应该已经废弃很多年了，蛛网和灰尘密布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张维勇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好像每一口气都能吸入大量的灰尘。 叶澈上了楼后转身进入楼梯旁的房间里，房间里坐着陈校长，他正拿着望远镜看着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他们是否来的踪迹。 “你应该已经被警方通缉了。”叶澈反手关上了门：“你这属于畏罪潜逃。” “我知道啊，但是没办法啊。”陈校长叹了口气：“不过等他们来了，估计警方也会来的吧。” “警方估计是站在她们那一边的，所以很有可能是警方先到。”叶澈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如果我是钟燕的话，我就会让警方先到现场，然后我带人在暗中进行营救，因为我们这边人数完全不占任何优势，所以这样的方法可行度非常高。” “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完蛋了，警方只要带足够的人来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了，根本没有什么希望可以和钟燕谈条件或者知道他们的动机和目的。”陈校长有些紧张，毕竟一步不慎，最后遭殃的可是自己。 “不，我觉得警方不会派很多人来的。”叶澈抓着杯子玩弄了一会：“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钟燕应该仅仅是和警方的某个高层领导有着特殊的关系，因此她才可以如此的嚣张做事，甚至调动一些警方的权利。但是我想无论如何，警方的出勤她应该是没有能力去控制的，毕竟高层领导也得让自己的乌纱帽得以保存。” “所以呢？”陈校长继续拿着望远镜看着窗外：“你说的都没什么用啊，关键是我们怎么和钟燕进行谈判，而且速度得快，毕竟一旦警方势力介入，我们就都完蛋了。” “没事，谈判的事情我们俩一起来。”叶澈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面：“这个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根据时间来看，我怀疑张维勇他妈妈已经报警了，这都差不多晚上了。” “那个意料之中。不过你来看一下这个。”陈校长的语气有些急促，招了招手示意叶澈到望远镜这边：“你看那个女孩是她们里面的人吗？她站在我们约好的联系点那里啊。” 叶澈接过了望远镜：“啊，没错，是他们的人，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做左麟鵩，是我们绑架的那个孩子的好朋友。” “那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来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把。”陈校长有些狐疑，这种单刀赴会的举动太过令人可疑了，看来自己这边一定得小心为上。 “我也不清楚，估计他们也有人在暗中观察。”叶澈皱了皱眉头：“我去把她接进来，你在这里看好了，一旦有什么情况不对劲就把张维勇拖进二楼，别太害怕，那孩子其实胆子很小的。” 陈校长看着叶澈凝重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九十四章 提前告密 叶澈隔着马路悄悄地看着对面的树下站着的女孩，她安静地站在树底下等着，平静的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真是鹿一样的女孩啊。”叶澈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这样的女孩此时此刻的气质着实十分美好，让人看了甚至不想去破坏此刻的意境，就让她那么一直在树下待着，像是等待一个人千年之久。 叶澈隔着马路招了招手，左麟鵩很机灵，立马反应过来。叶澈看她发现了自己，转身走进了黑暗的巷弄里，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太久的面，否则对方监视她的人很有可能就会立马发现自己。 左麟鵩三步并作两步的跳过了马路，紧步跟上了叶澈，事实上她十分着急，因为她不知道面前这个变得凶恶起来的男人，究竟要对张维勇做到什么地步。 终于，经过复杂的几个转弯之后，左麟鵩跟着叶澈到达了那栋破旧的老房子。左麟鵩轻轻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只有灰尘，这几乎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因为眼前的被绑在角落里看上去快要睡着的男孩，正是张维勇。 她有些着急，想赶紧跑到他的身边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叶澈却伸手将她拦住，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要轻举妄动。 “别那么着急，我有几个问题先问你，钟燕呢？不会就你一个人来了吧？”叶澈看她知趣的坐了下来，转身将破旧的木门关上：“说实话，你对我撒谎是没用的。” “现在确实就我一个人来了，但是马上他们也会赶到。”左麟鵩老老实实的回答，但是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急切：“我是自己得到信息先一个人跑过来的，等他们都来可能就来不及了！” “不，我们就是来找她谈判的。”叶澈皱了皱眉毛：“你说你一个人先跑过来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首先第一我确实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左麟鵩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其次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推理是错误的。” “我就知道是你们弄的鬼。”叶澈有些愤怒，显然他在监狱里的那一段时光着实让他受够了心理上的折磨：“差一点点就死在了你们的手里啊。从这一点上也不得不承认你们真的也很厉害，竟然这种档案的偷换都能做到，想必钟燕的应该和警局里的领导关系很深吧。” 左麟鵩迟疑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澈，点了点头。他说的话也震惊到了自己，她也没想到叶澈竟然可以推理出钟燕其实和警局里的人有关系，这么说来那他应该不会盲目的做出绑架张维勇这样的举动的，应该是有备而来。 “我知道你绑架张维勇是为了引出钟燕。但是你不论如何这一步你都走错了，因为钟燕可能确实会因为你们的联系过来，但是她绝对不会和你们进行谈判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刻，她是可以舍弃一切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叶澈哼了一声，天真的小姑娘，认为用这样的缓兵之计自己就有可能会相信吗？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好像你还是她们的人吧，我们目前可是处于对立方呢，你觉得我凭什么可以相信你的话？” 左麟鵩有些着急，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说：“我。。。我不知道。但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想和她经行谈判的话，你必须现在离开这里，因为她已经带着警察过来了。如果我接到的消息不错的话，应该马上会是警察先到，然后他们会在暗中把张维勇救出来，如果给发现了的话，他们的计划是一个活口不留。” 叶澈皱了皱眉毛，她在说些什么？这真的是她们的计划吗？如果是真的话，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跑来提前告诉自己？这种举动未免太过可疑了吧。不过这个计划听起来确确实实是钟燕的风格，假设她真的是因为担心张维勇的安慰，那可能接下来自己和陈校长就要遭殃了。 “你们为什么要救张维勇？”叶澈死死地盯着左麟鵩的眼睛，反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很关键，这关系到他们整个的行动的动机，同时也能确定自己的这一次的行动是否有价值。 “我，我不知道。”左麟鵩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叶澈竟然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你不知道？？”叶澈有些惊讶：“难道张维勇不应该是你们一直安插在我身边的卧底一类的人物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啊？”左麟鵩睁大了眼睛：“我确实不知道啊。从一开始最早钟燕叫我来监视张维勇开始，就没有告诉我原因，仅仅是是说这个人十分重要，一定要看好他。但是她的意思应该是仅仅张维勇对于她来说有一定用处，并不是说他是她们中的一员。” “完了。”叶澈有些发慌：“看来她说的计划应该都是真的了，如果张维勇对于钟燕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的话，可能自己这一次真的走错这一步了，因为钟燕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然后反过来付之一炬，因为自己这边还认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他有些愧疚的扭过头看向张维勇，但却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他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似乎那双闭着的眼睛里，蕴含着无限的悲伤。 第九十五章 我的规矩 “看来你们在这里玩独泪无痕啊。” 声音充满了怨气，叶澈猛地回头，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钟燕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站在门口，身后的门吹起了她一头长发，有那么点英姿飒爽的味道在里面。 “你真的还活着啊，叶澈。”钟燕扭动腰肢缓缓走了进来，从身后轻轻地将门关了起来：“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下一次我就得注意注意了。” “运气好罢了。”叶澈耸了耸肩：“倒是你这一次竟然一个人来了，怎么，这么有底气吗？” “这边不是还有她嘛。”钟燕瞥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左麟鵩：“这妞自己先跑过来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啊，不就跟上来了吗。” “照你这么说。”叶澈皱了皱眉头：“你是知道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咯？” “当然知道了。”钟燕甩了甩头发：“还不是用张维勇来和我谈判？无非是想知道一些你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东西。不过好在我今天心情不错，就陪你们聊聊吧。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叶澈眉毛一挑：“什么条件？” “我告诉你你们想知道一切，但在这一切结束后，张维勇跟我走。”钟燕看着叶澈的眼睛，像是逼迫他同意一样。 叶澈沉默了一会，不动声色的看着钟燕的眼睛：“好，我答应你。现在我可以问问题了吧？” “恩。”钟燕点了点头：“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是我不会保证我每一个问题都会回答，同时，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了，录音是没有用的。” “呐，这个我是知道的。”叶澈挠了挠脑袋：“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为什么会对张维勇这么关注？” “他很关键。”钟燕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张维勇：“可能你不会知道，他是一切事情的开端，所以他的存在是必须的。不过你要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一旦超过了他的价值，我们就可以不需要他了，所以不要想得太多。” “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具体是什么事情让你们觉得他是关键？” “其实这个事情你已经知道了。”钟燕笑了起来：“我再说一遍，他可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啊。” 叶澈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她是不准备告诉自己了。什么叫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细节自己忽略了吗？ “第二个问题。”叶澈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你做着一切的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就比较多了。”钟燕无奈的耸了耸肩：“有好几种吧。有的是因为分道扬镳，有的是因为嫁祸于人，有的是因为复仇，还有的也许就是为了好玩。” “好玩？杀人很好玩吗？” “杀人不好玩。关键是看他们怎么死很好玩。”钟燕的眼睛一瞬间放出光芒：“你知道人对死亡究竟有多大的恐惧吗？你知道在面临不同情形下的死亡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吗。你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没有亲自去感受过，所以你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所在，可能这是不被接受的，但是，谁又接受过我呢？”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没有被这个世界认可，所以你就要报复这个世界是吗？”叶澈平静的开口，这一次他终于开始有点理解面前这个神秘却又可怕的女孩了。 “可以这么说吧。”钟燕扫了一眼叶澈的脸：“被世界认可前这个人得有一个世界，如果这个人生来就没有世界呢？生来就一切都被剥夺了呢？他还有什么所谓的报复可言呢？就像快饿死的人你和他谈规矩，你觉得会有成效吗？” “但是你无权利剥夺别人的。”叶澈义正言辞：“你可以做到自己十恶不赦，但是你不能因此去剥夺别人的世界。” “是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说的那样多好。”钟燕竟然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情：“如果人人都能只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因为权力的膨胀就去剥夺别人的权力，估计什么都会很美好吧。” “既然你能这样想，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啊，我是被剥夺的那一个，所以我得跳起来反抗啊。”钟燕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好了时间到了哦。”钟燕站直了身子：“问题问完了吧，我要带张维勇走了。” “不不不不，我当然没问完。”叶澈也站直了身子，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可是我们可没有说时间规定呢~”钟燕眨了一下眼睛：“时间到了啊~我要带他走了。”说罢，她起身走向张维勇的方向过去。 “停下。”叶澈声音十分冰冷，但是钟燕竟然真的就停下了。因为叶澈手上正抓着冰冷的枪口，指着她的脑袋：“既然你有你的规矩，那我也玩一次我的规矩。” “你的规矩？”钟燕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叶澈皱紧了眉头，不会吧，难道说她连这件事情都考虑进去了吗。 “叶澈，我劝你最好放下枪。”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沉闷的让人觉得难受。 第九十六章 浮出水面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他十分肃穆，但是依然遮挡不了他圆滚滚的肚子，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似乎写着得意二字，正是警察局里周贺平！那个因为自己受伤后调来到这里顶替自己位置的那个胖子！ 叶澈眼睛微微一缩，一瞬间所有事情都想通了！原来一开始自己就是他们的目标！只是自己理解错了，并不是自己这个人是他们的目标，而是自己的位置！自己在警局里那个重要的位置！ 从最初的钟燕其实就是和周贺平认识的，但是周贺平是总局里的小干部，在很多事情上并没有像自己这样一线的组长方便，所以钟燕很多事情在他没有来之前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她才会选择杀掉了邓源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同时又利用张维勇刨根问底的特性来从片面的提醒自己要去翻看录像，在翻看录像时的爆炸其实不论炸不炸死自己问题都是很大，因为他们要做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让自己短暂时间内无法复职，从而可以让上面将周贺平调到E市来充当自己的位置。接管自己的案子，怪不得接管案子以后所有的事件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其实根本就是周贺平暗中捣的鬼，他故意营造出一个自己是新人什么事情都要学习的样子从而博得大家的同情，实际上暗中操作着每一场关键的案件，更加可以让钟燕在E市为所欲为。 “你，原来是你。”叶澈舔了舔嘴唇，放下了手中的枪：“我早该想到的，怪不得我一回到警局就发现三个案子竟然都结案了，原来是这一切都是你在暗箱操作啊。” “啊，现在才想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周贺平的声音闷闷的，完全不像之前他在警局里那种谦虚的姿态：“事实上我们以为你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呢，不过看来是没有了。” “所以，你是来逮捕我们的吗？”叶澈看了看他圆滚滚的肚子：“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来的话，那恐怕还是有点够呛的。” “当然不会一个人来的。毕竟警察是一个团体嘛，又不是一个个人，十几号兄弟在外面等着呢。”周贺平朝窗外摇了摇手，示意暂时不用进来。“现在你决定怎么办呢？究竟是鱼死网破还是束手就擒？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从监狱里逃出来，我还有点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骗过那些狱警的？” “制度的漏洞。”叶澈看了一眼钟燕的位置，自己必须在短暂的时间内想出办法来，眼下的如果真的要说有办法的话，只有一瞬间冲到钟燕身边将她作为人质来命令这个胖子放自己和张维勇以及楼上的那个胖子走，虽然只是缓兵之计，但是目前也只有用这个办法来将自己和陈校长以及张维勇救出来，因为一旦给他们带走了，恐怕真的是插翅难飞。 “制度的漏洞？就这么简单？”周贺平皱了皱眉头，这让他眼睛看上去变得更小：“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没有人在监狱里帮助你你是怎么那么快从郊区跑回市中心的？” “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谁帮了我的。”叶澈发现钟燕现在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和周和平讲话，可能这是自己的机会，她现在离自己不远，同时她好像也在寻找自己不注意的时刻，可以溜到张维勇的身边，悄悄的将他带走。“因为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到底是谁。” 话应刚落，叶澈如同闪电一般弹跳起来，完全超出了周贺平和钟燕的预料！因为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一丝的颤抖，完完全全做到真正的时机把控。他瞬间跳到钟燕身边，一把将她制伏住，隆起的肱二头肌死死地抵住她的声带让她无法出声，同时右手已经抬起，将冰冷的枪口指向她的太阳穴。 “叶澈警官。这样做可是不明智的。”周贺平皱了皱眉头，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配枪，指向了叶澈的眉心。 第九十七章 白色死亡 叶澈死死地盯着周贺平手中漆黑的枪口，它像是有着魔力一般，仿佛能从中看到机械的转动以及即将喷射的火焰。 周贺平回头吹了一声口哨，一瞬间，在窗外等着的警察涌了进来，他没说错，他确实带了数十个人过来，可能是为了避免其中有些会和叶澈认识并进行勾结，这一批警员叶澈完全不认识，不过看起来都很年轻，估计是刚刚上任的吧，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已经陷入了圈套之中。 “叶警官，姑且还称你为警官。”周贺平的声音带着戏谑:“你看到他们手中的东西了吗？你也应该很清楚吧，在这里逞强是没有什么用的，你以为你是谁，所谓的英雄吗？” “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须带他们几个走。”叶澈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妈的世界上有你的这样的人渣真是令人遗憾。” 周贺平有些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这句话好像有些激怒了他：“你以为你几天能走得掉吗？就看人数优势你也应该明白状况吧？更何况我们俩的身份此时已经不是当年的同事关系了，现在我是警察，而你是罪犯，你觉得我们俩谁更有利一点呢？” “哼，哼哼。”叶澈冷哼了两声：“一看你就没和罪犯打过交道吧，这种情况下一般的都是我更有利一点，大不了鱼死网破。所以现在！放我，校长和张维勇以及那边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走！” “啧啧啧，你还当你是英雄是吧？”周贺平把枪放了下来，并且示意周围的人都把武器放下：“你走不掉的，你仅仅以为你绑架钟燕就可以解决这背后的一切了吗？我想你也不小了，知道逞英雄的下场。就算你真的是英雄，今天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你也插翅难飞。知道郑刚吗？他总归算是能打了的吧，还不是死在了我们的手里？所以乖乖的放下枪，这样才不会有任何的伤亡，你们还可以走法律程序。” “说得好听。怕是放下了我们就死了吧。”叶澈喘着粗气，他感觉到自己右手的手心在冒汗，似乎那里抓着一个滚烫的烙铁。确实他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松开扳机，否则一切就完了，真的得坐以待毙。但是周贺平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一直这样的拖着很有可能最后会造成可怕的结果，甚至自己都有可能把命搭进去。 “叶澈！”周贺平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很显然他失去耐心了，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对双方都不利。他又重新将枪举了起来，这一次他上了膛，直指叶澈眉心：“你非要做到这一步吗？比一比谁都速度更快？” 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低落到灰尘遍布的地板上。不仅仅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天气也确实是有点闷热，不过好在似乎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看来可能是一场暴雨，势要冲刷一下现在这里紧张的气氛。 叶澈没有动，他死死地盯着周贺平，事实上他在赌，他在赌周贺平这个胖子没有勇气扳下扳机，因为一旦开枪，他就是开始杀人了。 就这样短暂的僵持了一会。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呼吸都是清晰而又急促的，甚至带着微微地颤抖。不过终于在最后，周贺平先开了口。 “好吧，看来你是不准备松手了。”他放下了胳膊，像是放弃了瞄准叶澈。“既然这样。。。。” 他迅速的举起了枪，直指张维勇，猛地扣下了扳机！ “不！”叶澈大吼着，他竟然在说话的间隙朝张维勇开枪！愤怒一瞬间涌上大脑，他没忍住，下意识的在大吼得同时扣下了扳机，鲜血从钟燕的另一侧喷洒开来，这么近距离的对脑袋开枪，子弹完全贯穿了她的整个神经中枢，当场死亡。 叶澈惊恐的回过头去，张维勇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但是眼神因为恐惧和惊讶睁得巨大，没错，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左麟鵩竟然扑了出去！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原来她不说话在一旁是一直观察着周贺平细微的动作，她在他放下枪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啊！！！！”张维勇嘴里尽管塞着麻布，但是依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他看见鲜血从那个女孩的身下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棉布裙。 一瞬间大脑像是被破开了，无数的回忆涌了进来，音容笑貌，只言片语。 “我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样的坏事。” 她跟踪自己的时候脸颊还会红，像是暗恋着男孩的小女孩一样。 “善良的人最后都有好结果的。” 她把下巴轻轻地磕在膝盖上，如丝绸般的头发顺势从脸边滑落，像是从湖中走出来的仙女。 他很怀念那一段时光，相当怀念，因为那一段时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过可怕以及难熬的日子了，但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竟然会有这样像光一样的女孩陪着自己，她的一犟一笑都太过平常，但是这种平常的幸福，却带给了张维勇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回不来了，他亲眼看着这个女孩扑向自己，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子弹钻入生物机体的声音清晰无误，他已经见过很多死亡了，但是唯独这一次，他除了恐惧之外，深深地感觉到了痛。 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像是一把火在自己的骨头里烧起来了。这就是死亡吗？再也回不去的笑容，再也看不到的招手，再也无法回去弥补的一句话，再也触碰不到的温度，再也无法和她坐在湖边，安静地聊天。 还有那句再也无法重复的“对不起。” 张维勇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眼睛血红，警察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们手中拿着枪，但是这个男孩刚才那声惊天的嘶吼，和那可怕的眼神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同时没料到会有这个结果的还有周贺平，他吓呆了，他以为扣动扳机后人就应该死了，他甚至没有敢在那一瞬间睁开眼睛看。 说时迟那时快，叶澈猛地一拍地板，尘土飞扬，一瞬见让所有的警察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叶澈的身上，他猛地把小刀扔到张维勇脚下，紧接着翻身冲上前，一记扫堂腿将周贺平撂倒。 身后的警察一看情况不对，一瞬间冲上前去，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他们准备冲上前去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两把椅子从天而降！ 没错！正是陈校长，他早就在上面做好准备了，刚才周贺平那毫无顾忌的开枪也确实使他双眼充血，怎么会有着这样的毫不顾忌生命的人存在，这种人活着的意义可能就是要饱受痛苦然后接受审判吧。 他翻身跳下了楼，将自己的眼镜甩到一边，苍老的脸颊上拉出锋利的纹路。 此时此刻张维勇已经将自己的绳子解开了，他飞快地冲到了左麟鵩身边，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还没有失去意识，但是眼神正在一点点的溃散开来，显然时间不多了。 “别，别别别。”张维勇的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用手用力的按住她的伤口，哪怕知道没有什么用，但是他就是无法忍住看到血汩汩的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别死啊，撑住！一定要撑住。” “没时间了。”她苍白无力的笑了笑：“我就要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脏上，泪水控制不住涌了出来，他痛苦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别啊，就这一次，别让她在我的手里流逝啊。 “你，你。”她艰难地开口，好像有些话必须要说出口：“你要活下去啊，别毁坏了我对你的认识，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张维勇的抬起头看着她的脸颊，泣不成声，她的声音已经小到几乎听不见了，这让他无比的害怕，头一次，他这么害怕这个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死去。 “你，你还记得，我手机的密码吗？”突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一瞬间恢复了活力一般，但是张维勇的心却缓缓的沉了下去，这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吧。 “记得记得，我背给你听，你听好了。”张维勇痛苦地按着她的伤口，像是野兽般的撕裂的嗓音报出数字：“0，4，1，2.” “对，对的。”她喘着气，有着无论如何想把这句话说完的感觉一样：“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张维勇的泪水滴落到了她的身上，沾湿了微微地一块白色：“什么什么意思啊？” “看来，看来你还是没发现啊。”她缓缓地叹了口气：‘那，那是你生日的倒过来啊。’ 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回了那个夜晚，头顶的白炽灯嘶嘶作响，自己双手颤抖的打出这一串密码，害怕着她的回来发现自己的动作。 原来是自己的生日啊，为什么当时的自己没有发现呢？张维勇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彻底撕开了，苦涩的酸水从里面流了出来。这句话太痛了啊，难道说天底下的所有的女孩都是细心和狡黠得吗？ 他看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把手里的一个东西塞进了自己自己的口袋里，嘴唇翕动着，他看见了，但是他很害怕，他不想听到，一旦说出口了，就代表这一切真的结束了。 她说的是：“我喜欢你啊。” 白皙的手终于垂了下去，砸在了灰尘遍布的地板上。 第九十八章 最后一战 天空一阵惊雷滚过，瓢泼大雨倾倒而下，南方的强对流天气往往都伴随着强风，破旧的屋子甚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作响声。 张维勇缓缓地用手放在了她的眼睑上面，像是想触碰她长长的睫毛。 可惜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晚了，他甚至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在一点一点散失出去，像是热量是从自己手中流出去了一样。 为什么啊，为什么所有人最后都会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张维勇痛苦地看着地上蔓延开来粘稠的血迹，现在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但是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心痛。 “喂，你在那里发生呆啊，啊啊啊！”叶澈扭过头冲着正在看着地板发呆的张维勇大吼，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名警察重重踢到了他的后背，让他一个趔趄向前冲了几步差点撞到了门上：“没时间了，赶紧跑啊！” 可是张维勇像是什么听见一样似得，他缓缓地站起了身，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下钟燕的尸体，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快跑啊！！”叶澈和陈校长奋力的在人群中挣扎着，但伴随着嘶吼紧接着一击上勾拳打中了他的下巴，剧痛直冲大脑，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之中。 反观之陈校长那里就更加凄惨了，年龄上的劣势此刻暴露无遗，他已经是很尽力了，但还是却被几个警察摁倒在地上，眼镜也被踩得粉碎，他们像流氓一样完全不在乎这是否是个老人，用力的想要将他控制住，他甚至没法开口说出话。 张维勇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觉得时间的流动像是变慢了。好像一切都逐渐慢下来了一样，每个人都是扭曲着的挥出自己的拳头，然后下一秒就被别人打中，鲜血顺着鼻子流淌，叶澈的整个脸似乎都歪了，但是他还是坚持咆哮着，在逐渐就要将他制伏住的人群包围圈中奋力的扭动着。 “多悲哀啊。”张维勇心想：“到底到最后是谁错了呢？这样拼命地战斗，到底是谁引起的呢？他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什么错都没有的犯人呢？” 他的心跳加速起来，像是擂鼓一般轰轰作响。他明白自己有着心绞痛，这种场合自己其实就是应该听叶澈的话赶紧逃离的。 但是为什么就是有些不甘心呢？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痛的快要烧起来一样的自己逃离呢？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拼命，然而自己却像是懦夫一样逃走了。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拔出针管，粉红色的药剂在里面显得格外妖艳。 伴随着针头的推进，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感觉到自己血管里开始沸腾了起来！仿佛现在流淌在里面的不是血液，而是炙热的熔岩！ 是的，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逃了，很多时候你遇到的事情是不能逃得，你以为你只逃了那一次，其实你逃了一辈子。 一瞬间好像感觉不到什么心绞痛了，张维勇扭了扭脖子，面色不正常的潮红。因为心跳过速而导致结膜充血，让他现在看起来就如同嗜血的恶鬼一般。 他大吼一声，猛地跳入人群之中！一拳直接重击正压在陈校长上面的警察的横膈膜，这一拳用力极其生猛，甚至他衣服伤的扣子都陷进了张维勇的拳头里，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了下来。但是随着肾上腺素发了疯似得分泌，他几乎感觉不到痛楚，回头一脚凶狠踢在了另一名警察的小腹上。 “你！”叶澈在一旁惊呆了：“你用什么东西？！那玩意会要你的命的！” “没事。”张维勇高速移动着，因为瘦削所以他的在人群中十分灵活：“已经回不去了。” 伴随着他将两个警察击倒，陈校长立马翻身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踩在自己背上警察的小腿，用力往后一扯！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估计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张维勇在围殴叶澈那群警察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蹲下了身，用尽全力的出腿！ 这可能是人类史上最暴力的横扫。他的面无表情，这一及横扫的力量之大已经超乎了叶澈的想象，即使是在这么多人在外面的情况下他也清楚地感觉到了那力量的袭来，骨头的断裂声清晰可闻，警察痛苦的哀嚎着倒下。 但是张维勇并没有停！很显然他的腿骨也已经断裂，但是他凭借着强大的药效和自己疯狂般的毅力，硬是坚持到了最后一个人！没错！他竟然一记横扫将叶澈周围所有的警察全部打倒在地。 叶澈此时也没有闲着，双手猛地向后肘击，硬生生的用臂骨重击到两个警察的眉心。随即双手猛地向前推出，两拳直直的打在了正在和陈校长搏斗的警察的腘窝！两个警察应声倒地！ 所有警察都躺在地上哀嚎着，叶澈站直了身子，擦了擦从鼻子里流出来的鲜血。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群架了，还是在和一群警察的情况下，着实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但是他没有停歇，他迅速的跨过了躺在地上哀嚎的警察来到张维勇的身边，这个男孩在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是再怎么强大的药效，那也毕竟是人的血肉之躯，恐怕他现在也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他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每一口都吸入巨量的氧气，心脏疯狂的将其输送到全身各处，但是没有什么用了。叶澈明白，他的心脏问题一旦发作他就一命呜呼了，而且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不发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唉。”叶澈叹了口气，缓缓地坐在了地上，挨着张维勇：“来不及了吧？” “是啊。”张维勇此时此刻十分痛苦，腿骨断裂的痛苦即使经过大幅度的削弱也足够让人痛的难以呼吸，但是此时此刻张维勇的声音竟然十分的平稳，听不出一丝的颤抖：“是来不及了啊。其实早就来不及了啊。” “怎么？那个女孩的死，让你这么愤怒嘛？”叶澈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鼻腔里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 “是啊，那可是我这段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瞬间呼吸声急促起来，显然是是旧病复发。 叶澈默默地看着张维勇几乎无法呼吸的痛苦模样，有些心疼的想将他翻身来，让他最起码最后一段时光也得微微舒服一点，没想到张维勇却一把抓住叶澈的胳膊，艰难地把左麟鵩塞进他口袋里的东西塞进了叶澈手里，脸上痛苦地神情仿佛再说这可能就是遗物了。 但是转变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他紧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叶澈向后一撞！叶澈冷不丁的向后倒去，这一撞的力量相当之大，几乎是他最后的力气。但是叶澈却拼命的伸出手，想要将他拉回来一样。 因为张维勇在翻身的那个时候就看见了，躺在地下的警察里，周贺平躲在某个角落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朝着叶澈的背后开了一枪。 “完了。”叶澈在向后倒去的时候看着血如同花朵一般绽放，明白这一下是真的救不回来了，他真真切切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时候门被撞开了，男人手持着手枪钻了进来，看了眼现场，目光如刀。 第九十九章 The end 叶澈躺在病床上翻看着手里的报纸，心情有些微妙。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像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战士一样孤独的躺在病床上，拿着张维勇给自己的遗物，是一部手机，他刚刚找到适合的充电器给它充上电，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最后进来的那个男人正是吴道。叶澈确实没有想到，郑刚竟然在最后给了他留下了那么重要的信息，让他可以从相对廉洁一点的z市调动警力介入这件案子。 最后开了一枪的周贺平看到吴道带着这么多人前来，终于完全放弃了抵抗，放下了枪，几乎是颤抖的举手投降。 经历了这么多后，叶澈终于看到所有人都绳之以法了，至于自己开枪打死钟燕的这一举动，估计还是要再上一次法院，毕竟自己并不属于正当防卫。 但是牺牲也太大了啊。他在心里感叹到，这样的一个事情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人命，那些孩子，那些为正义献身的人们，如果看到这一切，到底会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这样的结局呢？ 叶澈合上了报纸。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电池已经蓄了一点点电，可以维持正常的运转。 他滑开了手机，没有密码，像是知道最后要给自己一样。 他翻了翻手机的备忘录和联系人，竟然都是空的！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留言在这里吗？整个手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应用软件。叶澈打开了储存，上面显示着整个手机几乎是满的。 那到底她放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呢？叶澈生出手摸了摸脑袋，一阵乱点之后点开了相册，发现了里面有好几个录好的视屏。 “应该就是这个了。”叶澈心想，伸手打开了第一个视频，是左麟鵩自己先前录好的。 “张维勇，如果你能看到这个视频的话，估计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很遗憾最后才能把这个给你，因为有太多想说的话了，而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就是选择录这个视频，希望最后你能耐心的看完。” “原来是给张维勇的啊。”叶澈有些失望，不过自己一想也对，本来就是塞进人家口袋里的东西，当然里面的都是写着对与他的一些有关的事情。 “关于钟燕其实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视屏里的她捋了捋头发：“她很复杂，没人知道她到底再想些什么，她也有着谜一样过去。不过她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事实上她一直和警局有着不可见人的联系，后面的一个视屏是我录下的他们交易的过程，希望可以作为证据起诉。对于她这个人其实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还叫钟无蝶，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改名叫钟燕，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但是有一些我是可以帮忙的。所以第三个视频是有关她和毒品交易的清单，第四个视频是她杀的一些人的清单以及过程，希望这些可以给你和叶澈一些帮助。” “最后就是我自己的一些话了。”视屏里她的脸有些微微地红：“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和你说的，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但是你好像一直防着我似得，是不是因为我和钟燕离得太近了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但是不论怎么样，我还是想再见你一眼啊。哪怕是最后一眼。。。。” 叶澈关掉了手机，最后的一段话没有什么意思了。这个东西很重要，完全可以作为法院上的证据来最后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最后的这一段话实在是太过于心酸了，人都死了，这样迟来的表白会不会太过于心痛了一点？ 叶澈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切都结束了啊。有些事情就像是窗外喧嚣的风，一吹过就再也回不去了，哪怕你努力想抓住，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你妄图抓住时光的手，其实最后只能碰到它的尾巴，眼睁睁看着悲剧像是潮水一般涌来再退去，你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结局也不算太过于悲哀吧。”叶澈心想，扭头看向窗外。 突然一个黑影迅速的从天而降！伴随着各种声音的大呼，叶澈听到了**撞击地面的声音，有人跳楼了。 叶澈赶紧翻身下了床，朝窗户之外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有一条新的短信 “theend?”【更多精彩好书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